《暖日朦胧》 《暖日朦胧》正文 第一章 春风荡漾 这是合肥郊区的一个大学校园,校园的附近是一座被当地人称作绿岛的小山坡。 此时,正值春天,万物复苏,一派生机勃勃之景。 在绿岛上,层层叠叠、参差不齐的绿色,从上往下蔓延开来,其间洋溢着一股扑鼻的清香。 很多慕名而来的人们,开着私家车,骑着山地自行车,坐着公交车,成群赶往绿岛,享受沐浴在里头的愉悦和疲惫身心暂时释怀的畅快。 绿岛的四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条主要的交通要道,来来往往的车辆扬起一阵又一阵嘈杂的鸣笛声,空气里漂浮着的路尘形成一抹尘雾,萦绕在绿岛的腰间。 在它的西南方毗邻着一家动物园,是所有小朋友、青年人的好去处;而在它的东边是佛家圣地,砖红色的寺庙一座紧挨着一座,铺满整个东麓;夜晚时分,送来声声悦耳的钟声。 这座美丽的校园就处在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上。相传建校时,学校的主要领导人请风水先生看过风水,说是大门正对着绿岛,必定以后飞黄腾达。于是,学校就有了现在的布局。 生了锈的的铁栏杆团团围住校园,只是在东南西北四个偏于正中央的方向上留下四道口子,供进进出出的车辆和人员出入。 一道人为的栅栏隔开了两个世界,外面是世事的纷杂,里面是等待着的成熟。仅仅一栏的距离,分开了两种不一样的生活。生活在外头的笑谈里头的人懵懂无知,生活在里头的只顾享受暂时的青春快乐而没有时间念及不确定的未来。 校园里的春天别有一番滋味,跟其它处的景致就是不同。 通往教学楼、宿舍楼和食堂的路上,两旁规规矩矩地栽着香樟、香梅之类的树,它们抽出嫩芽赶上春天的大好时光,冒出来凑合热闹,飘溢的清香使每一个走过的人都为之清新自然、沁人心脾。 教学楼旁的空地上一字儿排开,密密麻麻栽种着一树树日本樱花,热情奔放,每一朵有每一朵的姿色,绚烂夺目。浓郁的绿叶丛中开放的紫红色,一直保持了一个多月,等到疲倦了众多人的眼睛后,才悄然凋落。 宿舍楼旁盘满水泥柱的紫罗兰茂盛地绽放,一束一束往外冲,炫耀自身的美丽;而紫色里透出迷人的醇香,招来一些蜜蜂踩点,引来一批爱花的学生,由其是女孩子,竞相在它的下面合影留念,存住紫色的美丽记忆。 踩在落满紫罗兰的石板路上,发出窸窣窸窣声。当稍微低着头穿出那片茂盛的花域后,全身都残留着它的香味,就像抹过香奈儿牌蔚蓝男士淡香水一样。 旁边盛开的一树树暂时不知名的鲜艳红花,它直接从干枯枯的没有什么绿叶嫩芽的枝干上裸地开出来,想要与紫罗兰一争高低,让更多走过的人停下拍照。无奈,它的香味实在难闻,活生生地吐着浓烈的刺鼻味。 有人说,这根本就不是它原来的味道,而是和其它的花香掺杂在一起的结果。 去往开水房的小径上,围墙外破旧的红砖房里偶尔响起ktv的声音,而这边沿着围墙一字儿排开的柳树,纷纷扬扬下起纤维般的柳絮来,零零散散地漂浮,直到稳稳当当地落在刚栽不久的嫩草坪上。 新翻的泥土稀稀松松,每隔一段间距栽种着运来的抽着新芽的小树苗。 而校园里的池塘,里面的水流动不了,水面上浮着一簇一簇的椭圆形的碧绿荷叶,表面沾满了一层灰尘,不再是鲜人。塘里的游鱼嫌弃池水的不流动,时不时抬起头来冒泡,呼吸带着香味的新鲜空气。塘四周围的柳树放肆地垂着长长的发丝,稍不留神被风吹走的柳絮就躺在了水面上、荷叶上了。 在另外一处稍大点的小片水域里,自由自在地畅游着三只天鹅,一对体型大点的黑天鹅,一只体型较小点的黑天鹅。可以猜测,小点的黑天鹅是那对大点的黑天鹅的孩子,或许事实即使如此。瞧他们伸长着脖子咯咯地叫着,拖家带口悠闲地嬉戏着。岸上的看客难免心生嫉妒,远远地望着他们,大段大段无限遐思。 逢到夜晚时分,从某个角落里传来一声一声清脆的蛙叫声,就是找不到声源躲在哪里。 清晨的阳光和傍晚的余晖洒在这一切上,散发出烂漫的气息,眯着眼,陶醉于其间,神魂颠倒,无以自拔。脑际间迸出这样的字句:享受是一种奢侈。 不论是奢侈也好,还是其它也罢,春风习习吹拂,心波宛如平静的湖面突然起了风撩起层层涟漪。置身于其中的人除了顺其自然,似乎别无选择。 如果说这片景致是一道亮丽风景线,那么上下课、用餐时大批人群无疑是风景线中的奇葩。 可以大胆地想象,每当铃声响起时候,不是很宽阔的道上拥拥挤挤地走满了学生,密密麻麻,说说笑笑,叽叽喳喳,欢欢乐乐。如同某一个著名的景点在国庆节期间时众多人观顾一样。数万人的学生群体去往各自不同的地方,可以说每一条可以走的道上都是人。 倘若在靠近池塘的三岔口处的石板凳上坐下,看来往的人群,也是一种乐趣。关键是,这批人年轻,充满旺盛的朝气。如果旁边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迎面扑来的青春气息也会使之欣喜若狂,活上百来岁也不是一个问题。 每一个行色匆匆的人,怀着不一样的目的赶往不同的去处,似乎有那么一样是相同的,就是找个人一块儿去上课,吃饭。 当这股人流在短短的二十来分钟消失后,校园又恢复了往常的宁静,一切照常。那只不过是短时间发生的事,几乎一天内赶三四回,每一回都这么热闹,就像城里的居民到菜市场去买菜回家烧饭一样。 偶尔驰过的摩托车——那是小群有钱的学生私下买的新车或者是二手车,一刺溜,消失在道路的拐弯处。无疑,更为环保的自行车就赶不上那速度了,慢悠悠地在后面溜达着。 当然,最时尚豪华上档次的莫属于每一栋教学楼前停靠的小轿车了。学生买不起,目前也没有必要买,那些整齐划一,一字儿排开的各种品牌各种颜色的轿车全都是教职工们的。 上下班,无车的坐着学校专属接送车;有私家车的,自然开着回去,若是同路,可以搭上一乘,一道回去。 早中晚时分,大群人流高峰期时,校园里的广播台在准点响起优美动听舒缓的音乐。有学生喜欢的周杰伦许嵩的现代流行歌曲,也有学生不太喜欢的经典歌曲。不管是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周而复始变换着不同味的歌曲,总有那么一首符合某个人。 一种思绪像是长了两只会走路的脚,它徐徐漫步临近二十点通往操场的道路上,只是慢慢地走,不急也不缓。再过片刻,道路旁的主灯就要到点熄灭了,唯独留下小道上似乎不知道灭去的小盏灯火孤独地亮,淡淡的光亮从圆圆的小口子探出头来。 一弯蒙着薄薄轻纱的月牙儿孤苦无依地挂在天边,旁边没有星星作伴。 带着花香和杂土气息的晚风慢悠悠地吹向它,虽然身上着衣不多,但也能够感受到晚风的凉意。它就在里头东张西望,胡思乱想。 道两旁的树,叶子呼哧呼哧地响着,想落下却落不下,就那样接受晚风的洗礼。 夜晚响起的朗读声声声悦耳,那是为“五月的花海”这一全校性的活动苦苦准备的。声调铿锵有力,抑扬顿挫,一群夜晚精灵的美丽诵祷。 操场上欢呼地响起“砰砰砰”打篮球声,伴随着一声声快乐的惊叫,不亚于大白天的热闹与紧张。 闪过的跑者,或成群,或独自奔跑,轻盈的脚步声刷刷地向远方飘去。 活动板房里依依透出昏黄的灯光,那是校图书馆扩建工程那批工地工人们留下的,带着全天的疲惫在一片温馨中快活地睡去。 草地上、行道上、树丛中、池塘边躺着、走着、坐着一对对情侣,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也许在享受二人独处的甜蜜吧! 校园外高高的建筑闪着发光的店名,有的静止不动,有的每隔一段时间浮动不一样的内容。 它简直就像幽灵一般,肆意妄为地看到哪,就想到哪,没有清醒的头绪。它如同哲学家深邃的思想,越往深处想,越发觉得痛得厉害,以至于快要发疯抓狂。 无奈,只有让思绪趋于正负无穷大的极限情况下才终止。采碟轩飘来一曲淡雅的旋律,轻抚掺着灯光的夜色。一股奶茶的醇香亲吻晚风。 那一小片水域的岸边,无患子动作较小地抖动身子,在泛着层层漾起的水面上舞动,像极了一群美丽少女跳动的舞姿。 教学楼里尚未关去的灯光远远地投了下来,微风吹过,像碎玻璃般荡来荡去。 想必那三只天鹅此时正在酣睡吧,早已打起了呼噜,窝在人工小岛上的小木棚里尽情睡眠。 三三两两未归宿的情侣零星地分布在小岛以及湖岸,静静地依偎在一起,说着未来的甜蜜话。他们梦想无忧无虑如同那对天鹅般过着逍遥的小日子。 它不想再把精力投入到他们身上,可它确像螺丝钻拼命地往里头钻,除非碰到大理石头破血流方肯罢休。 它钻向过去,一幕幕像电影镜头快速切换。 “我要打混合的油煮豆腐块大白菜。”一位女孩细声细气地对打菜的同样芳龄的穿着白色工作服的食堂工作人员说。 于是,食堂工作人员习惯性地舀起定量的份额放到女孩伸过来的盛着白米饭的盘子。 一个声音急匆匆地提醒道:“不要汤!” 然后转过头对着身边女孩说:“你喝什么菜汤啊?对身体不好!” 女孩像犯了错误,诺诺地点头嘟囔了一句。 食堂工作人员眼睛斜斜地瞟了他俩半会儿,重新舀了定量的没有菜汤的放到女孩的盘子里。 “咯咯!真会关心人嘛!” “你笑啥?” “我为温情片段而笑。” “那倒也是。” 它不再下意识地自我打架了,任凭自己像分形几何一般绽放出不一样的结果。 “饭要吃完,不要浪费。”餐桌旁的一个男生对坐在自己身边吃饭的一个女孩说,“如果我天天和你在一块吃饭,一定会为你没有吃光盘子里的饭菜和你争吵。幸好我在外面上班,和你在一起吃饭的次数不多,但你要吃完饭,对身体好。” 女孩无言以对,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听话的点点头。等吃完一勺饭后,吐出两个字:嗯嗯。 男孩不缓不急地吃完了,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包相印餐巾纸,从里面抽出两张纸来。一张纸中规中矩地被自己用了。等到女孩吃完饭,另外一张纸温柔地飘到女孩嘴角边,轻轻地擦拭嘴角边的油腻。 男孩习惯性地提起女孩纯白色的包,女孩习惯性地挎住男孩的右手臂,飘扬而去。 它苏醒了,沉闷的跑步声踏醒了它,思绪转了几回弯,在夜幕下游荡一番,终于神归附体。 带着它归去的指引,默默窜回宿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二章 初次相识(1) 阳历一月八日是室友柳冠辉的生日,晚上的他请我们室友五个去维多利亚广场饭店吃饭,外带他最新结识的家属冯婉娟。 上大学以前的我压根不知道过生日是什么回事,不懂怎么样去应酬,经过几次演戏下来的我渐渐熟悉这种烧钱的生日派对。 课程在两天前结束,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凑足钱背着柳冠辉提前定制蛋糕,到点取走。 我们寝室五人提蛋糕先去维多利亚广场蜀山饭店等。慢悠悠的柳冠辉小两口挽手亲密走来,甜蜜一词似乎为他俩量身定做。 小白皱着眉头,随口向我们吐槽:“瞧他俩,死无正经。走点路,慢得像条蛇。在我们面前耍秀,真不要脸哟!” 老三说:“你羡慕嫉妒恨?休要如此。对待他这种人,要比他还要狠——那就是赶紧找一个,平衡心理。” 小白说:“我才不会像他在大一上学期期末结束单身生涯。” 阿文接着说:“那就下学期来退役。” “我高中时已经谈了,不要总羡慕别人,要自己稳住,这才是王道。”二师兄带着烟味吐出话来,一副一本正经模样。 小白不屑地投他一眼,丢下话,“就你?过来人?现在进行时?在室友们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会吐掉大牙。” “小白,我看你是不是几天不揍,皮痒痒的?”二师兄说完话,使劲丢掉烟头,左脚碾灭,双手变拳,往胸脯一拍,冷不防地往小白的右手胳膊上一拳。伴随着一声惨叫,剩下的我们立刻散开,为他俩腾出场地。 老三做出裁判的手势,嘴里直喊:“二师兄,小白,比赛现在开始。赶紧下赌注。” 拿着蛋糕的阿文说:“我买二师兄赢,十元。” 我说:“我买小白赢,二十元。” 小白使出劲声,“你们还是不是室友,站在旁边看热闹?” 老三嘟嘟嘴,“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柳冠辉和他女友姗姗走来。 “小白,我大老远就看到你被虐了,就像cf中虐你一样。” 小白挣脱出,朝柳冠辉喊道:“有你这样的室友吗?冯婉娟,回去好好管教。” “我一定好好管教。”冯婉娟娇声细气地答完话,转向柳冠辉,靠着他肩膀说,“回去以后呀,要好好虐小白哟。加油!” 听完话的小白唉声叹气直摇头。 哈哈大笑的我们走进蜀山饭店,老板招呼我们来到常来固定的二楼香阁厅。 点菜。聊天。吃饭。灌酒。吃蛋糕。 整个生日派对下来,衣服上脸上头上全是蛋糕奶油。 笑哈哈的我们自行清理。 晚上八点三十分。一切结束。柳冠辉付账,我们走人。 稀里糊涂的他们几个走在前头有说有笑,勾肩搭背说着他们自己行将忘去的话。 幸运的我躲过被灌的好运,换来满头奶油满脸白。 我走在队伍的中间。 柳冠辉和冯婉娟走在最后面。 突然后面的一个声音响起,“室长。” 我以为是刚刚从我身边走过的陌路人。当女式声音从我耳边飘过时,才在昏酒中意识到是柳冠辉两口子喊我。 我放慢脚步,停住。 他们跟上来,一起说一起走。 柳冠辉带着酒气对我说:“室长,我女朋友想给你介绍对象。” 我差点吐出来,两眼直溜溜地瞪着他俩。心想:做媒做到我头上来了? 我坚决说:“我不想。一个人很好。” 冯婉娟凑上来说:“听冠辉和我说,你一个人,喜欢学习,热爱读书,是不是感到孤单寂寞呢?你想过没有,要是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陪着一起学,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 “一个人有一个人独处的快乐。又何必把她牵扯进来呢?” “室长,这不是把她牵扯进来,这是互相促进,取长补短。人不能把自己孤立,要走出去。阳光开朗地和别的人交流沟通,交朋友,长友谊;交女朋友,定情缘。” “你说得似乎入情入理,如果不领你俩的情,算不算是柳冠辉今晚生日派对的小小遗憾?” “那当然咯!你想啊,如果不是十二月份的那次你班和我班的联谊,我不会遇上柳冠辉,和你们认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呢?” 柳冠辉插话道:“室长啊,现在在念大学,已经长大成人,是时候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不抓紧,晚了。” “瞧你们两口子一唱一和,噢噢,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 柳冠辉瞟起白眼,“好心当成驴肝肺。” “刚刚柳冠辉也是为你着想,大学里谈恋爱属正常现象,不要存在太多的思想顾虑。” “但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 “我们是新生的一代,是开放的一代,想法上要跟得上,不能落后,借用你们男生喜欢的政治词儿来说,要‘与时俱进’。可以尝试和女生打交道。” “额。这也能扯上与时俱进呀。你太能说会道。真替柳冠辉感到开心。”我夸冯婉娟,柳冠辉哼的一声溜出一丝冷气,“我真的没有谈过,不知道怎么样和女生来往。而且,说着说着会脸红的。” “正是因为你缺这些,却恰恰证明了你具有这方面的天赋。你会对她好,一直好。脸红不是问题,多接触就会好。男生脸皮要厚” “厚得跟一堵城墙。”柳冠辉插嘴道。 “啊?这个恐怕我做不到哎。我脸皮子真的很薄哎。” 冯婉娟再一次煽情,“就这么说定了。不要在支支吾吾,推三堵四。” “额?我妈妈叫我不要谈。” 柳冠辉窃窃说:“你妈妈不在你身边,你想做什么事她不会知道。” “让我想一想,对了!我有一个室友生性恬静,淑女,和你性格对得上。而且每晚每夜看书到十一点半。你喜欢读书,她喜欢读书,室长你说是不是缘分呢?” 当冯婉娟提到她室友喜欢读书这一情况时,我的心里淌过一丝甘甜的水滴,骨子里愿意去结识她。 冯婉娟见我半天没有回音,笑嘻嘻地说:“你不说话说明你在犹豫,或许太过于惊喜,很想见到她。对不对?” “这个” “哈哈,静候佳音。” 前面的四个人走着走着发现少了人,回头看我们三个窃窃私语。 二师兄朝后喊道:“室长。你在后面当电灯泡吗?” 说完,前面一阵笑声。 我在心里想什么是电灯泡的事,瞥头看了柳冠辉两人,似乎明白一切。 我向他俩说你俩聊后小跑跟上二师兄四人。 一月十四日,晚上。 “室长,晚上你准备去哪里看书?”柳冠辉突然问我。 “当然教室。” “你不觉得教室里人多,吵闹,复习效率不高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那没有地方可以去,图书馆的自习室早已经爆满。” “我知道一个非常宁静的小教室可以看书,你愿意去吗?” 我掠过喜,但回头一想:不对劲,他不是要陪他女朋友看书吗?如果带上我,我岂不第二次成了电灯泡?绝不可以。 我试探性地问他:“今晚的你怎么来了兴致要和我一起看书?你不是要陪她吗?” “哎哟,没事,她过来一起看书。《工程制图》遇到不懂的问题,好问你。” 就是看书咯,又没什么,看就看吧。到时你们俩看你们俩的,说你们的话,我不掺和就是咯。 “行。你说的小教室在哪里?” “在我们教学楼214教室,平时作为教师休息室。现在呢,老师们都不在。” “门是锁着的,怎么进去?” “这个你放心,你忘了,我是学生会成员,那间教师休息室归我们部门负责。难道我会没有钥匙吗?” “那走吧。” “你不要先着急,在等一个电话。估计五分钟左右。” “等电话,等”将要说出口的话活生生被我咬了回来。 一阵铃声响过,柳冠辉温柔地接起温柔地挂断。 向我喊了声,“走!” 下楼的我们刚一出宿舍楼大门,见到一位打扮漂亮的女孩子站在紫藤萝树下,等待。起初的我并没有认出是冯婉娟,直到柳冠辉小跑过去和她热乎,我才意识到我没有认出她来。 冯婉娟对走近的我说:“室长,你总算过来了。” 我开始迷糊“总算过来了”五个字背后的用意。“难道是你叫柳冠辉喊我和你们俩一起去看书?原先设计好的,套我过去?” 冯婉娟说:“你猜对了,说得没错。可我俩真的是好意。我们需要你这颗电灯泡。” “额?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啦。走吧,看看书就是咯!” 冯婉娟依然挽着柳冠辉的胳膊贴在一起走。我隔着他们一点距离并排晃悠悠地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二章 初次相识(2) 柳冠辉掏出钥匙,打开门,找到靠窗的位置处,瞅了瞅,合并两张桌子,随后叫冯婉娟和我坐下。 毫无疑问,他俩紧挨着坐在一起,我呢,一个人坐在一边。 冯婉娟从做工精致的鳄鱼纹玫红甜美淑女包里掏出《国际贸易理论与实务》一书,寂静持续。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不自在,全身上下都不是滋味,拘谨地坐在那里,就像受人敬仰的一尊佛像。我抓紧时间记忆明天考试的内容。半小时过后,记完。终究没有事情可做,再接着看下去不免想吐;可又找不到想离开的理由,怕他们俩说我。我强迫自己胡乱翻看书本。 有种感觉真是很怪,害怕和女孩子坐在一起念书,不自由。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我个人的原因,或许是班上大都是男生唯有两个女生状况造成的心里恐惧。 闲来无事的我开始心不在焉地看看柳冠辉和冯婉娟两个,其实在自己看完书之后看别人看书也是一种快乐。 柳冠辉抖啊抖地看着自己总结的考题,时不时转转笔。冯婉娟专看书上画的大红大绿的重点考试内容,偶尔小手拉拉自己的长长秀发。 柳冠辉看着看着眉头一皱,八成看不懂了,问我。我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他。嘴里哼着哦哦字音的他默默点头,撤回书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玩。 大约十分钟过后,冯婉娟突然说起话来,是和柳冠辉窃窃私语。 说着说着,柳冠辉朝向我蹦出一句话:“室长,和你说件事。” 我一惊,冷冷地和我要郑重其事谈事,心里没有准备,狐疑地望着他们两个。 冯婉娟带笑说道:“室长,你不要太紧张。其实,也不是一个事,就是叫你和冠辉在明天上午结束考试之后去我家吃饭,玩玩。我把我室友全部带上,为你正式介绍她。” 我一下子懵住了,去吧,她爸妈在家里,而且要和她五个室友们在一起吃饭,难为死我了;不去吧,她好心相邀,盛情难却。 柳冠辉添风加火,“一起去哦。你怎能忍心叫我一个男的和六个女孩一起呢?你去好歹有个伴不显尴尬。” 冯婉娟接话说:“就是呀。冠辉都说了,你不去陪他,岂不是让她难堪吗?再说了,我已经在昨天和我爸妈说好了,叫他们买些菜放在家里,他们不会在家里,要上班,中午不会回来。” “你俩你俩让我考虑片刻。” “不就是吃个饭,认识个女孩子,聊聊天,不用考虑那么多。室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冯婉娟快人快语,说完又叮嘱柳冠辉,“冠辉,交给你一个任务,明天把室长带上。” 柳冠辉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一定把室长带上。” 糊涂的我被锁定住了,心脏跳动明显加快,耳角现了红晕。惨了,惨了,这下惨了,我该是去好,不去好,连我都不知道。我害怕和女孩说话呀,不知道和她说什么话,聊什么内容。这万一万一出点差错,怎么办?内心嘀咕的我开始心神不定,不知所措。 “冠辉,你知道吗?昨晚和室友们聊鬼故事,说绿岛前不久死了一个女孩,二十来岁,红色的羽绒服碎片挂在黄连木树上。听说尸体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听了之后,好害怕,迷糊糊中老是感觉身后有东西跟着我。你说我们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外面走廊黑乎乎的,会不会出现不干不净的东西啊?” 柳冠辉顺手抱住她,说:“嘿,有我呢,不用怕。你不要多想,鬼故事从来都是骗人的,子虚乌有,纯属虚构,不要信。以后鬼电影少看,鬼故事少听。” “可我生来胆子小,对那些东西又提得起兴趣,你叫我怎么办?” “听我的话,没错。鬼是人本身幻想出来不存在的物质,要说怕,是自己吓唬自己。” “女孩子胆子本来就小。我书看得差不多,我们离开这里?” “好啦好啦。我送你回宿舍去。” 他们两个开始收拾书本。 我巴不得早点走,既然提出要走,那刚刚合我意。 出门。锁门。楼道黑,没有亮光,刚来的时候有的班级灯亮着,这会儿剩下最前面一间教室亮着灯,灯光洒在走道里,呼吸声脚步声掺和在一起回荡在狭长的空间里。 出教学楼大门口,刮小风。 柳冠辉右手把冯婉娟的羽绒帽子掀起盖住她的头,顺手拎着包保护着她走。之前不自然的我现在逐渐适应。 当走到图书馆门口时,柳冠辉对我说:“室长,你把我的书拿回去,谢谢。我要送她回宿舍。” 接过书的我回答:“哦,知道了。你送她回宿舍吧。” 我目送他俩离开,晚风起了凉意,打在脸上,冷冷的,不好受。 冯婉娟回到宿舍,已是晚上九点半。室友们看完书回来,谈论明天可能要考试的内容。 不太恋心于学习的她不是特别关心,嘟囔地说:“你们呀,老是谈着考试,这一点意思都没有。考试只要过就好嘞,何必要考那么高的分数,折腾自己。可不可以谈点别的八卦事呀,好看的电影,好吃的零食,好用的护肤品都行。” 一个室友说:“我们跟你不能比呀,天天男朋友陪伴,不知多少次看见你俩在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多么烂漫。我们没有那份福呀。” “幸福与烂漫要靠自己努力争取,它是不会好端端地掉在你眼前。至于我亲爱的柳冠辉嘛,你们是羡慕不来。与其日日羡慕,不如马上行动。你们加油!” 另一个室友说:“婉娟,你的日子过得滋滋润润,至少留足时间和空间给我们。不想看着你一个人快乐,你要带领姐妹们一起快乐。” “我学习虽然没有你们厉害,但在除学习以外的任何一方面都在行。” 第三个室友说:“你呀,在漫无边际地吹牛呗?” “你们见过我在其它方面落过后吗?没有吧。” 第四个刚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室友见冯婉娟又在舌战群儒,笑了,“今天你好似比往常更加兴奋激动,难道是你男朋友给你惊喜啦?” “不是啦。哪有那么多惊喜。我高兴呢,是因为我要为吴曼柔介绍对象。” 冯婉娟说完,寝室顿时炸开了锅。姐妹们几个随着她一起兴奋起来,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 躺在上床铺位看书的吴曼柔合上书本,往底下扫,像是生气地说:“婉娟,你不要把这种事安在我身上,可以替他们先着想。我才不要恋爱哩。不要拿我开玩笑啦。” “我和他说好,明天会和我们一起去我家,你有充裕的时间和他接触。” 一个室友问:“他到底是谁?叫什么名字?” 另一个室友问:“他是哪一个学院?读什么专业?你又是怎么认识他?” 底下叽叽喳喳问得不可开交。 第三个室友对上面的吴曼柔说:“你刚刚从未成年步入我们成年的行列,他的出现是不是上天赐予你的成年礼呢?” 吴曼柔急着解释:“你瞎说什么呀,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大一的我不想考虑这种事。” 冯婉娟说道:“既然不想考虑,那你脸红什么?像喝了红酒一样。” 内敛的吴曼柔赶忙用被子捂住脸颊,透过厚厚的棉絮发出声,“婉娟,你气死我啦,我不要介绍对象,不要男朋友!我只要一个人好好的。” “可以呀,那你把被子挪开,就不给你介绍。”冯婉娟来劲了,身边的姐妹们跟着起哄。 “呜呜。不要,不要。你们几个合起来欺负我!我一定要在你们一个个都熟睡后吵醒你们。” 冯婉娟得意地说:“不逗你玩啦。你呢,安静看书吧。” 闹腾的寝室开始变宁静下来。 吴曼柔把书放在垫絮下面,合了眼,睡觉。却睡不着。两只透着青涩的眼睛眨巴眨巴,睁开又合上,合上又睁开。 以前是听别人的故事,看别人的表演。这回,似乎冥冥中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说不准,道不白。不想碰那滩水,但渴望去触及。冷冰冰地想要躲开,因为才刚刚拿到身份证。十八岁,大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吴曼柔吐了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平静下来,不要想得太多。 渐入深夜。 晚上的我开始失眠,直到凌晨一点睡。睡不着不是因担心明天上午的考试,而是欣喜于明天的初次相亲似的见面。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害怕遇见,又害怕没有相遇。遇见,像是并排行驶的两列列车,不论停靠是否,都有碰上的彼此对窗观望;错过,像是错开行驶的两列列车,不论停靠与否,都仅仅是刹那间对望的最后隔窗线。倘若明日面见,没有结果,却有一见钟情的心动,伤害是最美甜滋滋的痕迹。 夜宁静,可听见那车轮轧过的吱吱声和绿岛传来怪异的鸟叫声。 这却是入大学以来第一次疲倦的失眠。 考完《工程制图》试的我独自回到宿舍,放下考试用具和书本。没见着柳冠辉,心里打算不去,免得羞涩。 电话铃声响起。 “室长,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宿舍。” “我在宿舍楼下等你。你赶紧下来。我们一起过去。” “啊?我不想” 我吞吞吐吐地回答。 柳冠辉没等我吞吐完,那头干干脆脆地挂断电话。 我收起电话,在宿舍里徘徊片刻。 老三问我:“室长,你什么时候回去?” “嗯,明天,哦,不,后天。” “你到底是哪一天,看你魂不守舍,前言不搭后语。” “啊?对不起。后天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的火车。” 和老三说完话,整了整衣裳,出宿舍门。 柳冠辉迎头上来一句发问:“下六层的楼要八分钟时间?我女朋友一宿舍的人可是都在北大门等我俩。” 我觉得理亏起来,赶紧说:“对不起,请代我向你女朋友以及你女朋友的室友们说声抱歉,实在过意不去,让他们久等。” “走咯!”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紧随柳冠辉走。 五分钟过后,绕过图书馆,远远地望见六个女孩子站在草坪边上等。身边放着两只行李箱。一只黑色,一只红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二章 初次相识(3) 待我们将要走近又没有走近时,冯婉娟高高兴兴地迎了上来。冲我笑笑。我顿时一阵凉气袭身。 我挥手向她们致意,“hi!中午好!” 在冯婉娟迎上来我向他们打招呼的瞬间,他们示意性地反应。而吴曼柔跺了左脚赶紧转身向后,后背朝向我,不情愿,娇羞,害怕见到我。她身边的室友们见她反应如此强烈,笑呵呵地硬拽她回过身。 两道眼光不自然地交织在一起,冷冷,没有一丝温情。 吴曼柔穿着蓝色的棉袄,脚穿白加蓝的运动鞋,肩挎大大的淡蓝色包。一头乌黑的长发刚刚漫过后颈。一张圆圆的脸蛋不挂一丝笑容。 她清纯可爱天然淳朴的第一印象像烙焊一样深深地深深地刻在我的脑子里,久久不能抹去,久久不能删除记忆。我不得不告诉自己,我对她产生了好感,或者换另外一个自己一直不敢承认的明白词“喜欢”,默默地守在心里,不忍离去。 吴曼柔转身见我的刹那,一副实在不爱讲究本本分分的老实形象印在她脑子里,轻轻地摇了头:他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姑且度完一整天,从明天以后,他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冯婉娟笑着大大方方对大伙说:“我的家在繁翡路口附近。由于时间充裕,我们一伙人边走边聊,到蜀山森林公园搭乘20路公交车。咱们出发吧!” 柳冠辉乖乖地拖着那只红色密码箱,右肩背淑女包。我徒手跟在柳冠辉旁边一路走。 吴曼柔挽着她室友的手一路走着,没有正眼侧眼看我,一句话也没得说。 我开始花时间仔仔细细打量起她来,想和她搭讪又不敢。听着她和她室友的聊天。声音甜蜜轻柔,平平缓缓,没有抑扬顿挫,没有神采飞扬。一句一句朴实的语言从她的嘴里吐出来,我欢喜上了她的声音,走着走着独自一人乐。 没想到这细微的脸部肌肉动作被观察力旺盛的冯婉娟发觉,笑嘻嘻地故意大声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们家的吴曼柔?你不经意的笑容已经说明。” 吴曼柔急忙更正:“婉娟,你不要说闲话啦!”说完,羞涩地望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地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子里一团浆糊,任由冯婉娟忽悠来忽悠去。 “呵呵,别不好意思,给你俩创造机会呢。”冯婉娟诚心地说道,“室长啊,冠辉既帮我拖箱子又帮我提包,你是不是帮吴曼柔背着包呢?” 笑了一通的大伙又接着笑出声来。 吴曼柔头也不回地抓紧自己的包,掉了个方向走路,想避开冯婉娟。 “额?亏你想得出来。”我蹦出一句话。 很快到了蜀山森林公园公交站,站台边上零零散散地站立一些等待上车的乘客。 20路公交车像是迟到的孩子哭啼啼不情愿停靠站台。 我们一行人上车,约摸三十分钟后到了繁翡路口站。下车。走了五分钟路程,转弯,进入小区。一栋栋二十来层高的清一色住宅楼计划有序地扎堆在都市的土地上。 印象中的我记得从来没有去过二十层高的住宅楼里去过,想今日将要意外地进去,不免欣喜和惶恐。 吴曼柔平平静静地走路,一手挽着姐们手,一手塞进蓝色上衣口袋,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宁静详和。 我们一起挤进电梯,承受超重失重的自然物理反应。 冯婉娟乐呵呵地向我们说:“我家呢,住得比较高,第十七层。如果有恐高症的人呢,可要注意哟。” 一个声音说:“那么高啊!要是电梯出故障不能坐,上下楼要爬楼梯,那可是累死人了。” 另一个声音说:“居住在城市,住在高层里,进出一趟多不容易。乡下的好,楼房三两层,方便。” 电梯门开,到了,出来。绕过小道的路,里面安装全是声控电灯。 冯婉娟打开门,找来拖鞋,鞋套,大大气气请挤挤攘攘的我们进入房间。 手忙脚乱的我们叽叽喳喳地拖鞋穿鞋或戴鞋套唧唧歪歪地进去。 大厅不大,一张小木桌子,一张沙发,一品茶几,一台冰箱,一台电脑,一台电视机,几张塑料凳子。狭小的厨房横生出墙体,挂在外面,与大厅仅一扇玻璃拉门阻隔。卧室在二楼,木质楼梯直通往二楼去。 沙发上放着一两件便衣,茶几上面放着一叠最新一期新安晚报。 冯婉娟客气地对大伙儿说:“随便坐,不要拘谨,就像回自己的家一样,放开些。” 一个室友说:“你家布置挺好看的,简单协调,有点江南风格。” 另一个室友说:“房子整体看上去小了点,但够三个人住。喜欢城市的房子,以后出来有钱也要买一层像样的房子。” 冯婉娟趁大家说话的档口,从橱柜里端出果品,招呼我们吃。 第三个室友说:“婉娟,都是自己人,不必那么客气。” “那怎么行呢?来我家你们就是客。是客人,要用客人的标准对待。没事儿,想吃什么自己拿,不要束缚。” 柳冠辉和我坐在靠近电脑旁沙发一端,他看我笑笑,我看他笑笑。 吴曼柔和她的姐们坐在一起,随随便便聊。丝毫没有想和我说话的念头,而我想找机会和她说上几句话又一次次自行打住。 冯婉娟打开电视机,把遥控器丢在沙发上,叫我们随便看看。 出现的画面正好是tv7张召忠在评说的《防务新观察》节目。我来了兴致。拿着遥控器的一位室友没有换台,依然看着,似乎对军事类节目感兴趣。 出于兴趣的我想起和她聊天来,问她:“军事往往是男生喜欢的东西,你喜欢看?” “嗯嗯。我虽是女孩,可我偏偏喜欢。有时连自己解释不清楚缘由。” “是兴趣促使脑中某一特定的区域对军事信息的反应做出兴奋的回馈。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香港凤凰台的《军情观察室》这军事节目,董嘉耀与马鼎盛合作主持,挺好看的,收视率高,个人估计它是军事类节目的nuber one。” “我不知道。我多数时候随眼看看中央七套播放的节目,其它的,我涉及少,不多。” “可以抽空看看。国内的评论员多多少少带了点那个那个色彩,而香港的节目较为客观地站在全新的视角来看待许多问题。” “嗯嗯。你说得有理。” 我见她没有新鲜的内容可以说的了,打住,接过柳冠辉递到嘴边的一片蔓越莓曲奇饼干,嚼了起来。 冯婉娟把相关的事情布置好后,站在我们面前宣布:“一起炒菜吃饭来咯!我爸妈今天上午买了新鲜肉、排骨放在冰箱里,一条小鲫鱼游在厨房蓝色桶里,中午不回来吃饭,在外面吃的。所以呢,中午的饭菜我们自己来烧。我呢,计划烧如下的几个菜肴:红烧肉、炖排骨、红烧鲫鱼、鱼香肉丝、酸辣土豆丝、酱爆鸡丁、芹菜炒豆干、家常豆腐、炒莴笋和西红柿蛋汤。可是,我荤菜烧得不太好吃哎。姐妹们,一起烧起来。” 一个室友说:“我会烧红烧肉。” 另一个室友说:“我最拿手的是炖排骨。” 吴曼柔惊喜地说:“红烧鲫鱼,交给我呗!” 剩下的两个点了点头,说为他们打下手,做配菜员。 冯婉娟娇滴滴地走到柳冠辉身边,指着他说:“你和室长不许动,等我们烧好了,张张嘴巴吃饭菜。” “好!我看你们烧菜。”柳冠辉会心笑笑,甜蜜得死,他随手送过一片蔓越莓曲奇饼干在冯婉娟嘴边,她幸福地吃了下去,“婉娟,你把电脑打开,我玩会电脑打发时间。” “这里,你以后会常来的,当成自己家里。嗯,我来打开电脑。” 旁边的我听得肉麻麻的,心里默默念道:喂,你要考虑我的存在吧,简直把我当做空气。 柳冠辉坐在电脑前不顾我的玩起电脑。他们六个人凑合在厨房捣腾饭菜。孤单的我抄起遥控器无意识地换台看电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我觉得过得太快,也许是因为吴曼柔在。偶尔不自觉把眼光投向她,看她在厨房里一会儿走来,一会儿走去。 大约四十五分钟过后,所有的菜都齐了。 柳冠辉和我把餐桌往中央搬点,叠放好八张凳子。 他们把菜端上餐桌,依次放上八双塑料筷子,八个塑料纸杯,八个盛了饭的碗。 冯婉娟招呼大伙儿坐下,她拉着柳冠辉坐在自己身边,硬拽着把我和吴曼柔塞在一起。吴曼柔瞅了瞅冯婉娟怪她乱凑合人。 大伙儿似懂非懂地笑出声来。 我和吴曼柔尴尬地临近坐在一起,互相对望两秒,不自然地微微一笑,又转开视线。我看见她的耳朵角泛着绯红。 大伙儿坐定,倒满芒果汁饮料。 冯婉娟招呼大伙儿多吃菜,说说笑笑中提议:“今天荣幸请大家来我家做客,我很高兴。当然,今天正是我男朋友第一次登门。谢谢你们帮助一起烧饭菜。能够聚在一起,是缘分,我们一起干杯!” 大伙儿捧腹大笑,弄得柳冠辉不好意思起来。一起起立,端起盛满果汁的杯子碰了,意思了一口。 大伙儿一边聊着天喝着果汁,一边吃着饭菜夸赞谁谁谁手艺棒。 我拿起纸杯恭敬主人,顺带把柳冠辉带上。然后从吴曼柔起,依次敬了一圈,没有说太多的话。 冯婉娟吃着吃着就聊起自己的家庭,“我是独生女,嗯嗯,娇生惯养谈不上,沾上几分。生活上做不到位的事情希望姐妹们一定要容忍原谅。我乖,听爸爸妈妈的话,我在家的时候,他们工作回来,我烧好饭菜等着他们,一起共度晚餐。不过,我淘气撒起小姐脾气起来,哪一个都不理,任凭他们以什么方式搭理我都不睬。” “那以后的三年半,姐妹们要惨咯!” “你们不用担心,我怎么会把娇气撒在你们头上呢?我的爸爸上大学时读的是广告设计专业,出来以后找了一家公司工作,又累人工资又不高,辛辛苦苦干了两年下来,没有挣到钱,反倒得了一场病。病愈以后,索性辞掉工作,在合肥瑶海区一个地方租了个店面,开起超市来。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一个学广告设计的毕业生却经营起风马牛不相及的超市,丢掉老本行,操起陌生行业。后来有一次我问他:‘爸爸,你为什么要开超市呢?’爸爸说:‘闺女啊,你千万不要理解成是爸爸一时头脑发热满腔热情,不对,是爸爸喜欢做的事情,你爷爷奶奶反对过,我一板一眼地告诉他们:‘爸爸妈妈,如果我在自己擅长的东西上面都不能够有所建树,那我还指望在自己不擅长的东西上面有所作为吗?’后来你爷爷奶奶被爸爸说服了,反过来支持我。’直到现在我还是不了解爸爸说的话的深层含义。” “你爸爸话的意思也许是只要干自己喜欢并且乐此不疲的事情就一定能干出一番成绩来;而埋头于厌恶纯粹是挣钱谋取生存的乏味工作永远不会太多起色。” “也许是吧。超市起初生意不算太好,后来渐渐好了起来,店面扩大,雇了更多员工,年收益不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二章 初次相识(4) “难怪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吃货,原来有那么大的一个零食储备,吃货就是这样炼成的。” 一阵笑声。 “别取笑我了。喜欢吃零食不是因为家里开了超市的原因,是我时不时的嘴巴馋,一馋嘛,控制不住了,oney 遭殃了,零食遭殃了,连垃圾篓跟着遭殃了。” 柳冠辉说:“今后的我也遭殃了。” “你遭殃活该!接着说,我的妈妈小时候在农村长大,考上大学以后又紧接考上了国家公务员,在爸爸开的超市旁边的单位上班,轻松快活,不是累。” “你妈妈挺厉害的。到目前为止,关于公务员听得多的是省市级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什么的,真没想到你妈妈竟然是国家的。” “意外吧?呵呵。我妈妈闲暇之余喜欢弹钢琴、弹古筝、跳古典舞、跳民间舞等等,许多人常常请我妈妈过去当教练,我呢,偶尔偷偷地被带着一起去,我呀,当然教不了他们,那在旁边看,很开心。” “难道说你一身的音乐天分都是你妈妈遗传给你?钢琴、古筝、各种舞蹈是你妈妈言传身教?” “那必须的!俗话说的好,有什么样的老妈,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句俗话,是你自己胡编的吧?” “那只能算你孤陋寡闻。哎!有时的我想啊想,遗传的基因好,可我连他们一半的聪明都没有,想想起来,怪可怜的。” “且!又来对天自怜啦,那可没人怜悯你。” “嘻嘻,偶尔叹叹气,缓解缓解家庭带给我的无形压力。对了,你们可知道我爸爸妈妈是怎样在一起的吗?” “啊?这个你爸妈都和你说?” “嘿嘿!是我偷偷问我爷爷的。” “又来了八卦。” “相传,一个国家公务员和超市老板究竟怎样认识的。妈妈的工作单位在爸爸开的超市附近。有一次,妈妈到爸爸开的超市去购物,穿着高跟鞋,不小心崴到了脚,东西散落一地,斜靠物架不能动弹。好心的爸爸正好看见了,急忙过去,扶着妈妈去超市附近的医院就诊,帮忙付了医药费,护送妈妈回到附近的住所。爸爸的举动只不过是助人为乐的平常事,并没考虑太多。可是,他却不知道那时的妈妈没有对象而且因此看上了我爸爸。妈妈脚好以后,去超市感谢爸爸,归还先前爸爸垫付的医药费,请爸爸吃个便饭,表达感谢之情。爸爸收下医药费,却婉言谢绝了吃饭之约。从此以后,妈妈经常光顾爸爸的超市,还为爸爸拉来了许多同事顾客。妈妈私下打听到爸爸的个人情况,未婚,欣喜。一来二去,爸爸和妈妈成了朋友,后来,经常约会,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后来,结婚,买了现在的这套房子,后来,有了活泼可爱古灵精怪的我咯。” “说你爸妈的时候都不忘赞扬自己。照你说的情况看,是你妈妈追的你爸爸咯?” “嘿嘿!听爷爷讲完的时候,我纳闷,当初妈妈请爸爸吃饭,为什么不去呢?去了,我的年龄就会比现在的年龄长上一两岁呢。” “没准是你爸爸不清楚你妈妈的个人情况而已。” “也许是吧。不过呢,聪明的我就避免了妈妈的错误,直接让冠辉来追的我。” 柳冠辉拍拍冯婉娟的肩膀,“当然不会。” 我们偷笑了。 一小时以后,用餐完毕,盘里的菜被一扫而光,电饭锅里的饭被全锅端。空空的两只饮料瓶子左摇右摆躺在墙边处。 他们收拾碗盘,抹桌子,洗碗;柳冠辉和我帮忙搬回桌子,叠放好凳子。 一切打扫完毕以后,大伙儿坐下来休息。 冯婉娟始终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女孩子,没等我们坐热乎,又邀请我们去二楼她的卧室看看。我害怕去女孩子的卧室参观就在沙发上坐等。冯婉娟蹭蹭蹭地领着他们上了楼,噔噔噔一小阵杂乱的踩踏楼梯声音,然后是热闹的开心交流声。声波激荡在高处狭小的空间里,像是捂住了声源发送不出去。 在楼下的我躺在沙发上,四处东张西望,看着安装在楼板顶上的五颜六色吊灯出奇,像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孩子一样盯着。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们下楼来,看见呆愣愣的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冯婉娟说:“现在是下午两点二十分,我们乘公交车去城隍庙逛街,估计十五分钟就可以到了。” “好嘞!出发!” “小晨,你的密码箱放我这,晚上回我家吃个饭,我送你去火车站搭晚上的火车。”冯婉娟好心地对她室友说。 我们坐电梯下楼,乘公交车到了百花井站下,走过几步路,到城隍庙。 这里总算是不陌生的地方,来过不少次,是各色商品的聚集地,是砍价还价的好去所。 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人群攒动,摩肩接踵,几乎每一天都是如此。 我们混入了人群中,懒散地闲逛。这是我首次和女孩子一起逛街,紧张加点放不开。 他们穿梭于靴子店,帽子店,提包电,衣服店,这个试试,那件试试。还了价,又不要;换了家店,又不合适,折腾来捣腾去,不亦乐乎。 我才发现和女孩子逛街的累人,尤其是作为冯婉娟男朋友的柳冠辉,又得提包,又得提那,就是一个心甘情愿的免费劳动力。 当我们晃悠到一家卖西装皮鞋的店门口时,冯婉娟突然向我们提议:“咱们八个人人多,逛不过来,又顾不过来;咱们分两批,一批四人,约定在逍遥津步行街会合。觉得怎么样?” “好啊好啊!” 没等话音落地,冯婉娟紧急拽住吴曼柔往自己身边拉。吴曼柔挣扎,不情愿跟着冯婉娟一起,把无辜无奈求助的眼神投向站在一旁咯咯笑的室友们,锁紧身子,眉头含笑微微一皱,轻轻摇头。 “曼柔,我们先走啦。” 吴曼柔眼睛眨巴,双手插在口袋里,立在店门口,不动。 “曼柔,你不要紧张,你跟着我们就是了。不会把你弄丢的。”冯婉娟使坏地说,“我呀,处心积虑为你和室长创造机会,要珍惜哟!” 吴曼柔没有说话,眼珠子斜视她。 原本不自然的我显得更不自然起来。 我们四人往下走,冯婉娟拖着柳冠辉东瞅西瞅,一会儿看看心爱的包包,一会儿瞄瞄可爱的女式棉手套。 吴曼柔和我在后面跟着。两个人走了许久,一句话没开口。 下定决心要打开僵局的我开口说:“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吴曼柔脸朝向我,浅浅笑。 我的心像含羞草一样紧紧往回缩,调节了片刻,才慢慢打开。 “我名字叫做胡晓清,你的名字叫什么?” 她温声温气地回答:“我叫吴曼柔。” “哦,了解。我是宣城人,宣纸的出产地。你呢?” “我是巢湖的。离合肥很近。”吴曼柔浅浅地回道,“念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你应该读土木工程专业,对吧?” 她主动了一句,我开始找话题和她说,“听说国贸专业对英语的要求高。记得我一个高中同学就是念这个专业的,名字叫做毕飞,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认识,我是二班,他是一班。不是太熟,见了面,随手打声招呼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我迟钝地回应,“毕业以后就是在外资企业做贸易的工作?” “不全是,看个人发展。英语好,去外贸企业发展当然如鱼得水。就业前景本身宽广,跟贸易相关的工作都可以,实在不照,做其它工作也行。” “你看得乐观,说得也对。现在的大学毕业生很多,就业压力大,并不是毕了业的大学生一定找得到对口的工作,有些偏,或者偏得离谱。” “也许吧。只要努力学,把知识学透学彻,不管走到哪里,会找上好工作。” “对。拿我们的专业来说吧,哪里有房子建,哪里有我们的工作机会。具备的前提条件是:不怕苦,不怕脏,不怕累。戴上安全帽,严寒酷暑中穿梭。一个工地做好,换另外一个工地做,不固定。” “盖房子嘛,四处流动,职业特点,改变不了。倘若真不想干,只身出来闯荡,开公司,当老板,用不着到处跑。” “把自己固定在一个公司,虽然说要受到各种约束,但是承担的风险小,拿固定的工资,不用考虑太多其它变化的因素。” “你说得有理,稳定些,对自己是个不错的交代嘛。” 冯婉娟和柳冠辉偷偷地看我们接触,说了较长时间的话语,躲着吴曼柔和我背地里乐呵呵。 觉得说得上口的我心一动,想获取吴曼柔的手机号码,以后长时间的联系。 我吸了一口气,咂吧咂吧,搓了搓手,好让手心沁出的冷汗快点蒸发掉。 “你——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刚刚说出口,恨不得切掉嘴皮子,担心她的不给或随便报十一个数字给我。 吴曼柔忖了一刻,走了一两步,说话:“我报给你,你存起来。” “稍等会儿。”我一边同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山寨版手机,准备好,“你可以报了。” “嗯嗯,187-5606-3213。” “好的。我记下来了。嗯,是哪一个an字?” “轻歌曼舞的曼。” “噢。我以为是浪漫的漫字哩。” 输完“吴曼柔”三个字后,我又开始手忙脚乱起来,那句话突然短了路不知怎么说。我快速地在脑子里组织语言把“吴曼柔请把我的手机号码存储”的意思传输给她。 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我的——电话号码——你——要吗?” 别扭死了,想的原话到嘴里出来时却是另外一句话,巴不得扇我嘴巴几巴掌,笨死了。 吴曼柔似乎触觉到我心里翻江倒海般的思绪。 “好吧。你……” 刚一听到“好吧”两个字,我匆忙把自己的号码脱口而出:“1……” 吴曼柔打住我,我又说错了话?“你不用再报手机号码了。”她说话的表情平静,“直接打过来嘛,我挂掉,储存起来可以。这么做更方便嘛。” 吓了一声冷汗的我直直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说法。吴曼柔拿出粉红色的手机,我call了过去,响起脆耳铃声。手机反应过后,挂了电话,存号码。 “对了,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好,忘了你的名字。麻烦你重新说。” 吴曼柔在我心中形象加了一个词“知书达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二章 初次相识(5) “嗯。胡晓清,胡是胡适的胡,晓是春眠不觉晓的晓,清是清水的清。” “好的,我记住了。” 存过号码,她把手机揣进兜里。双手插进口袋,走。 此幕场景此番对话恰好被活泼调皮的冯婉娟听到。“哟哟哟!都要起手机号码来啦,速度快呀。曼柔,你依了他?” 吴曼柔一听到嘲弄的话,立刻假装生气起来,“你又在胡说!” 我耸了耸肩膀,撅嘴,四处看装饰漂亮的店面。似乎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 摇啊摇,晃啊晃,走啊走,不知不觉到了逍遥津步行街。街道突然变宽阔,铺上印有花纹的地面砖。此地店面装潢精致,别有一番用心,商店卖的是专货,上档次的物品。人少些,但流动一股清新的蓬勃朝气,是拥挤城隍庙不具备的特有气质。 我们四人随意走进美特斯方威专卖店。一位打扮如花的女服务员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招待我们,问我们想买什么,男装还是女装,我们一句话不说地摇摇头,站上电梯,去二楼。那位女服务员没趣地离开,招呼刚进门的其他顾客。 二楼女服务员没等我们下了电梯,就迎面上来,介绍店里昨天刚到店的新款式。 像扫描仪般我的眼睛迅速瞅上了一款纯黑色羽绒服,走近,看,标价399元。我脱去外套,试穿,冯婉娟上来为我整理,拉我照照镜子,询问吴曼柔我穿了是否好看。吴曼柔机灵地躲到另一头去,不搭理她。冯婉娟喊我再换另外一件试一试,或到其它店看看,货比三家。我嘟囔着要下了此件羽绒服。 惊讶的冯婉娟张大嘴来表达她的诧异之情,“你买衣服看中就买?” “是的,看中拿下,不去下一家。比起你们女孩子喜欢挑喜欢逛,要省去不少麻烦和疲惫。”我向她解释后,叫服务员打包,结账。 出店。 “去哪儿呢?”冯婉娟厌倦地唠叨,灵机一闪,“去‘之心屋’。” 很少出来闲逛的我不懂地问她:“‘之心屋’是什么地方?” “去了,自然知晓。” “啊?你跟室长卖起关子。” 笔直走,转弯,走地下通道,到马路对面,笔直走,左转,临近农业银行自动取款处旁,上面歪歪扭扭挂着“之心屋”三个大字,字的下面是联系方式。 冯婉娟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们:“接下来就是见证秘密的时刻。” 走进去。 一股温馨的暖气升起,宽大的空间里灵活布置成几个功能不一的区域,每一个区域放置同类型各式各样的小商品。 在里面肆无忌惮地逛。 一瞬间热闹起来,我以为是接待人员与顾客吵架,待我回头一看,不是,先前分开那伙人与我们意外撞上,在说惊喜话。 被叫做小晨的室友瞅见我右手提一大纸袋,走近看,往里瞧,是件羽绒服。“胡晓清,这件羽绒服是吴曼柔替你挑选的吧!” 他们得瑟地笑。 吴曼柔忙躲开话口。 我吃惊于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叫做谁,除了冯婉娟知道以外,就是之前告诉过的吴曼柔,而吴曼柔从和他们离开到现在,一直没有时间和他们说上一句话,唯一的可能是冯婉娟说的。心里的另外声音告诉我:你何必纠结于你的名字是如何被他人知道这件根本不是事的事呢?我逐渐把时间花在小晨说的后半句话上,我是告诉她好呢,还是不告诉她好呢。如果回答是,会拉近与吴曼柔的物理联系,为进一步发展埋下群众伏笔,把难题踢给吴曼柔去接;如果回答不是,失去与吴曼柔接触的点点滴滴回忆,导致我处于不擅幽默言谈和无话可说处境。 “你猜呢?” “她选的?” “几个意思?” “好多好多意思。” 一问一答惹得大伙儿捧腹大笑。 继续合在一起闲逛。 冯婉娟走到我身边,蹭了蹭我,“初次见面,你是不是送个小东西给她?” “啊?”在我的脑海里翻腾出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白雪皑皑一片,轻轻地走来,没带来一朵云彩,着急的我愣愣地摇摇头,“我想了好多,真是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哎!” “随便点啦,买个小饰物表达表达够了,自然些。” “嗯嗯。我去那边小隔间里头找找,看看有没有她中意的小饰物。” 每一样东西有每一样的美丽,在头一次接触的我眼里,似乎每一样都好,精致漂亮。 尔后,柳冠辉急匆匆赶过来,“室长,她喜欢玻璃小企鹅。” “啊?嗯,我过去看看。” 柳冠辉带我来到那里,挑起玻璃小企鹅,递给我。 我放在手里。小巧玲珑的它仿佛在说:“我是一个心细的人哟!” 我瞅了她忍不住轻轻笑,拿起,攥在手心,去结账处付款,五元。 从付款处回来的小段路上寻思:东西小,钱又少,送给她合适吗?咦?怎么不合适?那不是重点,关键它是吴曼柔欢喜的东西。礼物大价格高而她不喜欢送了不对头,效果不好。 我稳稳拿住,冯婉娟给我指点:话语如何表达,用词如何定位,诚意如何到位,肢体语言如何添加。她避开吴曼柔给我做了示范,我牢牢记在心里。 鼓足勇气的我走向正在陶醉赏玩布娃娃的吴曼柔。她感觉到我走过来了,放下手中的布娃娃,转向我,见我手中的玻璃小企鹅,正是她喜欢的,默想:其实,晓清,不用送小礼物给我,我不想谈,并且你不是我要的那种。 我伸手过去,扣住红色的丝线,避免她拿取时不小心手指相碰。 突然间脑子短路的我忘了模板,记不得,僵僵硬硬的躯体配上没有表情的语言,“give you” 我没考虑到吴曼柔是否会收下小礼物,一根筋认为她肯定会接受。我的眼光在她宁静的眼眸里停留两秒,她平静接过玻璃小企鹅,眼神与我相交,我迅速移到她蓝色的棉袄上,羞于对视。 “谢谢!”吴曼柔静静地说,把玻璃小企鹅放进口袋里。 旁边她的室友片片欢笑。 实在想不出能和她说些什么,缩回手,转身,走开。 “她收下了吗?”柳冠辉关心地问。 “收下了。” “她说了什么话?” “没有,就两个字‘谢谢’。” “噢,这样。室长,脸皮厚些,别畏手畏脚,放开胆子去追。” “啊?这个……恐怕……” 柳冠辉笑了,摇摇头。 在“之心屋”逗留大约一个小时,逛了一遍又一遍。 有点累的冯婉娟对大家说:“该买的我们已经买下,该看的基本看完,我们是不是该?” “走起!” “嘿嘿!你们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解我要说什么。去尚品轩坐坐,喝点饮料,聊聊天,休息休息,怎么样?” “一切由你安排!” “好嘞” 冯婉娟带我们去尚品轩,喜逢本店做活动,选一杯送一杯。找定一片合适的座位,恰恰好能容纳下八人。 安逸休闲豪华宽敞大厅里播放着优美动听的舒缓轻音乐,沁人心脾。 服务员文质彬彬走来,手里拿着订单,“几位需要点些什么?” 冯婉娟老套地说:“我们先看会儿,选定了,再定。” “好的,您慢选,有什么需要的请打招呼。” 服务员走后。我们开始叽叽喳喳讨论开来,商量最后定下的结果是:买一杯黑咖啡加巧克力奶茶,送一杯,十九元;买一杯草莓奶茶,送一杯,十九元;买一杯香港咖啡,送一杯,十九元;买一杯蓝莓奶茶,送一杯,十九元。 冯婉娟指着我说:“蓝莓奶茶由你买,送一杯给吴曼柔。” 坐在边上的吴曼柔不情愿地抓挠室友,表达局部范围内的抗议。 冯婉娟喊来服务员,告诉她订制的品种和杯数。 闲聊坐等。 坐在我身边的室友小晨问我话:“这次非正式地见面,你认为如何呢?” 念想:难道你是吴曼柔派来的奸细,想打听我的真实想法?或许出于好奇心试探我与他的情缘?姑且模模糊糊告诉你,好显示出对吴曼柔的好感。 “ay她很好。在谈的问题上,首先留出时间让双方互相深入了解,对对方的生活习惯、性格、兴趣爱好等等诸多方面有所认识。假如你情我愿,话能说到一块去,产生共鸣,一拍即合,过过日子;假如双方中的一方不情愿,没什么,就当做认识一个朋友。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多,是好事,不是坏事。当然咯,走到一条线上最好。” “依你刚才的说法,自我感觉是你情我愿呢还是单方面情愿?再换句白点的话说,吴曼柔be satisfied with you ” 念想:你怎么学起我的说话方式来了?别用英文和我说不成? “嗯,是,也不全是。” 服务员送上八杯造型奇特的玻璃杯,里面淌着诱人的各种颜色液体,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冯婉娟插上塑料吸管,为大家端上各自点下的饮料。 小晨抿了一口,接着问我:“我听不明白你所说的‘是’与‘不全是’几个字的意思?说明白些?” 我小吸一口蓝莓奶茶,感觉大家都在喝着热乎乎的液体听我的表态。 “‘是’意指情谊相投有继续下去的念头;‘不全是’意指对未来的确定性的怀疑,伤了不必要的双方。” “你好像要把我们带进语言的死胡同里面去,你爽快点,直接回答‘喜欢’与‘不喜欢’两个词够了。” 我抬头看了看躲在座位边上的吴曼柔,一言不发躲在那,不说话,不笑。我迟钝片刻,害怕说出口,羞赧地点了点头。 一阵笑。吴曼柔不好意思地躲到室友的背后去,逃避。 室友把她揪出来,推搡她。“他表态了,你呢,意思一下呗。” 吴曼柔脸颊刷地红了出来,像喝了波尔多红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二章 初次相识(6) 一个室友说:“学起‘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你们在说什么嘛!”吴曼柔羞答答地低下头,不语。 冯婉娟解场子道:“好了好了,不说你俩的事啦,回去私下解决。我们趁热来喝饮料。” 吴曼柔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私下解决嘛,没有私下一回事。” 时间在十八点三十分终止了我们的休闲,出来,天色已晚,五颜六色的灯光洒在地面上,泛着光亮。嘈杂的声音继续延用大白天的声源,一切似乎未变,只不过是天色由蔚蓝色变成暗黑色。 冯婉娟和小晨别过我们,搭乘公交车回家取行李箱去火车站。剩下的我们六人在百花井上车回学校去。 回到宿舍的吴曼柔整理东西,准备第二天上午赶回家去。 室友聊起话:“他好像喜欢上了你。你什么态度?” “那是他的事情,我不能左右他的情绪化选择。我觉得嘛,我和他不合适。” “可你收下了他送给你的小礼物了。” “嘿。送给我,不好意思拒绝,收下了,给他一个台阶下嘛,要不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拒绝收下,他多没面子嘛。” “在编理由为自己开脱呗!” “我没有!” “喂,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丝塔芙洗面奶,我找不着了。” “谁叫你话多,找不到,活该!算啦,你在冯婉娟的桌上找找,看在不在。” “冠辉,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回到宿舍心神不定的我急切地问柳冠辉。 “哼!这个不好说,她似乎不大情愿,说不准她和你能不能在一起。哎!看你的造化了。” “啊?如此悲观。完了,完了!” 躺在床上的我辗转反侧,不能自已,想和她聊天,随随便便聊点。打电话恐怕没有巨大的勇气摁下她的号码,咦?发短信与她。嗯嗯,主意不错,见着她的回信,什么内容多少字数无关紧要,能回安好。拿出手机,心跳加速。初次发短信给她,发什么内容呢?语言怎么表达?发多少字数?我忍不住吐了一口气。脑里迅速闪过各种各样的内容,“可以和你交个朋友,长期交往下去吗?”不好,过于直白,心中所想暴露无遗。“你明天什么时候回家?”也不好,想去帮她拿行李,送她上车,她和你仅仅初次见面,肯定不会答应,那发什么内容好呢?“机缘巧合,今天很开心和你认识,单方面觉得话投机,可以和你说说话吗?”嗯,这句话可以,续接今日相识之事,进一步延伸话题的深度,让她多了解我,也许,情况会变。 想着想着,哆嗦的手指敲打出那句话,正准备发送,万一她不回我怎么办?凉我,岂不没有颜面?下次见到她,和她说啥好?但是,不尝试,又怎么知道她不会回我短信呢?试一试比惶惶恐恐地焦急强得多。即使不回,没啥,发第二次是了,直到她回复为止。好感如此深刻强烈,又何必苦伤自己?结果重要,没有主动追的过程,连结果谈不上。 发出。丢掉手机,掉在盖被上。心,扑通扑通,等待,等待,琢磨她可能的回复内容。如果,如果……那该多好啊! 我拿起手机看,没有回音,已过五分钟,丢掉。用被子狠狠地盖住头部。她是不是不想回复我呢?不乐意和我交往下去?可我并没有发给她让她觉得不想回复我的话呀?难道她的手机在充电?一时没有听到?难道她在整理行李?各种声响盖住了短信铃声?难道她和我一样在考虑回复我怎么样的内容?实在猜不出哪一种原因可能性最大。 我像一只流浪狗落魄惶恐,不报希望,睡起觉。 十分钟以后,熟悉铃声突然鸣起。 像一堆枯草被点点火星喷燃,喜出望外,又像沙漠步行者见到一洼水惊慌错乱。 拿过手机,打开,看短信内容。 上面简约写到:不好意思,刚才接电话,没有及时回复短信。 高兴的我心向外飞。我开始打上当面不敢讲的话来,借助短信的形式传达到她的心里。 “我感觉,你很好,冷艳中透一丝平静的笑容。” 我急不可耐等待她的回复。 许久没有回音。 才被点燃的炽烈火星活吞吞被一盆冷水浇灭。思起我话的错误,未有切到火候上。 那晚的我从此以后默默喜欢上,藏在心的最深处,守护美丽的娇羞回眸笑颜,不论吴曼柔曾否念及我,曾否动过一丝的千分之一芳心。植下信任,愿坚守不变。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针指向八点十分。 我想起发一条祝福短信与她。从床头摸出手机,精心写下:吴曼柔,本打算送你一程,想来你决非乐意。莫要忘记带上回家要穿的衣服、鞋子、女生生活用品。大学放假,盗贼猖狂,长心眼,防坏人,不要和陌生人说太多话;上车下车注意些,下车时,不要忘记拿行李。最后,愿绿岛晨曦中的鸟鸣声送给你‘一路顺风’。 手摁下键,几秒后,发送成功。 此条短信中说的话,是我有史以来最关心别人的温暖话语,是首次发给一个女孩子。看过内容的我被自己的话肉麻,这番话不该出自我,不像是我要说的话。或许,好感是一份强劲的催化剂,做出令自己惊讶的举动。 我没想过吴曼柔回我短信,我想把自己对她真诚祝福无限地送给她,不图她感动对我说意外的话。 起床,叠被,洗漱,梳头,吃早餐。 等到带上宿舍门时,短信铃声动起。脑子里条件式反应是吴曼柔发来的,高高兴兴打开,不是,是10086的欠费短信,沮丧放回口袋。当手正准备抽出来时,铃声又一次动起,起初心里期待是吴曼柔,一秒后默认为10086手机流量提醒短信,两秒后肯定是吴曼柔。 禁不住拿出来细看,果然是吴曼柔。我的脸上立刻挂出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的提醒与祝福,同样祝你回家路上开开心心,一帆风顺。o” 噢,原来女孩子发短信会在末尾挂上各种各样的表情符号,我第一次接到,欣慰,一股暖流流过全身,像金庸武侠剧中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偷练易筋经走火入魔一样。 k8409次列车在12:36载我去宣城,和柳冠辉聊天、打牌消磨车上难熬的时间。历时两小时五十九分,于15:35到达宣城。 住在城里的柳冠辉妈妈接他,问我要不要到他家睡个晚上,明天再走。我说不用,我赶汽车回家。 离别。 在晚上六点钟到家,吃妈妈烧好的喷香饭菜,喝爸爸斟上的葡萄酒,一席话到二十一点钟。 躺在阔别半年未曾睡过的木质床上,温暖如初。 从背包里拿出来自学校图书馆的小说《肖申克的救赎》,翻到折过的那页,接上阅读的线,情节的索。津津有味,好比吃甘蔗,越吃越甜,越品越有味。 我该不该给胡晓清发去一条解释性的短信呢?他肯定误会昨天的见面。内心的声音呼唤我:曼柔,胡晓清不适合你,他不是你想要找的人。可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他说。倘若直截了当的说,他受到伤;倘若不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我失去了自由选择恋爱的权利,对我不公平。为什么在我刚满十八周岁时碰上这种事情嘛?我还小哩,才念大一,我不想在大一时候就谈恋爱。哎呀,思来想去,这一切全都怪可恶的冯婉娟,要不是她扯出帮我介绍男朋友的事情,我会像现在烦恼吗?哼,发条短信给你,诅咒你早点去死!可是,诅咒她到死,解决不了问题,我要想好一个周全的说法,发给胡晓清。 吴曼柔睡在被窝里,躺在黑夜里编织语言…… 意外的短信铃声吹起,我拿来一看,是吴曼柔发来的,欣慰。 这么晚了,她发短信与我,为了什么?我猜不清楚作为女孩子的她的心思。 短信长长的,估摸一百来字。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打扰到你的休息。不知怎搞的,我觉得我俩不合适。我要向你说明白一件事,你不要把昨天冯婉娟弄的那件乱七八糟的事放在心上,如果这件事给你带来心灵的伤害,我向你真诚地说对不起,我的出现带给你原本没必要承受的伤。同时,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选择,总觉得和你不搭,请你原谅我。我再一次向你表示抱歉!晚安!” 我的心碎了一地,就像透明玻璃杯不小心掉在地上摔成碎片一样。把短信一遍又一遍从头到尾一字不差看完,足足看了五遍,每一个字好似一根根细小的绣花针插进我的心,泛着淡淡的微寒。我真不敢相信这条短信是她发来,像晴天里的一声霹雳,把我从梦幻的云端震落。 脑际间闪过一句话:要想获得她的认可,首先自己必须具备让她认可我的资本。在夜里,对着天花板小声念道: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都要尝试。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或n次,直到她同意为止。 我难过想怎样回吴曼柔,是更进一步表明我对她的好感,希望她重新考虑她的选择;还是就此打住,礼节性回复。 感觉到冰冷的心在颤抖,极需止痛剂。一时不知如何做。 时间像是被凝固了,一秒一秒地走。我能听到它的声音。我回,尽管她对我那么的伤。 “我尊重你自己的选择。晚安!” 摁下健的我久久不能平复,失落像一个铅块,重重地搁在心路小道上,直到善良的梦神把我拖走。 清晨老早醒来的我,为昨晚的那条短信磨蹭。 刚刚从苏州大学回来的发小找我玩,去寒碜的乡里小学看看。我一路陪着他走,一路漫不经心地与他侃话。 吴曼柔发来信息。 “昨晚的话说得刺人,你不要太在意。我的意思是我和你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o(n_n)o” 冰冷冷的心仿佛遇到了一团微火,融去表层的棱角冰锥。电流般闪过的丝丝暖意,使我隐隐约约中看到了星辰般的希望。我即刻开始积极和发小聊天。 趁发小说话间隙,我回复她:“我不介意。可以。诚你所述,我和你能够成为好朋友。” 只要能够和她电波来往,说什么不重要,她愿意花时间在我的身上,我已经心满意足,乐呵呵疯个半天。 “嘿嘿,当然,这件事这么说定,不改了。” 吴曼柔想以确立朋友身份来化解那事的尴尬处境,我想步步为营。 “嗯嗯。我会把我和你是好朋友这件事告诉冯婉娟,避开不必要的撮合误解。” 发小和我穿过那片竹林,曾经的食堂,曾经的宿舍楼,曾经的破旧不堪的水泥路,曾经的教室,唤起了无数美好的遐思与无限憧憬。要是时光倒流,多好! “以前我和你在教学楼后面某一个角落狠狠地揍了他,现在想起来多么童趣无知,意气风发。”发小触景生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二章 初次相识(7) “你还说哩?还不是你和他为了打饭插队的事闹,呶,打不过别人,把我栓了进去。” “谁叫你是我的发小。我不拖你下水,能拖谁下水?”发小一边拍打我肩膀,一边得意称赞他的得意之作。 短促铃声响起。 “你不用把此事告知冯婉娟啦,你知我知就好。又何必把她牵连进来。” “好的,照你的建议来做。” 发小说起我来:“你业务真忙!在家里赶集处理日常事务。” “你说的是哪头的话呀,一个同学发来短信,我总不能不理不睬吧?” “是女孩子?” “不是,不是。” “瞧你紧张的死样子,说话吞吞吐吐,表情异常紧张和兴奋,一看就知有事。快说,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真没有。对,是个女孩子。” “快快从实招来。谈起女朋友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一声,你是兄弟吗?” “喂!这是两码事,两者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再说了,他不是我的女朋友,充其量只是一个刚刚认识的朋友。” 铃声响起。 “祝你寒假愉快!” “还在继续骗我?要不是女朋友你会和她聊上这么长时间?” “喂,有你这种逻辑吗?非要是女朋友呀?” “什么时候开始的?照片给我看看。” “我俩聊别的话题,好吗?” “好好好!不愿意说,算了,这是迟早要知道的事。” 心思已不在发小的身上,我暗自回复吴曼柔,不让他看见内容。 “嗯嗯,同样祝你寒假里的每一天开开心心,天天好心情!” 吴曼柔没有再来短信,我和发小的聊话顺着冷冷的街道岔口止住,邀他吃中午饭,不肯,骑着钱江摩托车飘扬而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三章 乡雪纷飞(1) 年前的雪,飘下,积累大约一个年头,哗啦啦落下,像哭啼孩子的眼泪,漫天飞舞,斜斜落在静谧山村的心坎里。大山上、小桥流水处、僻壤乡径里、屋顶上和田地里留下它浓重清晰的足迹,添厚厚的一层白,与灰暗天色照应依偎,浓妆浓抹素色蒙蒙,偶尔掠过不要命的山鸟叫声,伴着重重的积雪深情滑落,投入枯色雪地的怀抱。 小风寒寒吹,冷进土里每一个细孔,瑟瑟抖。 得瑟的黄毛狗翘起得意的不长不短的黄毛尾,傻乎乎地蹲在门前靠山边一堆沙土尖,耷拉两只耳,忘情远眺,晃悠悠,舔小片的雪花。 躲在火箱里的我恬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遥想起吴曼柔的美丽纯洁来,伴着无意间调皮捣蛋的一片大大的六角雪花飘落在我收缩的脸颊上,不经意微微一笑。要是能够和她一起看雪花落下该有多好啊,那可比一起去看流星雨强上几倍哩。 我掀开毛绒绒的盖被,从火箱里窜起来,旋开门锁,取出充电进行中的手机,带上门,回到暖烘烘的火箱中。 我急不可耐地迅速翻到吴曼柔的号码,把下大雪的消息告诉她,便高兴打起字。 “嘿!你们巢湖那边下雪吗?我们宣城下好大好大的鹅毛大雪,冰封千里,景色美丽极了。” 我等待她的回信,她能对此作出评论,我就心满意足。可是,我是不是没必要发这样的消息给她呢?下雪乃是正常的天气现象,大惊小怪是不是那个点?不过,女孩子喜欢美丽的雪景纯属专利,哪里是意外举动呢?我相信她会给我回复的,一定会的。 结果正如我所料,吴曼柔确确实实发来短信。 “真的呀!那真是太美丽啦!特别喜欢下雪天,满天的雪花飞啊飞,像漫天飞舞的小精灵,如果配上青山绿水,景色更加令人心旷神怡!哎!可惜呢,巢湖没有下雪,看不到了!呜呜!” 我像是吃了兴奋剂,神经异常跳动,瞬间被烘热。她的言语中渗透出来女孩化的狡黠与机灵可爱。而这种性格恰恰是我想要的。无形中的我掉进好感的黑洞更深,释放不出来了。 “巢湖没有山没有河吗” “也不全是,我的家是丘陵平原地区,山是矮矮的小山坡,河是窄窄的小溪水。去年下过雪,白皑皑一片,没有高高的青山点缀,没有宽宽的河流衬托,那是朦胧里的瑕疵,美丽中的遗憾。” 啊?她那里既然没有我这里地理优势多,欣慰。咦?她喜欢山水雪景,我是不是可以冒雪拍照片和视频给她?一来满足自己的摄影冲动,二来算作是给她的小礼物咯,虽然没有人拿景色照片给别人当做礼物的,我来做头一个幸运! “呵呵,你倒是全身充满艺术细菌(套用赵本山小品中的台词),追求精神上的贪婪享受呢。” “那必须的!每一个人需要用欣赏的眼光对待生活,发现缺少客观条件下不易察觉的美。你不觉的吗?” “啊?那我可没有你那么高层次的审美水平,顶多拍拍照片,娱乐娱乐自己,打发打发时间。” “其实,我只是随随便便说说而已,又不是专业美学出身,哪来那么高的审美力。” “有些东西与生俱来就有,天分无须粉墨,是裸地显现而自身却往往不知晓。” “你都快把我夸上天啦!” “呵呵!不说了,不说了。” “嗯嗯。” 轰轰烈烈的聊天她两个字结束了?叫我如何把话接下去?你好歹在文字末尾使用一个问号,好让我有话可说。那我不能替代她来写信息,我为什么不在文字末尾加上问号,好让她有话可说呢?她,毕竟是个女孩。追,原本是男孩子该主动的事情。可是,我首先发起的这次短信聊天的。那不是理由,不是逃脱自身的伎俩。但是,照这么聊下去,到了月末,短信一定超过五百条,每多出一条,要支付每条短信一毛钱的信息费用。嗯,是不是要了她的qq,在qq里头聊天,一个好主意,不是吗? 我担心害怕起来,激动写下:“你可不可以把你的qq号发给我,我想加你的qq。” 等待中…… 好长时间都没有回音…… 她是不是不想把她的qq号给我呢?不会,不会,她肯定有事去了,一时半会没时间回复我。她看到之后,一定会回复我的,她在我的印象中,绝对是一个知书达理礼仪修养高的女孩子。 多天以后,又下了一场雪,和前一次一样大,和爸妈围炉烘火聊天,收到吴曼柔的短信。 “我的qq号是1034452389,你加我吧。” 为什么隔了几天后,才发给我呢?是她不信任我?还是…… 爸爸问:“谁发给你?” “一个同学。” 爸爸刨根问底:“说什么内容?” 妈妈辩护:“他和同学聊天,你别问那么多。” 爸爸强硬回击:“这个我问不得了?” 妈妈眼神一横,无语言对。 我看爸妈较劲中,一言不发。 “我知道了,马上加你。” 登录手机qq,加号,没反应。难道她不在线?嗯,是的。 继续回复:“我已经加你qq,怎么没有你的反应?” “当然啦,现在没有登录qq。” “哦,原来如此。” 没有回音。她真是吊我胃口,可不可以回复,我在心里念了好几遍。又不肯连着发第二条短信给她,深怕她反感我。 内心矛盾,如同在打架,我处在中立的位置,推心置腹地考虑双方的立场。难得选择! 美丽的雪映照爸妈的话语和我的不语,我想打着雨伞出外拍景,心中窃喜。 我冲出火箱,换出行的鞋,找来天堂牌雨伞,从后门溜出。 我沿乡下的街道行走,路上积一层厚厚的雪,还在不断地加厚,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清新迎面而来,免不了不由自主颤栗,手哆嗦。 两三层高的建筑物木呆呆沿路两旁一字儿排开,阵势恢宏而挡不住冷风寒雪。瞧吧,半掩门,露出一处,躲在火箱里,烘火,看电视,打打麻将,玩玩牌。 走过建筑物的尽头,青山自觉接下连续的线条,铺成一线连绵的曲弧,留下白雪尽情挥洒的空间余地。 脚和路上的雪零距离接触,疏松,身后一串串脚印。我聆听一切,听雪花沙沙沙落在雨伞上的窸窣声,像赤脚踩在海边沙滩上;听流水细声细气地溜走声,像半夜里小偷敲门偷东西。 当我忘记自己置身于其中时,仿佛我成了纷飞雪景中一种人文的点缀。 拿出手机,开启摄像功能,缓缓扫描四周围静悄悄的一切,也许此地此时此情用唐朝诗人杜甫的半句诗“润物细无声”来描述不为过。 摄像,拍照,纯自然风光尽收手机背面上端的小孔。更换不同的方位与视角,获取各个方位的全息图像,尽可能逼真于现实。 乡下足迹能够到达的值得玩味一番的地方都涉足,留下我美好的一笔,虽然无人曾知道我的来临过。 逗留了数小时,带上存储空间已满和电量已不足请及时充电的手机回去。 “清儿,大雪天,你去哪儿了?外面雪大,不要到处跑,感了冒,划不来。知不知道?”妈妈关心地训我。 “哦,知道了。去同学家说说话而已。” “小鬼哎,快吃中饭,放在火箱里头。脸白得像抹了面粉,烤火去,多穿一件毛衣!”妈妈反复叮嘱我。 “妈妈,不冷。不要再说了,听你的话,我吃饭,我穿毛衣去。” 家里温暖,可少了几分自由;外面寒冷,却多了几分无拘无束。取舍从来是一道难题,充满惊心动魄的择决感,无从下手又不得不下手。 烘火,吃饭,想下面的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三章 乡雪纷飞(2) 吴曼柔,你知道吗?今天,乡下又下了一场雪,和上次的一样大,本想和你分享雪中景,你却看不到,不免让你心灵上落了一缺。不要紧,我撑着雨伞,到外面采景了,有许许多多你一定会欣喜若狂的视频和照片。如果有一天,回校的你我,会亲手送上存储卡给你,里面就是我的情意,望你没有任何负担地接下,勾勒住心的向往,记忆到永远。 喂?有人说,梦的颜色倘若是五颜六色,那么他或她的梦就会实现。那胡晓清,你的雪天白日梦什么颜色?哈哈。不肯说,绝对是惨白色一片咯!俗话说的浮想联翩、痴心妄想! 莫要裸地打击我,好吗?你说,谁不憧憬美好的时光?即使现实中不能浮现,在想象中见到,幻想一番不行吗?至少对“美好”本身的追求是个人特权,愉悦往往产生在慰藉满足点上。 “清儿,锅炉里烧着热水,去添些干柴火。”爸爸似乎故意找我的茬。 发呆的我醒过来,“什么?我没听清楚。” 爸爸脸色一沉,眉头一皱,“耳朵被蜜蜂蛰住了?添柴火。” 陡然升起的怨气止息在喉头,无言无语去添火。 拿起劈开过的干燥小节杉木,使劲地捅向炉里去,哐啷一声,火苗四窜,红红映亮四方口的炉外;乌黑的出火口噌地飘下一小堆黑乎乎的物质,兴许是墨水的原料之一。 哼!对我实行,没有见过如此的极品老爸,不给我自由表达的权利,似乎任何事情要问过他的意见,得到他的批示,才能做下一步。双手和双脚像是被栓上了镣铐,跑不了。终究悲哀的我厌倦了爸爸的言语、手势和攻击性的态度。为什么不能够迁就我呢?我的看法为何得不到正常的伸张和表述,并得到应有的尊重? “火苗啊,柴火啊,还有炉子里欲沸未沸的水啊,你们知道我的苦衷吗?爸爸就像是古代的君王,我要全心全意听命于父王。可是,可是,你知道吗?那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世间有一种痛苦叫做有苦不能言只能默默吞咽。”我小声说完,又塞了一根柴火进去,“算了,算了,你又听不到?又不能说话?和你说得更多,也无济于事,弥补不了我空虚孤独保护自我的心。” 累了数十年,渴望被倾听,萌生像雨后春笋破土而出。想对一个乐意倾听我发牢骚为我排忧解难的人说说话,乡下的朋友口无遮拦,很快就到了我爸妈的耳朵里,我不敢说;对爸妈没法接触的朋友说吧,又觉不是一个对胃口的言语回收站。憋住无法说,就像是慢性毒药,积累到一定程度爆发,是不是应了那句老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希望是前面的一种结果。 晚上躺在床上的我,想了许多。吴曼柔是一个好的倾诉对象,我百分之百信任她,我可以倾我之全部告知,换来她对我心里慰藉般的心理解析。 嗯嗯,在心里点了点头。那和她交流总得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才好,既免去和她交往的尴尬性,又能顺理成章地和她聊天。那么,身份定什么好呢?辗转反侧,左思右想,乐此不疲。咦?对了,此身份好。 我抓起手机想发短信给她。 手机显示时间为:22:46。太晚了,她睡了,发短信给她不合适。放下手机。心急如焚等待黑夜早些过去,黎明早点赶来。 “嘿,我从你的言语表达中,看到在人文世故上远远比我在行,而在这方面,我如同一个木瓜。我可不可以拜你做师傅,帮助我解决此方面的事情?” 回复在几分钟之后降临。 “好啊!好徒弟,还不快快给师傅上茶?:-)” 喜极望外的我,心快要蹦跳出来,没想到她会接受我精心设计的身份关系。不是城府深,是真诚憧憬。 “好嘞!师傅在上,请用茶水!跪拜礼节免了啊?” “免了,免了!本师会逐一开导你,帮你脱离人情的苦海!” 额?夸她两句,来真的了。也好,这样一来,说话本身少去了陌生感,打通她和我交往的渠道,有助于增进了解,增进彼此信任,日久天长知真诚。 “那提前谢过!” “师徒之间,不言谢,以后不许再和我客客气气啦。” “好。往后还望多多指点!对了,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 “嗯,知道啦。我感觉你老实,不够聪明精灵,的确有许多成长空间。” 当我看到老实二字时,从头到脚麻了一阵,微冷。害怕听到类似的字眼,是幼小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了,还是不愿意承认事实?或许两方面都有。有人说,老实是个中性词,偏褒时,赞一个人“大愚若智”;偏贬时,说一个人“傻乎乎得没有脑筋”。那我,在吴曼柔的眼里属于哪一种呢?我在想。 “环境造成的,性格就是这样了,我改变不了,姑且接受。你说呢?” “当然不是啦,变化始终存在,不论你的性格如何,接触新鲜东西,陈旧变成消逝,崭新迎面走来。” 哎,在她的眼里,后面一种所占的比例大。印象真是这样?认可成了遥遥不可及的奢求。 “哦,我会变得阳光开朗水灵剔透如珍珠。” “嘿嘿!说过啦!” “啊?哦!” 爸爸妈妈为我的三本恼羞成怒半年,突然的一天,对我过分,心灵上的剥夺与伤害没法修补,即使采取深度优化无济于事。创伤如同门上钉眼,一旦钉上,无法挽回。 时光不会倒流,那年冷艳的夏季似流水般淌过。旧的一页已然翻了过去,新春悄悄临了脚步。 爸妈商议在大年初三补办一场非正式的升学宴,邀请我的同乡好友来坐坐,喝喝茶水,聊聊天,畅谈畅谈未来,顺带把家里两边的亲戚请来坐坐。正月图个热闹。 “清儿,过来和你说些话。”妈妈喊我去。 我最怕不经预告地喊我过去问话,句句涉及要害,弄得我不知所措。 “你怪罪爸妈去年暑假没有为你举办一场升学宴吗?”妈妈试探性地逼问我道。 怎么和我说起这句话来,高考——过去时,翻出旧账来清算,这好比把刚刚愈合的伤口用锋利的刀子切开,掰开,见到里面的血肉,撒一把高浓度盐水。 “我不喜欢这类活动。欢喜清净。” “是这么个,同学都办了,就你没有办,显得寒碜。当然咯,这不是大办特办的那种,就是正月初三把咱们乡里的那些玩得好的同学请过来坐坐。别人当初请了你,理当回请过去,乡下不都讲究个你来我往吗。你看,怎么样?” 说得也对,大家在一起聚聚,就像是初中、高中毕业班聚餐。也好。 “如果是大家在一起聚聚,倒是可以。” “那你要提前通知他们,让他们知道这个事,到时候好安排。” “嗯,我等会儿去通知他们。” “前屋的那位理发大伯家的女儿要跟她说,叫她过来。” “啊?她也要?” “前后屋,玩得好,当然要请。” “哦。到时候去说。” 妈妈和我商量完毕。烘火的爸爸一言不发,直抖抖脚,仔细聆听,不发表言论。一改往常的风格,让我意外得吃惊不寻常。 答完话的我回到自己房里,其他人好说,关键是怎么跟前屋的那个女孩说呢?在外念书,难得在寒暑假碰上个把次,打个招呼,简短的对话。我寻思如何邀请她?如何把意思正确精准传达?最头疼是跨出去把话说完。脑里浮现穿着随便、支支吾吾说话形象的我,被婉言谢绝的尴尬和不知应酬。我抓耳挠腮。 我是不是把我的这些烦恼和吴曼柔说说,请她帮我出谋划策,如何去和前屋的她说,注意哪些细节,说什么话妥切,让前屋的她不好意思拒绝。 “嘿!师傅!我遇到年初以来的第一个麻烦,我不知道怎么做,怕做得不好。” 数分钟后,回来短信。 “我是师傅嘛,遇到什么麻烦啦?” “事情是这样的。爸妈准备在大年初三,请我的同学聚聚,聚就聚吧,另外请了我前屋的一个女孩,她在中南大学念环境工程,大二。虽然我们是前后屋,但是一年难得见上几次,不太说话,总而言之,说熟不熟,说不熟也熟。我该怎样去邀请她?怕她拒绝。” “呀?前后屋都不说话,不熟啊,让我料想不到。同在一处,熟人,出门见,进门见。首先具备了地缘情感基础;其次,你和她都读大学,有年轻人共同的话题;最后,正月里走街串户实属常情,不必纠结。因为有三个方面的因素,初步判断:在她没有比这更重要的走亲访友出行安排以外,不会轻易拒绝。 “接下来谈如何邀请事宜。她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反正都是人。人与人之间平等,不要认为她触不可及,脸皮厚点。从态度角度认识到人的联系简单不复杂。行动上嘛,你去她家以后,见到她,可以说:‘正月初三到我家坐坐,到时会有你认识的同学来。大家坐在一起,聊一聊。’第二个版本:‘盛情邀请你于正月初三到我家玩一玩,老同学聚一聚。’ “呶,你大抵按照我发给你的信息,加点个人地方性的话语。主动点,放松点,热情点,自然点。相信你行的,提前祝你好运!o” 看吴曼柔发来的三条连续的短信,特别欣慰,终于找到了好的倾诉对象,她会毫无保留地来帮助我,像杂志中的知心姐姐角色。越发觉得她像是一位治疗心灵创伤的出色心理专家,主修心理学,而不是国际经济与贸易。吴曼柔看似冷冰冰,其实心地善良。 “啊?你想得周到,心思缜密,几乎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被你一一列举出来,使人无招架之地。可是……她是34所名牌大学学生,我呢,什么都不是,一个破三本。心里面呀,总感觉低人一等,抬不起头来,没有面子和她说话。加上乡下绝大多数人对三本的鄙视,瞧不起读三本那群可怜的娃。”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么想呢?社会的确存在你刚才所说的现象,而且很严重,不仅你们那边是,我们这里也是。既然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周围环境带来的误解与舆论压力,但是我们一定要冲出思想的误区,走出一片新天地。我们到底有没有用,不是他们说了算,而是我们自己本身。” “你的话语总是充满韵味,和你聊天开心。” “我去,又来夸我啦!不要夸,我会骄傲哦。” “呵呵!师傅你忙吧!” “哈哈!花些时间在徒弟身上应该的嘛。往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记得找我替你开导哟!” “嗯嗯,一定,一定,谢谢令人敬仰的师傅!” 短信联系结束。我又从头到尾把短信内容重新翻看一遍,温暖。 打开收件箱以后,“吴曼柔”三字拖得老长老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三章 乡雪纷飞(3) 她心思细腻,像丝绸,像纤维,一点一点渗透到我的心田里,滋润,如同喝了冰糖雪梨一样,舒心润肺。我离不开她的言语,即使对着冷冰冰的手机屏幕也高兴半天,乐得合不拢嘴。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该多好…… 如果能够和她牵手漫步在校园里合欢树下,甜甜地聊天,一起去看湖中的黑天鹅…… 纯粹是毫无根据的漫天遐思,不切实际。吴曼柔怎么会突然之间改变先前发给我的短信声明呢?我的脑袋像转久了的电脑内部的小型风扇,散发微热。 胡晓清真是害羞到了极点,像极了女孩子,室友们都说我羞涩,腼腆,这下不怕了,终于找到心理安慰,哈哈,原来的他比我还那个。他是一个乖巧的小男孩,似乎没有多少主见,任凭别人说什么,觉得差不多就会去做。这个徒弟,真得要好好调教。不过,成长的空间挺大。 吴曼柔把手机装在口袋里,敛起笑容,陪调皮捣蛋的弟弟玩耍。 正月初三早上七点四十五分,打了附近朋友的几通电话,催他们赶过来喝茶。远在乡下的朋友正在急骑车赶来。细数了一遍以后,全部通知到位,剩下她了,没电话号码,需登门拜访,我瑟瑟抖了起来。 爸爸在厨房里扯着嗓子说:“所有同学都通知了?” 大清早没必要扯嗓子喊,我听到哦。“嗯,通知到位。” “前屋大伯家女儿呢?” “啊?没有!我正准备去叫呢。” “大过年,注重礼貌,见了长辈,喊上一句尊称。” “哦,知道!我去了。” 穿着妈妈亲手做的布棉鞋,出门,绕过转角,来到她家前门,她爸爸正在店里忙和收拾东西。“大伯,新年好!你家梅在吗?” “梅呀,在后屋烘火。” “哦。我喊她到我家坐坐。”说完,我穿过门面店的后门,来到她后屋,见她躲在烘箱里,手里攥着遥控器,戴着女士眼镜正在看电视剧。 她见我来,把眼神集中在我的身上,镜片闪过蓝色的光。 我抢先说:“今天去我家坐坐,喝早茶。” “可是,待会儿我要去我外婆家拜年。嗯,我去喝早茶,上午要赶出去,中饭和晚饭就不在你家吃了。” “也行。这么说。早点过去。” 她答应地点头。 我出门,想不到刚刚的我勇气可嘉,不是太紧张,一说,答应。难道是我爸妈向她爸妈提前说过此事,打了预防针?这次邀请预期效果比上一次见吴曼柔强多了。 尔后,朋友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她也来了。吃早点,喝茶,吃茶叶蛋,吃粽子。 用完早餐,说话,打牌。中午围成一桌乐呵呵瞎侃。晚上照旧。到点,他们回去。忙碌了整整一天,累得我腰酸背疼,嘴巴说话说冒烟。头一着枕,立即睡去。 晚上十一点左右,模模糊糊听到手机铃声响了,短信。昏昏打开查看,是吴曼柔来的问候信。“你家前屋的她,今天过来了吗?” 我突然精神抖擞,振作。“来了,来了。事先背住你发来的原话,本想脱口而出,上了真场子,怎么脱都脱不出来。好在她答应了。” “答应就好。恭喜你向害羞打响了第一枪。” “这一切都是你指导有方,不然,哪来我今日的小小战果。” “哈哈。累了一天,早些休息!不扰!” “晚安!” “晚安!” 丢开手机,呼噜呼噜睡。 闲来无事一天在家的我想请她在学校吃餐饭。假如单独请她一个人,我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再叫上几个好朋友来陪衬。一来避免了她因为单独和我在一起吃饭的尴尬,二来我的想法可以顺顺当当地实现。暂时确定为四男两女,共六人,凑合一桌,本次请客吃饭取雅名“24”餐会。两女孩除了吴曼柔之外,另外一个她是谁呢?我的脑子里像电影镜头般切换我认识玩得好的女孩子。几分钟以后,锁定许思影(性别:女;专业:环境工程;籍贯:安徽安庆人;认识路径:英语俱乐部。),她是一个合适的人选。“2”的问题业已解决,剩下是“4”的问题。除了我一个男生外,另有三个男生。室友,合适吗?那绝对不行,知道了,非得闹翻天,其次,柳冠辉的女朋友冯婉娟和吴曼柔同一宿舍,冯婉娟知道了,非得把他们寝室折腾半天,这绝对是吴曼柔不希望看到的。嗯,室友人选砍掉。经常在一起玩耍的蔡少峰和王长青如何呢?哎,不错,他们俩嘴巴严实,不会外传,于我有利。那剩下最后一个人,他是谁好呢?念工程管理专业的黄鹏,他待我好。人员名单算是全部拟定。接下来得确定日期和餐会地点。地点嘛,老地方,维多利亚广场蜀山饭店;时间?正式上课第一天的前一晚,那时大家都会在学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后一道工序,每个人通知到位。电话通知?长途加漫游,话费遭殃,改短信通知,虽然礼貌欠佳,但事情到位就好。 我拿出手机,一个问题弹出:首先和谁联系?我重新捋了一遍,本次餐会某种程度上是为吴曼柔准备的,她是主角,其他的人在某种程度上起衬托作用,是配角。倘若吴曼柔没有答应,本次餐会失败;倘若她答应,本次餐会成功。换言之,只有在她出现的条件下才起到了预期的效果,否则,难免空忙一场。对,率先从吴曼柔处开刀,她同意了,再来邀请其他人。我又担心起她不同意来。 “师傅!我想请你参加‘24’餐会,时间定在开学日——2011年2月20日。希望师傅能够届时参加,不知意下可否?” 等待。 “当然可以。我会出席。” 看到“可以”二字,全身血液沸腾,吴曼柔终究没有拒绝,实在出乎我的意外。回复也过于简短吧,她怎么连‘24’是啥意思都没问却爽快接受了呢?是不是她对我的印象看法发生了变化,逐渐适应到慢慢接纳呢? “太开心了。我原本以为你会不来的,没想到你既然答应了,而且很干脆。谢谢你的。” “你请吃饭,当是我谢你。那到学校联系。” “嗯嗯,好的。” 吴曼柔躲在电火箱里和亲弟弟以及表姐、表弟们一起玩牌。回复完短信,全然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亲弟弟见曼柔姐发了几条信息又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出于好奇,询问:“姐,刚才和谁发短信呢?你表面上看似平静,装什么事没发生,可我猜你最近有猫腻?” 大家听这么一说,开始关注吴曼柔来。 “没有,你别多想。垃圾短信,欠费通知。” “可你上个星期六时叫我给你充过话费,我记得是50元整。才一个星期,话费就用完,透支到欠费了?姐,打死我,我都不信。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谎言被揭穿的吴曼柔心里一丝一丝凉过,隐瞒是避开风口浪尖最好的选择。 “死弟弟,嘴巴真欠揍!姐为什么要告诉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切,不说就不说。才懒得理你。来,继续玩牌。” 她弟弟的好奇心被充分调动了起来,就是想知道姐姐刚刚到底和谁发的短信,为什么要刻意隐瞒。 她弟弟借口撒尿,顺带拽上表弟。躲到厨房处小声密谋,如此如此。表弟心领神会,狡黠地笑。 两人再次出现在姐姐们面前。 吴曼柔疑惑地问起他俩,“去趟wc要那么长的时间?” 就在吴曼柔说话的档口,表弟故作滑倒,扑向吴曼柔坐的左手边的桌子上,哎呦几声,像是磕得很疼,吴曼柔伸出手去扶他,问他有没有摔着;表姐也从桌子对面那头急忙赶过来。时机已经出现,弟弟快速地伸手到姐姐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溜走。吴曼柔回过头,喊他:“喂!你别拿我手机!气死我了。”待她转回来表姐赶到时,表弟见已得手,快速恢复出厂设置,说:“姐姐,我没有事。好了。”吴曼柔和表姐这才反应过来居然被两个弟弟们耍了。他们的目标从始至终是手机,而表弟故意跌倒是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让她防不胜防。吴曼柔气急败坏,表姐在一旁咯咯偷笑。 过会儿,弟弟回来。 “哼,姐姐,你欺骗我,你刚才在和一个叫胡晓清的男生聊天,他还说什么‘师傅’和‘请你吃饭’之类的话,你答应了。说吧,他可是你即将结交的男朋友,我的姐夫?” 表姐乐开花,喷出‘啧啧哦哦’声。 来气的吴曼柔赶紧拿回手机,紧紧地攥在手里。“你瞎说什么?告诉你,不要乱说,姐姐真生气了。” “姐,老大不小的了,赶紧找一个男朋友,结婚,我多么想喝喜酒!” 一片哈哈大笑。 “你在胡说八道,把你的嘴用透明胶带封起来!” 弟弟冷不防地拍打吴曼柔的手臂,又迅速撤出去,“来呀,来呀,在这等你!” 我欣喜于吴曼柔接受。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剩下的人嘛,要是拒绝,我不会强求。 顺势而下,立即清理‘2’,我把目标指向许思影。 “思影呀!年过得开心吗?我郑重邀请你参加于2011年2月20日由我举办的‘24’餐会,希望你能过来吃饭哟?” 等了半宿时间,终于来了回信。 “‘24’餐会是什么意思?” 终于发问了一个。解释:“‘2’是指两个女孩,‘4’是指四个男生。包括我在内,一共六个人,他们我都通知到位,就剩下你。” “原来是如此的意思,我懂了!喂,我是最后一个通知的,我就不去啦。” “看你说的。什么是最后一个通知呀,我和你关系这么好,扯得上最后两个字吗?你想,这通知,总得有先有后,正因为和你熟悉,才觉得你不会生气。对他们是礼,对你是随意。” “和你开玩笑啦,你莫要当真!我当然相信你是真心实意,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到。就这么说,我要去洗碗烧饭。” “知道了,你去忙吧。到时再电话联系。” 剩下三个男生,我一一发了短信,都坦言到时会来,他们可是嫌我请的次数不够哩! 终于办成此事,回到学校,立刻操办。 我灿烂地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四章 电波脉脉(1) 坐火车回到学校,一切依然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像久违的孩子见到家人一样,迫不及待地投入它的怀抱。 我耐心守候到2011年2月20日。我拜访了蔡少峰、王长青和黄鹏,第二遍通知他们。下午五点时分,我打电话给吴曼柔,没人接,纳闷,又打了一个,没人接。她是不是不愿意过来吃饭?或者说早已经把晚饭吃过?我在脑里编织各种可能。姑且把吴曼柔搁下,也许因为某些事不能及时接电话,我该先联系上许思影。 “思影呀,到学校了吗?” “早就到啦。我昨天中午到的学校,已经在宿舍待了一天有余。这不,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呢,你说怎么办呢?” “你脸皮可是真厚,一点都不带含蓄。晚上的饭,当然是我来请你吃咯!” “等的就是你的这一句话。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傍晚五点半左右,临走前,我再联系你。那麻烦你将饿进行到底?” “我去!有你这么损我的吗?知道啦!我等着。” “谢谢你的配合!稍后见。” 许思影摇了摇头,笑,“这个死胡晓清,真是太‘可恶’,和我一点都不客气。” 刚刚和许思影通过电话,吴曼柔的电话打来。首次接听她打来的电话,心中不免小小紧张一把。 “喂,不好意思。我刚刚在公交车上,人声嘈杂,没有听到手机铃声,下车以后,才看到你打来的两通电话。” “哦,知道。你现在回到宿舍了吗?” “刚进学校北大门。快到宿舍了。” “东西多吗?需要帮忙提吗?”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不劳烦你了。那什么时候去呢?” “哦,行。你到了宿舍,把行李放下,就可以来,在北大门香樟树下等。我和他们先行到,等你。” “好的。我卸下行李,就赶去。待会儿见。” 高兴的我叫上蔡少峰、王长青和黄鹏,在路上打了电话给许思影,那边回答正在换件衣裳,一会儿赶到。我说她用不着那么讲究,随意着装,没男孩子会看上漂亮素装的她。 我们四人先到了北大门那棵香樟树下,看着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学生人群。蔡少峰和王长青聊得正high。黄鹏因和他俩不熟,一个人两手插进口袋,在原地小范围内来回地走。 尔后,吴曼柔趁着傍晚的灰色亮光出现。依然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模样,穿着蓝色的棉袄,脚穿白加蓝的运动鞋,这一次没有背上包。那一次留在脑海里的深刻印象再一次现实版出现在我的眼前。和她寒暄了几句,没话说。他们三人把目光聚焦在吴曼柔的身上。特别健谈的王长青和她唠嗑了起来。而打破冷清场面恰恰是我极其需要的。 继续等待五分钟,面前飙过一辆摩托车。我开始嘀咕许思影的麻烦来,这个死丫头片子,关键时候迟迟不出现,等她到了,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慢腾腾的,老牛拉货。 “喂!你到哪儿了?” “哎,就到了,就到了。” “我们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 “啊?实在抱歉!我刚刚见到一位熟人,和他聊了几句。嘿嘿!” “把我的事撂下?” “不是,不是,你多想了。到时我保证当大家的面赔礼道歉。” “算了,不和你说废话。你赶紧过来。嗯嗯,就给你一分钟时间,不然你一个人过去。” “啊?喂?就一分钟啊,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都跑不到啊。” “还剩下五十秒。” “挂了,挂了。我跑!” 他们全程监听我和许思影的通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我说话真逗人。回答因和她实在太熟悉,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女生看待过。 风尘仆仆的许思影小跑到。一身美丽的打扮。 “让大家久等,本姑娘给各位道个歉!大家要见谅哦!”许思影玩起了她的表演才能。 蔡少峰说:“姑娘真会说话,原谅你的迟到。” 王长青上来一句:“美女,嘴巴真甜!都觉得夜色变亮了许多。” 旁的人都在笑。 许思影感觉飘乎乎的,顿时轻松许多。 我召唤大家走人。“我们去维多利亚广场蜀山饭店吃,要走上十分钟路,劳烦大家脚下辛苦。” “这是哪儿的话,走点路不算什么。” “没事,走到逍遥津去吃都行。” 出发。十二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满脸笑容的老板娘见着我,欢迎我们一行人去二楼香阁厅。他们感到一种诧异,原来我早已经提前预定过。 “现在就要上菜吗?”老板娘问我。 “嗯嗯,是的。现在就上菜,我们饿死了!”我回答道。 “好嘞,好嘞!马上就上菜!你们先去坐会儿。” 我们六人咚咚咚上了楼,去香阁厅。坐定。 服务员上了茶水。稍后陆陆续续上了菜。 作为主人的我招呼大家抛开陌生尽情吃,不要客气。因为大家零零散散不认识,我只好一一介绍开来,当介绍到吴曼柔时,面红耳赤的我结巴了起来,打盹,还是她自己把自己介绍完毕。 紧接着我开始了开场白,我掏出一张小纸来,上面简简单单地写了几句提纲挈领的话。大家为我的举动感到吃惊,“哇”地几声,称没有必要。但是无论如何,基本的礼节要有,不能忽略不计。 “首先感谢大家于今晚能够参加我为大家举办的‘24’餐会,非常高兴。其次,虽然在座的每一位来自不同的专业,互相之间第一次认识,但是一回生,二回熟,不要顾虑地吃。最后,本次餐会的重要意义是联络彼此间的情感。我说完了。” “胡晓清的发言真带劲,我们不为他鼓掌都难!”王长青煽动大家鼓掌。 一阵掌声过后,大家说话,聊开来。 男的喝了酒,女的喝了果粒橙饮料。我满满一杯地敬了每一个人。而当敬吴曼柔时,突然脸红扑扑,火辣辣,周身不自然。不知道她感觉到没有。 美丽的时光过去得总是很快,当喝完最后一杯啤酒时,离席。 本想送吴曼柔回宿舍的我却迟迟吐不出那一句话,兴许是腼腆,胆子小。她就像是一尊女神,仅供我来景仰而不可以触及,似乎我一见到她,我就会失去操纵自我的能力,而任听那股思潮在全身旋转。 我叫过许思影,托她护送吴曼柔回宿舍,她说她和吴曼柔同一栋宿舍楼,包在她身上。不过讥笑我的不勇敢,害怕去追。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 道别,许思影送吴曼柔回去。 蔡少峰察觉到苗头,和我开玩笑,“既然喜欢人家,就去追求,胆怯到头来会让你失去。” “可我真的不好意思开那个口。” 黄鹏掺和,“那可不行,她人挺好,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你不追她,那让我来追。” “额?” 王长青说道:“有我们三个在后面为你撑腰,要果断下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好的,我回去之后展开强大的攻势,撬开她的自我保护大门。” “我住在六楼,我们在此别过?”许思影彬彬有礼地对住在二楼的吴曼柔说。 “嗯嗯,好的,再见!”吴曼柔轻声细气回应道。 “对了,胡晓清貌似喜欢你的。”许思影临走时丢下这么一句话。 吴曼柔对许思影笑笑,没有回答。 许思影一边上楼,一边嘀咕:“胡晓清啊,胡晓清啊,你明明清楚自己喜欢吴曼柔,为什么不说出来,憋屈憋屈自己多难受?吴曼柔嘛,似乎对你胡晓清不感冒,没有那么个意思。哎,一切因缘!” 吴曼柔的回来,惹起了室友们全方位的盘问。 一个室友问:“第一天来的晚上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刚刚放下行李,急匆匆地赶出去,说,是不是去找那个学土木的胡晓清?” 另一个室友询问:“曼柔,看得出胡晓清对你真的挺好,你可不要错过?不要和我们说‘要固守单身到二十二岁’。” 小晨说:“亲爱的曼柔姐妹,老实地说,胡晓清虽然木讷了一些,但他绝对真诚,不是那种花花的男生。曾经有一份爱放在你的面前,不要因为你的横眉冷对而错过哟。” 惹得吴曼柔不知所措,无言对答。 她谁也不搭理,去拿水瓶打水。脸红了像乡下的柿子。 推门声。娇气声音传来:“曼柔,不要去打开水了。我已经帮你打过开水,来,帮忙拿过去。” 冯婉娟笑嘻嘻,似乎早就了解了一切,正准备公开她的看法哩。 “啊?谢谢你!真的要感谢你!婉娟。” 冯婉娟有意说道:“谢,就不必了,快说说你和他的最新进展?” 一群姐妹围起吴曼柔,想听听她与胡晓清的故事。 拎过水瓶的吴曼柔把红色水瓶放在自己的桌位下。心想:今晚恐怕不交代清楚,她们这群八卦的人是不会饶过我的。好吧,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换取原谅。 “你们不要在盘问我啦,我和你们说好啦。其实,今晚他请我去吃饭,不止我一个,晚上并没有送我回来。我知道,他的确对我有很深的好感,喜欢上了我,可我真的从他身上找不到那种激动的感觉,我深深切切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可以欺骗自己。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他人确实挺好的,我和他仅是朋友,向男女朋友方面发展估计很难。他害羞,我羞涩,两个性格完全差不多一样的人结合在一起,而没有性格上的互补是不好的。” “你呀,别想得太多。人家都请你吃饭,你连跟我们说一声都没有说。喜欢他,就不要编那么多理由。姐妹们都知道你的害羞。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向你表白了,你呢,就不要挑三拣四。”冯婉娟盯着吴曼柔的话说。 “冯婉娟,看你在说什么呀。我说得真是句句心里话!”吴曼柔心急地说。 “你呀,自己好好把握,过了这家店,不会再有下家店咯。”小晨为此解释。 “我知道,可是,你们要给我时间考虑此事,不能不留给我一点自由选择的权利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四章 电波脉脉(2) “你看,你自己又在改口说话了。”一个室友说。 “是的。虽然总体上不喜欢他,对他没有感觉,但他的憨有时的确让我心里笑,觉得可爱。” “这不就得了?”另一个室友说。 “什么得了与不得了,我不会在原则问题上犯错误的。” “你自己呀,要清静清静,千万不要被一时的原则糊涂了自己。”小晨在一旁谨小慎微地说道。 “知道啦!我吴曼柔晓得各位姐妹为我好,我会自己把握好分寸。” 散去。 吴曼柔倒了一杯开水喝,随后上了床,睡。 回到宿舍的我被一群室友刨根究底,但是我的回答只有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无趣的他们只好自行散去,说我的藏着掖着不告诉他们具体的事情,总而言之,用‘不够意思’四个字来形容。 我何尝不想把此事公之于众呢?但是如果我把请吃饭这件事告知他们,又会带来一轮新的话题,心灵震荡,受到伤害的会是我,而不是别人。所以,从自我保护的角度出发,我唯有以藏匿来换取自我的心里慰藉。 躺在床上的我,对着黑夜里的白色墙壁,伸手去触摸绿色的柳叶丝带。揉了揉,突然摘下一片下来,尽管它是布制的。 “吴曼柔啊,吴曼柔,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请你吃饭的深层次原因吗?你是假装不懂还是真不懂,我对你真的是百分之百的好感,而你却一点都没表态,让我心里竖着一块石头,老是落不下去。也许你真的不喜欢我的类型,也许你是因为年龄小而不想谈,也许还是另外的什么原因。呵呵,不提你了,越提,心里越是纠结。睡觉,好好的睡觉真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享受。” 刚刚开学的我明显地感觉到一种不适应,各方面都没有调整过来,情绪处于低落爬不上去的状态。六神无主与心不在焉恰恰可以安插在我的身上,一点都不过分。我不得不承认吴曼柔的出现彻彻底底打乱我的思绪,让我日日夜夜为此暗里着迷,脑际间关于初次相识的那幅画面删除不去。 突然有那么一段歌神张学友的《情网》歌曲旋律不由自主地跳出来:请你再为我点上一盏烛光,因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我掩饰不住地慌张,在迫不及待地张望,深怕这一路是好梦一场。而你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轻易就把我困在网中央,我越陷越深越迷惘,路越走越远越漫长,如何我才能锁住你眼光。 歌词一句一句写到我的心坎里,多少次想把它唱出来,而且是当着吴曼柔的面唱出,可惜,那样的机会永远都不会有的。 自从请过她吃饭,没有见到她,也没有接到她的来信与来电,想起要和她聊天,或许只要她能够回复我的短信,我就心甘情愿心满意足。大白天给她发,不合适,会打扰到她的学习;晚上九点过后给她发呢,避开她的晚自习时间了,这个时间点可以。这么寻思的我摸索接近她的路子。 “嘿,师傅!我总感觉刚开学过来总是心不在焉,对念书提不上兴趣,我为此整整苦恼了一个星期左右,低落就像一只可厌的恶魔围绕我。你说,该怎么办呢?” 发过以后,迫不及待等着来信。“多么希望你早点回复我呀。” 等了一会儿,熟悉的短信铃声响了起来,我高兴得就像吃了甜甜蜂蜜一般。匆匆忙忙打开看。 “这种情绪不单是你一个人拥有,包括你我在内的很多人都多多少少有点。你想啊,刚从春节里过来,马上投入到紧张的学习当中去,状态从懒散里一下子过渡到匆忙中,中间当然要有一个缓冲期。有的人快些,有的人慢些,不论快也好慢也好,总之习惯了一段时间以后就好啦。” 她的心的确细腻,丝丝缕缕分析透彻,使我恍然大悟,那份心灵暂时的空虚在瞬间被填补,充实。一种伴随与强大支持的力量在无形中通过电波传来,阵阵荡漾。 “我呀,估计是慢适应的那种类型的哦。你该很快进入状态了吧?” “没有,和你一样。同样属于缓慢型。” “哦。你们大一下学期课程多吗?” “还好,一星期三十节课。星期一和星期四全天八节课,星期三一整天没有课。” “我们的课程数量和你们差不多一个样。那你这学期有什么打算呢?” “能有什么打算,上上课,看看书,在学生会玩玩咯。” 当吴曼柔提及学生会时,我陡然来了兴趣,因为我也是出身学生会,这恰恰给我增加了不少的谈资内容。是不是冥冥之中上天安排了一切?这纯属巧合还是缘分? “你是商学院学生会的,还是校学生会的?” “我是商学院学生会办公室的一名干事。天天和他们玩在一起,可以打发打发许多无聊多余的时间。” “嘿,师傅,我也是学生会的。是院学生会秘书处的。工作往来,请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互相学习可以滴!” “呵呵,那可不行,谁叫你是我的师傅呢。” “生活是生活,工作归工作,再者说了,我懂的东西并不一定比你的多。” “你和我谦虚来了?”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人在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颗谦虚谨慎的心,才能有所进步。” “是,师傅教训的是,一定谨遵教诲。” 发完短信之后的我,想约她出来见个面,把我对她的好感跟她说,希望她能够接纳我。刚请过吴曼柔吃饭,再约她出来见个面,她不会拒绝吧?我犹犹豫豫地想。不过,是驴是马总要拉出来遛一遛,我豁出去了,我真的急不可耐想和她来往。 我稍微缓了缓,组织了语言,发什么样的内容妥帖得当。 “师傅,我想邀请你出来和你见个面,一起散散走走,说说话。可以吗?” 惶惶恐恐的我真害怕她把我拒了。短信来了。 “可以呀。你说什么时候?” 万万没有让我想到她的回复与我的设想南辕北辙,我心喜万分,狠狠地脚跺床板。 “室长,你平白无故地跺床板干吗?塌了,压在我身上,你要负责任!”下面传来二师兄的声音。 立刻反应过来的我忙着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激动,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海谅!” “是不是有个女孩子答应你做你的女朋友?”二师兄假设性地说。 小白听到了,忙拽下耳机,“什么,室长谈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吃饭?” “哼哼!就他能有女朋友?连街上的乞丐都要谈了。”柳冠辉讽刺我。 高兴的我听了这一番话脸色故作凝重,假装啥都不知道,不予应答。 “配你的时间吧,你什么时候有空就什么时间见面。” 短信铃声响起。 “乖乖!晚上十一点熄灯了,还在蜜蜜聊着私话哩!”小白损我。 “谈恋爱又不犯法,别不敢承认,偷偷摸摸背着我们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二师兄蛮有经验地说。 我依然不理睬他们,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我们学校周三下午大扫除查卫生,没有课上。就周三下午怎么样?” “嗯嗯,好的,依你的意。我到时候打电话给你。” “好的。现在已经晚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好梦一夜!” 丢下手机,放在枕头边上,盖上被子,甜甜蜜蜜睡去,欣喜那周三的午后。 等待就像河中的水细细流,当见到从上游飘流下一只千纸鹤时,才算了结;又像室友老三桌上的沙漏,粉红色的小小细沙缓缓从窄小的颈管里流过。 周三,吃过中饭,把闹钟定在十四点,小睡。 平日里的我一到点就会睡去,今日真想睡去却迟迟睡不去,也许是下午的约见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激动让我忘乎所以。 闹钟在设定的时间响起,我摁掉闹钟声音。 穿着古朴的衣裳出走,路上,打电话给吴曼柔。 “喂!在吗?” “嗯嗯,我在宿舍,你在哪?” “我在去你们十一栋宿舍楼的路上,我在楼下等你。” “好的。我这就下来。” 吴曼柔挂掉电话,从床上下来。 室友见她通完电话就要出去,询问:“你去哪儿呢?才睡得好好的,一通电话后就要出去了?” 吴曼柔有意隐瞒:“我们学生会临时有点事,所以要过去啦。” “哦哦,这样。” 吴曼柔轻手轻脚地出去,不打扰正在午睡的姐妹们。 我看见她出现在十一栋门口,远远地和我打招呼。她径直走了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约女孩子出来,有点紧张,匆忙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更不知道和她说的第一句话该是什么。 吴曼柔一改以前的装束,灰色棉袄,牛仔裤,扎着辫子。那份单纯的美消去几分。她对我微微一笑。见到真人的她反而不自然起来。 吴曼柔看我愣在那里,开了头,“你什么时候到我的宿舍楼下的?” 听到她的问话,我才缓过神来,“刚刚,才刚刚到。”公众的的场合怕见到太多的熟人,给我带来许多的麻烦,我向她提议:“让我们去爬爬绿岛吧!”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脑子里计划分开走出校园北大门口,避免让人见到。 吴曼柔急切回答:“不用了,我们就在校园里逛逛吧。” 我的想法被打断,感觉到一些小挫折。“好吧,就在校园里散散步。” “我们往文化与新闻传播学院这边走。”吴曼柔建议道。 “好的。”我们隔着一点距离行走,为了不必尴尬,我开口,“你有什么兴趣爱好?” 吴曼柔甩头转向我,“你先说说你的吧。” 额?那份温柔去那里了?怎么变得稍许强势了? “好吧。我嘛,没什么特殊爱好,平时有空打打篮球,看看文学名著,和同学朋友在一起玩玩。你呢?” “你的生活不算是太单调。我嘛,看完书以后,走走部门,和同学一起打打羽毛球,逛逛街,瞎聊聊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四章 电波脉脉(3) “你喜欢打羽毛球?我也喜欢打羽毛球。我记得小的时候和小伙伴们在农家门口水泥地上,中间支一根长长的晾衣服杆子,简简单单划一个区域,将就打了起来。” “你们太好玩了。童年的事总是充满一堆子乐趣,可惜,现在找不到了。” “那倒也是。不过人呢,总是要向前看,过去的不会回来,永远存在脑间美好的匣子里。上了大学的我们或许会碰到这样那样的预测不了的麻烦,而它恰恰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必修课。与其跳不过,不如认真面对。” “真的没有想到,你也会这么多道理,比我领悟的更为透彻。” 吴曼柔和我步行在春和路上,放眼望去,直直的一条道,路两边是香樟树,篮球场,以及美丽的湖和她的天鹅。 “也不是咯。我是从书上看来的,小说里的主人公就是这么说的,我套用过来。” “这么说来,你读过不少的书?” “坦白地说,也不是很多。我只喜欢看一类书,文学,其它的一概不看。而且文学中,我只看正统的文学名著和大家写的文字,现在流行的玄幻、穿越、都市等等之类的一律不看,觉得那是在浪费时间。举个例子吧,我小学时候,姑姑家的哥哥送我一本四大名著之一的《三国演义》,我从四年级开始看,一直看到初三毕业,整整跨越六年,零零散散拼凑成了一遍。里面有好多不认识的生僻字,我抱着《新华字典》一个一个挨着查过去,几乎每读四五行就会遇到两三个生字。当翻完最后一页时,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当初的我想‘那么厚厚的一本书终于被我一个字一个字啃完了’。” “你很有耐心,如果换成是我,绝对忍耐不了那么久。看着看着就会睡着了。我最害怕大部头的书了,拿我们的专业书籍来说吧,一看到厚厚的一本,我头就会烧起来,大大的,像个木瓜脑袋。” “不会吧,我听冯婉娟说你晚上看书都看到熄灯后半小时。怎么会厌倦起厚书来呢?” “你别听她瞎说,哪有这回事。她呀,就会煽风点火,一个劲儿地捧别人。她说的是十句话中就有五句话是假的,四句话夸大,只剩一句话是待考证的真话。” “瞧你把她说得一无是处,她的诚信度在你们的心中真的是一文不值?” “当然,也不是啦。我说那么一句话的意思就是她说话掺水分。你可千万不要相信。” “我知道了,保证以后把她的话当做空气。还是接着我刚才的话说下去。读完了《三国演义》之后,一直有个心愿:将四大名著读完。上了高中以后,没时间看,上了大学以后,还是懒得去看。我听得一位国内的企业家说过,没有读完四大名著的学生根本不算读过书。我呢,就那么一比划,呀,还差三本。所以这件事就成了我心中的一桩痛。” “我不觉得你说的那位企业家说得完全对,那仅仅是他对读书人的界定。我们自己要有一套自己的评判准则,不能拿他的那一套套在我们自己身上,束缚了手脚不说,而且还占用了许多的时间。” 我见她提出了反对意见,直接冲击了我心目中所崇拜的企业家订立的读书准则,我感觉到了一丝分歧。 “你说得不无道理,无可否认地说,那几本书确确实实要耗费一个人许多的精力与宝贵的时间。那你平日里喜欢读些什么书籍呢?” “我读过的书没有你的多,在这点上和你没法比较。高中时代读过卡耐基写的《人性的弱点》、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张小娴散文精选集》等等,当然还有那高中时代最流行的《读者》和《青年文摘》咯。” “原来你也喜欢《读者》呀,我记得当时念高中时,刚买来是新的,转手同学劫走,到后来就变成面目全非了。它在我们学生心目中是打发时间、逃脱写不完作业的良好药方。班主任没收一本,再重新买一本,到最后,连班主任自己都摇摇头笑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我们,不再管了。” “那个时候的我们和你讲的一样疯狂,买来一本,花上一个晚上全部读完。那类书对于我们来说,特别的畅销。我清晰地记得有一次在数学课上偷偷地看《读者》,读到一个亲情的故事,泪眼朦胧,感人肺腑,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回过神来的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原来班主任搞突然袭击,防不胜防,害得我当众出丑。打那以后,我就作为反面教材用来教育那些偷偷摸摸的效仿者。” “啊?真没想到,你们的班主任比我们的还要狠啊。不过这样一来,名声上去,对你不无坏处。” “这种名声我才不要呢,臭名昭著,落得一个坏名声。我开始敌视起我的班主任来,见到他,我都不叫他。” “你明显是生你班主任的气。” “不生他的气才怪,谁叫他把我当做案例来讲。哼,活该,当时的我想,趁他半夜不注意,给他一砖头。” “那可使不得,背地里说说气话可以,不可付诸行动。” “当然是气头上的话,我哪敢啊。” 吴曼柔和我走到春和路的尽头,瞅了瞅尚未开荒的野地。一对情侣在林间拍照。 我建议道:“让我们折返回去。” “好的。对了,你高考考上来是多少分?” “哎!提到高考和可恶的分数,我就来气,一把辛酸泪啊!” “嗯?怎么说?不妨细细道来听听。” “我是理科生,高考我考了四百八十七分,刚刚超过三本分数线十分,身边的同学都比我考得好。为此,那年的暑假我沉沦了整整两个月。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我的笨呢,或者我压根就不是一块念书的材料。即使怎么努力,都不会考得一个好的分数。我稀里糊涂选填了我们学校,也就稀里糊涂被录取了,到现在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被录取,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和不解。可以说,那是我人生中第一个大挫折,我完完全全处于谷底,爬不起来,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劲。同学的升学宴办得隆隆响,我家寒寒的,在我们乡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明显的反差。加上来来往往熟人的询问,更是让我没有颜面,幼小的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撇开这些还不算,我爸妈在得知我的分数结果后,起初很平淡,到后来变本加厉地说我,几乎是天天说,爸爸瞪大圆眼珠子骂我,有时用脚踢我,妈妈急得对我跳脚。在双重的压力下,我都快要疯了,每次吃饭都躲着爸妈吃,怕他们又要说我,吃完饭,丢下饭碗,跑进自己的小房子里睡觉。一听到门外的动静,我的心发怵,那一幕门外破口大说,逼我打开门,给我上‘政治课’,那段时间的我好好痛楚。深夜时分,用被子捂着,小声地啜泣。每当谈起这段往事,我都不愿提起,内心的那份酸溜溜马上涌到眼眶里。在那个暑假刚刚好读到一则关于博弈论的创始人纳什的故事,有一天突然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闷闷不乐,想去精神疗养院修养。” “啊?你说得我都吓死了,就是张国荣得的那个depression?不会是事实吧?” “真的,一点也不假,是轻度抑郁症,脑子里一团麻,像是在脑中安放了一颗定时炸弹,只要受到深深刺激,病就会犯。” “啊?没那么严重吧?” “我不知道我的说法是不是让你感到害怕了,总而言之,确实如此。我为此烦恼,不希望这样,可我真的不能够做些什么来缓解心中积藏的那份苦衷。” 吴曼柔和我走到了春和路的这头,又打道回去。 “从你刚才的一番话和之前短信的聊天中,我感觉到你心中的不安宁与惶惑。或许你的爸妈在你整个的成长过程中,无形无意中给你施加了许多你本不该承受的压力,加上社会本身对一个失败者没有足够的容忍与宽谅,使你产生了厌倦尘世与逆反的心理,进而加剧了内向走向抑郁的步伐。而这一切恰恰大家都不知道,也许对抑郁症本身就报以一种嗤笑的态度,觉得不可思议,是不可能发生的。你呢,要想从中摆脱出来,我给你的建议是,忘记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多想些快快乐乐的事情,看看喜剧,看看笑话;把烦恼说出来,如果实在不想找人倾诉,也可拿出一个小本子,就像写日记,写下你的所思所想,等到那么一股连自己无法控制的歪歪劲头过去后,再拾起自己,继续生活。” “喂,你就像一位心理专家,把你病人的病情问诊得当,开出良药益方。认识你真好!” “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不过,话说过来,我对心理学挺感兴趣的,只可惜我们学校没有开设心理学这一门课程,要不然我一定可以拿到班上的第一名。不过,现在不用了,有你这个现实中的‘病人’。” 啊,她居然把我当做她的病人,而不是…… “不提伤伤的事了。对了,你是怎么选上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 “是我自己选的,我喜欢经济与贸易,所以选读了这个专业咯!听你此问,你倒不是自己选的专业?” “你总是冰清玉洁、猜透人意。我的土木工程专业的的确确不是我自己选的,是我的爸妈为我选的,这一切都是他们替我安排的,我没有自我选择的余地。说句坦白的话,我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的专业,天天勉强上那无聊的课程。有时侯我在想,我前些年和后几年的读书时光不是为自己过,而是背负他们的希望在读,我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思想的机器人而已,任由他们摆布。”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跟你说过,不要想得太多,麻烦总是伴随你的多想而至。” “是是是,我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自由发挥了。我爸妈为我铺好了三条路子:第一条爸爸高中同学的朋友是干建筑这一行的,去年过年时候说好了,等我毕了业,介绍我去那家公司干活;第二条路呢,妈妈的一个远方亲戚是建筑公司老总,资产几个亿,前些年,送了不少礼过去,为我铺好了路子;第三条路是妈妈结拜姐姐的亲妹夫在中建三局干项目经理,又说好了,到时候可以去找找他。爸妈的安排,固然好,可我就像一颗棋子,被其它人随意安插。” “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不用再去为自己毕业后的工作事情烦透脑筋,把许多的时间花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你又何来的棋子一说呢?” “你这么说,倒也不错。命运如此,我好好地接受。” 转到春和路与柳霖路时,时间已是下午四点了,该回去。我们顺着柳霖路走,绕过一棵合欢树,快到了十一栋。 我突然想起那个存满照片与视频2gb内存卡来。末了,停住。 “寒假时你说你喜欢有山河的雪景,这不,我给你带来了,希望你能够收下。”我认认真真地对她说,从右边裤袋里掏出黑色小内存卡来,递给她。 吴曼柔一时没有心理准备,神色有些喜出望外和微微的紧张感。 她笑笑,说:“你用心,我不接下,实在对不住你咯!” 她拿过我送给她的内存卡,手指间不经意地碰到了,她赶忙缩回,我像是触电一般。我 静了静,五六秒的静悄悄。 “你可不可以收回二零一一年一月十六日晚上十点以后的那条短信呢?” 未等我话音落地,吴曼柔毅然决然地拒绝,“不行!”她面带一丝微笑。 吴曼柔似乎记得那条短信对于她来说是多么重要,对于我来说是多么的中伤。 前面的一大段铺垫到头来被她的“不行”两个字彻底粉碎掉,心凉了,从头到脚凉了下去。眼前似乎出现一团黑,深深地笼罩着我。 我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我尊重你的选择!” 吴曼柔笑着回答:“谢谢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四章 电波脉脉(4) “我回去了。再见!” 我说完,走人,没在看她一眼,像是受到了重大挫折似的,提不起劲来。 你为什么不愿意答应我,我究竟哪里不好,如果你给我指出,我会为你去改,你真的残忍拒绝仰慕你的我吗? 吴曼柔回到宿舍,两三个室友围了上来,问她下午跟谁约会去了,是否答应了别人,她一句话都不肯说,姐妹们为她而抓挠。她拿起水瓶,独自一个人去翰林食堂吃饭,去开水房打水,泛着微微的愁。 虽然我和吴曼柔的关系受到是否收回那条短信一事的影响,但我依然眷恋于她,隔三差五地和她短信联系。倘若哪一天没有和她联系,心里痒痒,满脑子里都会是她的图像。 同样身在学生会的我,一个部门例会上,部长派我在周日傍晚参加校学生会生活部例会,借红色地毯两条,展板两块。领了任务后,联系那边的例会时间。 三天过后,我挂着胸牌,只身一人来到位于万达超市附近的三楼,敲了门,进去,未开始,等待。他们招呼我坐下,等人来齐了,正式开始。 零零散散进来许多不认识的人,我不免起了羞涩。我转过身看贴在墙上的毛笔隶书字,出神。正在此时,进来两位手挽手的女孩,我用余光扫了他们俩,而当那副面孔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惊住了。“怎么会是吴曼柔?她怎么会来这儿?她不是商学院学生会办公室的吗?难道这是缘分,是上天安排我和她相遇在一起?” 我开始六神无主,可我又不得不转过身来。当我和她的眼光对视时,我轻轻向她喊了话:“你也过来了。” 留短发的她没有吃惊感,点了点头,说:“是的。” 我以为她是在生我的气,不搭理我,草草两字结束谈话。昨天和她短信聊天聊到深夜十一点,她居然淡定自若? 开了会,说了我要借的东西,他们记下,告诉我什么时候过来取,我应诺。散会,有序离席。 我眼看着吴曼柔一眼都不看我一句再见的话都不和我说,就和同伴离开,我摇了摇头,“你怎么和我一句招呼不打就走?好歹我和你是熟人啊?你怎么能够这样呢?” 我闷闷不乐回去。我真的令你那么的讨厌吗?如果是如此,请你和我说,我会坚决离开你,从此再也不会来烦扰你。 我克制住自己不再为她写短信,为了忘记她,尽量找事情做,让忙忙碌碌占满我的时间,彻底挤出她在我心中的位置。一天两天可以,四五天过来,我又情不自禁想起了吴曼柔来,又想和她说说话。曾想过直接打电话给她,可我就是不敢,害怕听到她的声音,害怕说卡住了,没有话说,我一次又一次强力克制住自己。 正值学校选修课开选,而学校的破系统咕咕直叫“服务器忙碌中,请稍后再试”。信息得知早,下手早,方能选得好。我担心起她是否提前知道可以选课的消息。忍不住掏出手机,发给她短信来。 “师傅,明早八点钟起可以选课!” 回复:“我知道了,明天我去看看。” 没有下文,本来的我想去帮她选的,可经她那么一回,什么戏都没有了。有时候的我想:“你可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啊?你怎么一点情意都不领呢?追真的那么难吗?” 转眼到了四月中旬,春光灿烂,鸟语花香,到处一片迷人景色。好想出去逛逛,亲近亲近大自然,累了,就要休息、放松。我独自一人钻进绿岛,呼吸新鲜的空气,过滤掉嘈杂的声音,一个人静在里头,那么舒坦,那么安宁。暂时的烦恼、暂时的忧心忡忡随风而去。绿色像长着绒毛的小手任意抚摸,润化每一个细小的毛孔。我在想如果我没有认识吴曼柔该有多么好啊,是对呢?还是不对呢?说真的,连我自己都找不到答案。忽然飘下的一片叶子寄了只言碎语给我,我两手接住,透过淡蓝色的镜片看到下面的一段话: 无法忘记第一次见你的模样,清纯美丽,温文尔雅。而你总是有意逃避相会,说声“不行”把一颗憧憬火热的心拒绝,留下万分的失落与挫败。多么希望用手把你的眼蒙上,用饱含情感的话语与你交流,在你耳边轻轻诉说甜言蜜语,多么愿做一颗绿荷上晶莹的绿珠,依赖陪伴你在浓荫下的溪边把水嬉戏。你清纯美丽如同裹挟在枯叶上冬日晶雪;你平静淡定仿佛微风过处时荷叶下的塘水微微泛起的涟漪;你善良温存好像寂寥夜空里向行人眨眼的星辰。我常在深夜里默默回忆昔日激动的一刻,真想把你的名儿写在水上。然而,期待成了渴望,相会成了奢求,这是绿叶对大地般炽热的情谊,这是心灵在瞬间清澈如洗的洁净,这是灿若艳花烂漫纯如秋水的静谧。无法忘怀你!情愿用如歌的岁月折算成瞬间,像杨柳枝条轻抚水儿般凝望你的脸颊。 密密麻麻的一字一句洞穿了我的心声。倘若你可以见到我的肺腑言辞,会不会为此感动而轻轻流下眼泪来呢? 我舒展双手,折回,去校园的路上。 土木与环境工程学院秘书处和商学院办公室如期举行的部门交流会即将登上舞台,两大院的两大办事处贴心相会,共促发展。 从张部长处得知确切消息的我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早点开始,早点在正式场合和吴曼柔见面。张部长派我去做前期的工作安排,我非常开心,简直有些忘了形态,爽爽答应下来,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找她去。 我首次拨通她的电话号码,惊喜加上情绪化地颤抖,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给她。 “喂!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那边甜美的声音在晚间十点响起。 我感觉到我全身的血液在沸腾。“打扰到你的休息。实在有一件正式的事情要和你商量,所以才会打电话给你的。” “你都说了,是正式的事情,何来的打扰之说呢?你说吧,我在听。”吴曼柔的声音依然平静。 “嗯,我是说,我们部长叫我和你们办公室做工作交流会,想必你听说了。我来打前阵的,要和你们确定时间与地点。” “我部长和我们也说了,你要做的事情,在我这边恰恰落在我和另外一个姐妹身上,我俩商议准备明天晚上部门签到的时候,去你那边和你们商量此事呢。这不,你提前打来了电话。” “我开心于我下手的快速。现在我和你分别代表不同学院相同职能部门来谈论相关事宜。让我们首先来协商时间问题。我们这边提供的几个可行的时间是周三中午、周五傍晚、周日下午,不知道你们那边适合哪一个时间?” “呵呵,你想得周到,有备而来,我个人在你提供的任何一个时间都可以,但我不能代表他们全部人的意见。让我发个飞信给他们,问问他们大多数人在哪一个时间里有空,然后回你电话,你看好吗?” “嗯嗯,这样也好,我们需要讲究民主。不过你要快点。” “知道啦,我挂掉电话之后,马上来询问他们。” 吴曼柔要来冯婉娟的电脑,打开,连网,登录飞信,向部门人发去消息,急急等待回音。 我躺在床上,等她的音讯,希望有个好结果。 二十分钟后,吴曼柔打来电话。“喂,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我刚刚问过他们,大多数人希望在周五晚上,我把这个时间向我另一个搭档说了,她同意,然后我又把这个时间向我的部长说明,他们两个人也表示认可。所以让我们把部门交流的时间定在周五晚上六点三十分。” “这正符合我的意思,我希望是这个时间,周三中午,学校会组织查卫生,不好,周日下午,大家都玩累死了,哪有什么心思聚在部门交流会上。时间的问题总算敲定。” “是的,是的,我和你同样的看法。” “接下来让我们谈谈地点的问题,本次部门交流是我们秘书处率先提出来的,换一句话说,我们是主,你们是客,中国有句老话,客随主便,所以我个人建议在我们学院弄,前期的准备安排工作由我们来负责,你们负责那个时候准时到来。如何?” “你看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要和你争夺主办权,岂不是没有道理了嘛。就按你说的去办吧。稍后你把具体的地点告诉我,好让我告诉她们。” “好嘞,关于地点,我待会儿打电话问问我的张部在哪里为妥。” “行,等你的消息。” 和吴曼柔的电话断掉之后,我拨通了张部的电话。“阿大,我刚刚和他们学院办公室的负责人商量了部门交流这一件事情,时间定在周五晚上六点三十分。然后,我要和他们谈谈地点的问题,可我不知道怎么和她说。” “嗯,时间定得可以接受,至于地点嘛,嗯,让我想一想,就定在a212公用教室,到时叫星哥提前把门打开,直接绕过江老师那边申请教室的手续。” “阿大,你的主意不错,我举双手赞成,我依照你的意思和他们说。” “可以,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绕过江老师这件事不要跟其他人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行,我懂你要表达的意思。那我挂了?” “好,就这么说,如果有什么事,及时与我取得联系。” “好嘞。阿大,晚安!” “呵呵!再见!” 在取得张部确切的地点消息以后,我紧接着又打电话给吴曼柔。“喂,刚才我和我部长通过电话,他说在a212,麻烦你和你们那边人说一声?” “嗯嗯,今晚太晚了,等到明天部门例会时,我和他们通告。”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当然啦,我代表我们部门向你保证一定不会毁约,除了特殊的情况以外。” “啥?还有特殊的情况?” “世事无常,谁能说万一临时有个什么事的,那说不准。” “哦,我可不希望我和你的通话达成的协议付诸东流,不愿意看到不好的事情发生。” “瞧你说的,人总要往好的方面想。嗯嗯,快要熄灯了,我还没有收拾收拾我的小脚嘞。” “照你这么说,肯定是我的错咯。我向你表示诚恳的道歉,向你晚安!” “不用啦,我可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娇气。晚安!” 通完电话,我喘了几口粗气,表示已经全部办妥,朝胸口捶了三拳。 “唷!刚和你的吴曼柔打完电话?”打着cf的柳冠辉在下面无聊地喊话。 “打你的cf都塞不住你的嘴?你无药可救。” “哼!讲实话还不给讲,没见过这种人。”柳冠辉不屑一顾地对答,“有女朋友了不起啊!”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装,接着装!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全在我的掌握之中。” “且!你当你是如来佛祖啊!在室友们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在其他人面前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四章 电波脉脉(5) 下面的他没有回音,该是觉得理亏,说不下去。柳冠辉是一个脸皮比城墙还要厚的人,说出口的话如同重磅tnt,语惊四座。 时间转到周五,我们布置好了会场,放上糖果瓜子,斟上茶水,做好了接待的礼仪准备。阿大带领一小撮人在楼下等待,跑去迎送的人传来消息,发现一大堆人马正赶过来,浩浩荡荡,足足有一个连队。夜色笼罩,黑色的幕布即将被拉开。 吴曼柔一行人出现在周五晚上六点四十分,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十分钟。见到她,一阵欣喜,终于又一次和你见面了,感到很开心。迎到a212,双方人马坐定,自上而下有序做了自我介绍,我对其他人的介绍没有太多的兴致,自始至终情不自禁地锁住吴曼柔。 轮到她做自我介绍了。“大家好,很高兴见到你们。我叫吴曼柔,巢湖人,读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谢谢大家!” 我诧异于她三言两语的自我介绍,一阵掌声过后轮到另外一个人介绍。你就不能多说点话吗?比如提一提这次交流会的台前幕后的故事,可以说说你认识我呀。毫不掩饰地讲,在我的心上掠过一丝不安感,吴曼柔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从来不会认认真真地站在我的角度思考,如同他们刚刚走进a212时,要不是我率先与她招呼,或许她都不会和我招呼吧。 双方寒暄过后,首先进行了各自部门工作事宜地交流,无独有偶,张部说举办方应当尽地主之谊,谦让,叫他们部门派个代表先说。 “我们部门有没有主动站出来说说的?” 台下一片寂静,不语。 “既然大家都谦逊,那我只好点名了。”部长随意扫了他们部门人的脸,当掠过吴曼柔时,停了下来,“吴曼柔,你代表我们部门说说我们平常要做的工作。” 一点惊愕,一阵庆幸,一阵欢呼。四五十人的眼光就像镁光灯一般投向她,似乎顿时成了场上的大明星。 吴曼柔支吾了一会,挪开凳子,平静地站起来,轻轻把飘在眼前的发丝捋向耳根后面。“既然我被部长意外点中,我来简短介绍我们办公室的主要工作:一c负责处理团总支学生会内部日常事务,积极完成院团委交办的工作任务;二c起草团总支c学生会工作计划总结,做好各个会议的记录c学生会各个部门和干部考评工作以及各例会的考勤;三c负责各个活动的材料收集c管理和归档;四c负责团委学生会物品流通c财务保管,保证学生会工作顺利开展;五c辅助好主席团的工作,认真完成院领导c团委老师和主席交办的各项工作。具体工作:申请阶梯教室c申请复印文件c写贺信及邀请函c管理各部门人员联系方式c制作电子版无课表c每月月底写一份总结c每周部门召开一次例会c向校生活部借阅物品。常务工作:站文明监督岗c教师休息室打开水c生活部查寝室卫生(每周三下午四点三十分)c打扫主席团和办公室卫生。我们办公室大体上要做的事情就这些。谢谢大家!” 说完,吴曼柔坐下。一片掌声吹起,表示对她的认可与赞扬。而她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脸上挂着蒙娜丽莎似的微笑。 你就那么淡定?是不喜欢受到别人的捧赞还是你生性如此?或者两者都不是?我实在想不出解释你表情的原因。 掌声悄然逝去。 张部带着官腔官调说:“刚刚听到叫吴曼柔的一名干事对部门工作的精彩介绍,确实让我部所有人受益匪浅,感触颇深。从她对办公室工作的熟练阐述中看到,她对每一项工作了如指掌;从她流利的语言表达上来看,她具备文字处理的禀赋。客人开了好头,是不是我部同样具备这样素质的干事呢?我相信会有的,但是不知道会是谁?” 哑然一片,大家都在嘀咕张部这番话字里行间背后的意思,到底剑指何人?是讽刺还是故意为之。 “阿大啊,阿大啊,明知故问,故意朝我们逼宫。在我们部门人面前称赞对方,借此来压我们,哼,想得可谓是毒辣。”我双手握着纸杯,旋转来旋转去地想。 寂静像一笼烟雾弥漫。 “难道我们部门就没有人来说说部门工作吗?”张部向我们发问,眉头微微一皱,眼睛眯成一条线。 台下一位胖乎乎的干事忍不住地说:“老大,不是我们不愿意说,是她刚刚把我们要说的工作事项全部说完了,我们真的无话可说,没有内容可以补充。” “没错,她几乎说完了一切,可我们土木与环境工程学院秘书处就真的没有一些特色的工作可以拿来和他们做交流的吗?面对这么多的同仁,你们可以说出新颖的东西。”张部看看我们,又转眼回去转他的糖果,“嗯嗯,胡晓清,要不你来说说?” 阿大拿我来开刀?没听错吧,我可是跑前跑后,电话费耗去不少不说,还想让我在公众场合丢丑? 他们忙不迭地鼓起掌,高兴有人背了。 我一脸茫然缓缓地站起来,似乎吹来了一股寒风,冷冷的。我双眼无辜地望着阿大,而他却低下头不看我,自顾自继续玩手中的糖果。 你不是明摆着把我推上台面,让我想办法挽救你的面子吗?想把我这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不成?愁他也好,恨他也好,都得说一些话来搪塞大家。我绞尽脑汁。 “其实,我不想站起来说的,我们部长叫我站出来说又不得不说,为了他的面子问题,索性出来当挡箭牌。” 轰然大笑,一片喧哗声。张部低着头偷偷地笑。吴曼柔轻轻笑了。 “刚刚贵部吴曼柔同学说的部门工作,我部同样做。如果非要说不一样的地方的话,或许我部的日常值班制度和学生会成员请假条发放制度有所不同。接下去,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了。谢谢大家!” 我腼腆地坐下,听着雨般的掌声。 部门交流会在宽松与严肃中度过。接踵而至的是文艺时间,两部各自出节目pk,欢愉气氛。 时间很快走到了二十点三十分钟,该散去,大伙儿排在一起,照了几张合影。欢送他们离去。忙碌的我们收拾了教室,结伴离去。 回到宿舍,想起了要给她短信,告诉她我在整个部门交流会上的心情以及对她的看法。 “师傅,你好!休息了吗?今晚累坏了你吧?对你今晚的表现,我非常地肯定和佩服,你比起我强多了。” 那头的回音:“早就休息了,你不用佩服我的,我之前把我们办公室的工作做了总结,写在一张纸条上的,熟稔于心,所以说得不咂舌。” “说明你提前做了充分的功课,有备而来,打得我们措手不及,没有招架之地,成了你的陪衬。” “呵呵!谁叫你不提前准备好。师傅今天我给你上了一堂生动的课。你看你在会议上,无奈的表情惹得我们笑死了。” “虽然口才方面不及你,但我适合去拍喜剧哦。” “就你啊!拍出来,肯定没人看哩!” “哎,作为师傅的你怎么可以这么打击作为徒弟的我的信心呢?熊熊烈火被你的一盆水浇灭了。” “哈哈,打击你,纯粹是为了锻造你强大的内心,是完全站在你的角度为你考虑。” “有你这样替别人考虑的吗?” “谁叫我是你的师傅呢!” “你???” “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啦,不要当真。今晚聊到这,我好困啊。呜呜!” “呵呵,晚安!” “晚安!” 一个周六的下午,一个陌生电话进入我的手机,我接听。 “喂,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谁你不知道了?” “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问你,你是不是在绿岛旁边上大学?” “对啊,但这不能代表我认识你啊,你给点提示。” “你真的一点记不起来了?难道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吗?” 对方似乎不愿意极早地暴露自己,叫我猜出他到底是谁,显得不耐烦的我请求他早早告知身份。 “世界上类似的声音有许多种,真是抱歉我无法把你的声音和我认识的人匹配起来,瞬间报出你的名字。” “哎!我对你无语。我以前和你同一个高中的?高一高二高三一直在一个班。想起来没?” “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的高中同学,可是,在一起同班的有好多好多男生,忘却了你。” “再给你一些提示,班上最帅的,常常坐在教室左方第一桌,班主任经常点名‘夸赞’,回忆起来了吗?” “啊?嗯,让我想想,你是袁江?” “不对。” “神?” “我哪是他啊,神有我帅气吗?” “倒也是哦。你叫方坤!” “哎呀,你终于想到了我。我快要被你气晕死了,想了这么久才想起来。” “向你说对不起,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面去。” “我才不会记你的仇嘞!” “你现在在铜陵吗?” “错错错!我要是在铜陵,才懒得打电话给你呢。我在合肥。” “啊?你在合肥?什么时候到的?” “我今天上午九点钟到的合肥,我和我女朋友以及一个同学一起过来的。” “你现在在哪儿?” “我嘛,在你的校园里逛。同来的一个同学到隔壁的大学找他的女朋友去了,我和我女朋友以及女朋友的好朋友三个人在一起。你现在过来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现在从宿舍赶过来。你们现在在校园的哪个具体的地方?” “啊?我不是清楚,我问问她啊,你等会儿。” 电话那头传来方坤与她的话音,“我们是在哪儿?”她的回答:“我们在如琴湖畔的小岛上。” “晓清,我们在如琴湖畔的小岛上。在这儿等你的来临。” “好嘞,我知道了,待会儿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四章 电波脉脉(6) 想不到方坤既然带着徐淑彤一起来,他们的到来的确出乎我的意外,心里冒出一阵一阵的喜和舒坦。见见老同学感觉真好。 临时向老三借了四张红的,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沿着如琴湖畔走过十来棵柳树,远远地望见一个男孩和两个女孩站在通往小岛的石桥上,对那三只天鹅评头评足。 方坤见到了我,朝我招手致意,我懂了,向他们挥手。我走近时,他们下了桥。 “好久未见,你们好!”我礼貌地朝他们问好。 方坤依然那副模样,丝毫未变,带着俏皮话说:“和你真是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别来无恙!不过,你没有太多变化。”我笑了笑。 徐淑彤挽着她的手朝我微微一笑,说:“hell一!见到你很开心。” “和你一样的想法。” 徐淑彤旁边的女孩好奇地望着我,嘟囔着小嘴巴,微微皱眉,似乎一脸茫然,又回头望望方坤和徐淑彤,马尾辫左右摇摆。一板一眼地问徐淑彤,“淑彤,他是谁?” 徐淑彤转脸过去,朝她说道:“他呀,和你是同一个学校的,以前和我以及方坤在同一所高中念书。” “哦,我知道了,你们是高中同学。”她天真地回应。 方坤接过话头,“他叫胡晓清,高二时和他同桌,他人好,实在,不错。” 见方坤在女孩面前赞我,赶紧反驳他:“他这个人嘛,有个缺点,爱赞美别人。” 徐淑彤小声地偷偷乐呵呵,而她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马尾辫一上一下地晃。 方坤立即反驳道:“什么啊,你本来这样,不要谦虚。如琴湖的风景不错,一抹夕阳的余辉洒落在湖面上,熠熠生辉,加上三只天鹅的点缀,更有灵气。而美中不足的是,如琴湖有点小,没有我们学校的湖大,这是我两相对比之下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方坤,话里行间,你是赞美我们学校的成分多些,还是贬低我们学校成分多些呢?” “当然是赞美的成分多些。你们学校远比我们学校大多了,不仅体现在占地面积大,而且体现在校园环境的秀丽上,绿化得很好。” “你说的确实是,有很多慕名而来的各种鸟玩耍在小林小树间,整天叽叽喳喳,炒得花前月下谈恋爱的小伙伴们不得安宁。” “哈哈!” 她顺着我的话补充说:“不止这些。上一次我们辅导员发飞信给我们,说有一只硕大的野猪闯进了我们校园,叫我们晚间不要出来闲逛,碰上野猪,伤了,后果自负呢。”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她懂得的故事,声音敦厚,不忙不乱,娓娓道来,语速中等,咬字清晰。 徐淑彤咯咯地笑。“那头野猪怎样闯进你们的校园?是从哪一个缺口拱进来?” 方坤觉得不可思议。“中午绕你们学校一圈,四周是横横竖竖的大马路,来往的车子穿梭不止。而且我特意观察了一番,除了北门与西门大张旗鼓地开放,东门和南门的小铁门上了锁,贴着‘请绕道而行,谢谢合作’,署名:保卫处。被学生拉断的铁栅栏只容一个人紧紧穿出穿进。那么大的一头野猪无论如何进不来,除非北门与西门的保安人员给野猪发特别通行证。” “我们的辅导员倒是没有发给类似的信息,你们的辅导员真确认有头野猪玩命地闯进校园禁地?即使进来了,又是怎样出去的?” “你们的疑问真够多唉,或许来自绿岛的山林间,野猪就像一个幽灵随时来随时走,捉不到踪迹,摸不到方向,闻不到气味,我不知道不知道啦。” 方坤打趣地回应:“没准你就是那头来无影去无踪的野猪!” “哼!你才是头笨猪嘞!” 徐淑彤帮着方坤说:“平时你吃得那么多,睡得那么香。我从新浪网上一篇关于野猪的博文中看到,贪吃喜食,爱睡,欢喜黄昏时分出来散步。” 她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徐淑彤,“喂,淑彤,你在拐着弯儿说我哩。白费了我和你是好朋友,既然联合方那头猪一起来说我,不跟你们一块玩啦。” 方坤酣然大笑,“对啊,我和徐淑彤两个就是合起来欺负你,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要是可以,去找一个男朋友,两个人合起来攻击我啊。” “你?”她似乎气到火候上。 我故作神情淡定,不搅合进去瞎掺局。陪同他们三个人绕着如琴湖继续缓缓地散。 这时,起了点点的风,漾起些些的水丝,碰到水草,打了小转,弹回去。三三两两的一对儿沿着如琴湖凹凸不平的岸堤漫走,说着连天鹅不懂的悄言密语,留下长长的倩影,勾勒出一卷美丽。 走着,走着,徐淑彤向方坤嘟囔说:“饿了,吃晚饭,好吗?” “饿了,就去吃饭,到了吃饭的点,我们出去吃。”方坤用心地哄着徐淑彤,转向我问我,“附近有饭店吗?远吗?” “绿岛虽然处在合肥郊区,但是饭店还是挺多的。上档次的饭店在十分钟路程外的维多利亚,大排档类低点档次的饭店在西门就有,老长老长一条街,全都是吃的,应有尽有,炒的,烧的,烤的,煮的都有,你能想到的都会有。”我朝同学校的她重点说了后面的话,希望得到她的认可与同意,而她笑笑,似乎领会了我的意思,补充说:“他说得一点木错,那条街每到傍晚时分,是学校里最繁华的地方,挤挤拥拥,走不进去。一大堆一大堆的吃货,往里面钻。” 方坤挤挤眉头,耸耸肩。“你俩是极力向我们推荐最中意的晚餐地点,如果不去,要损失了,错过你们学校夕阳下亮丽的风景线。” 我说:“你可以这么说,这么认为。我们不是推荐,更不是摊主老板的托儿,而是全心全意为你们饿慌的肚子着想啊。听到这,你们不感动得留下泪来吗?” “哟?一年未见,皮得多了,换了另外一种生活风格,以前你的影子褪色不少,添了新鲜的颜色。不错哦!” “那是必须的,你们呀,要用发展前进的眼光来看待我,之前的我已然部分逝去,变化时时刻刻在我的身上流溢出来。” “且!夸你一句,得瑟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方坤欲抑先扬,刻意挖苦我,“让我们向西门开进!” “方坤哪,我们不要打道回府,直接绕过那幢砖红色建筑物,抄过它前面的小型操场,左拐,就到了。这样选择路线会少走许多路。你看如何?” “我第一次来你们学校,第一次逛你们的校园,不熟,不过呢,听你的,准没错。” “哈哈。也是。今晚我请远方来的客人吃饭,打刚刚和你通过电话后,就去农业银行自助厅取了四百元,就算一人一百,也足够了。”我掠过了向老三借钱一事。 “哎?怎么能够让你来破费呢?况且今天是我的生日,理应由我来付账,我得做主。” “你说得是哪里的话。既然是你的生日,更应由我来请,为你过一个异乡的生日,虽没蛋糕点缀,你可不要介意。再说,来者是客,吃饭的行当随主人的意思办,不觉得我的理由充分到连你无法辩驳吗?” “长本领了,我要是买单就成了我的错。” “你说得不错。”我笑笑,对两位女孩说,“你们支持我的说法与做法吧?不会赞同他来买单吧?” 徐淑彤说:“不管是你们两个当中的哪一个买单,都跟我俩没有多大关联。” 她不说话,静静地听着我们的聊天,陪着走,恬静安详。也许是我和她头一次见面,那种叫做陌生感的东西存在,放不开。 到了西门,人突然爆炸似的多了起来,密密麻麻满满地塞满了整条街,像闹市区里的菜市场,春运时的候车厅,从这一头望穿不了那一头。露天的摊主使劲地吆喝东张西望的学生人群,热情地招呼着吃食的顾客。低矮的房屋沿着校园外围的黑褐色铁栏杆一字儿排开,从第一家开始一直到最末的一家,全都挤满了人。我们四人还未进去,远远地飘来夹着各式各样味道的气味,说不出那种滋味是什么颜色,隐隐地诱人过去挑选吃食。西门外一大块原本用来停车的空地,稳稳地摆满了地摊,卖香蕉水果草莓的,卖衣服小饰物的,卖鼠标小音响以及贴膜的,推着三轮车卖书的,齐聚一堂,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这一切使得商业街正宗超市店水果店逊色不少,唯独插在绿岛超市进门口的鸭脖店与隔壁的尚品轩两家独秀,顾客排着长长的队,手里提着其它吃的,在慢慢等。 方坤看到这场景,一股忙活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哇塞,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吃街,人实在是多得怕。到目前为止,我所逛过的校园中,就你们学校让我着实吃惊一笔,想不出能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它的繁华。” 她像是要损方坤,不屑地说道:“你呀,用不着大惊小怪,难道没有见到过那么多人挤在一条街上吃晚餐吗?” “是啊,我农村出来的,没有见过大世面,你宣城大都市的瞧不起我这个乡巴佬?” 我暗自轻轻笑,她和方坤掐起架,闹得死活要分出高低,方可罢休。 她不愿服输,不愿理亏,冷冷道:“哼!你才是大都市哩!”说完,嘴巴一瞥,不理方坤。 徐淑彤牵着她的手,一前一后较大幅度摇摆了几下子,扯得她动了周身。“你莫要和他呕嘴斗气,来,去去火,消消气。咱们去喝一路上你为我极力推荐你最喜欢的冰糖烤梨。” 她扭过头,看着徐淑彤一伙儿,呜呜地把头挨过去,贴着徐淑彤殷实的肩膀,撒气。徐淑彤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抚摸她扎起的马尾辫,捋了几遍。 缓过片刻,她恢复平静,我们临近街道的,做好穿插进去的准备,像一道烟火晃了进去,脸蛋两边升起一股暖气,热乎乎,躲躲闪闪,避开摩肩接踵迎面而来的少男少女。嘈杂的声音像大雨落在江南青瓦上一般稀里哗啦,不停歇,伴着一阵又一阵的雷声,火光四射,忙躲开,深怕溅到身上,落在衣服上留有污渍。 “想去哪一家饭店吃饭?方坤,你们来挑。”我像一位主人询问客人的意见,由他们来做主,选择晚餐的吃店。 “你领我们来此地,我不知哪家菜好吃,哪家菜不好吃,你来定夺。我们从你的意思。”方坤貌似很有礼貌的回我。 “既然如此,我们去嘴打歪饭店吃。我常和同学去那家吃,好多次,菜炒得好吃,量又多,实惠。你们觉得如何?”我向他们推荐嘴打歪饭店,问他们关于吃的想法。 徐淑彤和方坤听完,表情惊讶,不可思议于饭店古里古怪的名字。方坤拍着我的左肩,揽过我,朝嘴打歪饭店走去。上了三级青色石台阶,嘴打歪老板娘客客气气地招呼我们进入安装有空调装饰靓丽的包间,四人围着一张木桌坐下。点了油焖带鱼c莴笋木耳炒虾仁c酱爆鸡丁c番茄炒蛋c肉末茄子c麻婆豆腐,满满一桌菜,呈现在面前,香味扑鼻,饿慌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嚷。我随眼看了满桌子,借口出店,到卖臭豆腐店旁边的卤菜小店称了半只香喷喷葱油烤鸭,提着白色塑料盒回到饭店。他们见我又买了下饭菜,说吃不着那么多。我呵呵笑笑,撕掉半边盒子,稳稳妥妥放在菜中央。坐定,倒下四杯雪碧。 “来,让我们举杯同庆,难得聚在一起吃饭。走一个!”方坤笑嘻嘻地边说边拿起雪碧。 “好嘞!让我们为方坤的生日干杯!”我举着杯子送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四章 电波脉脉(7) 徐淑彤和她互相看看,笑一笑,拿起雪碧。四只杯子哐地一声响了几下,雪碧在杯里晃了几晃。 方坤放下杯子,夹菜。“我想起了当初我们在宣州学校读高中时的情景,吃饭,总有老师班主任看着,强逼吃完饭菜;睡觉,每晚老罗都在训斥,排着队伍有条不紊地回宿舍去,不让说一句话,最可恶的生活大妈夜夜巡视,全把我们当成监狱里的罪犯。日子苦逼死了!” 我说:“唉!我们总算熬过来了,三年青春一晃眼过去,那些岁月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记忆犹新。宣州学校的那几道菜让每一个在里面念过书的人,一辈子忘不了,黏兮兮的大山芋,长长雪菜混搭肥猪肉,似乎沾了汽油味半生半熟海带,那头行踪不定的山猪撞见了都不会吃。记得一次的早餐,吃了那种像雪菜又不是雪菜的一坨辣乎乎的东西,值班的老师看着我吃,我含泪夹着馒头吞下,出食堂后,活生生吐了出来。” 方坤诺诺地点头,同情我的遭遇。“真是没有见过多么残忍的老师,连吃饭都管,真拿我们是牢犯。” “对呀,我们那拨人真被虐惨了。” “哈哈!你还记不记得,有那么一次,课间十分钟,因为c误了上课的时间点,正巧那堂课是班主任老罗的物理课。七八个学生准备迈进教室门,老罗却叫他们出去,站成一排,好像记得是五个男生,三个女孩。老罗背着手,手里拿着一大本物理课本,气哄哄地走出去,女孩,当头一下,听见砰砰两声响,接下来听见清脆悦耳地巴掌声,五个手指头印顿然上了青色脸。当打到最后一个时,多刷了两下,那个学生愤然抵嘴,‘为什么刷其他男生一个巴掌却刷我三个巴掌,不公平?’老罗盯着他一宿,叫其他人进教室去,偏叫他去了办公室,估计训斥了一顿。红红的巴掌印记住了一个高中。” “你别说,那几个同学真够倒霉,那么一次以后,惹得我们都不敢课间去c,深怕同样的悲剧再次重演,留下沉痛的记忆。老罗真是一点都不变通,逮住就刷,疼死人了。譬如说吧,每一次月末考试,亲自逼每一个人划定考试分数,达不到,按照五分一个戒尺,狠狠地打下去,手肿得像一只只红萝卜,连女生都不例外。这种惩罚,记得是念小学时发生过,没想到上了高中后,悲剧却要重演。” “我挨打的次数可是在班上称得上前三名,每一次打完以后,那几天差点写不了字,肿得不成样子,夜里偷偷躲在被窝里抹眼泪。放月假后,不敢和爸妈说,怕又受到一轮十足的赞同和另一番意想不到地痛打。唉!如今,那段非人的日子总算翻过去了,再不用天天为了分数担惊受怕老罗的戒尺咯!” “不过现在回想当初的日子,是一个带着伤痛的美丽记忆。如果没有那么多残苛的规章制度,没有那批奇葩的老师,怎么会有今天坐在这里闲聊的资料与快活呢?” 徐淑彤恬恬静静吃着饭菜,仔仔细细听方坤与我的聊天。坐不住的她好奇地插问道:“你们宣州学校管制太严了,当初彤彤想拉我进去一起学,我不肯,去了宣城二中,免遭罪受。” 我原本以为她是我的高中校友,听她说完后,我起初的想法错了,她不是。我问起她,“你高中不在宣州读的,怎么会认识方坤和徐淑彤?” “虽然我没有和你们一起在同一个学校读高中,但我跟彤彤从小玩到大,形影不离,关系好得很。而且我家离她家近,放假的时候,经常去她家玩,顺便蹭蹭饭。” 徐淑彤急了,把脸转向她,“你还说呢,死拽着你都不赔我去读高中。而且我爸爸说你是天生爱贪吃的猪。” 听了她的回答后,“哦,是这样啊。难怪我们刚才谈论的那些事情你发出疑问,个中原因是你在宣城二中念的书。宣城二中我去过那里,次数只有一次,还是在高二时学校组织去参加计算机水平测试。学校建筑物大体美观,宛如一栋栋艺术品,校园环境清新亮丽,就像一个花园,只缺游乐设施。当初我们直接奔向你们的机房,几十台电脑齐刷刷开着,对于当初上网次数屈指可数的我来说,还以为到了网吧。愣住了。” 她吃了一口菜,“你说话,文绉绉。”说完,两只眼睛盯着我,等我的回答。 她怎么突然说起我的语言表达方式呢?且是当着熟人的面不留余地说,在她看来,男生说话似乎不该如此。方坤和徐淑彤装作没听到,夹着菜,慢条斯理地吃,跟她一样的想法,看我怎么回答。 “文绉绉?”我疑惑地反问,“其实,我只不过在我说话时加入了一些形容词和比喻句而已,并没有刻意按照你说的那样来说话,而这在你看来成了文绉绉。如果真要说明白原因,或许小说读多了,潜移默化,在我的骨子里头去。我只能回答成这样了。” 她说,“看得出来,一身文气。” 我感觉到她话里的讽刺味,紧接着向她作补充性的解释。“或许你认为文气安在一个男生身上不是好,这个词该用在你们女孩子身上,彬彬有礼,儒雅大方,气质非凡。可我觉得,这不单是你们的专利词。” 方坤见我大谈特谈一大堆听不懂的话,手一比划,叫我打住,赶紧吃菜,不然菜冷,不好吃。我收势,不在展开阐述,喝一小口雪碧,润润说得干渴的喉咙。 徐淑彤听得我和她怄气似的的对话,私下轻轻地碰了碰她,似乎在说只有他们女孩才能领会的肢体语言。她撇眼狡黠地会意,眨巴眨巴微微泛笑的眼睛,稳稳坐住,挑着虾仁吃。徐淑彤见她故作此态,抿了抿嘴,撇过头,不看她,深情望着盘中的带鱼刺。 方坤见她发呆,关心道:“你在做什么?不想多吃饭吃菜了?”说完,顺势夹过一块徐淑彤最爱吃的油焖带鱼到她的碗里,叫她积极配合吃饭,不要和肚子过不去。 方坤的细节动作在我的眼前晃过,脑里闪过曾经在某家饭店某个晚餐的画面,熟悉如初,连夹菜的角度与语言都那么类似,藏匿一丝哄一丝撒娇。是不是他们身上有共同的特性呢?也许,但猜不着。 徐淑彤在方坤的直接干预下,索性挺直腰杆子,舒舒肩头,拿起木制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当吐出几根带鱼刺后,说:“我虽然喜欢带鱼,可我同时憎恨带鱼,上小学时吃带鱼,鱼刺梗到喉咙,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使劲地吃大堆厚实的饭想把鱼刺带下去,无济于事;含了几杯醋,满嘴味道,结果依然不行。后来去了医院把它取出来,疼死我了。” 她扭过头,问徐淑彤:“那为什么你还吃带鱼呢?” “傻丫头,因为一个人也喜欢吃呗!” “啊?不会吧?” 方坤看着徐淑彤,眼眶里挂着湿湿的小东西,竭力迫使它不让滴落。他伸出手去抚摸徐淑彤的短发脑袋瓜,轻轻晃了晃,然后把她整个儿往自己身边揽,徐淑彤安心地依过去,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冷扑扑的脸蛋红了一小块,静静停成一个温馨画面,我和对面的她似乎成了不和谐不该出现的音符,互相对视,浅浅笑,仿佛在说是不是回避一下,这儿暂时不能存在,会搅得他俩的甜蜜。陪着静默不语许久,方坤和徐淑彤暖和以后,恢复了常态。“不好意思,让你俩成了点缀。”我的回应:“没有,正在学经验哩!”她说:“喂!烂漫的你把我这个儿时玩伴都撇到一边去了,当我不存在过。”“呵呵,我不是有意如此,只好委屈了两位。”我继续回应:“我从高二一直见证你俩到现在,至今未变,我为之感动得不得了,委屈之意,实在是过。偷了你俩的小幸福一阙,望见谅哦。”方坤和徐淑彤粲然一笑。 天色晚了许多,店外依然人声鼎沸,拥挤不堪。我去账台结账,方坤与我争执,执意不让,磨了些时,我放下钱,赢了局。出去,绕过人群,沿着玉兰大道边沿慢慢地走。去哪儿?我说不清楚,陪伴他们逛。方坤提出:“坐公交时,路过附近的一个绿岛公园,景色很美,大白天没有时间去看,这会儿趁天色没有完完全全黑去,想去散散,消化消化。”我回应他:“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以免临走时留下未尽兴的小遗憾。话得说回来,绿岛公园离我们现在的位置估计要有二十分钟的路程,脚下兴许累点。”他说:“不怕走,欣赏绿岛的晚景是一件快活的事,并且是你们陪着。” 我们四人沿着玉兰大道反向而行,一路上语声不断,徐淑彤和她并排在前面走着,聊着他们共同的话题,我和方坤走在后面,殿后,随意说说一年来那些同学那些鲜为人知的故事。路上驶过的车辆凑在一起成了沿途的嘈杂伴音,断断续续盖过我们的说话声。小步小步地走,足足走半小时,到绿岛公园入口,旁边用行书工工整整地写着七个大字“绿岛公园欢迎您”,裸立着一块乳白色石块,上写红色的繁体大“爱”字,葱葱郁郁的树齐刷刷站在规定的区域里,腰间缠上白色缎带,伸展的枝丫迎晚风翩翩起了舞,舞姿拙劣,不够十足优美,在没有作为伴舞的角色出现时,算不上折煞自己本来的诱人绿色。想它们用不着因为我们四人的到来,专门搞了一个特别的欢迎仪式。世间有个叫做“受宠若惊”的词语,用在我们的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起风了。”徐淑彤冒出小的声音,稍微紧缩了身子,拉紧了她的手,靠得近,取点暖。 “冷吗?披上我的春式外套。”方坤把华为手机递给我,准备脱去军绿色外套,为徐淑彤添上,避掉寒冷。 徐淑彤撒开她的小手,止住方坤脱去外套,随手把后领翻过来,整理。“傻孩子,你把外套给我了,你不就少了一层皮嘛,看你穿得这么少,临来的时候,不晓得多穿些衣服,冻着了,拉肚子,感冒了,麻烦。” 我赶紧抽身赶上她,和她组队走,电灯泡为方坤俩个照亮前面的路,牺牲精神尚好,值得嘉奖,电灯泡又不只我一个,还有浑浑厚厚的她咯,那份罪过算她一份。 “我天生皮厚,穿少,不觉冷,这个天气即使下河水里去洗澡,不成问题。”方坤拉过拉链,逞强般说道。 徐淑彤饶有生气,眯了几下眼睛,嘴一横,食指戳方坤,“你呀,贫嘴厉害,要风度,不要温度,等会儿就会拉肚。不许在做傻傻的事了。” 方坤甜蜜笑嘻嘻,抱过徐淑彤,缓缓地前行。全然当我和她为虚幻的泡影,一吹即散的云烟。向前缓缓地走,不后看,扰了情趣,不好。和她单独地走,起了一点点小紧张,欣欣然随意聊校园里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 微微夜幕亮光洒落在沉寂的绿岛公园上,醉人的春湖弥漫一层淡淡的水雾,湿漉了嫩青色的草,蒙住了孤零零无人问津的灯光。夜色下,零零散散地躲藏一些人,隔着远远的距离,私聊着。我们漫步在石子路上,慢慢地走,缓缓地说,跨过涓涓细水碰撞过的白色大石头,小心翼翼去往湖中小岛缠绵。湖面漾起黄色的路灯光,沙沙沙传递到岸边。水气拂过脸面,润湿了衣襟,冷却了笑容。吐出清清脆脆的话语,打着卷儿飘去。 “如果可以在这儿支一只小窝,铺上被子,每晚听着湖水睡觉,真好!”她幻想那般田园生活。 徐淑彤回她,“你不怕半夜野猪来拱你的窝,和你一块儿睡吗?咱们乡下潺潺涓水山中鸟鸣彻底童话你。” “我才不要和野猪睡呢。多么美丽的景色,加上我们,刚好配上灵气。再能听到山中欢快的鸟叫声,最好不过啦。我向往那样的生活。”她摇摇马尾辫,对着湖水自由地飞翔。 “你又在异想天开,黑夜做白日里的梦吧,想当村野山姑,绿岛的守护女神,阿姨和叔叔不会答应你的,乖乖做一个好闺女,校园漂亮女生,等待某一位男生出现,开始一段甜蜜旅程。”徐淑彤继续挖苦她。 “瞧你的得瑟样子,有了方坤,欺负我,把我这个多年的好闺蜜甩得远远。哎!难怪躺在爱情湖边的你满面喜气,幸福时时刻刻。哪像我,孤零零一个人,只能自娱自乐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暖日朦胧》正文 第四章 电波脉脉(8) 徐淑彤莞尔一笑,方坤补上话口子,“我俩合起来欺负你,喜欢看你孤单,看你的生气。” “你是在找虐,嘴巴子抽筋,尽吐出招人厌恶你的话,担心湖中跳出水怪,吞吃你。好在本姑娘今晚度量大,不和你来气,让你的阴谋得逞不了。我表示我非常开心c欢乐。” 我听着他们三个人有趣的对话,没有发表我的观点,表达我的看法,怕意外地把我牵扯进去,洗不清楚。 突然之间,一阵悦耳的铃声想起,是她的电话。停下损,静悄悄听她与电话那头的爸爸闲聊。她毫无忌惮说着想说的话,高兴说自己和彤彤一起逛公园,说她和她的男朋友合起来欺负她。那头贴心地慰藉。她饶有兴致聊了自己最近以来的日常生活一nny开支c开心的事和不开心的事,统统倒进爸爸的耳袋里。纯真灿烂。时间过去了一刻钟又五分钟,通话结束。她向我们简简单单汇报与爸爸的通话内容,还叫爸爸向徐淑彤爸爸告状,叫叔叔打电话教训他女儿不该欺负她。一口天真的话语合着二十点钟寂静的夜色,吞没一路漫走的疲劳与累。远处传来寺庙的敲钟声,声质脆腻,扣人心扉,涤荡每一颗在外游荡的心,洗彻喧嚣和世俗。不禁让我想起唐朝诗人张继的诗《枫桥夜泊》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倘若可以一起回到久远的唐朝,拿手机拍下张继的渔船,该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天色晚了,回去吧!”方坤提议到,顺手转回对着暗黑婆娑树影发呆的徐淑彤。 沿着原来的路返回。步履依然缓缓,我和她走在徐淑彤和方坤的后头,羡慕地看着他们在前面行走,步速随他们。方坤叫我和她聊点校园里最近发生的新鲜趣事,分享快乐,打发夜色的侵袭。 在我的脑里迅速出现昨天中午发生在翰林食堂的事。我对她说,“昨天中午我们学校翰林食堂前面广场举办了第四届健美操大赛,由校学生会全权负责。每一个院出一支代表队,相互之间比拼,评委评分,看哪一支队伍跳得好。一个个小姑娘涂抹得真像演出人员,花枝招展,靓丽如花,跳动青春的舞步,优雅如水。” 方坤说:“你们学校的比赛真多,都有健美操比赛,女孩子应该很漂亮吧。” “昨天晚上,我听室友说了健美操大赛一事,可惜我因有事情没有亲自去看,亏大了。后来结果怎么样?”她回应了我的话。 “还好,就那样。结果当然在意料之中,外国语学院肯定得了第一名,女孩子那么多,不得第一才怪哩。第二名是商学院,第三名是文化与新闻传播学院。我们土木与环境工程学院得了倒数第二,情理之中,女孩少之又少,能够组成一支代表队参赛已是万幸,见到班上的两个女生,与我打招呼,第一眼没有认出来,生气得过来要掐我。” 她好奇地问:“那倒数第一名是哪一个院?” “在我说出答案之前,你要做好心里准备,不要急眼。昨天的健美操大赛的倒数第一名是药学院。” 她毫无护院的想法,一点不吃惊。“我们院虽然女孩子和男孩子差不多各占一半,拿得出手的并不多,得倒数第一名,一点都不意外。” 方坤问她:“你为什么没有去参加呢?听徐淑彤说你跳舞很好看。” “喂!我什么时候和她说过我会跳舞,我不喜欢舞蹈,不喜欢在公众面前表现自我。本来不具备音乐的天分,即使加上后天的勤奋培训,也不行。我个子才155,站在队伍中间,不匀称,打破谐和,插入了一个不和调子的音符。我才不要出丑嘞!” 徐淑彤咯咯笑道:“你呀,贵有自知之明,给演出人员跑跑龙套,也不要你的。” “你别说我啦,你也一个样。有你垫背,不用跑龙套,也开开心心。” 我打圆场道:“你们俩不要相互掐架,总而言之,两人都不会跳舞,都不喜欢跳舞,文静是自身的最爱,喜欢三三两两一起逛街c游风景c聊静悄悄的话。” 方坤开始嘲笑我来,“你对女孩研究过?说得那么具体详细。” “我没有呢,我想大概这样。信不信,你问她好咯?” “你说对了一大半,一小半没有说对,可以给你中等评价。”她像评委一样高兴地说,“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年前时候,我们寝室六个人约定从家乡带来土特产,进行大比拼,评等级,第一名标为六星级,最末一名标为一星级,按星的级别大小,奖励相应的巧克力糖果,费用从寝室费中扣除。我们宣城的宣木瓜得了第三名,我从桌上取走了三颗巧克力糖果,味道不错。你们知道得六颗星的是什么土特产吗?叫黄山烧饼。听室友说,卖真正的特制黄山烧饼只有屯溪那么两家和歙县一家,要排老长的队伍才能够购得,有的时候,需提前预定,因为店家每一天烧出固定数量的烧饼。味道香极了。我吃了一个以后,又拿了第二个,不好意思地拿了第三个,口感清脆,酥润,三两口就下肚。” “瞧你说得那么多,肯定很好吃,是不是现在还在回味那份味道呢?”方坤问。 “嘿嘿!当然咯,好想叫她从屯溪为我带来三四袋,一个人慢慢享受一番。” “说你吃货,你还不承认哩!”徐淑彤说。 慢悠悠晃到了校园,走上百来步,到了十栋。方坤和徐淑彤做晚间最后的问候,放下寒暄的小手,她带走了徐淑彤,缓缓走向十栋。 “方坤,回我宿舍去睡,有个合肥的同学周末回家去了,空着,你睡我的床铺,我睡他的,别去宾馆睡,省些钱。”我为他晚上的睡眠做出邀请。 “那好,去你宿舍借睡一晚。”方坤轻松地说,话锋一转,向我,“你对她印象如何?觉得咋滴?” 我脸色红了,他在向我介绍她。“嗯,还好了,不错,挺开朗活泼,阳光灿烂。” “那你喜欢她吗?” “额!你不要这么直接,好吗?我是一个含蓄的人,慢节奏,我暂时没有你说的那种直接的感觉。可以当个朋友,都是宣城人,可以是很好的朋友。” “和女孩子交朋友是哄自己的废话,我才不信。一个地方,一个学校,生出一种缘分,要好好珍惜。我把她的qq号给你,抽个空加她,和她聊聊,试着发展发展。” “啊?我和她第一次见面,要是她不加我,怎么办?”我怀疑地问。 “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加你。对自己要有信心。回到宿舍后,我把她的qq号发给你,择日不如撞日,立刻加。” “好吧,听你的。” 我领他到宿舍,小白与阿文都不在,回家。方坤睡在上铺我的床上,我则睡在阿文的床上。夜晚十二点熄灯,登录qq,跳动方坤的信息:程秋琴,1172776294,加她。回复:你速度可真够快的,我现在就加她。我输入她的qq号,验证消息:我是你的宣城老乡胡晓清。发送,等待。 第二天醒来,上午九点钟,短短吃过早餐。方坤打过电话给徐淑彤,说要和同来的另外一个同学搭乘正中午十二点钟的火车去铜陵,叫她多睡会儿,别忘了下午三点一刻的汽车。方坤与徐淑彤在电话里道过别,我送他和他同来的一个同学上了801公交车,送上“路上小心,顺风”的祝福语。801载着他俩消失在繁忙的玉兰大道上。我踏着轻松的步伐回去了。 时间临近五一劳动节,临时调整了课,连上周末,放三天。 好友王长青,黄山歙县人,每一次和我在一起时,都要聊起他歙县的好处,夸赞县城的古韵与时尚。打从程秋琴提起黄山烧饼一事,我陡然生出买烧饼的想法,想送吴曼柔烧饼吃,几袋好呢?好事逢双,两袋,再为室友们送上两袋。我愉快地找到王长青,与他商量代购烧饼的事。他欣然接受,说劳动节回去一趟为我买上四袋。我等过三天。回来的那天晚上,王长青叫我去他寝室拿取,送了一杯红豆奶茶给他,算作报酬。我接过烧饼,银灰色的小袋子装着鼓鼓脆脆的烧饼。谢过王长青,回到宿舍,丢下两袋烧饼在阿文的桌子上,藏起剩下的两袋,以免被脸皮不知有多厚的室友们偷吃。小白见到吃的,问道这是什么,撕开,吃,味道不错,一群人蜂拥而上,抢着吃,半小时以后,一扫而空,留下孤零零的两个撕破的银灰色袋子躺在蔚蓝色的书桌上,我摇晃了头清扫垃圾战场,表示极大无语,他们只顾吃的,不顾丢的,说上一句,遭到强烈的回应“关我鸟事”。好在习惯了就好,一切就是那样。 躺在床上的我,想起了吴曼柔,发短信给她。“师傅,最近听一个朋友说黄山的烧饼不错,我叫同班一个来自黄山歙县的好朋友带了两袋烧饼给你,作为吃货的室友吃后反应火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送你两袋。” 那边的回信:“我早听说黄山的烧饼了,很有名气,真没想到,你真的带来了,而且是带给我的,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嗯,我明天一天都是课,等晚上的时候,我过去拿吧,我到了那边,打你的电话。” 我喜出望外,她愉快地答应了,没有拒绝收下烧饼,我兴奋得不得了。“嗯,好的。等你的电话。” “哦,差点忘了,你住在哪一栋的?” “呵呵,当然是跟柳冠辉住在同一栋咯!五栋。” “晚上早点睡吧,明天有课哦。” “好嘞。” 我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全身上下飘着一层酥软软的流体,舒心如同躺在蓝天白云上,轻悠悠闻着天空的气息,仿佛一下子变成了欢快的小鸟自由自在飞翔在丛林绿野中。那颗急切的心呼之欲出,像极了即将出水的芙蓉。 第二天晚上九点二十分,吴曼柔打来电话,我欣然接下。 “喂,你现在在哪里呢?”吴曼柔询问起我。听到她美润声音的我在想,如果她能够天天问我这一句该有多好啊,可惜仅仅是偶尔的,不是常常的。 “我在宿舍里。你到了哪里?” “我在三岔口处,三栋女生宿舍楼近旁。” “我知道了,我现在赶过来,请你稍等。”我挂掉电话,偷偷拿走放在小柜橱里的红色袋子打包的两袋烧饼,小心翼翼躲开狗仔队溜出宿舍,径直奔向三岔口,去见心仪已久的她。 远远地看见吴曼柔静静站在微黄色灯光照不到的两棵松针树影下,香樟树飘在眼前,恬静而不失优雅。我鼓足勇气走近她,亭亭玉立的她端庄地笑了笑,两只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我,配上灿烂的小酒窝,简直是一幅立体感十足的蒙娜丽莎微笑。我的心在瞬间被凝结,软绵绵如同棉絮,语无伦次,提前想好的话,一下子竟然说不出来了,脑子卡壳了,断路了。我直直地送上烧饼给她,她拎过红色袋子,缓缓地沿着裤边自然放下。我想和她说上一段话,没有发扬传统作风送过东西简单几句直接走人,我想等她说过“我该走了”才走。我简单地和她聊起来,她对和我聊天这件事看上去似乎不敏感,兴致正佳。 “这学期课多吗?” “有许多课,天天为讨厌的课程烦死了,周一c周二c周四三天全是满课,周三上午四节,周五六节,这还不算,连周日上午都要补上两节西方经济学,戳伤了很多同学的心,我的同桌说学校安排得一点都不合理,每一天上那么多课,还叫人活吗,她偷偷把她厌恶的老师相片发到自己的qq空间里面,相片底下写上‘为你不喜欢的老师投票,票数最高者将会得到‘史上最讨厌老师’的荣誉称号。我们班上的同学都积极踊跃投票,连可爱的辅导员同学也赶来投票。投完票,加上自己对某某的经典评论,像‘牛老师只会照书念,忽悠学生,堪称商学院最大忽悠’;又如‘胡老师就是一个奇葩,每一次上课都叫我们站出来回答问题,没完没了’;再如‘年轻貌美的她真能侃,每一堂课都要给我们念大悲咒’。还有很多很多特别搞笑的片段,表达了我们学生群体对老师们的意见,不过,幸好上榜老师们并没有见到我们给他们特别制作的一期专场。最令我感到吃惊的倒不是本次qq评论活动的火,而是同桌的她是怎么弄到那么多张老师们的照片的,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