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秋风过》 正文 1 1

“肖生，你给黄院长说几句。”

肖生不想表哥会让自己即兴演说，望着驾驶座上板着脸,两眼盯着前方开车的表哥，惊恐的张大了嘴巴。

就在表哥将自己的事情告诉黄院长时，肖生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喉口，万般难堪了。黄院长那一声惊呼早是意料中的了，除了低下头避过黄院长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外，也还能麻木着思绪忍受。但现在表哥竟要自己亲口对黄院长说几句，这让人多少羞愧啊！

肖生直吓得面色惨白，表哥这淡淡的一句话直似一记重锤，砸在肖生的脑门，耳边只有嗡嗡声，而自己张大的嘴巴也只能发出些嗬嗬之声了

这怪异的声音更让黄院长冷峻的脸上罩满了严霜。

此情此景让肖生表哥仿佛开不下车了，直是回过头来安慰着催促：“你就给你黄院长说说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哪个班，什么专业，几个同学几个老师，这简单的都说不来的？”

肖生心内盘旋着“省卫校c23班c42个同学c王老师”几个词，想努力吐出几句，但喉头就似水肿了般，直发出些野兽垂死的断音。

车呼啸驶在进山的公路上，黄院长盯着车窗外面一声不语，肖生表哥想打破沉闷似的，每隔一会就拍响一下汽笛。

车轮摩擦着新浇注的柏油路发出“嘘嘘”的声音，秋日的天空阳光灿烂，是好天气。而肖生的心情却是如此憋气，心如死灰。

“这都是家庭穷苦，小时侯他爸妈没钱带他去看看，口齿不灵清一直没能矫正过来。说话就这样了，不熟悉的人一下子会听不清他说什么，熟悉了是还好些。他也很自卑，在人前不敢开口”

黄院长点头，恩了一声。心内只是忧心这样的人能不能胜任的了工作，现在是去卫生院上班，虽说做的是抽血化验，跟病人总是要说话的吧？难道像哑巴一样打手势不成？也不知局里是怎么考虑的，新去上任却分来这样的人。早上去局里报到，办公室阮主任说，这肖生是刚毕业来到你贡坝卫生院做化验的当时看着人小小的，似个才上中学的初学生，不想还是个说话说不清楚的人，也不知能听的几分清？现在又偏坐了他表哥的车带他一同到单位去

黄院长心下烦躁，闷声不语。肖生表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从县城进山到贡坝的路不远，又是新修的路，只是弯多。

四十分钟后，车就停在了贡坝卫生院大门口了。肖生表哥先下了车，帮黄院长打开车门，转头朝后座上还呆坐着的肖生催促：“快下车，帮忙搬药！”

肖生赶忙翻身下来，表哥拉上车后座门，让肖生抱了一箱，他自己也抱一箱。肖生跟在表哥身后抱着一大箱药走进医院大门。

黄院长走进医院大厅探头对一个窗口叫出一位叫小雷的女医生，一齐帮忙搬药。肖生表哥问黄院长药放哪里。黄院长指了左边的房间，说放药房就好了，就走上楼梯回过头来说：“等下你带他来我办公室一下。”

肖生心下格噔了一下，忍不住又发颤起来，不知又有什么事。

肖生表哥忙说：“好的好的。”又出去和肖生搬了箱，那女子也捧了箱进来，车上的药就搬好了。肖生表哥就带肖生洗了手，到三楼的院长办公室。

黄院长拿过肖生表哥手中的袋子，翻看了肖生的毕 c业c 证c书和一些资料。又细看了阮主任开给肖生带来的工资档案，上面填着工资200元，补贴35元。一共是235元，很低。这肖生也是知道的，昨日小舅带肖生家里出来的时侯，陪同小舅一起来的老邱就说过，刚去工资很低，以后会慢慢高上去，医院如做的好也会发些补贴的

黄院长拿了那工资单说：“这要拿给会计的，会计办公室还在上面老医院，没搬下来，我们一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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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外边新公路往村里走,转过一条七八十米长的横街，就是一条往下而来从村头穿过村尾的老公路了。老医院就在村头坡上。

到了坡顶平路，表哥把车停稳路边，黄院长就带着从一条石阶路走上去。只见两座老院房，眼前这座长长的，前面那座四方方的。走过这两座房是一条小桥，一棵柳树垂下柳条。转过小桥那边可以看到对面上来的路口。

这时一扇门里出来一个妇人，望着黄院长领着二人来，说：“小黄今天回来了？”

黄院长点了点头，径直带着走进前面小门，里面是个院子，右首一座二层的砖瓦泥房,一条笔直的水泥阶梯路上去，一扇小门

黄院长没上楼梯而是转过楼梯口,带着肖生二人走进第二间房门。

肖生见院子里栽种着枇杷，橘树，几排针叶树高高的长向天空。

肖生无心去看风景，一颗心上下忐忑，跟着表哥进了那办公室。

一个戴着四方眼镜的年轻人坐在那里写着什么。黄院长把肖生的工资介绍信拿给他，指了指肖生说，“新来做化验的，”看了肖生一下又说：“他口齿有些不清的”

那年轻人抬头看了过来，蹩了眉头问：“哪里有毛病？”

肖生低声的说：“喉咙？”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话就说不清，小时侯伙伴们捏着鼻子学他说话，只觉得甚是难听。别人都说他喉咙有问题，现在那人问他，就也说喉咙。

黄院长说：“大概是喉咙有点不好，发音不正。”

那年轻人问有无得医，肖生表哥说也没去看过。那年轻人就不响了,顾自写他的东西。

黄院长对肖生表哥说，这位是我们的刘会计。肖生表哥要敬烟，那人不抽。肖生表哥说肖生很老实的，以后还请两位领导多多照顾。

那刘会计说大家在一个单位上班就是同事了，没事的。黄院长也说是，就安排说，楼上第一个房间是张医师的房间，过几天调走了，肖生就睡那里。

肖生表哥直说好的好的。又取那户口迁移证问去哪办。

那年轻人说去派出所办的。

肖生表哥就说现在没事先带肖生去办，告辞了出来。

走在路上，肖生表哥看着的肖生，穿着一件剪了一截后修改过的白白的衬衫，低着头跟着，就提醒他把头抬高些，胸挺起来，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样子，不要像个老头子一样走路。肖生应着，努力挺上胸，但走着走着人又低了下去。

到派出所，那办户籍的人却没回来上班。肖生表哥便说那过几天来办好了，或者我有空出差到这带你来办，他们说过些日办没事的。

就带了肖生回医院上楼去与黄院长告别。黄院长就让肖生跟着阙医生做化验，实习段时间。

那阙医生来招呼了声，问起哪个学校出来的，肖生说了他说是与肖生同校的。又问了些他当年的几个老师现在的情况。

觉得没什么好说了，就把挂门后的白大衣拿给肖生，嘱咐肖生照看化验室，他自己一身轻闲地去了。

肖生坐着，望见对面那早上一起搬药的女医生坐在药房看着发药窗外面的大堂。大堂也没人，她只是看着。

肖生也就安正的坐着，过得会，听的有人“噔噔噔”从楼梯跑下来一个人。满面笑容的走进肖生身边，伸手就握住小生的手掌热情的说：“你好！你也是新来的同志吗？我昨天刚来，我叫颜俊。”

肖生忙站起，也握住他手连说是是是。见他穿着黑t恤，黑裤子，满脸胡碴的瘦脸上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很友好的笑着，又介绍了他毕业的学校，就等着肖生作一番介绍。

肖生只拘谨的应着没说话，颜俊放了手，立了会见肖生不答，就说我们到对面西药房看看。说着就过去了，肖生怯生生的跟在后面。

颜俊和那女的搭讪，问地上的药是早上院长带回来的吗？又说要不要帮忙搬搬齐整。那叫小雷的女医生就说那就搬到那边窗户下叠起来放好。颜俊就叫肖生一起帮忙将五六箱在窗下叠齐整。

做好后，二人又在小雷身旁立着。小雷也不说话。颜俊就对肖生说，“带你到上面去看看。”肖生就跟了他上去，二楼上正对着楼梯的是中药房，也是一个女的医生坐着，看上去三十多岁，没穿白大衣。左首几间门牌上挂着“外科c换药室”c“妇产科”c“b超室”的字牌。颜俊带他往右首走进中医科。颜俊原是莲川卫校学中医的。

两个人坐下，颜俊说起昨天来还看到吴局长了。昨天新医院剪彩开业典礼，镇长也来了，我还拍了些zhà一 piàn，没冲洗出来，待拿出去冲洗了出来给你看看吧！

见肖生只是应着，就问肖是哪个学校毕业哪个医院实习。

肖生都是以最简短的话说了，颜俊听他说话仿佛是塞着鼻子在说似的，愣了会点点头。

颜俊在纸上涂涂画画说起他中医的事。说现在中医开展是比较难的。现在大家生病了都喜欢挂盐水吃西药好的快，其实是大家对中医误解了，在一些常见病上，中医也是有很多良方立竿见影的。昨天局长就说了中医的任务是比较严峻的。以前这里是有中医师的，调走后就一直没开展过中医了，脱档好多年了。现在分配了我来，我就要从新开展了。我准备以后把针灸科搞起来

肖生听着颜俊说，觉得他一来就对工作有这样打算，不由得钦佩。颜俊又打量了房间，说桌子靠窗边冬天可以有太阳。招呼肖生帮忙一起抬桌子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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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的中午时分，一个穿着白衬衣，外面扎着黑皮带的人走到肖生办公室门口，朝他说道：“走！吃饭去！还坐在这干什么？”说完回过头去就大跨步的走出了医院大门。肖生不知他是谁，却来叫自己该去吃饭了。

正呆想时，颜俊一阵风似的来到了自己面前，直问盘医师呢？他去哪了？肖生也不知盘医师是谁，或许就是那位叫吃饭的人吧？

“走，到店里吃饭，盘医师请客喇！”颜俊拉了肖生就走，怕盘医师钻进哪家小店找不到了。二人走过横街，只见前面一个人一手插裤袋，一手晃悠着朝前走去。颜俊忙大声叫了，那人回过头来立住，颜俊欢笑着带了肖生跟上去。肖生见这人正是叫他下班吃饭的人，尖脑袋梳着三分头，瘦瘦的个儿，皮包颧骨。

盘医生带着二人进了丁字路口一家小店。一个头顶梳着发髻的肥女，正赤膊着双手拍打着发酵的粉团。盘医生径直走进去开冰箱探头探脑的查看冰箱内有什么好吃的货色，“有什么好吃的？”

那肥女挺了身说：“野猪蹄要么？”

盘医生关了冰箱门，说“这个最好，烧个锅。”带着二位进了里间坐下。颜俊和盘医生是校友，二人就说些学校的事。肖生听盘医生说话的声音就像喉咙被人捏住了似的，很似自己初中的一位物理老师的声音，这就是所说的公鸭嗓音么？

过了一会一个精瘦的男人就端上了一锅炖猪脚锅来，电热锅早预热上了，一放上就洎洎的翻滚起来，肉香扑鼻。盘医生叫那男人老板，让他再切盘豆腐来烫吃。一边从啤酒筐里拎上二瓶啤酒，用两根筷子夹住瓶盖只一撬，啤酒泡沫就冲涌而出，与各人倒上。肖生要扶住瓶颈让他少倒些，他硬是给倒满了。倒上酒就叫二人吃，伸筷就夹肉大吃起来。

饮过几口，颜俊端起酒碗要给盘医生敬酒。盘医生端起来就喝了。这时听得外面一个人叫着大胖，让烧一碗炒粉干来吃吃。话未落完人就到了里间，颜俊欢笑满脸的站起来招呼：“苏医生，正好被你赶上了，盘医生请客，快坐下一起吃。盘医生也整理杯盏，又吩咐那老板苏医生的粉干别烧了。

那姓苏的医生眯着嘴笑i i的坐了下来。

苏医生眯着眼，嘴笑成一条线看着颜俊和盘医生说：“盘医生请客啊！盘医生深圳回来发到了号？”

盘医生也不作答，只招呼老板再要些青菜豆腐来。苏医生咬了块肉在嘴里嚼着，又说：“盘医生发到了，可以娶老婆了呢？”

“还未些喇！娶老婆要什么钱的，趁年轻再过些自由的日子，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

苏医生朝着颜俊肖生二人笑，“盘医生是真有耐性喇，号？三十多岁了还在练童子功。”

颜俊二人只是陪着表情，不好胡说。盘医生道：“我是很希望你们早早成家立业，过上像一般人一样都要过的生活，到时就叫我喝酒咯。”他嘴巴上下牙槽往外长，说话时飞着唾沫星儿，有滔滔不绝之感。

苏医生嘿嘿的笑着大口大口的嚼肉，毫不在意那发出响亮的“滋巴滋巴”的声音。

颜俊给盘苏二位敬酒，说些他和肖生是后辈，今后请多多关照之类的客套话。

这一晚，肖生颜俊就睡在盘医生的房间。盘医生在下面新医院值班。

颜俊拿出盘医生放床头的相册，和肖生一起看。第一页上是一张毕业照，zhà一 piàn顶上金字打印着“莲川卫校87届毕业合影留念”这样一行字。颜俊让肖生认认哪位是盘医生，肖生一个个男生细看过去，辨不出哪个与盘医生模样相似的。颜俊说，我相信你也认不出是哪一个。用手指了最后一排左边第三个穿红色衬衣留着长发的年轻人，说：“喏！这个是盘医生。”

肖生细看了那人，一张瓜子脸，白净干爽，意气风发。哪是现在的盘医生一副颧骨暴露，脸面晦暗的模样呢！

肖生惊叹了，说：盘医生怎变的这多了。”

颜俊又翻到后面，指着一张说：“这是还在木樨时拍的。”肖生见zhà一 piàn上那人一张国字脸，头发浓密向上梳着，脸露微笑，眼中却有一股逼人的英气。

“这张也是盘医生的zhà一 piàn啊？！”

颜俊点了点头，说：“听说以前他在那里当过副院长的。”

“那现在怎么不当了？”肖生疑惑了。

“我也不清楚，可能后来不想做了去深圳了吧？”

肖生想，那怎么又回来了？

相册里面女孩子的zhà一 piàn很有些，有合影的，有单人照的，颜俊一一细看，问肖生觉得哪个最好看，肖生露着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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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醒来，阳光已照到了床上,也不见了颜俊肖生慌忙穿好衣裤跑出来，到楼梯口下，见颜俊端了脸盆迎面走来，他没戴眼镜，眯着小眼叫肖生快去洗脸。

肖生带来的行李还放在会计室，心想今日不洗脸刷牙了。就站在院门口等颜俊，看见盘医生从厨房端出一脸盆水放沿畔上，人也蹲了上去，挤了牙膏就伸着脖子朝下面的小溪水吐着口水泡沫刷牙。

昨日叫黄院长为小黄的老妇人端着大碗站在厨房门口，唏溜溜的划着粥喝，边与盘医生说话：“今年怎来这多，连小黄已经来了三个了喂？”

盘医生吐了口泡沫说：“还要来一个，总共四个。不算多的，镇中心卫生院编制是有二十几个的，贡坝才十几个人，还可以再派七八个呢！”

“那这么多人怎做的到吃呢？”那老妇人嗤笑起来。

盘医生挤了毛巾擦着脸，不屑的说：“卫生局吃饱一个，就送来一个，那管下面人死活！”

那老妇人只是笑。肖生感到盘医生好像是说自己似的，立在当地瞧着下面的沟河不自在。

“脸洗了否？”

肖生听闻盘医生是朝自己问，就说：“东西还放在”

“喏！来洗喂！”盘医生指着他的脸盆，把毛巾丢了进去，就走过肖生身边进了院门。肖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用你的啊！”

“哦！”

肖生很快洗了脸，端着脸盆跑回，见盘医生正在墙边一面落地大镜前剪鼻毛，肖生也不知怎生招呼，把脸盘放脸盆架。欲待走出，盘医生叫了，让他把毛巾拧干晾好。肖生应承着忙去做好，然后人就立在那，怕还有什么吩咐。

盘医生梳好了头，让肖生走时把房门关好，他径自走了。肖生忙拉shàng én，到厨房门口等颜俊。不一会，颜俊与黄院长说着从院门走了出来。厨房里那老妇人走出门来问黄院长中午蒸不蒸饭，菜她那里都有的。黄院长说算了，对身旁的颜俊肖生二人说，这是顺钗阿姨，帮忙医院烧饭的，以后你们可以饭盒带来放这里蒸饭。颜俊二人点头称是。

三人下去，到横街那肥女店里叫了三碗粥，6个包子一同坐吃。肖生喝了粥吃了一个包子就说饱了，出来付了钱，立在街头等待。

黄院长出来要付钱，那肥女指了肖生说他付了。黄院长看着肖生说：“哦！你付了。”对一旁的颜俊说：“现在也不早了，那就去医院吧！”

到了医院，黄院长和颜俊就上楼去了。肖生站在化验室门口等阙医生下来开门。

小雷下来了，看了眼肖生也没说话，自走过去开了药房的门，就坐在那里了。

医院空荡荡的大厅好像除了上班的医生就没有别人了。肖生想，可能还早吧！想起自己在市一医院实习时，安排抽血的那天，大冬天的早上六点钟就要赶到。医院挂号的十来个窗口都排起了十几米长的长队了，而他们五六个人就要连续不断的抽血抽到点钟才抽完。卫生院和那省城的大医院自是不能同日而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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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二十多分钟，阙医生“咳咳”的清着嗓音楼梯上下来了，见肖生还在化验室门外，就问：“哩！你站这的？门开不了啊？刘子平钥匙还未给你？”半张着嘴说着去开了办公室的门。

肖生称是，让他先进去,他在办公桌前坐好，示意肖生坐边上的方凳，从抽屉取出一本旧旧的《临床检验》“啪啪啪”的翻看起来。

肖生想，自己从学校出来便无心情再看过书了，不想这阙医生工作这多年还翻看专业书，心下崇敬，静静坐在一旁。

阙医生翻着书停停看看，问肖生：“你实习时那交叉配血做过没有？”

肖生摇头说：“没有。”那配血试验虽然简单，但事关生命，责任重大，老师一般都是亲自操作，给肖生们解说步骤原理而已。

阙医生看着《血库》那章说：“步骤是简单的，你那实习医院怎配配的？说来听听。”

肖生记得是用一种最新的试剂，书上也没有的，步骤都差不多，结果却是很快就能得出。但现在无实物照着做，说来挺麻烦的，自己又口齿不伶俐，就只好说记不大清楚了。

肖生想这地方还要做配血试验吗，就问阙医生。

他说不用的，怕以后出去了要做，就学习一下。肖生看了化验室设备，角尺形的操作台上，靠窗边是一台显微镜，木架上插着十几根吸管，旁边是一台分光光度计，折角那边摆放着水浴箱，桌子旁差不多有桌子般高的干烤箱。除此外就没有什么了。肖生又问他，这里要做些什么项目。

阙医生“咳”的一下,清了清嗓说：“主要是三大常规，还有谷丙转氨酶和乙肝三系要做的，你如果以后要开展什么项目可以和黄善来说，试剂买来就可以做了的。”

肖生点点头。

阙医生问：“你是公费的？还是自费的？”

公费是包分配的，自费就是自找门路就业的。因为自己是自费身份，那自是中学时考得不好自费去读的，觉得挺脸面无光的。就说是公费的。

“局里开给你的工资多少？”

“235元。”肖生不好意思的说。

“那就是自费的呢！你工作是谁帮你找的？”

谎言当面戳穿，肖生一下子就呆愣了，继而就是无比尴尬。这235元是临时工工资啊！谁都知道只有自费出来才做临时工了。肖生红着脸讷讷的说：“是舅舅。”

“就是昨日送你来的那位吗？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挺历害的。在哪里上班的？”阙医生对着肖生笑着说。

“那不是，是表哥。我舅舅是在县委开车的。”肖生轻声的说了。

“哦！原来是帮领导开车，怪不得这能干噢！”

肖生想帮自己的哪是什么县里的领导，是舅舅的那位在松坪镇中心卫生院当院长的老邱舅舅！

阙医生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了抽着，站起来拍拍肖生后背说：“好好干！以后让你舅舅帮忙转正了就好了。”说着就站起拉拉裤子走出去了。

肖生想为找工作的事很累舅舅了，今后怎敢再求他呢！就呆坐着胡想。

一早上也没人来做什么化验。到下班时，一个穿着淡绿裙子的年轻女子从楼梯下来，走进肖生的办公室。肖生曾见过，也是这医院的医生。她走着看了看说：“肖生下班了，去店里吃饭，是张跃男请我们大家吃饭。”

肖生应着，那边的小雷叫着金香，说我们先到门口等。

肖生也不跟她们走，关了门在楼梯口。过了会就一群人就喧哗着从楼上下来了，黄院长对肖生点了点头，刘会计说：“走，吃饭去。”肖生跟在颜俊身边。

大门外的小雷叫了起来：“跃男，哪里吃啊！我们都等长久些了啊！”

“都饿死了啦！”金香拉着阙医生的手笑着说。阙医生不知何时已在那了，这时也笑着说：“这个跃男请客，还要客人等你该！”

跃南直乐了嘴说：“喂！这可当真过意不去。我应该现在邀请你们的，怪我请柬发的太早了该！”说得众人都笑起来。刘会计指了指腕上的手表说：“看看，离下班还有五分钟，你们这些人啊！”

一众人说笑着走到横街一家饭店。

张跃男一踏进店就大嚷：“细妹子，烧好了未？”

“好了，好了，楼上都摆好了。等你们吃着需要什么再添加。”那叫细妹子的女人身材丰腴穿着大红旗袍，见人就笑，欢喜着带大家上楼。

只见楼上厅堂摆了两张大圆桌，一桌摆一鱼锅，旁边围着十几盘冷盘炒菜，都是满满一大桌。大家拉了椅子纷纷坐下，盘苏张几个拎上啤酒打开，一人一瓶发了过去。张跃男让每人都倒满，说：“今日请大家喝酒，以后走了再一起喝酒是很难得了的，那大家今天一定要喝痛快，酒到杯干，我先敬大家一碗。”端起一口气就喝下，大家也都站起喝下。然后众人各各向张跃男敬酒，叙说友情祝福祝愿。也有的就向黄院长敬酒。很快的大家都差不多喝下二三碗了，几个男同志又拎上啤酒打开，各人一瓶发过去。肖生从没见过这样喝酒的，一瓶下去已是满脸通红。这时侯苏医生又一瓶酒发了过来，推也无用。旁边的金香悄声对肖生说：“肖生，喝慢些。”肖生称是，已有了些酒意，眼里都是大家敬酒劝酒的场景，在“感情深一口闷”c“感情浅舔一舔”“以情还情”等言语的挑动下你劝我敬，你尽我饮，这边那边的人都干上了，杯盏交错，酒气冲涌，气氛十分的热烈。

黄院长已被人敬下了五瓶多酒了，脸色不红，众人说黄的酒量不错。黄院长只笑了说：“我是喝酒喝了脸色发青的。其实已经喝的很够了，这样好否，下午还要上班，晚上再敬大家。”有的说好，有的也不同意，说喝了困,中午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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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的没表态，不同意的又盛情。

这时侯就有人提议让今天的中心人物张跃男发表意见，大家纷纷赞好。张是爽快人，敬来的酒一杯不剩的喝了，几圈下来已是醉意熏熏，话都沓旮了，但思维还清，就站起来说：“那这c这样吧，让我来敬c来c敬黄院长再喝c碗，大c大家人呢！晚上再c再敬领导，酒要喝好，工作要做好”

张跃男这样说，大家都是叫好，黄院长笑着说：“谢谢张医师，大家人哩，都希望张医师到了木樨医院有更好的前途，更大的发展！”张连说谢谢，两个人举碗相敬，一饮而尽。

张跃男下午就要走了，明天就到里边报到。要好的苏医生c刘会计等几个都去帮忙搬行李到托运车上，颜俊c肖生也去帮忙抬些东西。

然后，张跃南的房间给肖生住小雷和陈菊华两个药房人员早是搬到新医院住了的。颜俊就住小雷以前的房间，两个人中间是刘会计的房间。

一番清理打扫，就都搬了进去。肖生看着这房间，四面雪白的石灰土墙，积着灰尘的地板，隔壁走动的声音都能听到。窗户是生满锈的窗纱，玻璃也掉了几块，看出去院子围墙外就是高山，看不到天空，有一条崎岖小路蜿蜒而去。一从翠竹处是一座水泥浇铸过的坟墓。窗户下面是厨房h一u én，几个土埂上去，围墙下垦出长长的菜地，可能刚种下菜籽，修整的平平的不见一根草。肖生想，从此不知要在这度过多少春秋了，不敢细想。

晚上，医院请客。主角自然是黄院长了。大家纷纷向他敬酒，颜俊也代表新职工和肖生一齐向院长敬酒。黄回敬大家，请大家支持工作，齐心协力把贡坝卫生院做上去。

大家纷纷称是，说贡坝卫生院亏了这多年，大家苦了这多年，就希望有个有能力魄力的领导人，来带领大家把医院做好，不亏下去，大家有饭吃，人心稳定，待遇一天天好起来。盘医生更以老职工的身份站起来向黄院长敬酒，说了这样一番话：“现在贡坝卫生院你黄善来来做领导了，我们大家都是希望你能为这卫生院做做好，作为一名老职工来说，我见的也多了，对这里的情况也比较了解。我能做的尽力会做好，我能支持的也一定会支持你！”盘医生一个91年就来这上班，职工中资历最老的一个，说了这样一番话，大家都是拍手称赞。黄也是连声说谢谢盘医生，就靠大家一齐努力，搞的好大家都好，搞不好都踏包。

从老医院搬迁到新医院，从落成典礼领导开会到宴请聚别迎来送往，接连几天的忙活，该走的差不多走了，该来的也差不多来了。医院工作也慢慢走上正轨了，大家的心也安定下来。按时上班各司其职。黄善来又给各人发下一套新白大褂。

院是新院,衣是新衣，景象焕然一新

但看病是要医术的，名气是要靠积累的。等着病人来，也要等他生病的时侯。

肖生来了近一个星期了，也没一个医师开一张化验单来。天天就坐着看阙医生写会字，然后他就会整整领口，站起来抖动下裤脚，又摸摸梳得服服贴贴一丝不乱的头发，走出去逛了。肖生就笑了。这日阙医生摸着头发，问肖生：“小的，你笑什么啊？”

肖生只笑着，他就调侃说：“在这鬼不拉屎的地方上班，是很闷的，去找个小姝妮，谈谈恋爱就好过啦！”说着朝肖生点点头出去了。肖生也无聊拉开抽屉，见一本书下尽压着些什么增粗增大，坚硬达1小时之久之类的广告，描写的活生活色，不由得吸引上了，心想金香那娇小的人，受的了阙医生用上这些东西吗？

正把这些淫c秽的东西看的脸红心跳，听得有人问：“婚检是不是在这里检的？”

肖生一看是一对男女，而他们又东张西望的朝那边药房的小雷相问了。

小雷指了指肖生说：“化验室，你叫他给你抽血化验喂！”

那两人就走过来问肖生，肖生接过单子，见是“莲川地区婚前医学检验报告单”，上面列着许多项目，有血尿白带常规，血型，转氨酶，乙肝三系，梅c毒，淋检，还有艾滋，肖生不由惊奇：“这也能做？”忙站起去打开操作台下的柜门，想先找到血常规试剂，这样血抽了没凝固之前就好加样，其余是用血清做的，可以慢慢来。只见里面是些无色透明的c棕色的各种小口大口瓶子杯子，要用的试剂有的找不着，有的贴着标签，里面却是空空的。

那对新人见肖生只是蹲在那拿来拿去的乱翻，疑惑的看着。肖生找不到要用的东西，不知如何应付，心想还是把阙医生叫来。丢下他们就去楼上楼下的找，找了半天不见他在何处。就只好去问小雷，不知该叫雷医生还是该叫小雷，大家都叫她小雷，连颜俊也这样叫，可觉得自己这般叫会失礼，叫雷医生又叫不出口，站在门口好半会才“喂”了一声，见她回过头来忙说：“阙医生去哪里了？”

“他出去了。”小雷说着转过头去,自顾看着窗外别的地方。肖生问不出什么，只好又回来翻找试剂。那两个人有些不耐，肖生正窘迫不知怎应付时，金香下来了，取了桌上那两张单说：“这个婚检要先抽血的，我帮你抽好了。你去那边药房冰箱拿试剂。”说着她叫那两人走到操作台给男的扎上压脉带抽血。

肖生就跑过去到那边拉开冰箱，要用到的就统统捧了出来，冰箱里的试剂差不多就被他都取出了，也不顾小雷怎么看了，捧着试剂就回，放在操作台上。

这时男的已抽好了血在按棉球了，笑着示意女的来抽。那女的直问男的疼不疼。男的说没事的，一点都不疼。

女的还是不敢，问金香可不可以不抽。

金香说：“血么都要抽的哩！不痛的，一下子就好了。”那女的无奈只好伸出手，见压脉带要绑上来又怕起拉了男的俯在他肩上。

肖生就看着金香抽血。这时黄院长进来了，见是金香在抽血,说：“肖生，你不会抽血的。这种总要学起来的呢！”

肖生不知该怎么说，只嗫嚅在当地，低着头浑身不是滋味。听得金香说：“好了，把拳头松掉，按住。”

那女的按住棉球,脸还紧张的通红，却笑了说：“真的不疼的，我以为很疼的。”

金香笑i i的将血推进玻璃试管，招小生走进，说：“要先做血型的，等下血凝是就不能做了。”

她还用普通话说的，肖生心下懊恼，想：这我不知么，那血常规也得趁血未凝时好加样呢！

金香就在玻片上滴了血型试剂，再吸血上去混匀，做与肖生看，把结果说与他听。肖生想自己这专业出身的现在却要你这妇产科的在院长面前教自己怎么做，心内真是气死了！

黄院长见肖生什么都不懂，心下气恼,出去把阙医生找回来。金香便让阙医生教肖生。阙医生穿上白大衣,吩咐那婚检的人，等一个小时后再来拿。

那二人应着去了。黄院长和金香也走出了。

肖生对阙医生说做血常规的试剂都放哪里，找不到。

阙医生说：“这些都用完了，等黄善来出去时让他买回了。你填填上去好了。”说着就取出乙肝三系试剂叫小生来做。肖生应了开始做，血凝后离心，用移液器加样本，滴加试剂，半小时做出来两个人都是阴性。就让阙医生看结果。

闷医生取过反应板说：“后面两项变蓝了是阳性的喂！”

那后两项是e抗体和核心抗体，用的是竞争法，结果和前面三项正好相反，变蓝是阴性，无色是阳性。这阙医生怎么把变蓝都当阳性了？不知该怎么对他说好。

“后面两项是阳性的，你填好签上名字。肖生只好照做了，让他签字。

“你签上去就好了，”阙医生说着又从抽屉取出几张婚检化验单，说：“这里还有几张，人未来抽血过，你都正常的填上去好了。”

肖生想这不是公然造假吗？怎可胡乱造数据呢？

阙见他犹豫着，就说：“这里以后都是你做了，这些留在这里的东西都做做好，就好交接了。”

肖生心下一惊，“你要调了？”

“你来了，我还不走么。”

肖生想他走了可怎么办？这里好多事自己都还不清楚，问他什么时候走？

“等防疫有人接去做了才能走。所以呢，你现在就是化验室主任了,呵呵！”

肖生心下乱糟糟的，许多事不知从何来讨教起，呆了好会才问：“这些试剂都是那里买的。”

“妇保所那里。可以自己去拿或叫黄善来c刘子平出去时，帮你去拿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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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此一星期了，情况也有些熟悉了。善来决定召开一次职工会议。一下午就坐在那改改涂涂的写发言稿。

吃饭的时侯，颜俊问善来和子平：“听说医院还要再来一个新毕业的啊？”

善来点点头，子平沉着脸说：“我看那个人不用来了。这里人已经够多的了！”

善来停了吃饭想了想说：“哦！这样也是，人多了也没用。那打个diàn huà给局里说说。”

盘医生说：“都排下来了，去说还有用！那人到这时都还不来，可能都不来了。”

盘医生这一说，黄刘二人也不语了。

吃完饭，肖生和盘医生就到大院外的厨房门口。肖生看着那老门诊房外的一株大树，绿叶枝头开满一串串细细的小碎花，籁籁落下，水泥地，石板桥上铺满白花花一大片，被风带来细细的清香，不由的说：“那棵大树还开花的。”

顺钗阿姨接口说：“哦！那也不知是什么树？”

盘医生不响，过得会说：“肖生这种讲话，妮嚅妮嚅的，真是奇怪的。”

顺钗阿姨嘿的笑了。

“不过，他这样说话的，我读初中时也有一个，还与我同桌，名字也怪,叫什么皮诺的，老师来上课第一个就抽他回答问题，把等边三角形说成”盘医生用鼻音学着“等边三角形”。真是难听死了。

顺钗阿姨听得哈哈大笑了，又说起内大阴村也有一个

二人聊的开心，肖生难堪的却是呆立在当地似乎移都移不动了，脸上挤出的笑也僵了。

晚上开会的时侯，大阴分点的王加伟和付爱香也下来了，全院的职工都到了。两边都围着桌子坐满了。这些同事，喝酒的时侯肖生都见过，却有大半没说过话。

会议桌上摆着些糖果，是新院落成典礼时用了的，有的就拿着吃几颗，刘子平为各人泡了茶，然后就在善来一旁坐下。待众人坐好,善来开始讲话，说现在医院该走的也都走了，新来的也来了，搬进了新医院，照吴局长说的，就要有一种新的气象了，大家人呢也要拿出新的状态来把工作做好。我来了七天了，有些同志也比较熟悉了，有些呢还很陌生。今晚开这个会议，就是大家人一起随便聊聊，作个自我介绍，新同志老同志互相认识认识，联络感情嘛！那么我们先请刘会计介绍下医院情况。”

肖生听着他说还要作自我介绍，不由得甚是紧张害怕。

刘扫视了下众人说：“贡坝卫生院原来有职工十一人，调走了三人，现在新来了三位新同志，还有个未来报到。过段时间局里可能还会调个老同志来帮这做业务。我学校毕业后就来这里做会计，也有六年算个元老了。希望老同志再接再砺，新同志也要担起一种责任心，做好工作，医院的发展靠大家的努力的。”

善来见刘子平讲完了，就说：“刘会计帮医院情况介绍了下，提出了新的希望，讲得很好，大家鼓掌。”

大家鼓了下掌，善来就请各位同志作自我介绍，先从左边起。

正是肖生这一排。刘子平下位就是苏医生，再是王加伟，阙智勇，他们都很会说，都是上的台面的人，说好一个大家就鼓掌。就快轮到肖生了，肖生就越紧张，满脸通红手心出汗，只听得阙医生说什么没功劳也有苦劳，希望后来接班的人比他做的更好。就说了，大家鼓了掌就看向肖生。

善来说：“阙医生说的很对，在山区是很艰苦的。”然后看了下肖生说：“接下去，颜俊代表新同志讲话。”

肖生正筹思如何开口，善来这一说犹如卸去了万千重担，心里虽然尴尬着，身却一下子就轻了。听着颜俊说道：“我叫颜俊系旧市源口人，新来对这里的环境生活都比较陌生。卫生局分配我来开展中医，也有一定的难度。我感觉身上的担子很重，我想大家人不喜欢看中医，一是煎药麻烦二是见效慢。其实大家都是对中医误解了，以为中医就是个慢性子。我想我来这里就是要能改变大家对中医的看法，喜欢上中医。今后我也想开展中医针灸科，这门技术成本低，见效快c准c又安全，希望领导支持。也请老职工对我们这几个新职工多多帮助指教，谢谢领导！谢谢大家！我的演讲完了！”

颜俊这番话即谈了感想又说了对工作的雄心，虽然后两句有些不伦不类，却也甚是得体，侃侃而谈,头头是道，大家纷纷鼓舞，肖生拍着手掌心下更是自卑极了！

那些女的就只简单的介绍了下名姓，从哪一年来，未发什么感慨。

最后就是盘医生了，他讲得最多，从个人经历中的一些风风雨雨讲到做职工的对领导的期待，虽然冗长，大家却听得很投入，他说做领导的首先要摆正心态，上级让你来做一个单位的领导c负责人，你就得与职工同甘共苦，多听取大家的意见，职工就会信任你支持你，不会把你当作对立面对立起来，即使单位在事业发展上遇上了挫折，但众人的心是齐的，一切困难也都会过去！

盘医生的话直赢得众人阵阵掌声，黄善来也是连连点头，说：“盘医生说的很对，是个热心肠的，真心为医院的。以后大家不妨多开开生活会，人是需要多沟通的喇！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每个人多出出建议，无则加勉，有则改之，医院一定会好起来的！”善来停顿了下，看了眼刘会计，然后说：“那么现在大家对这个医院的发展有什么要求看法，现在提出来说说，能解决的就先做，大家人说说看。”

大家人一时就都沉默着，好一会也没人发表意见，善来又问了下。盘医生就开口提起注射室打针挂盐水极需要有专人负责，现在大家自打自的病人，针筒用完了也没人消毒，用过的没用过的也分不清，乱来乱去很容易出事情的。

盘医生一提起，捅了马蜂窝似的，大家一下子就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有的说打针不是找不到这个，就是那个用完了，高压蒸气锅消毒压力也达不到标准，操作台上乱七八糟糕，哪有一点是做到无菌的？苏医生说的更是气，针筒用完了也没人去洗，消毒针筒的饭盒打开自己用了，就没人盖上，注射室没人坐着，都是需要无菌操作的东西，要是有什么小孩来玩，乱翻乱拿呢？

盘医生更是加强了语气：“注射室是最容易出事故的地方，没专人去管是肯定要出事的。医生给病人挂上了盐水，又是要回楼上自己的科室坐下继续给下一个病人看病的，那有什么时间巡视输液病人？要是有个输液反应就完了！”

善来一一作了笔记，就问谁以前做过注射的。

大家就说以前是付爱华在做，有时小雷帮忙代班。可她现在是跟李加伟在大阴医疗点上。就有人骂起前任院长何建明，一个医院连注射人员都没，不知做的什么。有的又说要做的好就是专职配个护士来搞

善来等大家说了，就说：“现在一时也安排不出专人来做，这样好否，让小雷先兼管一下。”

小雷说：“我那边药房也离不开的喂！”几个医师也称是，药房是要有人在的。

“就是帮忙照看下你药房对面输液室里的病人，空的时侯帮忙巡视几次，整理xià zhu射室。打针先还医生自己打下，过段时间看那个没来报到的人来不来。尽早考虑是安排人员进修下还是抽出哪个人来做。”

苏医生说：“这都要进修的？安排哪个人搞注射就让那人跟着学段时间呢！人员尽早安排出来哩！”

善来点着头说：“这件事呢我会尽早安排，自己也懂得存在的风险的。”就问大家高压蒸气锅是哪里修的？

兼做出纳的金香就说医院电器类的东西坏了都是叫小老潘修的，过一段时间统一结帐的。善来又问小老潘是谁，知道的就把他的住处修理店告诉了他。

这事作一记录后，善来又让大家说些自己科室的事，把反映的问题都记下了。会议直开到晚安九点多钟。散会后有的炒麻将,有的就打pu k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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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有的炒麻将，有的打pu kè。本来盘医生是最喜这道的，但今日会开的高兴，善来c颜俊c肖生等几个要回老医院宿舍时，便也跟着一并上去。

路上，善来笑着说：“颜俊的口才还是挺不错的。是不是平常也看些演讲口才方面的书？”

颜俊称是，说：“在卫校时，还得过迎香港回归演讲大赛三等奖，呵！”

盘医生说：“那是不错！这社会口才很重要，拉关系谈恋爱都需要口才的。一个单位的领导讲话有艺术，就能把职工的什么积极性都调动的起来，让往哪里冲就往哪里冲。”

善来连声称是，三个人说的快意，只有肖生心下黯黯。

到了上面，善来自回了房间。颜俊肖生就跟着到盘医生房间坐。颜俊兴致高昂,说来了这多日子，也不知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想盘医生带他俩去玩玩。

盘医生说这地方没什么好玩的，你们看一路上来，见不到一个人影，要玩么也总得是人多热闹之地才好玩呢。

颜俊叹了口气说，“哦！我也觉得这地方太冷清太无人了。我起先以为贡坝也是个镇，也会像我们旧市镇一样热闹的，人来车往有街道，还可以叫黄包车的，所以来的时侯东西就带得很多，什么大马箱都提来了，哪知到了这里，却是个这样的地方。问了开车的师傅，还以为是被丢在半道上了，直到一车的人都说这里就是贡坝镇了，我才确信。汗！”

盘医生呵呵笑了两声，说：“我91年来的时侯，这里还是很热闹的。这条上来的老公路两边都摆满了摊，临街的房子都开出店门。那个时侯许多里面出来的车晚了，都要在这停宿的。这前面中学那里又是道高岭，一到冬天下雪的日子，车辆更过不去。来往的旅客就在这里滞留。那时单位又多，供销社c粮管所都是六十多人的大单位，一到晚上一走出来，满街满路都是人的。”

颜俊肖生听的投入，盘医生更说的兴奋：“那个时侯，又正在开新公路。几百号人都歇住在这村上。那时节的年轻人又不像现在，聚在一起不是麻将就是pu kè，而是跳舞啊打台球的。那条横街就是以前的贡坝广场，摆满了台球桌，两边的酒楼都开出了舞厅，这么个小镇五六家舞厅，人还挤的扭不动屁股。有的单位像供销社c粮管所都是跷着大腿过日子，很吃香的。进的去的也都是些有关系的。这些人文化不高，出身却富，最喜欢闹腾玩乐。一到晚上就高音炮大音响摇滚起来，嘣嘣嘣的开始疯狂了。而那时单位女的又不多，就是医院和小学多些。所以每天来邀请的人是成群结队，稍微有点姿色的更是不可开交，一晚上十几曲跳下来，后面还排着大部队在等着哩！”

“村里的年轻女子也跟着走俏起来，漂亮活泼些的就都相邀着来玩了，本来不相干的，一凑在一起，就生出许多事端来。有与村里的姑娘打情骂俏玩出感情的，有村里年轻人来争风喝醋寻衅闹事的，种种打架斗殴就都有了，派出所的民警只好夜夜来舞厅做保安。呵呵呵”

肖生颜俊也笑起来，艳想当年的热闹风流。颜俊唏嘘着说：“91年到现在好像没几年，怎么变成了这光景？”

盘医生说：“主要是下面新公路开通了，山洞打通不用过岭了。到县城只要半个小时。谁还有心留在这里？一下班就都出去了。过了几年粮管所供销社这些国有单位又破产分流，只剩下三四个看门的人了。村里的年轻人也兴起出外打工，就更无人了咯。”

在这么个秋虫啾啾的夜晚，听盘医生说起贡坝的兴衰，心下都不禁凄凉意。盘医生说：“世事变化难由人算，有的成了大款，有的就变穷鬼。有个叫金发的，在粮管所破产时，他十五万买下了粮管所一座房子，喏！就是那座正对着横街的那幢黄漆房子，是当时地段最好的。知道么？那墙上还挂着酒字少了三点水的半个大酉字的”

肖生颜俊点点头，那房子座落在“丁”字头，实是最佳中心点。

“他以最高价竟标下后，又投资十多万装璜成最豪华气派的酒店，里面舞厅娱乐一体俱全，大家都以为他要做成贡坝首富了，那想只热闹了半年，公路一通人走光，门庭冷落车马稀，shàng én尽是讨债客。房子本来是黄金地段，但新公路一通，人气就移了。房子抵不得又脱不了，被催逼得紧，只好逃债在外，留下老婆儿子忧戚过日。”

颜俊笑了笑说：“都说是，要致富先修路。不想这地方是修了路倒落后了。”

盘医生说：“下边开了新公路，这地方的风水就去了咯！每个地方都是有风水的，一方风水养育一方人。这贡坝的风水就生在那前边的狮子山和麒麟山。开新公路从狮子山的狮肚下钻了山洞，又辟了麒麟山的尾巴，你说这两座风水宝地被钻肚断尾的，还能留的住什么风水呢？当时要穿狮子山劈麒麟山开路时，贡坝的人就闹起来不肯，全村老幼都操着家伙上了，说要开工就死几个人来先，闹的真凶哦！”

肖生颜俊看着盘医生，心中想象。颜俊说：“那肯定是闹不过的。”

“恩！贡坝的人也历害，硬是将工程顶了一年多开不了工。后来县委书记亲自来答允，说给贡坝造一座希望小学，工程才得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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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贡坝人是这样难惹的，连县委书记都敢要挟，呵呵！”颜俊笑了说，“我们以后给他们看病可要小心啊！”

“没事的，做医生在哪都是受人尊敬的。我做了这多年医生，还没见过对医生不敬的。”

“盘医生是老医生了。”颜俊笑着说。

盘医生嗯了声，说：“你们想去玩，还有个好地方，那地方好。”

颜俊兴奋起来：“在哪？盘医生带我们去。”

“这晚了是去不了的。那地方叫梅川，离这里有十里路。很热闹，舞厅美容店都有，满大街小姑娘。”

“哦！梅川，我有个同学也刚分配在那卫生院，她diàn huà打来好几次了，叫我去玩。”

“恩！那更值得去了。我有个很好的伙，在前面岭上变电所上班，叫杨思军的。长很一表人才，西装穿的笔挺，皮鞋擦的铮亮，最喜欢去梅川跳舞了。只要我不值班他就来，下星期他就会来叫了，呵呵！”盘医生说着笑了。

颜俊激动的说：“那你们也带我去啊！”

“你舞跳的来，跳不来的？去那里跳舞总要会呢？”

颜俊说学是学过，走的几步来。就站起来依着拍子走舞步，要盘医生教他。

这晚上无聊，盘医生也热心，两人就一个教一个学开始踏着步子传教起来。

肖生对此无趣，走到门边书桌上找些书看。

休息天，颜俊c肖生本想请假回家一下。但善来说现在人手紧张，我们新同志就再坚持下，让老同志想休息的去休息几天。院长这样说，颜俊c肖生自然要表现好留下上班了。颜俊更是劲头十足，善来让背方子，多熟悉中药房。就每晚下来坐在中药房看书记方药，和善来一同值班，肖生也只好陪着在一旁听他们探讨医院的发展大计。无所事事的转悠。

毕竟是一同来的，那时肖生也爱面子想求上进，眼见颜俊得善来器重，每每一起探讨，而自己被熟视无睹，心下就醋溜。上下班的路上，颜俊只要逢着人，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要微笑问好。来的这些日子，村上的人也有好多识得颜俊了，见着都会热情招呼。只有肖陪笑着无趣。

这一天中午，颜俊带肖生去医院边上的加油站，看一位前几日他和善来接诊的急性肠炎病人。那妇人见颜医生来探访，甚是感谢，颜医生颜医生的叫的十分客气。颜俊给她搭脉看舌，说人腹泻后虚弱，最好开些中药补补气。

那家男人是杀猪的，日子小康。就让颜医生开方，颜俊说待药方抓好，他送过来。

那一家子更是没口子的感谢，直说这新来的颜医生真是好！

颜俊满身喜悦，一路上都笑面春风,与人招呼问好

到了岭脚小学路口，总算过了村了，颜俊才有闲与肖说话。问肖生会不会打篮球，羽毛球，乒乓球。肖生说会是会，打不好，篮球更是从没上场打过，只会自个儿抱了球乱拍。

颜俊就说过他在学校时还是班里篮球队的，课间十分钟几个人都会抢着抱篮球到操场上打的，下课了就与女同学打排球啊羽毛球的，总觉得日子很开心。肖生想颜俊在学校也是活跃分子，受着大家欢迎，不似自己这般落寞阑栅。

“快乐是要自己去寻找的。我们以后可以来这小学玩，结交些老师啊！朋友多了，日子就不会无聊了。”

肖生恩恩的听着，心下却了无意趣。

颜俊又问肖生会不会游泳。肖生说会的，游泳最喜欢了，小时侯一天都要光身子下河五六次。颜俊笑了说：“这历害？！我也很喜欢游水的，不过我是在学校体育课的时侯学起来的。那我们又多了一样玩的，哪天中午我们去秋泳。”

肖生高兴的答应了。两人说着就到了宿舍。一起吃饭的刘会计，c盘医生都去回家了，善来还没上来。颜俊肖生二人就动手烧菜，前几日吃剩的菜留下不多。颜俊就让肖生到后院顺钗阿姨的菜地讨了几棵白菜来。

菜烧好后等善来上来一起吃。善来又下面买了点鸡爪熟食上来。颜俊与善来说起，大家一起吃饭，用的锅碗瓢盆还有煤气都是刘子平的。是不是大家钱贴点给他，每月买菜交多少钱。

善来沉吟了会，说：“等过几天大家都在时说吧！”

颜俊点点头，吃好后和肖生先下去。到了医院正有个病人手捂头脸的在等了。

一进颜俊的科室，就神情愤怒的大声诉说起来。原来是医院隔壁的照顺老板,他拉啤酒去安坑卖，被那里一个占地盘的地头蛇打了。脸上左一块右一块乌青，一边眼角更肿的高高鼓出。他身后的女人更是破口大骂恶霸痞子,瘌痢头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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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医院隔壁小店的照顺老板被人打了。跟在他身后的女人满口飞沫的骂那di pi恶棍，直说这社会无法无天了，就是乱打了的。

颜俊点着头听他们愤恨的诉说，就仔细的给他作检查。让他翻上衣服，肚腹上也有於肿，伤得不轻。颜俊就用手指按压询问痛处。照顺边骂边答。这个时侯善来也下来了，照顺来求诊时给他呼过传呼，他便即刻赶下来。

善来让照顺仰躺到检查台上，穿了白大衣戴了手套小心触摸各部位叩诊，让颜俊在旁作记录。善来不愧是搞外科的，一套程序做下来，确是大医模范。检查后，内脏未损，主要是皮外於肿。破损处作了消毒，然后就开了一大袋田七，跌打丸，云南白药之类的伤药给他带回用。

处理好病人后,善来便叫颜俊跟他到值班室，了解急诊药柜一些备用药。说是过段时间就要安排颜俊值班了。颜俊就仔细的对药看查，询问一些事宜。善来一一交待，又带他到二楼外科换药室，把一些要做的事与他说。又让颜俊要学注射，以后医生值班都是自己开药自己给病人打盐水的。颜俊点头称是，每天空了跑下来跟小雷学注射。自那开会善来嘱咐小雷照管注射室后，一般医生忙了，注射就小雷帮忙着打。小雷虽不怎么说，颜俊却学得很投入。中医科本空闲，大半时间倒都在下面注射室了，跟着小雷巡视病人，清洗针筒，学结吊瓶用的网兜，做的不亦乐乎！

肖生倒无什么事，科室的工作也基本适应了。要买的试剂器材，肖生写好让善来c子平也买来了。一些基本的化验都好做了。与阙医生交接了工作，阙医生更不管事了，一般就陪金香下村或者就在外面溜达，偶尔进来下。

就在颜俊学这学那，忙乎的似忘了去梅川跳舞看同学时，他的那位同学倒来看他了。

只见她穿着紧身的蓝色t恤，圆圆的脸蛋带着眼镜，两颗小兔牙，模样儿甚是俏皮。一见颜俊从小路走上来，就叫起来：“颜俊号，你真会摆胚哪！这么久了，也不来梅川看我。”

果然是爽朗的。肖生想。

“现在不是赶着来看你了吗？”颜俊笑着说。

“你这死人！”她挥出拳头就要给颜俊吃一拳，见肖生在一旁又收住了。

颜俊站在她面前喘着粗气说，“你说已经在这老医院了，我就跑着上来了。”指了肖生说了名字，又对肖生说是她同学刘玲丽。

肖生笑笑。玲丽就问肖生也是新来的？

肖生点头称是。

刘玲丽便问颜俊：“杨晓青有没来过啊？”

颜俊正要作答，后面就有人叫了起来：“你们走慢些，这早就下班跑上来了啊？”

是刘会计和盘医生，还有一个50岁左右的秃顶男人走在他们中间,不停的与盘刘二人说着话，这时也仰脸看上来朝颜俊几个笑笑。

也不知那人是谁，盘刘二人都嗯嗯的点头听他说。很快三人走上来，刘子平见颜俊肖生手里都提着菜，说：“颜俊又买了这多菜啊！那中午是有的吃了。”

“太多吃不了了。我又猪脚买来了。”盘医生手里也拎着一袋斩好了的猪脚。

那秃顶男人说：“没事的咯！可以留些明天吃的。”

盘医生对颜俊肖生：“这位是包医师，贡坝的老土地。”

子平就指着颜俊肖生对包医生说：“这两位是今年刚来的同志。”

颜俊忙向包医生问好。肖生也笑了下示好。

“子平，你拎着这五六瓶啤酒，有客人啊？”

子平抬眼看是梅川卫生院的刘玲丽，一个美貌的姑娘，顿时满脸堆笑说：“你也是客喂！怎这难得来这里？颜俊你认识？”

“颜俊是我同学。”

包医生嘿嘿笑着说：“来看老同学啊！”

“包医师是贵客，我是来叨光的，呵呵！”刘玲丽笑了说。

“都别客气了，两位都是贵客。”刘子平说着先头引路，到厨房几个人就开火烧菜。

煮了一锅猪脚豆腐，又洗切了些烫菜，大家围坐起来,倒上酒吃喝。

包医生问起善来怎没上来？

刘子平说他镇里开会，有得吃了。

包医生说：“这几年什么屁会倒多，上面拉泡屎都要开个会。”

“开会便是一帮人吃喝，看镇府那帮人个个吃的像头猪。”盘医生说着，呼老包干了一碗。

“那帮人都烂到根了。”包医生酒到杯干，又接连喝了刘子平和颜俊敬来酒。已是满面红光，语气也激昂起来，醉话连篇：“只要谁给我十万，我就拿刀shā rén。要杀谁就杀谁！你钱拿来，我就去杀。这天下便是这样了的。”

听得肖生颜俊玲丽三个吃惊的酒也不敢敬了。刘子平也不响了低头喝酒，只有盘医生嗯嗯的称是，不停与老包劝酒。

“今日毛火胜要还在这里，我就一刀把他捅了。那次我拿着剪刀追他，他吓得躲到楼上那角头的房间。不敢出来。想打diàn huà求救，我一剪刀就把他的diàn huà线给剪了。”包气势汹汹，声音爆裂。

也不知那叫毛火胜的是谁，包如此深仇大恨。颜俊见刘玲丽眉头微促，女孩自是讨厌这样喝酒骂娘的，就先带了她告辞出去。

肖生也走出来，到那边厨房门口，不见了颜俊刘玲丽二人，无所事事的站着。顺钗在桥那边水池上洗着菜问肖生先前那上来的，老的是不是老包？

肖生说是。

在厨房的顺钗老公听得二人问答也关心的走出，说：“老包在羊角圩的，现在又调上来了？”

肖生也不知。顺钗叽哩咕噜的和她老公说起话，说的是本地青州话。肖生半句不懂，只见得顺钗老公脸色惊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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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上班还有段时间，肖生便回房休息下。

过了会，听到下面房间，盘医生开了门，和包医生说着话进来了。

只听得包医生说：“盘谷青，贡坝卫生院院长你来当，只要你想坐上去，我一切帮你摆平！”

肖生心头一紧，凝神去听。

“你敢不敢？有没胆量去坐这个位置？”

盘未说话，好会才说：“这种地方，我是没什么想法了。年轻人也不容易，要给他机会。”

“你盘谷青就是这点没用，怕什么！我支持你当，就是你当！黄善来一个临时工，有什么资格当这个负责人！这天下都乱套了，一个做传销被中医院踢掉的人，吴义吃饱了竟拿这里来当什么负责人？他把这里是作什么地方了？什么垃圾都往这里扔！”

“老包，局里就是把贡坝当垃圾桶了的。我早是看透了。”

“我一个diàn huà戳到纪检委，不是黄善来的头要去，吴义的乌纱帽都要落地！”老包一脸凶声。

盘就叫他轻声些，那隔壁楼上是那“鬼计”。

老包道：“他算什么东西，以前毛火胜在这，他想和毛火胜穿一条裤子，扣住局里拨给我的工资，我上来让他把工资清单开出就开出！这次我不上来就罢，若上来他会这么轻松！”

盘连声称是。

听得老包又问起盘谷青去深圳这几年赚到几万了？

盘说钱是没赚到，但外面的世界是看来了，说些外面那些大公司怎么做事怎么管理的，两个人拉些闲话。

肖生想这包医生原是凶狠的角色，怪不得顺钗夫妇听说老包要来就脸上变色。那次会上刘子平说局里可能会拿一个老医生来帮助把贡坝业务做上去，想来就是这位老包医生了。

又听得盘问包要不要躺会儿休息下，包说有许多事要办，等会还要去善来那坐会。

盘谷青就和老包一起下去了。

下午颜俊的同学刘玲丽也已坐车出去休息了。颜俊无什事就在西药房和小雷一起做网兜，见肖生呆坐着，也招他过来学。

肖生不懂怎么做，就看着。颜俊做出的网眼总是一大一小，就自嘲手笨。小雷也不去搭理他，自顾拿塑料绳打着结儿做。

这时，金香下来了。看了过来说：“小的，你不回去休息啊？都半个多月了。”

她是叫肖生，有时阙医生带着他跟金香去村里产后查访。她总是这样叫他的。肖生就笑了应了下。

小雷看了肖生一眼对金香说：“呢？金香你叫他小的？！”

金香眯笑着不响。颜俊就笑了说：“肖生还是小孩子号！”

金香见肖生手里拿着塑料绳，就也从桌上取了两根对他说：“做不来啊，我来教你。”就让肖生看着，边说边做与他看。把两根尺长的绳两头对齐，中间打两个结，差不多套的进瓶颈大小。然后再取两根从那结眼上边系一根，再下边系一根，又分别与另两条打结，很快就做成了个漂亮的网兜，拿了个瓶子套进去不紧不松正合。

肖生就在她的指点下也动手做了个，套进瓶子，又瓶子却歪垂着。

颜俊就笑了说：“像个歪嘴桃子，小心被猴子摘去哈哈！”

金香说：“已经很不错了，慢慢做几个就好看了哩！”就问肖生说：“肖生你那里离这很远的好？”

肖生称是，说：“大概要一个小时。”

“坐车来要几块钱？”金香又问。

“10块。”

小雷问金香：“他家在哪？”

金香说：“就这条公路往里，木樨镇朱岱弯村。”

小雷就说：“那小付也是那里面的。”

“嗯！付爱香那地方叫什么潭鱼岗的。”

小雷笑了说：“他们那里的地名都这么怪。”

小雷话都很少，笑就更难得，颜俊见她笑的天真灿烂，乐了，就问小雷是哪里的。

“板板。”小雷吐出这冰冷的两个字,脸上也是立时罩回先前的那副冷漠的表情。

颜俊又问起金香家是县城南门那吗？然后又讨问她家diàn huà号码

金香告诉了他，颜俊从裤袋摸出一本小小的通讯录记下了。提着笔问小雷家的diàn huà号码。

小雷又冷冷说：“我家没diàn huà。”

颜俊慢慢收起了本子。

一个满口黄牙的老人从发药窗口探头来，却只看着不响。颜俊就问是否看病。

那人挨了好半会才说止咳的药水有无。小雷就取了处方写了止咳糖浆，让他到二楼中药房交钱。那人甚是不乐意，问着这药止不止咳。颜俊说是止咳效果很好的，喝了很快就好。那人又探进头问：“钞票又要二楼交的？”

颜俊指了楼梯说：“嗯！二楼交钱的，你走上去。”

那人发牢骚说买点药也要楼上楼下赶。

看着他走上去了，小雷说：“最这种老人讨厌，问问半天不说，与他说说又搞不清。”

过了会，那人付了钱下来拿药，小雷吩咐了他怎么喝。那人绕来绕去的问。颜俊就走出去仔细的交待，好半天那人才喏喏的去了。

日色西斜时，黄善来c刘子平陪着老包下来，送他到大门外。善来说：“那么老包，就这样说定了。你回去整理整理，尽早安排好。”

老包连声说好的好的，让他不要送了，他到下面等车。

黄善来回来到化验室找肖生问阙医生在哪。

肖生摇了摇头不知。善来就往楼梯走上去，走了几步又站住下来对肖生说：“是这样的，下星期一要征兵体检。”顿了下又说，“要抽血做乙肝表抗和gpt，你看看试剂够不够。”

肖生就去小雷那西药房冰箱查看，有一套乙肝三系用过的，需得再买二盒准备充足些。就与善来说了。

刘子平就走进来，说表抗不是刚买来了的？怎要买两盒的，再买一盒就可以了。

肖生想这里有一盒，再买一盒够是够了，可那盒表抗用了,乙肝三系就不配套了。心想着却呆立着说不出。

善来就和刘子平商量着走上楼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 12

晚饭时，顺钗端着饭碗来。善来子平出去县城了。就只盘谷青c颜俊c肖生三人，热着些中午烧好的猪脚在吃。顺钗伸头看着说：“满满一锅喷香。”夹了块大肥肉咬着说：“那老包是不是又要来这里上班了？”见盘谷青颜俊点头，又说：“哦！中午我看见他都跟你们上来吃饭了喂！老包那人怎肯上来的？以前毛尼叫他，他都不肯上来，与毛尼闹的很凶。”

盘谷青说：“局长叫他上来扶善来，把贡坝业务做上去。”

“哦！是局长叫了的啊！”顺钗晃然大悟。

“现在和以前不是同一回事！以前是王正明当局长，也是要老包上来，回贡坝上班,不允许他私自开医疗点。几次派人去取缔，老包不是把药藏了就是与他们糊弄，最后王正明亲自上羊角圩，没收老包的药。大闹之后，王正明东西是拿去了，但山上下来后，只见他的桑塔那已被人四轮朝天掀翻在公路边了。”盘医生说的满口飞沫。

颜俊肖生都惊奇的问：“是老包叫人把局长的车翻了？”

顺钗听得咯咯笑。

“那还会是谁！这一搞，王正明再也不敢去老包那了。由他怎么去转了。五月份王正明下台了，吴义上台了，时代不同了。老包也愿意上来做了。”

顺钗说：“老包这人什么事做不出，动起手来几煞心的。那次上来闹，拿剪刀赶着要杀毛尼，毛尼吓的躲在屋里，要打diàn huà，老包又剪了diàn huà线，叫他diàn huà打不出去。毛尼那次真吓惨，老包就拿着剪刀堵在门外。”

这事肖生中午就听老包在盘医生房间洋洋自得的与盘医生说过，心下觉得没什么。颜俊却听的张了嘴，难以置信。

盘谷青说：“一届领导一茬人。老包这人要真用的好，那贡坝的业务一下就上去。他本身是这里的老土地，又做了几十年，威信人脉，握着的资源是多少广啊！”

颜俊点点头，问起前任院长刘甬是王正明手里上去的？

盘谷青点点头称是。“这种人本来无能，只会吃吃喝喝。贡坝被他搞的一塌糊涂。又是王正明时代上去的人，切他比切西瓜还容易。”

顺钗嘻笑着说：“那天我看刘甬酒喝了，在老门诊巷口哭的眼睛红红的。问他怎了。他只说我是被人做了的。怎是院长做不了了，心里恨些呢！”

盘谷青说：“他是怎么去了都不知，稀里糊涂就玩完了。”

顺钗正待说，他老公嘟斥着什么，进来把她叫回了。

颜俊说：“刘甬调到王松乡还是做院长喂？”

盘谷青瞪了眼说：“到王松是乡卫生院院长，怎能与镇中心卫生院相比的！”

颜俊点点头。

“我是八月份回来的。一来就觉得这里真是奇怪了。收费的竟然同时兼做出纳的。又见大家满脸怨怼，说出的话都是不对劲的。而刘甬c刘子平两个人又是每天一上班来转一下就下去了的，当时还在这老医院上班的。我回来了，刘甬即没招呼也没安排。我也懒的去理他。就挂个名在这，自己也不上班，两个月天天到处玩。到了月底就来领工资，厉声正告他，把每个月我的上面拨款工资发给我就是了。我是老资历就有这样的底气，刘甬拿我一点办法。而他定的规章制度是很严的，迟到扣多少钱，出了差错事故怎么处罚,都一项一顶列出挂在那，职工被他扣的很死的。大家就纷纷向我诉苦。我说你们这样说说抱怨有什么用！把刘甬出格的事写联名信到局里呢！向领导反映解决呢！”

“经我一说，大家就沸沸扬扬了，各人差不多都被刘甬处罚过的。一说起就越说越气愤。列举了种种劣迹，有说整日不上班，就在下面与包头工吃喝;有说就带着那镇里的慧珍，他女朋友玩，胡乱由那女人来医院打diàn huà拿东西，谋取不当利益;有说他自己领取高工资，拿奖金补贴，而大家基本工资都发不到手

各人都是越说越火冒，张跃男愤怒的说，写联名信寄去又要好几天太慢了。就说打diàn huà，直接打给吴义局长。就一脚踢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一个diàn huà就戳到局长办公室，正好是吴义接的。吴义问他是谁。张跃男说，你别问我是谁，我是代表贡坝镇卫生院全体职工向你反映情况。贡坝卫生院是被刘甬做黑了，全体职工明天bà g一ng不上班了。吴义忙说这样是不行的，班是要上的，问题可以向局里反映，局里会解决！

“那diàn huà边是放了扩音器的，局长说的话被扩音器扩了出来，这边大家群情激愤的话局长也都听的清清楚楚的。第二日大家就bà g一ng了，没几天局里就派人下来，刘甬很快就滚蛋了。”

颜俊点点头说：“怪不得他哭了说是被人做了，呵呵！”

“这种人早该去了，怨得谁！”

肖生想起那次张跃男的践行宴上，这个刘甬坐在自己身旁，轻言询问自己的出身名姓，和蔼可亲的叫自己小肖，提醒自己站起跟从颜俊一齐向黄善来敬酒的场景，实受他关照，人也不错。这时只有默默的听着不说。

晚饭后，颜俊和盘医生说去小学玩，肖生也曾被颜俊带着到这单位那单位踏门熟络过几次，只觉得甚是无趣。就不愿去了颜俊直要拉了他去,说：“一个人在房间几没意思，大家一起去玩也高兴。说不定就有一个姑娘被你看中了呵！”

盘谷青看了肖生说：“那肖生是还早喇！过几年不迟。”

“那就陪我去瞧瞧能否遇上个合意的女孩子啊！走走走,要去的。”拉了肖生就去。

小学的老师都认识颜俊c盘医生，碰上都客气问侯说医院的医师来小学玩，难得了的。

老师里几个不用晚自修坐课的年青小伙就安排打pu kè打乒乓球，也有几个年轻的女教师来，颜俊和盘医生与他们玩的笑声连片。肖生只在一边看，邀请让玩也只说玩不来。只这般的到十点来钟，学生都睡下了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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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星期一就是征兵体检了。一大早，善来就敲门叫醒颜俊肖生早些下去。到医院一同抬桌搬凳，在大厅上摆放齐整。将昨日盘医生写好的体检流程c各科室体检项目贴上。这一切做好后，善来又叫肖生再去检查一遍。他则和颜俊盘医生几个在大门上拉起写着“热烈欢迎适龄青年到站征兵体检”的大红横幅。

肖生检查一切无虞后，又回自己科室检查所需物品是否备齐，一样样的翻看想过去，忽然想起抽血用的注射器，一看只有二十几支了，前日偏不知叫善来买回。不由的心中慌乱，揣着心下的不安去找善来报告。

走到大门口，盘医生正指挥着颜俊善来拉横幅，见肖生，就叫他爬上梯忙帮颜俊绑横幅。

拉好后，善来快步走到公路上看了看，觉得可以了。这时侯已有十多个来参加体检的人陆续到来。善来遥望着前方的公路，抱怨说：“我几天前就通知好老包。让他今日七点就上来帮忙的。到现在还未上来。”

颜俊就让他再打个diàn huà催催。

“时间紧张些了，镇里说七点半就带人过来了的。这边么，体检人员又没到位。”善来点着一个个要体检的项目，满脸焦虑。

盘医生不耐烦了，问他还有哪个项目没人做？

善来说：“五官科就由你盘医生检好了，测血压，我叫金香，但她说一个人测血压不够，要安排两个人的，老包没上来，医院又安排不出。”

“怎会安排不出的，颜俊不是吗？！叫颜俊测。”盘医生即口指定，颜俊点头。

善来却忧愁着面对兰说：“月华无人，颜俊去测血压，那中药房就无人代班了。”

“那苏荣飞呢？他在的喂？”

“就是他说这几天有事要休息，上星期老早告诉我了，我又答应他了。所以才想叫老包上来啊！”善来丧气的说。

盘医生听着，就指肖生，让他代中药房收费，颜俊参加测血压，今天就别开中草药。

肖生听说要让他代中药房，心中又增一层忧急，对盘医生说：“我代不来的。”

“怎代不来的，你就收费，钱总收的来的吧。颜俊你上去教下他。”

善来犹疑着，说：“我想叫肖生测视力的。”

盘想了下说：“嗯！也好，收费就一同交与小雷收一下好了。”

不知何时，刘子平也已穿了白大褂在一旁了，这时瞪眼瞧了下肖生，说：“视力是很重要的一个项目，肖生不行，由我来测。”

善来说：“这最好！刘子平测视力，肖生代中药房。”就吩咐颜俊带肖生上去熟悉下业务。

肖生呆着没动身 。盘谷青斥他还有什么事？！

肖生望着善来嗫嚅说：“针筒没了，针筒没了”

善来听不清，近身来问他说什么。肖生更是说不清，盘皱了眉头对善来说：“是注射器没了，听了半天不懂。”

善来一听，不由急的大声斥问肖生怎不早些告诉他，明天就要用了，还有时间去买？他这一高声喝斥，连那些路上的人都驻足观看了。

肖生惊恐难当，心中麻乱。盘医生寒着脸提示肖生去问问小雷，看西药房是否还备的有？

善来很快走进去问小雷，小雷忙去翻找，幸好备的充足，一把抓出几袋与肖生，让他拿去放好。

善来紧张的心情终于舒松了些，过去和盘医生商量些细节上的事。

很快，镇人武部就带了几百个应征青年来了。部长是个高大肥猛的人，满脸横肉，挺着大肚子，一进大门就高声叫善来。善来忙赶出，说都安排好了，中医院派来主检的医生现已到百步，差不多十几分钟就能到了。端上茶水给部长还有一众干事。

部长点点头，喝了茶，就吩咐身边干事，让公路上的应征青年排好队走一圈。

那两干事就站到公路前“立正”c“稍息”叫口令操练。

镇里来的几个姑娘帮忙登记量身高体重，这样善来正好能抽出身来招待安排事务。

很快,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到了，车上下来的两个主检医生，是善来老同事,都是相识，忙招呼接待，引领他们到三楼主检室。

体检开始了，大厅之中人头攒动，上下楼层闹嚣嘈杂。

肖生闭门坐在中药房看着楼上楼下体检的年青人，落得悠闲清净。一上午只来了一个买药，收了十几元钱。这个时侯除非急诊，一般情况只开点药完事。

近下班时，肖生就关了门回自己科室。见那部长坐在自己座位上与手下几个干事喝茶说话。桌上放满了茶杯茶叶。旁边的干燥箱上是一堆衣物。

部长呷着茶一对金鱼眼凸出看肖生走进，咳了声说：“小的，明天抽血体检准备好了么？”

肖生看他瞪视着,一脸凶狠,一时惧怕不答。一边的一个人说：“他是叶部长，认到么？”

肖生哦的点了下头。

那部长鼓鼓的金鱼眼看人总是瞪着的，他直盯着肖生，说：“明天天光抽血早些来，那些人都空肚子的，七点钟要赶到。”

肖生称是。

刘子平做好下来，满脸堆笑与部长招呼拉话。

部长起身要走了，一干下手忙取了他衣物，刘子平直送到大门外。肖生也关shàng én上去吃饭了。

刘子平看走出来的肖生说：“肖生，你先上去，在上面吃。”

肖生称是，欲等了颜俊。这时侯，善来陪着中医院来的几个主检医生还有盘医生，颜俊，金香等一众人出来了。看见肖生在公路上,就说：“肖生，别上去了，和大家去镇里吃一下好了。”

肖生应了就跟着盘医生颜俊。刘子平眼光闪了他几下,一声不响的先头走了。

镇食堂二楼雅厅两张大圆桌，一张已围坐了好些人正呼喝着喝酒吃肉。医院的人来了，那些个就忙招呼医师们坐下快吃。那部长高声吼叫善来过去喝酒，善来客气说,就这边大家一起吃好了。部长就骂了：“善来你做院长的今天不来敬酒，做什么院长。”

善来难以推托,只好笑着端了酒碗去那边。部长得理不饶人：“善来今天要批评教育，早上镇里打了几次diàn huà了？！下次不准出现这情况。这次善来先自罚一碗。”

善来只好自罚一碗再敬部长。部长一碗接一碗，那酒桶似的大肚，喝这啤酒直似茶水。他身旁是县人武部下来的，都是部队里喝酒的好手。杯盏相交,喝声连天。

而这边的医生有的已经开始吃饭了，那边的人要过来敬酒。让吃饭的先放下，酒敬了再吃不迟。部长瞟眼看到金香，知她是喝酒的，就定要金香过去喝。

金香笑着说：“下午还上班，我用饭敬你好了。”

“哦，我喝一碗，你饭吃一碗。”

“这样我是吃不下去的，我吃一口，你喝一碗才对哩！”

“我叶智勇就不如你阙智勇了？叫你喝一碗酒，面子都不给。”部长威严的瞪视着她。

阙智勇谦笑着说：“金香，部长这看的起你我，那就过去给部长敬杯喂！”帮金香倒上酒让她去敬。

部长又发话说：“今天你们那边医生,酒不喝的不准出去，每个人到这边桌上敬酒后才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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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长这一呼喝，颜俊c则子平等几个就忙端着酒碗去敬。盘医生却没喝，说是胃难受。吃了饭就先退席了，肖生也忙跟了他出来。

路上，肖生说今天刘甬也来体检了。

盘医生哦了下，说：“这种人也想不通的。”不想多说，胃是真疼的历害，捂着腹部快步回宿舍休息下。

第二日就是抽血体检了，是这次征兵体检中的重中之重。善来又吩咐了好几次，让肖生一定要早到。

肖生自知责任重大，六点半就起床下去。晨雾浓浓，青山隐隐，看早升的朝霞又是个好天气。

准备工作是昨日下午就做好了的。肖生早早下来就是等候他们的到来过得一会就有三两人来探问抽血了。肖生给他们填好化验单，编号，按着顺序抽血。

见阙医生和金香两人下来了。金香将三只橘子放在肖生办公桌上，说是别人送的，先放这里放下。就和阙医生下村去了。肖生想阙医生看来是不相帮了，这也好，一切自己做下，六十几个体检还是容易的。

善来提早了半小时来，见已围了好多人,只肖生一个人给他们抽血，忙问：“阙医生呢？还没起来啊！那得要去叫他了。”

肖生说：“他和金香下乡去了。”

善来惊了，说：“下乡去了？他今天怎么可以下乡的！”一脸的懊恼。

这时，一个穿军装的人又带了一群人来。说是安坑乡的，帮忙一起抽一下。

肖生答应了，先给他带来的一帮人记下姓名抽血。善来在一旁看肖生做的有条有理，抽血都是一针见血。心就安了，问肖生一个人能不能做的过来，需不需叫个人来帮忙？

肖生说不用的。他习惯一个人做事，化验也是单一性的工作。善来点点头,看了会就出去了。

到了八点半左右，差不多该来的都束抽过血了，肖生就把几架试管血放入水浴箱浴温凝固,以便析出血清来。然后就去冰箱拿试剂按份数准备好。这时,昨日帮部长拿衣服的干事来了，问抽了几个人。数数还有几个未到，一一diàn huà催促让来抽血。过了会又一个干事来了，见肖生办公桌上放着三个大橘子，就问是谁的，是谁送的么？

肖生说是医院医师的。那干事竟剖开了与另一个分吃。问肖生什么时候拿得出报告单。

肖生说要下午三点多钟，那人说：“这不行的。你要快点做出来，我们三点之前要将复检人员汇报上去的。 “

肖生就说：“那二点半左右来拿好了。”

那二人又交待肖生不要把化验结果与他人看到。然后把桌上剩下的两个橘子都拿去了。肖生自忙着也管不了。

九点钟肖生开始做检测，先将表抗放入水浴箱后，就做谷丙转氨殉。中午也没上去吃，加班加点在一点钟将结果全部做好。

六十多个人竟然有十六人表抗阳性。肖生就将阳性的取出又做了遍。结果不变，就填写报告单。

一切都完成时，那二人也来了。早上剖橘的人取了报告单，问肖有几个阳性。

肖生说：“有十六个阳性的。”

“十六个？！”他一听就呆了，瞪大了眼瞧肖生好半会才说：“这么多，你有没有搞错，做的准不准的。”对旁边另一人说：“要是这样，人都不够。”

旁边那个很是怀疑,接过化验单翻看，见安坑乡的七个人全是阴性的。阳性的全出在贡坝。不由更生疑虑，质问肖生如何阳性的都出在贡坝人身上，安坑人身体那好的。满脸不屑。

肖生听得很是不舒服，只默然不响。那二人狠狠盯了肖生，就拿了化验单嘀咕着去了。

不一会，大胖部长带着一群人来了，横着脸问：“小的，你做的对不对的？”不待肖生说，就上楼去了。

肖生想试剂是新买的，自己按规操作，结果又复查了，如何会出错。但见部长气势汹汹的样子，就有些心慌。

很快善来和部长就下来了，一进门，那部长劈头就说：“这小的新来的，我怀疑他做错了，怎有这多人生乙肝的！”粗大的嗓门吼的全院回荡着他的话声。

善来就说：“肖生，你是按操作程序做下来的喽！”

肖生点头称是。

善来就小心的与部长说，应该不会错的。他也是正规学校毕业，在省城大医院实习过的。

部长双手绑在身后，俯视着面前的肖生半晌，说：“这些阳性的人明天再做一遍乙肝三系！”

“那你们还放我们这里做？”善来问。

“就在这里做！”部长说完带着他那群人走了。

善来悄悄的呆立了会，一声不响的就上楼去了。

第二日，肖生只好又起早下去，心情沮丧再无昨日的高昂。

八点钟部长来问抽了几个，肖生说只来了四个。部长取了名单大骂这些小死尸是不想来了，八点还不见人影。大步走到公路把diàn huà一个个吼出去。

到了九点多钟那些人才陆续的来了，又被部长骂个狗血喷头。

这一次，肖生更是加倍的小心。阙医生进门来说：“还要重新再做啊！”

肖生说几个阳性的做乙肝三系。

善来也跟着阙智勇来了,说：“喏！肖生，阙医生来了，你向阙医生请教下。”又对阙医生说：“你帮忙结果看一下啊！”

阙医生看肖生操作，问有几个阳性的。肖生凝神做着头也无暇抬一下，说：“十六个。”

阙医生来回走了几遍又看看，见肖生加好样放入水浴箱了，他也就咳咳了几声走了。

下班时，那剖橘子的干事来取化验单了问肖生结果怎样。肖生说还是一样的。

他嘟囔着：“还一样的？见鬼了。”拿了化验单回去复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 15

下午，善来下来问肖生这次征兵体检一共抽血验了几人数。

肖生说六十八个，十六个做了乙肝三系。

善来说：“他们说，只有六十四个的，怎少了四个？”就跑上去，不一会又下来问肖生：“你这里有底的喂！”肖生说是，忙取了登记本给他。善来看到今日又做了几个。就问肖生这几个人来做化验，那他们人武部知不的？

“那我不知的。这几个人是早上来，说是征兵体检的，我就给他们做了。”肖生不安起来。

善来不满了，说：“这些人来抽血，可能人武部都不知的。你应该叫他们去人武部。由人武部带人来，是否要验也告诉我一声，你这自作主张的做了，钱收不回就白做了。”

肖生低头小声的应了善来跨步就走了,定是心下生气。

此后几天，善来都是阴沉着脸。同事似乎也对肖生的技能更增了怀疑。肖生虽然相信自己不会做错，心情却是沉郁之极。回去休息了几天。

时间已进入十一月凉秋，农村做香菇也到了出产期。每日下半夜，各个人家的香菇棚里都亮起电灯，菇农们开始拍打菌发透了菇棒，以使菌孢醒来长出花菇。敲打声是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肖生爸妈也睡在菇棚了，上半夜割菇，把包在菌棒塑料袋内里孢芽露出菌棒外以使长大。下半夜里小睡会,到凌晨三四点钟,起来采摘花菇。早上六点钟时,便须得挑到公路上卖。晚了收香菇的老板收够走人,菇市就散了。那时再找人收买,货便要贱价很多。

肖生回去也起早帮爸妈采菇。这时侯，妈总要嗔骂他,天冷多睡会，有爸妈在勿用你做事

可肖生定要去帮忙,只感他们太辛苦了！

十一月初的一个下午,老包上来了。一辆拖拉机运来了他的家当和女人。

小雷第一个看到，忙满面笑容的迎出去，高叫：“包医师来了，包医师来了，大家快出来帮搬东西。”

楼上听到的纷纷跑下来。善来赶下来忙请包医生包师母楼上休息，让大伙儿搬家当东西。包医师嗯嗯的走进来，与来人招呼。包师母坐拖拉机上,直呼着大家小心些搬东西。

男的抬柜子c床等大物件，女的拿脸盆被褥等东西。

善来安排包医生的房间在三楼正中大间。东西搬上来后，大家又把衣柜大床等一一摆放好，大箱小箱叠的整齐有致。

刘子平打量着布置一新的房间，笑了说：“包医师，这是善来自己不住，特意留给你住的。叫顺钗玻璃都擦过，地也都拖了的。”

包医生呵呵的笑，递烟给大家抽。刘子平本不抽烟,这时却也讨好的接了点着抽起来，说：“这间房间是最大的一间，我都想搬进来这里结婚的。你老包来了，今日就与你和包师母做新房咯！”

大家都笑起来。包医生说：“待医院有钱了把后面那块地也买过来盖宿舍。”

善来说：“嗯！对对对！我都是这样想的，医院业务做上去，大家生活条件都会好起来。现在包医师上来坐诊了，老包是这里的名医，能上来不仅是我们卫生院的大好事，更是病人一大幸！”

大家连声称是。包师母上来看房间宽敝明亮纤尘不染，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甚是高兴，四处朝看，直说这房间真漂亮！

善来见包夫妇二人言语满意，甚是高兴。晚上就金兰店里设宴为包夫妇接风洗尘。

自包医师贡坝坐诊后，他的许多老病人也都闻风而来。每日常有人进来探头向小雷打问包医师是不是在这坐诊了？

小雷一一耐心告知，包医师在二楼靠外的内科，让病人上去。

医院的业务明显上去了，先前一天四五百元的收入现在一下子窜到了一千多元了。照此下去，不出半年，就可扭亏转盈。善来极是高兴，为了使广大人民群众都知道包在贡坝坐堂，善来拟了一份极具广告效应的通知，拿到镇广播站请广播员早中晚一日三次的广播，接连播了三日。又派人下去，在各村头路口，人员聚集处张贴大红纸，言贡坝知名医师包立横于十月二十四日已回中心卫生院坐诊。包立横医师长期在基层一线工作，积累了四十余年的诊疗经验，擅长于农村常见病的治疗。在小儿风热风寒，感冒，腹泻，急性肠炎胃病的治疗上有特殊专长。今已回贡坝中心卫生院坐诊，望广大病人转告知悉。

通知一贴出，包的声名更是远播。有许多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人也纷纷前来投医。这些慕名而来的人，不识包医师面目，一来医院就打问名医包医师。

颜俊在注射室打针挂盐水，也常被人询问。忍不住就与大家打趣说：“我要姓包多好啊！常常有病人问我是不是包医师的，我要姓包就当之无愧了呵呵！”

这些日西药房的业务是直线上升，小蕾心情甚好。就笑了说：“恩，你络腮胡子一留，别人还真以为你是老包了。”

颜俊说：“我要扎扎实实的一步步来，把病看的比老包还好，做个年轻有为的白衣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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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四是做婚检的日子。下半年结婚人多，一天常会来好几对。许多人都只是想把钱交交了，最好是肖生把化验单填填起来好可以早点去开出证明。过几分钟就来催促，弄得肖生好烦躁。

这一次，又一个带眼镜的人堵在门口。双手攀着门框，抖动着脚，露着白森森的牙齿对他发笑。肖生正绷着心弦忙事，不喜人打扰，张口就喝问：“干什么！去外面等！”

那人方收了手，走开了。

婚检项目多，人来得有早晚，而善来又交待，一对婚检要两小时内做出，这是医院作出的承诺。所以来一对就要做一对。若来两对，肖生就要忙到下班了。

十一点多钟，颜俊来问肖生有没见过一个带眼镜的年青人，他是新来上班的，“叫宁勇的，呵呵！我们以后又多了个好伙伴了。”

肖生想会不会是早上让自己喝骂走的那个年青人？心下就有些不安，欲待问颜俊长得什么模样。那边小雷告诉说：“他去他哥那里吃饭了。”

“我本想买些菜来一起吃的。怎先去了？”颜俊说着就走到小雷那。肖生也过去细听。

小雷说：“他哥在这司法所工作的。那用的着你这热心，午餐早准备好了。”

颜俊说：“我知喇！早上一起来的。宁勇和他哥长的真像。就是他哥不戴眼镜，要戴上眼镜两人真认不出。”

“怎认不出的，他哥年龄都比他大。”

“宁勇长得比较黑的，看上去和他哥就差不多大了。”颜俊点着头说。

“你说他黑，你比他更黑，长的青春痘比他还多。”小雷抬杠似的，颜俊说一句就反驳一句。

颜俊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说：“我本来就黑嘛！也没跟他比过。现在我们是难兄难弟了。”摸着下巴的胡碴。

小雷看着肖生，面带笑容说：“你们这三个人里，只有肖生长得最好看些，脸上一颗青春痘也无，皮肤白白的，圆圆的脸蛋，下巴又有些尖，最生的好看。”

颜俊听小雷夸肖生相貌，也看着点点头。立了会，颜俊就叫肖生别怔着了，和他一起到他办公室把宁勇的东西抬到老医院宿舍去。

下午，宁勇上来了。肖生见正是早上那个自己火气冲冲骂了他一句的人。肖生不由尴尬。颜俊介绍了肖生大名。宁勇又露着白森森的牙齿那样笑着，说：“早上就见过了，我看他在化验室，穿着校服的。还以为是哪位医师的小孩在玩，呵呵！”

肖生不好意思的笑笑，想原来他是把自己当小孩了。

颜俊就叫宁勇到他房间休息，又说，善来还没安排出房间，这星期他在下面值班，叫宁勇就先睡他这里好了。

至此，每一个科室都有两位医师坐诊。盘谷青和老包一个科室，苏荣飞和宁勇坐诊内科2，善来c颜俊则是中医与外科两张牌共挂一个科室。六医生坐门诊在贡坝是头一回，这实力在全县的乡镇也是找不出第二家了。局里扶持贡坝支持善来的心意显而易见。善来也是充满了信心，又新买来冬季穿的长袖白大衣，每人两套发下去，做胸牌，在大厅上挂上工作人员zhà一 piàn墙。然后开会宣布上班不得串岗闲聊，工作时间必穿白大衣挂胸卡等一系列的奖罚措施。他自己更是以身作则，每日都是提早十多分钟到医院，精神饱满的投入工作。

一时间院貌就变了。人一走进来就有了种似曾相识的肃穆的感觉，医院就像个医院了。这也是善来想要的效果，他一直觉得即使在乡镇，医师也要有个范儿，穿戴整洁c谈吐不俗，拿出精神风貌就是给病人以信任。

是以更要求院容院貌的干净整洁。让顺钗早上提开水下来时搞下卫生，下午下班时全面清理打扫。注射室输液室特别容易凌乱肮脏，代班人员就得中午再打扫一次。环境卫生好了，病人坐着输液也舒服些。

这时侯，业务增长，小雷药房已忙的再无暇过来照看注射室。盘谷青苏荣飞刘香几个还会下来给自己的病人打下针外，其余打针挂盐水的重任差不多就转交给颜俊了。包医师下来打过几次，不知是老眼昏花还是技术不好，每次给病人挂盐水，一般都打不进去，已经对善来发好几次火了。他不是打针的，以前在羊角圩自己开医疗点时，都是包师母或是他女儿帮忙搞注射的。这时来这里却要他手发抖的给病人打针，如何不火冒三丈？

注射室无专人负责这潜伏的危险，前次开会众人已是多有指责。包又虎吼输液出了人命，你黄善来要负全责！

必须得安排出人员来做了，否则寐食不安。本应是小雷最好的，会打小儿头皮针。但业务好上去小雷分不出身。只能指定颜俊来做，难打的再请小雷出马。让肖生跟颜俊学习注射，以后让肖生代班。大家都说肖生抽血真内行，还没见过抽血就用一只手抽的。那打静脉针也是容易的。

肖生如何敢做这事？注射要面对那多病人，若有不懂就得解释。不似化验，抽了血拿了屎尿，做出结果把报告单一交就完事，而且自己更不认识那些拉丁文，如果药冲错打错了可是出人命的事。肖生只是推托，老包就唬下脸来说：“没学过可以学得的，你化验室这空，这事就是你代的。以后工资也能做高些！”

善来就叫颜俊先教肖生认识医生会开的药的拉丁文，先自己把药对一遍了再让肖生冲药，慢慢就会熟悉的。肖生无奈，只能服从安排。过来帮帮忙。颜俊也便把药理好让他学习冲药，再干些洗针筒搞卫生的杂事。

很长一段时间，颜俊都只让他把这些杂活做去，他则专心搞注射，轻松的多了。肖生本不愿做，心下就更是意见满满的了。打扫卫生时就随便挥几下，满地的痰液秽c物也不管，被善来批评了好几次。肖生就生了情绪，自己有空也不过去帮忙。每次颜俊叫了才过去。

这天，颜俊过来叫肖生静脉针。说那个病人血管很粗，容易打进去的。肖生第一次打，兴奋带着紧张，手都微微发抖了。病人疑惧，手就不敢放心给他。肖生微微拉住他的手，扎针时没想到手背上的皮这么硬，待得针头戳进去，静脉已经滑开了，戳来戳去就是戳不中。那是个中年人，痛得暴躁起来斥问肖生会不会打针，喝令他拨出来别打。

颜俊忙来让肖生退一边，他来给他打进去，说肖生还不熟练有些紧张，赔些好话，病人才歇火不骂。

肖生如全身蚁爬，只觉得立不是，走不是，只看着颜俊做事。下一个病人来打针，颜俊做示范给肖生看，说扎了压脉带就要拍拍静脉让血充盈起来，再一手用力拉紧手背，不要让静脉滑去。然后可以从血管正面或侧面刺进去，见回血后再刺进一点。边示范边打给肖生看。

肖生心中就有数了，他本会抽血，只是没料到壮年人的手背皮肤这么有韧性，而血管又易滑。后来的几个，肖生便都打进去了。成功几次后，心中有底便也不再畏惧。

锻炼了些日子，肖生做得熟练了。颜俊休息了，就交由肖生来代了。至此后，贡坝的护士工作便让两个大男生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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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层卫生院配备的都是些常用的药物，每天所见也就是几类抗生素维生素，跟着颜俊做了段日子，肖生很快就熟悉了。

自接手注射工作后，颜俊已有好几个星期没休息了，更没能出去会女朋友。这久没见，心都有些不安了。每天就盼着晚上能给她打diàn huà。而打到她家里，她爸妈家教严，常又不得其便。只有她值夜班时，才可尽情诉说思念。但可听不可及的声音，如何慰的了相思？

何况好伙伴宁勇得知自己女朋友是县医院做护士的，便老忠告自己要常出去追勤些，现在女孩都是很现实的，县医院人才又多多想着女朋友，心都焦了。

眼见肖生做的顺手，可以放心交给他来代班了。就向善来请假了两天，兴冲冲去等车出去会女朋友了。

看着颜俊在车窗内笑着挥手而去，一脸幸福的样子，肖生忍不住羡慕感叹。

宁勇轻摇了头说：“现在这社会难说哦！我们在这种地方这点工资自己一个人都难混，更要实际些。”

下班后，就是肖生和宁勇两个人回上面老医院宿舍。刘子平是休双休日的,只要一到星期五就出去,然后星期一才回来上班。盘医生除了值班的那星期，也是只要到了星期五就出去了的。善来出去一般都是开会或办事。快到年底做领导的都忙，中午即与刘子平c盘c包几个打了招呼就去局里开会了。只留下肖生c宁勇二人，回到厨房看看菜也没了。宁勇就嗤牙裂嘴的笑着问肖生怎办。

肖生指了窗户说：“后面菜地里有种着的白菜。”

宁勇惊奇了，说：“你们还自己种菜的？”

肖生说：“不是我们种的。是刘子平种的。反正大家一起吃。”

“那就快些去拨几蓬来，一家人也不算偷。”

肖生就忙带着宁勇到房屋后面，拨了两株白菜。拿到桥边水池洗净。

宁勇是新来的，肖生就客气的问他会不会烧菜。宁勇摇头说烧不来。肖生就只好上阵掌勺了。

其实，在这里肖生也是第一次烧菜。在这之前干的都是打杂洗碗洗菜提水，听他们吩咐做事。

烧菜的事自有人人抢着做，因为菜烧的好受人称赞。碗洗的好没人称赞，洗的不净却有人指责。一次，大家围坐吃饭，军拿了只碗沿还粘了粒米饭的碗。说肖生碗外面没洗过，这样懒，不干不净吃了让人生病。大家也纷纷说肖生偷奸使滑。让肖生好是气恼了段时间。想不洗碗了，但放着一脸盆碗筷而自己只站着看他们烧吃总不好看。颜俊烧菜是能露一手冒着熊熊灶火提起锅来把菜抛起来炒的，得了善来赞叹了的。盘医生是挥起刀来就能把菜板上的一根黄瓜“剁剁”切成均匀厚薄的一片片的。这些肖生都没有，只好又端着脸盆去洗碗。

这次，宁勇说不会烧菜。肖生就只好来烧一回了。切好菜，打开煤气灶，下油冒烟后就忙将端起菜板将菜扫入锅中，咝咝的爆炒起来，烟少了些很快底下的菜就有些灼焦了，肖生慌忙抓起瓢子倒了半瓢水下去，洒下几匙盐，就盖上锅盖让它煮。

好半会汤水煮开了，就端上桌叫了宁勇来吃。

宁勇见白菜泡着半锅汤水，夹菜来吃，那菜是太咸了，就皱眉说：“这咸的。盐放太多了。”

肖生就说：“菜不够多放点盐，吃起来省菜些。”

宁勇生气的说：“菜已经很够了！不够吃也不用放这多盐，怎么吃啊！”又说饭又烧的烂。

肖生不想宁勇发脾气了，自己觉得还好吃，宁勇却这挑剔，甚是无趣，不好意思的笑笑。

后来的几顿饭菜，宁勇就不再谦让，挥起锅铲自己来烧了。

后来大家一起烧菜时，宁勇就常拿肖生开水煮白菜的事迹来说。肖生心下羞愧，自也知道白菜不是用来煮的，但以为两个人随便烧点有得吃就好了。这宁勇却是直肠子的，不爽就说，也不管别人出丑了。

现在，来了有半个多月了。善来也没给宁勇安排下房间。本说过几天就安排出的。这让宁勇甚为光火。几次向善来提起。善来就说最好是大家都住楼上干净些，现在楼上都住满了，只有苏荣飞隔壁有一间却是他拿来作厨房用的，也跟他说过几次了，东西搬出来放楼下烧吃，楼上就给你住。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搬。我再催催。

宁勇心下大骂，做个院长安排个房间都这难的。就亲自与苏荣飞说。苏荣飞与他是同科室的，自剥不下脸面说不搬。就说这几日下村预防针打好了就搬的。

苏荣飞是常常半夜回来的，有时在不在宿舍睡也不知道。只有早上起来看到他伸着脖颈朝栏杆外刷牙洗脸才知他昨晚是回来睡的。是以下班后要找他是很难。只能等他回来自己说想搬了才能搬。

这日晚上很晚了，大家都睡了。只有肖生房间的灯亮着。听得苏荣飞大声吆着歌，大跨步的踏着楼板走过去了。过一会就过来拍肖生的门了。

肖生忙穿好衣裤去开门，这晚都十一点多钟了，却是要肖生帮忙他搬厨房。

怎不早些回来，大家也好一起搬的啊！肖生心下怪怨着，就跟他过去一起抬菜柜，又把煤气罐背下去。好多东西，两个人直上下搬了十几次。

苏荣飞更是恨得要死，搬一样东西就骂一次黄善来妈个b，叫人搬搬搬，搬来搬去，被他害死。又与肖生说，空出房间给宁勇又无话念，不好说什么，要是别人我理都不理善来了。

肖生只是应着，背了张桌子跟在他后面。

苏荣飞问他善来今天在不在的？

肖生说：“他出去了，不在这里。”

苏荣飞就笑了，说：“黄善来没人啊！那就多骂他几句！黄善来这妈的个b尼！”又恨恨的说：“不然我厨房在我房间隔壁几好，晚上回来晚了肚子饿，就可以烧吃，现在要跑到楼下去了，冬天了几冷啊！善来真他妈的做恶！”

东西都搬下来了，苏看着满地的物什，说：“就放着给它乱着，反正给黄善来害了，以后再整理了。”

肖生见他这样怒恨的，也想不出好说的，只听着他骂。

辛苦了一场，幸得肖生为自己不遗余力的上下奔走，苏荣飞心里也是很高兴。客气的邀请肖生坐下，等他烧点东西来吃了再睡，反正烧烧很快的，酒肉都有。

肖生推辞不吃了，已是凌晨一点多钟了现在只想睡下。

就告别出来要回房间了。

苏荣飞忙赶了出来笑嘻嘻的叫住肖生说：“肖生，我今晚骂黄善来出气的话，你别与别人说，好？”

肖生说：“不会的。”

经这一阵出力折腾，好半会肖生才静得下心睡去。

第二日下班后，又帮宁勇搬东西。和颜俊一起三个人把苏荣飞搬空的房间清理好，铺起床。几件xiāng zi杂物，宁勇也任由乱糟糟的放地板上了，说反正要乱的，现在就乱着好了。只把一箱的书取出在桌上整整齐齐的放好，笑着了说，要努力用功学习。

忙乱好后，三个人就哈哈笑着到各人房间参观。见肖生房间也是凌乱的，被子也没折叠。只有颜俊的房间是一物一物各有其位，摆放的整洁愉悦。墙上贴着几张ěi nu图，一台14寸的黑白电视。像个过日子的家。

宁勇笑着说：“我和肖生都是乱七八糟的像个狗窝，颜俊俊房间打理的这齐整是要住女朋友的。”

三个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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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勇问起颜俊上次出去看金玫，进展到哪一程度了。

颜俊说，到了县城就去花店买了一朵玫瑰花，就兴冲冲的送去了，当时她还在上班，科室那多人，我都没想自己哪来这大的勇气呵！

“怎么买一朵的，买一束呢？”宁勇笑着说,“那她高兴么？在那样的场合收到男朋友的花一定是很高兴的，呵呵！”

“她只羞红了脸，不知怎办了。后来我问她当时是什么感觉，她说很惊慌，又很高兴。”颜俊直乐着说。

“有没有去看过她爸妈啊！”宁勇问。

“以前去过她家里，她爸妈都还好，人也客气。就是说我们现在还年轻，要以工作为主，各方面有些基础了，那时再谈感情什么的，就水到渠成了。”颜俊说。

宁勇就说：“爸妈都是这样说的。你们是在学校谈起来的感情也好些，那个时侯人纯，不会受到世俗杂质干扰，相恋出来的感情就稳固。反正贡坝离松坪也不远，每次休息日都要出去，多多见面。自己也争取早些调出去，恋爱时两个人就是要常在一起的。”

颜俊听着直点头，沉思了会，叹气说：“现在赶调动比分配工作更难。在一个单位上班了，想要调走，要看对方接不接收，这单位肯不肯放行，最重要的是要局里通关，没些物力人力去搞关系是真的很难的，似我和肖生又是卫校毕业的，én pg又低”

宁勇说：“不要一想就想调到县级医院的喂！只要离县城近的乡卫生院都可以的，那些平原乡也不错的。调出去了就都好说。”

颜俊点头称是，说：“我是想刚来这里，没呆上个几年，局里是不会考虑我们调动的。现在我就想安心的在这里工作，只要把局面打开了，也是能做出些事来的。”

肖生听着，想颜俊是踏实人，自己都觉得难呆，好在有宁勇颜俊这样的年轻人一起，就得过且过着先了。

宁勇却只摇了头说：“在这种地方是没什么前途，多呆一年就多浪费一年的青春。我是明年去报读函授běn kē了。”

三个人各想着各自的前程，心下黯然。

来医院看病的，大半是来找包医师的，自从善来为老包打广告后，不识包医师的来了也先打问哪位是包医师。每日做出的业务倒有大半是老包。老包做的又勤，下午空了就会在医院大门口站站，有病人来了就带上去看。

这日闲了，善来也不在，大家就聚在西药房。就见老包带着一个人说着上去了，一路走，老包一路问着病人，哪不舒服，到得他办公室问诊也就差不多问好了，然后再作些检查就可开出药方了。

苏荣飞看着老包带着那人一路走上楼梯。讥刺着说：“看看，老包又捞到一条大鱼了，这样下去这医院真危险喇！”

盘医生接话说：“没事该！找他就找他的，他不去叫，那些人也自要找他看的。”

苏荣飞嘿嘿的笑了说：“就怕有些不明底细的都被他拉去宰了。包这人心几煞的，开大方子，病人一次就吓怕了的。以为这医院的医生开药都是很贵的。今后谁还敢来？都去哈湖c横山那些地方看了咯。像我和你是不用怕，总有病人找我们看喽！宁勇颜俊就麻烦了，以后做不到吃！”

颜俊只点头，笑了说：“善来还为老包广播宣传的，他都是贡坝出名的老医生了！要宣传也要为我的中医科和宁勇这新来医科大毕业生多宣传宣传的喽！”

苏荣飞嗤嘴就恨了说：“善来么真脱壳，谁见过一个医院给某一个新来上班的医生专打广告的。又不是上级派下来的医疗fu u队c坐诊的医疗专家，老包只不过是在农村做了多年的赤脚医生，又没什么过人的专长。村里知点底细都说他是个癞粒无赖，给这样一个人打广告，真把贡坝的脸丢尽了。”

盘医生笑笑不语。宁勇抱着双臂笑了说：“反正我是不想呆，在这里混混再说。”

小雷就说：“没事的，到时工资做不起来就叫善来补。”

苏荣飞又说：“善来现在是不知道，这样下去，这医院是要深受其害的。”

这时，那病人按着老包的指点下来拿药了。小雷在他处方上划了价就叫他上去到中药房那交钱。

那人接了处方皱着眉头说：“怎么钱又是上面交的？叫人楼下楼上的跑，算怎的！”

宁勇笑着与他说：“锻炼身体哩！”

那人一听就火爆上来，大骂：“你这死人医院，做的什么！要让一个生病的人这样楼上楼下的赶，算什么地方啊！”

宁勇不想他竟发大火了，只呆在一边傻傻的笑笑。

老包听得那人骂了，就从楼梯上下来，接口说：“哦！这善来是怎分科室的，怎与民fu u的，叫病人来看病还要上下跑，别说是生病的人咯，便是个健康人叫他楼上楼下跑个几趟都要发火喇！病人都讲了好几次了，他做的什么负责人！”一边骂着一边劝慰着病人，又要帮他拿上去交钱。那病人怎能让尊敬的包医师为他做事，忙说没事，他自己上去。

盘谷青从药房走了出来对老包说：“不是别的，这医院盖房时就设计有缺陷的。医院那里是这个模样的，大门走进来大厅狭狭的一条，哪是个门诊大厅啊！每一层的厕所都夹在两个科室之间，人坐在里面上班就臭死，屎臭尿气只从走廊熏到大厅这边。也不知是哪个塌脑的设计的。”

小雷说：“是县设计局设计的。听刘甬说，这设计一下都要一万多元钱。”

宁勇说：“还不如给我一千元，让我来设计下也比这样好的。我总算也知道医院是怎样的。我看那设计的连医院都没去过。”指了肖生的化验说,“喏！肖生的化验室连个水槽都没的。还有那边注射室也一样，最常需要冲洗的地方自来水都不接到的。”

苏荣飞说：“金香那房间顶上都漏水了，房子盖起来才半年时间喇！便这样了。”

宁勇用脚踏了踏楼梯口边上的一条缝说：“这里也裂了，踏去空空响的，下面肯定不是实的。”

颜俊就说起他科室的裂缝已经很长一条了，从门边裂到窗户，与善来说，他说要向施工单位反映。

老包斥骂说：“问个屁！都吃下肚了还能问出个什么屎？这里都惹的人发火了，正经的事不做，整天想着些不搭皮肉的事。”骂咧咧地拿了药，然后给下来拿药的病人一样样的细细说了。那病人就取了药去了。

老包看着病人走了，又骂了起来：“这一座烂龟壳，是给那帮人吃饱了的，喝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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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要拿些呢！共/产/党的钱就是这样用。像这房子一百二的建筑面积都不到，说要45万，死都不相信！”盘谷青说着满脸不屑的走到大门口，看着公路。

苏荣飞笑着说：“像农村自己建房，有个十万都比这房子好了。”走到盘谷青跟前，说：“盖这房子，刘甬是得了许多好处了的。那些日子是天天和包头工在细妹子店里吃吃喝喝的。谁见过他有上一天的正经班过？”

“共/产/党的钱，经过谁的手，都要拿些呢！不拿白不拿。”盘谷青淡淡的说着，一副看透世道的冷漠。

老包“咣咣”的摇摇铁拉门说：“这破烂货做的有用，那些小偷把边上几颗螺丝一转出，别说里面的东西偷光，连着这门都背去当烂铁卖了。”

隔壁啤酒pi fā部的照顺老板见一众医师对着大门，大发议论。忍不住也笑i i的踱步过来，手里抓着一把瓜子嗑着，说：“哦！这大门做的怎这难看的。盖房好不好，就看大门咯！这般歪斜不正的，像奋箕切口，什么东西都往外倒出去了咯！怎还赚的来钱。”

公路在这里有个弧度，医院顺着弧线而建，外面的铁拉门和里面玻璃门间便不对称了，形成了个梯形，门面实是异常的难看。照顺老板这一说,更是令人无趣。

盘谷青忍不住讥讽：“做出这样子的门，也让通的过验收了！”

“刘甬这脱壳咯！卫生局叫他监督一起验收的。他验收了什么？楼上好几个房间装了吊扇就无开关，有的窗户，只有一片纱窗，这种人就是一个蠢驴。”苏荣飞说。

老包骂着说：“盖什么屁医院，老医院住住挺好的。亏了这多，建房又欠下烂债，还有什么翻身的日子的？”

盘谷青说：“这个医院在我们那时是不会亏的。大家工资拿到，做的好年底还有奖金，工会也有福利，到了我和老孟走了，猫尼接上去，便开始亏了。”

苏荣飞接口说：“主要是刘甬,为了巴结镇领导，三天两头的请吃，对医院又管不起做不来，最后一塌糊涂就让善来接了这个烂摊子。刘甬那时，招待费每个月都有六七百元，可以发两个人的工资了。镇里那帮人便是给王建明惯了的，到现在还常见那大胖部长c红面镇长来。”

宁勇问：“他拍镇里人马屁干什么呢？又不是卫生局领导，直接主管部门，和镇里拉什么关系，基本不搭介的喂！”

苏荣飞便笑了说：“他女朋友在镇政府的，为他女朋友拍马屁。”

小雷也说：“那女的看到最讨厌，招摇做作，来了就好像院长夫人似的。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盘谷青笑了说：“前几次看到的挺着大肚子的那个部长，就是那时把肚了吃圆的吧？”

苏荣飞说：“哦！一个红面，一个猪头部长，两人肚子最大了,像十月怀胎。”

老包说：“这猪头养的这肥，剖了他的大肚皮，撕了肥肉来熬油，大家也分的几斤。”

宁勇笑了说：“好！上面这些天正好没油了。”和老包说的大家都笑起来。

临近五点钟，刘子平从楼上下来到大门外推了摩托车骑上，与众人笑了笑说：“下班喽！”

宁勇告诉他到下班还有半个小时，他踩着油门一阵青烟去了。

大家也不待五点半了，脱了白大衣回上面宿舍烧晚餐。却正见刘子平从厨房搬出了煤气灶，大家就都怔住了。

刘子平笑着说：“你们自己拼伙噢！我自己烧了。”说着把煤气灶抬到了他先前的会计室，然后又过来把他的煤气罐碗筷砧板水桶都拿过去了。大家默默看着，先前一直都用他的家伙烧吃，现在一拿走，只剩下张空荡荡的桌子了。幸好旁边还有架金香未搬走的煤气灶，就动手借用着烧吃。

颜俊说：“我以前就和善来说起过的，都用刘的家伙烧吃，是不是每月贴他点钱或者大家交个多少统一结算。后来善来可能忘记了，大家也都没提起。”

盘谷青挥铲炒着菜，说：“他自己烧，就自己烧吧！”

宁勇甚是恼怒：“刘子平怎么这样的，说都不说声，就拿走了煤气灶。”

“哦！先与大家通个气说一声，也好让我们有准备，去买来啊！”

晚上，宁勇与颜俊就商量着买煤气灶碗筷等bàn li厨房用品一事。颜俊说有个姑姑在县城，可以叫她帮买一下，熟悉价格也能便宜些。宁勇称是，说不用买太贵的，一百至一百五买来用用就好。又说要早些买回来，不然用金香的也是不好的。

颜俊就说明日就给她打diàn huà，让她帮忙置办好，后天星期六出去拿回来。

宁勇就说多少钱大家再出好了，先由颜俊垫付出。又问肖生入不入伙？

肖生迟疑着不决，心下是想不合伙了，买这买那要花许多钱，以后又要交钱买菜，自己这点工资恐怕就只够吃饭了。自己烧吃，可以从家里带点腐乳豆瓣酱霉干菜也能省点钱。欲说不合伙又说不出口。

颜俊宁勇又说起以后怎么合伙及各类开支的。肖生不想再听什么，自回了房间。晚上睡觉就想着这事。知道家里有个电热锅，因为费电，家里一般就过年时拿来用下。平时妈都是烧柴火做饭菜，放着不用正好拿来，有时也可买点菜烧烧。心想总比小时候住校读书每星期吃霉干菜的日子强多了。又想着合伙时难免磕拌受气，更是决定不再合伙了。一想好倒有种愉悦的感觉生出，很快就睡去了。

第二天下午向善来请了假就回去。一路上就想好了该如何与爸妈说。

离家又有一阵日子了，肖生妈见肖生回来，甚是高兴。烧了好多菜端上来让肖生吃。肖生就与爸妈说起刘会计不和大家拼伙烧吃了。自己就要自己烧了。

爸妈询问嘀咕沉思了。肖生妈即为肖生的伙食操心了，问这问那，张罗着要为肖生准备东西。肖生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就把家里那电热锅带去，再带些腐乳菜干。

肖生妈说要拿这样那样的新鲜菜，肖生都不允。他妈就不由的为肖生担忧起来，怕他难做懒得不烧，饥一顿饿一顿的没了三餐，就一再叮嘱肖生三餐要定要吃好吃饱，不要舍不得用钱饿肚子，那里有肉卖也要买来烧吃，妈也会过一段时间就让客车寄些米菜来

肖生怕麻烦，叫妈别寄了，没米自会回来拿，菜也会自己买来吃的，我也是这大的人了，自会照顾自己的。见爸妈总是放心不下的样子，肖生就笑着宽慰他们：“我现在自己工作了，总比在学校吃霉干菜好了咯！”

肖生爸就笑了，点头称是也劝肖生妈别担心，想想那时霉干菜都吃过来了，现在上班工作自己有工资了咯！

肖生妈看着肖生笑了，就要把东西准备起来。肖生爸说：“肖生后天去上班，这急干什么！”

肖生妈就坐了回来，对肖生说：“现在工作了，衣服也得穿整些的，在医院里也要赶的上群。工资发了也别拿回来了，家里爸妈放香菇也赚的到钱的。你自己去买几件衣服来，这大的人了，也要注意自己的外表的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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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生吃着饭随口应着。

肖生爸看着肖生说：“他自知道的，现在有工资了，会去买的。”

“我怕他不知道去打扮，一个人的外貌是很重要的。”

过几天就是立冬了。现在虽然割菇采菇忙，但农村人不忘旧俗，立冬舂糍粑，家家户户都会做些。肖生爸妈就晚上抽出时间多割些香菇，白天蒸糯米打糍粑，连做了二臼，一团团的滚上油麻就可吃了，香甜的让人馋涎欲滴。肖生直吃了好几碗。

肖生妈又装了一大杯，让肖生爸送给在枫乔学裁缝的肖生èi èi。余下还有二大面盆的糍粑，肖生妈就薄薄的压平铺到洒了层米粉的板盖上，过得两个晚上就可凉干。然后切成砖头大小的一块块。除去边角料外切得方方正正的都装给了肖生，说要肖生带出去给医院每个医生都分块。

妈做了这多糍粑竟是要自己拿去分人！平白无故的送人东西，这等难为情的事肖生做不来。只是硬不肯。

肖生妈就生气了：“妈做这多就是为给你，你也得看妈难不难做！在那里也要和那些医生搞好关系的。以后有什么事也会帮你！出门朋友是要的，别像你爸一样，就自顾自的，连亲戚都不要，你要这样，妈就要伤心了！”

肖生知道再推托下去，妈真的要骂，只好先拿去到时看情况了。肖生妈又在肖生要带去的电热锅里倒上满满的油麻粉，与肖生说，吃糍粑的时侯这芝麻粉也给些他们，沾起来就好吃些。

肖生随口应了，到了六点多钟就下去公路上等车。好多东西，肖生本不愿带的一些新鲜菜,妈都拿好了要他带去。肖生无奈，只好由她。

六点半的车，一个小时的路程，到医院刚好七点半。肖生留了几块糍粑放科室，其余的就带到上边老医院宿舍。

正见宁勇开了门，善来也已在刷牙。肖生忙取了二块糍粑跑过去，把一块给善来。

善来看着东西问：“这是什么？糍粑？给我啊？”

肖生恩恩的点头，忙不迭的又到宁勇的房间，把糍粑送与他。宁勇却说：“拿到厨房去好了。”

“这是给你的，你拿回去吃。”肖生说着就放到宁勇的书桌上，就像丢炸弹似的，一送出就跑。

等隔壁的刘子平开出房门倒水，肖生忙钻出来，拿一块与他。

他倒认识，笑着收了。这时苏荣飞端了脸盆上从斜阶梯上来了。肖生又忙入房取出一块分给他。他不认识，看着肖生问是什么，好半天又听不懂，刘子平就走出房间说：“糍粑，是他们内山路人用糯米做的。”

苏荣飞就高兴的说：“哦！肖生送这个给我，和我这好啊！”

见他们都收去了，不想倒挺容易，还担心他们不要呢！心下就定了许多。就盛了米去厨房蒸饭，又取了黄豆来蒸。善来来厨房提水，就问肖生给他的是什么？怎么吃吃的？

肖生说是糍粑。

顺钗就与善来说是用糯米蒸熟了，放到石臼捣得腻软做成的。又说了怎么拿来吃。

善来就懂了，说：“哦！是这样一种东西。”

肖生就想即然大家都分了，就把那块本自己吃的送给顺钗好了。那顺钗却万般推辞。最近大家说了才拿去。肖生甚是窘迫。

下去时，宁勇在后面追了上来高兴的说：“颜俊今天可能煤气灶买来了，肖生。”

肖生嗫嚅着说：“我可能想还是自烧了。”

“你要自己烧？”宁勇怔住了看着他。

肖生轻轻地点头称是。

“怎呢？大家一起烧好了哩！为什么要自己烧呢？一个人很难烧的。”

肖生目光不敢与宁勇接触，转过了头：“想自己烧”

宁勇见肖生决意如此，满腔热情化为乌有，不好再说什么了，先自走去。肖生心下难堪，慢慢的走，距离拉得远远。

到了医院，肖生就把余下的四块拿着跑到三楼，给老包小雷月华金香几个人,一个一个房间很快送过去，幸好都收了，肖生就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一口气跑下楼坐在自己办公室，只感一颗心怦怦乱跳，好会才静下来。

上班了，还没忙起来。老包笑嘻嘻的走进来说：“这次回去妈开火腿杀鸡与你吃了好？”

肖生笑笑说：“没有啊！”

“那奶吮过么？”老包一对老鼠眼笑的眯成一线。

“包医师别开玩笑了。”肖生板了脸。

老包便不再嘻皮笑脸，问肖生怎不去枫乔卫生院，又说。那地方是院长基地，出院长的。安坑c梅川c水南好几个院长都是那里出来的。松坪镇中心卫生院的付铭也是那钻出的。

肖生听到“付铭”三个字，耳朵就竖了起来。自己能来这上班就是舅舅托了他的帮忙，是与自己有莫大干系的人。原来是在县城松坪镇中心卫生院当院长的，自己却一直不知欲待从老包那听到更多关于他的事，却有病人来寻老包看病了。

颜俊果然买来了煤气灶碗筷dā一 ju等一应厨房用品，神形快活的赶进来叫肖生帮忙抬进来。

下班时，肖生独自儿先上去了。即不再与他们搭伙吃饭，就也不再等他们。到厨房先端了蒸好的盒饭到房间，又下来拿蒸熟了的黄豆。这时颜俊赶上来了，直好言相劝肖生1让他与大家一起烧吃，大伙儿一起吃饭菜也香，一个人孤伶伶的没滋味的。一脸诚挚地看着肖生，只希望他同意了。肖生不知如何说好。这时宁勇也来了，都是劝肖生一起搭伙，大家一起多好啊！

肖生无话说了，便有话也不好说了，到此境地只能答应了。

颜俊见他同意了，高兴的比自己入伙还高兴，满脸欢喜说：“哦！这样才好啊！一个人烧吃几烦呢？”就接过肖生的饭盒，感觉水荡荡的，问肖生什么东西。肖生说是蒸起来的豆。

“蒸起来的，那很好吃的。所以啊！这样的美味也是要和大家共享的啊！”颜俊说着就带了肖生过去到新搬的厨房。

现在，厨房就在顺钗烧饭的食堂对面，小桥杨柳的那边，在以前的门诊房挑了一间来烧菜。

中午大家就一起把灶气灶安好，抬桌搬柜子，放好碗盘。那地面，颜俊早几天前就清洗过了。一间烧菜，一间吃饭。边门出来就有从杨柳树那边接过来的清泉水，甚是方便。

善来这时也上来了，高兴的说：“搬到这边好多了，水池就在外边，房间又光亮。”

宁勇说：“里面菜烧焦了也不怕，水从窗子倒进锅里就好了。”

大家都笑了，安了新环境都是喜悦。同一处烧菜的有小雷，金香自男友阙智勇调出去后,就和小雷合伙一起烧吃,两人把肖生送得糍粑油煎了醮了白糖吃。香气四溢。

大家就都过去吃，直呼好东西。颜俊更是喜欢，知道是肖生送的，就问肖生是怎么做的，也想回去叫妈做。

肖生甚为尴尬，大家都送了，唯独颜俊没有，本来与顺钗的那块可与颜俊的，现在也拿不出了。颜俊一来就与自己要好，却偏偏没能送他一块，这件事让肖生多少年后回想依然愧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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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俊却不在意，直叫肖生多吃，说，自己家带来的糍粑可要多吃些

过了几天，宁勇发现放房间的糍粑长了青斑了，已经不能吃了，就只好扔进了泔水桶。颜俊甚是惋惜，说宁勇不珍惜肖生妈的劳动，放那烂了就扔掉。

宁勇笑笑说：“长青斑了怎么能吃啊！”

颜俊想到善来的那块放在冰箱里，也不知是否也烂了，快拿来吃掉。宁勇说：“放冰箱怎会坏的？”三人就去烧菜那打开冰箱，一看都是惊呼了声，不得了，那一块更是长出了寸长的毛，原来冰箱潮湿反而烂得更快。只见毛绒绒的长满了青的黄的斑斑，宁勇都不敢用手去拿了，取了张报纸包住拿出，不敢细看就远远扔到桥下臭水沟。

颜俊不想宁勇甩手就扔了，叹惜说：“怎么又拿去扔了？拿去洗洗，毛洗了，还可以吃的！多好的东西啊！”

“猪啊！还吃。”宁勇拍拍手就去清理冰箱了。

临近月底，善来把颜俊c宁勇c肖生三个人的业务统计了下。下半年婚检多，肖生业务做的最高，有三千多按提成25算就有七百多。颜俊门诊数也有四五十人次，再加上jiān zhi注射提成，档案工资五六百元也做得起来。只有宁勇让他大感头痛，上了十几天班只开了张二元的零售配药处方，没看过一个病人。找他谈话，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照这样三个月后别说档案工资难做到，基本生活费都成问题。

小雷问宁勇怎么做做的，翻翻宁勇的处方也就是那一张二元的处方。说着就咯咯的笑。小雷的男朋友黄先松，一个在旧市中学教书的老师，和宁勇的大哥二哥都很熟悉的，对宁勇也不生份，摇摇宁勇的肩膀直笑了问他一个大学生是怎么滴干活的？怎么搞的都要汤都喝不上，以后怎么去谈恋爱,去养家糊口？

这黄老师，肖生颜俊第一次见到，先前一直还以为小雷是单身的。原来早有了意中人。黄老师在学校担着个教导主任的职务，开学那一段时间最是忙，做着一班的班主任，又是教初三年级的语文，一直到这个休息日方得以回来陪女友。见黄老师敦厚壮实，身材不高，一米六三四的样子，皮肤黝黄，说话风趣随和，是个易与之人,令人心生好感亲近。

宁勇心内自有痛苦，只说：“我是不想做，混混日子。病人来看，也都找苏荣飞的。”

黄老师笑着说：“病人都找苏荣飞，那你新来的，就要更加十分的热情的喽！病人一进门你就要招呼着坐的喂！老的就叫叔公叔婆，中的就叫叔叔阿姨，小的就叫小弟弟小èi èi的，这样叫去哪个病人不坐到你面前来啊！你一个大学生看病的本领是有的喽，也不会比别人差，一回生二回熟，看好了病他们下回更都要找你看了，每天你的座位上场场爆满，围得水泄不通，排队都排到门外，那时侯贡坝镇谁人不知个宁勇宁大医师！”

黄老师兴致高涨的说着，大家都笑了。小雷笑了说：“你胡诌个什么啊！听你说说看病就是买菜卖菜一样的。这又不是菜市场叫卖揽生意。宁勇你不用担心的，到时工资做不起来就叫善来补，在这上班难道还让人别吃饭啦！”

颜俊点点头。

宁勇不屑的说：“在这种地方混，看病就是带几分骗的。别的不知，就是嘴甜些，就靠礼貌好，病人才找他喂！或者呆得多年些，这里人都认识自然就找他。看他们给病人作检查都乱七八糟，摸了这摸了那，这里问了又问到那里去了，上身问一句下身问一句，毫无头绪的，除了无知病人，明眼人一看就是心中无底装模作样。”

黄老师就笑了说：“哦！所以刚才我说的教你对病人热情声响些，都是对的啊！你要学起来的喂！见到农村老大爷老大妈来看病了，你就要男的叫叔，女的叫婆，他们都说这医生这好的，还不找你看病了啊！再帮他们把病治好了，他们农村人都是很记好的，大家就都要为你去宣扬了，很快就是贡坝一代名医了，想调动时人民医院都要抢着你去了。”

宁勇无以无情的笑笑。捡了桌上的尺子敲了敲,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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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休息的回来上班了，大家都在。善来按惯例召开一月一次的民主生活会。

晚上六点半大家坐齐，独独隔壁的老包让大家欠等着，好一会才腆着肚皮珊珊而来，手里夹着一支烟，从门边取了张折椅就在善来左边坐下，鼻子吭吭的打出几声气，望着全场。

善来便开始开会，将刘子平报给他的这一个月来的业务情况与大家说了。讲完后征求大家的想法意见。

没人说话，过了会盘医生问善来这业务报表是怎做的，这笼统的报一下能有什么用。应该要把名科室的业务分列出，与上月对比。这样才能看出哪个科室有增长，哪个科室还做的不够，需要在哪一方面作进一步努力。要让人清清楚楚结果一目了然的喂！

大家就开始说了，有的说盘医生说的对，就要这么做。有的说业务报表是与大家商讨分析的，就要通俗易懂，别拿杂七杂八的术语花人。

刘子平笑了说：“哦！要这么做啊！那是算工资。其实大家自己心里最清楚，哪里做的不够嘛！”

盘医生说：“心里清楚没用的。要放桌面上讲，大家一起探讨的喂！”

善来点点头。刘子平就起身到办公室拿了一叠资料过来，把各科室上月的业务通报了。

大家探讨起来，肖生化验室业务增长最多，主要是靠婚检多。其它化验与门诊数相比还是少的可怜，达不到百分之十。善来说化验率百分之二十是要达到的。上面医院都是病人来就诊先做个血常规，然后再是生化肝功能肾功能血脂一套做下来。

苏荣飞盘医生说就做几个常规也没什么用，最好是肖生肝肾功能血脂都要能做，那样做一个就是四五十元的。

善来问肖生能不能开展，肖像生说手工做的试剂买来也可以做的。

善来就说等他休息出去看看，有没有这些试剂买。又与大家说：“大家人不要认为验个血常规尿常规没什么用，其实许多c毛病都是常规检出不对才发现的。像发烧病人来了，你先给他做个血常规，看看白细胞有没升高，分类要中性高就是细菌性的喽，如果是淋巴细胞高就是病毒性的啊！这样用药也不会盲目什么都用上，其实对病人也是有好处的。大家要有这样的思维，病人来了就是给他做个血尿常规啊什么的！其实辅助检查是很重要的。我们是医院专业出来的，不要像赤脚医生一样量量体温问一下就给病人用药了。”

几个科室的就也对化验说了希望能开展的项目。然后说到两个药房。自老包来后，西药房的业务是大涨。善来着实表扬了老包。

中药房还是停留在以前，业务没什么上去。大家就说颜俊分配来这就是发展中医科的，他的任务是把贡坝的中医做上去。处方就应该以开中药为主，哪有中医科医生开西医处方的。

月华更是大为不满，抱怨说颜俊尽是开西药，中药的处方不及十分之一。

颜俊直点着头虚心的接受批评，有些无奈的说：“病人没办法啦！我也是都想开中药的。但病人这思想观念就是没转变过来。”盘医生就教导他给病人看病时，中西医结合，西药开一点，中药开一点，待以后有病源有基础了局面自然就打开了。又说起贡坝中医没落到这无人觑视的尴尬处境是毛尼祸害的结果。为了得更多的回扣进大量假劣中药，给病人一大袋一大袋的开出去，到现在都有病人说起。

听盘谷青说起毛尼的臭事，有的笑笑，有的不响。老包则是把老尼又气烘烘的臭骂了通。

月华提出要求,希望包医生能多开些中成药，把有些快到期的药帮忙开开出去。老包答应了，让她把要开的药有空时列张表给他。

大家说的差不多了，老包又提出，医师要坐到一楼去看病，方便病人。不然看一次病楼上楼下要跑三四趟，搞得病人怨气冲天，还谈何为病人fu u？现在已经听到好几个病人提意见了，再做不好，病人都逃光了，大家喝稀汤。

老鲍语气凌厉，振的大家都竖起耳朵。盘谷青说：“我在深圳时，那些诊所fu u态度几是好的。病人一来先请他坐下，护士就泡上茶来了的。然后才是把着脉问病情。化验取药挂盐水一应有护士满面笑容的引导。哪像是这里面，为病人fu u的理念都还没。”

善来连连点头说：“我也是听到病人反映多次了，村里人也曾有人对我说起。老包提出到楼下坐诊，这是确实需要认真考虑的。那么大家现在说说怎么搬搬？”

盘谷青说：“今晚就搬下去，趁人齐，就几张桌凳检查台，很容易。”

善来怔了下说：“今晚就搬啊？那么要搬就是三个医生办公室搬下去吧？中药房是要设在二楼的，药材不会受潮。”

苏荣飞烦躁善来的婆婆妈妈，说：“现在就去搬了好了呢？还有什么考虑的！上面的科室转到各自楼下的那间就好了喂！”他的科室楼下那间就是靠大厅的，有一扇窗正对着大厅对面西药房的发药窗口。大厅上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都一目了然，最是绝好位置是以苏也是巴不得科室搬到楼下去。

善来哦了下，说：“那大家意见一致就等下会开好了便开始搬。”

老包拖开椅子就站起了，说：“还有什么问题？！大家去搬，别搞得到半夜。”

苏荣飞也随之要起来了,挥手叫着宁勇。善来忙让大家先坐下，说还有份文件很重要的传达下。

“还有什么死人文件？都是些空话屁话喂！”老包说着却也坐了下来。

善来说：“老包别这急嘛！这文件还重要的。是说关于困难户问题的。叫大家家里有困难的报上去。局里到年底发点补助。大家说说看，谁家里最困难？”

众人就议论起来，说困难么大家都有，这点工资买件衣服都舍不得。善来叫大家把困难报上来时，大家就又无人报了，有的说那点补助都填不了牙缝，我们也不要。

老包就说：“大家不要就报我好了，我家里三个小孩，老婆没工作，大家也见到的。这点补助不拿白不拿，没的让那帮人吃的黄肿。”

大家不响。善来又问众人有无意见，无异议那就把包医师报上去。还是没人说话，贡坝镇的困难户名额就给老包了。

散会后,大家立即开始搬科室。拿凳的拿凳，抬桌的抬桌。

苏荣飞与宁勇抬着检查台下去，却见自己楼下的那间位置最好的科室。被老鲍先放上听诊器血压计占了。

苏荣飞忍不住就发火，说开会时说的好好的，自己的科室搬到各自楼层下的那间。你老包怎可抢占？照这样，那黄善来订出的制度还有用？

老包吼着说：“你说了，会上有同意了么？我同意了么？下面房间个个开着，我想坐哪间就坐哪间。有你先预定的！”

两个人遂起争执，苏荣飞就叫宁勇把检查台抬了进去。

善来忙赶去劝解，劝老包按说好的办，把东西搬到里面那间。

这时侯盘谷青也提着几张凳子下来，劝说老包：“在里面也一样的。贡坝谁不知你老包，名声远扬还怕过道深？要找你求治的总归要找你的。”

颜俊笑了说：“包医师大名谁不知？医院贴出了宣传单，好多病人还来问我是不是包医生哩！”

经过大家的劝说，老包方才同意搬到他自己科室楼下的那间了。

这样窗朝公路的两间，里面就是老包和盘谷青坐诊的内科1，外一间就是苏荣飞和宁勇的内科2及防疫科。内科1正对着颜俊和黄善来科室,中间夹着个卫生间。内科2则对着输液室。

大厅那边是西药房，化验室。里面的两间，一间空着准备日后开展作放射科。一间是抢救室，值班急用药柜都放那。

这一搬下来坐诊后，病人只要交费跑一趟二楼即可，不用再几次三番的上下跑了。收费还设在二楼中药房为的是不至于让中药房从中孤立出去。医生开单时也会考虑顺便开点中成药,不让病人白跑。

宁勇见识了老包的瘌头行径甚是鄙弃。不想这老医生竟是这等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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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勇想不到老包这样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医生竟是这等无赖，甚是鄙弃。

见着上下班路上贴得善来给老包打的广告，不由得就齿冷，伸手就要把它撕了。

颜俊忙拉住了说：“别！撕不得！上次不知谁把这宣传单撕了，老包大发雷霆！这是善来再补贴上去的。”

“烂都烂了还留着干么！”宁勇说着就把那有些破旧的宣传单撕下了，搓成一团扔到地上。颜俊阻止不得，只好把宁勇搓成一团的烂纸捡了远远的送到小学路口边上的垃圾桶内。

宁勇不屑的说：“老包这种人，便是靠赖的，什么都要争。看病算好些啊！善来这样贴广告，好像贡坝就只老包会看病，我们都不会。我看他看病，哪里比我们好？只是话说得好听。”

颜俊笑了说：“这捡点说说，那捡点说说，让病人相信呵！”

“我发觉他听诊器都听不来，拿到胸口一听就说有点痰闭，其实病人都咳咳不停了。就是与病人套套话。把脉也是做给人看的，说什么火就说是肝里有火，说寒就是胃寒，说热就是肺热，还像个老中医似的，处方上开的药又是打针又是挂盐水，抗生素激素乱用。”

颜俊笑了，说：“激素一用上去就见效了好。”

“老包么最会用激素了哩！地塞米松都10gc10g的用，有的15g都用上去。像这样治了的病人以后再按常规用药还有用的！”

过了几日，老包休息回来，后面就跟着条卷毛的狮子狗，全身白色,矮胖肥壮。老鲍一呼“小露”，那哈巴狗就奔到老包跨下“唔唔”的撒娇，叫得跟人似的。

肖生见着哈巴狗眼睛大大的，乌溜黑亮，小小的红鼻子会跟着嗲声抽动，甚是可爱。觉得好玩就去挑逗，不料那狗不知好坏，竟张牙舞爪的又抓又咬。肖生吓了一跳忙转身躲避，那狗竟露着白森森的牙齿鼓吠追来。肖生不敢斗，忙跑下来，那狗却是一股狠韧劲,狂吠着直追来，叫声凄厉，满幢楼是它阴惨的回音，令人惊魂。

到了一楼，那狗竟也到了楼梯口。肖生确实害怕了，看它凶残相，不知怎样才肯罢休？

这时，包师母“小露c小露”的叫起来，那狗才回头上去。

后来几次想到三楼，那狗一见肖生就追出来呲牙咧嘴要咬，吓得肖生都不敢上三楼会议室看电视了。

这狗真是不可理喻，医院其他人目中无狗自顾自的走，那狗倒嗅着鞋跟亲昵。见到上来找包医生看病的村人也是狂吠。包师母说这狗是会看人的啦！

善来也笑着说：“这狗是会看人的，见了穿着不好些的就很会吠的。真奇怪！”

肖生想自己一身皱巴巴的衣服，鞋也是一双臭汗发黄的回力鞋，不似他们皮鞋西装衣着得体，难怪狗都要对自己过不去了。

在老包坐诊上班时，那狗就游走于老包身边，出没于桌椅凳下，见有不入狗眼的人，就是一阵狂吠，但老包一喝，它就乖声趴下。有时那狗就跟着老包串门，眼一溜见肖生就狂吠，若不是有老包压着便要咬他了。肖生甚是恼火。

这日，肖生听不到狗吠，以为狗没跟老包下来，就想走过去串串门。不料一到那边，那狗就呼得从桌底冲出，肖生吓得不得了，拨腿就跑出医院大门。狗势凶猛，老包也喝不回，肖生想这下可糟了，想着好好皮肉要被狗咬上一口，小腿都隐隐抽疼。人狗势不两立，天天躲着这只畜牲，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那狗也追到了公路上，吠着逼上来。眼见外边空阔可以慢慢周旋，肖生定了许多，心想人还怕狗，真正岂有此理！

肖生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哀求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走上几步。那狗唔唔几声后退了几步，竟不敢吠。肖生想这狗也有露出怯意的时侯，就大着胆子大步走前去，那狗竟然调转狗头就向老包办公室逃去。

先前人被狗吓的拼命跑，这回狗被人吓得回头跑，大出意料大感快慰。肖生哈哈笑了起来！原来狗就是狗，只能狗仗人势！肖生知道这狗性便不再那么畏惧了，心想再去惹了它出来把它吓得服贴，以后见着自己再不敢狂吠才好。

就走进大厅，见那狗头现出了，一见肖生又是狂吠着冲出。肖生忙向外跑，跑一小段又回头停望一下，直把那狗引出到公路离医院有好一段路了。肖生待狗快到跟前，猛得踢腿挥手向狗反冲去。

狗猝不及防，吓得着地打了个滚，赶忙回头就往医院跑。肖生毫不放松，紧追不会,如弦发箭般直赶将去，那狗跑跑跌跌当真是屁滚屁流，滴着尿逃了回去，躲到老包脚下便瘫倒了。

老包不知狗何以如此惊吓，忙小露小露的呼着它安慰。

肖生哈哈大笑，心头快慰至极，几日恶气今日始吐。

此后肖生上三楼，那狗再对他吠时，肖生就是一反冲，那狗就吓得躲入包师母脚下瑟瑟发抖，再不敢出声。包师母心疼的直叫肖生别惹小露了，求肖生不可以这样，小露被吓坏了是要你赔的。

其时，老包在医院养狗。同住三楼几个女的颇有没怨气的。小雷说老包这狗晚上放出来，就来抓纱门，那响声真吓人。几个人外面纱门的门纱都抓破了，善来也就任之，没一句话。

苏荣飞说：“善来哪敢出声啊！现在是把老包捧上天了。”

金香说：“这狗真绝七！常常在走廊上拉屎拉尿，一堆堆的而且不许人扫它大便的，谁要去扫，它就追来大叫！那狗屎比人便还臭哪！”

苏荣飞说：“狗屎就叫老包老婆扫呢！真见不着过，医院是看病的，不是养狗场！”

这狗自被肖生一追吓后，便没先前那样活灵有趣了。常常就趴在房间里萎焉着，想让它到外面溜拉溜拉,也顶着前腿不肯出去。老包以为是狗放这里憋闷的，到了年底带回去后就没再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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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到了十二月。这一日一大早，太阳还没出来，冷雾蒙蒙，村庄的瓦房上，田野枯草上结了层白霜。公路上鼓声喧闹，只见一辆白色的面包车，车头上扎着大红花。两边围满了人群，八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人排成一队，个个胸前戴着大红花。原来是镇里欢送新兵去部队。

年轻的新兵与家人话别，镇里的干部群众，人武部的部长干事都在欢送。大家也都跑到公路上观看。新兵们上车起程了，鞭炮就噼哩啪啦的放响，甚是热烈。

欢送结束后，曾来医院指挥征兵体检工作的那两个人武部干事却来化验室找肖生。竟是捋着胳膊伸着手要肖生给他们抽血做肝功能。夸赞肖生说上次征兵体检做出的结果和人民医院做出的一模一样，一个也没错。又说叶智勇(大胖部长)只会乱说，你这小的做出的完全是正确的。

肖生受他们一夸，得知自己真的是没有错的，这些日来的委屈忧闷一扫而光，心里激慌慌的说不出话了。只是点头忙着给他们抽血。

黄善来进来与他们打招呼，微笑着满是赞许之意。待他们走后，善来就问肖生哪些项目可以开展的，让肖生写出来报给他。又说今后也可以让镇里各个部门单位来医院做体检。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大家都很注重健康，去医院体检，验下血做个b超，特别是做些肝功能血脂这些化验项目都是很受欢迎的，医院也可以提高创收。

肖生连连点头称是。空闲下来就思考哪些可以做，某些项目又需要什么器材，列出一张表单交与善来。

每年一次的学生体检开始了，肖生化验室验血色素是最重要的也是最繁重的一个项目，每一个数据都得真实可靠。肖生得提早好几天就得开始准备，做棉球配试剂画标准曲线。阙智勇那时都有金香帮忙，两个人一起做。现在只有肖生自己一个人做了，有时小雷看着也帮忙做些棉球。

小学体检了三天，中学四天。安排月华来给肖生记名字的，但其又时常出去。肖生就让学生自己填写名字，反倒更省心。月华想来帮忙吸血，那吸血管又吸不来。用分光光度计比色，她就更不懂，而让旁人掺合，肖生也不放心。所有的只好自己亲力亲为，采好血样就晚上来做。

忙到月底，累的头重脚轻。小雷就说，肖生这月是最辛苦的一个，善来发补贴时应该给肖生多发些。宁勇说，嗯！大家一天发十元，肖生就该发十五元。

苏荣飞嗤笑着说：“善来这种小气屁，说不来都不会给哦！”

盘谷青说：“大家辛辛苦苦了这多天，补贴都要是不发点，这天下都乱了差不多！”又说,“学校体检费打进医院帐号了，金香那就会知道的喂！到时善来要不发点下来，大家就可以责问做领导的。”

到了发工资那天一大早，肖生和盘谷青刚走近医院。老包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劈头就对肖生高吼说：“肖生！你工资加了喂！有五百多了！”

肖生闷棍打不着头脑，半信半疑说：“不会宛？”一旁的盘谷青也是一脸惊疑。

“骗你干什么！”老包厉声厉色，一本正经的样子由不得肖生不信，心内惊喜，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加工资了？

“你现在是院长级工资喂！”老包一近肖生跟前便拍着他的肩膀,小眼睛咪着嘻皮笑脸起来。

肖生顿时明白，又是老包来捉弄自己，没好气的说：“包医师又乱说。”

老包疾言厉色的说：“院长级工资就是院长级工资，你和院长是平级的。现在黄善来的院长级工资待遇是六百块，你就每月五百块！”

大家都来上班了，听老包又是唬弄肖生，小雷开着药房的门对肖生说：“肖生，你理包医师，他是捉弄你呢！”

“黄善来当院长，你便当副院长，都是同级别的，拿院长级工资喂！哈哈哈”老包不停拍肖生肩背，大乐，肖生转避了去自己的科室。

老包走进西药房，说善来现在工资定在六百元。大家方知老包是拿这来作笑。老包又说起第一个月领工资时，善来眼睛盯着工资册都要哭下来了：“怎么？只有235元？”老包学着善来的语声，又说善来领了工资就趴在桌上哭了。

大家自然知道老包是胡说，只是他胡说的实在让人忍俊不住，老包得趣便更乐了来取笑。

这时，黄善来从外面大厅走过，一声不响的往楼上去。

老包也毫无顾忌，依然谈笑的快活，又朝那边坐在办公室的肖生说：“肖生，你领不到院长级工资也趴到桌上哭啦？哈哈”

这老包虽然可恶，可在这枯燥无味的上班中却也让人添乐。

老包作乐后便黑着脸开始骂，说善来死尸骨没用，整天坐在上面，业务不做。

盘谷青也动气了说：“善来做这个院长就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以前哪个乡镇院长不是业务骨干？都是在病人职工中威望大才选上的。哪里是现在像他这样一来医院，就去坐暖他的宝座的，这坐的牢的？”

老包说：“来了三个多月了，一个方案拿不出。就这样盲盲摸的做去做去。做死都没用咯！”

“他一来，我就对他说，做院长的不能整天坐上面的。也要下面门诊坐坐，空闲就与大家聊聊，了解职工的思想意见。分配方案也要制定出来，提高大家的积极性。现在这多医生在上班，就可以派年轻的去进修的。”盘谷青一一分析着，宁勇听了叫好说：“进修是很重要的，明年就派我去进修外科好了。我要进修至少市级医院，实习都是市医院实习的，要我去县医院进修是不去的。”宁勇说的呵呵笑。

过了会金香拿了工资册下来让大家签字领工资了。肖生颜俊宁勇三个新来的就是档案工资，善来则是领六百元局里定给他的负责人工资。其他人除了工资外都有二百多元体检补贴，金香说善来和肖生颜俊宁勇等四人前三个月就发档案工资，所以补贴也没。

这一来，肖生做的最辛苦却一分补贴也无。但新来四人都这样发也不能有异议。只是大家觉得肖生最亏，善来也刻板的没点人情味。肖生心下忍不住起些怨怼泄气。

盘谷青因参加了体检，工资加上补贴竟有九百多元，比老包还高出一百多元，是这个月工资最高的人，本来每个月都是老包拿最高工资的。老包心里生了醋意，戏谑说：“盘谷青！每月工资都百，可以存起来讨老婆了。”

盘谷青嗯嗯应着，说：“不急喇！要找就要找的好些，不然以后日子难过的。像你老包：就找的个好老婆，帮你的钱包抓得牢牢的，现在县城房子也有了，三个小孩都培养出了。不是包师母精打细算，你老包焉有现在这红火的日子！”

大家就都说包师母历害，将老包制得服服贴贴。老包听的呵呵的笑。

但盘谷青老大不小还没女朋友，确实是个避不开的话题。大家聚一起时常就会说起来。似苏荣飞说的难听点就说盘谷青是不是有点变态不想女人的？老包调笑起来更说盘谷青再不抓紧点，再过个几年那东西就没用了该，到时真的要娶不到老婆了，又张罗着要为盘谷青介绍女朋友，说哪里有个家里很有钱的，又或是哪里又有个在县城开店的。

老鲍对盘谷青提起好几个对象，盘谷青只是嗯嗯的应着没动心。老包就又骂盘谷青死人头不开壳，也不要个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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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关于缘之一事，哪一个大龄青年没有过忧愁烦恼？可遇不可求的哀伤与无奈是只有达到那一阶段的人才会有的最真实的体会。

盘谷青本来很喜欢打牌炒麻将，现在也很少玩了，一到晚上就一个人在房间开个收音机来听。有时就与楼上的肖生谈谈话聊聊，楼上楼下隔层木板，晚上四壁无人都听得很清晰。有时肖生就跑下去到盘医生的房间，看看书一起坐坐。

盘谷青喜欢说起他的志向和以前他在木樨做副院长时的事迹。他的十几大本笔记本也记载着些励志的，领导艺术方面的，还有些思想上光芒闪烁的话。也有几大本是他在医学上孜孜以求的学习心得摘录。又有几大本日记，记录着当年的点点滴滴，盘谷青说着都会翻与肖生看，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那时，盘谷青还是个热血青年，年少狂妄，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管山高路险。分配到哪就去哪。本是平山县的人被分配到了邻近松坪县的木樨卫生院——一个盘谷青从未听说过的地方，他也去报到了。按时到松坪县卫生局拿了报到证，当日下午就坐了去木樨的唯一一辆班车，蜿蜒癫跛翻山越岭一路往山里进去，坐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黄昏时分到了木樨，向司机打问了木樨卫生院的所在。两手空空的来到医院，准备叫人帮忙搬东西。

只见那医院座落在集镇对面的一座小山脚下，要比这边公路低很多，隔溪相望，有一座桥，桥那头就是医院大门。

盘谷青走到医院大门，正碰上一个高高大大的人从大院里走出来，穿着短衫短裤，脚踢踏着拖鞋，相貌却是威严。盘谷青就问他这里谁是院长。

那人直看着盘谷青，见他一头长发，穿着一身奇形怪装：上身是深红色的泡花肩乔其纱衬衫，挽着袖口，下身则是雪白笔挺的喇叭裤，脚上是三节头高跟皮鞋。一时就弄不清这人是何等人物，又是干什么的，也不敢得罪，只是问着盘谷青有什么事。

盘谷青只是问他谁是院长，他又只问什么事。两个人就这般对峙着你问我问，各各问了五六遍。

这时正是晚饭时间，里面的人都在院子里吃饭,有的捧着饭碗，有的抱小孩喂吃，看着这么个流气花哨的年青人在医院大门口直问着找院长，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而他们的院长就站在那年轻rén iàn前却偏不说他就是院长。

众人乐了，有的就告诉了那年轻人，你面前站着的就是我们这里的院长！

盘谷青料不到眼前这么个穿着背心短裤，脚穿拖鞋的人是院长！怔了好会才说自己是莲川卫校毕业生新分配来这里报到上班的。

大家一听比看到他的这一身只能diàn yg上才能看到的穿扮还惊讶！因为院长下午才刚接到通知，说局里同意给他们这里分配个毕业生来，下月来报到。不想这小子现在就来了，这可是全县最偏远的一个镇，被人称为是发配充军的地方！当初来这里谁不是哭哭啼啼的来的？不想这浑小子不仅没有哭更是提早了半个月就来报到了，而且还是一副天不怕也不怕的模样！酷的让人惊呆(哦！不好意思，那年代还不会用酷来形容的)

那院长也是呆了，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叫大家一起去帮小盘同志搬行李。院长一呼就五六个人一齐去搬了。

然后又帮忙打扫房间，整理床铺。晚上院长让他的老婆，也是医院的妇产科医生，烧了满满一桌酒菜，为盘谷青接风洗尘。

盘谷青骨子里有一股不畏权势的秉性。在这样一位威严的院长面前也是侃侃而谈，问医院的业务，今后的发展。

一般初来之人不是泄气畏惧,便是牢满腹,这样与自已对话的人从所未有！邱院长不由得对眼前这个阳光而又有思想的年轻人暗暗称奇，甚是欣赏。

盘谷青也是有这种感觉，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此人不俗，是个大有本领的人。

初次见面互相欣赏的美好深刻印象，从此让两人结下一辈子的不解之缘！

此后，盘谷青不愧是科班出身，在这大多是半路出家的医院里，很快崭露头角，嬴得了病人的信任和同事的尊重。一般的外伤手术也做的了，镇上的人都知道有个新来的操着普通话的盘医生治病治得好，对人又和善。

邱院长更是器重他了，开始有心要培养他。一个月后就派盘谷青去县医院进修外科。

盘谷青更加劲头十足信心百信，在县医院刻苦勤奋，又是表现不俗，为了多学本领，常是白天晚上的上班。那时县医院外科也就六七个医生，急需人才。

一年进修期快满了，科主任就希望盘谷青能留下来，说邱铭是他学生，他那里他可以对他说，他不会不放。只要你一句话。

可盘谷青念及邱院长的知遇之恩，婉言谢绝了冯主任的好意，他还要回到木樨去！

邱铭得知后甚是欣慰，这年青人重情义确实不错。不待盘谷青回来，即通知他去参加全县第一届工会大会。回来就是木樨镇卫生院首任工会主席了。那是为职工说话建立威信的领导职位，邱铭已将他当作接班人来培养了。平常镇里领导聚会就带盘谷青同去，镇里有什么会议也让盘谷青去参加。有时就和盘谷青一起散步，说些人生哲理，探讨启发。

一年后又派盘谷青参加省卫厅主办的院长培训班。半年后回来就当上了副院长。这时邱铭也准备走了，调去县城任紫屏镇公卫办主任。临走时，他又邀请了全镇各部门各单位的头头来聚会，一为饯别，二为小盘打实关系，让这些单位的领导互通声气，支持医院工作，支持小盘同志。

邱铭走后，医院就交由老副院长程康米主持，副院长盘谷青主管业务。

那程康米在邱铭来之前就是副院长了，是个近六十岁将退休的元老，说话迟疑半天憋不来一句话的人，不是当领导的料，只是当了半辈子副院长资历老，邱铭走了让他过渡下。

不想这老头被人压了一辈子，这回主持工作真正获取了实权，本性全面暴发，倚老卖老完全不将盘谷青这毛头青年放入眼，专断独行，谋取私利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竟用医院的钱去供他女儿读大学，所用所取都借了名目拿医院报销。而对职工苛刻，工会成了摆设，职工待遇一落千丈。

大家怨气冲天，盘谷青年轻气盛，又锋芒显露。召集职工与他斗，去翻查医院帐本，终于势成水火。

这时，局长李华二届期满被县委安排去省党校读书。第一副局长王正明就任dài li局长之位，开始铲除异己。盘谷青是李华手里上去的，就第一个拿他开刀，表面是说让盘谷青去贡坝给其更好的发展,实为拨除吴义邱铭干将,安插亲信,几次三番派人做盘谷青的思想工作，要把其亲信贡坝的宋水清调木樨做正院长。

得知盘谷青要调走，木樨政府首脑c各部门负责人纷纷劝盘谷青不可走，一走大本营就去了。镇书记是邱铭最好的朋友，定是不允盘谷青调，要盘谷青坚定决心。

但其势使然，盘谷青也知王正明一心要调离他，再怎样抗拒也是徒然的。

盘谷青服从安排去了贡坝，本是有这个意思，让盘谷青做个一年副院长，第二年扶正的。不想第二年孟长山一走，下面梅川乡卫生院的院长毛火胜鸠占雀巢，坐上了贡坝镇中心卫生院院长。走初盘谷青还配合的工作，不想毛火胜是前面夸人，背后阴人，在局里把盘谷青说的成了烂人。从此盘谷青心灰意冷，不以官帽为荣，钓鱼玩乐，与毛火胜斗。更被抓了把柄丢了副院长的帽子。

九十年代初正鼓励停薪留职，时兴下海。卫生改革也进入了市场经济，医院以药养医，自给自足，不顾死活了。盘谷青遂心死。随友办厂，不到一年失败，逢上也刚丢了院长的老包一起去局里闹。两个人一正一邪，直把王正明搞得灰头土脸，局长尊严丢尽，竟至放言要老包c盘谷青二人来一对一单挑的地步。一时二人成了当时的风云人物。

局党委为此召开会议，吴义书记提议让盘谷青再回木樨，盘谷青想再回去做个职工又有什么意思？遂不告而别去了深圳。老包也不要这个班了，弃职去了羊角圩做赤脚医生，开始做起闷声发财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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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回听起盘医生说起他的历史，肖生总是不胜的唏嘘。仿如diàn yg般一幕幕拉过。

最感兴趣的是，盘医生还和老包有过风雨同舟，联手共斗前局长王正明的壮举，如今又是同一科室上班，世事变幻，真让人意想不到。

盘谷青说，自己和老包还是同学呢！

这更是让肖生张嘴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盘医生笑了，说起和老包的渊源，种种际合遭遇。

那时我还在莲川卫校读书。老包是二年级时，插班进来的旁听生。

老包爷爷是红军，老包就作为烈士后培养来地区卫校学医。每次听课都静静的坐在最后一排，那时大概三十几岁，是全班当中年龄最大，又是娶了老婆带薪读书的。而平时却不怎么说话，见人就眯眯笑，可以很合的来。

我们每一次等他发了工资，就叫他请客，他也就笑笑被我们拉去请客。是个很好玩的人，和他同学了一年，最后一年我们去实习了，老包就去另一个班跟读。

此后再见面，就是95年了。一起闹革命斗王正明了，呵！

那时我和毛火胜合不下去，两个人斗起来，我的副院长被免后，我就停薪留职跟朋友去办厂了。到了年底由于种种原因，没办成功。只要业务一上马，就有事情出来的。不是厂房没规划好不让你办厂，就是有人挑衅争闹，最后只好散伙了。

我也没事干了，停薪留职又停了二年，这样在家闲着也不是办法呢！年一过，我就天天到局里去坐，要求局里解决我的问题。王正明免我副院长是没有理由的，也没发文件就那天，王正明带了个防疫站的马金龙，一个狗腿子,来贡坝，把我叫到院长办公室。

王正明都没发话，只那马金龙说：“盘谷青，你这样不好好上班，无组织无纪律，这副院长是不能当了的。”

就这样把我免了。那时不似现在是镇，还是叫区，管辖全区包括下面的几个乡的卫生工作，权利很大的。一个区的院长c副院长的任免是要局里召开诀议下发文件的。而我什么程序什么文件都没有，就一句话说把我免职。谁都不服的，大家都知道我盘谷青是个好的同志。在木樨时，我的名声全县都知道的，最年轻的副院长，卫生厅院长培训班出来的，又是全县卫生系统优秀青年，种种的荣誉，县里都有档案。

不说是下面，局里很多人都为我抱不平，支持我去申诉抗议。都说王正明是权欲熏天，趁机上位，铲除异己。

那时，李华局长当满了两届局长，才四十来岁，正当盛年。他是当年松坪县与平山县分县时，作为平山卫生局局长的i shu派过来当局长的，三十来岁就当局长了。现在两届期满就要换位置的呢！

但县委又作不出合适的安排，就只好先让他去省委党校读书。这一去后，卫生局局长就由副局长王正明dài li了。王正明怕李华一年后再打回来重夺了局长宝座。而局里热力又分几派，党委书记吴义是李华培养提拨上来的，也有自己的一帮人，关系强大。都会对他的局长宝座构成威胁。而他又还是个dài li的局长，说不定哪天被人搞掉也不知的。

所以，他一坐上局长宝座，就想将dài li变为正理，坐稳位置，把不是自己的人全拿掉，另外换上自己的人马。

这样一来，就风生水起了。局长一派，书记一派，斗起来了。到后来越来越白热化，连下面的人都明显感受到了。有时早上收到的是局长下发的文件，下午又是党委下发的文件，两件文件同样的问题却是完全不同的指示。害的下面的我们不知照哪份文件办的好。有的两面讨好做万金油，有的就跟定一派干革命，有的就索性什么不去管，任上面怎么发文件。

这样好多工作就不能开展了，想做也做不好了。

我和毛火胜斗，那毛火胜是王正明提上去的呢！就更为他所忌恨了。当初我从木樨出来，王正明是叫了好几个重量级的人物给我做思想工作，其中就有书记吴义，他当初是怎样对我说的。他说叫我出来到贡坝做个一年，第二年就让我坐上去，做贡坝区的负责人。还有一个是县医院外科主任的老婆，当时刚从县医院总护士长任上调到局里做副局长，她出面对我说在木樨和程康米斗下去影响前程的，换个位置会更好的。

有这两位我尊敬的人物说话，我就出来到贡坝做副院长了喽！

谁想后来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是我所想的。一年后，孟长山调走，王正明竟把在贡坝下面一个乡做乡卫院院长的毛火胜提上来做贡坝的院长，叫我配合他工作！

我就知道了，在王正明手下是没有我的前途的。他把我从木樨拿出来就是想踢掉我。因为我不是他的人！本来我在木樨做的好好的，虽然会上为职工利益与程康米斗，争吵争闹要查帐，但医院业务我还是管好的，工作开展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的。何必就非得要把我调掉呢？

我现在就知道了，他就是在培养他的势力。木樨镇是全县除了旧市镇,下面最大的一个镇，得了木樨他的势力就扩大了。他把他的亲信，在贡坝做院长的宋水清与我对调，安插进去做院长。

他很鬼的，叫吴义和我老师的老婆这样对我来说很尊敬的人来做我的思想工作，要我同意来贡坝，而他则不出面说话。这样就不是他对我许诺了，到时提了别人上来做这里的院长，我也无话可说的了。

起初毛火胜刚来的时侯，我也很配合他工作的。谁想这个人是个小人，当初局里调他来当这里的院长，局里就有人对我说，这个人是十分小心眼，十分难搞的，可能是你盘谷青这一辈子最难缠最要命的人，果然！

刚开始，每次开会他都要在职工面前表扬我的，我也以为做得很好。谁知到了局里就完全不是了，竟变成了个浪荡之人。说我玩闹的鬼点子多，借工会名义鼓躁职工嬉乐，让大家不安心工作，把医院搞得鸟烟瘴气，思想低级趣味，国家干部像个社会上的混混，二流子。这种无世界观无价值观的人不适合在领导岗位上

我都懵了，原来在职工大会上他表扬我所说的让职工业余生活丰富多彩了，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了，每天上班也精神百倍了，到了局里就变成了乌烟瘴气，低级趣味

此后对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我就再不配合他工作。反正做好做坏，他都要说你坏。我万事扔了不管，他叫我做这做那，我理都不理。闲空钓鱼有时下乡。他就更去局里说了，说盘谷青游手好闲呢，不上班不做事，像个社会上的烂人。

此时，王正明与吴义已争斗的杀红了眼。什么事也不经过局党委决议了，万事他说了算，想杀谁就挥刀砍杀。文件根本不需党委决议了。我本不是他的人，早遭他恨，这回再与他的人斗，他考虑都不用考虑就地就把我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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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二派争斗白热化后，我一去局里，书记派就很欢迎的。去他们办公室反映意见，就是端茶让座。有的表面官话连篇，说要好好上班好好工作呢什么的，暗地里巴不得我天天去闹，不停的给我打气支持。有的就帮我说话，说应该召开会议解决问题。

那些日子我就三天两头的去局里坐。反正有的是空闲。就这个时侯，我碰上了老包。他刚被免了新源乡卫生院院长，正是火气上。天天在卫生局大院里指天蹬地的骂王正明。添油加醋的抖王正明的开骂。老包这种人是地头蛇，在地头上凶狠起来就是个无赖，什么事都做的出。

我们是老同学，现在又有共同的敌人。很快就绑在了一条战舰上，开始一同去局里闹。更在县城租起房子，准备和王正明干到底。

两个人天天去局里，老包就在局机关大院吼着喉咙大骂。把王正明什么丑事都抖出来，无的也说有成。说那妇保所新上任的所长就是王正明的姘头。那骚,c逼四十好几不嫁，就是因王正明的鸡c巴插在她的烂c逼上，不舍得拨出。抱紧王正明的大腿，夹紧王正明的鸡c巴才坐上妇保所所长的位置骂得四邻皆知，王正明便是一生清白也丢尽了局长的颜面。

老包用邪门歪道诋毁王正明，无所不用其极。我则是采取正道手段，写文章一件件列出王正明做一把手后，卫生系统出现的种种问题及一些错误决策造成的后果影响，写得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像传单一样拿去散发，卫生系统各部门，局机关各科室人手一份的发过去，又上访到县委组织部。

这样连续搞了一个多月，王正明颜面全无，尊严尽丧！拿我们一点办法也无。像我们这样一正一邪去闹，那是多得力的，正道正道有，邪道邪道有，管你有多强大，都一样搞臭！

王正明被闹得忍无可忍又实在无办法。发狠话叫我们上来单挑或者一齐上，打一架都可以。做局长的说到这份上了，也够衰的了。

最后还是县委派人调查，平息了纷争。让老包去贡坝上班，但老包没去，在他老家，贡坝镇羊角圩村自己开医疗点了。我则两年停薪留职时间未到，还不能上班，朋友就来叫我去了深圳。王正明虽然还当着局长，但他的仕途也不可能有再大的发展了。不是吗？今年五月份他就下台没能连任，由吴义上台坐上了那把交椅。

在这些失意的日子，盘谷青就常与肖生说些往事，打发闲闷。使肖生听得感慨不已。

肖生的家乡就在木樨，想盘医生在木樨医院工作的那会儿，自己还穿着开裆裤玩泥巴呢！这牛逼可大了。

盘医生总对肖生感叹木樨人很好很热情很客气，对医生又极尊重。说贡坝人情薄凉,是人寡义，两相对比，真是天与地的差别。肖生听得真是深以为然，大有戚戚之意！

“所以，这种地方，我是一点都不想呆。从93年11月份来到这里，算起来也有五年了，但真正在这里的时间只有一年半。对这里是一点感情也没的。现在我已经找好了一条门路，又想走了。”

肖生问他去哪里。

盘医生说：“一碗水端平的地方，你想想看！”

肖生凝思着，虽也有听闻盘医生在赶调动，说是想去做法医，在他面前觉得不好随便揣测。

“我再给你说说，是带帽的。”盘医生笑着，脸有得色。

肖生这时就不再顾虑，脱口而出：“是做法医吗？！”

“猜的极对，我现在跑关系，就是做法医！”盘医生欢快的说：“以后就是戴大盖帽的。”

肖生也为他高兴，说：“反正医生和法医是一路的，都可以做的？”

“嗯！那里面也有很多学问的。我以后去了呢！就努力学，考上大学，将来法律啊政治经济啊！都是要懂的。”盘医生憧憬着，又说：“其实我心是很大的，肖生，你知道我最大的理想是什么？”

肖生摇摇头。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开宗立派，做个影响几千年的思想家！以后调出去了，我就有精力去研读各方面的书籍，学习古代的圣贤之道，研究他们的思想学说，然后著书立说，成立一套自己的思想流传万世，这才是我最大的梦想。”

肖生很为赞叹，说：“你现在也可以学的啊！”

盘医生摇头说：“这种地方饭都吃不饱，基本的物质生活都不能保障，每天为这事那事烦，还有甚心思去做学问。”

肖生点点头。

呆了会，盘医生说：“我现在还有一事很烦，想货款还寻不到人为我担保。这事情真麻烦。”盘医生说着，吸了口气。

肖生听着心就有些沉去了，想着他会不会叫自己帮他担保，就说：”你深圳回来，钱都用完了？“

盘医生说：“那边消费很高的。一天都得用一百。钱好赚也好用。”

肖生点点头，不好说什么。

盘医生说：“肖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些事会对你说，而不对颜俊宁勇他们说？”

肖生看着盘医生。盘医生就说：“因为我一来，就觉得你这人很纯。这可以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出来的。像他们心思杂念多的人，有些事就不能和他们说了。”

肖生听盘医生这说，心中不由就有引为知己的感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 29

这日中午，盘谷青接了个diàn huà。就脱了白大褂急冲冲的走了。中饭也没回来吃，直到下午四点多钟才回来。没坐的一会，楼上的月华又叫着盘谷青接diàn huà了。

大家议论着，盘谷青现在想跑调动，没心思上班了的。有的说，盘谷青三十多岁的人了，是该想想出路了，这样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下班的时侯，颜俊几个还忙着。肖生就和盘谷青二人先上去。

走到小学路口，公路岭脚那。盘谷青对肖生说：“肖生，我货款，你帮我担保下？”

盘医生还是来叫自己帮他担保了，想自己这点工资，家中为送自己读书还欠着一大笔的债。肖生想着，心下担忧，不敢答应。只嗫嚅道说：“我户口”

盘谷青说：“你户口是转了的喂？！迁到贡坝了的。”

肖生又犹犹疑疑的说：“临时的”

意是说他只是个临时工。盘谷青便明白了，说：“我只是说说，别紧张，我怎么叫你担保呢？”

肖生不安的心放松了些，只是有些不自在，强接着话头说：“宁勇c颜俊呢？”

盘谷青说：“宁勇帮他同学，那在镇政府的季禾担保了，颜俊说私章不放在这，问善来也说帮别人担保了。”

肖生跟着盘谷青走着，见他沉郁愁闷的样子，便欲就想帮他担保了，但现在又觉难以出口。

到了上边，肖生取了钥匙开了老门诊大门，到最里面左间厨房,两个人开始刷锅洗碗洗菜准备烧火开灶。

盘谷青就说：“我要找个担保的人，贡坝还是有很多人会为我做的。不急，等下去镇政府看一下，那里有许多老朋友。”

肖生听盘谷青这般说，心就放下了些，为他高兴的说：“当真？！”

盘谷青有些得意的说：“贡坝那些单位上班的，一半是里面木樨调出的，哪一个不是我盘谷青的老朋友！想当年，我与他们称兄道弟喝过几多酒哦！”

肖生边洗着碗边“嗯嗯”的应着。

“几个铁杆兄弟，樟平现在在税务所，王金火则当到了副镇长。我常常去他们那打游戏，看影碟的，上次我叫你一起去认识认识木樨出来的这些人，你不去。今天带你去，你去么？”

肖生没说去，问他：“樟平是哪个？”

“人和我一样小小的，瘦瘦的，有几回来医院叫我开药，你也见过的，只是不知名字罢。我去他那里就像进自家门，看电视玩游戏想玩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他则躺在里面呼呼大睡。”

“他老婆呢？”肖生随口问着。

“他老婆在松坪车站旁开了家旅馆，叫玉丰旅馆。我出去就去那住宿的。”盘谷青又说：“我在木樨当院长时，木樨c丰坎出来的哪一个不认识？哪一个没和我敬过酒啊？王金火那时还是个小小文书，现在都是副镇长了。但论起辈份，哪一个有比我高？”

肖生钦佩的说：“嗯！盘医生那早就当院长了。辈份是真高的喇！”

“像善来这种人么，我要朝他就朝他，不朝他又怎样？论起资历，他算什么！”盘谷青不屑的说。

两个人说着洗好了锅碗，切好了菜，盘谷青就开始烧了。

颜俊和宁勇也上来了。颜俊说：“听说，上个月王善来又做亏了。我真不相信，现在业务这好，怎么老是亏？”

盘谷青挥着铲说：“王善来接刘甬的烂帐哩！为别人擦屁股，做死都没用，便这样亏下去好了，最后关门大吉！哈哈！我是要调走了，这些都不去管他们了。现在乐的逍遥自在。哈哈！”盘谷青说的兴奋，沙沙的炒着菜。

颜俊笑笑，对盘谷青说：“盘医生你要多为为我们，帮我们说话啊！”

盘谷青摊了手说：“就是这样子，有什么法子？局里派来个这么软弱无能的人作领导，想扶都扶不起。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什么建议也提了，把方案法则都告诉他，教他怎么做，怎么思考。他就是一耳进，那耳出，没话可说了的。”

宁勇笑了说：“医院关门了好，倒闭了更好，就可以调出去了。”

盘谷青嘴角含笑，嗯了声说：“倒闭反正调到外面去，宁勇你是大学生喂？”

宁勇嗯嗯的应着，颜俊就默默不响。

盘谷青说：“善来连刘甬都不如，那人虽然不成器，倒还有点胚头的，资格也比善来老。善来完完全全一个嫩脚色，被老包一唬，就红着脸，话都不敢再说。刘甬是做了半年院长的，善来可能半年都做不出去。”

颜俊几个听他这说就愣住了。过了会，颜俊说：“那刘甬是今年上半年来当院长的？”

“上半年三月份来的，下半年十月就走了。连什么原因去了都不知。”盘谷青轻描淡写的说着,“一届江山一茬人，这善来是吴义提拨的，就觉得后台硬了，有局长撑腰。他要做的长久，这医院就更倒霉，就更要被糟踏的不成样子，我反正是要调走了，受苦的是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 30

颜俊问盘谷青是不是去人民医院？

盘谷青说：“不是！那种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那么是往哪里？”颜俊想难道还有比人民医院更好的去处？

“法院！”

“法院？！”

“做法医哩！盘医生号？”肖生说。

盘谷青点着头，踌躇满志。

宁勇说：“做法医不是也很辛苦？半夜都要出去。”

盘谷青就说：“我是法院的法医，和公安局派出所那验尸是不同的，他们要去野外三更半夜也要出发。我是只要在下面呈上来的案卷报告单上签签字，研究研究作鉴定。”

颜俊哦哦的点头羡慕。宁勇不再说了，拿了面盆去食堂取蒸好的饭盒。颜俊则去那边摆菜。

盘谷青就与肖生说起以后去那工作，轻轻松松的上班，安安稳稳拿高工资，又体面又有地位，直说的起劲。善来进来了，不声不响的听着，过了会问盘谷青要调到哪里去了？

肖生抢着说：“法院！”

黄善来笑着的眼也眯了起来，说：“那么那好的地方，肖生你要多拍拍盘医生的马屁呢？以后有什么事好找盘医生帮忙哩！”

肖生见黄善来话中颇有讥刺的意味，心里虽有气，脸上倒更作出巴结的谄笑。

盘谷青自信满满的说：“以后到法院就是喝两碗茶了的，两头吃！”

王善来说：“大盖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这样的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端上饭菜，大家就开始吃饭了。盘谷青吃了几口，抬头看着黄善来，问他：“善来，你那个帐务是怎算算的？”

黄善来听盘谷青这一问，夹着菜的筷子停住了，顿了顿思虑重重的说：“反正是刘会计算的。说这个月又亏了一千多”

“我看这个月业务几好，婚检也多，怎么也亏了一千多，这帐是怎么做的！”盘谷青责问起来。

黄善来喝着汤，慢声慢语说：“反正呢？大家尽量做好喂，把病人拉来，帮业务做上去喽！”

盘谷青动气了，厉声说：“业务拉的再多，你那帐务漏的，做得再多再好还是亏！”

颜俊几个听盘谷青直指刘子平的帐务，怀疑清白，心中都是格噔了下，停了碗筷看着他俩。

“业务是重要的，但做帐更重要！有的人可以明明是亏的帐做成盈的，是盈的做成亏的。”

喝着汤的黄善来听盘谷青这番高深的话，一时就沉思住了，好一会抬头问：“这怎么讲讲呢？”

“啊！你便是不懂的。这帐只要做的不亏，医院就是好的，你善来也是有成绩的！职工也有个待遇。这里面有什么原因，你明白没有？”盘谷青一股恨铁不成钢的口气。

黄善来不再问了，只顾喝汤吃饭。

暮色沉野，路上还可见点灰白，盘谷青就下去了。肖生知道他是去找他的几个老友了。

望着黑夜，颜俊忽问对身旁的宁勇说：“盘谷青有没叫你帮他担保？”

宁勇说：“叫了，我说帮别人担保了。”

颜俊说：“我无私章，下个星期才能带来。”

宁勇不语，过了会说：“我见盘谷青说的那事也不知能否当真，最好不要担保。”

颜俊点点头。夜沉得黑，静静的，冷冷的，各人心情都是寂寥，呆了会便各自回了房间。

肖生躺在床上，看着白白的墙壁，桔huáng sè的白炽灯亮亮的照着，让心情渐渐回暖起来。他翻了本家里带来的《唐诗三百首》看着，读诗心情就宁静了，是寂寞的良药。

到了九点多钟，听见盘谷青唱着粤语歌踹门回房了。肖生听他情绪高昂，想来是事情办成了。

果然就听得盘谷青说：“肖生，担保的人有了！哼哼！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钱一提出去就等调动通知书来了！”

“真的啊！”肖生也为他的情绪感染了，忍不住欢呼。

“肖生，下来看书喂！”盘谷青兴奋的说。

肖生知道盘谷青又要一吐为快了，忙高兴的穿了衣服跑下去。盘谷青甚是高兴，肖生一进门，便满脸喜悦的说：“你知道是谁帮我担保？”

肖生笑了说：“不知哩！”

“是副镇长！”盘谷青满是豪气：“副镇长都帮我担保，我盘谷青是哪里没面子？”

肖生坐到床边，说：“就是王金火？”

盘谷青点了头，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盘谷青受了这多年的气，现在是出头了！那时再来唬他们，肖生你说是么？”

“嗯！不过”

“我盘谷青也不是小气之人，那时不会对他们很凶的。只要让他们知道我盘谷青决不会一辈子就这样子！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这些人都是很势利的，狗眼看人低！肖生！”

肖生点点头，懂得盘医生这些年的坎坷，卑微之心。

“我那时前途几好啊！就被毛尼害了！肖生，刘子平是很阴险的人！”

肖生愣愣的看着他，知道毛火胜搞掉了他的副院长职位，不想刘也算计过他？

盘谷青缓缓说着：“那时我从木樨调出来，老孟是这里的负责人，也是个副院长。他的为人品格我早有所闻，局里一起开会，也曾有过接触，是个很不错的人！他也很欣赏我，我们两人互相尊重，医院事务一同商量，配合的十分融洽。大家上班一起工作，下班也一起hu一 d一ng，去游泳就老孟带头，全院人通通跳到河里，跳舞打乒乓，男女老幼都上阵。每个月买些东西发发，到了年底都有奖金，这日子过得是有滋有味。”

“到了94年11月份，老孟调走了。局里把梅川的毛尼派来做院长，叫我配合他工作，我也服从安排，尽心尽职。年底的时侯，按惯例都是要发奖金的。毛尼就搪塞说医院亏了，奖金不能发。大家就不明白了，我和老孟做的时侯，每个月都有得发，到了年底更有一笔数目不菲的奖励工资。如何毛尼接手不过一个月就亏了？大家辛辛苦苦一年煞心做出的业务，我和老孟苦心经营下来的成果，都去了哪里了？他就这么轻巧的一句话说医院亏了，大家的奖金就一分也没了？”

“大家就都不服，要闹将起来。本来我和老孟时期，那财务是我们两人掌管起来的，收入支出一分一厘数目都是一清二楚的。毛尼十一月来接手的时侯，帐面有二万元的节余。到了十二月只一个月的时间，毛尼就说亏了，大家谁会相信？分明是想与刘子平两人私自分吞了，中饱私囊。大家就纷纷要求要我出头查帐。毛尼就跑到局里去阴我了，说盘谷青工作不做，带头闹事，医院的思想风气都被带坏了，上班不好好上，只知聚众跳舞玩乐，国家干部都成了社会上的混混”

“局里就派人下来纠查，这一帮人都成了哑巴了，叫我查帐时个个慷慨激昂，正义凛然，现在事到临头，个个都撇开躲起来了，倒成了我无理取闹了。你说是这样的一帮人！我对这地方就很灰心很心死了。”

肖生摇摇头说：“那时也是这些人吗？”

“差不多就这几个，也有几个调走了。”盘谷青说。

肖生无语，不知如何说。

过了会，盘谷青接着说：“其实，毛尼要来这里之前，就与刘子平串通好了。当时刘子平知道毛尼要来这里，就常常往梅川跑，早和毛尼勾搭成奸了。老孟要走时，是想要将奖金发下去的，刘子平就推托没到年底，有帐未付，能盈多少未知，凭空算算是发不下去的，支吾着不肯，把财务章藏了就拖着，有时就逃到毛尼那里躲起来。刘子平对我和老孟是很有怨气的。他和我是同一年到贡坝的，刚毕业，帐都做不来，不是这里出错就那里有l一u d一ng，我和老孟就觉得此人不行，把他扫开，我们自己来做。他是自认为很能干，也很自以为是的，在我俩手下却被压的抬不了头的，心里是一肚子恨。现在老孟要走了，他巴结上新进的毛尼，觉得有出头之日了。毛尼未来，就先吩咐刘子平冻结了帐务，不许从银行取出一分钱。”

“所以直到老孟走了，这奖金也没能发下去。待得毛尼来，大家就一分也没，白白辛苦一年都给毛尼做。后来我就与毛尼斗，将老孟的那一份还是争给了他。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见好人被欺负就看不过，老孟虽然走了，我还是要作主把公道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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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生点点头。

“毛尼一来，刘就得到了重用。自以医院二号人物自居，每天派头十足的来检查职工的串岗脱岗c出勤违纪情况，一一记录给毛尼。还有一个阙智勇也被毛尼用了起来，这两人都是业务不行，被我和老孟斥责心存怨恨的人，现在都忠心耿耿的给毛尼做了奸细，谁上班迟到，谁又早退，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要觉得有价值就都汇报给毛尼。”

“他们记录的东西到局里，我都见到了。哪天哪日盘谷青擅自脱岗出去了，何时何地又说了什么混淆视听蛊惑人心对医院不利的话，时间地点都记得够详细那智勇都会这么做，我真想不通的，如果不是我，他早被辞退了。我对他是够眷顾的了，他刚来还是个临时工，上面没拨款的，工资是靠业务做多少然后按提成给抽多少的，不像正式工每月发固定工资还有奖金。他就做不起，每个月只有一二百元，心灰意冷便不愿做了，摆了张台球桌到下面贡坝广场，让人帮他看场收费。一等到下班就下去照看生意，一门心思的想赚外快，对医生开来的化验单敷衍了事，有时还当着病人的面把几个数据填填上去。连一点基本的职业道德也没，老孟得知后震怒异常，严厉批评了他。可他对别人的批评是怎样子的？手里夹着一支烟抽一口，眼睛自顾盯着别处，和别人一说起工作上的事就骂屁骂娘。”

盘谷青学着智勇的样子说着，肖生笑了。

“iàn pi就是厚得要命，听不进一点批评的。老孟见这人无可救药，几次下了最后通碟要叫他回去。最后一次都把他妈叫来了，令她把她儿子领回去，贡坝卫生院是不要这种人了。他妈就苦苦哀求，都要给老孟跪下了。我看不过去，想想智勇十几年寒窗终有这份工作，要辞退回去了，这前途就没了，还背个不好听的名声。而且那时他正与金香在谈恋爱。我考虑问题不是只凭一点作决定的，而是从整体上方方面面来思考的。想智勇要这一回去，人生就完全是另一条路了，金香也肯定要与他吹了。就与老孟协商再留个机会给他，当时老孟是铁了心不要了的，说多少机会给他，还是个死倔驴，就是个没有用的人。是我作力坚持下，才让他留职察看。这一留，智勇就熬过了，就有了现在这样一条通天大道了。没多久，他的克星老孟走了，毛尼就把他用起来，转了正，如今又调出去了。如果不是那次我的坚持，他现在都不知在哪个旯晷头满脸泥灰的受苦！所以我对他是有恩的。他对我是怎样的，就要他自己摸摸良心了。”

肖生听盘谷青说出这些事来，直觉是非之地，人也薄凉。

盘谷青又说：“肖生喇！医院的帐到现在还是一笔糊涂帐，善来是什么都不懂，都听刘子平的。这刘子平就是搞鬼的人。毛尼要走的前几个月一连进回三四万元多的药，药的利润都被毛尼刘子平充进亏空的帐目里了。刘甬接手的时侯，这一批药到他手里就一分赚头也没了的。毛尼是几阴恶的人，就是走了还要下一任给他白干活。待得刘甬知晓这里面的勾当，已经到了只能走人的地步了。所以他说是被人害了，其实他心里是明白的，真正害了他的是毛尼。现在来的黄善来么更是个嫩脚色，刘子平更是把他玩于股掌之间，这一笔烂帐是分不清了的。”

肖生听得便有些忧心起来，问他以后怎么办？难道医院就这样永远背着这个糊涂帐走下去？

盘谷青说：“以后么局里派人来财产清查呢！这善来是被人卖了还帮数钱的人，晚上吃饭时我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要他财务抓牢，要注意刘子平，他说什么，大家尽量业务做上去喽！他心里是很相信刘子平喇！以为刘子平会帮他把帐做的好好的。到最后一查帐他便是难脱干系，到现在对帐目也是一问三不知，做一个领导已经是失职了。这黄善来是要陷进泥潭的，我反正快走了，什么事都不去管了。哈哈！”盘谷青笑了起来，肖生也陪着干笑几声。

过了些日，盘谷青货出了款。出去一趟回来，心情分外的好，逢人就说，他是快要走了，去法院上班了。与老包一起上班也都是说法院的事。

老鲍直羡慕的说：“在法院做是最好的，莫说吃背后都吃不完，就是台面上都是要喝两碗茶的。”

盘谷青直点着头说：“这叫通吃，现在当官的都是这样。”

医院的人也都在谈论着盘谷青要去做法医了。月华更是跑到盘谷青的办公室，要求盘谷青请客，说老同事一场，现在高升了，客总是要请的，以后还请多多帮助呢！

盘谷青点着头说：“那是当然的喂！事情办好调令到手就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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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验收检查快来了，黄善来要求大家照考核标准补齐资料，将科室卫生搞好。这几日下午大家就搞卫生，擦窗户。

到了那一天，防疫妇幼两条专线人员苏荣飞和金香就同检查团下乡检查。余下的检查组人员就来翻看医师的登记本，病历等资料。肖生化验却无什么事，检查团成员只是转来了下看了下卫生。

中午就是医院请检查团，晚上则是全院职工和检查团一同聚宴。这个时侯就是与上面领导结交的大好时机，敬酒的气氛自然就热烈。

检查过后，王善来召开职工大会。会议的目的就是要推行全浮动工资分配方案，和下面卫生院一样，工资不再有固定部分，全部照做出的业务抽提。

大家早知道医院下半年还是亏八千多，连同上半年共亏了二万。什么年终奖那是想都不要想。大家私下都已愤慨的议论了。

会上，黄善来说了医院一年来的亏损情况。让刘子平给大家通报下财务报告。

刘子平满脸没好气，让他自己读。黄善来只好取了桌上的财务报告读与大家听，然后说：“上半年刘甬做到九月份是亏了一万七千，我十月份接上来到十二月亏了三千。这是亏了的数字，那么亏了么有这么多，二万多，医院的各方面工作开展就很吃紧了，局里也要求不能再亏下去。现在喽！医院即然这样亏了，那么工资分配方案是要重新定一下，这是局里发话了的，局里也制定出了一套分配方案，今后全县的乡镇卫生院都要按照这套方案制定出绩效工资。那么这份东西我读一下，然后大家考虑商讨。”

几个女的不待黄善来读文件，就纷纷责问如何亏了这多，十月份以后，业务都是这样好，怎么还会亏下去？

盘谷青老包也虎声发话，要求财务公开，贴出收入支出明细帐，让大家弄明白了，再来说分配方案。语气坚决严正。

老鲍吼声如雷：“帐务都不知，定什么死人方案！”

黄善来没想大家会这样激烈，呆住了好半会，才说：“哦！这样的。大家的意见是要帐务看一下？”

那些女的就叫嚷：“财务怎不公开呢？财务不公平凭什么重新制定分配方案？明明就是要降大家工资！”

“现在哪个部门财务不公开的？这个本来要公开的喂！”

“帐务公开，让大家知道，亏在哪里，哪些地方做的薄弱，需要加强的。明年心里就有底，目标就有了，才会做的起喂！你也作个年终总结，制定计划的。”盘谷青对大家又对黄善来说。

黄善来见着大家意见纷纷，沉着脸色更是苍白，说：“总结本来是要做的喂！都要写出来上交的。”

“这个我知喇！我以前都做过的，你现在就是把财务分析出，给大家知道为什么亏了，亏到哪了。”盘谷青说。

老包吼着：“财务不公开，这分配方案坚决通不过！”

黄善来沉默了后说：“医院是亏了，这是摆在大家面前的现实。分配方案是一定要拿出的。大家要看帐，那么过几天让刘子平把财务公布出来。大家先把这局里制定出的分配方案看下，商讨下，明年便是要按这套新的方案办了的。”说着便取了出来，先与一旁的小雷看，一边的月华颜俊等几个忙凑过去看，有的就轻声念着什么什么百分之多少。此事关系重大，关乎切身利益。老包也走过去看了，见不着的都是禁声不响。

盘谷青听了她们念了会，挥手说：“这个方案别管它。首先要帐务公开，什么原因会亏，亏在哪，大家明白了，才可能有分配方案，不然说这些都是空的，明年还不是照样亏！”

苏荣飞等几个同声赞合。

黄善来硬了口气说：“这方案是一定要拿出的，局里明确要求要做绩效工资，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转过身问刘子平说：“你这些天有空么？”

刘子平皱了眉头说：“干什么？”

黄善来就说有空将帐务写出贴出来。

盘谷青见大家都开始关心起那套方案，纷纷凑过去瞧了。便静坐着不多说了。

细细看过方案的就回到座位上开始议论纷纷。有的说要做全浮了。有的说工资已这低，每个月领领三四百元，还要做全浮，不要让人吃饭了。有的说大家已经不满了，还要这样做，谁同意啊！

王善来就说：“别这样喂！大家看好了，还可以商量的。”

“商量什么！做全浮大家坚决不同意！”小雷嘴噘的老高。

几个老职工也是纷纷发话，表示不同意做全浮动工资。盘谷青说：“我们这里是中心卫生院，怎能做全浮的？这都乱套了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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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开到此，黄善来就只能叫大家细细思考局里制定出的浮动工资方案，待明晚再开会讨论了。

第二日开会之前，刘子平就在会议室后墙上贴出资产负债表，又列出收入支出明细。

大家就去看，十几张信笺写起来的帐目，只让人瞧得眼花缭乱，又是会计专业帐务，一时如何看的进去？众人看了会，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大家的心又关注在即将要宣布实施的分配方案。

黄善来进来后，就开始会议，宣布了经过些微调整的分配方案。老包听得西药提成未变还是6，他早细细的算过了，按这样的提成，今后每月工资至少要降一百以上，这就是身上割肉啊！他第一个拍桌发吼，要医院亏的查明，说贴在那的是做好了给人看的明细帐，做出这多业务，医院发展过什么，钱是怎么没了的

王善来忙劝他消歇些，善一点。却如何止的住，只是让老包越发凶狠暴吼：“你要这么做，我明天就将桌子抬到门外坐诊！”

大家满耳被老包震的嗡嗡响，而且老包的那条狗也冲进嚎叫，人狗之声冲天。会议到此已开不下去了，黄善来不再说什么就走了，大家只好散会。

老包果然说的出，做的到。第二日上班叫骂着就把桌子搬到大厅坐诊了，大家来见到老包怒凶凶的，谁也不敢与他言语。黄善来忙跑下来劝老包把桌子搬回科室，只说这样子影响不好，小心功老包别这样。老包哪听他劝直破口大骂，说不要让他吃饭了，就做出个样子来看看！

不一会包师母下来了，拉着老包才被劝回，黄善来才把桌子抬了回去。

肖生颜俊等几个第一次见到开会会开成这样，老包逞凶发威，吼得人心打颤。宁勇说：“老包这凶，我汗都出来了。”

至此,黄善来的分配方案就搁置了下来。

大阴点的李加伟下来拿药，大家就与他说医院以后要做全浮了，日子更难过了。

李加伟笑了说：“我就是做全浮的啊！每月还要交管理费。”说了又恨起来,“这黄善来心真是黑，说明年要加我管理费了。做传销做了的人心肝都是黑了的。会做什么领导啊！难道卫生系统就这样无人才了的？”

小雷就说黄善来的养父是退休的老领导，和局长吴义的爸爸关系要好。黄善来做传销被中医院踢掉不要了。现在传销又被取缔了，黄善来没了职业，就靠着上代与吴义家的关系，又重新安排来这当负责人了。小雷的男友黄献忠与黄善来同村的，是以知的黄善来的背景。

大家更觉得郁闷，骂起这社会来。

李加伟笑笑说：“大家别怨天恨地了，只怪自己出身苦啊！没个当官的老头。吴义都是一个在县医院收收费的收费员，现在都是局长了。我们读书读的脑细胞死光了还是劳碌命。”

月华说：“劳碌就劳碌了。便是辛辛苦苦做了也没几块钱，饭都要吃不饱哦！”

李加伟领好药，装了两箱在摩托车后架上绑好，就告辞回医疗点了。

这时，苏荣飞就走进药房说：“李加伟在大阴点真是赚脱壳啦！药又自己偷偷的拿。看他一个月下来会来医院拿几次药啊？说的明白些好了，他的药90是外面拿的，自己进药，那利润多少高啊！他以为别人不知道，大阴人都会说的喂！便按大阴点上的门诊量，用药也算的出来的喂！便是黄善来这脱壳不知。”

小雷说：“在点上做，总要赚点的。”

苏荣飞说：“那是的喽！赚么总要赚点的。但不能损害医院的利益，你这个药总要来医院拿的，药都自己进了，大阴点还是不是贡坝的分点啊！难道李加伟自己开诊所啦！”

小雷就笑笑说：“王善来太软弱也管不了。”

月华说：“他刚才都在发火说，黄善来明年要加他管理费了。”

苏荣飞一听牙都蹦出了，说：“管理费本来就交少了。他发什么火？那让黄善来给我去，我每月交五百！他李加伟就把人当脱壳。我在大阴做时，管理费就是交二百五了的，那时毛医师管的多少严！时不时就来检查的，每月用药都要与我核对。你便想去外面自己拿一点药来用用都要被发现。那时还是付爱香做药房，她是最清楚的，我一个月要下来拿多少药啊！全部是医院拿的。便这样做，我一年都要比在医院做多赚的二三千。但人是辛苦的，半夜三更有人叫都去。”

小雷点点头说：“在点上做是很辛苦的。比在医院多做个几千，大家也没意见的。”

“所以说喽！大阴点我还不知啊！现在李加伟一年至少二三万赚去，还这样发什么牢骚！我最见不得就是这种得乖还卖傻的人，那就是拿别人当脱壳了！”苏荣飞说得颇是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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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排春节值班。黄善来本是希望苏荣飞值班的，他在这多年，又是附近邻乡梅川人，地头熟，有个什么事好周/旋，但苏荣飞推了。黄善来只好排了自己，再加个颜俊一同值班。颜俊满口答应，春节值班可以年前先出去休息几天，正好就能陪女友过生日。值班后又可过了元宵再来上班，热恋中的人谁不期待“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颜俊的心已是激激动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年三月春暖花开了。盘谷青望着医院后面的一潭臭水，忍不住想起去年曾对众人拉开诗腔说的一句：“待到明年山花烂漫时，一潭臭气直冲天。”那时的优越快感相照此时的愁伤郁闷，更是失落极了！本以为不用到年底就可调出去了，不想今番还沦落于此。本以为待到山花烂漫时，自己也春风得意在有着高楼大厦，地位尊崇的地方坐办公室了，哪料竟还是如此哀愁的站在这里,更增烦忧。每一次的出去问，那朋友只说快了快了，自己也与大家说快了快了，到现在还是身置此处，别说他人，自己也觉得是个天大的笑话！又一次的被那人骗了！骗一次就要人一次命！二万多元钱又打水漂了！还有付出的心智呢？日夜煎熬的思虑呢？满头白发自染黑,都无从说起，盘谷青再不想与任何人提及此人！偶尔心中一念及都是刺痛！

一段时间来，黄善来安排盘谷青值班，他要么无人，要么以有事为由暴躁的拒绝了。黄善来无奈，只有多安排值班日些给颜俊宁勇。

元宵过后三天就是qg rén节，颜俊本是要出去陪女朋友过的。而这时他才刚回来接替上班没几天，在这上班的苏荣飞宁勇等几个又去休息了。颜俊想出去也不能了，在女孩最看重的日子，男孩就该放掉一切去陪她！结果那夜颜俊没能出去，惹得女友大为不满，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接他diàn huà。颜俊甚是懊恼。

大家就笑着劝他本地找个起来，省得这样累。颜俊哀叹说：“只怪我来的太晚，医院ěi nu都被抢光了。”

小雷说：“怎要医院找的，两个人呆在同一单位有什么好？小学中学女老师都多多的。”

“我就是想医院好找些，近水楼台先得月！”颜俊笑了说。

小雷哼了一声说：“医院便有单身的也不会有人喜欢你，问问那几个，她们对你都没什么好感的。”

颜俊讪笑着说：“那是你们都有喜欢的了喂！”

小雷说：“喜欢是要感觉的，感觉没就是没。死缠烂打你以为会有用啊？”

颜俊就说：“有些女的就喜欢死缠烂打日久生情呗！”

“别臭美了。要喜欢，你们三个人里面，肖生生的最好看，宁勇歌唱得最好听，你呢？除了脸皮厚些就没别的了。”小蕾讥刺着说

颜俊无趣的笑笑，不再说了。

新的一年又过去三个月了，而局里定出的绩效工资还没能实施下去，职工的积极性也不能提高。眼见这几个月还是亏下去，局里也多次责问，黄善来甚是忧急，是到了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境地。

可是眼前有老包这个煞星，却是万事办不成。黄善来已开始后悔让局里把老包要回来这个荒唐的决策了。本以为老包老土地，业务做上去就是相助，谁料竟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山野匹夫！现在要受制于他，当初真不该收了这瘟神进来！

王善来实在没办法，想起一向听说松坪镇中心卫生院院长邱铭足智多谋，用人有手腕，连县医院管不下去的卫生系统最有恶名的周小鲁到了他那做了副院长，都被他使用的服服贴贴。自己何不去寻他求教？说说自己医院的情况，咨询该如何实施绩效工资？局里开会也有几次接触，知道他乐于提携后进，有长者的风范，其威望隐隐然便是乡镇卫生院院长之首，去找他定然会有解决问题的法子。黄善来这一想，只觉眼前光明一片。先托友人了解到了邱院长一般会见的时机，踏好门路后就去拜访了他。

过了一些日，黄善来意气风发的召开了职工大会。他果然是得了妙法，这一回，老包真个定定的坐在那，不吼不叫，任由盘谷青几个人义正严辞，反对全浮。老包也不出声呼援，心神安定岿然不动。

黄善来宣布方案后，职工气势汹汹，还是压不住。老包就与善来说，这分配方案牵心搭肉，关系大家的切身利益，这样一刀下去就说做全浮让大家自做自吃了，就好比是断奶，觉得医院这个集体不管职工死活了，让人一时受不了，那么总得有个断奶期。先做半浮试行三个月，怎样？

王善来只好同意老包作出的折中之策，制定半浮动工资分配方案，再与大家讨论，最后老包拍板终于推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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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善来有了老包支持，自觉腰杆硬了，威严也上来了。对各人说话显摆出了领导架势。大家便不敢似先前般聚在一起闲聊，都安份的坐在自己科室。不过多久，黄善来又将婚检交由苏荣飞主检，他则专职坐在院长办公室掌控全局，思考发展大计。

这苏荣飞是这一带人，来婚检的多有他熟人朋友同学，便常来要求肖生尽快拿出结果。有时他早上上班，不到中午下班又拎起冷藏箱要下村打预防针了，这样便时不时的来催促肖生。肖生本是一般早上抽了血，下午一起做的。现在都打乱了，随时都要做。黄善来是支持苏荣飞多多下村打预防针的,能为医院多挣业务。是以要肖生配合苏医生，又吩咐必须做准确，如实报告。

这样一来，肖生同样的工作有时一天便重复一遍遍，让肖生甚觉烦累。而这婚检，又是黄善来单独抽出，不计入肖生每月业务工资抽成。这更让肖生心内生怨，但良心又逼使他工作还得认真做，做过才无愧疚。有时苏荣飞来催，等不住，就叫肖生填填上去好了。肖生总觉得做出来才是心安的，即使做得粗糙些，也不可有失误。

苏荣飞便称赞肖生化验做得好，以后要多开化验单让他多做些工资。肖生心下却一点意趣也没，平常的化验费一月一千左右，肖生能抽提到一百五十，再加上固定工资的一半，一月也就是二三百元工资，化验业务便再增个一千，累死累活工资也就是四五百而已，能做得多少？巴不得没业务，省些心力。自己也不知这样混着是为了什么，只是这样混着，让爸妈好说肖生也工作了。

苏荣飞觉得肖生听话老实，做事认真。肖生不做婚检化验的日子，就常叫了肖生跟他去帮忙贴传单发资料，黄善来也默许。渐渐的两个人的关系搞的火热，附近的村庄，肖生差不多都跟苏医生走遍了。

苏医生咳嗽好几日未好，肖生就帮他验了个血常规。结果是白细胞只有三千，整整比正常参考值少了一千。苏荣飞大惊失色说：“怪不得咳嗽老不好，原来是白细胞减少抵抗力太差了咯！”急忙抓了几帖中药煎了喝,补养身子，五六天一星期就让肖生验一次血。过了段时间，白细胞上去了，渐渐恢复了正常。那药真是有效的，苏荣飞大是高兴，说是他祖传的秘方，每日更是泡着当茶喝，更是喜欢上了验血，以见证疗效，没过几天就验一次。

有几次肖生很忙，只好让他等会或明日再验。真是“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花”终有一次苏荣飞不满了，沉了脸说：“我叫你帮我验都不帮我验，好几次这样推托。算了！”气呼呼走了。

宁勇在大厅听到苏荣气语气颇为不善。就走进来与肖生说：“这次是真的苏荣飞说了几次了。我与他同办公室都听到他抱怨你都不肯给他验。这是不好的，别人肯定会恨的。你不要傻笑，做人就是关系要处理好些，不然这社会吃不开的。”

肖生被说的心情郁郁,满脸愁亏,闷声不响过了会，苏荣飞竟拿着交了钱盖了“收讫”章的化验单来叫肖生验血，肖生甚是尴尬。苏荣飞说：“你不帮我验，现在交了钱，你总得做了。”

肖生浑身不自在，不知如何说，帮他抽血化验，只感无趣。

自此之后，大家聊天，肖生去凑热闹，苏荣飞就不搭理肖生了。肖生若说的几句，苏荣飞就瞪了眼斥他：“你懂个屁！”“你知道个什么东西！”把肖生奚落的甚是难堪。

这一日，防疫站下发通知要求各卫生院防疫科给各小学校打伤寒疫苗。打一支伤寒疫苗医院就有三块钱的赚头。苏荣飞就叫黄善来去学校联系，让全校学生都得打。但黄善来与学校洽谈不上，联系不成，自愿打伤寒疫苗的只有二十几个。让苏荣飞大是不快，与大家说起直骂黄善来无能没用，不然与学校领导关系疏通，让老师对学生一讲，谁个家长不同意打？这好好的钱都赚不来，这做领导实在窝囊！

下面的几所村小学，苏荣飞便自己去联系了。叫黄善来给他安排个人帮他。善来便问他，肖生可不可以？

今日星期二，本是做婚检的。但到九点多钟也未有人来，黄善来就想化验室空闲，让肖生跟他去。

苏荣飞取着放西药房冰箱的疫苗，说：“小付，小付好些。”

肖生站在化验室门口，听王善来叫自己同苏荣飞下村，又听苏荣飞好像也说自己。就忙高兴的脱了白大衣快步过去说：“好好好！我去！”

见苏荣飞却是阴沉着面色自顾拿疫苗装到冷藏箱。黄善来就说：“小付今日注射室还忙的，颜俊又出去了。让肖生帮你好了？”

哦！苏荣来原来是要付爱香肖生呆在当地甚感无趣。

这个时侯，付爱香已经不在大阴点上做了。黄善来将李加伟管理费每月加到了四百五，李加伟就要求让付爱香下去回医院上班，他自己一个人做，这样付爱香的工资就不用他医疗点上支付了。付爱香先前本来是在医院代注射的，现在正好专职做注射室，休息去后就由肖生代班。让颜俊则从注射工作抽身出来，去开展他的专业——中医理疗c中医针灸拨罐技术。

苏荣飞取好了疫苗，也没说什么，让肖生拎上xiāng zi，启动摩托车载着就向里面公路驶去。

上去不到五里路,第一个村是树梢村，小学就在村里面。苏荣飞熟门熟路，让肖生跟着东拐西转的就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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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老师是个年轻女子，很客气的泡上茶让二人坐，从抽屉取出学生名单还有一叠钱，与苏荣飞说的是当地的青州话，肖生大半听不懂。苏荣飞就嗯嗯的应着，那老师给名单上打着勾勾，可能有几个钱还没交。苏荣飞就说全部打了，钱没交的让她帮忙收上。

那老师就开始让教室里的学生一个个出来打疫苗，苏荣飞将他们的袖子捋上，在肩膀三角肌注射。肖生则帮忙抽取疫苗。小朋友们在老师的鼓励很乖，只有几个吓哭了。

很快二十几个学生打好了，苏荣飞取了钱，让肖生拎了xiāng zi告辞出发，又到二滩坑村。

村小学在一小山包上。苏荣飞就说：“这里你去打，钱收来，打一个收一个。一枚针13块，要每个人都打。”

肖生心生忧惧,看着苏荣飞，想自己从未独个儿下村做过事，甚是担心害怕，又不敢说不,只问：“有无联系好的？”

苏荣飞说：“联系好了的。”

肖生才感到这事真难为了，自己去如何说呢？如何做呢？心下就直打鼓，想真是让付爱香来合适。

苏荣飞看着肖生胆怯懦弱的样子,一时犹豫不决两个人在公路上呆着。苏荣飞又问：“你一个人去行不行？”

肖生忧疑着说：“便是像你那样打啊？”

苏荣飞不语了，过了会说：“你等车回去吧！”

肖生心中满不是滋味，好像是被人赶回了一样，人就直直愣的站在了当地。

这时1苏荣飞腰间的bp机响了，是黄善来呼他，响了好几遍后，苏荣飞方去回了diàn huà。走回来与肖生说：“肖生，你黄善来怕不怕？”

肖生回答说：“怕什么。”

“黄善来打来diàn huà说要叫你回去，有人婚检化验。”苏荣飞说。

肖生一时不响了。

苏荣飞就生气的说：“黄善来这个人当真乱来，一点头脑子都没的。先叫你来，现在又叫你回去，这是做什么事？有这样做事的！半年时间下来，医院做的几亏，一塌糊涂的。”发了一通气，问肖生想回去还是跟他。

肖生说：“不想，管他什么事！”

“黄善来这个人当真是，做什么事都这样，无头无尾的。肖生，黄善来对你好不好？”

肖生摇头说：“没什么。”

苏荣飞脸上就浮起一丝笑意,戴上头盔,让肖生坐上摩托，即往田野中的一条小道骑过去,也不管腰间的bp机黄善来如何呼叫了。再走一段小路就到了二滩坑小学了。

那老师是新来的，不认识苏荣飞，但显然已接到了通知，名单已填好，钱数都收齐了。没说几句就召集学生排好队打针。她一个个将小朋友们偎在胸前帮忙拉上袖子，护住孩子们眼睛安慰着别怕。小孩子一个个乖乖的过来，很顺利就完成了。

然后喝茶，苏荣飞与那老师聊了好会，聊得相熟了。走时，那老师就送了出来。

走下来，苏荣飞笑嗤嗤的说：“这小姝儿还好看的喔！肖生，你想不想摸摸？”

肖生只是笑笑。

苏荣飞心情畅怀,哼着淫c荡小曲：“èi èi哟！你的大腿粗又白,你的大又圆,我和你钟钟逼尼”一路前去，转个弯就是大阴村，医院的医疗点就设在这村，但肖生没来过，也不知在哪。

山崖下一条小马路沿着小溪蜿蜒进去。靠溪边有排小木屋。苏荣飞在路口往里第二家小店门前停了下来。肖生从摩托车上抬腿跨下时正见李加伟迎面走来，肖生看着，不知是否该打招呼还是不打，李加伟只闪了眼肖生就漠然走过去了。

肖生被他冷电似的目光一扫，浑身不是味。被着苏荣飞挽着肩进了小店。

小店柜台后就有个身形苗条的女子站起来，眼现欢喜之色。他们说的是当地的青州话，肖生也不懂，见苏荣飞对那女的指指自己，可能是向那女的介绍自己。肖生就朝那女的笑了笑。

苏荣飞叫肖生坐，他则和那女的进里屋说话了。肖生就坐在门边无聊的看着柜台排放的货色，饼干糖果罐头，鞋袜等等吃的用的东西。肖生等了老半天，苏荣飞还和那女的在里面说着话。就探头去看，见那女的绷着长长的小腿儿在镜前梳着披肩长发，一边轻声说着，苏荣飞坐在里面看不见。

又过了好会，苏荣飞出来了，头盔却留在这里，带着肖生骑车往里面进去。

过了一段路，苏荣飞指着靠山边的一间小木屋说：“喏！这里就是李加伟与付爱香轧姘/头操/逼的地方。”

店门大开，里面一目了然，柜台上摆放着整齐的药，一条三四米长的靠椅想来就是病人坐着输液的地方。

苏荣飞骑着车，一边与肖生说李加伟和付爱香以前两个人一起睡的，日日轧姘头尼的。害得小付的男朋友“耗子”天天赶上来守着小付。现在两个人是不好了喽！李加伟搞腻了她，就让她滚了，两个人是话都不说了的

这一路进去还有五六个村。苏荣飞每到一村就下来给村里小孩打预防针，钱就几百几百的收进口袋。那些村人与苏荣飞甚是相熟，老远就招呼，都说着他们本地的青州话。苏荣飞甚得村人信任,几句一说,他们就把小孩抱来打预防针了。中午就在一村里苏荣飞要好的朋友家吃。然后一路进去，直到最里面的内大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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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村中心开着商店的一户人家，店主是个中年妇女，是这村的计生员，曾来医院开过几次会，与苏荣飞交好，下村都在这落脚。那女的就帮苏荣飞全村叫了过去，让有小孩的抱来打预防针。

事情忙好后，苏荣飞就靠着靠椅翘起大腿和一众人喝茶聊天了。肖生只陌生的坐着，也听不懂，无聊发闷。

晚上吃了饭，起程回家已是暮色苍茫了。一路听着风声呼啸，蛙声阵阵，肖生心内满是怅然。

到几个村，苏荣飞就会下来去人家提袋东西来，笋c菜干c腊肉等山野村货，想是那些交好的下午就说好了要苏荣飞出来给他带去的。

到了外大阴村，李加伟的医疗点早关门了也无灯光，可能人去玩了。

那女子的商店门开着，亮着桔huáng sè的白炽灯，只是她一个人。苏荣飞与那女的说了会，没再多担搁，取了头盔就和肖生下去。

在二滩坑村又停了下来，把笋分了一半装了提给那位新来的女老师。对肖生说：“看看！我做这事都是要付出的，也是需要拿东西去送送的，以后做事就好做些。黄善来！哼！他哪知道。”

肖生点点头。

快到了贡坝，苏荣飞高兴的吹起口哨来了。他直接把车骑上了老医院。肖生帮他把后架的东西抬到了他厨房。苏荣飞满意的点头笑着。

肖生告辞回楼上宿舍，那边宁勇听得楼板走响，开了门走出。肖生忙轻脚跑过去。宁勇问他怎这晚回来，到哪去了？

肖生见隔壁黄善来的房间灯亮着，就担忧着怕他开出门来责问，用手指了指。

宁勇说：“没事。”两个人就走进房间。宁勇就说：“黄善来打了好几个diàn huà，你们也不回。那来婚检的很愤怒，火气很大把黄善来骂了，又去镇政府告状。黄善来只好让小付先给他们抽了血。”

肖生呆呆的听着，想黄善来定是愤怒无比了，心内甚是担忧。

宁勇坐在书桌前翻着书看,说：“在这种地方日子是不好过的。争取拿到běn kē毕c业c证c书，就调出去。”朝肖生嘿嘿的笑笑。

肖生心情乱乱的，也不知黄善来明日会怎样来处罚自己。只感很累，告辞回了自己房间。窗外虫声啁啁，心内忧思辗转，尽是愁闷。

第二日一早，肖生就下去，把昨日小付抽好的两管血离心取血清化验。也便是做是转氨酶和表抗了，血凝后其它的也做不了了，只能填填上去。

上班了，小付边穿着白大衣边走到肖生身旁问肖生，昨日血这样抽起来够了么？

肖生说：“够了。”

小付就看着肖生做，说起她以前实习时也曾去检验科，帮他们抽血，学过化验，但现在都忘了。肖生听着她说边做事。

这时，老包大跨步的走进来说：“肖生，昨天黄善来打了好几个diàn huà，你都未接，他说要罚你工资！”

肖生心内一震，想不到黄善来这般火太了。

小付看着吓呆的肖生，对老鲍说：“包医师，您别吓他，哪里”

老包就嗤笑着说：“嘿嘿！二百多块工资扣个五十块，那是真的要吃不饱饭了，你胆这大！黄善来的话都不听？”

便这时，黄善来来了，沉着苍白的脸，对肖生说：“肖生，这几个化验你帮它快些做好了，还要拿去的。”

肖生不想黄善来竟是hé pg时一样的语声对自己说，忙哦哦哦的直应承着。然后黄善来也没说什么别的话，就走出上楼梯去了。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后来,黄善来也没处罚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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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是清明，肖生想星期六c日回去休息两天。

下午四点钟关了办公室的门，回宿舍取了点钱，就到下面公路上等车。

等车的心情是最无聊的。几辆客车过了，都不是去丰坎的车。

旁边一户修公路折了只留了半垛老屋的人家，一个大妈正在公路边沟渠畔，她家屋门外铡猪草。见着肖生等车的样子，满脸和善的笑着问：“回去过清明节了啊！”

肖生称是，问大妈，丰坎车去了几辆了？

那大妈说：“丰坎车去了有好几辆了的。别急，去丰坎的有好多辆的。现在还有的喇！”

肖生就放下心等，又等了一小时，到五点半了还是一辆丰坎车都没来。盼着一辆来了又不是，一颗心就这般提起又落下，落得空空的觉得不会再有回去的车了，要知这样早就坐上那趟去木樨的车，再走五里路也回家了。心情颇是郁闷，肚子又饿。

那大妈出来见肖生还没去，奇怪了说：“今天的丰坎车怎这早就走光了宛？平时五点半都还有一辆的。再等等否。

肖生摇摇头不想走了，明早回去好了。那大妈也安慰他说：“明天回去也一样咯，妈看到你回去都是很高兴的！”

肖生嗯了声。就往上跑到老医院。见黄善来颜俊盘谷青等几个正在吃饭了。

颜俊忙让肖生快吃饭。见肖生没蒸饭的，就叫他煮鸡蛋面条吃。黄善来笑着说：“肖生这人倒自力更生，说都不说就去了。”

听得黄善来这说，实怪肖生未请假。肖生不作声，去拿锅刷洗烧吃。盘谷青就捧着饭盒过来吃着，教肖生烧面条。

归心即被滞留，倒没那么急切了。第二日，肖生睡的晚晚起床，安静的等了车回家。

肖生妈见肖生回来，都是很高兴的。忙呼肖生吃饭，又泡了红糖叫肖生喝。肖生车坐得难受，肚子咕咕的直吐清水。见妈唠叨就烦躁说：“不吃！刚坐车坐的想吐，怎吃？！”

肖生妈满是关切。又要肖生喝几口热糖茶，说人就会舒服了。

肖生又是烦着拒绝。

肖生妈讷讷的笑着，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

肖生妹就说：“妈，小哥又不是外人，不用这样客气的喇！我丰坎回来，您怎么都平平常常的？”

肖生妈就说：“你小哥在外地，又不像你一样，常常回来。”

肖生妹就嗔笑着说妈偏心。

这时节正是做香菇的时侯。到处碾木糠，碾声轰轰充耳。肖生爸做香菇的柴还不够，这些日就天天砍柴，肖生妈做了家务就帮背柴。

家里这么忙，肖生自也不能袖手悠闲。下午就跟爸去背柴。

第二日则和爸上山去挖笋，好给妈做清明果有笋馅，那做出的青果是很好吃的。

今年是出笋的大年，路旁竹林，密密麻麻长长短短都是破土朝天的笋。肖生和爸要去的那片自家的竹林在半山腰，山脚陡峭向上攀爬不易，只能绕一条山路上去，从山坳处往下慢慢沿着沟畔下去。

终于到了涧底，地势就平坦宽阔起来。只见修竹深深，灌木丰茂。黄土肥沃，笋未全出。有的才露尖尖角，有的刚黄土开裂。

肖生寻笋，肖生爸挖。有老鼠野兽咬过的，肖生爸都挖出，坏的就带回去猪吃。密的地方就多挖些，疏的地方就多留些，让笋长上去。

很快就挖了有一蛇皮袋了。差不多六七十斤，要爬山背回去是很费力气。肖生爸就把笋壳剥了再细细装好，这样各人背个三四十斤就容易了。

肖生爸对肖生说：“那底下两株槠树很大了，过几日来砍倒，破开背回家，做香菇的柴就够了。”

肖生望下去，见繁盛的枝叶盖住了谷底，分出的枝桠被人锯去几枝就像一把大绿伞破了洞，下面遮得阴深深。肖生想这大的槠树千斤重，如何弄的回去，担心的问爸。

肖生爸就说：“砍倒后锯成段滚下去，下面就是通到你爷爷家的那条小路了。”

已近中午，两个人顺着原路爬上去。到了半山腰上的大横路就好走了，脚步生风，很快就下来近了村庄。只见大道旁时不时走过的孤坟都有人扫过墓了，清理了乱草，坟头两壁压着黄纸。烧过的纸灰，风一过就飘。肖生就想到自己死后也是荒野中的这么一坯黄土，一座孤坟。凄凉寂寞中又想爸老后，可要找个可以看的到村子，看的到自家的地方，那样他才不会寂寞，竟忍不住想问问身后的爸，百年之后想埋身何地。心中又嗔怪自己怎么会有这般怪异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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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肖生妈已经将拌着揉碎青蒿叶的水米磨成了青油油的米粉了，洗出了蒸笼果叶，小妹正帮着妈在做芝麻馅的清明果呢！

见肖生和他爸背回了两大袋笋，她们甚是高兴。肖生妈就开始洗笋切剥放入大灶锅中煮。

肖生爸下午去背了几趟柴便早些歇了。看娘女俩做果，他则帮忙烧灶。一家人除了大儿子在温州，小儿子和女儿都回来过清明了。想着一生辛劳，儿子女儿都大了，都能赚钱过日子了，甚是欣慰。

看着清明果一笼笼做起来，一笼笼蒸熟了，肖生妈看着丈夫儿女欢快的吃着清香四溢的清明果，只感无比的温馨。

傍晚，肖生妈让肖生和èi èi一起把冒着热气鲜香的清明果提了两袋送去给住在村庄对面的爷爷及和爷爷上下辟邻而居与自家很好的玲英娘。

第二日，又装了两大袋，一袋甜馅，一袋笋馅的清明果给去上班的肖生带去。

肖生爸清明扫墓后，就又开始起早摸黑上山砍柴。他把柴弄到大路后，肖生妈就去帮忙一起把柴背回来。夫妻俩想着去年香菇做得好，还了几千元债，今年更多做些，把几年欠下的债都还了。

这一日，肖生爸就想去那日挖笋的竹山坳，把那两株大槠树砍倒，一窑香菇就该够了。早上早早喝了二碗粥，就缚了柴刀，提了斧头上山了。肖生妈直叫他寄饭去，他也不听，大跨步的去了。

肖生妈无奈，他总是这样固执。每回叫他带饭，他都很少听，回来么又都要半下午了饿着肚子才回。望着他远去，直担心着他今天恐怕又要挨饿了。

肖生爸这一回不过上面大横路往下攀，而是直接从竹山坳阳面山脊上的那一条流道抓着灌木杂草上去，再从流道顶上一条小斜路直直下去就是竹山坳了。虽然陡峭些，路程却短了。

这时太阳未出来，裤脚双袖皆被露水浸湿。他理了理衣裤，找块空地坐着抽了支烟，休息会。然后就沿着沟壑爬下去，到了一棵槠树前。只见上下两棵树相距不过几米，树冠枝叶遮掩在一起。上一株已有抱围大，下一株稍小些。两边岩石夹沟，下面就是几十丈高的峭壁。要砍这两棵树必须上面这株先砍倒，让树冠朝上倒下来。若是先砍下面一株，树冠枝桠必然往下倒到悬崖上，半空悬着再弄不下去了。

可砍上面这株需得有人相助用绳子套住枝桠，站在上方，树将倒时慢慢的牵引过来，就可让树梢头顺坡倒下。

看这情形，肖生爸只好作罢。想过几日叫了三弟或五弟来相帮方可。

竹林中手臂粗的灌木也很多，用作香菇柴最好。肖生爸放下斧头，取了柴刀砍柴。

不知不觉就砍了四大捆了，看看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想到晚上还要帮五弟香菇接种，就把砍好的四捆柴从小斜路背上去。那条路两边灌木茅草长得严实，空手都要用手分开杂草乱藤来探路，背着百多斤的柴更是难行，不是前面顶着，就是后面扯住，好不容易死拉硬拽将四捆柴都背了上来，已是精疲力尽，坐倒在地，肚子又饿得直咕咕的叫。

望着眼前笔直下去的流道，肖生爸自觉已无力将四捆柴滚下去，若是半道上绳索断了，木柴散落，那更是要折腾到很晚了。就只好先将柴放此，明日再来弄下去。把柴刀解了，斧头等什物都放柴背上，人也好轻松些慢慢攀援下去。

这条流道斜下到底，就与另一条山凹狭道会合,两条流道会合之处便是五六米高悬崖峭壁,无法下去只有攀过那条狭道从对面沟畔山沿抓着灌木茅草方能攀援而下。正扯着杂草过那条沿沟直下狭道时,只听得“轰隆”一声，头顶一根大木裹挟着一扎大大小小的柴木呼啸飞来，肖生爸只“啊”的一声惊呼，人已被木柴卷入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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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过了，眼见日色又西斜，肖生爸还是未回来。

这一天，肖生妈心内总是不安，总有莫名的担忧害怕，担忧着什么，害怕着什么，又说不上来，这烦乱不定的心情从肖生爸早上出门上山去，就隐伏在了心中。现在这一不祥之感越来越强，背着粪箕去田地干活，怎么也定不住心来，仿佛便会有什么可怕的事就要发生，逼得自己一刻也无法安心在外干活，就又挑着粪箕回来。

女儿已去丰坎学做裁缝去了，压抑焦灼的心无人个说话处。立不是，坐不是，就取了一堆要洗的衣服在屋外来洗，用拼命的搓洗来驱赶不安的心情。

坐在上面珍珠娘门口石板凳上乘凉的二婶，看着下边的大嫂低着头狠力的搓刷衣服，刷了又刷。就说：“大嫂，几件衣服怎要洗的这干净？”

肖生妈皱苦着脸说：“二婶，我心内感到烦躁些，怎一种的难过说不出。”

二婶就劝她：“大婶，过日子油盐酱醋，哪一样事不烦，哪个人不烦的，没人不烦的喇！想开些该！”

“我有时烦上来，自己懵懵不知怎”

“大嫂，来看看，呢！那边有个人背过来了”二婶突然两眼只盯着远处对山上，“过来了，过来了，背的起飞了的。放倒了，人放在晒谷场上了”

肖生妈听她说得神懵鬼祟，一颗不安的心更是压不住，胸前也似有千斤重，喘不过气。

二婶直看着那边，问：“大嫂，大伯今日是不是在那边砍柴？”

“是，大伯去了，到现在都未回来”肖生妈仿佛预感到的声音哭似的。

“大嫂，上来看看，穿白衣服的”二婶紧紧凝望着那边，脸上已满是忧色。就听得那背白衣服过来的人站在谷场边朝这边村子压着嗓门叫“更兰更兰”，声音忧急之极。

没一会，对面人就奔跑起来，“翊资喇，翊资喇！翊资弄伤了”各种慌乱忧急惶恐的声音叫了起来。

肖生妈疯了似的往下窜，二婶也忙追去。远远的见到公路上急急奔跑的大嫂,还有许多人都向那边冲去。

那边人已背下来，在公路上放着，肖生妈急急的呼着“翊资翊资！”抱起肖生爸，让他的头靠在胸前。只见额头一大片白肉翻下，眼角根处一个大窟窿，冒着泊泊热血，两眼血乎乎不见，惨不忍睹，全身染血，人已不成样子了，呼他也不应。肖生妈只是呼着，也哭不出，泪也流不出，眼前模糊一片，空洞一片，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一个人慌不着神的直哭：“是我喇是我喇！是我流柴弄伤了翊资看他人一卷，柴一卷就滚下去了，现在是休了该！休了该！他要死了，我也没好活了该！嗬嗬嗬”

肖生妈泪眼模糊中看出来,面前这个惶恐的直“嗬嗬”而哭的人正是先明！

这时，全村的人围来，只见肖生爸鼻子生生掀下，血还在泊泊流，把肖生妈衣前襟都染湿，有人就说拿干净的布来压住鼻根那窟窿止血，就有人撕下棉布按压上。

大家议论纷纷的商议说上龙泉，骨断了都接的好，有说出松坪，到县医院治，不行再送莲川大医院

那弄伤了翊资的先明和他妻子更兰就不停的忏悔着哭。先明只哭诉怪他在上面流柴，不知下面有人，听得人叫，他已经滚下岩崖了，还以为是关良，爬下来一看是翊资，脸面都是血，背起来就赶下来，又摔倒又背上

肖生三叔满是痛苦的责问他：“流柴怎不叫一声咯，要弄清下面有无人的该！这次我大哥休了”

更兰也惶恐的直哭：“我家先明帮翊资大伯弄伤了，他家破了，我家也要过不了好日了咯！”

肖生爷爷煎来一大杯辟邪去恶的草药来，老人家忧急的手颤抖着无法给儿子喂下去的，一同赶来的玲英娘忙取过给肖生爸一匙匙的喂下。渐渐他听到人呼他名字嗯的应了声，大家觉得他还有救，心宽定了些。

与先明家交好的钟兴德弯下身来问翊资，说：“翊资，是你自己滚下去么？”听得有人问，肖生爸就模模糊糊的嗯嗯作答。但在肖生妈，肖生爸兄弟听来，却显而易知钟兴德这话是想趁人半死不活之际问得别有用心。

到了四点半一辆龙泉车来了，大家忙拦下。公路上满是人，车不得不停。几个壮年汉子就过去要求司机救人，把伤者帮忙送去木樨卫生院。先明更是直扑在车前，忧急的眼色血红。

那司机见伤者脸面血肉模糊，身上白衬衣鲜血染红，怕半路死在自己新车上。只不让带。村人就急了，拉来手拉车把客车拦住，威逼若不带人送救，就不让车过。

玲英娘的大儿子与司机有点亲戚关系，就苦口婆心相求，做做善事，救人一命。

司机见此已无退路，只好让伤者抬上去，驱车出发。

肖生妈就一直抱着肖生爸，让他的头轻轻靠在她胸前。肖生的二婶，三叔一同去了。那边先明和几个哥弟也跟去。

更兰哭着跑回拿了些先明穿的衣服，一路直哭：“我先明是要坐牢了该！这命苦啊！”公路上无车，马水就搭她往木樨，一路只苦哭：“我先明害了翊资大伯，两家人都没好日了”

十里路,救命的客车很快到了木樨，肖生三叔几个慌忙送到医院。这时医生早已下班，值班医生也不在，有说去村里吃饭，大家又是忙乱忧急的去寻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 十里路,救命的客车很快到了木樨，肖生三叔几个慌忙送到医院。这时医生早已下班，值班医生也不在，有说去村里吃饭，大家又是忙乱忧急的去寻找。

好不容易找到那医生家，寻到值班医生,时间又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那医师见伤者面目全非，情况危急，忙叫人打120急救，让县医院救护车赶来接。他则稍稍作了些处理，在那洞口处覆了纱布，打了止血针，让护士挂上甘露醇，再配了几瓶补液以供路上使用。

二婶见肖生爸就躺在肖生妈怀里，双眼窝着血，似两个血洞，呼吸微弱，岌岌可危，伤心的哭着去市场上赊了条棉被，给他包住。又让大嫂歇歇，她来扶会。

肖生妈手臂早已酸麻，一松手放下，手就抬不上来，好半会才有了感觉。心也冷静了些，急急的去了趟厕所，让二婶帮忙去店里烧几碗面条给大家吃。人则由她来抱住照顾。

先明那一帮哥弟包括他妻子更兰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了先明一人。肖生爸这边，亲人牵心，大家只是忧急着等救命车快些到来，哪有心情去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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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是星期三，清明过后第二天，四月七号。肖生记得清清楚楚。他像往常一样上班，一样快快乐乐的与大家说笑，全然不知前面会有巨大的悲伤似猛虎野兽张着血盆大口在等着吞噬他

四点半下班，大家准备晚上蒸麦豆饭吃。想着香喷喷的麦豆饭馋得各人情绪高涨，尽皆勤快，洗碗刷锅，淘米剁肉下麦豆，放高压锅在煤气灶上蒸了十多钟就已香气四溢，再压个五六分钟就可出锅了。

大家都是满碗的盛了令人垂涎欲滴的麦豆端到大门外，边吃边凉快。此时残阳斜照，一片血红。

肖生吹着热腾腾的香味，方吃得几口。忽见老包急匆匆赶上来，在那边石阶老远见着肖生就喊：“肖生，你爸弄伤了！现在正在人民医院，叫你快去！”

肖生捧着一碗饭呆了，惊的不敢相信：“包医师骗人？”

老包双眼凸起，怒声说：“真的！谁骗你！快些快些！”

肖生忙跑进放下饭碗，又怕又悲已然哭声连连。老包叫他别急，又问钱有无钱，把身边钱都带上。

肖生双手摸着，急着说：“没有。”前天回家仅有几百块也带回去家里做香菇要用。

“车费有没有？”老包说着就去掏口袋。肖生想起房间抽屉还有几十块钱忙跑上去拿了。急忙忙跑下问包医师借钱。

老包钱都放老婆那，去掏钱手就拿不出了，就说：“车费有的喂！你到外面钱不够，diàn huà打来，我们想办法凑钱，别怕，到时大家都会借。”

肖生就赶忙往下面公路跑，哭着。老包在后叫着：“有什么车就拦着叫他搭一下。”

大家见肖生一路哭着，心神大乱，都是凄然。见那边村头一辆运萤石矿的大货来了，怕肖生拦不住。老包就忙赶下去。

肖生看车来了，怕不肯停就站在路中间，见包医师跑下来，就忙忧急的叫包医师帮忙说情。

车停住，老包凑到车窗与那司机说：“他爸爸弄伤了，伤得很重，住进了医院，你帮忙搭他出去一下。”

老包求恳了好几遍，司机起初不肯，执拗不过，就让肖生上了，说：“我这车很慢的，到的外面都要七八点钟了。”

肖生就不知如何是好。老包就喝他：“快上去，有车去总比等下去好。”

肖生忙爬上去。心就似被重石压着般，想人都送出去抢救了伤势定然不轻，不知会不会是最后一别了，不敢往坏处想，又直是胡思乱想，眼前尽是爸的身影。心情忧急憋闷，车又是这样慢，真想下车再拦辆快些的车尽快出去。心里只有说不出的难受，对司机问什么只能点头作应了。

残阳如血,，山畔开满白花，更添人忧伤。

渐渐的天就暗下来，又黑严了。

终于望见了县城的灯光。还有五六公里路，车开到城外停下。肖生赶忙下车往前跑，跑了几里环城街道，见有辆人力车就忙招呼了坐上去，直叫去医院去医院，话也上气不接下气。

那人先搭了肖生去附近的中医院打问。急诊科医生说：“没有木樨出来的外伤病人。”

肖生就忙跑去叫黄包车夫搭去人民医院。车夫拼力踩着黄包车转过老街，满街是人，街灯照得夜景桔黄。拥挤的直让车夫不停按着喇叭，肖生连声催促。

过了老街再过一条路人稀少的街道再转另一条紫屏山脚路下去就是人民医院。已见医院灯火通明。肖生取了三元钱给他。那车夫说：“这怎够，我听着你去医院才搭你，不然这晚我早回家吃晚饭了。从城外到这边，这远的路，最少五块钱是要的。”

肖生只想快些，这些都不想与他多说，再摸出两块交给他。

到了医院大门，肖生立即下车往门诊大厅跑。见有一医生办公室灯亮着就走进去。

里面正有一个年青的医生坐在那里写东西，肖生忧心忡忡的向他询问。

那医生抬了头看住他说：“哦！是木樨的是不是？救护车刚去，还要一个多小时。你先别急，放心些好，坐一下。”

那黄包车夫也跟了进来对那医生说：“他讲话不零清，已找了好几家医院了。”

肖生自顾走出，茫然望着空阔的医院，想小妹在小舅那里，爸爸出事了，也不知她知道了没有？

小妹是那天同自己一起坐车出来的，自己在贡坝下车，小妹则送清明果给在县城紫屏镇的小舅，舅妈曾答应要送给她几本时尚服装书，也要买两只乌骨鸡回去。那是爸妈听说黄芪炖乌骨鸡让孩子吃可以长身子，就想买来炖着做了让自己和小妹吃。自己和小妹都长得不高，又是娃娃脸看上去还真是个小孩般。

小舅的住处离医院不远，住在县府后面的集体宿舍，从一条绕着县府大院的公路往上去，转过一条折路就是。

肖生小跑几步又走几步，腿脚软软的，感觉很累，走到宿舍大院已是气喘吁吁。

一排六七幢四五层高的宿舍楼，大院里除了过道就是花坛，花木高大，散着阵阵幽香。肖生往右走到那一排四合院，左首最里两间就是小舅的住处。

只见小妹一人独坐着看电视，肖生进门就急着问她，爸爸弄伤了，知不知道？

肖生小妹见小哥这晚来，有些吃惊，再听他这说更惊怔的双眼发直，说：“不知的？”

肖生见她也不知，心里越发急了说起来。

肖生的小舅妈就在隔壁房间，听到肖生的声音就过来。见他一脸急切的对他小妹说着什么，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却一句也听不清。

就叫肖生慢慢说，别这急。双眉就锁了上来，问肖生妹什么事？

肖生妹说：“我爸爸弄伤了，现在说要来人民医院。”

肖生舅妈的眉头就锁的更紧了，说：“哦！别着急，我去打个diàn huà给你娘舅！”

diàn huà在那边房间，肖生见她穿着孕妇袍，挺着大肚子，虽在忧急下也小心翼翼的迈步过去。

隐隐约约听得舅妈和小舅打diàn huà的声音，肖生和èi èi就怔怔的呆在当地。

过了会舅妈过来说：“你娘舅已经知道了的。好了，他等下就会回来，你们别急，先坐着看下电视，以后明子就在这里给你爸送饭。”

兄妹俩听舅妈这说，放宽了些。可过得会，终是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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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生小妹就点点头。肖生却是想得伤心：不知还有没有送饭的机会

兄妹俩无奈只有默默坐下等，心却是一刻也不能安宁，如煎如沸！直耐煞到九点多钟，舅舅回来了，与舅妈简单的说了些情况，便叫肖生去那边等，他过一会就来。肖生早已是如坐针毡，赶忙跑去医院，询问医师，说伤员还没有送出来！

这时，肖生真是忧急啊！救护去了都两个多小时了，自己接到消息到现在更是有四个多小时了，可人还没出来！

想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爸爸的生命仿佛就像灯油一样慢慢耗去，肖生焦急的望着车来的方向不停走动。

直到九点半，肖生等过了一生中第一次最难熬的半小时，救护车终于来了。肖生看见妈坐在窗边满脸忧虑面色苍白向自己点了点头，肖生心里宽慰了些。

救护车慢慢转入医院，在急诊大厅前停下，司机下来了，医生下来了，他们拿着东西摆着手臂进去了。

坐在车里的人也跟着从车前头下来，肖生见到了三叔，爷爷，还有一个村里一个叫先明的人，脸色赭红，满是惶恐的样子，就想爸爸出事肯定与他有关，才一起陪着出来，心中就生起仇恨。

肖生听到爸爸“皇天皇天”痛苦的叫着，让人撕心裂肺。三叔去劝着，苦苦说：“别叫了咯！无法喇别叫了”语声凄恻，肖生直欲想哭了，见到妈还在车上抱着爸。爷爷三叔要去把拉门拉开，可怎么努力也拉不开，只好忍耐着等司机来开拉门。

肖生抱怨的问三叔怎么这么慢，人才送出来。

三叔痛伤着摇头说：“还言什么，没话可说了的。”看着肖生问他小娘舅怎还不来？

肖生说：“他说就来的？”

“他姐夫伤得这重了，他也这该在这等救护车了的呢？”三叔暴躁起来，大步走向大门diàn huà亭打diàn huà，又叫肖生赶紧跑去叫。

肖生使劲跑到舅舅那里，告诉他救护车出来了。小舅说：我就来，你先去。”

肖生应了，先赶下去。到半路，就见舅舅骑了自行车就来了，很快远远就把自己抛在后头。肖生跑两步，走两步的赶到医院。见司机正在开车门，可是怎么也拉不开。肖生急的不行，爷爷三叔焦躁的大骂了。肖生妈忧急的满脸皱纹，面色灰青只说：“这车怎这样，门这难开的？”

肖生舅舅怒得要叫人把车门砸掉，那司机也是满脸急色，但怎么使劲，车门都是纹丝不动。急救科的医生只催着快些把人抬进去。

人怎么不急啊！等着救命的时刻！

肖生爸不停的痛声shēn y，肖生妈直哭了说：“翊资骨头是很硬的，一点痛是不会叫的。”

这时肖生小妹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孤伶伶的站在一边哭。

大家都上去一齐拉门，还是无济于事，门不知是哪里卡死了，别想推开。

听着肖生爸揪心的叫，却不能抬去抢救，真急死人！肖生妈就催三叔几个让他们别开门了，把人抱出来好了。医生也只好如此，几个人就钻进去，有的抱头有的抬脚把人从车门边门上抬出。狭窄的空间人挤压着，稍微一扭动就牵动全身痛处，肖生爸痛得声音也发不出了，委顿的似一条破袋子硬是拉扯了出来。只见一件白衬衣满是血迹，撕的一条条，边缝已是碎零零。那鼻根额间蒙着纱布，渗出的血在面颊直流下来

肖生心痛的滴血，抵不住再看，心内直呼皇天。

人被抬进抢救室的一张硬板台上。肖生妈和小妹就护在肖生爸身边，以防他痛的癫滚下来，肖生妈就不停的安慰，叫他不要怕，到医院了，医生在救了

娘儿三个就呆在抢救室护着肖生爸。肖生妈轻声对肖生说：“你爸的鼻子是已经没了”

肖生听着一阵眩晕，不知以后会是怎样，不敢想象。爸已痛得迷糊过去，背上肋边一道道肉没了，露出里面深层的白色。小妹已是哭不出声，泪一滴滴滚落下来。

过了好久也没医生进来，肖生妈忧急着叫肖生去与三叔说，让医生快些来救治。肖生跑出去急着与三叔说，三叔几个也是忧心着搞不清医生在干什么，去问，那几个医生叫人别急，主治的医生等下就来。

也不知是哪位医生，到现在过去半多小时了还没来，直让人如此煎熬！肖生舅舅惶急着走出去找人求助。

三叔和爷爷两人就坐在抢救室门外走廊的排椅上抱着头低声的哭。

过了会，值班室的医生拿了张处方出来让病分家属去交钱拿药，等下要做手术了。

肖生爷爷就骂到先明面前：“先明啊！你帮我的人弄的这痛了，总要钱拿出救命。”

三叔也满是怨苦的斥责先明拿钱救人。

那先明脸成了猪肝，直说：“我没带钱，我来就什么也没带”反复不停的摆手说着。

肖生见着就厌恶无比，现在更是憎恶的看都不想看到，只想这恶鬼滚得远远去，见了都让人气苦。心内忧急就求三叔先拿钱救命。

三叔流着泪从怀里取出钱，肖生忙去交款取药，让护士给爸挂上盐水。

这时，肖生舅舅带着一个人来了，肖生认的是邱铭舅舅，紫屏镇中心卫生院院长，自己工作也是小舅托了他帮忙，可说是与自己有莫大的恩情，这回他又随了舅舅来，肖生只有满心的感激！

舅舅满脸急切的走在前头，邱院长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进来后看了肖生爸，就叫大家别急，他会与这里院长联系叫最好的医生！安慰了几句后出去帮忙联系了。

过了一会，就见一位精神奕奕理着板刷头矮壮的医生迈着敦实的脚步来了，值班医生就陪着他给肖生爸作了检查。然后叫人到办公室问病情因果写病历。

先明就进去说在流道上流柴，看到下面一个人滚下去说着经过有推御责任抵脱罪之意，肖生爷爷就跟进去与他争了。

医生就生气了，让两人别吵一个一个的来。肖生想写病历也就是写一句主诉，说在流道滚下弄伤而已，不似派出所录口供要追究责任。

先明终是心虚，不敢大声狡辩胡说，那医生边听边写，很快写好病人，在胸袋插好笔，叫众人把病人抬到那边住院部五楼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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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抬人又找不到担架，大家都很着急，那医生也去问，就是不知放哪里去了。便有人提议就将肖生爸连同他躺着的检查台板一同抬去好了，那医生也只好如此。

四人吩咐好了各抬一角，两旁各一人护住，小心翼翼的抬起来。到了抢救室门口，门太狭窄，被挤着就出不去，那医生就骂着叫肖生退回，让抬的人先抬出去，肖生便退了回去。不料，抬板出去一半，前面的开始转过去，那抬板就倾斜了，肖生缩着的身子就滚落到了地砖上，一声惨叫，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只见肖生爸双手双脚乱摸乱滑就是起不来，就那躺着想叫，又叫不出声了。

肖生苦的大叫“皇天”，赶忙抢上去将爸抱到抬板上，心痛的抽搐，肖生妈眼泪流下来叫肖生小心护着，那医生见此不再响了。

抬着狭窄的检查台板，旁边人护着又要提着盐水走，一众人围着行移的十分困难，嗑碰着迈不开大步，肖生爸迷糊过来，双手乱摸乱扯，那盐水输液管血回流出来。三叔怒了说：“现在挂什么盐水！”一把拨了针让肖生妈拿着。

从急诊楼到那边住院部的路很远，过了广场又穿小径，才了住院部大门，然后从楼抬上去。大家就前后招呼着格外小心。好不容易抬上了五楼，手术室护士吩咐把病人转移她的那张推车上，就把众人拦在外面，她把人推进了手术室长长的走廊，只传来车推动的声音。

那矮壮医生此时已手术衣裤帽子全部武好了，在里面叫外边的人进去一个，说最好不是亲人。

这里就只先明不是，他就自告奋勇。肖生的一众亲人实在再难以惨睹亲人再遭苦痛折磨了，肖生也知自己不是个坚强的的人，就让先明进去了。

肖生的妈，三叔，爷爷几个至亲就忐忑不安忧心忡忡的坐在外边长凳上靠着墙壁，谁也不发一声，苦苦坐着守候。肖生小舅出去想办法筹钱了，医生指示要先交四千元进去方好安排住院。

肖生仰头无神的靠着椅背，见手术室大门挂钟正是九点五十分。

大家默默坐了好久，三叔说起了今日之事：“今日是当真凶险喇！人是吓得心都跳出去。大概是三点四十左右，我在家里听见有人很急又很紧的叫着，那声音又听不甚清，心内就感到不安忙跑下去，竟是大哥出事了。满身满脸的血，那额眉问一个大窟窿，血流得喷出来，两只眼睛是看不到了的，直一个骷髅头。我当时就跑到金根那里打diàn huà到丰坎卫生院问急救diàn huà，那丰坎卫生院天杀的说要人到他那里看看伤势，才能叫救护车。人都这样子了，板头还有屁用。我气的就挂了diàn huà，打你小弟diàn huà，叫舅尼快些联系”

肖生妈叹气说：“当时还像样的啊！都看不出是个人了的。眼下皮都撕开了，三个大洞都是鲜血，中央的直喷着血，便一个骷髅壳。我叫他，他只迷糊的应下，我心里便被什么重重压着样，什么话讲不出了，心中难过的透气都难”

肖生默默听着，感受当时的情景，真不知自己能否撑到现在。

肖生妈又说：“听先明说，他在上面流柴下来，看见下面一个人柴滚一折，人也滚一折的滚了下去。他吓得赶紧爬下去，还以为是关保，说关保关保你怎在这的啊！走近一看是翊资。起紧扶起说，翊资我背你去医，我背你去医。翊资还说，不用不用，没事，我自还可以走。先明见那恐怖的面目，慌慌张张的背着就赶路，那流道碎石堆是几滑的，说还摔了好几跤”

三叔抱了头痛心说：“皇天！当真是无话言了的。这个怎不痛的！那个样子看看人是吓了心都发抖。”

“我当时在门口洗衣服，二婶就坐在上面珍珠娘门口石条凳上。她在那里高高的可以看见对面山那边的情况，见一个人穿白衣服的被人背着过来，就对我说，大嫂，奇怪！那边有一个人背着一个人跑来了。我这天就一整天心神不宁，听这话心里更是惊悚。衣服也忘了洗了就呆了。二嫂看着对面对问我大伯是否在那边砍柴。我说是的，心里都发抖起来。二婶又说，放下了，放下了，那个背背上的人放在昌平晒谷场上了。我这时就什么也不顾了跑上去看，果然是一个穿灰布的人背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人，把他放到了晒场上，那白衣服的就软布袋般瘫在谷场上。就见那灰布衣服的在轻声叫着更兰更兰，又叫水清水清，叫得很紧很急。”

“我和二婶就赶忙跑出去。跑到下面公路时，先明已大声叫更兰和他儿子的名字了。一直不停的赶到了木樨桥头，人已背下来了。先明看到我就哭着说，理娣大嫂，我帮你翊资弄伤了，怎办好啊怎办好啊？我看到人成了这样了，就哭下来挽住翊资让他靠在我胸前，叫他，他也听不到。我气就闭在心中再也说不出话了”

“大家都忙着叫车，有的说要上龙泉看看，那里骨折骨伤是最好的，又说有个个体医生接骨很历害的，送他那里看”

肖生急愤的说：“怎还能去那种地方，人都这严重就应该到人民医院来了。”

“大家见翊资这个样子，看来是没的医了，都问他，看他会不会应。翊资是别人问什么就只能迷迷糊糊嗯嗯的应了。大家都是很好的，为翊资这光景担忧着，只有那钟兴德最恶毒，他问翊资说，翊资你是自己摔了的是不是？翊资是不知了的，有人对他说就乱应了的，”

“钟兴德这个人是几恶几毒的人，朱弯村最阴恶的人该！”三叔恨恨的说。

肖生妈又接着说：“先明是只知道哭了的。说翊资家毁了，我家也破了咯！大家人都急着等车来拦，那美娇就煎了端午茶来让翊资喝，他也喝不得一口，气就从那洞中呼出，和着血，气呼一下，血就沸出来，那个样子啊”肖生妈皱了眉摇头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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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接着说：“等等，还等不到车来，村里有摩托的也白天开在外边，没处想办法，那个心是几急啊！皇天，当真没话说，没话说了。”三叔说的几句就苦叫着“皇天”摇头说不下去。

肖生妈说：“后来，还好今天龙泉车没早走，到了四点半开来了。大家就抬了板拉车架到路中央，一定要他搭人救命。那司机见人这个样子，怕死在车上不吉利，就是不开门。先明就扶着车头急得流泪说：开车师傅，你行行好，帮我救命该！那司机还是不敢搭，这时，外墓用海林的老婆出来保证说人决定死不了，他还能应话。她是开车师傅的堂表姐，这样说了，公路上的人也是拦着不搭人就不让开的架势，那司机就只好让人把翊资抬上了车，运到了木樨。”

这时，手术室过道里远远传来肖生爸惨痛的叫声，凄厉的让人心抽搐。

肖生妈双眉紧锁，忧心着说：“做手术，痛些”

三叔说：“还不痛的？痛的魂都没了！”

又听得肖生爸一声大吼“皇天！”听得人人心慌乱。肖生忍不住捏紧了拳头，默默祈祷。

十几分钟二十几分钟，传来惨痛声慢慢低下去了，大概人又昏过去了。

各人都是沉默的担忧着，心内一刻也不安宁。虽有好几个至亲在，肖生只感到一种极端的孤独无助。肖生妈把放在窗台上的祛邪草药端过来，这草药是救护车到三叉口村时，肖生爷爷拦住送上来的。肖生爸喝东西已很吃力又呛，和着血从额头窟窿呛上来，就没能喝得多少，这时还是满大杯的，肖生妈见肖生低垂着头，神形委顿失形，就端过茶来想让他喝口，肖生摆手不要。肖生妈就叫爷爷，三叔喝。三叔先接了过去，咕咚咕咚喝了好半杯方呼出一大口气，递给肖生爷爷，他接了只放在窗台上，自儿子送进手术室后，他就一直念着佛，一脸虔诚的求佛保佑。

肖生妈说：“二嫂，小嫂都把身上带的钱全部掏出来给了我。让我先拿去用。几个亲人是当真好了的，真没得说了的。出事困难时是真需要亲人哥弟的！”

三叔叹气说：“便想想我们一帮哥弟群有这苦的。那次老四尼手被烘香菇的排风扇撕掉了整一大块手背，到中医院去缝，我在里面陪伴的，那血管接接又接不好，接了又接，接了一个多小时，翊姜痛得豆大的汗流出，我也急得汗湿了衣服，真不敢去想！”

肖生妈说：“哦！我们哥弟群哪一个不有事过？小叔么那次公路上走走都会被山上滚下的石头砸了头的。二叔就稍微各样点，没出大伤害，但是年纪轻轻，先个二婶就死了，也是苦的说不出。你么各事总不顺，想想怎有这多灾难的。”

各人都是无语。肖生妈沉思了会说：“三叔，我想想今年大年三十夜，大门开的不对啊！”

三叔问：“怎不对？是几时开的？”

“和你们一样都是子时开的。你们那大门开响了，老四尼鞭炮放起来也开始开了。我这翊资就说也开门，等我这鞭炮响完后一半夜就没人再开门放鞭炮了，村里人都是早上六点多钟才开的。”

“不会吧？那赞坤不是也那个时辰开门的吗？”

“赞坤？”

肖生厌烦的打断妈说：“妈你别乱想了，和开大门有什么关系的。”人最无助的时侯最容易胡思乱想，肖生受不了这般胡思乱想下去。

三叔看着发呆的肖生，怜爱说：“肖生是当真听话的喇！”见肖脚上穿的皮鞋裂开了个大口，说：“肖生，你别这样节约，这皮鞋该去换了，再买双来。”

肖生应着，这时只感三叔就是大树，可以信赖，可以依托想着三叔在门诊大厅捂脸痛哭的样子，心内就生满了感激！

手术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手术门还紧紧关着，不知何时才能出来？出来又会变成一副什么样子呢？

现在最担心的是肖生爸眼睛会不会瞎了？

肖生三叔忧愁着说：“如果眼睛要盲了就休了，那个是连饭都要拿不出吃了”

肖生想像着爸脸上深陷着一对盲眼，双手摸索着过日子心都要碎了。这时又只是安慰着自己，什么都不管了，只要爸能活得下去让自己有还能有照顾的机会就万幸了，不管爸是双眼盲了还是坐着不会动了，只要有一口气，自己就一定好好的照顾他活下去！

肖生妈慰解着说：“我曾问过翊资，眼睛还能看见否？他说一只眼是还能看的见我的手动”虽是这般说，却也是满脸的忧愁。

大家都是愁情郁郁的坐着不响了，时间一分分过去，忧愁似潮水般涌动。

十一点多钟，小舅来了。肖生看到他，心又安定些。他锁着双眉问：“人还没出来？”

肖生妈点点头，满脸忧苦又是劝小弟回去，说他明天还要出车，这里有这多人在，不用担心的。

肖生小舅说，明天要去龙泉，可能要五六天。有事就打diàn huà与他或找紫屏镇卫生院院长老邱，会帮忙。他也会尽早回来。现在先交了一千元钱进去了，医院床位护士都会安排好的。

大家听着都是很感激！肖生妈更是说不出的感动，直是叫小弟早些回去休息，现在都这晚了，明天出车要早起的

肖生小舅又嘱咐了一些事，叫大家放心些，人手术做了，医院住进了很快就会好的。然后便告辞去了。

到了十一点四十多钟，手术大门终于轻轻拉开了，走出一位护士叫家人去四楼外科住院病房安排病床。肖生就忙和三叔跟着她下去，到四楼。

病房被安排在护士办公室对面的外科监护室。肖生和三叔跟着一位护士去领取了被单床褥，白色塑料的脸盆杯子尿壶等用品。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妇人抱着小孩在睡觉，六张床位有五张是空的。三叔就挑了那边靠窗的一张床铺好。

整理好后就到五楼。等着人推出接下去。

过了会，那主刀的矮壮医生就出来了，告诉了情况，说鼻子可能以后要没了。

大家都是一阵沉默。过了会，三叔肖生妈几位就急切的问那医生眼睛怎样？

那医生说：“眼睛看来是好的。还可看的见。”

三叔脸上顿时放轻松了下来，说：“只要眼睛好，别的就不管它了。以后还能自己饭拿得去吃就好些了好些了！”

肖生爷爷更是念佛似的直说：“眼睛好就好，眼睛好就好”

肖生爸就被推出来了，只见爸一张脸全变了形状，样子很是吓人。鼻子是还留着，一块块细碎的皮肉都一条条的缝上了，肿的大的不能再大，苍白的成了青灰色，想来医生是整个撕裂下的鼻子缝上不知能否活得过来，见那全无血色泛着青灰色的光确实让人担忧之极！左右脸颊各一条长长的缝合线直拉到鼻根，在鼻根处一片纱布贴着。医生说那个洞还缝不起，要看它肉长出的情况才能做。

整个人昏沉着一动不动，双眼深陷，面色全无血气，只有胸口的气息让人知道他还活着。看着直让人心痛之极！

大家抬起担架，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的慢慢抬到楼下病房，小心的挪到病床上，盖好被子，大家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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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生妈拿一张方凳坐在肖生爸床边，轻轻守护着，叫三叔，爷爷，先明几个去吃点心，叫肖生和明子也去。

肖生只感肚胀胀的，一点不想吃东西，就摇头不去。明子见小哥不去，她也无心吃，就都要留下守着爸爸。

爷爷和三叔去了，先明坐着不动。肖生妈又叫他去吃点。他哭咽着说：“我怎么还吃的下的啊！”只不肯去。

肖生妈就叫他拿张凳子坐下。肖生有点恼妈对他太客气了，看他赤红着脸，就是厌恨。他却过来叫肖生几个去睡，他来守夜。肖生就坐在爸床边不让，这时，又飞来几只苍蝇，肖生就用手挥赶着可恶的苍蝇，不让它们落在爸的脸上。看爸脸上的缝合线就暴露着，医生也不包覆下，心内颇是怨忿。

先明充血的脸更是涨成了猪肝，急着说：“我不会害你爸的，你放心好了。”

肖生就是不想这种人坐在脸身边，把臭气呼到爸脸上。见他一张酱紫色的脸，死鱼般的眼更是厌恶，恨恨的挥手让他走开，他只好讷讷坐到窗沿下。

肖生妈见他靠着玻璃窗，木呆呆的可怜相，就叫他去睡好了，这里有我们。他苦了脸说：“理娣，翊资都这样子了，我怎还睡得去咯！”

肖生妈心软人善，拿了条被子与他，让他铺一病床睡。肖生和小妹也都叫他去睡，他便躺那边床上睡下了。

肖生妈又叫兄妹俩也睡，由她来照看。肖生只坐在爸身边不想睡。明子摇摇头坐着，过得会终是瘦小体弱熬不住的身心疲累伤痛趴着就要瞌睡去。肖生妈就在一旁床上铺好，让她躺下睡去。

肖生和妈各人一边守着，肖生妈又叫肖生睡睡，安慰说有妈照顾爸没事的。肖生只忧闷，叫妈别说了。

三叔和爷爷回来了，提了四碗饺子，叫大家吃。肖生只是闻到那葱油味就想吐，但他们都叫他吃，推托不过，可喝得一口，咬了半口饺子就实在吃不下去了。三叔就担忧着说：“肖生，这样不行的。以后还要照顾你爸，不吃不行的。”劝着肖生。

但肖生只是咽不下去，喝一口就想吐，实是这半日忧心极了，一点都不想吃。肖生妈见他这样子，更是忧愁难受。

这时，肖生爸麻药过了，醒转了过来，只“皇天皇天”的呼痛，要用手砸头，又要去挖缝合上的鼻子。肖生和他妈吓得赶紧按住他，哭丧起来劝他熬熬。

他后背全是一条条白肉翻出，像是爪子抓过，几无完好，现在更渗出了黄水，躺着不是，坐着不是，只前倾着坐才好受些，坐一会又得换体检，小便又胀得想拉就是拉不出。只是痛苦的呼喊。

肖生几个就忙去叫护士，护士也是只能劝他忍忍。

见他痛苦难忍的样子，大家的心都揪紧了。肖生妈只劝着他，让他躺一下。他也听话的躺下，但没一会，又要坐起。一起身右肋下又抽动的痛叫。

躺不是，坐不是，有时稍微呼得几口气就痛得直呼，人也劝不住了，烦躁得就去抓鼻子，肖生和他妈只有小心护住，直怕他把刚缝上的鼻子又抓下，心内又怕又急，三叔爷爷也都忧急起来，肖生妹吓得直要哭。先明却不知何时出去了，也不知早什么。

肖生爸狂躁起来使力摔手挣托，不要让肖生和他妈抓住他手，“皇天”的怒吼起来，就要去去抓捂鼻子，让人忧惧之极。

其呼痛声惨厉，那边床上搂着小孩睡觉的妇女就骂了起来：“这吵，叫人怎睡啊！吵死人了去！”

肖生妈哭求着说：“我们都是没办法人该！他痛得不得己咯！大家都让让好了”

那妇人不骂了，叫了护士给她换房间搬了出去。

肖生爸惨厉的痛叫，直让这些亲人魂都震动，又无法劝解的了他的痛苦。后来就只有一遍遍的去叫护士，那值班护士被搞的烦躁，直嗔骂着叫病人忍忍c又忍忍！

可怎么忍的下啊！

到了下半夜，换班护士来了。她见此情况也不是办法，要吵得人睡不了觉。就肖生爸注射了枚镇痛针。

止痛止了半小时，肖生爸又痛苦呼将起来。这时三叔爷爷早到隔壁什么空的病床上睡去了。娘儿几个忧急的没办法，护士又说止痛针一晚上只能打一枚。只有苦苦劝着，一直闹腾了一晚也没睡。

这一晚上，先明时或时的出去一下，短则十几分钟，长则半小时一小时。肖生妈几个隐隐觉得他在搞什么鬼名堂，但亲人牵心搭肉，已自担忧不及，也无暇去多管他。

天稍稍亮，晨鸡叫了几遍。肖生是再忍不住爸过一会就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音已呼不响，但那凄厉之音一声声的刺进心里，令人更是担忧。肖生见外边已能见光，看得清街道了，就出了医院跑到舅舅那里，急切的叫着舅舅，敲着门呼求他。

好一会听见了舅妈睡梦中醒来疲惫的声音应着。肖生就直急着说：“我爸爸人很痛，很痛！头很痛头很痛”

舅妈起来开出门，眉头紧皱了抱怨说：“你舅舅今天还要出车喇！这早就来叫醒他！怎不想想的？昨晚又折腾的那晚回来睡。”

肖生被数落得心下直不是滋味，又实无办法。直想是求了舅舅找人帮忙救救他爸爸，就什么也不顾了。

舅妈怪怨着好一会问：“你爸怎了？”

肖生忧急着说：“痛些，他头痛些！”

“头痛些么，找医生呢！找你舅舅有用的？你舅舅又不是医生！”

肖生心下好难受，只不响立在当地。

这时，他舅舅拉着皮带拖着凉拖鞋，一脸困倦惺松着眼出来了，问肖生他爸情况，痛的怎样。

肖生忧苦着说爸头很痛，一夜就叫着坐不住躺不下，找医生又没人。

肖生舅舅就打了个diàn huà到医院外科，找值班医生，真的没人。又拨了个diàn huà不知与谁。过了会就出来与肖生说：“现在值班医生就去了，他会去看的。”又嘱咐肖生别这急。

肖生就跑回了医院，对妈说去找小舅了，等下值班医生就会来看的。这时见爸闹了一夜累的似已迷糊睡去了。

肖生妈轻轻的点了下头，叫肖生到那床上躺一下，说一夜都没睡很累了的。你也去睡一下啊！劝着肖生。

肖生见妈一夜忧急心苦下来，脸上脸纹多了好多，眼皮浮肿已现苍老之态。自己不知说什么，她劝着自己便也侧身靠到床上。

天已大亮，值班医生终是未来。而爸一夜闹腾下来这时已然沉沉睡去。八点多钟，一群医生来查房，见他安静的睡着，情形看上去还好，也没作检查，就看着病人对肖生妈问了句：“在睡啊！”便又到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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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来得时侯，爸偏是睡去了。医生们以为他病情稳定，什么也没作检查，围在床边看了眼就走了，也不知病人有多难受啊！肖生心内就又急又恼。

过了会，护士就给肖生爸挂上盐水。

人睡着时让人心安些。可一醒过来就是难受的坐卧都不是，忍不住痛苦难受又闹起来，烦躁的去抓去扯，劝也无用，肖生和妈手背更被他抓出几道血痕，状如癫疯，十分恐怖。

忙去找医生，可现在那班医生早班查房会诊后又散得不知去向了，只有几个护士也不济事，无奈只能忍心看着亲人呼痛叫苦。

下午，三叔爷爷就准备回去。那先明也恳求着说回去取钱来。爷爷咄咄狠气的说：“你回去至少拿四千来交进去再说，现在人放医院医了，也不知要医多少钱了。”

先明头点的像捣蒜，连声说：“人是我弄伤的。我会出钱我会出钱”

爷爷又逼问他：“那么你回去了，钱什么时候带出来？现在人放这，就等着的。”

“回去钱取了，明天就来明天就来”先明一脸诚惶诚恐。

三叔也说：“那么你回去了，钱就要早点带出来，病人是担搁不起的。”

先明又连声说取好钱，明天就来！

就这么，先明便先去了。

肖生妈就叫肖生妹跟三叔爷爷一同回去，安慰她现在爸爸住进医院了，有妈和你小哥照顾也没事了的。叫她回去家里的两头猪，每天拿点东西给它们吃。直叮嘱她勿担心，没事的。可怜的小妹就跟着三叔爷爷回去了。

留下肖生和妈两个人照顾着他爸。肖生爸晚上还是痛苦的叫喊着，好像头脑清了些，明白是出了什么事。直怒吼着问是谁害的，是谁害的。又开始剧烈的呕吐，吐出来全是酱色腥臭的陈血。闹累了就睡去，不一时又痛醒过来。

这一晚，肖生是实在顶不住了，妈叫他睡，便去床上躺下，虽有满肚的忧愁担心，但一躺下就睡去了。

第二日，就等着先明取钱来的。可等了上午没来，等尽了下午还是不见人影。肖生妈就预感事情不对劲了，与肖生说：“儿，给先明回去这一步大概是错了，不能让他回去的。要拿钱应该叫他家人送出来的。唉！这一步，我们”直说得满是愁容。

肖生心内空荡荡的，不知该如何说。当时就不想见着让人仇恨厌恶了，全然没想过放他回去了，是否真的是取了钱再来？

这一夜更添了忧愁烦闷。肖生妈两天两夜未睡，虽是累极了，也是瞌睡的一会又惊醒过来。这一夜又这么难受煎熬中度过。

早上一大早，肖生妈去舅妈那里端了饭菜回来，正逢上二婶和她女儿鸠香来看肖生爸，带来的消息果真应证了肖生妈的预感。

“先明现在是什么事都推掉了。说他是无辜的，没责任的。反咬一口说是大伯自己摔的，他好心救人，反不得好报。怨言恨语说得人都舞起来了，什么板头，木樨各个地方都嚎过去，说我们恩将仇报，还叫派出所去山上看地形，画地图，拍照”二婶气愤的说。

这时，肖生妈听了，直是欲哭无泪：“皇天，这样的事都推得了？”

二婶只有安慰说：“大伯以后会说话了，会记起来的。到时就与他对斥，事情大家就都会知道了的。”

鸠香姐也说只有这样了，以后上公堂与他对薄，他心虚谎言圆得再满也会露馅的。又问大伯的病情，会不会说了？事情经过记起来没？

肖生妈只是哭着看着床上睡得沉沉的肖生他爸，说：“还一点也不知的。昨晚就直怒问是谁把他害的，是谁害他！问他什么又不会应，人是不知了的，现在他睡去了，醒过来就问这里是哪里，神智还不清”

二婶直个安慰：“大嫂，没事的喇！大伯会慢慢好起来的，好了便没事了的，一切都会明白的。别太烦了，大嫂你现在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你塌了，这个家就没人支撑了”

肖生妈直哭着抹着眼泪应着，又强忍着悲伤，问二婶现场这边有没有人去？

二婶愤愤的说：“翊忠是跟他们去了的哩！可现场早被他们毁了。大伯。出事的第二日一大早，天还亮，外家先明那一帮哥弟还随伟啊随发啊一群人就拼命背柴，帮先明那天流道上抄下来的柴木从那边岭上迂折着背回来，现场就只留下几根细细的柴放着。”

鸠香说：“现场都被他们破坏了，寻不出什么了的。现在只能看大伯醒过来与他对斥了的。”

肖生妈又忧愁的流下泪水来。

这时侯，三婶，小婶也都来了。这两个人伶牙利齿的一来就怪怨肖生妈是撕不下脸皮要做好人，当时便应该叫先明拿出钱医人来的！

小婶说：“他那日便有钱带来了的。更兰钱都拿给他了的。你们不会叫他拿出来的！现在落了这光景，被他推了个光，什么事都没了。”

三婶就是骂：“便是死要面子哩！便是死要面子哩！大伯命不重要了的！你面子就这么要香了的啊！”

肖生也是直怪怨妈那天对先明客气，也是怒怒的斥责起来。

几个叔叔和爷爷都出来了，一般的骂肖生妈没用，不能让先明拿出钱救人，放了回去，现在再叫他拿钱医人还能让他拿出来？

爷爷也是骂先明的样子来骂肖生妈：“你这个人这没用的！便这没用的啊！你老公给他弄伤了你还不叫他医的！不叫他口袋里钱掏出的！你这死尸骨！死人头啊！翊资是被你害了喇！”肖生爷爷一句比一句恨，指戳到了肖生妈面前。

几个叔婶都对肖生妈斥责着心内怨气哀叹。

肖生妈只流着眼泪，哭不出说不出，气就闭在那里了，任着他们批斗斥骂了。

二婶只劝大家别这样斥，现在事情这样了，大家就好好商量怎么办。你们斥大嫂有用的，话是太过份了，是大嫂与外家人合谋害得大伯啊！她一个女人家，到这地步了能想得这多的！二婶也说的气愤了斥责着骂大嫂的一众人。

旁边新近住进来的病人的家属也看不下去了，有的就劝，有的就说，怎只怨一个人的，她怎不想要老公好的，要家里好的，都怨她一个女人的，你们自也不想想？

来斥责泄火的叔婶和爷爷骂了番便走了。二婶和她女儿鸠香就恨恨的骂他们：“办法便无，来就是骂，一帮人干什么！”安慰劝解了好一会后才离去。

肖生妈以泪流面，又日夜照顾肖生爸，喂饭翻身擦药，这已是在强力支撑了，不料事情急转而下，心头郁苦忧急,又遭众亲斥责,更是面露老态,失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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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林英娘来了。一来就“皇天”的叫骂外家那帮人要没好日，这光天化日，青天白日下造的罪恶都能推得了，天要报应他们的。拉了肖生妈的手直说：“理娣苦了，理娣苦了。”然后又数落肖生的叔婶，悲伤的直说那些人不像样，理娣都这样苦了，怎么还能说她的啊！他们男子汉腰杆硬不起没人出面叫先明赔钱，就冤得理娣的啊！她是个女的咯！是女人咯！自己老公这样子了，还能想的到那些事的啊！这些事是要那些男子汉去叫先明赔出钱报案的咯！之方怎都生出的人一个个都畜牲样该！还有iàn pi骂理娣无用的啊

想是二婶回去后与村人说这帮哥弟妯娌骂她大嫂之事，林英娘愤慨了，急冲冲的赶出来，想安慰这个与她亲如女儿一样的人！说得满眼泪眶，肖生妈只是拉着林英娘轻声的叫着娘

病房里住进的那几个病人家属也都知道些情况，纷纷摇头说害人的人也太没天理，把人害成这样还想一分钱不赔。又说肖生爸的这帮哥弟，事到临头只会骂人，没个担当。

林英娘的安慰开导还有她的愤恨让肖生妈几日来的郁积的痛苦开释了好些，两个人似母女样的坐在一边诉说。

中午，林英娘就要肖生妈坐着别动，她和肖生去他小舅家打饭。

路上，林英娘就只一个劲的叮嘱肖生要对妈好些，“你妈是这好的人，到你爸家做得这苦，你要有良心些，要对妈好啊！这家现在便靠c你c妈撑在这喇！你妈是做的这苦了，还要给你的那些叔叔婶婶骂，轮的到他们来斥的啊都无天理了咯！你要不对你妈好些，天雷都要打下来！”说到后来老人家激动了心中的气，都似变成骂了。

肖生只能孝敬的应着，十分感激这位慈爱的老人对苦难之中自己这一家的感情！

到了县府后院，她让肖生去他小舅家打饭。说她要上面的金宝家去一下。那金宝是县医院党委书记任上退休的，最早当兵转业回地方来的，听说在部队是师级干部，思乡情重，就降级调回了故乡。是肖生村里至今出来最大的官了。威信很高，林英娘与其是姐妹般的关系。她去他家，想来也是为肖生爸之事。

果然，到了下午，林英娘回到医院高兴的与肖生妈说“金宝两公婆听说翊资出事了，也要来看望。他们是很重义情的啊！还提起那段在村里照顾他爸的那段日子，说理娣是豆腐娘磨起来了也要送与他们吃，包罗（玉米）出了也要送与与他们尝尝，很尊敬乡邻的，这样好的人是找不出第二个了咯！”

林英娘传着金宝夫妇的话，肖生妈感动只说他夫妇真好。

林英娘来了后，给肖生爸喂饭递水的事她都一统揽了去，肖生妈要做，她就心疼的直骂，说你也是人，不是铁人！也要休息的咯！没日没夜的苦成这样了，你还不休息下啊！”什么都硬她来做，肖生妈只能从旁帮忙，真不忍心她一个老人如此付出！

此后，林英娘就留在了这里，帮着肖生妈一同照顾肖生爸。

不久，朱安外婆家的外公c三位舅舅c阿姨夫也都赶来看望肖生爸。大舅最是心软，见姐夫伤成这样，呼他也只是迷糊的应一下，眼睛也睁不开。自己的姐姐这些日子苦下来，面目苍苍，忍不住伤心与外公一起低声啜泣起来。肖生的二舅三舅就向他姐姐询问些情况，当听说当事人把什么都推了，出事后又没及时报案作笔录，事情就十分麻烦，都是摇头哀叹。

这时，肖生的几个叔婶又出来，商讨与先明打官司之事。见肖生妈娘家人在这，就又与他们抱怨斥责肖生妈当时不让先明拿出钱，放他回去了，如今什么都被他推了个干净，倒变成我冤枉先明了。明明是上步头的事成了这般窝囊，让大家都跟着在村里颜面丢尽！

二舅三舅才刚来，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未搞明白。只能劝着大家，事情到这境地，只有慢慢想办法了。林英娘却听得直冒火，果然这帮绝良无义的人都把事情往理娣身上推。怒起来就叫他们出去骂，病房不是争吵的地方。几个舅舅也听不下去，也就喝斥说，我姐姐不是你们的出气筒，你们一帮哥弟群要有本领，现在还在骂自己人的！

外公虽然耳背，却眼不瞎。见着自己女儿如此受苦了，还被翊资家人骂，伤心难受的脸上就流下浊泪来。

肖生妈对几个弟弟气苦说：“翊资医好了，我是坚决要离婚了。我保不了以后家里还会出什么事，那时他们又个个对着我来斥来骂，我还能活得下去？”说着双眼便淌出了眼泪。

林英娘也恨恨的说：“嗯！离得了，离得先了！这帮人是牲畜，是畜牲！”

同一病房的人便纷纷叹息相劝说现在困难你都要陪他共度，以后人好了，就更别要离婚了咯！小孩也都这大都工作了，一家人还会过好日子的咯！

一病房都围满了人，护士就过来让大家安静些，见这些人情绪不好，也没叫无关人员出去了。

大家就等肖生那个在温州打工的哥哥刘海回来，商量决定打官司的事。是几个叔叔昨夜打diàn huà给了刘海，他才知道。想连夜回来，但已买不到温州到松坪的车了,只有先赶到莲川，坐了今日最早的一班车回松坪。快九点钟的时侯，他就到了。见爸被伤成这样，面目全非，语声就哽咽了。

一众人就商量日后该怎么办？小叔说一定要打官司，这官司打不赢我都不信这天真就黄了，明明人是他弄伤，在村rén iàn前都认了的，靠乱说就能推的干净的？这官司要不打，我们一帮哥弟没脸面在黛儿村过下去了！

大家都是意见一致，决定要打官司争个天理。三叔俯到肖生爸床前，轻声的问大哥是否还记得起当日的事。肖生爸只是摇头，一脸茫然。大家心中又是无底，要是他能记得当时的情况，上公堂与先明对斥，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来，赢面就大了，只盼他能慢慢记得起事情的经过。现在只能回去找证人，收集证据。

刘海见爸眼睛始终闭着，也不知他眼睛怎样，还能不能看见，就用棉签蘸了干净的水一点一点濡湿眼睛上的积得厚厚的血迹粘物，把爸双眼轻轻擦干净，然后用手慢慢拉开上下粘得紧紧的眼睑，终于让他重见天光了，眼前各人还认的出来，只是有一只视力差了。但双眼还能见人，大家又安心了很多。

接下来，刘海就和叔叔们回去掌握情况，希望能找些证据。但现场被他们坏了又过去这日时日哪还有什么蛛丝马迹？见家里就可怜的小妹在用菜刀切着田里拨来猪草料，锅里也是几天的冷饭菜，见到大哥，她就哭了。可怜这个家！

到村对面叔叔家，几个婶婶直骂事情落到这般地步，都是你妈自己害出来的。死要面子，当天不抓住先明拿钱救命，第二天又放他回来，明明是不能放他回来的事，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咯！你妈就做烂好人，害了一家，害了你和你弟弟，现在医治的钱已借了八千多了，你爸是一辈子不会有一分钱节余的。今后还不知要医多少万？说到底就是害了你和你弟弟，还债要还死！简里简单的事被你妈搞成这样

刘海直听得心内又气又苦又难受，赶出来就对他妈骂了顿：“你要害死我和小弟！你便这要面子了的？爸伤成这个样子，你不逼先明拿出钱，我现在下去赚苦力钱给家里还债！”摔手就走，怒气冲冲的下温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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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肖生三叔和小叔带了株带血的草出来，说是肖生爸当日下来的这边流沥道上拨来的，怀疑是先明那帮人做了现场，把鸡血或狗血什么的淋到肖生爸下来的流沥道上，造chéng rén是从他自己那条流道上摔下来的假象。却又有担心那草上的血真是肖生爸的，是他们把肖生爸流在悬崖底下的血弄上去洒在那草上。肖生想流在下边石砺的血该早凝固了，不可能再洒到别处去的。肖生妈就问他，这可不可能？肖生没见过现场，到底血流在悬崖下有多少，会不会在什么石凹处积留有大滩的血呢？这事就很难说了，只有摇摇头。肖生妈就去问医生，医生说的和肖生想的一样，也说是石壁上凝集了的血是不能再弄到别处去的，除非有大滩的血。

小叔心中就认定是先明那帮人把现场搞鬼了。他们能把一堆堆大柴搬尽，只留几根细柴，便也会做出把什么狗血鸡血淋到肖生爸这边流道的草上c树上这样的恶作事来。只是立意要肖生小舅拿去给法医验，如果验出来的结果，不是肖生爸的血，就可以控告他们搞阴谋做假现场，便难逃惩罚！

肖生小舅也是犹疑不定，即然他如此决意要验就验验看吧！就把这带血的草拿去了。打官司请律师也委托他去请。

这时，木樨派出所的人和县验伤中心的法医也来了。验了伤，作了笔录。

那派出所长是与肖生小舅相熟，这时说起就忍不住叹息，言那日也是听闻有人出事送到木樨医院抢救了的，但迟迟不见有人来报案，他们派出所就没出警。当时要个人来报下案，把那人叫去几句一喝问，他就不敢不认，录下口供，如何推的了！

到如今，过去了都过去了，他只会拼命推托了咯！时机失去无法挽回，只能让人徒增悔叹。

待那些公干人员去后，三叔就问肖生妈：“刘海昨日回家，钱包丢了知道否？”

肖生妈惊了说：“他昨天钱包丢了？！他没对我说过啊！昨日下午出来就怒哄哄的说要下温州打工赚钱给家里还帐，怎钱包又丢了？”肖生妈说着一脸的苦皱纹。

三叔就说起刘海回去时，装在屁股袋上的钱包掉车座后被人捡去了。后来有人告诉了我们，捡去钱包的正是在我们村做shàng én女婿的长富的爸。刘海就去找他，希望把他能把钱包里的证件还给自己，里面的几百块钱就给他。但是那老头死不承认。刘海无法，只有等日后再补办了。

肖生妈听了，更是满脸愁苦，这真是夜路遭鬼，屋漏逢雨。问三叔，刘海丢了多少钱。

三叔说：“大概有五六百块宛，这都没什么大不了，就是那些证件丢了补办麻烦了。”

肖生妈只是苦脸叹息，又悲伤又难受。

很快七八天过去了，肖生爸从昏迷燥狂坐卧难受插管拉尿到现在神智渐复，能坐着吃饭了，那脸上缝上去的鼻子看来也复活了。那矮壮的周医生也为他能恢复到这样的程度而高兴。对肖生妈说病人的鼻梁骨碎成了几十片，当时限于病人病情危急及医疗条件等原因无法将骨粱内的碎片缝合好，只是把撕裂下来的鼻子及周围的皮肤组织初步的缝了上去，欲看病人鼻子的成活情况再作计较的。现在看来鼻子恢复的还好。下一步就是待病人恢复了些体力，请上级医院的耳鼻咽喉方面的专家来做骨缝合手术了，将鼻梁里面碎成几十片的骨软片缝合，重做鼻窦腔。又说如果那骨碎片不缝合上，鼻窦腔不做好，以后鼻子就是塌得不成形，呼吸也会很困难。

主治的周医生这样说了，肖生妈就决定请周医生帮忙请莲川市的医生上来做手术。

周医生联系好后，就来告知说手术时间定在下个星期三，四月十三日早上。到时请专家的二千元钱，当日手术做好了就要直接给他的。肖生妈忙感激说：“好的好的，请医生的钱，我们会准备的。只要帮我们人救回来医好。”

肖生妈就与几个弟弟联系帮忙再借钱，一边好好照料肖生爸，让他尽量多吃些，就多恢复一分体力。

星期一下午，肖生的院长黄善来diàn huà打到了外科医生办公室，语声严厉的叫肖生明日回去，有婚检要做。肖生一肚子的不好受，但又无奈。肖生妈问他什么事，是不是医院院长diàn huà打来有事了？

肖生称是。肖生妈担忧着千叮万嘱的催促，让他快放心回去上班，不要影响了自己的工作，要做好院长交待的事。直说这里有她照顾着爸没事的。

第二日一大早，肖生就赶回去上班，下午事情做好，一下班就又乘车赶了出来。

到此地步，黄善来也只好同情，不作多言。拟了通知去镇里广播，叫婚检的只星期二来检，其余日不做，好让肖生除了星期二必须在岗外，其余日子里有事就方便出去，医院也少些被人抱怨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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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日做二次手术，肖生的四个叔叔除了与自家有矛盾的老四没出来，二叔三叔小叔都出来了。先将肖生爸抬去做了ct，又抬到放射科一楼拍x光片。这日在拍片室值班的正是肖生的校友廖宏伟。读书时一众老乡曾一起聚游过，有次寒假回来还同他同一排座位坐火车，路上自己晕车呕吐，多蒙其照顾。此番遇见，两人都是一眼认了出来。问起事情，肖生说了是自己爸被人弄伤了在住院。校友有情，他自然是尽力相助了，帮肖生爸全身仔细的拍摄检查。结果出来后他就与肖生等人说：“情况还可以的，就是右肋间断了二根肋骨。”

大家就说，怪不得他一坐起或稍一转动就痛得脸色雪青，原来是肋骨断了。又问廖医生，这情况该怎么办？

廖宏伟说：“断骨处对合还好的，未错位，过段时日可以它自己接上。”

听他这说，大家放下了心。拿给主治的周医生看了，他也这般说，说那ct做出来也是好的，头颅各部位都无异常，那明早就可动手术了。

四月十三日早上九点钟，肖生爸又被推进了手术室。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焦急等待，手术结束了。又是周医师先出来告知手术情况，说，由于鼻骨碎裂的太甚，只能把几块大片的软骨缝合了可撑住骨梁通气，要将细小的一片片复合如初是做不起来了，以后只能去上海杭州等大医院做整形手术。

肖生等亲人听得心头热切又凉了下去，不知以后情况会怎样，是不是还要做手术呢？

这时，人推了出来。只见肖削的脸上一个又宽又阔巨大的扁塌鼻，似一块橡皮泥肉按在脸上。肿得两眼成了一条缝，嘴唇鼓胀，五官又一次全失了形状，大家见了都是心中一阵抽搐般的疼痛。

修补后，大大的鼻孔朝着天，两边鼻颊似青蛙的腮帮一样随着一呼一吸也一鼓一收，样子很是吓人。周医生嘱咐要时常叫醒他用口呼吸，不能让那刚缝起的几片软骨片又被他的气息吹散架了。肖生就和妈护在床边，就不停的嘱咐他用嘴呼吸，肖生爸醒来听到也尽量努力的用嘴呼吸下，但很快又失去了那么点力，任由着两脸颊鼓动着呼吸了。肖生和妈就好几次叫医生，医生只是叮嘱尽量用嘴巴呼吸，却也是无法。肖生心内想的疼痛：若是以后都是这样腮帮鼓动着呼吸可怎么办啊？望着爸醒一下又昏沉过去，只是难受。

做一次手术，人又似刚从鬼门关回来，直直在床上醒一会又昏沉一阵，三日都不能动弹一下。

周医生就每天早上来换药，见他情况不容乐观。说鼻子里面的几个鼻窦腔残缺了补不起，以后就极易感染。若感染起来，一张脸又会肿胀的不成样子。肖生和妈听着直是忧心忡忡。

没几天，肖生见爸右侧脖颈上鼓起一个馒头般大的大肿包，爸转头c呼吸都是困难了，嘴就大口大口的吸气，很是痛苦难受。

医生来查房，肖生就急了哭了。查房医生用手指一触，肖生爸痛叫的全身震动，肖生忙去拉医生的手。

医生就怒了，“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叫人怎么给他看？”

肖看被他一喝，惊住了。那医生也不再用手去触了。只从肿包旁去推了推，对着身后一群医生说：“这可能是里面血管破了，肿了个血包。”

一个医生说：“看他呼吸都有受阻了。”

那主查医生说：“要尽量让这血包吸收掉，”

过了些日，这血液肿包慢慢的自个吸收了，医生便也没作怎样的处理。

天气越来越热，眼见爸背上划破裂伤掀翻的皮块一块块的烂了起来，红肿出脓血粘液，紧粘在床单被上灼痛难当。肖生只能向护士讨几块纱布，包覆一下几处大疮疡。而大部分创口则裸露着溃烂。那做合的鼻子更让人忧惧，皮血渗白肿亮，鼻根处一个洞口无法缝合填补起来，一块纱布遮着，脓血就不停的流向眼角，用柔软的面巾纸吸去，没几分钟又溢满眼眶，不待擦去便即从眼角流到床单。眼睛便始终转动在脓血液中无法睁开。人从迷糊中醒来，只不知身在何处，被痛折磨的心情坏到了极点，暴躁着，焦躁着，又吼又叫。清静下来，问他，又什么事想不回来。入院十几日来一天到晚，点滴挂不停，三四种药三餐吃，满被窝浑身的药味，连鼻孔呼出的药气也是刺人心鼻。

肖生出来一趟就真不愿意回去上班，直要留在爸妈身边陪着难受忧伤，心也好受些。每次回去不是在妈的催促下，就是在黄善来的命令下极不情愿难以安心的回去。休息日是早已超了十多日了，肖生是什么也不管了。

这一日早上，肖生刚从医院食堂买了早饭回来，只见妈正焦急的等在病房门口叫他快去医生那里接院长的diàn huà。

肖生放下买来早餐，忙过去接。王善来语气严正的有如喝骂，叫肖生也要节扣些了，做到这一步，他是已经极照顾了，不要得瑟的什么都不管了。就令肖生现在就赶回去上班，否则后果自负！

肖生妈担忧着也过来听到肖生院长的口气很不善。就直怪怨肖生，现在你爸情况好些了，晚上也不会经常痛醒过来，可以我一个人照顾了的，你不用再天天守在这的。这次回去了就不要常出来，好好上班做好工作，再不能让你们院长发火了。

肖生急急的赶回了贡坝，见自己科室门开着。阙智勇穿着白大褂，niu k一u也未扣就在那操作了。一对婚检的人等在他身边。

肖生走近了，阙智勇朝他点点头招呼。肖生甚是感激，忙接回让自己来做。智勇就脱了白大衣，取了口袋内的两包香烟，让给肖生穿上，便走出去了。

那婚检的问起肖生爸的情况，肖生甚是厌恶不耐烦。正是这两人在今日不是婚检的日子来，让善来发火逼了自己回来。心下满肚子的气，只怒怒的应声说：“好些了！”板着脸冷冷的给他们抽了血，趁早打发他们下午来拿。

黄善来下来看了会，待肖生忙好后，就叫肖生上去到他办公室看值日表，说明他这月已超了多少日了，然后让他写张请假条备案留底。

肖生几笔划了一句“请假十一天请批准。”就交给了他

善来不允，令他重写。要说明原因什么事，就像写申请书似的，让肖生写了满满一大页。写好后，黄善来收了夹在工作夹中，对肖生说，现在你爸情况也好些了，有你妈在外照顾着，是可以了的。以后只准允肖生在不超出休息日的情况下，在星期六日才能出去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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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生无奈，那时又没有sh一u ji通话。只有空自焦躁忧急，心神不定的困在里面上班。

肖生爸住院已有半个多月了，用去的钱已达一万。这都是借来的，肖生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家里就从没有钱存过，只有一次，妈将一年烧灶烧下来积存的木炭拿去卖了一百元，硬是逼爸拿到信用社存了起来，但没过几个月又领了出来借小舅找工作了。为这一百元钱，存时争了一次，取时争了一次。爸妈养育自个三兄妹从小到大就是艰辛度日。

现在这多钱可真是个不小的数目，住院头几天几乎每天都是三千四千的交上去。现在亲戚朋友被借的差不多了，几百上千的钱越来越难凑，收费处催款的人眼色越来越难看。每天一大早首先收到的就是借款单，数目一天天增长。

终于就被停药了。医生开出的药方叫肖生妈去住院部药房取药就取不来了，肖生妈去求恳好几次被收费处的人骂，好话说尽都没用，不交钱就不发药是医院的规定。肖生妈最后只好去求主治的周医生，对他说了欠款被停药的事。又告诉他，就叫亲人去借钱了的，叔叔们也在帮忙在货款，希望周医生能帮忙去说一下，让他们通融几天，药发给我们，病情担搁不得。周医生就自己拿着处方去把药拿了来，对肖生妈说：“现在的人都这样，别担心，她不发药，你就叫我好了。”

肖生妈好是感激。心下也是忧急，不好让周医生添麻烦。几次打diàn huà回去，让叔叔婶婶想办法筹钱。

小婶那天中午接到diàn huà就冒着烈日走到板头把存的五百元儿女的压岁钱也取了出来带给了肖生妈。实在没办法了，几个叔叔找人担保把钱货出送了出去。这些事在肖生妈日后说起时，仍是感动不已。

虽然同心协力，一心救人。但叔婶对肖生妈的抱怨丝毫不见少，眼见越来越艰难，官司之事更是烦心，一众人就越发嗔怪责怨肖生妈。送钱出来也只是数落气骂。肖生妈想着叔婶的苦心，也只是默默委屈忍受了，不想说什么再伤心的话。

肖生妈想着叔婶的苦心，也只是默默委屈承受了，不想再说什么互相伤心的话。

肖生小舅自接受肖生一帮叔婶打官司之托后，就一直在策忙此事了，请律师找证据。从人到玉枫医院再送出来的这一路，都有了证人。可最关键的现场村里证据取不到。每次叔婶出来就是怨怼气骂，而问他们证人有没有找起，又只抱怨说，现在事情落到这般地步，村里谁愿意站出来帮我们举证咯！

让人心烦意乱的坏消息倒越多越多传来。先是事件一出，那外家一帮人就大小都团结起来连夜背了大段木柴，毁坏现场。然后恶人先告状，去叫了派出所c乡政府画地形拍照。又假造现场，将一只肖生爸当日落在路上的解放鞋放到肖生爸那条流道的顶上，造chéng rén是从他自己那条流道上摔下来的。然后大肆制造舆论，推翻事实，说救人反遭咬，好心没好报恩将仇报，以怨报德要天雷五轰之类的古言绝话，从板头到玉枫方圆十里的叫出去。亲戚朋友逢着机会就颠倒黑白说那日先明出去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泪，晚上不给睡，句句逼他钱。更绝的是先明的一个弟媳妇竟说肖生爸是在那偷笋，被先明看到大喝一声，人就从悬崖上摔下去了。说的有声有色仿如亲临现场。

好像事实就是他们传扬的那样铁板板钉钉了，人就是他自己摔下来受伤的，他先明是救人反被诬陷。村里某些落井下石c逢迎看势之徒也都倒向他们，为他们说话造势了。

叔婶说得都是对这官司流露出了灰心之意，感觉没多大希望了。几个婶婶说，现在他们是把什么事都推尽了，与他先明无关的，是我们恩将仇报，他先明做好事没好报。现在只能是我们一帮哥弟群赶到先明家闹了的

肖生妈听的事情一天天竟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人难受的只有说不出话来。这些个叔婶出了事就只会抱怨，也不知做什么，在村里就是装哑巴吗？让先明那一帮人黑白颠倒流言蜚语传得倒似事实就是如此，都好像他们成了受害人了，而村里又一个证人也找不来！满心的苦气，说不出恨不出！忧急着要自己回去调排找证，却又分身不能，当真是如坐针毡，这里发愁那里忧急，煎迫如欲绝命！

直忍耐到星期五，肖生出来后，将照顾肖生爸之事与肖生交待了，然后，她便赶了最后一班车连夜回去。

肖生守在病床边，看着沉沉睡去的爸，心中苦水泛滥，又忧又怕，真担心妈今晚回去到先明家闹，难测凶吉。

一晚上就没安心睡去。爸又时时醒来，要扶他上卫生间，想拉又只能拉一点点，回床躺一会又要拉了，那便意便似拉之不尽，只好蹲坐在马桶上。

肖生爸漠然着一张扁蹋扭曲变形的脸，望着窗外满天星斗，问肖生这是什么地方。

肖生心下哀叹，说：“这里是县医院了，你弄伤了，都在这住院快一个月了。”

肖生爸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响了。过了会，蹲着欲站起来，却怎么也撑不起身。肖生忙去扶他起来，一走动，那肋骨断处就痛的钻心，只能扶着慢慢挪回房里，肖生半拉半抱的把他移到床上，安歇下。

过了会，肖生爸说：“你妈回去了？”

肖生应了。

肖生爸叹着气说：“我叫她别去的。别去他家里，怎么能到他家里，出了事哩？”言语中尽是苛责担心。

肖生更是担忧的睡不去。

幸好第二日早上，肖生妈就出来了，心中的一块石头才得以落地。面色却十分的难看，满脸愁容病态，说起昨日回去之事。

在外墓用三叔小叔公爹家，几个婶婶就决意要去先明家闹。公爹死也不肯，哭了老脸直怕出人命。几个叔叔也觉得不可，怕以后他家人出什么事，也闹将到我们头上。我是说要去闹，也让外家人心悸动。以前先富开拖拉机搭杨兰，车翻了把杨兰大腿骨压断了，杨兰爸兴起就拿斧头去先富家见东西就劈，先富吓得就赔了钱。那个还不能是先富负全责的，但兴起去闹就让他付了全部医疗费一万多元钱。我们这个是有眼睛的都看到的，人就是先明害了的，还不去闹，便这样让人好欺负。

肖生妈说得又苦又气。肖生爸看到肖生妈，心就安定了，咧着掉了门牙的嘴笑了说：“那兴起用斧头去砍，先富怎不吓的。”

肖生妈说：“我们哥弟三四个，赶去一闹，破落户做一次，先明也当然会怕了。便是一帮哥弟不团结，被人欺负。”说着就心伤。过了会，又说起去找人取证的事。对当日在木樨桥头在场的村人都去问了，他们也都说事实是先明亲口承认了的，把翊资弄伤了。但我问他们能不能帮我证明，就都摇头不肯了。

“我又去找马水，叫他将当天送更兰去三叉口村的，一路更兰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告诉我。他也都很详细的说了下来。那日他搭更兰下去，问她什么事，她就哭着说是她先明把翊资大伯弄伤了要出紫屏了。又说没钱，叫马水借他，马水也借了她两百。她一路就哭着，拿了几件先明换洗的衣服。我问马遂能不能把这些她说的话给我证明下，他就不肯了。”

“回去心里直想哭，找的几个人都不敢证明，怕以后与先明家结怨。几个邪心恶意的人见到我就笑忒忒地问翊资现在怎样了？我就说，人是死不了，还能留口气报冤！”

肖生爸觉得她答得好，点头笑了。肖生妈又心疼起女儿孤伶伶的在家似成了孤儿，见到妈回来就哭了，两个人哭了一夜。

说的听的都是心境凄凉，愁肠满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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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时间里，只要有亲朋好友来了有能托付照顾肖生爸一下的，肖生妈便托付其照看,自己就回去收集找证，心坚定了打官司，讨回个公道。可几次回去，都是失望着出来。村人越发没个血性的人出来鉴天地良心，都忌惮外家那帮人的凶狠，怕引祸上身。去寻求时，有的路上就远远避开了，有的一见肖生妈来就索性关了门，说：“不关我事喇！好！你别来问我！”

肖生妈想马水与小叔交好，就找小叔出面请马水作证。小叔最硬气，与肖生妈是一个决心，不打嬴这官司誓不罢休！找了马水深谈了好几次，但马水便只不肯。倒是他父亲张保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见肖生妈就哭了，说起外家一帮人密告他三叉口村的外甥私伐山林，事发入狱。外家那帮哥弟就把他外甥女种山上的木耳霸占了去。老人家哭诉起他外甥的吃尽的苦，发誓说只要法院来调查，他就照实说外家人红口白舌颠倒黑白。

一些与肖生家交好的人家，都惧于外家势力强大，不敢挺身而出，也决不落井下石。时间过去越久，事情便越发难了。

这日，肖生出去照看父亲，只几日间，又传来了更坏的消息前日妈回去，小叔家的猪栏就被人泼上汽油烧了。关栏里的猪全身被烧的一片片焦糊，血肉一团，极是吓人。

那天晚上，八点多钟，村庄对门的外墓用就焦烈烈的火光冲天，烧红了一片。这边村里翊明晚上烧香菇窑，第一个看见外墓用那起火了。火舌很快窜上去几十丈高，以为是外墓用肖生小叔翊奇家房子烧起来了，大声呼救村人救火。和隔壁家的他哥，叫了各自老婆向村上叫喊救火，他两兄弟就奋力赶去救火。

翊根的妻子的美娇跑到村中心大屋院门口就跑不动了，踹气呼喊着叫人救命。二叔二婶听见了，开门一看是对面小叔家起火，忙喊邻近的四叔和四方八邻救火。

“想不到老四竟会不去，如此无哥弟情，还是村人重义，纷纷抢去救火。”肖生妈说到这里，气愤于老四又感激于村人，心情激荡又憋得难受，好一会才接着说了下去。

等到翊明哥弟俩赶到时，外墓用下堂的林英娘一家四五个儿子已在拼命提水扑火了，林英娘就点着火蔑在路上帮人照路。火烧的爆焰作响，火苗就像长了信子直冲上天。猪圈烧起来何等猛烈，虽有众力拼力提水救火，也是扑灭不了。只能扫出一圈隔火带，让火势烧尽猪栏渐渐熄落下去方得以扑灭。

起火时，小叔三叔家的几缸水全泼完了，眼见火势猛烈，只好使上故老相传的克火之法，抬出几桶便溺泼了上去。这时，火势渐了，大家心安定下来才觉得身上都很臭，一个个也是直揉眼睛，眼睛被屎灰溅上了，刺痛得直流泪。火是救下了，心情却晦气之极，又不好明说，只有小心的去洗脸洗眼。

林英娘的大儿开玩笑的说：“现在你们把我们溅上屎粪了，要你们包红包啦！”

小叔三叔等人都阴丧着脸不响。三婶小婶却直说全靠了公爹睡楼上，看见窗外火光冲天，发现的早，没让火势蔓延过来，不然房子都要烧掉。又说幸得公爹在正堂上拜佛，有老佛保佑使火情消退了，赶了火魔了断火路，才未烧上正屋酿成大祸。

来救火的村人救火救得失力又被溅了粪尿，正一肚子不好受，却被这主家娘儿几个你一讪她一腔的把大家功劳全抹了，也没一句好话酬谢，都是有气又心冷，揶揄了说：“便是靠你公公拜佛，才把火扑了该！”说着就哄散了。

这事后，村人便更说良芳家这名下不会做人又无良心，几个哥弟又不团结，是火烧上自家兄弟的屋上，烧成白地也不去救的禽兽。

翊根媳妇美娇与肖生二嫂苏兰结下过仇怨，就传言说起那晚叫扑火之事。说她赶上村来喊救火，失了力气告在大屋院门外喘气歇息，听得苏兰与她丈夫翊忠起床的说话，苏兰说不知是哪烧着了，要是下堂林英家烧了，就不用去救火。这般一传，肖生爷门下一帮儿孙媳妇更是失了名声

肖生妈说的就伤心了，现在一帮哥弟群被村人看不起，评论的不堪，以后哥弟群下一辈的儿孙在村里都难抬头做人，在朱村活着是没面子些了

肖生听得也只是心伤，肖生爸就仰头叹气。

肖生妈说：“这次官司再打不嬴，我们更不用想在朱村活下去，这被人作贱了，又这多冤家，以后他们不知要怎样来欺负了。”想得心苦不说了，扁着嘴两腮就满是愁纹。

三人就沉默着，心内忧苦。这时，那些日住进来的病友都出院了，也无新进病号。偌大的病房空荡荡的，听着外面草虫低低的啁鸣。

好一会，肖生妈说：“村里大家人都是很清楚的，起火的原因便是先明那帮人浇了汽油放的。那扎在淤塘里一米多深的木桩都烧下去半截，不是泼了汽油，怎能烂浆臭水里都烧的这般凶猛的。当时大家见了都是摇头，心知肚明了。外家那帮人放了火等的火快扑下去了，就大大小小的赶来明是救火，实是来看好戏哩，看看他们放的火烧出了怎样的效果呢？这帮人是几恶毒的！他们看小叔为我们的官司赶得这煞心，又这样坚决，一心要打赢这场官司。三叔是看看村里那些人不敢给我们作证，心就冷了。可小叔最是硬气，不肯大哥就这样被人害人得不到公道，还是拼命去赶，找人求神。那天走了一夜的路到黄山头观音庙帮我们官司拜佛许愿。这些日子就一直在四处奔波，那帮人见了怎不怕的？就想方设法要搞得小叔不敢帮我们赶，现在这一把火一放，他们称心如意了。小叔也是怕了不敢再这样煞心公开帮我们赶事了。没办法呢？他说的也是，他是独门独门的人家，旁边没邻居，哪天先明那帮人把他们杀了都没人知，那帮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这一次放火烧猪栏是试吓，下次就会下手暗算了。小叔与我说官司的事他是不这煞心去跑了，要打下去就他来出钱，上法庭时再去。”

三人心里都是忧乱无助，肖生只呆呆的听着，除了忧苦，便再不知该怎办了。

肖生妈叹了气又说：“我们打官司便全是靠小叔。现在小叔也不敢出面了，有什么事更没个人去帮我们赶了。这场官司不知该怎打了？村里又一个证人也找不到。小弟就烦的怨闷，说这辈子做我的弟弟是真做错了。本来啊！做我这样的一个苦人的弟弟是苦了”伤己伤人忍不住就流下了泪。

肖生爸听着抱头苦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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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生心苦，直恨自己无一丝能力，也借不来一丝胆量，现在一家如此困难时期，多么需要一个有力量的人撑上去，而自己却只能窝缩着一事也做不了

肖生妈说：“小弟想想怎不烦，心内怎不气？那天一帮哥弟群决定打官司时，小弟就开始安排谋划了。他让几个叔叔回去尽早把村里证据拿到。现在从木樨到松坪这一路上的证明他都有了，木樨卫生是那天接诊的张医生，救护车司机，那晚在县医院的几个在场的证人都帮我们找好了。连那日送你去木樨卫生院的司机和几位乘客，小弟都一个个的找过去，希望他们能帮忙作证。司机是想还要在这一路上开车的，怕日后遭那帮人抱复暗算，就没敢帮我们证明。乘客中有一老人，他知道我们这么苦了，心内良心不平，就将当日他坐车看到的听到的都作了记录。这些证明都是很得力的，可关键是事发当地，村里至少要有个证明人啊！就差有这一步，官司就稳了，偏偏自己村里一个证人都找不起。小弟一路的证明都帮我们找来了，律师也请好了，现在就差村里一个证人，官司难以打起。我们就自己村找个人作证也做不到，小弟想想怎不气苦的要骂我，做我的小弟便要这样烦的，便要这样苦的，我真不知是什么命，会这苦！”

“一次次回去，便一次次伤心。村里人看我们哥弟群这没用，而那边做的这[好]，更不敢证明了咯！先前还能到他们家坐一下，现在先明他们火这一烧，把村人都吓了，讲都不敢讲了。生怕我去他们家，有与我们家好点的也只敢嘴巴附在我耳边偷偷的说。那海林老婆林英娘大媳妇与我们家关系总好了哩，我去，她门就关了，绝到这般地步。我硬起iàn pi叫她开下门，我有话说几句。她就在屋里生气的叫我不要去找她，说她与我们家没关系的，什么事都是不知的，不要去问她”肖生妈说着就愁苦哀叹。

“村里人都是看高不看低的。先明一帮哥弟团结有钱有势，平时又与人客气。翊资这帮人路上碰到都是不闻不问，似牛一样的。大家都这样评论。我们一帮人平常就是做人不圆滑，说话直来直去本没几个要好的朋友，出了事更无人帮了咯！不落井下石都很好了。”肖生妈叹了口气，对肖生爸说：“翊资，你现在便好像是再投了次胎，我是像带孩子一样，接屎接尿，一口饭一口饭帮你喂养了出来，你以后是一定要与人有礼貌些，不要一副万事不管见人不理的样子了，对人要客气。”

肖生爸说：“我便是这脾气，也难改的了的。”门牙全没了，说话也漏风了。

“反正以后这脾气要改改了，我们已经很难做人了。”

“我本想总死了的，又死不了宛！”肖生爸苦兮着脸又暴躁了起来。

肖生妈只能不说了，愁伤着坐了好久。夜已深了，就叫肖生早些睡，明日还要上班的。又让肖生爸也躺下休息。她则端了病床上肖生爸吃剩的饭菜一口一口的吃下去。下午出来到现在才吃，肚内早已空空却浑然不觉的饿，此般吞着冰冷的饭菜，只是尽些人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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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林英娘又出来帮忙照料。眼见肖生妈疲惫惟悴人苍老了不少，摸着眼泪心疼不已，她是真把肖生妈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有林英娘帮忙着照顾肖生爸，肖生妈回去心也安了很多。然而情势越来越不妙，村里的舆论从开始的同情震惊到风言风语，直至现在舆论竟往先明那一边倒了，都说翊资是自己摔入悬崖受伤的，连与肖生爸同太公同排行的叔伯哥弟翊生也逢人就说，他那天是跟派出所乡政府去看过现场的，翊资的一只鞋落在他的流道上，明明是他自己不小心滚下去的，怎怨得先明！先明是救人喂！

有捧强凌弱的就说先明做了好事，把人背回来救了他，还要被人冤枉，太无天理良心了！那些与肖生家有仇怨的更扬言要把肖生一家赶出朱村

墙倒众人推之下，也无人敢强出头为此说几句公道话。与肖生家交好的，也只能私下哀叹可怜这一家的不幸。

事过境迁，找证的时机已失，一帮哥弟又不得力，肖生妈一次次都是无功而返，每次都心碎。如今舆论又为先明所用，更增人忧恨愁苦，出来说着说着就流下泪。

小舅也是心焦烦死，找律师商量。律师说：“那些人即不敢按手印证明，那就带个录音机把他们说的话录下来也是证据。”

肖生妈听了说：“早该这做了咯！那次回去叫小叔找马水帮忙作证。在公公家，一帮叔叔还有个舅公打过几场官司说是看了很多法律书的，现在外甥要打官司就也来帮忙出谋划策。大家商量时，我说这事村人都是很清楚，很明白，见到的经过都说的来，但要他们帮我们作证就不肯了，我就说能不能用录音机拿去偷偷把他们不敢证明的话录下来。舅公就眼睁得大大，受惊吓的双手乱摇说动不得动不得，这样去偷录，法律上说是犯法的！会错上加错，更加不利。大家听舅公这说也都觉得不好，我就没去录。现在律师都说可以的，偏是被舅公搅了。”说着已是满脸愁怨。

听到律师这么指点，肖生就忙去买了录音机来，仔细阅读了说明书，标注了些注意事项，就让妈收好带回去，以便小妹陪妈去能把人家说的话熟练的偷录下来。

这一日，几个叔叔也出来了，商量官司之事。事情到了这一步，叔叔们都是有了失了信心。三叔就俯在肖生爸身边，问他到底是不是先明弄伤的，还是自己摔下来受伤的。要是自己摔下的，我们就认命，别去打官司了。

但脑受震荡挫裂伤的，对当时发生的事又如何还有记忆。他能知道的就是到了医院这一段还有些模糊混沌的记忆，前面是如何受伤如何回来的一点不知道了。一想就头痛欲裂。

问不出什么，官司又拿不到当场证据，大家都有些，迷茫了。肖生妈说：“这官司一定要打下去，我们不打，大家就真说是我们冤枉先明的。那样我们更无法在朱村做人了。儿孙下去都要受人欺负直不起腰杆来。

当真要放弃打官司，就此罢手，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即使心有泄气，至多哀叹几声，谁也不好说出不打之理，只有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了。

当晚，肖生妈就带了录音机回去。肖生小妹穿了件肖生读书时班主任王老师买给他的那件棉夹克，宽宽大大的，录音机放在口袋正好操作。两人先找了家直咧咧有话就说的主人家。那人叫海定，是个干脆爽快人。肖生妈头几次去时，她就抱不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的愤慨激昂，直斥先明一帮人害人不浅，还要颠倒是非，想堵人之口。仗义执言令肖生妈感激不已。可偏这次去，她就不敢大声说了，只肯凑在肖生妈耳边说几句，言这世道是有钱有势之人的，我们无用人只有好好过下去，争口气还有翻身的日子。偷偷的对肖生妈说先明那帮人的现在是请乡里的政法委书记都请了好几次了，她有个姐就在丰坎开裁缝店的，知道些情况

这些都是很有价值的，肖生妹就紧紧挨在她炒茶叶的灶台边，偷偷的录下来。

肖生妈就不停的扯起话头，希望她多说些。可她再也不敢似前几次那样慷慨激昂了，只敢附在肖生妈耳边偷偷的说几句，脸上也是一副惶恐紧张的样子。肖生妈说起当日肖生爸受伤之事，她也是零零碎碎简简单单的说了下，口气也不再好恶分明。肖生妹偷录的好累，心情又紧张，回到家已是腰腿酸痛直不起身了。肖生妈就让肖生妹躺到床上休息，她则关好门窗，让女儿开了录音机，不料录下来的声音只是兹兹声，这录音机根本没偷录不下她说的话。

二人都是呆了，久久说不出话。白辛苦了一场，什么也没录下。肖生妈更是像被抽了精神，全身发软，抑落之极。

第二日晚上，肖生妈还是强打起精神，带着女儿去了几户人家。希望他们能说些有价值的东西，偷录下来。这些人家都是肖生妈去询问过好几次了的，他们对这事早已厌烦，有的只是敷衍着说几句不搭皮毛的话，或者根本不搭理了。

厚着脸皮shàng én，什么也没得到。回来只是心伤落泪，真不知该叫天还是要哭地？人说天无绝人之路，而此时，肖生妈是生生感到了绝望！

到此境地，肖生小舅只能安慰姐姐，让人先养好再说，官司之事慢慢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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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卫生局正号召全县卫生系统人员为木樨卫生院一位生了脑瘤的职工捐款。她也是和肖生一样的临时工，患了脑瘤医治欠下了十几万元，现在情形依然不容乐观，还需再次进行手术。但已四借无门。报上卫生局后，局领导就号召全县职工为其捐款，又向其他部门发出了救助倡议。

局里倡仪书下来后，善来就召开了职工捐款动员大会，说了那人的困难处境。捐款救人是份所应为，何况是同系统的人。大家就纷纷掏钱一百二百的捐上去。

肖生未带钱，眼见大家都踊跃纷纷递上了钱，善来一个个记下了名字，心下焦虑就想向他人借了来捐上。正踌躇想向谁开口相借时，金香发现了呆怔的肖生，就建言说：“肖生，你爸出了这大的事还在住院的。自己都要筹钱求人了。就不要捐款了。”

大家听这说，看着肖生纷纷称是，劝他别捐了，有的就说要给肖生捐款。

肖生听得惶恐羞惭，有心要捐，此时已不好出言求借，更怕大家向他捐款，直摆手说还好的，还好的，不用的不用的。

金香号召说：“大家向肖生捐款，我捐一百。”

宁勇说：“给别的医院人捐款，自己医院的更该捐。”

苏荣飞几个更是要伸手入袋掏钱了。

肖生慌得忙连连摆手，不敢生受，人已是浑身不自在了。

善来任着大家说，一心一意认真记好每一笔捐助的钱，然后说：“捐款是自愿的，肖生家中现在是很困难，捐款就算了。”

肖生坐着只将双眼盯着桌下，难以抬头。幸好善来也未就大家的建议，提出向肖生捐款，肖生就像大难逃过了一劫似的，心头嘭嘭直跳。

善来收好钱装入信封，合上笔记本正欲宣布散会时，老包突然大声问话：“善来，百坡医疗点，你要什么时候设？我提了几次建议了，现在医院这多医生闲着，但饭是要吃的，病员这少，五六个人坐着怎做的到吃？你再不设点，一切你要负责！”

说着就捋了袖口在胸前斜眼望着大家。

老包又爆火了。

善来呆了后说：“百坡医疗点是一定要设的。我也向上面请示过了，上面也是同意了的。”

老鲍哼出一口气，不说。

善来看了他一下又说：“但是现在人员怎考虑怎安排，都未决定。局里是要求今年派两个人去进修，那么小徐是已经派出去到县人民医院进修b超心电图了。再一个是派苏荣飞去进修内科，余下的四个医生里派个去百坡设点，那么人员是否转的过来呢？”

盘医生发话说：“在这种地方，应付日常门诊，二个医师足足有余了。三个就很够了。”

老包说：“你还要怎转转？再转不了，你也可以出来转的！”

善来垂眼看着地上，不响了。

“你这个月要把百坡医疗点开设出来，人员好安排的。没人去，我去！医院有小盘，下面有我，包管业务很快就上去。”老包终于说出了他的意思。

善来还是不发声。老包是局里特意拿上来扶助自己做业务的，他要去了，这里业务不仅塌一半，而且病员还有可能被他拉了去。也知他有单飞赚大钱的意思，现在更露了本心，如点设出来，他必争着抢着去，是以迟迟难以决定。

盘谷青说：“贡坝这地方想要做的好，便是要下村设点做社区卫生fu u的。因为它不比别的地方，像木樨c梅川都是人口很集中的，离县城远，病人生病自来医院看。我们这里呢！各个村都是沿公路一条线分布，十分的散。上面大阴上去几步路就是哈湖片。下面百坡以外的村，病人又都往县城紫屏大医院去了。自愿到这里来求诊的就是附近的白丰c树梢几个村，二三千人口，这医院还怎么做做？只有把贡坝镇范围内的病源都拉过来，业务才能做的上去。所以我们就不能坐在这里等，要主动下去，上c门c服c务，开设医疗点就是个好办法。上面有大阴点，下面再设个百坡点，这样两头收紧，加上技术得力，病员就不会流走了，谁都希望在家附近就能看到病的。如果点上的医生做的好，影响力还会辐射出去，到时别处的哈湖c梅川c下山包的人都会赶来到我们这看病。”

大家听着盘谷青说，也是开始议论起来，觉得他说有道理。

盘谷青兴奋起来说：“我那时来这里，心里就有这想法了。上下设点，留住病人，这里就作fu u中心，留几个人在即可，其余的都轮流下村。这样一搞，贡坝必定就兴旺。可惜后来我不再做这里的副院长了，去了深圳。就一直没人这么做，贡坝也一天天的衰败下去。”

老包说：“善来写个报告上去，让上面尽早批下来，人员这多由你挑。现在小盘也说了，设点大家都是支持的。谁下去就谁下去，无多话言的。”

善来点点头，说：“我尽量与局里沟通联系，早些批下来。人员安排么，以后是派人下去还是轮流蹲点再考虑决定咯！反正大家心都是一样，都想把贡坝卫生院搞好的，这样我就更有信心了，也会尽自己的能力去做好。那么会先开到这，大家对医院或者设点有什么想法建议再报与我说好了。”

这之后，老包就开始为设点之事去局里赶跳了。他知道要靠善来这嫩脚色，几年百坡点都开不出。这个医疗点他是志在必得，是以一有空就去上面掇窜。又去百坡村里让村书记主任写了申请，搞了联名信到局里，表明这是群众对看病求医的迫切要求。很快上面就批复下来，同意贡坝增设医疗点。

大家就看到善来忙着置办桌凳，医疗器材，划拨药物等准备设点需要的一应物什。都以为是善来为设点殚精竭虑，却不知老包才是幕后推手。这一点只有盘谷青最清楚，与老包多年战友又是同办公室，他的那点鸡肠小肚还不了若指掌？早知道这半年来老包的屁股茧都坐出来了，在这小坑是蹲不住了。他做惯了单干，赚过大把钱的，如何甘心就领这点工资？早就心生向外，想捞个地方自己作大，闷声发财了。几次与自己说起，这里那里有空缺，让自己去瞧瞧走走关系，还不是他自己有想法了。现在终于找到了个去百坡设点的机会,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大干，一副急急动的样子已是急不可耐了。

对此，盘谷青只是笑笑。心想这善来总不会愚蠢到放老包去吧？反正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了，我只把自己的设想摆出来，也好让人知得我盘谷青也不是庸碌之辈。自己迟早就要走了，那伴说调动之事有了大转机，外边传来话说地区的信件就要下来了，只要信件一到，自己就一脚跨出了这行当，去戴大盖帽做医了，这多年的落魄也该要出头威武了。在这地方还为陈谷旧皮之事争个甚？每日蝇营狗且实与自己忠耿昭日的脾性格格不入。到那时，善来要对我客气些，我就与他指点一二，如无我这人那便拍拍屁股高飞！

自知调动有转机，那伴说地区有人出面后，盘谷青消沉半年的心情又大好起来，胸怀大敝看出去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见着一脸苦冬瓜的肖生，也有了心情去关心询问他爸他家的情况，就常以天无绝人之路安慰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 56

六月初，肖生爸出院了。两个多月的愁苦煎熬，以为是遥遥无期，回头一望，才知时光匆匆，即使最苦的日子，转眼也是恍惚间。

当日中午，肖生小舅妈挺着五六个月的大肚子，烧了满桌的一大桌好菜，款待肖生爸妈二人，不停的叮嘱二人多吃些。

肖生爸妈只嗯嗯的应着，心内为这一份亲情戚谊满含感激！这两个多月来，肖生爸的午饭晚饭都是肖生小舅妈烧好了，肖生妈过去吃了端来。为让肖生爸吃得好恢复的快些，肖生小舅妈更是每天变换着菜肴，做的营养丰富。亲家婆知道肖生爸受伤后，也是买了鸽子补品几次来来看望肖生妈想着这些，耳边又听着弟媳妇不停的劝自己和翊资吃，眼里就忍不住涌出泪来。

下午去街上叫了黄包车，先把肖生爸妈的东西托运到车站。然后就送他们到车站上车。一路就劝慰肖生妈心放宽些，让肖生爸安心养好身体，官司的事他来操作，反正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放宽心，好好过日子，以后肖海肖生争气，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肖生妈点着头，嘱弟弟也保重，勿太愁劳。

肖生舅说：“以后有什么事，我就打diàn huà到你三叔家，凡事慢慢来。”

肖生妈点头称是，两人一齐小心的扶着肖生爸上车后，肖生妈就与弟弟挥手告别。

车到了贡坝，肖生妈求司机师傅停会车，快步跑到医院，把紫屏买来的一袋桃子和一袋花生递给肖生，告诉他爸今日出院了。要肖生不要担心爸妈和家里，在这好好上班工作，嘱咐说：“现在你爸病好去了，家里我也回去了了，一切会好的。你就将自己工作做好。”车在外等，肖生不及说话，妈交待番后就跑出去要上车了。

肖生提着两袋东西也跟着跑了出去，看见客车停在前面，爸就坐在窗边，探出头来望着自己轻轻笑了下，意似叫自己放心。

肖生点点头，看爸头发很长了，前面竖冲着似乱草，后脑勺的头发则因长久的睡在枕头上压扁了翘起，整个头恰似一把扇子，就像《大话西游》里的吴孟达被蜘蛛精提着上天入地一阵冲甩后的造型。鼻根上还贴着雪白耀眼的纱布，肖生就伤心了，直想哭。

车走了，坐在爸身边的妈还在那朝自己不停的挥着手。肖生看到买票的妇人是自己村的，她也朝自己笑看下。

终于车转过弯，看不见了。却见颜俊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边，说：“你爸出院了？我看到你妈对你不停的挥手。”

肖生称是，提着桃子要颜俊拿吃。想当初爸刚住进院没几天，颜俊休息出来就买了香蕉水果来看望了，这份心意足见情重。

颜俊见桃子多c毛，肖生就跑到楼梯下水龙头冲洗干净，大家都围聚在药房，就拿进去让大家吃。

大家都是关心的询问，让肖生倍感温暖。

到了星期四，做完婚检后，肖生就请假等车回去，心情火急火燎的。

几天里，魂牵梦绕的都是家，想爸妈怎样了？小妹又怎样了？也会想到那些村即生疏又畏惧。

当真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从村中路上去，几个月未回家，村人瞟视的目光也带着陌生，流露着惊异，又有些可怜的神色。肖生也不相问，只觉得他们个个可恨，闪身就过。

到家门口，看见上边石龚上金珠娘在挑香菇棒。肖生没忘记她和她儿子提着奶粉来看望爸的情景，知心贴苦的话言犹在耳，就有心要招呼下。她也望见了肖生，说：“肖生，你回来了？”

肖生点头应着，又不知如何问好，只有一片感激之情在心头，忙几步走进家。热切的叫着妈。

肖生爸妈妹正在上面房间，听着儿子忙高兴的回应，又叫女儿泡炼乳。

肖生快步走上堂间后面的石彻斜阶，到上房间。见爸斜靠在床，嘴微微的翕露着一丝笑，妈站着桌边满是欢喜看着自己，小妹笑嘻嘻的挤压着罐子里的炼乳到碗里，要泡与小哥喝。肖生见一家人平安喜乐，不是想象中的愁容满面，心就安定了。就上去要小妹别泡炼乳了，说不渴。

肖生妈嗔怪说：“回到家了总要甜一下的，哪里说不用的。”

肖生爸也说：“哦！要甜下的。囡儿帮你小哥羊奶泡起来啊！”

小妹应着冲上开水，搅拌好让小哥喝。

肖生拒绝不了，心下好是不不快，想这奶泡给我喝什么，都是给爸养身体的，我喝什么。

肖生妈指着爸靠着的床头说：“儿，你看村里人真好了的。你看，爸一回来，他们都来看爸，送了这多东西给你爸吃，养身体。”

肖生看过去，只见床头柜上整整齐齐的堆码着几十瓶炼乳c维磷补脑汁c西洋参口服液c祛伤养血酒等各样补品，五颜六色叠放的如山样。

“村里人来看你爸，有的买东西，有的还拿钱，囡儿，你帮那个你记起来的本子拿给小哥看看。”

小妹应了，调匀了炼乳后，就拉出爸床边抽屉，拿出本子翻给肖生看。

肖生看着，只见一行行的写着姓名，钱物，有的是几瓶奶，有的是几瓶酒，有的就拿钱，更有即送东西又拿钱的，数目有十元二十元五十一百元都有，肖妹清秀工整的记了好几页，差不多村人都来看了，外家先明的兄弟竟也送了东西来看望。

肖生妈看着肖生仔仔细细的翻看过去，说：“这些我都让小妹记起来的，我一个人也不能记的下了。”

肖生点头嗯嗯的直称是，说：“是要记下来的。以后有钱日子好了，也要表示下心意的。”

肖生妈说：“哦！总有一天家里会好起来的。我也是这想，大家的情都要记着。”

肖生爸仰着脸，轻叹了口气。

肖生没想村人会这般好，心下为自己对村人假想的敌意，无知浅薄的念头而甚是惭愧。他们的淳朴善良让肖生有满心的感激，他坚信总有一天，终有出头之日，到那时再好好报答乡亲们的深情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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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也没菜。你爸被先明弄伤了后，一直在外面住院，家里未种下一颗菜。每天就东家送几根黄瓜，西家送把交笋。你爸也难侍候，这样不吃那样也不吃。幸好那天出院时我到市场pi fā了一箱鸡蛋来，想你爸住院回来，有人来看他，我们也好能烧点点心上去给他们吃乎，这些天也靠了这些蛋，你爸才吃些饭下去。”

肖生听着，直嘱咐爸要多吃饭，才能养好身体。

小妹笑着说：“这些天蛋真吃的过瘾。”

看着小妹可爱的样子，肖生心内生疼，在她可爱清瘦的脸上，谁又能看出这些日子她吃了多少苦呢？

肖生妈含笑怜爱的看着女儿，又忧苦着对肖生说：“你爸弄伤后，我人烦了，力气也没了。回来也没力气去开垦种地，那些地都荒着。你小妹看家里这样，到村下菜地去挖想种几颗菜起来。她人这小怎么挖的动，我叫她别挖了，荒就荒在那好了。反正今年是我和你爸都不能做事了。”

肖生心头郁闷说不出的忧楚，又感有无穷的事要等着他去做。过了会，肖生妈对肖生说，爸鼻根上还有个黄豆大小的洞未合好，周医师说还要住院每天换药，不然发炎感染起来很危险的。但他就不肯再住下去，说在那躺着难受，每天又那多钱，住不住了，硬要回来。医生只好给他出院了，叫他隔几天就要去丰坎或木樨卫生院换药。回来这多天了，他就只被劝着去了一次，说换块纱布都要五六元，怎开销的了。现在又三四天未换了“

肖生听着难受，嗔怪爸应该那洞口愈合好了才能回来。心想这换药该是简单的事，自己也学的来的。就问妈那医生用什么药水消毒。肖生妈说就只一块黄纱布包一下。

肖生想这还不简单，看时间才二点多钟，就决意赶下去回贡坝医院，拿些棉球纱布黄砂水来，自己在家给爸换药，与妈说了就去。

肖生妈不忍儿子赶来赶去累，要他明天再去。却叫也叫不住他,一路小跑去公路上等了客车下去。

乘了一小时的车就到了医院，开了化验宝的门，从柜子拿出一袋医用棉花做棉球。那边药房小雷见肖生刚坐上车回家了的，怎么又出来了？就过来询问。

肖生就说下来想帮爸拿点换药的棉花纱布回去，他伤口还没好。

小蕾就说：“那拿过来我们帮你一起做棉球啊！你一个人能做得了多少。”

肖生忙高兴的说：“好的。”拿了东西欢喜的跑过去。颜俊宁勇都在，就一起做。

很快棉球就做好了小半袋。小蕾又问他还需要什么，药房领去就好。

肖生就说了纱布，纸胶，黄砂水。小蕾就都帮他拿齐了。宁勇就帮他配制了一大瓶黄砂水，又说碘酒也好的，叫肖生去楼上换药室倒点去。

肖生听着他们吩咐，东西一一拿好了。宁勇又找了个备用的消毒盒来，把棉球纱布装好，让肖生拿到注射室进行高压蒸气灭菌。

四点多钟，灭菌好了。肖生就拿了东西赶车回家。

到家后就给爸换药，让小妹在旁看着学，以后他出去上班了，就好让小妹给爸换药。经宁勇他们的指点后也很简单，先用碘酒棉球从伤口向外作圆周消毒，再贴上黄砂水纱布用纸胶上下胶好即可。有了这多消毒材料，肖生就嘱咐小妹以后每天给爸换一次药。

做成这事后，肖生终于放下了心。

晚上，肖生一家在吃饭。村头的关梁，外墓用林英娘的二儿子昌宝门口路过，走进来看望聊天。肖生妈就忙客气请他们一起吃点。

他们都说吃了。关梁探头看桌上的菜，说：“哦！有蛋汤。哦！刚住院回来要吃的好些。”

肖生妈笑着称是。直热情的让他们坐，放下碗筷给他们泡茶。

坐着就谈起肖生爸的这场飞来横祸，都说还有运，命还在就好些了，直呼那日的凶险惊心。昌宝说的喉咙粗c涨直喷着唾沫星子：“我当是时看翊资的脸是看不得人了的。哪里还翊资？几张皮撕撕下来，眼睛都没了的。三个大洞血是喷出来的。当时的状况是吓人了的喇，晚上我就睡不着，便看到你血洒淋淋站在我面前喇！”点头说的个直惊瞪了眼看着肖生爸，仿佛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肖生爸自嘲的笑了，嘣着漏风的嘴说：“有这吓人的？”

肖生妈等几个也已情绪激动了，说：“当时谁见了不吓人？都以为你不能医了的。”

肖生爸喝着蛋汤，说：“这样的。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关梁摇摇头说：“那时还知道天啊？当真说说，魂魄都去了喇！”

昌宝转头朝各人笑了说：“哦！翊资便似在娘胎里翻了个筋斗哩！”

肖生妈说：“他在外面医院半个多月坐不是睡不是，躺不下，翻身一下就痛呼，我便是带小孩一样的帮他带起来。”

大家不停的唏嘘喟叹，庆幸劫后余生。

这时，一个人一声不响的走进了厨房门，肖生妈见是村里的翊宝。也不知他干什么，只沉着脸径直走到饭桌边，手里有黑色塑料袋装的东西放到桌上，说：“我送二瓶酒来看看翊资。”

大家都没想他是买了东西来看望，肖生妈忙让请他坐，直感恩说你们都这么好，人来就很好了的，还买东西来。拉凳子边请他坐，边就取碗泡茶。眼前便浮现起他已离婚的前妻，和跟着他相依为命的那个胖嘟嘟很会骂人的女儿，想起多年前与他前妻上香誉山求佛拜观音求子的事。这翊宝为人阴狠无赖，本与他家无甚交情，只缘与他前妻的交谊，不想他还竟记情来看望翊资。真有些意想不到。

翊宝坐着只喝茶，也不说话，默默听着关梁昌宝大话一筐筐。坐了会就先告辞走了。关梁也拿出钱来塞与肖生爸，说与翊资买点补品吃养养身体。

肖生爸爸连忙只呼别这样，说乡里乡亲能来看我们就很好了。关梁硬要放下钱走。

昌宝也开始摸着口袋，翻找了下，说：“我今天是没带钱，晚上到村里来转一下，也未带什么钱，以后再拿来给一点。”

肖生爸妈忙说：“你们来看我(看我翊资)已经很好了”

肖生在一旁见着这场面，想自家现在在村人眼里是怎样的穷苦啊！这种被乞讨的感觉，难堪难受的，划在嘴里的饭就吃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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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家人围坐在肖生爸床前夜话，虽有团聚之温馨，却也是愁思烦苦。

肖生妈说起去村里取证的艰难，有好多交好的，也都背了面子，或推托或躲避，有的怕惹祸直接就剥下了情面，为避嫌疑连家门都不让进了。

“那作绣，我们与她家是那好的人，曾帮过她家多少事啊！亲姐妹一样的，见我们落难了，原来和那些人也没区别。去找她想问问翊资出事当日她知道的情况。在村中路上，她在前面走着，回头见到我跟来，她就在大会堂门口停住了，看我无离去的意思。知道我是想找她说话。她就自顾自的说：呢！条凳竟忘了拿上来来，丢在下面公路了，真糊涂了。说着就三步两步的跑下去了。我站在大会堂门口等了好久，也没见她上来，想是在下边磨蹭着要避开我。”

小妹笑了说：“妈脸皮最厚。明明人家见到你就吓跑。了，你还在那赖着，想等了她上来，真好笑。”

肖生妈说：“人都是心存着一点幻想的。什么面子都不要了的。有时侯真到了要跪下去的地步。取个证明就这难，什么苦都受了，还找不着一个人肯帮忙。”

小妹说：“现在是先明在帮人得势了。我们一帮叔叔无用，谁还会帮？又过了这久，爸也出院了。更难了。娘舅不是说，村里没证明也可打官司的。”

肖生妈说：“囡儿，村里没证明，官司是很难打的。要打就要有十成的把握，再要官司打输了，我们还怎么在此活？”

小妹说：“又不用靠谁活。”

“儿，这不是这样的话。明明是我们上步头的事，却反被他们嬴去了，那我们一帮哥弟是被人看作很蹩脚了喇！没了名气是无脸面再过下去了的。名气败了，再呆下去就要受人欺负耻笑，以后什么人都会找shàng én来，还有甚意思？”

肖生爸点头称是。小妹噘了嘴白了眼朝小哥调皮一笑。

肖生妈又说：“所以，我是拼了一切，要把这场官司打嬴，人就是争一口气！不到开庭那一天，我就要不停的去跑，丰坎c木樨去转过去，决不停歇。便找不到证据，也让大家见到良心，知道我们是有冤的。天理在就会给个公道！政府c派出所c医院都去，丰坎c木樨一带公路边的村，碰到认识的就说，找那日那些曾去现场拍照画图的人叫冤，反正要把先明一帮人造出的谣戳破，让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

肖生听着不知该如何说。妈这般去讨公理，需要多大的勇气，有多么难以承受的苦，自己想想都发抖。

“现在外家人知道我在闹，也怕了。前日去板头乡政府，找政法委书记，与那些人说，要他们公正公办，他们都说的硬些，说会按法律办事公正处理的。谁都知道他们吃了不少背后了，那次外家人请政法委书记下来，晚上就是外家人请吃的。去板头玉枫不管认识不认识的，只要有人问起，我都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他们听。”

“那先明有一位远房亲家婆，只想我是朱村人，不知我就是翊资的妻子。问起此事，直叹气说先明是休了，现在翊资妻子这凶，丰坎木樨跑着申冤，先明那边是没有这得力的人去辩啊！先明都好几夜睡不去了，又请乡政府的人去店里请客喇，不知要去多少钱哦！后来有旁人暗地告诉她，我就是翊资的妻子，她就惊的直吐舌头。”

肖生和妹几个就笑了起来，知道先明现在也慌乱了，感到一丝快意。

“大家人都说，翊资的钱是桌面去的，去多少是多少。而先明的钱是桌底去了，不知底数。事情弄到这般地步，他们也该想想了。做人为什么要做的这恶这毒，能把事情全推掉，还要反咬。如果他们不这样做，好好商量，不把事推了，我们也不是无赖黑心的人家，叫他出几千元钱，良心过得去也就算了。大家都好好的，现在他家去的钱也不少了，以后还不知更要去多少。做人何必要做的这样过头。”

听妈说的解气，这一段时间积郁的恶气也似吐了出来，心情畅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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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三日，肖生就砍了三日柴。妈是不要他去的，说只要菇棚扫扫垃圾，捡些烂菇棒来也能生火。但肖生如何看的过去，硬是要上山。

心中总感悲伤。想自己在那样的破单位，一个临时工几百块的工资，不知何日才能好起来。愁家里哀自身，郁苦不已。

回到贡坝，老医院宿舍只有宁勇一人在。他们有的休息，有的公事，都是未回。下班后，两人也无处可去玩，就扶着栏杆望烟雨蒙蒙的暮色。都是一种孤独怅然。

宁勇说：“我要去百坡设点了，明天就下去。下边医院药都拿好了。”

肖生说：“怎这快？你愿意去么？”

“现在这医院也没法过，听说又快要开始搞全浮动工资了。那还不如到分点去做好些。百坡离紫屏也很近，自己想做就做，不做就到外面医院去学习。中医院有同学，现在苏荣飞也去人民医院进修了。都有熟悉的人在，就可以去跟他们去学的。自己多看看书，努力些，争取考上běn kē调出去。”宁勇对肖生说着，也像是安慰自己。

肖生也笑笑，权作为朋友的鼓励了。只是自个心里却如眼前茫茫烟雨，郁积着满腹哀愁。沉默了会问他：“苏荣飞也去进修了？又什么时侯就去的？”

“星期五去的。那天还为我去百坡开点的事，与老包争了起来。”

“怎的？”肖生惊问。

宁勇笑着说：“我和苏荣飞同科室的。老包叫善来百坡设点的时侯，苏荣飞就开始劝我了，他希望我去。对我说了到下面自己做的种种好处。又说百坡人口多，很好做的。我听他说，觉得去也好，不去也没事。后来善来把我叫去，对我说要让我下去设点，苏荣飞知道后更是极力鼓动着我。老包就从门口走进来，叫我不要去，说下面不好做的，又是新手，直说我不行的。苏荣飞就说我一定行。两个人就争了起来，唔！真好笑的！呵呵！”

肖生想着也不由好笑，老包为百坡点用尽心思，费了不少心血，终于让局里批复下来，想不到挖个好坑却被宁勇白白就占了去。那个是真气愤，而且又是苏荣飞从中挑唆，两人本就有嫌隙，这番还不一股脑儿爆发，大吵出口？

“老包暴跳如雷，苏荣飞也不相让，说这是黄善来的决定，宁勇合同都定下来了，你老包叫个屁，还有你眼馋的？”宁勇直笑着说着，“老包就直逼着叫我别去，管他黄善来订的什么死人合同。”

肖生问：“还有合同的？在哪啊？”

宁勇就去房间取了来，肖生见合同上写着甲乙双方的一大篇。头几页是医院给宁勇定下的规章制度，是刘子平的字。说什么为山区基层医疗fu u，方便下片百姓看病需要特设百坡医疗点等等一大套东西，最后一页就说到分成方案。令甲方宁勇将业务全部上交医院，医疗药品使用必须从医院领取，不得私自进药。月底医院按30的分成给宁勇，其余点上水电租费由宁勇自付。又申明了处罚措施，违反合同怎样，合同期内又怎样，最严重的一条是直至解聘。

合同订得很严，宁勇见肖生翻看着，说：“昨天早上，黄善来就把我叫去了，把这合同给我看了下，就要我签了。这么急急的，我都未仔细看懂。照这样的分成，我也是做不到工资的。按这里我做的业务算，除去水电房租就只有三百元了。我到下面业务总不会超过这两倍吧！我看我是做不起的。”

肖生也不知怎说，只陪着默默的望着远山，无边丝雨。

过了会，宁勇自呼了口气说：“到下面去自由了，管它看什么病呢！我反正只努力用功，考上研究生就走了。”

肖生也是生起一股慷慨悲凉，用力点头称是。

“我真想不到会分配到这种地方。我以为最蹩脚旧市医院也是能去的。听到大哥告诉我，说去贡坝，我当时就很灰心的不想来了。”

肖生笑说：“哦！你去年十一月份才来的。我们都以为你不来了。”

宁勇说：“我也不知是十月份就上班了的。接到卫生局通知是十一月上班的。我就在家呆着，心中是打算到外面去了，但爸妈不同意。大哥也骂我。我心里是真气的，我大哥肯定没尽力，就那样两手空空的到卫生局帮我问了几次，也没去搞关系。等到答复说让我去贡坝，他也就要我先去上班了。将我的事一点也不放心上，我妈都好几次叮嘱他了的，他就是妈说一下，他就答应帮我去卫生局问下哩！哪里像是为我找工作的样子。如果尽心些，靠他的关系人脉，我怎么可能会被扔到这破地方来？好多差我十倍远的都分配的比我好，有几个中专医士毕业的都进了县一级医院，想想真气人。”

肖生无奈的叹了口气。

宁勇又是埋怨他大哥没尽力用心。

肖生问他大哥在哪里的。

宁勇说：“在旧市城效派出所的，和局里都有认识的。”又叹了声气朝肖生笑了说，“我是去了，头几天会很孤独的。”

肖生笑笑安慰他：“过几天很快就会认识了的。多去村里人家走走，玩玩也是很高兴的。”

“嗯！多交些朋友，晚上就一起炒炒麻将，甩甩老k，日子也就好过了。我去了，三个人就留你和颜俊了，善来是和你们玩不起的。盘医师么又常常不见人，在上面也寂寞了，有空你们也要下来玩玩。”

肖生点点头，一种孤寂惆怅在茫茫夜色中也如那橘子花散出的清香，越发浓冽黯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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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苏荣飞进修,宁勇百步设点后,他们坐诊的科室——内科（1）就空了出来这科室对着大厅,来往之人一目了然,是坐诊的最好科室那次黄善来决定将各临床科室搬到一楼时,老鲍就为抢这科室而与苏荣飞争起来这番苏荣飞即已进修去了,老鲍便趁虚而入,鸠占鹊巢和盘谷青两人一起,毫不客气的将苏荣飞的防疫专柜搬了出去,将他们的东西拿了进去,就开始坐诊起来，甚是惬意待得苏荣飞回来眼见自己的东西已被搬离到最里间的角落头,也只有干瞪眼了

过了几天,老鲍发现临大厅开出小窗口的地方更是坐诊的绝佳位置,又和盘谷青一起将桌椅挪到窗口边,老鲍背对入门，面朝窗口,如一尊大佛坐定,莫说医院内上下来往之人,连大厅外来来去去的车辆c牛羊走狗也尽是老鲍眼中之物黄善来的行踪更是逃不出老鲍的法眼时常见着黄善来拎着公文包出去,回来后面便跟着一群肥滚如猪的人眼见着他们上去了,眼见着他们下来了,眼见着这帮人走了,眼见着那帮人来了

今日来的是副镇长红面乌只因黑脸上长着块巴掌大的血管瘤，说话又叽呱如乌鸦,是以得了个“红面乌”的外号眼见着他带着一帮小啰喽，走在大厅里挥着手与老鲍打招呼老鲍见着此人就有气,鼻中哼了声,也不待红面乌屁股转过楼梯头,就红面猪头的放声大骂起来,将红面乌早在王松乡当乡长时干的黑心肠事骂着说与盘谷青听又说现在又钻到了这里来分管文教卫这一块，没了捞钱的东西,就拿计划生育这点权来当肥差乱罚款上月赤圩坑村有个人因没及时办准生证生下了小孩,红面乌写了张纸条就要他交一万块钱了事那人哭哭啼啼的来找我我赶去喝问红面乌,敢如此敲诈乡民,我只要将红面乌写的这白条交到县委去,你红面乌乌纱帽就要掉红面乌说，鲍立横你这人怎这凶横蛮野的，不按规则办事我说我就是农村出身的,可以和你横,可以和你文最后他便不敢了,将钱乖乖还给那人

盘谷青说：“便是这种人来管卫生工作,日日月月要来这里吃，我们便休了咯！”

“哦！你看他肚子吃的几大！像是十月怀胎女人的大肚子”

盘谷青飞了眉毛,尖声说：“他一个人肚子再大也吃不了多少赡他一个,医院也赡的要来吃么就一个人来好了偏是要带着一群小兔崽子来吃了能帮医院办点事也好,但这帮人吃饱喝足,打着响屁就走了,医院一点好处也没而且尽害我们便上个月,红面乌还带着镇里一帮人把我们的b超机抬去了,他们去给村里妇女体检照环了,本来这一块是我们医院做的,到了年底计生局也能汇一笔来现在倒好,都被镇里计生站捞去做了黄善来傻不拉叽的还把刚修好的b超机给他们借去,我说说都是气！”

老鲍骂道：“黄善来这死人头,有甚用！医院便是让他这些没用的人做坏了刘甬也不是同样货色？天天带镇里那帮人来请吃送物,现在不是滚到乡生院去了”

盘谷青气恨说：“老鲍！黄善来这人比刘甬还要无能！那刘甬我看他还有点胚相黄善来直是个软骨头,那些人到这里要吃便吃,要拿便拿,你看黄善来可有半分脾性？在他们面前就是低着头唯唯喏喏,懦弱至极！我来时就告诫过他,镇里人来吃是好事,但是给他们吃了就要让他们为我们办事,给医院带来好处这医院和他镇里是平级的部门与部门间来往,相互合作的现在倒好,镇里人一个个似大官人驾到,呼喝扯呼,要吃要拿,黄善来一个屁不敢放，眼见他们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医院一分利益没得到”

老鲍说：“他们喝着黄善来敬上来的茶水,聊聊闲屁,坐坐到十一点来钟,等下又去金兰店里吃了”

楼上中药房的月云路过走进来,听了说：“我刚上去房间换衣服,听见黄善来说就是吃的开支可能是说医院亏了,招待费开支大那红面乌说吃是吃不到有的，吃不得几的还这说”

盘谷青说：“这红面乌脸皮真够厚的我以前在木樨时，镇里的那些领导都不会来乱吃乱喝为医院办事摆宴席,年底还要把这笔钱补回我们知道我们事业单位,一分一厘都是做出来的哪似红面乌这帮人如此无耻”

老鲍说：“就是把他们桌子翻了,看他们还吃不吃的成！”

这时，已快下班,金香c小蕾等也都换了衣服下来,听盘谷青c老鲍说道出气

月云说：“刘甬在这里时是更会请客那时是与镇里的余慧萍在搭那余慧萍是几势利做作之人,当自己是院长太太了医院的diàn huà天天抱在怀里打会议室的一台电视便她与刘甬两个人看的张跃男要换个台看看,她就指着张跃男训话,说领导坐在这里,你们都敢乱动的大家电视就不看了,让与她二人了”

金香笑了说：“张跃男恨起,后来把那转频道的开关都扯了,现在换频道只能用夹子夹住里面的轴子才能转了”

正说着,红面乌一帮人下来了,听的刘子平说：“店里都烧好了,大家一起去吃下”

红面乌说：“不用钟的这客气的喂！小黄,你么太客气！”

黄善来只客套着十几个人说笑着走出去

月云说：“这多人去吃,又要吃好几百哩！”

盘谷青说：“酒店都按人头算的一个人十几块就二百多了这二百多元,我们要做几业务了？药的利润40,二百多元便要做六百多的业务我们七八个人一天就白做了”

小蕾说：“一天哪里能做的六百？有时一天三百元业务都没都要做好几天才够他们吃一顿了”

老鲍说：”他们吃好了,刘子平还要给每个人塞包烟,这算算,一顿饭就可以发肖生一个月的院长级工资了”说着只朝肖生嘻嘻而笑

小蕾说：“我们算做什么？大家bà g一ng！”

月云接嘴说：“是哩！又可以bà g一ng了的不bà g一ng他们又自得死了”

金香说：“大家一起bà g一ng,他算能把我们都一齐下岗了否”

老鲍拍着桌子说：“去去去,帮他们桌子翻了”

月云说：“大家都下班院长都十一点不到就下班了,我们十一点十分下班还不可以的？”

大家起身脱了白大衣回办公室关了门盘谷青几个刚走出,就见一辆黑色的小车驶到医院大门口停了下来,正是局里的车

司机金彪下了车,边给局长拉开车门,边大嚷着盘谷青的名字打招呼只见吴义躬身从车里下来,眯笑着双眼,手里捧着个不锈钢杯

盘谷青忙上前问侯吴义正待询话猛得半空里一声怒吼,如响炸雷：“黄善来做什么死尸临时负责人？！天天店里死吃死喝,像个什么样子！”

吴义望上去,顿时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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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鲍立横半个身子伸出窗外,指天划地的叫骂又“啪”的一声,窗户关上鲍立横怒气冲冲的从三楼吼下来：“黄善来从来当这个临时负责人起，不做一分业务整日高跷高坐,请吃请喝，医院天天亏下去，不顾职工死活”一路骂将着赶下来,连吴义也视若不见,大跨步的往金兰店奔去盘谷青忙叫：“老鲍！你别冲动,他们也是为了工作”

“工作！工作！工作是摆在酒桌上做的啊？”老鲍丝毫不停留，怒吼着几步冲上金兰酒店二楼,只听得又一声大吼：“叫你们吃！”便传来杯盏碟盘哗啦落地的碎裂声，如万弦挣断,裂帛撕开

医院离店不远,医院职工纷纷跑到大门外观看，心中窃笑吴义皱了眉头,叫随从去劝开老鲍,把黄善来叫回来

这时,老鲍已跑下来，指着老板娘金兰喝要帐本,金兰见老鲍凶狠,直欲上前翻夺,只得取出来与他

老鲍取出帐本翻到贡坝卫生院那栏帐单边看边大声念出几月几号请谁谁，吃多少，又是咒骂黄善来好吃烂摊整日吃喝败光医院,引路人纷纷立住围观

黄善来一众人灰丧着脸走下来红面乌脸成紫肝,斥骂：“老鲍你做干什？我们自吃顿便饭,你要这样转的？”

老鲍把帐本甩到他脸上,“你吃谁的？帐上记得清清楚楚,十有是你吃的天天吃喝,你这找死吃！”

黄善来上前哀求老鲍,叫他别这样刘子平说：“老鲍,以前局里c药监c防疫站下来,我都叫上你来陪客今日只是请吴镇长吃顿便饭，你就这样了”

“吃吃吃！你这跟屁吃！”鲍立横对着刘子平吼,“你做的什么卵会计！不做帐,只吃帐！”

镇里一干人皆摇头言老鲍这做的太过份了,不知轻重缓急

这时,阮主任带着个小科员过来劝老鲍歇歇勿闹,快过去局长有话说

黄善来一见阮主任,再听是局长,顿时吓呆了,望过去,只见吴局长双手背后,正威严瞪视着自己黄善来心中打颤，几欲晕去

红面乌见是吴义,招手走过去,与吴义握手客套了番便带着一帮人走了

黄善来赶上前问候,吴义瞧也不瞧,坐上车就走,到了金兰酒店门口与老鲍招呼了声,“老鲍！贡坝靠你”

老鲍忙趋转身来,叫道：“局长坐会,吃了饭去”

吴义摆摆手,走了黄善来望着局长远去的车,失魂落魄的上楼去

鲍立横笑嘻嘻走回,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盘谷青大笑说：“这次红面灰溜溜地走了,是没脸皮再来吃了”

老鲍鼠眼忒忒笑嘻嘻地对肖生说：“还凶否？我走上前去，刘子平以为我来吃了,忙空出座位来请请请我两腿一叉,一声大吼,“哄咚！”一桌的酒菜都翻了个面,叮叮咣咣碎了一地，那帮人还说干杯干杯呢！哈哈哈哈”

肖生捧笑几句,说鲍医生真凶,局长来了还敢去翻桌

盘谷青说：“老鲍最有资格去翻桌几代的元老，过段时间,吴人还要给老鲍套个官帽哩！”

颜俊奇问：“怎哩？”

“贡坝是要靠老鲍的,局长走时说的这话没听到吗？”

颜俊点点头,若有所思

老鲍大笑,“我鲍立横,立地横行,天不怕,地不怕”

“就怕老婆”盘谷青笑着说

老鲍更是无所顾忌,哈哈大笑

“老鲍你别说,过段时间,吴义任你个一官半职,你尽可光明正大的翻看财务,不用再像以前那样挥拳逼供刘子平了”盘谷青说

老鲍笑道：“嗯！我这一脚就踩在刘子平的裤裆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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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办公室里，黄善来如木雕泥塑，直到众人来上班了，才扶起僵硬的身子站起,取了公文包,骑了摩托车去

一路上尽想着局长的责罚,也不知如何应对才好,只知道这下午自己必须低垂着头站在局长面前,听候发落了

到了卫生局门口,黄善来一颗无处着落的心更是腾腾乱跳从一楼到三楼,这短短一段路,走得甚是艰难

站在局长半掩的门前,黄善来看到局长正坐在那安祥地看文件扑通慌乱的心竟生出些许安定，轻叫了声局长,推开门来

吴义点点头,示意他进来坐下

黄善来坐下半个屁股,一时不知怎说局长泡了杯茶给他黄善来慌忙起身接过,捧在胸前,鼻脸间茶水蒸腾着热气,心中热热的

吴义靠椅仰身看着黄善来,说：“老鲍的脾气我也知最早就在贡坝，后来又在羊角圩设点,群众中有一定的威信这半年来，贡坝卫生院业务也确实做上去了,老鲍有一定的功劳”

黄善来点头倾听本以为会被局长劈头盖脸痛骂一顿,不想却是如此和风细雨,悬挂着的心渐渐落下来

“现在要把贡坝做的更好，就必须加领导！你回去,成立一个领导小组”

“领导小组？”黄善来满脸疑惑

“对！让老鲍也进入这个小组,贡坝需要老鲍这样的老土地”局长的话不容置疑

黄善来不安起来,担忧说：“那老鲍已经管不下去了,再要让他进入领导成员”

“这你不用担心,以后让他自己管自己”吴义说

“自己管自己？”黄善来似有所悟

吴义点点头,说：“领导成员享受中层干部补贴,你回去拟定个名单报上来”

眼见局长作出了指示,黄善来只好点头称是

几日后,贡坝卫生院就成立了领导小组，鲍立横c刘子平c金香成了领导成员,黄善来任领导小组组长今后一月一次的职工会议便由领导小组会议取代了

大家谈论起来，甚是不屑皆言黄善来是以领导小组之名剥夺了职工的发言权盘谷青更是火大,“我百事不管，轻悠自在但是不要惹到我！要惹的我火起,我管你什么人,都翻转了来做！”

月底发工资,领导成员工资皆有所涨,各人增资一百,老鲍又另有八十元的骨干津贴，最是得意宁勇在百步点,只做了一百多元的业务,按订的合同,只能发三十元工资，如若如此,连水电费都交不了宁勇就要求医院给他最低生活费在领导小组会议上,鲍立横第一个不同意,言宁勇是签了字要求去的，是与医院订了合同,必须按规定办事,不然订什么狗屁合同！又在大家面前说起宁勇种种不是,听了苏荣飞的骗我叫他别去,告诉他在下面没有一些人脉关系,新手去是很难做的他不听,就听蔡的，去了喂！在下面上班,第一个重病人就看不好,应该用青霉素,他不用,挂了几日都不好,让病人去了,头炮就打不响,还有什么病人来？一个月只做了一百元业务,这里还多是卖药的,现在休了乎！一百元药费抽抽三十几块钱,还要出租费c水电费,没饭吃还要倒贴

老鲍之幸灾乐祸,喜形于色,连日来直拿宁勇做的三十元工资取笑作乐,对肖生c颜俊抹着鼻子抽噎说：“宁勇这番是连汤都喝不上了,每天都在哭,哭得眼泪都流不出了,人瘦的麻杆一样,黄善来又舍不得分点饭给他吃吃”

颜俊问他有什么办法

老鲍唬起脸来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这是他自己找出的苦吃叫他别去，偏要去一个刚毕业的人怎有资格去设点！”

颜俊跑到西药房对小蕾说：“听鲍医生说,这月宁勇只做了一百多块的业务？”

“不会吧？宁勇只做的这一点点？”小蕾惊的瞪大了眼

刘子平正从楼上下来,走进来接了话说：“怎不会,便只做了一百七十块钱,真知不到他是怎做做的！”撇起嘴角满是轻蔑

小蕾说：“算怎做做的？便是卖卖药,一个月也能卖个二三百元哩！他怎做的这低,算是都在家里休息啊？”

“未休过,都在那里上班的”刘子平说

“那怎么办哩？总要补他一点呢！”小蕾看着刘子平颜俊也是点点头

“他是要求补发但补不补是医院的事了”刘子平皱了眉头说

晚饭时,黄善来说起宁勇的事,询问一起吃饭的盘谷青c颜俊几个怎办好

“办法要你院长拿出呢！只要你院长给宁勇吃饱饭,发几由你”盘谷青语中带刺

黄善来无奈说：“便是老鲍顶着,坚决不肯给宁勇补发,我想想也算了”

盘谷青一听就火了一掌拍下桌子,喝问黄善来：“你做院长怎做做的？你这样做,叫哪个人服！”

黄善来没想盘谷青会发这大的火,呆住了

颜俊c肖生也惊愣的望着盘谷青,不吃饭了

“苏荣飞每个月发基本工资,每星期回来打下预防针,还要拿补贴,报销来回差旅费他是进修人员不做一分业务！你给他什么都拿去！宁勇是在这里做业务的人,一个月没休一天,没功劳也有苦劳,就让他拿那几块钱？！我盘谷青第一个不服！”盘谷青出离的愤怒了,“当初你们给宁勇订合同,为什么不开会和大家商量？宁勇去百步,我一点不知他一个新手在这里就做不起工资,你就与他订合同让他出去开分点合同是怎么订起来的？有没有保障他的基本生活费？你作为一个领导是怎么考虑的？现在做成这程度,你要负一切责任！老鲍闹起来不给宁勇补贴,你分派不下去你就自己拿出钱给宁勇补上基本生活费！你做领导不为职工着想,做什么院长！不要让我恨起来,恨起来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黄善来只呆呆的听着,默默把碗里的饭扒着吃完

到了三十号发工资,大家见工资册上,宁勇的工资为135元宁勇上来领了后,就再也不下去了黄善来令他下去下班,一切好商量宁勇只不去,逼得急了,就在宿舍睡大觉

黄善来无奈,私下问颜俊愿不愿意去百步,条款可再研究,有老鲍在背后搞鬼,颜俊也是怕了,不敢去百步分点开出刚一个月就关门了,但局里批出的医疗点有公示承诺,没到一年时限,便想切也切不了,这直让黄善来头痛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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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星期四，肖生请了四天假回去自爸被人流道滚落摔伤,现在又告官与先明打官司肖生的心便一直牵挂在家

妈告诉他,木樨法庭已通知下来，七月十二日星期一早上八点四十五分开庭肖生正好赶到

妈忧愁说：“一路上的证人,小舅和律师一起都找来了便是最重要的村里的证据拿不来,没有人敢帮我们证明那天的事村里人是被先明那帮人做怕了喇！也怨我们这帮人去取证明时太晚了要是当时几天内，去找村人证明,他们见我们家这样子了,同情义愤之下也会一下子给我们签字说公道话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大家见你爸也医好了,先明那帮人心煞狠毒,谁还敢来为我们出头？只几个老的姜保叔c林英娘说法院下来调查，他们就要把那天听到的c看到的都讲出来！但是现在就快开庭了,法院也不下来调查了！”妈说着直唉声叹气

肖生小妹明子“哼”了声,说：“他们这说有什么用？法院怎会下来调查的？要真好就帮我们去法庭上证明”

肖生妈说：“他们两个老人能这么说就好些了，我们也要休谅他们便是他们肯上法庭帮我们证明，他们的儿子儿媳肯让他们去么？肯定是不会让他们去的”

肖生愁苦着脸称是

肖生妈又说：“律师是来过了,前几日晚上跟你小舅一起来的,带律师到外墓用你公公家里小娘舅就先把车开到丰坎去,以防车停在村下公路被人看见我和你爸c小妹三个人出去与律师c叔叔他们商议那帮叔叔婶婶一说起就斥责我说都是我惹出的祸端，在医院时没叫先明他们拿钱,事情才闹到这地步口口声声只是骂我律师叫他们说说打官司上法庭的事,就谁也不响了叫三叔证明,你三叔还有点不愿意”

明子气道：“那帮人只会斥妈妈,围着嘴巴好像要把妈吃的下去！”

肖生爸也愤恨起来：“那帮人最蹩脚了的办法没一个，证明找不来一个,就只会斥你妈！”

肖生妈说：“他们围住我就骂不停,还是你爸发火了,问他们,你们也是亲爸爸c亲哥弟,为什么不拉先明逼他取出钱来救人？要理娣一个女人出头？他们才板脸不说了”叹了口气,又说,“你那些叔叔婶婶埋怨人是会,骂人是很历害叫他们真正想办法又想不出来了的现在么我们村里一个证人也找不起一路上的证明,你小舅是都找来了一个是那次坐在车上亲眼看到过c听到过的胡庄人,这老人是有良知的，车上司机c卖票的都不敢证明,怕为我们证明后,再在这条路上开车会被先明那帮哥弟陷害只有这老人说他已是黄土埋到脖子上半搭子的人了,也不怕他们会怎么做他，如果不站出来证明，死都难安”

肖生甚是感激这老人古道热肠只点着头感谢

“还有一个是木樨医院帮你爸抢救的医生,是老邱与他说了,他才帮我们证明的”

肖生翻过爸在木樨医院抢救时记录的病历,那位帮爸抢救,现又帮忙出证的医生正是去年从贡坝调来的张跃男,他家就在木樨村,乡邻本地,能出来帮爸证明,也实是热血之人

肖生妈又说了几位证明人，有县医院医生，救护车司机,还有那晚与小舅一起的几个耳闻目睹过肖生爸送出抢救时的同伴

“我们都是担心村里没证明,这事就亏了,没了把握律师是说一路上证明都有了,这官司应该还可以打的我就叫你爸开庭时,在法庭上要作力些！这事就是两对斥的事,在山上没一个人看见,就靠你爸与他辩斥了我便是担心你爸现在头脑还昏昏的,人又没力气,法庭上是一句话也讲错不得的”肖生妈说着,就看着肖生爸

肖生见爸双眼无光,黯然呆视鼻子已失,只一层皮紧紧包扯着脸，拉的变了形状本是清秀的面庞变成这副不忍熟视的惨相,恍惚的直不敢相信竟成了这般！

“翊资你到法庭上要作力些！知道没有？我教你的几句话还记得么？”肖生妈问

肖生爸轻轻点点头说：“记得,记得”

“那你说来看”

“这几句话总还记得的”肖生爸说

肖生问：“律师怎么样？”

明子转着乌溜溜圆津津的一对大眼,对小哥轻笑着说：“那个律师门牙翘出来，嘴巴尖尖的”

肖生笑了说：“门牙翘起来的,那庭上控辩一定很历害！”

肖生妈说：“那个律师叫王晓明,说是很凶的娘舅帮我们请的律师总还历害咯！”

肖生称是

相聊些官司的事后,肖生妈似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忙对肖生说：“儿！你上个月给我的一百元钱，我都用了”

肖生见妈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以为什么大事原来是为这，便说：“用了就用了”

肖生妈说：“儿！我讲给你听,妈是不会乱用钱的”

肖生愁闷不耐烦了，“别讲了,用了就是了”

肖生妈却说：“我也算算用的对不对为打官司的事去木樨法院跑了好几趟,等等又等不到开庭的日子我就和你小妹去香誉山，问问胡公大帝,买了一斤苹果便是二块五,”

肖生爸说：“一斤苹果要二块半？这贵的！”

肖生妈说：“我们这是拿去敬神佛拜胡公大帝的,总不能与人讲价钱她说几便是几也都认识,不会乱开价的”

“哦！这个拜老佛的,是不能讲价钱的啊？”肖生爸顶起眼珠反问

“我们去拜老佛,就要虔心内一！”肖生妈训起来

肖生爸“哦”了声,满脸讥诮

肖生妈接着说：“又带了些香纸蜡烛囡！我这买了几还记得否？我都有点忘了,是三元五,还是四块？”

“小哥叫你别说了,你还讲什么？这久了我是记不得了的”明子厌烦起来

肖生见妈绞尽脑汁想着算,心下不忍,“妈！算什么！总要用的您又不是乱用,是正当的”

肖生爸也叫她别算了

肖生妈还是要说，“小儿在么就告诉他一下我们又去买了只鸡到香誉山拜了胡公大帝和女儿各人求了根签,本想带回来解的那个解签的直要我拿给他解,就让他解了一根,二块钱”

明子气恼说：“那人定要叫妈与他解，与他解,说不用钱的,不用钱的，妈不好拒了他一副热心肠,就给他拿去解了，二块钱拿给了他,他也收去了,其实他就是想赚钱我是不用,回来翻书自己解的”

肖生妈说：“我们是去拜佛的,总要处处见虔心他帮我们解了,我想就拿钱与他,不然也不好”

肖生问小妹,求的签好不好？

明子笑着用手盖住嘴巴偷偷对小哥说：“妈的签都不好的我求得还好，找与你看”就去爸睡的床边长桌抽屉翻找

肖生妈只顾算帐,“中午过了晌午边，我怕你妹没吃东西，没力气下山,请庙老烧碗面条,他又烧了二碗我和你小妹都没吃下去”

明子低头翻找抽屉寻签文,边说：“那老骨头,红鼻子一抽一抽的,长满长长的鼻毛,烧烧弄弄锅里,又去捏鼻涕,真恶心啊！哪敢吃”

“我们就吃了一点点,付了他二碗面的钱

你小妹路走的脚肿痛,到木樨镇上,买了张止痛膏贴,回来时又给你爸买了一包奶粉再法院跑几超趟，这钱就用的差不多了”

肖生点头听着,看小妹寻找着签文,直待她找来看看

明子翻了好几个抽屉,终于在爸平日写帐记事的抽屉里,从一本书中翻了出来,递与小哥,笑着说：“我抽的是上签,妈抽了根中签,解出来很差”

肖生妈说：“我那根签还好的好！说总有拨开云雾见天日时,还不好的！”

明子又偷笑了说：“那要等到几时？”

肖生把两张诗签都取来看,先看了妈抽的那中签,诗云：鸾凤翔毛雨淋漓,当时却被雀儿欺终教一日云开达,依旧还君整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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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过了三天,到了星期一就是开庭的日子这日一大早,肖生妈五点钟便起来烧好米粥，一家人匆匆吃好,准备停当，七点钟即去公路上等侯村里开三轮车的小伟三叔c小叔也还没到

等了好会,小伟还没下来却见到一辆从丰坎下来的货车在村前停下,里面正坐了先明一帮人一个人从车上跳下来往村上跑去,过了会,先明的几个兄嫂弟媳趾高气扬的来了，招呼着上了车就往木樨去了

肖生一家更是等得心焦了,肖生妈就叫肖生跑上去叫小伟

小伟没人,来了他哥建伟说他来帮忙开车送去木樨

肖生妈心下奇怪,昨晚与小伟说好的,包他车去木樨,他也满口答应了，如何今日却变卦了？问建伟，建伟只说小伟没人，有事去了

这时,住村对门山岗上的三叔c小叔还没下来肖生妈就急着叫起来三叔听到后便从岭上下来了小叔即说要先吃两大碗饭后再来,不然没力气让大哥他们先去，他随后来

肖生妈心想,去么一起去哪有车包来了却另乘车去的就让建伟把车开到岭下相候,直等了小叔二大碗饭入肚方一起出发

三轮车摇摇晃晃,将到木樨过坡时,熄火了建伟弄了好一会才又启动起来,让人好一阵忧急

赶到镇政府，一看时间七点半,大家松了口气那木墀法院就在政府里面,还没开门,也未见到先明那帮人大家就坐在镇政府大门外相等

几个叔叔问肖生妈,小舅子永明来不来

肖生妈忧愁着说：“小弟说他开庭这天可能不来了他叫了他同车队的朋友送律师来”

叔叔们顿时埋汰起来,说他姐夫尼遭这大屈事,上法庭了,做小舅尼的怎不来帮的？该么要小车开来的呢！

肖生妈说：“小弟说是要来的我妈说先明那帮人心事不好,你小弟要常在这条路上走,怕他们有什么阴险恶心”

小叔挥舞着手臂说：“这怕什么！小舅子帮县长开车,先明那帮人难道县长的车都敢动？根本不用怕的喂！”

三叔摇转过头,“你妈也真是的”甚是失望各人不再说话,或站或坐

肖生妈也站不住,坐不下只在公路上张望也不知律师何时到来又望山上的公路,远远的见到几个人担着谷筐下来在薄雾晨光中渐渐清晰出来,那三个人正是自己的弟弟！

肖生妈赶忙迎上去，欢喜激动的叫起来：“小弟,你们怎么也来了？这远路这早”

三弟说：“听到姐夫尼今日开庭,我们几个人就准备了各人挑一担谷下来卖,卖点钱也给姐夫尼买点东西吃”

大弟笑了说：“我们怕赶不上,半夜就起程来了”

肖生妈看着他们全身湿透,脸上汗水淌流,头发湿漉漉地捊在一边,各人挑着的满满的稻谷上放着手电筒,心内又感激又心疼，这三十多里山路,每人挑着一百七八十斤的稻谷,若非半夜三更起程,如何能在这一大早挑到这里？这一路也不知流了多少汗水？

肖生等见着,也皆是感激其心,这远路一大早挑来这一担谷，真不易事！

三人将谷挑到下边粮管所卖掉后，将卖谷的钱都塞给了二姐要姐夫尼买点补的东西吃,养好身体

到八点钟,律师还没来先明那一大帮人倒是来了簇拥着一位四十多岁剪着短发穿着红套装的女人三叔倒认识，“吴律师”的叫起来

那女人抬头看过来,也认识三叔,说：“是你啊！”过来与三叔握手

吴律师看了肖生爸几个,问：“原来弄伤的是你大哥啊！”一脸的痛惜模样

三叔哀伤说：“哦！是我大哥弄弄痛咯！”

吴律师说：“那么你们别告好了喽！官司不要打了哩！”

肖生等听的怔了,刚才还满是同情着的,却又叫人别告状了？

三叔无奈又心痛,说：“人被他弄成这个样子了,官司还不打啊！”

吴律师摇了摇头,和先明一帮人先进去了

见对方人员都已到了,在庭内坐着，好整以待,即将开庭我们的律师却还没来到大家都不由心急，三舅说：“我去打个传呼给永明问问看”说着即跑到外边商店去打diàn huà大家焦急等待回应

过了会,三舅走回来说：“永明说律师的车早出发了的”

各人心内疑惑,生怕路上出事

肖生妈忧心着去问法院工作人员,那人说：“没关系啦！小明diàn huà打来说路上阻车了，可能要九点钟才到等他到了,我们才开庭”

肖生妈等放心下来在镇政府大门外瞻望等候

天阴沉沉的蒙蒙欲雨的样子,肖生心内沉郁郁的也如这般天色

一辆摩托车骑过来，开车的中年男子是村里永发的大女婿,在木樨中学教书肖生妈见了,客气招呼着他那人停了车,问一帮人在此作甚肖生妈说有一点事那人点点头,昂扬着大人物般去了

小叔见着有气，斥责说：“到这时候了,不是你问他，而是该他问我们我们已经到这地步了，还要巴着脸去问他干什么？”

肖生妈讷纳笑了不语

到八点五十多分的时候,终于一辆红色轿车过来了,里面正坐着王小明律师车直接开进了镇政府大门,在左过法院门口停下肖生妈等忙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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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明律师与法院里每个人都熟识,和各人招呼着，大马金刀的坐到法官办公室里,说笑着喝茶肖生见着心下踏实了许多休息了一会后,九点二十分即开庭

肖生爸和王晓明律师坐在审判席右侧原告席上肖生和一众舅舅叔叔也坐左边长凳上被告席上先明脸如猪肝,他的大儿子伟发正与律师悄悄低语

两方听众各自一边,谁也不语

书记员坐好后,过了会，两个法官也来了，其中一人正中坐下,说：“庭长今天有事,让我来代下”便开始介绍双方律师,原告被告说到先明那方陈诉人员时,那律师解释说：“伟发只是帮我翻译的”

法官介绍完毕，正式开庭先让被告陈述

先明的律师取出稿纸,便开始叽叽呱呱的用夹着闽音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念肖生听不甚明白只见她双手撑住桌台,劲力十足最后几句说的ji qg昂扬,切齿分明：“先明救人做好事帮原告捡回一条性命,反而被原告诬陷，恩将仇报,丧尽天良！”然后竟要求赔偿精神损失费十五万元！

听得肖生吓呆了,真担心官司输了更要赔钱,又惊又怕,气恨交加坐一旁的二叔直心痛哀叫皇天,“人听得粪都要沸上来！这个话听得是几难受的,帮人弄伤了竟说还要他赔钱”气苦的双手抱了头

被告律师陈述完毕后，法官就让原告方律师宣读起诉状王晓明律师铿锵有力的话语正气凛然，将缘起因由一条条道出，将一路证明一份份念了,最后将肖生爸住院医治花费c伤身误工钱财损失拆算一并加上,诉求被告赔偿二万二千元

先明律师辩诉原告取来的这些证明都是假的说如果这样白纸黑字捺个手印就可以拿来作证,那谁都可以拿着白纸去大街上找个人按手印便好了她把原告方出示的证明全盘否定后,提交了她方的证据

第一张是丰坎乡调解组开出的,说了4月8日去出事流道现场拍照的经过,将一组血迹斑斑的zhà一 piàn亮了出来其后一大叠是先明兄弟c大姨夫c小姨夫c大姐cxiǎ一 jiě的证明最出取出一张盖满了大大小小红色私章的村里人的作证，差不多有二十来个,几乎是全村半数人家,证明先明忠厚老实,爱做好事

肖生c肖生妈等见得呆住了！只听得庭长将一个个私章人名念过去,有的还是同大宅内的,有的竟是与自家要好的,不想这些人都给先明按了私章手印！

法官念毕,问原告方观点

王晓明律师将那些证明取来细看，先取了乡调解组开出的证明,说：“这乡调解组这张证明，落款写着是松坪县丰坎乡

调解组,为什么盖的却是司法所的章？我认为这群人素质差再几张证明都是七大姑八大姨说的,这话能让人信吗？村里的证明几个签名一大堆人的盖章,这样的一张签名单不能用来证明,要作证明就必须一人一张的写来！”

法官听了陈述,认为原告律师控辩有理,当庭宣布将那张乱七八糟的村人证词作废！

先明律师气急败坏如泼妇般发疯唾骂原告恩将仇报,丧尽天良伟发也是出语恶毒,咒骂不休,却掩饰不住内心恐慌,面红耳赤不敢视人先明更是脸成紫酱,说话口吃起来,语序颠倒,回答不了法官的询问了他老婆从审判庭门口跨进来,大声叫嚣：“先明！你不用怕的！要怕他！”手舞着跳叫起来

眼见其在公堂之上如此张狂喧闹，法官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声喝叱其出去,法庭不是喧嚷叫器的场所！

法官这一喝,顿时将现场镇住伟发斜了嘴，头垂一边那律师手摇折扇不停,汗湿衣襟

王晓明律师继续说道：“这现场zhà一 piàn是4月8日下午拍的，而事发时间是4月7日,有时间差其间会不会有我方或者他方人员去破坏现场？乡政府说现场保护的及时,这能说是及时吗？我方未委托人员去看现场,你们单方弄出来的证明不具法律效应！再说乡政府无权勘查现场,且是叫个个体拍照的人去,不是我司技术人员去拍,更说不过去”王律师捊起白衬衣袖，语声朗朗理直气壮,一字不漏的传入众人耳中,肖生等听得个个神情振奋,群情激昂

先明那帮人作邪做恶本就心虚,这时更是垂头丧气只有他律师不停挥扇,用手帕摸脖擦汗,颠来倒去的辩说些做好事反遭诬陷,恩将仇报灭绝良心之类的言语

庭审至此,双方证词已取,庭上辩驳也一一记录在案，审理告一段落,法官即宣布散庭,下次开庭时间另行通知

肖生c肖生妈等都是第一次上法庭,不想庭审正入佳境,我方大获全胜之际,法官不宣判却散庭了？明明双方对斥,事情已明了,怎又要下次再开庭？心下空落，一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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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明一帮人灰头土脸的很快走出去了王晓明律师从台上走下来,轻轻拍了拍茫然愣立着的肖生妈，嘱她别担心，这官司必赢！

肖生妈点点头,满是感激大家围着王晓明律师,对其控辩能力十分佩服,纷纷称赞律师出庭有力,让人快慰

肖生妈请了大家一齐和律师去镇上饭店吃饭让店主烧个火锅,做些小菜那店主是与肖生妈相识的,极尽优惠,更买了盒血宝冲剂与肖生爸补养身体肖生妈连连称谢

几个舅舅却说路途不远,要回去吃,硬是不留肖生妈无法,只得让他们去了

大家请了王晓明律师c司机上座,一众叔叔还有一位从吴山头赶来听庭的舅公作陪肖生妈又叫肖生先坐上去吃,她则和肖生爸c明子三人坐在门口相候

王晓明律师c司机都是小舅好友,懂得落难之人艰难,只稍稍喝了瓶啤酒即借口不喝便吃饭了倒是几个叔叔毫不客气,碑酒饮料一大瓶一大瓶拎上来庆祝着大吃大喝座上众人连口称赞律师在庭上的表现那舅公自认是看过几大本砖头般厚的法律书的,这时酒肚里灌满了黄汤,摇头晃脑的更是竖了大拇指对着律师大赞大家都是相信官司赢定了,有这强的律师出庭,直将对方驳的脸面无皮,赤如猴尻

王晓明律师微笑着听着众人赞扬,微红的酒色下带着一脸的自信惬意

律师和司机吃好饭，走出来叫肖生爸妈快去吃他二人即告辞出去了肖生一家甚是感激,自送着他们的车远去

叔叔舅公等酒兴十足,谈资正健直兴奋的吃喝谈论着这场官司,充满了快意

肖生和妈吃好后,就在店门口,等着建伟的三轮车来接送

这时,先明的叔伯兄弟村民主任金根骑着摩托车搭着他老婆仙英来了肖生极其厌憎鄙视这两口忘恩负义的东西！曾经吃了自家五六年水现在做了先明的狗头军师,出谋划策，使尽心机,极是阴毒人前装好人,皮笑肉不笑

他们摩托骑到眼前,肖生自扭转了头不理肖生妈还是客气的招呼了问候

那金根嗯了声,向着肖生说：“肖生,你院长diàn huà打来叫你下去，说有人等你化验”

肖生自望着别处，冷冷应了声金根骑上摩托车往上去找先明那帮人了

肖生妈着急起来,催肖生快等了车下去上班,别误了工作大事

肖生皱了眉头说：“现在也没车了,明早下去”

肖生妈想想也只能如此，说：“也只好这样了,明天早点去,自己的工作是要做好的”

等了好久,也不见建伟三轮车开来别的三轮车倒丰坎木樨来回好几趟了肖生焦急，心想莫不要让先明那帮人先回村造言大传,说他们官司赢定了,那村里舆论就更糟糕了直忧急着要坐他车尽早赶回去

肖生妈说：“大家一起回去好了哩！”

肖生把内心忧虑与妈说了肖生妈说：“他们总没脸皮这样说的以后官司输了,还不是削他们自己面子”

肖生只得与大家一同等了建伟的车回去

到村时,已是下午一点多钟了肖生脚步轻快,从村中小路上去,脸上也露着胜利的笑容村里却静悄悄的,走到踏碓处,才见一老妇坐在踏碓头,是炳荣妈这炳荣也是在村民证明上盖了章的，法庭上被法官误会成了“炳菜”这老妇一条瘸腿是乘坐先明二哥先富的拖拉机开翻了,压断腿骨成瘸,当时争斗仇深似海,现在她儿子却为先明作证

她看着肖生上来,一副农村管闲婆的样子问：“官司怎光景了？”

肖生心下厌恨,实不愿与其说话但又恐自己阴沉着脸让她误以为是官司输了丧气只得强压厌恶装出笑脸来说：“还要打喂！”

那妇人嗑着瓜子吐着瓜壳扎巴着说：“那么说,是输了喽？”

肖生心下恼极,“第一次开庭还不能判”懒与这种恶人多说,快步走上家门口听得妈耐心的与其解说,“第一次开庭只是法官取证,双方律师辩论审判是还要下一次再开庭的”

肖生想,妈真能忍辱负重与这种坏心眼的人多说什么

一家人回到家,说起那些为先明作证黑了心的,要这么害人,实是愤恨难平肖生妈气愤说,“以后官司赢了，就将那张村里人给先明作证的证明取来贴到公路上去,让大家见见这些昧着良心的人！”

隔壁伯婆来问官司的事肖生妈说了早上开庭的情景,又对她诉说了村里那些给先明盖私章，落井下石的人

伯婆说：“伟发c水发两哥弟是每天晚上都到每家转过去烟一包一包发过去,酒一瓶一瓶拎过去,要叫人给他们证明那些给他们证明的人都是收了他家东西的”

肖生妈点头听着,明白了但怎么也想不到几户与自家很好的也会贪图那点小便宜,全忘了多年深交！

过了会,几户与肖生家要好的也都陆续来问讯宽慰众人都是不解村里怎有那么多品行如此低下卑鄙的人

下堂家牛养得知自己大房内也有人为外家那帮人作证,直气愤的大骂,“自家大房内的人都可以害自家人的啊！那他还是大房内的人吗？还有什么脸皮做大房内的人？那种人不是人,是牲畜！”

村头金兰婶告诉说伟发两哥弟到小海定尼那里取不到证明,就到她家,要她昌满给他们盖章他哥弟是知道我们与你家好,就想待我夫妇不知,偷偷叫了昌满出去与他们证明,一躲一躲的来了好几次

我是老早与昌满说过了的,昌满这次也还听话,没受他们骗那哥弟来了好几次后,有个晚上又来了,我就发火了，把他们叱了出去,告诉他们别生我家里人的心，我家是不会害人的，这事大家人都知道,你们这些人害人害的还不惨？还要怎样害人！那哥弟被我骂出大门口,还回嘴来斥我喇！这两个人几毒的

有的又说起村后岗一位年高德昭的金慧婆,说她得知先明一家人开始村里送礼四处hu一 d一ng的消息后,就连夜赶下来,到三个儿子家,一户一户去说叮嘱三个儿子万不可为先明那家人作证现在翊资一家是跌倒了,被人打下水了我们不能捡根稻草救不了他,决不能棒打落水之人唉！十年水流东十年水流西,几年以后翊资家会好起来的他有二个儿子一个囡,看的到的做人要积善行德,不能作孽！她这么说了,她的三个儿子一个也没给先明家证明

一番智世良言听得各人尽皆崇敬,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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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肖生即赶回贡坝上班每一回妈都要千叮咛万嘱咐肖生要做好工作,勿被人斥，工作做好就是为妈争气总要肖生别为家里担心，会好的

这一次，肖生心情好多了,是啊！真的不要太多担心,一定会好的！

到医院是七点半,车坐的翻胃,肖生早饭也不想吃,呆坐在办公室

老鲍下来见到肖生回来上班了,寒唬着便来吓他：“肖生,你上班不好好上！昨天黄善来打了十多个diàn huà，叫你出来上班你不听话，黄善来很火了,说要罚你50元！”

肖生心下怨恨,撇脸说：“尽管呢！他要罚就罚去好了,昨天我去法院了”

老鲍恶狠狠的说：“你说罚没事,那我叫善来罚你一百，再加一倍！我的话善来不敢不听！”

肖生心中憋屈,想自己兢兢业业上班,一月难得回去休几天,昨日家里那大的事,自己没来上班,就要罚我50元,拿我先开刀么？

“你知不知道？昨天一对婚检的人来,没人化验体检不去,怒冲冲告到镇里,红面发火了,说医院违约,要罚医院50元,善来说这50元要你出”

肖生听老鲍这说,才知事情大大不妙,顿时收敛了怨火,心想这钱若真要出就我出吧！

老鲍见肖生终于现出了担忧受怕的可怜相,大为得乐,换了副面孔说：“善来被红面叫去换了一顿批,回来一肚子火,说要罚你后来我对他说,肖生家里出这大难,这种事是不能罚他的,善来就不再响了等下善来来问你,你就说diàn huà接不到”

肖生点点头,忧声问道：“善来被红面叫去批了？”

老鲍一听肖生这样问,心中乐开了花,笑嘻嘻的说善来如何低垂着头,像个小学生一样站在红面跟前,被红面劈头盖脸大骂,溅了一身唾沫,回来就趴在办公桌上红了眼哭说的仿如亲眼所见,嘻哈大笑

肖生笑不出,心下不安

这时各人都已来上班,盘谷青c颜俊见到肖生回来了,就来相问肖生爸官司昨日开庭的事,法院判的怎样了

肖生只说还要再次开庭,这次只是法院取证

聊了会,一众人说起医院的事来颜俊说：“昨天听金香说出上半年亏了6万,我都慒了怎会亏的这多？鲍医生在这里坐诊,业务几好！我们工资又这低,这怎亏的？”

肖生一听,也是惊呆了

老鲍吼起来了,“善来这院长怎当当的,我一个人每月就做七八千,贡坝历史最高怎还亏的下去？还亏的这多！到底怎的？亏的原因,亏在哪里都要善来公布出来！”

盘谷青说：“老鲍！要想知道里面的内幕,便是要先查帐,想想是想不出的,问问也是白问的”

老鲍点头说：“刘子平回来了,把他揪出来一笔一笔算给大家听”

正说着，门口站了两个人,见里面这多医生,就在门外探头探脑听得金香的声音：“喏！走进去就是,便是这里”说着带他们进来,对肖生说,“这两个人昨天来婚检,你不在，今日就早早来了”呼那二人过来抽血

肖生见男戴眼镜,女也时髦心中就有气,“都是这两个王八蛋,让我受气！”只冷冷的取了针筒给他们抽血

盘谷青等见肖生忙,就走到对面小蕾药房去发牢骚了

那女的讨好说：“你昨天没人，我们只好今天来了院长说你今天一定有人果然这早就上班了”

肖生不搭理,抽了血,让他们出去等一个小时那男的一直沉脸不响，听说又要等一个小时,顿时火上来喝问：“都等一天了，今日还要等这长？”

黄善来从楼梯下来,听得男的又发火了,忙进来,好声说：“做肝功能一个钟头是要的,时间规定的反正我们尽早帮你做好你们先坐会噢！先坐会”

那两人便走出去了

肖生心下恼火,他妈的！对这种人别说发怨气,想要不搭理都不能可恨！听得那边金香尖声尖气的声音很响传来：“刘子平帐做出来说,去年尼下半年亏了七万，今年上半年亏了六万这个帐不知是怎么算的？年年亏,月月亏,大家都这煞心做了,业务是历史上最好的一年，不知是怎亏下去的！”

盘谷青听得直骂娘,嚷着要去问善来见善来下来进了他的办公室转身出去去问善来,“善来！医院亏了这多！大家这长久才得知你做院长的为什么不把帐通报职工？”

黄善来说：“这个系我也是近几天听刘子平算帐才知这前后天就要开会与大家说的”

“你做院长的,亏了这多,现在才知？你算做什么狗屁院长？”盘谷青大骂起来

这边药房里几个女的冷笑了起来,“善来这死人,做院长连亏了都不知”“他这做的是什么院长？哪个院长是这么做的？管不牢财务，看不住业务”

“我也想不到会亏的这多刘子平报我，我也不相信他一项项说来,也是花费开支大，我们医院人多了，便是会亏这多的”黄善来解释道

盘谷青说：“与我们那时比起来，人也没增几个我和老孟那时人也有十来个刘子平就说人多,那业务也翻倍了的刘子平的帐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要搞搞清楚！”

老鲍一进去就拍桌子大吼：“首先要查刘子平的帐第二要看你是怎么做这个负责人的这两样事,这几日内要向大家交待清楚不然,没人服的你是做不下去的！”

黄善来忙起身劝说：“老鲍你熄火些还几天刘子平回来了开会,大家再一起探讨现在病人来了,大家人先回自己的岗位上班先”

“还几天？还几天？还有时间给你？现在就摆桌面说个清楚！”老鲍依然虎吼怒目

盘谷青说：“这关系到全院职工的吃饭问题,不给职工一个交待,没人会再做工作的,要想明白”

黄善来见门外站着好些个病人相等了,这时争吵医院内部事务甚不合时宜,连声相劝：“老鲍,盘医师,大家人开会时再一起讨论好么？现在上班时间,病人都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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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其实是在听,不是在等，这几个都是老鲍的老病人老鲍最后又拍了下桌子,“你这事不搞清楚,你这个负责人做不圆满！”走出去招呼病人坐诊

盘谷青也走出去，回到药房几个女的询问他善来怎说

盘谷青摇头说：“反正善来是很相信刘子平他说看刘做的帐便是医院人太多,养不出去”

金香说：“乱讲哩！这里哪个人要靠医院吃饭？都是自己做出来,上面拨款拨下来,没拿医院一分钱要么便是几个招聘的肖生c何爱华c黄善来卫生局不拨款的”

她后面那话声音压的低低的,但肖生还是听到了盘谷青说：“何爱华c肖生每月就二三百块工资,自己也做的出也没让医院额外补贴什么就是刘子平每月工资全额领去,不做一分业务,总该为医院帐做做好那帐上的东西是变化就可以不亏的,他却将医院做的这亏”

大家都是连声应和,气极了这个刘子平

盘谷青又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现在大家便是要去查账”

金香啍了声说：“刘子平是怎样的人宛,他都自己拿钱付款的好几次他陪客去金兰店里吃饭,都是他自塞了钱付帐后报我,店里的账也都是他自己去结算的”

小蕾怪叫起来：“刘是会计，怎可以自付帐自结算的？那还要你这个出纳干什么？”

“本来喂！我便只递递fā pià一写写收据了”金香恼恨说

盘谷青说：“会计是算帐的出出进进的xiàn j是出纳做的事哪有由会计沾钱管xiàn j的,天下都乱了啊！”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还有什么监督机制啊！都把刘香这个出纳扫在一边了”

盘谷青挥手说：“所以大家一定要查帐！查到底！把什么老底臭事都得翻出来！刘这个人我早看出了,是最阴险最鬼的人！善来刚来时,我就告诫过他,要他注意刘子平的但他这个人只是软弱无能,做院连财务大权都抓不牢我和老孟在时,刘敢这样？他要搞鬼,一脚就踢开他,我们自己来做后来老孟要走了,刘跑去梅川和毛尼勾结起来,把账做亏一百元，”盘谷青瞪了眼,“说亏了一百元，到年底说亏了一百元大家辛辛苦苦做了一年,奖金就一分也不得发,什么福利也没那一年95年啊！金香c小蕾都来了,刘子平就把帐捺住,不让发！带着医院财务章跑到梅川躲起来待毛尼上来了,那三四万大家辛苦做出的赢余,就被他们两个私吞了刘当年便买了一辆摩托车,毛尼则几好做,手拢起来脚交起来做做就好了”

肖生听得那边厢牢骚正盛,化验做上去后也抽空跑过去听刚一脚踏出门,迎面碰上那对男友赶来问：“血验好没？”

“没有,一个钟头未到喂！”肖生没好气

那男的又被激怒了,“你这什么破医院做的什么烂事？一个推一个昨天推到今天,还要死样活气！”

善来坐在那边，这边一言一语都听的清清楚楚,忙大跨步赶来,问肖生有无做好

肖生说还要二十几分钟

善来便与那人解释,那人只是骂善来就叫他们去镇里kǎ一 shi

那人更火了,“kǎ一 shi？结婚也要kǎ一 shi的？考什么试！”

善来耐心解释与他听，是镇里计生要求,全国都这样

“婚还结不来啊？还kǎ一 shi！便是想搞些名堂赚钞票！”骂嚷嚷的和女的去了

善来生怕他们再去红面那里告状，忙脱了白大衣跟上,带他们去镇里计生办

老鲍看完五六个病号,指点他们陆续到药房划价交钱拿药挂盐水一病人开的是一张中药处方,跑上二楼中药房抓药,却缺杜仲c天麻这二味,月云便叫他下来让鲍医生更改下老鲍在大堂上一把撕碎了处方,发火大骂：“什么药也无！以后什么中药也不开卵给她吃吃！”另开了西药让病人去取又一病人拿了张空白fā pià一单来求鲍医生填写造方,以好能报销老鲍应允了,拿过病历,fā pià一填写好,又在一张纸上抄下fā pià一联号坐他对面的盘谷青甚感奇怪

下午,老鲍二点多钟就乘车出去了第二日一大早善来就接到局公医办diàn huà,得了个警告处分善来一肚子火,即令中药房兼收费的月云c颜俊上去

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他二人不知是哪位,将空白公费fā pià一漏出了,现在公医办查起来,善来让他二人各写检查书

颜俊一脸忧闷：“那张fā pià一查起来是我漏出去的,现在要被月云生气了,以为我害她”

盘谷青说：“以后要注意，千万不能将空白fā pià一随便给病人,这公医造假套医保费查起来是很严重的”

颜俊默默点着头

月云都是知道真相的,说除了鲍还有谁去这么背后陷害人,“老鲍这些天是一直害我我电饭锅给他用了很久,前日去拿回来,鲍师母当时脸色就不好看了他不开中药,尽管不开哩！我又不思量这么几块钱”

“昨天,老鲍给那人开公医单,很奇怪,他写的是小写数字，这怎么报的来？我当时就很奇怪,不知老鲍玩的什么花样？这面子么是要给病人做的,报么不想让病人报销的来”盘谷青说着笑了起来,“哪有这种人的后来我见他写好了,又记下fā pià一联号，原来昨日下午他是出去向局里汇报了”

小蕾说：“那公医办查起来,老鲍是经手的,也有责任的”

盘谷青说：“本来喂！主要责任还是他所以老鲍很聪明,用小字数字写,让那人报不来”

下午,老鲍回来上班盘谷青将这事与鲍述说了利害关系,“幸好你是小写的,他拿去报不来这样上面也不会去查了如果他报销去了,事后被人举报查究起来，还是你责任最大”

老鲍听后细思心惊,只喏诺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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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些日，刘子平回来了一跨进医院大门,便感觉到气氛大是不同以往每次回来,那些女的都会笑吟吟的招呼可这次见到她们都是冷漠的扫开眼,瞧向别处刘子平心内隐隐升起不祥之感,他轻轻地上了三楼

不一会,就传来了老鲍震破心胆的怒吼声,潮浪般从三楼打下来,在墙壁上回旋咆哮不绝夹杂着刘子平的抗辩声,黄善来的哀求声

会议不得不在下班后立即召开,大家坚是不信半年来医院会亏了这多，一致要求财务公开老鲍更是坚决,一定要揪出tān u犯c大蛀虫！黄善来只有让刘子平用一下午的时间将财务报表细细抄眷在信笺上在晚上再次会议时,一张张贴在会议室后墙上

黄善来说,上半年亏了已是事实,下半年要怎做做,从什么方面入手,请大家拿拿办法,一齐出出主意

老鲍哼哼打着响鼻,见刘子平贴好了,即过去细看盘谷青也走到后面去看只见满满五大张白纸上一条条列出业务c工资c基金c拨款c补助c折旧等各类收入支出费用,全是会计专业术语,一时也看不进去老鲍不停地问刘子平这是什么款项,那又是什么费用刘子平站在一边,恭恭敬敬一一作答

黄善来见大家望着老鲍c盘谷青二人看帐,也没人在听,也没人发表意见,心都在那份财务报表上了便叫大家有空去看下财务公开,宣布散会

众人纷纷跑到后头去看,却都是看的一头雾水,刘子平的财务公开竟是与各人心目中的财务公开完全两样,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不由的失望,疑惑相询,财务公开怎是这样公开的？看都看不懂？

老鲍说：“这是明细帐！先做好了与我们看的,还能看的出什么问题”

“这样的财务公开,公开个屁！”大家咒骂着散了

第二日,黄善来出去,刘子平也没了人,“财务公开”贴在那,谁也没去看

医院亏了这多,黄善来不得不跑去局长那里领罪诉苦

局长说：“一个镇中心卫生院十几个人的编制是要的,和以前相比,也没多几个贡坝那地方确实难做,人口少，离县城近但不能一做亏就叫苦要减员裁员你让他们回去做什么？这事一开端,各处都效仿,影响是很大的形势还没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就不能让自己的职工先下岗,这是很丢脸面的事”

黄善来只是想来诉说一下自己的难处,好让局长体谅些个,倒并不是真的要求裁员听着自己内里屈缠已通达局长，直嗯嗯的点头倾听

吴义点燃一根烟,深吸了口,沉思了会说：“这亏下去也不行下面各乡卫生院全浮动工资搞了多年,效果还是不错年初就让你那里推行全浮动工资,为什么还不推行下去？”

黄善来说了职工思想观念上的事言镇中心卫生院职工都有吃大锅饭的优越感,一旦和乡卫生院一样做,就像失去了爹妈的孩子,心里就有疙瘩,只好先从半浮动工资做起

局长点了点头,说：“改革走到这一步,只有向前走，没有回头路以后乡镇卫生院都要实行聘任制,竟聘上岗,择优录用,全浮动工资是必然的趋势全县五个镇中心卫生院从你那里先开始搞,必须要搞成功,不许失败”

黄善来点点头,忧虑说：“我想要进行这样一场抽筋换骨的大改革,那老鲍的思想要做通,他是贡坝老土地,又是业务骨干,有他支持就好办了”

吴义问老鲍一月业务多少

黄善来说：“七八千,主要是西药费”

“要做全浮,单靠开方卖药,可能每个月还要补贴他,但别的职工又会有意见”吴义沉思了会,扬手说,“让老鲍去百步”

“让老鲍去百步？”心想局里刚好不容易把老鲍请上来,放在贡坝当大神般供着，现在又放他下去？黄善来不解地看着局长

“这种人用的起就用,用不起就让他去现在首要任务就是把全浮动工资搞下去！只有你那里搞成了,其他地方才能相应地也动起来”

黄善来称是,心想局里竟肯放掉老鲍这头凶神恶煞,对己实是大好,从此再不用受其胁迫制肘,担惊受怕了

“你与老鲍说,让他协助你，把贡坝全浮动工资推行下去,局里就让他去百步”

黄善来大喜,只要有老鲍鼎力相助,此事必定能成先前最担心的是老鲍,现在一反为自己得力干将，眼前局面已是天翻地覆从局长那里恭恭敬敬告辞出来,即回去想了一整夜第二日回到贡坝,和刘子平拟出最惠条款，找老鲍议定后,便即开始轰轰烈烈的搞全浮动工资方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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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召开全体职工思想动员大会老鲍说明了医院面临的困境,黄善来传达了局里改革指示,要求推行全浮工资方案,让大家提出意见

此议一出,犹如捅了马蜂窝,立时便触动了大家那根早已愤怒的紧绷的神经纷纷叫嚷反对,坚决不奉行搞全浮,个个措辞严厉,喝问医院亏损因由

黄善来被众人刺骨入髓的斥问的抬不起头,群情激愤之下毫无分说余地,只嗫嚅的胀c红了一张雪白的脸

老鲍本想有自己在黄善来身旁坐镇,一切事情尽可摆平哪料群情汹汹,众怒难触,本有的一番肃服众人的镇山之话要嚷嚷出口,眼见场面如此激烈,大有失控之势,也不便出语了只好示意黄善来散会,先召开个领导小组会议,拿出个初步方案再说

在领导小组会议上,老鲍强力作主,将手术费c出诊费c住院费提成压至极低手术费提成降低30,比现行的半浮动工资下35的提成还少金香做妇产科,业务主要靠手术费c住院费,便死死护住她的那一点点,不肯让老鲍降下来最终在黄善来c刘子平的协商下,将住院费提成上升至2个点,手术费c出诊费提成则按老鲍设定的30和70算工资,其余药费c检查费c挂号费提成皆有所升降

刘子平说：“刘肖生c何爱华两个是招聘人员，基本工资是235元,按局里给的参考算,两人的工资都太高了，应当下降些,不然大家职工不服的”

老鲍便说：“那检验费操作提成降5,注射费操作也降5,医生开单不变”一锤定音

不日，在全体职工会议上,黄善来便抛出了这份分配方案

大家纷纷凝神细听,心有七孔，肠回九转，为自己算计起来只有盘谷青仰了头，眼高于顶,置之不理

黄善来宣读后,让大家细细考虑，提出要求,可再作适当调整，本月就开始执行这份方配方案

这时,盘谷青终于大声喝斥出：“为什么要搞全浮？一个镇中心卫生院,凭什么要做全浮？”

黄善来说：“医院亏了,局里要求这样搞”

老鲍说：“我和小黄几次去局里开会,局长要求贡坝搞全浮,以提高职工的积极性，保证医院不亏,大家又做的到吃这关系到每位职工的切身利益,与每个人都是牵心搭肉的,关系到今后的吃饭问题请大家好好考虑,为自己算一算,有不合理的地方还可以作些调整,等这分配方案落实后,下半年便按这方案实施算工资了的”

盘谷青眼见众人皆凝神心思在算着自己那一点可怜的抽成,有些未听清记下的就互相询问这抽多少那又提多少，黄善来便又将分配方案慢慢念了一遍盘谷青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喝道：“这是局里的意思？！医院亏了，便要做全浮？便要职工来吞下这苦果？局里是这样做的？真正的问题不解决掉,真正的原因不去查找出来,局里是这种指导思想吗？大家去局里问问局长先！”

众人听了盘医生发飚,也开始纷纷叫嚷,有的说自己的那一块抽成太低,有的斥分配不合理,有的询问自己的业务眼见大家又要开始反对,黄善来忙说,这是只是份初步方案,拿上来就是让大家探讨提意见的,不适当的地方都可再作修改

老鲍也加重了语气：“局里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提高职工积极性,增长业务,最终是让贡坝卫生院好起来，现在下面卫生院都是搞全浮的,都做的挺好”

黄善来接口说：“搞全浮的卫生院都不会亏”

盘谷青激愤起来：“医院亏了,便做全浮,便降职工工资,职工还有什么积极性？”

黄善来说：“做全浮并不是工资就低了,把业务和工资挂钩,多劳多得,甚至可以做的更高”

盘谷青痛恨说：“为了做的起那点工资,医生就对病人杀猪开大处方,把病人杀光逃光,这积极性有什么用？这医院有谁敢来？”

大家关注着自己的那一点芝麻谷粒,对盘谷青振聋发聩的话也不在意，也无心去听,只顾忙着计算按这分配方案，今后自己能得多少,有的向刘子平询问,有的向黄善来提要求黄善来手捏着那份分配方案,一个个细细作答盘谷青实在看不下去了,对黄善来叫道,“分配方案每个人发一份下来,让大家仔细考虑看个几天,这是几重要的事像老鲍说的,是与大家切身搭肉关系到吃饭的大事,怎可这样说说就能做下的？”

众人称是黄善来说好,便即动手抄了一份,让大家传阅到了盘谷青手里,盘谷青认真的看了起来，见坐在一旁的肖生也不探头来看，呆头鹅一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忍不住用肘臂撞了撞他斥责说,“肖生你别这傻,要帮自己那点算算,也提提要求”说着转过头去,一脸慎重的看起来

黄善来对大家反映强烈的挂号费c检查c西药费抽成都稍微往上提了提

老鲍见火候差不多了，就说：“现在大家心中都有底了,对这份分配方案都达成了共识,那么便落实下去,局里要求明天就要交上去的”

黄善来也说大家意见都提了,能给的也都给了,就此通过,省得老开会,大家也烦,好？说着笑起来

盘谷青手臂一压说：“不行！这快落实下去什么用意？这大的事有这简单的？要叫人别吃饭了？像肖生这些人什么都不知,也想不到这份东西的重要性,总要让他们拿去照业务算算,不要说做来做去算出来只有一二百元，连吃饭都不够”

大家也都称是,需得再探讨盘谷青又说：“方案订出来后也要试行一二个月的,看是否合理，然后才可通过不试行段时间,到时哪个人没饭吃谁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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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善来说：“反正大家人自己有几业务都是知道的肖生不知么，刘子平你告诉他,这订出的方案我们也是考虑周到了的，上下变动不会太大”

盘谷青见黄善来如此固执己见,也加重了口气：“像手术费,只有30,一个月有几个外伤病人？让大家怎做做？”

“好好,就改改，依你以前在木樨做时的提成,35”

盘谷青更怒了,“大家不明白,医院为什么会亏！亏了这么多,十四万！是怎么亏出来的？亏的原因是什么？亏到哪里去了？至今大家都不知道”

“诺！刘子平财务已公开了喂！大家都去看过了”黄善来说

那墙上贴的财务报表早已撕去,月云说：“我们有好些未看懂,怎就撕去了？”

黄善来说：“外人走来，这贴着难看”

盘谷青说：“难看什么，村里的财务公开贴在公告栏上都一年了,难看了吗？现在各个单位都有财务公开栏,各个部门都要求这么做我们这贴着就难看了？”

黄善来面色沉郁,眼瞧着脚地说：“医院亏，主要是医院开支”

“有哪些开支让医院亏的这多？”盘谷青步步紧逼,穷究不舍

“水电费c招待费等等这些都公开了的”

一直没说话的宁勇也怒了，喝道：“你这也叫财务公开？你去看看大街上,贡坝村的财务公开！你别说开支c开支，将它一项项列出来！”

小蕾c月云几个也纷纷说道：“那些招待费,吃了几回,招待了谁,都一一列出来呢！补贴谁哪个月拿了几,什么费什么差旅费报销了多少都公开出来哩！让大家监督”

“你就这么说亏c亏c亏,就压低大家工资,做的下去的？”宁勇火大了

盘谷青一拍桌子，喝道：“医院亏的原因不公开出来,你就别想做全浮！”说完转身就走了

会议至此,只得散了

夜已深,满天繁星宁勇c颜俊c肖生跟着盘谷青回老宿舍

盘谷青说：“那几个女的,一听到是局里的命令,就指望黄善来将提成给她订的高些,没一个出来反对还是宁勇那话有用”

宁勇悻悻说：“当时,我听得真的很火,平时我也是说不出的”

盘谷青说：“大家心中都是很气愤的,只是无人说如果都能像你一样,讲几句有力的话就好了，话不用多,只要说出心内的愤恨就行了”转头对一旁的肖生说,“肖生,你也要说说的,没嘴巴怎行,只能受人欺”

肖生点点头

盘谷青又说：“医院亏的这多！我这几天才知先前医院的事,他也从不来问我,我以为他做的很好,想不到说不到一年亏了一万二,连以前的糊涂帐加起来,总共亏了十四万多,背着这么一大笔烂债,我们还有什么出路？上次关于宁勇的事,他来问我,我要早知道医院会亏的这么多，我那天更要发冲天大火亏了什么都没有,工资还要拿不到”

第二日,大家来上班,却见老鲍叉腰站在大厅中央破口大骂全浮动工资制大家听的莫名其妙,这做全浮动工资不是你老鲍要极力推行的吗？怎么反悔了？不和黄善来一鼻孔出气了？真是奇哉怪也！

只听得老鲍骂做全浮就是让大家在病人头上“杀猪”,黑了心肝昧了良心,坑蒙拐骗病人的救命线又骂到医院公医造假c焝检乱检

盘谷青说：“公费医疗报销是每个地方都这样做的,只要做的别太出格,公医办也不会追究反正用的还是自己的钱”

老鲍骂道：“这局里叫做全浮就做全浮？凭什么要做？全浮大家别通过，看他所怎做做！”

盘谷青侧了眼看他，说：“你们领导小组干的好事”

老鲍骂道：“领导小组算个屁，什么全浮,什么分配方案,大家别通过！看他俩能怎的？”

盘谷青说：“现在主要是要找出亏在哪里,为什么亏了？这好的业务怎么会亏？要亏又怎么会亏的这么多？”

老鲍嗯嗯称是,手拍大腿叫起来：“有我老鲍在这里一天,我就要管到底！”

盘谷青继续说道：“这里面是肯定有问题的！是不是故意做亏了帐要做全浮？

还是真的有一部分钱被人取去了？这要查出来的”

“嗯！要查的,一定要查c剥皮剥入脚,查帐查到底”

盘谷青痛心说：“老鲍！这医院落得这般地步，便是给几个粪块做没路了的,先是毛尼这奸,将医院搜刮了个干干净净,刘勇又是个死不囫吞的,只知吃喝,游西浪东善来来接了这烂摊子，他更是个粪包,明明知道这是个亏损单位,来了即不知查帐,也不知截帐,现在越做越糊涂,我们做死差不多”

老鲍哈哈大笑,咬牙说：“亏成这样，要他们负责，赔出来！中午开会我还要发火，来一次大暴发当真是被人甩了耳光还得装哑巴？”直握了拳头恨声击打墙壁

过了会，黄善来下来对盘谷青说：“盘医师,中午大家还是要集合一下因为不管怎样，这个全浮是局里拿出来的方案,我是要出去报局里的”

“好喂！坐一下就坐一下,看局里有什么指导”盘谷青说着自走回了办公室

“哦！反正大家坐一下”黄善来强调走到各科室通知每个人

老鲍与盘谷青面对而坐,说：“善来这死人头真没用,盘谷青你要扶扶他，局里是把希望交给你了的”

盘谷青摇头说：“黄善来这个人是扶不起的阿斗,左耳进右耳出职工提建议,他只说这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到现在也没做出一件像样的事来每天看他忙忙碌碌,晚上也十一c二点钟才上去睡觉,就不知他脑子在想什么,别人无法帮他,想帮他也是自寻烦恼，口说干了,心灰了”

老鲍哈哈大笑,低声对盘谷青说：“那么为了大家人,自己坐上去代替了他？”

盘谷青更是摇头,“没意思,我盘谷青还会在这种地方瞎搅和？那也太没价值了”

老鲍拍手嘻笑,直笑的鼠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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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开会,老鲍拿了张靠椅坐在黄善来身旁,这场景已然又是昨日的情形

黄善来问大家思考的怎样了？还有什么意见没

众人自坐着都不响

黄善来就说：“即然这样,那么这方案就通过了”

盘谷青见黄善来执意如此,甚恶其行,怒喝道：“亏的原因,医院不公布出来,我盘谷青在这一天,就决不会让你们做全浮！”

黄善来铁青了脸面,说：“亏的原因便是几样开支喂！早说过了的”

“局里也说了,那个帐不是这么做的,五千多的拆旧费计入开支,完全是违反会计法则的,这五千元是用出去了？是没了？刘子平,你给大家一个交待”盘谷青唾沫喷得飞溅

刘子平侧了头,黑框大眼镜直射寒光,阴恻恻道：“不知说什么”

老鲍眼见盘谷青就要爆发,接过话来说道：“这做帐要怎做就必须怎做的,都是有规定的医院亏了是怨不得做帐的人做出的账的亏的原因是多方面的”

盘谷青立起身子拍桌喝道：“刘子平！医院亏了,怎亏了,你给大家作个财务分析！”

众人纷纷赞同,要求刘子平这个明白人给大家说说

刘子平默声不响

盘谷青又高声叫道：“医院这好的业务,一个月做到一万五万七八,大家工资总共发不到五千,那多的结余哪去了？”

大家纷纷称是,追问这钱哪去了？

刘子平再也不能沉默了,阴声说道：“医药公司给的利润只有28,自算算看”

大家一听,全场哗然同声责问医药公司怎给这低的利润,不是药的利润至少都有一半以上的吗？

“这低的利润，还叫大家怎么做做？一个月便做二万三万,做死都无益”刘子平颓丧着说

大家皆是不信,医药公司怎么能这么做？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我们医院欠他们五万多钱,医药公司就以药的利润相扣”黄善来无奈说出了机密

盘谷青愤怒道：“医药公司可以这么做的？一款还一款,怎么能扣药的利润索债？那我们不是给他做死了？大家自己的医院,凭什么只能去他家进药！我们到别处拿药,不能给他们控死！”

黄善来忙摆手说：“这是不行的,违反法规的事，做了要吃的莫说局里通不过,县里更不肯这行业就是他们医药公司龚断的全县乡镇卫生院只能在县医药公司进药”

盘谷青斥问黄善来c刘子平二人为什么会欠下这多药债？这5万多药生成的利润哪里去了？

各人皆是难以置信,药的利润都是翻倍,利润高的四五倍这五万多的药即不存在医院,那卖出去赚回的钱呢？哪里去了？医院即没买什么又没开展什么大项目,那又是怎么亏的,亏到哪里去了？大家越猜越疑,议论纷纷,睁眼看着刘子平,有满心的话要问

刘子平低垂了头说：“这些药债都欠了好多年了,这个欠那个欠,谁说的清楚”

盘谷青说道：“我和老孟在时,没欠过医药公司一分钱！这药是从毛尼c刘甬手里欠下来的你一直在这做会计,如何会不清楚？！”

刘子平硬声说：“我做自己的帐,都是按局里做,局里查验的医院的事院长说了算,我没资格去管”

一直闷声坐着的老鲍叫嚷道：“这有什么肮脏内幕就要从毛尼嘴里撬出来，把他拉来问个明白”

盘谷青对大家说：“现在大家便是要去要求局里来查账！什么fā pià一c凭证帐本里都有的,只要有帐什么都可查出让局里下来查,一切就清楚,这些烂债决不能由我们来背！”

几个女的纷纷叫嚷称是,要求查帐

老鲍说：“这多年了,也查不起的要问就问当事人毛尼善来现在哩,就是要把你来接手后做出的业务与以前的烂帐撇清,自己做自己的”

黄善来点点头,说：“亏也是即定的事实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如何让医院不再继续亏下去那么怎样才能不亏呢？就是要提高大家的积极性,把业务做上来,以后有了结余，大家也能搞个福利什么的”

几个女的讥诮道：“别做梦了号,只要拿的到工资就好些了”

黄善来说：“现在大家讨论讨论,将全浮方案定下去为了医院生存,全浮是一定要搞起来了的,局里也说过了,不做全浮死路一条以后上面也不再拨款了的”

“搞全浮更控死人,连吃饭都要愁,谁还有心情上班？”

“在病人身上抠钱,我是做不下去”

“做全浮就有积极性了,就有出路了？反正我是不想做”

黄善来说：“做全浮最低生活保障还是可以达到的局长说以后是竟争上岗,实行聘任制,做的不好，考核不合格就要待岗c下岗”

盘谷青说：“我是坚决反对全浮我们职工没拿医院一分钱,每个人辛辛苦苦干事,为医院奉献,从未索取多拿不明不白亏了就要降职工工资来垫背,凭什么！医院是靠这样发展的？简直没天理了你要这样做,我就跟你吃,局长要这样做,就跟局长吃！”

老鲍说：“上面命令下面顶,这叫善来也是挺难做的大家心不齐有什么办法？最好便是叫局长下来订下去”

盘谷青道：“哦！让局长下来”

黄善来沉思了会,说：“那散会”站起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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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平c老鲍二人,也拍拍屁股,没趣的走了

大家心中愤恨难平,有满腹的牢骚要发,谁也不愿散去在毛尼治下做过的雷蕾c金香c月云等说起毛尼最会使些小伎俩收买人心,一个月发几次香皂毛巾之类的小东西,施点小恩小惠,好让大家感恩拥戴医院则大笔购进医疗仪器,人员还未派去进修,b超机c心电图机就早早买来了他快走的那几个月内,更是大批大批的进药,很快把特意空出来一间库房堆满了,一箱箱的药品叠到房顶,人都过不去大家以为他进这多药是要准备大干一场,落实他的“送医下乡,送药到家”的伟大号召,要大展身手，发展业务,实施他给贡坝卫生院构建的宏伟蓝图了哪想堆积成山的那些药原来是为刘甬进的,不到一月他就拍拍屁股走了

宁勇笑道：“他怎这么好？走了连药都进好,刘甬来了什么都不用愁,呵呵！”

金香反讽道：“嗯！好喇当真好什么事都包办好了,让刘甬一来就可以坐享其成盖门诊楼,都是从头包到脚,他院长就去看看，吃吃喝喝药房也库藏充足，医生看病,开药开去好了他当院长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却不知怎的这院长做不到一年,就哭着鼻子去了”

盘谷青讥刺道：“毛尼把什么油水都括光了刘甬白白捞了这顶官帽来,却臭烘烘的走了”

颜俊笑了说：“要早知道这么个结果,索性就大捞一把了”

金香尖声道：“捞个屁！毛尼是几奸的人那多药进来他回扣都拿光了的盖这门诊大楼也是在毛尼手里就承包好了,有什么好处，毛尼老早都拿去了他刘甬接个空壳子,只能当个监工,到老板那里混点吃喝”

盘谷青痛恨说：“这医院亏成这样,罪魁祸首是毛尼！刘甬只是糊里糊涂作了个替死鬼”

金香c雷蕾c月云等这些过来人纷纷道：“肯定哩！只有毛尼这奸的人才能做的这么绝！”

盘谷青道：“毛尼那多药进来,肯定是有目的,不会是为了贪那点回扣里面肯定有大问题一个医院每月进多少药不是说想进多少就能进多少的,是要看你医院的业务量c收入的毛尼冒着大风险进了这多药,肯定是出了大问题,拿这些药来填补l一u d一ng了不然几万块钱的药,利润是多少啊！至少一倍一！进来几万块钱的东西便有几万块钱的利润,甚至是几倍数,但这些钱都哪里去了？只有一个dá àn,肯定是毛尼拿去了！后来刘甬来接班,稀里糊涂的就做了毛尼的卖药人,直到走时才知道上当了”

众人纺纷称是说毛尼要走时那般煞费心机的做,肯定是在补漏那几个月毛尼每星期都带着医疗fu u队,各个村子轮流坐诊,下村入户,为六十岁以上老人免费体检,连县电视台都来报道贡坝卫生院送医下乡hu一 d一ng,宣传毛院长的“光辉事迹”,接连联播了好几日至今上面还有领导提起毛尼的这番“伟业”而啧啧称赞,却原来是这等肮脏货色

宁勇疑惑道：“这药进来只在药库存着,还没卖出,毛尼怎能提前把那些药的利润拿的走？这怎么能预支的去呢？药未卖,利润没产生,无钱他怎么拿拿？”

大家也都觉得宁勇说的有理,都望着盘谷青

盘谷青说：“手头上拿不去,但笔头上可以做文章的他可以叫会计把这些药的利润先抽提出来,填补到他的亏空里面,使自己的帐看起来天衣无缝,骗过了上面验收查帐的人这事刘子平是一清二楚的,他的帐是怎么做做的,大家一查就知道所以大家人一定要要求局里人下来查帐,局里人不下来,我们就自己去翻帐！”

那几个女的也个个立志坚定,纷纷叫嚷着要查帐,要查帐揪出大混蛋,棍棒打出去肖生c颜俊也随着欢呼激奋宁勇却想这只是大家猜测而已,又没出事,局里谁有闲心来查这陈年旧帐，最多大家自己去翻翻,可又有谁看的懂？只是这番话不好出口,眼见大家群情激奋c斗志昂扬,心下不以为然

盘谷青振奋的像个革命家,举着拳头说：“刘子平的财务公开是什么？只是几张看不懂的明细帐！大家要知道真相,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查帐！现在医院这样子,大家都要同心协力,意志坚定,不然我们便没有出路！”

众人纷纷举拳,振臂高呼：“同心协力,一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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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刘子平骑了摩托车在医院门口等人

不一会,老鲍挎着皮包下来

盘谷青问他去哪里

“去百步盘点”老鲍说着,吭着鼻声就坐上刘子平的摩托车

盘谷青恍然大悟：原来是让老鲍去百步了！怪不得老鲍极力支持黄善来推行全浮动工资方案,又百般维护刘子平！黄善来是早就预谋安排了,让老鲍得偿所愿,才有这出戏！

大家在药房看刘子平发动摩托车就载着老鲍去了,皆是错愕呆立

盘谷青手捧茶杯斜眼直望着他们远去,走了进来说：“难怪是老鲍是过河拆桥的，他先拆了宁勇的桥自己的桥铺好了，昨日早上又大骂这，大骂那的,这老鲍！”

颜俊说：“老鲍是得逞了”

宁勇不屑的说：“老鲍这种人”

望着老鲍去了,一直呆若木鸡的小蕾大叫起来：“这黄善来算怎的？！放老鲍去了？他是怎么想想的！明明局里是叫老鲍上来扶贡坝把业务做上去的怎么可以放他去了？”气的直跺脚

月云满脸泄气,“老鲍去了,业务又要大塌呢！又要回到老医院刘甬时那样,每天一百二百元了,大家更没得吃了”

“那里说亏了亏了要做全浮,这又放老鲍去算算算怎了？”小蕾气的一把扔了手上的笔

盘谷青说：“这事局里知不知的？那时局里叫老鲍,叫了几多次,几难叫,直到老鲍要求的条件都答应了,才把老鲍土地爷一样的抬上来”

“哦！帮老鲍那多降价快过期的药都拿了回来,原价结给他,医院亏死不说,到现在这些药还没用完,就放他走了”小蕾恨得直踢脚下那些以前随同老鲍一起带上来的几箱诺氟沙星注射c液

盘谷青说：“这时候放老鲍去，真不是时候口口声声医院亏了要做全浮,真要开始做全浮,老鲍么第一个煞心拼命做业务,怎么可以放他去的他一去,这里的病人都要被他带走宁勇又是刚月初从百步上来,做的不好，老鲍更有资格谈条件了，黄善来是全输了”

颜俊说：“也不知这合同是怎么订的？”

盘谷青说：“老鲍么只有他好的,几精的人,这合同肯定比宁勇那时还要好做呢！”

楼上下来后一直不吭声的金香,这时尖声说道：“老鲍这种人,去了也就去了在医院他要求几多！要补贴要奖金,他做出的他就想都要拿去,还说对医院贡献最大”

众人也都说起老鲍奸诈无赖,贪得无厌,又实恨黄善来无能混蛋,软弱好欺

盘谷青说：“现在医院是上面的病人下不来,下边的病人不上来,能看看的病人就只贡坝c白丰两个村了”

月云气呼呼说：“大家这多人在这里就被李加伟c老鲍二人控死了这点人口怎做的到吃？”

小蕾无奈笑笑,对肖生说：“肖生,以后是要没饭吃了”

肖生想现在这点工资早就吃不饱了

盘谷青说：“肖生是没关系的,叫娘舅帮你去打打关系,先转正了再调出去”

小蕾说：“哦！肖生化验的好调,叫娘舅用力些想起我读了临床医师这个专业真亏死,几不好调都不知,真真气人！”

金香说：“现在人民医院c中医院，医师都至少要大专以上,没有大关系也难进”

盘谷青说：“女的更难调,要想活的好,只靠脸蛋好”

月云说：“我是便在这里了,以后下岗了就去摆地摊”

金香接口说：“哦！现在当真是摆地摊的小摊小贩都要比我们好,每天都有十块c二十几块收入其实在这里有什么做功？大家只是想着有点统筹,老了有个保障”

月云说：“对啊！谁都是为以后着想我姐姐都好几次叫我去帮她厂里打打地,看看大门,每个月三百,我面子是放的下现在下岗摆摊扫大街的都很多但就是想着在这里以后老了有点工资领,不用忧愁想想自己又做了十几年了,一走就什么都没了,十多年工龄舍年了有些可惜”

肖生想,自己只是个临时工,什么也没有,在这里浪费着青春，真不知干什么心内忧困愁伤

盘谷青说：“这些都不重要以后老了谁还管它各有各的命,生来天注定看肖生的下巴特别长,这相老来肯定是有福享的”

宁勇道：“这些都是假的哪能说下巴长得长,老了就有福？我是不信”

颜俊笑了说：“主要靠自己去奋斗,有勇有谋,去闯去拼”

“光天化日之下,要去抢去拼,哪个人想做强盗啊？”正是红面乌镇长挺着大肚子说着风凉话进来,“颜俊,是你啊！你要去做强盗啊？”

颜俊赶忙笑着招呼：“吴镇长,您好！坐坐！坐！”拉了凳子就请坐

吴镇胖脸乐呵呵的,举手伸伸袖子,抖抖脚却不坐下,叫小蕾给拿了支“马应龙痔疮膏”,挥手说：“你们继续,我还有要事”转身就走了

小蕾待他走远,找出红面乌的一叠欠药单,记上去,生气的说：“这镇里的人最讨厌,来买药么,都欠着,以后去讨债,有些就忘了不承认说都说不起”

盘谷青说：“这要怕的？你将买的什么药c日期写好，他逃得了不还？要么叫他们到医师那里开处方,有处方在,更不用怕”

小蕾说：“叫他们去医生那开处方,他们都不肯的说买点药也要开处方,就这么讨厌”

盘谷青说：“你就叫他们到医师那开处方才现药由医师说让他欠就让他欠,不让他欠就不让他欠,这样以后医师就会负起责任去讨回药债了”

大家也都说应该这么做,对他们不能太客气那些人脸皮太厚,以为我们好商量，个个走来都这么杠

宁勇说：“镇里买痔疮膏的最多,他们屁股都坐烂了”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颜俊笑着说：“怪不得欠债烂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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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到黄昏,下起了丝丝小雨

医院到了下午,更是空荡荡盘谷青c肖生站在院门口乘凉风远远地看见老鲍c刘子平同撑一把伞走来刘子平擎伞扶住老鲍肩膀,老鲍手里拿着皮包,抽着鼻孔打着响鼻,哦哦嗯嗯的应着刘子平,二人有说有笑

盘谷青对身旁的肖生说：“他们现在是同穿一条裤子的”

肖生听了发笑

盘谷青待他们走近，招呼说：“怎么走路上来的？”

“车坏了,放在山洞口修”老鲍说着走过肖生身边,一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肖生都水牛一样,越来越发达了哩！”

看着二人亲热上楼去了,盘谷青说：“老鲍去年刚来时,闹的几凶几天就去一趟局里,要刘子平财务公开我以为老鲍这么狠,财务总要公开了,等等又等等,后来就没见公开肯定是老鲍那一腿也穿进刘子平的裤裆了听他说,才知是局里的吴总会计开口对他说了做这行当的,是汤圆滚进芝麻糊,总要沾些的老鲍就不知从哪里揪住了刘子平的尾巴，要他怎样就怎样,老鲍要奖金就奖金发给他,要补贴就补贴记给他,要什么就给什么现在他们又穿起同一条裤子来了喽”

两日后,黄善来就从局里带回了浮动工资方案,召开会议宣读了,保底20的基本工资,80拿来作浮动本来施行的是半浮动工资制,即保底50的基本工资,另一半靠抽成来算现在全浮做不了,就将保低工资降至基本工资的20,局里也是作了让步

最后,黄善来说：“局长说了,你们有意见,自己去局里讲,这方案一到就通过”

大家沉默不语盘谷青瞟了众人一眼,说：“你这方案试行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

黄善来沉默了会,说：“方案试行一个月,有不妥再提意见”

盘谷青不说，众人皆不发异议,如此,方案就算通过了黄善来起身过去,把老鲍叫了过来

自那日老鲍与刘子平百步盘点后,次日一早,老鲍即带了夫人和一些日常生活用品,去百步坐诊了今日却是黄善来要召开全体职工会议,实施新的浮动工资方案,带了老鲍上来坐镇开会的

老鲍剔着牙,慢悠悠的踱步过来,在黄善来一旁坐下

黄善来就与大家说了,让鲍医师去百步坐点的事给老鲍的提成是利润里取80，比宁勇的85少5个提成

大家听了不响

黄善来就开始赞扬鲍医师是贡坝的老医师,老革命,一定会把百步点开展的很好,我们也祝愿他事业兴旺发达又说鲍医师愿意自己少取5的利润提成,奉献给医院表现了老同志的高风亮节,不辞辛劳,甘愿入村坐点,让我们一起来鼓掌表示崇高的敬意！

掌声拍拍,除了黄善来,刘子平外,没一个人鼓掌,各人都是冷冷坐着看着眼前

老鲍站起踱着脚步，手里夹着香烟,走来走去说：“我这个提成是最低的宁勇85的提成也只做了五十几块工资,百步那个地方是十分难做的我去比宁勇少提5,也是为了医院谁要不服,想去就这个提成去,你们几个医师都可以去,但是提成必须80”老鲍说着说着声音就越来越高,手臂也挥舞起来,烟灰落在刘子平头上，烫着毛发头皮,刘子平慌忙手忙脚乱的拍去

黄善来说：“鲍医师在贡坝近一年的时间里,以院为家,出了不少力气现在又为了打开贡坝下片的医疗卫生事业,甘愿不辞辛劳，下村设点,这崇高品德应该值得大家学习”

老鲍挺着胸脯坐在靠椅上,仰头看着大家好久,大家都是沉默老鲍就站起身走出去了

黄善来说：“反正让老鲍去百步了，大家有什么意见？说说”

众人仍然是面色难看,恨恨不作声盘谷青开口了：“让老鲍去百步肯定是不对的卫生局当初叫老鲍上来是什么意思？就是想叫他将贡坝扶上去！你怎么可以又放他下去的？”

盘谷青一开口，各人再也忍不住义愤填膺,发火斥骂黄善来失策

黄善来虽然厌恨老鲍蛮横霸道,常让自己下不了台阶但想到老鲍在这里这好的业务,真让他去了,实是可惜无奈说：“但是百步点已开出来了,都公示过了,期限不到就不能关的下面几个村里又催逼的紧,不让老鲍去,哪个人会去？没人愿意去啊？”

大家沉默了颜俊双手放膝盖不停抚弄着,说：“可不可以,我们几个医师轮流去,每个人一月？”

这方案黄善来从未想过,经颜俊这一提议,脑洞顿开,只觉甚好盘谷青又直嗯嗯呼应说：“可以的,可以的,这办法不错！大家轮流去”

宁勇也说：“这样做,医院好,大家都愿意”

几个医师都表态了几个女的也纷纷称好,说了这做的好处,可以将老鲍留在大本营,百步一片的病源又可以拉上来

大家从未在一个问题上,达成意见如此一致！黄善来更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可大家有这个心,却不知能不能说通的了老鲍？便欲去叫老鲍,老鲍却已过来了黄善来忙说：“老鲍，大家想”

老鲍虽不在现场,众人的发言却早已听了个一清二楚走进末也不待黄善来说,一丢烟屁股,粗了脖子吼道：“好个屁！我坚决不这样做！合同都签了,还变更的了的？你黄善来的合同是揩屁股的？那个要想去,我鲍立横不与他争”瞪眼瞧着几个医师,“只要他80做去，每个月交上来,我让他去”

一时全场默然,连针掉地也听得清老鲍见众人不响了,便开始在会场来回走动的说：“大阴几多人口,邻近四五个村,李加伟c小徐二人怎还做的不好？我到百步坐点难道是去享福？你们要去,你们去条件要做到，做不到吃别怨人,别找医院到时一切后果自负，别怪我鲍立横不留情面你们想大家轮流去，这乱踏转糊涂做,可以做的？”

盘谷青说：“老鲍,每个医师去百步做一个月,药什么都点好的”

老鲍吼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喜欢用的药,我喜欢用这种,别人就不用,乱得一踏糊涂！要这样做,你喜欢的药我就不用,放那里报废”

盘谷青说：“没几种药的,大家用来用去就几样药”

宁勇说：“我们这些基层医生便是用用几样抗生素c维生素c激素,还能有什么药”

黄善来劝着老鲍：“老鲍,这样做也是行的通的医师每个月下去将要过期的药领上来,要用的药就带下去”

老鲍直个怒吼：“一个点要弄得这复杂,吃了空来做我,看看谁做的了？如果谁眼不开,要与我鲍立横吃不去,谁就去百步,看他有什么本事做的到吃！”

老鲍这般威赫恫吓,针对起来,谁去,谁就是与他做冤仇,大家觉得也无法再商量下去了会场一片空寂

黄善来只好说：“哦！哦！让老鲍去百步分点好了”

散会后,大家气愤鲍蛮横无理颜俊说：“老鲍说别人的药他不用,我当时真想就说那你别去,我们三个人自轮流去,后来想想强忍了”

盘谷青说：“你们资格嫩,这话说不得鲍是什么人？得罪了他,他什么时候戳你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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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鲍一去，贡坝卫生院业务如潮水般退去,从一天百上千降到六七百元,又从六七百降至四五百元,终于落到每天二三百元的业务,降到了谷底,再也升不上去

有远来慕名求医的,得知鲍医师去了百步,便即又坐车下去求诊了,附近村庄的人也纷纷赶向百步贡坝医名不兴,惨淡经营,大家皆是心情郁闷,满腹牢骚,切齿愤骂鲍c刘两个奸宵几个女的已经多次催促盘谷青，要求黄善来召开全体职工会议,解决刘子平这个混帐东西！把帐查明,公开他的补贴c劳务费c差旅费c油费报销

这日中午吃饭时,黄善来忧心说起医院业务一日不如一日的壮况，询问盘谷青有什么办法计策

盘谷青斥道：“你别想医院了,该想想你自己了你做的怎样,让职工服不服？现在大家的情绪已经很糟糕了,都是在极力克制，你看到了没有？一旦这种恶劣的情绪爆发出来,是很可怕的,你想挽救都救不了”

黄善来满脸忧色,问：“大家有什么意见？”

“你自己想！”盘谷青放下话就走了

晚上,黄善来不得不召开会议

大家心情恶劣,极需宣泄,一经发言便如开了水陆道场，铙钹齐发,万鼓齐捶,长舌纷呈,唾沫飞溅,斥骂奸诈无顿鲍,怒喝混账下作刘

黄善来都让众人发泄出来,向大家解释说刘子平做的帐将拆旧费计入开支是不对,自己也向局里反映过了，但亏是即定事实，我们业务做不上去,这多年了一直没有结余用来还帐，医药公司也是不得不用降利润的办法来抵债

盘谷青叫黄善来将那几张刘子平做的“财务公开”取来看,指着他发现不对的地方与大家说：“你们看,刘的帐是将化验费和材料费一并计入作药费核算的化验费的利润是几高,怎可混同药款来入帐的？”

众人一看果然如此,讶异之下有的便即开骂起来

盘谷青又指着一处说：“这是月初新进的一批药,他也入帐了,但在收入这一栏里却无这些药的利润计入”

大家随着盘谷青的指点,连连点头,纷纷大骂刘混帐奸恶黄善来取过细看了,皱了眉头说：“那么这个刘子平真是将药款算了,利润却不结入喽？”

盘谷青说：“哦！这些药是要放到下月用了,才好与利润一起算的喂！他便多算开支,才算收入”

黄善来一把扔了捏在手上的刘做的明细帐,生气的说：“刘子平这个人”

金香说：“他便是做你,将你的帐做做亏哪里有这种算法的？药是有利润的喂！”

月云c小蕾大叫：“刘子平算怎的？医院亏对他有什么好处？拼命把帐往亏处算！”

“大家不要他算了,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在这作什么！”

“请吴会计下来算账,几天就做好了,一天给他一二百，他都很愿意做”

众人纷纷叫嚷,要刘子平滚蛋

盘谷青说：“这账很容易做的,每月总收入得出利润,从中减去大家工资,医院开支,有余便不亏上半年这好的业务,大家算算,怎么算也不会亏！”

黄善来说：“医院开支还比较大的”

他这一说，众人纷纷冒火斥问哪来那多开支？是怎么搞搞的？

“每个月上百的diàn huà费,我们职工没打过几个难道便坐在那里整天打diàn huà的？”

“还有那多招待费,算有这多人好招待的？”

“电费一个月就要七百多！”

黄善来吐气说：“这些我都是尽量节约了的”

宁勇说：“尽量尽量,说说有用的？没个限度你怎尽量？便是要有个度控制住像diàn huà,可以每个人发张diàn huà卡,就不会乱打了”

月云说：“上面松钗，冬天用电热锅，六月天又用电风扇,那电用去是几凶的！她算帮我们做了什么？”

金香说：“大家都下来了,她就蒸几个人的饭,扫一下地,这好做的事，每个月要领三百元工资比肖生c何爱华还高”

月云说：“就洗几件衣服扫下地,每天就有十元了,几轻松，让妈来做,一月一百五,她都愿意的很”

盘谷青说：“这都不是主要的,是医院固定支出她用电多,善来可以叫她少用些,提醒提醒最好的办法是每个房间装diàn biǎ一,规定用多少度电,用多自付”

小蕾说：“哦！这样挺好的在老医院时,毛尼就是这样做的”

金香说：“每个月用15度电,多了自出,未用完算钱发给你这样大家就不会乱用了,算又好算”

黄善来说：“这样又要买diàn biǎ一,叫电工装这开支很大的”

盘谷青说：“这该用的开支是要用的,那些该控制的你就不控像刘子平,每个月哪里有那多报销的？什么汽油费c差旅费c劳务费c各样补贴,他每个月都那多公差？”

金香恨恨的说：“刘子平算可以将休息日也记作公差的？”

月云说：“善来,刘的公差你要扣劳，难道他自己划多少天，你就给他报多少啊？”

“公差不公差都要院长说了算,办了事要回来汇报能作就作,不能作的,就不能给他报如果他休息日超过了八天,就要扣工资哪有休息日超了竟作公差还拿补贴的？这都是你院长乱签字乱发！”盘谷青说

金香说：“看刘子平每个月有几天上班的？就月底算工资时在几日”

月云说：“每个月板凳都没坐热,就领七八百多的高工资,我们就做死”

颜俊摊着指头算着说：“便是说刘子平上十天班，每天就领七十多元喽！”

黄善来听了不说话，面色沉郁

金香怒着说：“招待费又报去那么多,都是刘签了fā pià一拿与我报的,每月都有三四百元！这多钱与谁吃了？”

月云说：“上月就来了防疫站,还有药检的,哪里就能吃三百多？”

众人骂纷纷,一通发泄瞪眼看黄善来，要他说话

黄善来挺了身子,顿了顿说：“大家说了这么多，都是为医院着想对刘子平公差的事,以后我会对他说的”

金香c月云说：“你两个人时,你又不敢说了”

“面对面,都是放不下面子的”

盘谷青说：“不是,做领导是当然可以说的,不然算什么领导”看了黄善来一眼,又说,“刘子平在这里做了多年,有资格了要会上,大家对他说最好”

小蕾说：“哪天刘子平在这里时,大家就开一下会,大家人一起对他提意见,不会让他感到是哪一个人要做他他要恨就大家一起恨好了,难道他算能将每个人都得罪过去啊！”

黄善来嗯嗯说：“这样好！哪天开会了,大家也如今天这般说,到时可别都坐着不响,弄得我挺被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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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善来嗯嗯说：“这样好！哪天开会了,大家也如今天这般说,到时可别都坐着不响,弄得我挺被动的”

盘谷青道：“大家开会就是想帮助你,医院是大家的,谁不想让她好起来？”

大家纷纷称是,医院利益高于一切！决不能让某人损害了

黄善来点点头,沉思了会说：“招待费的事,我想大家对吃喝都是很反感的但是为了工作不得不要让领导吃的满意,总不能领导来了，吃不好,让他们空着肚子那么怎控制招待费这问题,我都想过,总想为医院尽量节约”

盘谷青说：“这待客之道是有礼数的,要分级别的,因人而异像局长一年只有几次,总要让他吃的开心，玩的开心哩！每次一二百元是要的,不然就不像样了对防疫站c计生站等只是来办事，就随便点点,给他们吃吃饱就是的”

黄善来点点头称是,说：“我在时,带他们去吃,一餐就控制在五六十元”

盘谷青说起他在木樨当副院长时怎么按排宴席，局长一级就开二百到三百一桌,对于办事c跟班的五六十块一顿饭，似下面卫生院则买菜烧吃

众人皆认为盘医生言之有理,不可随便与人白吃白喝,狗一样的人更不必大鱼大肉去喂黄善来连连点头称是,说：“就像盘医师说的,定出级别客人来了,就一般我和刘子平招待，陪客的人不超过二个”

月云撇嘴说：“反正每个月招待些什么人,请些什么客,大家都见的清清楚楚哪个月招待费超了多少，大家心里都明白”

黄善来说：“我会有分寸的”

大家看黄善来表态,都盯着他,一时不语

过了会,金香问：“对那些报销怎么处理呢？”

黄善来说：“等刘子平回来,大家坐一起探讨制定”

盘谷青说：“每个月报销的,都要公布出来,接受大家监督”

宁勇接口说：“每个月底结工资时,会计就将各项开支都贴出来,这样才让人心服”

黄善来又点头表态说：“我会按大家说的要求去尽量做好,控制一些不必要的开支”

金香又问：“那么对那些进修人员也要控制的呢！算什么他们不做业务还领那高工资？”

这一说起,大家又来气了言苏荣飞每月让他领去七百多元的基本工资,还又给他报销各种费用补贴,这月工资算出,竟然是他一个不做业务的人拿的最高,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徐爱华是个招聘临时工,上面不给一分拨款,每月领去四百多,我们辛辛苦苦上班,也只这么点,是可气孰不可气！

盘谷青怒斥起来：“医院已经这么亏损了，为什么还要派进修人员？一派便派两个,这给医院多少负担？”

“我们就做死,都为他们做”月云怒哼的直撇了脸

“苏荣飞每次回来就翻这翻那,弄得叮咣当响,骂这骂那,以为他很大似的，什么人！”小蕾说起苏荣飞更来气

金香说：“其实他们两个都不是正式工小徐是招聘的苏荣飞是县卫校出来做临时工后转集体的，上面拨的款比我们正规学校毕业的要少的多要派进修,怎能派他们去？”

大家气呼呼的直称是盘谷青说：“本来喂！派进修是为医院长远发展考虑的,现在都在讲下岗了,正式工都保不住,还保他们临时工？”

黄善来脸色青白,说不出话来最后在大家意见一致下，决定将徐爱华的房租c苏荣飞的补贴削去，以后不再补助

这月底，苏荣飞回来打预防针就与黄善来闹了,闹得甚凶

一大早就把黄善来从三楼吼下来,瞪着凶脸令其看药房冰箱,喝问：“这多菜，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冰箱,你都可以的？这冰箱是防疫站发下来,专做防疫用的！”

黄善来说：“我都叫过大家,让大家别放这的现在先拿出来好了”

“你自己拿！”苏荣飞对黄善来如喝斥孙子般

黄善来只得躬着身子把冰箱里的东西一包包取出,叫各人将自己的拿回

在下面烧吃的几个女的没了冰箱用，立时不同意黄善来只好叫人将上面老医院的那台破旧冰箱抬下来不想盘谷青又站出来反对：“上面的冰箱不能搬下来难道住上面的人菜就可以放那里烂了？下面冰箱明明放着空,为什么不让用？他苏荣飞算什么！每次回来都做的这凶,到西药房拿预防针报都不报一声，自拿拿去小蕾也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他拿”

黄善来怔瞪了眼,“你说苏荣飞乱拿预防针？”

盘谷青说：“那些甲肝c乙肝疫苗他以为他做防疫就可以自拿出去我代药房时,都叫他开来处穓ià一 chun?不然休想从我眼皮底下拿去！”

“有这样的事？我对小蕾说,要苏荣飞每次将领去的疫苗登记好,这些甲肝c乙肝疫苗都是要钱的,像乙肝疫苗十几块一支，就这被他拿去,医院亏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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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苏荣飞在楼上打预防针到十点多钟便打完了,下来到西药房询问些他关心的事,大发牢骚,高声喝骂：“黄善来怎放老鲍去了？这脱壳的人,放老鲍去完全是傻的咯！他怎不知？这笨的？还不知老鲍在做他！那次李加伟下来大阴点续签合同时,老鲍便开始为他自己开算计了,与李加伟串通了,让他每个月只交120元！120元！傻不傻的？这都定的下去！黄善来便与李加伟这样签了合同,傻不傻？一个月交120元！这点设下去还有什么意义！上面五个村的病人都被李加伟拉去,医院控的死死！”

盘谷青说：“便是如此呢！这事明明是老鲍与李加伟合谋了做出的这低的管理费,大家一看便知不对的但黄善来不与大家说,自顾自的与李加伟签了这合同”

“黄善来这个人喇,贡坝就被他越做越亏让李加伟交120元,真是天都开裂了我去大阴做,比李加伟多交一倍,三百元！这样小徐工资也有了,我都不想去进修了,大阴让我去！几年就到县里盖房了”苏荣飞呲牙作笑

月云说：“老鲍定出的提成也是这样,被他赚死交上来就一点点,很低的,医院一点也无益处”

苏荣飞问：“提多少？”

“利润80给他,他每月五六千是可以做到的呢！就有三四千的工资了,医院便只二三百元所得”月云说

小蕾说：“打针注射费c材料费他都不交了的,就交点药款,算起来都近有五千的收入”

盘谷青说：“他自己赚的去是他的本事便是黄善来太没用,给老鲍这高提成”

小蕾说：“老鲍主要是压着宁勇来说的他说宁勇是取85的利润,他就取80宁勇是新来的,怎能与他比的？！”

盘谷青说：“就是说喽！老鲍也是利用了宁勇”

宁勇在一旁听得无言

苏荣飞说：“老鲍是一步步来的早就开始准备了的先帮李加伟大阴价压的低低的,待他去百步,也就可以少交些了后来没的去,让宁勇去,他气死了”说着直呵呵笑起来

金香说：“现在还是他去了，让他更好做了”

盘谷青说：“黄善来是一点也不懂的如果让宁勇先领基本工资，打开业务后再订合同,也不至于做不到一月就回来，让老鲍有了可乘之机”

宁勇说：“是的如果照盘医生说的,给我基本工资,再派个老职工带我一起打开了局面，我也就不会上来了的”

盘谷青说：“黄善来就是脑袋转不了弯最终还是落入老鲍轂中当初开百步点,老鲍那尽力去赶,一趟趟往局里去他是志在必得不料做好巢穴却被宁勇占了去,他当时是几恨火的后来他就使阴谋了,让宁勇在百步点做不下去哪有病人跑上来到贡坝告状的,不满意么去别家哩！竟巴巴到黄善那里投诉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老鲍教唆的”

宁勇点着头说：“那挂林可霉素,明明有用的,他就是专来找碴挑事的又说我包扎的不好”

“现在是让老鲍得利了宁勇做的那么低,他就更好对黄善来压低,让他这么好做”小蕾说完这番话，又笑着对苏荣飞说,“这也要怪你”

苏荣飞脸一红,轻声说：“其实喇！宁勇虽是个大学生,也是不行的喇！一是没经验,二是病人思想做不好,便被人捉住说了”

宁勇说：“我也从未做过基层,哪想农村里做事只看人不看病的”

盘谷青说：“主要是来看病的都是些小伤小痛,感冒咳嗽之类的小毛病农村人就觉得这些小毛病要一瓶就挂好要让病人满意，见效快只有用大量激素”

宁勇说：“老鲍最会用激素,10g,15g的用上去全乱用的管他怎样,让病人先舒服了再说的”

苏荣飞说：“其实便是要怪黄善来没用医院什么也没做好病人来了,倒开水,连个开水也没的松钗每天就只拿两壶开水下来”

宁勇说：“自己都不够喝,还管病人”

盘谷青说：“这都要黄善来去跟松钗说的整天就低着头,一声不响有用的？做领导就要有点魄力的这医院本来就亏,又派个没用的人来,越做越死”

宁勇说：“像这种地方派有本领的人下来也没用叫人民医院什么科的主任来做做看？病人会多起来？我是不信能做的好,便这几个病人,硬件又拿不起”

盘谷青说：“有用的人下来就不一样的”

宁勇说：“不信！上次中医院胡瑞清那帮人下来,黄善来广告也全镇打出去了,来几个病人还不都是老鲍看最后还是老鲍让了一个病人与胡瑞清把脉”

盘谷青摆手说：“不是这样说的老鲍是老土地,贡坝一片哪个人不找他看病？”

“就是说喽！胡瑞清中医院副院长,中医科主任来都没用有本领都无处使这里的人是看人不看病的”宁勇驳斥着说

小蕾说：“主要是病都是一样看的,多是些感冒肚子疼，谁都想找认识的医生看”

盘谷青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这里需要的是一个有开拓进取c有头脑有魄力的领导去打开业务”

“怎打开呢？”宁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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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勇问：“怎打开呢？”

“这很简单联系各部门体检，去教委拿来文件,组织学生体检,这些都是有规定的，没做起来让每一位医生都去村里,每家每户建立健康档案,他们生病了自来找你有很多事都可以去做的像善来这种人又怎会去做,他就想混一二年再调入中医院每个在这做领导的都这样想,医院还有发展么？”盘谷青激愤起来

苏荣飞听得直笑嘻嘻，说：“喏！便是这次打甲肝疫苗,我叫善来去学校联系,他就只联系了十几个要我去,我首先与学校领导吃几顿,他便会命令下去,让每个学生都打！八百多个学生,一个十几块，十几块的,几好赚钱便是善来无能！”

月云也说：“不然联系好了，大家一起去打，到时每个人发点补贴，几好的事”

苏荣飞摇头说：“别说了善来在外面的影响还很好哩！我听局里人都这说,善来在那里做的好,贡坝从未做到这般好的高度！”

盘谷青说：“这个高度？高度？大家都没饭吃了，上面领导还不知道？不行！我是要写信给局里了,这样都过的出去的！”

月云c小蕾c金香纷纷叫好,让盘医生写好了,她们也签名

盘谷青说：“好！大家名字签上去,总比我一个人反映要有力的多”

宁勇c颜俊c刘肖生也都应了，待盘医生写好便名字签上去

苏荣飞兴奋的叫起来：“便是要这样做,不然便被他做死,那样也太没用了”兴致冲冲的问大家工资发了没有？

月云说：“几百块钱我是不领了,这点钱领来有甚用？”

小蕾c金香也都气呼呼的说：“不领了，不领了,大家都不要领,看他怎样？”

盘谷青说：“这说大家意见一致了？工资都不领了,等我写好交上去,让局里来解决,要闹就要闹的大”

众人异口同声,一致同意

苏荣飞直个笑i i的看着大家,眼见众人火星迸溅,喝骂一片，他兴冲冲的上三楼去,说要向善来拿回把他克扣的工资

不一会,上面就传来苏荣飞色厉骂声大家想善来在苏荣飞的淫威下又要屈服了,乖乖的听从摆布了

果然,一会儿的时间,苏荣飞就捏着一叠百元大钞下来了,将钱甩得铮铮响,说：“黄善来真脱壳了的,竟然想扣我防疫补贴,他贡坝不想做了差不多”

大家看着,都是冷冷不语,心头恼气

苏荣飞只个说：“我在外头进修,每月还跑回来帮他做防疫,已对他够客气了,他真自得了，不知进退的东西！”又笑了说,“这四百多块补贴,虽然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父母来说,也得一头猪一年养了黄善来真脱壳真傻了的”瞪圆了眼气愤说,“黄善来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大家这联名信早就可以写了！现在写都写的太晚了,让他自得的不知他是什么东西了！”骂着走了

说好要扣下苏荣飞补贴的,不想被苏荣飞几句喝骂又屈服了,什么都被他领了去经此,大家对黄善来失望透顶更铁了“倒黄”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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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村庄，几点星火照着这凄清的夜晚远处谁家播放的婺剧,曲声呜咽，令人倍感伤怀盘谷青c肖生倚着栏杆相望,心内都是堆满了惆怅

八月秋空,夜色已冷,不耐单衣盘谷青就说回房间坐

肖生称是回到盘谷青房间

盘谷青取了纸笔涂写着说：“肖生，在这地方是没法呆了你为自己想过没有？以后怎么办？”

肖生从未想过这问题,一直以来都是爸妈说叫自己好好上班就好好干,虽有忧伤苦闷失落,倒从来没想过要打算怎么样盘医生这一问,只是难以作答

正这时,颜俊推门而入,笑问：“啊！你们在这,怎不去下边看电视？”

盘医生说：“我在问肖生医院这样子,以后怎么想想喔！”

颜俊坐了下来,问肖生怎么想了

肖生摇头

盘谷青说：“医院现在这个样子了,大家都要为自己想想出路”

颜俊点头听着,挥手说：“其实我们可以空闲时多学学各种技术以后也好多样赚钱的门道”

盘谷青说：“现在这社会是十分不公的,人吃人的社会一个单位亏了，便降职工工资,领导照样做他的领导医院亏的做不下去了，便要做全浮,也不去想想是谁的错,是领导无方还是职工做的不对大家都是兢兢业业c辛辛苦苦的在上班，职工是无罪的,为什么一切都让职工承受？”

“现在做了全浮，说是平时开支大，让医院亏了我在联名信中，就要问三件事，医院为什么亏？我们没拿医院多少钱,平时开支是可以控制的花销,怎会变成亏的主要原因？财务公开了没有？那次刘子平公开的是明细帐,不是财务公开,大家看了都要求黄善来再公开,可他公开了没有？到现在大家不明白那账是怎么做做的”

颜俊问：“盘医生开始写联名信了？”

盘谷青说：“我在思考提纲已到好了,你们看我从三个方面提出问题：一c今年业务收入普遍提高,为什么还会亏？二c去年亏了三万多，是什么原因？三c按照已实施的分配方案,下半年职工吃不到饭！”

“今年业务收入这高,又有民政局补助还亏了一万四千这是谁也不明白的黄善来叫刘么布的那是明细账！是财务公开吗？大家再要求他公开出来,他嗯嗯的一直没公开,你们说这里面有什么原因？”盘谷青目光如电,扫视着颜俊c肖生二人,提笔在纸上写道：平均每月业务是1万6,乘以40药的利润,一个月收入就有6400元,1至6月便有38400元,上面工资拨款2800元,发工资7000元,还羸利1万3,这些钱用哪里去了？竟然还倒亏1万千”

颜俊c肖生听盘医生这一算,直个疑惑摇头

盘谷青纸上写着,又说：“便按刘子平28药的利润算,也是做不亏的医院怎么会被他们做成这样,我真不明白几个方面我都去帮黄善来算过了会计c出纳职责乱套,做会计的怎能自己塞钱去结帐付款的？这本应是出纳的事,现在都被会计dài li去了，我都怀疑那些fā pià一真假”

“每个月那多报销补贴十分不合理,这些乱七八糟的报销刘子平每个月都要拿老鲍在这里时，也每个月要奖金”

颜俊说：“现在老鲍去了百步，他说在百步休息日都上班,也要贡坝医院付补贴说黄善来每天都给他计出勤表”

肖生说：“老鲍说有罚就要有奖,他不休息就要奖他”

盘谷青激愤说：“这便是黄善来没用！老鲍自去百步做了,他做他的,医院不加他管理费就很好了,还要来要求医院给他发奖金？要是到那一天,老鲍来问奖金,我就要问黄善来我们吃饭的事他怎解决？”

肖生说：“老鲍都自己做了,黄善来偏又要给他记什么出勤表”

盘谷青说：“黄善来是想管的,但又没能力管的了”接着说，“本来是亏损单位,为什么还要派进修人员？而且一派就派了两个去,这负担是多大？他们的工资要发,又要给报销补贴,都靠我们做出来给他们还有老鲍的十几箱快过期作废的药,医院都帮他拿了进来,接原利润算给他,这让医院亏多少？”

颜俊c肖生皆是摇头无语

“这四个方面，都是黄善来无能失职造成的现在的现象便是做的人没饭吃，不做的人领档案工资”盘谷青说

颜俊说：“一线人员做业务的,领不到工资像刘子平一个月上上几天班,就有百工资”

盘谷青痛恨说：“我早对黄善来说过,一个医院,医师没饭吃是最危险的事就是要倒闭的分配要向一线靠拢,让医师做的到吃才能安心坐诊开单,让大家都做的起业务现在这分配方案,做个五六千业务也只有五六百元工资,谁有信心做！我几次与他说,他都是点头很懂得这个中轻重,但真做起来又不知他怎么想的？”

颜俊说：“像小蕾西药房处方提成与医师一样,那她工资算起来几高！”

“这是谁都看的出来的那次公布分配方案后,小蕾就借故休息五六天,让我代班,明眼人一看就懂的事去休息了,能放心药房,却不放心药库,只给我药房钥匙盐水用完了,去哪里拿？老鲍上来已好几次拿不到药,都发火了老鲍是不管的,他拿不到药就更有借口去别处拿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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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谷青说：“现在账的问题,药房的问题,老鲍的问题,我们七个人何去何从？”

肖生c颜俊满脸忧色,听着盘医生说

好一会,盘谷青又说：“两个药房购药都是不对的进些什么药医生都不知，也不来征求临床意见,就自顾自的进许多药快过期了,也不通知医生,让赶紧开出去,就放着报废”

“老鲍那种方案也定的出黄善来完全不用脑子的老鲍取药的利润的80，一个月做4千,就是4000x40x80一1280元但刘子平又说药的利调给医药公司扣了,只给28,那么按照这样的利润算,4000x28x80一896元,医院还要倒贴老鲍280多元，老鲍做的越多，医院越亏！”

肖生听了,不由惊呼：“怎有这种事？！”

颜俊取了纸笔一算,也是呆了

盘谷青说：“李加伟每月交120元,一天就只交4元,其余全是他的,这好的事还不拼命做？现在是上下病源都断了,贡坝就只守着附近两个村,和村卫生室有什么区别？”

颜俊心情沮丧，起身告辞

盘谷青叫了说：“颜俊,我写好了,你要签字的”

颜俊回头应了,“写好了就签”

盘谷青看他走出去了,说：“不然这事会让我去哪个地方吃饭都不知”

肖生点头称是

几日里,大家一起吃饭,都是心事重重,谁也不说话,吃了就走

这日,是老鲍去后第一个月底结账,医院总业务九千不到一万,比老鲍在时足足少了八千多,各人的工资也皆在四百块左右,金香最高也只六百多点大家心中愤懑,几个女的更是催促盘谷青尽早写好联名信交上去,让黄善来滚蛋！

中午与黄善来坐一起吃饭,都是食不下咽终于似煮沸的锅炉,一经发难,纷纷斥责黄善来步步失策,至医院跌落如此深渊

黄善来心内甚是不好受,任由众人指责,默默嚼饭

盘谷青说起老鲍一去百步就开始舆论宣传,从梅川一路直叫到朱坑,往上一路叫到内大阴,贡坝所及之处,他都叫过去

黄善来停了碗筷，问：“他怎叫？”

宁勇恼火说：“老鲍就是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说他去了,贡坝就没有能看病的医生了，都是刚毕业看不来病的,逮着一个就杀猪开大方,叫大家都别去贡坝看病哩！”

“老鲍梅川c大阴等各处都有他亲戚,这些农村人没文化的,乱说乱叫,不知要将贡坝卫生院说成是什么鬼地方了”盘谷青说,“老鲍的嘴巴是几历害的！树上的鸟儿都骗的下来,能将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撞在他手里，没得救了”

颜俊说：“老鲍就会用激素,只要见效快,病人舒服,哪管后果”

黄善来嚼着一口饭，好久也咽不下去

盘谷青又问：“老鲍的分配方案,你有没有给他算过,有没有为医院算过？”

“怎的？给老鲍的方案不对？”黄善来问

“对不对,你自己看,老鲍一个月要做4000,医院便要付他280！”盘谷青放出重话

“哪里有这种事的？”黄善来直愣怔着盘谷青,惊疑无加

盘谷青摊开碗盘,用筷子就桌上给黄善来划算起来

黄善来看着，慢慢呆了

宁勇说：“老鲍越做医院越亏,做的越多,医院越亏！”

“老鲍是不管你医院亏不亏的,他是要按药的应得的利润来算的,刘子平说28就照28？做梦！”盘谷青说

黄善来呆若木鸡,当初立合同,只说按药的利润的80给老鲍结算工资,没想药的利润医药公司实际只给28啊！

“像老鲍这种人便是不能的,只有在医院才有益,放出去是绝对没好处的以前殷鉴不远毛尼那时,老鲍在百步上面一个村牛角圩自己开诊所,这医院几难做,毛尼是每天看着账的,只要一天能做到五百元以上,他就高兴的笑i i了,如果低于这，他就眉天皱的睡不去如果那时有老鲍在时那好的业务,他毛尼乐的真要飞到天上去了局里派你来这里,抬了老鲍来帮你,业务多少好！你到底是怎么想想的,竟然放他去了,这一去就是就是放虎归山,反受其害你是错了，真的完完全全错了！”盘谷青痛惜难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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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星期四,盘谷青一上班就与大家说今日联名信抄眷好就可签名了

下午下班时，月云却先一步走了,叫盘谷青写好联名信到外边找她,她一定会签字

那个叫嚷的最响的小蕾说好休息五天,联名信写好时,她就回来的,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盘谷青心凉了,晚上推病早早关了房门到八点来钟,颜俊来访，盘谷青说起心中的沮丧失望,“医院这些人,我看只你和宁勇会签，但肖生他会不会笭就难说了我看他害怕,不敢签的”

颜俊嗯嗯点头称是

肖生正在房间看书,准备参加局里组织的招聘人员招考这时听的清,心内甚是郁闷,想盘医生怎能如此看轻自己,大家都能签,我肖生难道会不签？置身事外,惹人鄙视？心下抑郁,无心看书躺倒床上,就听着下面他二人说话盘谷青对颜俊说起在木樨做院长的锋芒再到贡坝的不得意,然后跑深圳种种经历,直谈到十点多钟

黄善来却来敲盘医生的门了,想与盘医生商量医院大事,问盘医生有什么想法建议？今后该怎么做做？

盘谷青听黄这一问,心中的愤怒c伤心c委屈再也忍不住,一时迸发，如连珠炮弹般怒斥黄善来这一年来竟是怎么做做的？是不是称职？有没有静静想过,对不对的起大家？

一连串爆吼怒喝,如狂风骤雨,直将黄善来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起身夺门而逃,双脚却动不得,直惊恐瘫坐当地

颜俊不愿见到黄善来出丑,悄悄溜了出去

好半会,盘谷青骂将停歇下来黄善来也是心境难受,说起自己种种不足,性格上的缺陷,现在医院落到这般境地,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盘谷青见黄善来诚心实意,对医院感同身受,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熄了,将自己这些日思考的问题,种种前因后果都对黄善来指出

许多因由细处都是黄善来未曾想到c未曾发现的,这时听盘医生一一剖析出来,黄善来如拨云见日c脑洞顿开,心生太悔,怎早不该向盘医生求教？

一个谦逊讨教,一个悉心指点,诚恳相待,再无间阂,颜俊的心也被感染了,再次推门而入,说要去金兰酒店炒几盘菜,买酒上来,庆贺今日盘医生回归一zh一u nián

盘医生说：“太晚了,没地方买了”

黄善来也叫颜俊别去了颜俊执意要去,便买点点心上来也好飞快跑去楼上,叫了肖生同去

颜俊兴奋说：“今日是盘医生回来上班整整一年了,去买点东西大家庆贺下”

肖生连连点头称是

下去的路上,颜俊又兴奋说起今日c c a v 新 闻 联 播 时,党 /和 政 府 取 缔 了 一 有 /神 /论 /组 /织,练 什 么 / /功 的,死 了 好 多 人，说 是 有 政 /治 /阴 /谋 的 /邪 /教,教 /主 叫 什 么 //的,影 响 很 大,全 国 各 地 都 有 他 的 组 /织

肖生听得惊奇，问这问那

颜俊说：“明天还会播的,可能要说好长一段时间,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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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着到了下边颜俊敲开了金兰店门,请金兰炒几盘好菜

肖生站在公路上，夜空清朗,星光闪烁,心情畅怀,就跑去医院扰宁勇一番宁勇值班正用心看书,见肖生兴奋模样,莫名其妙视作不理，自顾用功

肖生又唱着歌跑回金兰店,见已炒好一盆牛肉盆鸡肉颜俊正帮忙摘洗蒜茎

很快几盆荤蔬搭配的菜烧好了,用几个塑料袋装了,二人又各拎了瓶啤酒,拿了上去,厨房餐桌上摆好颜俊便叫肖生去请盘医生c黄善来二人过来吃

肖生飞快跑过去,见盘医生房门大开,灯光敝亮盘医生坐床边，黄善来斜靠桌角,二人在一张纸上写着谈论肖生不好打断，站在一旁等着见黄善来面前正放着盘谷青写的联名信,心想盘谷青竟将这东西也给黄善来看了,一时错愕

盘谷青说道：“药的利润是有40的,至少也有36，刘子平说28我绝对不相信！”

黄善来说：“我出去问医药公司，医药公司说一直是按原利润给我们的,从没拿药的利润来抵债,他们是一款还一款,不会这样无理的但刘子手就说药的利润就是只有28的，我不知他是怎么算出来的？”

盘谷青把药房拿来的货单，将上面几样药的扣率,pi fā价,零售价一一列出,算与黄善来看黄善来自己也算着两人算出来差不多药的利润都在五六十以上,几样利润低的也至少在40以上黄善来满脸沉思疑惑,“这算来，每样药的利润都不会低于40,刘子平说的28,是怎么算的,照这样，他那帐做的不对了喂！”

盘谷青说：“刘子平的面目我是早就看清了去年一回来与你碰面,就对你说过要注意他的这种人十分阴恶！”

这时,颜俊大跨步进来,大声嚷叫大家去吃,菜都凉了

盘谷青与黄善来边说边站起，跟随颜俊过去

到了厨房,只见满桌的菜黄善来笑问是谁买来的,这多菜

肖生说：“是颜俊请客”

颜俊说：“今天是盘医生回来一zh一u nián,大家喝酒庆祝下”开了啤酒与各人倒满

盘谷青说：“颜俊太客气了”

四人坐了取碗筷吃，边喝边说

盘谷青说：“像刘子平这种人,与他一起做事,便是要十分小心仔细抓牢”

黄善来说：“刘子平这个人很坏的我刚来做,财务方面也多不懂我问帐上的事，他就这说那说不告诉你的,都要被他气死”朝肖生笑了笑

肖生也笑了笑

盘谷青说：“刘这个人就是最会搞阴谋的我那时,老孟要走了,医院结帐本要发奖金的刘说亏了1千,不签字不让发带了帐和章逃到局里,我找去,他躲不了,又逃到梅川他知道毛尼要上来当这个卫生院的院长了,就去他那里,让他保护起来后来那多钱都被他两人私分了”

黄善来说：“我也是不相信刘子平无什么家庭背景,工作不到一年就买了摩托车,我是很怀疑的”看了盘谷青c颜俊,又说,“我的摩托车是我做传销赚的钱买的,大家都知的”

盘c颜几个点头称是，皆言黄善来人是好的,不是品行不良之徒

盘谷青说：“毛尼来这里,我还是作副院长的但帐就被他二人拿起来,不让我看了那帐就不知怎做了后来刘甬来也不去查账,你又是个新手,刘子平更不帮你,糊涂帐就一直做着,你做着也只糊涂做着”

黄善来点头听着

“现在你便是要对局里说,从今开始另做帐,与以前烂帐一刀两断这样就清楚了以后刘子平做的帐,你仔细盯着,发现不对就查！”盘谷青教导黄善来

黄善来点点头,说：“盘医师是这里最好的,性是最耿直,我是知道的”

颜俊c肖生皆言是颜俊又站起与各人倒酒盘谷青止住说：“不要了,这些天胃很疼”

四人说说聊聊,掬心共谈直到深夜两点,心中介蒂一并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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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有一金云的医药推销员来推销其药厂生产的爽阴药液其时正是盘谷青在药房代班,盘谷青接待了他

那人取出一叠材料及/资/质/证/书向盘医生介绍这药的功效,说：“你们卖出一瓶我们药厂就给5元的回扣,另外药的利润是45,一瓶卖出就有8元的纯利润”

刘子平在一旁冷冷听着,不动声色

盘谷青取了药品使用说明书,见这药是妇科类c各种皮肤癣症用药,倒也用的去

那人也说他穿皮鞋闷热发痒,晚上倒一点泡泡,第二天就好了,不痒了比脚癣净都要好

盘谷青点头,觉得这药好卖,利润又高,可以留下几箱卖卖就指点那人上三楼去把黄善来叫下来

妇产科金香也叫下来了,听了这药比洁尔阴还贵，觉得贵了些,怕卖不动

那人说：“别说贵,它有用,用了就好！大家都会来买的”

盘谷青说：“利润这高,价格低些也是可以”直说可以留几箱试试

那人又说可以先不付钱,待药卖出去后再结算

黄善来心动了，又向他询问些情况

那人说：“木樨c象凌都推销出去好几箱了人民医院c古市医院都在我们这里进药,药品质量绝对保证！”

最后黄善来和盘谷青商定留了二箱在这里大家都甚是高兴，说这条路走通了,与那药厂合作的好,以后医院也能发点福利了

刘子平见黄善来竟敢在高压红线下私自进药,做出这般胆大妄为的事，责问他：“这叫我怎做帐？”

黄善来说：“照大家说的另做帐结算,回扣与开方医师，利润留作医院福利”

刘子平瞪眼不响了

谁也料想不到,第二日一大早,卫生局药政股的曾副科长竟来了,一个人做了客车来,一进医院大门就大声喝问黄善来在哪,让黄善来出来见他语声极是严厉

众人一见这短小精瘦的老头，就知情况不对了,昨日进药的事定是被哪个狗日的告密了

黄善来急冲冲的从楼上跑下来,小心陪侍着请上三楼,心内甚是惶恐，知道事情败露,对其查问,有问必答,不敢隐瞒

盘谷青见着,伤心说：“这医院是什么事都做不成这出去告密的肯定是刘,不用说的”

各人心下皆不是滋味,直等着那曾副科长要怎生处罚

黄善来上去不只又跑下来小便却是慌了神,楼上有卫生间竟跑到一楼来拉了一边拉着裤裆链子一边又急急上楼

盘谷青坐在办公室坐诊,眼里不放黄善来行踪见黄跑下又跑上,站起追出来在楼梯脚厉声叫住黄善来：“善来！先告诉你,那药不能给他拿走,你听清楚了！”

黄善来站住又跑上说：“这是没办法的,一定要拿走了的”

盘谷青冲上去就拉住他,叫他下来,说说明白

黄善来着急说：“那曾科长还在等我问话的”

盘谷青不管，径直扯了他下来，喝道：“善来！先对你说！你药要被曾长龙拿走了,你自己拿出二千元钱来！”

黄善来一时愣住,说：“医院负责喂！我担保医院负责”

肖生和小蕾男友献宗在下面见盘谷青暴怒,扯住黄善来争执,一时惊住

盘谷青吼道：“这批药,那推销员来取时,钱便要你出的,刘子平是不会上帐的”

黄善来一听,也呆了真的！刘子平不肯上帐，那钱就不是医院来赔了

“先报你！你要被拿走,你准备好两千元钱”盘谷青丢下话,回头去给病人看病

黄善来一步一步慢慢走了上去

等盘谷青给病人开完处方,病人去拿药后,黄献宗过来问盘医生发生了什么事

盘谷青与之说了事端献宗听得摇头说：“刘子平这个人怎这么做的,同一个医院的人,大家搞点吃吃,告什么密现在乡镇卫生院日子这么难过,局里没能力扶助,就该放一放手,让下面的人自己做些吃啊！”

盘谷青说：“便是给县医药公司打工,为他们卖药局里要为下面的兵考虑,就别控的太严了,让自己的职工没饭吃,他有什么好？在全县各部门中卫生系统是最蹩脚的,做局长的有什么威信面子！”

黄献宗说：“这是地方保护主义现在外面各大医院都是自己进药的,哪里要受局里控制的？”

盘谷青说：“人民医院c中医院他又管不了，只控控我们这些乡镇卫生院本来日子艰难,又被其控的这死，是没法呆了的,留下的都是些无门路无用人在这里受苦”

黄献宗无奈笑笑,掏了烟与盘医生发了抽盘谷青点了吸了一大口,却锵声咳嗽起来

黄献宗说：“要是上面能放开，让各卫生院自己进药,日子就好些了”

盘谷青点点头,听得黄善来带那曾长龙下来了,随即起身出去

黄善来与盘谷青说：“没办法了已经打diàn huà给局里了吴局长指示说，不管怎样,一定要先将药收回”

盘谷青怒喝道：“要收回谁也别想！我盘谷青坚决不肯！除非让他局长亲自下来对斥！”

那曾长龙眼见盘谷青如此冲动，怒发如狂,瞪了眼不理,让黄善来带着去查了药房c药库,将三件一瓶未用的爽阴药液搬了出来,又搜出三四箱过期药品,一一清点了放在大厅上

盘谷青眼见着一箱箱药搬出,气得连声直吼是谁告诉局里的

曾长龙说：“是吴会计对局长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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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过午,黄善来请曾科长去店里吃

肖生跟着盘谷青上去盘谷青满脸怒恨,一路怒骂,说：“便是刘子平告密了的,还能有谁？！他先告诉他的上级吴会计，吴会计么,即知有此事,也就要报告局长了，不然局里一个做会计的怎会这多事？”

肖生气恼说：“刘子平怎么这么做？这种人都有的,大家同医院一起做吃,他却吃里扒外”

盘谷青说：“我知道刘是对着我来的昨天刘子平也在西药房,那推销员本子上是我签的字，刘是看到了的”

肖生问：“那又怎的？”

“他是想让药没收了，我就得拿出二千元钱来赔”盘谷青看着肖生说，“他知道我是签了字的,推销员肯定问我的这药又不上医院的帐,那推销员来索赔就找我盘谷青要了”

肖生点点头,心想怪不得盘医生刚才如此激烈,这事儿是他担着的这刘子平也太阴险毒辣,做的太绝了

“黄善来是没一点资格的,太没用了那曾长龙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带曾长龙什么地方都查了过去一个曾长龙怕什么！一来就吓得什么都交待出了要不然先稳住他,再派人把药藏起来,他找的到？就给他来个死不承认,让刘子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唉！就是黄善来这人太嫩了,一点用也无,什么事都干不成”盘谷青说的连声哀叹

“哦！就是要这样的”肖生也是叹气

盘谷青急恼之下,饭也未吃几口,就赶着下去,说：“决不会让那曾长龙带走药的,我收进来的药,死也不会让他拿去的”

肖生不想跟去多事,谁也得罪不起吃了饭回房间,却怎么也定不下心来,辗转了一个多小时,听得楼板脚步轻响,如猫夜行,是刘子平的脚步声！就听得隔壁房门开了进去,果然是刘子平回来了

好你个刘子平！这大的热天,这大的秋老虎天气,竟回来了！肖生兴奋的都要跳起来好你个刘子平！枪口上竟敢回来,有你好受！

只听得刘子平脚步轻轻走动,呆了会,又关shàng én走下去了肖生再也躺不住,很快起床跑下去

到了新公路,远远的看见黄善来和刘子平两人将一箱箱没收的药搬到医院大门口医院几个人静静看着,谁也不说话盘谷青也在其中,却是神态平和,与曾长龙说着话,问他怎不派专车来曾长龙说车有用

那刘子平搬好了药，也过来与曾长龙拉话,上前敬烟

曾长龙摆手说：“不抽的”

刘子平说：“现在很热的,进去歇歇再出去”

曾长龙说：“我还有许多事,喏！这些药要早些带出去交差”

大家默默看着,黯然无语黄善来与其告辞,独自上楼去了

过了会,就有客车来了曾长龙忙跑出拦住,刘子平与其一起把药搬了上去待车开走,刘子平也发动摩托车出去了这星期六从不上班的他,今天竟然是巴巴赶回来搬药的！

大家恨的咬牙切齿,将刘子平这个败类十八代祖宗都骂上了,又气黄善来胆小无能各人越说越气，越气越恨,义愤填膺的盘谷青带着大家就赶了上去,要黄善来立即召开会议,把刘子平工资扣下,决不允许再让他领档案工资

黄善来虽是气恨,但刘子平是会计，掌管财政大权,开罪不得想待刘子平在时,征求商量后再定但众人情绪败坏,怒不可遏只要黄善来现在就打diàn huà给刘子平,让他取平均工资

黄善来说：“那就让刘子平也照大家的分配方案,取20的档案工资,另80浮平均工资,可以么？”

大家同意了,这样起码刘子平每个月也得降三四百元工资了

当下,黄善来就diàn huà给刘子平说了,让他回来开会刘子平说可以的,他也不用会上讨论,要扣就扣去,他可以到下边医院去领工资

大家想你到下面去领工资最好,巴不得

如此降了刘子平的工资后,大家一口气才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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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全国正大批大斗李鸿之的髮囵功,到处抓捕李鸿之的信徒

一时，热血青年天天坐在电视机前紧盯着c c a v，意兴抒发，指点江山,着实让大家兴奋了好些天后来看着李鸿之名扬天下,法力无边竟被美国佬保护起来,再无后话了,只好徒呼哀叹

热血沸腾的心刚渐渐冷却下来,恰又逢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五十zh一u nián大庆,朱/容/基总理发布了国庆加薪令,大家的心随即又躁动起来,比之遥远的李鸿之,这更加令人兴奋,到处议论的都是“要加薪,猪笼鸡”有的说镇里的人加发的工资都补下来了，又说朱总理为防tān u,今后行政部门年年加薪,教师靠向公务员,跟着一同加

听着大家羡慕嫉妒恨,满腹哀怨,悔不吏出身,恨无当官命！

到九月底,竟也传来了卫生系统开始加发工资了说卫生局都下了文件,县级医院加发的工资都已发下,该补的又补了紫屏c木樨c象凌几家中心卫生院都补发了工资,就只贡坝无动静

大家更议论的沸腾了,谁都抑止不住——这颗心蠢蠢欲动苏荣飞在外面消息最灵通，第一个跳回来,要黄善来给他补发从去年一月开始到现在共二十一个月的工资

黄善来说没有看到文件过

苏荣飞呲牙裂嘴骂了说：“这要文件的？！朱/l一ng/基的命令,你敢扣我们的工资？！”

黄善来只说：“我不知,你去问局里”

苏荣飞瞪起眼,“局里局里,朱/容/基的命令还要问局里？！这天下都颠倒了差不多！”

黄善来不耐烦

苏荣飞闹着不放

大家也都想极躁狂,纷纷要黄善来取出局里的文件,让大家看看,按文件办若真有此件,你黄善来休想扣住大家的工资

过了些日,黄善来终于到局里拿来了文件那文件上却说亏损单位发放不了的,由负责人酌情决定工资加发补发事宜

医院倒亏,黄善来只好不作理睬，一分钱也不加分钱也不补

猪笼鸡普天同庆的加薪令一点恩泽雨露

也沾不到，大家心头怒火中烧,决定以不领工资抗议此时,刘子平已调走（真如他所言,去别的卫生院领工资了）,从木樨对调过来的潘会计领着金香拿着一叠钱来发工资,个个拒签不领

潘会计刚来就碰上如此头痛事,竟有职工不要工资的，笑了又无奈，直言大家这都不收下,太不给面子了

苏荣飞更叫了肖生,交待说要没钱就向他借用,决不可去领工资

如此半月有余,大家多已手头拮据,猥琐度日肖生更是囊中羞涩,手头余钱交了餐费后，口袋就只剩下四块钱了,连家也回不了想着家中老父的官司又将第二次开庭,自己坐困愁城,一展莫筹,唯有心内烦忧苦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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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星期日,下班后,就只肖生一个人留在宿舍,薄暮黄昏,倚着栏杆，呆呆看着这炊烟袅袅的村庄，说不出的惆怅

正愁闷间看见一身影从公路上上来，到了下边的旧公路，肖生看清了,是盘医生！

肖生欢笑起来,叫着他

他却未作答,神情郁郁,面色晦暗,粘腻的发丝上c肩背上满是白白的皮屑低着头慢慢走上来

肖生呆了呆,但有伴回来,只是高兴,兴奋的去烧好饭菜让盘医生吃

盘医生只吃了一点,就言累,回房即睡下了

肖生也只得回房间,胡乱看些书

到晚上九点多钟，盘医生睡醒了一觉问肖生睡了未,自说起今天最无悠,下个月更无悠了太穷,被朋友都看不起语气里满是哀伤颓败

肖生想盘医生这些时日定是在外边受了许多愁闷委屈,心境如此消沉平常都是星期一一早回来上班，这次却不待外面留宿便回来了叹了口气,说：“盘医生，你睡醒了？”

盘谷青说：“睡不去了,你下来么？”

肖生便下床穿了拖鞋下去

盘谷青倚靠在床头,一脸的无奈伤感,对肖生说：“十二分的无力这些事都不想讲在这里不知做些什么日子难混，人一点悠也无紫屏有那多朋友,却觉得没一个地方好去,一到外边就住旅馆以前每次一出去,多少人叫我喝酒现在便来叫,我也不去,没钱人情也无了,有时觉得自己真落魄”

“下个月更不对了七月份想去叫的,没叫现在自己的事做坏了，没地方可以走很多朋说盘谷青不好好做,吊不铃当,不可以交不对了,形势不对了”

盘医生一说起伤心就停不住,一任自顾说去肖生也只能默默听着,不知如何安慰好听盘言语是在外受了朋友奚落,内心藏了极大的委屈无助想去法院做法医,钱花了,位子没弄到,去年到今年,那信用社贷款可能也快到期了,种种煎熬，霜刀雪剑,盘谷青心中郁苦,拎着话头便说

这时又说到95年底时,停薪留职去紫屏跟朋友办厂,后来办歇了,停薪留职时间没到,这里又不能上班,无事可做回去种田的日子心中忧闷去问那个人，那人说过段时间就有人来叫你,不用担心果然不久就有一女两男来叫自己去深圳做事来的人和她描述的一模一样,有如亲眼所见,女穿huáng sè套装,男的一个西装革履,一个雪白衬衣,开了辆黑色轿车来

盘谷青本在田里刈谷,他们一叫,就匆匆跟了他们去,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又带去一大箱药赚了三百元钱,车费就有了

“那里什么都有生活用品一箱箱发来给你用,毛巾挂着由你挑”盘谷青兴奋的说着

肖生听故事般,想象着，却满心惆怅

“现在我又去问那个人,她说别慌以后还有车来叫你的,在家在家接,在单位在单位接但现在钱没钱,账又欠起来,一点希望也看不到不对了，真不对了,日子要过不去了，现在真休了,没办法了”盘谷青面如死灰,听得肖生也是愁肠百结,无能为助,连言语也安慰不了

盘谷青停顿了会,又说：“第一步,医院亏了未闹好,想闹又未闹第二步,会计调走，查帐查帐,矛头对向谁去？第三步,工资怎么发,加发c补发,一分发不下，第三步也去了”

“老鲍对我说,盘谷青拼起来,把他搞掉但是你老鲍是这老土地,我是外来人,又无经济实力,说话都说不响”

“补发工资看他怎发这个月业务就只一万多点,每人发不到四百看他怎做做？”

“六月份开始,口袋就无几个钱留着炒麻烦又输二百96年虽苦却还有吃,那时也贷款,欠帐先向老板预支了三个月工资还了,现在帐又快到期了没一二千的工资,心怎么定的下来？！”

“肖生,肖生好,我想不通,这是怎做做的,做不出去啊！今年上半年去摸签算命第一张是赵子龙救阿斗”

肖生常听盘医生哀叹黄善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这时听盘摸了这么一张签,遂笑了说：“这阿斗不如不救救的起扶不起,更叫人伤心你这忠心做赵子龙是错了”

盘谷青说：“不是,这阿斗是说我我其时落魄比阿斗还阿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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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张,是下雨天挑烂稻草头,这张更苦了！越挑越重，真是如此啊！不知怎办好？”

肖生为之忧苦,无言以劝

“第三张,肖生啊！老婆要来了啦！老婆运又来了”

肖生也笑了,“怎说说的？”

兰谷青神形喜露,“这签叫铁弓缘,是说一个将军很有本领的,能拉开五六百斤重的铁弓，碰见一个女将,戎装对阵,两人本领对本领,惺惺惜惺惺,互生爱慕之心了”

肖生喜笑说：“哦！是这样娶个本领的老婆是最好”

“那算命的人对我说，老婆娶了什么都不用愁了的”

肖生点头,兰医生确实需要有一个家了,让孤独受苦的心不再无处安放

“肖生,我这些天常做梦昨天梦见一刀一斧的牛头马面来杀我,用铁硾砸我的头我一掌放去,死了一个,另一个拿刀还追我,我逃的累啊！就要被它追到了,眼前却是深渊,无路可逃我想被那东西抓住,还不如自己跳下去正想时,那鬼手就抓到了我后背,我纵身一跃,惊醒了过来”

肖生拍了心口说,“幸好未被它抓住”

兰谷青满面忧色,“看来我灾难还很多这梦也告诉我,不放手一搏是不行了面临深渊,不跳下去,就要被人宰割,跳下去说

不定还有一条生路”

肖生心怵着他所做的梦,只想不出说什么好是阻止他还是鼓舞他？只觉世事茫茫,人生无常,幸与不幸,人的命啊！谁知下一步！

“月不对了刘子平含血愤喷人,到外面去胡口乱说现在做领导的都听一面之词我自己不上去申诉,又无人帮我分说唉！被人踏扁了！到哪做,都是死！”

“肖生，我这种脾气现在是行不通了有什么话我藏不住，见到不对的就要说,就要斗不似别人，笑里cáng dā一,暗箭伤人我的朋友对我说,兰谷青你的脾气要改改了,在这社会吃不开的,在这单位不改,到了别的单位一定要改！这样的脾气不改,一生吃不开现在我一直努力在改,但这叫我怎改？本性难移,看到有不公之事，我就能视而不见,闭口不言？我真的很难做到”

肖生轻轻点头兰谷青垂头沉默了好一会,又说,“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便如我妈，那朴实的人,从小到大便不许我们说难听的c不吉利的话特别是过年时,更交待我们要在佛前虔诚,不许胡说，要多说好话,别说坏话”

“嗯！多说好话，别说坏话我妈也是这样说的”

“但我便是不会讲好话,不会去托卵泡去捧人心肠就是耿直,对什么都要分个是非到现在沦落在鬼地方,想想真气人”

“碰到认识的,问我现在在哪里听说还在内山角落，都很奇怪唏嘘几下就走了本是老友相逢,人家却说这个兴致，早已是不同阶层的人了像我这一班辈的都成家立业了最晚的小孩也有四五岁了去他们那玩,我是太落后了，几下一讲,我就不好意思了他们说的都是房子c钱c老婆,这些,我就坐不住了有心去玩却要逃着出来”

这一个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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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九月,黄善来定出的分配方案却也试行一个多月了八月各人拿到工资,高的六七百,低的三四百高的如刘香c兰谷青工龄长,档案工资都在百以上照黄善来这分配方案怎么也做不到又补发工资一事,黄善来一分未发,各人都是抱怨纷纷,要求黄善来按说好的试行一月调整的原则,召开调整大会

黄善来就在九月中旬召开了这个会议,然而黄善来召开的却是个拍板大会对众人提高分成的要求一个不理,语气强硬坚决指责大家提高分成是要把医院拿光,这医院还怎么做下去

月云极是生气,她中药房虽然提成最高,但业务最少,工资无论如何也做不起恨了问黄善来,“你们业务不做的人取平均,拿档案工资,我们做不到的也取平均工资！”

黄善来斥道,“照你说,大家做不到的,都要取平均,那多少算平均？你领多少,我也领多少，这医院还怎么做？你们不服,可以上告,可以写联名信去局里喂！”

黄善来一副泰山石敢当,勇猛无畏的样子,自是表明他得到了局里支持了你们怎么做怎么说能怎的

大家一时无力吐语

兰谷青平静的说：“去年的帐是要查的”

“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一点不能改变”黄善来强横道

几个女的撇嘴说,“那你做去好了哩！”

黄善来收摊走人,会议散了

回来的路上,兰谷青甚是气恼对颜俊c宁勇肖生几个后辈气愤愤说,“黄善来以为强起来就可以他哪有资格老的出去！”

“他这样压人,谁也不服的大家叫他将分配调整下,他竟然这样都做的出”宁勇愤恨说

兰谷青说：“他要大家服他,就要做的让大家服他这样做下去,看他做的多久”

颜俊说：“问他补发工资怎么发,他就说不发说的那个狠”

“大家是想每月补发的120元也按档案工资的30来发,120乘30,一月才几十块钱，他也舍不得发下来做领导的这点器量也无,还能有什么魄力做的出什么事,想要他为贡坝医院也是做梦他也就想在此弄个院长头衍,找个机会,一走了之”

宁勇说：“贡坝是谁也不想呆的,几百块工资谁坐的住？像我25岁了，颜俊肖生也是二十几的人,过几年也要娶老婆了,照这样下去,有什么奢望,想都别想”

颜俊笑了说：“贡坝这蹩脚,哪个女孩看的上咱,老婆也要娶不来喽！”

兰谷青嗯嗯着,说,“这地方是有关系的人的跳板,都是没呆几年就逃了的”

颜俊笑着说：“哦！我们走出去,村里人都认不到说贡坝医生怎这年青的呆不到出胡须一个个又都走了”

肖生笑道：“要呆到出胡须才能走,那真是变成老白脸了”

颜俊捊捊光溜溜的胡碴,说：“那我还可以靠胡须吃饭，作个老中医”

肖生笑着说：“那你现在就开始留胡须”

宁勇正色说：“肖生你也别整天笑嘻嘻无要紧该为自己想想,也老大不小了你想在这种地方呆一辈子啊？有关系也要早点开始搞了”

颜俊说：“肖生,你舅舅在县机关,叫舅舅帮你”

兰谷青也说：“娘舅那亲是要帮的”

肖生心生暗淡无力多言

“我是努力读书了,考取běn kē就叫哥哥帮我一下,调出去”

兰谷青c颜俊点点头，各自想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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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谷青上班越来越没规律,休息日也超出越来越长,谁也不知他哪日回来上班,何时人又走了

过了段时间,便有信用社的人来找兰谷青大家终于知道兰谷青向贡坝信用社贷了好多款,还不上木樨信用社贷的款也到期,正催逼着他还债

信用社的人来的更紧了兰谷青来去匆匆有时上午坐诊,下午就出去肖生每次见到兰谷青,都是头屑满肩,白发不染,稀疏见顶,形客猥琐

信用社的小阙尼,有时一日一次,有时一日二次的赶来医院,问兰谷青去哪了

肖生见他催逼的紧,心头厌恨,冷言不理小阙尼找颜俊问,直怨怼兰谷青这人,从未见过有工作人员贷款不还的,贡坝也就他一个这借去不还,大家难不难为情,叫人几难做

颜俊宽劝说：“兰医师也无处借,大家都很穷”

小阙尼愤恨说：“借个一半还上也可以我是经办人,他还不起,我就要被扣工资的”

颜俊问：“你们也要扣工资的？”

小阙尼点头,说,“年终考核都要评不好,王关火也被他害惨”

颜俊问：“是王关火给他拉保的？”

“哦！他是副镇长，为兰谷青担保还不好办？没说二话就贷给他了现在王关火也急,我们信用社是要限期上诉的”

颜俊求情说：“你们别逼的这紧,不要告好了”

小阙尼愤骂起兰谷青,这种人少有的,这样做了大家都不好我们告上去,他肯定输,起诉费那些都要他出,更还不起

颜俊说：“哦！那最好你们不要告喏？”

“为他想,还是借点来还上一些好”小阙尼找不到人,也只得走了

王关火也三天两头赶来找兰谷青他是担保的银行告上去，他仕途就受影响利害关切,闹的更凶,逢人就骂兰谷青木樨那边贷的款也到时限,为兰谷青担保的利害相关人也个个找shàng én来

兰谷青的处境便如欠下巨款的后破产的债主,无处逃身这日一回，即被王关火逮着扭住，王关火怒火冲天,十几年的老朋友几乎弄到动手的地步逼迫兰谷青限日交款还债,不要毁了他王关火镇里几个老友也纷纷劝兰谷青早借了钱来还上,要有朋友义气王关火的老婆更是扯破兰谷青衣裳,破口大骂,死命相逼兰谷青落魄至斯,直令人心寒胆惧

只在夜深人静时,兰谷青捂着被窝,倚靠床头,独个思苦舔伤有时肖生去陪他坐坐

兰谷青说：“银行逼债我是一点不怕,要告便告上去但就是朋友受我伤害,实过意不去王关火好心帮我担保,现在却要害他,毁他前程他是副镇长,我不还款,他受牵连,再加上有几个人借机做他,他位子难坐,就是这样不好真亏了当时没想好,不然找个农村的为我担保,也不会这难缠”

肖生听得也为他煎熬

“黄善来却来要我上好班！他是不是人！我理都不理他,他没办法,要我写几张请假条给他,说让他有个交待我也不写了,让他去对局里说好了”

兰谷青瞧着地板,好会又说：“正这势头上,月云又叫我还钱”

肖生问,怎的

“上月大家不领工资,没钱用了先向月云收费处支了几百用用她倒真怕我不还,要她赔帐催的比那些人还急,我对大家总不会这样这几百元是还有的还了她唉！人落魄,什么都”兰谷青伤心了好一会,“肖生,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做官的天天吃共/产/党的钱,吃了还要拿,乱吃乱喝，大家觉得平常不过,没什么不对啊！但平头百姓就不行了,拿一分共/产/党的钱,就教你受不了”

肖生点点头称是

“共/产/党的钱，当官人用,我们也可以拿点用用的,我银行钱也不还了，说不定哪天共/产/党就倒台了”兰谷青出神半晌,说，“真希望有比马/克/思更历害的思想出来,把这天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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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兰谷青又赶出去,想办法借钱讨帐到了百布村想老鲍是老战友c老同学,心肠热，向他借借看便即呼叫司机停车

老鲍的医疗点就设在公路边一座民房内兰谷青进去也不客套，直接问老鲍借钱

老鲍把抽屉里这些日的收入都取出,凑整点了五百元给他兰谷青知道鲍也尽力了,他的钱都是他老婆管着

老鲍叫他吃了饭去,言有个女的,在紫坪开店,可以见见,现在开店的老故也很不错,很赚钱想要为他说门亲事兰谷青谢了他好意,这时节这些事都不想了

老鲍拍拍他肩背说：“这事很重要的,命里需要老婆命的,老婆一娶,日子就好过了”

兰谷青点点头,先告辞去公路上候车老鲍陪了出来,问些医院情况

兰谷青简略说了为工资分配方案一事,大家已三个月未领工资了又要求黄善来将国家规定的加薪工资补发下来,黄善来也一分未发双方僵持着,日子都不好过

老鲍一听就高兴了,说：“补发工资，我也要黄善来发给我,不能让他贪没了”便问黄善来在不在医院，要赶上去追讨

兰谷青说他出去了对老鲍说：“老鲍,补发工资不是上面拨下的款只是有这么个文件,说国庆五十zh一u nián大庆全国加薪发多少是看各自单位实际情况好的单位是可以借机发一笔大钱亏的也没钱发大家只要求按档案工资20的保底原则,将一年多的补发工资发个20给我们一月各人也就补个几十元钱,黄善来也不肯,大家受不了这个气,一直也不去领那点工资了”

老鲍笑着说：“大家便要煞心些闹,他黄善来算个什么东西！”又问新来的会计怎样？

兰谷青说，还好,比较会干事以前在木墀的

老鲍送走了兰谷青,下午乘车上来先到小蕾药房,把领药单与她拿药一边笑i i说起兰谷青落魄,在他那借了伍佰,又急冲冲赶出去了

大家听得唏嘘老鲍调笑一通,就上去要会会新来的小梅会计到二楼,见到月云就问：“月云,这段时间中药房业务还好否？”

月云正与一个年轻女子说话,见是老鲍,忙笑了说：“吃不到饭了,你老鲍总好哩！名声这大,都赶到你那里看病了,钱赚到了”

老鲍眯缝着小眼睛,笑i i的走进去那年轻女子见了,看着他说：“鲍医师，您好！今日有空上来看看大家啊！”

老鲍点点头月云说：“这是新来的小梅会计”

“叫我梅萍或小梅就好”小梅会计与老鲍客套着,“鲍医师是这里名医,业务做的比这医院还高吧？”

老鲍谦逊着说：“混口饭吃”

梅萍就说：“二十五号到你那结帐鲍医师你把那些欠款追回来好让我结帐了”

老鲍点点头,说：“欠出的药费还有好几百,那些死尸骨也不来付到时只要不亏就好”

梅萍点点头,泡了茶请老鲍上面三楼会计办公室坐老鲍上去坐了会,聊些闲话下来

小蕾以帮他拿好药,四大箱装了大家一同帮他搬到院门口等车

老鲍一拍肖生肩膀,板脸盯着肖生,“肖生！去我那里做，与你四百,帮我打针”

肖生知道老鲍有老婆帮他打针,比护士还精通,哪需叫外人？回过神笑嘻嘻说,“太多了,三百就有了”

小蕾说：“肖生要求算有几高？三百四百元足矣！”

“不行！四百是要的”老鲍瞪眼说,“去！对善来说,你帮我做了”

肖生说：“我怕”

“这没用！有什么怕？我出的价格高,就跟我做还去理他”老鲍直笑着拍打着肖生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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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生心内满是忧伤,愁苦莫名几日来都是郁郁不安

这一日近下班时，宁勇大声呼叫肖生接diàn huà肖生听闻是自己的diàn huà,顿时一阵慌乱,起忙跑过去接是小舅的diàn huà,他说：“是这样的事,你下班了,五点钟多点在医院门口等,我的车会来的”

肖生忙答应了小舅就挂了diàn huà肖生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一颗心如垂吊桶,重重的,摇荡不定隐隐感到可能是家中官司之事,心更抽的紧了到了下班,众人都去了肖生一个人呆在医院大门外,秋风已起,暮色昏沉,悲凉凄寒

时有车从公路飞驰而过,一辆也不是舅舅的车心内乱了一团！许多愁情,满腹仇怨,怎么也不是，只是凄凉c凄凉

不知心中恨何许,绞断肝肠尽是愁！

天黑下来,来往的车辆都打着灯,已看不清到了七点来钟,龙泉车出来了,在肖生前面停下,肖生呆望着却听得车上有人似是对自己叫,“车上有东西快拿去”叫了三四遍,肖生也不明白直听到车里小妹的声音“小哥！小哥”叫起来肖生才惊过神来,赶上去

小妹让他把一袋肉和一麻袋的东西取了下来，未及与小妹说话,车就走了肖生心内疑虑,小妹怎这晚出去？是为官司吗？这些日家里什么事肖生都要联系上官司

麻袋里是几件冬衣外套,一床棉被那一大袋肉却是一大块五六斤重的夹心肉肖生想定是家里把那头大母猪杀了那大母猪龙一般的长，马一样的壮生了两窝小猪,每窝都有十几个,每只小猪都长着和大母猪一样长长的脊梁,尖尖的大长嘴然而一只也未长大,全都死了

三叔说,幸好这两窝小猪死了,消了些灾,不然大哥后果更难想象

九九年啊！这灾祸不断的一年！这难受的一年！一想到爸那挺拨的鼻子没了,清秀的面容变得不堪忍视,肖生心内就发酸,哀伤积郁只想放声大哭

风吹得寒冷,肖生缩着身子躲到大门内望着拍油马路朦朦胧胧，舅舅的小车终于停在了肖生面前招肖生过去,说,“你别去好了,去了也没用”

肖生嗯声点头知是官司事

舅舅心情有些哀伤,望着肖生,欲语不语,

顿了顿,开了车往里去了

肖生心神不定的过了二日,终于到了星期五，下了班急急赶车回去生怕家里已出什么事幸好推门一见到妈正在刨菜,心内定了好多

肖生妈见了肖生,问了声，“儿，回来了”语气无力,神形虚弱,殊无平时见到自己回来的那种欢喜振奋,肖生心内格登了一下,忙问爸肖生妈说在上面

肖生爸在上面房间听到了肖生声音,走到房门口应了

小妹跑了下来,问候了一声,呆立着也不响了

家中气氛沉闷,令人不安

肖生妈刨好菜,走到肖生旁边说,“儿,你回来正好爸妈是帮先明的锅都砸了”

肖生一惊,愣望着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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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先明是叫了大队干部,要把我们叫去！”

肖生呆了好半晌,忧声问妈发生了什么事

肖生妈苦恨着满是皱纹的脸,说：“今天早上官司开庭,就判我们输了我和你爸真忍不住那个气苦,血都沸上来回来就去抄先明的锅灶你爸拿着斧头,砸了他的锅，先明现在去叫大队干部要处理我们”

肖生爸说：“等下大队干部来叫,我们别去！多些烦烦,争我是不与他们争,已经没力气了”

肖生呆呆的直坐下了不动,听着爸妈说，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气也一丝丝消散去想先明他们兄弟亲戚会不会带一帮人打shàng én来,也抄了自己家里的锅灶？谁会站出来帮我们一家人呢？把几家邻居一一想了过去，哪家与自己家关系好的,哪家哪个叔伯有侠义热肠又想自己的几个叔叔今天也会高度警惕,不会不坐视不管当真事发,会随时赶来的,这样想了,惊惧不安的心才稍稍定了些

一家人围坐桌子慢慢吃饭爸早将门栓上了

到了晚上七点多钟,听到门外大路上,人声走动,有个妇人在骂是村主任赞龙老婆的声音,在骂她老公,叫他别管别人的事,怒声声的斥他回去,说都害的这样子了,你还去帮，快死回去吃饭”男的低着声听不清,女的只是骂,声音渐渐远去了

肖生想,村主任赞龙怕老婆,想是不会来为难自己一家了,正稍感宽心,却过不得一会就听到村主任赞龙,民兵队长关富,调解主任昌荣几个来叫门了叫翊资门开一下,大家坐一起商量下怎么解决今天这事,化解仇怨

肖生爸走到房门口就骂起来：“你们现在就帮先明来了？砸了一个饭磳,你们就来了？我那时人都快死了,你们怎不出来说几句？现在你们就来了？我不开门,也不要调解,他们要来便来,还有几条命”

肖生妈也到门边,好声说：“我翊资不是骂你们喇！这个都是先明害的,怪不得你们的,也知道你们是一片好心,但我一家与先明这冤仇是解不了的,上法院都没用,先明将我翊资害的这惨,把我一家害到这地步,这仇恨是不共戴天！他们还要来,我们只有拿命相拼了的！”

那几个人被骂后不再叫了,窃窃商量了会,一个说：“你们还是去一下大会堂,大家坐起来说几句”

“不去！我们不去！没什么好说了的,人都被害成这个样子了”肖生爸苦声喝叫

关富说：“那么以后出了什么事,我们是不负责的喇！现在不坐一起,大家把事解决了,以后你们不在家,他们也会哪一天来砸你锅灶的”

肖生爸直喝叫着不去

昌荣说：“你们把他家锅砸了,他们要你翊资赔礼道歉！不然也要带一帮人来砸你家的锅！”

肖生爸气苦的还是骂,肖生妈就说让他们进来说一下去开了门让他们进来

那几个人只是劝肖生一家去下,说对方人闹起来不肯,也要来砸你家的锅现在只有两家坐一起,把事情解决掉,不然事情闹大了，不可收拾

肖生妈对他们说了被先明害到这般地步,我们与他家是没话好说了的翊资被他们伤成这样子,现在只砸了他们一个饭磳,他们就要闹的这般凶,还做的过去的

肖生听妈说的这般哀怜,听不下去，恨了说,“妈！别说了！我们再告上去好了”

那几人看了看肖生,还是劝说肖生妈去一下好,有大队干部在,他们不敢怎样,也会听从调解

肖生爸妈态度明朗,没什么好说,也没什么好调解了的

那些人,无奈只好走了

一家人关了门,回了房肖生只个担忧不已,怕先明那一帮人来闹,总感到会发生什么事,一颗心扑通跳着定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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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是乱骂了的,村里对我们好的也都被我骂了后来建伟来,我也骂了他他劝着说斧头先放我这里,放我这里,我帮你保管好我想建伟人是比较好的,就交给了他先明也不敢夺住不放,建伟一拿去就交给了小叔”

肖生听得心惊肉跳,想象当时情景,满手心都是汗这如何不教人胆颤心惊啊！自己的父母在与人拼命！这是怎样的凶险场面，真不敢去想象,真不敢去想象肖生直愣瞪着听妈说，什么也不敢去问

小妹睁圆了眼说：“我在家里听着害怕死了,呆的饭烧焦了也不知”

肖生妈满脸担忧的问肖生爸：“你当时去,怎一个人去的？他们那多人几危险啊！”

肖生爸不响,好半会才说：“我也是想不开了,越想越气本是吃了农药,但咽不下气,心里难过恨起来拿了斧头就要与他们拼了，冲到他厨房,悲苦难抑,大叫一声皇天,一斧头就狠命砸了下去锅盖破了,斧头陷进饭里,破了那饭磳,锅未砸碎更兰正在晒谷场上,吓得赶忙跑来,拿了扫帚要打我，我顺手握住,她就要来打我耳光了先明也赶来,两个人一齐抓住斧头来夺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只死死握住,他们也夺不去后来你们赶到了,他们就不敢怎样了”

“现在气也消了些了,不然人真要疯掉”肖生妈说着戚然,“去黄山头拜佛也无用天算不如人算,先明那帮人送背后送了几多！那些天是四个哥弟一起hu一 d一ng”

“你叫我白纸告青天也没用”肖生爸凄然侧过了头说

肖生软软吐了几字问：“什么白纸告青天？”

肖生妈说：“世上没清官了,没地方喊冤了,优写状纸烧给青天,叫青天作主今天早上我对你爸说,现在这世道，是没人帮的了我们,你就写张状纸告天吧！叫天来帮帮我们你爸一大早就写好状纸跪地诉了冤屈,焚香对天烧了”

肖生心痛难受,这世道人间！多少凄苦多少伤痛！

一家人谈到深夜,先明那帮人也未来肖生爸说,“告诉你的么，不用去的去了更增些烦烦自己本来就已没力气了,与他们争争还更气”

肖生妈点着头,满是忧虑愁思好会说：“小弟是说他已经没办法了,以后要告要我们自己告上去,他能帮忙就尽力了”

肖生心下哀痛茫然舅舅都没办法了,我们打官司还能靠谁？

“我娘舅他说这官司是一定能打赢的与几个弟弟商量好,一定要告上去他来帮我做状告到莲川市中级人民法院去,他说的很硬,说丽水打不赢，就告到省里，省里不行,告到中央,不信没天理了”肖生爸说

岗生知道这舅公是倒插门女婿,为争房子与舅子打了几十年官司听几个叔叔说,他写的状纸材料有一块砖头那么厚,看的法律书叠了一墙壁！

“舅公他的官司是赢了,省里责令下来,叫莲川中级人民法院择日重审”肖生妈说起舅公官司事来那舅公小时兄弟多,穷家薄业,五六个兄弟难以娶媳他就去了吴山头做了别人家的shàng én女婿结婚后两人也恩爱勤劳,日子渐渐好起来,就将丈人家老房拆了重新盖了座新房本来日子就这样好好过下去了,谁想四十几岁的丈母娘又生下了个儿子,靠着舅公夫妇养大了谁想他绝良无义,长大了却

要来霸占舅公舅婆的房子,要把他一家赶出丈人丈母自是帮他们自己的儿子,把舅公盖起的新房子分给了他的儿子,只把大门外木板树皮搭建的用作厨房的一个棚分给了舅公,舅公一个外来落户的人又无人帮他主持公道,辛辛苦苦一辈子做出的家业就这样被他舅尼霸占了去舅公受不了这气,告了上去但木樨法庭开庭判他输,莲川终审也判他输舅公不服就一直四处告状,哪里有清官就去哪里申冤现在终于出头了省高级法院直接责令下来,令莲川法院重新审判有省里的命令,他的官司是要赢了他说到那一天官司赢了就要取了判决书贴到木樨法庭,看看这些赃官是怎样收取背后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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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五十zh一u nián大庆到了全镇装扮一新,各单位都升起红旗,挂起灯笼镇政府更是张灯结彩,杀猪宰羊,大宴宾客又向医院借b超,请了中医院医生来为全镇干部做体检

红面镇长要人要物,黄善来来者不拒,人手不够,他去帮衬；借用b超,恐众人知悉,就趁自己值夜班时,将b超抬了去

直到体检完毕,镇里一帮人呼三吆四的抬着b超回医院,付爱华乐呵呵的出现在众rén iàn前，大家才知,心下恼怒,说的气愤,恚恨黄善来马屁精什么都给镇里拿去用，连带恨上付爱华,一个招聘的临时工也被黄善来派去进修这里却把会做b超的李加伟放去大阴，空放着b超积灰尘又说到进修人员付爱华和苏荣飞每月领去的档案工资,都比大家上班提成工资还高,不知做个死！

宁勇只听得羡慕叹息,这进修b超本是选定宁勇去的,后不知怎的却分给了付爱华去

大家便怪宁勇不去要求,不向黄善来哭诉

宁勇说：“我不去要求,不表明是我不想要我去哭,我做不来要哭我也哭不过她那么悲伤”

兰谷青说：“这事不能这样做的！都与宁勇说好了,怎又把名额给别人？这做领导的,叫谁服？！”

“说好与我去进修,都讲了半年了去年黄善来就对我说给我进修害的我高兴的过年回家就与家人朋友说了过了年问他进修的事，何时去他说以后说以后说,这说说便没了，一声不响的让小付去了说都不与我说,就将我取消了我多没面子,心里怎不会难受？做领导这无信义！”宁勇说的气,涨红了脸

刘香讥刺说：“耗子是多刁的人真怕小付做临时工，不知什么时候就回家去了背后么给黄善来使了人情呢！黄善来才这么帮她”

兰谷青越说越恨,“黄善来哪为医院考虑？b超好几个进修出来,这般重复资源，浪费钱财,搞什么鬼东西？卫生局每年都有进修名额,为什么不派颜俊宁勇一线人员去？不提高临床医生水平，如何做的出业务？我不知他脑子想什么！我只说他心根本不在这里,根本不为医院计谋！这样的人,大家休想奢望他什么！医院只会给他弄垮！现在那边镇政府的计生站他们想要什么,就来医院拿黄善来什么都给！什么都送！那些人想用什么想要什么就直接来拿,现在给他们做熟做惯了,他们也要自己做起来了,以后什么婚检人流都会弄到他们那边去做了”

大家听得震惊！想医院妇产科就靠这些,是医院重要的创收科室如果这几块业务去了,还要这个妇产科做什么？都看着刘香刘香只是冷笑

兰谷青又说：“镇里有人透露,他们的计生站今年也要准备买b超机了，以后全镇的妇女体检都要切到他们那里去做”

兰谷青决非危言耸听,刘香愤愤又不屑的落实了这传言“他们早几个月前就开始做了,以后婚检都是要收回计生站做化验人员都招过来了现在是已经开始大搞起来了。尽管什么都做去,也让她们接生好了做死做活也只这几块工资，把别人的分成扣的这低,做甚啊！都做去好了,我落得轻松自在”

颜俊眼瞧肖生,惊呼说：“那边化验人员都有了,妇检c婚检没了,肖生还做什么？”

小蕾说：“肖生就靠这做吃,如果以后没得做了,怎么办？肖生,要想想出路了”

兰谷青挥手说：“大家都要想想出路了,领导是这样无能的领导，我们这些人这条路怎么走,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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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老鲍上来,更落实了此事,说吴义局长宝座上的屁股又要生痔疮前局长金海自被他踢到计生局,虽说每日骑着辆破自行车上班,但他计生局管辖着全县各乡镇的计划生育工作,医院重中之重的妇检c人流c婚检现在都要统统收回自己部门做,以后各乡镇计生站都做起来,卫生院就失去了半壁江山，没了妇检人流,妇产科也去了，婚检切到计生站做去了,肖生明年也可以回去了,吴义更要捶头大哭老鲍说的踢腿拍桌，说的欢乐

众皆默然兰谷青说：“早想到有这一天的王善来b超c手术器械什么都借给镇里用,他们吃到了甜头,怎还不自做起来？”

“王善来这个死人头！帮红面捧的这牢,医院被他做的无路了,大家还不闹？兰谷青！把王善来掀翻了去！”老鲍大喝着拍桌子

兰谷青嗯嗯不说

国庆长假,兰谷青c小蕾c肖生三个值班兰谷青也省得清净,和肖生一起把电视机搬在值班室床头,二人同睡,说些旧事

早上醒来不见了兰医生，不知何时他早已起床肖生下去,见他正坐在办公室

兰谷青捊着凌乱的头发说,“晚上睡不去，早上醒的早头发掉光了”

肖生说：“头皮都看到了”

“反正没办法,它自己要落下来”兰谷青坐了会,说,“早上老鲍打来个diàn huà叫我去深圳这早给我打diàn huà,五点不到我问他怎这早的,他说有重要事情告诉我,原来是叫我出去”

“你去啊？”

“看情况老鲍是很急了说那个人叫了好几次,急需要人,定要将我叫去”兰说的高兴,呵呵笑起来

“老鲍也有心去那承包个诊所来但他年纪太大了,去也做不了几年他去是好做私人老板开诊所就和做生意一样，心不煞家不发一定要狠！像老鲍那种人就很好做,嘴巴又好树上的鸟儿都骗下来”

“在这种地方是混不下去的,我还去深圳就呆这里连老婆都要娶不上的到外面女人是很多的,只要会说,骗个女人是很容易的你看贡坝,大家都说金梅比较漂亮还有个刘科君，这几个女的，还好看”

“刘科君是哪一个？”肖生问

“就那个眼睛细细的总眯着看人的,在镇里文化站,身材很好,常穿件牛仔裤”

“就是常和刘甬老婆阙慧萍在一起的那个啊？”

“她们同在文化站前些天我去借书,她对我很客气敬重的我们聊了来,她就来医院好几趟,让我给她测血压啊！搭脉啊我看是对我有意思了”兰谷青满面笑意

肖生笑问：“这就看的出来？”

“我也是过来人了,女人的那几分心事还不知？她以前从不来医院自与我认识就跟着阙慧萍常往这里跑阙慧萍的刘甬又不在这了是那位想来啊！让我给她测血压c称体重摸这摸那的,这还看不出来？”

肖生惊奇听着,一段情事来的这快！十一后果见刘科君来了好几次,每回都是在兰谷青办公室留连

兰谷青对肖生说,那女的笑起来,眼睛太眯了，只剩一条缝；穿西装短裙还是穿牛仔裤好看，大腿太粗了

某日,兰谷青却告诉肖生,那女的很历害！怪不得一段时间见不着她，原来她在紫屏与一有妇之夫好上了,那人老婆竟自杀了又说那男的他看到过一次,身材很高大,穿件黑披风

再后来，肖生只未见到那女的兰谷青也不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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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月底,发工资的日子,王善来叫大家领工资,大家照样不领苏荣飞和老鲍倒是不约而至,向王善来讨要补发工资

先是苏荣飞，大放一番厥词后说，“这领补发工资是大家的事,我来出头,你们也要支持的”

众人仍是不响

苏荣飞大为光火,叫嚣起来：“我是要拿补发工资的你们大家都不要,那拿不到也没事”愤愤的骑了摩托车去了

然后老鲍又来了一反常态,给大家分烟兰谷青c宁勇c颜俊c肖生皆是不抽烟的人,老鲍也硬递了来。

大家正看电视上中国功夫对阵美国拳击看的起劲兴奋老鲍坐了会,问兰谷青：“工资领了么？”

兰谷青说：“未！三个月未领了”

老鲍说：“上个月大家都有七八百,好？”

宁勇说：“没！喝汤了”

兰谷青说：“四百多点”

老鲍又问宁勇：“宁勇有五百多,好？”

宁勇笑曰：“老鲍别开玩笑兰医生都无我怎比兰医生高？”

老鲍眯起一对鼠眼,说：“金香有一千多,好？”

“嗯！上个月生小孩五六个”兰谷青想了想,说：“有六个”

老鲍便大声喝骂起来：“大家都做不到吃喂！只金香稍微高点王善来这死尸骨！拿四百多元！他怎拿得这多！硬碰硬,按他的档案工资来算,拿235元！作为一个临时负责人,自己业务一点做不起,还要拿的这高工资！”

兰谷青盯着电视只喏喏嗯着

“补发工资,怎要扣？全县各单位都发了,便贡坝烂狗屎这医院做不好,卫生局有责任,派个临时工来当负责人,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来管正式工c管员！”老鲍见众人只管看着电视,就将声调吼了上去

兰谷青淡然说道：“本来这个便是卫生局失策”

“王善来还到局里去吹说不亏是刘子平帐做的不对,还说自己做的很好我说不亏,不亏就去看看大家的工资册每个人拿拿三四百,混碗饭吃还要喝汤纪日发说岗位给了你，方案也是有积极性的,你们自做不起,别问局里怎的？你卫生局派个粪块来,便说职工饿死与你们无关了？江/泽/民c朱c容c基都说要让职工吃的上饭,解决温饱问题你一个纪日发还敢说亏死贡坝一个镇卫生院没关系你这话是只能在你办公室说说你去大街上去说,去对余良林县长说他忙拉住我，请我坐下泡上茶”老鲍见大家都听着,更是得意，“纪日发直过来要请我坐,你坐c你坐c你坐,坐下来慢慢说,你也是个老职工了我说老职工,老职工难道就不能提意见，反映情况,揭发问题？他又赶紧请我，你说你说你说”

兰谷青说：“王善来太嫩了,有问题有要求不会向局里提出去局里只会说好话局里当然不会给你贡坝什么了”

老鲍说：“星期一局长会来,事关各人切身利益大家都要说”又说，“他吴义要不派个人下来帮事情摆平,他就过不去验收那天要大闹,让他验收不了我现在什么钱都扣住不与贡坝医院结他王善来工资不补下来,辛辛苦苦一年要无什么表示，我一分款都不交！”

众人不乐,老鲍去分点,自己做自己赚足了钱,还要来医院伸手，实在过份

“我在百步点上班,每日出工,无一天是休息的这值班费全勤奖要付给我的我是为贡坝卫生院做,不是给我自己做！”

众人不响,老鲍又说：“小兰,明天要是纪日发来,便把桌子翻了这是与大家牵心搭肉的,不要不声不响的让他们走了,就无处喊冤了局里人来了,争起来,打起来都没事,只要他把问题摆平”

“嗯！大家都发表意见”兰谷青淡淡的应着看电视

第二日，局长车未来苏荣飞笑嘻嘻回来了,高声对大家说：“我去局里汇报了,将情况都对局长说了,王善来到外面帮他自己说的很好喇！局长听了还不相信我说我帮大家的事情与局长说了半天,他才有点相信”

小蕾问：“你怎去报报？”

“我说医院现在越来越亏，王善来业务做不回来,是帮职工工资压低了大家平均不到三百元,三个月了,谁也没去领一分钱”苏荣飞正说的起劲,王善来在二楼楼梯口叫了起来让他上去说话

苏荣飞应了,回头与大家说：“王善来被局长骂死了”直笑着走上去

大家兴奋异常,说这回局长明白了,总会下来听听大家意见正议论的起劲,楼上楼下diàn huà响起,打了好几遍无人接想是王善来与苏荣飞面红脖子粗的在争,无暇去接diàn huà了等diàn huà再响起,宁勇跑过去接了起来,正是吴义局长的声音,语气严厉,让王善来给他报医院收支出入,王善来直急急的翻找回答

大家见宁勇久久不回,也纷纷去听一听是局长，众人皆屏息宁声，不取大声呼气听到王善来给局长汇报这几个月的工资高的五六百,低一点的三四百宁勇不敢听下去,轻轻放回话筒

过了会,苏荣飞哭丧着脸下来直说,这次完了,被你们害了你们说工资平均不到三百元刚才局长diàn huà打来听3王善来报工资册,高的五六百,低的也有三四百，金香都上千,变成我乱说话了月云还说她二百块都无这次我真休了真休了苏荣飞语无伦次,“也没个人与我说,现在是我乱说了王善来很火了,我理亏了,被他骂的屁都气出”

小蕾问：“他怎说？”

“他理足,语气硬了,还第一第二的来说第一,你工资与职工一样发,不得领补发工资；第二,你防疫好好做；第三,明年尼要看你表现听听,现在是这样的话来了,我要不老实些以后做人难做了局长还相信我？皇天！这地方没法做了,我什么都不管了,反正回来做，工资也不会太低”苏荣飞越说越激动,心绪难平,“我不去进修了进修个屁！半年少了多少钱？我要去局长那澄清事实，说是职工乱讲，我回来才知不是这样,讲错了,向局长认错”

大家心头不快,见他情绪混乱,只作不响

“去认个错,认个错局长与我好的以前在里面高吉分点做,他还特意下来看我我就去认个错”苏荣飞乱慌慌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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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时,肖生c颜俊c宁勇走在路上,是要从新公路转去老宿舍正边走边说,后面一辆摩托车急冲冲从宁勇身傍冲过宁勇吓得赶紧跃开,直叫“吓死我了！”

那人回头,却是苏荣飞,不知从哪里出来听宁勇叫起来,远远停下,不好意思的笑着问

宁勇说：“被你吓死了”

苏荣飞通红了脸,讪笑着去了

颜俊说：“怎这晚了才去”

肖生说：“晚上更好说话哩！”

宁勇不响,走了段路又叹起气来说：“在这医院是没出息呆个二三年拿了执业医师证再想办法调调不了么，要做瘌痢啦！”

颜俊笑着说：“那现在就向老鲍学起”

宁勇笑笑走了段路沉声说，“兰谷青这些天日子难过那天那个胖胖的,便是来讨债的宛？兰谷青不止是银行欠款还久着很多私人的那个人指头枪乱触的”比试着将手指头直能到颜俊额头脸上,“是这样触的”

三人慨叹这些日子三天两头有人来向兰谷青追c债医院几个女的都说兰谷青糟糕了兰谷青到刘香处写张欠条借了七八百元,差不多是这月未领的工资那工资表上就不签字,只写欠条向医院借被人逼不过,就躲,与肖生说,“我在时,你也只说我无人我还要去莲川讨债,有几万元，讨不来就还不上”

大家三个月未领工资,欲待兰谷青带头闹的，兰谷青却亖五日的不在,有时早上来，下午走有时白天不见人，晚上房间却亮着灯月云好不容易见着兰谷青,就说：“医院现在这情况,大家三个月未领工资了,口袋干扁,日子艰难你兰谷青是这里资格最老c还当过院长的怎能不出来说说话？”

兰谷青却在纸上画出“大家言”三个大字月云挑不起,也只息了声

王善来每日却越起越早,像打了鸡血似的，“噔噔噔”的只将楼板踏的响个不停,来回三四趟一路还要放声高唱大家只作不知,赖床高卧。宁勇说：“王善来昨天叫我了,敲了我的门问我上不上班上班就早点起来我就不早点起来看他怎样今早他不好意思来敲门了只乒乒乓乓的弄出声响”

“五六点钟就下来了喇！伊伊呀呀的唱像个神经病似的！”月云气愤说

小蕾c刘香说：“我们才不理他尽管唱哩！有力气唱去好了”

颜俊说：“听说王善来要代表贡坝医院去唱歌，是不是在练唱功？”

宁勇叫道：“他练唱，叫的那响干什么？夜枭一样，还不是催人起床啊！”

各人都是愤恨,肖生又觉好笑

刘香说：“这个月小付进修满了,本该回来上班了她却还要求再进修二个月,王善来竟答应她了”

大家纷纷斥骂王善来这般做事，对小付那么好,说李加伟当年进修只三个月便够了这小付进修了半年还要加二个月,怎这笨！

刘香说：“她是想多领二个月档案工资又可以和耗子多玩二个月呢！”

月云气愤说，“她小付要在进修二个月，我们就不要上班！”

“她还在赶调动,说不想来了”

月云更是气恨,“这样都可以？医院给她进修,进修出来了就敢调走，看她走的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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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加伟下来,大家又与他说起付爱华进修之事李加伟说：“她只谈恋爱呢！”

刘香说：“怎这笨的人！你只三个月,她半年还要二个月”

月云说：“她只与耗子天天泡在一起,还干甚么？这二个月怎是想办法补起来,怕回来真做不了”

几个女的直言李加伟聪明,将付爱华贬成榆木疙瘩

李加伟笑了说：“当真怎有这笨的人”便问起兰医生的事,言兰医生命也不好,做院长的人落到这地步

月云说：“许多人来逼账,兰谷青只能躲在外边，这里连班也不敢上帐还不了,以后不知怎办？”

李加伟说：“兰医生还是去深圳做几年最好在这里帐还不了,逼帐的人又多这日子真难的”

颜俊问：“兰医生欠了多少帐？”

月云说：“五六万总有哩！”

李加伟说：“就几万块，说说是不多的但在这破落地方是要被人逼疯的”

月云说：“听兰谷青说起来，他到外面做,一个月也有二千多的,那二三年也就还了哩！”

肖生说：“有那多工资啊！”

宁勇不屑说：“在外面这点算什么深圳那种地方,花销几大,二千元算个几,去街上几次也就完了总不能像你样躲着不去玩”

肖生被奚落了顿,不说了

李加伟说：“现在停薪留职很难办出听说已没有这个了”

刘香说：“这早就没了的,要兰谷青放弃这个单位,ci zhi去,他又有点舍不得”

月云说：“毕竟年经大了,没工作更难找老婆”

李加伟说：“老婆算什么,只要有钱,女人多的是,还怕消受不起”

月云嘻笑着直盯着李加伟说：“本就这瘦的人,被一群女人跟着真要成精了”

刘香说：“别念,那种女人,再多些还不是要你的钱”

宁勇说：“现实就是很现实的,想要女人就是要有钱”

刘香说：“别这说的难听”

“现实便是这样哩！”

“志勇变成穷光蛋,你还要他吗？”李加伟笑嘻嘻说

颜俊笑了说：“不用怕，刘香自己有钱嘛！”

刘香有点生气了,“怎盼你娶的个老婆,让她养你”

颜俊忙陪罪说,“不是,不是,我是比方说志勇都很强”

宁勇笑笑说：“要是有个女人能养活我，那多好啊！整天吃吃喝喝,白白胖胖”

李加伟说：“那你找个富要，让他包去”

“人长的不好看,没人要啊！如果我有你这帅,我就去”

“现在做鸭难做啊！那些肥婆都很煞，你不抽软她，她就抽死你”李加伟说

月云笑的直软了腰

梅萍从楼梯走下来,问：“你们讲什么，笑的这响的”

宁勇说：“你不能听的”

“哦！又在说那些个事啊！你们医生就什么都说的出口”梅萍笑吟吟进来

李加伟盯着她说：“说的出口才好嘞！要不要我对你也说说？”

梅萍不理,对众人说：“善来叫你们领工资,这个月每人的工资都比较高的除了兰谷青,他休息那多天，怎做的到的”

颜俊笑着说：“粮草断了这久了,那么是可以去领了的”

梅萍便叫去领又叫李加伟跟她上去结算大阴点月帐便上去了

待她一走,月云就问：“梅萍领的是什么工资？”

刘香说：“她领基本工资635元,都比大家高”

“善来怎这样！会计工资分配方案那时订好是职工平均工资的80加20的基本工资,怎能让她全领基本工资去的？”月云拉了脸不乐

刘香说：“她是有能力些的去局里哭诉说要她到贡坝就给她领基本工资,不然就不来”

月云气愤说：“难道她工资是局里全拨款的还不是大家做出给她,大家怎不闹？”

宁勇说：“以前是刘子平做的太绝了,所以大家要闹,不给他领全工资,现在谁去说什么”

刘香说：“她也是知道这里的她现在做的几好一举一动都很有分寸”

“我是不管,哪天火起来我就要说！”

肖生听得心下伤感，想沦落此地都是不幸况她一个女子被调换来，今后势必也受诸多气苦,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慨叹之心油然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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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苏荣飞又回来了,哼着小曲儿,手上摇着车钥匙,大摇大摆踏进西药房,一进门就瞪着眼睛问：“听说镇政府那边计生站手术室都开展起来了？还买了b超？”

大家忽然见到几天前吓得像无头苍蝇似的c乱冲冲嚷叫着要去局长那里认错的苏荣飞,才刚几天又神气活现的出现在眼前,都是一愕,对他的问话倒不大惊小怪了

苏荣飞就大骂起王善来,说王善来不知轻重死活,拼命拍镇里红面马屁现在局长都知道贡坝计生站都开始做妇检c人流了，要与卫生院来争夺资源了明明大家都知道局长与金海斗的历害金海是局长的死仇,落到了计生局那狗屁地方还要想方设法来搞我们局长要把全县乡镇计生站做成计生医疗fu u站，贡坝就是他弄的第一个试点妇检人流他们早就开始偷偷做了的，现在有支持更是大张旗鼓,b超孕检c优生优育检测都开展起来了明年还要把婚检切回,由他们去做这般大做动作，就是要搞跨我们乡镇卫生院,让我们局长坐不住位置这狼子野心大家都知道,偏偏王善来不知死活,竟去帮他们镇里，需要什么,有什么都给,不知道去上报阻止，还舔屁股上c门c服c务支持计生站就是捧金海的臭脚吴义如何不震怒？立即就令他出去说清事实现在王善来是惨了，这个马屁精罪有应得！

月云等听得都是拍手称快,这个马屁精就这么喜欢红面的屁股,蒙蔽局长这么久,早该去了

小蕾说：“王善来就是太好商量,不知道推托被人利用”

苏荣飞呲着牙说：：镇里人也真是要死医院的事一点不支持却伙同金海把计生站变成妇保站搞创收，与我们来争生意了那阙向东说说还是吴义的老同学又同在党校共事过,一个是校长,一个是党校书记却这么不够义气，只要有利可图,什么都不顾了的”

“那个阙向东便是个恶棍！这样的人我看看便是个贪官”宁勇骂开了

苏荣飞听宁勇会这么骂镇党委书记,满脸生欢的看着宁勇，心下甚是舒服

“那天我值班他diàn huà打来要我去镇里给他看病我问是谁,他说阙向东！我问阙向东是谁他就发火了说阙向东是谁都不知道？贡坝镇党委书记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贡坝呆的？这么问一下就这么骂我了我刚来没几个月,怎知他是书记还是恶棍。我c颜俊c肖生三个人去,又要我们陪在那里直到他盐水挂完叫我们三个人给书记作自我介绍”

颜俊笑了笑肖生想到那晚红面要自己作自我介绍的难堪,也骂了,“那红面也是个马屁精！”

宁勇说：“红面还倒可以,路上逢着也能打招呼那有阙向东这样蛮横霸道的,我刚来怎知他是谁”

苏荣飞说：“要回话,也可以这样说的我不知道是你啊！只知道是火根书记,贡坝人都知道是个好官他必定气死”

宁勇说：“我懒得说”

蔡看着大家,手指虚点直笑了说：“到文化站更要死镇里一帮人还有文化站几个小姝围着阙向东阙向东正中坐着翘个二郎腿,手握话筒对着ktv唱唱一段就问,书记表现如何，唱的好不好听？那些人就直拍手大声叫书记唱的好,一首歌都要拍十几次手掌,书记一停,那几个女的又是鼓掌又是端茶,给他取纸巾擦汗别人想唱,等到天亮也轮不到你”

宁勇说：“我去过一次,就再也不去了”

苏荣飞说：“以前几个书记都还可以的哪有闲情去文化站唱唱歌,调戏小妹子忙都来不及，晚上办公室都亮到十一二点,很为民办事去年这个阙向东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税也来了看农民种香菇赚了点钱,他镇里也来收税了,一段菇棒收一毛c三毛，一户五六千段菇棒也有七八百元呢？全镇那多人种香菇,他要收多少钱去？”

肖生说：“我那里面也要交税”

苏荣飞说：“云昌那些地方都没的现在大阴村有个人拒交,镇里一大群十几个人赶去要抄他的家,把他家猪赶去抵押,那人问这什么税镇里人说是木柴税,人人得交村里年青勇武的就叫他们开fā pià一来他们拿不出,只写张收据梅川有人知道镇里与村干部勾结,每村收齐税的,镇里就给村干部发奖金，许多人不服上诉了”

这社会,还有谁不贪？见惯不怪了大家也无兴致听苏荣飞口吐飞沫,只想知道这回王善来被局长叫去会受到什么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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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坝广场边开出一家熟食店,却是宁勇同学吴荣兴开的宁勇几个有时懒得烧亲就去他店里买些熟食吃

这一日,三人正在荣兴店里买鸡翅膀兰谷青从客车上下来,提着一袋菜见到三人,招呼着进来,“贡坝熟食店也开起来了啊！”

荣兴搓手相迎,笑着说：“我开的是宁勇同学您也是医院医生啊？”

兰谷青听是宁勇同学,顿有亲近之意,点了头说：“刚开起来的？怎大写几个大红喜字挂出去？”

宁勇等也说门上要贴“开业大吉”c“生意兴隆”,生意才兴旺

荣兴笑着说：“写几个字像螃蟹爬一样,没脸面贴出去你们哪位字写的好的，给我写几张”

三人都说兰医生字最好

荣兴当即请兰谷青为他写几张,叫大家都这里吃饭就去隔壁店里买来红纸狼豪,理出一张方桌,铺设开来

兰谷青当即悬腕垂臂c挥毫泼墨,“开业大吉”四个大字,一挥而就，银钩铁划,潇洒利落众人一个叫好

荣兴更是称赞不已,高高兴兴的贴上去，店时顿时有了气象,光彩照人大家又一连发的叫好荣兴满心欢喜,烧出一桌好菜

大家吃的欢畅,大赞荣兴厨艺

此后荣兴便常来玩洒,掌勺之事,当贤不让只见他刀切如飞,上下翻炒,火舌直吐,爆香四溢,不一时就做出了一桌好菜,色香味俱全,引人馋涎常是几样家常菜,他也能翻出花样,盘盘不同,各有其味,令人享尽口福

梅萍新来,这些时日便与一众男光棍同烧吃，对荣兴厨艺钦佩有加，跟着学他烧菜肖生颜俊等就拣菜洗菜,洗盆刷锅

颜俊从家里带来个小霸王游戏机,本想失恋后,专心学五笔打字却被大家抢占了去,作了玩乐之物每天一下班便跑上来打游戏有玛丽采磨菇,打坦克c魂斗罗c老鼠偷米c格斗打拳击等等中午不休c晚上不睡，连吃饭也轮流着玩,真个废寝忘食

梅萍喜欢玩玛丽采磨菇；宁勇爱老鼠偷大米；荣兴打的好一手魂斗罗，可惜无人与他相配,只手难撑只肖生与兰谷青玩打坦克,配合的最精妙无匹,每每打通关一关打二十辆坦克，一局37关，周而复始,最多时两人打到二百多关,余人皆不能也！荣兴说肖生与兰谷青是天仙配！二人常以此为豪,玩兴更足兰谷青说最过瘾的是打“会反吃的”坦克,什么“铁帽”c“铁撬”c“坦克”c“大炮”都会被敌方坦克吃去,一吃去战斗力即大增,难以抵挡说的众人心痒难搔，便四处求借,终于在一小朋支处寻着,借了卡来

果然爽极了！紧张刺激，玩的手心出汗，大声呼喝吃来“铁撬”,便说是穿上了铁裤；被敌方吃去便大叫“裤子脱去了”一下班就冲上来抢位子，先抢先赢，玩出了味道！真个通宵不寝,难以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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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王善来贴出红纸欢迎卫生局验收考核组到九点多钟,自个站在大门口等待迎接

车来了，带队的却是程副局长,并不是先前一直带队下乡的纪日发纪副书记一帮人嘻笑着进来

大家自坐办公室不响王善来带他们到三楼喝茶,挑定考核的村——大阴村苏荣飞开心的第一个跑下来,嘴里叫着皇天,心里乐开了花那大阴村是他丈母娘家,满村亲戚，最熟不过,谁人不为他说好话？

挑这村是主管初保防疫的毛尼定的苏荣飞的毛医师有意眷顾,为他挑了个好地方

王善来知选的村合了苏荣飞，甚是欢喜对考核组着实结纳殷勤毛尼带同防疫c妇幼两条专线考核人员和苏荣飞c刘香一起去大阴村查验留下检查医疗质量的考核人员便去药房及各个科室翻看处方c登记本，检查医疗文书等各种病历资料

王善来安排好一众人玩乐抽空下来擦了小黑板,写出通知，晚上职工会餐又走到西药房对大家说：“今天晚上,大家人会餐啊！”神形间满是喜乐,一如是

操办喜事的主人家

没人应他待他走了,都出来看他写的小黑板一次会餐也要写个通知,摆上大堂,足足贻笑几个女的气嘟嘟地甚为不屑说有什好吃的,我是不去吃

考核组吃了中午就走了,以往都是晚上大宴之后才出去这回却走的这早苏荣飞就说是那帮人见到王善来黑板上这写,晚上职工会餐,轮不到他们吃,所以早早就走了

大家皆感没面子苏荣飞说：“今晚上是王善来施舍我们，大家都别去,我带头”

兰谷青说：“这事不用带头的,说好不去就不去”

月云说：“有什么好吃？吃些什么？他会给大家吃好？我是自己烧的好”

刘香说：“叫我们去吃他们剩下的残羹冷炙啊！将我们当狗看啊！”

几个女的如此坚定,谁还敢当狗出丑本早早下来等吃的清洁工松钗哪还好意思想这顿吃,忙偷偷溜走了,赶紧上去给大家蒸上饭

苏荣飞未下班,便早早骑上摩托车走了兰谷青c宁勇c颜俊c肖生几个回老宿舍烧吃松钗饭未蒸上，见几个人上来,说：“王善来说今天会餐喂！以为你们不上来吃了我现在就给你们蒸饭”

兰谷青说不用了，用电饭锅煮饭很快大家开始动手刷锅洗菜米清洗淘好时,王善来骑摩托车上来叫了,大家低头不理

王善来叫了好几遍,说下面人都在等了,刘香c月云c小蕾c老鲍等都坐好了,就等你们几个了！

兰谷青一听那些个刚下午还信誓旦旦不当狗去吃的,现在一个个都坐齐了,罢了罢了！早该知道这帮人，只怪自己太易激动,却拉了这三个小年青上来！心下灰灰,全无情绪,只挥手叫颜俊几个下去吃

肖生几个犹豫不决,不知是当去不当去

王善来说：“兰医师,你也去呢！”

兰谷青说：“你下去喂！你是最重要的人,你不下去,他们不敢动筷子我等下就来”

王善来便说：“你们早些个来,那我就先下去了”说着调转摩托车骑下去

肖生等见兰谷青答应了王善来,欢喜的叫兰医师,这就去

兰谷者却说：“你们去好了，我自在这里烧面吃”

三人黯然半晌,一颗心沉了下去

兰谷青见三人还呆着,说：“你们去喂！我也不是闹情绪没别的,我是胃痛,喝不了酒你们快去,对王善来说我胃病发作,不下去吃了”

颜俊说：“一起下去啊！酒少喝些,多吃菜”

兰谷青说身体不好没办法,吃不了那油腻味重的见三人还是站着不动,就连连催促,说等下王善来再上来叫就不好了

三人见兰如此,只好快怏下去,一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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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酒店老板娘金兰尼一见三人到来,顿时满脸喜笑,热乎乎的带上二楼雅间

只见一张能坐十多人的大圆桌都坐满了,苏荣飞c月云c刘香都带了夫妻伴坐在王善来旁边的老鲍也带着他那个满脸长疣的婆娘,热气冲得脸上点点油红发亮

见三人到来,大家纷纷移位让坐直说：“怎来的这晚，大家都等得饿了,快吃快吃！”

三人拉凳坐下,人更满了各人便将凳子移远点,好让筷子能伸入圆桌之中夹吃桌中央一大锅鸡肉煮的香气腾腾边上围满几大圈各色荤晕时鲜,有猪蹄狍子c油炸酥鱼c鸡肠小肚等各样贡坝最豪阔菜色,极是丰盛

王善来见只来了他们三个,兰谷青却未来就问端的

肖生说：“兰医师说胃痛,不来吃了”

王善来阴郁了脸,说：“这样的？我再去叫”站起来就要去

颜俊和宁勇都说：“别去叫了,他现在都烧好面,吃饱了”

老鲍说：“小兰怎这时候闹胃病,直不好”

苏荣飞笑着说：“兰谷青喝酒是爽快的,最能舍命陪君子现在怎变成这样了以前胃病发作,是抓一把药吞下，也要与人干的”说着直瞪大眼瞧着众人

月云撇嘴说：“兰谷青怎这般扭捏？叫大家扫兴”

王善来知道兰谷青被人追/债,日子不好过但自己也照顾他了给他来去自由要来便来,要去便去,未曾得罪,却如何不给面子？年终大餐,一年一次大家聚一聚,吃个快活,有事好说,怎能不来？不行,一定要把他叫来便与大家挥手去请兰谷青,请大家喝酒先吃去

大家称是，开始杯斛交错,起身互相敬酒金兰尼与老公又抬上几大箱啤酒

大家吃喝的高兴王善来回来了只说兰医师已吃饱大家也不在意,叫王善来快入座几个女的便连着向他敬酒对喝

月云说：“院长一年辛苦了对我们职工这般照顾我代表几位女职工再敬院长一杯”

王善来也忙站起,笑颜逐开,“月云是老大姐该我向你敬酒这样好不好,我体谅老大姐,我喝干了你呷一口等下我再向大家敬酒一年下来多亏的大家帮助,同心协力,医院才会好起来”说着满满斟一大杯干下

众人纷纷说院长这么体谅下属，呷一口不成敬意,月云必须得干了

月云自是好酒量,笑着一口气喝完,伸杯底示人大家拍手叫好

酒桌上全无了平日时的矛盾大家频频举杯相敬气氛融洽,欢声笑语王善来向大家敬酒,说起一年来大家功劳苦劳,业务上去了上半年还亏四万,到下半年便只亏二千了,受到局领导表扬今日验收，两条专线妇幼防疫也做的相当好,总共只扣了05分

大家听得高兴,纷纷向王善来和苏荣飞c刘香敬酒祝贺

王善来鼓励大家明年更努力干,争取做到不亏,还要有赢余,到年终大家发奖金！

大家高呼叫好,举杯相庆

王善来又向在两个医疗点上辛苦工作的李加伟和老鲍二人敬酒

二人谦和着站起与王善来干杯满饮

酒过三巡老鲍说：“趁着大家高兴,今天晚上把会开了”

宁勇说：“嗯！早些开开掉，也好出去休息”

月云笑着说：大家吃的高兴,开个团圆会吧！”

王善来说：“今天只喝酒,还是明天开”语声坚定威严

老鲍说：“明晚又要跑上来,车坐来坐去麻烦”

王善来说：“会开好了,我搭你下去”

老鲍老婆不高兴了，“晚上很冷的老鲍会冻了的喇！”

王善来只说会议明天开,有安排的

“那我是不来”老鲍说

“还是来一下！”王善来语气威严起来,口气变硬

月云说：“反正也靠这一天了酒喝了早些睡明天开也好的”

众人称是

王善来说：“大家吃啊！”

老鲍也拿起筷子说：“吃！大家吃”

到九点多钟宴席散场宁勇肖生几个回老宿舍又抢着玩游戏玩到十一点多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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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生回房睡觉时,兰却未睡问起今晚有哪些人在吃

肖生说：“那些女的都去了，苏荣飞也来了,都带了老公老婆”

兰谷青说：“怎的那阙志勇每次验收都跑回来吃的，去年来了,今年又来了”

肖生说：“我们几个去时，那些人早坐好在吃了”

“没得说了自己的事解不了,脱不了身,还有甚闲心去管他人事,饿死困死与我不相干”兰谷青长叹了口气，“下个星期要背水一战了”

“怎的？”肖生问

“昨晚做梦尽是打仗,今日眼皮又跳的历害我眼皮跳一般都是有大事了今天就来了几个diàn huà，好几处叫我去”

“那你去不去？”

“去肯定是要去的,不去不行98年浪费了,99年又浪费一年再不放手一搏是不行了人都消沉了,一年下来我就发觉有点颓废下去了,这壮况很危险”

“你想去哪里？”肖生问

“现在债欠起来脱不了身,便是这事麻烦今年的年都不好过这下去几个星期是最难过的银行逼的紧,准备上诉了,王关火暴跳起来了,木樨那边又diàn huà打来”

肖生听着也煎熬，无法安慰,只轻轻应着听他说

“浪费了一年时间太可惜了早知这样，一听说跳槽不行了,就该有行动,都窝在这里一年！被我那朋害苦了他说一定行的，一定行的,我就抱守着一点希望,拖着拖着,从没这般窝囊过王关火说我这人怎这样子了，是个害人精不该与我做朋友说我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唉！我心里只有痛,人无奈了，只好厚着脸皮”

两个人楼下说着,楼上听着,也不知何时睡去

次日,宁勇本休息出去,因晚上开会只得滞留于此在宿舍孤寂,就把颜俊的小霸王游戏机捧到下面医院三楼会议室玩,满楼都传着游戏机里老鼠偷大米“噔噔噔”走动的声音

王善来甚是不满，过去问他：“为什么不去办公室上班？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宁勇回答：“我还有休息日喂！”

王善来冷冷盯了好一会，转身走了

晚上开会,王善来让大家签到说diàn huà打给老鲍,他不上来医院自有处理

大家坐好后,王善来将一叠文件拿来念说明年要实行聘任制工作做不好,表现差的就要待聘,再不好就下岗有能力的高聘,没能力的低聘要大家有思想准备现在是这样的形势,不好好上班，哪天就会轮到下岗！

大家默默听着王善来念的局里发的关于竟聘上岗的文件,心内都升起岌岌可危之感

王善来讲完明年要开始实施的聘任制后,又从药品管理谈到个体行医说两个点,一个大阴点,一个百步点，不得私自进药,被药监所查出,他们的处罚大家是知道的,罚起来都是上千上万,局里也要处理王善来声色俱厉大家看着李加伟李加伟私下进药是被王善来查出过的幸得王善来未上报此时,李加伟只低头不响

王善来拿着几份文件边念边说读完后便向大家通报今年的业务和昨天验收情况

业务今年是24万,比去年增长6万,上半年亏4万,下半年基本持平了,两个点业绩不理想,以后要加强努力

验收不足之处很多,但表扬还是有的比去年好多了防疫c妇幼二条专线今年是做的最好的,都给了高分卫生大家都搞的很干净王善来说起他搞会议室卫生是花了心思去弄了的所有蜘蛛网都用长帚梳抹,玻璃窗外用长抹布卷起拖做的工作受到局里表扬,王善来志得意满：局里明年工作是十六字方针,他给医院定出的目标是让职工拿到基本工资,还要有福利有奖金

王善来坐在上面侃侃而谈,威严盛长说起劳动纪律问题,是一肚子火气这几个月整体迟到十来分钟,不知是不是天冷的原因明天开始不准出现这情况,迟到的人记下来扣工资,迟到5分钟扣5元,迟到一小时作旷工处理,按照待聘规定,一年旷工十日就要解聘下岗盯着宁勇说：“今后不许在会议室玩,会议室是上班开会的地方,你在这里玩就影响别人”又语重心长说,“有毅力有理想的人是不多的许多人都白白虚度不好时光如果把这些无聊的时间用去学习，参加自考c函授,多好呢！你们也该为自己定位,现在处于什么水平,到底能做什么,今后将怎样,从哪方面发展,确立人生目标,这是很重要的事”

末了,王善来要求大家谈谈对医院c对个人的想法,抒发胸臆,展望未来

大家只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

过了会,宁勇问：“可以走了么？”

王善来哼了声,“可以走了”宣布会议到此,“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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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颜俊c肖生c宁勇三人早早下来上班过了会,王善来也下来查出勤了,见颜俊几个比他还早,心内高兴，眯笑着大黑眼圈说,“你们也这早下来啦！好好好！”

到八点钟,见众人都按时上班了王善来甚是欣慰找兰谷青嘱托些事务,他则出去局里开年终大会了

王善来刚前脚出门,老鲍后脚就进门了一来便大吼,十分凶狠,不似前番几回来发泄取闹的样子

“到底是谁招聘了谁！有什么资格！首先炒了纪日发，再来拉你王善来去吃屎！”老鲍吼得青筋暴起,血红着眼，上跳下窜的追着找王善来,逢人就问王善来在哪

大家见他凶残,都是心惊,生怕说错话

老鲍寻不着王善来,就去兰谷青办公室查问泄愤,听兰说王善来一大早被卫生局请去吃年终大宴了老鲍怒的狠命一拳砸在桌上，将宁勇面前电热台板裂成十七八片宁勇吓得襟衣危坐,瞧着桌面,说不出话

“王善来狗吃屎的说两个医疗点不理想,他做出几业务了？吃的是谁的饭？是谁做出来给他吃给他用？谁让他指手划脚了？还说要待聘下岗,看他做的出去，你王善来不断只手,不折条腿离开贡坝,我不信！”老鲍将窗户啪的“咣咣”响,说完就去了

大家待老鲍真走了,才围到兰谷青处兰谷青说：“老鲍在下面是很赚的定的合同给他利润几高啊！自做自收,几百块钱的管理费也要赖着不肯交,高兴起来怒起来都跑来骂一通,开怀舒畅苦就苦我们这些人,无钱无势任人宰割辛辛苦苦做出点利润,给进修人员发发工资,交些进修费,就没了小付说还学不精，要明年三月份才回来”

“她就想赖几个月，多拿点工资”宁勇不屑说

“有能力的都远走高飞,留下的全是些没用的,还能说什么”兰谷青看着窗外,不再说什么

大家也都默默呆着看见大门外一辆白色小车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五六个彪形大汉,一律板刷头,皮衣夹克,如狼似虎般闯了进来,不待分说就把兰谷青架了出去，塞进车就走了

大家目睹这惊变,全都吓呆了不知什么情况此后一连十几天,不见兰谷青踪影

银行的c催帐的隔二连三赶来,有的甚至寻到兰谷青平昌老家,但谁也不知兰谷青下落

一九九九年一月二十号,一个北风呼号，零冰刺骨的夜晚,兰谷青出现在了贡坝他是来向王善来要停薪留职的,王善来知道现在已无停薪留职这一回事,兰谷青是异想天开了不敢给他签字,只给他结算了上月工资又诸多诫勉谈话,言兰谷青上班无定时,一月有半月不在,医院职工早已意见纷纷,今年过年值班只能由你兰谷青来值了，不然别人不服,再说值班又有几百块值班费不是

兰谷青嗯嗯声中取过王善来递给他的二百七十四元工资，告辞下去,坐上守候在门外的那辆白色小车,消失在夜色中,从此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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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一过,王善来就开始做大动作了首先要求局里将不服管辖的李加伟调离贡坝,让宁勇去大阴点镇守然后下发贡坝卫生院1号文件，责令老鲍于本月二月低回院上班

王善来虽有局里支持，但鲍c李又岂是易与之辈？调令下来让李加伟去枫坎,那是个比贡坝还山里,离城七十公里全县最偏远的山旯里头李加伟如何肯去？对王善来恨得咬牙切齿,只赖在大阴不走。下面的鲍更是通知一到,撕个粉碎

王善来气愤之极,只有去局里求援局长吴义却将一袋文件不是文件，报告不像报告,大小纸张不一的东西扔给他王善来翻开一看,脸色惨白,全是状告自己的,有的匿名,有的联名,揭发王善来让医生开大处方,小病弄作大病医，乱开项目乱写检查，只为钱不为民,无才无德不配作贡坝镇卫生院院长，贡坝镇全体人民一致要求将王善来撤职调离此地

另有一叠是病人写给李加伟的嘉奖信，言李如何救病治人，技术高超云云更有一张是大阴村两委盖章的全体打民写给局里的联名信,要求局里留住李加伟这样的好医生,坚决不肯让其调走

王善来看的说不出话来

吴义问他如何闹成这样

王善来说，这些全是无端生有,是有人存心编排捏造,与我过不去

吴义问他怎么做

王善来说，李加伟赖在大阴十多天不肯走，工作做不下去

吴义皱眉又问,将老鲍召回贡坝,怎么管理

王善来说,老鲍上来,医院业务肯定上去他的要求医院给他业务提成按方案,每月酌情给他发奖金

吴义就让纪日发副书记c阮华主任和王善来一道下去,做老鲍思想工作

但放虎容易缚虎难老鲍在下面自创收入，无人经管，逍遥快活,如何肯再回来？

三个人只是讨了一顿臭骂而回

王善来本高瞻远瞩周密安排的计划实施不下去,烦的整夜整晚不睡,冥思苦想几个日夜,退而求其次，重新制定了一套百步医疗点方案，让老鲍上来签合同

老鲍一见这个分配方案,要其先交一千二押金，再每月上交七百元管理费这王善来简直是吃人,昏了头,做梦了

老鲍吼叫如雷：“你王善来真拿我老鲍当脱壳了！真傻了！这方案订的出来！你真脱壳了！”气的呲了牙,三把两把撕在王善来面前

王善来脸胀得通红“我这方案是实踏实的,根据你去年做的业务来的局里也说是可行的老鲍你不要这样,现在是院长负责制今年全县各单位都要开始实施聘任制了”

“我老鲍要你来聘任？我一个共/产/党/员！金海都不怕,从公公手里接班做起,是你聘我,还是我聘你？到局里说说去！”

“老鲍！你别闹的这凶，医院订出方案,也是要与你协商的”

“我用不着与你协商你把吴义叫来”老鲍摔门而出,一路叫骂着走下楼

王善来跟到二楼,说：“老鲍,你别这就走走了,有商量余地的,合同要签下去的”

老鲍此时有一众人听着,气势更凶,直指了王善来骂脱壳,做梦未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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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来呆立楼梯口,无可奈何,只得回转身上去老鲍得瑟,欲找人说说话但大家对其蛮横无理甚是不满,都侧了头直当不见

老鲍蹩转身到那边,苏荣飞笑i i的听着他骂就过去找他搭话,出出恶气

苏荣飞这几日回来打预防针,各种情由尽知根端和着老鲍的话头斥王善来真是拿人当脱壳,每月交七百,自己交水电费c房租费，再有吃喝各样开支,余余还剩几？如此谁肯去下面做叫他自己去哩！

老鲍寻得知音,心头大感凉快骂了开来言王善来再来烦他，就背了这条老命与他拼,一分钱不交！

苏荣飞笑i i说：“王善来这个人把我们都当脱壳,他想是叫你交一千押金,你不愿回来想在下面做就会同意交押金这押金是什么？就是叫你逃不出他手掌心！他想的美呢！”

“哦！他要与我老鲍斗,还局里纪日发也叫来再要来，我棍棒打出去”

局里也不想多惹麻烦,此事只有先搁下了那大阴的李加伟在局里一道欶令下来只得去枫坪心里即无奈又不甘心更有苏荣飞这段时间天天在大阴言传自己的坏话李加伟心头直个气,临走去找了老鲍言说大阴好处周围三个村庄,蛤湖又近，人口达四千,村民放香菇,皆有赚钱,有点小伤小痛都愿来又嗜赌,整夜赌,第二日必来挂补药钱多好赚比那百步好上十几倍

老鲍老土地,如何不知大阴大肥肉早已垂涎日久李加伟要走,正有心上来听得李加伟说苏荣飞四月进修好了就会争着来,这些时日便已经在那造势了心头顿是火急火燎起来,恨不得今日便去大阴坐诊送走李加伟,当下就与王善来打diàn huà,让王善来明日请局领导纪日发下来,他上来签合同

王善来不想老鲍这快就想通了,满是欢喜,连声答应

次日,局里的车到了百步,请了老鲍上来老鲍与纪副书记说,要他上来可以,但大阴点必须让他去

“那是当然,你老鲍老同志,革/命工作这多年,有什么要求应当优先照顾”纪副满口答应

到了医院,王善来听说老鲍要去大阴，一下子措手不及,心已凉了半截这大阴是医院大后仓，病源都从那里下来李加伟在那时名声日盛已然影响到医院,如何敢放你老鲍去那里？这不是自绝后路吗？王善来感到脑门出汗,心头发怵,若不阻止老鲍这念头,危险之极！

王善来先给他们让茶,定神整理混乱的思绪

老鲍坐下说：“我百步呆了这一年多来，打下了贡坝名声,以后病人都会上来看病不愁无病人那么现在李加伟调走了,蛤湖的老涂是要来拉大阴的病人，要与我们竞争的李加伟在时，就已顶不住了,我想去了那里，把上面的病源拦下来,收归于贡坝你派年青的宁勇c颜俊去都不行是白转守不住的”

纪副也连连称是,说老鲍老同志老革命,一心为公,考虑的不错要王善来多听取老同志的意见

王善来想这纪副书记不知这里情况,直个胡说,不知老鲍用心又不好阻止他,只接了话说：“老鲍要上来,我们是欢迎的很！但两个点,相比起来,百步更重要,老鲍又做出了名气,派别人去都不行,丢了可惜我想了想,还是老鲍在下面镇守那么这个方案呢,再讨论一下我这段时间也考虑了很多，知道在下面点上做也很辛苦,那么老鲍,这个方案再降低些可以么？”

老鲍一听到王善来说到牵心搭肉的合同方案上的事,精光暴涨,问王善来降多少,一分一厘的开始讨价还价最终在纪副从中撮合下,以每月让老鲍上交二百五的管理费达成协议

合同订下后,老鲍又重提大阴点之事说李加伟去了,但是大阴点不能切,要安排人员必须先考虑老同志,要先问问我老鲍去不去

纪副见老鲍签下合同,达成使命,心情高兴,连声称是,说老同志劳苦功高,业务强,自然要优先考虑老同志,老鲍为贡坝医疗卫生事业不辞辛苦,只身愿去点上干,大阴设点自然要优先安排老鲍,老鲍不愿去时,再考虑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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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来本盘算好下月苏荣飞进修回来,让宁勇去大阴的,但见老鲍对大阴如此热切,也不好急着安排,只等日后再说了

医院日常门诊就由宁勇c颜俊两小年青挑大梁了王善来事务繁忙,公干甚多,医院发展大计要谋划，局里会议又要去偶尔坐诊,diàn huà一响,屁股乱转医院接诊坐诊只能由宁勇c颜俊全担了,上星期颜俊值班,这星期便宁勇值班,一个去吃饭，一个就值守烧菜煮饭洗碗筷就全权交给了肖生

三个年青人,难得休几天,更别说去潇洒泡妞牢守在此,心情自个郁闷烦躁宁勇还能静心读书,目光高远,要考了注册远走高飞，一有闲暇就捧书苦读，真个寒窗月下,衣袂飘飘，灯前人影,摇头晃脑

肖生做着伙夫大厨,没心没肺,纯蠢的,得过且过

只苦了颜俊,女友在外，若即若离,一个diàn huà就打得心儿飞了,苦不得抽身,狂乱的如狂犬病发,又如疯狗发情对王善来说不尽的怨恨，几次三番要王善来值班王善来总说外边diàn huà来他人就要出去,只是不值颜俊又要求王善来排副班王善来明白颜俊是想有了副班,可以借机开溜,但副班不是一线医生,不能应急处理,来个重病人,主班又不在,势必隐患巨大,哪里肯排？只推托不符本院实际

如此与王善来僵持着，终于等到了四月，苏荣飞c小付进修回来了！

颜俊想，这下好了！苦日子盼到头了！有三个医生坐诊轮流值班，一月也能排出时间出去会qg rén了！

但过得一星期c两星期还是自己和宁勇两个人值班，那苏荣飞别说值班了，上班都是难得见个影好不容易露脸坐个诊,就指说这不是,那不是：桌上血压测不准,注射消毒不规范王善来跟在身后,求贤若渇,就说那今后由你来安排日常门诊,管理医疗质量苏荣飞气一抖,斥王善来这院长怎么当的？！一团乱七八糟摔手走人，更是龙蛇不见尾了有时上午现个身,下午就没影了求他诊治的病人也是他直接带了来开方有时他的死忠fans“苏打粉”病人来,找不到他,又不肯让宁勇颜俊接诊,只是取闹王善来只好打diàn huà请苏荣飞，每每好多diàn huà央请后,苏大医生才施施然然现身了,白衣荡步飘飘然，活脱脱是王善来请来的大专家：）

这日下午,一个歪着脖子脸黄皮黑痣的年青人来找苏荣飞看病王善来不打diàn huà相请,苏荣飞自然是不在的这个黄澄眼一脸凶相的人只要苏荣飞开药,除了苏荣飞,贡坝谁还会看病？

王善来又只得打diàn huà请苏荣飞来好久,四点多快下班了,苏荣飞来了,开了方,让他去西药房拿药,小蕾又没人了上三楼找了下来药房又有几样药配不齐苏荣飞恼火的啮牙骂换了同类药,给病人挂上盐水,连挂三瓶,点滴打好就要二三个小时，那时哪还有客车？这歪头金龙家在二滩坝,十几里路,好好的来看病，弄到晚上要回不了家心情火爆王善来就答应挂好盐水，骑摩托车送他上去。

到了六点来钟,歪头金龙尼挂好盐水赶来上面老宿舍找王善来送他回去只见宿舍房间好几间亮着灯,叫人不应火得高声大骂：“这医院人都死光了？都葬地洞了”终于到走廊那头找到王善来房间王善来开门又慢吞吞的,金龙尼本是瞪牛眼,这时更凸得凶残

王善来一惊,问他要干什么？

金龙尼反问：“你干什么？你这院长干什么吃的？”

王善来见他逼上前来,越发惊恐,直斥他想干什么！

“你干什么！你这院长干什么的！说全天二十四小时fu u,我挂盐水怎么一个鬼也不在？你这院长怎当当的？当不来就别当！”

王善来甚是气恼,说：“那你来当喽！”

金龙尼哼声说：“你这院长叫我当，我都不当,什么臭东西！”

两人吵了起来住隔壁的苏荣飞就出来了笑i i的劝金龙尼熄火,他送他上去说着戴了头盔带了金龙走金龙尼一路回头骂王善来

王善来怎骂的过他？气得一张脸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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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个星期,王善来找苏荣飞谈话：“你回来上班也这久了,前几个星期我想你才回来,给你放松一下本来第一个星期就该你值班自去年兰医师走后，就宁勇c颜俊二人换着值班,也很辛苦了下星期轮到你值班,就要开始按时正规上下班,不能再那样子了规章制度制定出来是通报局里备案了的你这样无组织纪律性,职工都有意见”

苏荣飞寒脸不响

王善来嘱咐他把今年那几个月进修的房租费拿来报销

苏荣飞对其示好也不卖好,冷声说：“这都不用你说，我都记着的”

王善来落个没趣,说：“我以为你忘了,提醒你一下”

苏荣飞自被王善来谈话训诫,更是在众rén iàn前大叫不满,斥责王善来将这医院做成这样,看看大家过得什么日子7这点钱就想要大家安坐在自己办公室,不准走动窜岗,还拿局里大帽来压人,算什么东西！

几个女的又叫他去局里给大家伸冤

苏荣飞笑嘻嘻说：“王善来说的真好听说让我进修是给我好对医院来说是花了钱当然有去进修是好喽！但他这话听起来好像我进修,都是白费,我苏荣飞很无用下个月我就做出点名堂给人看看,我苏荣飞不是白吃饭的！”

苏荣飞这话一发出,果然他的病人都来了有时十几个,有时三十几个满车而来,打针c吃药c挂盐水的,一天到晚不停,一时间医院门庭若市

这一日,肖生看到《卫生信息报》报上一条消息报道“国际微笑列车开到杭州整形医院,为全省唇腭裂患者免费做手术”肖生看的心潮起伏,想自己说话不清楚,可能就是这原因,趁此去治一下,手术好了,那该多好啊！

肖生把报纸上这条消息看了又看,一到晚上就躲房间写信,想象着自己以后口齿清楚了,那有多美好！兴奋激动的一晚上睡不去

第二日信发出,就满心期盼着好消息来

一个星期后,真个收到了整形医院寄来的信,里面是一张通知，微笑行动手术筛选的时间,2000年4月27日c28日

肖生着着这一封信,手都发抖了,想4月27日c28日,手术后正是五一长假,这正是个难逢的大好时机请假个十天去一趟,可能命运就完全改变了肖生情绪激动,着手计划

首先向王善来请假,言到杭州开同学会，去个十天王善来看着肖生,似猜知了一二,没说多话同意了

成功请到假期肖生好高兴,更增了信心勇气当日便找宁勇担保向信用社借贷了二千元钱回去与爸妈说了这事爸妈更似捡了宝贝般高兴,欢喜落泪当下商量决定第二日肖生爸就陪肖生去本是犁田插秧正忙季,也不管不顾了便让秧苗自长,待十天半月回来再侍农田了

肖生又嘱妈别与人说,成不成还不知便手术做成也要训练口齿才能转清肖生妈又忧又喜的应了,整理了换洗衣服,肖生妈又装了一袋者菇干让肖生送给杭州的那位王老师,“他这么好,照顾我们肖生”

次日清晨大早,肖生与爸提了衣包菇干,到公路等了第一辆去紫屏的客车,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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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紫屏,二人先去肖生小舅住的县委宿舍肖生爸说了这事肖生小舅也很高兴，打了diàn huà与老邱,找他商量,回来时脸上堆满欢喜,帮肖生二人车票也买来了,是晚上七点的车

舅妈烧了一桌丰盛可口的饭菜，让肖生二人吃了又装了些路上吃的饼干水果给他俩带去

一路上,车过山过桥,进入平原,风驰电挚坐了八小时的车,到杭州是下半夜三点多钟大家也不急于下车,坐车打盹等天亮

望着车窗外灰蒙蒙的高楼大厦,肖生不禁有些心慌车上的人都打着鼾声睡去,坐在身边的爸也疲累的呼噜起来肖生只无心睡眠，坐着等黑黑的夜撕开鱼肚白，天亮了

车里有人醒来,开始搬行李箱物下车肖生叫醒爸也下车了

两人走在大街上,也不知往哪走,只是往前走着,四月晨风吹来冷嗖嗖的空荡的街上几个环卫工人打扫街道偶尔几辆出租车风一样的去

肖生说去公交车站找找到医院的公交车但找了好几个公交车站,都没有到杭州整形医院的公交车,连去熟悉的地方的公交车都无一辆两人走得腿脚发软,眼见街上车辆人流多起来,公交车站也有人上下车了,红彤彤的太阳在天边升起肖生心下着急,就说坐出租车去,好久方拦下一辆,两人坐上,告诉司机去的地方东转西转的到了医院,付了一百多元车费

只见医院出入口十几米长的铁拦栅,未拉开通知栏上贴着五颜六色的通知一张黑字黄纸贴的正是关于“微笑行动”手术筛查的时间通知,旁边一张则是报到流程及体检注意事项。

肖生就和爸守在院门口等铁栅拉开渐渐地又有人来了,有老人c有小孩大人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到八点钟铁栅拉开,大家进去,一进去便散开了各走各的医院很大,一条条路,一幢幢大楼花草绿树绕径,假山小池花园肖生和爸二人随着几个人穿行,走过花坛小路到了几幢大楼后面一个大广场,一排大楼扇形环绕,圆中一座大水池,池中假山喷泉,池边各树繁花几株参天古木相连分布原来这也是一个医院的大门户,如此雄伟壮丽

见前面已经有几十多人排起队了肖生爸叫肖生坐着,他去排队人越来越多,排起长龙有抱在怀中的小孩,有十几岁的儿童皆是唇嘴开裂,三瓣c四瓣裂出黑洞森森令人毛发耸然,语声哑哑皆如羊咩狼嚎

肖生爸心下狐疑，朝肖生说：“都是三瓣笞啊？”

肖生心想自己外边不裂,里边有问题

太阳光芒穿过枝桠，人影婆娑队伍不动,医生未来肖生爸见许多人买早点在吃,就叫肖生过来排队,他去买包子,好填饱肚子

肖生爸去了好一会未来前边队伍开始动了几个护士搬出桌凳开始问录填写肖生随着队伍移动,不由心急

终于,爸来找到了他取包子与肖生吃肖生咬了几口吃不下,肖生爸只好装回行李袋中

焦急等待队伍前移,人员实在太多,队伍尾巴已在排到了外边大街几个护士拉出桌椅,在大水他那边又拉起一条长龙望着这多人,父子俩都是心内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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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来顶不住各方压力,苏荣飞又如此，只得由他去思谋良久,与苏荣飞订出一套方案,前提必须是大阴点一切所需药品都从贡坝卫生院领取,业务月结，计入贡坝卫生院总帐苏荣飞每月向医院交纳240元管理费，收支自负

合同订下,次日一大早,一应器具药品准备齐全,雇了村里拖拉机运了上去苏荣飞自骑了摩托车跟随,欢欢喜喜的去大阴开诊了。

此日良辰一开张,苏荣飞诊室便排起了长队,百元大钞一张张收进，苏荣飞呲牙裂笑，方称心意,真个忙得不亦说乎

谁也想不到的是，当日下午老鲍竟也雇了一辆车，装了满车的药品用具，从百步出发,带了老婆直奔大阴而来

苏荣飞见到老鲍,再见着满载着药品用具的车停在他医疗点门前,直惊愣的目瞪口呆,眼中直欲喷出火来！

老鲍说,今日来此不是针对你苏荣飞,我是为王善来的话而来，贡坝卫生院老早就应允我说大阴设点优先安排我来，纪日发当面拍板答应了的如何说话如同放屁！

老鲍骂王善来死人头,食言自肥,我老鲍是好与你戏弄的？便指挥着车夫和老婆,几个人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径直摆在医疗点门口堆成山

苏荣飞气急败坏的给王善来打diàn huà，厉声斥问王善来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做的？一叠声的怒吼,让王善来一句话也说不上

王善来真想不到,老鲍会做出这一出,气得浑身发抖对苏荣飞说，“我现在就去局里说，若局里不管,任由老鲍横行霸道，我也不当这个院长了！”

苏荣飞骂道：“这事合同都订下了,你要再给老鲍弄踏包,你还有什么信义还有什么面子？你还做什么狗屎院长？早可以滚出贡坝了！”

“老鲍太没样子了,太无法无天了！你等等,我拼着这院长不当,也要去局里说说清楚”王善来也实在气极了,挂了diàn huà就赶出去

第二日半下午,王善来却气焉焉的耷拉着脑袋回来了对苏荣飞说算了,把东西拉下来

苏荣飞瞪大了眼,问：“让老鲍去？”

王善来摇摇头只说,以后局里再商议了

苏荣飞火了,“你出去呆了这长时间,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做什么死尸骨！老鲍要在那里,我不怕他想和我一起做,就一起做，看谁做的过谁？我包管他做不出三天,就要灰溜溜滚回百步！”

王善来还是摇头,让苏荣飞东西搬下来

苏荣飞就骂了,“要搬你去搬，我丢不起这iàn pi”

王善来只好自己去找了车把东西搬下来。

老鲍也便退了没几天跑回贡坝要王善来支付损失费，车旅运费

此番折腾,医院又大伤元气苏荣飞所得不成,大丢面子,对老鲍恨之入骨,一口气尽拿王善来出气,疾言厉色之状如顶头上司训下属,又伙同颜俊宁勇三番五次与王善来相争,要求他参加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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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来局里开会回来后,就开始部署搞聘任制开了好几次思想工作动员大会,王善来要求大家认清目前形势,给自己定位“现在是没有什么铁饭碗了的,只能凭能力吃饭,这是个竞争越来越激烈的社会,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现在有的人不好好上班,”

宁勇是个直性人,忍不住接嘴说：“这是没办法的,现在这形势,大家都要为自己着想,难道就吊死在一棵树上啊？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打算了我告诉你好了,颜俊是去做保险了,我是读书考出就出去了”

王善来无语沉思了会,说:“反正这也是的但大家现在还在贡坝卫生院上班,就要遵守这里的上班制度不要上午来一下，看完几个病人，下午就走了,你们要有自知之明”

苏荣飞火了,瞪起眼来对王善来喝问：“谁无自知之明？你有否？我好几次对你说了，这几个医生值班是太辛苦的要你考虑一下,你就不想喂！”

王善来说：“你叫我值班,我也细细考虑过的但是我当这里的负责人,百事要忙，哪一天出去,哪一天回来，要去哪里是说不来的局里diàn huà打来就得去,叫我怎么排的出来？”

苏荣飞冷冷说：“你自己想办法呢！大家人这么辛苦帮你值了这久的班,你自己不想想,一个月还能休息几天？辛苦不辛苦？”

王善来动情说：“我也知道你们辛苦的喇”

“你知的道，那就排出来值班嘞！松坪全县乡镇哪个院长不值班的？”苏荣飞又喝骂起来

颜俊c宁勇早有情绪,此时便一同向王善来发难,一致要求其值班

宁勇说：“你若有什么事出去,我们可以帮你代班”

颜俊直言三个人值班的辛苦,如有四个人,一人一月值一星期也好的多了

王善来盯着手上的会议本,好一会才说：“那么我这段时间是特别忙,大家都知道在搞聘任制这值班的事先押一押,过段时间再说,好么？”

苏荣飞唬起脸说：“还要等等？现在就可以安排了我们一轮刚值好,就排新一轮了”

王善来不响,从资料袋中取出几份东西对大家说：“反正这段时间聘任制做好了再说按照局里布署的方案步骤,先大家申请自己的技能所能聘任的岗位,写好后交上来,然后从思想表现c医德医风c技术能力cfu u态度c同事关系等各方面进行民主测评考核计分,最后签合同”说着给每人发下一张申请表

大家领到手，有的急急开始写了，有的搔头撩耳构思,有的探头探脑相询,下不了笔

王善来也捏笔沉思，他的申请书是与局里评定的,更是难以下笔,涂涂写写了好一会,就说：“这申请书不急在一时，明天下班前交上来就可以”

大家方收了笔将申请书卷了只有金香当场写好交给了王善来

散会后，宁勇c苏荣飞带头走出颜俊等到最后将众人坐的折椅都细细收好摆放整齐后,才跑下来追上,笑了拍了拍宁勇说：“宁勇,要有自知之明诶！”

苏荣飞恨骂说：“什么自知之明？他算什么东西！现在是用待聘下岗来吓唬人什么聘任c任聘？我要向局里说,要聘任就先把院长聘聘好再说”

月云问颜俊：“颜俊,你去做保险啦？发了财别忘了我们啊！”

颜俊说：“没意思,自己的妈都被别人保去了,还有什么做功”

大家哈哈大笑

回到上面老医院宿舍,宁勇大踏步向房间去,说：“今天被王善来浪费了一晚上，任务还没完成”

颜俊c肖生二人也各回了房间过了会,听到颜俊关了房门又下去了不知忙什么肖生自躲房间里,忧伤了很多事想到家里,爸被人山上摔伤身体未复元，一应事务尽是妈一肩挑；官司告到了莲川市中级人民法院,开了一庭还没结果；三叔又找人托关系，让家里借钱拿去，也不知会怎样；在这医院又危机重重,前途难卜茫茫哀愁都变作梦里大妖怪,无处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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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是星期日,下个星期开始就是七月份了王善来今日就要排出下个月的班来

颜俊与王善来同办公室，两人相对而坐,见王善来排班，又一次提出要他也参加值班

王善来又说了一番难处,颜俊就不说了

王善来问苏荣飞这些天怎样？说苏荣飞这人有什么意见不与我说，与人搞对抗的

颜俊问：“苏荣飞去大阴啊？”

王善来说：“苏荣飞去大阴,但是老鲍不肯的,要与其撑价的，那天上去一天,老鲍就闹起来”

下午,王善来将排好的值班表与三个医生发了一张，听z颜俊的建议排了小蕾c小付c金香做副班

苏荣飞一见王善来排出的值班表,非但没将他自己排上,反而本来值七天的班,变成了连续值十天！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面就撕个粉碎,说：“你自己不排上去的？都讲好了的事”

王善来气得手发抖,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你这个态度,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苏荣飞恨声说：“你这样的班排出来,我下个星期就不值了”

王善来转身就走苏荣飞回办公室自写了一张排班表,将王善来排上去值第一个星期,而后是颜俊c宁勇,他值最后一个星期,在右下角落款处写上“院办”二字,拿与叫宁勇c颜俊签上名字,复印了四张，得意的说,也要交一张与王善来,看我们是以院办的名义发的

苏荣飞刚做好王善来就叫大家集合开会苏荣飞知道是为他而来,“咳咳咳”的清了清嗓音跟在众人后面上去

王善来待大家坐好,方缓缓说道：“今天苏荣飞这个态度,大家都看到了,上次值班时又无人”

苏荣飞厉声说：“你帮我待岗好了,我就ci zhi”

王善来说：“你有什么意与我说！”

苏荣飞瞪起牛眼,说：“与你讲什么,都是对牛弹琴,哪个意见见效了？”

王善来说：“你指一个出来与我说那个高压灭菌器,我也买来了”

苏荣飞说：“这要人说的？医院打针不用消毒了？”

“下面几个人说自来水没了,我也叫镇里做好”

“这个要职工叫的？你看到就早该叫镇里修了”

“星期四下班时,你值班私自离岗,医院没一个人在要是有个重病人来怎么办？苏荣飞,这个要对你处罚的,你自考虑”

“你考虑,我是不考虑,待岗就待岗哩！”苏荣飞两眼朝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哦！我作为一个负责人，现在还在贡坝也是有权力对你作出待聘的,你到时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你吵什么！待岗就待岗,我下岗了”苏荣飞叫着,声音也嘶了

宁勇见二人剑拨驽张,火气越来越大苏荣飞虽然嘴硬叫的响,但色厉内茬,情势闹僵,甚为不妙与苏荣飞同一办公室,有点情份,就说：“这事就别闹的这么严重,大家在一起也是缘份有事好好商量,别闹的这僵”

王善来说：“我作为一个负责人,下岗我是作不了,但待聘的权力是有的”

苏荣飞侧过头冷眼看别处,不理

宁勇说：“其实这排班,我们几个都是很不满的你那张值班表与我,我转身也扔了本来七天就很累，这次一排十天,谁受的了？还是照以前那样一人七天，三个人轮好了。”

王善来本想这样排班,每人一月一次,一次值好便可休息,心下是为他们三人着想的意思却是这样,呆坐好久,才轻声说了句：“可以走了”

下午各人交了申请书,晚上就开始测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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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善来从一牛皮袋中取出测评表,让坐在身边的颜俊给每人发过去

大家拿着表细细看着,见上面一栏栏列着,从思想品德c劳动纪律c业务水平c技术能力cfu u态度c创新意识等罗列了十项,最后一栏是综合评价颜俊轻声与肖生说：“比上次对院长的考评还详细啊！”

王善来与众人讲解测评方法,让大家按测评表上所列各项对各人包括自己分别打出优c良般c差四个评分级,最后一项综合考评上划“优”或“差”即可

大家看着表格仔细听王善来说，这是关乎前程饭碗的揪心大事,谁也马虎不得,个个神情肃穆,襟衣危坐,便连凶悍蛮横的老鲍也是一脸恭谨,客客气气

待大家都听明白了,王善来便说：“那大家开始测评吧！我不希望我们贡坝医院出现待聘的”

老鲍笑笑,问王善来,会计去哪里了

王善来说去外面做报表了取了一盒水笔给大家传下去取用

大家拿到笔,便开始填写了有的围成一圈,窃窃私语；有的凝神思想；有的背转了身去写

老鲍见大家都开始填写了,对王善来说,可不可以拿回去填

王善来说,大家都在这里填填好就行了,早点做好这事

老鲍就取了笔,凝着眉头开始填写

肖生心中早打定主意,给每人都一样评,都是优心无杂念,一列列下来很快填好七八项,划到最后几项时,心中却对卫生局布署的聘任测评起了不恭之意,竟全划了差！

肖生第一个交了上去金香c宁勇c小蕾几个也交了其后小付c颜俊c老鲍c苏荣飞几个陆陆续续的都填好了王善来最为慎重,对每一个人每一项都细细思考了方填上

测评表全部收齐后,王善来装入牛皮袋中封好让大家选出两个人来明天统计测评分数

大家决定投票,票出来后,恰好是肖生与金香,二人得票各一半

散会后,大家都兴奋的议论起来肖生笑嘻嘻说：“我评的大家都最差”大家都觉得他肖生是开玩笑,都笑了

第二日早上,王善来叫肖生和金香二人到三楼院长办公室计算各人的测评得分对两人说了计分办法,他也避开了

金香就让肖生在旁监看,她来计算分数

只见前面五张各人评分都是一模一样的全是优抽到肖生那一张时,金香看的莫名其妙,见其前七项全是优,后二项又全是差,最后综合评价又全部是优,计出各人分数都只有49分,不由得皱了眉头说：“这一张是谁评的？怎这脱壳评的？这么乱踏填的”

肖生轻笑了笑

金香问：“肖生,是你的啊？”

肖生点头

金香不说了,继续统计分数各人平均分数都算出后,金香便按分数从高到低排列出来,第一位是金香，第二是肖生,然后是宁勇c雷蕾c颜俊c陈月云c付爱华,最后是苏荣飞,老鲍苏荣飞得702分,老鲍684分

金香把结果拿去交给王善来肖生先蹦跳着下楼去了楼下大家皆围在西药房见肖生下来,苏荣飞第一个忙走出询问,谁评的最低

各人也纷纷来相询

肖生说：“老鲍最低”

大家顿时欢评雀跃,心头落下了一块大石都说老鲍最低最好c最好了,局里又不敢将其待聘,老鲍便待聘也没事,反正在下面医疗点上自赚自收,不关毫毛

小蕾高兴说：“我本想将老鲍评的低些的刚才还后悔没将他评低,与大家一样评了现在好了,局里是不会将老鲍待聘的”

苏荣飞又细细询问谁最高,老鲍得分多少

肖生说老鲍得分684时,大家都呆了纷纷质询怎么这么低,肯定有人将大家评低了

肖生见大家群情涌动,纷纷兴师问罪心内惧怕,哪敢再说是自己评的呢？不由的大悔,直恨自己幼稚无知,这般人命大事如此儿戏来玩,真辜负了大家对自己的信任,感到巨大的危机正如黑云般重重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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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鲍老婆和围观的村人都相熟,不停的与他们说：“大阴医疗点空在那里,我老鲍说去那里离家近些王善来知道后就不肯,派了苏荣飞去还传出话来说止了一条命与我老鲍背了去”见王善来一跛一跛的那边过来,对他大声斥问：“啊！你要怎帮我老鲍背了去？今日你说说清楚！”

老鲍大儿子上前逼住他,问他要怎的帮他爸背了去？要王善来现在字签来：“从今日7月11日起,我爸出了什么事就问你！走在大街上被人打一拳都是你指使的,你给我字签来，担保我爸以后不出事,出事就拿你王善来设问”

王善来当他狗吠,睬也不睬,只顾走进医院此时,里外尽是围观群众,老鲍他们再怎么凶狠也不敢动手了老鲍大儿子走过来c走过去,“今日不与他摆平了,不休！”

颜俊劝解说：“待聘也不是下岗,不用怕的”

老鲍小儿子吼道：“怕什么！下岗也一样钟的到吃”

老鲍老婆悄悄把肖生叫到门外,问：“肖生,那评分表你是见过的,是怎样的？”

肖生说：“给每个人都一样评的”

“老鲍是几分？”

“684分”

老鲍老婆听了,放大嘴巴又问：“几啊？”

“684分”

“苏荣飞多少分？谁最高？”

肖生一一回答

这时,派出所民警来了,是林建c美香c张春c雷富几个他们直问：“医院人被打人,怎不来报案？还是村里人传起来,才知道出了这恶事”

大家听了皆是羞愧,当时吓得真没想到去报案倒是月云的儿子丰丰，一个小孩子哭着说他们打院长,要去叫jg chá就要去，被月云扯住关在她药房里面

王善来对民警说：“diàn huà被他们砸了,我已打了diàn huà给局长,等下局里会来人”

林建c张春几个就向王善来询问案情,作了笔录又找现场目击者金志c陈月云c颜俊等人录口供

镇里领导红面吴仁富副镇长和派出所所长带着一帮人也来了红面火大,对办案民警说：“余良副县长c吴义局长diàn huà打了好几个来了,要严肃处理此事,都了不得”他双手叉腰,挺胸凸肚说,“教育系统也出了一个,被待聘了就闹事现在全县刚开始搞待聘下岗,许多人思想转不过弯来，动手动脚的我们贡坝镇要严厉制止这样的事出现！”一帮人走上三楼,调查取问

老鲍见到红面气势汹汹c官威焰焰，真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对着红面一跳三丈吼骂起来

红面人多势壮指着老鲍说：“鲍立横,你别凶！在党政府面前,你老不出去！老老实实接受处理！”

老鲍哪瞧的他入眼,直破口大骂,整幢楼“哇啦哇啦”吼声一片

医院职工聚在西药房一起斥骂老鲍无赖金香说：“他把评分表都撕了”

小雷恨恨说：“要再评过,我真的要看看清楚就评他最差,算要怕他啊！”

梅萍说：“他们一家子都是这样的,有这样的父母就有这样的儿子,一家人都是不讲道理的”

月云对着肖生说：“肖生！这一次看你记牢了没有？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以后别当好玩,乱写了,评得这么低,王善来是替你受罪喇！他们要知道你只给他评了49分,还不对着你来,你怎么办好？”

肖生担忧受怕,胆颤心惊的早已脸色吓白,这时眼直直的更说不出一句话来

梅萍安慰说：“肖生是没要紧的”

小雷白了肖生一眼,“你就坐在办公室,院长给人打了也不去拉一下”又斜了颜俊一眼,“我们医院几个男的真没用,都是怕死鬼！”

月云也骂丰丰：“丰丰真没用被老鲍吓的眼泪滴波滴波掉下来”

金香说：“丰丰是很威要去派出所找jg chá叔牧抓坏人丰丰好样的,是个男子汉！”抱着丰丰亲

丰丰恨声直骂：“老鲍真丑,打院长”气愤的又要流泪几个女的忙哄丰丰别哭了,现在jg chá叔叔来了,坏人要被抓去了丰丰长大了,也当jg chá抓坏蛋

小雷说：“别看丰丰是小孩子,挺有正义感的”

一辆黑色小车停在了医院门口,局里的韦英书记,阮华主任来了两人上楼去

老鲍的两个儿子让jg chá带回派出所审问老鲍留下接受局里处理在局领导韦英书记面前,老鲍依然凶悍无比,戳指戟骂

韦英书记是实施聘任制的直接领导测评前来作过思想动员大会,此时见王善来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老鲍蛮横洒泼,如何不震怒？直拍着桌子与老鲍对斥,老鲍声音大,她更大！

老鲍骂了一下午,到此时声音沙哑了,理上更强不过,在韦英书记面前,几个来回就没了气势乖乖的接受韦英书记列出一条条他所犯的错误,等待局里严肃处理

到韦英书记c阮华主任走时,老鲍也跟下来送行,神情萎蔫的犹如做了错事的小孩站在老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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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颜俊还睡在值班室王善来的姐姐diàn huà打来相询,极是焦急担忧颜俊告诉她王善来受了点皮外伤不碍事局里c镇里昨日来调查了,打人的人会受到处理

王善来姐姐又询问了好多,直怪王善来要来当这个破负责人

王善来下来了,颜俊告诉了他王善来神情憔悴,淡淡应了声上去了没一会又下来,让颜俊给他写了病历,开了些内服外用的伤药

下午,休息了四五天的苏荣飞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笑丝丝的向着众人打听昨日王善来被打之事,说：“善来苦是苦喇,做一个院长的说被人这样打打了,还有什么面子？”笑了睁大眼又说,“善来可能还要被老鲍白打打了老鲍这样的烂粒,局里怎敢对他作出处理？难道真将他下岗,取缔了？没人敢的喂！”

大家听苏荣飞这说,心头更是抱不平眼见王善来上班了来，下班了去好像已不是这里的领导,只是一名普通职工,与大家一同上班,一同下班大家更觉得可怜,都安静地守在自己的岗位，遵守着上班纪律,尽职尽责,一切尽是井井有条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越发觉得苏荣飞说的对,王善来真的就这样被老鲍一家子的白白打了,再无人来主持公平正义

正当大家对此事淡漠,觉得不令有结果了,八月二十二日,局里的车终于停在了贡坝卫生院门口,韦英书记,程龙副局长带来了局里对鲍立横打人事件的处理决定

镇里的红面吴仁富副镇长c纪委书记许土发都来了

老鲍迟迟未上来,韦英书记发火了一个diàn huà打去,限他二十分钟内赶到,二十分钟后不见人,后果自负！

老鲍见识过这女人的历害,再不取拖延推诿,乖乖叫了车上来

医院人全部召集到会议室

韦英书记讲话：“老鲍的情节是十分恶劣的,打人,情节严重就是犯罪，要受到刑法的制裁有什么事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有意见，大家坐一起可以解决的了的给他评最低,他就感觉受不了说王善来不公平,我看这是公平的,最低与最高相差五分,与倒数第二相差二分这是绝对公平的你老鲍就压着院长王善来从三楼压到一楼，这是十分恶劣的做法有什么不满可以坐下好好说,你老鲍要这样做王善来也有对职工思想工作未做好,这待聘下岗是局里要求大家必须认清的现实，市场经济总要走到这一步的！今后是再也没有什么铁饭碗,竞争的社会就是凭能力c才能我几次来这里,好多次谆谆善导,要你们好好学习,钻研业务，自己的专业技术水平提高了,到哪都用的起,到哪都是人才”

“老鲍出了这样的事,我局里已叫他写下检讨交到局里备案了老鲍也到善来家向善来c善来父母道歉了,药费也赔了经过局里的思想教育，老鲍也认识到了这事的严重性,认错态度比较好,就处理的比较轻,作了警告处分现在叫老鲍在全院职工面前向王善来同志道歉”韦英书记说罢,就让老鲍作检讨

老鲍拿出一张纸翻开,低声念读：“我经过各位领导的教育,认识到了自己所犯错误，对善来这样做是不对的在这里向王善来同志道歉,我老鲍做错了,对不起善来同志”说着就向王善来鞠躬

大家静静听着然后是镇里纪委许士发书记讲话,说老鲍是这里面最老的同志,出了这样的事,派出所c局里都作出了处理老鲍是个老党员,党纪国法不是讲人情的,留党察看一年就要看态度,如果还不思悔改,就是开除党籍

红面吴副镇长也讲了话，批评了老鲍后就说王善来还是很年轻,今后要加强学习,加强职工的思想道建设全镇也年年组织大家普法教育现在看来还是有待加强！任重道远啊！我是贡坝镇分管文教卫工作的镇长,有责任督促卫生院做好各项工作,与善来同志一齐努力,为山区人民的卫生事业作出应有的贡献

吴副镇长最会讲官话,若在平时定博得大家心内发笑，但此时会场肃穆，大家皆是神情严肃

几个领导讲完了,王善来也讲了话表示了对处理结果无异议奉劝鲍立横今后要管教好他的那两个儿子,做个合法公民现在是法制社会,如果不改改收好那一套野蛮做法,最终吃亏的是你自己又感谢领导对他提出的要求,表示今后会努力做好工作,加强思想政治学习

王善来说完后又再请韦英书记c阮主任说那阮主任笑笑,眯了眼朝地上,抖抖脚不开口

韦英书记发言了,“现在事情处理了我还是要求老鲍以后要配合王善来院长做好工作贡坎虽然只有十几个职工,但关系到全镇几千人口的生命健康,责任重大,事业高尚希望大家同心同德,齐心协力做好这一方水土的卫生工作善来做领导的胸怀要宽阔些,职工提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与老鲍还是要和大家一样对待,互相支持,配合做好工作好否？”

大家纷纷鼓掌,王善来点头答应,老鲍也嗯了声

会议结束,大家恭送领导,老鲍搭乘了局里的小车,回百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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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后,老鲍收敛凶残习性,乖乖做起良民,再无后话

这日星期六,一早,颜俊又接到一个diàn huà竟是自己的心上人c自她提出分手后,好久未与自己联系的君梅,说要来贡坝玩颜俊直乐的发狂,都不知如何跨步了,青蛙般三步两跳的忙赶去金兰酒店里安排酒食，约请休息日留在医院上班的肖生c梅萍c付爱华一并去陪客

到了十一点钟,就见一个苗条姣好的女子来找颜俊了颜俊一见,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心情激动的说不出话,忙请坐倒茶

那女子却不坐下,说还有个伴一同来的,想去梅川古民居玩,不知路怎么走,要请颜俊带路

颜俊忙要请她进来

这君梅却不由的脸色绯红扭捏起来,轻声说,那朋在外等她

颜俊忙走出去要邀请了来坐院门口哪有她的什么伴？只一个青年男子戴着头盔骑坐在摩托车上,一脚撑地,脸凑在摩托车后视镜前,在照镜子

君梅笑着朝那个年青男子叫：“志森,你下来”又笑了笑,指着颜俊对那人说,“这就是我同学颜俊,我们去梅川玩,他给我们当导游”

那人看了看颜俊,不说话问君梅什么时候去里面？要去就赶紧些，都大中午了

君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骑了这么远,你也累了,在这里坐会歇歇吧！”

颜俊是三伏天浇下冰桶水,全身都凉了这女子与那男的分明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而女的粘男的更甚颜俊强忍着碎心的痛,平静说：“中午烧下了,吃了去”

君梅也劝说：“是啊！我这同学是最热情的，人很好的”

那男的便下了摩托车,颜俊就请他们先到那边路口金兰酒店他进医院叫肖生c梅萍c付爱华

大家在酒店雅间坐齐,颜俊拎上五六瓶啤酒,每人发一瓶,一个也不少对君杨则取了几瓶旺仔牛奶开与她

颜俊也不多话,只叫大家多吃他没吃几口，却已喝的满脸通红,只个不停劝酒

肖生见颜俊的“心上人”与那男的神态亲昵,说内山路的家鸭肉味很鲜美夹与他多吃些

那男的吃得满嘴流油,向颜俊敬酒致谢

颜俊嗯嗯的只顾喝酒

梅萍问他俩是不是来这里面玩,说贡坝就梅川古民居比较出名的

那女的就笑了,说正要请颜俊带他们去玩

梅萍看了看颜俊,说,颜俊今日怎这会喝酒的？脸喝得血红,还怎么带你的同学去玩啊？

颜俊猪头拱粪般只顾嗯嗯的出声,倒满酒与肖生干

最后是肖生扶回了医院颜俊嘴里却只说对不起,对不起,今日又值班,不能陪他们去玩

那二男女见颜俊如此烂醉，只好告辞了去

肖生将他从一楼背到二楼值班室一放倒床上,颜俊就“涮”的将肚里酒水全倒了出来,床上c地上都是,酒气冲天肖生强忍刺鼻的腥臭,脱了他鞋袜,扶他睡好将床上污秽擦净地上臭物铺上柴灰清扫拖洗,只剩一室的酒腥味眼见颜俊醉成猪般,只有陪护在旁,倒开水拧湿巾服侍

颜俊直到傍晚方清醒过来,却不禁泪流满面

肖生骂那鸟男女厚颜无耻

颜俊摇摇头回想三年苦恋,心儿尽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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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星期一,有人传来惊人消息,小雷出车祸了！正在人民医院抢救医院已发出病危通知医生说能否醒过来,只能看天命了

大家听到这惊天祸变都呆了,即震惊且伤心王善来很快出去探望留着在医院的人心神伤乱，忧心忡忡等待消息村人也知道了,都以为小雷这一次是要走了，回不来了纷纷说起小雷的好几个老太婆边说边流泪,都说小雷是文文气气的,对人从不说一句硬话的，这好的人,怎么可以死的啊！

传言只是让人伤心无比！

到第五日,王善来方带回确切消息:小雷昨日下午醒过来了！

大家方舒出一口长气

次日星期六,肖生请假休息二天也赶出去看望小雷,买了些苹果香蕉,还带了本路遥小说集要与黄先宗养病闲时看

小雷c黄先宗见肖生来,都甚是高兴c心情激荡

黄先宗对肖生说起当日之事那日早上,天下微雨,他骑摩托车送小雷回来上班到水车那里就出事了,被一辆迎面超车的大货车撞上,后座上的小雷直飞入溪水幸好连日下雨,河水大啊！不然小雷掉下去,摔在石头上就没命了他说起那时危急犹自惊悸不已，“我当时只眼前一片绿,什么都不知了,醒过来看见司机在公路边探头探脑的想下去,我赶忙冲过去找小雷，公路边那高的地方一下子就跳了下去，沿着河边找,只是见不到人,那个心慌啊！这时公路上已围了好多人,有几个人看到前面洪水当中有一双手在浮动着,忙大叫起来说人在那里，人在那里！我忙往下跑，看见小雷的鞋在水面上漂着,她已被冲出了十几米远了,我赶紧游过去，将她拖到河边大声喝那司机过来帮忙那司机吓的直跌跌撞撞跑过来，一起将小雷抬到公路上,我就找sh一u ji打diàn huà叫120我当时下去救小雷时还记得把sh一u ji取出放公路边,真难得还有这头脑diàn huà很快打通了,我又赶紧给小雷倒水作人工呼吸当时那场景是真吓人了的那天教育局一辆车刚从莲川上来,认识我的,见我浑身是血，整个人成了个血人！后来他们说起，说我真是个铁人,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还能惊慌不乱，这么镇静有序把女朋友救回来都说我心是铁做的我当时也不知，只知想到怎么做就怎么做了,什么都不管,一心想着要救人那时我前胸后背二大块皮撕裂下来,手臂上一个大洞,额头上又扯开了都淌着血,全身都成了血人的，别人看到是真惊心的！”

肖生看他上身纱布缠绕,手臂绑着夹板靠在胸前,听着他说回想场景,直是不停摇头赞叹

“后来送到了医院,小雷昏迷了五天,又酸中毒抢救直到前日才醒过来她是一点不知了的,醒过来才知道已到了医院”

“这次要是没黄老师，我是没命了的”小雷和黄老师一样也剃了光头,穿了条形服靠坐在床头似个小尼姑,劫后余生尽个大欢喜

肖生直个赞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黄老师又告知事情的后续处理,他的摩托车拿去修了大货车司机超车引起车锅承担全部责任,押了一万在这,待人医好,交警再处理了

肖生点点头,嘱他们好好养病看过他们二位之后,告辞出去坐了四点半最后一班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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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已是六点多钟,天已夜黑与爸妈说起今日去看望小雷及其发生的车祸

妈点头称赞肖生做的好，他们这好的人,落难了,应该要去看望

晚上，妈告诉肖生,你爸的官司现已告到莲川中级人民法院了,星期五那天你爸和三叔一起去莲川,将状纸送上去了

肖生点头,也不知怎说

肖生妈说起那夜,外墓用几个叔叔还有舅公商量了要上告,要你爸去答复我和你爸c你妹三人犹豫不下,拿不定主意就扔yg bi决定,每人扔五次，若yg bi天/安/门朝上的多,就决定告上去先是你小妹扔，后我和你爸扔,谁也想不到,每个人五次都是天/安/门那一面朝上我们当时就惊住了,定是老佛在暗中保佑我们,要我们告上去,莲川法院会给我们伸天理人冤那个晚上爸就出去,到外墓用与叔叔们说了，决定上告了

你爸的舅舅说帮我们做状,他是打了几十年官司的,什么状都做的来第二日,小叔又拿出二千元钱,你爸和三叔两人就赶到莲川,将状纸递上去了

“你小舅知道我们下了决心告上去,就把那些证明证词收齐，交给你爸他是真尽心了的,把什么都找来了”肖生妈说，把床头那一叠材料取与肖生看

肖生翻看了,见双方人员证词都有复印，木樨法庭笔录也有厚厚一大叠能拿的到东西,小舅是帮忙都拿来了

肖生妈说：“莲川的律师是三叔亲去请的，是南明律师事务所里最出名的律师三叔去递状纸找律师,别的律师都不敢接只有这袁梅律师分析了诉状，说有60的希望帮我们把官司打赢三叔也很有信心那律师就是要我们去温州医学院重新做个法医鉴定”

“却不好的是我将那张能作法医鉴定的ct弄丢了那日你爸出院回来,东西又多,放车上就忘了拿后来去找,那司机c卖票的都说没了,那时真心急！法医签定又需要那张东西的,你爸就出去到松坪向医院询问有没有底前日就为这事跑出去,一问底是有的但不能拿出医院只能开庭时要么给个伤势证明你爸就去找你小舅小舅也急了,托了好多关系才弄到手,借来让三叔带到温州医学院作鉴定白客寮村有个友华是在那里当教授的,三婶娘家村人三叔为我们办事,反正一切开支都是你哥付去了喏,家里有张纸,你三叔记起来的,你看看”就让肖生爸取了出来递与肖生

肖生看那白纸上三叔记的备极详细,写着车费多少,打的多少,旅馆费c买饮料c买毛巾c吃夜宵等等吃住开支共二百三十七元四毛另三叔单独行动的开支,就直接从交给他的钱里扣除了让他带去二千元,签定费c日常使用一除,交回来只剩七百七十四元了

“三叔为我们去办事,反正该用的也得用那天是你哥和他一起去找友华的，家里还带了个火腿给他我想有友华帮忙,那鉴定总会帮着我们这一边的”

肖生点点头,心内沉重万分

“现在交到那里重新作鉴定莲川的律师又说要我们拿二千元钱,她帮我们交给审判长,请他上来一趟,让我们的官司赢面足些小叔是帮我们什么钱都用了我又向周安娘家借了来前日让三叔把钱送了下去那律师说过三四天,她就与审判长上来查看现场儿啊！我想审判长都肯为我们跑上来看现场,有这么大的面子,那我们的官司是定会赢的”

肖生想,那律师能请的动审判长来,有这样的关系果真我们的官司是该赢定的,不由升起满怀希望

肖生妈又说去香誉山向老佛许愿，让老佛保佑我们官司打赢,再去相谢“人帮不如天帮只要天帮我们一下,我们人做多少力都求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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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小妹明子来了,提了个大袋,似是要远行肖生忙跑出去帮她拿进来,请她坐下歇会

小妹说她要去永/康了,去那里毛掸,和小婶一起去小婶昨日就先到紫屏了,说好在车站等她，中午的车去那里说那老板以前是个卖货郎,和小婶爸妈很好,常歇住他家现在发了,办了工厂小婶也很烦,在家常和小叔争吵难合小叔叫她滚出去小婶赌气起来就要去永/康自己挣点钱让我也跟她一起去那里做

肖生心下忧伤,无以解慰问起家里情况,官司之事

小妹说：“律师和审判长星期三下午来的包了辆车要五百多元他们就到外墓用公公家里坐了会,便走了,没有去那里看现场”

肖生问那审判长怎么样,又怎么说

小妹皱了眉,憎恶起来：“那审判长秃顶的,满脸油光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律师介绍了,就与三叔握了握手仰着头听律师询问案情,他就一声不响,双手绑在后背,看到都讨厌妈还对他很客气我看着心里就不舒服那律师也只向爸妈c小叔c三叔问了当时事发情况,没去现场查勘,就乘车回莲川了便是让我们花费那多钱三叔还说这律师是南明有名的我看她一点也不及小舅请的那个舅舅请的那个律师几尽心尽力啊！什么都自己去跑现在莲川律师手里的材料都是那个律师调查来的,她就那么白白的享用去”

小妹说的只噘了嘴,心中满是气肖生听了，一颗心沉了下去,问爸妈怎么想

“爸妈反正是由几个叔叔了他们都说这律师很历害的能请的动审判长来,官司是一定赢的爸妈也只好这般安慰那律师是三叔找的,有事就三叔去联系前日三叔又去莲川说是上次去莲川时在旅馆碰到一位很历害的人,是龙泉人叫樟云的,他姑公在莲川法院当副院长说有他去与他姑公说一下,包管什么官司都打赢三叔便去与他联系那人拍着胸脯说开庭时他也来,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他忍不下，叫我们不用怕,包管官司必赢爸妈又要准备去借钱了真苦死了！我在家也呆不住,很烦,烦死了！”

肖生问怎的

小妹气苦说：“那些人见我们家苦了,就来打我的主意了要我早点嫁人,卖些钱帮帮家里海军老婆说,现在你家里这么难度,找个人帮帮也是好的,盆坑栏口村有一家,家里条件很好的,是肖生的同学,要等你回来时,叫他来玩一下我一听就很恨,狠狠回绝了她,那是什么地方！我还这么小就要嫁人了啊！”

听得肖生也烦缠,落得如此,小妹小小年纪要谈婚谈嫁了？所说的那同学不过是隔壁班里的一个黑矮丑人又口臭,听说还拨刀赶杀老娘,这种八怪丑蹩,要小妹嫁他,我也不同意啊！

“有人来做媒,妈倒高兴说女孩子家问的人越多越好我和她们那个年代一样的？现在要做什么媒！做媒的最狠毒贪心，妈还不明白的？后来妈去帮村人做香菇扎香菇袋今年家里爸没康复,不能做体力活,香菇做不起妈就哪里有做香菇就去哪里帮忙,想帮工赚点钱,或是以后我们自己做香菇时好有人来帮忙换工她忙累身体不好，我叫她别去,她就要去一次海军老婆也在那里一起帮工扎香菇袋,她又说起这事上次妈被我骂了,这回妈就说我松评弟媳妇说现在小姑娘有机会便要嫁到城市里去的哩！还嫁那些山头角落啊！海军老婆就笑了,说,哦！明子是有你弟媳妇帮她挑选城里人的,怪不得明子心定定的她就来嘲笑我了我听妈说，心里边真气又真恨村里的马水也来说,说有一家与你家差不多的,要不要来介绍给你,叫我爸妈去商量一下我当时就喝骂了,说要与我爸妈商量的,我在这里,叫他来与我商量！”

肖生笑了,赞叹小妹说的好,这话骂的好！

小妹笑了笑,烦苦了又说，“二婶也很喜欢做媒的,几次遮遮掩掩的来找妈我家里是真呆不住了,直想出门远避小婶来叫,正好我就同她出来了”

肖生点头称是，在外省得烦心,嘱咐小妹出外照顾好自己,闲时就去书店看看书吧！

小妹点点头称是她坐车是要空肚子坐车的,中午也不吃,只与肖生说些话倒些苦水,便去等了车出去了

肖生心头哀伤,苦日子愁熬奈何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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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十一月初,传出消息，来贡坝做院长的人选竟是贡坝的苏荣飞

这日星期一,金香把消息带回来,说的直气的脸都歪了！大家更慒逼过去！

竟是苏荣飞！苏荣飞来做院长！这天大的奇事！天大的笑话！

各人心绪都跌落肚底,空气中充满了失望c不屑c鄙夷大家聚在一起真想把心头牢骚大发,狠狠地骂个透,但今日偏偏这“苏专家”在坐诊，“苏院长”来上任了,大驾过处,威风仪仪

医院的diàn huà响了,月云大声叫苏医生接diàn huà

苏荣飞满脸堆笑跑上二楼，“是我的diàn huà啊！”接过diàn huà,喂了一声,随即便中弹般“啊”的一声，张大了嘴巴大声惊呼，“什么？！是我做院长？局里让我来当！”他惊喜的满脸赭红直追问那人,“你怎知道的？去局里问过啊？”又连声“哦哦哦”的挂了diàn huà

大家围在他身后,看着他从“惊喜慌乱”中慢慢转过脸来梅萍第一个恭贺说：“苏院长！恭喜了”

众人也都满脸堆笑去恭喜苏荣飞荣任贡坝镇中心卫生院新院长

苏荣飞喜的乱了表情,直说谢谢,谢谢大家又说：“颜俊打来diàn huà,说局里让我做院长,我想都没想到,整个人都慒了,还直问颜俊”

大家嘴上不停恭喜道贺,心中直骂小人得志

苏荣飞加官进爵,意气风发想忍都忍不任从金香那取了院长办公室钥匙每天一大早第一个来医院，一来就上三楼院长宝座坐着沏杯茶先

虽然王善来未回来交接，但大家已知道新官上任了,各自坐自己位置上，不敢妄动

不日,苏荣飞叫人把医院大门外种的花木全拨了,运来沙砾填平,使院门外宽阔平整了许多又叫来他的得力兵卒——“歪头”金龙,将注射室及与注射室相对的内科（1）纱窗玻璃全拆了,这边注射室,那边改作输液室,买了电视机c饮水机放进去,病人在那挂盐水喝茶看电视,有甚反应,这边护士一目了然

这“歪脖”金龙是个木工，嘴歪眼斜却是心思手巧,削刨装璜,样样精通,端的一手好手艺对苏荣飞忠心耿耿苏荣飞请他在医院做,让肖生帮工,递这拿那“歪头”金龙一连干了十天十夜,粉墙壁做桌椅,医院面貌粉刷一新

这时的苏荣飞走起路来,双手压后，两脚八步,更是一脸威严了

苏荣飞未上任,就首先一把火把医院面貌变了个样王善来回来看看这,看看那,满脸的惊诧跟在他身后的阮主任脸上挂着笑,招呼小苏一同上三楼

大家知道王善来是回来交接了过了会,阮主任下来了,苏荣飞送他上了车王善来提了袋他自己的东西也下来了,说：“苏院长,现在我到上面宿舍去搬东西了房间钥匙等下交给你”

苏荣飞忙说：“哦！好！我叫肖生来帮你搬”

王善来摆手说：“不用,不用了我是叫车来的,有好几个人”

苏荣飞就说好,待他走了,似有不忍搭了肖生上去帮他搬东西王善来就这样平静的离开了贡坝

苏荣飞望着王善来远去,说：“我看他是很不高兴喇,问他话,有时都哽着说不上来了还向医院借钱,我想他向医院借？我就自己钱与他一百好了医院的钱怎么可以借的？他做过院长的还不知？这一百元他不还我就算了”

肖生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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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荣飞有了“松坪县贡坝镇中心卫生院”公章在手,更是大买特买,让各科室把需要的东西报上,他都买来纸篓笔墨c电热台板每个科室都发过去,众人大喜

卫生局任命文件下来的当日苏荣飞就去金兰酒店大摆宴席

这日是宴请众职工苏荣飞在酒桌上致辞：“贡坝这地方是一直不好,局长很伤脑筋现在局里这般信任我,让我当院长,把这里的卫生事业交给我我就下了决心，决不辜负领导c大家的期望,一定要把贡坝业务做上去,使职工有好待遇安心工作过不多久,我们就能拿到全工资,然后过一阶段再上一台阶,月月有奖金,年终发大奖,让那些卫生院都羡慕我们！”

大家听得人人振奋,轰然叫好,一齐站起举杯敬祝

苏荣飞饮了酒,笑i i的挥手让大家坐下接着说：“我们贡坝是被前几届领导做灰了,在病人心中没影响力,一点声誉都没现在接下去,我们首先要从自己做起,拿出最好的精神风貌,使外人见了,就是不一样我们做的正规,病人看病就看的踏实然后再派人进修学习,各科室都办起来搞上去到那时,不仅贡坝，周边梅川c哈湖都要赶来我们这里看病,那才像个镇中心卫生院！”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苏荣飞举杯满脸是笑,大声问大家：“有没有信心？”

大家一齐举杯答 ：“有！”

“干！”

几杯落肚,各人神情豪迈,纷纷发表心中设想愿景颜俊说：“做农村工作，情面很重要自己与病人热情，病人就会把心托付,所以我就是努力去与群众拉关系”

苏荣飞点头说：“颜俊说的很对！工作就要这样做过段时间,医院工作有了起色,我就要分派医师下村,去做体检给每家每户建立档案,有了感情,病人自然拿我们当亲人有点小伤小痛还不来找我们？”

大家纷纷称是

月云希望中医药搞上去,看中医的医生就要每个病人都抓方中药利润最大

付爱华说b超心电图她回来也做了半年多了,但医生开的不多,单靠注射费那点提成,工资实做不起

苏荣飞说：“那是的辅助科室建设一定要加强化验b超业务都要做上去化验的三大常规今后要求必做病人有腰酸腰痛胸闷就开个b超心电图现在检查都有,用的上的都要用起来,诊断正确才好用药治好病”

颜俊点点头

月云说：“王善来是早准备走了今年学校学生体检也不组织了现在苏院长去联系起来,也是一笔钱”

苏荣飞连连点头,说明天就去与学校校长商量

月云说：“那小学阙长生校长我都很熟,去说一下就行”

苏荣飞点头说：“这体检我们要多做,本钱少就花点力气检出来什么病又可以治疗,一举两得”

大家说的兴奋你干我敬喝的甚欢

第二日,苏荣飞就去与两家学校领导联系,决定于下星期一开始学生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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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肖生的化验是最忙最累的下午抽血上午做上午干完下午抽如此接连忙了四天,才将一千多名学生的血色素做出

这日,肖生正填写“学生体检表”一个老头在门外探了探头说：“院长叫你上去,到三楼办公室去一下”

肖生见是镇里管民政的,应声站起待要上去颜俊过来问那老头什么事

那老头指指肖生说：“有县残联的人来,要找他喏！”

肖生听了,心内一紧,赶忙跑上去见梅萍正在中药房看过来肖生一闪而过匆匆跑到院长办公室见苏荣飞正坐在院长宝座上,他对面另有二个陌生人坐着,一老一小正瞪着眼惊异的看着自己那老的问，“你讲话有点不清的？”

肖生点头嗯了声

“那你残疾证去办过未？”

“没有”

“哦！怎不去办来的？”

苏荣飞朝肖生看了眼,“他不知去办的那个残疾证怎办办的？”

那老的说：“先到县医院作鉴定检查到镇里取一张表填起来,交三张zhà一 piàn,一元钱就好了,很容易的”

肖生浑身蚁走,却是问什么事

苏荣飞挥手让他先下去

肖生心内如翻五味跑下去到输液室与宁勇看电视,不说话

苏荣飞送走那帮人后,走进来说：“肖生那个残疾证去办起来，对你很有好处的”

宁勇问什么事

苏荣飞说：“他讲话有点不清楚,可以去办残疾证的”又对肖生说,“肖生你去办起来隔壁李照孙手摔了一下,都去办了有什么要紧的”一个劲的劝

这时,金香c梅萍也下来了,肖生烦乱的直点头

苏荣飞就说：“我以后带你去办好了,哪一天我带你去”

金香c梅萍瞧了瞧肖生肖生窘迫难堪的想钻地洞,只紧紧盯着电视,盯得金星乱飞

晚上医院请客,大家纷纷站在院门口聊天说笑肖生自卑的不敢与大家呆在一起,躲到那边路口加油站

开加油站的老板在里间烧晚饭他的小儿子坐在店里看电视,塞着耳机听歌轻声哼唱转头见到肖生笑着让肖生坐下,摘下左耳机给肖生戴上听肖生感到一股暖流化开了心中的冰凌,耳边唱着：“我可以抱你吗？我亲爱的宝贝！其实不可以,我也不得意,就让我笑笑的走”

晚上在酒桌上,苏荣飞与大家说：“其实今日体检,大家都白做了今日残联的人来,拿去了四百多”

肖生心颤的又要坐不住了,幸好苏荣飞没再说下去一瞟眼见梅萍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肖生想,她这般看我定是在可怜我了心内甚是悲哀

过了些天,局里组织中医药人才培训苏荣飞让颜俊去月云大为不满,下午上班,

她便取了东西要出去对苏荣飞说是儿子丰丰diàn huà打来,学校有事

苏荣飞问,“你出去了,中药房谁替你？”

月云反口,“我叫你,就是要你做院长的代一下呢！不然我叫你干么？”

苏荣飞气上来,“我自己有事的,你不能出去！”

“你这院长是做什么的！让你代一下班都不行！不让我出去？我就要出去！”月云气抖的提了东西,扔了钥匙在他桌上,就走了

苏荣飞怒脸煞红,眼瞪出眶外，“都是给你们养成习惯了,这样做,这医院还有规矩？太不像样了哩！”

坐他对面的宁勇说：“以前王善来也是帮她代过班的”

“那有事我也是会帮她代一下的只是她儿子叫她,她就摔手走了哪有这样的？怎么可以这样！这一帮人，我不做一下,是不行了从刘甬手里拖拉到现在那次吃饭,我也说过,要大家上好班,拿出精神面貌来你看看,到现在,哪一个人做到了？上班每个人都迟到五六分钟,有几回十几分钟都有两个药房摆的乱七八糟,上满灰尘柜台上什么东西都有,小孩的衣物,玩的吃的一大堆我说几句就脸上不高兴了哼哼应几声,一点动静也没付爱华不知自己是什么东西！工资比别人低就不高兴,她以为她是什么？一个临时工,不识时务的本就叫她打针的，却成了b超医师了,一来就坐上面,有人打针半天叫不应！”

宁勇说：“那病人叫起来影响是不几好”

“从刘甬开始，到王善来,给这一帮人太得宠了,越来越嚣张,一点样子都没我现在不想说,也不想管以后再说这么几个人都管不起,我真不信了！”苏荣飞气呼呼说

宁勇说：“大家职工都生意见是不好的”

“我做的正确,他也知道像迟到早退,这些明知故犯的纪律,我管起来就不留情！想在这里吃这口饭,就没有管不下的人！”苏荣飞恨恨的说,“职工总是怕一些院长的,哪有王善来这般没用的那次我与他作对起来,其实别看我凶,王善来发火起来,我心内也真怕但王善来没胆管要管每个人都管的起打针不做，你就回去提成太低不高兴,不想拿药？医师开了方你敢不拿？1的提成也得拿！”

宁勇笑笑,无言

“现在医院这亏,开支这大房屋折旧费一年就二万几台仪器像心电图机b超机洗胃机都放那里空着,入不敷出婚检明年又要切,

“明年真的要切啦？”

“都有文件了,明年是切定了,可能切到妇保所,或者是收回民政局去了婚检不切,一年是有二三万净赚，但现在不得不切啊！连局里都没办法少了这多钱,那定是要亏了不然我当上这个院长,也是这一方地面的一个人物,将业务增长个二三万是做的上的,可现在少了婚检这一块肥肉,做死都做不回啊！”苏荣飞说的直瞪了眼,“现在这一群职工又这样,我再不治治,做个屁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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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月云竟自作主张去参加中医院培训了苏荣飞得知更是气恼,diàn huà里让颜俊回来帮月云代班,他自赶出去

宁勇将苏荣飞昨日与他说的一番狠话与大家说了,说苏是铁定心要开始整顿了,大家还是小心些为妙,自己的事做做好，苏的心是比较煞的

金香c付爱华侧目不屑,“他敢？看他怎做的下去！”

“我都要故意迟到，看他敢扣？”小雷愤声

“一个diàn huà打到局里,就去断了”付爱华咪嘴说

小雷说：“以前刘甬也这么做,张跃南迟到五分钟扣五元张说你扣去好了一个diàn huà打到局里,还是吴义做局长的,看！没过几天,刘甬就去了,还是个大学生苏荣飞算什么！连中专生都不是”

宁勇说：“苏荣飞说他做这院长是亏些的,什么都要自己付钱”

金香撇嘴,对宁勇说：“你不要被他骗了不要以为他苏有多纯洁，为公为院报你好了,上个月他领奖金208元！哪个院长不贪？王善来那时,刚开始还十元,二十元的报销,后来知道了,也五十六十的报去而苏上去不到半月就报了92元车费汽油费苏是几懂经的,毛尼教的他几好”

宁勇摇摇头，不说什么那几个女的牢骚上来，一时三刻也是说不完了

中午,梅萍回来,带来一位新同事在西药房领着与大家介绍原来是妇产科的,金香快调走了,她来接班自称毛火英,一身淡黄裙子,大脸大嘴一说就笑，露出一排雪白齐整的牙齿,当真齿如编贝,众生顿生好感

与众人站立了会,梅萍金香就带她去楼上坐了

宁勇从那边听到银铃般的声音,笑容满面的赶过来询问新来的同事

付爱华一拍宁勇肩膀乐了说：“宁勇！你可以煞心些去追了,那姑娘还好的”

“漂亮不漂亮的？”宁勇笑问

付爱华说：“一般性是有的”

颜俊笑笑,面色沉思点点头

小雷说：“她是先来这里报到一下,然后去安坑,那里先借用一下,明年三四月才回来”

付爱华笑着说：“宁勇,现在就得努力争取了到了安坑这多个月,不要被那里的蟹先勾了”

小雷说：“宁勇太文气”

颜俊笑着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放开贼胆去追”

付爱华说：“男人是要有事业心的,男儿有志女的才喜欢像我耗子说男人要三十以后结婚二十来岁时就要去玩,多交朋友,广结善缘,积累人脉”

颜俊听得连连点头

“交女朋友也是要带点骗骗的不然像金香,怎么会嫁志文之这样的人”小雷笑着说起阙智勇追金香的事

宁勇说：“志文之是比较潇洒的”

“志文之追金香便是连拐带骗的金香不是说她刚来时有次下村访视产妇,那产妇是志文之村里的,志文之就陪同去带着带着竟将金香带到他自己家里去了,硬留在他家里吃饭,志文之的妈妈就包红包给金香了怎是志文之对他妈说这女孩子是他女朋友哩，他妈就开始包红包了金香说去他家玩怎包红包给她？着实是吓的不轻，又难堪的不得了,拼命的推,拼命的逃”

大家听到这里,都笑翻了

宁勇直嗤笑,“志夊之怎这么好笑的”

“哦！”小雷更笑了说,“他还站在旁边一个尽的劝,说你收去咯！收了去该！金香说起来,我们也笑死了”

颜俊乐的直问后来那红包收去了没有？

小雷说：“他们一家这么安排,金香还怎逃得了所以你们也要学学志文之喇！”

颜俊大有心得的点点头说,“嗯！霸王硬上弓”

付爱华讨厌说：“颜俊这种人,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别理他了,反正火英是安排给宁勇了,就看宁勇煞心不煞心了”

“哦！她来了,你就要大方些,去与她说话像志文之一样,帮她搬搬东西,理理房间,有什么事就去帮她做做,两个人就有感情了”小雷教导起来

付爱华说：“大家又都帮你,你还怕什么！”

宁勇嘿嘿笑了,走出去在大厅里唱起了歌

临下班时,梅萍送火英在院门外,等候她上了车才进来众人把一番话与梅萍说了,付爱华又说宁勇在深情的为火英唱歌了

梅萍揶揄说：“哦！难怪唱的这么投入那么我该带她到宁勇办公室坐坐的么,真是的,真可惜了,这好的机会让她溜走了宁勇你怎不跑上来瞧瞧她的？你上来,不就知道了？真是的,这么胆小没用”

小雷问宁勇见到那人后,感觉怎样

宁勇嘿嘿笑了说：“很朴实的”说了这话,不禁脸上有点红了

付爱华一见,说：“宁勇一见钟情了,哈哈！”

梅萍盯着宁勇说：“那么宁勇要用功些呢煞心些去追哩！歌唱的这么好,以后就对她多唱些宛！”

宁勇嗯嗯的清了清嗓子说：“现在就开始唱了”

梅萍说：“现在你唱给谁听,她都走了”

付爱华笑了说：“他是想再多练练,在她回来时,就唱的更深情动听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用力些练,不用担心,唱破了喉咙她就更感动了”梅萍说

大家纷纷说是,宁勇只呵呵笑

肖生看梅萍翘着红唇小嘴,对着宁勇那副讥嘲的脸色,心头竟是一阵酸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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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年底，迎接检查,开总结大会,事务繁多苏荣飞又是对明年工作早作谋划,心中种种运作需要宣告众人,几乎一星期就召开一次会议

每次开会，苏荣飞必说明年形势,医院困境,敲警钟绷神经,无非就是要下调提成,降低职工工资这苏荣飞上台一点功绩也没做出,就来谋算大家的切身利益——要对职工工资下手,众人皆是憎恨不已,一聚就牢骚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月云c金香等几个女的就要大家铁定心，决不能让其得逞大家是越说越气愤

这日会议，苏荣飞将执政思想c方针大计向大家宣谕后,就给每人发下一本医院管理制度,美其名曰：贡坝镇中心卫生院二00一年度实施综合目标责任制度管理办法分三大项十大类,共十四页一万五千余字,印数一百本，人手一册，职工必读从日常生活,言语着装到请示报告,工作学习,再到劳动纪律,分配方案种种款项无一不列,无一不详,每一细则皆是考评，每一奖罚皆挂金钱

众人看的心头气愤，苏荣飞读了三个晚上，大家就撅了三个晚上的头苏荣飞一条条细读，一条条注释,读到严厉处就张头扫一下各人,要求每一个人好好的学习这管理条例,条条背下,以后就对照这本东西来考核，评定合格不合格还要不定期拿这本里面的东西来抽考,看你们是否记住了下月一月一日起就开始正式实施现在到一月一日还有半个月时间，作试行阶段,让你们适应我明日开始就来查纪律,谁做不好就警告一次,下月决不容情,照这制度办,该扣多少就多少又说分配方案年后执行,以后医院好起来,酌情上调，总的一句话就是为了贡坝卫生院,也是为你们,只有医院好起来,大家才会好

众人不言语,冷目相对

半个月试行阶段,情况甚是不好苏给每个人作了警告说订这制度不是目的,是措施,希望大家诚心诚意接受管理，遭守现章,到了下月若有再犯,决不留情,制度执行！

金香c小雷c月云几个老前辈心头之不快c不屑c不满几年要吐上来，这苏算什么东西！此时，众人对苏的敌意与日俱增,憎恶日涨冷面相对

十二月三十日,苏荣飞将管理制度呈交局里,留查备案二00一年一月一日正式开始执行这贡坝史上最严厉的制度那天他悄悄找了金香谈话,嘱咐说,你反正呆不多久也调走了,不要来反对我，我也不为难你,你自上好班,别的我也会多来管的

金香甚为鄙视,只沉脸不说

方案执行了十余日,众人无一迟到,无一早退,都乖乖坐在自己办公室无一个敢串岗整一幢楼,苏荣飞一人背着手上走走,下走走,心头窃喜，面有得色

到了十九日,肖生该死的以为苏荣飞无人,眼见他昨日骑摩托车走了,一时心宽睡的沉，醒来一看已是八点钟不及洗脸刷牙，眼屎糊糊的赶紧跑下去,到医院恰好迟到五分钟苏荣飞正在大厅盯着挂钟看,正是猫逮着了老鼠，他笑i i的对肖生说：“肖生,迟到了五分钟,没得说,这个月扣三十元”

肖生赶的气呼不上来,又被扣钱，心头真个难受众人货为肖生抱不平,这苏如此欺人,捡着软的捏大家气愤不过，纷纷斥骂,让肖生别交钱,看他敢扣？

宁勇说：“那时苏对你这么好,让你陪他下村做事现在却拿你开刀原来都是玩玩你,还真对你好啊？”

肖生甚是气恨,代注射时将盐水瓶扔的粉碎,纸篓也砸破了一个

大家惧于苏的狠煞,虽是满腹怨怼,但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办公室上班

偏此时,付爱华休息后早上从外边县城回来上班，赶不上头班车,打diàn huà与苏,又打不通再坐第二班车回来就迟到了半个多小时苏荣飞将罚单开与她,一点也不容讲情

付爱华气火的第二日早上也不来上班了,苏荣飞又开出一张罚单：旷工一日罚一百

共130元,要小付交出小付直气愤咬牙,无论如何也不肯交

到了下星期一,小付出去后再回来上班时,办公室门竟然开不进去了原来苏荣飞叫了歪头金龙将b超室门锁换了注射室也改换保险锁,将新钥匙与肖生说：“这几天你打针,小付不用上班了”

肖生接过钥匙,茫然呆憕：这苏太绝了！竟叫小付回去,不用她上班了

苏荣飞又说：“她要争着去打,由她”

小付见苏荣飞做出这一出，又是气愤，又是伤心,回上边宿舍拿了衣物就走了

大家敢怒不敢言,心头愤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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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歪头金龙又来了

苏荣飞无人,昨日付爱华出去,他也随后出去了

歪头金龙对肖生说：“付爱华旷工三天,一天罚一百付爱华不肯罚,苏荣飞就去局里说了，局长就叫苏荣飞把锁换了”

肖生想局长要叫一个人回去,也不必叫苏荣飞换锁多半是苏荣飞背出局长高帽吓唬人

金龙见肖生脸有惧色，说：“我与你这么好，你是不用怕的”

肖生心头郁愤,不愿多说

金龙将两个包子几口嚼入肚后,走了

大家除了骂苏荣飞山野匹夫,变态外,又骂耗子无能，自己女朋友就被人如此欺辱了,枉为县委副科级,却怕一个小小卫生院临时负责人,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时的苏荣飞色厉腰大，只要来医院就背着手各科室走走瞧瞧，十足一个监工

肖生坐在注射室,无所事事便取了小付放抽屉里的差错登记本,每日将心头所思所感,众人所言所谈,都在本子后面记录了下来,十几天下来竟足足写了十多页日记

半个月后，小付回来上班了她说本欲不想回来了，就去南云骨伤医院上班了,只是耗子要她回来,她才回来上班了

肖生连日上班,一人干两活,真的好想休息了小付一回来就与她交接了班赶车回去

休息了二天后肖生回来，小付劈头就问肖生怎的在登记本后写那些东西？被苏看见你就惨了！

肖生一听,脑中的“轰”的一声,几欲瘫倒

“你在那纸上写苏变态c神经病,幸好是我见了被苏拿去,你说会怎样？”付爱华柳眉倒竖,瞪目斥问,“还不要把你做死！”

肖生想着自己日记正为小付之事而记,录了医院各人谈话，有骂苏变态，有斥耗子无能,骂苏变态倒也罢了,可真难堪的是一字不漏的记录了医院各人对她男友耗子的诋毁,怎能被她看去啊！当真是偷赃被捉现行,无地自容！最要命的是自己这些日子来对梅萍那异样的感觉,种种甜蜜的期盼c醋味满罐的伤c更有苦苦的思念万般缠绵心事都一一记载在那本子里,这份暗恋怨想怎能让他人知道啊！肖生几乎全身都发抖起来,“那本东西在哪？”

小付冷冷的说,在金香那里

天啊！说耗子无能,说的最激烈的便是金香啊！那些话都一字不漏的录了下来,金香看了,今后再如何处人啊！这小付真是,竟拿了去与金香一同观看,与骂她男友的人一同观看骂她男友的那些坏话这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肖生叫苦连声,越回想越惊慌,求恳小付将那本子取回还与他

小付直不说话

肖生下决心要拿回,然后看也不看就一把火烧了,或是一把扔进河里冲走了,只要立刻毁尸灭迹

小付被他缠的不耐烦,便说,“我们看好后就扔了，你要就自己去找,扔在后面臭水潭里”说完就走了

人家这么说了,肖生也无法,只劝自己想开些罢或许别人看不懂，还是个文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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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贡坝小学初中麻疹暴发来就诊的学生络绎不绝,业务飞涨,苏荣飞大喜,笑的合不拢口

防疫站迅疾组织防控人员下来,将贡坝医生分成三组去学校打麻疹疫苗,只要不发热的学生全部打预防针,接连打了三天,星期五又去补打疫苗，下午四点多钟打好,肖生搭苏荣飞摩托车回医院，路上向苏请假,想回去休息二天，自过年上班后还未休过,一直上班

苏荣飞说：“你看这里麻疹大暴发,几十年未见你还能回去休息啊？总要这流行病过去了才能休息哩！”

肖生想想也是，不再多说了

苏荣飞又说：“你在这上班尽力我也知道的,月半过后看看再说,好否？”

肖生答应了

疫病大流行,接了苏荣飞做防疫工作的宁勇最忙了,调查打针,防控上报,初中小学一日三四遍的跑十几口后，一场大疫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又到星期五,肖生就回去休息了这时已是半月之后清明时,农村正忙着做香菇肖生爸体力未复,几分薄田都难种下,做香菇更是奢望,弄不了这大工程,肖生妈就整日去村里帮工，扎菇袋挑菇棒烧香菇窑,样样都做

小妹明子也从永/康回来了,本是跟小婶去那毛掸,却到淡季，厂里无生意,只得又回来

在家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匆匆两个夜晚又到了星期日这日早上,肖生正在村下菜地帮妈锄草种菜村里海林叔赶来，一见肖生,就在那路头大叫：“肖生,刚才你医院的院长diàn huà打到我这里,要你立即打个diàn huà给他,有事情”

肖生心下揪紧,应了应

肖生妈连声道谢，催肖生去回diàn huà

海林见肖生还顾自呆着不动,又大声说：“他要你立即回话的喇！”

肖生又应了下,海林就走了

肖生妈急了,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肖生火道：“星期日有什么事？反正明天早上下去了,打什么diàn huà？”

肖生妈忧愁着看着肖生说：“要不,你下午就下去？”

肖生不耐烦扭过头,“我在家休息，有什么事的？明早星期一便下去的”

肖生只犟嘴,终是不踏实次日一大早乘车下去,到了医院更是担忧起来,不知甚事发生？

还好,一切正常,苏荣飞也无人

到了快下班,梅萍楼上下来了,见到肖生惊疑说：“呢？你回来了的？”

肖生只嗯了声

梅萍呆立了会,又说：“昨日你在家啊？有人化验,苏荣飞打你diàn huà,你怎不接的？”

肖生没好气,“我家没diàn huà”

梅萍哦了声,默然了走到那边西药房与小雷c月云c金香几个把昨日苏荣飞回来找不着肖生而大发雷霆之事说了,说看那张东西上苏荣飞给肖生记了三天旷工

金香c月云c小雷一听都对肖生大叫：“肖生！你还老老实实坐那里干什么！苏荣飞要扣你三百元！”

肖生大惊,骇脸走过去

月云瞪着他大声说：“苏荣飞要扣你三百元！你回去休息记作旷工处理了”

肖生吓呆了

“小梅说上面考勤表将你记了三个旷工叫小梅带你去看看,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月云气愤如骂

梅萍询问着看着他

肖生一句话说不出

月云又骂了说：“他这样欺负人，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响的你要去局里说说！你一个人不敢去,就叫你表哥带你去！”

金香也恨了说：“这恶人这般欺负老实人肖生,你还做什么！扣三百元了,还做的到有的？别做了哩！去局里”

肖生也不知怎么走回办公室,她们都下班走了肖生只呆呆坐在那,心头满是愤恨！想苏如此欺压自己,就这般忍了,谁还看的起自己？去！一定要去局里讨个说法,即使无用,也得去,这口气如何忍的下？

肖生下午也没去上班,只在宿舍房间床上躺着,越想越气一点半乘车出去,到了紫屏,局长也就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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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生从车站出来，慢慢走过一条街到了新华路,卫生局就在新华路南端即然下了决心,肖生也不再紧张,直接走进了卫生局办公楼

局长办公室在三楼走廊转角第一间肖生看到局长正坐在里边，灯光敞亮,他面前站着一个人,是安坑卫生院院长肖生想等了那人出来再进去,便在楼梯口过道心神不焉的看墙报,几回探头觑视,那人还在局长处说话,脸似喝红了酒般

这时,楼梯口走上一人,甚是高大，竟是提携自己进入贡坝卫生院上班的老邱肖生吃了一惊,忙转身对墙等他过去

理了理慌乱的心，再看局长办公室,那人转过身,要出来了肖生正想走上前进去,见到走廊那头会议室门外一人盯着自己看,正是苏荣飞！双眼恶狠狠的瞪视着,似要吃了自己

肖去慌忙躲回身子,心下扑扑乱跳想苏那副眼中喷火的嘴脸更添愤恨,我又何惧于你？一硬心肠径直走进局长办公室

正待出来的安坑卫生院院长叶利民看了看肖生,与局长告辞出来局长点点头,顾自低头看文件利民又看了看肖生,走出来

肖生待他出去,向局长走近几步，到他办公桌前立住说：“局长，我是贡坝卫生院化验室的肖生,有件事麻烦您”

局长抬头看着,“嗯”了一下

“我向苏荣飞院长请假了二天,他就说扣我三百元”肖生语声凝滞,用力咽了咽喉咙,“昨日他diàn huà打来叫我,我就来了,有人做化验”

吴义说：“你应该来呢！”

“我来了我都是请假过的他就扣我三百元”

吴义皱了皱眉头,“有无请假条请假要写请假条的”

肖生一时说不上话来

吴义不再理会又复低头去写肖生立在桌前涨红了脸,一抬头从玻璃窗正见那边苏荣飞也是满脸通红,气怒交加的瞪视自己，眼中却有了些惧恨

肖生是什么也不顾了,从口袋中取出《贡坝卫生院综合目标管理条例》翻到最后一页分成方案上,说：“还有件事,我婚检与那些个一样做的,为什么分成不一样？”

吴义抬头瞟了一眼,说：“分成的事,你与院长说”说完又抬了下头,“你找办公室,与阮主任说去”

肖生就说：“那我回去了”

吴义愕然瞪视,“去哪里？”以为这小子心血来潮拍拍屁股回家不干了

肖生说：“回去贡坝上班”

吴义点点头

肖生又说了句“我去了”走出来心下乱七八糟的不知是甚感觉了到了大街上见着对面一间图书馆,肖生两眼发直只顾进去翻书看,让乱套的心有个歇息

围着书架走了好几圈,翻了好多书怎么也静不下来翻到一本《金庸chuán qi》是写先生chuán qi人生及其笔下的武侠世界,正合肖生所需,当下就向书店老板讨价还价买了下来

回到贡坝宿舍,靠在床头就一头扎进书中,浑然忘却人世,在扉页写下：

心头块垒,愤恨难平

弹剑长啸,何以解忧

冠盖斯名,憔悴至今

又借愁情胡乱涂写四句云：

萧萧风雨夜,神与先生游

坎坷人生路,一切化虚无

肖生又大睡一觉半夜醒来走出房门,见宁勇房间灯亮着,就去敲了门进去宁勇考失败，又买了函授书本在读,准备明年去读běn kē

肖生说：“我去局里了”

宁勇惊问：“当真？！他怎说？”

“他说与他无关,这事别问他说我请假条未写”

宁勇不响了

门外颜俊大叫着跑过来,兴奋异常,“火英来了,宁勇,怎不去看看？”见肖生,又问他下午怎不上班？

肖生说,去局里了

颜俊望了眼他,说：“屁讲”

“我去局里,他说要写请假条的,口头答应没用的”

颜俊方信了,说：“你怎一个人去的？哪时我也要去说说，一次都未去总要去去”

肖生说：“我是不管了,反正这种地方也不想呆,怕什么”

颜俊叫道：“大家人bà g一ng,你罢不罢？”

肖生兴奋起来说：“罢”

“先打diàn huà与电视台,让记者来采访”

宁勇瞪了眼说：“电视台算你管的？要他来就来？”

颜俊不响了,却叫肖生下去,说新同志来了,去看看

肖生无此闲心,拒绝了独闭房门一夜愁伤早上醒来头重昏沉,到下面坐在重喜早餐店喝粥

医院里一帮女的也来了,还有那位新同志火英,穿了一身火红的裙子见肖生一人坐着一张桌,也盛了粥来坐

小雷问肖生昨日下午去哪了

不待肖生回答，付爱华大声说：“在上面睡哩！还会怎样”

大家都可怜的看着肖生,谁也不说了肖生更不想说什么低头喝粥，感觉到梅萍就在那偷偷看着自己肖生心下甚苦

一上班,苏荣飞就到肖生办公室,恶恶的瞪眼问肖生：“肖生,你昨日去局里干什么！”

肖生只坐着,说：“没事”

“好！你说没事就没事！”苏荣飞狠狠抛下一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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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大家就都知道肖生昨日去局里告状了付爱华见肖生神色忧苦,一坐半天有些不忍,安慰说：“算了扣了就扣了反正这点钱也不奢望,用也用了,以后自做好些”

肖生点点头,垂头忧闷

颜俊自得包老师钟情后,半年来你来我往,相从活跃这一日却也神情郁郁起来,满脸神伤之色晚上叫肖生陪他一起去包老师那，忧愁说：“包包她很伤心”

“怎了？”

颜俊沉默着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说：“都怪我糊涂我与林燕开玩笑，问她做我女朋友可以么？那林燕却与包老师相熟的,就生气的告诉她了包老师就说我是个花心大萝卜,品行不正,那天不该拉她的手”

肖生问：“哪天的事啊？”

“喏！就是过年后,我们一帮朋友几个同学去梅川玩,晚上出来太晚了,同学们为我俩包了辆车出来到了初中路口,我送她回宿舍路上,我酒喝多了,分别时拉了她的手轻吻了一下她现在就这么说了,说我不负责任，品行不好心巧太花,是个脚踏两只船的人”颜俊一脸忧闷

肖生也是神伤,怨愤说：“那林燕怎这样的,假什么正经！”

颜俊不响了直走到包老师宿舍,让肖生先进去他才偷偷后边跟进

包老师坐床上,包老师的姐姐坐床边,还陪着几个老师聊天包老师让她姐泡茶与肖生c颜俊

两人捧了茶杯,不知说什么好颜俊神情愁苦,呆呆不语

包老师倒好,叫二位喝茶,别捧着茶杯与那几个老师一直聊着话那几个老师都是相熟的,对颜俊也甚好，以往一来多少热情？这时却是正眼也不瞧,女人恨起来真怕，拿你当臭狗屎

肖生看的出包老师谈笑的样子全装的,两颊瘦削,眼窝陷下，谁都看的出她清瘦了许多

就这么尴尬的坐着,颜俊一口一口的喝了茶,和肖生就告辞了出来

“真不知该怎样好？真想不到对他伤害这么大！这些日子,她姐姐都来陪着她了”颜俊心痛说

此后，颜俊又去了几回包老师是第一次爱上这么一个人,初恋来的纯,伤的绝她对颜俊说,此后只将他与肖生c宁勇一般对待了,是和肖生c宁勇一样的朋友了

颜俊还想盼能再打动她的心,但她已关上了这扇心扉颜俊本来也没将她放在心上,但此时失去了才知痛惜众人都骂颜俊花心浪荡,让一段美好真情付之水流,颜俊回想过来更是追悔莫及

消沉了段时间后,颜俊就说去报读省中医学院函授,准备复习kǎ一 shi

这日,颜俊找来一张杭州地图,饶有兴致的叫肖生一起观看,想到过几天就要去那个美丽的西子湖畔读书了,心中憧憬无限

两人笑谈正劲苏荣飞不知何时进来,寒脸厉声喝问：“肖生！你办公室在哪里？！在这干什么！”

肖生说：“小便”走了出去

“小念”苏荣飞学着肖生的口音说,“你哑哑的,再这样,小心些！”

肖生坐回办公室,心中只感一团怒火冲涌,几欲发昏,真想狠狠的与其大打一场一口气憋在胸中,又伤又恨正煎熬之际,那边宁勇大声呼叫肖生接diàn huà

肖生忙跑去，却是哥肖海打来的,劈头就说：“你哥哥被人抢劫了,sh一u ji都抢了,被人撇了七八刀,要不要去医院？”

肖生急切着连说：“要去的！要去的！烂起来怎办？”

“去一下啊？”肖海在那头说

肖生直个催他去

肖海说起在外打工的辛苦,想去学开车以后也是一门技艺

肖生为哥有这打算高兴,连声说好

肖海却犹豫了说钱还不够

肖生一口答应,尽力想办法帮他筹钱,贷款也为他去贷

肖海就说了他的打算,准备五月份上来,让家里帮忙筹五千元钱,自己有五千,学车要一万多学费一些开支花销到时再想法子了说已与舅舅通过diàn huà让他帮忙联系汽校了

肖生连声称是,早些学出来最好

现在是四月份,就一个月时间肖生想贷款,宁勇和颜俊都会为自己担保，就怕五千数目太大,不知信用社肯不肯放贷心下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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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星期一,信用社工作人员上班时,抽了个空,正好苏荣飞无人就赶忙跑去信用社询问营业员叫他到二楼找清香主任，说贡坝片信贷是主任经管

肖生忐忑不安的上去,见主任办公室门开着,里边人在说话肖生小心走进去,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坐在宽阔的办公桌前,正与一村民bàn li贷款手续

肖生想这穿载高贵的女人便是清香主任了，怯怯走近前去那女子手指点着指示那村人画押盖章,bàn li好后就叫他下去营业厅窗口取款

肖生等那人走了,就对清香主任说：“我也贷款啊？”

清香主任圆瞪着眼看住他,问：“贷什么款？”

语气不善肖生迟疑了会,说：“读书”

“你还是小人喂！叫你家人来”

肖生说：“我都二十几岁了,是贡坝医院的”

“你有二十几岁了？”

肖生强装露笑说：“我都二十三岁了”

“贷款要担保人的,没人担保贷不去的”清香不耐烦说

肖生越发忐忑,“我医院人会帮我担保”

“我这里没款贷了,你们卫生院的人调来调去的，贷了款哪去收回？不贷！”清香一口回绝了他

肖生心下凉了,想主任定是见我小孩一般,不肯贷与我但大哥嘱咐之事,决不能吹掉啊！心下忧急

第二日一大早,小妹明子来了,说要去温州服装厂做衣服为哥挣些钱帮他肖生送走小妹,心下更是伤感,坚心再去信用社,定要让主任把款贷来把宁勇和颜俊都叫去

宁勇c颜俊二人听了肖生说了信用社主任不给贷款之事，想怎有这等事？这点钱你信用社都不给贷？单位工作人员贷点款也这难？这信用社又不是她一人的,还不是为赚利息两人义无反顾，陪了肖生去

到了主任办公室,颜俊说：“请主任贷点款”

清香见肖生这快便叫来两个担保人,都是贡坝卫生院的，虽不甚熟悉,却也不好推托了,当下给办手续

颜俊未带印章,说去拿清香说不用两个人，一个人担保就够了

宁勇就留下为肖生作担保,终于将伍仟元钱贷到手,肖生心一下子定了下来高兴的打diàn huà与哥,肖海甚是高兴,说过些日就上来,小舅那里也帮忙驾驶学校联系好了,5月8日去莲川报到

两人说的不胜之喜肖生连日阴郁劳累一时消散

这日一上班,陈月云就将中药房钥匙交与颜俊,急急赶出去了大家不知其为何事，竟些匆匆

待苏荣飞无人,小雷轻轻招手让肖过去说话，言陈月云是被阮主任叫去了，局里一早打来diàn huà,叫她去,大概不是好事嘱咐肖生要听话些,现在苏荣飞正上势头,有吴义护着,大家都要小心

肖生心下忧忧,难言郁郁，坐回办公室

没几天就有消息，把陈月云调到象凌去了,与那中药房的对调苏荣飞拨除了眼中钉,肉中刺,洋洋得意瞪眼瞧人,抬头走路,扬言谁要不听话，都得调到最差的卫生院,乡卫生院去！

眼见苏荣飞得势猖狂,众人心头皆是愤恨，都为月云庆幸

“在这变态的下面做事,哪里都比这里好”

“月云去象凌,比在这里好上千倍万倍”

“那里的负责人是一位老院长，快退休了，万事不多管,人又好商量”

“哪里有这般法西斯,变态的！”

“他算什么东西？以为是什么人,有调动的权力”

“还不是拍了吴义马屁，装大尾巴狼”

众人唾骂纷纷,心头厌恶

很快,月云就带象凌的那位来盘点交接了

那人滚圆的身子,滚圆的脑袋,滚圆的大脸,剪着服服贴贴的短发,看上去就是一个圆球,又一副圆圆的眼镜拎着个大大的皮包夹子,跟在月云后面，一进门就张着圆嘴露笑,东张西望,高兴说：“这里更好”

见人就满脸堆笑打着普通话问好，还扑到小雷的发药窗口,专门道声“你好！”又满脸欢笑的上楼去了

大家见这人笑嘻嘻的像个脱壳婆,又听说是她主动提出来这里更觉得此人神经不正常

金香轻蔑的说：“这人以前曾经来这里玩过,与人说话别人说本地话,她就用普通话，洋不洋,土不土”

苏荣飞引着她到各科室介绍,说灺姓汤,叫大家称呼汤医师

嘿！还是叫汤圆吧！众人心下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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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到月底发工资苏荣飞一早就凶着脸过来正告肖生：“你到局里乱讲！你未请假过的,说请假过了？先报你！你旷工二日,扣二百元！”

肖生早知苏荣飞不会放过自己,也无力反抗,只沉声不响

“你到局里乱讲,请假过的？你未请假,说请假过了！”苏荣飞满心恨气，一迭声斥问

肖生心头火气冲撞上来硬顶：“嗯！请假过”

苏荣飞一听,这小畜生死不悔改，还敢与自己死硬顶嘴,更是火大，“你还说请假了？资格敢这么老,去骗局长！先报你,你再资格老来,把你除名了！”说完转身走了

肖生受着气,心头越想越伤心,真想一狠心,一走了之

正郁郁心伤,却听得妈的声音在叫他：“儿！”

肖生一惊,见妈正站在门口,忙请进让坐

肖生妈将一袋苹果放他办公桌上，对他说：“儿！出来一下我有话与你说”见许多医生在那边药房,肖生妈笑着热情打招呼

肖生几步跟妈走到医院大门外,见一辆载贷车停在公路上,肖生妈指与他说：“我坐那车的,你以后也坐这车，便宜些”

肖生点点头

肖生妈拉过肖生走远几步,急急说：“我跟你说,你过几天就可以调出去”

肖生一听,全身心被惊喜塞满，人却僵怔住了，看着妈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昌伟不听话,在外面学坏了小舅这几天很烦,你出去看一下，包个红包给小弟弟帅伟不用多的,22元就够了的”肖生妈又说起家事昌伟是二舅儿子,在县城学修摩托车,吃住在小舅家,大小事都得小舅操心

这些话肖生全不放心上，他只是问妈他工作调动的事：“真的？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一连问了五六遍，妈都点头答应,嘱咐肖生照顾好自己,别担忧那司机按着喇叭催促,肖生妈挥手与肖生告别赶车去了

肖生这时方喊着问妈：“包多少？”

“22元”肖生妈回头说

车远去了,妈还在挥手

肖生真高兴啊！一时间还大悲复又大喜,真个百感交集,兴奋莫名欢欢喜喜的把妈留的一袋苹果分与大家吃

梅萍看着他，说：“你妈妈给你的苹果,你拿来分了？”

肖生高兴说：“嗯！给大家一起吃”

梅萍笑了说：“怎这么高兴啊？妈来了就这么高兴啊！”

肖生笑颜逐开直称是

中药房那新来姓汤的笑嗤嗤的对站在一旁的宁勇说：“肖生的话,我十句有九句听不懂”

宁勇点着头说：“嗯！我先前也嗯嗯的应着,慢慢就听懂了”

这姓汤的陡然来了句如此奚落的话来,肖生胸口有如锤击,几欲仰身晕去

“肖生,你以后说话说慢些,不然听的人更难听懂了”她笑嘻嘻的咬了一大口苹果又说

肖生看到梅萍瞧着别处知她不忍更感心头又难受又灰心，一口苹果咬在嘴再不知是滋味,也移不动脚步,只胡乱的听着众人又议论苏荣飞的工资怎么高,公差有多么多,补贴又怎么算木呆着听了好久,感觉众人淡却了,才抬的起那铅重的腿回到自己办公室,独自伤怀满心的快乐一丝儿也不剩，只有心灰,一片灰心,今后调出去,自己如此样人,又会有多少的尴尬难堪？一颗心沉入无比的灰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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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药房新来的“汤圆”是闲不住寂寞的人,没坐几天就抱怨说,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制度太严，不然大家一帮小年青上班事情做好了,聚在一起聊聊多开心！

大家就怂恿她去与苏荣飞提意见她果然去说了苏荣飞告诉她定出这制度是为医院考虑以前太松散,上班人去哪里都不知,病人叫着满世界找,印象十分不好现在整顿,是帮大家习惯上班纪律，习惯了就好

汤圆说,那上班事情干好了,大家闲时聚聚,不走出去是没事的呢

上班就要有上班的样子,几个人这一堆,那一堆,聚在一起像什么样子？苏荣飞态度坚决,决不可更改

如此,众人只得与其玩猫和老鼠的游戏，只要苏无人,大家就聚一起聊聊发发牢骚，享受片刻清闲时光

汤圆尼哪受的了这般监管？直个抱怨,说她象凌卫生院这纪律方面是很人性化的,哪像这般做监牢似的

众人就问她,那怎来这里？

汤圆说，象凌那里工资差距太大院长会计是取职工平均工资的倍数,有时是拿来靠,反正靠最高的那个乱转的,工资册都是用铅笔写的,改了也不知职工之间，低的只有三百,高的妇产科随便做做都有一千三四差距这么大,谁还能心平？连水电费都要自己交,我老公来我那住了一个半月,就要交六十元了,回部队说到老婆那里住还要付钱，他休假回部队是有伙食补贴的,六十元刚好交到我这里那个院长么就只烧点开水，很会喝酒,喝了就茶水一杯杯泡着喝,每天醉熏熏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所以也管不到我们，他自己都做不好我来这里至少水电费是不用自己交,有公家出

众人笑她少见多怪，孤陋寡闻,来这里也不先打听打听？说她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金香冷笑：“你真不知苏荣飞工资有几高？说出来吓你一跳报你好了,苏荣飞这个月工资都有两千多公差补贴就有六百多，第二个是会计”

汤圆瞪大了眼,满额生纹说不出话

小雷问：“补贴怎有这多的”

金香说：“我做出纳这多年未见着这多天公差的他的公差是怎算的？是工资除以天数后再加上补贴！还不心狠啊！都是大家做出的,都被他拿去了他又不坐诊上班,只监工一样来监视大家”

小雷说有一日河边洗衣服回来,看见他在金兰店吃,记帐的

宁勇说,他上面又不烧,镇里食堂又不想去,就都在金兰那里吃了报销那日我在金兰店吃，他在里面吃了出来,金兰问他记不记帐的他见我在就说自己付钱

“反了！反了！”汤圆终于叫了出来,“这人怎这样的？自己么取那么多，乱吃乱喝,什么都报销去还将大家控的这么死,算是老板啊！大家全民事业单位职工一点点主人翁的优越感都没了喂！都变成给他打小工了！”

“本来就是给他打工一样的,一点地位也没了的,工资都敢乱扣还有什么做不出？”金香气呼呼直不屑

小雷c颜俊与汤说起肖生c小付c月云等几个人的事,小雷说：“他每个人都要做过去,你看牢,每个人都要被他扣钱,钱扣去就是他的”

宁勇笑着说：“他就是要把每个人做的服服贴贴的大家人小心些罢！”

汤圆直瞪了眼斥问：“这多钱都被他扣去,你们怎么这样都受的了？他做的这绝,大家怎么不反？我是决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大家人反起来他就不敢了的喂！”

小雷说：“他都很大胆，背后有局长撑腰,无所畏惧哦！一点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汤圆“皇天”叫了起来：“怎这煞个！大家拼起来全休bà g一ng，他局长算能将全部职工都解聘回去啊？”

小雷说：“便是没人带头呢！现在你老大姐来了,大家就跟在你后面了”

汤圆说：“我是不肯让他这么做我的”又叫道：“这事是要男同态扯大旗的喂！诺！宁勇c颜俊两个要有胆量些的”

小雷说：“宁勇c颜俊都太文气喂！”

“男同志不凶些,就没用的”汤圆不由的嗟叹

众人知苏荣飞下午就快开完会回来了各自回办公室安份守己坐好四点钟左右,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院门口,苏荣飞先下车,相请着几个人进来

肖生想这些日院长大会放在贡坝召开,可能是局里领导考察来访了,忙端正身子坐好

那一帮人里面却有个人走了过来,笑盈盈的站在肖生办公室门口,肖生见来人高高大大,额头宽阔，相貌威严,正是提携了自己来贡坝上班的邱铭舅舅！肖生吃了一惊,慌忙站起恭恭敬敬问候：“邱医师！”

他点头走入几步说：“你今天上班啊？”

肖生点头称是,要让坐

他说：：不了,我到上面去坐一下”便摆手出去了

肖生心头受惊,揣揣不安起来,想邱医师来,多半是为我向苏说情,好让苏不至于太过相逼就这么忧心忡忡坐了好半天,才听得苏与邱铭舅舅说着下来了肖生走到化验室门口，相送又不敢送

苏荣飞阴冷的目光射了过来邱医师回头招呼说：“我去了喇！好？”

肖生郁郁点头,目送着他上车，苏荣飞和梅萍与其挥手告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5 送走老邱,苏荣飞折回医院便即写下通知,晚上召集全体职工会议 到了会议时间,大家都坐齐了苏荣飞开口说：“我先声明一点,开会时无重大事,不得走出去”顿了下，“进进出出,没一点严肃,像什么样子！”苏荣飞威严的扫视着众人 大家不响 “我当上院长以来,贡坝比以前明显好了局长这次是在全镇乡镇院长会议上表扬了的贡坝卫生院是进步最快的！”苏荣飞瞧了众人一眼,“业务比上一年翻了一番,现在节余有二万了如果拿来发发,每个人也能分到几块了的但医院要发展,要开展放射科,购买x光机,派人员进修,增强医疗实力,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有一颗为公为院之心！” “现在每年加工资,大家不努力,到了明年档案工资就拿不到了大家煞心些做,那年终每个人也能发个奖金我们也不是吃大锅饭的，不能一样发,要看各人贡献不要对医院心怀不满,只有大锅满了,小碗才能盛的实” “大家在这里上班,就要遵守这里的制度这是没办法的纪律严些,都是可以做到的,养成习惯就好了的事有什么的呢？有人说,制度太严，难呆,那有本事你走我们这里不是疗养院,可以自由自在的，可以走来走去的这一点你们要明白有些人又到村里去说扣了多少多少钱,去制造舆论今后有谁再要在背后说三造四,给医院造成不良影响,我要对他不客气！制度就是要严！不然没了制约,大家都散漫自由不思进取,这医院就要破败,大家都得回老家现在良好的气候已经慢慢开始形成了，每个月业务都是两万以上,大家都是看到的局长是赞成我的发展思想、建院方针的,是支持我的！你们不要以为有什么关系靠山就了不得,有资格了该怎样就怎样,一点不含糊！” “从明天开始,我又要开始严查纪律,先前也见到你们有些人十分喜欢串岗,几个人扎堆,说说笑笑,一坐半天,聚在那里,病人看了,影响几不好？胆小的就不敢进来看病了今后被我抓住,一个罚三十,办公室与其聊的也一样罚” 大家都不响 苏荣飞又严令工作人员不准干第二职业,一个人哪有那多精力,能做这做那,到最后都要做不成语重心长说：“医师是最好的职业,救死扶伤,人间天使,为什么不把精力放在正道上呢？自己技术学精湛了，在病人当中有了声誉,还愁过生活难过？”他就宣布从下个月起休息日八天改作六天,以便大家能全身心投入医者神圣,大干业务 颜俊一听，当真是天打雷劈,第一个强力反对，说本来两个医师值班就很辛苦了,现在又只能休息六天,谁受的了！ 几个女的也不同意 苏荣飞说：“你们医师值班就是在医院睡,晚上有什么事的是工作重要还是玩重要啊？当然是工作重要些呢！年轻人是要有事业心的,做出业绩是你自己的,别人还能把你的病人抢去啊？基础打好了,有一定的业务了,我让你做专家！要什么时候休息就什么时候休息现在还是打基础的时候,翅膀都还没硬,有那多要求？你们辛苦我当然也知哩！下半年看情况,招个医师来,现在是不行” 苏荣飞说他是向局长立下军令状,争取这个月做到三万！要宁勇、颜俊二人把前些月病人欠下的债都讨回,学校也要放假了，初三的学生就毕业了，好多处方压在那里没结清,债追不回就开方医师自己垫付 苏荣飞说完就散会 颜俊气乎乎的第一个走出回到宿舍,气愤说：“苏只为他自己的做成绩,把我们当牛当马,死守在这给他卖命,八天休息日变成六天,我是忍不下了,说散会我第一个走” 宁勇说：“做死做活,工资没几块,还要为他去讨债” “我想与你配合,叫苏也值班开会时你都不响本来我们两个闹起来是最有力的”颜俊看着宁勇 宁勇看向别处,说：“现在就我们二人坐诊,这点提成做做也就这几块工资了,也不必那煞心,七八块、十几块的方开开好了” “嗯！到时让他自己去做！这种人,谁在他手下做都要死心！”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6 第二日中午，颜俊正坐着用功百~万\小!说，肖生也陪他一同值班 苏荣飞喝了酒,兴奋的在医院来回走动,又转进颜俊办公室来 颜俊瞄其红光满面喝了酒，便抬头看着说：“喂！今日又喝酒了？！脸都红红了的” 苏荣飞说：“在上面，几个朋一起喝了点” 颜俊说：“现在是幸福些了的老婆下来帮你饭烧好,上去就有得吃了” 苏荣飞得意满足的笑了,转了身双身背后又开始踱起方步来要走出去 “这舒服了,可以值班了哩！”颜俊直截了当的向他提意见 苏荣飞一听,回了头未回过神,好一会诧脸走回说：“怎说？要我值班？我值班是不能的！当了院长事情几多！” “我们两个人很辛苦” “你们辛苦我知道的喂！我怎不知呢！所以值班费加到五元也是知道你们辛苦哩！”苏荣飞重声重语 “这说是用我们的力气是亏损些喏！”颜俊冷声冷语 苏荣飞不由的瞪住了眼,这颜俊是要与我相争了？“你这说是不能这说的,这话是错的！怎说用力气亏损些？你们工资又要高,又要轻松,哪里有这事的！你是工资高了的喂！善来那时哪有这高的工资！要那样你们就拿五六百元好了现在我来做了,业务提高了多少倍？翻了一番！局长都表扬了的,全县增长最快的一个,翻了一番！这都是大家做出来的功劳,辛苦点做出,工资才会高你工资也有一千多了喂！你那八百元，那是扣了养老统筹等各项费用后发下的,不扣加起来也有一千多了” “那是你的功劳”颜俊讥诮说 “我做这院长,付出是多了的,谁有我思想这好！老婆怀胎十月到外面开力剖腹产,我都在这里上班,思想还不好的？！业务要做,你们两个加起来也做不过我！” “那叫火英也值班喏！” “火英是妇产科的！别的病看不来我们不能像下边乡卫生院一样，每个人都开方,每个人都值班,那不是乱套了？你说是么？”苏荣飞说,“现在上面要求都要正规起来,乡卫生院也照我们这里学了,取消了一些无证人的处方权火英妇产科就是妇产科的,不能让她也看外科也看内科那小孩子生病,有人抱到妇产科儿童保健处,我就要求火英让病人带下来到医生处看,不允许妇产科看妇女以外的病号这也是为你们医师着想,让你们好做业务,多一些病源,我都是全局考虑的” “不是我一个人说累啊！宁勇也说累”颜俊叹气说 “是哩！你二人辛苦我也知道的如果业务更好了,你们工资都很好做了,过段时间就要个人来,以后多个医师就比较轻松了是想叫宁勇去进修x光,但派不出如果人太多了,你们又做不到吃喏！” 颜俊说：“那么文件是有规定的,要一个正班,一个前班的” “文件是文件呢！我们这里能按文件死办事啊！”苏荣飞又将颜俊驳斥了回去“这也不是文件有这规定，只是有这么个要求” “是文件规定过的”颜俊争辩 “我那没的,没这文件” 颜俊就不响了 一番争论后，苏荣飞搅动起心底苦水,自伤起来“我为这医院付出多少？你们还不知喇！如不是我下村拉病人,哪有你们坐坐这里,业务就能做的这高？还有人去局里说七说八,说我越来越自由了,走亲访友，自娱自乐，这些人是真不知时务,医院里有些人是真让人伤心的！”苏荣飞恨的用拳头锤桌子 颜俊、肖生看着不响 “上班总要有个框框,在框框里面是自由的,想踩出框外就不行了说我罚的太多,制度不对我说只有人的思想不对,哪有怪制度的？制度都是正确的,不然怎么叫制度？”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7 自从月云“抗罚”事件发生后,苏荣飞就将工资册交由信用社来发,给各人办了存折,每月工资直接打入其帐户,不必像以前那样到出纳处签字领取了这样各种处罚执行起来就容易的多了再也不用怕出现在王善来时期的“全体职工拒领工资”这样的事件发生真个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妙策,更有一个好处是各人只知自己的工资，不会知道别人发了多少,从此工资成了隐秘事,少了许多说三道四 苏荣飞大为得意,众人却甚是恼怒见梅萍拿着工资册支票公章去信用社打工资了小雷问金香,“怎的是会计去打工资的？” 金香撇了嘴说：“反正现在领工资不用签字了,都是他两个经手做小梅算出工资让苏荣飞字签下就拿到信用社将钱打进去,不关我事了的” 颜俊问：“那大家工资多少,你也不知的？” “你问苏荣飞、小梅哩！” 颜俊说：“那么等下她回来了,是要跟上去看看的” 小雷说：“哦！你去看看,看苏荣飞工资有多少我们都不相信苏工资有二千多连信用社的人都说,你们院长工资怎这高” 大家就等着小梅回来,让颜俊去看 过了会,小梅就回来了，从窗口扫了眼众人,一声不响的上去了颜俊见她到了二楼,便跟上去 院长会计是同一间办公室,各人一张办公桌相接颜俊上去,苏荣飞无人,梅萍正将工资表往抽屉里放 颜俊走进问她，他工资有多少 梅萍也不取出,只低头看了,对颜俊说：“六百四十三”说罢锁上抽屉,端正坐着翻看帐本了 颜俊又不好说什么,下来与大家说了,梅萍将工资表锁了,问她只告诉我一人的工资 金香说：“他们是做的几好,还会让你看啊！” 肖生被苏扣去二百后,这月只发得一百七十几块钱了刚好是下月的伙食费和回家一趟的车费心情郁闷,到了星期五就请假回去他要问问妈,小舅说要帮我调出去,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啊？真想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妈说,小舅说天气凉些了就把你调出去,卫生局都是下半年月调动分配的,你好好上班,心不要急小舅没有十分把握不会先说出口的,他这么说是肯定会调了的你只安心的在那里上班,做好自己的工作 肖生忧愁着点了点头 肖生妈又说：“什么时候你舅舅那里去一下我过几天把米浸下去,搭点酒给你送去”问肖生什么时候休息 肖生说,要半月以后了反正你搭好了酒就告诉我,我请假了来 肖生妈说：“哦！好！我早些把酒搭下去” 晚上,肖生妈说起家里的事说官司五月十七号开庭,莲川法院通知书都传下了到时候你爸和三叔,还有三叔结识的那位龙泉朋友章云都会一块去的他说好,有他帮助,官司定赢家里也去求佛了,老佛也是保佑我们的 肖生虔诚着听,相信冥冥之中自有神佛在,救苦救难 肖生哥刘海五一后,温州上来,小舅带他去汽校报了名,领了理科书,半月后考过理科就可上车学习了 莲川法院开庭日,刘海也是去了的三叔结识的那位龙泉朋友章云先一日到了莲川,说为大哥去踩了点,现在就只需二千元钱交给他舅舅——法院副院长大人,官司就是十足十赢到手了的事！ 家里便将早已准备好的二千元孝敬钱让肖生爸贴身揣3带去,四人一同去法院章云说先去认识认识他的那位舅舅拦了出租车,随章云指点到一处豪宅 章云让肖生爸几个先坐车内,他上去看看 车内人眼见的他走进了那豪宅上了楼梯,又拐进了楼道里好一会,他跑了回来坐进车子,说他舅舅没人,去法院办公了 三叔问：“他星期天也这忙的？” 章云说：“哦！都是大官这里那里的不先联系就找不着哩！” 刘海掏了手机说：“那先打个diànhuà给他” 章云摆手说：“我舅妈在家说他在法院办公楼还是不先打diànhuà了他们事情很忙的,多烦他不好” 三叔称是 章云端正坐定,让出租车开去法院 过了几条街,车在一宽阔无比的广场边停下,一座高楼大厦高悬国微,便是莲川市中级人民法院章云带着肖生爸几个小心走上高高的大理石台阶到了大厅内 章云指着墙壁上挂着的zhàopiàn，顶上左数第三个人说这个人就是我舅肖生爸、三叔见其方面大耳,相貌威严,让人肃然起敬 几个人又跟着章云到了第二幢楼的大厅章云立住了肖生三叔几个就看着他 章云低眉沉思了会说：“你们在这等我亲自送给他好人多了惹嫌疑” 肖生三叔称是,看了看肖生爸章云拉了肖生爸到一边角落里,让肖生爸把那包钱取出,与他揣进了怀里,拍拍胸前夹衣摆摆手示意,躬着身从那头一条楼梯上去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8 过了二十几分钟，就见他下来了,满脸喜色肖生爸几个见了,知事有所成,心头放心不少 章云嘘声示意别说话几个人忙跟着他到大街上,他才告诉了好消息说他舅舅答应一定让我们官司打赢,明日早上他亲自来开庭审判 肖生爸几个听他这说,真个高兴极了！这官司总算要赢来了！ 这一晚,四人到市内找了家高档餐馆点了十几盘好菜,要了好酒,围坐吃喝豪情勃发,兴奋谈论 结帐时,章云抢着要付钱,说：“大哥现在这么困难,还能吃你的？在这莲川,小弟就是主人,待大哥家以后好起来了,小弟再到大哥家来吃酒！” 三叔、肖生爸忙叫着不可,也赶上前阻挡,要将钱与老板,章云只不让,三人便在柜台前高举钞票,你拦我抢刘海见他们不知要闹到何时,取出钱包与老板结了帐三人方始罢手 次日八点开庭四个人早早到了法院等候快开庭时才见到先明、先明大儿子志发,还有几个穿戴贵气的,一帮人走来了他们对此地甚是熟悉,直往里去,到一座大楼左拐第四间审判厅进去了章云带着肖生爸几个也跟着进去 两方人各一边坐定,就见几个穿着审判服的法官进来走上审判庭审判庭上十几张大桌,只坐了二人,另几个则坐在边上肖生爸请的律师也进来了,坐到原告席上,由她全权dàilǐ他们那边却没请律师,只志发与其父坐上被告席 肖生爸几个看上面那两个法官年纪轻轻的,想是听审作录的,章云舅舅那个相貌威严的官院长还没来呢！就心下定定的坐着等候 不料,官院长大人还没到,上面那个正坐着的年轻法官,竟一敲法槌宣示开庭了！ 肖生爸、三叔、刘海几个都呆怔的各转头目目相觑看章云更是张嘴嘘舌的像个吊死鬼三rénmiàn面相觑：怎么是这个年纪青青的法官？章云的舅舅怎没来？ 章云也是满脸疑惑,但还是示意三叔、肖生爸几个别惊慌，他的官院长舅舅肯定有安排的 肖生爸几个只得定住心,听上面律师出示我方资料证据,只见她两瓣红唇,像两条小虫不停扭动打架,先明半懂非懂,听这律师历害,先自吓得脸面猪红,辩声不出他身旁的志发桌上却无一物,只定定地沉气坐听 那律师图形画影,分析现场,字字确凿,入情入理,三叔、肖生爸听得心怀大畅,志在必得见那法官只是一脸严正,端相肃穆 志发父子俩也未作辩解,只是法官拿出医学院的鉴定报告,说明几条鉴定事项及事件概率。肖生爸几个也听得懵慒懂懂,他们只会听输赢终于法官口道机密,作出终审判决：原告起诉无效,退庭！ 这是怎么了？说好的官司呢？肖生爸呆若木鸡,刘海扶着他晕晕沉沉的走出法院大门,街上来来往往车辆似红头绿蝇嗡嗡呼啸 章云一张变形的脸急红了眼，将肖生爸几个安顿到一家店门前坐下,他就在店门外的公共diànhuà亭里给那人打diànhuà，大声叫骂，满含热泪诉说他大哥家的苦,直足足打了十多分钟diànhuà湿红着眼来告诉三叔、肖生爸说出他舅舅出了点事,嫌疑之时避风头 三叔也只叹无奈章云就要拉三人去吃饭眼见他如此急热,好生感激,三叔问大哥如何肖生爸摇摇头要回去 章云就去拦了辆的车,交待司机送他们去西站与肖生爸几个珍重道别,说他留在丽水再为大哥打探消息,看看过些时日,他舅舅那风头过去了,再去探探门路,说他舅舅熟人多,能帮的上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他去寻寻云云 肖生爸几个感激他恩义，千恩万谢的与他道别章云又怕他们找不到路,要亲自送他们去车站上车三叔几个忙不让他麻烦 章云就说他现在就去他舅舅家商量事情嘱咐的哥好生送他们到西站便挥手作别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9 肖生得知官司输了,家中为官司事花了好多钱,日子窘迫，只想能尽早调出去，有好的单位多些工资,为家还债日子虽是煎熬,但心中有个盼头,还生受的了以往见着梅萍与年轻小伙谈笑欢洽,自己躲在一边伤心吃饭时,见梅萍与宁勇颜俊说笑的欢心，自己只能低着头扒饭,再好的饭菜也味如嚼蜡夜晚听着墙那边一声一息都是想念,转辗难眠眼见着她星期五出去,无端端便生出浓浓的忧愁,那一份空落、那一种惆怅直将心底戳穿 一段时期,肖生瘦了一圈,与人不语不闻,与先前那个单纯天真的少年似换了一个人大家都说肖生有心事了一日,黄老师笑着拍肖生问：“肖生,听说你谈恋爱了？” 肖生一惊,见他定定道来,有如窥知了自己的心事忙吓了说没有没有想到那遗失的日记本,惊慌了好一阵子,旁人一个眼神、一句不经意的话,肖生都怕别人知道了自己的暗恋 几个女的,似小雷一向与其好的,似火英那样侠气的,似金香又怜悯他的,都对他着意关照,饭桌上时时呼肖生多吃菜大家一起在镇政府食堂吃,都是轮流付饭钱轮到肖生时,倒有多个抢着去付,令肖生甚是难堪一次狠狠抓住火英付钱的手,硬要老板接了自己手中的钱付了,心下却好是伤悲 自妈说了小舅在努力为其调动,肖生心中生满了希望,万事放开了,心想自己便走了,走的那天总要请客自己定然口吐豪气,喝下好多酒,定然要与一个个与自己好的人一杯杯敬过去趁着酒兴抖露对梅萍的爱或者在房间大墙上抒写一首诗,让她看到知了自己的心迹…… 汤圆原名汤园芬,最喜聚众聊天有人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她的外号“汤圆尼”，一时传叫开来大家都汤圆汤圆的叫她了她自己也说她是脸圆圆眼圆圆、白白嫩嫰像汤圆,连她家人都叫她汤圆大家更叫的顺溜欢畅,汤圆就成了她名副其实的大名,叫汤园芬反而别扭了 只苏荣飞一人呼她汤医师,以显得特意尊重她,还专门为“汤圆尼”这个外号开了个会,不许众人这样称呼她,说同事间要互相尊重,怎能给人起外号 大家对其反感,偏更高声叫汤圆中午吃饭时,有人叫汤圆,汤圆就不应了 众人又叫 汤圆嗔了说：“真不能这样叫喇！” 梅萍更有气,“汤圆尼都不能叫？苏荣飞说不能叫就不能叫？我偏要叫,汤圆尼汤圆尼汤圆尼……” 汤圆侧头不理 梅萍怒问：“叫你,你都不应,真没面子” “沉默是金”汤圆说 “你再不应,我们以后都喂喂的叫你”梅萍说,“为什么不能这样叫,我就要这样叫,还喜欢吃” 店里饭菜烧上,几个女的坐好,汤圆也坐上了,梅萍晚了一步只好坐桌角,生气的说：“让我坐桌角,将我放什么位置了？”却是对着汤圆斥问 几个女的也附合梅萍更叫的凶：“汤圆尼坐出来！” 汤圆气呼呼的搬凳子要去坐桌角,梅萍又不换了,汤圆偏搬出凳子挤桌角去两人都鼓囊起了嘴 肖生想梅萍与汤圆一向交好,这般吵闹却是针对苏荣飞为汤圆正名,而与他呕气似的怎么梅萍也对苏荣飞怨气这深,将气撒泼在了汤圆尼身上？ 最近一段时间,这苏荣飞真是把全院人得罪光了先是宁勇为麻疹疫苗提成之事与苏争了一场,宁勇言别的卫生院都照文件发了补贴,你苏荣飞就乱转苏荣飞就说没这文件,不肯发 小雷西药房有一批药进的太多,医生用不出去,过期报废了苏荣飞就要小雷赔,小雷气愤的又与其大吵一场 这日,刚为其正名,一直对苏荣飞礼教有加的汤圆尼也为中药费兼收费之事与蔡讨问收费补贴 苏荣飞说：“无,见习期三个月无” 汤圆尼就说：“那我是要去局里问问” 苏荣飞一听大怒,此话正触其心头恨火,立时两眼暴凸：“汤圆尼！你要找什么事！现在有谁再要为一点点小事就去局里说说,我要对他不客气！” 汤圆将苏荣飞这话学了出来,众人又大为愤恨这苏如此霸道，他是土皇帝,连人上访的权利都不准,还有言论自由么？ 苏荣飞自知成了孤家寡人,也只有颜俊能与其说说话了这日，他讨好似的对颜俊说：“颜俊,这个月你工资超了喂！” 颜俊不懂,问：“什么？” 苏荣飞又说了,说看了他的工资,超了档案工资了,有九百多 颜俊淡淡哦了下说，那下午上班了去看看 到下午，颜俊叫了肖生一同上去看工资册在苏荣飞的抽屉里 颜俊伸手去取,说让我看一下肖生也嗯了声 苏荣飞递了出来与他见最高的苏荣飞一千八百多,金香不高七百多点,梅萍取个档案工资八百几 两人看了,自回科室苏荣飞也下楼走出,发动了摩托车,又熄了火,走回来到肖生处,对肖生说：“肖生帮我到三楼办公室看一下我办公桌中间抽屉有没有锁了,可以么？” 肖生听苏这么说话，又是自从那次罚款之后第一次叫他办事,当下答应了,快步跑上楼去 苏荣飞在下叫：“中间那只啊！” 肖生哦了声，已上三楼转过走廊直入办公室见坐对面的梅萍正在打diànhuà,腰身靠住桌沿,轻轻说话想必是与人在谈情说爱肖生心内涌出醋意不闻不问地上去猛拉了拉苏的抽屉，中间那只是锁着的 梅萍惊问：“干什么？” 肖生也不应,头也不回冲下楼去了对苏荣飞说锁起来了的 “中间那只喂！”苏荣飞双手比划说,“锁靠窗边的” 肖生点头 苏荣飞笑开来，便出去了 肖生心下怪怿的,他叫我上去看锁干什么,他是防谁呢？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0 这日，金香男友阙智勇回来看她颜俊热情相请了众人去金兰酒店吃晚饭 饭桌上,金香笑mīmī的告诉大家：“颜俊今日与我说了个秘密” 大家都停了下来,看着刘湘,等待着听 “颜俊说喜欢一个人”金香直咪笑着 阙智勇以胜利者的姿态挥着筷子叫道：“喜欢総uìdǎng隼?别藏在心上，大家都会帮你” 肖生缩坐在一旁听着,不由的脸红了 颜俊说：“但是很难……” 梅萍张口打断他的话问阙智勇：“这样的事怎帮帮？帮不了你嫁他啊？” 阙智勇笑了说：“你还没有喂！你……” 梅萍冷笑着说：“我有了你又不知” 金香看住她笑着说：“那公开呢！公开发展” 肖生偷偷看了眼梅萍她不响,只顾夹菜吃饭,吃了一半,就下楼去外面公路等车了 众人都说小梅大概有了,这些日子每个星期都出去好几趟你看今日这么急,听车要来了就赶紧下去,不谈恋爱的人哪有这么急？ 颜俊说：“可能已经是热恋阶段了” “定是哩！” 肖生听得大家这么说,心下更断定她早有了意中人,这么一夜夜的赶出去，自是与他相会不然怎有这多事呢！可自己却在这默默的想念暗恋她，明知道无结果,注定苦涩之极！见着她离去,嚼在嘴里的一口饭也变成了米粒 颜俊又相询了问：“小梅的男朋友是紫屏的？” 金香夹着锅里的肉,铁脸不屑,显然对颜俊如此弱智的话甚是轻蔑,“那么总是呢！像小梅心眼这高的人还会在这种内山路找啊！当然是找紫屏那些大单位有体面的人呢！” 肖生听得这般刺耳的话,如被扇了耳光,脸上羞躁,心似针扎又怕人看出,忙去舀了热汤来碗里 “像宁勇这样的大学生,她也看不上”阙智勇嘿嘿笑了说” “宁勇是自卑些,月云说帮他做媒,叫小梅嫁给他,他说小梅太能干怕” 大家都大声笑了,只肖生是强挤出的 到了星期六，本是肖生预定回家取酒的日子妈却让小妹明子带出来了，两人就一道去紫屏 肖生问家里爸妈近况 明子说：“反正官司输了就输了,可也告上了莲川,气总也顺了些家里还好的,妈叫你不要担心” 妈总是这么说,肖生想 两人等了车,提上米酒和小妹的米,车一路走走停停到了紫屏先去新界头明子上班的暨洋服装厂,把小妹的东西放好 然后提了那壶三十多斤的红米酒去舅舅那里 舅舅当过六年兵,退伍回来,学车找工作,几经周折终于走出了山沟沟,在紫屏城里新修的城南路上建起六层店面楼,成家立业又娶妻生子，是自己崇仰尊敬之极的人且自己上班工作都是其一手帮扶,心中对其是即敬且畏 舅舅一家住在五楼复式套房,楼下四层都出租了按门铃后，门开了两人上去,只舅妈在,抱着一岁大的娃在怀里拍着他入睡叫肖生两个坐,自拿水果吃 两人坐下，睁眼只盯着电视看 坐了好会，拘束无聊肖生瞧了一眼小妹,两人意思相同肖生就站起，想要对舅妈告辞 舅妈以为他是想来抱抱小弟弟,忙说：“没事,没事,你坐你坐” 肖生说：“不是,我要回去了” 舅妈愣了，说：“呢！你、你怎这样的？总要等你舅舅四来,有什么事也与他商量一下呢！” 肖生说：“小妹在的” “小妹在有什么用！她帮你去啊！你现在这么大了,有些事也要你自己去的，都要娘舅帮你去做的？每次来了便是拍拍屁股就走了” 肖生一听舅妈生气,甚是惶恐,“是,是,是” 小妹也说：“明天回去好了,小哥” 肖生又坐了回去,甚感不自在 舅妈将睡去的小弟弟放到里面床上睡,去厨房取了青豆让肖生两个剥两个人有事情做,时间过的快些了到四点钟,明子要回厂里蒸饭,告辞先去舅妈要留她在这吃,她说家里有带出新鲜烧好的菜 舅妈就让她去了,嘱她没菜吃了,来她这里拿 小妹走后,肖生枯坐着不知怎办 舅妈把刚醒来尿尿又哄入睡的小弟弟抱与他抱,她去烧晚饭 肖生小心翼翼的抱住,只要他一动小指头,伸一伸小脚丫,便忙轻轻摇着让他舒服些睡着一边盯着电视看,一边听舅妈在厨房那边刷锅切菜,下锅翻炒,电饭锅也冒开蒸气滋滋作声,传来了饭菜香味外边的天黑下来,亮起了桔huángsè的路灯 舅妈叫肖生先吃饭,她抱过小孩掏出白花花的一对大/奶来喂肖生低垂着头只顾吃,不敢看 舅妈让小孩吸吮着奶/水,客气的叫肖生多夹菜,天气热,菜不吃了,放到明天就坏了要让肖生吃光 肖生想这满桌的菜烧起来我一个人怎吃的光？舅舅怎还不回来？ 很快吃好饭,擦了嘴巴去客厅看电视 过了会,舅妈吃好过来那小孩圆睁着乌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肖生 舅妈说：“叫哥哥” 小孩子还不会说话,肖生拍手对他笑 那小孩也笑了要肖生抱 舅妈就让肖生抱了过去小孩让他抱了会又要妈了 舅妈又接了过去,拍着手逗弄着他直笑 肖生坐了好会,忍耐不住询问舅妈,舅舅什么时候回来？ 舅妈说：“他今日有事回不了,你明天休息的否？” 肖生想明日还要这般过,真要发疯就说,“明早要回去上班了” “明日星期日怎要上班的？你请假出来的喂！” 肖生称是 舅妈又把小孩交与肖生抱她去泡小孩吃的来,抱过小孩喂他吃然而小孩不肯，拍手打开不要喝 舅妈叫肖生过去捏住小弟弟的鼻子,她要强灌下去 肖生蹲在她身后,一手捏小孩子的鼻子,一手按压小孩子的小腿,双手长不过,只能紧贴住她身子,头尽量往一边侧,但还是擦着她的耳鬓，闻到她身上脂粉气,甚是惶恐 好不容易灌下去,却被他大哭着吐出来,舅妈又开了一又灌,让肖帮忙好一阵后,肖生已是耳际发热一身汗 小孩哭了会便睡去了 肖生坐不住看电视，虽八点未到,还不是睡觉的时候,但已坐不下去,对舅妈说要睡觉了 舅妈去开了隔壁房间,说：“本来这房间是吴永民睡的,他今日无人就让你睡”铺开被子让肖生去洗脸刷牙 肖生想怎让我睡舅舅睡的床洗了脸刷了牙躺下,心才踏实了下来,慢慢地睡去了 次日一大早醒来,也不敢去卫生间怕吵醒舅妈穿好衣服坐到六点四十几分时,就走出要与舅妈告辞 舅妈应了,拉开轻掩着的门出来,只穿着薄纱睡衣,嘘声让肖生别说话吵醒了小弟弟 肖生轻轻说要回去上班了 舅妈说：“你这就回去？” 肖生说：“七点钟有辆车的” 舅妈立了看着肖生想了会,说有些毛线你帮我拿与你妈,让你妈帮小弟弟织几件毛衣你妈答应了 肖生称是,取了她装的一大袋红红绿绿的毛线团,就去城南路口等车回去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1 到了医院,挂钟指针指向七点二十八分,还未上班,却有人声,是苏荣飞与颜俊在说话 听得苏荣飞高声在叫：“二月份多取了五十块,三月份四月份,6改成8！这下去还了得？”语气颇是气愤 肖生想苏荣飞一大早与颜俊争什么呢？轻轻地蹩了进去 苏荣见有人进来，回头看是肖生,不去理会,只指头敲着桌子与颜俊说：“医师辛辛苦苦做起来的钱都被会计拿去了” 肖生一惊,竟有这等事？怔怔看着愤怒的苏荣飞,见其脸面晦暗，眼圈发黑,一副忧思过度的样子 颜俊手拿着桌上体温表看着说：“这怎改的了的呢？工资册你们有三个人过目的,又是用钢笔写的” “呢！她即生了这贼心,还不想方设法弄钱工资册让我签了字,与刘湘看了,她就拿了改了,7改作9,6改成8,怎不好改的？二月三月四月一共tānwū了450元我算了算,不相信了问她怎有这多的？她说工资加了我问怎没文件的亲自去局里问,局里说没有这样的文件的这就是她想贪去了喂！每个月午餐补贴六十元都领去,我们医师做死都无,她领去了！”苏荣飞直瞪大了眼,“她说灺要领去的我叫她写出自查报告就算了,她不写！上次我叫她上交六十元多领的补贴,后来她又得自死的领去了现在我是没办法了,报到了局里,让局里纪检委来查我是没办法了,她这人心术不正,用心险恶！这样贪去,一年以后,颜俊！要拿多少去啊？” 苏荣飞唾沫横飞,发泄着满心气愤 颜俊只淡淡听着淡淡的应着,不以为然。末了,颜俊说：“财务公开，财务公开喽！” “嗯！是要公开的,这不公开出来某些人都不行，眼里还有党纪国法？连工资册都敢改她以为我字签了就同意了我是没问题的，工资都是实打实的她以为我字签了，就可以去局里告我炒我了也不知自已有多能耐？不自量力的,在我这还嫩着呢！” 颜俊问：“那么她改了的报表,有么？” “有喇！我都好好收着这就是罪证喂！白纸污字,她还辩的了的？” 颜俊说：“那报表都不与我们看” “那是她工资改了,自不敢与你们看”苏荣飞说：“一次银行里的人diànhuà打来询问公费的事是我接的那人一听是我，我们当地人习惯用青州话说的梅萍听到是银行人打来的diànhuà,又听不懂我们说什么,不知我们说什么,心里害怕了,忙去银行我一见其那么急去银行,心里奇怪了,后面也跟着去了这一跟就跟出了大问题梅萍diànhuà没偷听去,不巧倒正巧露出了她的第三只手，一把被我抓住她正将工资让银行的人打入电脑,我一见就惊了,她工资那么高,是我没见过的高立即让银行的人钱先别打入我要回去查个明白,一查就查出来了,竟敢改工资册！这还了得！严重些就是tānwū我先前还心软,不忍心她年纪轻轻落了个tānwū罪名,害了她,就让她写份自查报告,将钱交出,她不肯,只交了六十元我与其说话,还自顾哼着歌，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这种人啊！”苏荣飞摇摇头，表示无可救药,“我早就去问过经济审判局,他们说可以直接上诉县纪律委员会,我一上诉上去,她这辈子就完了” 肖生呆立在地,心中扑腾着,只感一场大风暴就要发生！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2 到了九点钟,苏荣飞匆匆出去 那些女的一见他走了,顿时拍手欢呼,齐集到中药房,纷纷议论昨日梅萍出去上告苏荣飞,现在是局里diànhuà打来,令他出去,苏荣飞是死定了！ 一众女的额手相庆都说苏荣飞很快下台,只要他一滚蛋，就放鞭炮,鞭炮要长,直从楼顶挂下来,放他个十七八串再去店里安排酒席,喝酒庆贺谈论的又开心又兴奋,上午也不上班了,去买了满桌的鱼肉酒菜,让宁勇颜俊肖生几个也都在小雷房间聚餐大家洗菜的洗菜，洗碗的洗碗,掌勺的掌勺,准备着丰盛的午餐，要喝酒尽兴,仿佛过大年 外面梅萍时不时diànhuà打来,把最新消息传进来汤圆专职听diànhuà,diànhuà铃声一响赶紧跑下去,接完diànhuà赶紧兴冲冲跑上来,说苏违反规定,死定了一会又下去,一会又上来,喜气洋洋的说,“梅萍说她无事” 肖生见她们这般兴奋开心,多事的问：“什么事？” 小雷喜形于色又慎而重之的用手遮住嘴巴悄悄告诉肖生：“梅萍去局里告苏了,你们去都没用,现在会计去有用了,她有证据”高兴的像小孩,一脸顽皮的样子 颜俊问坐在一旁的宁勇：“苏荣飞在你那里,和你说什么了？” 宁勇沉着脸,好会才说：“他说梅萍去银行多拿钱了，将7改作9,将6改作8” 那些女的听苏荣飞如此污蔑梅萍,都惊住了小雷问：“这怎改的了的哩？有三个人过目的” “哦！有大写数字的,你那个数字怎改改？”汤圆直瞪大了眼 宁勇说：“苏荣飞说是梅萍将支票与他签了字,金香看了，她再改的” 那些女的都呆了,只颜俊神闲气定,肖生静静地听 “可能是他们两个先商量好了的,让金香过目后再改了数目,钱多领出来两个人分,到后来不给梅萍分了,梅萍便怒起来去告了”宁勇说 哦！原来梅萍去局里首告是另有隐情,倒不全是为大伙儿仗义执言,这样最好，这样的脏事越捅越大越好大家猜知了事中缘由，皆是一般想法汤圆愤愤又幸灾乐祸，“现在狗咬狗最好！本来么你们大家谁知道？院长会和会计合併起来，那是想怎么做便怎么收,又谁人知道？” 肖生骂道：“鬼打鬼” 颜俊说：“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 小雷说：“就是苏不好,做人做的太恶不然与大家好些,大家工资自拿到了,谁去管他？又没那大的冤仇” 宁勇说：“那也是,他几千几千的拿去,上了几天班？都是我们做出的,我们么他的一半都无,谁对他满意？” “他上个月领二千多！” “连银行里的人都说你们院长这高工资！他领这多,我们他的一个零也及不到,还对颜俊说，颜俊你工资又超了,一千了” “没,八百”颜俊说 “哦！与他工资相差这么大他还笑mīmī的跑来告诉你这月工资高了,你说风凉不风凉？”汤圆笑mīmī地说 肖生骂了句“鬼打鬼”,心下不忍将梅萍也骂了“鬼”,为她开脱说：“梅萍被苏拉上船了” “被苏拉下水了”小雷斧正说 “反正两个人都有问题！”汤圆用哲学家的口气给他们下了定义 颜俊说：“苏刚上去没几时间,就拿去那么多钱,说明此人心术不正”心术不正是苏荣飞给梅萍的标签,现在颜俊又转贴给了苏荣飞 肖生心下怜悯梅萍，说：“梅萍钱不多” 宁勇瞪了他说：“这事件是很严重的！哪是钱的问题,这性质是犯罪,要取消其会计资格的！” 汤圆应和了说:“哦！当一个会计的，账表可以乱改的？这、这、这……”一时“这”不出来，直瞪大了眼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3 这时,金香和火英处理完一个病人,也上来了大家忙端菜摆碗筷,坐齐了吃喝 小雷心急,先问金香：“苏与宁勇说是梅萍将工资表改了,说7改作9,6改8,是不是真有此事？” 金香叫起来：“那怎改的了？用钢笔写起来的” 小雷说：“他说是让你看后,便拿去改了” 金香“屁！”的一声：“我看都未看到过,不给我看的”她气呼呼的坐了下去,腰间bb机又响了起来,一看是梅萍打来的,便下去回diànhuà小雷也其后跟去,回头一笑说：“我去听听 火英双手飞在腰后也忙跑去听了 汤圆笑了声：“绝七” 大家都想知道梅萍打diànhuà给金香会有什么事,坐在桌前等着,无人动筷 过了会,小雷兴奋跑上来,举着双臂欢呼：“苏要去！梅萍打diànhuà说，阮主任说了公差每个月最多5天,到局里办事哪有十三天之多说局里要处理他！” 大家一听,都个欢呼起来汤圆越发兴奋了,“我早说了，来这便发现你们这里不对那公差哪能是实发工资加奖金除以天数的应该是档案工资除以三十天算的喂！” 宁勇说：“知道！这怎不知？” 小雷说：“我们都知道,但是职工去说,局里不会听现在小梅会计去举报,局里就重视啦！” 金香上来,脸上却没显现出兴奋异常的样子只铁青着脸说：“他们两个在局里对白,局里还定不下来梅萍叫我作证我就说梅萍写支票时,我在她身边的,写好了是交给我去打入的反正谁也不见,我就这说！苏做人太恶,若是人好点,大家也不会这样” 众人皆欢呼：“苏要去,苏要去……“ 小雷兴奋说：“梅萍有金香作证,不用怕了苏是疯狗乱咬人，罪上加罪,一定要去了！” 大家只个叫好,开始干杯庆贺 “他要做的像王善来一样也没人去说,最多私下发发牢骚,被他上台做的这绝恶，谁会做的这出？”金香却没喝酒,只是越说越气 火英说：“做来做去就做他自己哩！” “看他不能当院长了,还呆的下去么？”小雷说的恨声解气 金香说：“去梅川老家,阙祥有那种人总不会要他,便去了,做的出去么？” 宁勇说：“他说他不做院长了,就乱塌转,像老鲍一样他在这里有群众基础,怎么转都不怕可能贡坝倒被他搞的更难做哦！”说着朝大家笑了 小雷气道：“你就帮他说话长什么志气啊！这都要怕的,他敢否？” 汤圆说：“你们都帮他考虑的太好了,我说苏肯定要去,不是那顶官帽要掉,连那个饭碗都要端了他tānwū了这多钱，影响几恶劣难道钱拿去了,吐出来便可以了？不用处理了？卫生系统还能容忍这种人渣在？那么都这样好了哩” 颜俊说：“现在正逢良机,大家加把劲,一鼓作气轰了他” 汤圆酒喝的多,话也更多了：“那天苏对我说医院里有个lòudòng,你们都不知,只有我知那口气听来很可笑的,我就知道有戏了心里巴不得出些丑事便问他又发现什么问题了？他说,问题么,多些哩！看他那个瞪眼暴牙的样子,我听得真想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宁勇说：“我早听他说过医院里有个人问题大些了问他是谁,他不说” 火英说：“就是他哩！” 大家大笑,更喝的欢畅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4 164 不想，下午上班后不到半小时,苏荣飞又回来了背着手仰头大跨步的进来，双眼不停两边斜撇,这边看了,看那边竟是不损毫毛的回来了 大家心头一惊，肖生忙躲回办公室苏荣飞见众人聚在西药房,也没说,上了楼去 金香见着他走上去了,说：“苏去局里肯定将梅萍说的坏死了他这毒舌几会乱嚼！” 过了会，听得苏荣飞到中药房汤圆那里去了直拍着腰背说：“哦！吃力些,吃力些” 汤圆笑问：“怎滴？院长这些日子辛苦些了？” 苏荣飞说：“唉！为这医院操心” 汤圆说：“大家按时上下班尽心工作,都表现很积极,很好喂” 苏荣飞直了眼说：“怎的？小梅出问题了,你们还不知的啊？梅萍贪污，改工资册喇！我报上去了,局里今日正审问她！” 汤圆惊的瞪大了眼问：“改工资册？怎改改啊？” 苏荣飞呲牙裂嘴的又与汤圆说了番说：“我把她贪污的事报上了现在局里要严肃查处她！过几天局里便会派调查组来调查此事我对局里说了,这种人,我们贡坝坚决不要她,一定把她开除掉！” 汤圆笑咪咪听着不说 苏荣飞发泄了通,到一楼楼梯口取小黑板写通知，晚上开会 到三点多钟,梅萍也回来了只在小雷西药房呆着,不上三楼 下班后,大家又聚在小雷房间烧吃梅萍从外面带回好多时新海鲜,更是丰盛 金香说：“现在开始烧吃,吃到七点钟是不够的他来叫,大家别理” 汤圆挥着铲子,“谁去就是叛徒” 小雷也同声应呼 “以后就不与她玩！”金香说 大家一致应同 梅萍说：“今日是要喝酒，取大碗来！” 碗筷摆上,梅萍给各人都满满倒上,端起来让众人一齐喝完,又一个个敬过去 当梅萍满脸欢笑的要邀宁勇喝酒时,众女纷纷打趣要二人喝交杯酒 梅萍站起来,举杯说：“喝交杯酒,可以喝点，又怎的”直笑了让宁勇来 宁勇在众人抵缠下羞笑起身,与梅萍头碰头的交腕喝了大家拍手欢呼,肖生脸面如笑，心内酸化 喝闹过后,大家各有心思,没甚酒兴,一餐饭也吃的快不到七点钟,早干坐的不耐烦 待苏荣飞宣布开会时,早都坐齐了 苏荣飞说：“今日开会是这么说一下制定规章制度是措施,不是目的一个单位这多人,总要有个框框,纪律是需要约束的，不然就会乱套我为了这医院得罪了一些人,但是我都是为了医院,从没半分私心这医院是大家的,我要为大家看牢” “开会,是听你们说，现在上班不自由但是医院要发展，要走上轨道,规章制度就要执行有违反的便是要罚罚不是目的,是措施是想叫你们改正过来不是说管的这死,总得有个框框” “现在也有点成绩了,业务涨了些,这都是靠大家齐心协力干出的医院是越来越好了,但是有些人说不想呆现在好了不想呆,还想去过以前二三百元的日子啊？还走的出去与朋友们说说领领二三百块工资？有什么威？能盛气凌人的起来么？说都没意思说！” “现在讲讲个人与集体的关系医院是大家的,损失了钱就是大家的钱我作为负责人就要管起来！现在医院有节余了，一有节余就拿去！不是不发,到了年终也是会发的但是为了医院还是喽！有错就要改的像小付做的几好,我没叫她拖地,她拿拖把把注射室输液室拖的干干净净,病人生那里挂盐水,几舒服！做的好的还有很多哩！我是看到的” “业务做的好是局长表扬了的,是信任我的我说工资领绩效的12倍但是你们就有人去说！我对局长明说的,我要按绩效做,工资是很高的,我的业务,三个医师也做不到！但是贡坝就有个习惯,总要自己工资比别人高,别人高就火热” 金香站起走了出来 “那你有能量放出来,也拿个一千四五说我的误工费这样,以前都是这样算的,还要怎的！” “误工这多？我常常去下面医院做工作c开会,要算精,比现在还高！” “你们想走？我欢迎你们走要到不好的卫生院,下面有的是贡坝是现在贡坝区最好的卫生院！” “我算找不到人？别要以为有人情,与她好就帮她规章制度还是要放正,损害医院的事决不允许有！” “你们有什么意见说出来！不说我不知”苏荣飞顿了话,等了二三分钟都无人说,个个低垂着头 “没有啊？那就别在背后叽叽咕咕,再要这样我要不客气了！”苏荣飞感觉威势又上来了，喝声散会 会议至始至终,众人未发一言会议从头到尾大家只是被苏荣飞训孙子似的责骂一通人人心中都气鼓鼓的憋了一口气 次日苏荣飞一早就出去了众人再不受他威压,一个个尽伸吐恶气，大发愤慨有人便提议写联名信到局里,当真是一呼百应,一拍即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5 165 梅萍说：“现在就要趁热打铁,釜底抽薪不然这事过了风头,他去的便慢了现在即写起来交上去，让他早些去了” 众人皆响应倡议,群情激奋,取了纸笔,梅萍一条条罗列苏的罪恶,众人又相补充,让小雷捉笔记录 从苏的素质为人到上任后的所作所为,如何投公肥私,如何苛刻职工等等,列出十大罪状 打好稿纸后,又商议由谁文采笔头好的再加以修饰润色,工笔写就汤圆自告奋勇,伏案动情书写,只等文章抄眷完成,全体签名交上局里 此事定下，人人振奋，满怀希望 下午，肖生正与宁勇议论苏的下场说到兴奋手舞足蹈宁勇却“喏喏诺”的嘘声起来 肖生循望过去,正是苏荣飞来了心下一惊,忙回自己办公室 苏荣飞却径直朝他来，说：“肖生走来” 肖生心惊胆颤,听其语声和善，依言过去 苏荣飞走到楼梯口,将几大箱装满输液管注射器的医疗废物拉出，各手提一箱,让肖生也搬几箱,一同拿到村头河边焚烧共几箱堆放好,苏荣飞泼上酒精,点起火“唿”的一声，火焰冲了上来肖生惊叫一声,苏荣飞早跳出十丈外两人站着看熊熊烈火烧起,乌烟如一条黑龙窜向天空 苏荣飞脱了外套,擦了把汗对肖生说：“这热的，你白大褂也脱了好了” 肖生笑笑说没事 苏荣飞看着他,“晚上到我那吃,好不好？” 肖生忙摇手,“不去了反正大家一起烧吃,交了钱的” “大家现在都这样了的？”苏荣飞问 肖生点点头 两人站了会,火很快将一大堆烧去了一半苏荣飞说：“肖生走来,我与你说” 肖生跟着他走到溪边 苏荣飞洗着手,说：“肖生,我帮你扣了那个二百元你未请假,帮你扣了你是未请假的喂？” 肖生见其语气和善,只好嗯嗯作答 苏荣飞说：“那次那星期很忙喏！好！我就叫你过个星期再休息你后来却未与我说,自个便回去了我怎知你要休息几天你未说过的啊！我扣你对不对？” 肖生又嗯嗯应了 “我想不到你会去局里说是不是被他们挑拨了你去的？” 肖生不响 “我想你怎么会去说的你以前王善来时工资是235元啊！还记得么？现在是高了几多！局长说本是要你领档案工资415元的,别的这地方都这样我想么,同情你这样一个本份老实人,便按提成,和大家一样,做多少给多少每人也有五百多有人还反对喇,你知么？那些人装得对你好,是拿你好玩,不要被骗了” 肖生不语 “你想想这个医院,卫生局是死心放弃了的,任由我们自生自灭派大学生来做也没用,刘甬是浙大毕业的,在象凌做的声誉很高,卫生局就派他来贡坝,想把贡坝搞上去但一年时间也不到，便灰溜溜的走了王善来是中医院出来的,做过传销的口才又好，做做也没用现在我上去做了,业务增长了多少？比王善来时长了一倍多职工工资平均高了二三百看看！该是大家的福气喇！有些人还要这样那样” 肖生点点头 “那小梅是贪污喇！” 肖生听苏这说,还是一怔 “她将工资表改了”苏荣飞看着他说 肖生茫然说：“这怎改的了的？不会啊？不会吧？” “这怎改不了,她将6改作8，7改作9,第一个月多拿去50,第二个月一百,第三个月二百你说医院大家辛辛苦苦做起来的,她一分业务不做,怎要要求工资高！” 肖生只是摇头不信 “你不信？过几天局里下来了,工资表拿出来就可见到了,改了！她这个是贪污！现在医院大家人还帮她说话,这一群人真是不知是非！” 肖生说：“灺说是她将你工资这高说出来了,你就恨她了” “呢！我工资都是我做出来的” “你工资两千多” “我都是实打实自己做出的以前我是取档案工资13倍就有人,你们当中不知是谁赶去局里说我就自己做业务领工资,也对局长说过的她这个人原来这般阴险毒辣,反咬一口！哦！我知道了怪不得，大家都有名堂经不对头了”说着恨起声来,“这种人要开除！送她进监狱！账务乱改想多拿多要，就是贪污！是盗取公款！你这说我明白了,怪不得,她这几天安心定定坐在那里” “大家都是这么说,你工资这高么”肖生开脱似的又说 “这样啊？但我是清白的局里来查便知了她竟反咬一口！我与你实说罢，她这人是有得贪就贪,说以前王善来做院长时,他们二个人是，上个月业务高了,说业务高了些不会亏了就与王善来各人多领一百元去” “这总不会吧？难不难听”肖生说 “这怎不会？现在我作院长了,她还想这样我就说你要领就领去好了,我不领她写了字条就领去了” 肖生心下想,看来两人真有什么协议过,后来不知怎的发生了矛盾嗯！肯定是分赃不公,一个要拿多些,一个感觉自己拿的少了,便反目成仇,势同水火 “这种人,贡坝坚决开除掉她！”苏荣飞咬牙切齿恨声说道 肖生心下担忧,求情说：“这样总不要,总不要这样吧？” 苏荣飞说：“反正贡坝是不要她了这医院帐目从刘子平c梅萍开始一踏糊涂,我要等局里来查明白” 肖生知道了些内幕,心中反而胡思乱想添了忧愁本不相干的事,现在好像自己也卷入了他们之间的渔蚌之争,维系着他们的命运,谁得谁落自己都有罪似的原想此事闹的不可收拾最好现在却盼他二人能平安着陆,渡过这劫大难，不由得整日忧心忡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6 166 晚饭时，梅萍对肖生说：“肖生,明日到我家去吃饺子好？” 肖生怔住,她叫我去她家吃饺子？这多人坐这里,她竟叫我去她家里,还吃饺子肖生一时羞怯，随口就说：“不去” 金香问他：“不去？怎不去？大家人都去的啊！” 肖生心想原来是大家人都去,并非独独叫我，更泄气了顿感无趣,又说了声，“不去” 她们也不响了吃过饭,一众人又为联名信之事商讨了半天,决定明日带去松坪用铅字打印出来再让大家签上名字 第二日傍晚一下班,梅萍c金香c小雷c小付c汤圆c宁勇c火英等便一齐坐了客车出去,到梅萍家做客吃水饺晚上又一起去逛江滨公园然后星期六星期天,梅萍c宁勇c火英都休息,又相约了去西坳水库玩安排的充实又丰富眼见着他们兴高采烈结伴而去,这一路美景,不知会有多少情意滋生,肖生独想着,一个人落寞寞的伤心了好几天 到星期一，宁勇c梅萍几个回来说起这几天游玩的乐趣，聚在一起意犹未尽,惹得肖生更是大吐酸水c心中苦痛眼见着宁勇在对面药房代班,梅萍时不时的下来去他那取些东西,说些悄悄话他们真的谈恋爱了？私下这多事,好的很了么？天啊！肖生越想越生气,一整日的难受当梅萍来叫他上去吃饭时,肖生好像有了发泄的宣口,重重地恨恨的应了声 那“谴苏十大罪”联名信已用铅字打印好放在桌上了大家到齐了,梅萍就叫各人签名宁勇第一个签上了名字,然后几个女的也签上了梅萍又叫肖生签字肖生取过签上了名,心下巨不是滋味,她这么客气,巴巴跑下来叫我上来吃饭,却原来是想要讨好我签上名,忒也小瞧我了 颜俊值班,给病人挂完盐水后上来大家都签好了金香叫颜俊可以签名了小雷指着桌上那张白纸黑字打印的联名信说：“那张看看,签个字” 颜俊取了去,仔细看着 一众女的边烧菜边谈论或发些牢骚,或说些游玩的乐趣，很是欢闹 金香见颜俊看后,只放在床上,呆愣坐着,问他名签了未？ 颜俊一摊双手，说：“无笔” 金香说：“笔在那里”手指着牛皮箱上放着的水笔,去取了来交与颜俊 颜俊接了,看着众人说：“可以再多写几条喂！” 小雷高兴说：“哦！想到就写，越多越好” 颜俊说：“财务方面怎未写的？我以为是关于财务方面的” 金香说：“梅萍说她财务方面的都去局里说过了,再多写无益,写个一大篇的也不好” 颜俊点点头,沉思了,这信写的好像是大家联名力保梅萍,攻苏恶毒真正财务上乱七八糟的事却没抖出,也是于院无益金香只是在边上催促,颜俊便取了笔套，拿笔在众名后斜斜写下颜俊二字金香便取了装进信封。信封上的卫生局地址也是用铅字打印的又怕在贡坝寄出,邮电所有苏熟识的人会把信私扣截留,就由明日出去休息的小雷带到松坪县城邮局寄出 汤圆在大家签名时借口姐姐叫她,就走了大家也知其姐叫她别签名,言她新来的,就要与院长作斗,斗的过c斗不过都是与局里印象不好汤圆本是个爱凑热闹却又圆圆的人，为免自己一人落单,私下与火英说知利害关系,劝说她我们两个新来的,不知因起缘由就不要签了 到签名时,汤圆借口姐姐叫吃饭走了,火英便也早早躲了房间 大家也不勉强倒是付爱华,大家以为她是最无胆量签的,倒是奋勇异常,跟在金香后第三个签了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7 167 小雷出去后,这些日都是宁勇在药房代班梅萍每日总几次下来陪宁勇说笑聊天肖生与那边药房相隔一条走廊,听着他们轻声说笑，心下气苦之极，真想大声喝骂大吼发泄正此时，舅舅又电话打来斥责肖生不好好上班,表现不好,再这样下去就把你开除了 肖生知是舅舅已知道自己去局里找局长之事了,呆呆的说不出话,心下茫然一片完了也就完了可最痛苦的是这耿耿一份无限苦的暗恋不知何日是个头？见他们说的那样投机,时不时的咯咯而笑,心中更难受,连带宁勇也嫉恨上了宁勇好像特别有人缘，医院里女的都对其特好,那火英也是高一声c低一声“宁勇c宁勇”叫的欢快,激得肖生更恨火,几次火英带了病人来叫肖生取尿杯,肖生却喝叫她自己拿火英一个小姑娘到哪都受人追捧,哪受了这气？就啪的把单子一摔,仰头走了 这日,梅萍却看着肖生,踱步走了过来肖生有气,朝了一眼不理,自顾看报 梅萍走近他身旁,肖生厌恶的把一张报纸摔手扔与她心想你快到那边去罢,干嘛要来理我 梅萍倒不生气,“你以为我拿报纸？不能是来坐坐吗？” 肖生越发气了,硬生生说：“无凳子” “你让我做哩！”梅萍一脸甜笑的看着他 肖生一阵酸苦,说不上话 宁勇去休息后,有人卖田螺大家一起吃，买了一大盘用生姜紫丝蒸炒了香辣辣的梅萍说：“宁勇无口福了,不然宁勇是很喜欢吃田螺的” 火英说：“那等他回来了,你专门给他炒一盘啊！” 几个女的皆笑着附和小付说：“想他了？那宁勇回来,我与他说” 梅萍笑的很乐肖生酸的心痛 次日宁勇回来,高声郎笑：“我在家里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知是谁在想我？” “我呢！还有谁！”梅萍一脸情思荡漾 肖生真气自己为什么偏偏看见了,听见了,要生受如此之苦！ 整日生受煎熬,到了晚上,哥刘海来了肖生好高兴好想念！连日伤心气苦真想有个亲人好友陪伴在身边,让亲情慰籍这颗伤痕累累的心 刘海告诉他,理科考试过了 肖生好是高兴！两人说了一夜的话 刘海说这一个月来他在莲川,去查清了官司之事家里的钱是被三叔翊喜与章云二人合伙骗去了三叔把我们的钱拿去与他自己打官司了 肖生听得愣住了 刘海看着他，“那章云是个骗子我与火香说起才知章云是高吉上面那一带很出名的骗子,问我们家里怎么可以相信他的？我说是我三叔认识的这三叔与我们爸还亏是亲兄弟,也趟混了水来骗” 肖生说：“三叔竟是这等人？” 刘海皱了眉头,说：“我亲自跑到律师那里,要与她结清我们家里给她交起诉费,及扣除代理费用后剩余下的那一部分钱才知我们交与老三一千三百元钱,老三未交与律师律师说只有那车费六百元老三给了她,别的没有这回我就是上来要去问问老三,搞个清楚若真如此,钱就要拿回来” 肖生称是,问老三又打的什么官司 刘海说,他收了几车香菇卖给磐安的老板,那老板却卷款逃了,他就告上去，把我们家的钱拿去给他自己这里那里使用了,现在官司赢是赢了,却是个无头债,钱还是要不回,真是活该 第二日一大早,刘海赶车回去下午又冒雨坐车出来 肖生问怎样？ 刘海很是气愤,“他承认了,但与我现在是冤家了” 肖生问起详细情况刘海说：“老三那拿回了五百元他与律师打了电话,叫我去律师那取律师也答应了妈说全靠我这些事去追一下,不然一分钱也没有我对爸妈说,章云那里的钱也要拿回来！这种人真想狠狠揍他一顿,让他几个月爬不起”哥说的愤恨，眼里直冒火星 肖生让哥坐了,去泡了热茶来与他喝问起哥：“我的事,爸妈知道了？” 刘海笑了下说：“嗯！爸妈本来很生气说你在这表现不好我回去与他们说了缘由爸妈说他们自己的儿是相信的也不怪你我打了个电话与小舅聊,小舅说天意凉下去了,就将你调出去” 肖生顿时欢喜激动只要能走,什么苦痛委屈都能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8 168 肖生与哥好不容易相聚一回,有许多的话要说要问,偏那汤圆c宁勇时不时的来探头热情招呼,直让人烦躁这时，汤圆又去对面药房取了块西瓜来,说：“这是火英买来的,我取与你吃,借花献佛了” 哥客套了说：“哦！西瓜啊！”接过放在了桌上,也无心与其搭讪哥其实来此停留也只两回,因其说话风趣幽默又新潮时尚,与医院一帮人早相熟,甚得好感 此时,火英也下来了,见到刘海,热情欢笑的眼都眯了，“刘海,你来啦！” 刘海笑了说：“院长无人就乱了啊！” 火英咯咯笑了，问他车学好了未 刘海说：“理论考出了,过些日子就上车学了” 火英说：“那以后是要搭搭我们的” 刘海笑了说：“那肯定要搭的以后带你们去温州玩” 火英高兴的直拍手说：“一言为定！” 梅萍更是热情招呼着过来,她原在温州商校读书,与刘海说起温州几处好玩的,直聊了好半天 刘海不由好笑,与肖生说：“这人这喜欢说话的,长得这难看,像冬兰一样”那冬兰是自村里人,嘴巴也翘着，单眼皮,与梅萍真有些相像肖生想,“可不知我正为这货煎熬痛苦呢！”不由得苦笑 刘海说起火香肝炎很严重,胃也不好上半年过得真不顺,不是她出事,就是自己出事烦事接连不断年过了刚下去没多久就被人抢劫了,腿上被扎了七八刀 肖生让其捊上裤,不见则已,一见吓一跳只见大腿根处并到有七个寸长的刀疤口,其中有三刀贯通刺穿,劫匪之凶残，令人可怖 刘海说那夜从朋友处玩的晚了些回来,在一条小弄里,被主六个劫贼围住了,要我交出身上所有东西我不肯,扭打起来被他们中的四个压住了我手脚,一人就在大腿上刺下去,让我交出钱包,一连刺了七刀当时还感觉不到十分痛,只使力挣扎怒吼那帮劫喊怕时间长了，惊动了人便扯去我腰间手机就逃了我还不知伤势严重,淌血回厂里,水冲洗了用布绑住止了血,人又累,躺倒就睡去了第二口腿肿的柱子般大,抬都抬不起,烫的肿痛，我才感到严重了,那日就打电话给你,问你怎办 肖生点点头,听得惊心动魂 “你叫我去医院,说的很急我便跛着脚去附近一家医院包扎了,躺了半月才下地,下班抬钢丝走路还一高一低”刘海叹了口气说，“过年刚下去,就被人抢劫了,东西抢去了不说,人还被刺的医了那多钱,半个多月不能上班,当时心里真烦躁” 肖生叹了口气说：“当时他们那多人围住你,你就把身上东西给他们倒好了” 刘海想了说：“嗯！还真不如把东西拿拿出来与他们也不会花去七八百块治伤的钱” 刘海又说起火香人很嫩,什么事都不会做,只跟着他后来才找了家酒店去做服务员做不到一月体检查出有乙肝,不能做了,胃又不好,天天见她抱着肚子不舒服，被她烦死叫她上来在家养养好身体,她又不的,只要跟着他,恨起来什么话都骂了,赶都赶不走 这火香是哥多年女友,一起在温州打工,家里人早把她当作自家人了听哥这说,肖生忧虑起来,问她现在在哪？一个人在温州？ “没我她又呆不住了的我上来在莲川学车后,她也上来了的,现在怎是在家里“ 下班后,宁勇来请肖生和刘海去金兰饭店吃医院几个末出去休息的也都一同去了 宁勇c肖生c刘海c火英c汤圆,一桌五人宁勇提上四瓶啤酒,都打开了,说：“我酒是喝不来的,劝也劝不来,你们自己喝啊！” 刘海笑了笑汤圆与各人倒上酒说：“没事！有我在，一定让肖生哥哥喝个高兴 大家笑了汤圆给大家斟满酒后，举起杯说：“与你们一起喝酒是缘份要在象凌怎碰的上你们这一帮年轻人,好的这么投缘,这么开心呢？所以来这里我是不后悔的！” 刘海笑了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汤圆说：“对！来,大家一齐干一杯” 几杯酒落肚,汤圆与刘海已是一个呼弟,一个叫大姐,说笑的甚欢 刘海见宁勇坐在火英旁边,有些拘拘束束,含羞腼腆的似乎有那么个意思就笑了说：“把火英做给宁勇好了，两人倒是一对” 肖生拍手叫好,若得如此,最好不过 宁勇只呵呵笑了 刘海问火英同不同意 火英说：“不同意！”大声叫了 汤圆哇了声说：“宁勇大失面子,大失面子” 肖生笑着说：“她心里同意的” 刘海也笑了,说：“嗯！女孩子都这样,怕羞,脸皮薄但心是骗不了的看火英脸红扑扑的就知道了” 火英不好意思的笑了 汤圆说：“女孩子是很羞涩的,生怕人知,便是有心也要反着来,说不同意就是同意男的就不同了,出口不要就不要我请男的喝酒,他只咪一小口,我就知道无希望了” 宁勇笑了说；“汤圆尼是很有经验了的” 汤圆大笑，“过来人还有什么没经历过？你想火英就要向我请教,我会帮你的你看看颜俊几煞心！轮到他值班就每天跑到三楼火英房间去陪她,说说话儿聊聊天，感情就一天天深起来，你也要这样的呢！谈恋爱谈恋爱就是要谈的哩！你不说别人怎知道？你喜欢就说嘛！男孩子要胆大的,不然怎么追的来女朋友？” 火英说：“圆圆你别这教他我不喜欢别人无事找事的来,没事说事的,我最讨厌了,会生气的” 汤圆笑着说:“那是俊,我们宁勇是多好的,直肠直性全院的人都说他好,不像颜俊婆婆妈妈,粘来粘去的” 刘海笑了说：“宁勇你不用怕的,火英是要你该出手时就出手,不必相让的” 火英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汤圆说：“男人还是要有点粘性的，你不去粘人家,人家怎么会睬你,女人都是敏感的嘛！不过像颜俊就太粘了，滑腻腻的会让人恶心,宁勇么太腼腆了，胆要大些” 刘海说：“没有攻不下的堡垒,有老大姐在旁指点,火英又没说讨厌你,你大可放心大胆的去追！” 火英笑了说：“那我说讨厌他呢？” 刘海说：“那更可以发起总攻了！” 大家哈哈大笑喝酒后去爬山,又回来打双扣,乡村小镇平淡如水的夜晚,增添了好多乐趣 次日一早,刘海已走，火英笑着来向肖生打问：“你哥去啦？” 肖生点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9 169 自哥出来与自己说了工作的事后，肖生急切的等到星期五回去,只想着要问问妈,小舅与妈说了些什么？调动的事怎样了？ 肖生妈见他回来,是满肚子的伤心气苦：“你在医院做的什么？！舅舅是很生气很失望,今年是调不了了,你再表现不好,他们就要叫你回来了现在找个工作几难,你是没用过钱就找进去了,在医院却这个样子真要叫你回来了,我就要气黄膨！” 肖生被泼了冷水心内早堵的难受,妈又一再痛斥,真个窝火,怒喝：“你尽管气气死哩！” 肖生爸呆在一旁愁苦着脸看着肖生妈边摸眼泪边心痛,劝她别烦了,伤了身体也劝导肖生上班要勤力,“你舅舅好不容易帮你弄进了公家单位，你怎可不表现好些？让大家伤心的呢？” 肖生妈痛心说：“你怎这不争气的啊！家里被别人害的这样子了,你又要这伤人心” 肖生听着妈哭诉,心下难受极了想不到自己一时意气去局里说,会造成这大影响让家里父母添愁伤心到这般,妈好像比爸的官司输了还难受“今年是调不了了”，心中又恨又悔,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的关系都是全靠别人为你打下的,已经被人看不起了，还要这样子,不好好做的啊？我是生的了你的身,保不了你的心” 听着妈唠叨不休，肖生心下憋屈之极,大声怒喝：“又不是我的错！” 肖生妈顿住看他脸也气白了,感到自己气愤的直顾自己痛骂了自己的儿子怎不了解？肖生是能忍的人如果不是那院长做的太过份,自己的儿子怎不是好好工作的人呢？忍不住叹了口气说,“妈自己的儿子是了解的,只怪家里运气未开,才有这多烦事,一路走来都不顺小舅说卫生局两千元押金快可以退回来了,那时就带你去做手术” 肖生静了下来,看着妈说 “就是你口齿不好,不然就好调了的”肖生妈满脸的伤心无奈 肖生咬着嘴皮一句话不说,心下明白了,舅舅为什么会这么伤心失望,原本认为我是个谦和懂礼的人现在却变得这秃,为什么局里上半年还考虑与自己调动,下半年就变了一切都是苏荣飞！肖生痛愤的想象苏荣飞在局长面前面红耳赤c唾沫横飞的攻击自己致命的硬伤：“肖生话么说不清楚,人来相问么哩喏哩喏的,一句也听不清,暴燥起来态度又恶劣,闹的意见很大这种人怎么能在单位上班,丢尽颜面”肖生的心一块块的碎裂 肖生妈见他呆呆立着一句话不说,真怕他气出病来,忙宽劝说：“这不能怪你的错,只恨那院长做人太刻薄就这点工资要扣这多钱,谁不恨上来的？”直劝肖生放开些,她出去与舅舅说,让他一定帮你调离那地方！ 吃晚饭时，那章云竟来了！提了二瓶十全大补酒,甜嘴甜心的说来看看大哥,要大哥养好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又一迭声的说要再去莲川瞧瞧门路,等他舅舅风波过了,让他再来翻案 肖生爸妈毕竟善良,明知他是嘴热心甜的骗子但落难之人怎生受的他这般热心热诚？就算是花钱交了个朋友吧！还是热情的招待了他,还去买了两瓶啤酒,一只鸡壳来烧了请他吃 章云酒足饭饱问先明新家盖在哪里？他要叫一帮人来去把他家砸了大口吹嘘说他江湖上交的好多朋友,什么时候夜里就来，总要狠狠把他揍一顿，才让大哥出的一口气！愤恨之声说来也让肖生爸妈甚是解气,直招呼他喝喝喝 章云摇头晃脑端着酒碗又要为大哥家考虑,说大哥家现在日子难过,不过有手艺,不用怕！待大哥身体恢复些了，他介绍个好朋友,是装璜店老板,跟他去杭州，一月少说一千五,几年家境就赶上村里最好的 肖生爸妈直个相谢,想他跑世面门路多,说不定真有那样的人带了肖生爸去挣钱,只要章云帮忙 章云喝完啤酒又喝米酒，满口喷着酒气,说：“小侄女还没许人吧！我那里倒有一户人家，琉璃红瓦,高墙大院外天井后花园,好一座高楼,是个积善富贵人家两老康健,膝下只有一子，老实憨厚小侄女若有意去我那里，我可以做个媒,嫁入豪门,真个享不尽的富贵！小侄女若能樊的上这一个高亲,也能解些大哥大嫂目前的困境大哥大嫂！意下如何？” 肖生爸听的酒喝在口里直点头 肖生妈说：“现在儿女事都是儿女自己作主了的,爸妈也说不了了” 章云皱个眉打个饱嗝,“那小侄女有人吗？让她下来,我对她说,包管她动心！” 肖生妈说：“她在紫屏做衣服” “哦！会手艺！更好更好！几时她在家,我再来,一定要给小侄女找个好人家！” 肖生在上边房间听着章云厚颜无耻的聒躁,想,要小妹在此,真得骂你个狗头喷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0 170 虽然失去了调动的机会,但去年肖生参加招聘人员考试之事还是有了眉目七月底,阮主任电话打来让肖生交一百八十元钱去局里肖生去交了钱,阮主任又给他开了张工资介绍信,笑嘻嘻的让他带回去交给苏荣飞院长 肖生看着工资介绍信,见上面写着技术工资288元,基本工资192元,岗位津贴40元,奖金/补贴70/101元,想来这重新确定工资就是给自己招工转正了？ 回来找苏荣飞,苏荣飞却不在大家询问,肖生就把那张东西取了出来梅萍接过一看顿时欢呼起来：“肖生,招工了！招工了啊！”兴奋的抓住肖生的手握住了祝贺 肖生倒被她弄得发慒,没想她会这么开心这么热烈的来祝贺自己身在这破地方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工资还不是照样得自己一分分做出况且一大失落无法挽回,更添憾恨 小雷c金香都看了,也喜笑满面的来祝贺说这一大喜事,怎不早早告知大家,还要梅萍问了才说,以前做临时工，现在是正式工咧！ 小雷又说了临时工和正式工地位待遇是天壤之别苏荣飞老说你临时工临时工的,今后不用受他这份气了 梅萍把他的“正式工工资”算了算,说有七百多了,比火英要高哩！直笑了叫着说：“肖生,该请客了” 肖生被她们说的也感染了快乐,连说：“好好好！我请客” 那张工资介绍信,梅萍就带上去收存了 肖生便等了大家都在的晚上请客,在金兰饭店设宴与大家每个人一下午就招呼好了,众人都喜笑宴宴满口应邀最后肖生想是不是也要邀请苏荣飞苏大院长来呢？肖生对其厌恶恼恨之极,实不愿还请了这种人来赴自己的宴席但全院人都请了,却不请他以后对自己更阴暗呢？肖生犹豫不定,去问小雷 小雷说：“你招工是你的事,也是医院的事请不请他反正由你”想了想又说,“请他去好的喝酒时还可以向他提出要求,让他把你的提成提高些你的提成只有20,这么低,现在招工了是可以叫苏给你提高了的,不然怎么做的起工资？你提出来，大家都帮你说的” 肖生点头,决定请了跑上三楼正对楼梯的那间是梅萍的财务室这房间本是月云的住的房间,她调走了,再来的汤圆未住这里,这房间便空着院长会计不和后,会计的办公室就搬了过来梅萍正坐那里,看着窗外听见人走上来,是肖生,她笑了问：“酒席摆好了啊？怎么又跑上来了？” 肖生笑笑 梅萍说：“那来这里坐会吧！也没事” 肖生指指那边头摇摇说：“不坐了”快步走到苏荣飞办公室见苏荣飞办公桌正对着入门而坐肖生弓缩缩的进去,说：“苏医师,晚上我请客喇！” 苏荣飞早知道肖生要请全院人喝酒,这时一听便咧开了嘴笑了说：“晚上请客,请我去啊？” 肖生笑着点头 苏荣飞就说：“好好好！金兰尼那里喂！” 肖生连声称是 苏荣飞又一番高兴的答应了 肖生便告辞出来,慌忙跑了下去 过了会,小雷老公黄老师也来了,肖生更是高兴黄老师听说肖生招工请客也是大喜 下班后,一众人就高高兴兴的去金兰饭店金兰夫妇热情着招呼众人二楼雅间上坐肖生点了她烧的猪肚火腿锅及鱼c猪蹄c大肠等十几盘大菜也热腾腾的摆上,满满一桌 大家都坐好后,苏荣飞最后一个到来了众人忙挤挤招苏荣飞入座汤圆去隔壁取了张靠椅正中摆了让苏荣飞上坐苏荣飞摆了摆衬衫袖口,满脸含笑的坐下即与众人说了起来：“现在肖生招工了,大家都很高兴来喝酒以后小付也招工了,我们就更高兴了！” 大家连声称是汤圆说：“到那时么,贡坝就是全县最好的一个乡镇卫生院全部都是国家正式干部了” 大家笑了,开筷吃喝各取酒倒满了来敬肖生肖生一碗接一碗的干,喝的满面通红满面高兴梅萍托了一碗饭对肖生举敬说：“肖生,我不会喝酒,我就以饭敬你好了,你喝” 肖生连说好,一仰而尽酒兴上来也连连向大家敬酒正喝的高兴,梅萍对肖生说：“肖生,谢谢你请客,我吃饱先走一步你们大家慢慢喝”说着站起向众人挥挥手走了 大家要相留，她早已下楼走远了汤圆说：“这怪的,这就走了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1 171 苏荣飞说：“大家在一起工作,一起喝酒都是缘份啊！今日肖生请我喝酒,我是真高兴！肖生本来是个好同志,那次他去局里说,我都想不到肖生会去说其实那次对肖生影响是很大的但我们也知道肖生是憨厚老实,这次就把肖生招工了,还知肖生是好的嘛！” 大家纷纷说是言肖生最好,上班积极,一月才休两天,有时几个月不休息,哪有这好的同志？ 黄老师对苏荣飞说：“过去的事就别说了以后呢,肖生更加努力不辜负大家的信任,更要请苏院长多多关照哩！”说着端起酒杯与苏荣飞c肖生碰杯苏荣飞满脸挂笑,也向肖生碰杯喝干 汤圆给苏荣飞倒满酒,亲热的叫着苏院长,站起又敬一杯苏荣飞甚是高兴,一饮而尽然后瞧着大家说：“其实小梅是改工资册,大家人不知，还被她骗了” 汤圆插嘴说：“嗯！有好多人知道了木樨的刘子平都知了” 苏荣飞说：“那是我将她改的工资册复印发出去的小梅这人心术不正,大家都被她骗了,还写联名信上去局长拿与我看,我看这多人,心里是真伤心的喇！”说的神伤起来 汤圆就咯咯笑了起来，站起又向苏荣飞敬酒,“我和火英两人是新来乍到的,也不甚了解,就未签名不过大家也多是不知情我代表大家向院长讨个原谅哩！院长大人大量，请喝了这杯” 颜俊也站起说：“我本是不愿意签名的但大家人都这么想,我也是没办法,苏院长,对不起了！”说着向苏荣飞鞠了一躬 苏荣飞摆摆手让颜俊坐下,与汤圆碰了杯喝下,说：“大家心都是好的,都想医院好起来,局长也是知道的对小梅,她也是年轻,我们总要给她机会，不能一棍子打死喽！让她改过自新,改正了就是好同志！我们也不要去想着这事把她看看轻了人非圣贤,“熟”能无过？改过来了就是好的嘛！大家还是要同志般一样对待！” 大家纷纷鼓掌叫好 汤圆挥着手对大家说：“哦！人年轻时谁不会犯点错呢！我二十几岁像火英这般小姑娘时,爱上一个男孩子，以为自己喜欢就可以得到，便不顾一切去追,可他还是不喜欢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怪自己错爱了” 众人哈哈大笑 汤圆接着说：“错了就错了年轻就不怕,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老天还是会给我机会的嘛！我现在这老公对我几好啊！谁说不幸福呢！所以呢,年轻人犯点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改正了,命运还是一样对你好的嘛！” 苏荣飞说：“其实这也真是小梅的人生分岔口喇！犯了这种错误,说严重些就是贪污！我要决裂些,小梅这一生命运就改变了” 众人点头称是黄老师说：“宰相肚里好撑船年轻人有时难免走叉路了苏院长c汤圆芬老大姐你们都是多历世事之人,给他（她）指引扶一下，还是前途光明的一个职工在单位多多少少总需要些领导的关心帮助，这事那事总是要烦领导的但是单位,特别是企事业单位，是要靠职工做出的,职工的思想情绪对一个企业的影响是很大的职工做的好,单位效益也就好上去,出的了成绩所以呢,职工与领导这两方面的那个关系是很重要的发生了些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领导呢要有肚量,职工也要做好,这样才有个良性发展” 苏荣飞说：“献宗说的不错我的目标很明确,今年医院要不亏！最好到年底大家还能发点奖金福利什么的现在上半年是已经不亏了，还有了二三千结余，不多,但总是开始有盈利了,所以我是很高兴的下半年大家再加油干,煞心些做，保持下去，这以后的日子就好起来了明年争争月月有盈,月月发奖金,和县人民医院一样！” 大家拍手叫好，劲头十足火英起身对苏荣飞敬了酒说：“院长,有这样的目标也是需要有职工的积极性的我看肖生的提成是太低了些喇！看看是不是可以帮他提高些？” 大家也都连声称是苏荣飞说：“化验是都取光了的留下50买试剂了的” 小雷说：“肖生化验是总不会亏的” 苏荣飞思索了说：“肖生分成是太低了些,该加点的,我会考虑” 火英说：“哦！不然职工工资做不起没积极性,也是不愿意做的喇！” 众纷纷称是心下生佩想土英新来倒有这份侠肝义胆,接金香做出纳，正该是她 大家开始纷纷向苏荣飞敬酒苏荣飞一一干尽这一场宴席弥合了裂缝,团结了人心苏荣飞甚是高兴，十瓶二十瓶也不醉心情畅快,招呼了老板娘吩咐说,“酒钱医院出了！”一箱二十五瓶,喝了三箱之多 散了席后,黄老师扶肖生走下楼来,问其有无事 肖生头脑还清醒,直说无事无事轻晃晃的抢步上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2 172 回到老宿舍,肖生一躺下床就迷糊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汤圆动劲十足的在敲隔壁梅萍的门,半清半醒了听她们说话 梅萍开了门，让汤圆进去了,说：“怎喝了这多了啊？一身酒臭” 汤圆笑呵呵的说：“很排场,大家都喝了很多,好几个喝吐了你怎这早上来？后面还有很多菜呢！” 梅萍说：“不想吃” 汤圆说：“你不该这样的也要给人家面子啊？” “你知我不与他同吃的”梅萍言语很冷肖生想她是生气了，也难怪她要生气啊！自己怎么去请苏荣飞那种人呢！ “那也不礼貌的,还不与人面子ab型！” 梅萍没说肖生心想着,有些落落伤感，酒意一诵又迷糊了过去 直到半夜渴着醒来,听得那边汤圆与梅萍还在说话 肖生想,她俩个怎还没睡？汤圆也没回她的房间,都两点多钟了 “他讲话又不灵清” 肖生头“轰”的一声，是在说我凝神又听到汤圆说：“也没一点处世能力,无法交际的” 肖生头直欲晕过去嗡嗡声中听得梅萍轻轻的声音,“招工了？真是奇怪” 肖生不由得好气苦好难受她汤圆势利也罢了,你也是这么的看不起我，在你眼里似我这样的人便该是做临时工的命吗？你奇怪我什么？我就是只该一辈子低贱的人吗肖生自苦自怜越想越伤悲,自艾自怨的又将自己折磨,一夜未睡 次日一大早起床下去,不想听到隔壁她们醒来时的欢笑声 但梅萍那清脆脆银铃般的笑声还是传来了,而且人也活生生笑盈盈的站在了肖生面前她竟然一点也无了往日的忧郁,脸上挂满了清朗明亮的笑 肖生见了,心下又恼的侧过头去 “听说你昨日喝吐了？喝了那多酒啊！” 她关心着问他他只将后脑勺对她,哼了声 她站在他身后好久她也未走,轻叹了声他就想回过头去,但还是忍住了后便听得她走出一步一步上了楼梯他心内一阵酸痛 “肖生真丑！”是汤圆,她将头伸进来一笑,又缩回走上去了 肖生没好气,真想恨恨骂一句 过了会,汤圆又来了笑咪咪的把一张折成心形的信笺与肖生,咯咯笑了连忙走了 肖生疑惑着把纸折开来看，却是一封情书,写着“肖生,我爱死你了！你怎么这么丑？阴沉着脸色,让我难以贴近你的心！你真是太残酷了,太坏了你知道吗？我想你想的好苦！每天都枕着你的名字入眠”,底下是“一个爱煞了你的人！” 是汤圆的口吻字迹,开什么玩笑？还喜欢这调调？去你/妈的！肖生又好气又好笑，把纸搓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坐着无事,取出笔记本要把这些天让人回忆的特别是昨夜迷离心碎的一夜心迹记录下来正摊着本子,专心致志回想沉浸在记录中时,却被人一把抽了去肖生吃了一惊,赶忙回过头 是梅萍！她笑盈盈的拿着本子说：“封面这好看的，让我看到看”说着就要翻开看起来 肖生慌了,那里面正记着自己对她的片片痴情c苦苦相思,千般滋味万种柔丝尽是心迹吐露如何能让她看去,让她知了如何是好？急得失态,站起护着要她还回,不许看 她倒抱在了怀中，说,“我见封面的小老鼠这可爱的，想画了去贴起来别这小气,让我看一下” 肖生没办法,就求饶：“里面不许看！”两眼紧盯着,生怕她翻开 梅萍看了会,猝然翻开一页说：“说写些什么啊？” “不许看,拿给我！”肖生赶忙上去抢了 梅萍就笑了,还了给他说：“肖生,今天是很高兴了有人写情书给你,心里有什么感想？” 肖生见她双眼闪动着狡黠调皮又带有几分揶揄的笑,心中却痴了c酸了c苦了你总是来气我c来伤我,不知我心下有多难受！痴痴的瞧着她,满脸苦色,一句话也说不出 “肖生，心里美死了”梅萍说着走出去 “又不是！”肖生恼苦的直想张口叫出“又不是你！”,但还是将那个“你”吞了下去 “什么？”梅萍回过头来看着他 肖生摇摇头,心下甚是无趣 梅萍转头就走了肖生呆呆坐着,一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3 173 肖生痴呆着坐了好久,一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直到小雷在那边连叫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小雷正笑着,招手要他过去,“肖生，你说人生十大苦是什么？” 肖生跑过去,她正在看前日自己与她看的报纸上的一篇文章,自己看过就笑了说：“冤家会c怨长久c爱别离,还有” “生老病死c放不下c求不得”小雷又念了好几条,说,“我们现在最痛苦的就是求不得；钱啊,事业啊爱情,那些生死病死之类的苦是还没有的，好？” 肖生笑说：“爱情怎求不得？黄老师这好！” 小雷笑了说：“黄老师好好好” 肖生说：“主要是钱” 小雷说：“我们现在事业也没,钱也没,就好像白混日子,把青春岁月都荒废在这山沟沟里了” “主要是为钱啊！我们混着,又无几钱”肖生叹息说 “哦！还是你说白了我们在上班就是为了钱可惜只能混的饭吃,不知以后怎办？”小雷也叹了声 “就是苏有事业” “嗯！是的” 肖生又说：“苏说男的是要有事业的” 小雷过了好会,说：“肖生,你最好嘴巴那事去做做好我们呆久了是听的懂,可是如果是新来的就听不懂了” 肖生听着心就陷落了下去只说：“是c是” “钱要多不多的？你最重要的是嘴巴医医好拿些钱去医一下,好？” 肖生嗯嗯应着,心下已是灰败之极 “嘴巴医好了,调也好调了如果不医好,就算调出去也没意思的” 肖生难受的点点头是啊！调出去也没意思,调出去也没意思,人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呢？又有什么意思？这时心中一闪现梅萍的身影就感荒唐可笑,自己是天生痴愚的癞蛤蟆！怎可痴心妄想！想一想也是亵渎人家 下午,肖生到中药房汤圆那倒开水喝梅萍正和汤圆坐在一起,见了他,轻声叫了声他的名字 肖生也轻声应了 梅萍就看着他倒开水,说：“肖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凶？” 肖生的心不由得颤动了下,见她正双目盯着自己,避过了她犀利的目光,说：“不会的” 汤圆说：“他说这话很虚伪” 肖生见梅萍不响,似怨似嗔的只盯着自己看,心中再静不下来,走出了门外忍不住就回头说：“便是喜欢你的凶！” 汤圆半懂不懂梅萍却满脸喜笑开来对汤圆说：“他说就喜欢我凶” 汤圆乐的要叫住肖生：“喂！肖生真历害,终于大胆敢说了” 肖生脸面绯红逃下来，坐着心情久久难以平静又真想再跑上去与她们说说 近下班了,肖生再忍不住,又紧张又欢喜的一气跑到汤圆那梅萍与汤圆正说着话,两人不知说什么,好像是说外面的事肖生就呆冷在一边 末了,梅萍说要去等车了提了包就下去 汤圆走到窗前,看着梅萍等车 肖生看着她又出去,满心怅然失魂落魄的看她上车,终于忍不住叫起来：“别去啊！别去啊！” 汤圆笑着大叫：“小梅,那个喜欢你凶的叫你不要去喇！” 梅萍好似未闻,跨步上了车,车走了 见她匆匆的样子，头也不回肖生满腹哀伤,心中只是说：“她是去见他了,去见他了” 肖生知道那一天,最伤心的日子总要出现好似真有预感似的,星期一一大早,肖生还睡在床上,就听到梅萍银铃般的笑声传来，肖生一阵欢喜但随即便听到了一个声音：“让我感应感应,那个是你房间”竟是一个充满了男性魅力极富磁性的声音！ 那男的甚是风趣幽默,逗得梅萍乐的笑个不停 肖生刚起的欢喜轰然倒塌,心内直在叫：“他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小情人间的欢闹声不断传来,听得那男的扑倒在床，啊啊大呼：“这床真软,这被子真香！” 梅萍取了果奶叫他喝，又说：“我给你去接点水来,洗一下脸” 天啊！他俩早亲蜜的像夫妻一样了,梅萍连洗脸水也给他端好,如此贤惠！肖生气的要流出泪来,静静躺在床,一动也不动直盼他们快点走了，不要再听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4 174 可那边两人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亲热,不停传过来 肖生再忍不住,跃下床披上衣服,一脚两脚伸进鞋子,几步冲出门,也不管会发出如何愤怒的声响,“嘭”的一声,恨恨关上门,飞快逃离 双泪如线飞落在风中,跑到医院自己办公室泪水湿透双颊他只是趴在桌上，不停劝自去再别去想了,再别去想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大家都来上班了那梅萍和汤圆说着笑着也来了听不到那男的声音,他出去了吗？他只是送梅萍进来上班吗？肖生真希望他早已出去,永远也不要让自己见着他这想着,心情渐渐稳定下来,还是忍不住带着杯子借故到汤圆那里泡杯水 汤圆就坐在那里，从窗口看到了肖生,便叫：“肖生过来” 肖生慢慢走了进去，见梅萍立在窗边看着窗外,一个年青英俊高大的男子挨着她倚靠着窗台汤圆指着那年青男子说：“肖生,这位是梅萍青梅竹马的那位未婚夫,你叫他姐夫” 汤圆的声音幽幽的，带了一丝的担忧,带了一丝的伤心 肖生看着汤圆,又看着那男子,怔住了c傻住了c呆住了,“姐夫？” 那男的见肖生怯生生的吐了声“姐夫”满脸欢笑,灿灿的说：“哦！好的,叫姐夫” 汤圆又说：“肖生好,今晚是不是要他们请客,喝酒？” 肖生渐渐从呆慒中回过神来,望着面前这个高大挺拨c英俊健朗的男子,轻轻地张了张嘴,也不知自己说什么了 汤圆看着肖生,说：“肖生,你前日叫我《简爱》与你看的我现在带来了等下上去了,我拿与你看好？” 肖生看梅萍脸色只冷冷的,更是伤心欲绝只摇了头说：“我不想看”提了杯子下来一个人再忍受不住这份痛苦,在办公室里再也坐不住跑到颜俊那里,翻了本书,只与颜佼胡聊乱扯,放声大笑 那男的一天到晚和梅萍坐在一起,也不出去想是晚上要请客吧！医院各人都招呼过了下班时，那男的与梅萍一同走下去,见到肖生,那男的就叫了声,“肖生” 肖生抬眼看了下,装作恍惚着径直走开了去 梅萍与那男的在大门口等了各人,就去金兰饭店吃了 肖生偷偷看着他们说笑着去，心里又伤又愁,饭是吃不下了直要呆在医院值班的颜俊一起去游泳颜俊便在小黑板上写下个手机号码,就陪肖生去游泳了 可肖生哪有游泳嬉玩的心？魂不附舍的游不得半会又先自回老宿舍冲清水了心内只是想,“是不是她哥？是不是她哥？”愁苦难当,强自解慰 过了一会，就逢的梅萍与那男的上来了她带着那男的走到厨房门口,指着浴室对男的说：“那里” 那男的听话的进去,去开了浴室门 梅萍叉腰看眼赤膊裸体只穿条短裤冲水的肖生,等了那男的出来一齐去房间 过了会，那男的就只穿条裤钗来了岗生还是招呼了声：“洗澡啊！” 那男的问：“用这水桶可以舀水么？” “可以的” 那男的动手舀水,肖生闻到他腋下散出的一股强烈的狐臭心内忍不住一阵悲哀，“她找的这人也是狐臭的,难道她便以此自卑,找个与她一样有狐臭的人来厮守终身？这样谁也不会嫌弃谁了她给自己安排了个这样的结局”肖生好伤心,又怜的心伤 晚上只听着隔壁那对人开着电视,两人欢聊的声音肖生硬是让自己别去想,心下怎么也忍不住的伤心难受,终于受不了,拨腿冲出了房门,摸黑只往医院跑 这一夜就在下面陪颜俊一起睡值班室可怎么能睡的去？一想到他们亲密的在一起聊天说笑盖同一床被,肖生心内就一阵阵绞痛,疲累的迷糊过去,又心痛中醒来 脑浆翻搅一夜煎熬,天蒙蒙亮再也躺不住,起来想静静的坐着,可心乱腾腾的又如何坐的住？终于又上去回宿舍隔壁那对人还没起床,又怎如何去思想？如何能呆立？还又是跑了下去,昏沉沉脸也不洗,清醒了更难受就双手趴着桌面让头埋在报纸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两声“咚咚”的敲门声,抬眼一看,竟是梅萍站在半掩的门边 天啊！这女人！她怎么还不够！还要来相气我这可怜的人肖生身子就微微发抖了见她走近,一把把头上的报纸推与她 “我不看啊！” “干什么！”肖生再忍不住心内的苦c心内的恨c心内的伤c心内的痛c心内的悲,对着她猛喝一声！ 梅萍惊恐的看着他,没料到他会这么凶,这般发火震在了当地,好半会红了眼圈说：“我头有些晕,想让你帮我验个血,好不好？” 肖生气极c怒极,反而静极了,一站起头也不回去准备验血的试剂,拉过她的手指头就刺了下去 她痛的禁不住呼了一声,深吸了口气待得肖生采了血,甩了她的手,她却自己挤出血要肖生给她验下血型 肖生强忍着怨恨,又给她验了这时汤圆也下来了,喂的叫了说,“你二个人手拉手的干什么？”笑嘻嘻的走近了,与肖生说,“肖生,我要与你做个媒,你今年22岁”这时楼上火英却叫起来,让汤圆去收费 “想与肖生说几句话都不成”汤圆像个大母鸡似的忙转身上去 肖生忍不住便笑了 梅萍跟着走出了门,回头对肖生却笑了说：“肖生真丑！” 她那么轻轻一嗔笑,肖生又苦到了极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5 175 每日下午,梅萍一上完班就等车出去回来又是一套新衣服,穿扮的光鲜靓丽肖生看着心都要碎了,也要死去了 这天早上，肖生走过注射室,看到梅萍按着手背出来,手背上压着棉球心想“她打针了？打什么针？为什么要打针？”急想知个端详,见小付正忙着与几个病人挂盐水,就过去翻那些注射卡,一张二张三张四张，张张都写着梅萍的名字,三百单位青霉素，一日二次静脉推注 肖生看了,呆呆坐回办公室心想她打青霉素,而且一日二次,是什么炎症发的这般这历害？是那里发炎了？是她男友性病传给她了？那她一定很伤心吧！肖生心乱如麻,却又痛快着后来,肖生终忍不住去问小付,“梅萍怎要打针了？” 付爱华说：“她在紫屏搭乘她表弟的摩托车去玩，夜里回来车翻了,她大腿上撞破了个大洞” 肖生“啊”了声，颤抖着问：“她表弟？就是前几天来过的那个人吗？” “是,就是他那日叫你去吃,你怎不去？她表弟还怪你怎这不理人的” 啊！是这样的事,原来是她表弟！那总不能是她的男友自己这些日来喝了这多的干醋,却是全然错怪了她想自己如此冤家般对她,实是过份的难受,她一定很痛了肖生心内便全是怜悯柔情,一心想着要去看她 等到一个苏荣飞走出去的时机,肖生忙跑了上去 梅萍正在换药室,让宁勇给他换药她的裙子掀起露出雪白的大腿,伤口在大腿内侧宁勇小心的给她清创消毒,肖生有些嫉妒但见梅萍咬牙强忍痛楚肖生也痛得蟹紧了脸,一双眼只定睛睛的看着她,想要给她鼓励,想要给她输送力量 换好药,汤圆过来扶了她去她那边中午下班了,汤圆叫肖生背梅萍上去,笑了对梅萍说：“梅萍,肖生说背你喇！” 梅萍扶着墙说：“好的” 肖生羞怕的赶忙走出外面，又不忍真的独自走,也无胆量去背她就呆呆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想背又不敢去背她 梅萍被汤圆搀扶着走出院门外,见肖生还在就说：“肖生,你上去么？” 她真的要我背啊？心下一阵欢喜激动,嘴上却莫名冒出,“不上去啊！” 梅萍看着他不响了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肖生好是怜惜，又鼓了勇气说：“我上去的” 梅萍却摆手了说：“算了,算了”等了宁勇骑了摩托车来搭上去了 后来几天里,梅萍上下班都由宁勇搭送她肖生心下又嫉恨又难受,但心下实是想帮帮她这日傍晚,他走到她房间门口,没头没脑的就问：“你叫我帮你提水啊？” 梅萍坐在床边,听了,嗯了一声说：“帮我提桶水吧！我都好几天没水用了” 肖生高兴万分，忙进去拿了水桶,很快跑出,冲到水井边先从井里提上水将她的红水桶洗的干干净净,然后灌了满满的清水,一滴不漏的提端到她房间 她谢了,让他坐下看电视 肖生连连点头，心下真个欢喜 梅萍又叫他自己换频道,看他喜欢看的 肖生就去拧电视频道,问她喜欢看哪个回头见她已脱了鞋靠在床头了,半仰着身子躺着心内忍不住怜悯,柔声问她：“你很累了？” 她点点头,就那么半躺着看着电视肖生就把频道转到中央三台,她是喜欢唱歌的 她把床头一本厚厚的相册取了来与他看,说是她读书时拍的 肖生甚是高兴,小心取过,小心翻看,细细的看每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她,正青春年少，时光留影都飞笑 她说起了在学校时快乐的日子,说很是想念 肖生也说了在杭州读书时的那些个快乐时光,游西湖c看电影c吃火锅啊,真难忘 她说她也去过杭州,“那时你还在那里读书我哥在杭钢” 肖生说，哦,杭钢很大,还有自己的职工医院 她点点头，“我哥是那里的炉长，职工们都很服他,很敬畏他我哥长得人高马大,剃个平头,看上去很有威他从小就对我很好，小时候我读书,年年寄卡片给我,要我努力学习,以后去他那里上班可惜我不争气,让他失望了他是我的第二个哥哥，家里几个哥哥里,他对我最好了,给我的影响也最大小时候就想,要嫁就要嫁我哥这样的人，可怎么能找的到,所以到现在还是孤伶伶一人” 肖生目不转睛看着她说,满是怜惜 “我哥现在结婚了,与我嫂子那么好我都好羡慕嫉妒我嫂嫂的”她说着笑了，“不过,我嫂嫂也对我挺好的” 肖生就看着她忽而忧伤，忽而欢喜的样子,心内满是柔情 “可能是我哥对我太好了,反倒是宠坏了我,让我去喜欢一个人都很难了”她幽声说着,无奈伤悲起来 肖生心内也为她烦缠，就突发奇想了说：“那不如让他帮你找,或许他能帮你找到一个很好的c很喜欢你的人” 她笑了说,“让他帮我找？怎么行呢！又不中我的意”叹息了说,“其实啊！爱情也不是真的能有天长地久的喜欢一个人倒是真的,但以后过在一起,又会不好了的” 肖生听她说的这悲观,就坚定了对她说：“不会的！” “每个人都是喜新厌旧的” “我是决不会的！”肖生又坚定说 梅萍又笑了说：“你不会啊！那谁做你老婆,你一定是待她很好的” 肖生笑了,抿着嘴笑了 啊！真美的夜晚与她聊的这么开心！他从她的房间告辞出来,一轮皎好雪白的月亮挂在天空,万籁寂静无边,他是真睡不去了在院子里，在水井边,在小桥上沟栏畔,就看了一夜的月色心想,如果夜夜都有这样美的月亮,人真的要痴狂呢！从未写过诗的他,不禁也吟咏出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一首“诗”： 这好的月 这好的夜 一月也只几次 或许 遇着阴c遇着雨 一年还剩得几回 多美的月 多美的夜 看都看不够 人是月 心是月 还要怎么去抒情 若然世间 夜夜是月 夜夜是圆 痴人恐怕都癫狂 这一晚，他就站在如水的月光下，回想着梅萍的一颦一笑，低吟排怀，癫狂了一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6 176 此后几天,宁勇再为梅萍换药,搭乘她上下班时,肖生心里好像消散了那份无端的戾气,而只有怜悯疼惜了,挂怀爱慕着她,只要能和她呆在一起说说话,肖生便已是无尽的欢喜,无尽的快乐！这便是天大的幸福,更无他求 梅萍弄伤后,心情低落郁郁难开每晚早早关了房门肖生独坐着听着她的一丝儿响动,真想陪她说说话啊！可又怯怕着不敢去敲她的门,只是呆个儿的默默空想 汤圆见不得梅萍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这日晚饭后,硬拉了她去散步,“脚痛算什么,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脉就好了”强拉了去,梅萍只好被她拉着走 肖生坐在栏杆上,望她们去玩，心内真想跟了她们去但她们不叫他，他又不敢追去只能眼睛随着她的身影,到了公路上,到了小溪边，走过河上面的小桥,走过竹林外的芳草地直坐等到天黑下来,她们开心的笑着回来,又回了房间,两人还在开心的笑 此后,梅萍便常与汤圆一起,下班了去走路肖生每日里见着她们去,心内好生羡慕，一个人直坐在栏杆上望 这一日，颜俊从火英那取来一袋桔子，分与肖生一小袋肖生拿了上来，又坐在老医院门口的栏杆上,想等梅萍汤圆来了,就分与她们吃啊！ 过了会,梅萍和汤圆就从宿舍那边拉着手过来了又看到肖生坐在那里梅萍说：“肖生做这快活” 肖生高兴的手举了桔子,“吃桔子” “肖生这好啊！你自己买的？”梅萍去取过一个汤圆笑着伸手抓了好几个,哈哈的剖开吃了起来 肖生说：“是火英那里来的” “火英来了？在哪里？”梅萍问 “下边医院” “那去玩哩！肖生也去”汤圆说 梅萍看着肖生也说：“去不去？与我们一起去走走路” 肖生满心欢喜,一跃而下,抢头在前，说：“我们去那边狮子山上玩吧！那上面有座庙,许多红的c黑的佛” 梅萍说：“好的,你带我们去” 三个人边走边分剥着桔子吃梅萍取的那个桔子却很酸,吃了一小瓣酸的皱了眉头,与了肖生肖生说：“很酸？我挑个好的给你”从袋子里挑,几个青皮桔子也不知哪个甜,哪个酸,捏了个软些的与她,“这个好么？” 梅萍说：“只要你挑的,都好” 肖生甚是高兴,剥开来自己先吃了一瓣,味道甜滋滋的,把剩下的都与她,“这个很甜,你吃” 梅萍剥了一半与肖生，“好吃,你也吃” 汤圆剥到个好吃也与梅萍,梅萍两手拿着桔瓣笑了说：“你们都剥给我吃,我吃不下呢！”又分些与肖生 “好！你吃不下就与肖生啊？要肖生做你的垃圾桶吗？我听说只有老公才是老婆的垃圾桶”汤圆说 “圆圆说到哪里去了？肖生是小弟弟喇！”梅萍亲切的看着肖生说 肖生听她这说,失椤椤的 汤圆看着呆头呆脑的肖生,笑了说：“肖生真可笑的,最好都别长大” 梅萍说：“那怎么行？总要长大的肖生二十几岁的人了,也可以有想法了的” “你怎知他无想法？沉默寡言的人内心更丰富说不定他现在心里正想你哩！” 梅萍笑看着肖生说：“这总不会吧！我看肖生每天都是很快乐,哪有这些想法肖生好？” 肖生心内正思想的她好苦，她却一点不知,不由的难受“你看我很高兴啊？” “你与大家一起,都是无忧无虑的” “我怎么能无忧无虑我心内一点也不高兴,很难受” 汤圆拍手笑道：“你听听,我们肖生是多么至情至性的人不是多情种,哪有许多愁？” 梅萍说：“我也很多情的多情不是坏事” “肖生长的还比较好看的喇！比那两位好看的多了”汤圆嘻嘻说 梅萍看着肖生说：“嗯！其实我一来就看出的医院里男的,肖生长的最好看！”又对肖生说,“肖生,你去剃个平头更好看了，你这方脸配平头挺好的,像我哥一样” 汤圆说：“肖生下巴尖了些,还是头发留长些,两边分了,有青春朝气又可爱！”拍了下肖生说,“肖生,你也可以谈恋爱了我们小梅大姐姐嫁给你好了” 肖生只是笑,心想若真如此,我真要高兴死了 路走长了,梅萍脚还是有点痛,一小步一小步走着,说：“我明年一定要找个人嫁了” 肖生一惊，“这早就嫁？别这快啊！” 汤圆说：“明年二十五岁了,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 “明年不管怎样,我是要挑个人嫁了”梅萍坚定的又说了句,带着些忧伤 肖生忧心茫然，甚是空落 到了狮子山洞口，斜路上山梅萍难走不去了，让他二人上去玩 肖生见她不去,也失了精神汤圆兴头十足的定要肖生带她去梅萍也让肖生带汤圆上去玩一下 肖生只得带了她上去到山顶游了一圈一路上,汤圆啧啧称赞山中美景末了说下次要带些朋友来山上拍照 夜幕降临,回到宿舍肖生也跟了她俩到梅萍房间汤圆又取了梅萍的照片问肖生这个纯情姐姐漂不漂亮？ 肖生点点头说：“很漂亮！” “梅萍，你听到了没有？肖生对你是真心有爱喇！你嫁与他好了”汤圆笑了说 “我这一生是要嫁三个老公的，谁敢要啊！”梅萍说 肖生说：“那做第三个最好！” “你这话怎说的？怎三个最好？”汤圆说 梅萍笑了说：“他意思是不是说有三个老公好,是说第三个最好” 汤圆说：“长相守了？” “哦！肖生是这意思肖生好？” 肖生看着梅萍迷人的笑脸,翘起的红唇,真想就说我做你的第三个可怎么能轻亵渎了她？只是痴痴看着只要能天天这样听她说,听她说话,便是神仙般快活了 可快乐的日子总是少,自艾自怨的日子总是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7 177 这日，刘海打来电话,言钱用完了，需要肖生支援肖生这月刚发了工资,有四百几块,就让哥上来取 刘海上路学车已有半个多月了，这些日都在莲川往松坪这段路上学车教练喜欢吃象凌溪鱼,早上教练车往松坪路去,中午刚好可以在象凌歇息吃鱼象凌进来贡坝只十几公里路,刘海顺便就来了一趟肖生处 从弟弟手里取过钱，刘海甚是感激，幸得有弟支援,不然也困难说起上车的日子，几个学员每日都买几包烟孝敬教练,教练便态度好些,指点多练些中午则是三四个学员合伙请吃钱就这样如流水般花去后来刘海手头紧了,有时未买烟与教练,轮到自己开时,教练就训斥不休,挥手打骂开不得一段路便令下去,让其他学员来开,一天时间就只能呆呆看着别人开了没办法又只得咬咬牙去买好烟孝顺,他叼起烟来就神气活现c有说有笑了 哥说的即痛恨又羡慕,说以后去做教练好了,那般受活 肖生笑了称是 刘海说：“再过些日就要路考了,现在是关键时刻,若教练能让自己多上车多给练些,路考时心就定了,也好能一次性考出来有许多人考了好几次都不过关,是越考越怕” 肖生连连点头称是,叫哥需要钱,自己都帮忙借来 刘海甚是感激又说起在下面学车时,还幸好又碰上一个以前一同打工的郭兴,他现在已在温州办了一家眼镜刀具厂,也在那学车,他学的是小车,考出来就要去买车了这些日子在下面每天吃他的我对他说在外打工一辈子总不行,车学好后,也能帮人去开大货车或者去开出租车他说需要钱可以借我,又说以后我们家里盖房也可以通些与我们,这朋是很好的 肖生听得甚是高兴,连声称是 “他脸上有许多青春痘，听说吃蛇可以解毒养颜我想我们里面蛇好买,就想买一条与他吃他这好么,好？” 肖生称是说：“我去想办法弄一条来到时有了就打电脑给你,你上来拿” 刘海甚是高兴,说：“若有就尽早些，他快学好回温州了” 这贡坝有收蛇处,蛇总是可以买的到的可现在是十月天气,蛇蜇伏后，出没少了肖生直等了十多日,终于买得一条油菜花蛇,很大有四五斤，很是兴奋正想中午时与哥打电话,让哥上来取哥却来电话了，告诉肖生,他路考考出来了！ 肖生听得这大好喜报，直比自己考出来了还开心,欢喜兴奋的连声叫好 “今日早上我第一个上车,一遍就通过了！今天考试本想要与你打电话了的,怕你担心,便考出后再打电话与你了”刘海说的兴奋异常 肖生高兴的不得了,连呼哥哥历害又高兴的告诉刘海,蛇买来了 刘海更是惊喜,开心之极说下午就来取 两人兴奋的说着,电话直打了十多分钟才挂惹得医院一帮人纷纷询问肖生啥事这般高兴,电话打的手舞足蹈的 梅萍说：“很少看见肖生有这般高兴的,是不是女朋友给你打电话了？”开心的询问逗趣 肖生笑着,想你总是这般撩恼人 傍晚,刘海上来了把医院一帮人都请去吃酒席上谈笑风生,趣话不断,逗人爆笑又邀请大家去温州玩，“一定让你们玩的终身难忘” 大家甚是开心,纷纷向刘海敬酒,满席春风 梅萍说：“肖生哥哥,你该带带肖生,他这么不响,你这么会说” 刘海笑了说：“不响的人才心实越会说的人越会吹牛女孩子要找就要找少说话多干事的,日子才踏实像我弟弟啊！宁勇啊！都是很好的” 梅萍说：“那么说来,你是承认自己很会吹牛的喏！” 刘海说：“都是骗骗女孩子的” “所以啊！你这么会骗女孩子,你弟弟都骗不来,不会哄女孩子开心，你要教教他哩！”梅萍说 刘海笑了说：“教他骗你吗？” 一众女的都大笑起来,汤圆说：“嗯！肖生哥哥这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们肖生生了相思病了喇,你做哥哥的是要帮帮他，让他早些学会怎样去骗小梅” 肖生羞怕的面红耳赤,真怕别人知道自己单相思,直叫了说：“不要,不要” 梅萍嘘声了,“他说不要喇！汤圆尼,你这么热急干嘛！” 刘海说：“我弟是没谈过恋爱的,与女的说话都怕他说不要就是要的,你同意不同意？” 汤圆酒喝了大声叫嚷：“小梅,你同意今晚就要决定,我们还要送你们入洞房的” 梅萍瞪眼说：“你干嘛这么帮肖生啊！我们宁勇都生相思病了，比肖生更急,你怎不帮宁勇说说？” 汤圆大叫说：“那叫宁勇哥哥也来请我喂！我就帮他说,他喜欢哪个就哪个,逃也逃不了宁勇,你是不是也喜欢小梅,这是不行的,我们小梅是有人想了的” 梅萍叫道：“怎不行的？！” 小雷c小付纷纷笑了大叫：“哦！小梅喜欢宁勇！”小付又说：“宁勇,你总要表示一下呢！” 刘海直笑了说：“那么我来主持,两个人站起来,一c二c三！快！起来！” 梅萍笑盈盈站起,说：“怎啊？你们又要看表演,是伐？那么来喂！”娇笑着直看着宁勇 宁勇却红着脸坐着不站起 小雷啐脸说：“宁勇这胆小,真没用！” 刘海笑了问宁勇：“宁勇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宁勇翘起嘴唇就笑了 刘海恍然醒悟说：“哦！我记得,上次我问宁勇,是不是喜欢火英，在火英面前他不敢作声,看来宁勇是真心喜欢火英喇！” 汤圆笑着说：“嗯！是的！上次我也在看c看c看,宁勇脸更红了怕了c怕了,哈哈哈” 宁勇笑了说：“她又没人,我怕什么？” 汤圆c小雷c小付随即大叫：“他这么说就是承认了哈！宁勇喜欢火英！大家都知道了” 梅萍狠狠的坐了下去,说：“怪不得宁勇这死头死脑死样活气的,我早看出了宁勇你有什么心事怎不与我这老乡说？太也不够朋友了还要大家猜,明天火英回来,我就帮你去说！” 宁勇羞笑了说：“她怎要生气哦！” “她生气,你怕什么！我一定帮你去说”梅萍直沉脸瞪他 大家见宁勇这般怕死模样，更是兴奋高呼,要帮宁勇与火英撮合宁勇不说话直笑着满心里乐 大家这么欢乐，肖生虽然不敢看向梅萍,却知她心情甚是不好肖生又是酸楚,又有些欣慰酸楚的是梅萍为宁勇喝醋,欣慰的是宁勇似真的对梅萍无意见着梅萍凄伤孤独的样子,又为她伤心难受 肖生看的出梅萍是真心喜欢宁勇,喜欢过相思过的人都懂得这朦胧情事此后,梅萍一有宁勇在,就要与他斗口争气,似怨非怨c似怒非怒惹得肖生心中酸痛不已,浓愁积郁无可自拨 宁勇爱唱“爱如潮水”,梅萍就接唱“将你推向你，紧紧拥抱” 宁勇唱“恍惚中目光交错”,她又合声共唱 吃饭时,梅萍故意将脚撞在宁勇膝盖上,装出很痛的样子哼哼摸着,嗔骂宁勇，“人家这痛了,问都不问一声 宁勇笑嘻嘻说：“我知道你是装出的，要汗痛出了，我才怜声惜问” 梅萍白了眼,“那么火英呢？是你女朋友呢？” “也一样”宁勇笑了说 梅萍看到他笑就有气，“看你这死样活气的,就娶不到老婆！” 小雷就劝了说：“宁勇怎可以这般不关心女孩子的，有些人谈恋爱，女的故意很痛了，要男的背,你都不背？” 宁勇呵呵笑着说：“没女朋友哦！” “那么我嫁你,要不要？”梅萍直盯着他问 肖生双耳轰声,痛入心肺 一段时间,肖生真是伤透了心又逢秋雨连绵,满山雾绕,说不出的郁苦嫉恨如一条毒蛇在心中咬噬肖生也不再和那些女的一起吃饭了,只与颜俊同上下班,有时走走溪滩，去村里看看病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9 178 到了十一月，颜俊去中医学院下半学期的函授的日子又到了,一去要十多天临走前就把村里一个患了乙肝的病人,交托与肖生,让他每日去给那病人打一次针,挂一次盐水 这日快下班时,颜俊就带着肖生去那户人家熟悉门户两人同撑一把伞,踏着秋雨绵绵的老街上去那户人家在老医院下边旧公路上坡处拐一条斜路上去,再转个折就到了 一路上，颜俊直兴奋的说要带肖生去看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两人一跨进门,就听到了一个清甜悦耳的声音说道：“颜俊,你这早就来啦！”声音里满是欢喜 肖生跟在颜俊后面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大红棉袄的年青女子站在左厢房外几块砖头砌起的小灶前扇着柴火煎药,青青烟气里渐渐清晰出一张如花般的笑脸,眉弯嘴小，明眸皓齿，正满脸欢笑着看着颜俊她放了手中蔑扇,引他们到右边厨房,请坐喝茶 一个四十来岁瘦小的老妇就是她妈了，满脸笑着给他们端上茶 颜俊与那女子询问着病况,取药冲配,将配好药的盐水瓶插上输液皮管挂到柱子上,放水排完空气,就让肖生来给她打静脉针 那女子有些迟疑惧怕的伸出手颜俊说：“他叫肖生是我们医院做化验的医生,也会打针挂盐水我把他叫来给你打一点不痛,比我内行” 肖生笑了下,拿过她握着的手，有点发抖，生怕打不进去幸好一扎上压脉带，雪白柔嫩的手背上就显出了青青筋脉,肖生捏紧了,小心扎针,果然一针见血心就安定了下来,颜俊帮着解掉压脉带贴上纸胶固定好,盐水便一点点挂进去了 她妈高兴的直呼两位医生喝茶肖生谢着端过喝起来颜俊取过喝了口,与那女子说：“我过几日就要去杭州读书了今天带肖生来,以后让他给你打针了” 她眉头轻蹙忧愁着问颜俊什么时候回来颜俊说了,又说肖生很好的，他会每天来给你挂盐水的 她点点头,感谢着对肖生一笑 肖生心内说不出的受用，只觉得她分外可亲 盐水挂上后，一滴一滴流的很顺畅颜俊带了肖生便起身告辞出来,她妈直送到大门口 两人下来,走上老医院宿舍颜俊问肖生见了这女子,有无心中一动的感觉 肖生笑了下颜俊说可惜了是生了肝炎,这美的姑娘 自此后,肖生一日不敢怠懈，每日一下班便到她家,给她挂盐水肖生惊艳于她的美丽,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挂上盐水观察一会后,便即起身告辞 这日傍晚去,那女的却不在家她妈说她去紫屏了,等下便回来了,只要留了肖生吃饭肖生不肯,只说自医院有的吃,逃了出来她奶奶c她妈直说这医生好 渐渐的肖生与他们一家熟悉了,有时也多坐一会,与她一起聊聊天她那么美丽的人儿,那么迷人的笑容,谁不愿意多陪陪她呢？陪着她就是陪着一朵花,多么赏心悦目的事 她说，肖生挂盐水一点都不疼,针轻轻刺进一点点,真的不疼 肖生高兴的心里更是乐开了花！每日里多了一样事,心就多了一份牵挂那美丽身影c迷人的笑容便渐渐的常常出现在了心中有时未待下班,肖生也提早了去 那女的很忧愁,生了病闷在家里又孤独,心情更多愁苦,但只要肖生一来,她美丽的脸庞便绽开了笑容她与肖生说：“我妹妹说我在家里总是与谁也不想多说一句，难得开口笑,只有你来了,才见的到我脸上的笑容” 肖生也觉得是,与她一起就是很开心她的轻声柔语c她的温柔可亲,都让肖生感到无比慰藉何况这般美丽的人儿！赏心悦目一朵花！多么让人欢喜！肖生开始找健康报上关于乙肝方面的知识,只要对她有帮助,都剪辑了下来与她看直让她感动万分其父母见肖生对他们女儿这么好,客气的更是敬重不已 快过年了，她家里杀猪她来肖生宿舍找他，定要让肖生去她家吃饭她父母把猪里最好的里脊肉烧上来与他吃她与他夹菜c舀汤,抢着为他盛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9. 179 这一段日子,是多么的美好！年底苏荣飞想按排春节值班笑嘻嘻的询问肖生愿不愿在贡坝过年时,肖生满口应承 却不料，肖生想留下值班还轮不上,宁勇和颜俊尽相争着要值班今年真是个奇妙的年头,以往每年排春节值班都得做一番思想工作，今年倒人人争着要留下来 苏荣飞得意的笑了,他知道一切是因为火英！火英工作勤勉业务出众,大胜金香当年苏荣飞就提名火英当选年度先进工作者,春节值班便也当之无愧的算一个了然后再要排个医生宁勇和颜俊都想留下值班，颜俊更是极力争取,私下几次三番找他表达想值班的热切愿望苏荣飞想宁勇一个大学生人才难得,让其与火英搭档一起值班或许便成了好事,留住了他的心便也留住了他的人年终会议上大家也都嘻哈着要让宁勇与火英值班,让他两个谈恋爱去！苏荣飞当下笑咪咪的敲定宁勇火英两人春节值班！惹的肖生颜俊满心惆怅 一个年头,肖生在家里都牵挂着心中那人,想她过年是怎样的忙碌,是否也一样的开心快乐,这时又在干什么呢？一颗心早已飞到了她身边到初四,与大哥一起打过工现在办了厂的郭信就开车来接他了今年大哥决定跟郭信做郭信准备在市区开一家眼镜刀具店,自产自销扩大规模,让大哥去他厂里做管理两个人满怀豪情,年未过完就下去肖生在家也呆不住,顺便搭了郭信的车，与大哥他们一同出来,早早回了贡坝 没想颜俊也提早两天回来了两人相见甚是欢喜，晚上一起去李丹家吃饭肖生见到想念的人儿有满心的话要说,却不得其便只听颜俊给李丹不停说些过年趣事李丹倒也丝毫不冷落肖生,时不时的拿取桌上好吃的东西要让肖生吃或是亲切看着他,给他一笑 从李丹家出来已是八点多钟,满村灯火通明,贡坝广场鞭炮不停噼啪响起,烟花绽放,空气里充满了过年的祥和喜气 颜俊说：“我们下去看看,不知他二个人搞的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睡在一起了哦？” 肖生嫌弃颜俊说话粗俗,说：“宁勇可不是那胆大的人,不会这快的” 颜俊哼了声,“他不胆大,可火英胆大啊！我们去看看”拉了肖生便往下跑去 到了医院,颜俊先拉住肖生在外面从窗户偷偷观察里面只有宁勇一个人坐在输液室看电视,不见火英 当下颜俊拍着手大叫着宁勇的名字走了进去,问火英去哪里了？怎不见 宁勇冷冷说：“她在房间里” “过年这般热闹，怎么不一起看电视？”颜俊奇问 宁勇淡笑了说：“她说坐在这太冷了,在房间躺床上看电视舒服” “那你怎么也不跟上去啊？真是的,在她房间一起看电视不是更好？还一个人在这吹冷风！辜负这般良辰美景好时光！去,上去！”颜俊说着要拉宁勇一起去火英房间 宁勇躲过不肯 颜俊泄气说：“宁勇怎这不煞心？这好的机会不把握,要让自家菜园里的白菜让外来的猪拱去啊？宁勇,你真是的，白白给你这好机会！” 宁勇只是笑笑 颜俊又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宁勇是老大哥,要先流给你,你流不住,就流到我这里我留不住就流到肖生那我们三个人要煞心些,不要肥水都流了外人肖生,我和你先帮宁勇,上去把火英叫下来” 两人就要上去,宁勇却说：“天这么冷,她怎么能下来？别去烦她了” 颜俊责怪宁勇就是顾虑太多你不煞心些去追,别人就来赶了 宁勇说：“尽管哩！缘份的事,怎么能勉强” 两人只得陪宁勇坐下看电视,到十一点多钟实受不了冷才上去回老宿舍睡觉一路上颜俊边走边跳不停与肖生说着过年的开心事,心情好极了 肖生想的明白,只因宁勇与火英末定,颜俊是以欢喜之极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0 180 此后,梅萍一有宁勇在,就要与他斗口争气,似怨非怨c似怒非怒肖生心中就一阵阵酸痛,不忍卒睹，只想独自走开不要那么去想了,让她幸福让她快乐！可一颗心早生在了她身上,耳中尽是她的娇嗔笑骂声，又如何躲的了不伤心？ 宁勇爱唱“我的爱如潮水”,梅萍便接唱“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 宁勇唱“恍惚中目光交错”,她又合声共唱 吃饭时,梅萍故意将脚撞在宁勇膝盖上,装出很痛的样子哼哼摸着,恨的又一拳打在宁勇的腿上，嗔骂宁勇，“人家被你撞的这痛了,也不关心一下不闻不问的就自顾自吃饭” 宁勇笑嘻嘻说：“我知道你是装出的，要汗痛出了，我才怜声惜问” 梅萍白了眼,“那么火英呢？是你女朋友呢？” “也一样”宁勇笑的更欢了 梅萍看着越发来气，“看你这死样活气的,就娶不到老婆！” 小雷就劝了说：“宁勇怎可以这般不关心女孩子的，有些人谈恋爱，女的故意很痛了，要男的背,你都不背？” 宁勇呵呵笑着说：“没女朋友哦！” “那么我嫁你,要不要？”梅萍直盯着他问 肖生双耳轰声,痛入心肺 一段时间,肖生真是伤透了心又逢秋雨连绵,满山雾绕,说不出的郁苦嫉恨如一条毒蛇在心中咬噬肖生也不再和那些女的一起吃饭了,只与颜俊同上下班,有时走走溪滩，有时去村里看看病人 这日星期五,下班后许多人都出去了只留下火英颜俊肖生三人颜俊就想请火英一同去吃饭跑到楼上相邀，说：“火英,我们一起去吃饭，我俩等你,有伴” 火英事犹未了,推辞了让他们自先去吃 颜俊想帮她做做火英挥手不用 颜俊又劝她饭吃回了再慢慢做事说：“你们都是一帮人去吃饭的现在他们都出去了，我们几个一起吃也有伴些” 火英仍是挥手“哦！你们先去” 肖生想她与宁勇小雷一帮人一起便有说有笑,对颜俊却这般冷然，心下落落便说：“不要见外，不要见怪呢！” 火英装作不听见,低头写个不停 颜俊抚了肖生的肩走出到公路上不禁浩然长叹 肖生说：“太见外了,太见外了,好像我们用心不良” 颜俊自嘲了说：“图谋不轨啊！人家怕呢！” 两人攀着肩背走了段路颜俊颇是落落失意肖生说：“对火英这种爱装的女人,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颜俊笑了,问如何有所为有所不为的 肖生说：“不要看她脸色冷冷的就觉得冷若冰霜其实内心也是火热的咋日她远远地见到你摩托车上搭着两个女的,便是梅川中学那两个老师，你送她们回去火英看到了就问我她们是谁,我说了，她酸溜溜的说颜俊真噱头！” 颜俊一听就笑了,“真的？那么她还是有点想法的,也会吃醋” “她是很在意,表面上却是一副冷面孔” 颜俊幽幽的说：“火英这种人是很纯洁的,比较难追” 吃了饭回来，颜俊不禁“英子英子”的叫唤起来肖生叫他快上去给“英子”道声谢,让她早点去吃饭颜俊高兴的点点头,小心翼翼上去不一会却又轻声轻脚跑下来了，附在肖生耳边说：“她在打电话”又嘘了声让肖生别说话，蹑手蹑脚的走到那边科室把接听电话似扫雷般轻轻取起放耳边偷听,又示意肖生别发出声响 电话里是个男的声音,问火英什么时候休息邀请她去游玩,说青龙山庄刚开出,里面有好多好玩好吃的 火英委婉回谢了说这星期没得休息那男的又邀下次休息时间什么时候的颜俊听了会轻轻放下话筒,拉肖生走到隔壁输液室开了电视看,说：“那男的不知是谁，在追火英” 肖生点点头 过了会,听火英唱着歌下来,看来心情甚是欢畅颜俊忙迎出道谢,说辛苦火英为他看守了这长时间，饿了肚子 火英说：“谢什么,怎要这客气”开心笑了走出去 颜俊高兴的用拳抵在肖生后背使劲钻动肖生说：“等下火英会来看电视,去买点瓜子来” 颜俊连声称是到隔壁照孙店买了一大袋瓜子零食,就等着火英来 到六点来钟,火英吃了饭回来了,却径直上楼去了 两人心下失望想上去叫又怕她冷脸相对只呆坐着,没了兴头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火英竟自己来了！颜俊欢喜的直挪移身子让火英坐中间火英板脸却要肖生坐中间隔着,不与颜俊同一张座椅 颜俊把瓜子零食都放火英身边,请她吃 火英嗯了声应了,去把电视转到中央八台看电视剧 颜俊问她是什么电视剧 火英说：“古城童话” 颜俊便不停地有一搭没一搭的与火英说着话,只想逗的火英开心当看到叫古城的主角从煤洞钻出,头发乱成茅草窝时,颜俊说这人头发翘的像宁勇 火英说：“宁勇么,每天早上起来,头发都翘上天的” 颜俊说：“肖生有时也一样不注重形象,三个人里面还是我最勤” 火英说：“宁勇最懒了” 颜俊说：“以前我也不注重形象的,现在都后悔了火英,你那件披红风衣穿扮起来真好看！” 火英了,脸上泛起一丝娇红 肖生也连声称合 火英更高兴了,笑了说：“我也不打扮,就口红淡淡涂一下” 颜俊称赞说：“你这个思想很好,适合自己的装扮,把最美好的表现出来我就是不行了好的坏的都露给别人,我现在真后悔谈了两次恋爱,都是自己太直性太率真第一个有些可惜不过我觉得也无所谓,她现在又常打电话给我,有男朋友了,还想从我这里得到情感慰藉” “那你去慰藉她呗！”火英抿嘴笑了,拿瓜子嗑 颜俊忙取好吃的放她身边说：“我倒恨自己以前竟喜欢她了女的也有这般花草的第二个是包芙美,觉得有点对不起,过意不去,但也问心无愧我和她是很纯洁的,就拉了一下手,她就说我不该拉她的手的” 火英咯咯笑了很有兴致,觉得像讲故事 肖生说：“你们都误会颜俊,俊真是抱屈呢！” 颜俊说：“这事要从头说起,一下子说不清,事情变坏缘由于变电所那人说了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1 181 火英咯咯笑了饶有兴致,觉得像讲故事 肖生说：“你们都误会颜俊了,俊真是抱屈呢！” 颜俊说：“这事要从头说起,一下子说不清,事情变坏缘由于变电所那人说了的不过不能说起那人名字,你们会知的我那时正做保险,觉得与她相熟,家里有钱,人又好说话,就想找她保一份去了几次想套近乎开玩笑的问她，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她说可以啦,还很高兴的样子不想背后却去告诉了镇里的一个同伴,说我轻薄花心,是个不负责任的人镇里那人是包芙美的同学,与包芙美说了包芙美就很严肃的问我是不是想一脚踏两船我说是想一脚踩两船,不过没这个本领我说了这脱壳话,真脱壳！要是稍为婉转一下,她还是信任我的我当时就像是开玩笑似的,想男人也都是这个想法就说了出来,伤了她的心,不理我了我当初也未好好珍惜,如果去多求几次,她也会这唉！” 火英说：“失去了就” “哦！便是烂骨头小雷就说我烂骨头”颜俊忧郁了会,说：“现在人也成熟了,想谈也不敢谈没了少年时的冲动激情,有了许多顾虑要谈恋爱至少需要两个条件,一个是无钱我觉得做为一个负责任的男人，首先是自己要有条件才好去考虑这方面的事” 火英轻轻说：“那也不用的” 颜俊听火英说的这般悌己,大起知遇之恩,一拍膝盖兴奋说：“哦！我那些亲戚朋友也这么说说两个人钱可以一起节余起来一起奋斗的成家成业成家立业就是先成家才有业想想也是的,做一个男的真的很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女人在后面支持才能干出一番大事业！这一点真的很重要” 火英又说：“本来是啊！” 颜俊喜的心花怒放,欢喜之极了说：“火英,娶你好幸福！” 这颜俊突然冒出这般话来,火英惊愕之下霎时柳眉倒竖，脸若寒霜,冷冷的直盯着电视看 空气似凝了,肖生也呆了只颜俊的二郎腿在不停的摇晃，“这电影很好看的，不知你有没有看过？” 火英怔了下，“哦！你是在说电影啊！我以为你又要,又要那个,那个了哩！哈哈哈”火英开心的笑了,空气飞快的活泼了起来,充满了氢气 肖生也直指着颜俊大笑颜俊不自觉的笑了笑 “这讨厌的剧名,我不喜欢,没看过”火英说 “那里面的女主人公很像你的人很好的,是她帮助了老公” “我是不好”火英冰冷冷了说 “你是公认的,小雷与你一起,好像也都是你照顾她一样，谁要做你的老公真的是很幸福” 火英不响了 肖生笑着对颜俊说：“那女主角是你的梦中情人” 颜俊说：“我真盼自己有那男主角的幸运虽然相貌平平,现在也还两手空空,但却能让她明白我的心，两个人心意相通,一起去创造美好的生活” 火英双手叠放了胸前,双脚自然平伸着，看着电视听他说,觉得挺有意思的,心里想笑却不敢笑出口 颜俊又说：“我觉得哪个姑娘要嫁给我,也是很幸福的,我这人心也很细，想的很周到” 肖生说：“嗯！颜俊的脾气是真好，总能曲着别人任性胡闹,不会生气的,没半分脾气” 火英笑了说：“医院里几个男的脾气都很好” 颜俊更高兴了,却想说时,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老情人君梅的电话,遂嘘了一声对火英一笑,“君梅电话来了,看她说些什么？”走到门外大厅接听,只喂了声,那边又挂了 颜俊知其又来这一套了,发骚似的，打通了电话不说却挂掉，偏要让自己回打与她若不回电,就大为生气正待把号码拨过去,却见火英赌着脸从里面走出来,从自己身前走过,瞧也不瞧就上楼去了 颜俊见其很快走上去,忙呼着她说：“火英,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你女人知道的” “我不知！说不来”火英冷冷丢下话,几步转过了楼梯,不见影了 颜俊心下郁闷,走回说：“火英一下子就喝醋了” “嗯！我也看出了,女人真是难以捉摸”肖生说 颜俊回拨了君梅的电话,接电话的却是君梅的准男友廖海宏的声音，而且言语不善,颇有一股火药味 颜俊忙说：“廖海宏啊！我叫君梅帮我个忙,我姑姑在人民医院要生产了，想让她知道照顾一下” 肖生曾听颜俊说过他爸有个姐姐,他小时候就住她家上学读书现在也该五十多岁了吧,却住在人民医院要生产了？应该是姑姑的女儿她表姐吧,他却说姑姑 颜俊回完电话挂了,不由的长呼了口气 肖生问：“怎么是廖海宏接的？她手机放他那里？” “我也不知,他打来查了”颜俊心情烦躁,呆呆坐了半个多小时先上去睡了 肖生独自看了会电视也上去颜俊未睡正在用值班室的接听电话敲出一串号码,贴着话筒不停的说,眉结难解的倾吐苦水 肖生脱了衣裤上床颜俊打完电话说与表哥还与以前一位要好的女同学说了自己与君梅的事他们都劝我置身事外，由他们去怎样，说君梅这女的不对 肖生也称是 颜俊又气恼又怨恨说：“联系么又要与我联系的,电话号码却与他看到的” 肖生说：“她是想让他喝醋” “她说过让他喝喝醋才好哩！” “那也不能害你,让他冤枉你” “嗯！是的我朋友也说这算什么调与廖海宏有点矛盾了就找我了，要我送礼物,算什么！” “她还要你送礼物？” “上次电话打来,说是向我讨,问我送她礼物行不行？我问她,怎么想起我了？她说不开心,没一个知心朋友我说你的廖海宏那么听话,还不开心啊？她说他笨牛一样没一点情趣” 肖生恶燥,“你还与她说什么？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颜俊叹了口气说：“你还没经历过恋爱,不知那种又爱又恨的感受心里恨她又想她她电话打给我了,我也是想和她说说话的上个星期她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我问过她,她说与他分手是不可能的即然这样，叫我也无法送其它礼物,就去买了一本《女友》杂志送给她,在扉页写了句,握一握手让我们做朋友,想必这句话她又给廖海宏看了,现在真后悔在书上写什么字呀” 肖生唏嘘说：“旧情难忘” “让火英也不高兴了”颜俊躺在床上,幽声叹气 “你这蠢货” “也不知那给火英打电话的男人是谁？” “谁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2 182 颜俊与宁勇调换了班,连续值班值了两星期这星期值好后,就要去杭州函授了,一去要十多天走前把村里一个患了乙肝的病人,交托与肖生,让他每日去给那病人打一次针,挂一次盐水 这日快下班时,颜俊就带着肖生去那户人家熟悉门户秋雨绵绵下个不停,两人同撑一把伞,从老街上去那户人家在老医院下边旧公路上坡处拐一条斜路上去,转个折就到了 一路上，颜俊直兴奋的说要带肖生去看一位貌若天仙的姑娘两人一跨进门,就听到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颜俊,你这早就来啦！”声音里满是喜悦 肖生跟在颜俊后面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大红棉袄的年青女子站在左厢房外几块砖头砌起的小灶前扇着柴火煎药,袅袅青烟里渐渐清晰出一张如花般的笑脸,眉弯嘴小，明眸皓齿，正满脸欢笑着看着颜俊手里的蔑扇不停的挥动着,将炭火很快烧旺了,便放了手中的扇子,过来引颜俊二人到右边厨房,请坐喝茶 一个四十来岁瘦小的老妇就是她妈了，满脸笑着给他们端上茶 颜俊喝着茶与那女子询问着病情 那女子说,“人无一丝力气,腰酸的只想坐下躺着” 颜俊点点头，“这病主要靠自己养药只起辅助作用累了就卧床休息感觉好转些了可以出去走走,看看大自然中的美景,让心情好些” “我现在走路都累,每天吃药，心情还好什么呀！”那女子说 “你现在就是要多休息,多躺躺这种病就是不能劳累的,所以是富贵病,只有富贵之人才有的病,你是富贵之人啊！”颜俊逗笑了说 她也笑了,“这算什么富贵啊？我真想倾家荡产也不要这富贵” 颜俊喝了茶,取药冲配,将配好药的盐水瓶插上输液皮管挂到柱子上,放水排完空气,就让肖生来给她打静脉针 那女子有些迟疑惧怕的伸出手颜俊说：“他叫肖生是我们医院做化验的医生,也会打针挂盐水我把他叫来给你打一点不痛,比我内行” 肖生笑了下,拿过她握着的手，有点发抖，生怕打不进去幸好一扎上压脉带，雪白柔嫩的手背上就显出了隐隐青脉肖生捏紧了,擦过酒精棉球后,便开始小心扎针,果然一针见血心就安定了下来,颜俊帮着解掉压脉带贴上纸胶固定好,盐水便一点点挂进去了 她妈高兴的直呼两位医生喝茶肖生谢着端过喝起来颜俊取过再喝了几口,与那女子说：“我过几日就要去杭州读书了今天带肖生来,以后让他给你打针了” 她眉头轻蹙，问颜俊什么时候回来颜俊说：“要二十几天，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打我手机川又说肖生很好的，他会每天来给你挂盐水 她点点头,感谢着对肖生一笑 肖生心内说不出的受用，只觉得她分外可亲 盐水挂上后，一滴一滴流的很顺畅颜俊带了肖生便起身告辞出来,她妈直送到大门口 两人下来,走上老医院宿舍颜俊问肖生见了这女子,有无心中一动的感觉 肖生笑了不语颜俊说这美的姑娘,赏心悦目一朵花,可惜了却生了这病 自此后,肖生一日不敢怠懈，每日一下班便到她家,给她挂盐水肖生惊艳于她的美丽,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挂上盐水观察一会后,便即起身告辞 这日傍晚去,那女的却不在家她妈说她去紫屏朋友那了，要明天回来只要留了肖生吃饭肖生不肯,只说自医院有的吃,逃了出来她奶奶c她妈直说这医生好 渐渐的肖生与他们一家熟悉了,有时也会多坐一会,与她一起聊聊天 她问肖生,这病是不是很难治？ 肖生劝慰她,只要肝功能好,注意休息是没事的 她点着头听了，说外面的医生也这么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会一下子便全好了的,即来之则安之,自己要有信心才能战胜疾病 肖生点点头,心想她这般美丽的一个姑娘倒有这份坚强，手背脉管扎针处满是针孔,打针时让她伸出手，她毫不犹疑便伸出了手,拳头握紧,无一丝的扭捏娇气这么美丽的姑娘,真让人心疼 她又问肖生，是不是表面抗原转阴了才能算治好了 肖生说，病毒不复制肝功能稳定了就是好了,转不转阴都无妨 她点头说,“嗯！我听医生说转阴是很难的，但我一定要让它转阴！只要有信心就能治好这病，医生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一天到晚就为这身体了” 肖生看她说的坚定之极,唯有点头鼓励 过了些日,她的药打完了,就要给肖生结帐付钱注射费加每日五元的出诊费共是一百六十多元 肖生想这么给她打针挂一下盐水只是举手之劳，何况自己闲着无事整日郁郁寡欢,来她这里给她打针,然后坐坐，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姑娘陪着说说话聊聊天,多么慰藉心灵！况乎与她是这般相熟的朋友,心中本对其甚是同情，无论如何肖生也决不收这钱 她一家人只硬要肖生收下,说颜俊打针,都付给他的,怎能让你辛苦？ “你这么尽心尽意每日都来给我打针,已经很感激你了,这钱你一定要收下的！”她把钱就要塞与他他推托不了只能逃了她一家方作罢,感激的连声赞叹肖生好 她请他坐下,告诉他，她药用完了,明日就要出去，去宁波，以前在那边上班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出了这病,都在那家医院检查配的药，现在还去那家医院看,配了药再回来，可能要十多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3 183 肖生本一天天的,一下班便去给她打针,现在她出去了,不用再去她家了,心中一下子空落了不少但没几天,颜俊也回来了,询问些情况，肖生说地药用完,出去配药了 颜俊哦了下，问火英这些日子过得怎样？和谁一起 肖生笑着说：“和大家一起啊！还和谁一起啊？” “有没有人来追过？” “没看见过,可能电话有吧” 颜俊又问宁勇怎样,有没去追火英 肖生说：“医院人是有这意思,让宁勇去追火英但不知宁勇怎么想” 颜俊点头沉思了,待下午宁勇交班出去休息了，一到晚上,颜俊就轻轻蹙进火英办公室火英正坐在那里看书准备明会的执业医师考试 颜俊满心欢喜的向火英问好 火英咯咯笑了,问他怎要这般要好？又有什么想法了？ 颜俊说：“我那远的长途电话打给你,你就说几句话就挂了害的我缩在寒风中咯咯发抖,再打给你,你竟然不接了,这坏家伙” 火英也笑了说：“谁坏啊！这冷的夜，叫人起床接电话,冻死啊？也不为人家想想” 颜俊忙道歉说：“哦！算我错了，算我错了不会体谅别人我说我是第一趟去杭州,要买礼物回来的” 火英问他：“你买了什么东西啊？” 颜俊从呢子大衣怀中取出一盒心形巧克力,“噔咚噔”的放在火英面前 火英打了开来，笑了说：“哦！送一盒巧克力给我啊！” 颜俊长吁口气平复起心情把想了好几遍的话说了出来：“我把心送给了你！” 火英淡淡的说：“不用客气好！”取了一颗就与肖生,“肖生,吃” 肖生笑了说：“这是颜俊给你的” 火英说：“给谁都一样,你拿去吃”塞与肖生,也自取了一颗吃,对颜俊说：“你不吃啊？我们吃光了,那是白买了的” 颜俊说：“好好,我也吃一颗,看看是什么味道咬了一颗含嘴里哇哇叫了,“好甜啊！如果爱情有这么甜蜜就好了” 肖生大笑 火英舔在口里低头看书，又板了脸不响了 颜俊在旁立了好会,问火英去不去下边看电视 火英说,不去 颜俊就说,“那你看书我们不影响你了”拉了肖生走出门外,又转头与她说：“你书看的枯燥了,就下来看看电视,调节调节” 颜俊对火英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真是用心良深但火英好像比先前越发逃避他了晚上不再在二楼办公室看书了，吃饭也躲着他,本来火英还对肖生关怀客气,下班了来叫小雷时,也呼肖生同去吃饭的,但肖生去了就会叫上颜俊,她便不再叫肖生了只和小雷c小付c宁勇几个一起同去同回 颜俊便心情郁郁c落落寡欢与宁勇c肖生一起坐着聊天,看见火英从窗外走过，火英也一路看着他们三人 待得火英过去了，宁勇趴到窗前满是深情的叫着“英英c英英”,颜俊也挤到窗边“英子，英子”的呼唤 三个人哈哈大笑 颜俊说：“火英真是个好姑娘！” 宁勇说：“这么朴实无华的女孩啊！谁娶到她是福气” 颜俊说：“是啊！这好的姑娘,我们三个都不可错过我们三兄弟要加油努力,先帮助宁勇,宁勇那流不住就流到我,我留不住,就流给肖生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千万别给外人抢了去” 宁勇笑了笑 肖生说：“你们二位一定要努力,我只做灯泡,调光调暗由你所需，我一定尽心尽力,呵呵！” 颜俊连连叫好,张着满口白牙直笑 世事难称心,似乎便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愿想要落空,偏偏这晚上就有人来请火英去吃饭了那人是汤圆的表弟汤铭,今年新来贡坝初中的一个老师,每月稳稳当当月入上千,人高马大,自觉光彩鲜艳,牛气十足一群人在火英办公室高谈阔论,笑声不绝 除了目标人物火英,汤圆又邀了医院一帮常一起吃饭的梅萍c小雷c小付c宁勇等去陪客 在医院门口,颜俊呆呆望着他们一众人说笑而去,肖生看不下去,只在里边乱按电视,耳边尽是梅萍与他们那爽朗快活的笑声人气的软软无力，早早回了宿舍 这一夜,颜俊郁郁不乐,宁勇更是备受打击两个失意的人睡在一起,聊到半夜宁勇说起汤圆表弟的嚣张狂妄，好像火英便是他的人似的,又分派梅萍给他身边那位同来的老师说出的话,做出的动作，真真气人！两个喝了酒都要与火英梅萍相拥相抱了，又跳起舞来宁勇满口恨声，直要气吐血！ 颜俊问她二位又怎样？ 宁勇说：“那些人几会说,嘴又油,说出的话,女的都喜欢听的咯！连哄的屁也是香的我是实在看不下去,喝了一口酒就出来了” 颜俊叹气说：“就是我们没有钱啊！在这种单位日子太难过,现在女的都是很实际的” 宁勇吹一口气就叹一口气,心头难平 这一夜,肖生躺在床上,想着隔壁的人与那些骚/情男人在一起,也是忧愤的难以入眠直到十一点多钟,才听得她的脚步声,后边还跟着个脚步声,想必是一起喝酒送她回来的那位老师肖生心如刀割听着那人坐在她房间,两人又喝茶相谈欢笑了好会,直到一点多钟才离去肖生心头插着刀,一想就心痛有时也想到那“赏心悦目一朵花”,借那美丽的影儿冲慰冲慰心头的苦痛,可又如何解慰的了这刻骨铭心的相思苦恋？ 8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4 184 过了些日子,传出宁勇要调的消息,往旧市医院去那虽是个乡镇，却是全县最大的镇,和县城紫屏差不多大,车水马龙,街道繁华,医院也是大医院,属于县级旧市又是宁勇的老家,回去正是宁勇本愿宁勇的大哥把局里和去旧市医院的路都铺好了,只等这边苏荣飞批字放行宁勇向苏荣飞提交了调动申请,但十多天过去了,只不见苏有何动静 宁勇心头苦恼,知苏荣飞要搞鬼阻挠几次向苏要求让他早点走,什么交情恩义说尽,但苏荣飞只笑笑,说他要先安排考虑考虑 宁勇无奈他哥就让贡坝镇镇长和派出所所长二人,一个是他朋友,一个是他老同事,一起出面做苏荣飞的思想工作,请他给年轻人一个奔前程机会宁勇又提了礼物与苏荣飞苏荣飞反倒做起宁勇的思想工作来,诚心诚意的要求宁勇再呆一年,帮他做到明年 宁勇大哥确实火了,小小一个卫生院院长给脸不要脸,什么东西让宁勇且再忍耐些日子,待他把外边一切铺平了,扫他一边去，要他签什么字！ 这几日,苏荣飞就一直坐在宁勇的办公室,坐在宁勇的对面,做宁勇的思想工作只要他安心在此,明年即派他去进修“你在这里前途是最光明的！调到外边做一个小兵,被人呼来喝去有甚意思？下半年时我就想重用你了,让你进修,你又迟迟疑疑派你去进修的地方,最低是地区一级的医院！你这样一个大学生,留在这里就是独一无二的,调出去有什么意思啊？你留在这是，明年我就派你去杭州进修！”苏荣飞说的铁定，满脸期待的看着宁勇 宁勇只板荡了脸不作声,在这鬼地方,便去上海去北京进修也无兴趣 下班了,苏荣飞还在不停劝着宁勇肖生走过去叫颜俊颜俊趴在桌上,叫了好多声也未抬头问他怎了他说头很痛,中午只吃了点方便面 肖生硬拉了他起来去吃饭 颜俊心绪低落,对肖生说：“肖生,你也要去读书像我们中专生是没出路的即使外边有空缺也进不去我函授还要四年才能毕业,四年后这社会又不知怎样了” 肖生心下沉重,在这上班三四百块工资,家里又难,要去函授需得几万块钱,只能是想想几年后再说了 颜俊说：“在下边卫生院,这点工资以后怎么娶老婆养家糊口？我们也要努力争取往上去现在我们就要去读书,还要想点别的办法赚点钱听说王善来从保险公司出来又去做传销了完美,听到过没？以前叫传销,现在叫直/销” 肖生点点头,说,他又干了老本行 “听说他做的不错，现在下边又有好几条线发展出去了只要自己线下有五六个三星四星级的代理,日子就很好混了他前些日给我打过电话,我想去看看，准备去做几时我们一起去听他讲课我们在这山沟沟里思维太窄了,要多多出去,洗洗脑呢！” 吃饭时,颜俊又说起今日中午松钗阿姨给他做媒了 肖生想,怪不得颜俊闷头苦恼，原来还有这情事困扰问他是哪家人,是这村里的？ 颜俊点点头说：“是农村的”顿了一会问肖生,“你要不要？” 肖生只说，谁我也不知 颜俊却不说那人名,直问肖生要不要？ 肖生说,没钱没条件,三十岁后再说了 颜俊叹了口气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与松钗阿姨说了” 肖生猜想不出是谁,又问颜俊是哪个女子 颜俊幽幽说：“是那个女的婆婆托松钗阿姨给我说,问我有无意思我早看出了哼！她有胆么就亲自来问我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5 185 又是一年,远行的人都个个归家过年苏荣飞的朋友,那个歪头金龙也回来了,一来医院直咧嘴笑着到肖生那,掐着肖生脖颈使劲乱摇,很见欢喜 肖生挣开他，问他在哪里做事,一年不见 他说,在杭州做装璜,几次打回电话,想叫你去玩的,你都没接到啊！ 肖生笑了说：“你怎要这好？” “你说过毕业后好几年未去杭州了,心里很想去玩我本来想六月份回来一趟的,顺便叫苏荣飞准你几天假,一起去杭州的,反正我那里租有房子，在松木场那里你去了有吃有住,玩个痛快不想我姐夫又接了一茬生意,就回来不了了明年再叫你去啊！” 肖生称好 他就到三楼苏荣飞那,很快又和苏荣飞一同下来原来是苏荣飞让他在医院楼顶做个旗杆,准备回去取工具背竹杆,下午来做 苏荣飞知金龙与肖生交好,也一起叫上去金兰酒店吃中午 黄昏下来,金龙装好旗杆,问肖生有无事,帮他家采香菇,说香菇长得蜂窝一样,爸妈忙不过来,每天半夜就开始采了 肖生在宿舍难呆,同他去玩玩也好金龙就骑了苏荣飞的摩托车,兴冲冲的搭了肖生去到上面树梢村又去叫一个人,肖生也有些面熟,是一个叫陈松的年青人陈松父母却定要留金龙吃饭,摆上酒肉,客气异常陈母直夸金龙人好,与他陈松真是亲兄弟一样亲的人说起陈松姐那次在香菇棚闭倒了全靠金龙救了出来,才有命在 老太婆说的眼睛湿润一家人都说金龙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 肖生想这金龙人倒真是不错,满脸麻子歪个头大咧咧的就是个歪头阿三,却有一副急人所难的热心肠 三人吃过饭就往二山坝村金龙家去到家时,金龙父母早睡下了,大门半掩着,三人进去也早早熄灯睡下 肖生晚睡,刚迷糊要睡沉去,金龙陈松就起床穿衣了,天寒地冻,窗户不见一点光,肖生头昏昏的睡意正浓,真想躲在暖暖的被窝多躺会,但帮人做事也不好懒床,就也起床了 金龙叫他多睡会,说今天人多 肖生说也睡醒了取衣穿裤 金龙取了一件棉袄让肖生穿上,说外边很冷结霜了 肖生依言穿上了三人取了大篮大筐到屋外菇田只见宽阔的田间地头,已是人声起伏,星星般亮着灯光 金龙父母早提着灯在采了,见金龙来了，还带着两个伴来,甚是高兴知道肖生也来了,更客气的要先去说了点心与他吃 肖生忙说不用不用大家采好了再吃 金龙父母直个感激称谢 这里做的香菇却是全脱袋的,与花菇不一样采摘容易多了,一根菇棒上不管菇大小全脱个精光每根菇棒长得密密麻麻,很快便是一大筐金龙就一筐筐的提到公路上去摆好等售 天渐渐亮了,两大片菇田已采过半金龙母亲早早去烧起早饭，过来叫吃天光 肖生也不客气了,端起碗筷咕噜吐噜连喝两大碗粥金龙也很快吃好,先送肖生下去上班 好久未干活,一夜躬腰采香菇,肖生浑身筋骨酸痛中午躺下就沉沉睡了去,直到宁勇敲门才醒来,仍是疲惫之极,本想晚上再睡个够苏荣飞却召集大家开会,评选先进工作者,按排年终值班 由于火英接班一年来的突出表现,妇产科业务远超金香时代,深受病人好评,众口称赞,苏荣飞特别提名火英为先进工作者,还要提请局里评定为全县卫生系统先进 火英众望所归,人人拍手叫好 苏荣飞接着进行下一个议题，过年值班安排笑咪咪的问：“谁愿意留下值班的举手！” 只见梅萍手高高举起,看着宁勇说：“我愿意,不知哪位医师愿意和我一起值班？” 两个医师无反应苏荣飞让她手放下看着火英笑了说：“接规定一般是新来的值班的” 大家也都纷纷笑着看火英火英抿嘴点了下头,愿意值班 苏荣飞见火英同意了,就说：“那么过年值班是火英,还要个医师，宁勇c颜俊谁想留下来？”苏荣飞说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 大家纷纷嚷叫：“让火英挑,让火英挑”一时间满场欢笑苏荣飞也晃着脑袋等着火英开口,一脸坏笑 火英自羞笑着,低头不响这时,宁勇说：“我是二月二十日,初七要打预防针的” 苏荣飞听宁勇这般说,沉吟了,决定不下 火英就抬了头轻声说：“那么颜俊好了哩” 肖生笑了对身旁颜俊说：“颜俊,火英挑中了你” 颜俊只看着火英不响 苏荣飞就说：“那么就火英和颜俊过年值班,从农历二十九开始到初五,共是七天” 拍定后,苏荣飞向大家说了这一年来医院的状况,让梅萍作了财务分析报告及各科室业务增减大大表扬了火英一年来的工作业绩,要几位医师向火英学习,多下村,多与病人交流增进感情以后的趋势就是医生进社区,主动下村入户又说明年婚检就切了,形势十分严俊,只有业务增长个七万才能保的住不亏,拿的到同今年差不多的工资奖金,这七万多的业务就要从下村中做出来,给村民做体检,开展家庭健康教育活动 “如果亏下去,大家提成都要降,不大降也要小降大家想想办法,有什么主意拿出来扣钱降工资总是不好几位医师不要以为拿的到千把块钱就不思进取了我们的愿望是工资越做越高越高兴,走出去才能盛气凌人的起来不然几百块钱，朋友问起有什么面子？所以大家都要出出主意,努力把业务做上来” 颜俊说：“明年放射科开展出来，我也可以弄个中医伤科,正骨接骨我也学过些” 宁勇说：“这有什么的,去进修一下好了哩” 苏荣飞看着宁勇说：“明年肯定要派医师去进修,不是小医院是大医院,去杭州我们要医院好就要培养人才,让人刮目相看”又说“大阴分点要开出来,医生轮流去以后休息日就要少些,只要业务做上去,大家工资高了,钱包鼓了,还怕少了玩？到时医院富了，大家去北京上海旅游”苏荣飞说得志得意满 众人不响似这小地方任你怎么折腾,小地方终究是小地方,难道还有尊佛在此竟能使动的城里人也要纷纷跑来这里求诊,如果不来此烧香搭个脉就要整日惶惶不安精神错乱？呵呵！只有兰谷青说过木樨医院是有佛的,他梦到了不过他现在也不知去哪里了是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6 186 散会后，颜俊拉着肖生留下肖生眼见着梅萍与宁勇几个说说笑笑走去了,无心情跟去,便也留下陪颜俊值班 颜俊与肖生附耳说：“等下陪我上去探探火英的心意” 肖生知颜俊今日心情高兴,笑了直说：“对对对,问问她是不是真心愿意” 颜俊欢呼着去买了瓜子还有火英爱吃的小的兔奶糖两人看着电视嗑瓜子,只待苏荣飞一走便冲上去 到了九点来钟,苏荣飞终于走了颜俊对肖生弄个鬼脸,两人轻手轻脚慢慢地走上去刚到二楼,值班室门外的电话响了，颜俊去接了电话却是那个去做了保险的高伟打来的电话,两人闲扯了会,高伟问颜俊,火英有没有男朋友了 颜俊迟疑作答：“大概无” 高伟便欢笑起来：“无啊？宁勇没追去啊！”让颜俊帮忙叫火英接电话 颜俊说：“她回房睡下了” 高伟说：“那你去敲一下门，说有人想她,要她来说说话儿” 颜俊搁了话筒，跑上去大呼起来：“火英,电话火英,接电话喇” 肖生见颜俊上去,便去抓了话筒喂了声,叫着高伟名字 高伟笑了,“肖生啊：颜俊去叫了么？” 肖生说，“去叫了” 高伟又问火英近况说颜俊说话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肖生说：“嗯！是” 高伟说：“他有点喝醋好？” 肖生称是 这时,颜俊下来了,叫肖生放下电话给楼上火英接 肖生听得火英拉着甜甜嗓音喂了声，电话里高伟笑嘻嘻说：“火英小姐,你好啊！”颜俊过来轻轻拿了话筒偷听听了几句，脸色渐渐难看,轻轻放下话筒,拉了肖生下去 火英与高伟接了好长的电话,二十多分钟,时不时传来火英甜美的笑声颜俊郁郁坐着,发呆了似的肖生相问,也只嗯着不说话 待得火英与高伟接完电话,颜俊赶忙跑上去问火英听出是谁了？ 火英说：“高伟哩,这都听不出？” 这时,肖生也追赶上来了,连说：“不是,不是” 火英自顾进房,颜俊跟了去说：“火英,肖生有个问题问你,想请你真实回答” 肖生一怔,想,我何来问题要请问火英了？ 颜俊只向肖生霎眼火英见这二人神经兮兮的，不明所以 肖生明白过来,笑了说：“颜俊问你过年值班愿不愿意？” 火英说：“愿意的啦！怎不愿意” 颜俊说：“不是这问的，还要转一下弯” 火英问：“什么？我很笨,不懂的,要说就直说” 肖生笑着着颜俊,却不说了 颜俊只好自己说：“肖生想问你是不是勉为其难” 火英沉了脸,说：“不懂,什么叫勉为其难” 肖生便说：“就是很勉强,没办法只好这样” 火英说：“又是没办法,吃饭没菜说没办法,人问你也是没办法,都快变成你的口头禅了” 肖生笑了,站在一边不敢再说 颜俊说：“如果宁勇也愿意,我也愿意你选谁？你真实回答” 弄了半天,原来又是这事火英哭笑不得,“那么你两个都留下值班,我就不用了” 颜俊竖了两根指头,“a,b,只选一个,是a？是b？” 火英说：“我都不选,我选肖生” 肖生心下大乐笑了说：“我不会看病” 火英说：“没关系,没办法了,我自也会看的,你帮我打针就好” 颜俊笑了说：“喏！果真我猜对了火英要么两个都选，要么都不选总是在逃避,那层窗户纸就捅不破” 火英盯着电视,不理睬 颜俊说：“火英,我想新年送礼物给你,本想先不说出,到时给你个惊喜” 肖生说：“他送的礼物都是用心包起来的” 火英笑了笑,只看着电视 颜俊又问火英会送什么礼物给他 火英说：“我送你新年快乐！” “什么啊？就是一句话啊？” 肖生笑着说：“这句话比什么都珍贵！” 颜俊说：“那你明年一定要让我快乐！不要让我伤心！” 火英板了脸说：“好！正月初一早上我说新——年——好！可以了吗？” “那你要我年年都好！” 火英说：“那我保不了” 颜俊轻叹了声说：“火英，你这好的姑娘，真的很难有我们三个人都想好了,要一齐努力,肥水不流外人田,好女不让外人馋！” 肖生忙说：“你二位做哥的努力,我只做灯泡” 火英本要生气，却扑噗笑了出来 颜俊高兴极了,问火英饿不饿,一点去吃点夜宵 火英说,不饿 颜俊只是邀请 火英说：“我不饿就不饿,你不用叫的” 肖生拉了颜俊出去，说：“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的” 颜俊在门外说：“嗯！对！火英最爽快,我最喜欢了！”把门轻轻拉上，对火英说,“晚安！早些休息好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7 187 颜俊在门外说：“嗯！对！火英最爽快,我最喜欢了！”把门轻轻拉上，对火英说,“晚安！早些休息好梦” 可能是晚上真做到了好梦,第二日颜俊兴高采烈的请大家去金兰饭店吃饭，烧了个排骨汤 付爱华最高兴,问：“颜俊怎要这么客气？有什么事需要大家帮忙啊？” 颜俊说：“不是” 肖生却兴奋大叫：“颜俊请客有个大阴谋” 颜俊便看了看火英,火英不假声色 一众人到了店里,信用社的宋军也在吃,平时大家客气打招呼,年轻人要好,颜俊宁勇便也叫了他一同坐吃 大家一张大圆桌,坐的满满了，宋军笑了说：“喂！一帮男男女女这多人,都像个大家庭了” 小雷也笑了说：“嗯！当真是个大家庭喇！” 颜俊说：“那么选个家长呢？以后大家一起哪里吃哪里玩都由家长组织” 大家笑了，拍手赞成 颜俊拉了肖生c宁勇的手举了说：“我们选宁勇家长” 小付c小雷c汤圆皆不同意,“我们女的这多,你们男的就三个” “汤圆是老大姐,这里年龄最大” “小雷在这是四朝元老,辈份最高！” 嬉闹的争执不下,宋军便说：“那么女的一个,男的一个” 小雷就叫了说：“那么女家长应该是火英呢！” 大家哈哈大笑,一力称是 火英却寒了脸说：“你们别乱说！我是没资格做这家长” 梅萍就笑了让宁勇家长自己来挑选女当家 宁勇见火英生气,心下甚是不快,沉着脸不响 梅萍又叫：“宁勇家长，你怎不说了？我都很饿了的” “你很饿了,就吃去呢”宁勇好没心情 “没有当家的同意,我怎敢吃啊？”梅萍阴阳怪气的说 宋军见气氛有些异常,问宁勇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大家都会帮忙 “哦！说出来喂！做了家长就摆威风喇！”梅萍又讥刺着说 颜俊也连声称是,说：“宁勇是老大哥喇！我们做兄弟的总尽力相助的” 宁勇摇头说没有 这时,金兰尼将烧好排骨锅热腾腾端上,一按电磁炉立时便泊泊的煮起来,香气扑腾颜俊忙请大家开瓶倒酒吃喝 席上,梅萍直一口一个的叫着宁勇家长长家长短,宁勇直不应了 汤圆满嘴吃肉说：“喂！女家长不选出来,宁勇这男家长就做的不高兴” 梅萍说：“这样一个大家庭,没个女当家怎行？” 汤圆满口流油说：“大家人不能自顾自的吃的,要想想办法的哩！” 火英说：“汤圆！你吃去,最你会说了” 小雷附合了说：“哦！吃饭时别乱说,弄得人笑又不是，” 颜俊接口说：“哭又不是” 肖生笑了说：“哦！颜俊都要哭了” 大家都不说了,只吃着宋军看着各人沉闷不语,笑了笑说：“还是小雷元老,一说大家都听话了,这家长还得小雷当” 大家又笑了起来宋军说：“当真的,你们医院这一大帮人在一起真是很快乐的像我信用社就四个人,那三个都有家庭了的,每天上班与他们便说不去了” 小雷说：“哦！年轻人在一起是最快乐的有时闹点脾气,但很快又哈哈大笑了” 汤圆说：“我以前在象凌都是几个老的来了这里,这多年青人,我都越活越年青人,呵呵！” 吃罢后,梅萍汤圆几个上去了,宁勇却未一起去,和颜俊c肖生回了医院,又进了厕所 肖生和颜俊去开了电视看,火英进来了,颜俊忙让出位子让她坐,火英谢了坐下宁勇如厕出来去楼梯底洗了手,自端了张靠椅坐到最后面大家盯着电视,谁也不响 过了会,小雷洗了头也下来了 电视剧《古城童话》开始时,小雷老公黄献宗骑着摩托车“托托托托”进了大门肖生一见欢喜,忙跑了去迎接 这时的黄老师已不做黄老师,跳槽到松坪报社做黄记者了写的好几篇大作大家纷纷传看,甚是关注 肖生直个问候：“黄老师你很忙啊！我都看到好几篇了” 黄献宗笑着,一脸成就感,走了进来 宁勇笑着招呼：“黄大记者,给我们写篇传记！” 黄献宗笑了说：“好的啊！让宁勇出出名这篇传记就分三段写,苦涩的童年,艰难的奋斗成功后的得意忘行,哈哈哈哈哈” 小雷嗔笑说：“你才得意忘形了吧！又来吹了” 黄献宗真的好高兴,做了记者,一切都是新奇,那感触良多啊,真有说不完的话谈起去采访经历,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大官大款农民乞丐,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有,与先前当老师时的封闭,眼界的开阔完全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说的兴奋异常,挥着手演说激情四溢,真个开心欢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8 188 过了几天，苏荣飞却更改了过年值班人选,把颜俊换了宁勇,让宁勇与火英一同值班原因是去年春节颜俊已值过班,两医生轮流来值,今年理应让颜俊回去过年苏荣飞重新排定后便不容更改,颜俊空欢喜一阵,心下甚失落,且火英与其也无好脸色看,颜俊深受打击 这日,派出所的徐有福来叫颜俊一起去梅川中学找他的那两个女同学玩,让颜俊挑一个喜欢的,他来一力促合 那两个女老师一个苗条贤淑,一个娇小可爱,各有各的好,颜俊与她们几次相见,取舍不下派出所一帮人就唬颜俊买花送去,买两束玫瑰花，两个都送上,用花来问路,谁收的欢喜就挑谁 颜俊被说的激激动,精神倍增当下徐有福给外面开花店的朋友打电话,让她寄两束鲜花进来,五点钟前要送到 一下班,徐有福就带了鲜艳欲滴的两束鲜花来了,十分引人注目颜俊底气不足,要动员肖生一起去,肖生不愿意 宁勇笑了说：“肖生去了,那女的见肖生比你英俊呢？” 颜俊一想也是,就不再相邀,骑上摩托车和小徐两人兴冲冲去了 肖生留在医院陪宁勇一起值班看电视宁勇说：“今晚我要去问问火英,探探她的心”说着不禁羞涩起来装笑 肖生也笑了说：“哦！看她是不是勉为其难吗？” 宁勇笑笑说：“她勉为其难,我也要死皮赖脸的留下！” 肖生鼓掌大笑 到九点钟,医院里不相干人去光后,宁勇就溜了上去,让肖生在下面帮其看守 过了半个多小时,颜俊梅川“相亲”回来了,只见肖生一人傻坐着看电视,就问宁勇去哪里了 肖生朝上呶呶嘴说：“上面去了” 颜俊说：“火英房间？！” 肖生称是，询问颜俊梅川之行怎样 颜俊只说两个姑娘都认识一脸郁郁不愿多说 肖生便不再问了,两人默默呆坐 快十点钟了,宁勇下来了,一句话不说三人无言,坐的会各自散去 第二日晚上,颜俊又和小徐去梅川,买了袋水饺零食 肖生又陪宁勇值班,问其昨晚怎么问火英 宁勇说：“我说我过年留下来陪你值班了可以么？她说不用我就说是不是我与你值班会有人说,我是不怕的她就说,你是不是别人说了,你才要留下的我说不是的她说我又不好,我不适合你的我说我喜欢你,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也不是别人说说的,我是从你那日来这里起,我就喜欢你了” 肖生想宁勇也有这大胆的时候,看来是下定了决心,火英却是这般回绝了他 “她叫我找更好的,我不知她说这话是不是心内有气要这么说，还是真不喜欢我？心内很难受！今日我看她就逃避我了” 肖生说：“颜俊是这么说的,问火英谁留下好，不然过意不去” 宁勇一听就发火了,“颜俊脱壳的！怎这般问的？这不是难为我吗？”直个唾骂 肖生料想不到宁勇会这样生气,不敢说了 宁勇叫肖生今日的话别与颜俊说,又说那一日颜俊请客时,玩笑开的太过火了,火英到今日还生气说着又不禁叹气,“我是被网兜住了,心内真的比较想她！” 肖生说：“她说你是被人说了才要留下值班的？那是不相信你的一片真心呢！” “我对她说,我脸皮薄,不敢说出口” 颜俊知道宁勇向火英表白了,看他们两人在一起羞答答的样子,别人不说,也看的出两人心内是有意思了不由得心内甚是难受远远的跑到电信局打电话打完电话回来脸色赭红,却是受不了痛苦打电话回家寻求家人的安慰家里人叫他过几年再谈恋爱,现在应该将精力用在工作学习上话虽如此,可颜俊如何又放的下？回到医院心头又酸苦起来,又与一个好友打电话 肖生听那声音是个女的,也是不停劝慰他颜俊说爱是自私的,总免不了难受现在他们都一起上下班,一起去吃饭又说那女的（火英）责难人怎样怎样,这不行那不行 颜俊的朋友就一个尽的相劝他放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 颜俊说,我也不知怎么了,单单只喜欢她说着说着哭了下来,电话也打不下去了 肖生惊了,不知如何劝慰,便说：“火英可能也不会喜欢宁勇,她是那么要强的人,宁勇却是文弱的,看不上的” 颜俊哭着说：“她与宁勇,和我比,总是与他好些火英都这般讨厌我嗬嗬嗬我心里就是很憋屈很难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9 189 梅萍休息回来,买了只鸡来与大家一同烧吃 一众人又聚在了一起,生出许多闲话医院人尽知宁勇和颜俊二人都喜欢火英,都向她表白了，却谁也不知火英心下怎么想小付就说：“如果我未嫁,就考虑嫁宁勇” 梅萍看着宁勇欲语还休,汤圆大嚷起来,“要嫁宁勇,要嫁宁勇” 肖生也起哄说：“我也要,大家一起来争” “宁勇啊！你怎这多人来争你的,连肖生都说要嫁你喇！”汤圆乐的直笑 火英说：“不会好,没人争的喇！” 梅萍忧郁着脸,想说也不说了 肖生看的心头气苦，知道她心中想说什么 几天后就放假了,越到年底越有年味,大家归家的心情都有些飞 在家过年虽好,但颜俊自是忍耐不住的，没过完年颜俊就赶回贡坝来了不想火英竟发烧了,脸面绯红,身盖两被躺在床上还发抖 宁勇给她测了体温,说有388度 颜俊接过体温表看了,不由啊了一声,“怎这高了？都发高烧了！” 火英睁了下眼,见到颜俊,微微笑了下说:“颜俊你回来了” 颜俊见其说话都累,直心痛的责怪宁勇未照顾好火英 火英摇头苦笑了下,轻吐了声，“不是的” 宁勇神色凝重，又取火英的手腕把脉搏,问她：“那药吃了，好些了未？” 火英说：“头还是很痛” 颜俊说：“这高的体温,得打针挂盐水了” 宁勇也劝她：“给你挂盐水好了,吃药是不管用了” 火英最怕痛,那次想打乙肝疫苗,先抽血化验是宁勇颜俊两人强帮她按住胳膊抽了血,打预防针时又是哇的一声哭,痛的直泪流这回要她挂盐水打静脉针,两人都是担心她肯不肯打 静静的等她,火英闭着眼，好一会才点了点头 颜俊甚是欣喜,又是鼓励又是安慰宁勇忙跑下去配药 五分钟后就提了冲配好药的盐水瓶上来床头上挂好,让火英伸出手,扎上压脉带,轻轻拍打她手背,以使静脉显现她皮肤细嫩,青筋隐隐可见宁勇按了按又摸了摸,便擦了酒精棉球消毒,双眼直盯着筋脉,想打又不敢打一旁的颜俊急的跃跃欲试,又不好出口 宁勇见火英的手紧了紧,终是不敢下手，空出位置把针与颜俊,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说,“颜俊,给你来打好了,我不敢” 颜俊接过针,满怀信心胸有成竹的叫宁勇把火英手臂握紧宁勇上前要去握住她手臂 火英却皱了眉说：“不用，我不会动的” 宁勇遂罢手,垂立一旁,看颜俊开始扎针了,忙把纸胶c创口贴撕好 颜俊稳稳的把针刺入了脉管,回血成功宁勇忙贴上创可贴,相助颜俊粘贴纸胶固定好,盐水一滴滴流了下来 宁勇把她手小心放好,坐在床也相守,问她：“晚上烧点粥吃啊？容易入口” 火英软软说：“我不想吃” 颜俊心疼说：“不想吃也要吃些的人是铁饭是钢现在最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火英不响,渐渐睡去 宁勇便对颜俊说,中午一起吃点好了 颜俊见其只守着火英，坐在她床边,就说：“我等下再看吧若找不着地方吃,就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0 190 颜俊走出院门,看到肖生正从一辆小车上下来,拎着大包小包,忙过去帮忙一起拿回老宿舍年后再见,甚是开心颜俊直兴奋地的要带肖生去村里一户人家吃晚饭 肖生问是哪里 颜俊开心说：“你跟着我就有得吃”拉着肖生又奔又跳往新公路那边去 肖生也不知他要带去哪里,只被他拉着走颜俊见他走不快,附耳过去说：“是那个叫松钗阿姨做媒的人” “啊！”肖生一阵惊喜，忙问是谁 颜俊直指着前方说：“前面公路边” 肖生还是不知,自己只顾上下班，对村里不熟颜俊笑着说：“纸包不住火,便是送报纸的苏小芳！” “啊？是她？”肖生可从来没想过是她喜欢颜俊心里还想会不会是那生了肝病的“赏心悦目一朵花”,年前她外面回来了还来医院看过颜俊，自己虽然帮她打过十几天针,见到她更是满脸欢喜热诚招呼，不想她却只笑了下,便径直去了颜俊那里，落个好大无趣 这回知道是送报纸的苏小芳喜欢颜俊,（还是第一次从颜俊嘴里知道她叫苏小芳）可从来没见过她与颜俊有甚交往了,肖生心下真是惊奇 “她报纸都送到我那儿的”颜俊像说秘密似的,偷偷的说 肖生也偷偷的想,原来怪不得自己一点不知,她来送报纸原来是每天想来见一见颜俊啊！自己哪会去注意谁送报纸,又哪管她把报纸往谁处送？半年多来,送报的人换来换去,偶尔几次谋面，从来是知人不知名，若不经颜俊提说,还不知送报纸的人是谁呢！ 颜俊说,去年二十八,她去紫屏是我搭她出去的她叫我过年回来了去她家吃饭,你说该不该去吃？ 肖生直笑了说：“该去！该去！” “不吃白不吃哈！” 二人说笑着往她家去，她家就在新公路边,朝公路开出个后门,搭了个棚,她就坐在门边棚下等见到颜俊来了,欢喜站起过来热情招呼,对肖生看了看,就对颜俊说：“快进去，我爸妈都在”满脸带笑的带头进屋,颜俊和肖生跟在她身后,穿过边廊到厅堂厅堂上一张大圆桌摆满香菜鱼肉她妈端着一锅猪蹄冒着热香,满脸是笑摆上，请二位贵客坐下，说些屋舍简陋不堪招待之类的客气话 颜俊直点着头 小芳分开碗筷与颜俊肖生,她爸提着酒壶,将烫好的米酒倒来，直热情劝吃 颜俊也站起请她爸妈入座一同吃喝 主人殷勤劝客,让人欢醉一席吃的出来,天色已黑,灯火通红,鞭炮声声,过年喜庆不减颜俊心情舒畅拉了肖生,满村游荡了一圈方回医院两人坐下取杯喝茶 颜俊对坐靠椅上轻悠看电视的肖生说：“不知他二位睡了没有？我们上去看看,会不会睡在一起了？” 肖生说：“宁勇可不是那胆大的人,要好也不会这快的” 颜俊说：“宁勇胆子小，火英却是胆大直快的我们偷偷溜上去,躲门外听听” 肖生说：“火英都感冒生病了哩” “两人打的火热,夜里不管不顾才会生病呢！”硬拉了肖生上去 快到火英房门,颜俊又嘘声示意,在她窗前蹲下,侧耳凝神倾听,里面全无动静，只有电视轻轻的声音开在那里,静的好似无人般 难道两个人都睡去了？颜俊心下焦躁,再忍不下,也不管冒昧不冒昧,“你二人要好便好了,迟早要公开，那还不如让我第一个知道,早一天死了这份心”当下径直站起就去敲门,“宁勇！宁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1 难道两个人都睡去了？颜俊心下焦躁,再忍不下,也不管冒昧不冒昧，便去拍门大喊：“宁勇！宁勇！……” 刚叫得二声，门自己开出了,却是虚掩在那里颜俊呆了下进去,见宁勇倚靠在一张椅上,火英还躺在床上闭晴而睡,墙上挂着一五百毫升的双黄连,已挂了一大半了 颜俊和肖生静静站在一边,生怕惊醒了火英宁勇轻声问：“你们吃了？” 两人点头 过得会,火英醒了,轻启薄唇微微说：“肖生你也下来了，你们坐啊！” 颜俊连连点头,小心提过一张凳子，一张与肖生,他则坐在床前看着火英 三人直坐着相陪到火英挂完盐水宁勇轻轻的拨了吊针，问火英想吃什么,要不去烧碗水饺来？ 火英摇摇头说：“不想吃” 颜俊又是好一番劝，火英只说：“我真不想吃” 宁勇便说：“那你早些睡吧！有情况打电话来”就把电视、日光灯关了,和颜俊肖生走出,轻轻带上门 三人默默下去,到一楼看电视,一时都坐着不响 过了好会,颜俊问宁勇：“你们两个人怎么样了？”顿了下,加了句,“感情进展的怎样了？” 宁勇淡淡说：“就这样呢” 三人默不着声的守着电视又坐了会,已是夜里十一点钟了,颜俊和肖生两人便告辞上去,宁勇“唰”的拉上铁拉门锁了两人回望了下，肩并肩走去 肖生说：“宁勇好像不怎高兴啊？” “火英生病了，他自然不高兴呢！” 到了宿舍,颜俊叫肖生搬过被子,同床共眠 第二日初六一大早,苏荣飞就站在大厅监视上班纪律了,众人早知此人下作,无一个迟到 苏荣飞走进肖生办公室,劈面就问：“肖生,你口齿有无得医？” 肖生顿然被他问的昏头搭脑,说不上话 “要有得医，也该去做做掉你这样病人都听不懂的,谈女朋友也难” 肖生不响 苏荣飞又说：“你杭州那老师说二三千就医好的,干嘛不早些去医医好？你这人怎这样的,也不去医医好” 新年上班第一天被苏如此数落了一顿,肖生一肚子的郁怒灰败,怎么也消散不去下班与大家走在一起，就想苏荣飞那劈头盖脸的问话,大家自然都听到了，更是满心灰败浑身不自在了,脚似崴了感觉走路也蹶了直到大家谈论起过年情形,肖生的心才分了分，不去多想自己的事 汤圆问火英在这值班过年过的如何,和宁勇怎样了 火英昨夜挂了盐水,早上又休息了半天,到中午已好多了今日是新年后苏荣飞新请了人,办起职工食堂开火第一餐，苏荣飞搞的着意丰盛,特要吃个大团圆,火英便也和大家一起上来吃了这时听汤圆这般问,大家都看着自己,想不回答又不好，只低声说：“两人都不响” 小雷笑着说：“哈！不响就是有想法了” 汤圆笑着连声鼓掌附合大家都是想他们二人能成,也都欢声夸赞起来 火英只不响 下午上班了,小雷招了肖生过去，说：“火英与宁勇，两个人看来搭不起来宁勇太文气了，讨女人喜欢的话说不来,火英可能不喜欢他早上,宁勇都一个人出去了” 肖生幽幽的点了点头 小雷问肖生,宁勇对你们说过没有？他俩个的事 肖生摇摇头说：“没有颜俊问他，他只说就这样了哩，便不响了” 小雷说：“那自是没什么戏呢！颜俊是高兴死了火英与宁勇没搭起来,他又要开始在火英窗外念情诗了”说的直笑 肖生也好笑 小雷看着肖生问他：“肖生，你怎不喜欢火英的如果三个人都喜欢她就好看了” 肖生笑笑,不敢被她看着,走了回来 宁勇与火英并没出现大家预想的热恋场景,一切都是先前一样,上班时上班,下班了各归各虽然吃饭时在一起，但也瞧不出有什么异样,是他二人感情一点也没升温吗？还是进入了隐蔽状态？私下又有了新的约定了？一切都让人猜想不已、困惑不已,更让颜俊烦躁不已的是火英对宁勇说笑翻天,宁勇却默不作声火英是骚了起来,宁勇的火倒下去了颜俊吃不知味，睡不困醒，直想要找火英问明每日晚饭后携同肖生下去，总见苏守在那里,不是在看电视,就是在办公室年后第一个星期苏荣飞主动值一次班,想作回好,却苦了颜俊,叵耐心焦口苦之极,好似一砣大便憋着无处蹲坑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2 过了一星期,颜俊终于等得自己值班了,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值班火英也刚好在,日日与她一起的小雷也出去了,真个天赐良机他叫肖生帮他在下面看守,他兴冲冲跑上去,轻拍火英房门,让她开一下门 火英问：“干什么？” 颜俊嘻笑说：“想问问你的心” “不开,有什么事明日说”火英有些不快 颜俊依旧涎着脸说：“那我今夜睡不去,就守在你门外” 火英不理颜俊等的好会,不见她来开门,便念起自己写的诗来,“熬过皑皑白雪，挺过萧萧寒风,我等待着阳春三月,我将踏歌而来,让所有的花都为你开放,……” 颜俊饱含感情,一字一声拉长了念火英还是不开颜俊又跑下去,让肖生上去敲门,就说三人打扑克 火英弄的没办法,只得下床来开门,门开了,火英又赶紧坐回床上捂被窝 颜俊用指头轻弹着打开的门,问：“我可以进来么？” 火英不搭理,直看着电视 颜俊不见其应允就站在门边,肖生也躲其后 火英说了,“肖生,进来坐啊！” 颜俊嘻皮笑脸起来说：“还是肖生有面子,我沾沾光叨叨光”进来拉凳子请肖生坐下,他才坐下 过不得一会,颜俊说：“火英,大家都说你和宁勇搭起来嘞！还这么偷偷好着干嘛？可以公开了,让大家高兴高兴啊！” 火英寒着脸不理他,过了会冷冷说：“就怕有的人口是心非,安不得好心” 颜俊不料火英便这般直露露的剥了自己的内心,索性就说：“我是口是心非，大口喝醋,猛喝醋，不过……”想说兄弟情,只要宁勇高兴我也高兴,可心中这想着,却已酸苦了说不出 火英问他：“不过什么？” “不过……宁勇怕我会很伤心,就想和你不公开,两个人偷偷好着”颜俊缓过心思转过话 肖生陪笑了说：“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颜俊说：“喏！肖生也是这样想法,肖生也是这般想的我们都有这个想法,我们三人都想到一块了” 肖生气颜俊乱说,打了一拳颜俊只呼痛 火英哼了一声,说：“你们今天怕这个伤心,明天怕那个伤心,我又不是谁的” “那么你和宁勇有没有好起来？” “干嘛要告诉你” “大家都说你和宁勇好了连高伟、杨有忠、杨东平、汤铭都知道了”颜俊说的这几个人,都是追过火英的，不是在安坑时就是到贡坝后 火英一听,顿时柳眉倒竖，怒声喝斥：“别乱说！谁和他好了” 颜俊见她这般恼怒,心下却欢喜,说：“是你和他还不想公开” 火英气愤说：“和他公开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他好了,要公开什么？” “听说过年时,他就在你这” “在我这干什么？”火英怒瞪着他 “都是一起说说笑笑,看电视,很开心啊！” 火英骂了说：“谁说的？这么乱说过年时我们两个人都不响,闷得要死,吃饭都食不下咽他一吃完就下去守了我们怎样了？你别胡思乱想！谁乱说，要被我听见,我和他没完！” 颜俊一激将,将火英什么话都套了出来,两人果然什么都没有火英仍是没主的花,任人追求颜俊那个高兴哪，心下真个快活如喝了圣水,仿佛全身细胞都激活了,有使不完的劲,一大早起来先朗诵三首诗,再去奔跑一圈回来上班时一有机会就去火英那里,有事没事都要和她说说 但火英似乎对他更增厌恶,看都懒的看他倒对宁勇更热情起来,常在一大群人里大声呼叫着宁勇名字，欢声说笑到了元宵,火英等一众女的又要宁勇去店里请客…… 颜俊心下大苦,无以思量只有去找小芳,要和她一起去紫屏看花灯,远避散心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3 193 颜俊心下大苦,无以思量只有去找小芳,要和她一起去紫屏看花灯 但小芳不在,他又找肖生 肖生很高兴的答应了：“好啊！” “我们把李丹也一起叫去” “好啊！！” 两人很高兴的跑上去,到李丹家门下面,那“赏心悦目一朵花”也正亭亭玉立在她家斜路上去的折角处她每回都站在那个拐弯抹角处的一棵橘子树下,若非多往上走几步,在树底坡下便看不见她在上面却可看到下边公路全景她正笑着看着颜俊二人 颜俊招招手,她便一步一步慢慢地走下来了对颜俊说：“上次叫你吃饭,来医院怎么又没人？” 颜俊“啊”了声说：“那天我刚好有事又出去了”随即便说,“今日元宵节,我们去紫屏看花灯今年有十八条龙” 李丹听他邀请,甚是欢喜就让颜俊二人先去下面新公路那等她,她去换下衣服便来 当下约定,颜俊去骑了摩托车搭着肖生转到下面新公路,停在她下来的路口处相等等了好久，眼见天色暗了,她还没来颜俊就叫肖生跑上去看看，一再叮嘱了要把她叫出来 肖生应着跑上去,到她家门口她正在厅堂和厨房里的她妈说话，一见肖生忙示意肖生在门外,别让她妈看见肖生躲回门外,听得她妈一直在对她训话青州话肖生也听不懂,可能是说身体不好，去疯什么 肖生不由的心沉了下来她轻轻走出让肖生在下边等她 肖生点头,慢慢下去在老医院下面旧公路上徘徊相等走了几回,心想要出去玩,身上总得带几块钱便忙跑上去到宿舍房间取了张百元大钞带在身上急忙忙跑下来，正好李丹也正从她家门下的小路走下来了 肖生大是高兴,等着她来会合,她却挥了挥手,让肖生先走去 肖生想她是怕被人看见她和我一起走路忙先快一步从斜路下去颜俊见到只有肖生一人下来便问他肖生指指后面说：“在后面,就快来了” 颜俊朝看着都不见,却听得她在身后面远处轻声相呼起来,原来她从另一条路下来了颜俊忙调转摩托车去接她然后三人一车兴致勃勃往县城出发 夜风寒冷，颜俊叫李丹把手插在他的风衣口袋里,又让坐后头的肖生贴紧些李丹将头靠在颜俊后背上,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身子,夹在两人中间便也不冷 到近县城,远远见到51省道收费站前有交警拦车检查颜俊便让肖生下车慢慢跑来,他们过收费站到那边转弯处等他 肖生依言下车追赶跑了好一段路程才跑到颜俊停车等待的地方,热得出汗,爬上摩托车已是气喘吁吁 车便骑上了县城街道,车辆越多,越见繁华颜俊骑车拐过城南路,直往江滨公园去两边绿化带花树上挂满灯笼，一望过去,人就在灯火花红中漂行了远远的望见了江滨公园花灯如昼,似烟花彩虹,红亮了那一片天地越近前便越是车水马龙,游人如织 颜俊将车远远停到一株茶树下,三人拉着手随人流往公园中心点涌去 宽阔的广场中央十五柱喷泉与灯交相辉映如彩龙上天水幕编织,光影迷漫,万般变幻三人望着如此魄丽景象,不禁都握紧了各自拉着的手,随着人群欢呼雀跃，开心极了 颜俊去边上买了三根花蕊灯,五色斑斓一闪星星亮三人各拿了,闪着点点星星游园 这江滨公园选百亩良田斥巨资建成,弯桥碧水,溪流淙淙清波之下,鲤鱼结群；漫坡之上,花木成荫小路蜿蜒,绕转互通,时见亭台飞檐,轩阁走壁或是一大片草地,几株大树杆栏过处,曲径通幽,茶花开遍 三人选了一座小山后坡处的一株茶花树下坐下来颜俊呼吸着青草香,不禁便仰躺了下来,望着天上圆月从云层中钻出,又隐进淡淡云雾中问李丹说：“你看那月亮今晚怎么这样害羞了？露一半儿脸又躲起来？” 李丹笑了说：“那是今晚约会的人太多了,地自然是要躲一躲的” 颜俊看那些花丛树影下这一处那一处,一对对情侣或拥抱私语,或玩闹取乐,便也说：“我们三人做个游戏，翻手背,谁不是成双儿的就刮她鼻子” 李丹与肖生叫好当下颜俊叫一二三,三人同伸手，一看是颜俊和李丹同手背,肖生伸了手心，两人便刮了他鼻子再玩三人却同伸手心,这回不知刮谁了颜俊就说那我们三人抱一下李丹羞涩着不肯,肖生也不好意思颜俊一下子搂过他俩的肩,三个人哈哈笑着滚在了一起颜俊又要打滚,李丹忙起身,开心直捂嘴笑 又玩了几回，却多是颜俊落单被刮鼻子,就躲着不让李丹刮让李丹给她敲背李丹就让他翻过身去,她跪在一边,双手“别别拍拍”的从他的背上往大腿敲打,声音响亮,清脆悦耳,有种令人沉迷昏睡的感觉 敲了几遍后，颜俊让李丹给肖生敲敲肖生觉得不好,推托 颜俊腰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朋友的电话他转一边去接了,便要去他朋友那与肖生李丹二人说：“你们在这玩,我去一个伴那里去一下,好？” 肖生点头应了李丹问他要去多久,说她要早些回去的，妈会骂 颜俊看了手机说：“现在是八点多一点,九点钟我就回来你们坐这玩,或者去街上看龙灯吧！肖生,你知道我电话号码的” 肖生点了点头,念了：“13314132525” 颜俊点头称是,便告辞去 两人望着他消失在花树丛中不见了枯坐着不知怎办肖生说：“我们去走走吧！” 李丹依言站起,二人向西走出这一片花树到防洪堤边,月光很白的照着他二人肖生又觉得无所事事便说：“我们去新华书店看书吧！在这难等” 李丹点头应允肖生便叫了黄包车乘坐过去书店在解放路与长青路交叉路口,正是繁华地段,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十字路口中央五条长龙在“锵咚锵锵咚锵”的锣鼓声中穿插起舞,一条几百米长的板凳龙围入来开始盘龙,鼓点声更是大作肖生拉着李丹想挤进去看,但人小挤不进去,看又看不到,只得作罢,到书店里面清净 肖生带李丹到医学书籍处,找寻些有关肝病保健方面的书与她看,喜欢就帮她买下来 看了大半个小时,李丹挑了本《疾病早知道》,就说：“我们去公园吧！别看了” 肖生便挑了本《乙肝病人菜谱》和一本疾病保健的书,连李丹挑的那本共六十九元肖生掏钱付了 二人乘车回公园找颜俊已到了约定时间,找遍公园也不见颜俊李丹走的累了就说在公园入口处相等,他来了会看见二人便坐在花坛边胡乱翻些书看走过一对男女悄声私语：“这二人就坐在这守花的？”女的咯咯笑了 渐渐的公园出来的人多,进去的少了已过十点多了,夜色更深,寒气袭来,二人不由抱怨颜俊不知去了哪里,说好的怎还不来？ 李丹叫肖生去打电话,一打几遍竟都是空号李丹去拨也是空号二人只好坐回原处李丹问肖生：“颜俊是不是故意的？” 肖生摇摇头不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4 194 等等都等不来颜俊,李丹甚是气恼,也是难受,说：“再等半个小时，他不来,我们就走” 半个多小时过去,颜俊依然没有来,两人又各处寻了一遍,怏快走到大街上 李丹说：“不知能不能叫辆出租车,带我们回去” 肖生点了点头,说：“如果叫不到，就去我舅舅那住一宿好了” 李丹说：“你舅舅在这的？” 肖生指了城南路那头,说在那边 夜已深,人也累,街上也很少车辆 李丹沉吟了说：“我们去旅馆宿一下好了,别去你舅那了,问起不好” 肖生称是,说那边车站路旅馆很多,我们去那边 李丹问：“你在那里睡过啊？” 肖生说：“以前没地方住宿,便去那边找宿处睡下” “我对松坪不熟悉,你带我去吧！” 两人便从长青路过去看到街边还有水果铺未收摊肖生就要买点水果 李丹说不要买了 肖生执意要买,李丹便挑了斤葡萄肖生买下了 两人又走肖生见李丹人懒懒的样子很是疲累就叫了黄包车乘坐过去 到了车站路,李丹让黄包车夫找一家比较干净的旅馆 那黄包车夫答应了,把二人带到一家旅馆老板娘带二人上去开出一间房，冲出一股霉味,里面狭窄的只放的一张小床 肖生说：“怎只有一张床？” 老板娘忙开了另一间说：“这里还有的，这里还有” 李丹皱了眉捂了口鼻说：“这里不好,我们走” 两人转身下来,也不管老板娘在后面如何呼唤,让黄包车夫搭去另一家“福美达旅馆”,几个金字招牌亮闪闪,气派多了 老板娘带二人上了三楼开了间临街的房间,两张单人床洁白整洁李丹说这里好,便住这了 肖生就下去把钱与黄包车夫,登记住宿,付了十八元住宿费 老板娘提了两壶开水上来李丹问她有无洗澡间 老板说,有的，上面楼梯转角那间便是 李丹点了点头 老板娘就帮门关上，下去了 两人走了好多路,都有些酸软,各靠了被褥休息 看了会电视,李丹说：“洗澡吧！你先去洗” 肖生想,大半夜的还洗什么澡啊！且赤身裸体的男女共处一室多不便啊！从床底找出双拖鞋去洗了脸,洗了脸,用脸盆端回大半盆水倒上开水,说：“给你洗脚吧！” 李丹看着笑了下,脱下鞋袜把一双玲珑小脚泡了进去,白白的小脚丫互搓着肖生觉得很好看,说：“我帮你洗吧！”就想帮她洗 李丹提起脚说：“不用” 肖生便缩回身子,看她蹲下去洗贴了,便把干毛巾与她擦,端水倒了自己衣服裤子也不脱就钻进被窝,靠床头看电视 李丹也上了她那边的床,看了会电视,取那本《疾病早知道》来翻看,看了会问肖生,血小板太低是不是刷牙就会出血 肖生称是 她说：“我不知是不是血小板太低了,皮肤一磕碰到便一片青紫,和这书上讲的一样” 肖生就让她来验个血 两人看看书,又看看电视闲聊着已到夜里一点多钟了,几台电视节目都播停了 肖生笑了说：“我除了和妈,还是头一回和一个女的同一间房间睡呢！” 李丹轻声说：“没事的” 肖生困意上来脱了外套躺下去李丹还侧躺着看着书，过了会方说：“灯关掉,睡吧！” 肖生伸手去关了灯李丹脱了衣裤睡下肖生却睡不去了,毕竟第一次和一个年轻女子一起在外面过夜,这处境真让人新奇特别听李丹渐渐的打起酣呼声,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肖生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肖生被尿憋醒,天色微灰未亮肖生摸索着去外边拉了尿回来却便睡不去了,感觉一种欲望勃发听得李丹翻动身子，也不知是睡是醒 天渐渐有点亮了,李丹翻转过身,看着肖生：“你睡醒了” 肖生点头,“你也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5 195 李丹就看着他,清亮的眸子好像会说话肖生想她这样看着我,我身上有什么特异的地方吗？便感觉到自己坐在床沿失态,轻轻拉过被子盖住跨间,满面羞红 李丹便说：“这早,再躺下来睡会吧！”说着轻轻背过身子 肖生称是,却再躺不住,穿上衣裤小心起床 李丹又翻过身来问：“你不睡了？” 肖生说,睡不去了 李丹把电视打开，取遥控器放肖生手上 此时,电视节目还没开始,只有中央几个台放着新闻肖生想和她一起出来,也该一同回去就悄声开门出去到一楼老板娘那借电话给苏荣飞打电话请假半天 苏荣飞睡梦中接了电话,有些困盹恼火,斥了几句,同意了 肖生请了假,心安了,谢了老板娘，上来,见李丹正在穿衣服 肖生说：“我去打了个电话,请了半天假” 李丹哦了说,“那都影响你工作了” 肖生说没事让她多睡会 李丹看了看手表,七点多点就说看会电视可以走了拉开窗帘,晨曦出来,天光大亮就说：“我们走啊？” 肖生说好两人取了东西,下楼出了旅馆大街上已很热闹，太阳很暖 李丹去一家文具店买了一卷贴纸,又到车站对面菜市场买了海菜c紫菜肖生欲掏钱帮她付款,却只剩得五块四,只够一人车费了 李丹说：“没事,我还带得四十几块钱”又说,“昨日出来本想多带些钱,换衣服时又忘了，只口袋里几块钱带了来” 买好东西,便去菜市场对面等客车 等车时，又有一贡坝村人过来,也是等车李丹与其招呼了肖生也认识他,曾给他小孩打过针,他小孩真会哭,乱踢乱蹬便与他笑笑 那人见肖生和李丹在一起,鬼头鬼脑的神态亲昵过来拍了下肖生的后脑勺说：“你怎么也在这里的？”甚是无礼 肖生心下厌恶,却只能笑下 好会,车还没来,那人也不走李丹让肖生到一边悄悄说话，“等下你把他的车票也一起买了吧”说着把十元钱塞到肖生手里 肖生想帮这种人买什么车票,心下却明白丹的心思,怕那人回村里说闲话便接了钱点点头 车来了,门一开,那人跨步冲了上去肖生在后扶着李丹上车坐好照李丹吩咐把钱给售票员将三个人车费都付了那人却连一个谢字也没，仿佛给他买票是应该的 到了贡坝,李丹在村前路口先下了车 肖生回到医院小雷见了,问肖生去哪里玩了？苏荣飞都发火了 肖生惊了说：“我向他请假了的” 小雷说：“请假了的啊！” 肖生问苏荣飞有无人小雷说：“刚前会走了” 肖生开了办公室门穿了工作服,去颜俊那边 颜俊似看外星人般盯着肖生看了好半会才说：“肖生,你闯祸了她妈刚才来问我，帮她女儿带到哪里去了？我被她责骂的答不出话你们怎自己去去了,电话也不打一个？我昨夜在公园什么地方都找了,又大声叫你名字,等到十二点多钟,也不见你的鬼影！” 肖生“啊”的叫了一声,“我们以为你去了,丢下我们不管了你说九点钟来,直等到十一点多钟,你还没来,电话打去又关机的,我们就只好去找旅馆住了” 颜俊愣瞪着眼,“你给我打过电话？！” “你电话停机了,打不通” “乱说！我电话怎停机了,你打得什么号码？” “13314132525” “你记错了是134,还1314呢！相差一个数字,还说记得了？说！是不是故意记错的？”颜俊目光犀利,像审问犯人 肖生不禁笑了,“哪里是啊！真的记错了！谁想大半夜的在那受冻啊！” 这时,宁勇笑咪咪的走了过来说：“肖生,听说你昨晚和一个女的在一起啊？” 颜俊气恨说：“哦！两个人说自顾自的去开房间了” 宁勇笑着,“肖生艳福不浅啊！那女子真的挺漂亮的” “说！你们晚上干过没有！”颜俊直逼问 肖生见颜俊冒火又无奈的样子,又忍不住笑,“没有,真的没有！” 颜俊撇过头去哼了声“骗人”又转回头来直盯看着肖生笑的这般开心更断定他二人定做下了苟且之事,立起脸面严肃说道,“请你真实回答！不然出了事,我没法交待！她妈来了，很凶，把我都骂了害我给你背黑锅,满身脏水的你们倒快活作乐” 肖生见颜俊很生气了,不敢再笑,正色说：“没有！真的没有我们各睡一张床的,真的不要乱说,我们是清白的” “你若不骗人,发个誓来！” 肖生真的挺直身杆，扛起拳头发誓说：“若有此事,叫我不得好死！” 颜俊宁勇方信了颜俊笑了,“倒真吓破你的胆了？男女出去玩,睡在一起,有什么大不了的” 肖生又正色说：“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她是个好姑娘” 颜俊点点头 肖生不安的问：“她妈真来骂了？” 颜俊说：“没有,她来问我,像是求我似的,问我她女儿去哪里了，一夜未归，她很担心等下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她家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6 196 两人去了她家,却另有个青年男子在她家里,与她相坐着说话她父母还很客气肖生呆了下 颜俊与那男子却是相识两人互相招呼了,那男子掏出烟来分与二人,颜俊肖生摆手说,不抽的 李丹见他们还认识的,便笑了请二人坐她妈忙拉过一张条凳来让坐,肖生见她这般客气,心安了好多 李丹与那人只用青州话说着颜俊肖生二人凉在一边,有些无趣坐得会,颜俊拉肖生站起,说：“我们走了,中午还没吃” 李丹妈忙说：“你们都在这里吃,我都在烧了” 颜俊摆摆手说：“不了,我们上面食堂烧好了的”和肖生告辞出来那人也跟着告辞走了 李丹不由的急了,站起对那人说：“怎走了？去哪里吃？我妈都烧好了啊！” 她妈直追出大门,要让那人等下回来吃那人大跨步的只跟着颜俊肖生二人下来 三人走到大路上,颜俊问他，怎与她认识？ 那人说,和她是初中同学，读书时比较好的 那人朝问肖生名字 颜俊说：“是我们医院做化验的,叫肖生”又指了他对肖生说,他叫罗长怀,是市卫校毕业的 那人笑了说：“嗯！一同实习过” 颜俊问他现在那里做事 他说：“在嘉兴打工还是你们上上班好”走了段路,问颜俊,那女的生的什么病？ 颜俊说：“肝炎” 那人顿时怔立住了,“肝炎？会传染的” 颜俊点头 那人又皱眉问：“是什么肝炎？乙肝还是甲肝？” “乙肝” 那人便不响了,过了会说：“这病治不好的” “嗯！没办法” “嗯！我先前不知她生什么病呢,还去看她原来是这种病,再不敢去了”便告辞了去,几步从前面路口小路下去消失了 颜俊笑了,对肖生说：“肖生,这人也喜欢李丹呢！还好被我吓跑了” 肖生嘴角扯开便也似笑了 晚上,肖生带了订书机帮她订贴纸李丹正在厅堂躺椅上躺着看他来,轻说了声,“你来了” 肖生点头，见她心绪低落,不知怎了她妈也是少了许多热情心下有些惴惴 过了会,她说：“肖生，中午颜俊和那人说了什么？” 肖生怔了下说：“没说什么” “颜俊是不是告诉了他，我生了什么病” 肖生缓缓点了下头 “怪不得一听说就逃了我妈说怕得连饭都不敢吃了”李丹说着脸上便有些气苦 李丹妈在里边厨房擦着灶台,接了话说：“便是这么怕了的,饭都烧好了,也不要吃了,就走了” 李丹两眼只盯着一处不动,神色甚是郁苦过了好会,李丹说：“即这么怕不来就不来好了” 肖生束手呆立,不知说什么好 李丹起身站起,看到肖生订书机拿来了,说：“你订书机拿来了” 肖生就笑着,举了举手中的订书机 李丹也笑了，“我们上去订吧！”拿了手电筒带肖生上楼她的卧室在厨房上面一个小阁间,顶上用三合板钉着很矮,触手可及 李丹在桌上摊出雪白的贴纸,让肖生脱鞋到床上将床边墙壁都订上了贴纸房间便宽敝白亮了许多 二人自昨夜游玩同宿一室,只觉亲近了不少今日又见她伤心的样子,本是无限同情,更生怜悯她也是只要肖生说话,都笑盈盈的倾听,不管他说的好不好,她总是点头 肖生觉得和她在一起,心内便平安喜乐,只想陪着她说话,陪着她解愁 此后,肖生就常去她家他爸妈叫吃饭,也不再客气帮她爸妈妹妹都验了血,可以打乙肝疫苗的都打了针预防看到报上书上对疾病有用的东西都收集了与她看 万般愁情卧病中,小女子岂能不感激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7 197 与丹在一起的日子真是快乐,肖生觉得这一段日子是他在贡坝最好的日子心中藏有了美好的人,似乎一切便有了寄托有时见着梅萍与一些男子打情骂俏,也只胸口酸一下很快也就丢过了,只要想到那可亲可爱的丹,心头便是一阵激荡 年过后,很快清明又到了李丹早早叫过肖生,让他来家里吃清明果一个个圆小碧绿的青团里放入馅儿,又在她白玉般的双手上捏了出来,轻轻一压,贴在一张果叶上,一个个排着圈儿摆放在蒸笼里,像翠鸟似的看起来可爱极了！摆满了整个蒸笼就抬到锅上蒸然后又起一笼有笋馅儿的c有芝麻馅的c有豆沙馅的,她都做了一笼笼的蒸下去,又一笼笼的冒着清香热气抬上来,直呼肖生吃,吃了又要他带一大袋去,让他分些与颜俊宁勇这些和他要好的医师吃吃 肖生拎着李丹家给的青果跑回医院,宁勇见了羡慕的直说：“肖生真幸福的那女的对你这么好,又这么温柔漂亮，真的可以哩！” 肖生心内美滋滋的更感慰贴 夜里颜俊从梅川玩了出来,也拎了一大袋清明果来,要让宁勇肖生二人吃见他们凳上也有摆着清明果，惊喜了问是谁送的 宁勇笑着指指肖生,说：“那个姑娘送给肖生的” 颜俊笑了直拍着肖生肩膀说：“喂！肖生不错！也有人家送东西给你吃了”剥了一个咬在口里直呼好吃,又对宁勇说,“宁勇还没人送青果与你吃,那你就主动与人家送吃这袋青果你提上去，去敲火英的门” 宁勇摇摇头说：“没意思,这晚了人家要怪的” “你就是这想那想的顾虑太多晚上最好呢！去去去！”颜俊直拉了宁勇要他送去 宁勇不肯去,颜俊又拉肖生，肖生也摇头躲身不去颜俊就说：“你们都不敢去送那我帮宁勇送对火英说是宁勇送给你吃的”提了他带来的那袋青果兴冲冲的跑上去了 宁勇皱了眉说：“颜俊这人我是看不惯的听梅川有女的就去梅川搭,这里又粘粘糊糊的这样，女的都看不起的” 肖生称是 过了好一会,颜俊下来,手里没了那袋青果,想是送出去了 宁勇只坐着看电视,也不问他颜俊也不响 第二日,小雷却告诉肖生，“昨夜很晚了,颜俊取了一袋青果去敲火英的门，火英就是不开，他还站在火英门外像猪一样吃得很响的,不停的嗯嗯地说好吃,我听得都反胃了后来我开了房门去火英那取电热壶烧开水，我推开火英门进去,他就在门边问,我可以进来么？火英不理他,他就站在那里人家对他反感,他也无自知之明的，就喜欢说情话。现在火英就怕颜俊,都不敢与其独处了” 肖生笑了,问颜俊喜欢说什么情话 小雷说：“他去火英那里坐坐,走时就要说什么又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今夜会有好梦什么的,还噘起嘴唇像做飞吻似的道别,火英说她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小雷说的不屑起来,“颜俊这个人最会多情,总是误会人家的意思的火英问他与梅川那老师搭起来了未,他就以为火英是别有用心要喝醋了其实火英最看不惯他吞吞吐吐,做事又慢腾腾的样子，一点都不喜欢他，还是对宁勇好些,颜俊就要在中间瞎掺和，看到都讨厌” 肖生问：“那火英和宁勇好起来了啊？” 小雷说：“我问她,她说是你肖生这些人说说的我说搭起来了就搭起来了哩！她不响，也不知她怎想的” 肖生听小雷说的火英那话“都是肖生这些人说说的”,话里颇有怪责之意,心想以后可别乱说为好 中午肖生见到李丹从新公路上来，手里提着两袋菇干,说是买点去送人不想晚上去她家，她竟已出远门去了肖生问她去哪里了她妈说去外面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肖生一阵失落,惆怅之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8 198 下班后,肖生又去李丹家这一段时间来每天去她家早已成为一种习惯,她的善解人意c她的温柔可亲都让肖生觉得她是多么美好的人啊！何况是这般美丽的人儿，陪着她就是陪着一朵花！有时候肖生想着她,中午也忍不住要往她家跑 不想晚上去了她家，她竟已出门去了肖生问她去哪里了她妈说去外面很远的地方了，要过一段很长的时间才回来 中午还见得她去买香菇干,说是送人,不想晚上就人去楼空了肖生一阵失落，像丢了魂一般回到宿舍,坐下便不动了 也不知何时,有人在敲门,肖生也懒得去搭理不想门被敲的更急了,似乎门不开出那人就不肯罢手肖生心烦气恼起来连声喝问是谁！那人却不作声,倒将门更敲得呯呯声大作肖生真怕门被敲破了这人凭得无礼,是要寻相骂么？肖生怒气冲天的去开门,用力将门一拉就要破口大骂,不想一见之下,来人竟是以前在医院附近开加油站的老板的小儿子——自己的老朋友朱灵冰！以前常一起听韩宝仪的歌,多久未见了,不想今夜会来看自己肖生一肚子怒火顿时化为乌有,满脸欢笑着忙请进屋 朱灵冰笑着进来,后面还有位哈湖卫生院的杨东平，都是老相识,他一进门就呵呵直笑的问肖生,“门敲了这久怎不开？是不是藏了小姑娘在房里？再不开我们就要踹门了” 见到他们,肖生甚是高兴,就要泡茶灵冰说他不用了,泡杯给东平吧 东平也说：“我也不用”就去翻肖生桌上的书,见全是些金庸武侠类的消闲小说,随手翻了翻便放下了,问肖生怎看这些没用的书,“自己的专业书多看看啊！” 肖生笑了,摇摇头 杨东平说：“这年纪青青的要多看有用的书,看这些书有什么用呢？时间浪费了多可惜,趁年轻要多学习,你有没有去读函授？” 肖生摇摇头,说没那多钱 “那你可以去参加自学考试啊！”杨东平又说 肖生只摇头,说没自己学的专业 “不一定是要自己的专业的,我都是学西医的,却报的是中医的自学考试我们就要趁年青努力去学习,把该要拿的文凭都拿到手！我们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都要利用起来,浪费了多可惜！日子混混又是一天，时间很容易过的！”杨东平激励相劝 肖生一个无奈颓废的样子朱灵冰问他一个人在房间干什么,玩又不出去玩 杨东平更是惋惜相叹：“肖生,你这样不行的！一个人老是呆在房间会闷出病的年青人要多出去交际,多接触各种事物千万不要一个人自我封闭！走,下去玩,宁勇颜俊都在下面”说着就将肖生拉出房门,和他们一起下去 一路上,杨东平直兴奋的告诉肖生,说宁勇正在向火英求爱,颜俊在观摩学习我们去了一定很好玩 到了下边,灯光敞亮,电视开在哪里,一个鬼影也没有 杨东平“呢”了声就说：“颜俊看来是等不及了先自上去了,我们也上去,一起帮宁勇撮合摄合” 三人到了三楼,见火英房门大开,射出白亮的日光灯三人进去,见火英坐靠着床头，颜俊坐个小凳子正与她说着笑,宁勇在一边侧了头看电视,待得火英与杨东平几人打招呼了,宁勇才知有人来,嘿嘿笑了下 床头柜上筐里摆满了果冻c瓜子c白果c薯片等一大堆吃的东西,又有苹果葡萄火龙果这些贡坝买不到的水果颜俊直呼火英要多吃些,“快拿去吃,这多好吃的东西,你们女孩子最喜欢吃的”伸手就要拿与火英 火英冷了脸孔,自去取了水果冻 颜俊便笑着对杨东平几个说：“喏！这主人家还要我这客人劝了才吃” 杨东平也笑了说：“颜俊做客还这般热情” 火英呼杨东平c朱灵冰c肖生几个拿去吃,见三人只应着不拿,便自己去取了水果冻分与大家 杨东平接过看了,笑着说：“还是水晶之恋” 颜俊说：“宁勇老大哥就是老大哥，比我们就老到多了送的东西也是别具深意的” 宁勇只似未闻 火英冷冷说：“要吃就吃去,哪有这多废话” 颜俊点点头,乖乖坐着不敢说了 杨东平叫宁勇火英几个去外面玩,别老坐房间看电视生闷的 宁勇说：“去哪里玩啊？没地方好玩” 杨东平说：“大家一起去,热闹了就好玩了” 肖生提议爬狮子山颜俊拍手连呼叫好 宁勇看着火英，想要知道她愿不愿意 杨东平知他心事,便帮他向火英发出邀请：“大家一起去玩多热闹,坐在房间笑呵呵的直对着个电视,有什么意思？” 颜俊更是一旁极力鼓动劝说请她 火英犹豫了说：“这晚了,看不见山上的路” 宁勇说：“有手电筒的” 颜俊呼应说：“哦！让宁勇跟在你后面,照着你,如果不好走,就托在你屁股上扶一把” 火英沉了脸不与他作答杨东平等再相邀时,她便说：“你们去玩吧！我不想再起床了” 颜俊勿自相劝火英只斥一声：“不去！”已显怒意 节目进行不下去,只得冷场散伙 我也写不下去还是把那个写失踪了的革命家兰谷青再请出来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9 199 颜俊在火英那总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总是得不到她一分好脸色,百般付出无一分回报,万般努力只是无济于事,不禁心灰意冷终于明白,自己不是火英的菜,渐渐死了心。此后只往梅川赶,希望能将那两个女老师中的一位,追一个到手以往每回都是和徐有福一起去，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徐有福和付爱华搞在了一起,起初两人还装模作样的陪自己一同去一同回到后来这两个鸟男女在那坐不得一会便中途开溜,自去别处偷情鬼混了将自己丢在那两女一屋的房里,即玩不了节目，又不知该与哪位女老师谈好,热情了这一个便冷落了那一个,十分的尴尬自己女朋友没找到，倒先扎出了一对併头来 现在那李丹出去了,眼见肖生不再天天往她家跑了，人却是郁郁失了神,一下班就闷在房间,不知要闷出什么相思病来就去找了肖生,让他陪自己一起去梅川玩,散散心,疏解心结劝导他,那女的可不是终身良伴,千万别太投入！况乎有病在身,只能赏不能玩,要玩也要戴个套说肖生便因是那次元宵节与她同游同宿有了一夜情,现在就对她有一点点动心了告诫肖生赶紧悬岸勒马,那种女人最多只能玩玩,当不得真的,可千万别投入感情！ “肖生，你就是太单纯这世上女人这么多,各有各的好,可千万别对那种女人投入感情，谁知道她在外面做什么？你对她又不了解,只和她睡过一夜,就对她动了心了？动了情了？这不是要让人笑话你吗？你以后会找到更好的女孩子，现在梅川中学那两个老师还无主的,我们一起去追,两兄弟各人一个”颜俊对肖生动情劝导直拉了他去 肖生孤寂无所适从,漫漫长夜无以打发,便也跟了颜俊去了几趟梅川那中学座落在一处山坳内,一条小马路到底,远离村庄两位女老师晚上不是在备课就是在坐课,自己和颜俊两人只能在学校对面的一块山坡上看星星,等待着她们下课回房,房间亮起灯光后,才下去找她们玩但坐不得一会又到十点来钟两老师洗漱睡觉的时间了 每回去那里数星星的日子,肖生只感乏味之极实是无趣颜俊虽玩样百出,花言巧语的卖弄示夸,可两位女教师好则好矣,那热情却都是礼节上的越发让肖生感到孤寂又有那学校的老师学生好像也以为自己是和颜俊一起来追她们的,更觉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实是无聊之极颜俊再来找他去梅川,肖生便尽量推托了不去 这个星期五,颜俊打听的学校有活动,那两女老师不回家,只在学校,正是大好时机忙要找肖生同去不想肖生下午下班后就乘车回家了 肖生是回去帮家里做香菇了自九九年爸出事后,停了两年未做香菇,只种了点薄田,哪来收入还债？今年妈只好让爸再上山砍柴,她帮忙背柴,重起锅炉做香菇 砍得几千斤柴请碾木糠的人抬来碾柴机将一根根木柴碾成山一样高的一堆木糠皮管接来水浇木糠,喷洒个十天半月让木糠湿透,木糠发酵起来流得满坑满地黑水了,便是叫帮工做菇棒时这一天最忙了,需得十几个二十几人一齐努力才能做成几千段菇棒请人帮工,安排事务,酒菜招待,所花下的精力不下于做了一场红白喜事 那堆得山一般高的木糠上倒上几十袋麸皮,五六个壮汉一齐拌料,料拌好后,开了装袋机,一个用铁撬送料，一个套筒袋装料送料需熟练,一铁撬刚好结结实实装一袋袋装好的菇段一袋袋立在筐里,让妇女们拿去扎紧袋口,扎好袋的菇棒再一担担挑入蒸炉里面,一炉能放二千多段菇棒全部菇棒整整齐齐放入蒸炉后,就开始封炉烧窑如今则用蒸汽机，将送蒸汽的管道置平地正中,上面叠上四四方方上万段菇棒,然后用密不透气的塑料布膜包扎的严严实实,气不外透然后烧上三天三夜，菇棒烧熟了,杂菌也就消毒干净了又放一夜待菇棒凉透了,便菇棚里喷洒消毒出一片地方，叫个人开始接种在菇棒上打三四个洞,将菌种填入压实,十几段一堆,整齐叠于干净处过一二个月，菌棒接种处菌丝开始生长发散,有了碗口大的一片白,就在这一片菌丝白内刺一圈十几个小孔放气,让菌丝越发生长扩散出去如此隔十天半月刺一次孔放一遍气,直至菌棒全身变白转黄，过了七月八月酷暑,等到十月初天气转凉，家家户户的菇棚里就都整夜亮着灯光了他们开始拍打菇棒,要让菌孢醒过来,快快长成菇因为香菇刚出时,价格都好 一年大事业肖生妈从三月份就开始帮别人家扎袋帮工了,好让自己家做香菇时,他们来帮忙，不用再花钱雇人肖生妈帮工实在是多,为人又好做香菇那日,没叫过的也来了七八个到了下午三点钟,堆着山一般高的木糠就全部做好了菇棒装到蒸炉里,竟装不满，数数只有一千九百段菇棒别人一蒸炉都有二千五六百段几个要好的就叫肖生爸再去买点木糠做个几百段肖生爸却无心再起意肖生妈几次相劝都被他喝止了,帮忙的人便各各散去 肖生妈见着未装满的蒸炉顶上一大截空陷在那,别人做时菇棒都装得鼓出顶来还要用厚塑料膜包裹住而自家却小小一炉都装不满精力一样花了,帮别人做的从早到黑,换工换的这般辛苦,自家叫别人做时,却只做了这么一点,是当儿戏玩吗？心中真气苦斥肖生爸无算文,无一点用说的伤心泪流肖生二婶在一旁不停相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0 200 肖生爸也没想到山一般高的木糠料只做出这点香菇棒,帮工的人么叫了这么多来,却不到三点钟就干完了心下本自不好受,被肖生妈骂得更是窝火,也骂她：“你当时怎不去挑料来做？都要我动手的啊！没我就不成啊？” 肖生见爸自己做事不知打算,倒对妈相骂嘲弄起来,气的怒喝：“这一千九百段菇棒要无一千八百段成活，我回来就发火,把香菇棒都丢光！” 小妹明子直在一边气骂：“傻的！倒霉死”泪花也要滚了出来 一家人都是气苦难受,与别人花了一样的精力,却只做出这几段菇棒肖生妈灰了心说：“早不如去外面鸟笼厂打工,一个月也能挣的三四百元跟你爸做了二十年,就欠了二十年的债”越说越伤心,哽咽泪下,决心再不去管什么做香菇的事,晚上就让肖生爸一人烧窑三天的窑都让他自己烧 可气话这般出,到了晚上十点钟,肖生妈还是咽下泪水去代换烧窑，让肖生爸回来睡下休息肖生半夜爬起床去帮忙，她却坚决不让,只让肖生回去睡,她一个人烧窑,也不要人陪着 好些日,肖生都是郁苦不已想到家里的穷困,父母的艰辛,自己又无力改变,心头满腔气恨,痛恨上天为什么把我生成这般模样，要如此作弄折磨人好几次直想与哥打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能带自己去杭州医治口齿 去年学车时,刘海碰到曾经一起打工的好友郭信那郭信在温州办了眼镜刀具厂,好生兴旺,邀请刘海帮他干自家兄弟什么都好说刘海就帮他干了,过年也在下边过去年年底叫了肖生去温州,带他去医院检查口齿毛病说是腭咽闭合不良,需得去杭州做手术才能做的好些刘海就对肖生说等他明年赚了钱,六月份就带他去杭州 肖生于是一直记着,这时真想与哥打电话,但每次提起电话又都放下不忍去打扰辛苦繁忙的大哥自己又没节余的有钱,谁知再去会是怎样？真怕又是一场更大的彻底的失望！ 可这一份期待终是放不下，伤心难受时更是迫切真希望有一天治好了口齿,在人前侃侃而谈,放开手脚勇敢去闯,人生的一切都将改变，这是多么令人心跳的梦想！ 肖生想到了读书时的王老师,当年他多么照顾自己,给自己买衣服送饭票关怀备至,师恩难忘这好的老师，有什么事,他都会帮忙！怀着感恩之情,于是肖生给王老师写去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这多年来的情况及去温州求诊的经历 很快,王老就回信了信是用打印纸打出的王老师在信中把情况告诉了肖生：“从小养成了的说话口音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其实无多大妨碍的,就好比各地人都带有各地的地方口音,并无纠正的需要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靠的是真诚语言不通的外国人都可以与我们坦诚交流不要因为这就自卑,要自信,若无对象就要大胆的去追求” 好一些鼓励的话,令肖生甚是感动,提笔回信,不禁纸上也滴上了他流下的泪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1 201 五月初,失踪一年多的兰谷青回来了人还是那个瘦瘦的样子，头发却更见稀疏,不过精神还好,见到大家,都很高兴肖生颜俊宁勇三人帮他一起去整理房间兰谷青原先睡的那间现在作了餐厅几个人便想叫兰谷青睡楼上,楼上干净,楼板也不潮湿但兰谷青只喜清净,还是在楼下在过道那头挑了间铺有木板的房间几个人一起拖地铺床贴上墙纸,让兰医生入住 次日,苏荣飞就从外边赶回来,为兰谷青接风洗尘,设宴招待直说兰谷青回来，他是最高兴,最欢迎 在与兰谷青两个人的宴席上说了这些年来他在贡坝所做的大事业及医院一派欣欣向荣c兴旺发达的景象 兰谷青回来,见到这般新气象也是暗暗赞许，便说：“一个医院的精神风貌是很重要的,中医讲精气神,精气神,人有这个精气神就是有生命力的一个地方有没有活力也是看这个医院是治病的地方,更需要精气神,让病人进来就能感受到煦煦和风c融融暖意,如春风拂体，令人通体舒泰古代不是有句写给名医堂馆的诗吗？叫做病树前头万木春！就是说病人一进来这个病就好了,进来一万个就好一万个！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苏荣飞听他这说,更是大为得意,说起自己上任以来所做出的业绩,远迈前代业务去年增长多少，今年又要超多少,还要开展放射科,设置口腔科抒发起宏图伟业,大夸贡坝医院在他治下蒸蒸日上,早已今非昔比！ 兰谷青听的也是连连点头那放射科c口腔科也是他以前在这当院长时开设过的,确实适合开展 苏荣飞唾沫大口飞溅说了他的功绩后,就叹起医院如今人才缺失,现在宁勇快要调走了,等六月份那个在人民医院进修放射的新同志来了,宁勇就调去旧市医院了,想留也留不住 兰谷青点头说：“人才是最重的，所有发展设想都是需要有人,有人才能实施的起来没有人才一切都是空所以一个单位个公司最高级的管理模式就是人情化管理！我在外面跑了这多年” 苏荣飞说：“现在两个医生,宁勇和颜俊宁勇要走了,贡坝就更无骨干了颜俊虽呆了多年,但是真不行去年三四月间差点出了人命一个小学生肚子痛,他不用6542，给他打阿托品！你说这小的小孩打个零点几也足够了,他一整支全部打了进去，抢救农药中毒也不能一下子打这么多啊！何况那小孩还有点发烧的,一打当场就惊厥了颜俊吓的什么也做不了,一点急救能力也无。幸得那日宁勇在,半夜跑下来,将那小孩抢救了过来所以颜俊我是真不放心宁勇要走了,你要不回来,这医院是真无主力了现在你回来了,我是真高兴！心里也放心了！”说着就给兰谷青敬酒 兰谷青喝了口酒,点点头说：“颜俊是学中医的” 苏荣飞又给兰谷青倒上酒,捧了满酒杯的酒相敬说：“兰医师,现在你回来了,贡坝业务上靠你挑重担了！您就是我的顶梁柱！” 兰谷青点了下头,一口喝了杯中酒 苏荣飞将自己坐诊的位子让与兰谷青坐,兰谷青就与宁勇同科室大家见苏荣飞对兰谷青这般看重，似小雷颜俊等老的知兰历史,也不以为异但新来的几个如汤圆c火英等几个见这么一个形貌猥琐瘦如猴般的人连苏荣飞这样一个走八字步的人都对其尊敬有加,便自不敢小觑，也皆恭声“兰医师”敬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2 202 这个时候,宁勇就快要走了这些日子就是教新来的同志接手他的防疫工作，也不坐诊了,有病人都推给了颜俊和兰谷青，只等待着走的那一天,日子过得优游自在但宁勇的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爱情的冲动在这一段日子变得更加强烈 自从过年值班,对火英表白了爱慕之情,却得不到她的回应后,半年来就再无勇气提说此事火英热情开朗,知道自己这么喜欢她,她也没厌弃自己,不像对颜俊那样始终冰冷无笑她待自己还是很好的可对她的心迹总是难以明了知道她不讨厌我,但有没有也有喜欢呢？ 宁勇是个直性人,不会拐弯抹角,他只要一个明确的答案，yes 一n n一？是抑或是不是他为这个答案,心中苦恼不已,深受煎熬“过几天,我就要走了,离开这个地方了,心爱的人啊！你可知我为你燃烧到了这般模样！”受了爱情煎熬的小伙子,也变成了个忧郁多情的诗人,有时也要忍不出吐出几声咏叹调 于是,宁勇决定要把心中所有的感情都对火英诉说哪怕是被她一口拒绝,心中也要好受的多,从此也就自在了 这日中午他就要去敲开火英的房门！这是他反复盘恒思考过的，晚上去时,惹人注目,还是中午各人都回了宿舍午睡的时候最好,医院只一个兰医生在下面值班,无人打扰但走到三楼,一颗火热的心还是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起来,宁勇暗暗骂自己真没用他把如何进门，如何开口都想了一遍,终于伸手在火英房门上敲了二下 火英问了声便来开出房门,让宁勇进去,把门关上,请宁勇坐 宁勇坐下,两手抓在大腿上，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了 火英泡了杯茶来,宁勇忙要伸手来接 火英笑了,“很烫的,就要喝了？先放这凉一下”就把茶放在宁勇身旁的床头柜上在宁勇前边床沿也坐下了 宁勇闻到她身上淡淡体香,一时脑中空白一片,只有鼻中这股清香漫透了全身,如诗如梦 火英轻轻问了声，“是不是过几天就走了？” 宁勇点了点头，“后天出去了” 火英叹了声说：“日子过得真快啊！” 宁勇点点头,称是 “听说那里护士很多的，你就”火英笑着欲言又止 宁勇看着她迷人的笑容,顽皮的神气,一时间喉头发干,人就迫切起来：“火火英,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今天来,就是想对你说这话我只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火英看着宁勇,沉默着,低下头去说：“我有什么好？” “你的笑容这么好看,你的声音这么甜美，你的人又这般朴实无华,在我心里没有比你更好的姑娘了,真的没有”宁勇双眼炙热地看着火英,一脸挚诚 火英耳边听着宁勇这一连串的排比句,心中竟不由想到了那个多情多意c轻浮可恼的颜俊,他要来说这一番情话,必定会在每一句话里加上些比喻,会说什么“像玫瑰花一样的笑容,像百合花一样的清纯,像黄鹂鸟一般的声音” “火英,我就想知道你心内对我怎样,会不会喜欢我我这些天都难受死了！” 火英回过神来,想着自己对他怎样？有没有喜欢他？感情的事谁说的清呢？平常大家呆在一起,直觉得宁勇性情平和,相处融洽过年时他向自己表白了,可是自己从未考虑过终身大事现在见着他这般焦切的样子,自己要怎么回答他好呢？这宁勇是直肠直性的人,自己要回答的模棱两可,只怕误了他几年后谁说的清？何况感情上的事,半点也勉强不得当下缓缓对宁勇说：“宁勇,我没你说得这么好的你前程这么好,外边姑娘比我好的多的是定会找到一个更合适你的人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总是放不开,你也放不开我不喜欢性格内向的人” 宁勇难受的说了声：“以后可以改变的” 火英打断他的话说：“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喜欢的类型其实你谦和稳重,直肠直性，是个很好的人，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的喇！” 宁勇心下难受之极,她好话说的越多便越心碎,仿佛那落花,片片飞散仿佛又有块大磨石压在胸口,欲哭无泪两腿如铅重,人沉沉地站立不住,扶墙走了 火英见他这般伤心的样子走出去,不禁也流下泪来,“如果他能在我说笑c在我思想发呆的时候,忽然便过来抱住了我,什么也不用说，我可能便真的喜欢上他了可是他又不是这样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3 203 下午,宁勇也未来上班那新来接手做防疫的春雄,与宁勇说好下午要他教其做报表的,便急着打问宁勇的去向 梅萍告诉他，宁勇可能在宿舍睡觉她看到宁勇泪流满面的,可能有伤心事叫春雄还是别去打搅他的好,让他一人静静 春雄愣愣地听她说完,笑着直问宁勇有什么伤心事 梅萍说：“便是要伤心哩！”说着不禁便朝那边火英办公室望了一眼 春雄笑了说：“难道宁勇还舍不得离开这里啊？那让我和他对换一下好了让他留在这里，我去旧市不是太舒服了啊！” 梅萍恼气说：“你这人有些笨！” 春雄一点也又恼,反倒更嬉皮笑脸起来：“你知道他的心事,就该帮帮他看着好朋友痛苦,我也难受啊！” 梅萍脸红了下说：“我帮不了” “帮不了？帮不了就安慰安慰他嘛！他也会感激你一辈子的别这样无情嘛！小梅姐姐！男人受伤了都是很需要女人安慰的啦！” 梅萍却不生气了,笑着说：“好！听你的，那我晚上去” “晚上去最好嘛！小梅姐姐最有爱！”春雄呵呵笑了说 “别说了，快去上班！等下苏来了，要扣钱的”梅萍说着去开了中药房的铁门,打开门窗,她今日为汤圆代班 春雄笑嘻嘻说：“小梅姐姐最好,怕我扣钱什么时候请你吃饭” “好啊！别忘了噢！”梅萍看着他下去,笑着叫了说 春雄回头乐呵呵说：“一定！” 晚上,宁勇也未吃饭,一个人扶着栏杆呆立颜俊肖生去叫他,他直不响便回了房间,“呯”的关上了房门 颜俊说：“宁勇失恋了,这么痛苦”拉了肖生下去,说去帮宁勇问问火英 到了医院,兰谷青见他俩下来,甚是高兴,叫颜俊肖生一起打双扣颜俊说：“还缺一人呢？” 兰谷青说：“去把火英叫下来就凑成一桌了” 颜俊说：“火英今日可能心情不好,我上去叫叫看”说着便跑上去 兰谷青笑了说：“说去火英那里,颜俊跑的比兔子还快” 过了好会也不见下来兰谷青说：“颜俊肯定在那里粘牢了一时半刻不想下来了” 肖生笑笑 直到九点多钟,颜俊方笑嘻嘻下来说：“火英很累了不来了”叫上肖生便回宿舍 一路上,颜俊只拿着个手机不停打字发信息,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痴迷欢喜的状态当中肖生凑过去看,才知他却是在与火英发信息原来火英也买了手机,颜俊要到了她的号码,难怪这般欢喜开心了发信息云：“知道你的号码好高兴！不懂你的心，好难受对不起了,英” 颜俊发出信息,便直等着火英回信息过了好久,两人走到老医院快到宿舍小桥边时,手机嘀嘀的信息音响起,颜俊忙看了,火英回来信息,是“没关系”三个字颜俊便欢喜的发癫,推开肖生不让看,自躲到那边大树下给她回信息 差不多用了半多小时编了一条信息,给火英发去后方欢喜跳跃着回到宿舍楼上,见梅萍房门大开,便走进去付爱华问他哪里来 梅萍冷冷地盯着他看,“颜俊么,还哪里来,看火英了哩！” 颜俊笑着说：“我来看你喇！你欢不欢迎？” 梅萍依然不冷不热说：“欢迎的喇！怎不欢迎的呢！贵客喂！” 颜俊拍了坐一旁的肖生说：“这位才是贵客” 梅萍就说：“肖生是贵客,你是稀客” 付爱华对颜俊说：“宁勇失恋了喇！晚上也未吃中午不知道有没有吃过你们做兄弟的怎不去劝劝他？” 颜俊说：“吃晚饭时我们去叫,他呯的把门关了” 付爱华说：“我和梅萍去敲门,他也不理梅萍说宁勇怎要这难受的？别人那么无情,他却要这般伤心” 梅萍取出十元钱,让颜俊去买包子,说：“这怎么行呢？他两顿未吃了” 颜俊接过钱,拉了肖生去汶水口中学那买了十几个包子并几瓶甜奶回来梅萍取了五六个包子,拿了二瓶奶,去敲宁勇房门,叫他吃,里面只无应答 宁勇走了,临走时也未和大家聚餐,心下伤痛,往事休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4 204 颜俊自宁勇走后,一颗心又蠢蠢欲动勇敢顽强起来每天往火英那跑，挖空心思逗火英乐，自己也更乐有时火英房门不开,嗯！那也不用怕,还有手机啊！手机是传情达意最有利的武器！不用打电话,就能发信息什么“满天星雨笑我痴，多情的人儿最相思”,什么“天上星,亮晶晶,我爱你,不变心”种种深情动人c幽默诙谐c整蛊搞笑的短信息应有尽有这个时候,正是手机进入了普罗大众的生活开始普及的时期,无论高干白领c小姐妓/女c老板大款c贩夫走卒皆人手一机,男的别腰上,女的挂胸前,招摇过市,羡煞旁人！且科技日新月异,手机又千奇百怪,直令人好不羡慕！ 从此再无无聊事，手机便是有聊事。一条信息发出去,便等对方回过来,多么美好！又编写了多少有情有趣的诗儿词儿谜儿的！颜俊有了与火英传情达意的通道整日便绞尽脑汁编信息,使尽文采风流表爱慕发了好多爱情谜语,感觉没新意,让肖生给他造一个 肖生就说：“少您一人,无奈何心空后还是你”射个尔字 颜俊连说好,刚要编写了与火英发火英竟来了,颜俊甚是高兴,将此谜与火英猜,告诉她,前一个“您”有心,后一个“你”无心 火英想了想说：“尔字” 颜俊肖生二人连呼火英历害颜俊更是深情的说：“火英,你真懂我的心！” 火英羞地走了出去，过了会又进来坐了下来 颜俊问火英喜不喜欢猜谜 火英快嘴快语便说，“喜欢的啊！” 颜俊高兴说：“那我以后想出个谜语就首先让你猜,看是不是合理”正说着手机响起,是梅萍打来的电话，说头很痛,让颜俊上去为她看一下,配点药给她 接完电话又有事，颜俊不禁叹了口气 火英说：“好！上去关心关心我在这里帮你看守一下” 颜俊见她这么好,大是高兴,就把钥匙交到火英手里不想火英一站起就把钥匙扔到了电视机桌上,走了 颜俊不由呆了，“她怎发这大的脾气？” 肖生说：“她是不是吃醋了？” 颜俊点点头,心绪全无了,去帮梅萍取了点药送去 次日,闲着无聊,颜俊又叫肖生去他办公室制谜梅萍笑吟吟的进来,说亏的颜俊神医,药到病除,今早醒来头就不痛了 颜俊点点头说,“就是受了点小风寒,没事的”把昨日那谜写了出来与梅萍猜 梅萍一时想不出,呆立思想着门外径直进来一人,却是安坑卫生院的卓星,他一来便贴到梅萍身后抱住了她，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贴着她的脸面说：“呢！这人被我说恨起来,逃到这里来了” 梅萍挣脱出右手在纸上写了个字,问颜俊是不是这字 颜俊看了摇摇头说：“不是，没这复杂” 卓星香着梅萍的脸问：“是不是猜谜啊？” 梅萍仰脸与他说了谜面 肖生见他俩这般亲密情人一般,气死了，站起便回了自己办公室 正独自伤心,那歪头金龙却来了。见到老友,肖生气苦的心一阵欢喜,就要泡茶让坐 金龙却不坐,一脸神色凝重,“肖生，你跟我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5 205 肖生不知何事,跟他到院门外。 金龙说：“我家里装璜贷款,你帮我担保。” 肖生问他：“贷多少？” 他说：“一万块。那边信用社在等的。你印章有没有？” 肖生说：“有的。”去办公室抽屉取了来,跟他去了,心头有些担忧,但想他家境小康，金龙又是独子，帮他贷款就是帮他一家担保，他还不了,他父母也会还。又想金龙说家里装璜，会不会是要娶媳妇了。前些日听树梢村那陈松说,金龙在与山樟村一女子在搭对象，这半年都未出门,天天帮“老丈人”家做事，甚是勤力。即是这般好事，如何帮全他？心下便想问问金龙搭对象之事。但金龙走的甚是急切,很快到了信用社。 金龙带肖生从侧门到后院，到二楼主任办公室。那清香主任与金龙却甚是相熟,见他担保人带来了，脸上顿时挂满了笑容,“哦！人找来啦！”识得是卫生院的肖生,又问了说,“你们还要好的？” 金龙点点头,指肖生问：“他担保行么？” 清香主任连说：“可以的，可以的。”开始填写借款合同，对金龙说,“应田哥这几年也是苦死喇！欠下这多债，你即然有心与他女儿谈对象，就该帮帮他,也是应该的。以后这点钱呢，你和你家里就帮他还还掉算了哩！” 金龙点头说：“是的，我就这想了的。” 肖生想,原来真是帮他丈人贷款,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但人已到此,眼见她借款合同已填写好,更说不出推托的话来,就在她的指示下签了字盖了章,按下了血红的指印。 办好了，肖生就先告辞回院上班。颜俊问他是不是给金龙尼担保了？ 肖生点头称是。 颜俊一把抓过肖生按了红印的手指头说：“这番是逃不了的。” 肖生心有悔意,颜俊又这般揶揄,更是烦闷,生气地甩了手，转身走了。 回坐办公室,总是心神不定，尿也特多，去卫生间过颜俊办公室外，不想竟见到李丹！坐在颜俊的对面,两人说话,一脸开心。 肖生一时又喜又酸,立在了当地。 颜俊一见肖生,忙指着李丹说：“喏！肖生快来看看,这人回来了。皮肤晒得小麦黄,一身健康色。” 肖生说：“你回来了？变胖了” 李丹看了一眼肖生，点了下头。 颜俊说：“她在外面玩得很开心。我问她是不是去海边日光浴了？皮肤晒得这么健康。”又盯着她的脸说,“你唇上的小疱疱,是不是被人咬了的？” 李丹直咯咯笑了说：“你咬的啊？”笑了会,与颜俊说，“想打电话回来的,又114c116的弄错了。” 颜俊说：“8096116。” “哦！我记错了，打到邮电局去了。” 肖生眼见他们两个聊得开心,不想听下去,回了自己办公室。坐下,心倒安宁了,无喜也无忧。拉开抽屉见到抽屉里的一本书《乙肝能治好吗》,是自己前些日给一家有名的医院写信后寄来的书。想这书放这也没用,举手之劳拿拿与她吧！便送了过去与她,“这书与你看。” 她过书,“啊”了一声。 颜俊说：“这是肖生专意去买了来要与你的。” “哇！这好的。”她翻看了起来。 过了会，过来与肖生说：“这本书与我拿去看一下啊？”挥了挥手中的书,朝他一笑。 肖生哦哦点头应了。 下班后，肖生与颜俊走过李丹家门下。颜俊往上朝看了看,拍了肖生笑了说：“现在又可以去看花了。” 肖生说：“不,我不想上半年那样苦了,那太苦了。现在刚刚感觉淡去了,我不想又被挑动起来。” 颜俊说：“你太投入了喂！和那种人玩玩可以,但不可当真。” 吃了饭,颜俊要肖生一起下去,说有好多话要说。 自见了她，肖生心情早已激荡了,知道颜俊定是要与自己说李丹的,推辞了不去,免得愁上加愁。但独个儿坐得会,终是忍不住走下去望着丹家透出的灯光,呆立了好一会,一步一步走到医院。 颜俊大喜,“你终是寂寞难耐了？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6 206 第二日早上,没想李丹又来了,这回却径直往肖生那里,问肖生有无塑料袋,说是想去外婆那里，装东西的袋子却破了。 肖生见到她,心中欢喜，忙翻抽屉找,找不到就去对门小雷那要了两个医院用的袋子。 她摆摆手说：“没用，算了，不要找了,我去了。” 肖生便要把抽屉里这半年来剪辑的报纸与她。 她说：“肖生,你怎这好！先放你这里,晚上回来了再拿啊！”与肖生灿然一笑挥手跑出上车去了。 知道了她在家里,肖生被思念惹得坐立不得,想去又不好去,直个熬耐。没想第二日她电话打来了,问肖生怎不去她家？“你即这么有心,为什么人又不来？”言语竟是着恼 肖生没想她是盼着自己去她家的,忙说：“我晚上来。” 吃过晚饭后待黄昏,肖生刷了牙洗了脸，头发梳得光亮亮,怀着情人相会的激动心情去了她家 丹却只是看了他一眼,让他坐,便沉闷不语了。她妈则坐在地下小凳子上，显得疲累。 肖生心下忐忑，见她正看那本自己送的书,便也凑过头去看 丹抬了下眼皮问：“肖生,颜俊与你说什么了？” 肖生一怔说：“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那你是怎么了？”李丹语气一脸严峻 肖生只愣愣看着她。 “你即然不想来,又送这书与我干什么？” “我是想来但心内害怕。”肖生嗫嚅说。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她见肖生一脸的紧张,口气放软了。 李丹妈便笑了,问肖生要不要喝茶。 肖生摆手说：“不用泡,不渇。”看丹脸色冰冷,不知该说什么。 过了会,李丹又问：“颜俊真的没与你说过什么？” 肖生说：“没有啊！怎么了？” 李丹生气说：“颜俊那人很坏的,真没良心。他出去与人说，我是在外面做那事的，这病也是从别人那里传染来的。他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在外面是干正经事的人！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满嘴胡说八道，含血喷人！”她说着流下泪来。 肖生看着她,满是怜惜。她原来是为这事伤心。 李丹妈摸着脚趾头,心痛说：“他不能这样说人家的啊！也是朋友一场,能这样伤人家心的” 肖生摇摇头说：“我也不知。” “你是不会这样乱说的。那人我以前去他那里配草药吃的,他告诉了我。颜俊怎么这样乱说人家,见他还老老实实的,真看不出！”李丹甚是伤心气苦,泪眼婆娑。 肖生也是心伤,无语劝慰。 李丹妈叹了口气，回房睡下。 丹问肖生,松子吃不吃,她今日去外边买来的说着就去里面她爸妈房间取出装了满是糖果瓜子的大圆盘，放到肖生面前请他取去吃。丹说她是在外边给人看店卖衣服,下班后没事时就喜欢买点松子吃,消磨时光。和她住一起的朋友都很好,休息的时候就一同出去逛街游玩,爬山戏水 肖生看着她的小嘴儿,听着她慢慢说起往昔旧事,自己竟也沉浸在了她的旧时光里,眼前都是她青春靓丽的影子,如梦如幻。 自此日,肖生与之情意又深了一层。丹要买点什么药,需要什么用的东西,不用嘱咐,都给她买来。对其念想与日俱增,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便担忧！心慌慌地甜蜜，只要和她在一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7 207 李丹每日早晚都要喝一大碗刺鼻的汤药,看她忧眉愁锁一口一口辛苦喝下,肖生恨不能代她喝了。 这日,她妈又将一大罐煎好的药倒在碗里，端过来要她趁热喝下。丹捧起满碗汤药放到嘴边，但冲鼻呕心的药味又让她下不了决心,满脸苦色摇摇头要放下。 丹妈直叫她别放下去,闭起眼一口气就喝了。肖生也是不停鼓励。 丹却放下了，趴到桌上啜泣起来,“这药喝了这久也没用,不知道喝什么，要喝到什么时候是个完” 丹妈说：“医生开的药怎会没用！都治好了这多人” 肖生心下也难受,轻轻拍着她肩背劝慰说：“没这么快的啊！要相信医生,你是那么坚强的人。” 丹摇着头只是伤心地哭,“可我一点力气也没有,什么事也做不了,废人一个。人那么难受,还是那么难受！这病又治不了,还不如死了的好。” 肖生说：“肝功能好了就没事了,你不要心急,你也知道这病没这么快的啊！自己要有信心！” 丹妈说：“有些人病得更痛苦,还是在吃药。你还这年轻,怎么能这样想？那我们做爸妈的活在世上又有什么意思？”说着也摸起了眼泪。 肖生劝她别让爸妈担心,为了这许多亲人c还有爱你的人,也要坚强 慢慢地，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抬起头，摸去脸上泪水。肖生把药倒到杯里，递与她。 她接过一小口一小口苦涩着咪着。肖生笑了说：“这药还香哩！让我喝一口。” 丹笑了,把杯递到肖生面前。肖双手去捧住，连她的小手儿也一起捧在手心里,低下头去喝了一大口，舔着嘴唇说：“真好喝。” 丹看着肖生还回味无穷的样子,更笑了说：“那再喝一口。” 肖生伸嘴又吸了一口，咕噜噜吞咽有声。 丹取过喝起来,慢慢地仰起了杯底。再喝第二杯时,就一气喝了下去。 肖生见她都喝完了，甚是高兴，去冲洗了杯碗放好,坐回李丹身边。 李丹问肖生,根下那地方知道不？ 肖生说：“根下？在我们丰坎里面,我知道。” 李丹又问他对那里熟不熟悉。 肖生说：“没去过,但那里有好几个初中同学。” 李丹就说起在二潭坝外婆家时,有个在根下开卫生室的赤脚医生给我搭脉，说我肝不好,湿气很重。他一点也不知我的情况,我生不生病他也不知的，一搭脉便说得这么准,你说这人历害不历害？ 肖生想一个山村赤脚医生能有甚本领，坑蒙拐骗最是这种人。就说：“一般他们都是这样说的。查又没法查。” “可他说出了,不说别的,就说我肝不好。我想他即然能说出我的病根,就想去找他看看,说不定真有办法。他那里有盐水可以挂的,我想带妈也一起去看看,我妈胃不好。” 肖生最不信这种问病说中医,治病挂盐水的货色,可丹这般诚心,自己能说什么,就说：“我陪你去。” 李丹甚是高兴,说：“那我去买几卷胶卷来,去那里看了,我们就去玩,拍些照片。” 肖生更是高兴,说：“我叫小妹也一同去,帮我们拍照片。” 李丹问他的小妹有几岁了。 肖生说二十岁了。 李丹妈询问肖生家有几个兄妹，又问了些肖生家里的情况。 肖生一一说了。 李丹问他里面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 肖生说了香誉山有飞瀑c有古庙，还有那开满猴头杜鹃花的原始森林风光 李丹听得甚是兴奋，就说等她这几日带她妹妹去紫屏检查一下,说她妹妹有甲减,看看是不是好些了。带妹妹去看一下，回来后下星期就去。 当下两人约定。肖生兴奋之余,又思虑万千,欢喜忧愁了一夜。欢喜的是自己带着丹这么个美丽的姑娘回家，爸妈会怎样的高兴,村人又会有怎样惊奇的目光。又忧愁家里的破败，会不会吓跑了丹？直个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8 208 医院又来了一位年轻帅气的马医生,长得高高瘦瘦,瓜子脸美人尖,秀发乌黑梳向两边,英俊潇洒。 一早上班,苏荣飞就带着他到各个科室与大家介绍认识。大家心下却甚是奇怪，医院已有兰谷青c颜俊c毛春雄三个医生坐诊,再加上个脱产院长苏荣飞,共有四个医生了,怎么还来个马医生？又来得这般突然,听都没听人说起过。 众人心下困惑。汤圆却与马倜群认识,说出一番话来,才知他原是象凌镇下属一个乡卫生院院长,不知怎的,院长位置被别人竞聘了去,竟流转到了这里。听说他在玉溪做院长时,业务还做得挺好的。汤圆说的一脸惋惜,大家听了，也是唏嘘不已。想他来这里也是无奈，时常一人立在院门口,郁郁望着远方。 年轻英俊的马医生招人好感,没几日就与大家都相熟了,一起吃饭，一起上下班。 这日一早,肖生醒来七点五十多，急的起床就跑下去赶上班。见马医生正在水池边淘米蒸饭，便对他叫了说：“快些去啊！”也不及等他就直跑下去。 马倜群朝他一笑,盖上饭盒放到厨房。一踩摩托车就骑了下去,让肖生坐上,很快飞骑到了医院，刚好八点,二人相视一笑,各回办公室穿衣上班。 过了会,李丹来了,五六日不见,肖生天天想着她,此时见到她真是欢喜异常，忙将自己位置让与丹坐，自己则立在一旁 就看着她。 李丹说她带小妹去验t3ct3，要四天才有结果,这些日便都住在紫屏表姐家,昨日才回来。又问肖生明日可不可以休息,一起去根下。 明天是星期三，也不知能不能请到假？肖生沉吟了说：“我看看啊？” 丹坐了会，就说要回去煎药了,早上的药还没喝。 肖生想起那次献血时送来一个“家庭小医盒”,小巧可爱,里面有镜子c小剪刀c耳匙等各样小东西,女孩子必然喜欢,早就想送丹了,这时忙取出来与她。 李丹一见,果然喜欢。打了开来,里面有好几层，每层都有几样生活小工具,笑了说：“像个小衣柜一样,送给我啊？” 肖生称是。 马倜群走了进来,取了那小盒子看,问肖生去献血了？ 肖生称是,说有好几个月了。 马倜群把那小盒子递还与李丹,看了看,见二人不自在,便走出去了。 李丹捧了小盒子与肖生告辞。 马倜群问肖生,那女孩是你的女朋友？ 肖生笑了说不是，是表妹。 马倜群摇了头只不信。 肖生下午向苏荣飞请假,苏荣飞不同意,求恳也没用。 肖生满心无奈与李丹说了,问她星期六去可不可以了？ 李丹说想早点去看看，有盐水挂就在那里挂几天。 肖生点点头,心情甚是失落。 次日,天下着蒙蒙细雨，肖生去上班。李丹小妹好像是等在她家门下,见了肖生叫叔叔,说她姐姐去了。 肖生问：“她一个人去了？” 她嗯了声,问：“没事么？” 肖生摇摇头说没事。心下惆怅之极,多想和她一起去,直感人生太不如意。 到了星期五,肖生方得请假回家,就想明日乘车去根下找丹。但电话打去,那诊所那人说李丹与其母昨日就回去了。 肖生心头又落空，在家也呆不住了，就想赶回贡坝与她相聚。可心里又放心不下妈，家里爸妈不和，前日在田里干活，爸又打了妈,一拳打得妈手臂红肿，今日还贴着伤湿膏。下手之狠，令人心寒。 肖生妈就要和女儿明子一起出外打工。拿了衣物准备明日三人一起坐车出去。不想次日一大早,肖生爸也拿了衣物要跟去,说,“大家都去,你们都去了,这家我也不要了。”只缠着肖生妈,她要去哪,他就跟去哪。 肖生恨得咬牙切齿,真想伸拳头。 肖生妈知道自己走不了,又担忧误了肖生上班。只得叫肖生和明子先去,让明子先去厂里找事上班了再说。 肖生心头难受,和小妹一起回到贡坝,中午买了点饭上去到食堂有菜，可以大家一起吃。 太家甚是友好,热情招呼肖生小妹,菜夹去吃别客气。 付爱华对肖生说起有人来找过他。 火英也笑了说：“嗯！电话也有,听出来好像是那位。” 付爱华说：“我看见过那位,很漂亮的妹妹。” 梅萍看了看肖生说：“就是那位来过医院挂甘利欣的？还漂的,肖生把她娶娶来。” 肖生小妹就笑了。 肖生淡淡说：“大概是叫我打针。” 火英说：“不是，别骗人！明明是来找你玩的。” 付爱华说：“肖生是灺的专职医生,以后就是她的家庭医生。” 梅萍很快吃了饭,一声不响就走了,以往她都是和大家边吃边聊一起走的。肖生想,她是不是也有点伤心？ 肖生送了小妹上车后,便去丹家。却没到她,她妈说她一大早就和她表姐一起去宁波了，可能要过年再回来了。 肖生没想她就这么走了，也不及告别,什么地址电话都没留下,肖生心头伤感失落,那也不用说了。 窗外又下起了小雨,令人愁思倍添,尽是怅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9 209 雨，越下越大。 夜，漆黑一片。 听得有人走过楼板的声音。肖生想，全宿舍的人都走光了，还有谁在呢？正郁郁闷想之际,却听得那人在门外叫起自己的名字。肖生侧耳一听,是梅萍！心中一阵激流涌过,慌忙去开门。 梅萍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的，面色苍白,问肖生有无打火机？ 肖生忙说：“有有有！在颜俊房间，我去拿。”颜俊出去了,房门钥匙留与了肖生，能让其自由进去看电视。肖生去开了颜俊房门,打火机就放在电视机上,取了与梅萍。 梅萍叫他到她房间看电视。肖生大喜，关了颜俊房门就过来,问她怎没出去？还以为你走了。 梅萍说：“我没想出去的,下班了还在三楼做账,所以你们没看见。” 哦！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你也出去了，就要留我一人在这里了,想想都难受,这大的风雨夜。” 梅萍笑了说：“你还怕下雨啊！我最喜欢下雨了，听着屋檐雨水潺潺，就像有人陪着多好！” 肖生笑了笑,坐下来。 梅萍叫他自己转电视频道看。她点了蚊香,便用电次风吹头发。问肖生小妹是不是去紫屏了？ 肖生称是,说她去紫屏那服装厂做衣服。小妹出去了,回家也没意思了，都没伴。 梅萍说：“与爸妈聊聊,做些事情啊？” 肖生说：“我与爸不合的,在家会与他争吵。” 梅萍奇怪了问：“你与爸争吵？” 肖生想起上次端午回去与爸争执,爸恨得拿菜刀要来杀自己，心内便伤心。这事可不能与她说,不然真被她看扁了,只说：“我爸脾气不好，常会骂妈，所以我很气恼。” 梅萍说：“家庭争吵总是有的,不争不吵便不是家了。” 肖生说：“可以不争的,好好说便是了,干嘛要争啊！” 梅萍说：“你以后也会的。” “我不会,为什么要争呢？”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总有意见要交流的。” 肖生叹了口气说：“我妈是太好了。” 梅萍说：“我爸妈也一样,其实你妈是没什么的,就是你看不惯你爸老是骂人的样子。” 肖生称是。 梅萍又说：“其实待我们以后自己成了家庭,才知各有各的难处。所以我们不必对他们苛求，去埋怨责怪什么。” 肖生称是，只觉得她看什么事务，思想都这么成熟。 中央三台的《国际艺苑》放完了,梅萍让他转到电影频道,看看电影好不好看,是一部外国片《眩晕》。看了会,有些沉闷压抑，叫肖生转到别的频道,问肖生喜欢看什么。 肖生说：“我喜欢看周星驰的,最喜欢！” 梅萍就笑着问肖生，《大话西游》里面周星驰那段经典台词背不有的出来？ 肖生笑了,不好意思背出口。 梅萍说：“我那些伴都很历害,一个个都背的来,在我们这些女孩子面前学着周星驰的样子,很好笑的。” 肖生也是会心的笑了。 梅萍说：“我喜欢看都市言情偶像剧，虽然烂套,但人看得高兴,都有个圆满的结局。” 两人开着电视说着话都感高兴,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多钟了。肖生想她要不要睡了？便问她晚上几点钟睡？会不会影响她。 梅萍直说不会不会,我晚上都很晚睡，感觉这样才不浪费时间。要是很早便睡了,一觉醒来又是第二天了,就觉得时间过得太快。所以我每天都尽量晚睡，让一天时间不那么快就过了。 肖生觉得她的想法很有趣,看着她笑了。 “有时烦时就很早睡,或者一整夜的不睡。昨晚很早就睡了。” 肖生想,那昨晚是烦了吗？心下沉思了。过了会闻到一股清香,回头见她正掀开裙子伸着雪白的大腿在擦花露水,白的直晃眼，裙底粉色也见到了。 肖生忙转回头去,就觉得不便再坐，起自告辞。 梅萍直看着他,叫他再看会。 肖生觉得不好再打扰，说：“去了。”开了房门走出,轻轻拉上门，回了自己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0 210 连日暴雨，洪水满上公路，宽阔的情人滩变成一片汪洋大海,淹入洪流中的绿竹林一杆杆倒下。漫天水汽里的泥土腥味扑面而来。 全镇人几乎倾巢而出,观看这巨浪滔天百年一遇的壮观景象。年青力壮的大汉,用长长的竹杆上装了铁钩打捞滚滚流木，有的则在洪水洄流处张开大网捕鱼。 有人说老医院被山洪冲塌了。大家慌忙赶上来,村中街道已成一条湍急的河流,每个巷口都在流淌,泥沙石流滚滚而来。 赶到老医院，只见山洪如一条黄龙飞冲下来，将下边公路函洞直接堵了,冲出一条巨沟,咆哮而去。桥下两边湍急处石墙冲塌,里边乱石沙土裸露，有再陷的危险。 大家不敢站桥上,只在厨房门口看水势。松钗夫妇说,在这住了五六十年,这条小沟,从未有过这样的山洪大水,看来是触犯神灵出水怪了。 兰谷青便说是苏荣飞把呆了这多年的老医院两座门诊房都卖了,是已触怒天神发来这场大水,冲垮老医院,要让买主也后悔。 大家笑了。松钗哈哈笑了说：“真的呢！山洪冲塌了那一大片石墙,那赤圩村买去的人请老师傅再做上去，也要花费不少钱了。” 兰谷青骂了说：“大家都还住在这里,这房子怎么能卖的？” 汤圆说：“听苏荣飞说我们住的这座宿舍楼也要卖掉，卖了再租过来住。以后新医院,盖到狮子山山洞口那里去。” 兰谷青说：“真是异想天开，卖了再租过来,只他想的出来。把什么都卖掉！” 松叙说那日看见苏荣飞把那边房里几十个以前装中药的大缸都用车载走了，不知载哪里去了。 汤圆悻悻说：“那么肯定是宇去卖了哩！那大缸都雕了花的,个个水缸那么大,定能买的好多钱。” 众人愤愤骂起苏荣飞贪得无厌,工资又拿得那高，还对职工管得这严,动不动就训斥罚钱,比什么土皇帝都残暴。 兰谷青说：“都是你们太听话了！我几次出去,外面人都说贡坝一帮人太老实太没用,所以能被苏荣飞做得这般过份。” 小雷说：“我们反也反了,联名信告到局里,吴义帮他撑腰,大家还有什么话说,任人宰割了。” 兰谷青说：“我回来时,苏荣飞与我说得很好听的,我当时心内还真有几分希望。现在呆过这段时间,看看原来是这样的人,一点人情也没的，比什么资本家都要嘲。资本家还知道施点小恩小惠，这人完全是为他自己打算的,还有什么做头。我回来那半月几用力做,他见我只做了十几天业务就有一万多，算算工资也有六七百块,就自作主张的说不给我发档案工资了,只给我发做出的这六七百元钱,本来发档案工资有九百多的。为这点钱他也要弄得这精,我就明白了,哦！是这种人！我再也懒得理他,反正自己做的起。后来听说他当上院长是这样管理的,靠罚款镇压！又听说连肖生这么老实听话的都去局里告状了,这人就不用说了咯！” 松钗笑着说：“肖生被苏荣飞都罚了五六百元喇！” 春雄拍了肖生直笑,说：“肖生最苦，罚了这么多！” 肖生说：“没！三四百,小付最多！” 汤圆说：“医院里每个人都被他罚了，差不多都有一百以上,我还算最少的,就他自己没被罚过。我来这不到二个月就被他罚了一次,说迟到两分钟,扣三十元工资。这种人完全是没道理可讲的,十足一个法西斯。” 兰谷青说：“反正我什么事也不管,自做自的。他不要惹我，惹我,我就去戳他！这种人敢到我兰谷青头上老,还没资格！” 松叙老公说：“靠罚款是建立不了威信的。哪里有单位用罚款来管理的？” 兰谷青说：“哦！他有什么资格罚人工资？这种没文化的,哪里知道什么人情化管理？与他说也是牛头不对马嘴的。还说贡坝这些职工就得这样管才听话。” 汤圆叫道：“他竟这么说？拿我们这群 人这么贱！真要气吐血。” 小雷说：“他是昊义提拨上去的,所以就敢口气这么大。要罚你就罚你,拿你来做样。” 兰谷青说：“说不得,只到时再说，这种人！”说完气咻咻自回了房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2 212 肖生再也忍不住了,有好多的话好多的念想好多的爱慕好多的深情要对她诉说！可面对着她又如何敢开口？肖生就节约了三个月的工资,一分也没拿回家,用这几个月节余的九百多元钱赶到莲川,买了个诺基亚最便宜的手机。 那天他便躲在房间里怀着又激动又兴奋的心情给隔壁的她发了一则一个哑巴姑娘爱上一个下乡知青一往情深直至跳崖身死的故事,编写得甚是伤感动人。 不一会,梅萍就打来了电话。肖生早把铃声设了静音,手机在手里不停振动，像条蹦蹦跳动的鱼,肖生的心也扑通扑通乱跳。看着屏幕显示的她的号码一闪一闪,肖生紧张得透不过气来,哪敢来接了？ 好会,手机才停止了振动,留下个未接来电。过了会,她又打了两个电话,肖生只睁眼瞧着不敢去接,也不敢再发信息。 第二日中午，肖生又忍不住发给她发了一则笑话。她不再打回电话了,过了好会却发来一条信息云：“不许动！举起手来！抢劫了！排好队伍,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变态的站中间,说的就是你！” 肖生看到这有趣的短信,仿佛看到她嘟嘴俏皮的样子，回了一条长长的信息云：“嘻！你好可爱！我长这么大了,可从没有人对我说过这般俏皮的话。我仿佛看到了你那不动也似会说话c通透着精灵活泼的小嘴巴正对我一噘一嘟的淘气！你真的很生我的气了吗？想到你郁郁不开心独自沉默,我心内就惶恐地像犯了罪,真害怕你生气了c你发怒了。其实我真的对你好相敬！决不敢有丝毫的亵渎。我编了这笑话给你看，本想让你高兴,反而弄巧成拙教你生气了真盼你不要见怪，以为我是个龌龊小人,我真的不是。” 发出这条信息，肖生只感心情舒畅，总算将心头压抑着的爱恋之情稍稍表露在了信息里面传给了她。 等了好一会，她回了信息,肖生忙取看,只见那信息写的是：“说你变态,你真变态,无聊透顶！” 肖生一颗心如坠冰窑,木木坐了好久,只感了无生趣。买来捧在手心喜爱不已的手机这时看着都觉得燥脸，抓起一把塞进抽屉,再不想去动它。 下午上班时,梅萍也未上楼去,只坐在小雷那边与她说话,声音低低传了过来，带着一丝气恼。肖生心下惴惴,慢慢步过去听。见梅萍坐在靠着公路的那窗边正鼓拱着嘴烦躁。小雷说：“是不是卓星有两个号码？” 梅萍气恼说：“不知哩！哪个下流胚子如此戏弄我,电话打去又不接的。我知道,不狠狠咒死他！” 肖生只听得二句,她们果是在猜测发信息的人。见梅萍这般恼恨，,心下更是不安,悄悄走回,暗暗直骂自己混蛋！ 不一会,春雄又进去和她们嘻哈调笑了。梅萍斥问他有没有用别的号码来乱发信息。 春雄笑嘻嘻问她：“怎么啦？谁向你发求爱的短信息啦？” 梅萍板着脸直问：“你有没有发过？” 春雄嘻笑说：“我才不会这样要偷偷摸摸的对一个人表白,要来就来真的。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 梅萍就笑了说：“真可笑！谈恋爱，是让你上刀山下油锅啊？” 春雄涎着脸问她：“那你要我干什么啊？” 小雷说：“帮小梅提提水，洗洗衣服哩！” 春雄说：“好的,衣服我不会洗。提水的事我包了！” 梅萍说：“你包了？那你要做的到的。” 春雄说：“这不容易？每天一桶水，轻松加愉快。我的衣服你也得帮我洗洗了。” 梅萍说：“只要你做得到,我就帮你洗。” 小雷笑地拍手叫好。 肖生在这边想要不听,可他们的话都一句句传过来,只在心里苦了说：“你们好便了,你们好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3 213 肖生正钻在自家肚里自苦自伤，也不知何时却见马倜群站在大厅一角直笑着招手要自己过去。 肖生走了出去,马倜群扶了他肩膀走到院门口，好笑说：“那两个丑男女没人要,就在那里自丑对丑勾搭了,真不知羞耻。”拍了手哈哈大笑。 肖生干笑了几下,心头郁郁稍解。 马倜群说：“陪我在这,等我老婆来。” 肖生说：“你有老婆了？” “我女儿都五岁了。” 肖生更是惊奇,见这马医生这般年轻,不过二十七八岁,却有女儿五岁了,直不敢相信。 “我二十四岁就结婚了。我女儿很漂亮很可爱的,等下来了,你看看。”马倜群一说到他女儿时便大眼生圆,嘴角上翘，一脸的欢愉喜爱。 肖生想这马医生人很不错,他女儿我自当亲爱。 等了十来分钟,一辆客车就在院门外公路上停了下来。马倜群当即过去,抱下他女儿,后面跟着走下一个高挑身材的女人,自是他老婆了。 马倜群抱着女儿亲在怀中逗笑着进来。那女该梳着羊角辫,小脸粉嘟嘟的,一双乌溜溜又圆又亮的大眼睛十分惹人喜爱。她双手捧着马倜群的下巴直叫爸爸爸爸！ 肖生欢喜着上前去看,马倜群就说：“马妮妮叫肖生叔叔。” 那小女孩双眼溜溜看着肖生说：“叔叔好！” 肖生甚是高兴,轻轻摸摸她的小脸蛋。那小女孩怕起来又呼她的爸爸。马倜群就一下子将她抛上去,又一下子将她接在怀中,那小女孩就不停地咯咯笑。 这时,马倜群的老婆也进来了。看上去倒比马倜群大了好几岁，有些发福,小腹微微隆起,脸上鼻根好些雀斑,仰脸只跟着马倜群到了他办公室。 肖生也坐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过了会，那小女孩咬着块饼干跑过来,朝肖生一笑，又跑了。肖生过去要抱她来玩,又不肯。大家见到马倜群老婆女儿来了,都来看她们。马倜群就叫妮妮扭屁股。 马妮妮果然摇摆着小手儿唱起《捉泥鳅》的儿歌扭起来，十分怜人爱。大家都说马妮妮长得好看,像马倜群,高高的额头,大大的眼睛。 肖生喜爱妮妮，妮妮便时常跑过来要肖生叔叔抱了画画。肖生又带了她去买东西吃。她便跟肖生亲近起来，只要肖生抱,连她爸妈的话也不肯听了。 此后,马倜群老婆每次来，就让妮妮跟着肖生去玩，带她去捉蝴蝶c放风筝种种小孩子喜欢玩的东西。马倜群也将肖生当成了好兄弟。 时日匆匆,马倜群来这上班已有两个多月了。这日下班,马倜群等了肖生一同走，兴奋的取手机翻出一条短信与肖生看,那短信上说：“店面已租好,你快下来。” 马倜群向肖生霎了霎眼得意说：“温州同学叫我下去做,开一间门诊出来，二人五五分！” 肖生喜道：“真的？那你去不去？” “这样的好事,利润二人对半分，还不可以做的？！这月工资领了就下去,你别与人说。” 肖生点点头说：“不会与别人说的。”心下又为走一良友而郁郁不舍。 过了些日,马倜群就向局里递交辞职报告,大家就都知道马倜群要走了。兰谷青点头说：“马去开诊所真是块好料，人那么灵活,头脑尖尖的,没几年就赚到了。” 大家更觉羡慕,嚷了要马请客。马倜群说：“一定一定,待我赚回了钱,便来请大家去新世纪搓几顿。” 大家拍手叫好,叫他不可忘了患难之交。 马倜群直笑着点头。到二十四号领了最后一月的档案工资就卷铺盖远走高飞了。 马倜群一走,苏荣飞恼恨地发了一肚皮的火。说马倜群是我们这里不要的,没地方去,局里只好塞到贡坝来，劝我收留他,说他是呆不长久的，过些日子就会走了的。我看他可怜,就让他来了。早知道他是要走的,面子上就客气些。谁知这种不知明白的人却拿客气当福气,就这样混了三个月,每个月八九百档案工资领去,什么事不做！那次还为工资的事去局里说,要发“地区差”补贴与他。我们这里地区差是不发的,我都没领过这“地区差”，他倒要领！局里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说与他补去好了。三个月共领去了三千多块钱！医院亏就亏点算了哩！这种人谁还敢要！ 大家想,原来马倜群不动声色间早与苏荣飞交过手了,而且还风光体面的将苏荣飞大刮了一笔去，让苏荣飞有苦说不出,这等本事直令人赞叹！可惜这么个智勇过人的角斗士却走了,要是不走,留在这让苏荣飞忌惮惧怕多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5 215 翌日一大早,颜俊领了两大箱药绑在摩托车后座上准备回大阴。临走时,叫肖生后日下班后上来,他过生日，有好多朋友,杨东平c朱灵冰c金龙还有他女友,大家都来了，一起聚个痛快。 肖生欢喜的满口答应了。送走了颜俊,肖生跑到三楼值班室去那衣柜取工作服准备穿衣上班。春雄正端着洗脸盆走下来，满头长发乱蓬蓬，看到肖生上来,他用手擦了擦有些红肿的眼睛。肖生觉得他有些可怜,又不知怎招呼好，只好与他笑笑擦身而过。 到值班室找了工作服穿上,见春雄手机放床头,是一只3310型诺基亚手机。他里面存了好多有趣的短信，肖生曾向他拿来把玩看过好多次,操作简单明了,特别是发短信打字只需四种笔划便可将字按出来，特别顺手,肖生欢喜这种笔画打字法,自己也买了这样的手机。 这时,见春雄手机放在那,就取了来看,想看看这些日子他又储存了哪些有趣好玩好看的信息。打开“收到的信息”里面第一条是英子发的,英子就是火英。肖生忍不住按进去看,只见信息云：“别生气了,好吗”,发送时间是昨夜十一点四十四分,肖生想原来火英在劝他。第二条第三条是梅萍发的,云：“你欠我一顿早餐”，“说好是打赌,可不许翻悔（后面一个小猪头的笑脸,眼睛还一开一合地做着猪头鬼脸）”。第四条又是火英发的,说：“别这么说,我们又不会总呆在这里,愿早点安睡” 肖生想春雄受了委屈,这两个女的都这么关心他,一个劝解安慰，一个逗他开心，春雄何幸至斯！肖生心头醋意上来，酸得再看不下去,放了他手机。 上班了，春雄在西药房代班。过了会，梅萍从楼上下来,笑吟吟走入西药房，见春雄趴在桌上，便一拍他肩背,人躲到他身后。春雄也不抬头转身,只伸后去摸,抓住了梅萍的手臂,拉在手里不放了。梅萍就咯咯笑了起来。 肖生在这边都看到了,心头真难受。转了头去要不看,但她二人说笑声总是传过来，直气苦不已。 后来听得梅萍走出去了,但过不得一会,梅萍朗朗笑声又响起说：“没有肉包了,只有面包，我夹了咸菜豆芽榨菜包在里面,味道很好的。” 肖生瞧去,见梅萍把两个里面夹进菜馅的面包与春雄吃，又将插了一根吸管的酸奶递与他。肖生只看得心头酸苦,她却是待春雄这般好了？连早点也帮他买了,还有一瓶奶。肖生伤心的要掉下泪来,坐不住，走到窗边去看窗外的污水潭。可一颗心早生定在她那里,如何收的回？直被那边的说笑声刺得鲜血淋漓。 晚上，梅萍也下去了,陪春雄一块值班。整个宿舍只剩下肖生一人，躺在床上,是无边无际的伤。 也不知多少时候,梅萍才上来。肖生想,你又为什么上来了？在下边岂不快活？心内便阵阵气苦，又如何睡得去？只想躲开这地方,什么都见不到便好了。 第二日,好不容易盼到下班，直想着去颜俊那,省得在此这般痛苦。跑到宿舍取了点钱就赶下去等候。刚到斜坡下，上面火英叫了起来，问肖生怎跑这般快？等等他们。 肖生便等着火英和春雄走下来。这星期春雄值班,每日早些上来吃饭。火英是副班,今日却也陪了春雄一起上来吃饭,一起下去。 一路上，两人不停说笑。春雄说火英是女侠。 火英说，我功夫很历害，你怕不怕？ 春雄呵呵说,我怕你什么？ 你不怕我？别人都说我很凶，你怎不怕？ 你与我说笑我都很欢喜,你不理我,我就怕。春雄嘻嘻笑了。 真的？那我哪一天就不理你，让你尝尝毛女侠的历害。 你魅力这么大！医院男的都被你迷倒。哪一天你板了脸，大家都要吓倒。春雄哈哈笑了。 你也会啊？ 我对你心仪这么久,你不知道啊？春雄咯咯笑了。 肖生见火英与春雄便这般说笑得开心,不由的又气苦,宁勇颜俊恁么不值,待春雄却这般好。 到了医院，肖生站在大门口等颜俊来接。到了六点多钟，见邮电所那个小芳朝自己走了来。肖生想自己与她不相熟,看她过来，不知她有何贵干？ 小芳走向前来说：“颜俊有没有电话,还没下来？” 肖生迟疑了看她：“你也去啊？” “哦！电话么给我打个这多，却鬼影也不见一个。” 肖生笑笑,“我想他快下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6 两人站了会,小芳说：“我们边等他边走吧！反正他下来就会看到的。” 肖生称是。两人便慢慢从公路走去。到了镇政府那,便看到颜俊来了,摩托车便在他们身旁停下。 小芳慎怪说：“怎这慢的？我以为要和肖生走路来了。” 颜俊不理会,问肖生的那个电热锅还否放在宿舍？带上去煮个火锅正好。 肖生说：“在的。” 颜俊就叫小芳在这等,他和肖生上去拿。 两人上去,取袋子装了锅就下来。让小芳坐中间，肖生坐后,三人一骑呼啸着往大阴去。 一路凉风习习,吹人惬意。十几分钟的路程便到了大阴村口医疗点。东平、灵冰、金龙都携了女友早早等候在那了,大家相见甚是开心。东平又介绍了一位肖生不认识的叫鲍志锋的年青帅哥，长得一表人材,身边也带了位漂亮姑娘。 大家握手拥抱了。杨东平最是爽朗健谈,见跟颜俊肖生进来的还有位姑娘,直笑呵呵了问是颜俊还是肖生的女朋友？ 肖生忙笑着指指颜俊。颜俊不置可否只说是贡坝邮电局的,叫苏小芳。 小芳大大方方的笑了对东平说：“我认识你,叫杨东平，哈湖有名的杨医师！还有朱灵冰,开加油站的。” 杨东平几个哈哈笑了,拉了凳子呼请入座。众人打牌说笑,等待开席。 金龙在厨房当大厨,正挥着大斩刀斩猪蹄,做个猪脚锅。肖生进去看觑，动手动脚吚吚呀呀的甚是亲热。金龙忙叫肖生帮忙洗菜，他则用高压锅压上切好猪膀，又开始下面条敲鸡蛋,说：“今日是帮葱华尼和颜俊两个过生日,这掌勺师傅总得我来做了。” 肖生笑了连声称是,帮忙洗菜洗碗，做这做那。金龙女友葱华也进来帮忙,与肖生一起洗好了碗，捧到大圆桌上摆放好。颜俊又叫肖生一起去外边苏荣飞老婆开的小店里抬了三四箱啤酒。一拎上桌面,摆了十几。此时,金龙做的第一道菜,一大脸盆长寿面业已做好端上,蛋丝酒也冒着酒气蛋香提上来了。 杨东平说：“今日金龙辛苦了，不过忙得开心快乐。” 灵冰说：“为女朋友做生日是最快乐的事了。”说着便搂住坐身旁的女友,开心地笑。 颜俊嗯嗯点头说：“大家先为金龙葱华二人干杯。”说着便给各人倒上蛋丝酒，男的都倒满,不胜酒力的则斟半杯。然后一齐举杯敬金龙葱华这一对小情人。 金龙喝了酒,站起给各人倒酒,直招呼大家吃长寿面。大家举箸吃了,只觉入口滑舌,味美香溢,尽皆赞叹金龙厨艺高超。 酒过三巡,各人又敬颜俊、葱华二位长寿公、长寿婆,不想二人同日生,真乃缘份。 这时,小芳也举起酒杯满面含笑对颜俊说：“颜俊，我也敬你酒。” 杨东平忙笑了说：“不能只喝酒，先说几句祝福的话，再喝。” 颜俊便看着小芳。 小芳直笑了看颜俊说：“那我祝你生日快乐！” 东平又打趣，“还要再多说几句,只说一句不够。” 小芳又说：“祝你每天都开开心心,每天都快快乐乐,笑口常开！” 大家纷纷叫好，让颜俊站起与小芳一起喝了。 吃了长寿面,金龙就把一个巨大的蛋糕端上来，大家都不禁呼了。金龙又将一束二十二朵鲜艳欲滴的玫瑰花捧到葱华面前,大家更是拍手鼓掌。 葱华羞涩中接过，满面娇红。大家纷纷鼓掌祝福。 肖生想金龙这样一个草莽粗豪的汉子倒有这般浪漫动人的心思，怪不得葱华这样一个美少女要爱上他！ 颜俊赞叹说：“我好羡慕啊！怎么没人给我这个长寿公献花？” 鲍志锋笑着说：“颜俊,你的女朋友还不够关心你。” 颜俊伤心说：“哦！关心我的人不知在哪里？” 东平看小芳有些不好意思，便笑了说：“没鲜花,那亲一口也是一样的。” 大家轰然叫好,但见颜俊无动于衷,小芳也只低着头。大家不知他二人关系如何,也就不好越礼。 这时,金龙又把蛋糕打开,葱华这边插上二十二根小蜡烛,颜俊那边插上二十五根小蜡烛，都点燃了，让他们一起许愿吹烛,大家一齐欢呼。 许愿毕,金龙给各人分切吃蛋糕。各人又纷纷向二位寿星敬酒祝愿。轮到肖生向颜俊祝愿时,肖生说：“祝福颜俊多财多福,娶个好老婆！” 大家瞧着颜俊小芳二人,都笑着叫好。小芳就羞了,颜俊直点头说肖生最知我的心，过了生日就是二十六岁了，饭还没人烧，衣服还没人洗,是该找个人了。 大家都有好些杯酒入肚,脸上醉红,几对小情人都搂住了握着对方的手，柔情无限。 金龙又端上满锅的猪蹄，香气扑鼻，令人馋涎又是食欲大增,灵冰、鲍志锋几个便帮着身边女友夹好的来吃。 大家吃得高兴，直至九点多钟,醉的扶入房,未醉的围了打扑克，直欢乐到十一点多钟，方才告别,在哈湖回哈湖,在贡坝的回贡坝。 金龙送了肖生回到贡坝,又再上去送女友。 肖生回到宿舍,见隔壁梅萍房门还开在那里亮着灯光。肖生自开了房间回房，却听得本是要在下边值班的春雄在梅萍房间里，这晚了,二人还在欢闹的那么开心。肖生心头一酸,呆立着坐不下去,忍不住走了过去。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7 217 梅萍看到他,不禁呢了声,“肖生，你回来了？听说你去大阴颜俊那里了？这晚他搭你下来的？” 肖生说：“嗯！他过生日,有好多朋友。” 梅萍哦了声,便又与春雄说笑玩手机了。春雄取了卡装在她的手机里，二人互换了手机。肖生更看得酸苦，见桌上摆着好多饼干小吃，梅萍边吃边与春难玩闹，床头放着春雄的vcd所目之处，肖生满眼伤心。春雄把他的诺基亚手机打了开来,笑着与肖生看一条信息,是一个猪头,眼睛一闪一闪,后面是一句话：小猪，你快乐吗。又有一条信息,是两个猪脸连在一起，写着“心心相印”。 肖生越发难受，脸上却只能装着笑。梅萍去拿他手机，春雄不肯,将手机举过头，换到这只手，又举到那只手。梅萍又笑又闹地去拉他的手，抱着这边,又搂到那边。春雄只不肯与她,扑身仰躺到床上，双手向后直伸,让她拿不到。梅萍趴上去又抢，两个人顿时嘻嘻哈哈地滚作一团,乐得笑个不停。 肖生气苦的再看不下去,逃回自己房间，心头难受之极,不知要怎样才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春雄才下去了。肖生好累好累，眼皮一合下,又伤心的醒过来。 这星期轮到兰谷青值班了,春雄不值班更是每日每夜都在梅萍房里嬉闹,两个快活的笑声直如刀割在心，肖生再呆不下去，每日都下去陪兰谷青值班,开着电视呆坐到半夜同兰谷青一起睡值班室。有时忍不住又借口取东西跑上来看一看c听一听隔壁的人，每回都是春雄在她房间里两个人快活说笑,肖生一遍遍又伤心下去。 这一段日子，幸得有兰谷青这样一个好友，陪着说说解却好些郁痛。兰谷青即健谈又有许多故事,许多的人生经历,说起来即有伤心往事又有令人逗笑捧腹的人和事。二人各卷一床被,一个说,一个听,每回都到深夜,有时一点，有时两点,累了困了才睡。虽得如此,但肖生内心深处的伤痛总是时时涌起，在心内作痛,只有自己强忍,不让人知。内心揪苦,每夜半睡半醒着,做了好些梦,没一个是好的。 这个时候，兰谷青的日子也是难熬不已，到了最苦的几日,他去深圳这两年并未赚到钱,贡坝c木樨c紫屏好几家信用社c银行借的贷本金加利息利滚利,债越发欠得多了。这些日子又是到期还款日，那些人知的兰谷青回来了,还不一日回地来催逼？逼债的电话更是整日不停。兰谷青诉苦说，叫我还一半，我便一万c五千也还不上,现在朋友是一个也没了的,我兰谷青落魄到这般样子，人格是没有了的 肖生真想帮助兰医生,但几百块工资当得甚么,家里债又堆成山,直个无能为力,说不出的困顿无奈。 这时节，苏荣飞给他院长室和梅萍的会计室各配备了电脑。毛春雄就夜夜取了碟片和梅萍在办公室电脑上播放,又叫火英及医院众人去看。肖生不去,只与兰谷青二人在下面看电视。大家见得梅萍与春雄越来越亲密,每日形影相伴了。汤圆不禁赞叹说，春雄真历害,医院里女的都要为他相争了。 大家大笑。火英说,他又不帅,为他这种人要相争要相打？值得否？哼！真是。 梅萍却是神情忧郁,说：“我是决不会与人争打的,最多自己离开了去。” 火英便不再去看春雄播放的碟片了,只在自己房中看电视。每夜里只梅萍与春雄二人同来同去。这日，二人看到十点来钟跑下来,春雄在前,梅萍在后,进了春雄办公室。肖生正坐在对面原先颜俊的办公室看书，见春雄取了酒精棉球帮梅萍擦耳朵,梅萍受痛,“唉”的一声扭身笑起来。肖生听得甚是浪荡，心头作苦不已,只不去看。 过了会,就听得他们关了灯和门走出，梅萍看了一眼肖生说：“肖生上去哦！”不待肖生回答急急追上春雄去了,便听得外边公路上梅萍咯咯地笑。 肖生更是难受，她那有一丝叫我一同上去之意？可心内尽管伤心,却只想跟着上去,与兰谷青告辞。 兰谷青说：“在下面睡哩！这黑漆漆地摸上去干什么？” 肖生难受折磨，上去更要伤心不眠，可在下面也是心伤得要死。 这一夜，兰谷青说了好多。说到医院有一对人粘在一块了。 肖生知兰所说,忍着心痛却问谁。 兰谷青说：“你不知？还是女的粘男的。” “怎看出了？” “你不知？梅萍喂！你真死的,这都看不出。这些天那二人都很激动了。” “他们常在一起？”肖生说,“她的性格就喜欢与男的说笑。” “那不一样的。前一段时间火英激动,整日陪着值班看电视。现在梅萍开始了。” 肖生心痛欲死，却要兰说别的话题,说兰的伤心往事,扯了一夜胡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8 218 这个星期日，毛春雄把宁勇叫了回来,在金兰酒店摆接风宴席，火英也作陪。下午火英下村去白畲村,十五里山路,宁勇陪她结伴同去。晚上延宴又请，也叫肖生。 肖生自那日去大阴颜俊过生日,席上贪吃蒸干虾，似李逵嚼鱼汤般也不剥甲去头只馋美味竟将整个虾放入口中嚼吃,不想一根虾头利刺就卡在了喉管,吞不下取不出倒也罢了，而最苦的是那咽峡刺破/处起先还是点点发白，不想这几日就溃烂出了一大片，又累得扁桃体也肿起来，舌头一翻口水一动便痛如刀割,话也说不得了,真个苦不堪言。兰谷青让其张口察看,一见之下,触目惊心,忙给他挂上盐水。 毛春雄却要作好,肖生去不了宴席，就要送来与他吃。肖生痛得哪吃得下东西？直摇头不要。一个人在医院挂完盐水,已近九点钟了，他们也未回来，便自回了宿舍。却见梅萍房门关着,门上气窗透出电视的光亮，也不知里面是否有人。同一首歌正放着卡通v《你知道我在等你吗》,肖生心情难受,去走了好长好长一段公路才折回。见梅萍房间还亮着电视开着的光亮,忍不住去叫,“梅萍,” 里面有人来开了门，肖生见她披散着头发只穿件睡衣，问她：“宁勇上来了未？” 她说,宁勇上来了，在春雄那边睡。又问,你还没睡？不待他答话便关上门。 肖生冷生生呆立在那,心头难受之极,一步步走回房里。听得梅萍的信息音一个又一个响起，“噢哩！噢哩！”“噢哩！噢哩！”鹅一样的叫声，后来又听得将音调关轻了。十点来钟,有人上来了,走到梅萍房门拉开纱门，门轻开了,梅萍的信息声也不响了,便听得二人上了床 肖生此时真欲死去，原来他两个已到了这一地步！让我死了罢死了罢,死了死了死了直到三四点钟，毛春雄方偷偷再溜下去值班了肖生不知是睡是醒,人是迷糊的,可发生了什么却又是都知道的,如梦着魇般天亮了。 第二夜,肖生再不能忍受在自己房里睡了，颜俊的房间与其隔壁也是睡不了,肖生就到兰谷青的房间去睡。兰谷青房门锁坏了,整日不锁。肖生取了手机拿了充电器,心想就一整夜与相识的c不相识的乱发信息吧！或许可稍减心中苦楚。 肖生实在太累了,软软躺倒在床,又丝毫不能睡得去。也不知何时便听得有人从门外走廊走过,说着话，是春雄陪着梅萍去厕所。过了会,他们过来了，两个人嘻嘻地笑着又走回楼上去了。听到了那边泼水声,楼上就这一对鸟男女,肖生知道接下去要干什么了，心头苦得难受,又有种身陷污泥的感觉，拼命对自己说,他们老公老婆就是这样的,你又苦为何来,你又为什么要这样,何苦何苦何苦！ 百般劝慰自己又骂自己,恨苦的只想找人守在半夜的路上,将春雄揍而在地,打得他头破血流。又真想待春雄一走,便一脚踢进门冲进去发泄,这一变态的念头上来又直骂自己禽兽，那般脏烂之物也不嫌恶心 几日之间,气苦伤恨,肖生脸颊深陷,面色晦青,见不得人。且尖刺在喉，溃疮烂口，痛苦不堪，只能闭着嘴巴，满脸苦色，再多盐水也无济于事。 众人见肖生这般可怜,纷纷为其出主意想办法,献得好多消刺秘方疗法,但肖生一样也不想试,宁愿让刺，刺在那里，烂在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0 220 十一月初,离职去了两个多月的老朋友马倜群竟回来了,肖生甚是欢喜,热情地迎接了他。 原来马倜群去了朋友那里,诊所也开出了,却被邻近几家诊所联合打压，使了手段，不是这来查,就是那出事，强龙难压地头蛇,无奈之下只得关门撤回大本营，便在朋友家族开的老诊所那做了一个月,每日早上七点开张干到夜间十一点,按劳酬薪,甚是辛苦，权衡之后还是回来。幸得当日到局里递呈辞职书时，阮主任让其先出去试试，若好便签了离职报告,正式辞职无得反悔。若不好时,三个月之内还可回来上班。只此在下面觉得无望，回来至少工作稳定，多年交的养老统筹也还能保留,不会丢弃，又顾得家人,如此权衡之后便再回贡坝来上班了。虽觉如此，不免低下了几分,但也由它,自每日认真坐诊外一空下来便埋头攻读,自考本科。 这时医院里便毛春雄最是受活得意,面目一新。自与梅萍大总管勾搭上后，苏荣飞也不得不另眼相待。且又兼任了几乎所有重要职位,羽翼丰满早已成为一线骨干,苏荣飞自是倚重,每月予以补贴。 毛春雄意气风发，如鱼得水,年轻气盛,耻高气扬,呼兰喝马,直斥其名,得志猖狂，光杆之极。 这日下班后，兰谷青从羊角圩做社区医疗服务回来,带回了一个发烧病人，便让这星期与他值副班的那新来的一位口腔医生马小燕帮忙量体温,他则忙着给另一个病人听诊。梅萍每回下班后都先一个下来叫春雄一起上去,这时见马小燕还站在兰谷青办公室,便也招呼她下班。 马小燕谢了说，这里还有个病人量体温。 梅萍说：“有值班医师的,这是值班医生的事情,你管甚么！快些一起走。” 兰谷青说：“现在很忙哦！这多人看病。” 梅萍不理,直是催促她一起上去。 兰谷青摘下听诊器说：“你又不懂。没见这里还等着这多个病人，叫什么？” 梅萍说：“有值班医师的喂！” 兰谷青见她还得理了,烦躁起来：“你不懂！有什么发言权！” 梅萍见兰谷青动怒,仍是嘴硬,“言论自由！我不能说么？怎了啊？” 兰谷青见她如此张狂,顿时火气冲上，上前指了她喝道：“再说！你再说！我把你豆腐翻转了煎！” 梅萍见他凶，脸上变了色,再不敢说什么,阴郁郁地退了出来。 自马倜群灰头败气的回来,老老实实上班后，苏荣飞甚是得意,又重新调整了工作步署,分派兰谷青专门下村做社区医疗服务,给局里将贡坝社区医疗服务中心设定的几个社区医疗服务试点村居民做健康体检,做一份体检给一元钱，报销来回车费。兰谷青落得自在,更可逃避那些绿头苍蝇般令人发毛可恶的追/债人。这段时间便每日提了一大袋体检表去离贡坝十里路程的羊角圩村下村,早出晚归,中午则歇住在协助他工作的一位李姓村干部家中,早晚村里安排饭食,倒也心安。兰谷青当年在木樨卫生院时就是做惯农村工作的，此番重操旧业，得乎应手。与那李姓干部，同吃同住,甚是相得。 那李干部是独户人家，老婆早前离了婚,只一女儿在外随夫打工。一个人天不管地不管优游自在，喜好管事,村里一些鸡零狗碎c接客招待的事都叫了他来做。乐他做得投心妥切，便有些威望,人群里口气粗大。几日里随同兰医师一起做事，对兰医师倒甚是敬重。每日里尽买大鱼大肉烧了来服侍兰谷青，两人快活喝酒吃肉,一切都由村里挂帐买单。喝起酒来直夸赞兰医师是个大医生,与农民百姓贴心知冷暖,最懂农村工作，才干非凡。除了你兰医师,谁还能干得这般出色？这次下村就是组织考验你c信任你！早晚要你去县人民医院了！他如此说。 兰谷青说,我也有这预感,只要开始下村就是要走了的。在木樨也是这样，走的那一年把全木樨镇各乡各村都走了个遍。如今这情形又来了，我就预感,我是快要走了。 肖生说,肯定的,兰医生也是下面卫生院里最好的医师了。 局里也这么说。每回上面人下来，前来看看我,与我说话。谁个见过局里人下来与别的人那么亲热？我今年去问过我的那个指点人,她烧过一张纸看后,说我今年年底就调走了,不是去别处,是去县人民医院！说上面会有人下来选拨,不用自己去跑关系，可能会有点阻力,但影响不了。我想对啊！应该是在今年了,今年我又考了主治医师,只要十一月份职称英语过了,下面医院,哪有主治职称的医师！只有我一个,要选就是选我啊！我又做过那多年院长,上面谁不知我？今日这村干部也这般说，他以前一点也不知道我这个人,只这几日才认识,也见了我的本事，说出那样的话来。我想对啊！可能真是天意出现了,连素不相识的人也会这般说。 肖生连声称是。 兰谷青又说,所以我现在不发威，以后就没机会发了。前几日小梅那样敢对我，我就发火了，说出话来她脸色霎白。我以前都不想这样,对人十二分的和蔼,十二分的客气,别人说我软弱,那是年龄太小没资历啊！便发威也没用。现在回来,见了苏荣飞这人胚头那大，那我也是这里的元老哩！也该分出级别来，不能太做好，该发火时就要发出来！这办法实是下三滥的,不过我也有资格这么做,虎威不发,就对不起自己了。 肖生点头称是。 我知道这次出去又赚不到钱,回来更被人贱看欺辱的。一回来就在办公桌上写了句：虎落平阳被犬欺。苏见了笑着说,英雄无用武之地。他也是知道我的，但不敢用我。挑了个毛春雄那种小蹩色来顶大梁,现在毛春雄就成了医院里份量最重的人,各科各室他一手落脚，药房他兼,防疫他做,放射独揽,门诊内外科一应坐诊。我说最后动了苏荣飞根基的人就是毛春雄！肖生啊！你看牢,毛春雄这个人很有心计的，先前一来,他就三天两头叫医院一帮人去店里请吃请喝，把人距离拉近，就好做事了，可以无大无小起来,什么话都可说了。现在又与小梅粘上了,医院的财政大权又掌握到了他手中。你看他现在多少张狂盛气1叫人都是放开喉咙呼喝来呼喝去的。不过在我眼里他还是个小货色,作得甚能耐？那马倜群才是真历害的脚色！不然也不会落到别的卫生院都不敢要的地步,他现在是什么事也不响,只顾看书，闲时也只与那些女的说些风流快活,这个是最聪明滑头之人！现在是未到时候，自偃旗鼓,日后必可见到！ 肖生听得钦佩，兰人情世事总是一眼看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1 221 次日一大早，肖生先一个起床,下楼去拉开医院铁拉门，准备去跑一圈公路,呼吸新鲜空气。却见颜俊正站在院门外,穿着件风衣大棉袄,冻得直呵手跺脚。肖生忙请进来,问他怎这般早？又从哪里冒出来？ 颜俊欢喜地拥住肖生说：“下来取点药啊！”见小雷下来，就把领药单与她,让她帮忙拿好药。 颜俊不停跺脚搓手,直说好冷,外边水都结冰了。 小雷取好了两大箱药,肖生帮着颜俊一起把药搬到摩托车后座上绑实了,颜俊便与肖生告辞了上去。 肖生走回来，见小雷招手让自己过去,说：“颜俊与那村里的苏小芳好起来都同居了,你知否？” 肖生知道他们二个有些意思,但没想到会这快就在一起了,有些惊疑,说：“不会吧？颜俊还在追起梅川那两老师的。” 小雷说：“怎不会啊！都在邮电所睡了,一旁的人都知道了。那邮电所苏蜜住在苏小芳隔壁的,说颜俊差不多一二天就去睡苏小芳那里,晚上晚晚地来,早上很早就走。还怕人发现,摩托车都停在对面的农技站里。” 肖生听着不响了。 小雷说：“他今日这早定是从那里来呢！”顿了会,又说，“颜俊什么人都要的。苏小芳以前是在温州做鸡回来,才到邮电所分报纸的,有男朋友在紫屏的。”见肖生呆了不响,又说,“你与颜俊这好,都不知的啊？” 肖生说：“他这事又不会告诉我的。”说罢笑了笑。 小雷又开始看着他,“肖生,你要找女朋友,还是要找人好些的,朴实善良的，别去找那种人。” 肖生点点头称是,心下却不由得想到了那个丹,前些日,她还给自己打了电话,说本想十一回来,店里很忙请假不出,店里打电话不便，手机又不用了,本想电话号码留个给你的 自小芳与颜俊的关系被大家知道后,小芳每回来医院送报纸,马倜群看见了都要迎上前去调笑些风流快活话,问小芳屁股怎么这么圆,走起路来摇得滚滚红尘,那个圆臀滚滚啊，看得人心别别跳滴！要摸上一晚,真让人死了也爽！ 小芳啐他,屁股有什么好摸的,贼忒嘻嘻！ 马倜群说，你的屁股那么圆那么肥,最好摸呢！小芳,我问你,颜俊那么——多的胸毛，你受得了的？他一次能让你哼多久啊？” 小芳拍开他那蠢蠢欲动的咸猪手,直笑着逃离,唾骂一声：“去死吧！” 毛倜群惬声大笑。 小芳说，马倜群笑起来,最吓人。他的笑是咯咯呱呱像山魈一样不顾一切得笑的。 大家吃饭时,马倜群又拿医院新出的一对小情人梅萍和毛春熊来逗趣。问他俩进展如何了，是拥抱了还是接吻了,有没有偷吃禁果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肖生想，他们早就一起睡了，还用现在才摸探？ 这晚,医院请客。马倜群未出去回紫屏,睡在老宿舍原先颜俊那房间,半夜就发现了毛春雄的秘密。第二日马倜群便只兴奋地与大家说：“果真睡在一起了的。半夜还跑上来去补回来的，床摇得咯吱咯吱地响,哈哈哈哈哈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2 222 年底验收考核将近,火英妇幼专线工作最是忙碌,整日下村。毛春雄又打了电话把宁勇叫了来,每日骑了摩托车搭乘火英下村做事,一连十天,两人爬山涉水，进村入户，不辞辛劳。大家都以为两个人真的好上了，小雷笑了对肖生说：“看！宁勇赶女朋友这么煞心！肖生,你也要学他,不要怕辛苦，女的都是容易感动的。”但谁也没料想到的是,火英终是没能喜欢上宁勇。伤心失意的宁勇在春雄房间睡了半天,带着无限的失落走了。这一去，更不知何日君再来！ 谁也不知火英心内是怎么想的，只能说啊，缘是天注定。喜欢的便那一溜眼间就已在心内生了根。可不喜欢的,就是天天给她做奴做仆都不成,不喜欢终是不喜欢！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更早一些。停靠在公路边的摩托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肖生想接也接不住。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漫天飞雪下了一夜。醒来时的清晨里,天地间都白了。肖生搭乘在金龙飞驰的摩托车上，行驶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二人丝毫不觉得冷,看着满世界如此好大雪,心情都是好极了。 金龙说,等去稻草坞把这些海报都贴完了,我们就去华华家,打雪仗拍些照片。 肖生兴奋说,那华华一定很高兴！ 金龙大声欢呼：“好浪漫啊！”直歪了头去，把摩托车开得更是飞快。 二人是奉苏荣飞之命，为庆祝贡坝镇中心卫生院新开设口腔科,苏荣飞特举办优惠活动,要赶在活动之前把医讯海报c优惠传单张贴到全贡坝镇管辖范围内的各乡各村去。让金龙和肖生二人不辞辛苦,即是大雪天也要去完成任务。接连好几天，二人便骑坐一辆摩托车,冲风冒雪，下至港口，上至哈湖安坑，内到梅川苏宅，到每村每片都遵苏荣飞嘱咐在商铺店前c村口路边c会堂广场等等热闹醒目的地方全部贴上贡坝镇中心卫生院开设口腔科特举办惠民活动的医讯海报，见人就分发传单。 此日是去最后一个地方,一条山沟顺着源头进去，一路好几个村。最里面的稻草坞村山高路远,大雪天极是难行。但金龙是苏之铁杆，苏要求把海报贴到那里就贴到那里,只要见块风水好地，便是白云山顶上,悬崖峭壁间也要贴上一张。风一吹，那海报上贡坝镇中心卫生院院长苏荣飞的大名便威风凛凛了。 过了几个山坳,里面积雪越来越深，路也越来越险陡，山崖上雪扑扑塌下，被压弯的竹子横倒了一片,车子更是难进。金龙咬牙开了段路,车把扭起来怎么也稳不住,车子不停打滑,不由得皱了眉头说：“雪叠得这深,这样的山路怎进得去？苏说定要把这几张医讯贴到最里面那个村里。没法去的,别进去了出不来。” 肖生坐在后面，摇摇晃晃的也甚是惊恐,听金龙抱怨直嗯嗯地应了。 “别去了,把这几张贴贴路旁大树上好了，苏问起只说去贴过了。”当下金龙停下车,两个人一起把最后四张都贴在路旁几株圆桌般大的千年古树上。 完毕后,调转车头便往葱华家鲍樟村去。 葱华的父母在那村口开了一家木材加工厂，做些小桌凳c小椅子等各样家具。锯木机器开得轰响，葱华看到是金龙和肖生二人来,停下手中活，过来带他们进屋烤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3 223 肖生上班后,苏荣飞笑嘻嘻来问他,昨日有未去稻草坞贴医讯了？接连问了好几句，肖生嗫嚅着答不出。 苏荣飞便厉起脸来,说：“你们这样做事是不行的,这样偷懒都可以？让人还怎么相信？” 肖生说：“那雪路车开不进去。” 苏荣飞瞪了眼说：“那也要与我说的哩！你们说去过就去过了？我都是可以查得到的。别的地方你们有没有这样？” 肖生说：“那些地方我们都贴好了的。” “你们昨天的工资就没了,本来与我说清楚,我可以叫村人带进去贴了。你们却来骗我,不扣你们还好了，这是警告,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就是要罚了。” 肖生不再说了，人冻得半死,还惹来一肚子的腌臜气。 海报贴出后,各路人闻讯赶来,口腔科刚开诊就已打红了。新来的口腔医生马小燕甚是欣喜,本来一脸福相,更是笑容可掬一团和气了。各单位的年青小伙子听得医院来了位漂亮的牙科医生,都纷纷赶来洗牙洁牙,围着不去，使得口腔科更是忙上加忙。幸得马小燕身高体健，虽是整日忙碌,却也没累下。与人又和蔼可亲,总是未说先笑,有问都答，更招人喜爱。直教一群小伙子为了那一口牙齿竟一日来三次，只怪食堂饭菜太塞牙。 几日不见的金龙又不知何处冒出来,满口喷着酒气，说是陈松结婚来叫肖生上去喝喜酒。又为苏荣飞感谢他张贴海报有功,请他下来免费洁牙。金龙就去二楼口腔科享受了一次马小燕的免费服务,将满口焦黄呲牙洗得洁白发亮。马小燕嘱他一星期内不许抽烟喝茶，不然就白洗了。 金龙笑嘻嘻地答应出来,就叫肖生一起上去。但此时未到下班时间,肖生如何敢擅自离岗？答应了他,晚上一定来赴宴。金龙一再交待后,骑上摩托车又赶回陈松家帮忙。 临近下班,竟见陈松骑了自行来亲来请肖生，满脸酒红，带着做新郎官的喜悦,逢人就发喜烟。如此盛情直让肖生过意不去,忙让他坐了稍等,跑回上面宿舍取了二百元钱包好红包,然后冲下来,搭了他自行车去他家。树梢村不远,两里来路，十几分钟便到了。 肖生先将袋中红包塞给陈松,陈松极入推让，说朋友就请来喝杯薄酒,哪能这样？肖生硬让他收下。 进了陈松家,只见里面厅堂c厢房一桌桌都坐满了宾客,有识的肖生的便热情招呼。陈松带肖生到新房喝茶,与大家相见。新娘剪着齐整的短发,白白胖胖穿件红袄子,笑着给肖生泡红糖茶。身伴相陪的正是金龙女友葱华,一见就哈哈笑着喊叫肖生来得这晚要罚酒。金龙也大叫大嚷钻将入来,问肖生这新房布置的怎样。 但见新房灯光敞亮,淡黄淡紫色的两种宣板贴壁,顶上一圈雪亮筒灯,中间一盏荷花灯,照得粉亮柔和,温馨喜庆。窗前一台大彩电放着影碟歌曲,坐满了小孩吃糖果瓜子开心。房间虽然狭小,但梳妆台c壁橱衣柜c茶几角桌皆依房体格局设置,墙体斜下处做个低柜,上可坐人,下可藏物,匠心精巧,使人赞叹,肖生连连称好。 金龙满脸得色，原来这一切皆出其手。肖生更是夸赞,这金龙看上去毛手毛脚大老粗胚一个,却有这般精巧手艺，令人由不得赞叹！ 宴席开始,陈松来请新娘和金龙葱华肖生几个入座新娘席上一起吃酒。一盘盘果蔬宥馔按酒流水价般端上来,极盛宴喜。 酒至三巡,陈松便带了新娘子去向各桌宾客敬酒，这里嘱托金龙代请相陪各好友多喝喜酒。 大家好朋友吃得欢喜。肖生坐在金龙边上,节制着他,不让他多喝。金龙也听话了,喝完面前半碗酒后便换了雪碧来饮。 新郎新娘敬酒，席入高潮，宴至半酣。那边几个光杆年青直张扬着金龙去斗酒喝个胜负。金龙再坐不住了,肖生令他别去,葱华也拉住他在此作陪。金龙劲头上来哪拉得住,直说,“我去一会就来,去一会就来。”兴冲冲地便赶去那桌热闹了。大家知他这番又要喝个烂醉如泥躺倒到桌子底下去，肖生心下叹息,这人只知快性玩乐而不顾身体，肝炎病人喝酒如喝毒药，真不知日后如何？ 直至宴席终了,也不见金龙回来,厅堂上又见不到了他,不知喝到哪里去了。散席后,陈松哥请肖生去新房坐了喝茶。只见陈松躺倒在新婚大床上，醉得胡声直骂酒话。他哥嫂忙拿了湿毛巾来盖他额上醒酒,但醉入昏乡，一时哪醒得过来？一众亲朋好友皆来探视,见他喝成这样,摇又摇不醒,不免担忧。 肖生坐了会，就起身告辞。陈松哥要留他住宿,他说怕下面晚上有事的。陈松哥就去拉了自行车搭肖生下去。 路上,肖生问他要不要带点盐水上来给陈松挂一下？他醉成这般了。 陈松哥说,没事的,他就是这样。昨日在丈人家也喝醉了。 肖生问金龙喝得怎样了？ 陈松哥说,他中午酒都未醒,晕乎乎的晚上几杯就给人灌倒了,躺在我床上，有人照顾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4 224 次日中午快下班时,金龙来了,让苏荣飞给他开瓶甘利欣挂。只见他脸色发黑,两眼黄澄,肖生看得心惊,问他怎样？ 他说,没事,挂瓶盐水补一补。 付爱华给他挂上盐水,他觉得滴得太慢，将速度开到最大。挂了会,还是太慢,他索性将盐水架提到凳上，让盐水瓶高高挂起如流水般滴下,也不管付爱华如何劝说喝止都不听。很快一瓶盐水二十分钟就挂完了,自己动手扯了针头,与肖生说声告辞,骑上摩托车,一溜烟不见了。 小雷说：“这歪头脸色这么黄,肝病黄疸都很重了,怎么还有这多精力玩的？” 付爱华说：“哦！身体好坏一点也不当回事。把盐水架放到凳子上,挂得高高的,一瓶盐水不到半小时就滴完了,真吓人！” 小雷问肖生怎与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搭七搭八的？ 肖生笑笑说,他这人是还好的。 年底验收后,苏荣飞要召开年终大会。颜俊下午便下来了,肖生和兰谷青去买了点熟食,三人一同吃。 颜俊问兰谷青，“兰医师,晚上选先进,你选谁呢？” 兰谷青指了肖生说：“喏！肖生哩！肖生做的这好，不由他来当,还谁当？我们老一辈的,这些东西过时了咯！” 颜俊连连称是,“嗯！是肖生,我也评肖生。” 肖生连连摆手推辞。 兰谷青说：“我们都选你,推辞也没用的啊！” 在晚上的会议上,苏荣飞说了一年来的工作，有哪些好的,有哪些不好的,各科室都说了一遍,然后就是让大家评选先进。毛春雄叫起来：“大家靠摸,摸到谁就谁。”兰谷青对苏荣飞说：“无记名投票呢！”苏荣飞把准备好的选票与各人一张传下去，笑咪咪地说：“大家人都想要有民主选举的权利,这次给你们了,就要用起来。但是不要说与谁好就选谁,要有公平公正之心，这选上可能是会全县先进的。”说完便让大家开始评选,他去那边办公室取证书奖状,谁选上就当场授奖发证。 一时间，大家都讨论起来。马倜群说：“大家人选肖生！肖生做的这好,这优秀的人不选,要选谁？”兰谷青也同声称是。汤圆笑了说：“肖生什么都好，就是见到女孩子怕。”马倜群说：“肖生不吃喝嫖赌,我值班陪我，兰谷青值班陪兰医师,颜俊叫他送药就送药上去”兰谷青和颜俊直点头称是,要选肖生。马倜群站起来,帮肖生点人头拉票,他c兰谷青c颜俊三人就三张票了,叫肖生也选自己,四张票就妥妥的先进。 待苏荣飞进来,大家将票交上去。苏荣飞一一点看了,满面笑容地宣布：“肖生全票当选为先进！” 马倜群首先带头鼓掌,大家也都纷纷鼓掌祝贺肖生。肖生只觉得高兴,坐在那里云里雾里的任人抬轿恭喜了。 火英正为一个产妇接生,未能到场投票。苏荣飞就派马小燕去问火英选谁。马倜群特地拉住马小燕嘱咐她：“你对火英说,大家都一致推选肖生,问你选谁？” 马小燕点头去了。一会,她上来了,说火英弃权。 马倜群说：“没事,少她一张票也无所谓的。” 散会时,肖生叫颜俊明晚下来,他要请客。马倜群说，就今晚请好了,让颜俊明日又赶来,难赶。 肖生称是。马倜群就与大家宣布,让大家别上去，肖生当了先进请大家吃夜宵。大家欢呼叫好。马倜群便叫肖生跑去金兰酒店火锅烧上去,请大家一众人聚在下边输液室说笑看电视，等待夜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6 226 这人，不知何时竟回来了！肖生满心欢喜,不知从何说起！ 李丹看了他一眼,咪嘴笑了一下，把衣服一件件抖开,穿到衣架上，挂到晾杆上。见下面肖生就直呆呆的看着自己,笑了说：“你上来啊！发什么呆呀！” 肖生忙几步跑了上去,满脸欢喜地站在她面前。李丹说是昨晚到家的，问肖生有没有时间帮她打针,身体还不好，这段时间在打一种苦参素针，配了一个多月的针,都要打到过年了。 肖生满口答应，你便不打针，我也要天天的来看你呀！ 李丹晒好衣服,又回屋里整理她爸妈的房间。肖生坐在一边看电视,电视上放着浙江医院名医大讲堂。李丹说,这医院我去过。又说上海瑞金医院是最好的,她小妹有甲减，带去那里看过。还在金茂大厦c明珠塔上拍了好多照片。 肖生就想看她们去玩时拍的照片。李丹答应了,叠好衣服便去楼上她房间取了来。一本相册有五六十张,都是她和她小妹两人在上海时拍的,照片里丹做出各种可爱动人c精灵活泼的造型,美目流转巧笑盼兮,美景照上了美人,真是美极了！肖生翻一张便赞一张，连说：“真好看真好看！” 李丹笑了说：“别说了,这些丑死了,好看 的你没看到过！” 肖生忙说：“在哪里？也与我看看。” 李丹说：“放在密码箱里,那密码我忘了。什么时候撬开了，好看的给你几张,都是我年轻时拍的。” 肖生欢喜地连连叫好,要她一定得给。 李丹咪了嘴笑了点头。 肖生将相册捧在手里一页页一张张细细的看过去，照片上拍的都是上海最好最美的地方，不由赞叹：“你玩了这多地方啊！” 李丹说：“去了就留个记念,其实就拍了些照片,要玩这多地方怎玩地过来？只是去看看。我是不喜欢这玩那玩的，我有个表妹,你没见过,她才会玩呢！在外过习惯了，家里一天都呆不住。” 肖生说：“那以后嫁人了怎好呢？” 李丹说：“有钱就呆的住了,没钱就出去。” 肖生呆呆点了点头。 李丹说：“我一个紫屏的朋友在外面做了几年就回来开了家化妆品店,我也想去紫屏开个小店,自己养活自己,以后就不去外面了。” 肖生心生钦佩,说：“你很有志气的。” 两人说着,时间过得好快,又近中午,肖生把一本相册翻了好几遍,挑了三张向丹讨去。丹说：“都不好看,以后好的再与你几张。” 肖生把照片贴身藏了,如获至宝。回来又细细地取看,小心地珍藏。 过了几天,在紫屏服装厂做的小妹也回来了,路过贡坝下了车，来看小哥。肖生甚是高兴,晚上吃了饭带小妹一同去丹家玩。 李丹说：“你小妹长得挺好看的。” 小妹笑了说：“你更好看！” 李丹妈满脸堆笑,取出一大盆糖果瓜子来,直招呼肖生小妹二人吃。 李丹叫肖生小妹晚上同她一起睡好了。 小妹怕生,就说睡小哥那里。 肖生也说：“没事的,我那宿舍房间很多。” 回来的路上,肖生问小妹，李丹还好否？ 小妹说：“大哥小哥喜欢的人,我都觉得很亲切的。”笑了又说,“小哥,我感觉你在她面前很害羞的,坐在那里就扭来扭去。小哥,别这样,这样不好的。” 肖生自己也不知觉,原来自己欢喜起来的样子,极像猢狲,听小妹说了,不禁讷讷的不好意思起来,只点头称是。 小妹说起厂里的辛苦,每天早上六点上班,晚上十一点下班，自己衣服也未带够,冻得受不了,手都握不住剪刀，就提早回来了。还有半个月的工资扣住了拿不来,与小舅说是说过了,也不知他会不会帮我去拿。 肖生问有多少。 小妹说,多是不多,大概二百块多点。 肖生说，这辛苦钱总要拿回来。 小妹点点头,他说要年底才结帐,又不说是哪一日,就是想我们路远,去早去晚便错过了。 肖生说,我帮你去拿。 你有时间么？我也与自己的伴说过的,叫她那日发工资就电话打个到你医院的。 好的,我先去拿拿看,拿不来再等你那伴的电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7 227 等到星期六，肖生叫了金龙一同帮忙去找那老板要工资。金龙恨恨说：“他要是不拿,我叫来姐夫带几个伴,小车开去,把他的厂砸了！” 二人到了紫屏,先吃了中饭。金龙又要带肖生去美容店,他敲背,请肖生洗头。然后两人慢悠悠从这边一路往上，走到工业园区。找到了那家服装厂,一楼无人,到二楼厂房问到一人,说老板在四楼吃饭。两人赶上去,推门直入,果然有个人在大碗喝酒吃肉。一人转过头来喝问什么事。 肖生见这人形貌肥短粗壮,剃个板刷头,正似小妹形容的那个老板杜文军,便也喝问：“你是老板杜文军？我小妹明子还有几百块钱在你这。” 他嗯了声称是,问怎地。 “那我来拿！”肖生说。 那人横了脸说：“家有家法,厂有厂规！你说什么时候来拿就来拿？” 肖生火上来,喝问他：“那什么时候发？” 他直说：“现在不发,一分也不发！” 肖生要他给个时间,他却取根牙签自顾自地剔着牙,不答话。旁边几个酒喝得脸红脖子粗的说,工资早晚会发的喂！你急什么！ 这时,金龙开口了：“你厂里哪天发工资都不知的？” 杜文军说：“工资我们会发的,不会不发。” “那哪天发？”金龙歪头瞪眼直问他。 杜文军咳咳几声吐出一口痰，好一会才说：“25号,农历25日,年前放假了发。” 肖生见他这般刁难,双眼直喷火。金龙拉了他走出,说：“这次他这么说,说25日会发的，那就下次来,看他会不会？若还这般,那时再恨上来，踩扁他。” 肖生无奈何，也只能如此了。感觉要拿回小妹这工资,十二分的无力。金龙要肖生在外边玩玩了再回,肖生心生绝望,先回了贡坝。 黄老师却在里面,见到肖生闷闷不乐的样子，笑了说：“肖生今日怎这般不开心？哭丧着脸,好像是谁欠了你的钱似的啦！呵呵！”见他只是扁嘴笑了下,又没了神气,便问他早上和那人去外边有什么事。 肖生把今日出去帮小妹追讨工资之事气愤地与他说了。黄献宗听了后说,他一个外地在松坪办厂的,工资不敢不发,我帮你妹去拿。什么厂,老板叫什么,我电话打个去，就说是我表妹,在你厂里做的,还有几块辛苦钱未拿,你什么时候发？ 肖生甚是高兴,黄老师是黄记者啊！有他帮忙讨薪，哪个敢扣工钱？且黄老师在今年高考期间报道的高考生吃了瘦肉精喂养的乌骨鸡发生中毒事件的新闻被《钱塘晚报》c《都市快报》等省内各大媒体转载刊登后引发了全国著名的“瘦肉精事件”,更是成了省内外知名记者,只要一说黄献宗大名,谁个不知？正是“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人，有他帮助,何事不成？肖生精神振奋，当下便把那个厂的厂名和老板的名字告诉了黄老师,只是不知那里电话。黄老师说,没事，他工业局一查便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8 228 每到年底,县城都会举办摸奖活动。一条大街两边搭起几里长的摸奖台，台上摆满彩电c音响c冰箱等各种高级货，还有被褥床单等各类日用品。两边奖台，一路过去,如逛大商场,令人眼花缭乱,音响震天。今年大摸奖,更是盛况空前,连摸五天，特等奖竟是小轿车！二十多辆崭新雪亮的小车披红挂彩在县城最宽阔的城南路红毯铺就的高台上一字排开，直教人看的心头怦怦乱跳。高音大喇叭里歌声震耳,不停地播报着中奖信息，直让人听的再抑制不住跃跃欲试的心,都要挤上前去摸一摸。那摸奖的人流挤得人山人海,一路望不到底。塞得钱包鼓鼓的人都进了城,看不尽的新鲜，玩不够的热闹,摸上了大奖便喜极而狂，放了一筐又一筐的鞭炮。 躬逢盛会,购办年货,真个全县倾动！又乐坏了那些开车师傅，一车车的送出去，又一车车的运回来。累的交警日夜无休,怒的法眼狰狞,狠下铁手，从超载一人罚五十增到超一个罚二百，直至满车卸载，不得上路。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司机运营商自有对招，专门腾出几辆中巴车来开检查站进城区这一段路。当满载而来的客车临近检查站时,司机就让大家下车，由几辆中巴车分批接送入城,以此躲避处罚。 村里好多年青人都出来了,肖生和小妹也去凑了一番热闹,各摸了几张空头奖票。两人拉住手从人海中挤出,顿时舒畅不少。二人转去长青路买了个影碟机,店家赠送二十张旧碟片,两人挑了武打的c唱戏的c搞笑的，还有僵尸片。有周润发c有周星驰c有李连杰，都是喜欢的。又买了五六张唱片。两人皆是开心不已，今番过年有影碟看c有歌听了！再准备买些年货,走到府前街太保坊,碰到了一同乘车出来的堂兄根生。根生两手空空,在街上乱钻乱闯。明子赶上前去叫住他,根生一见甚是欢喜，直兴奋地说：“摸了二百多块钱,一根毛也没摸着。小叔还在那,不肯走。带来的八九百块钱都摸完了,只摸到条毛巾随手就扔了,找人借了钱又去摸。他说昨晚做了个好梦，今日一定能摸到小轿车的呢！” 肖生和小妹听得哭笑不得又是担忧,说了会,三人同去小店吃了饭，又去逛服装店买过年新衣。到了五点多钟,肖生和小妹先回贡坝。根生依然玩兴不减,还要在外面同伙伴们再逛几天。 次日是2003年1月26日,农历十二月廿一，离过年就十天了,肖生猛然想起这天是丹生日！自己喜爱的人,有那么多的忧伤,自己帮不了她什么,这样的日子,总应当让她快乐快乐,让她高高兴兴地过个生日,让她也和别的女孩一样得到幸福肖生想得心神激荡，一上午都在筹思着要为丹过个开心快乐的生日！幸喜小妹未回家,还呆在上面宿舍看书,就让她出去买生日蛋糕生日礼物心中想定,一下班立即兴冲冲跑上去，把心中的想法和计划与小妹说了。明子高兴地连声叫好,吃了饭就动身出去买了。 一下午,肖生都沉浸在开心兴奋当中,盼想着晚上那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哪还静的下心c坐的下来？只顾欢喜莫名的来回走动。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冲回宿舍。见小妹早已回来坐在窗边看书了，桌上摆着一盒蛋糕,又有两个用精美礼盒包装起来的礼物。小妹高兴地向肖生介绍说：“这盒里面是一本女性/生活百科会书,有美容保健c礼仪修养c各类生活知识的，我新华书店看到过,觉得很喜欢。另一盒是两个小孩,男孩向女孩捧着一颗心，心上有l一ve字样的。小哥,可以么？” 肖生心怦怦跳的只管连连称好。小妹笑了说：“那小玩意还有音乐，一拨动发条就会叮叮咚咚奏出一曲美妙的歌曲来。可惜已经包装起来,现在听不到,你以后到她家去听好了。” 肖生开心地直说小妹礼物买得好很合心意,高兴不已。老宿舍今日只留肖生在,他们都出去了，正好欢腾热闹。二人吃了饭,便开始布置,将颜俊房间的电视机搬过来,把影碟机放起来。桌子摆中央,打开蛋糕只见蛋糕上写着英文的生日快乐，装饰着朵朵玫瑰花，漂亮极了。二人把小蜡烛一根根插上，一共插了二十三根,正是丹二十三岁生日。 一切准备好后,肖生就去叫李丹。在她家门下,用手机给她家拨电话。电话接通了，正是李丹。肖生叫她出来一下，言说有事。 李丹问他在哪里？有什么事？声音迟疑不定。 肖生不禁心内忧急，深恐丹不来，一场苦心白费,直一迭声的说很重要的很重要,你出来一下。 李丹又问他现在哪里？ 肖生告诉她，就在她家门下。她便答应了,说等一会她出来。 肖生立在朔风中,心中乱糟糟的，也不知自己这般是对还是错？过了好久，见丹从上边折路下来,忙欢喜迎上去。李丹问肖生，你宿舍有电话的？ 肖生取出手机说,用手机在这里打的。 李丹应了声，站着不动了。肖生叫她去他宿舍玩。 李丹问,快不快的？去一会我就要回的,还要等我一个朋友的电话，有重要的事喇！ 肖生忙说,一下就好了。生怕她不来帮他完成一个重要的任务般,焦急地看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1 231 夜黑了夜。 肖生记着还要帮她打针。去医院取了早已拿好的一袋注射器c酒精棉球。兰谷青c马倜群几个正在看“射雕”,肖生与兰说了声,有事去。一路小跑着到了丹家。 其父正坐堂间洗脚。肖生招呼说：“洗脚啊！” 他像个久不相见的老朋友般笑着说：“哦！肖生,你来了。里面坐。” 肖生进去,见丹围着围裙立在灶边洗一大锅的碗。隔壁邻家金老汉坐在桌边椅上抽着一锅旱烟。 肖生说，洗碗啊！ “刚吃。”李丹朝肖生笑了一下,“等一下。” 金老汉看着肖生手里的东西问,“你那是什么？” 肖生说，针筒。孪丹便叫他里间屋里看电视。 肖生说好的。把东西放屋里桌上，去开了电视看。坐得好会,走出来看丹。 李丹没洗好，又笑了对肖生说：“你看电视。” 肖生应了,又坐回看着电视。 一会,李丹进来了,脱着橡皮手套说：“你帮我打针，还要你等。” 没事，我看电视都很好。肖生对丹笑着说,见她手套一时拉不下,就帮忙小心拉了下来。与她靠得这近,满鼻清香恍惚起来。 李丹取了凳子在他身边坐下。在家里烦死了。 别烦啊！烦什么啊？ 身体不好，总有压力。 别想这多,没事的。 如果不生病,我钱也很多了。她噘嘴恼气说。 肖生沉默着。你在想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都想。 那你说说,我帮你解。 李丹笑了。 肖生问她,昨晚几点睡？ 很早就睡了，在家都很好睡，在外就不好睡。在家不会失眠,在外每晚都用热水泡了脚再睡。 嗯！热水泡脚可以保健。 二人说着话,电视里放着《美人鱼传说》播完一集又下一集。李丹就让肖生给她打针。 肖生抽好了药,要准备打了,叫丹别看。李丹两边屁股上打的满是针眼，打多的地方都硬了。她摸着说,“打了这多，都没地方好打了。” 肖生细细摸了没硬块的地方，擦了酒精说：“没事的，现在隔二天打,很快就好的。”说着将针极快刺入。 “打进去了？一点不疼的。”李丹笑了说，“我还想站起来走掉呢！” “我和你说着就打进去，你就不会注意那痛了。” “嗯！一点不疼的。外边有个医生很快的，打进去就很快把药水推进去,我都痛死了。” “我打慢些。” “你手酸了。” “没事。”肖生慢慢推送药水，一手在边上轻柔抚动以散药水，直推了十多分钟。 李丹按住棉球，让肖生坐下,“蹲得这久,你腿都麻了。” 肖生笑笑,“去年这个时候,你挂盐水。” 李丹笑了笑,说：“颜俊那时叫你帮我打针，怎么说？” “他说,他要休息了，去读书了,让我帮你打。”肖生笑了说,“我第一次来,你正在那边煎药,穿着那件绣满了一朵朵小花的红棉袄。” 李丹咪着嘴笑了下。“你那年来这里的？” “98年,四年了。” “我怎没见到过你，去年你帮我打针，才见到。不过有点面熟的样子。” “可能是不小心瞟到过一眼。”肖生笑了。 她点了点头。 “我第一次来,见到你,想不到，还有你你这么漂亮的” 她笑着说：“老板娘说我老了。” “那是成熟了。” 两人说着,又放完一集电视，已是九点多钟，肖生告辞,李丹叫她妈照了手电相送。 回到宿舍,丹竟发来了一条信息：睡了么 肖生一阵惊喜,忙回复说,坐床上看书,问她在干嘛？ 睡床上，想着睡不去 想什么？是在想男朋友吗？ 没有c哪里有这心事,我又没男朋友 我可以喜欢你吗 你怎么会喜欢我？ 肖生看着她这般问,心一下子颤动起来：丹！我对你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这样的人c身体又不好 可我就是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开始时是真的很同情你想你这么一个好姑娘,如花似的年华,却要这么忧伤,我真的好心疼你却是那样的坚强勇敢,又是那样的温柔可亲！我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你了！在我失落忧伤的时候，我总是想到你，一想着你,我心内便生感动 你会后悔的 喜欢上了,连心都可以给,我不知道你怎么想！ 过了好久,她才回来信息：一切随缘吧 肖生看着,心内冰凌有声,却不想让她听到：一切随缘,这话我最喜欢 你这样好的人,一定会有个好姑娘嫁给你！ 可在我心中，你就是那个最好的姑娘！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很感动 肖生看着,心一下子又振奋了：我只盼真有这个缘份 她回了：晚安 一切随缘,我会努力！肖生回复的如此一往情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3 233 肖生抽好药水,就要给丹注射，这时却听见外边有人走上来。李丹看着肖生,一脸疑惑。肖生也不知是谁,听得那人径直走到自己房门前，拉开纱门,又敲门叫起来：“姐！姐！姐！” 是李香的声音,李丹忙应了。 李香问她在做什么！ 李丹说，让肖生帮我打针。 李香哼了声,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李丹不由的怒了,用青州话喝斥她胡想什么！ 那小女孩直是气哼哼地不信。肖生忙很快给丹打针,李丹痛得不禁吁呼了声。李香更是大声拍门,肖生忙赶去开出门来。她探头见姐姐还坐在那拉裤子拉链,就狠狠地瞪着她姐姐。 李丹起身理好头发衣裤，对肖生说：“我先去了。”不忍他怅然若失的样子,又给他点了点头。便与她小妹走了。 肖生茫然相送到老门诊处,李丹让他别送下去了，回房早些睡。 肖生称是，就站在那里目送着她们下去，呆立风中,满心怅然。 次日一早，肖生坐车到紫屏,将医院发的一张面值一百元的香肠厂购物券拿去取了酱鸡酱鸭香肉腊肠等各类食品。哥也打来电话言,中午到松坪,正好等了他一同回去。 下午二点钟,肖生与刘海会合。刘海是从旧市郭信家里下来,开了郭信那辆白色的小车,郭信夫妇还有几个年青人都坐在车里,满满一车。肖生去取了东西，便出发回家。 到了贡坝,肖生让哥过老公路到宿舍去一下,取了医院发的一箱雪梨。到丹家门下，让哥车停下,说去一下一位朋友家。把从紫屏食品厂取来的两包酱鸡酱鸭送与丹。 李丹正在打扫房子,肖生把东西放到厨房饭桌上，与丹告别。 李丹说，你就回去了？ 肖生称是。我哥在下面等我。 你哥在下面？怎不来坐会？ 肖生说他还有伴的。与丹作别,快步跑下去。 李丹妈追了出来，呼着要留肖生吃饭。 肖生直挥手说回去了，回去了。坐到车里,丹下来在家门前的小路上站住了，看着他。 肖生与丹轻轻挥了挥手,车里人都见到了。郭信笑了说：“肖生，去拜丈母娘啦！” 肖生羞了说,是一个伴。 郭信就说：“刘海,你弟弟还瞒着你呢！他女朋友带回家时,你就别认好了。” 刘海笑了声，说：“哦！还怕羞哩！”按了按喇叭开动车子出发。 一路上，家家户户都贴起了春联,喜庆的人杀猪宰羊,捧着鸡鸭肉盘,抬着猪头鹅,上庙烧香,祭祖拜佛。爆竹声声此起彼伏,青烟袅袅散向空中,过年的气氛使人心情激动。 从贡坝往里这一路过哪村哪地,郭信随口道来,如数家珍,大家都是奇了。不想他一个旧市那边人对这一带内山路竟是十分的熟悉。 郭信笑了说,我小时候就是在这一路讨饭的,你们不信啊？大家都笑了。到了黄余电站,郭信说,这电站还是他建起来的。 大家看这电站少说也有十来年了,那时郭信还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大家都是不信。 郭信说,真的,我小时在这电站做工，做了五六年,还差点成了黄余村的上门女婿。 大家才知他原来在这里做过工,怪不得对这一带这么熟悉。听他说的有趣,都笑着追问他,后来又怎样了？怎么却没做成这个上门女婿？刘海更是笑了说：“那停下车去看看那位？” 郭信老婆也笑了,说：“刘海,你那么想去,就去踏踏门,说不定还赶的上做了那人女婿。” 大家哈哈大笑。郭信说：“那时我还十六岁,这电站还在建,我跟了父亲来做工，抬石头挑沙子,累的晚上一躺下就不想起来了“ 刘海笑着说：“睡在温柔乡里,哪还想起来。” 郭信老婆说：“别臭美了,茅草房都没的睡。” 郭信说：“那时做的真苦,我还真想就去倒插门做了人家的女婿。但是我妈不肯,说好铁不打钉，好汉不招亲。这桩美事便这样泡汤了。” “还美事美事的哩！美你个头！”郭信老婆嘴噘得老高取笑郭信。 刘海笑了说：“好铁不打钉，好汉不招亲,你妈说得至理名言啊！不然怎有这一天,开了小车回来！” “哦！我妈这说了,我就没去了。又在旧市c紫屏帮人打打零工挣点小钱。有一年谈了个女朋友，高兴极了,过年带回家炫耀，不想家里太穷,刘海啊！你真想象不到的,我那时家里真穷,吃饭的地方就是木板夹起来的草棚,锅灶这边吃饭，锅灶那头隔了做猪栏,妈养了几头猪。这边人吃饭,那边栏里猪就翻拱嚎叫。那天大家坐一起吃饭，那边猪也饿极了,竟拱翻了栏冲过来,把大家吃饭的饭桌一下子拱翻了,我女朋友就吓逃了,拉也拉不住。当时心里头真难受,我就发誓，不出去闯出个样子决不回来,死也死在外边了。那年就去了温州。” 郭信老婆说：“到温州头几年里,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哩！” 刘海说：“人总是要吃苦的，如果当年没那决心,到现在还窝在山沟里。” 郭信说：“是哩！不怕苦,有信念,总会成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4 234 一车人说说笑笑,回家的心情真好,四十多公里蜿蜒山路很快到家了。 公路边小店旁,聚了好多青年小伙,看到刘海开着小车回来,车里坐着皮草裘服的贵客,都是十分羡慕，纷纷上前招呼。刘海与各人散着烟，和郭信一起把五六箱水果搬下车，让肖生跑上去叫爸妈来搬回家。他们几个人还要去羊庄源口火香那里，刘海对火香旧情难忘，意欲再续前缘。郭信也想让刘海有了女朋友能一心帮他干,明年再开出一家分店来,是以羊庄源口请火香便成了今日之行的重中之重。 肖生妈得知兄弟俩回来了,甚是高兴。忙把昨日杀猪留得最好的肉煮了一大锅，专等刘海一众人回来吃。 半小时后,刘海等就回来了。却是火香今年未回家,留在杭州过年了，一群人白跑了一趟。 大家围坐一桌开吃,肖生爸几个陪着客人，肖生妈不停把大碗肉端上来，直热情招呼郭信一众贵客肉吃去,酒多喝。 郭信说,刘海妈这么客气，大家要多喝几杯,他开车就少喝些。等下回来时再喝个醉,在刘海家留宿。 肖生妈只高兴说,好好好！你们常来，就是看的起我们。 吃好后,郭信一众人告辞。肖生妈忙取一大袋冬笋c花菇装好与郭信带去。一家人直送到村下公路。 郭信与刘海说,过了年出来就打我电话,什么时候下去由你定。 刘海说，大概初四五,我就出来的。 郭信连说好,一众人上了车,与刘海一家挥手告别。 很快就是大年三十了。肖生想着丹,心中无尽思念。家里没手机信号，肖生就跑到屋外田埂上与丹发信息，告诉她过年的心情,还有想念的心 除夕夜最晚晚到十二点钟，每家每户放一小串鞭炮关门，全家人一起吃个隔岁。过了十二点钟便是大年初一，旧时是从零点开始到凌晨挑个时辰开大门,如今不讲究,眼见天光微亮,家家户户便开始放起长长的鞭炮,开出大门迎新年。每家的鞭炮都是最长的，每家的烟花都最亮的,连着一家又一家的放，直放到天光大亮,喜笑逐开。 肖生想在十二点用新年的钟声给丹送去祝福。但在十二点钟之前家里就要关门了,不能走出到田野外有信号处给丹发信息。眼见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自己的信息却发不出去，倍感惆怅。走到堂间楼上对着屋外灰蒙蒙的天空挥舞手机,就在零点的钟声敲响时，突然来了一格信号，肖生忙快速接下确认键,手机开始一格格输送自己寄与丹的无尽的祝福：“我守候着时间/一分一秒/都是思念的垒积/有个心愿/我要用零点的钟声/送出我最真最深的祝福/祝福你/我最亲爱的人/祝你平安快乐/一生幸福！”钟声敲响十二下,信息刚好输送完毕,收回的信息已发送报告正显示 零点零分零秒，天公如此作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肖生心内好激动！在家试过好几回都收不到的信号,就在此时，就在刚才,就在如此美好的时刻,正好飘来了这一格信号，将自己满满的祝福在新年的钟声中送给了丹！ 这一份想念的心比过年都快乐！一家人见肖生如此痴憨模样,都为他高兴。刘海初四出去,叫肖生也同他一起出去，去见见肖生的那位心上人。肖生妈更是要肖生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最好的礼物拿去送给那个姑娘家。肖头直羞恼了说,现在还没定呢！送去人家也不会要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7 237 上级卫生部门下了命令,各级医护人员必须坚守岗位,做好应对。医院发下了厚厚的棉口罩,遇有发热的病人都得验血拍片,苏荣飞就高兴了。 毛春雄做防疫工作,更是火线上第一人。只要一收到哪里有外归人员,就必须立时下村找上门去作登记体检,测量体温,需连测七天,体温皆正常者方可过关。此时,流言凶危，人人怕死,许多去广东打工的人都往家里逃。人员信息不断传来，事务更是纷繁杂乱。毛春雄忙得焦头烂额,整日医院c村里c镇政府c派出所，四处奔赶,想他一个少爷子弟如何受得这般苦辛？休息日,别人还可以轮换着出去休息个一天两天,他却一步也离不得身。不由得怨言连天,恨声迭发,只要苏荣飞分派出人员，协助工作。但值此春季,流感高发，不明原因发热的病人最多,且谈“非”色变,一有风吹草动全家都来医院,黑压压的一大堆病人。医院只兰谷青和马倜群两个临床医生,整日坐诊，如何能分身？苏荣飞本只想让毛春雄一人下村去给那些外归人员测下体温,应付一下做做样子就是了,难道离广东那么远,还真有非典传过来？都是人吓人,医院趁此大好时机赚钱最是要紧。毛春雄却是牢骚抱怨不停的,苏荣飞只好让马小燕抽身出来帮忙协助测量附近几个村庄的外归人员,让毛春雄去赶远的村。 这日星期六，毛春雄下村后就直接出紫屏,陪梅萍逛街买衣服去了。第二天下午也未回来汇报工作。苏荣飞给毛春雄打电话，毛春雄就在电话里和他讨价还价,说若传染上了“非典”,住院医治一切费用需医院报销。苏荣飞知其托辞,显其重任，劳苦功高,是想要医院为其转正，提高待遇。这非典时期,非常时期,医护人员当真染上非典，国家如何不会尽力救治？再说非典那么远,难道还当真会传过来？现在正是大造声势大干一场的时候。你毛春雄却给我这般做作，当了逃兵！苏荣飞是学过“三讲”的人,使命在身，一下子就暴发了：限令毛春雄二小时之内必须赶回贡坝,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厉声扔下话后即挂了电话。 到下午三点钟,毛春雄还未回来。苏荣飞就与在紫屏休息的马倜群打电话,有重要事情要其立即赶回！ 马倜群是风雨过来人,最能嗅出个中之味,一接到电话,当即就骑摩托车不到半小时便赶回了医院。苏荣飞赞赏不已,与他说了任务,让其接手做防疫工作。马倜群全无二话,一口应承。 非典时期,防疫工作就是当前第一大政治任务！紧急关头上火线,就是去立功,最是能显人之本色。马倜群是聪明人,当此非常时期，功劳薄上记大名，就是人生第一大资本。随着疫情的扩散,卫生工作更是一切以此为重，下村劳务有补贴,开支费用有报销,“上火线”风险又不见得就增大了,何乐而不为？当下领了军令状，立即风风火火下村去干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8 238 毛春雄就被停了职。其祖父毛詹望是在旧市医院坐诊的著名省级名老中医，医名卓著,人之日老,望孙之心日盛,不想儿孙如此愚顽不肖，气极之下几次杖头戳地痛骂。其父即愧且痛,儿子不成器,做老子的只好委屈求全，收起堂堂国税局副局长之尊,提了大盒小盒的礼品赶来卑微屈躬地向苏荣飞求情。苏荣飞收了礼品,同意让毛春雄下星期回来上班,必须一切听其指挥,服从安排。其父连连应诺做到。 毛春雄上班后果然乖头缩脑,苏荣飞让他每日下班后背着消毒喷雾器,给全院各科室,包括大厅c走廊c厕所c楼梯施行喷雾消毒，不留死角。毛春雄兢兢业业，做得尽职尽心。 没过几日,a/v宣布引起广东部分地区非典型肺炎的病原体是衣原体。那非典就变得没那么可怕了，衣原体肺炎流行暴发的可能性不大,且死亡率也不高,只需服用红霉素类的普通药物即有效。一时全国上下紧绷着的那根弦又松了下来。政治意识没那么明显了,思想高度也放了下来,大家不再是先前那般口罩手套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状态了。 这日，金龙女友葱华来,想买板蓝根,却买不到了。便在肖生那坐了会,说起在家做香菇也难做,去年辛辛苦苦一个冬天都在菇田里弄来弄去,总共只卖了二千多一点,就想出去到外面打工。她爸妈今年也没周转的资金,家具厂开不了工,只去年做的半年就歇了,还是靠了金龙帮忙货的款才动的工。爸妈是想全家人都搬去河南做,那里钱好赚,以后有钱了才回来。 肖生听得心下忧急,如若她全家搬走了，那自己帮忙担保的那一万元贷款谁来还？金龙会帮她家还吗？就问她和金龙怎样了？这些天金龙在哪里？ 一说到金龙,葱华却是伤心气苦起来。说他每日只是游三荡四，不做正事。他家里人好像对我也是那样,去他家里，他妈都不理人。想是我家穷了,就被他们看不起了。好像是我不要脸,赖上了她家金龙似的，便是这般气人。 那金龙是喜欢你的？ 他么什么事都无关紧要,谁能放心他？ 肖生要她碰上了金龙让他下来一下,有要事和他说。 葱华说,我碰上他了,就叫他下来。 过了些日,金龙就来了。肖生问他这些日做什么，过年后一直不见。 金龙说,在五赤口养蜂，过些天去安微。却要肖生帮他看看村里有无刚毕业的听话的小年青，叫几个去做个人手，帮忙打打杂，搬搬蜂箱,烧烧饭什么的，工作轻松，工资么，三百八。 肖生应了,说帮他找找。就要说正事。 金龙也知肖生要说那一万块贷款的事了，当即先说开：“我这下来就是去转贷款的事,过几月就到期了，总要在出去前把这料理一下,不然走了，银行的人不是逼到我家里就是做到你肖生头上。肖生好,你这好的老朋友,我怎能让你头上冒烟给你添麻烦呢？” 肖生直点头称是,说：“你丈人么,总要帮他一下的。” “哦！对的。我要借一万元钱是很容易的。但我想我这么帮了他大忙,他还好像一点也不知好的。我就要叫他自己先借来还上,我再帮他贷出。这总够情义了,你说是不是？到时肖生你再帮我担保。” 肖生察觉到麻烦缠身,只想能尽快脱身，哪还敢再义气用事？只说：“我也要贷款了,家里盖房。” 金龙嗯嗯说：“没事的,你帮我担保,你还可以贷的。”坐了会说，“我上去到丈人那里,去跟他谈谈。” 肖生连说好,送他到大门外。金龙请肖生有空上去玩，说,葱华说你很有意思的。 肖生想,我有什么意思,恁得倒霉。心中只是发愁,金龙家会不会帮他把款还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9 239 正自苦思愁想的心头烦乱，小芳送报来了。自与颜俊好得如胶似漆后,小芳每次快下班前来送报纸时,都到肖生那坐一坐，说一会颜俊,想一番颜俊。 小芳说他一个人在大阴也孤单，肖生是他这好的朋友，也要多上去陪陪他。 肖生告诉她,他前日去杭州函授读书了。 小芳说，我知道。要去二十多天。又问肖生,他在大阴工资怎那么低的？说上个月只领了七八十元，后来与苏说了才补给他一百块。这怎么过日子？又要去读书？ 肖生想，没这回事啊！颜俊在上面都很赚钱,是他故意这样说的吧！就问小芳,颜俊这人好不好？ 哪方面？为人啊？ 肖生说,他为人很随和的，是不是？ 小芳说,嗯,就是有点让人捉摸不定,善变！有时候么很好,有时候么,又分不清。 聊了会就下班了,小芳告辞去叮嘱肖生别将这些话与俊说。 肖生笑着应了。 颜俊去函授后,苏荣飞就派兰谷青上去代做一段时间。经过a/v专家辟谣非典并没有那么可怕,疫情不急了。马倜群便不用再日日下村监测疫情,医院日常坐诊有马倜群和毛春雄二人在,自能应付。 兰谷青上去后没几天,苏荣飞的舅子却死于非命。夜里宴请一帮朋友后,送一个林业站的领导下去,到林业站后又一番宴饮，半夜回来的路上，到离大阴一里之外的一个大转弯处时,连人带车一齐冲下了乱石河里。家人久等不归,打电话又关机,再打到林业站朋友处,却说他早已上来。其妻更感事情不对劲,忧急起来连夜叫起一众亲朋好友去寻,一路上都不得见。越发觉得事情不妙,众人又分头去找,各寻一段路。荒田烂泥蒿草丛,悬崖之下乱石谷,都一一找寻过去。终于在次日凌晨,在二滩坝与大阴过弯处的河中找到了尸首,泡得肿胀如猪,早已无命。家里乱成一团,哭成一堆。兰谷青一夜未睡,第一时间打了手机与苏荣飞。天还未明,苏荣飞就急冲冲赶上去。他丈人岳母都已七十高龄,儿死非命,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何受得起这般打击？双双病倒在床。留下孤儿寡母,百样事情万般主意都得苏荣飞一力肩挑了。一连十天,苏荣飞都在大阴那帮丧主事,哪还能顾得及下面医院事务？又无千里眼,还能盯的着谁迟到谁早退了？ 众人身脱管束，不由大乐。议论起苏荣飞舅子包山林拉铁索,专做木材生意，赚得万贯家财,如今人亡了，却正好把兰谷青与其舅尼妻撮合了，让兰谷青在那安家最好了。如此金窝,兰一去便能安享显达，一定一百个愿意！ 大家都觉此事大妙！马倜群热心热肠第一个与苏荣飞说了此事。苏荣飞说，只要她不反对，我无话。又透露说,他舅尼死后，家中存款结出来有十七多万。 马倜群听得啧啧不已。 这日,兰谷青下来取参麦针，与苏荣飞舅妻一家人挂点补药。 马倜群拉住了兰谷青,“兰谷青，有一个消息与你说一下！” 兰谷青说：“你说喂！会思量几分的。” 马倜群就激动了,“你身边有一个金矿！你去不去挖？” 兰谷青说,什么金矿？ 马倜群说：“兰谷青，我说了,你别生气的，是你的终身大事。对你说，那人家产有十七万多，苏荣飞说过了,他无意见！可以的,去挖挖看！” 毛春雄笑了说：“这金矿放在眼前,不挖就可惜了。” 兰谷青不响。 马倜群指点说：“喏！你么就与苏荣飞说说,留在大阴。苏么也会放你在大阴的，一年么” 兰谷青说：“一年最小赚赚三四万是有的。” “哦！这几好的事！”马倜群拍了拍兰谷青肩膀说,“你早有打算了啘？” 兰谷青未语，又上二楼中药房拿些药,坐车回了大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0 240 兰谷青走后，大家仍是议论纷纷,都说兰谷青要动心了。毛春雄呵呵打趣说：“肯定明年就结婚了,大家准备好红包罢。” 肖生说：“兰医师无这意思。” 马倜群翻大了眼说：“兰谷青你说得清的？” 梅萍说：“兰谷青我想是这种人很胆小的,很怕失败的。”说着手指有意无意地指了下肖生，“兰谷青就像这种人，胆小些,生怕不成功。” 肖生见她指了指自己说出这般话来，心心犹如塞满了猪/毛，又堵又刺，走了出去一个人清净。 好一会,马倜群却赶出来问他,“肖生,你有老婆了？” 肖生说：“没,怎这说？” “那些人说的,那女的还很好看的,出去打工了。” 肖生抱了马倜群肩头说：“还没,真的还没。与你这么好,有了定然第一个告诉你,让你帮我参考。” 马倜群连说好，又说要求别太高呢！ 我现在还不想这些。 那女的还漂亮的。 肖生感到很孤独,又很不自在。下班一个人走了。到贡坝广场处时,正逢上信用社的宋军。宋军远远叫住他问,金龙的贷款是你担保的？ 肖生称是,心下就乱了。 宋军说：“他下个月出门了,贷款快到期了的。你要去追一下,不然他走了,就要着落在你身上的。” 肖生心内顿时烦乱成一团,脚也软得无力。打金龙电话,却是早已停机，打金龙丈人应田家电话,亦无人接听，心下更是忧急。 这日,肖生休息,帮兰谷青送药去大阴。正好金龙父亲摔伤,兰谷青要去给他挂盐水,肖生就相跟了去。从大阴到二滩坝一里多路，转个弯就到了。 金龙父亲甚是客气,又是泡茶,又是留吃午饭。 肖生问起金龙。 金父说他早已出门去了，八月份会回来的。他那贷款的事还没处理好的啊？ 肖生称是,心下忧忧,不知如何是好。 晚上,就在大阴同兰谷青一处睡。两人开着电视看美军入侵伊拉克,坦克开在沙漠上长驱直入，就说些美国发动的这场战争,萨达姆会落个什么样的结局。看完了每日的美伊交战新闻直播报道和两军战况分析节目后已是夜里十二点多钟。两人又说了好些话，兰谷青说：“这些时日里心事重重,有件事很急啊！我前日去抽了根签,就在这村口桥头的徐候廟里抽的,是第九上上千,签云,愿你急问私身事,此事偏宜说相公。一片明心清皎洁,宛如皓月挂中空。”他说着把签诗写了出来与肖生看,解释说,“看签上说,我这事真的很急喇！心切切地真的很想要出去问问那个人了。” 肖生问：“私身事？是不是问婚姻？” “哦！那天马倜群说的,我也考虑过。我就想为什么我一来大阴就发生了这事？我17号来这的，18号又下去,19号在这里睡的，第二晚就出事了。我有预感的啦！那天早上我开了门,见那男的骑了摩托车从外边他老婆开的小店出来，过我这门口进村回去。那人见我很客气的，每次都会打个招呼点个头。那天就很反常,见到我也不闻不问,我看他就有点不对,那脸色啊！难看的像死人的脸，阴惨惨的。我想是不是脸未洗呢？后来他出来了与我打了个招呼，这回脸总该洗了罢，但我见他脸色还是一样惨白惨白的,怎么看都不像这世间的人了，好像已经是阴间里的人了喇！” 肖生听兰说起这死去没多久的人的样子,不禁头皮发麻,说：“魂魄已经去了？” “哦！便像是那种人了啊！晚上出事时,我还在他店里，和他老婆还有村里几个年轻后生一起炒麻将。他老婆好像也似有预感会有事发生，心慌慌地总坐不定,老打他电话,后来手机打去就打不通了,出事了。我当时怎么就有种要我去顶的感觉？好像就要我去挺身而出,帮她撑住似的,这真奇怪的,是不是有些事真有注定的。” 肖生点点头，心想兰是不是见她一个娇小怯弱的女子陡遭大难,恸哭无主的样子令人哀怜,便生起男子汉之心，要去保护她？ 兰谷青又说：“现在还有一事。就是下边那个火英啊！我刚回来时，火英那么多人追,人就那么做作起来,连说话都扭声扭气了的。后来那些追她的,宁勇c杨东平c颜俊一个个都摆脱后，她人就自然本色起来了喇！我回来后，她一直对我挺好的，也很尊重。那多人都追不动,我想是不是天意？说不定我去追就跟我了，便是有这般事的,肖生。” 肖生连连称是,缘份是真说不清的。 “我想起十年前，我的那位指点人对我说的话。那时我我刚谈了个对象,就是那个初恋女友。我那个指点人也不知我是否在谈恋爱,也不知我那女友。那人就与我说，现在与你谈的这位,不是你老婆。将来你的老婆是很有本事的，和你同一个单位,她在二楼上班,要走楼梯,楼梯上去左边第二间便是。说的清清楚楚，我想起了这话,火英妇产科正好在二楼，正好左转过去第二间啊！这不是明明白白摆着就是她吗？！现在我又去抽了这根签,签注上说,平身正直,理顺期尔，圣吉和语，终有分明。礼生期尔,终有分明,不是她又是谁？”兰谷青唉了声又说,“到底是上面这位还是下面那位,不懂了,自己都搞不懂。所以我心里很急,要尽早出去问问我那个人。去年我回来时去问过，那人告诉我,我的那位已经出现了。我也未问那人长得什么样？想待我想不清时再去问,现在就到这时候了。” 肖生想,还是上面这位新死了丈夫的女子可能会好些。那火英这几年被人众星捧月般捧着可耻高气扬了,一般人不放在眼里。 兰谷青说：“要说上面这一位,马倜群等人说她家有十几万,我也没怎样。” 肖生说：“嗯！最重要的是要人好,心地善良。” “对啊！那女子人是很文气的。我常去她店里聊天炒麻将,她都泡上茶来的。这些天，她也有笑容了,我就叫她一起炒炒麻将。”兰谷青又说,“下边那个呢，以后调出去,要买房什么的,还有许多难解的事。上边的这个,我就想以后她母子在这里是稳定的,也混的到饭吃。我调出去了,星期六就回来,一家人在一起。我也不用她的，自己的账自己还。以后还可再生个小孩，把两个小孩都用心教育好,大的去外边读书了，我也该让她出去开个小店或去那里上个班。” 肖生说：“她一定会把家照顾得很好,我想。” “嗯！我想想还是上面这个,年龄也差不多,我比她大四岁。但是现在两方面都很急,上边的这个已有人在给她说媒。下面的自从马小燕过年值班时与小学老师搭上后,她可能也要被小学的人拉过去” 这一夜,兰谷青与肖生直说到鸡叫三遍，什么时候睡去都不知道。肖生做了好多梦,梦到在小雷家里,与黄老师c兰医生等好多人一起吃肉。又梦到大阴那女的真与兰医生一起过了,两人很是恩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1 241 自颜俊函授回来上班后，苏荣飞就没再让他回大阴医疗点。这个颜俊年后一直与他闹情绪,提出每月交750元管理费太高,以前李加伟c鲍立横他们在点上做时,每月都才交一二百元。年前便要求苏荣飞在今年重新订立合同时，要给他降低管理费，否则他也做不起工资的。苏荣飞哪受他的要挟？索性就不让他去了,让他在医院好好做好今年局里要评定的“中医达标科室”的创建工作。那大阴医疗点就由兰谷青接手去做,反正他也乐意。 肖生便又与颜俊在一起玩了。两人有时去农技站打打乒乓球；有时约好友去走走情人滩,爬爬狮子山；有时心血来潮却又赶梅川去看看那两位女老师。不过那两个女老师已提出告诫,让颜俊c肖生二人不要带着目的来。长大些的冬梅老师说可以先从朋友做起的,一起聊聊天,出去玩玩都没关系,不要送什么花，那些东西我们是不喜欢的。 颜俊连声称是,来了却又偏喜欢找那个娇小刁蛮的小蔚老师聊天。看小蔚老师上课,立着身子在讲台上,手按着桌椅,大声向学生提问，学生答对答错,她都踢甩一下小脚，好看极了！等她下课回来,颜俊跟着她,两个人前倨后恭,一个说,我看到你上课的英姿了！一个说,那么被你笑去了呢！不！被你迷去了,以后我也要做你的好学生,天天来听你讲课。小蔚厉声说,你来做戏啊！最怕别人听课,你们以后少来,被别人说起难听些。 大庭广众之下被小蔚老师喝骂,颜俊弄的灰头土脸，肖生也觉得不好意思。去向冬梅老师告辞。冬梅老师正在备课,见他俩这快就去了,站起追了出来直说：“呢？呢？这这,怎这快就走了？” 两人出来,再也不想去梅川。颜俊说向小蔚要个手机号码,她也不肯告诉我。还是小芳最好，把她妈店里的烤鸡烤鸭都偷出来一起吃,一起玩,摘野菜c打水漂c土地公公庙里许心愿让山村平淡的日子充满了乐趣。颜俊把一首爱情谜语发给她： 日出美丽立取上 残月屋下友情长 无奈您却无心往 白水一勺表衷肠 春雨绵绵别三日 但以人去走下场 嫦娥无女不寻常 小芳思索半天,猜不出,偷偷问肖生。肖生说,高林生的歌。 最牵挂你的人是我？ 肖生摇摇头说,下一句。 小芳懂了，高兴地直对俊欢呼出：“最爱你的人是我！” 颜俊淡淡笑了下。晚饭后回来值班,只看到火英一个人在医院帮他守副班。马小燕有了男朋友后,不再下来和火英住一处了,火英又变回了原先孤伶伶的一个人。寂寞中的女人,最让人怜惜。颜俊不由的暗骂马小燕重色轻友,又把“最爱你的人是我”这条爱情谜语发给了火英。 火英没有回复。 颜俊又发：“嫦娥奔月女不留，双木非林心中怀，走过银河金不要，人言尔字两边排，三言两语说不完，变心之人又不要，受难之友难分开。” 过了好会,火英也没回信息。颜俊想她可能不知道谜底是“我想跟你谈恋爱！”就发了一条这样的短信过去：“茶要喝浓的，直到淡而无味；酒要喝醉的,醉得醒不过来；人要爱的,下辈子还爱的那种；朋友要交永远的,比如看手机的这位就不错” 过了会,火英回复说：“有些事不能勉强,酒醉了醒不来。谢谢你把我当朋友,永远祝福你！” 颜俊见火英还是拿他当朋友的,原来她冷冰冰的并非无情,当下又发了一条爱情谜语： 友情雨下永相伴 人时相遇有尔时 大雁往南非人字 方知像了应无点 除夕过后是何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2 242 愚人节,张国荣竟跳楼自杀了！一条“张国荣跳楼自杀,这不是愚人节的玩笑”的短信到处转发，谁也不信这是真的,但哥哥终于走了,在这非典肆虐的日子里,如此美好人物，他骑鹤归去。一时大家聊的话题尽是张国荣,说到动情处，无不扼腕叹息。 香港满街送哥哥的人都戴着口罩,阴风惨惨。这时非典已在香港大爆发，全国也有欲演欲烈之势。 非典的病因研究争论也一直在持续,广东医学专家根据流行病学和临床特征,认为是病毒性感染可能性比较大,一直不认可a/v的衣原体之说。他们坚持按即定的预防治疗方案行事,认为衣原体不是肇事的司机,它只是车上的一个乘客,如果按照衣原体的治疗,将产生可怕的后果。钟南山院士更是大声疾呼：“怎么可能是衣原体,我们用了那么多抗衣原体的抗生素怎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3月4日晚上，钟南山在广州医学院接受记者采访时,再次表达“属病毒感染引起的肺炎”的看法，对衣原体之说，坚决认为不可能！这个不畏生死c敢说真话的医学家此后在抗击非典的战役中成为一颗最亮的星！ 3月25日,美国疾病控制中心和香港大学微生物系宣布，非典病原体是来自猪的冠状病毒！3月28日,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本次非典型肺炎命名为“冠状病毒严重呼吸系统综合征”，英文简称“sars”！ 4月3日,中国卫生部在北京召开新闻发布会,卫生部部长张/文/康表示,疫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在中国c北京工作c旅游是安全的，他说北京sars病例只有12例,死亡3例，还笑着说,戴不载口罩都是安全的。4月5日《时代周刊》在网络发表了《北京遭到sars袭击》的报道，引用了解放军总医院蒋彦永提供的真实信息。至此,公众才了解到疫情远比中国官方公布的严重。4月11日,世界卫生组织重新提出旅游警告,对中国政府提出批评，再次把北京列为疫区。 此时,全国笼罩着一种悲凉恐惧的气氛。sars有在中国全面爆发的可能,防疫部门束手无策,且此病又无药可治，谁个不怕？到处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更多的人从北京c广东c上海往回逃。地区医院也出现了两例“非典”疑似病人，一时间人心更是慌乱。疫区归来的人一下车便被送往县级医院隔离起来。政府c防疫站都是严阵以待,一出现可疑疫情就全村全片封锁,进不去,出不得,群情惊恐,有些人就拼命往外逃,投奔亲戚朋友,又引得“疫情”蔓延,更是大乱,政府只有动用武警戒严。 上级会议精神c非典诊断防治标准c消毒隔离指南各种文件接连发下来。医院大家都是上了火线,每人监测几个村，发烧的病人都报与马倜群,初步诊断排查后再报给防疫站,有外归人员发烧的立即上报。休息日全部取消,整日整夜随时待命，不知要坚守到何年何月？只有苏荣飞来去自由,上可开会,下可督查。 电视上不停搞放着各处各地抗击非典的报道，满屏白衣天使,染上的好多,让人真正感受到了恐惧。马倜群说,“肖生要染上非典,肯定是个大毒王。这每日打熬筋骨一次要做五百个俯卧撑才爽的人,要染上的肯定是最毒的强毒株,成为又一个新的大毒王！那样的话,我们大家都逃不了。” 大家都是哈哈大笑。 没过几日，卫生部部长张/文/康被撤消职务，同时撤职的还有北京市市长孟/学/农。卫生部部长由国务院副总理吴/仪兼任,成为部长里面最强的部长,疫情由五日一报改为一日一报。 官员被问责,与世界卫生组织合作，让大家于孤绝无助中看到了希望。张/文/康被撤职,更是让人拍手称快。这个追随江蛤蟆进京，上任后极力推进医疗卫生行业市场化的糊涂官终于下台了。马倜群把酒言欢，抑制不住心中喜悦,不禁写下八句偈言：新帝登基，国行非典。涛哥铁腕,撤下孟张。源发广东，暴于北京。逃命千里，瘟中家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3 243 自你走后心憔悴,白色油桐风中纷飞。落花似人有情，这个季节正是暮春时分。肖生愁思辗转,寂寞沙洲冷,恰似两年后听到这首歌的心情。同样的场景同样是一个人闭门枯坐，同样的怅然同样是对着一个人苦苦思念。 恰似丢了魂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敲门,肖生也懒得去搭理不想门被敲得更急了,似乎门不开出那人就不肯罢休。肖生心烦气恼起来喝问是谁。那人却不作声,倒将门更敲得呯呯声大作肖生真怕门被敲破了这人恁得无礼,肖生怒气冲天地去开门,用力将门一拉就要破口大骂,不想一见之下,来人竟是朱灵斌c杨东平c阙享明几个老朋友。肖生一肚子怒火顿时化为乌有,满脸欢笑地请进房中坐。 杨东平哈哈笑了说：“门敲了这久怎不开？是不是藏了小姑娘在里面？再不开我们就要踹进来了” 见到他们,肖生甚是高兴,就要泡茶灵冰说他不用了,泡杯给东平吧 杨东平也说：“我也不用”随手去翻看肖生桌上的书,见全是些金庸武侠类的小说,便放下了,说：“肖生，你怎看这些书的？这个年代要多去学习专业知识！现在社会发展这么快,知识变化一日千里，你不努力就要落后。” 肖生笑了,摇摇头。 杨东平说：“这年纪青青的要多看有用的书,看这些书有什么用呢？时间浪费了多可惜,趁年轻要多学习,你有没有去读函授？” 肖生摇摇头,说没那多钱 “那你可以去参加自学考试啊！”杨东平又说 肖生只摇头,说没自己学的专业 “不一定是要自己的专业的,我都是学西医的,却报的是中医的自学考试我们就要趁年青努力去学习,把该要拿的文凭都拿到手！我们有这么多空闲的时间都要利用起来,浪费了多可惜！日子混混又是一天，时间很容易过的！”杨东平激励相劝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却似回到了梦中一般。肖生心内陡地打了一个激灵,仿佛还是去年时,也是这样的黄昏,也是这样的傍晚,同样的人说着同样的话（见198章），是进入时光隧道了吗？还是到了另一个空间？时空好像是交叠了也好像是穿越了,这是怎么了？人的一生,便是好多相同的场景不停地重复吗？此后,肖生便常有这样的感觉袭来,明明是许多事许多场景早已经历,它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又来到了眼前,如梦似幻般重复着这一生。 朱灵冰见他如此颓然发痴的样子,问他一个人在房间干什么,玩又不出去玩。 杨东平更是惋惜相叹：“肖生,你这样不行的！一个人老是呆在房间会闷出病的年青人要多出去交际,多接触各种事物千万不要一个人自我封闭！走,跟我们下去。颜俊去叫小芳了，等下我们大家就去河边烧烤。” 肖生听了,心情快乐起来，便跟他们一同下去。到了医院，却见颜俊一个人呆呆发愣,小芳没来,说是值班来不了。吃的东西c烤的东西都要小芳家拿,她即不来,大家乐不成了,节目进行不下去,杨东平他们只好告辞回去。 留下肖生和颜俊二人坐了会,颜俊拉了肖生手回宿舍。颜俊情绪有些低落,早早洗了脚坐了床头,拿着手机来了一条新信息,却是这样一条信息：“想念您的笑,想念您的白色乳罩,还有润滑的阴/道”号码却不认识，不知是哪个天杀恶作剧的发来了,颜俊不禁恨声：“肖生,我要去杀个人！” 肖生见他不像是说笑,惊得问他怎了？ “有个人发了条信息给我,你看。” 肖头过去相看,是一条黄色信息，不禁笑着大声念出来。 颜俊翻看着信息呼吸急促起来：“不知是谁？号码像是外地的。” “会不会是你同学？” “不认识,发这与我！”颜俊呼了口气说，“肖生,我兴奋些。我们再下去打乒乓球,把小芳叫出来，你解决派出所那个胖胖的。我小芳解决得了的。” 肖生说：“这怎行？才认识啊！” 颜俊说：“没事的，那女的也很寂寞，一叫她就来,你解决得了的。”只要肖生一块下去。 两人先到邮电所,铁拉门关着。颜俊捡块石头朝园里的卷拉门猛力扔去，“咣”的一声巨响。 过了会没反应,颜俊叫肖生手电筒照着二楼小芳宿舍窗户,他又捡起一块石头扔进去,又是“咣”的一声,声震屋宇。 肖生心下惊奇,他们是这样联络的么？颜俊怎扔石头作信号？这般粗鲁。正呆想时,颜俊拉了肖生躲到一颗梧桐树后,说：“她过来了。” 肖生却待询问,颜俊又“嘘”了一声,示意肖生别发声。便见到小芳朝着这边走过来,颜俊等她一走近,一把搂入农技站里面,将她压在墙上,嘴里吭哧呼气,忍耐之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