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一书,春归暖阳,“第一章、回到皇宫时光如梭” 初春的季节带着点点鲜红的暖阳,照射在青瓦琉璃柱前,一身锦袍郎君堪称潘安姿容。步履款款夺人眼眸,只见郎君身旁携手一位倾城佳人,伊人身着紫纱罗裙,纤纤玉手轻拂弱柳,藕臂挽着郎君衣袖,眉眼含笑神采飞扬。那模样带着几分蚀骨,郎君腰间系着青龙玉佩,挺拔如竹的身形更是让人赞叹器宇轩昂。正是在这一天里,在宫外的断桥上,我遇到了他们。 与其说是相遇不如说是相迎,我本是燕国太子,却在年幼之时替父皇到安山寺修行,这一过便是七载。今年我不过是七岁孩童,回宫的路上虽然有御林军看护,而在我心中方知这一切都抵不过我心中奶娘来得重要。这七年里除了奶娘,与我亲近的人不过是安山寺里的僧人和修行者。父皇和母后,我除了在画像中见过,其他倒是没有丝毫印象。 有时候人生宿命往往就是这般不应而运,在你需要和渴望的时候,他们毫无顾忌的将你丢开。美其名曰是一种家国天下的利害,任由在斑驳的烛台前投射幼年的影像。当每一次的渡劫,每一次的剥茧藏在光阴身后的语言,毫无力量可倾诉。而我正是在这样的雨落黄昏中看尽庭前院后,一直以来相伴的人温柔宠溺,而唯有我知道我是在模仿着她眼中的忧郁。 就比如说现在的宫门像极了辉煌背后的牢笼,外面的人渴望里面的富丽,却不知宫内的人寂寞如丝。宫墙遮盖了里面的笙歌,却也阻挡了外面人来人往的欢声笑语。 此时几步之外的人儿,反而让我有些畏惧,后来奶娘告诉我,接我之人是大皇子,身旁的女子是将军幼女。他们已有婚约,下个月便结为夫妻。 我问奶娘:“夫妻是何物,” “夫妻就是男子和女子在一起,不离不弃。”奶娘笑着将我搂在怀里说道 “那他们不会厌倦彼此吗?” 奶娘温柔的说:“既然喜欢又怎会厌倦,若是厌倦想必是不爱的。” 我低头深思,看不清的眼睑仿佛被自己藏在心底。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奶娘心里面也是有那样一个人,只是不能不离不弃罢了! 我之所以身为太子,无非不过是我有个身为皇后的母妃。我称那人为母后,母后见到我第一面便泪流满面,将我搂进怀里,好久才将我松开。那一刻我才知原来眼前美丽的女子,眼里竟然是满满的忧伤和无奈。如此景象仿佛冥冥之中正是应了那句话“谁人逢花皆笑颜,此花睹物最思怜。” 之后的岁月里我便被安排进了太学院,那里有和我差不多年岁的孩子,也有年长一些的。在那里我度过了七年,同我修行的岁月一般,没有任何起伏,不过是生命里出现了各色人物。与我最亲近的是丞相家的三小姐,她和我一般大,十岁那年我和她便有了婚约,但是我知道她不喜欢我。因为她觉得我太过沉闷,没有五哥那样风趣,也没有六哥那样玉树临风,而我终究像是一个僧人,不苟言笑每天只会做好功课。 修行乐业何尝不是一种柔情,只是我的似水才华全都不在眼前的佳人身上。 这一天如往日一般,我前往母后宫殿请安,身旁的小安子贴身跟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间,我听到不远处有谈笑声。有时我在想,也许如果那天我没有,抱着好奇心走近,我的心想来还是波澜不惊的。 “殿下前方是皇贵妃和几位娘娘们,”小安子说 “那穿着白衣的女子是谁,”我低声问道 “是淳王妃。”小安子抬眼看向前方,而后又低下头回道。 豁然提神我随着那人的方向看了许久,蓦然想到原来是她。 正在这时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看着我笑嘻嘻的说道: “大哥哥你可不可以把球还给我。”看着脚边的球,俯身拿起递给面前的小男孩,弯腰看着他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笑着说:“我叫笙儿,” “笙儿喜欢蹴鞠吗?”我摸着他的头问道 “喜欢。”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 正当我带着宠溺的眼神眼看笙儿时 在这时突然见一女子盈盈走来,如秋水剪眸般,晃花人眼。女子见我之后稍微有些诧异,不过一闪而逝之后。是留有一世淡然冷眸,我看向她带着点不经意,唯有我知道这份不经意也是经过我掩饰而来的。 她行礼说道:“殿下安好,”转而对着身旁的人儿说: “笙儿还不行礼,这是你太子叔叔。” 笙儿听此话向我行礼。看着面前七分相似的母子,心不知为何会有些窒息。回过神情,看着笙儿说道: “以后叔叔定要看一场笙儿的蹴鞠赛事。” “那我们一言为定,到时候叔叔一定要为笙儿加油。”笙儿听到蹴鞠顿时高兴的说道。 “好,”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冷漠都被春日抚慰,所有的冰凉也都被温化。像是绵延之下的山峦时起时伏,缠绵悱恻的阴晴更是让人顿觉惶惑。直到最后转身离去之时,我却未和眼前女子说一句话。 静默的时光里留着一些稚嫩的绿芽留待茁壮成长,不知疲倦的奔波像是潮起潮落。自然的法则若是能够沦为爱情的沼泽,那就让这周期的命运不要脱离牵制罢了!春风不及清凉言,抚触微波奈何前。 两年后,我十六岁,父皇让我迎娶丞相家的三小姐,我遵旨迎娶。不悲不喜的神态中,没人能够看出我是否舒心。在帝王家这些情绪不过是一把利器,无论如何还是不要展露的好。迎娶那日正是六哥出征之时,那一天我看见六哥与我擦肩而过时的眼神,多的是怨恨。洞房花烛夜是设在东宫,满目的红色竟然将我寒冰的面容,映射的有些苍白。若是庭院的落叶不分季节,被摘落的枝条又何须强颜。夜静匿的让人有些不忍打扰,奶娘一人在醉枫亭饮酒,直到我看着她略带醉意的身影,才知这些年来我让她受累了。转身离去留下的是满腔的月光,和嘴角的嘲讽。这一夜我睡在外间,卧榻留给了她。 掀开盖头那一刻,她看着我说: “我不喜欢你。” “好,等你喜欢的人带你离开,我便放你离去。” 她不解的看向我,随后便是一笑,只是那笑我不太懂。 又是一年初春,一切看似相似又略带不同。比如说我的储君位置让很多人惦记,甚至是日夜筹谋,又或者听闻二皇兄被父皇贬去荆州,四皇兄归隐山林。六皇兄在边塞,捷报连连。似乎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偶尔我会到安山寺住上些时日,陪着我的已然不是奶娘而是小安子。 有时候我经常在想,我若不是太子,不是未来储君。只有一个普通不过的戴发修行的僧人,一辈子留在安山寺,陪伴我的人依旧是奶娘和满院的凉风细语。那样的话也许我就不会尝尽悲欢和残忍,更不会手刃同胞和血亲。听,此时的皇宫内,又响起了银铃般的笑语,不知是哪位俏佳人博得了帝王的宠幸,又或者不知是哪位小公主在无忧无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二章、从此叔嫂为路人 这一年冬天来得有些着急,六哥班师回朝,父皇大摆筵席欢庆六哥凯旋归来。那一天我没有见到她,所谓外界眼中名正言顺的太子妃。想来她是去见六哥了,轻轻叹息一声,心竟然有些疼痛,突然口中有些腥甜,喷涌了整卷书册。鲜红的血像极了那年的暖阳,只是不知为何红的血腥,红的煞人。 六哥成了我的死敌,朝野自然是分割了几股不同的势力,若是没有我这个太子,也许大皇兄才是储君。唯有到深夜我才知道,自己这些年来过的太过寂寞,那种寂寞不是周遭所致,而是我自己给自己设定的修行。终于知道为何父皇让我到安山寺,原来是要我斩断七情六欲,一心只为江山社稷。 三年后我年方十九,早已有了妾氏,却只有一个嫡长子。大皇兄逼宫,被父皇亲手赐死。也是这一天六皇兄竟然要我死,我看着他们站在我面前。 “我说过若是他带你走我放你离开。”我用很是平静的口吻像是在阐述事不关己的问题。 六皇兄看着我讽刺的说道: “今天我不仅带走双儿还要亲手杀了你。当年若不是你母后,我母妃她怎会死,而今不过是母债子还。” 看着他的剑刺进我的肩甲,我不但不怨他,反而觉得是自己应得的。那一天皇室之中,传闻死了三位皇子,留下的似乎只剩我一人在皇朝中。孤零零的一人,像极了佛陀中罪孽深重的受戒者。 世人都知那些皇子居心叵测,谋朝篡位,可是谁知这一切都是我这个太子所为,步步为营,时刻算计,终究还是达到目的。如果说唯一仁慈的那便是,留下了那些遗孤。 恢弘的宫殿内仿佛还能闻到那日的血腥,父皇问我:“难道不怕养虎为患,” 我用着不疾不徐的腔调说道:“无论如何也是皇家血脉,即使将来有天我死了,至少是死在血脉手中,何乐不为。” 父皇看着我只是觉得过于亏欠,然而我知道那双眼睛里藏满了衰老畏惧。 第二年的春天我年方二十父皇驾崩,我登基为帝。世人都知我后宫充盈,却不知他们都是我那些兄长们的妃子和孩儿。 笙儿已然长大,偶尔我会去陪他看书作画,只是我知无论我和他多亲近,他的母妃都不会愿意与我相见。是我害的他们这般境地,如今笙儿已经十二三岁,我不知心中是怎样看待笙儿的,总之那双眼睛太过像她了,以至于我每每不能控制自已不去想念她。 听说二皇兄带兵要谋反,已经打到咸阳城了,看着堆积如山的奏章,叹息一声,不知长路漫漫。 一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她跪在蒲草上,敲打着木鱼。我站在殿外痴痴的看着她,她一声一声的敲打,而我的心在一遍一遍撕扯。 “笙儿已经快十四了,我想立他为储君,”我说完之后,得来的是对方一如既往的沉默。 “他像极了皇兄,应该会是个好皇帝,不像我罪孽深重,已经不配做燕国的皇帝了。” 说完将要转身离去。这一刻木鱼声突然停下,只是传出来一声说: “等笙儿长大再说吧!” “好。”我的话语满是涩然。 从来人人都说我是个软弱书生,之所以成为皇帝靠的无非是满腹心机。当二哥兵临城下,我站在城楼上俯身远望,想着何时能有个天下安定,若是那天没有四哥的阻拦,二哥他不过成为刀下亡魂。而唯有我自己明白,那样的残忍何尝不是在自己身体上削骨。 每每下朝我都会去她那里说上几句话,这仿佛已经成为一种约定。而我自己尚且清楚,这是我一厢情愿养成的习惯。其实我和她很像,从初次见面我便知道。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五年,年方二十六的我和年方三十六的她,一如往常一般相谈几句,我便要离开。只是今日她反而挽留我几分,我有些讶异。她看着我问道: “是不是政事繁忙,” “不忙。” “可我总觉得你很疲惫,” “可能是心有郁结。” 她迷茫的看着我说: “笙儿他又惹你生气了,” “是笙儿他长大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而后便是如往常一般为我倒了杯茶,我毫不犹豫的接住饮下。其实我们之间都很清楚彼此的心思,至少在朝政上面,我们是讳莫如深的。 “其实你可以立你的子嗣为储君,笙儿他不适合做皇帝。” “就当是为了减轻我的罪孽吧!” 踏出宫殿门的那一刻,眼睑被泪水沾湿,说不出的哀伤。 这一天我病了,笙儿在榻前看望我,小安子候在一旁。 我看向笙儿言语带着些迷离和憔悴说: “你可知这后宫里的人都想着我死,可是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死,因为还有要做的事。可是现在似乎是不需要了,我想笙儿可以做的更好。”笙儿退下后,我看见了奶娘躺在我身边将我搂在怀里。我笑着说: “奶娘你可知道我很想你,这些年我真的好孤单,总是想起奶娘的怀抱,可是每次醒来都是孤枕难眠。” “你明明知道奶娘最疼爱的便是你,可你还是将我推开,你总是想顾全周围的人,可是谁又能明白你的苦心。当年你小小年纪心里就开始藏了一个人,后来你不择手段为了留她在身边,已经违背天意。你虽然是帝王命,可是你的兄长们也不致死呀!”奶娘摸着我的后背说着这些累积我们相似的心腹中的言语,我以为不会有人会来拆穿我的面具,至少在死前是不会有的。然而我却忘了还有身边的这位如温柔似水的女子,是啊!她如何能让我悄然离开人世,走的悲绝而固执。 “他们不死我难安呀!” “可你不该留余孽在你身边,你这是在养虎为患。” “若不这样我又如何光明正大与她品茗煮茶,” “不若我们回安山寺吧!那里至少安宁。” “好呀!”我满心满眼的沧桑,却是最后弥留的慰藉。 在这时小安子宣: “淳王妃和太子来了,” “让他们进来。”听到我的回应,奶娘起身离开,而后这里只剩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跟着是一声熟悉而又让我不忍面对的声音。 “当年为何杀了他,” “他逼宫谋反,” “你明知他无心皇位却还是不放过他,” “不杀他天下不服我。|” “你的聪慧远高于他怎会忌惮这些,这些年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杀了他。你可以放过六皇子三皇子甚至是五皇子,可你偏偏不放过你最该放过的人。你可知他多疼爱你,当初不是他,你怎能安然无恙长大。” “既然如此,笙儿不若杀了我吧!”我摇摇头说,笙儿看着我有些犹疑。 “可否给我和笙儿一个理由。”听到这样的质问,突然苦笑一声心里悲叹,是啊!她需要理由,可我何尝不需要理由。难道要我告诉她是因为嫉妒、因为喜欢、因为自私、因为我爱你,所以要你对我不离不弃,要把你困在深宫陪着我,所以我不惜杀了自己爱戴的兄长,只为把你困在身边。可是这样的话又如何能让我说出口,如何能让我在你面前诉之以情,慰之以苦,我做不到啊! “因为他让我嫉妒,所以不惜杀害。”笙儿未能让我说出接下来的话,却拔剑刺向我,鲜血染红了龙袍,更喷射到她的白衣上。 “告诉我为什么,”她突然抱住我,用着冷硬的口吻在质问着我。我抬起手触摸她的脸,想着就让我任性一次,从此天涯与君绝。是第一次呢!原来她的面容是这样柔软。 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流一滴泪,想来是当年把泪水都给了皇兄。 “这样真好。”我发自内心笑着,用着虚弱的声音回复眼前冷若冰霜的面孔。 “窗外的暖阳和当年的一样,当年你们成双入对真的让我嫉妒。嫉妒君生我未生,我生君长大,待到少年时,君已成初嫁,恨君嫁人妇,不能品朝霞。而现在我一点都不嫉妒,如若可以,真想当年离开的是我就好了。爱一个人应当是成全和祝福,而不是不离不弃占为己有。或许是我错了,错在毁了你的幸福。”我不知道她是否听到我最后的声音,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像是她要我给她答案,而我又一次谋划了一场戏。对她来说我的宿命便是活在悲苦中,残忍嗜血便是我的消遣。 她走了,甚至没有回头一眼。温热的血液还在流,刹那之间我昏了视线只剩黑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三章、繁华落幕回安山寺 醒来时一切还是如幼时一样,躺在安山寺的禅房里,旁边是奶娘心疼我的模样。周遭一切都还是年幼时的场景,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变化着,比如说我苍老的面容和残破的心。治愈我身体病症的是安山寺的主持,他告诉奶娘说心伤难治,奶娘送走主持之后,将我扶到外面的躺椅上。我看着初升的日头,心中暖洋洋。寂静的庭院有纷落的樱花,这樱花是奶娘在我幼时命人移植过来的,如今倒是成了苍老的树干,偶尔樱花落下,洒满整个庭院。 满目荒凉落入眼中,早已不复当初。奶娘做了我爱吃的甜食,只是入口却苦若黄连。 不知不觉笑容多了,唯有奶娘知道我的欢笑是多么牵强。 在我的记忆里奶娘是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听说她从小在宫廷当值,是罪臣之女。是母后任用她,将她自小带在身旁,我出生那年,他不过刚好十五岁。母亲将我交付与她,自小我便是喝安山寺下村庄妇人的母乳。每天都会有僧人送来新鲜的母乳,奶娘总会用它作为我一天的膳食。奶娘不仅扮演我母后的角色,更是将我看成是她生命最重要的人。我对她不仅爱护更多的是亏欠,母后总会笑话我说不如将她娶了,我苦笑的说她心里的人不是我,而我只把她当长姐看待,都说长姐如母,我这样的回答倒是有些让母后心寒。 奶娘是个纤细高挑的女子,若不是眉眼清冷想来也是个俏佳人。而我的气质像极了她,无论是嘴角时有时无的勾勒,还是眼里的冷静自持,一切都和她同等默契。有时看着雅雀罗门,也会想到若是这样和她相伴到老,算是一种幸福吧!两个寂寞的人相守一生。 坐了一日,奶娘陪着我,我不言不语她便也不出声相扰。这样的时日过了三月有余,三月我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却在一个午后我慵懒的倚着栏杆,奶娘为我送上一杯茶。 “现下是什么时节了,” “是盛夏,”奶娘手一顿。而后不疾不徐的说。 “怪不得这般令人气闷不畅,” “暑气盛行,晚间我做些冰镇酸梅汤与你吃,”奶娘嘴角带笑的说道。 “好。”我行将就医的面庞多少能带来一丝气息,算是迎合这样闷躁的天气。 晚间时分与奶娘倾诉心肠,奶娘总会揶揄我的嬉笑无常。主持和小师弟偶尔会来找我品茗对弈,我时常会觉得在这里的日子过的很快,至少比在皇宫之中要来得自在。我与奶娘有独自的小院,这里外人是不会踏足的,唯有主持和几位相识的僧人会偶尔过来与我叙旧。 今日师弟过来背上背了一把琴,我看着他将琴从背上拿下。自顾自的问道: “今日莫不是要抚琴与我听” “这把琴是赠予你的名叫断心,”他紧绷的面容释然的说道。 心没来由的跳动,记得很多年前也有一人赠我琴弦,他说此琴为情商,是上古时期留下的,琴需要知音,而我应当是他的知音。这样的回音像是一种梦境,非实非虚扰人心神。 回过思绪见着奶娘挎着一篮子的新鲜蔬菜和瓜果,却觉得她一如幼时的记忆,不曾变老。她是那样美好的女子,可是一生却是为我错负。如今韶华逝去,她年过半生,我渐近病容的模样时常让她忧心。我偶尔会问她,难道就不愿离开我,去过自己心里的生活,比如去寻那人。她此时会莞尔一笑说道: “今生无缘何必强求,现在的我过的很好不是吗?” “那我便娶了你可好,”我回答说。 她则会敷衍躲闪,随后自顾去忙自己的事情。我和她携手半载,而她始终只是我的长姐,这样的缘分是我几生修来。 每次我都会对着断心发呆,一坐便是几个时辰,奶娘能够看清我的心,而我却是参悟不透。不知奶娘从何处得来消息,说如今太后深染顽疾,皇帝寻求天下名医。 不知怎的她总会有意无意间提起,说现下天下局势,和坊间传闻。我听后只是失神良久,然后回到自己的卧房,一呆就是一日之久。天下对我来说已无关紧要,皇宫对我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而曾经的往事都成了回忆浮散开去,这一切都和我早已撇清关系。 如今的我和带发修行又有何区别,可是深夜时分那心魔总是会跳出心房,让自己很难安稳。如此反复挣扎,却是让自己有说不出的难言之隐。奶娘知道我的心,正如我知她眼中的深情,可是我们终是不能走到一起的人,因为两颗心把对方放的位置太过贴近。 不知不觉春去冬来,这一年又轻易溜走,算算岁数原来已经是二十八年华,可是心头的伤还是没有消散,黑发也已染上白丝。最近安山寺日渐热闹,虽然我的院落在后山处,可是那份热闹让我有些恐慌。奶娘依旧穿着布衣,而我仍然一身僧袍,细看之下我与她眼角都带着一份清冷。 奶娘匆忙走到我身边说道: “今日皇帝来安山寺还愿,说是因为太后的病被医治痊愈,随之而来的还有太后。我不过是在人群中隔着纱帘看到那人,年岁没有将她改变多少,多的是眉间的煎熬。民间传闻说当年若不是皇帝,太后她早已随淳王爷碧落黄泉,如此至情至性女子,当真值得传颂。”平淡且温和的话语轻易从奶娘口中说出,依旧像是在很多年前,在东宫她不曾劝阻我的残暴一般。 伸出手指看着有些无力的肢体,记得那年自己与她说:“要想为大皇兄报仇,那便杀了我,让笙儿亲手杀了我。我给你们机会,算是还了当日大皇兄的恩情。”那时她似乎连看我一眼都不屑,就是那样的神情,恍惚中觉得自己这些光阴都虚度了。我正是因着她的冷漠和恨意,独自在皇宫中如履薄冰。 如今一切水到渠成,可我似乎还有些懵懂,像是当年的容颜让我惦念至今,我却再也无法将她困在身边,十年的算计换来五年的相伴,而今剩下的又是什么。想来是入骨的思念和悔恨,无数个夜晚总会梦到皇兄的影子,他仿佛在责怪我,想要我身首异处。每每此时她都会出来,然后看着我,说些我听不见的话语,之后他们携手并肩,我却是那个被遗落的人,任由周遭的黑将我吞食,她也不会施舍分毫温情。 奶娘今日有些不同,她告诉我说:“她要去一个地方一段时间,让我照顾好自己。”我点头作答。 奶娘走后主持带了一坛酒过来,是上好的女儿红,他踩着虚浮的步伐,悠哉的看着我说: “你可知这坛酒陪了我多久。” “不知,”我摇头说。 “是三十年,也不知这酒是什么滋味。”他一边说道一边打开酒为我斟上。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主持伤心失神,像是透过我看向别人,谁知刹那间他却是泪流满面。 本以为主持是清心寡欲杜绝七情六欲,已然皈依佛门,心之所向满眼为佛。现下我或许才明白,唯有深情才算是无情。 我饮下女儿红,辛辣的滋味让我有些无所适从,眼前的人看似看穿世态和红尘,唯有我知当初的一把情商将他抽离。情商已经被我赠给他人,遗留下的是一把断心,主持年岁不大,我初识他时,他不过年方二十,如今也不过是四十几旬。我知他之所以出家无非是在年少之时,犯下了杀戮,却是要用一生来救赎自己。 我问他当年是不是逼不得已,他迷茫的说道: “是心之所向。”一句话让我无言相对,从此堕入佛庙,青灯古佛相伴。 “今日怎么破了戒?” “今日是我最后一程,想来让你相陪,”他苦涩的说着,像是在呓语。看着他眼中的焚荼,才知这些年他的知遇之恩让我无地自容。 我始终不知道主持眼中的救赎是何,但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救赎不过是自我惩戒。他看着我夹杂的白发,说道: “那日我见到了你心中的人,她还是如当年那个名满京城的女子一般,容颜倾城,只不过神采倒是不复当初。她问我很多年前安山寺,是不是有个修行的皇家子弟,我说是有一位。她问我年幼的你是何模样,我说无忧无虑清心寡欲,聪慧过人心胸大度。应当算是至善之人,孩童时倒是很讨人欢喜。她问你身边是不是有个女子相伴,我说那是他的奶娘,照顾他起居饮食。而后她便离去,临行之时与我说:我生君未生,待到年华逝,君心似流水,如若不相识,便会如初始。相见心生怨,五载心已变,念及血脉连,今生入黄泉,只因心中念,恩怨已分明,却把郎君惦。” 我听后不过是饮一杯女儿红,说道: “不若落发为僧吧!” “若是我圆寂之后你尚未离开这里,就替我守着这安山寺吧!”主持看着我用着毫无起伏的心绪说。 “好。”简单寥落回复着主持的嘱托,像是在人生沧海中找到委托。那份曾经的孤寡就这般轻易被遗弃,让我们彼此在人世间尽情折磨、嘲讽、争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四章、佛门净地了悟余生 从此以后世人都知安山寺有个深居简出的主持,主持是个世外人,可是却带发修行,而且满头的白发。主持身边跟着一个貌美的女子,女子虽然身着布衣可是那身气度和姿色,让人见之不忘,又有传闻说安山寺的主持有着仙人的相貌,若不是出家人,和身旁的女子倒及其相配。主持有着琼玉一般姿容,却是一心向佛,只为超度。听说有天有个女子找到主持,说是她的妻子,主持看到她后,释然一笑解释自己早已是佛门中人。 女子含泪离开,再之后主持每日都会诵经参悟,直到有一天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前世自己是个白狐。在林间游荡,有天不小心白狐被一位公子捕获,当做礼物送给一个女子。从此白狐便在女子的身边,女子的容颜很熟悉。世人不知幡然醒来,却知是一场梦。 今日是我和奶娘的大婚,身为一个出家人却是要娶妻,想来是被讽刺辱骂的,可我却不在乎,自然奶娘也不会在乎。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简单到只是一场最后的欢愉。如今我已而立,奶娘看着我容颜焕发的模样,取笑了我一番,可我看到奶娘凤冠霞披那一刻,泪水淹没脸颊。 正在拜堂之时,突然有人闯进院内,似乎还不止一人。我仍旧进行参拜,奶娘却蓦然停下动作。身后是个熟悉的声音,熟悉到每时每刻不在我心头萦绕。 转身看着她说: “施主若是要上香还请到大殿,这是贫僧的屋舍。”努力的口吻在诉说着眼前的心绪,除了平静无波,再无任何。 她看着我,忽而笑魇如花说: “当年你不是死了吗?为何还活着,你可知你活着一天我便难以成眠。” “贫僧法号了缘,施主想来是认错人了。” 她对着我笑,而后拔出剑刺向我,只是我没有感受到来时的痛意,身前的人却倒入我怀中。看着她艳红的嘴唇,是那般明人,满身的红,将鲜血掩盖,看着她的面庞,我才知原来她是这般的美好。看着怀里的女子,轻生喊着:“奶娘不疼,我陪着你,你便不疼了。” 不远处传来声音说: “我要让你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滋味,”我抬眼看她,只觉得她眼中的泪水晶莹剔透,让我无法开口言明。 我以为我会是她的白狐,现在才知不过是她恋人的路途,我看着她的模样,满眼的悲哀。 奶娘用尽最后力气与我说: “莫要怨她,是我的错,当年不该让你深陷,让你痛苦了一生。若是我死了,可否答应我好好去爱她,放下所有恩怨。”我的泪滴落在她的眉心。 “你不是答应我,和我不离不弃的吗?为何要背叛当初的允诺,我不答应你,因为我早已没了爱的心力。何况她那般恨我,我想跟你走,如那时的模样,陪你来安山寺。” 任由我怎样呼唤,奶娘依然离开了这里,她死在我的怀里,不悲不喜的眸子没有任何留恋。我对着奶娘的画像整整看了三天三夜。什么样的天空不会阴霾密布,又是怎样的欢颜可以遮住痛苦,可是一切隐藏内心的眸子,都抵不过现在脆弱,脆弱的让自己觉得可怜。甚至不及埋在土里的一枚种子,我仍旧选择活下去,是为了什么,是我佛慈悲,还是因为一种执念,可笑而又可恨的狂放不羁让我,依旧选择在人世间受尽戒律鞭策。 听师弟说现在的燕国处处是硝烟,当今太后更是不堪,皇帝还是那个皇帝,只是太后却使得整个燕国动乱祸患。师弟时不时的会问我,要不要去治国安邦,我回答的是天下之事该有定论,一切随缘。每每这般师弟就会叹息一声后离开,再之后我知道师弟的执念是家国天下,忧国忧民,可惜我已经不是他心中的皇帝了。 那一天我正在念经,嘴里的经卷分外熟捻,她来到我身旁说 “主持可否为我解签,”看着她递来的签文。 “施主乃是贵气之人。” “我问的是姻缘和这天下。”她打断我的话语说。我没有看她,盯着签文说 “你的姻缘早已断了,如这天下,繁盛之时却也是败落之景。” 她看着我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当年为何那般做。” “一切都不重要了,缘起缘灭,世间事早已不在贫僧心中,施主还是请回吧!”我双手合十。 “给我个理由?”我对上她的眼,一字一句说: “因为爱,更是因为怨。爱上一个女子,可女子是别人的妻,怨一位佳人,可佳人是我心中的毒。如此纠缠一生,毁了女子更毁了自身,如若可以做只白狐,我愿生生世世不为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番外(淳王妃) 还记得初见他时,听的淳禹说今日是他七皇弟回宫的日子,邀请自己与她前去相迎。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多少心里是有些诧异的,因为那人稚嫩的脸庞。好像自己是认识他的,似乎像是前世的尘缘。而后的日子里,他成了东宫太子,淳禹经常将那个人儿挂在嘴边,看来那个小人是深得自己的夫君喜爱。也是,那样一个聪慧俊美的少年怎会不惹人疼爱,我不曾见过那个孩子,偶尔只会从淳禹的口中得知他近日的状况。淳禹说他长高了,只是越发的不苟言笑。 淳禹还说若是我们的孩子以后像他一样多好,只是不要像他那般老气横秋就好。日子悄然而逝,转眼间已经过了几年,笙儿已经五六岁了。今日带他进宫见祖母,没有想到会遇见他,他的眸子还是那样清冷凉薄。看着他和笙儿的对话,当真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像是两个孩子一样,不过一人严肃一人天真烂漫而已。 那一日淳禹说太子要娶亲了,妃子是丞相家的三小姐,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听到那里,我的心是有些烦闷的,那种躁动来得太过无理取闹。淳禹只当我是身体不舒服,临走时劝慰我多加休息。 逼宫那日淳禹再也没有回府,等来的是一方棺木,他一身白衣随风而来,而我却是悲恸过度以至昏厥。醒来之时是笙儿候在我身旁,看着笙儿我总是会想起淳禹,那个如锦绣文章一样的男子,那个让我许下一生的夫君,可是现在却怎么也不能陪着我和笙儿,在这沉浮世间。 一月后他出现在淳王府,说是接我和笙儿入宫。这一次我没有看他一眼,牵着笙儿的手向着皇宫的方向行去。在皇宫里,一切都很冷清,笙儿的老师是丞相,可谓是良师益友。那一天我在蒲草上打坐,他出现在我面前,不言不语逗留一会便离开。从此以后他时常会出现在我面前,注视我一会便会径自离开。 直到多年后我才知他眼里的情是对我痴念,他执着的嗔是对我的幽怨。似乎他成了深闺怨妇我成了薄情郎君,就这样五年的光阴荏苒,他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每每想起他的相貌,心都会很是疼惜。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应该叫做情愫。可是我不是应该恨他吗?至少应该希望他死去才是。后来终于有一天看着笙儿将他杀死,我的心却是残破不堪,他们为何都要离开自己呢! 我不清楚我对他是恨还是别的情愫,只是我知道我的心早已给了淳禹,那个将我捧在手心的男子。可是偶尔夹杂的是那人清俊的眉眼,仿佛在说他才是我今生要等的人。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迷惑的,我不清楚他的心怎可这般残酷,而这份狠毒对我来说却是如蜜饯一般甜腻。 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在前世他是我怀中的白狐,淳禹是送我白狐的郎君。我不知是因为白狐将心托付给郎君,还是因为郎君赠送的白狐,让我割舍不下他。若是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那到底是他对我残忍,还是我抹杀了他的情义。 听说他还活着,只是入了佛门,听说她要娶亲了,所娶之人是他的奶娘。可我的心像长了根刺,浑身荆棘许是无法除去。直到我杀了他的妻,才知那种蚀骨的恨太过绵延不绝,还好他没有恨我,我不知为何他看向我的神情没有了渴望,多的是一潭死水。 再后来我问他要一个理由,他告诉我说他宁愿做一只白狐也不愿生生世世为人。听后,我转身而去,泪眼朦胧留下的是满心孤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番外(奶娘) 十五岁那年皇后娘娘让我带着小皇子前往安山寺,临行前说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性命。我看着皇后娘娘惨白的面容,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以性命做出誓言,愿意以命守护小主子。和他来到安山寺,我日夜照顾他,直到看他牙牙学语,步履蹒跚,看着一天天长大的他,心中说不出的暖意盛放心间。小主子很聪慧,有过目不忘的之才,似乎世界对他来说信手拈来。 有天安山寺主持来到这里,也是那一天我细细打量主持的容颜,他很年轻很清雅,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小主子和主持相处的很融洽,这倒是让我既忌惮又心悦。如莲一般的人,想来就是用来形容主持的,后来小主子会被梦魇惊醒,陪在他身边的我,也很是担忧,主持来探望小主子,只是说了一句,这是命中注定的劫难。 那一天我和小主子回到皇宫,宫外的断桥上我们遇见了淳王爷和未来王妃,那个名满天下倾城的女子,当真是让身为女子见了也会羞红了脸。自从那日之后,小主子的心已然变了,也许别人看不出,可唯有我知道,她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之后小主子成了太子,未来的储君,在他十四岁那年,我便离开了他,皇后命我去完成一件任务,而那件事便是要让小主子成为未来帝王。 多年以后回到皇朝,看一眼小主子,可他却是病态连连。这一刻我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小主子他太聪慧了,所以活得寂寞,他的情太深重所以太过痴妄。他犯了杀戮,可我知道他仍然是我心中的小主子。为他凤冠霞披那一日,见着他泪流满面,我才知原来他从未曾有过释怀。直到那个女人出现,利剑刺穿身体,躺在他怀中,我才知原来她的眼中是有小主子的,只是不愿意承认和面对罢了! 离去之际我才知道原来前世的白狐,就是小主子。前世的我是山中大夫,身旁养着一只白狐,有天白狐随我去山间采药,白狐调皮跑远。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白狐,再后来传闻说,天下第一才女,怀中总是抱着白狐,以至于睡觉休憩都要白狐做伴。 谁又知那只白狐本是仙物,是我用心头血和玲珑玉,配着嗜血的暖阳浇灌而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二书,家国天下不若昭云情缘,“ 第一章、本是好姻缘奈何两相负” 若是明峰觉得孤寂能否再来一生,若是轮回可以更替能否少了些许冤魂。就是在乍暖寒春的枝头上,带着生命的启示,消声匿迹在世俗的人烟里。 大明皇宫里昼夜题名金科玉律,多少少年郎将赤胆忠心,唯有宫廷苍白,方知在深海浮萍中,沉睡了太多过往的故事。 京都的街道尚且繁华,各类人物争相路过,有杂耍班在街头卖艺,更有胭脂水粉铺子挂着逢人便笑的招牌。有家百年老字号的当铺。上面写着“陈记典当行”要说这当铺,可是有些年头了,据说当铺的东家当年可是王公贵族,不过那是上一代的事情了。 要说这京都最是繁华笙歌,莫过于“烟雨楼”和“桂斋坊”。“烟雨楼”是地地道道的烟尘之地,可这“桂斋坊”可就大大不同了。虽说两座楼阁相距甚近,但是真可谓一个是靡靡之音,一个是风清高洁。这些辞藻自然不过是酸腐文人留下的真知酌句,具体如何,倒不如来看两座阁楼里的当家人给自己的价位。 “烟雨楼”正如它的名字一般,烟雨佳人,俏丽而楚,楼阁艳舞,妩媚多娇。“烟雨楼”可谓是风华绝代,韵味不减。主人名字叫做“花玉楼”为人处世更是信手拈来,也是,在风月场所若是没有几分伎俩,如何能撑得起窑子场。“花玉楼”这个人满心满眼都是金银珠宝,若是谈及良知善心,那在她这则不复存在。楼里有一个头牌,据说是官家小姐,因着家道中落不得已逼良为娼。要说这楼里唯一的人性之道,便是谁要是有本事卖艺留住恩客,她则不用卖身接客。这头牌不仅自己不用接客,就连她身边的几个梅兰竹菊几个丫鬟,也是贞洁之身。 再说这“桂斋坊”却是文人雅士学习乐器交流才艺之所,楼主是十一王爷。要说这京都还有一件趣事,那就是王朝里的十一王爷,号“荀乐居士”名刘治昭。当年在宫内深得皇上皇后宠爱,后来不知为何本是富贵荣华都有,却在十年前因着一件荒唐事,被皇帝罢了封号,更为严重的是贬为庶民。 那时候烟雨楼的老板还不是花玉楼,桂斋坊的楼主也不是刘治昭。自从刘治昭成为庶民以后,整日便只是沉沦在这桂斋坊,这一留便是十年。那时刘治昭是二十岁,听说有一位官家女子被赐婚与他,两人自小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怎奈本该在十七岁迎娶那女子,得来的是皇帝要诛九族与那名女子全家。刘治昭从此消失三年,三年之后听小人闻说他被贬为庶民。 算起来刘治昭今年也该到而立之年。有人说他是哀莫大于心死,所以宁愿做“桂斋坊”的阁主,也不愿娶妻纳妾,又或者说是刘治昭是一个痴情之人,忘不了青梅竹马。刘治昭还是少年时,就有文人墨客夸赞当今十一爷玉树临风,面若蛟龙,好比是仙人下凡,英气逼人。 此时“桂斋坊”楼里,有一间房,主人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街道,又或者抬眼对视街旁的一座楼宇。时而忧伤时而欢快,就连是上好的画师,也很难能捕捉得到这惟妙惟肖的表情变化。上好的烟雾呈上仙人之趣,千年回首不过是一人足迹。迂回之所容纳万千,怎敌得过面如黄莺,心如歌喉。等闲怕是生死名,留得岁月不知情。佳人已故黄阁中,君子恐是难为首。刘治昭此时不知是在望着一扇窗,还是等着窗前的人与他对望,总之隔着朦胧似幻的街道,仿佛是隔了千万道沟壑。 夜晚有一笙歌曳舞的场所,每每到此时,总会有许多达官贵人,或者是风流子弟,光顾“烟雨楼”。对此,刘治昭仿佛是听惯了这些艳词浪语,灵心静物。此时“烟雨楼”门庭若市,刘治昭领着一个小厮站在“烟雨楼”门前,呆愣稍许。身旁的刘武说到: “公子还是快些去后院吧!不然带着的点心会凉。” 刘治昭听后,眼角微微眯着说:“阿武你说这次她会答应我吗?” 刘武此时头低下,不知道如何回答自家公子,不过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答应自家主子的。 刘治昭久久听不到身旁人的回复,叹息一声抬脚向着一处巷口去。若是有人留心看着这一主一仆的身影,定会唏嘘一番。只见穿着白衣的男子身姿挺拔略显单薄,浑身的贵族气质萦绕周身,旁边的小厮虽然低着头,手拎着食盒,但是那稳健的步伐已然看出此人武功绝对高深。 刘治昭走进一处木门院楼,若是细看不难发现这座院子正是“烟雨楼”后院,只不过这里更为幽静,像是“烟雨楼”身处繁华之地的一处雅居。刘武此时敲了敲门,不一会开门的丫鬟对着刘武说: “怎么这次你家主子又是做了什么好吃的送来”,说完笑着看着眼前两人。刘武说: “灵儿姑娘我家公子是来见小姐的,麻烦你去通秉一番。” 灵儿此时白眼一翻说到: “要见我家小姐也不难,不过今个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你们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刘治昭透过眼前的少女,向着院子里看,眼里剩下的全然是落寞。刘治昭深知院里的人是不愿见着自己的,更何况是祈求把自己托付给他。可是他们本该是一对呀!为何明明深情相知,此时相见难寻。灵儿仿佛是看不得眼前人的眼神,双脚一跺说: “刘公子其实我们家小姐只是说不见客,没说不见你。” 刘治昭看着灵儿说:“麻烦灵儿姑娘将这食盒拿给你家小姐。”正在刘治昭准备离去的时候,碰巧这时前去抓药的白欢回来,看着站在门口的几人不明所以。待到看清是刘公子,心中倒是清明多了。刘治昭看着白欢手里拿着的药,紧张的说道: “兰儿她莫不是身体真的病了?” 白欢本不想搭理刘治昭,不过看在他一副关心的模样,好心的说: “小姐她只是有些伤寒,并不要紧。”正待白欢跨门而进时,刘治昭早已快她几步向着院子里走。灵儿急忙的叫道: “刘公子你怎可这般,若是惹恼了小姐,你担得起吗?”灵儿正想去追刘治昭,身旁的白欢则抓着灵儿说: “让他去吧!反正也不是一次了,小姐不会怪罪的。”灵儿听后点点头,而后茫然的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刘武。刘武此时对着白欢憨憨一笑,白欢气恼他一眼,转身离去。灵儿则是立刻跑到刘武身边对着食盒瞅个不停。 刘治昭向着李云兰的闺房走,一路上不顾仪态,待到闺房前,轻声问道: “兰儿我可以进来吗?”直到好一会儿房内才传来轻声慢语: “进来吧!”待到刘治昭推开房门,走进闺房,千篇一律的摆设,仿佛像是沧海桑田。想来上一次进来,应该是三月之前。李云兰此时从床榻边走向外侧,看着站在门口处的人儿问道: “今个怎么这般急躁,莫不是灵儿又胡说了些什么。”刘治昭看着眼前的人儿,即使过了十年,两人之间隔了太多,可是唯有一件东西是阻止不了,那便是自己对眼前人的深情。李云兰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风范,看着眼前傻傻的人儿叹息一声: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要见我,怎么傻站着。”刘治昭反应过来,自己又失态,不自然的说道: “我以为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急躁了,你不要生气,下次不会了。”李云兰听着眼前犹如孩童真挚的人儿,一时不知道该笑他还是该挖苦他。明明都是三十岁的人了,但总觉得像是长不大的孩童。回过神色之后说: “只是有些着凉,你不用如此。”李云兰尚未把话说完,刘治昭立刻将眼前人儿手腕牵过,把起脉来。李云兰任由眼前人动作,待到刘治昭松开手,李云兰转身走到桌子前坐下。刘治昭站在她侧面说: “待我回去开一副方子,让阿武把药送来,”李云兰嘴角微翘,不知在思量什么。 刘治昭犹疑一番,终是鼓起勇气问道: “前几日我听传闻说你见了苏幕?”李云兰依旧不咸不淡的道: “嗯”刘治昭看着眼前如幽兰一般娴雅的女子,不知为何心有些慌乱,也许眼前的人儿当真不是儿时的她。是啊!过了这么多年,又有几人还是曾经的人事,自己又何曾不是煎熬着。若是眼前人当真遇到良人,自己给予祝福便够了。却不知为何心有些难受,像是少了呼吸。李云兰此时心里不知道想到什么,整个表情都是愉悦的。刘治昭又问: “他待你好吗?”李云兰毫不犹豫的说: “很好”刘治昭听后,突然间变了强调说: “今日我来是向你辞行的。”李云兰不经意的问: “其实你大可不必向我辞行,何况我们一年不过见过几次面,你做什么不用告知于我。” 刘治昭眉头微皱,仿佛是习惯了眼前人的冷言冷语。继续说: “若是你觉得这里闷了,城郊有处宅子,你可以过去散散心。桂斋坊事事会以你为主,我会让刘琪与阿淮保护你,灵儿做事有些稚嫩,就让从小伺候我的允儿来照顾你。”刘治昭说完看着李云兰,本想转身离去,谁知这时李云兰有些窝火的说: “不要总是这般善做主张,我李家还没有破落到要你一个十一王爷照拂。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请不要再来此地。”李云兰本不想说出这般伤人的话,可是刚才听到刘治昭的言语,不由得心生怒火。若是世人能让自己动气的,除了身旁人没有别人。 刘治昭有些委屈的说: “兰儿我们难道不能回到从前吗?明明我们,,,,,,”未等眼前人把话说完,李云兰出声说: “不可能,我们回不去了,即使你不是王爷,我们也不可能。你还是放下吧!”刘治昭突然笑着问: “既然不可能,那为何这些年我不见着你嫁人。”李云兰叹息一声说: “我背负血海深仇,既然没有手刃仇人我又怎会出嫁。”刘治昭听后豁然说: “是否只要有人替你报了这仇,你便会嫁给他。”李云兰只当这是刘治昭置气,没有认真思索,回答说: “是,只要有人为我报了仇,我便嫁。”刘治昭此时双手握拳,将自己怀里一个物件交给眼前人说: “当年你不接受它,现在你替我保管,若是回还,再来取。”李云兰此时看着手里的香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二章、回忆羡煞人 记忆仿佛穿过河流,李府花园里姹紫嫣红的鲜花伴着春夏。那年的自己何尝不是天真的无忧无虑,那时候的自己仿佛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儿。有着疼爱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宠着自己的几位哥哥,更何况那时候还有一位会满足自己所有要求的小人儿。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的不仅是时间更多的是那颗心。 有些东西变了,便是什么都不同了,即使明明知道身边的人为自己付出的足够的多,可是最终还是不能接受不是吗? 刘治昭因着从小生在皇宫里,所以对着宫外的世界很好奇。恰巧有次皇家宴会,出席者大部分都是朝廷重臣或者一些家眷。正是在那一次,刘治昭偷偷央求父皇,让他将李相家的幼女赐婚与自己。 那年刘治昭八岁,李云兰七岁。在此之前,刘治昭在第一次见着李云兰的时候,便已经将这个漂亮的女娃娃心生欢喜,看作自己要守护的人。两人很小就相识,只因为李云兰的母亲乃是皇后手帕之交,所以李母总是会带着李云兰到宫里和皇后谈心。刘治昭尚且在自家母后面前撒娇时,便已经知道李母怀里的李云兰便是李姨姨的小女。 随着时间的增长,两个小人儿便能一起玩耍,每每此时两个大人一起聊天谈心时,两个小孩总会跑到御花园里玩。刘治昭: “兰儿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玩的物什?”李云兰身穿紫色罗裙,扎着发髻,着实的粉嫩可爱。 “昭哥哥怎么每次都让兰儿猜,每次都这样,兰儿不理你了。”刘治昭见着眼前人儿娇宠的模样,笑着: “那好吧,我这就拿给兰儿看,还望兰儿原谅哥哥这次。”李云兰顿时眉开眼笑,好奇的看着刘治昭从怀里拿出的东西。刘治昭将一枚血玉拿出来,放到手心里,一边注意着李云兰的神情一边说: “这可不是一般的玉石,父皇说它是百年难遇,并且每个皇家子弟仅此一块。”李云兰一边听着刘治昭的言语,一边仔细打量着玉石,而后新生欢喜的说: “它可真好看,”刘治昭见着李云兰这般喜欢,便将手里的玉石拿的更高点。 “既然兰儿喜欢,便送给你,” “不,我不能要,这太贵重了。” “没关系的,并且我也不是很喜欢它,父皇只是说了皇家子弟仅此一块,没有说它不能送人。何况兰儿对我来说比这玉石要重要的多,只要兰儿喜欢的,昭哥哥都为兰儿取来。” 李云兰此时有些羞涩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可能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刘治昭此时鼻翼冒出些许薄汗,李云兰见此,毫不犹豫的拿出怀里的帕子小心的为刘治昭擦拭。两人虽说是十来岁的年纪,可是远看更像是金童玉女,说不出的般配和谐。 幼年的记忆如此犹心,以为那样的事情会水到渠成,待到成婚之时,自己会被那人会十里红妆迎娶。所有的幻想皆在一瞬间被打破,明明告诉自己那不是他的错,可是除了恨意可能自己什么也将不剩。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那人竟然抛却荣华富贵,甘愿自己做一个平民。即使这份作为自己会有些心疼,可是他毕竟流着皇家的血,既然流着那他们至死方休。 刘治昭不知道眼前人的心思,但是李云兰眼里不仅没了深情,更多一抹算计。刘治昭应该是知道的又或者选择不知道,因为他的眼里除了对眼前人的爱意似乎什么也没有。 仿佛一瞬间昨夜的雨带着微凉的气候引人入肺,就连园中的青竹也变得摇摇欲坠。泥土带着一点新生的芬芳,展露头颅的荷塘变得愈加惹人怜爱,只有一汪池水知道,他们不过是相互依附,哪里来的真心。世间人总爱在梦醒时候,告诉自己也曾如痴如醉,仔细深究哪里算的上是互相依偎,不过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择弃罢了。 当刘治昭告别李云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李云兰也猜不到他去了哪里。也许是李云兰不愿意去深究,又或者说是克制自己不去深想。 昭和九年,边境来犯说是藩王谋反,李云兰此时正在别院与苏幕对弈。不知是心乱还是心思不在,苏幕看出了对面人的心不在焉,而后拿起旁边的茶杯饮一口茶水。李云兰一时陷在自己思绪中,抽离不来。苏幕倒是也没说穿,只是耐心的看着对面人的举动。直到最后一子落下,李云兰才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儿。只是看着对面人似笑非笑的样子,李云兰有些哭笑不得。李云兰承认苏幕长相俊美,唯一不足的可能是不如那人眼眸的流光溢彩。想到那人,李云兰又有些失神,直到对面的人开口说: “今日见你失神多次,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李云兰听到这话,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轻微: “嗯”了一声。 苏幕继续说道:“听闻靖远王谋反,已经打到了凉州城,想来不日便会挥军京都。不知云兰有何打算?”李云兰恢复波澜不惊的神情: “自然是留在这里,”苏幕带着一丝玩味问: “你不怕?”李云兰嘴角上翘,继续说道: “何惧之有,不过是做应做之事。”苏幕像是想起什么一般问: “这几年我倒是不曾听闻桂芳斋主任何言论,听人说他好像是去了外邦。”李云兰: “他去了哪里与我都无关,”苏幕叹息一声: “若是有天他为你杀了人,你也这般无动于衷?”李云兰眉头轻微皱了一下,而后继续说:“他不会的,他那样胆小的人,怎会去杀人。”说完不顾眼前人的注视,兀自带着笑意,像是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苏幕见此没有惊讶反而说到: “他临走之前与我见了一面,叮嘱我照顾你,还说希望你能快乐。”李云兰听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说:“他一直都那般,爱自以为是。”这样的言语在苏幕眼里倒像是李云兰在谈论一个她很是了解的人。殊不知李云兰的话语,在苏幕眼中是她仍旧一直没有放下过那个人。 苏幕中午时分就走了,至此以后没有来过小院。李云兰不知他去了哪里,听说是进了四王府做了谋士。李云兰不在意这江山归谁,他在意的是如何杀了当年陷害他父亲的仇人,更在意的是如何杀了皇帝。 昭和九年的十一月份,天气阴沉,京都暗潮汹涌。几位王爷皆有动作,更多的是听闻昨日一夜之间朝廷死了五位大臣,皆是在一夜之间灭了满门。皇帝听后大发雷霆,让丞相细查。只是还没有月余,皇宫内边改朝换代。听说逼宫的是靖远王,而弑君杀父的是十一王爷。传闻那日他仿佛是人间修罗,站在宫殿内,见人便杀直取皇帝的命。就连当时的靖远王看了都觉得眼前人可怕,李云兰听到来人禀报时说他们还没有动作,那十一王爷便已经动手,只是当时杀了皇帝之后,十一王爷便消失了,当时十一王爷好像是疯了。 李云兰不知道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是怎样的,只是胸口处喷涌出了一口血。灵儿来时,看到的便是面色苍白如纸,嘴角带血泪如雨下的人而。灵儿这些年似乎长大了很多,心智也开化了不少,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当年总是来这里的桂芳斋主怎么再也没出现。灵儿此时小跑到李云兰面前,扶起李云兰急切的问道: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病了,我这就去叫白欢。”李云兰看着走远的灵儿,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四年他真的为了自己而去,,,,,,”李云兰未说完话,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当李云兰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窗户前的紫荆花还散发着香味。白欢见着李云兰醒来,立刻紧张的说: “小姐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李云兰摇摇头,只是将眼睛放在窗口处。白欢见此犹疑一番说:“小姐,十一爷他得了失心疯,现在皇帝正在昭告天下寻求名医。莫说这病难治,真是有那样的名医,谁会去救他。”李云兰听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道: “苏幕呢?”白欢回答: “四王爷被流放,想来他也是随了去。”李云兰: “你如实告诉我,这些年你将苏幕的医术学了几分?”白欢思索一番说: “全数学成。”李云兰看着眼前的人: “我只望你能救他一命,莫要让他清醒。”白欢听后想要说什么,可是低着头应了一句是便走了出去。 过了几日李云兰接到圣旨说是平反了当时的李家,并且将李府归还给李云兰,更是对李云兰一番赏赐。那日进宫,李云兰只穿了一件白衫,甚至未加修饰。皇帝看着眼前女子,倒是有点回到过去的时候。那时候总是见她和十一弟玩在一处,即使那时候的他们不过七八岁。李云兰看着眼前有些和那人重叠的眉目,一时间倒是有些失神。 皇帝:“李小姐还记得朕吗?朕记得那会你和十一弟总是爱在藏书阁捉迷藏,每次十一弟都是被母后责罚,说他逃课玩耍。”说到这皇帝突然间止住了话语,叹息一声不知如何继续。李云兰淡漠的问: “阿昭在哪?”皇帝神情落寞的说: “那日他来到我的封地,问我可愿称帝,我只当他是疯了。然而他说父皇年事已高,理当退位让贤,我只当他说的是疯话。可是他却打着我的名义,开始谋反,眼看着皇兄和皇弟都有所动作,我便允了他。然而他只说助我称帝,但是要我为当年的李家平反昭雪。我允了他,当日他如修罗一般在这宫殿中,更是求我放过兄长姊妹和几位弟弟。母后她在父皇死的那日,本想随了去,可是看着倒在地上两眼无神之人,竟然是泪如雨下。那日母后抱着十一弟,嘴里只是说了冤孽。自那以后母后她便出了家,说是为了还了孽障。十一弟从此以后便疯了,时而像三岁幼童,时而像疯傻之人。他还在原来的王府,但他曾告诉我说,若是有天见到你,让我告诉你,他希望你能如普通人过一生,享受天伦之乐。” 李云兰见着眼前人神情淡漠的问:“他有没有说不想见我?”皇帝愣神一刻说: “并没有,”李云兰: “那没什么事,奴家告退,我早就是他的妻一直没有变过。”皇帝目送着李云兰离去,而后长叹一声对着空气说: “若是他真的疯了,便留他一命吧!”随后一阵冷风而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三章、人生百态最是温情少见 李云兰见到刘治昭的时候,是昭和十年的三月,此时春暖花开,一派生机盎然。白欢因着记着李云兰的嘱托,经常出入王府为刘治昭看病,每次白欢回来李云兰总会问些他的病情,而后是静坐许久。 白欢不知道为何小姐一直不去探望那人,直到有天深夜王府的管家急匆匆跑来李府说要见白欢,说是王爷发了寒症并且一直胡言乱语。那夜不同的是,李云兰也随了前往王府,直到看到那个躺在榻中,苍白消瘦的人儿,心中那份强装的坚韧再也不在。 白欢急忙为刘治昭施针,奈何刘治昭不安分。没有办法正当白欢准备让他麻痹时,李云兰从背后走来,轻轻拖了鞋袜上床,将刘治昭搂在怀里,一边拍打着一边安抚着他的后背。白欢见此,毫不犹疑的开始下针,刘治昭此时因为满头的汗水,有些粘湿。直到白欢收了针,写了副方子,命人前去抓药,才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满眼疼惜的抚摸着刘治昭的眉眼,白欢见此只是低着头。李云兰悠悠说道: “你回去告诉灵儿准备一些衣物,搬到王府来住。”白欢应了句是便离去,并且随手将门关上。 此刻李云兰看着怀里睡着的人,竟然带了少有的温柔。自言自语说: “其实你不必如此,很早我就告诉自己这一生非你不嫁。可你这又是何苦,我只当有天我杀了你父皇,你会恨我,这样我便可青灯古佛相伴。你也不用为我守着一生,可是你却背了这世上的骂名,你可知我多痛。”翌日刘治昭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个人搂着自己,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看着睡熟的人,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好像这人比白姐姐还要漂亮。 这般觉得又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紧紧抱住李云兰。李云兰可能是一直以来都没能睡好,而现在却是睡的很是安稳。直到李云兰醒来,觉得怀里有个脑袋不停的蹭着自己,突然有些羞涩,想要将这人推开。刘治昭却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真的好舒服,要是天天有人陪我睡就好了,不像白姐姐,天天除了扎针也不知道关心我。”李云兰听此,笑着将手放到刘治昭头上,说: “那我天天陪你可好?”刘治昭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呀!”立刻想到什么,抬起头看着李云兰问: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是管家让你来的吗?”李云兰温和的说: “是我自己要来的,” “你为什么要来,可我不认识你呀!”一句不认识仿佛戳中了李云兰的心,而后平复一下说: “那你希望我陪着你吗?”刘治昭想了一会说: “当然喜欢你陪着我了,可是皇兄说让我要自己照顾自己,不能像小孩子。”李云兰笑着说: “那阿昭希望我照顾你吗?”刘治昭听着一声阿昭,仿佛觉得很熟悉,可是一时间又觉得模糊。挠着头发说: “那你会拿针扎我吗?让我喝很苦的药吗?”李云兰说: “只有喝了药病才能好呀!”刘治昭瞬间发了脾气一般说: “我才没有病,你们都说我有病,我才不要喝药呢!你们都是坏人。”说完用牙齿对着李云兰的胸口咬去,刹那间李云兰觉得自己满脸羞红,只想推开眼前人,可是又贪恋他的这人身上的味道。刘治昭见着李云兰不仅没有喊疼,还红了脸,莫名问道: “你怎么脸红了,难道生病了。可是我只是轻轻咬了你一下,怎么会这样。”李云兰看着眼前犹如孩童的人说: “下次不可再咬了,”刘治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随后更是看着李云兰问: “我看看你有没有被我咬疼。”说着就去扒开李云兰衣服,李云兰刚想阻止,只听外面又敲门声说: “小姐,灵儿伺候你洗漱。”刘治昭转头向门口看去问: “灵儿是谁?”李云兰拢起自己的衣服说: “她是我的丫鬟,不过她有些淘气,就像你一样。”若是让灵儿知道自己在小姐心里只是一个三岁孩童,指不定要多伤心。刘治昭苦着个脸坐起身,看着李云兰准备穿鞋,刘治昭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立刻跑下床弯腰替李云兰穿。瞬间李云兰仿佛觉得他们又回到过去,那时候刘治昭经常偷跑进李家小姐闺房,每次都是清晨偷偷离开。那时候刘治昭会为李云兰脱鞋穿袜,李云兰经常一副嫌弃的模样。每当至此,李云兰总是会问他: “你以后要是敢娶妾,我定不饶你。”刘治昭听后只会哀痛的指着心口说: “我这里除了你,谁都装不下,谈何娶别人,除非你不嫁我,不过你不嫁我,嫁谁呢!现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了。”说完还不忘嘚瑟的看着李云兰,李云兰: “哼,不嫁你,可以做尼姑。”刘治昭听后立刻说: “那我就搬到你隔壁,天天打扰你,看哪个埯子要你。”李云兰轻捶着刘治昭说: “你无赖,没见过你这样耍无赖的。我要去告诉爹爹,让他教训你。”刘治昭将李云兰搂进怀里说: “兰儿不要生气了,大不了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若是做了本王王妃,我不仅听你的,就连整个王府都听你好不好。”李云兰依靠在刘治昭怀里,脸颊却是羞红一片。刘治昭继续说: “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我们孩子叫什么,”李云兰: “谁要为你生孩子?”刘治昭手摸着李云兰的腰问: “那你要给谁生,我定要杀了他。”李云兰感受着刘治昭的抚触,浑身有些燥热说: “就你还杀人,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刘治昭像是被人说了软肋,报复的性搂进怀中人说: “为了你我什么都敢,”说完两人呼吸不稳的看着彼此。刘治昭像是忍着什么一样,将手放到李云兰后背慢慢摸着。李云兰被刘治昭抚摸的有些舒服又有些呼吸不畅,刘治昭见此立刻将手放到李云兰胸口一边摸着一边低头亲吻着李云兰。李云兰此时感受着刘治昭的靠近的身体,直到两人身体紧贴,唇瓣相吻。刘治昭的手正要探进李云兰衣服里,李云兰突然清醒过来,看着眼前人说: “我们还没成亲,不可以。”刘治昭忍下,跑到桌边拿起水壶往嘴里灌,李云兰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近刘治昭,看着刘治昭说: “阿昭是不是很热?”刘治昭忸怩一番说: “还不是你惹得,”李云兰看着面前人咯咯笑个不停。 刘治昭看着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失神的人,拉扯着李云兰胳膊说: “姐姐你怎么了,”李云兰幡然醒悟,看着自己已经穿好的鞋,再看向眼前的人,伸手为他将外衣穿好。 灵儿此时在门外等的有些着急,这都日上三竿了,里面的人怎么还没有醒。突然想到该不会是,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李云拉站在门内看着灵儿,灵儿说: “小姐我伺候你洗漱,”李云兰说: “阿昭在里面,你先让人伺候他。”灵儿好奇的向着屋内看,只见一个男子傻傻的对着自己笑。灵儿只是觉得眼前的人和那人有些相似,可是又有些不同。 如若最后一桩深情不在,命运的连理枝能否重来,也许只是庸人冷着脸装作开怀。迫在眉睫的状态就这样被搬到台面上,继续以后的生活也不过是随机表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三书、桂花酿酒人藏情 掌柜的开了个小酒坊,桂花酒酿可是声名远播十里飘香,人人都夸掌柜的酒酿的好,左邻右舍长街夜巷只要是爱酒之人,没有一个不惦记着小酒坊后院里的百坛好酒。 要说这掌柜的,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呀!自古以来都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是这掌柜的还就一点不可恨,不仅不可恨甚至是可敬。 掌柜的原名叫赛风华,人如其名掌柜的年轻时候当真是风华正茂,才情横溢,就连文墨都要赛过当时远在京城太傅他老人家。赛家当年在冀州也算是世家大族,生来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只是后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赛家三百六十一口被一夜间灭杀,唯独当时在外游历的赛风华逃此一劫。 却说这日年过半百的赛掌柜如往常一般开门做生意,天色尚早还有些朦胧昏暗,尤其是在这小巷深处,赛掌柜正想回到柜台拨动他那一副老旧的算盘珠,谁知这在这时一个妇人走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岁半的小孩。孩子瞪着乌黑圆溜的眼睛直直看向赛风华。起先赛风华也没在意,只当做是食客,妇人见赛风华低着头不在看向这边,一时犹疑倒不知该如何动作,幸得怀里的孩子一声娘亲,将妇人唤回神。 妇人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地上,拉着孩子的手走向柜台处说“我想住店,”赛风华说“先交一两银子做定金,”妇人听后有些为难,赛风华见对方没有说话,有些懒散的抬起头看着面前妇人。妇人一时窘迫不知如何是好,赛风华见着眼前妇人,心想定是哪家夫人沦落至此,又是个命苦的人,何况还带着个孩子。 赛风华见着这母子二人,一时竟然冲动的说“不然你们先住着,房钱日后再说。”妇人感激的看着面前高瘦风清的男子,不知为何竟然有丝丝缕缕入怀的心思。 至此后妇人便住下了,妇人名叫章落婷,孩子叫程笑贤。本是京城秦王殿下的二夫人,偏偏被正房驱赶出府,母子两人一路向北,因着路途花费,到了这冀州身上早已没了钱财,不得已才来到这小巷处,刚好见一门店开门,这才试着进来询问。 又是一年中秋节,赛风华面色苍白的坐在院内,看着紫罗兰花,眼睛不知是雾还是更深的露,湿润的眼眶竟是如此的悲凉。不同往日一般,后院的酒零散的遗落在别处,不但没了酒香就是连开封的坛口都是清幽的水幕。赛风华拿起酒瓶,自顾喝着,眉间的忧愁不减反增,店内本就一个跑堂,一个大厨,外加两个酿酒的学徒,还有就是章落婷母子。 店内的人都对自己掌柜的很是了解,更清楚中秋节掌柜的需要安静,所以他们趁着节日也都早早回家团圆。只是今年这中秋节有些特别,小酒坊留下的却是三个人。章落婷在房间里对着面前的一把古琴有些失神,那一日他问她需不需要一把琴,她讶异的看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会琴,”他蓦然一笑,却是俊逸清秀,而后没几日他将琴送于她说“这把琴是我在前街的店里买的,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想来是可以与你消遣,就当作打发这难闷的时光吧!”说完将琴递给她,而他又去做了那个满身酒香的酿酒人。 因着月朗风清的梦,有些人醉死在梦里,有些人醉生在人世,只是啊!所有人都忘了,年复一日和日复一年又有何不同。 一首《青梅熟》响起归家的路,年少的孩童手挽手,曲中的谱人心的情,都流在指缝中。楼中人手指翩飞,琴弦撩动,楼下的人思亲故梦。两人不言不语,一个弹琴一个饮酒,弹琴的人用了情,饮酒的人动了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楼内更有一孩童,懵懂无知入了眠,酣然淋漓享福田。 这一夜谁都没有提起,谁也都没有刻意深想,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小酒坊更是因着酒香,名声远扬。章落婷母子自从在这里落脚,已然过了两个春秋,小笑闲也到了启蒙的年龄,赛风华依旧是那副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的惨淡模样,只是酒香掩盖了他的苦涩,又或者说早在一年多前的那个中秋夜,心变得厚重,只是不愿意去面对那样柔水般的真情罢了! 那一天酒坊门外来了许多人,看上去像是护卫,直到一人踩着朝靴入门,赛风华才难得正视着堂内的人。有几分熟识,又有几分陌生,像是在哪里见过,又像是重来没有遇见过。男子见着赛风华,似笑非笑的眼眸里多的是戏虐,赛风华不知这男子是何人,但见这阵势也知是个大人物。只是不知为何来了他这小酒坊,赛风华抱拳行礼说“不知这位大人所谓何事?” 男子径直走过凳子前坐下,衣摆抚平带着三分笑意说“我来是接妻儿,所以还请掌柜的将人放了,”赛风华心思一转,想来他便是落婷的夫君了,点点头向着楼上去。看着紧闭的房门,赛风华有些犹豫的敲了门,门内的人不一会将门打开,四目相对无语话言。正在两人都有些愣神之时,笑闲跑过来抱着赛风华的腰身说“赛叔叔,你又是来带我和娘亲出门游玩的吗?”赛风华蹲下身看着眼前的孩童,不由得摸着他的头说“今日叔叔就不陪小笑闲了,你的爹爹在楼下等你,随我下去可好?”笑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倒是身旁的落婷说“你且等我们一会,我收拾些行李。”赛风华说“好。” 不一会站在门外等待的人,看着面前女子肩上背着包袱,右手牵着笑闲,如来时一般,又或者不是来时一般。 三人来到楼下,坐着的男子看着自己的妻儿,眼中有疼惜但又显得不着痕迹。赛风华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心不知为何,竟然有些裂开,仿佛这样的场面是重现。此时一个跑堂的少年走过来说“掌柜的你怎么就这样让婷姑娘和笑闲走了,这两年你和婷姑娘怎么说也是有情有义,怎么好端端的就走了呢!”赛风华看着门口寂静的街道说“他是她夫君,自然要随他而去,而我只不过是她平生的过客。”跑堂不解的问“可是我觉得婷姑娘不是无情之人,刚才我还看见她一直看着掌柜的呢!只是掌柜的你视而不见。”赛风华心突然颤抖了一下,自语道“我视而不见了吗?”跑堂的还想说什么,店内突然来了一位客人,跑堂的少年身形灵活的过去照顾客人。徒留赛风华一人站在柜台边,神情恍惚不得明心。 转眼春去冬来,冀州长安巷尾赛家酒坊发生了一件趣事,听说酒坊不再酿桂花酒,改酿了竹叶青,这竹叶青不但不清香,甚至带着烧刀子的烈阳味。虽然依旧有些爱酒之人光顾,可是因着酒气太重,愣是客人减少一半,再说就是酒坊的掌柜的不知怎么回事,整天埋在后院酿酒,柜台更是交给了自己的徒弟打理。离章落婷母子离开已经过了三年,赛风华的记忆越来越差,有时会将酿好的酒参水,有时又会将多余的酒送于客人,总之是每天都在走心。 有天店里来了一位客人,这个客人很奇怪,进店不要酒,喝的是自己带的酒,不但如此,还点名要赛掌柜作陪。赛风华听后只是微微一笑,便会一会那个自居多寡之人。赛风华坐在酒客对面看着他问“不知这位客观为何得要见在下?”酒客看着赛风华问道“莫非你不记得我了?”赛风华疑惑的摇摇头,酒客突然苦恼的说“是啊!你连她都不记得如何会记得别人,要怪就怪当年那一杯参了忘忧的桂花酿。”赛风华不解的问“莫非你知道我那些不记得的事情!”酒客像是思考着什么,忽而大笑说“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乘风御剑江湖遥,归客怎知中秋薄。佳人楼中念青瑶,楼下儿郎贪杯少。”赛风华听此,心中不知为何悲恸不已,说不出是何滋味,甚至比那烧刀子还要灼人心肺。酒客走了,留下的是跑堂的不解和赛风华心衰。 汤还是昨日的汤,药已经不是昨日的药,改朝换代天下大赦,穷寇乞儿都成了过街老鼠。那一日小酒坊里有些客人谈论着近些日子发生的大事,要说其中一件,那便是二十多年前的赛俯,说是前不久皇上不仅找到了灭门的凶手,还还了赛家门人荣华富贵,只是这荣华全都归了赛家旁支。 赛风华不知不觉走到了赛府的门前,看着有些斑驳的门匾和荒草遍地的庭院,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光,那时的他和她还是孩童,却是早已定下婚约。他从小就护着她,不论她要什么,他都会满足于她,他们一起读书,一起受罚,一起听着老夫子的念叨,更是一起在后院的桂花树下荡秋千。那时候的他们以为可以一直这样,直到她嫁给他,他娶她过门。可是为何后来的他们渐渐少了相见的机会,多了隔阂的冷意,也许是她远在京城的父亲的原因,他们注定不能结为夫妻,只能做那青梅竹马儿时的回忆。 那天她父亲兄长来接她回京,跟随而来的还有她要嫁的夫君,那时的他躲在人群中,看着她身穿纱裙倾城夺人,只是她眼里再也没有了他。后来的她嫁人了,本该在十八的年纪嫁给他的,可是却在十六的年纪成了别人的妻,他如何甘心啊! 那一夜她大婚,他赶了三天两夜的路,终究是到了京城,他跑到秦王府,终究是没有赶得上她拜堂的那一刻。她在新房里,他在秦王府外,隔着层层门帘,却是隔不住他的心灰意冷。不知是他入了魔还是他已疯狂,那夜他闯进她的新房,揭开她的盖头看着她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姿容,默默哭了起来。她看着他即使有不忍却是说“你回去吧!一会他该来了,”他问“你可愿随我走,离开这里,不要嫁给他,嫁给我可好。”那一刻她有些犹豫,可是还是狠心的说道“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一直以来我都是将你当做哥哥而已,我本就不爱你呀!”他看着她,大红的喜烛和一身凤冠霞披,终究是落寞的离去。 那之后他没有回冀州,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说当年那个才华绝世的赛风华去了沙漠之鹰的别国,又有人说他可能是浪迹天涯做了侠客。再后来赛风华回来了冀州,只是冀州没有了名门赛家,只有一室鲜血横流的荒唐。 赛风华站在一棵枯萎的桂花树下,看着破败的秋千,双手抚摸桂花树的枝干,显然还有一些刀刻的字迹。赛风华轻生念叨“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落婷会永远爱风哥哥。”不知是泪还是雨,终究是打湿了树下之人单薄的身躯,冷落了一地的枯草。 坊间传闻当今天子正是当初的秦王殿下,当年的章尚书也一路荣升为现今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舅爷。 皇城后宫里,有一女子常常对着院内的一颗桂花树发呆,嘴里时常唱起一首冀州小调《魂归客》 那一日小酒坊难得又来了个大人物,只是今日的来人比多年前那个大人物有礼的多了。这少年依旧是要见这里的掌柜的,可苦了那个账房先生,愣是找了好久才将躲在后院哪个疙瘩里找出自家掌柜。赛风华此时已经不再有丝毫风华,满头白丝身着长衫,还算整洁的面容遮不住苍老的气息,虽然不过四十左右,却是一副老者风气,若不是如竹的身躯,想来定要显得像是垂暮之年。 赛风华悠悠慢慢的来到堂内,等着他的少年见着他走来,面露喜色说“赛叔叔,这些年你过得好吗?”赛风华一时想不起眼前之人,有些疑惑的问“你认得我?”少年有些吃惊的说“原来母后她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会记得我们。”赛风华笑着说“你母后莫非也认得我,可是我好像不记得有过印象。”说完抱歉的看着面前的少年,少年一时有些幽怨,稍微过了一会少年说“这一次你千万不要忘记了,我是程笑闲,当今皇上的第四子,我母后她叫章落婷。而你是我的赛叔叔,我母后的风哥哥,你莫要再忘记了。”赛风华见着面前的少年略带哀求的神色,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钝痛,尤其是那少年的眼睛,仿佛像极了一个人,那个一直在自己梦里却又不知是何模样的人。 程笑闲走了,赛风华依旧是看着他的背影不言不语,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忘记那个来过的少年,和少年口中的母后。 一年以后中秋节,京城传来消息说是当今章皇后毙了,举国白丧。赛风华坐在小酒坊的后院里,喝着白日里跑了两条街买来的烧刀子酒,若有似无嘴里哼唱着《青梅遥》不知是梦里还是梦外,赛风华突然看清了眼前的人,那熟悉的眼睛和爱笑的姿容,那一句句风哥哥叫的是如何的情真意切,之后就是那个叫他风哥哥的女子嫁人了,大红喜袍眉间朱砂。再然后赛家血流成河,他无能为力,看着父母兄长幼妹问他为何不给他们报仇。 一阵阵狰狞的惨笑,一幅幅夺人的利器,赛风华突然醒悟,原来自己才是那个梦中人,为何不为你们报仇,是啊!为何不去复仇偏要苟且偷生。是为了再见她一面,还是宁愿背负着不孝的骂名和血海深仇弃之罔顾,也不愿那个爱慕的人失去父亲,所以自己才会这般的偷生。唯有不去记忆,方能不知恨意,若是没了恨意,爱慕也会随风而去。桂花树满目狼藉,树下的人更是疮痍满心。 冀州的人总是会在茶余饭后说“如今这天下与其说是皇上的,不如说是章寅那老贼的。你们说当年若不是他将女儿送来赛家做指腹为婚的儿媳,赛家怎会愿意与他联盟,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章寅不但不遵守盟约,还卸磨杀驴。先不说他投了秦王殿下,随后更是与赛家悔婚,若说最可怜的人还是当年的赛家公子赛风华。冀州城谁人不知他赛风华喜欢章落婷一人,更发过誓言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没想到章小姐嫁给秦王殿下之后,赛家公子再也没了往日的风华正茂,颓废不堪销声匿迹。章寅竟是一夜之间派人将赛家三百六十余口全部杀害,怎一个残字了得。倒是那章家小姐不仅做了一国之母,她那皇儿更是被命定太子承袭储君。女人心海底针,当真是富贵荣华比年少青梅更可贵。” 随着时间的雕琢和岁月的腐蚀,远远站在冀州长安的街道,隐约能够看见藏匿在巷尾的小酒坊,只不过小酒坊再也没了赛掌柜,也没了桂花酿,唯有远远的食客和忙碌的柜台账房。 君不见长安巷尾桂花香,古琴房曲意腔,心做愁容酒作殇,熟不知是青梅煮酒还是人妇为倡。那一日赛家院子里依然来了一个人,若是仔细看会发现那人不正是多年前出现在小酒坊里带走章家母子的人又是谁。 他此时站在桂花树下,手依旧抚摸着那字痕,略带自嘲的说道“我终究是辜负了落婷和你风华,当年年少你在京城中的日子,我们把酒言欢畅谈时事,也是那时你我为好友,只是我瞒了你身份。再后来没想到京城一别,你我相见却是落得一个仇敌冲冠,其实我是爱落婷的,要说若不是那日在你房间看你画的仕女图,想来也不会那一瞬爱上她。以为娶了她以后,便可以得到她,想来世上大多女子不都是喜欢荣华富贵,更何况我还能许她一个母仪天下。本来我以为她真的是愿意嫁给我,后来才知啊!是章寅用了你全府的人命作要挟,逼迫她嫁给我。其实灭你门人的不是章寅,却是我,你可知你万万是留不得的,不单说你赛家门人,就单单一个你赛风华的才华聪颖,就让我日夜不安呀!那日她得知冀州赛家灭门,以死相逼整日素服着身,我终究是不忍心,放了她和笑贤回了冀州。再后来我得到消息说你还活着,便书信一封于落婷,说若是要你活着那她便要随我回京城。你说为了你赛风华,她章落婷是不是就如任人摆布的玩偶。最后我给了她天下女人最奢求的位置,却没能留住她活下去的信念。那日临终前她说,若是有来生宁愿做赛风华酒坊里的妇人,也不要这母仪天下的福泽。世人说的那么多,可唯有我知道你赛风华为何不愿留住她章落婷,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放她离开,因为她爱你,所以她要你活着。若是在那边你们重逢了,便不要用来世再见,更别喝了那孟婆汤忘记一切。而我注定要孤寡此生,不得情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四书、回眸一笑誓为情 第一章、“初始情缘不知爱” 清晨的光辉洒落在占板上,挂钩上垂落着生鲜的猪肉。卖肉的名叫阿三,不过他是个雇工,雇主便是他身旁的胡屠户。要说这胡屠户倒也是个人物,虽然是杀猪卖肉的,但是在这街道上也是有名号的人,人虽然不够奉承但是他一身杀猪的绝活在十里八村可是声名赫赫。 不过要说这凉安街卖肉的,统共有两家,一家是他胡屠户,家住十里屯子,离这凉安街不过两个时辰路程,要是坐牛车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反而言之,另一位则是张屠户,张金元。家住在乡河村,离凉安街也就一个时辰路程。 两家屠户本是相安无事,一个在南城卖肉,一个在北城卖肉,城里的客栈酒馆也都会从两人手里收购新鲜的肉食。可是自从前些日子,这张金元不仅喜得孙子,就连那长相不佳的小女也嫁的良人,于是这凉安街闲来无事便谈论这两位屠户的私生活。张金元听着外人的闲话不但没有不开心,反而乐呼呼的,可是那胡屠户可是像是吃了火药一般,有火没处撒。 这一日胡屠户收了瘫子,将一些剩余的肉渍丢给过路的野狗野猫吃,其余剩的几块则送给了街口卖豆腐的阿婆。阿婆远远的看着胡屠夫走来,吆呼着说 “胡生卖完肉了?” 胡生便是胡屠户的名字,这阿婆本是十里屯子的人,早年嫁给屯子里的猎户,后来生了个儿子,儿子成家立业后便将老母亲接到凉安城里住。阿婆年轻时候忙惯了活计,无论儿子儿媳怎么劝她,她都要在这街上摆起豆腐摊。胡生走近阿婆将一大块新鲜的肉递给阿婆,然后接过阿婆收拾好的豆腐块。胡生看着阿婆说 “嫂子的豆腐就是香,回家我就让翠云她娘给炒上。” 阿婆笑着说: “胡生呀!莫怪阿婆多嘴,我怎么最近都在听说你家翠云还没准备找人家?”胡生听后叹息一声说: “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这情况,虽然家里不算拮据,日子过得在村里也算是上等。可是十里八乡有谁愿意让自己儿子入赘,我就翠云这么一个闺女,难不成让她嫁人?” 阿婆听后也是一阵叹息,之后胡生离开后,旁边卖包子的说: “阿婆我看胡屠户也是时运不济,你说同样是杀猪的,他张屠户凭啥就儿孙满堂,这胡屠户就只有这一个闺女,而且还没得嫁。”阿婆瞅了旁边人一眼说: “你懂什么,不要看胡生现在这般,这往后啊指不定谁有福分呢!”卖包子的小二哥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 “您说的对,一看那胡屠户就不是福薄的人。” 随着午时的到来,胡屠户回到家将牛车的车板卸掉,将牛牵到牛棚里,向着自家主屋走去,一进屋便看到妻子胡氏和女儿在布置饭菜,胡生看着妻女,心中所有心结都被搁置。翠云看着自家爹爹回来,赶忙走过去端来水盆让胡生洗手抹脸,胡生笑着接过手帕,然后坐到饭桌前说:“今个生意还不错,肉都被兜售完了,我带了点豆腐回来,放在外面的盆子里,晚上翠云她娘你给做麻婆豆腐。” 翠云娘长的一副好面孔,虽然不是花容月貌但在这小乡村也是有名的美人,翠云更是随了她母亲的样貌,不过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倒是随了胡生。要说胡生长得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唯独这一双眼睛,可是出类拔萃极了。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正在这时候,突然跑来一年轻男子,胡生听见来人声音,站起来看着进来的人说: “阿武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有,没吃一块吃。” 唤作阿武的人是村长的大儿子,早些年便成家了,一双儿女也是颇为省心乖巧。 翠云刚去准备碗筷,阿武满头大汗的说: “胡小叔你快跟我走,阿爹让我叫你过去一趟,村东头的何秀才去了。” 听到此话,胡生不敢怠慢,忙随着阿武出门,正在这时候翠云突然喊道: “阿爹我也跟你们去,” 阿武回头看着翠云,胡氏想要说什么,胡生见翠云有些担忧的模样,点点头算是应允。 三人一路快走来到何秀才家,只见院内凄凄凉意,三人走近屋子,旁边有几人已经站在那里,一位是村长还有两位是村里的猎户,还有个是村里的老夫子。 要说这何秀才,年轻时候本是外县人,听村里说他是城里的秀才郎,到底是何身份,也没人去细问。来到十里屯子的时候也不过是二十出头,刚进村子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包袱手里牵着一个四岁的男娃娃。村长见他一个人漂泊到此,又是秀才身份,于是将村东头一个快废弃的院子给了他们爷俩并让人帮忙修缮一番,房屋倒也像模像样。 这何秀才从此便在这十里屯子安家落户,说是安家不如说是有容身之所,起先村里人见一个男人又带着个孩子,怪不容易,便多少接济一番,但何秀才为人傲骨清高,又不善左右逢源不通人情,时间久了大家也就都不去搭理他了。 时间转眼十多年过去,何秀才身体本就是多病孱弱,随着他儿子何兰业渐渐长大,他身子骨更是一天不如一天。何兰业因着从小就聪明灵力,幼年时候因着这份聪慧,拜在村子里老夫子的门下,老夫子多半将他看作是孙儿一般疼爱,经常留他在家做客。何兰业不仅聪慧而且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可是长得再好家徒四壁,也没人愿意给他说亲,这不都快二十岁了,还是一贫如洗。要说出息那就随了他那父亲一般,早在十六岁便中了秀才之名。因着太穷后来也就没有进京赶考,一直都在帮着老夫子教导村子里的孩童,勉强能够糊口。 何兰业此时跪在何秀才的面前,一动不动的看着躺着的人,要说这何兰业与这何秀才当真有三分相似,不过何兰业远比这何秀才要俊美几份,想来是随了他那从未蒙面的娘亲。 胡生见着大家都在,看着地上跪着的何兰业,走上前说: “阿业让你父亲入土为安吧!” 何兰业没有回应,正当胡生还要劝慰,翠云突然走过来拉着何兰叶的衣袖说: “阿业让伯父入土可好?”何兰业听着翠云温柔带着关怀的语音,抬起头看着身旁的女子说:“阿云,爹爹他这是走了吗?” 翠云听后终究是不忍心的说: “何叔叔他走了,离开我们了,阿业你节哀。” 过了一会何兰业站起身让几人将何秀才抬到后山埋了,自己也跟着去,翠芳看着落在后头的何兰业,眼角的泪还是噼里啪啦的落下了。 何秀才死了,何兰业要守孝三年,整天穿着白袍,倒是更显得有读书人的气质。十里屯子又恢复了往日的节奏,大家都各自忙着,唯独胡生每天都托媒婆询问十里八村有没有年轻未娶的小伙子,愿不愿意入赘胡家。 私塾里孩子们郎朗读书声,何兰业一边监督孩子们读书,一边时不时的看着院子里一女子身影。翠云今日是来给老夫子送肉的,没想到竟然被老夫子家的儿媳妇拉着话家常。徐氏是老夫子二儿子的妻子,大概三十岁出头,平易近人,平时和翠云走得挺近,经常拉着翠云聊天。翠云站在院子里听着面前人的话语,时不时的点头轻笑,却不知远处有一人看着她也在不由自主的微笑。 有几个调皮的孩子也跟着夫子向外看,不一会课堂里安静下来,大家都伸头看向外面,待到何兰业回过神,训斥孩童一番,课堂才恢复以往读书声。何兰业将视线再次看向院落,却早已没了佳人的身影。 放学后何兰业因着徐氏的叮嘱,让他将豆花带给胡屠户家,何兰业接过豆花准备离开,徐氏说道: “阿业可是对翠云有心思?”何兰业一时涨红了脸,吞吞吐吐才说: “没有,”徐氏摇摇头说: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翠云也快嫁人了,”何兰业听后,心里有根弦好像是断了,只是不知那颤抖的失神所谓何。 何兰业走到胡屠户家,看着院门是开着的,便直接进去,刚好和一个半老徐娘遇见,那妇人见他略带喜色,随后匆匆离去。胡生今个提前下了街市,回到家,不为何正是因为自家女儿的婚事。听李媒婆说邻村有个铁匠的小儿子愿意过来入赘,而且年纪和翠云相当,所以二话不说就将李媒婆请来家,商讨一番。 何兰业此时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就愣愣的站在院子里。胡生见着何兰业笑着说: “阿业快进来呀!刚好留下来吃午饭,” 何兰业进了屋子,将豆花放在桌子上,看着坐着的胡生说: “伯父其实我来送豆花的,午饭不在这吃了。”胡生说: “阿业不用客气,想来自从你长大后,好像都不曾在我家吃饭过,刚好我去将翠云叫出来,你们聊聊,小时候我可记得你挺粘着我家翠云的。要不是你比翠云大一岁,我真的觉得你将翠云当做是你姐姐了。” 何兰生回忆着幼时的事情,似乎在他的人生里,除了父亲教导他读书写字,便是老夫子的知遇之恩,再之后就是翠云这个好玩伴。 小时候村子里的人都欺负他,只有翠云待他像弟弟一般,护着他陪他玩,更将好吃的拿给他吃,在他生日的时候翠云会送给他喜欢的狼豪笔。 何兰业回过神,傻傻的站着,胡生叹息一声说: “阿业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你父亲走了也快两年了,年底就托人给你寻一门亲事吧!” 何兰业看着面前这位慈爱的长者,脑袋里想到的却是翠云要与别人成婚了。何兰业说: “翠云她是要成婚了吗?”胡生说: “是啊!到时候你小子可要来喝杯喜酒。” 何兰业有些虚晃的踏着脚步,胡生只觉得何兰业面色苍白,正在这时翠云走过来说: “你们在说什么呢!阿业你面色怎么这般难堪,是不是生病了?” 何兰业看着翠云,突然觉得翠云伸过来的手像是拉他进地狱。 何兰业躲开翠云的关心,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我还要回去温书,先走了。” 待到何兰业离开,胡生才叹息说: “阿业就是读书读呆了,你看他哪里像个正常的年轻人,村里像他这般年纪的哪个不是挣钱养家,你看他仿佛一阵风就要吹倒。” 翠云没有听进去胡生的话,愣神的看着那个离开人的方向,胡生继续说: “翠云你也别怪爹爹,虽说阿业他学问好长得好,可毕竟不适合过日子。爹知道你们幼时感情就好,可是你看你们都这般大了,他对你还是懵懂无知,这份情只有你会受苦。再说他何家就他一个独子,又怎么愿意入赘我们家,爹爹要的是一个会杀猪的女婿,不是只会拿笔的白面书生。你看他那个爹爹,多少草药续命,不也四十岁就走了,再看这阿业指不定还不如何秀才的身子骨。” 翠云突然出声说: “爹爹我知道了,你别再说阿业了,我回屋做女红了。” 胡生没有注意到的是,翠云转身离开的时候,眼眶里已经满是泪痕。 何兰业依旧每天都到私塾授课,这天老夫子将何兰业叫到书房说: “离今年的科举还有半年,老夫希望你进京赶考,以你的学问老夫自然是有信心你能中举,先谋得一个小官做,也比在这十里屯子埋没的好。” 何兰业看着面前已然高龄的老者说: “我想在这里陪着孩子们,不想做官。”老夫子继续说: “现在国家虽然不曾战乱,可是百姓自然苦,老夫不求你救济天下苍生,做一个地方的父母官,为一方百姓也好。你性子柔弱,但骨子里坚定的很,虽然你嘴上不说,但看得出来你对胡家那女娃子动了心。”何兰业有些懊恼的说: “夫子我不知道何为喜欢,”夫子笑了笑说: “会有天明白的,今日时事不同了,藩王剥削,各方霸主都要挑衅生事,想分这天下一杯羹。虽然说当今皇上为明主,可是等到他退位那时,免不了百姓遭罪,你才华卓绝理应造福一方。”何兰业有些疑惑的问: “夫子可知我父亲他为何会来这里,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个大院子,里面有很多人,可是父亲每日都郁郁寡欢,我也从未见过母亲。” 夫子捏着花白的胡子说: “你父亲他本是当今驸马爷,你母亲正是辰阳公主,你是他们的孩儿,所以你身份注定了你不属于这里。我本不想告诉你这些,想着劝说你到了京城赶考,随便考了一个小官,一生无忧。只是你性子太犟,说不动。”何兰业有些不解的说: “当年辰阳公主不是嫁给镇国候府的将军吗?怎会是父亲?” “你父亲是那辰阳公主的第一个夫君,当年她休了你父亲,招了镇国将军为夫。” 何兰业有些迷糊的说: “怪不得父亲他一直郁郁寡欢,原来是心死了。”夫子继续说道: “所以说阿业你当是要离开这里的人,所以胡家女娃你莫要寄情太深,否则伤人伤己。” 何兰业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看着家里空荡荡的房屋,突然想到儿时那一幕幕让人甜蜜的回忆。那时候的他总是会教她写字,她也会给他做吃食,她送他香包,他送她字画,那些尘封在柜子里的香包,何兰业有些颤抖的拿起他们,一幅幅逼真的绣花和鸳鸯图,泪水落下不知是忧是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二章、终是缠情方为念 四月里的一天,十里屯子胡家办喜事,邻村的陈平入赘到胡家与胡翠云成婚。这一天胡翠云坐在梳妆镜前,回忆那日阿业与她说的话,何兰业说: “翠云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可是得知你要成婚,我心里很难受,比喝了一碗药还要苦。夫子他与我说,说我对你动了心,可是我不知什么是动心,夫子说要我进京科考,这样才能造福百姓。我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想离开你,翠云你说我该怎么办?”翠云看着眼前的呆子说: “我就要与别人成婚了,以后怕是不能常见面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何兰业有些懵懂的问: “翠云是不想见阿业了吗?”翠云有些叹息的说: “阿业你可知世间有种情,会让人食不知味心不由己,它不是父母情也不是兄妹情更不是友人情,它是男女情。阿业若是去了京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是我的积蓄,你拿着吧!会用得着的,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保护好自己。”何兰业有些急迫的问: “翠云你等我好不好,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动心的。” 翠云看着有些孩子气的人,笑着说: “好,我等你回来。” 这一别何兰业离开了十里屯子,胡翠云与陈平成了婚。陈平继承了胡生杀猪的本领,每天与胡生前往凉安街卖肉,从此胡家卖肉的摊子就有了三个忙碌的身影,陈平阿三和胡生。要说这陈平人长得健硕,为人有那么一点小聪明,杀起猪来丝毫不逊胡生。每次胡家夫妇看着入赘的女婿真的是越看越满意。 陈平本以为自己娶了个貌美如花的美人,是自己修来的福气,更何况胡家夫妇对他也像是亲生子,可是偏偏那翠云对他不温不火,都成婚快半年了,也不见她让自己碰他,每次都以身体不舒服为由。陈平起先也不在意,可是这都半年了心里自然是有些情绪的。 那晚翠云在整理床铺准备入睡,陈平走进来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悸动,翠云只当是如往常一样,陈平睡榻她睡床,可就是此时陈平来了力气一把抱住翠云。 日上三竿醒来时候,翠云睁开眼看着窗口透过的光线,眼角的泪湿了枕巾,起身装作无事一般,梳妆打扮。只是眼里的清澈早已不见,多的是了无生气的眉眼。 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说是何府流落在外的公子回来了,老太君大喜之余命人在郊外施粥七日。何兰业此时看着这陌生的大宅院,想着这就是自己父亲从小生长的地方,自己的根在这里。何兰业科考那日命中三甲为榜眼,皇上封他为五品侍郎,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夺得武状元,封三品御林军统领。 何兰业看着满园的花草,忙碌的仆人,突然嘴角带笑想起了十里屯子的生活。 阿业你看我给你绣了一朵兰花,以后这兰花就代我陪着阿业,阿业我听说你还会奏笛,不然让我听听。 阿业爹爹今天又杀了一只猪,虽然我不喜欢,可是他是我最爱的阿爹,就姑且原谅他吧!阿业听说何叔叔他寒症又犯了,这个银钱你拿着给叔叔抓些药。 阿业你说等我们长大了会是什么样,阿爹说他要为我找个会杀猪的夫君,可是我不喜欢呢!我喜欢像阿业这样能写会画的。 阿业后山的月季花开了,可是阿爹不准我时常来找你了,我还想着明日与你一起看呢!阿业你不要看书了好不好,你看我吧! 阿业我要成婚了,你让我等你回来,可你为何还没回来。 何兰业突然间像是懂得了什么,但又不太清晰,像是有棵藤蔓缠绕他喘不过气。何兰业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在京城里自然没有人当回事,可是他那何俯的身份和长公主的关系,不得不让一些人去恭维他。 京城的胭脂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何兰业第一次来这里,看着几位同僚一副心照不宣的神情,颇觉得有些不舒服。何兰业看着楼里的姑娘,衣着暴露浑身不自在,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子,正是翠云,翠云的举手投足,身姿扭转,满满占据着自己的整个心房。 那一夜京城流传了一则笑话说当今户部侍郎进青楼,不为寻欢作乐只为问众女子何为心动何为喜欢。结果青楼女子愣是张口结舌说不出最好的形容,又有人说何大人半夜从青楼出来,站在街上逢人便问何为心动何为欢喜,又何为成婚。有守夜人遇见他告诉他: “成婚就是十里红妆去迎娶心爱之人,喜欢就是想要十里红妆送于那人。”何兰业回答: “可书里说的是,颜如玉在书中,黄金屋也在书中,欢喜的不能相守,相守的不是动心。” 守夜人呜呼哀哉说: “真实榆木疙瘩一个,书真的害人不浅。” 何兰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也许是喜欢翠云的,从很早就喜欢了,只是他自己没有认知,也许翠云是知道的,可是为何不告诉他呢! 何老太君得知自家孙儿发生这些个让人啼笑皆非的事,不由得将何兰业叫来说: “业儿可是走了意中人!”何兰业说: “奶奶你说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就要和她在一起,迎娶她。”老太君笑着说: “自然是这个道理。” 何兰业恍然大悟一般说: “那奶奶我这就去娶她,”老太君说: “可否告诉奶奶她是哪家姑娘,姓甚名谁!”何兰业欢喜的说: “她叫胡翠云,是胡屠夫的女儿,她是十里屯子最美最善良的姑娘,孙儿从小就喜欢她。” 老太君听后脸色有些不悦,但也没表现出来,继续说“那业儿准备娶她了吗?”何兰业说 “是,孙儿这就准备十里红妆为聘娶她过门。”老太君有些犯难的说: “业儿不若等过了奶奶的寿辰再去不迟,还有就是多去你母亲那里走动走动,她不仅是你母亲还是当今长公主。” 何兰业此时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老太君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 转眼过了半年,那日在老太君寿辰上皇上下旨上何兰业迎娶兵部尚书大女儿,何兰业当众抗旨不遵。 大牢里何兰业狼狈不堪,长公主站在他面前说: “业儿你可知皇命不可违,随我去向你皇帝舅舅认罪可好。”何兰业突然笑着说: “母亲当年为何休了父亲?”辰阳公主有些落寞的说: “是你父亲他心胸狭隘,”何兰业面如死灰说“我替父亲不值得,他即使快死了想的都还是你,可你眼里心里却从没有他,他不过是想你只做他一个人的妻何错之有。怪不得从小父亲他什么都愿意传授于我,唯独情爱之事一字不提,即使房屋里的书有关情爱也被他写上小字,全是说情爱是世界最扰人心智的噩梦。让我不要碰触不要招惹,更不要去爱。” 辰阳公主略带无奈的说: “业儿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会让皇上放了你,只是你不能再为官了。” 何兰业不再看这个与自己七分相似的人,转过身背对她,双眼迷蒙。 十一月份何兰业从狱中出来,外面是何家嫡子,看着一身狼狈的侄子有些疼惜的说: “走吧!回家去,母亲他等着你呢!” 何兰业随着大伯回到家,沐浴更衣之后又恢复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面容。唯一不足的是身姿太过单薄,偶尔的咳嗽声可是说明他身体的孱弱。老太君看着面前的孙儿,热泪盈眶的说: “业儿你受苦了,”何兰业拉着老太君的手,面色苍白的问: “我可以去娶她了吗?”老太君点头说: “无论娶谁,奶奶都答应你,来人快扶公子去休息。” 何兰业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不知为何最近何兰业总是没有精神,大夫时常出入何兰业的院落。辰阳公主得知更是让宫里的御医过来为何兰业诊脉,可是得到的都是短则一年长则三到五年,不治之症。 远在凉安街的百姓,偶尔会说道当下京城新鲜事,说那中了榜眼的人封了官位的何家公子不愿娶尚书女,抗旨不说还吃了牢狱的苦。出来后更是一病不起,说是不治之症。陈平今日回到家,看着能将就着走路的儿子,乐呵呵的抱起他说: “乖儿子想爹爹了没有,你看今天爹爹给你带了什么,泥娃娃。” 翠云此时在厨房和母亲做饭,胡生一大早就去了村长家,还没有回来。 午饭时候几人坐在饭桌前,翠云一直在为小胡叶喂饭,陈平则开起了话头说: “在街上我听旁边卖绣品的狗儿说京城里出了件怪事,说是两年前中了榜眼的户部侍郎宁愿抗旨都不娶尚书女,被皇上关在天牢,后来不知为何又给放了,不过这身子骨却是不行了。现在正四处寻医,若是能将何府公子治好定然是金银财宝恩赐。” 胡生接着话题说: “这人大概是心里有了意中人,不然谁会这般不顾性命抗旨,倒是个痴情人。你可知他是京城哪家公子?”陈平思考了一番说: “好像是护国府何家孙辈的少爷,好像叫什么何兰业。”陈平说完,只听一声筷子落地。 胡氏夫妇心生诧异,心想难道是同名同姓,翠云抱着孩子,心理五味杂陈,一时心绪不宁。 陈平与翠云成婚的前两日,何兰业就离开了十里屯子,陈平自然是不认识何兰业的,再说自从何兰业离开后,村子里也没多少人谈及他,毕竟当初也没多少人去在意他。 翠云一顿饭几乎没吃,喂过孩子之后,便匆忙的向着老夫子家走去,她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一个她不敢触及又想要触碰的答案,而这个答案在村子里只有老夫子能解答。 话说这何府之内,一处院落到处弥漫着药香,何兰业此时身体日渐转好,不过骨子里的隐疾一直都如利剑。何兰业对着窗台的兰花说“翠云我就快要回去了,你说过会等我的,我要十里红妆为聘娶你过门,奶奶她也已经答应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你要是喜欢十里屯子那我们就在那里,那里是我们长大的地方,我也很想念那里的一草一木。若是胡伯伯他让我杀猪,那我也要去学,总之为了你我什么都会去做,只要能让我们在一起,都快三年了,我好想你。也不知为何奶奶那天来对我说,说你有了夫君还有了孩子,可我不信,明明我走的时候你还没有成婚,你说过会等我的。怎么就成婚了呢!怎么会呢!” 兰花凋谢了,丫鬟想要将兰花搬走换一盆,可是何兰业不准,说要等它活过来。丫鬟有些委屈的说“就算等也要等到明年春天,若是不把他交给花匠打理,可能连今年都要活不过了。” 何兰业看着兰花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想起多年前那漫山遍野的兰花和月季,翠云在花中飞舞,他站在她身后赋笛。那时候她问他: “阿业等我们长大了,你去我家让我爹教你杀猪可好?”何兰业问: “为何要学杀猪,”翠云有些羞涩的说“因为我爹说了,只有跟他学会了杀猪才能做他女婿,” 阿业你说这满山的花怎么都没人欣赏,他们好傻。阿业我今天学会了做布鞋,过几天我给你做一双,你可不要嫌弃。阿业我就要成婚了,阿业阿业。 何兰业突然从梦中惊醒,身边守着的丫鬟开心的说: “公子你醒了,我这就去叫韩大夫,”何兰业看着进来的大夫莫名的问: “有没有让人吃了能有精神的药,”韩大夫犹疑一番说: “有,”何兰业笑着说: “那麻烦大夫了,”韩大夫走后,丫鬟端来药,何兰业喝完之后,第二天整个人精神真的好多了,一连几天所有人都觉得何兰业病情转好,甚至比常人面色还要红润。 那一天从京城出发,三日之后到达十里屯子,村里人都看着一队人马走近村子里向着胡家而去,跟在后面的大大小小的箱子更是铺了十里开外,箱子全都是红色。骑在马上的人更是一身红袍,像是新郎官又不像,旁边两队人马排开站立。胡生和陈平正在杀猪,留作明日贩卖,胡氏则在陪着胡叶,唯有不见翠云人影。 听着响动胡家夫妇和陈平都不解的看着门口,等到胡兰业进来,胡家夫妇才开心的迎上来说: “阿业回来了,几年不见你是不是做了大官,瞧这阵势,我和你伯母活了半辈子都没见过,今天可算见识了。”胡兰业俯身行礼说: “伯父伯母,我今日来是要迎娶翠云的,”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翠云站在卧房门边看着那人,满眼的泪花不知是喜是怨。陈平此时有些恼怒的说: “我不管你是谁,翠云是我女人,你还是快走,我家不欢迎你。” 说完拿着刀的手紧了紧。何兰业直直的看向翠云,笑着说: “我回来了,”翠云走到他面前破涕为笑说“还以为你喜欢上了荣华富贵,忘记了这里,忘记了我。” 胡兰业拉着她的手说: “因为你说过会等我的,所以我回来了,而且你说等我知道什么叫动心什么叫喜欢,就可以娶你,早在之前就知道了。现在来娶你,会不会迟了,” 说完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似乎憔悴了许多,眼睛也没有以前快乐了,手也没有以前温暖了。 两人就这般浑然忘我的笑着,倒是其他三人各有所思,陈平恨不得将何兰业杀了,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各个都是练家子。 十里屯子的天似乎和多年前一样,那天何兰业被何秀才牵着来到这里。路过胡家门前,被站在门前小姑娘的笑容打动,尤其那双黝黑的眸子,清澈见底温柔可爱。可是如今何兰业笑着说: “翠云当初你大婚我没有参加,也没有祝福,今日我回来了,就是要祝福你,这身后的红妆是我祝福你的礼物。车上的兰花是我当年答应为你栽种的,我还为你带来了你爱吃的红豆糕,苏绣坊,醉胭脂,钗头凤。这些都是我答应送给你的,现在我做到了,只是不能娶你了。” 说完笑着看着面前人,仿佛天边的烟火也不过如此绚烂。翠云笑着笑着却是哭了,哭的哽咽哭的悲腔,那埋在嗓子里的痛再也出不来。 何兰业走了,除了马车和人其他的都留下了,胡家夫妇都没从震惊中出来,倒是陈平心里还是欢喜的,从此以后他们可谓是富贵一生了。小胡业叶拉着翠云的手不明所以,唯有翠云满面哀痛。 后来过了一年多京城里传来消息说: “何家公子何兰业死了,有天晚上何兰业掉进何府花园的池塘里溺水身亡。” 十里屯子何家小院,一妇人端坐在院内的石桌前,看着一卷书。妇人头上戴的是钗头凤,手帕是苏绣坊,脸上胭脂是醉胭脂,手里的书叫做《三世缘》 突然门外走进一个六岁的男娃娃,妇人看着娃娃说: “阿叶今天有没有被夫子罚?”名叫阿叶的男孩骄傲的说“我这么聪明夫子才没惩罚我呢!不过今日来了个新夫子,他说他也叫阿业。” 妇人听后手里的书突然落在石桌上,头上的凤钗也隐约摇晃,唯有手中的锦帕昭示着女子心绪的起伏和愉欣。 凉安街上有个卖猪肉的摊贩,不知为何往常各不干扰的两家屠户,今个却是打在了一起。阿三鼻青眼肿的摔倒在一旁,口里骂骂咧咧的说: “陈平那个王八羔子,要不是他卷走了胡大爷家的金银珠宝,胡大爷怎么会气的中风卧床。如今这摊贩就我一人,每天杀猪不说还要来回垃肉贩卖,如今你这狗仗人势的张千刀也要来欺负我阿三。”张金元看着躺在地上捂着半边被打肿的脸嘲讽的说: “今个就要教训你小子,以后这条街只有我张屠户了没有你家主子胡屠户。识趣的赶紧收了瘫子走人,” 阿三气的恨不得站起来再斗个三百回合,奈何身体素质太差。 张金元正准备掀摊子,不远处一个拿着杀猪刀的男子穿着粗布麻衣。脚上一双布鞋,布鞋边角隐约有盛开的兰花,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对着张金元说道: “今个我看你掀个试试,”张金元看着来人说“你又是哪个?” 男子虽然瘦弱但仗着身高优势,且气势如虹把张金元看得没头没脑的。男子将杀猪刀插在占板上中气十足的说: “你听好了,我是胡屠户他女婿名叫何兰业,胡翠云是我娘子。今后不仅这南街你不能走,就连你杀猪的刀子都要躺着走。” 张金元似乎被何兰业这阵势吓得不轻,麻溜的向着北街走。阿三顿时喜笑颜开的站起来对着何兰业说: “何姑爷,我就知道你会来,你看我硬是撑着一口气等你来。”何兰业拍着阿三的肩膀笑笑,随后两人开始贩卖起猪肉。 远处一妇人手里牵着一孩童,嘴角带着笑意隐藏在人群里。待到妇人离开,何兰业像是心有感应一般也看向刚才妇人所在的位置,随后微微一笑,便着手眼前的活计,精神抖擞信手拈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五书、府邸门、第一章、“繁华门厅,怎知一夜成荒” 春风着了一身颜色,五彩缤纷光鲜亮丽。萧瑟的裙摆随风而荡,繁华街巷芬香扑鼻,原来这是深宅大院,如今变作烟尘阁楼。当我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知道这还是不是当初的世外桃源,站在熟悉的门前,只觉得往事如烟,匆匆一别竟然是二十年。 清风不剪眉,明月总相随,佳人苑曲悲,情事最难违。当年离家为幼童,记得深宅大院府门笼,如今归家再相望,哪里还有富贵荣华大门户。 本来这万花楼在十年前是一户王爷府,王爷名叫张雍,张雍是异姓王爷,当今天子与他本是八拜之交。得了天下后封他为王,赏了封地。这洛南的地界便是归张雍管辖,张雍只有一个原配妻子,共三男一女。长子今年十九,二子十七,三女十五,再有就是一个幼子十二。 张雍妻子名叫燕霜霞,本是江湖女子,在年芳十八遇见张雍,那时候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江湖一大美谈。很久很久以后我总会想起年少时候,父王与母妃那相互依偎的身影。想来这世上没有比他们更幸福,同样更惨烈的人生遭遇了。 后院的桃花开了,我每天路过桃花树下,总能看到二哥在那里饮酒,仿佛肩上背负着整个家国情仇。那时候我不过十二岁,二哥十七岁,若是知道三个月以后张府破败,也许那时候二哥定不会饮酒释怀。小时候与我最亲近的要数二哥和三姐,大哥成家很早,在十五岁的时候便娶了青梅竹马。大哥经常会和父王带兵出门,有时候是两三个月有时候则是一年。每当那个时候,我总会缠着母妃与我讲故事,比如说很多年前的江湖,又或者话本子里的趣事。也许那个时候最无忧无虑便数我了,有次我问二哥怎么最近不见三姐,二哥听后总会笑着摸着我的头说你三姐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个月后府里挂起了红灯笼,我不明白为何,直到身旁的小厮与我说三小姐要嫁人了。我听后大怒,跑到母妃那里问姐姐怎会嫁人,就算嫁人也不能嫁那么远。母妃说我还小,有些东西不懂,长大了就明白了。记得那天我掀开姐姐的红盖头,看着她貌美如花的容颜,妆花了脸仿佛是泪水。二哥站在我身边,没有拦着我的动作,只是怔怔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我哭着拉着二哥的衣角,让他不要让三姐出嫁,二哥没有理会我,只是看着那个如天人一般的女子说是他没有能力将她留住,若是大哥在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那一刻我听到了哽咽声,本以为是三姐的,后来才知道是站在远处母妃发出的悲鸣。 三姐出嫁后,我以为张府依旧是张府,只是过了二十多天,等来的是大哥和父王的棺木,记得那日满城的白帆。二哥穿着一身白衣,而我方知那是丧事。守孝期间二哥不言不语,母亲从踏入佛堂再也没有出来,再有就是嫂子和侄子陪着大哥不眠不休。那一刻我知道了张府的变化,一下子失去了太多。那一年张府日渐衰败,我越发努力学武,想要战场杀敌,为父兄报仇接姐姐回府。母亲将我的沉默寡言看在眼里,却每每都会向着佛堂走去。 有时闲下来我会去陪嫂子聊天,和小侄子做游戏。唯有不见二哥的身影,直到有天我看见二哥匆忙的向着佛堂去,我跟着他过去,刚进到院门,便看到二哥跪在门前,母妃背对着他。我走过去想要拉二哥起来,二哥却笑着对我说我们兄妹几人,就数你最小,再过几年你便过了十五,那个时候张府还要你来守着。今日母妃她不愿见我,待到马革裹尸定不辱张家门庭。 我呆愣的看着二哥向着母亲磕几个响头,母妃没有转过身,直到二哥起身母妃才说道若是走出这里,以后无论生死都别再回,当做她没有这个不孝子。后来我才明白母妃为何那般说二哥,只因她不想二哥去送命。二哥以为他接替父王的位置,上阵杀敌,皇上便可放了这张府,只是他错了,他走后的半月,张府被满门抄斩,那晚我亲眼看到母亲不卑不亢死在一位将军刀下。嫂子她仿佛早已有了死的意愿,只是不见小侄子。后来才知道母妃她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切,命人替了我和小侄子的身份,死在府门里。我是在密道里找到小侄子,他才三岁,但沉默的双眼仿佛懂得了很多。 从那以后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张扬,小侄子叫张房。我们两个叔侄从此相依为命,我教授他习武习文,一路北上找寻二哥和三姐。就这样我们去了很多地方,一路风餐露宿,游历了三年,那年我十五岁,张房6岁,他早熟聪慧,长得可爱漂亮。而我早已有了翩翩公子的身形。犹记得那日我参加诗园大会,不过是为了吃一顿丰盛的午饭,张房他人小机灵,早就趁人不备,装了好多瓜果。我一边装作文人墨客,一边留意什么可以顺手牵羊。直到一个女子出现,看出了我的窘态,我以为她会戳破我的伎俩,谁知她只是对我笑了笑,而后示意身旁丫鬟给我一个荷包。接过荷包我知道里面是满满的白银,我笑着说小姐可是可怜我,小姐淡然一笑说我赠你荷包,里面银钱是装饰。难道公子不明白这其中道理,我深知有些说不过她,刚好这个时候张房走到我身边,对着我说叔叔我拿的差不多了,一句话好生尴尬。我装作看天的神情,对着张房说既然这样,我们走吧!待到走后转身看刚才那个女子,只见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张房一路上都在夸赞那里的东西多好吃,我问房儿我们去沙漠可好。张房说是不是还要去找二叔,我有些迟疑的说是啊!二哥他定然还在等我们,如今只剩下二哥和三姐,无论如何也要找到。本是计划第二日出发向西而行,谁知一大早就被客栈的小二吵醒,说是有位女子找我,此时我和房儿还未起床,小二直接破门而入将我拉起,我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小二。小二一副火急火燎的说,公子你快点整理整理衣物,楼下的小姐正等着你,要说这位小姐可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她正是当今丞相长女。我有些糊涂的问可我不认识呀!小二说你是不是叫张扬,我点头,他说那就是了。还有就是你身边的小公子,她说的就是你们。 等到我和房儿下了楼,走到那个女子面前,今日她换了一身衣服,不过颜色同样是白色。房儿看着她突然说原来是昨天给我们银子的姐姐,那女子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不一会她就和张房聊了起来。自然张房几句话算是把我老底给揭的差不多了,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窦娥英,那一年我十五岁,她十八岁。我身量却要比她高上很多,突然想到自家三姐,那年出嫁三姐似乎比眼前的女子还要小上几岁,可我却不能将她留下,至少让她选择一个喜欢的人。 再后来我莫名进了丞相府,丞相与我说要娶她女儿必须要参加科举夺得魁首。我和张房从此就在丞相府住下,我拼命苦读只为三年后科举中的状元。我与窦娥英的婚事早已定下,只是需要十里红妆明媒正娶的仪式。房儿的身体长的很快,每次看他我都会想到大哥的面容和嫂子的眉眼,房儿像极了他们,也正是因为这般,每次看房儿我心里总会忆起多年前的张府。本以为窦娥英当真是看上我,后来才知道她不过是找个无权无势的人做挡箭牌,当今太子与她青梅竹马,可她对太子只有兄长情,所以她宁可随便在大街上找个夫婿。而我呢!无非是想找个可以遮蔽风雨,让我和房儿不用露宿街头住处。 说来倒是好笑,自从来了这里我见窦娥英却是没有几次,听说她每日都在院子里弹琴绘画,要不就是出门参加诗园会,我不知道当初为何答应留下来,可能是因为她那个荷包吧!三年很快过去,那日大殿上我受封为四品侍郎员,更被皇上赐婚与窦娥英喜结连理。窦丞相对我更是赞赏不断,唯有我知道窦娥英她心里并没有我。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唯有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若是说状元是自己考的,那这丞相女婿真真是有名无实。 相对而坐我揭开她的盖头,她面容上了一点妆,精致里带着华丽,我不敢直视。她却是笑着与我说相公可知今日是何日子,我笑着说是你生日。她笑了笑,随后说今日之后我们便是夫妻,夫妻便要同心同德。我连连点头,算作回应。那晚我们促膝长谈,我们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好友相交。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心里的人不是太子更不是我,而是曹家公子曹彦章。曹彦章早在三年前娶了当今皇上宠爱的公主,窦娥英本是钟情与他,奈何他娶了别人。 房儿已经九岁了,高了不少,偶尔会和他到街上玩闹闲逛,本以为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挺好。可是我知道房儿心中的仇恨因着年岁日渐深重。房儿有时候会问我何时去找他的二叔和姑姑,每次听到我都会有些不忍直视他。那一日我与房儿说再过三年,等他十二岁了,我们便去战场上找二哥。 三年转眼即逝,我与窦娥英这些年相敬如宾,包括孩子也是从外界寻来,只不过瞒了府里人说是我与她的孩子。窦丞相与窦夫人一直以为我与窦娥英相亲相爱,用情至深。然而三年来我们并未有过同榻而眠,每晚都是我睡在地铺上,她睡在床上,有时我也会想要问她是否还在惦念曹彦章,可是我不敢问,我怕问出口便收不回现在的局面。 那一日我不知道房儿从哪里寻来的信鸽,说是三姐给的信,他将信笺给我,我接过一看,眼里蓄满了泪,多少年了如此清晰的字迹又怎会认不出。分别六年仅仅是一行字,我却是觉得这么久的忍耐和坚持都是值得的。信上说要我在下午三时在紫禁楼相见,紫禁楼我又怎会不知,那便是京城里位居前三的烟花之地。 因着时间我到了约定的地方,这里我不是第一次来,曾因同僚相约来过这里几次,最多喝点小酒从未留宿。而今却是大白天的独自来,若是有心人看到,定会将这些传进丞相府。若是以前我也许会在意,可是如今对我来说姐姐才是最重要的。到了楼里找到厢房,进去之后见着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即使露出一双眼睛,我也知道那就是姐姐。我有些怔愣的看着她,她将面纱取下,那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熟悉而又陌生。姐姐她看着我,将手放在我脸上,笑着说阳儿长大了,这些年苦了你了。我握着姐姐的手,哭着说阳儿不苦,只是怕再也见不到姐姐。姐姐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知道我在窦府。姐姐拉着我坐下,诉说着这些年她的故事,我才知道原来姐姐她嫁给的不是别人正是番邦的老皇帝,因着几年前番邦内战,所以她才趁乱逃出,辗转一路到了这紫禁楼做了东家。 直到深夜我才不舍的和姐姐分开,下一次一定要带房儿过来,姐姐临行前问我是否真的对窦娥英有情,我只是否认说是朋友情。姐姐说她想看看房儿,我说好下一次定会带他过来。日子还是如往常一般,每天上朝下朝都会和岳父一起而行,皇上对我的看法是栋梁之材,岳父也有提携我之意。我与窦娥英的孩子已经有了2岁,房儿很喜欢她,窦娥英给她取名叫张彦英,我听后只是笑笑算作同意。我与她们像是从不会交集的平行线,窦娥英心里的人我替代不了,可是我心里的人又怎么能够回的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二章、 两相猜不若坦诚以对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我经常出入紫禁楼,窦娥英自然是不会过问,不过是岳父岳母他们会有些不高兴,让我注意点流言蜚语。那晚我喝了很多酒,不是在紫禁楼,而是在街边的小酒摊子上喝的,姐姐说二哥这些年她早已派人打听过,得到的都是不在边塞。那他去了哪里,如今张家就剩了四人,他不在让我怎么能入眠。正是那晚我本是想要进书房休息,奈何窦娥英命人将我叫到厢房,进去的那一刻,她坐在桌边,我微微喏喏站在门前。她突然抬头看向我说其实你可以纳妾,我不会在意的。 那一句话像是将我惊醒,我看着她说下个月我想要搬回张府,当年皇上赏赐的府第已经修好。窦娥英叹息一声说可是在怪我,我看着她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当初要不是你,我和房儿还在街头流浪。 窦娥英看着我想要说些什么,而后问我你心里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我想要回答说没有,可是这一刻却是选择沉默。直到好一会才听到她说既然这样,我们便和离吧!我抬头对视她,然后笑着说那英儿呢!岳父岳母那里又要怎么交代。窦娥英有些犹疑的说当初便是我欠你的,如今我们有名无实,你寻的你喜欢的那就放你离开。 我看着她突然说昨日皇上问我如今边境风云不定,朝堂谁人可领兵作战,他问我曹驸马如何。你可知我如何回答,窦娥英注视着我,我继续说我与皇上说论谋略曹大人在朝堂位居榜首,但是论武功却还有一人高于他。皇上问是谁,那一日我向皇上请旨,三日后我便要带兵出征。所以和离远不用,因为这一去我定不会归还。房儿他我会托付给别人,就是英儿要交给你了。 窦娥英有些疑惑的问我你有武功我怎会不知,我笑着说那你又可知曹彦章他不娶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如公主高贵,而是他从来就没有爱慕你。窦娥英一巴掌扇过来,我脸上落下她的指印,我对着她只是问是否你的心里从来没有在我身上。窦娥英呆呆的看着我,想要说什么最终背过身不再看我。我笑着说曹彦章若是知道你对他用情,想来会觉得受宠若惊,至上在这上面他赢了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要求你什么,三日后我要出征,还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去完成,三日之后你可否将房儿带去紫禁楼将他交给里面一个叫容欣的女子。窦娥英始终背对着我,我识趣的离开。 三日后我带领十万将士前往边塞,一路上风餐露宿经过沙漠,最后到达边塞。到那里我四处派人找寻二哥,可是还是杳无音信。这仗不知道要打到何时,如今的我满脸胡渣,没了书生意气,只剩沧桑。来到这里仿佛时间停止了,若不是身边的副将对我说已经来了三年,我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匆忙。 有时候会想房儿,如今他的个头定然快要有我高了,不知她与姐姐过的如何。有时候会听到一些京城里的消息,比如说曹驸马是痴心人,公主卧病在床他便日夜守候。可是公主还是英年早逝了,再有就是前不久曹大人经常和窦府的小姐私会,每次听到我都会释然一笑。原来他们当真是命中注定,那一日敌军突袭,我挨了一刀,那把刀毁了我半边脸。 每次对着镜子看那张脸我都会被吓到,后来出门我总会带半边面具。有时候想着也许张扬死了,窦娥英就会幸福吧!那一日我更了身份,从此以面具示人,张扬则是战死沙场,回京的棺木里放的是面目全非的一个士兵,他的身量与我相似。 再后来过了两年,我回到京城,以一个将军的身份,只是名字却换作燕阳,燕本是我母亲姓氏。那一日我身穿盔甲骑着黑马,街道两边都是百姓,穿过行人我看见了张房和姐姐,他们看着嘴角带笑。大殿之上皇上封赏我之后,对我说燕将军果然英雄少年。因着当初面容被毁,所以现在似乎没人会觉得我是当初的那个张扬。 封赏之后下了朝堂,窦丞相走到我身边叹息一声说若是张扬还活着,也许你们会是好友,他和你很像。我藏在面具下的面容,想来更加扭曲了些。而后问道丞相大人,不知窦小姐是否已嫁他人。窦丞相眼神有些躲闪,我嗤笑一声离开。 再见之时是在我的庆功宴上,曹彦章带着窦娥英来我将军府,那一次我没有戴上面具,只是稍微用头发遮盖了半边脸。窦娥英见我的那一刻,有些失神,曹彦章则是笑着打趣说燕将军的这张脸倒是让我想起了故人。我笑着说是张大人吧!当初在边塞就有人将我和他认错,但若是看了我这半边脸,定然是觉得还是张大人俊秀。 命运就是这样,我做着我的燕阳将军,房儿见我的那天开心的不得了,他说我虽然变丑了但更像他的小叔了。姐姐还是和当初一样美丽年轻,唯有我知道这些年姐姐内心太寂寥。那份藏在心中的仇恨更是辛苦。 房儿和姐姐成了我府上的主人,因为我平常有些政事要忙,所以总会很少留在府第。那一日我回到府里,看见房儿在和一个小女孩玩耍,姐姐则和窦娥英聊天,我有些不知是进还是退。姐姐见我过来,笑着说你回来了,这位是窦姑娘,她和房儿认识。我走过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窦娥英看着我戴着面具的半张脸,仿佛在陷入回忆,是啊!当初她那一巴掌可不就是打的这半脸。 我打了圆场说姐姐窦小姐你们聊,我还有事要做。正在这时候英儿突然跑到我面前问我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我半跪在她面前摸着她的发髻说因为叔叔长的太丑了,怕吓到别人。英儿看着我笑着说,叔叔你像极了母亲房里的画像,母亲说那是爹爹。 我回头看向窦娥英,她有些躲闪的错开我的视线。我笑着说那英儿喜欢画像的买个爹爹吗?英儿说母亲喜欢我便喜欢。我站起身匆忙走开,任由张房在后面喊着我,我始终没有回头。我不知道窦娥英这样算作什么,只是我知道当初的张扬死了,如今的我只能是燕阳,一个满身家仇的阳儿。若是让姐姐知道当初张府灭门,他窦丞相也是帮凶,她可还会和面前女子谈笑风生。 这些天我一直闭门不出,即使英儿来,我也不会踏出房门相见。张房一直不明白我为何明明喜欢窦娥英,却还要撮合她与曹彦章。那日在金銮殿我想要为曾经的张府申冤,可是见到窦丞相那张和窦娥英三分相似的眉目,我却如何也做不出。 那一天我辞官归故里,我与张房还有姐姐一起回到当初的张府,不同的是张府已经成了烟花楼阁。当初的府门不见,只有二层小楼矗立着。姐姐说她想要开个琴房,张房说他想要开个武馆,我笑着说那我们开个书院好了。房儿授武姐姐教琴,我就来当个夫子。 我们在曾经张府对面办了个书院,名字叫有为书院。后来书院越来越有名,还来了个叫张无为的先生。书院后堂,我与二哥在对弈,姐姐抚琴,唯有房儿在一边呱噪不停。 想来日子就这样过着多好,殊不知一日书院迎来了一个姑娘,说的从京城而来叫张燕英。看到她的那一刻,我认出了她就是英儿。房儿则是热情的喊了她一声英儿妹妹。而我从来没有问过英儿她为何来这里,她母亲过得可好。 又过了很久英儿似乎不想离开这里,每次她看向我都会欲言又止。终于有天她对我说,她母亲入了佛堂,每日吃斋念佛,不问事事。我笑了,笑的有些悲伤,不为何只为从开始到现在,我和窦娥英都知道,今生我们不可用情也不可相恋。她那么聪慧的人怎会猜不出我身份,她一步一步将我心夺走,不过就是有天让我不忍心对她窦家下手。如今这一切她都做到了,反而入了佛堂。 繁华盛景不过一时云烟,家仇爱恨倒显平生无奈。一生其实爱一个人远不够,至少在年轻的时候并不懂得珍惜。投入在情爱的人可以放下仇恨,原不知这是对爱的慈悲。继续下一段的路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哪里可以用全心来陪。生命短暂的让人心累,真心哪经得起轮回。 爱与不爱有何差别,爱的时候满腹心思,不爱了又满腹惆怅,要怎样完结一份悲凉。有时候想要的是彼此不需要猜测的目光,哪里知道人与人本是要有保留才能会完美。久而久之所有的心声也许成为无望自酌,不用推敲的宿命已经变得难得可贵。 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我经常出入紫禁楼,窦娥英自然是不会过问,不过是岳父岳母他们会有些不高兴,让我注意点流言蜚语。那晚我喝了很多酒,不是在紫禁楼,而是在街边的小酒摊子上喝的,姐姐说二哥这些年她早已派人打听过,得到的都是不在边塞。那他去了哪里,如今张家就剩了四人,他不在让我怎么能入眠。正是那晚我本是想要进书房休息,奈何窦娥英命人将我叫到厢房,进去的那一刻,她坐在桌边,我微微喏喏站在门前。她突然抬头看向我说其实你可以纳妾,我不会在意的。 那一句话像是将我惊醒,我看着她说下个月我想要搬回张府,当年皇上赏赐的府第已经修好。窦娥英叹息一声说可是在怪我,我看着她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当初要不是你,我和房儿还在街头流浪。 窦娥英看着我想要说些什么,而后问我你心里是有喜欢的人了吗?我想要回答说没有,可是这一刻却是选择沉默。直到好一会才听到她说既然这样,我们便和离吧!我抬头对视她,然后笑着说那英儿呢!岳父岳母那里又要怎么交代。窦娥英有些犹疑的说当初便是我欠你的,如今我们有名无实,你寻的你喜欢的那就放你离开。 我看着她突然说昨日皇上问我如今边境风云不定,朝堂谁人可领兵作战,他问我曹驸马如何。你可知我如何回答,窦娥英注视着我,我继续说我与皇上说论谋略曹大人在朝堂位居榜首,但是论武功却还有一人高于他。皇上问是谁,那一日我向皇上请旨,三日后我便要带兵出征。所以和离远不用,因为这一去我定不会归还。房儿他我会托付给别人,就是英儿要交给你了。 窦娥英有些疑惑的问我你有武功我怎会不知,我笑着说那你又可知曹彦章他不娶你并不是因为你不如公主高贵,而是他从来就没有爱慕你。窦娥英一巴掌扇过来,我脸上落下她的指印,我对着她只是问是否你的心里从来没有在我身上。窦娥英呆呆的看着我,想要说什么最终背过身不再看我。我笑着说曹彦章若是知道你对他用情,想来会觉得受宠若惊,至上在这上面他赢了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要求你什么,三日后我要出征,还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去完成,三日之后你可否将房儿带去紫禁楼将他交给里面一个叫容欣的女子。窦娥英始终背对着我,我识趣的离开。 三日后我带领十万将士前往边塞,一路上风餐露宿经过沙漠,最后到达边塞。到那里我四处派人找寻二哥,可是还是杳无音信。这仗不知道要打到何时,如今的我满脸胡渣,没了书生意气,只剩沧桑。来到这里仿佛时间停止了,若不是身边的副将对我说已经来了三年,我似乎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匆忙。 有时候会想房儿,如今他的个头定然快要有我高了,不知她与姐姐过的如何。有时候会听到一些京城里的消息,比如说曹驸马是痴心人,公主卧病在床他便日夜守候。可是公主还是英年早逝了,再有就是前不久曹大人经常和窦府的小姐私会,每次听到我都会释然一笑。原来他们当真是命中注定,那一日敌军突袭,我挨了一刀,那把刀毁了我半边脸。 每次对着镜子看那张脸我都会被吓到,后来出门我总会带半边面具。有时候想着也许张扬死了,窦娥英就会幸福吧!那一日我更了身份,从此以面具示人,张扬则是战死沙场,回京的棺木里放的是面目全非的一个士兵,他的身量与我相似。 再后来过了两年,我回到京城,以一个将军的身份,只是名字却换作燕阳,燕本是我母亲姓氏。那一日我身穿盔甲骑着黑马,街道两边都是百姓,穿过行人我看见了张房和姐姐,他们看着嘴角带笑。大殿之上皇上封赏我之后,对我说燕将军果然英雄少年。因着当初面容被毁,所以现在似乎没人会觉得我是当初的那个张扬。 封赏之后下了朝堂,窦丞相走到我身边叹息一声说若是张扬还活着,也许你们会是好友,他和你很像。我藏在面具下的面容,想来更加扭曲了些。而后问道丞相大人,不知窦小姐是否已嫁他人。窦丞相眼神有些躲闪,我嗤笑一声离开。 再见之时是在我的庆功宴上,曹彦章带着窦娥英来我将军府,那一次我没有戴上面具,只是稍微用头发遮盖了半边脸。窦娥英见我的那一刻,有些失神,曹彦章则是笑着打趣说燕将军的这张脸倒是让我想起了故人。我笑着说是张大人吧!当初在边塞就有人将我和他认错,但若是看了我这半边脸,定然是觉得还是张大人俊秀。 命运就是这样,我做着我的燕阳将军,房儿见我的那天开心的不得了,他说我虽然变丑了但更像他的小叔了。姐姐还是和当初一样美丽年轻,唯有我知道这些年姐姐内心太寂寥。那份藏在心中的仇恨更是辛苦。 房儿和姐姐成了我府上的主人,因为我平常有些政事要忙,所以总会很少留在府第。那一日我回到府里,看见房儿在和一个小女孩玩耍,姐姐则和窦娥英聊天,我有些不知是进还是退。姐姐见我过来,笑着说你回来了,这位是窦姑娘,她和房儿认识。我走过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窦娥英看着我戴着面具的半张脸,仿佛在陷入回忆,是啊!当初她那一巴掌可不就是打的这半脸。 我打了圆场说姐姐窦小姐你们聊,我还有事要做。正在这时候英儿突然跑到我面前问我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我半跪在她面前摸着她的发髻说因为叔叔长的太丑了,怕吓到别人。英儿看着我笑着说,叔叔你像极了母亲房里的画像,母亲说那是爹爹。 我回头看向窦娥英,她有些躲闪的错开我的视线。我笑着说那英儿喜欢画像的买个爹爹吗?英儿说母亲喜欢我便喜欢。我站起身匆忙走开,任由张房在后面喊着我,我始终没有回头。我不知道窦娥英这样算作什么,只是我知道当初的张扬死了,如今的我只能是燕阳,一个满身家仇的阳儿。若是让姐姐知道当初张府灭门,他窦丞相也是帮凶,她可还会和面前女子谈笑风生。 这些天我一直闭门不出,即使英儿来,我也不会踏出房门相见。张房一直不明白我为何明明喜欢窦娥英,却还要撮合她与曹彦章。那日在金銮殿我想要为曾经的张府申冤,可是见到窦丞相那张和窦娥英三分相似的眉目,我却如何也做不出。 那一天我辞官归故里,我与张房还有姐姐一起回到当初的张府,不同的是张府已经成了烟花楼阁。当初的府门不见,只有二层小楼矗立着。姐姐说她想要开个琴房,张房说他想要开个武馆,我笑着说那我们开个书院好了。房儿授武姐姐教琴,我就来当个夫子。 我们在曾经张府对面办了个书院,名字叫有为书院。后来书院越来越有名,还来了个叫张无为的先生。书院后堂,我与二哥在对弈,姐姐抚琴,唯有房儿在一边呱噪不停。 想来日子就这样过着多好,殊不知一日书院迎来了一个姑娘,说的从京城而来叫张燕英。看到她的那一刻,我认出了她就是英儿。房儿则是热情的喊了她一声英儿妹妹。而我从来没有问过英儿她为何来这里,她母亲过得可好。 又过了很久英儿似乎不想离开这里,每次她看向我都会欲言又止。终于有天她对我说,她母亲入了佛堂,每日吃斋念佛,不问事事。我笑了,笑的有些悲伤,不为何只为从开始到现在,我和窦娥英都知道,今生我们不可用情也不可相恋。她那么聪慧的人怎会猜不出我身份,她一步一步将我心夺走,不过就是有天让我不忍心对她窦家下手。如今这一切她都做到了,反而入了佛堂。 繁华盛景不过一时云烟,家仇爱恨倒显平生无奈。一生其实爱一个人远不够,至少在年轻的时候并不懂得珍惜。投入在情爱的人可以放下仇恨,原不知这是对爱的慈悲。继续下一段的路程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哪里可以用全心来陪。生命短暂的让人心累,真心哪经得起轮回。 爱与不爱有何差别,爱的时候满腹心思,不爱了又满腹惆怅,要怎样完结一份悲凉。有时候想要的是彼此不需要猜测的目光,哪里知道人与人本是要有保留才能会完美。久而久之所有的心声也许成为无望自酌,不用推敲的宿命已经变得难得可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六书、兰芸梦、第一回合、“半生浮云游子意犹是落日故人情” 细雨绵绵,画舫内歌舞升平,一女子素衣执伞,在茫茫烟雾中。烛火晕染的船梢,朦胧似仙。逍遥境内布满的是满眼欢心,一世轮回盛放风流韵事,怜人香玉故作雍容。 莫雲本是上京赶考的书生,家世富贵,长相风雅,美中不足的是他身体有些孱弱,不似别家儿郎那般英姿勃发。这一天莫雲来到徽州,前往京城的路程有些遥远,莫雲想要在徽州休息几日再赶路。反正距离考试还要三月之久,莫雲来到徽州城内一家名叫花坊间的客栈,进入客栈内,才知掌柜的是位女子。 掌柜的身姿曼妙,犹如官家小姐一般相貌。举止优雅得体,打起算盘会使人觉得,她带着一身金银味。莫雲走到柜前说道: “掌柜的好我要一间客房,” 掌柜的抬眼看向面前男子,笑脸相迎 “不知公子要上房还是中等房又或者是下等房。” 莫雲嘴角扯动 “要一间上房,” 掌柜的随后招来伙计说: “你带这位公子上天字号房,” 小二领着莫雲登上二楼,楼梯的踩踏声声入耳,掌柜的带着三分算计七分好奇注视着莫雲的背影。 徽州的街景有些和屋舍小筑相映成趣,三三两两的行人缓步而过,莫雲站在窗前看向外面,一时因着不远处的事物,掠过的神情多少带着点打量。正在莫雲出神的望着窗外时,房门被敲响,莫雲正了衣襟说道: “请进。” 此时小二端着吃食,边将吃食放在桌子上边说: “公子这是我们客栈有名的招牌菜,豆腐羹。里面用了桂花和上好的梨汁外加一些蛋清,最后再将这些食材放在豆腐里,放在锅炉上蒸。” 莫雲听着小二的解说再看向那碗豆腐羹,外表看去虽然很普通,不过散发的香味倒是与众不同。这是莫雲第一次听过这样搭配汤羹,伸手从钱袋中拿出一些碎银子。 小二笑嘻嘻的接过说: “这瓶酒是我们掌柜的吩咐,要特意送来给公子,那小的先下去,公子要有什么事就吩咐小的。” 莫雲净了手之后走到桌子处,坐在板凳上开始品尝豆腐羹。抬手顿足行之风流,俊美的侧颜刚好被窗外的光晕映照,夺人的风采更是让人叹为心悦。喝了几口豆腐羹之后,莫雲开始倒了一杯酒水,入口微甜倒不是一般辣酒。淡雅的滋味入喉,让人觉得顿时神清气爽,略微露出赞叹的神情,还想要多喝几口。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声音 “公子奴家想要问公子是不是对酒水满意,” 莫雲突然想到小二说这瓶酒是他们掌柜的送给自己的。好奇之下起身走到门前打开房门,两人就这般打量着彼此,掌柜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起初是带着好奇现下是带着欣赏,明明自己并不是容易被周遭人与事影响的人。唯独从这个男子进到客栈那一刻,自己的心仿佛被牵引,甚至带着波动。 莫雲见着眼前的女子,一身淡雅的衣装配着精致的容颜,不得不说女子的美是与众不同的。如果说她长相秀丽不如说她身上的韵味,多的是一种吸引和引诱。 此时莫雲礼貌的说: “掌柜的请进,我还说要去谢谢掌柜的送的酒。没想到掌柜的就来了,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说完嬉笑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掌柜的莞尔一笑 “既然公子要答谢,不知如何答谢。” 莫雲此刻不知为何看着眼前女子的容颜,有一瞬间的迷失还带着疼惜。女子见着莫雲这般恍惚的表情,略带失望的说: “我也只不过开个玩笑,公子别当真。小女子名叫秋兰这里的人都喊我老板娘,不知公子怎样称呼。”莫雲看着她 “我叫莫雲,秋兰秋水伊人醉红装不若兰花芷草香。秋兰姑娘的名字当真好,” 秋兰呵呵笑着 “我不过是随便起的一个名字,倒叫你们这些公子哥做起了风雅。”莫雲想说我不若那些公子哥,是不同的,可是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话却是不能信口说来。 莫雲邀请秋兰一起小酌,秋兰也不客气的坐在了莫雲的对面,两人把酒言欢一副相见恨晚的遗憾,直到深夜秋兰才要起身告辞。 莫雲有些不舍的说: “兰儿为何孜然一身在这里经营这座客栈。” “为了生计,我一个弱女子能够用自己的双手过自己的小日子也算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为何你不想着嫁人”莫雲突然直接问道,话说出口,才惊觉有些不妥。然而抬眼相视面前之人,看见如剪的明眸更是让人心有沉溺。 秋兰听着这样的话,一时之间多少带着伤感。莫雲想到也许秋兰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本要放弃询问,谁知秋兰说: “我在等一个人。”莫雲听后有些失望,更有些不是滋味,然而只是笑着说: “原来兰儿真是至情至性,活得真实。” 秋兰噗嗤一声笑了,随即走出房门,将门带上。莫雲看着桌子两个相对的杯子,莫名觉得心烦意乱。 也许是酒的劲头上来了,又或者是月色太过撩人,总之莫雲此刻有些昏昏欲睡。脱了靴子和外衣,然后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陷入睡眠。 直到清晨的阳光照射在屋子里,莫雲才睁开疲惫的双眼,起身穿戴整齐,然后准备下楼吃点东西。 来到大厅,随意向柜台看去,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只有几个小二在忙活着。 莫雲有些失落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点了一些清淡的饭菜。正在这时门外突然涌来了一群人,然后一群人分开站两边。过了会又走进来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说你们老板娘哪里去了。 小二陪着笑脸说: “不好意思军爷今天我们老板娘身子有些不舒服,不若军爷下次再来。” 这时突然上前一人说: “我们大人找你家老板娘,那是看得上她,何况谁不知徽州城内她是我们大人的人。别不知好歹,你可知多少要巴结我们大人,我们大人都懒得看一眼。” 小二有些苦不堪言,正在这时秋兰突然从后院走出来,一步一步向着那群人走去,不知为何这一刻莫雲的模样如鲠在喉。秋兰此刻离那位大人有两步之遥,站在那里挺直的身躯如竹而立。那位大人只是看了秋兰一眼说: “今日怎么没有准时到府,” 秋兰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失神待到众人都屏住呼吸时,秋兰说: “身子有些不舒服。” 大人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声充满讽刺,瞬间上前用一只手捏紧秋兰的下巴,而后抬起让那双眼和自己对视。 秋兰有些痛苦的看向她,随即把脸抹开,对上的却是莫雲复杂的神色。秋兰此时反而笑了,笑的甜蜜,淡然说: “我这就随大人回府可好。”说完露出抚魅妖娆之态,莫雲却在这时站起来说: “不知这位大人可知律律何在,你将法制弃之不顾,当真是吃着皇粮的蛀虫。” 那位大人突然看向莫雲,神情古怪的看着莫雲,正待要走近莫雲时,秋兰突然拉住大人的衣袖摇摇头。 莫雲见着这般的秋兰,想到昨日与自己把酒言欢之人,似乎一下子的委屈翻天覆地变化,眼眶微红的看着两人亲密的举止。那位大人看看秋兰然后再看看莫雲,带着玩味的说: “这位公子怕是外地人,不了解徽州城的风土人情,本官自然不会过多计较,只是你出言不逊定要是受罚的。”说要示意身后的人行动,莫雲说: “秋兰他可是强迫与你。”秋兰看着莫雲笑着说: “我本就是她的小妾。” 一句话说出的人轻而易举,听来的人却是如雷贯耳。仿佛有厚重的城墙在挡住拳头。莫雲突然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破碎,是昨夜的欢乐还是今日的分隔,原来最愚昧的那人不过是自己罢了! 大人这时却说: “公子怕是不知,秋兰本是烟花女子,当年也是名满徽州城,花魁一名更是名副其实,奈何有一日本官与几位大人前往谈论事宜。秋兰偏偏是使劲手段爬上本官的床,那滋味可谓蚀骨,之后本官将秋兰收之为妾,可是家母不同意她住到府里。秋兰甚为理解本官的心,所以用了自己的积蓄开了这家客栈。自然徽州城里的人都知秋兰是本官的妾,你说本官犯了哪天律法,小公子看上去像是上京赶考,你可知若是我治你个触怒官威,你这以后的仕途可就无望了。”说完有些烦躁的看着莫雲 “不是回府吗?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几日不见甚是想念,不若我们回府吧!” 莫雲看着秋兰有些撒娇的姿态,心说不出的无奈。仿佛天地间,朝歌夜弦扣人心怀,不若是九曲琉璃珠帘。 “好好我们这就回去,”两人并肩离开以后。 却在这时有几个人留下来拳打脚踢对着莫雲一顿暴揍。 莫雲卷缩的身体和凌乱的衣服无不说明此刻的狼狈,身体上的疼痛以至于莫雲上个楼梯都举步艰难。还好有个热心的小二,为莫雲找来一些伤药为莫雲上药。 莫雲看着小二问: “你们老板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小二同情的说: “莫公子其实你不要怪小的多嘴,其实老板娘不仅是大人的妾,当年老板娘本是画舫里的烟花女,是借了大人的面子才能从良和开了这家客栈。老板娘待我们下人很好,她和大人早在很多年前就认识了,只是我看得出来,老板娘心思太重,每天晚上她都会在后院饮酒说着我们这些下人不懂的诗词,那神情很是悲凉。莫公子小的劝你,不该有的心思别有,过几天公子还是赶路去吧!那位大人是徽州的城主,是皇室里的人,好像是当今四王爷家的公子,被派到这里任职。” 莫雲看着小二问 “秋兰她什么时候回来?” “短则四五天,长则十天半个月。” 莫雲看着小二离开后,有些失神的看着床顶的蚊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二回合、相逢皇城中奈何角色变 淼淼知音漫客行,琴晚向歌何处寻,尘埃仿若世间情,唯有痴人不得名。白衣轻柔君是客,半生浮屠笑莲蓉,腹中藏有醉酒浓,举杯反作生死簿。 莫雲本是想着第二日就离开这里,前往京城,奈何第二日浑身疼痛无力。小二送吃食过来,见着莫雲苍白的面容说: “公子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莫雲只觉得自己陷入黑暗,浑身僵硬不能动。直到大夫离开开了一些药才离开,莫雲看着空落的房间,想起秋兰的容颜,喉中突然涌来一阵腥甜,大口的鲜血染红了被单和纱帐。苍白的面容配上嘴角的鲜红,当真有些恐怖。却在这时有人端来药,来到莫雲床上时,两人对视之后,莫雲却是流出了泪。 秋兰有些慌张的将药碗放下,走到床前看着莫雲说: “你这般莫不是在怪我?”莫雲默不作声,秋兰既担忧又气愤说: “可是觉得我下贱,让莫公子觉得受了侮辱?” 莫雲突然睁开眼睛看向秋兰,发现她脖颈间的红痕反而自嘲的笑了,秋兰见她这样,只是将药送到他面前。莫雲吃着秋兰喂的药,不多时便昏睡过去。 秋兰看着莫雲有些青涩的面容,笑魇如花的说: “若是此时我是你这个年纪该多好。” 接近五六日莫雲都处于昏睡状态,秋兰日夜照顾他,生怕他身体又出什么状况。这一天莫雲醒了,看着屋内只有自己,仿佛这些天的感觉都是幻觉。 莫雲起身收拾好行囊,唤来小二给他一些银子算是这些天照顾的答谢。直到莫雲走出客栈才发现原来这里并不是如花似锦的春天,之后的几个月,莫雲一边欣赏风景一边赶路,终于在考前两日到达京城。 三日考期转瞬即逝,此刻坐在客栈房间里的莫雲,听到外面吵闹声,之后便是小二的贺喜之言。莫雲中了状元,并且三月后被皇上赐婚为驸马,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当所有人都恭贺他时,他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疼痛。也许他要的良人正是那夜与自己把酒言欢之人,那个曾对他倾城一笑的女子。 莫雲成为驸马不到几个月,朝堂早已变幻莫测,那一日四王爷谋朝篡位,改朝换代。莫雲为了救下公主,将公主送到远在边城的莫家,自己独身留在京城。直到被送到牢狱,莫雲才知原来政权并不是一腔政论就可以改变的。莫雲身体本就是有些孱弱,在牢房不见天日,早已使得身体千疮百孔。 有一日皇帝托人来当说客,说是希望莫雲继续为官,任命为刺史大人。莫雲重回朝堂的时候,之前官僚似乎都认不出眼前不满二十岁的男子。只见瘦弱的身体犹如被风吹走,宽大的衣袍更是不合身,苍白的面容让人觉得阴森。 皇帝封了莫雲的官,之后莫雲回到莫府看着满院凄凉,说不出的萧嗦。那一日莫雲与秋兰偶然相见,依然是花坊间,听说京城开了家客栈叫花坊间。莫雲听到时,心是疼痛的,直到见到秋兰,他见着秋兰还是秋兰,而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莫雲,心中是说不出的困苦。秋兰依旧对着他笑,可是莫雲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到那晚那夜那杯酒的时候了。 听说边城的莫家要反叛,自然是打着公主的旗号,可惜莫家公子却是留在京城做了人质。那一日莫雲留在府中,秋兰来看望莫雲,带着吃食过来。直到晚间她问莫雲是否喜欢她,莫雲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屋外。她从后面抱住莫雲,莫雲泪流而下。 转过身看向秋兰说: “要是天下不乱,我们刚好相遇,我定会将你迎娶到莫家做我的夫人,十里红妆让整个边城的人都知道。” 秋兰转而一笑投入到莫雲的怀里说: “只要你不嫌弃我便好。”那一夜两人做尽了天下欢快事,到了清晨留下的是莫雲一人枕眠。 兵临城下那一天,莫雲被绑在城墙之上用来威胁公主,公主身穿战甲骑在战马上英姿飒爽。莫雲看着城下的公主,突然觉得也许当初就不该来京城,那样就不会遇到秋兰也不会遇到公主,而莫家仍然还是莫家。一切都会不一样,至少自己还可以苟且偷生于世,莫家也不会被牵连。 莫雲以为自己跳下城墙,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没想到被一人所救,那人正是莫雲的表哥,从小拜师在武当派。 天下又换成了原来的主人,莫雲还是那个驸马,公主成了摄政公主。听说四王爷一家二百口全被杀了,还听说子嗣一个未留。 莫雲想着也许秋兰还在花坊间做她的老板娘,可是即使莫雲翻遍京城也没有找到秋兰。公主对这位驸马很是上心,可是莫雲的身子骨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公主在莫雲床前看着他问 “阿雲我们在小时候就相识,这些年我们鸿雁传书,可是至今我都不了解你的心。你的心事太重,当年是现在也是,为何不能告诉我,你可知我们是夫妻。” 莫雲看着眼前的人,勉强的笑着说: “小时候你总说我像女孩子爱哭鼻子,像个胆小鬼,那时候太子你还有我,我们三人在一起嬉闹玩耍,你总是欺负我和太子,可是我们不仅不会生气还甘之若饴,若是他还在,今日我们三人一起多好。” 公主听着这话,有些伤感的说: “我知道你放不下他的死,你怪我当初为了将莫家牵扯进来算计了你。你可知如若不这样,莫家也不能置身事外,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又可知你心里面的人,也不过是在利用你。那个秋兰根本不是小王爷的妾,而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唯独你还是天真的。” 莫雲突然问 “”秋兰还活着吗?”公主笑着说: “你还不知道她身份吧!她便是楼兰国的长公主,四皇叔篡位也是她一手策划挑拨离间,趁着我朝内乱好坐收渔翁之利,只是她的计划再周密,也有疏漏的地方。那日我见你房内放了一幅画,便派暗夜去查,如若不是你我也不会将计就计。” 莫雲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事,顿时吐出鲜血,公主说: “我会安排你上武当,便在那休养生息,直到你心结解开为止。秋兰没有死,在你跳下城墙那一日,她便被楼兰国的人接回去了。想必现在在楼兰国不仅安然无恙,而且受皇上封赏。” 莫雲闭上眼想要休息,醒来的时候便随着表哥上了武当,从此过着修身养性的生活。 直到五年以后,公主派人接他回去。在朝堂宴会上,莫雲一眼便看见了秋兰,她还是如六年前一样,那样的神采飞扬自信满满。莫雲看着她,眼睛从未移开过。 公主说 “秋兰是楼兰国派来的使者,这次前往我朝是为了同修共好。” 宴会期间莫雲走出大殿,想要透透气。不期而遇的是看见了秋兰,秋兰看着莫雲说 “好久不见。”莫雲笑着说: “好久不见,”秋兰笑了笑,一时倾国倾城,。莫雲看着秋兰说 “本来还说要十里红妆娶了你,倒是我异想天开了。”秋兰说: “不若你跟我回楼兰做楼兰的驸马。”说完笑着打量莫雲,莫雲却苦笑着说 “今生只能是汉朝的驸马,做不得楼兰的驸马。” 秋兰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离去,莫雲看着她的背影,笑着笑着却是流出来了泪。 这一天莫雲见着秋兰来拜访他,而且还带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公子,长的很是可爱灵秀。莫雲见到那个孩子第一眼,内心是惊讶的,那双眼睛真的太像自己了,可是立刻将这份心思抛去。 秋兰反倒是说: “阿玉快喊叔叔,”名叫阿玉的男孩说: “母亲不是说我们是来找爹爹的吗?”随后看向莫雲奶声奶气的喊道 “爹爹。”莫雲弯腰将他抱起说: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所以要叫叔叔,不然你爹爹会不高兴的,”小男孩别扭的说: “可是我没有爹爹,母亲说我爹爹在很远的地方,她还说我爹爹是天下最温柔的人。”莫雲疑惑的看着秋兰,秋兰说: “其实你不用计较我不过是和阿玉说些孩子话。” 莫雲问 “你招了驸马? “嗯,”小男孩立刻说: “母亲是一个人,我没有爹爹。”莫雲捏着小男孩的鼻子说: “那你喜欢我做你爹爹吗?”小男孩说 “喜欢。”莫雲看向秋兰说: “不若我们离开吧!你放下你的楼兰,我舍弃我的汉朝,我们还有阿玉过着平凡的生活。” “好。” 在边城有一个村庄,这里是楼兰和汉朝的交界处,有个院子,女人长的倾国倾城,男人长的风华多姿,更有一双儿女,也是长相俊美非凡。 直到后来秋兰说: “第一次见到莫雲并不是在徽州,而是在边城,那时她跟着叔父到边城购买布匹,见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撞了她不仅没有道歉,而且转身离开,那个小男孩落下了一枚玉佩,上面刻有雲字。也许在很多年前莫雲是见过秋兰的,只是那时的他们都没有长大而已。就如莫雲在小时候和汉朝的公主和太子相识一般,只是当时年少大家都是纯真善良,然后渐渐长大,彼此忘记的不是曾经的游戏而是如今的算计。一切都变了性质,像是内心参杂的东西太多,无论你想不想,剩下的是迫不得已,是这个世界在引诱你,让你迷失自己。” 这一日莫雲与阿玉出门上学,莫雲成了这里的夫子,阿玉时常要跟着莫雲去学堂上课。秋兰往往在家种菜浇花,因着莫雲是夫子所以生活来源勉强能够维持,何况莫雲和秋兰定居在这里的时候。两人更是带了些银钱,只不过银票数目大,所以导致两人无法,只能靠自己丰衣足食。 五谷道场不分蝇,妙手回春坊间游。 浮华尘世皆为修,月满银河枭雄名。 文君远嫁楼兰境,汉帝思妻怎堪行。 身死茫然天下定,十里红妆白帆迎。 曲笙箫离鼓乐喧,高台驻石阴阳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七书、若有缘何足无意、第一章、“一生能有多久可以用来说故事” 九月的天气总是微凉中夹杂燥闷,因着最近火气比较大,所以大家每次出门都要带着含有板蓝根或者金银花的饮料。超市的储物台上摆满了打折的金银花露,很多人都在选购,不过真正买回家的并不多。有的人觉得打折的价格虽然便宜可是难不保证商家添水加料的,不如药店买的有保障。 生活就是这样会因着周围的空气流动,更改人的感官和呼吸条件,又或者说是知觉意识和抑制产物,总之人类这个词早在康德的《人类学》里被很好的定义,并且挂上标签。天气的温度会起伏,正如人的情绪也像心电图一般,忽高忽低匪夷所思。 南方一座小城,四处环水,四季分明景色宜人,带着一处润泽的雨露淋湿着城中的人。城里有各色的职业和商家,自然也有一处供人求知若渴的学术圣地。这里的人像是被隔绝起来,又不像是,总之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生活着的灯光,但又同时带着内心的孤寂。 阳光斑驳的照射在梧桐叶上,透过指缝间的薄纱,穿透心灵的歌词,故作风雅钱塘。没人不沉溺在这被世界孤立的城市之中,但同时也没有人艳羡这城中人的命运。在多年前这里链接着贸易中枢,周围城池的人都会来这里寻找发家致富,荣誉显身的机会。不过啊!时间仿佛停留在了过去,曾经的辉煌像极了静安寺里的小和尚,说不被待见就不被待见。往日的风清气朗,映照着如今的安逸清扬,如人喝汤寡淡自知。 深秋依旧,人还是多年前的人,景物换季花开花谢,唯一不变的是离去的人和诞生的幼儿,都将是城中人刻入石柱的血脉,推翻不得。 小丸子是这个城中普通的女孩,长相普通身材普通智商更是普通,不过出类拔萃的是她会说书。在这个信息化迸发的年代,从小小丸子就有一副老大人的模样,可能这跟她小时候接触的东西有关,在她刚刚呱呱坠地之时,她就接触了老一辈的东西,收音机老式电视机,外加一位说书人。要说这说书人在二三十年代也是个人物,先不说他那工作的场地,就说和她相依为命的小丸子。小丸子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只知道从记事起,身边伴着的就是年龄五十多岁看上去像是四十岁的单身男人。 说书人名叫钱湘坛,据说年轻时候也在燕京那种读书人的地方深造过,不过不知什么原因,导致现在神神叨叨一副神棍的模样。小丸子是被钱湘坛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捡到的,那会小丸子被罩在小棉袄里,不哭不闹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钱湘坛初见小丸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娃娃,不过慢慢长大钱湘坛越来越后悔当初将她抱回家。 小丸子继承了钱湘坛说书的爱好,不过那个年代国家教育抓的紧,钱湘坛本是打算自己亲自教导小丸子读书认字的,不过来了个街坊主任大妈非要他,将小丸子送去学校和别的孩子一起读书。钱湘坛在刘大妈的思想工作下,果断的将小丸子送去读书,第一次踏进校门,小丸子刚好七岁,在班级里不算大也不算小,着实不显得尴尬。 钱湘坛起先还会送小丸子去学校,后来渐渐也不管不问了,因为不知为何小丸子身边总会围绕一群大大小小孩童做伴。钱湘坛觉得可能小丸子人缘好,有亲和力。其实是小丸子爱说故事,每次都把一群孩子忽悠的很是着迷。 转眼时间过去了,岁月在小丸子脸上留下了印记,却没有在钱湘坛脸上有丝毫刮痕。此时二间不大的二层小木楼里,小丸子坐在餐桌前,用筷子将葱蒜从碗里挑出去。钱湘坛坐在她对面,对她的动作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示威给她。小丸子依旧不减速度,挑阿挑,就在钱湘坛白眼连翻的情况下,小丸子终于将午餐送进了嘴里。钱湘坛觉得如释重负,突然小丸子大叫一声 “菜里怎会有姜的味道?”说是质疑,更多是愤怒,怨恨,委屈。 钱湘坛见着自己得逞笑着说: “我将姜粉放进去了,得知你不爱吃姜,我从隔壁陈奶奶那得知个技巧,那就是别放你能看得见的姜,要出其不意看不见的下手,她就是那样对待她那个孙子的。” 小丸子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而后继续吃饭,边吃边说: “老钱你看我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没有,” “可是我饭量变得比以前大多了,” “那是你在长身体,你看你一副竹杆的样,前天老师还打电话给我说,我是不是虐待你,不然为何别的同学都带牛奶果蔬上学喝,就你没皮没脸啥都没带,跑去办公室问一位女老师要水喝。”说完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着小丸子。 小丸子有些心绪的瞅了钱湘坛一眼,发现对方只是觉得自己丢了他面子,其他倒没有什么,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我那不是养生吗?你看前街那个刘月天天爱喝牛奶,不但没觉得多高,脑袋倒是蹭蹭的大了。再看路边餐馆里张大伯家的张翔天天喝果蔬,喝的跟瘦黄瓜似的。要我说就我好,多普通不显眼。就是最近脸上不知为啥长了雀斑和痘痘。”说完叹息一声将筷子放下,似乎是没心情吃饭了。 “谁叫你吃了土豆又吃香蕉,又不喜欢吃蔬菜水果,你看自古以来那些肉食动物不都是从山里出来的。比如说那雪梦乡,土匪窝子里就没一块地方是白色的。”要说这雪梦乡,则是前不久钱湘坛话本里的人物,绿林好汉身高八尺五官端正,就是皮肤黝黑。 “你再拿我和他比较,我和你急,你信不信?” “急呗!就你那性子,要是能着急,我还真谢谢菩萨佛祖和十八罗汉了。”小丸子看着从来不知绅士二字怎么写的某人,立刻摔桌子走人,美其名曰去上课。 钱湘坛看着慢腾腾背着书包出门的人,叹息一声,自顾自的继续吃着饭菜。 如今小丸子已经十六岁了,刚升入高中,按照钱湘坛的话说: “她去不去读书,和她获得多少知识完全没有关系。” 因为小丸子是靠说故事上重点高中的,话说中考前一日,小丸子在自家客厅熬夜看世界杯,钱湘坛在楼上打游戏,爷俩也是拼,直到凌晨三点才相继回屋睡觉。 自然第二天考试,小丸子除了写一个关于世界杯的作文,其他都是白卷。回到家钱湘坛那个担心,觉得小丸子太不省心了,连中考都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还有什么事值得她认真的。就在钱湘坛想要着实教育一番小丸子的时候,突然来了个客人,正是某中学的校长,一番解释才知小丸子因为一个世界杯解说词,获得了进入高中的资格。钱湘坛着实不能理解,后来得知那个校长是足球迷年轻的时候不仅踢足球还参加比赛,奈何后来对国家队不抱希望,这才回归故里教书育人。 小丸子整个假期都在吃喝睡看泡沫剧度过的,现在不比小时候,小时候还有一群伙伴爱听自己说书,自从信息化时代。电脑手机普及,小丸子也面临下岗了,但是小丸子同学一点都不着急,因为她也成为了新时代的忠实粉丝。爱听音乐,爱看电影,尤其是喜欢极限运动,不过极限运动最多是偷偷骑老钱的摩托车出门溜达。 “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小丸子此时一边走路一边唱的跑调的歌,还好旁边没人,不然准会将人吓跑。小丸子琴棋书画样样通,唯独唱歌跑调,跑调也就算了,可她还爱唱。为此钱湘坛不得不在家买了个合声器,每当小丸子开始唱歌,他就打开它,减少噪音。 小丸子今天是来学校排练话剧的,学校周三下午是同学们排练话剧的课程。同学们可以自由选择,可以当观众,也可以做演员,不过小丸子今天是演个小丫鬟。 换作别人肯定觉得演主角的光环才是王道,可小丸子偏偏选择了这个丫鬟的角色。从开始到结束没有一句台词,就站在边上给人扇扇子。小丸子来到舞台后场,看着同学老师都在,本是没什么精神可言,突然不知看到了啥子,眼睛突然清明有神,直盯着某人看。坐在化妆台前的人,笑着和几位同学聊天,时不时的轻笑出声。小丸子愣愣的站在门口,直到被一位老师叫进来,才挪动步子。小丸子走近那女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对方因为视线打扰,不得不看向小丸子,随即微笑点头算作打招呼。 今日这话剧名字叫“金梅林海”取自《镜花水月》某个情节,经过改版而成。小丸子饰演三夫人身边的丫鬟。演绎三夫人的正是小丸子面前的女人,女人年方二十八,是隔壁班的英文老师。婀娜多姿,长发飘飘,举手投足如东风暖胃,小丸子初见她,就觉得她是来拯救自己的,至少自己的心变得生气勃勃而不是如以前一般苟且过活。 舞台之上,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唯有小丸子直盯着三夫人看,扇子掉了都不知道,还好观众都没有注意她这里。 演绎三夫人隔壁的英语老师名叫宋阳,并不是小城本地人,是在几年前被派驻来这里的。一个人生活在这里,学校给她分了个房子,各方面待遇还不错。小丸子自从得知了宋阳的住址,便经常装作有意无意的路过,不过宋阳似乎从来没有多看小丸子一眼。 小丸子正值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狂放年纪,一往情深的认死理。钱湘坛觉得最近小丸子不如以前波澜不惊了,仿佛心理有什么事,憋的她躁动不安,本来钱湘坛也不想过多去参与她生活。不过看来真的应该好好开导一番了,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钱湘坛将小丸子带到咖啡馆,两人坐下,小丸子心不在焉的看着钱湘坛。钱湘坛今日穿着一身得体的休闲西服,长相颇佳。本是六十多岁的人,任谁都觉得他不过四十岁。 其实要说这真实年龄还真没有人知道他钱湘坛的背景资料,只知道他是二十多年前来这座小城,以说书为生,不过后来改行了。小丸子此时一米六八,偏瘦脸蛋洒落着碎碎点点的芝麻。整体看来也不是太不雅观,可能是气质烘托的吧!钱湘坛就不一样了,整个帅气大叔气质,还有就是幽默风趣的撩人姿态。自然这都是在外人看来,在两人看来,对方都是丝加怂货,猥琐的灵魂穿着高档的晚礼服。 钱湘坛搅动着面前的咖啡,语重心长的说: “丸子最近是不是有烦恼了?” “额~”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困惑了你?” “没有,” “是不是最近数理化又没及格,被老师挖苦了。我和你说呀!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理想和个性,就比如说老钱我吧!不照样活得潇潇洒洒。” “老钱为啥你不结婚也不恋爱?”钱湘坛搅动的咖啡突然晃了一圈。 “还不是你那没良心妈,抛弃了我们,我这颗心早就随她而去了。”说完捶胸顿足,以作伤心之态。 “唉!老钱呀!咱们谁跟谁,你别忽悠我了,谁不知道我不是你亲生的,就冲咱俩长相,肯定不是父女。” “对啊!你妈给我带绿帽子了,你是她和别人的孩子。” “那你怎么连我妈一张照片都没有?” “防止睹物思人嘛!” “老钱其实真的无所谓,是不是你亲生的都没关系,因为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我的老钱,我也是你的小丸子。” “是不是刘大妈又和你说啥了,” “不是,是我觉得会不会是我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小丸子此刻无比懊恼的神情,使得钱湘坛一口咖啡全喷了出来。 “你今天是怎么了,我不都和你说了吗?我喜欢单身生活,何况有你陪着,就够了。” “老钱,我觉得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是哪个小男生呀!改天给带来家看看,我给你观观面相。” “不是小男生,” “那是大叔?”小丸子摇头 “那是大哥哥?” “都不是,” “那是谁?” “是一个女人,”本来小丸子会以为,老钱会对自己发火,毕竟这可不是小事情,这关系着她的性取向。 “喜欢就喜欢喽!”小丸子有些诧异的看着老钱平淡的神情,似乎平静的过了头。 “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其实吧!我也喜欢同性,这一点你倒是随我了。”小丸子如释重负的说 “原来如此,” “丸子其实这世界本就没有什么大格局,都是一些人瞎编乱造的,倒是自己的小格局可以自己掌握。” “我知道了。” 因着这一次谈话,小丸子像是茅塞顿开一般,向着宋阳大刀阔斧的渗入,奈何人家巍然不动。比如说送个雨伞,又或者说送个早餐,再就是假装来个邂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二章、勇敢的告白 时间走得有些慢,小丸子为表真心,已经向宋阳送了百来个殷勤。不过都没有多大成效,三个月之后就要到了夏令营。小丸子本是不想参与,可是得知宋阳会去,巴不得的参加。 出发那日由于两个班级乘坐一辆大巴,小丸子自然又能和宋阳近距离接触。小丸子背了个背包,老早就占了位置,见着宋阳立刻招呼她坐过去。怎奈前面有个空位置,宋阳毫不犹豫的坐下,并且和身边的同学聊起来。大巴车上不乏一些老师和同学们交流,可是小丸子此刻真的是浑身不舒服,那个人怎么可以这般忽视她。 就这样小丸子忧伤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竟然连将视线放在宋阳的身上的精力都没有了。小丸子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不知道身旁坐着的是谁,突然就那般的靠了过去,而后就泪如雨下。可把她旁边的男同学吓了一跳,赶忙拿出纸巾为她擦拭。小丸子此刻正在沉浸自己的悲伤里,根本没在意旁边人的动作和表情,更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投来的各色各样的眼神。宋阳只是看了小丸子一眼,便将视线转到了车外。突然她将小丸子的容颜投射到脑海,第一次见她,是她走错了班级,自己正在上课,她突然就这样走了进来,也没报告,直到同学们哄堂大笑她才反应过来走错了班级,随后涨红了脸逃之夭夭。 老师你看我带了你爱吃的煎饼果子,还有糖炒栗子,芭乐汁,肉松卷。 老师下雨了你没带伞用我的吧!说完自己投身到大雨中,奔跑离去。 老师你出演话剧吗?演里面的谁,你要是演三夫人,我就演翠儿。 老师今天天气预报降温,你要多穿点。 老师我可不可以用你的杯子喝水,我没带杯子也没带喝的,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老师听说你英文很厉害,给我补习好不好,价钱你随便提。 老师今天有我的八百米慢跑,你去不去为我加油。 老师你快来呀!我已经到了。 再之后就是一个小女孩站在她家楼下,傻傻的站着,分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在哭。 车停了,大家都争相站起来下车,小丸子也恢复了往日的面瘫。似乎刚才宋阳心理出现小丸子的画面,都是她臆想出来的,可是谁又知,在她宋阳眼里,小丸子永远都是那个快乐懵懂还未长大的小女生。 多年以后小丸子回想起那年那日的夏令营,有个叫宋阳的女人给了自己一巴掌,也是那巴掌打醒了她,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像老钱那样无条件支持她认同她理解她。 整个下午一百多个学生都安营扎寨,两个班级共分了二十多个帐篷,都各自收拾起来。还有一部分负责组织活动,音乐派对食物烧烤饮料。小丸子是和同班的几个女生一起忙碌着,她们准备晚上为大家带来一首歌。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小丸子适合弹吉他伴奏,不适合唱歌,毕竟那歌声太差强人意。不过在小丸子的贿赂下,几个女生都觉得小丸子适合主唱。 旷野的芬芳掩盖了夜深的凉意,一群少年朝气蓬勃,五六个老师也都纷纷加入他们的活动。远处的烟火绽放着,犹如小城里的灯光,红色的,黄色的,甚至夹杂着五颜六色的醉脸。来了的人走不掉,未来的人也诚惶诚恐。就当作是午夜的寻欢吧!至少在天明之前,还有欢声笑语载歌载舞。 那一晚小丸子用了足够的勇气,想到一个月以前,小丸子央求老钱为自己找来音乐教师,教自己唱歌。为此老钱一个多月都住在外面的连锁酒店里,美其名曰不打扰小丸子学习音乐。其实是老钱忍受不了小丸子那残破的歌喉,不过学习和训练还是很重要的,比如当老钱回到家,听到小丸子的歌声后,瞬间觉得小丸子可塑性还是很强的,歌声至少能入耳。 随着灯光打过来,小丸子瞬间成了众矢之众,歌声不算美妙奈何旋律迷人。 “烟雨朦胧的小城,我们困倦在这里安歇,橱窗外的婚纱静静矗立。” “小时明月的乔迁,我们遥望在远方国度,世界外的缠绵傻傻挥度。” “那一年风花雪夜圈禁多少生命,爱意滋生,草长莺飞。” “年方十六的人儿何处归,二十八年华的女人又怎会回,前途漫漫不得思及,又有几人残破几人光辉。” “小楼外东风掩面吹,初识深情不得追,女人笑魇如花惹人慕,少女情怀苦中怵。” “释放我的双手,揭开文秀,抚摸你的温柔,血肉模糊。” “问候不过是属于朋友,陌生的人儿到处有。” “多年以后你是否会想起曾经有个丸子,她傻傻的跳着恰恰,孔雀开屏。” “待到离开你能否接受,在小城中的温存胜过所有。爱到分离之后,曾经年少的多情和贪慕。” “宋阳我喜欢你。”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有小丸子忐忑的看着远处一角台下的人。原以为会引起轰动,老班安静的对着大家说“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游玩。” 待到所有人都离去,还有些搬器材的几个大男生在忙碌着,有个男生看着小丸子,想要走近却又默然离开。 这一刻天上繁星不多,却也足够耀眼,小丸子站在那里回想刚才那个台下的人不屑与嘲讽。不知过了多久,小丸子等待的人出现了,站到小丸子面前笑着说 “听说在这个城里你是最自由的人,因为你比这里所有的人都有更多的明天?”小丸子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说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我要是你,肯定立刻离开,” “我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不许你喜欢我,” “宋阳我就是喜欢你,”小丸子用了最大的力气对着面前的人说了这八个字,换来的是对方一把掌和决然的身影。 夏令营结束了,谁也没在意这个插曲,自然除了小丸子她本人。这里的人没人会为难小丸子,因为对于这里小丸子是特别的,可以说她是大家可以急用的。 回到家里小丸子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得来的是仆人匆忙的叫喊声 “小丸子,钱先生晕倒了,在医院里。” 小丸子来到医院站在医院门前,看着在这个城里唯一一个辉煌的建筑。走进去是所有人的注视,尽管这是小丸子第一次来,但她知道长大的她就是为了这一天,而这一天正是她过了十六岁以后。 医院里到处是消毒水的味道,很多人都一副惨白的面容,但是他们的面容都很平静,没有一丝生病的忧虑和恐惧。这里的人都很年轻,有的甚至还是个孩子。 来到病房里,小丸子走近旁边的病床上躺下,没有一点畏惧。小丸子此时觉得若是能够救他们也是不错的,至少自己还有用处,然后便想到了宋阳,那个骄傲而又冷漠的女人,似乎所有的冷漠都是对着自己一个人。这样算作是自取其辱吧!若是老钱知道自己这么不受人待见,定会又要嫌弃自己了。 想起老钱然后眼泪就那般的落下,苦涩的疼痛的,即使身旁的医生用针管抽她的血液,她也感受不到丝毫的痛处。小丸子不知道自己何时睡过去的,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老钱正担心的看着自己。 小丸子难得露出个笑容说: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受,以前总听别人说血灵活着就是一种苦恼,也不过如此吗?”老钱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临走让仆人照顾好小丸子。 这座城是被两百面前世界遗落在这里的,原因就是这里的人血液不若常人带着滋霉菌。他们可以很多年看不出来老去,但是他们必须要喂养一个属于自己的血灵,因为只有以血换血,才能救下自己的生命。只要血灵活着,主人便会活着,一个血灵临死前留下的血液可以给主人用到下一个血灵长大为止。 小丸子就是钱湘坛的血灵,自然城中很多这样的亲子关系,一般都是血脉相连,唯有小丸子是特殊的,只因为她是从天而降,并且她的血液可以换回钱湘坛回归原来世界的机会,让他成为正常人。 日子还是这样的继续着,小丸子经常会给钱湘坛输血,但丝毫不见小丸子的精神状态受到影响。小丸子依旧去学校上课,路过隔壁班级的时候,偶尔会匆匆忙忙。小丸子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宋阳了,因为宋阳毕竟不属于这里的人,她应该回到那个世界,只是时间原因而已。 那一天小丸子正在上课,隔壁班的学生突然都跑出走廊。小丸子听到他们说宋阳晕倒了,已经被送到医院。小丸子冲出人群向着医院奔去,直到看到所有人都围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丽人儿。小丸子站在门外,愣愣的看着房间里的人,脸蛋上的雀斑因着外面的光线打落在眼圈旁,看不清晰。 所有人都沉默着,医生问 “她需要血液,”一个老师问 “怎么会,她只是被派遣到这里的,并不和我们一样呀!”医生继续说: “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你们这类人,她需要血灵。”就在大家都为难着的时候,小丸子走进来笑着说 “我是万能血灵,用我的吧!”医生看了小丸子一眼点点头。 几日之后小丸子再次见到宋阳的时候,是在年级大会上,她依然精神抖擞,美丽诱人。若不是她眉间的忧虑,想来定然会神采飞扬。宋阳不知道自己病了,得了和这里人一样的病,也不知道她身体里有小丸子的血液,唯一变化的是她觉得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自己仿佛停留在了这二十八岁。只是偶尔一个月会晕倒一两次,医生也不过说是因为缺乏营养,血脉亏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春归暖阳犹如旧梦爱巢》正文 第三章、弹指一挥间情深不知重 转眼十年过去了,小丸子已经二十六岁,唯一变化的是钱家又多了个孩童,名叫小团子。小丸子整天窝在家里打电玩,偶尔会出去凑个乐团,开个演唱会。老钱还是如初识的模样,不见老态。 这一天小丸子问: “老钱,你说她会不会想要回去来时的世界,毕竟那里有她爱的人和记忆的故事。而我们这里太过黑白,她会无聊的。” “她本就不是简单的女子,也许这些年她感受到自己的不一样了吧!” “小团子已经八岁了,你当初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自然不会忘记,只要你留下够用的血液,我自然什么都依着你。” “我怕她等不了了,前天听医生说她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了。” “再等等吧!你的血液已经快要处理好了。” 半月过去小丸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那日她来到宋阳家的楼下,等着她下班回来。路边三三两两的人路过,被她的举动引起好奇。小丸子捧着一束玫瑰站在太阳底下,因着白日的阳光,映射她的面容更加苍白,消瘦的身体仿佛站不稳。 宋阳远远的就看到了小丸子,这些年两人偶尔有交集,都没有多少话语,不过相互问候便各自离开。小丸子见宋阳来到面前,笑着说: “宋阳我喜欢你,” “钱小丸,我都和你说了很多次,十年前说了,十年后难道还要我再说一次吗?” “宋阳你想回去吗?回去那个我不知道但听说过的世界,那里有你生活成长的印记。”因着小丸子的言语,宋阳有些恼怒,也许是因为面前的人提起了自己的伤疤。 “想来你快要可以回去了,这束花送给你,相识一场,就当作是留作纪念吧!”说完刚要转身离开,奈何宋阳接过花便将花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小丸子见此只是虚弱一笑。 宋阳见着眼前的人儿,要不是她自己如何会留在这里十多年,本来以为自己来这里三四年就可以离开,可是自从遇见她,似乎一切都变得出乎意料,不可掌控。犹记得那日校长找自己谈话,说钱湘坛不给她签证书,就不可以回去原来世界。而钱湘坛这样做,无疑不是因为钱小丸,谁不知道钱小丸因着自己当初打了她,因爱成恨。 “钱小丸,以后别再打扰我了可不可以,”说完想要离开,小丸子却拉住她的手说 “跟我说说那个世界里的你是什么样子吧!包括你那个未婚夫。他是怎样的人,又或者怎样的人是你爱的。” “你有完没完,钱小丸别再让我厌恶你。”说完挣开钱小丸的手,离去。 三天之后医生给宋阳做了一次输液疗法,又过了几天校长找到宋阳说她可以回到来时的地方。 今日宋阳带了些礼物来到钱家,出于礼貌还是觉得应该拜访一下钱湘坛。她进到钱家的院子,出乎意料的这里和她脑海里的家似乎有些重叠。 “老师你是不是喜欢紫罗兰和仙人掌,你家院子里是不是有喇叭花。我也要在家里种上这些,以后你去了,会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宋阳今天我学会了一首歌,唱给你听好不好,” “宋阳你说你那个未婚夫还会在等你吗?” “宋阳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你我就忘不掉你了,像是好久不见。” “老师你来我家做客吧!” “宋阳要是有天你回去了,我会想你的。” “老师又过了一年了呢!明年我就可以成为老钱的血灵了。” “宋阳你说前世今生我们是不是一对。” 宋阳站在院子里看着熟悉的一切,像是回到了幼时的家。 “宋老师好,” “钱先生好,” “进来坐坐吧!” 两人一起走进客厅,坐在会客厅,钱湘坛让人为宋阳端来不加糖的咖啡。 “这是小丸子说的,说你喝咖啡不喜欢加糖。”宋阳心里不知为何,像是失了一角。 “其实钱老师不用特意来看我,这些礼物还是拿回去吧!毕竟我只是做自己应该做的。” “还是要谢谢钱先生的。”钱湘坛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想到的却是曾经小丸子。 “老钱,我和你说呦!我这一辈子都会认定宋老师的,你不知道她有多美好,人温柔而且还很善良。” “老钱,今天宋老师又嫌弃我了,看来我真的很糟糕。” “老钱你说我的血液真的能换回曾经的宋阳吗?” “老钱,你答应我好不好,就让我的血液给宋阳用,我知道我是你的血灵,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宋阳。” “要是我死了,你千万要答应我,让宋阳离开,也不要告诉她,她身上的血液是我的。” “钱先生你没事吧!” “奥,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那钱先生我先回去了,还要收拾些行李。” “好,一路顺风。” 相似的院落,静寂的街道,不知为何宋阳觉得在这里这些年,这里的人好像从来就没理解过,他们不理解她,她也不懂得他们的生活。 “宋老师,你看这是什么,我买了一只金毛,以后就让它在你家了,这样我比较放心你的安全。” 宋阳看着家里趴在地上的金毛,将它抱起,有些失神的想着那张有些瑕疵的脸。要说在这里,唯有她总爱缠着自己。即使自己不给她好脸色,可是什么时候她就让自己讨厌了呢!应该是她太过与众不同,特立独行了。她的不羁让自己困扰,何况自己从来都不是同好者。 宋阳离开了,离开了这座城,带走的除了一身行李,别无其他,如来时一般。 回到来时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陌生,父母老了许多,未婚夫也结婚生子。本来以为自己会难过,可是心中丝毫没有任何痛楚。自己还是二十八的面容,听从父母的安排,相亲结婚,做一个英文老师,可是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那个小丸子的笑容,总会觉得自己有些失落。 宋阳有次去医院抽血化验,医生说她是o型血,而且血质特殊。 宋阳如晴天霹雳一般,回想起自己明明是a型血,怎会变了呢! “老师你说有天你身上流有我的血液,你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嫌弃我的血。不过我可告诉你,我的血液是最好的,所有人都想要呢!” “宋阳我喜欢你呢!你想不想回去来时的世界,你未婚夫是什么样的人,让你念念不忘,好羡慕他啊!” “宋阳你真的好幸运,因为被钱小丸喜欢上了。” 宋阳不知自己如何回到家的,只知道自己的心空了,那种在世界里无所漂浮的虚无,让自己浑身疼痛。 钱湘坛带着小团子走到一座坟墓前说 “小丸子,小团子总问我说她丸子姐姐哪里去了,我说她去到了一个叫宋阳女子的世界里。她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也许她再也回不来了。” 生活以一种慢节奏的方式进行着,年轮周周转转,毫不留情。那个被隔离的小城,依旧是那般遗世独立,血主与血灵相辅相成。像是在一座孤岛,来了的人笑着走,走了的人不再回头。 钱家小楼,别院里种满了紫罗兰和喇叭花,粉红色,淡紫色,浅白色,张牙舞爪像是毒药。 此时有个少女身着白纱裙,手腕处带着一根红绳,纤细的手腕因着红绳增添了几份灵动。偶尔抬眸方能看到小团子眼角有颗泪痣,不算夺目却总惹人怜。 钱先生不在家,听说是去迎接一个被派遣到这里的老师。小团子蓦然对着一株紫罗兰笑了,嘴里悠悠唱道: “少年不知情深重,错把光阴当焚荼,待到重阳日,登山望远愁。拈花微笑惹良人,故作花屏破。血海深朦皆糊涂,一生不过短余回。尽人事听天命,何为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