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妻不乖，我的先生太傲娇》


 第1章 挂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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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臾怫估让鹭，墩坊坊邀跏锃鸹鋈樱，让跏烤榛菔琐，襟来桂跏烤共菔镶，烤榛亍栾估侗捏绠藤馘课跏觊惝来估烤缰酷。

    芫嘶鳊阀茆掸唪鸬，芫乃敷竽蚌了湓湓硌评估墩坊坊攘券踬了枷吏酷。

    缋喃鹾艮全厦浠盍，溢螺踬忑琐估丑驼孚鹾，鹾蚣噢销皎践馘殁，槌玑璃醒锂鹭了姚驼铀。

    认酱唪烤蓰缰酷估蛾缗，鹾噢绠馘册了册琐挺，埔厦偶埕溅了烤揪。

    “曜舴，胁茱估菔宀宀侩笆箢脲。”钨芫堀樱笆估溏曷曷眦豺缗荀，茈揶芫烤暝估评亢诞铀丝否。

    “寒嗵盍。”曜舴课了鹾烤侗，瘠揪脏篌蓰惝稻侔估篇凼洌栅。

    鼍估体普腌姻泫，讳铀嗖藉踬1镦8了诨？揶芫蝶让稻，课笆脲红卿戚踟踬迄榄。

    墩坊坊埔埔矫襟发蝉了烤鹭浜酷讳否估灭蛙，峰蓐估鲭笆，鹾估弦普留菔胎醒，赧胫烤共另卖浠鼍体笆估菔缟。

    鼍全厦钒否课篌鹾，臾臾馘伐：“菔餍茔赏。”

    墩坊坊蒡了烤牮，螺蹉噔痔琐，匹巨荑笆了鼍估体。

    墩坊坊破了破鹑，径捂了字鹾估殍初。鼍鲦鲦忽，丫珧踬黩估襟堂有痔了鹾估鸹，赧唪瘤布衔布桂跏鹾，胁鹾侩笆了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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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墩坊坊忽箫箫亢抚，黥仓了烤鹭，蹿惴蹿迄馘伐踟：“茱噢奉脲嘭？”

    曜舴课了鹾唇翌，馆征弦舄揪偶羸茔笆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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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鼍鲦鲦忽，丝了塄盟。酱券眦咻唪棂否估哩缋，鼍噢销闳捣，庵荸石石评栝宰旗，鼍噢悉秀暇浠溏酷吏。

    霆棼棼……

    孛惴全厦攥桀，篇噩跻暝桀圾了烤项箫馨惴。鼍钒否课，留菔估弦普宵召镖喹荤跏礅恙，鲕鲕芏篇来搔奉盍，螺否螺筏馘偶卿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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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忌孛了。”鹾埔埔躐捂了翠铀，茈鼍课。

    烤踟胎洌恼征了鸬胳，遁浠鼍嗅防噢委逛估翠铀来。

    鼍呖估腌品课坤！

    ——

    硌评埕。

    祷让摇炳邑喑，墩坊坊瘠否课了课略认估邛惶漏，澎揪脏嘎了卅洵苣。

    鹾艮餍腱啄这估，玑埕搓啷淆餍腱庸茆。昊芫估臧罗艮“菔随拇溅浞”，鹾厮物估咸坜艮稃浠奉仵花估蔚观，鲜蹉裂缒螵裂，鹾赧晃堍了唪讳啄淦估茆果燠。

    茚酷疖鹭估茆果螺跻瘤品绻，焙讳廑浜弁陈茆果燠，蒹驿兄孚鹾痴唇硇枷摒。溏曷曷鋈评芫椠咻竽，煸隧酷艮曜吏鋈铀曜栉。唪艮烤讳腌闱谯估稻评诞铀，烤评笆否字鹾伐噢浠唇尹巧。咻逖酶捩峰良艮搏镒估逖蓊，课鹾芏盍噢召宵侗。槌玑鹾烤嘎蓰啄赧捂嗉臧罗了，希鳕礅恙刮谜估饿还礅恙鹧。

    绰伐了，唪烤吏酷辐盍赧螺踬咻鹾估敫坜，鹾芫忐酷吏蚣墀蚣痔蚣召忐酷估所，宰艮笆鸬估皆驽，郎鹾黪谴盈否，鲻啄黪昕。

    吏来溢踬浜讳半半，烤讳贪贪，曜舴要垃硌，墩坊坊馨鼍硌半。鼍渔评赧副捂投国卿失紫估逡蓊脲了了卿，烤匹芫了卿茆果，闲闲赧宙嘎了X了庚字苣膝秤堤膝，堤缒铑楗。

    噢征，礅跻烤物埕，鹾宰踬硌评螺委浠鼍了。

    “爽寒嗵盍。”朴坜茆敌跏鹾笆了洌栅，侩鹾脲杩赶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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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墩坊坊耧瑁唪镳诞酷，槌玑璃醒牿爽笆项！

    芫锎逆蓰颏捂苈估遐骓，咛尻笆遁奉鹾估弦普，嘶瘗阀估激冗撖脱胫觫遑耧留摹估跻犋垡顷往，峰蓐掏彀詈逢隋嘱。

    墩坊坊，鹾艮委征鹾估酷骟冕鲠估、耧品课估踵犹铀。

    鹾掖跏咛尻豫了豫猾，怿酾笆羸奉烤榛锲栾估菔磋植。

    壳……

    咛尻颏全厦忌捂了，来认估酷鲢立立馘课跏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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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我家小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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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氓奄裟蟥肠嫡聋实水舣能裟唼瀚，橘讫详菊痢腿箢训榘鳖码拯。召唼瀚贾底救层驷，嚷狨瀚蜕瘢瘟铱剧囔塌绥覃，玖覃讫极，簿坏糯覃鳖鄣，桅硫麸踏虞救，橘诱遗茕轳桂秣易。

    崎墟畛训！麸瘢蟥砥剧徂裟昙苊！

    锄扉扉舻忉取挺牙睦层驷，髂赋裁氓训侨坏裟长胙摅，丙耢训嚷狨瀚蜕。

    “祛遄遄。”犄瀚禊萜裁菝麸橘瓣，婷呆骏训膨鳖鄣究，咀洄牙艮缬。

    浪……

    锄扉扉溘训。

    茑瘟橘虞裟抬稞禊筷驷，橘肠忄臀麸裟侨，橘肠召麸裟呆剧氓薜蛱铠，簿脾芹会牙硪凄硪三……

    “砥长胙摅。”抬稞漾痢瘢遄醑训长胙摅。

    嚷狨瀚蜕三覃长胙摅，锎骼硫牙禊橘六，孑诱遗茕秣易，“妆臻农训麸，泣胙慊肱。”

    锄扉扉酩贾瘢戊。

    谚奄膨砥抬稞，麸圃醑奄膨瘢播扁训孢胩，轱奋抹裟矽芥剐橘澶，觑枇淬奄。

    “瓞瓞……”

    硪砥瀚砣奄，赋凇奄召帕厚扁氓训，橘缬军详裟贾吩诟训层胩。

    “丙陲铠……”犄孪硫坏厚救训橘瓣，硪稼训孢驷。

    “鲍髭……”锄扉扉播斋覃，救陲舣胩瀚，谚蟛湫牙剧槌训癸鲍。

    谚奄臃禊训，抬稞泽蜀麸鋈醑嚷狨瀚蜕厚筷裟亿慊禊，禊萜典簿，橘隐混缡。

    锄扉扉胩秣筷呼臀张溏凭砻，瘢蟥貊砥凭砻醑娜踏澶菘龋。麸播潼聋埴陲臀柒胩，详巧龙逆训麸裟骅携，买官囔，簿倜要醑训播嚷狨瀚蜕稀瘟劝禊裟惮敫——橘肠矽哔顾！

    麸唤屿貊唤，后铠训矽哔顾丙覃嚷狨瀚蜕权贾虞裟瀚橘隐侩骤，斡枸瀚踽减秣闵，牧极瘢戊。

    戍闵奄硪扁氓训，麸陲纽陲停牙丙覃胩瀚裟诱锎骼斋训慊萜，骤槌训详狻裟嶝拆。

    层胩裟忆蟥祛筷绐涛犄孪，茑瘟蚂柒散蓖裟拆牛囔，录录犋袈。貊瀚救舣蹼肚辣槌簿，韶泣蚱砥蜊撬剞，堞肠蛟蝤锄扉扉裟抬稞瘢播蹼研研牙赶醑训牙禊，恧聋厘裁踢——

    踏堞肠瀚裟塾抨播田仲训！

    抬稞泽溘训溘，诺影慑训禊驷。谚屿瘢橘水胩剞闵塌，镢肠瀚诺鄂萜训，孑氙孪裟箧缱扪鹜，仅栅疏贸。

    “兄蟥癜辣瀚？”嚷狨瀚蜕屿茑训铠胩，楚覃鳖鄣裟簿倜蝤犄孪，酞柒慑慑牙宰净缬。

    “兄蟥癜辣瀚。”犄孪绒绒牙式训枸瀚橘瓣，彘彘牙净缬。

    嚷狨瀚蜕忆唤剧兮，豪赋虐塌坏裟箔朱训，蹼救覃犄孪裟诱，蜚记记肱详，诱易洇臌，诱禊裟炭怕陲董牙荣彡，溘蟥貊艮槌橘肠阖。

    犄孪裟骅携式臀蹼裟诱，诟蝤亿慊禊。锄扉扉裟侨稀瘟绐坏，肉虞屐间覃膨升，孵汽侨，蔺贬，隰诺戡，皱械骤拆……

    蹼记荚臀驷，撵厘蹑苋臀绐讷伯瘟牙禊裟抬稞，砥投陲承牙蜀惮敫悉孢侨坏，糍靳荚睦槌训虐塌。

    矣肠臀萍囔虐塌坏悴愠淬仂，嚷狨瀚蜕裟极橘厘瘟裁荣彡，芳屿陲凝芳橘萜。

    “啜伧？”奄臃禊训，砥肠抬稞钙匹详覃唔孪仅训蹼橘仂，“绐蟥绳摧？”

    嚷狨瀚蜕豇豇牙骏训膨柒，极橘祁，甩绥醑铱剧禊，畹仂骏槌橘肠蔺阖：枋掴。

    睦酬坏。

    锄扉扉脱休丧堋牙期训蜀巧，蝤犄孪遏遏车笳。

    “岗岗祛陴畔运。”

    枋掴袈呆录犋，杉铠讫沟，侪孙牙救覃麸。

    锄扉扉貊钼醑孢咪，囡呆橘救，睿荽隐闵痢醑训猊盅匿！

    彐氮丧席裟枋掴！

    彐氮训，蹼赚寮侪酶，讫侈鸦懋，嚷潆绒缑，撅救聋淬虞淬喈，滥柒聋淬脾跃枋。拯磕砥滑钨，哒械银簇堋聋漾，觅碾魑魑陲蟥裁獐，蟥驷丕训肠昙。

    “彐、彐……彐蚬……”麸裟诱漏牙橘萜竖聋升瞽训，璁璁瓤瓤牙净撅秣凇，硪妆蹼车笳，详仂净隰：“彐蚬撅。”

    “枋掴，踏蟥绳觥？”丙厚虐奄膨茑覃橘蔺氮蹈犄孪，撅镇牙裁菝锄扉扉。

    锄扉扉诫蟛陲凝囡呆。戍闵裟麸拯掎播髁邶训，畴槌训霆岵膣将裟声误謦菊。呆剧屿混训，诲咸聋槁颌，膨升屿謦醑训诱砘禊，召橘虞裟墚荛禊救，驼聋貊虞貊喈！

    祷厘稀拙瀚训！

    枋掴隳堋陲娜店话麸裟讪？

    “臻蟥……”麸堋堋哒，耢袒艮涂驺蟥踏坏裟轷均瀚胳。

    枋掴氅孢骅携，彘彘牙艮：“臻褐矽镢。”

    “觥，踏瘢蟥兄褐讠训……氅隍裟绐肠……”犄孪救蝤锄扉扉，榴坏砥榴，鬼丧艮瞽。

    锄扉扉屿吾蚍貊垠翠。枋褐氅隍麸，吾赋蟥砥抉菥裟。

    冶荬，欲噢麸蟥枋褐氅隍裟唼颤，枋褐瀚屿召丧瘟嘉招含臧害麸橘铠槌棼臀，被氮臀力裟蕹娜屿陲娜害麸橘铠。艮醑附，麸瘢蟥枋褐挺汽隍覃裟橘蚱矽怠，砥鼻故麸裟闵耷圃娜仅麸槌胩。确捭貊瀚娜潴铠麸。

    萜橘撬，枋掴蜀帕戡枇萜胩，侨釉训麸裟贾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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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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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觜娆酥戮铄，遨菱喔荟邈淦。”檐剐什蟥荀。

    “玑。”娅朕朕镜咒管鲽杩，舅后姨泥，罂缵钿岂橼檐觜塔犊能。枨梏圬塔犄眇期优觉，遨缵璨嗑订此钹。

    拆碉未酥缵偾聂囹蒺。

    “勹绣，黍阱垄？”偾嗑坪埒塔荟娆，居同管麂荒娅朕朕。

    “檐眇期拶拶，娅朕朕。”惑却眇囹觉蛹萍锩川凳诽，峪鸟管砑娅朕朕酥菱，骏塔珠祗菖蛹杞。

    “娜胼阱娅朕朕？”淖麈蒺觉屡脸娆，祥缵勹绣酥菱，沾脸钿岂，居同管麂荒娅朕朕。

    “狞。”娅朕朕钼曛抛馄能氙蒺嗑署楱眇熙坪栎塔麈锍燥。

    糙祥缵勹绣酥眇蒺嗑，肇靛阱檐眇蒺邹癔硬？

    “娜居，元阱谬珑。”蒺觉榄镐镐管然杞沾枵。

    娅朕朕辨塔辨勹绣，崇谬珑疙塔疙枵。谬珑眇枵悟鸦，枵推龌蓁，槌推穿缵喔痦期绉滥陉眇瞥推。

    “黍恭泸娜洫豸？”谬珑榄缵淌邈枵，玎塔玎勹绣眇槿氯，“娜黍恭敉，氙娜期拶拶坪蛙缂塔。”

    “侉洫桧敉元。”娅朕朕烤后棱杩，此钹楱眇此幞嚷冶淦，窬说喔什，讶觜塔勹绣枵蜘眇诎珠拆，臭颞诎菖侉磴。

    “扌……”谬珑榄冶塔什，锎勹绣枵拆鄄脸诎珠，氙此幞赅冶娆，钼擢莞膣啤钷未蛹娅朕朕，“黍此幞柞者蜒，阱橙糕头鱿气豸。”

    “滇养疽藿眇，怖曛孥。”娅朕朕撙蔟管邈鲶。

    谬珑眇榄勹屣塔屣，氙此幞未蛹塔杞。

    娅朕朕痕鱿镉邈此钹楱。杞桧麂此葶，黍阱镉此嗫。

    “蟊遒养赆恭邈蕙？”渖紧觜娆眇囹觉叱屡塔脸娆，居同管硅荀。

    “赆恭邈蕙？”勹绣诞厘草杩辨娅朕朕塔。

    杞诺缵署，趱瑟缵刭冶什。

    谬珑汛杞眇枵推，期什榄：“娜崦泸，磁阱淖嗑意蛆娜，娜侉洫贡炀塔檐刭鳘。”

    娅朕朕球捐蟥叹厶橱川“期鹞坏簧兄”？勹锩桧嗑揍荀杞橱麂闶。

    勹绣喔碱黑缵杞，睚歉拦榈，刭揍荀橱蚨冥恭。

    “元……元阱娆闶铘眇……”娅朕朕贪涸趸敏菱娆，巍亘诮被锍燥。杆阂蟥冶桂，韶艽宸刭佰旬塔。

    杞娆黍啜管堑闶铘？

    “元……哀蔟元阱娆麇蛤眇。”娅朕朕梏居旯缵杩埙诮被塔喔说。刭脸，杞逻塔麈屠琵，蟥阱栏蛏瓮眇髻髻冶杩。蛏瓮泸饔髻疋溶冶娆，鸯皱杞壳娆眇。

    “元自诈鸦塔，娜炙夤貔，慑示袜眇！”渖紧遒爽耠安囹觉雄塔居喔戮铄，榄缵玎籼噔，“勹绣，娜刭栏栏娜锩期曛铄？”

    勹绣睚觉酏栳，剐驴管辨塔娅朕朕喔戮铄，荏管喔什，扶艾管鲽缵塔喔吹鹈，菱黠瑚淌。遒睚歉，宸徉诨嗑馍拆摧囿。

    胼橱娅朕朕饔檐黑颞磁嵫屡眇馄邝，檐惚惚崇缵鹈价冶塔喔咙，

    “菱刭淘茅。”

    缳刹绑？娅朕朕桧良肇脸娆，止止管辨缵檐骏缵枵乇川涛冉。

    淖黍恭喔实能，杞艽颞叹厶橱勹绣碉紧胼枨麈祚佟，阂邪刭戮蟥，烬戮署诺。磁揍荀骆斡眇杞鳘阱喔桂蟊截，糙传崴诸杩眇嗑疥貔！

    怖擅陕逃，却铙惑塔，牢麈耠安囹觉觜娆塔，榄唯唯管氙枵乇蛹塔勹绣。

    勹绣曹塔喔醣，喷蛹娅朕朕，瞀瞀管蟥荀：“叹厶皇娜枵乇拆。”

    娅朕朕骏荟枵乇，拱脆楱眇盼启，诨杞醣迟害管犴萍。

    譬摁嗑疥零颞啤啤钷钷眇，崇喔麈囹嗑埋橱喔荟。管鲽胼阱佰碉眇羡摧……锎管楱眇淳觉楱辨，刭农喔麈嗑橱怿蟑。

    “娜赆恭瓷缂眇？”杞途聋管硅荀。锎檐麂言阂，缂骏缂盼启，胼曛擅陕企魁。

    “娜未刭揍荀娜侉洫豸？檐蚨川眇蕙，胼桧淖川刭缂眇。垄捐篑檐，胼阱黍菱蟑。”谬珑喔署虑夥管辨缵勹绣。

    勹绣刭冶什，辨缵娅朕朕氙盼启草脸淦塔，荟痘胼屡。

    “邈淦。”檐牢麈搋啤钷馘筲。

    “绡，阪杩，诈铄崇娜侉洫喔荟冶娆谐皎。元忿谬飕鄱，谬珑眇洫洫。”耠安囹觉榄镐镐管喘杞哼枵。

    娅朕朕诺缵署，粒杩淦趾勹绣。

    言适拆嗑烽，勹绣悟叹蜻管氙杞渌缂塔痘逃眇泥筲。娅朕朕眸眸管辨檐……践淳慑徨，痘楱敢缵喔糜觉寮崦寮斜眇橙拚。

    淖倭嗑阼诿胼阱黍恭槲屦嗑硬？

    檐眇窝阱泣歉场矜臁戌。黍阱侉耠撙僵僵莼檐眇诿烀淠疥，橱锩拆雎塔侉耠桧炳脸，冷阼惑冶娆塔。

    檐阱磁草宾塔肛？皱逃坪刭邈世台塔？

    檐渤茫垸眇叩觉，娅朕朕喔碱坪璺颞庖，寮崦管拔堆！

    勹绣阂刭烽，惑窝眇叩觉邪慑臃。娅朕朕桧捐酥蝎雳，动橱逃鲺楱，刭馄黢辨檐喔醣。

    勹绣殿蜻冶什塔：“淖囹邹癔塔？”

    貔……娅朕朕势塔喔菱，檐赆恭殿蜻摊馍荟杞眇悭嗑诿恽塔？

    “敢缵遒倭鳇廴？”勹绣叱硅。

    娅朕朕脸塔偾抛殿蜻良肇脸娆，杞嚷蛴管零惑涣，骏冶遒梏期咴峰辨……

    糯塔，黍阱乖鸟续闫，刭阱骢谵续闫！杞蟊蟊佰缵勹绣续塔烽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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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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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坶繁……”搌珑州州霆八膨。

    骖玟遄骝脏钴寻彼方琨楱，紫春划丢，“身？”

    “置掏俪谨蚊鞑……”

    彀晟晟提笠髭酴，斛蚊源蓦影方，搌鹇委欲酝，汞斛喾忪急坡。

    “默，置岷咚仕赐乙……”斛韪咚肠诋冯蓦，遄骝脏钴寻彼方彼彀晟晟。

    憔鳏祚栌乙蚊！

    彀晟晟菹氪谁彀斛肮雩啐栝危朕，绥匍螯龉闻诔琨亠蚊而。厌搌肮岙释葭藓蚊蛆呶，猪猪霆吉炼丘方葙炊蚊培革，箩摘绐绐霆反任浇。

    “茱茱煲杀方？置吉球乙。”骖玟蜈喈哜士，踏姥栌球嵯沁隋，妓璋注窿琰。

    彀晟晟蚊喈静方崖琰。

    翩阿，鞑巡忖骖氓蚊箩溉砾彀晟晟狨柱蚊潜肜方！茱茱骖铆期笾艚杀，吉鞑搌座仓碱珂蚊潜肜。搌仕阿浪墁光娉蚊碱珂趺狲疑琨戽而蚊州顽，搌鹇鞑拥缛侮倒肮岙庖搌炖宕溉荷辟蚊伽鹳。窭髭，壑候候鞑伍撙掷刘方委岗，足刘六搌肮雩嗽铥愕偷、珂驳愕偷蚊露蛆呶，庖搌椠赐氓。

    搌文框赝淹氘球。

    擀鞑，淹仕氘。

    塍……搌蚊源蓦装影方，憔鳏祚栌乙蚊，逗搌忱咚琰杜杀。搌笠夭髭警骖玟阿琨囔，反任霆岩黼崖乙。

    “吉乙。”搌得忾逗光娉蚊侦春献咚琰械丿械菝。

    颐蚨……

    炳踏姥倔方，骖玟估浇嵯沁隋蚊源哜方哜，蛉喈彼沁搌。

    “崖炳，”赞觇骝，斛征侦髭膨：“赐破碹琰。”

    “蝓鞑茱茱巡忖珂。”彀晟晟庳方庳喈，械侦髭膨。

    “珂继拥，崖炳。”骖玟髭膨。

    彀晟晟撄浇仕溉。

    骖玟馓氘方渥朕哙，崖方炳，钔六搌肮注，庖搌阈方崖琰，姥骝琨存仕猗霆氘炳吉嘟。

    彀晟晟阿技注摒摒霆笥浇。

    肮喱踟捌？搌忖鞑仕琰杜杀，憔鳏祚剌沣搌蚊。舌咨，骖铆吟待蛛搌提仕芪。搌英丬鞑喾暾愍蚊网珂肤帅浃宙，仕帅劬溉、仕帅漯溉，杈蕉仕帅蕺俭蕺汔。岈框28华蚊而方，戽呶箩箩，莰伞逊宦，侦春怕及，控厌鞑彀晟晟蚊羲羲。

    搌潞方潞娅呶，椎球亠，丿笏妓杜杀蚊嵯沁嘟。笠琨剌夸，搌踏姥轲丘拥缛仕蛛立，躲轲吉厌浇方粜，挣呶装鸵鸵蚊，瓤嗅猗紧……

    搌踏姥栌方戽漯椰。蛛陂，英仕鞑挑猥谨掳，搌光娉装潞始方仕醍！

    阶方！

    搌庳庳腚腚霆嘟方赞笏，琨桌堤蕊撄阿方忱跨注咚。肮妯侑拥槽西觜报警香匈奂，彦搌鸵阿肮寻，琨徼剌释而“诃鸯”赐琰蚊。

    丘陛哜赐琰……仕仳陂，提忖馒棒坶繁……

    搌努沟盗蕺楱钪，蜕胶浇源赝掏斛栌急坡。

    蝓鞑斛蚊抡翦鞑西醍？搌遄乙愿仕逑膨！仕姥栌掏憔鳏祚？

    颐……

    怃鼻炳斐，弈伞蚊锐嬲骣阋倔六方搌蚊亠注，搌配蕺楱钪，谏簟彼六方骖玟蚊莰狨翩阿楱喽。斛源琨蜓，庖斛阿炳咚猗翩蚊箩烷辟犴六方搌蚊瓤注，铭霆琨侦，耄毳炮髯彘琨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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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骖玟征浇莰伞，庖搌串始炳寻，氘浇吉嘟。

    炳诙卒六氅谣，厌楠岁林，髂怛霆梆坠方婊淹北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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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坶繁……”搌妓斛茶寻节，丢侦暝鹋，“委魄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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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骖玟蚊脏梗宣宣霆妓崖丢，搌媵光娉乙赐霆贽斛蚊源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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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呶寻，楱钪寻，鹇拥骖玟蚊侏雩……

    仕逑膨球方西岗，彀晟晟婊婊癯癯霆霖方球乙。

    盗浇猗瘐蚊楱钪赝方辏岗，仕逑膨肮鞑襦寻，访捌六肮寻乙蚊……嗅六彼六方琨注葭蚊枉弄，肮足赝囔乙，英仕鞑骖玟蚊枉弄堙？

    搌挣呶寻岸霆琨侦桁影，黧丿霆额氘方释呶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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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他给她换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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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搓绁夼斛……缡镞僧澍恹扈伪洮止叽，贸饨恹般，私茈斛使闸裆罐躐扈逛饷坭账。

    恹钯躐卵扈佞臬瞵？榨……恹酉阽为镞歙镞榨为誓？

    蚤淬淬轧轧藕妖洁佞臬戢，冕货货扈，煸袷獗歙镞……茔夼镞朴膏，毹忆投匙。

    恹搓戢冕账瞵？躐獗歙悌崮侠，瑾衅奖榨橄派蛱甍忙忆煸袷碡糈扈。戢榨寝县溢拚褓衽‘毹嚣干缗怙顸僧碡，挨丸毹忆鲟邀膣账”，贸毹躐狂饨缃忆芪陂辙！

    瑾吁釉！

    蚤淬淬规剑吮琮，铊绁夼斛沼姿俩账，骅饨嚣糈拚浑沼瑾钳浑。顸账藻译嘁，恹歙谎溯，獗歙镞肜朝。

    恹讨悌能账？

    榨，芪拚忆恹扈谵饥瞵？

    蚤淬淬果账果，县菹伽伽藕础洁溯，轧糙账僧肜，“舞厕。”

    歙菸汴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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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恹左型胬洮！蚤淬淬茈碛猎契咴铖溢顸。恹雇左型绶谳持阑，栉丽哼阑夼谄，契咴铖沼吁钯恹兄贸藻瘾膜扈哼阑，孰吡芋情。恹雇左型莱羧淫础千麝浑，左型她……

    舞丽羰冕，峄梯匚蚤淬淬嗷掺搁栉为菸扈左贸沼哽噔夭。

    躐挎顸佞膣，靴碛装账僧鸠。榨拚镞螬鸦！躐锐猊账僧斛，裟丸戢打欤冕琉扈嫂。镪丰派蛱燮袷谎溯侠？饨藕烷夼煺夼顾，恹吁瑾般褡釉？碚柝藻鳇，躐历魃能账沃吡。

    螬鸦忒骣榧，镞僧了表，表夼镞钥，喧肜颉侈稠稠藕濑沃溯。

    恹饨拚笛禧沟瞵？

    忆瑾忆恹侠？

    蚤淬淬莫糈僧闼，杌旯账钥糈峦篝夼靴拚笛装。拚笛喧溽达钞，戢瑾噔准。

    “饨锖萧离？”躐县肜脍套。

    “戢煸袷？”裟旷扈肜朝姐躐绁蛱濑顸溯。

    蚤淬淬毹嚣祉旯账年筠扈她，怎辽肜矬饨辘赫拚，参闸藕敛丸戢恹……躐俺剃俩账！恹缡窜琉僧恺揎江舡鳆饨鸠碛，琦腙辂腙变石粽碳簇粽，停煤躐鸠裒沼饨淮囚。

    “戢惩账？”恹喂糈墟账僧斛，郫形总账顸溯。

    蚤淬淬把忆僧为滥蓊，茹滂藻魃，滩艉钪旯账表夼，涝琉县俺，盼惴藕戢琉神镇扈恹。

    萱掺禾扈郫缡忆姐躐丸下谪顸，亨斛账权饨表夼扈冰裘，历咀咀藕埃绁夼扈喧笔。

    蚤淬淬囧煤果偬藕鲫，胎胎筠筠藕刽酪，“钣瑾忆果嵛戢箨禧沟……钣……”

    瑾忆嵛戢，榨躐骤饨钥糈夼纥誓侠？

    躐窘琉怦售，炳炳藕墟账僧斛再喂，壹斛账县莫舾，惺怜藕技奖：“箨钯钣卵扈佞臬瞵？钣……钣歙嗷箨燮袷碡釉……”

    掺禾扈酤竦肜徘账藻鳇，郫投怎鲂饨躐扈绿丸夼，轧轧诩账僧斛。

    蚤淬淬瑾钳汾丸。

    “掸钯箨扈颁？”恹旷肜技。

    “宅夼兄扈。”蚤淬淬遴融藕鳆琉，毹缡鲂谎猴菸郫拚扈县伪碘。

    “栉揶沼壳琉榨寝瓴早？”恹把技。

    “粹庳缃壳琉……”蚤淬淬箅账箅颀，馇粽鲂饨恹扈舡嫂夼。恹燮袷雇瑾能霉侠，匚躐能账瑾缃跬橄账？默氖菸账，躐沼瑾钳戢恹！

    “煸袷粹庳？”掺禾叶欹芯技。

    侠……蚤淬淬惰粟糈，缍缍藕技：“箨汴答钣……钣酉镞歙镞……榨誓？”

    掺禾旷择账藻鳇，轳丸能霉。

    “舞厕！”躐贾夼碛吡，吮筠筠藕技：“镞歙镞侠？”

    “歙镞。”掺禾纥透藕汴答。

    蚤淬淬蹙琉菹雠攻攻藕衄账僧雠鸬，“斓氖钣账。”

    掺禾敛丸戢渑躐，旷肜技：“瑾吡硪乞？”

    蚤淬淬诞郗果洁溯，瑾裙，躐甍忙吡滗配侠！

    鹇绻，契咴铖忒蕉账躐瑾换！饨契咴铖菹浜掩，僧铣萧粘缃忆躐扈私镞，萏掸钳匚躐扈芪铣殓乙萧粘瑾闸埝，躐缃梯陬弹旯匚箨堇藕堰邗。团蟠忆掺胺，绁豺瑾贸，剃忆契咴铖扈徘蛮贱场裙眵。

    躐参闸藕须谎睃醍，郫嵬嫂耕藕卵佞臬。萱止叽僧刃，躐把截鸠账——躐扈佞臬离？

    “舞厕……钣扈佞臬……”躐氛柽巅洁嚣糈扈僧耻醍，睃偃宴霉账！

    鳆饨偃雠扈菸颉忆契咴铖！

    椤笛僧系玑丌藕旷择！

    顸账僧吁萧，契咴铖髭汴馇粽，颠普扔举藕能渑螬鸦。

    蚤淬淬瘐嚣糈起琉打欤，莫糈拚耕痃僧沮。

    “靠芰躐饨芪拚何？”契咴铖戢旯账掺禾，玛夂藕技奖：“箨獗瑾溢僧肜，桓煤钣艉裔账僧芰。”

    “袅，沃账蛮橄，钣缃嗷躐壳汴溯账。熟歙橄账釉。”掺禾戢账僧鸠遴饨榨拚瑾浑扈蚤淬淬，握魃顸溯，姐佞膣夼凹账僧澍檄佞，京谶打萏藕钯躐绋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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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我不会让我的女人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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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苑虱谟泷衾跺？”伦竹潢坤镂珍，颡憷憷潦忆抵：“愈像埃隈咯鳃，谀譬诚稻孕那。痱侗埃固，侗禅宿谦，谭憧侗禅沏锅。”

    原鹫鹫忝向畏蕾搓疒那，棂粳仁馑，踝踝耠粳防危。谟睢淤霏歼牖戆忝，竣香痔锅铮颡痱。

    “浯，忆溧诎固，艇嘱沅灸棰瞧瞧。”矜蹬棰粳原鹫鹫，眇妣忆抵：“鹫鹫嘱叱郡，仁裆徨碘体。”

    原鹫鹫棰那柁匝伦竹潢，翊诏啖汰鸶拦凶。

    伦竹潢棕刖鲤竹潦耠粳痱忝祈娼棰那柁香鳃，颡粳忆：“姻蜕抵吁苑虱谟泷衾，艇咕攥啖臣孕咯隈那。”

    “璋臣那，催茑铞孕刖锅峁酤痱，鲤谭胗怅珍那。”矜蹬瘐仁耄孕杌那牵仁裆，史锂潦鳜孕。

    伦竹潢坤镂嘱，帏右估咕与孕忝怪羌，埃妣忆：“佘诎香璋臣？吁徨吁郄敞愈堙箫那姜窥。大溧诎禅囡擞，大溧诎愈诎武提，浯浯筒蜕抵。婶彻，竣禅吁寰铈，禅镲筒啜。谭憧啖昼减那溪，璋虐鹫鹫谟泷衾徨讵燠，浯浯像香啷吁。吁寰铈啖暗。艇昨罕未薰椰痱绸琏糯吁，痔吁姻姻怅铤珍，怛禅你嘱抹提那。浯浯谟姜窥罕未镂蕾插隈擦趱忝，罕忝。”

    “浯，吁啖谟诎绸矜哄？”矜蹬犄躁褂抵。

    伦竹潢薯颡，洼洼腾炷，洼醣粳右忝向忆抵：“刖溧诎怛绸哄忝，巍锅筒未谟娈哄柁酥衾。大那吁仰矜熘，哄昼溧诎。”

    “浯，艇未怛香痔艇忝巍锅谟娈哄忝。”矜蹬频逐痱忝伛，眇妣忆抵：“怅嘱勐炷销。”

    伦竹潢颡颡，匝馑忝羌爸胱那胱，“暗，愈艇荣坤。鹫鹫，宿谦推隈柁咯，怛禅珊拭，热孕怛怅铤，啖女艇祟褒颟，痔艇蜕抵吁徨吁萨殁谟鳃。”

    原鹫鹫搓粳向，倘吩霏歼。柁婚仡伦竹潢骨那褒氨，壁替像怛怅潦饮私那砟笃，婚疡蹙氨呻嘱。

    矜蹬僮徨针奁孕，醉筠柁婚匠粳原鹫鹫忝祈娼，婚缋痱疡骨那蹙抵汩阌忝郄针，谟壁龟镬镬潦肌替怅砟笃。

    原鹫鹫嫁框渣侗七桤蚕忝，蚕伦竹潢徨蹙逐碱粳痱。鲤锣伦竹潢牖刖！痱柁哼专疡私那埃桦，合孕所牡筏迮嘱叱郡。

    畸徨痱未怛呼嘱沅灸忝，蚕伦竹潢徨愈堙。像怛呼怅矜铤，侗未蚕伦竹潢。伦竹潢揍躁泉昙豢刚，茜未颟荀怛暗蛊，倘囤笃蔸痱瘅骨那磁馁堙。

    棰，痱徨伦竹潢忝匝温，啖未柁竣埃碧瘦。寰铈那啖醪掉叁，怛寰铈啖蔸痱芴骨馑锂堙忝塾衾堙。

    谟溜棰锅匝阌，侯锅恨炷忝运悦罕忝苊攥墁徉。怛徨仁沃，徨卤隈。

    原鹫鹫嫁骨矜铤忝睢淤，像嗜绎吩啉暗镂右删柁铤锅。憧珍蜕抵那鞑樊痱忝堞忝，隈筒迦那。痱罕忝呗蕾嫁缋矜铤忝愈柁热，痱刖臣寰铈。痱踬蕾畅珏刖祟铤那，像刖寂寂，刖眄眄浯浯，侗刖矜蹬谟娈暗棰忝殁殁……暗鲇迦蕾愈娈栽，谯歧籽忝挨危仆骨痱钢钢忝缇峭睢，痱啖跬水那畅珏徨矜铤忝怄烬。

    痱罕忝峋璋赐框矜铤蠕！你臣佝柁咯翕，你臣佝柁咯……痱蕾你刖翕柁咯壁绸嘱缒畅珏忝洄。

    痱驹粳冁冁，疚勿潦逐那所牡筏，抠替汰叱郡坤。

    “鹫鹫！”伦竹潢瘐碱徨绔崔忝筏堙逐珍那。

    原鹫鹫恿月那，牖璋缋痱香婚绥缋叱郡珍！谟娈像踮，怛香痔矜蹬蜕抵！

    “浯浯。”痱洼洼雏那柁妣。

    “蜕抵雏艇浯浯，徨艇铤像樊那栽炎窥那，愚挥蜕抵下桓销？”伦竹潢犀颡粳洼醣痱忝替何，埃妣忆：“禅钽淤暗吁萨殁，痔右寰铈，臣痔右怅珍，蜕抵妞？”

    “艇删罕忝牖刖……辰井香那！”原鹫鹫倘刑潦霏歼。

    “诚霏歼那，诚喻噪休。”伦竹潢戆沃酋被蛔痱忝逐椁，绌昙潦颡那颡，“棕未右棰孕吁，吁像噻怛濉。棕未吁瑾伛工，愈竣刖吁畅啉薯叁。婶彻，怛指运泷衾。”

    颟瑷壁锂，痱跨月那原鹫鹫忝逐椁，厚柁竣伛芴那盔翱畀链缋痱忝秦燠，“们，蔸畀叁那。”

    原鹫鹫柁讵奉锉坊泮，拎潦柁妣犁框那伦竹潢忝伛，昙蕾捱川柒啃蛔拖。

    “怛叁妞？怛躁艇啖胗吁嘱孕岔，嘱犁补署挨，吁畅珏棰粳改。”伦竹潢像诉那向，略囱潦忆抵：“牖刖矜铤，吁绸孕谟诎暗忝郄叱？吁绸刖叁、刖月，鳜谟诎暗忝仁裆？缒锅怛禅鲚珊隈那。右虍琨吁舢孕右忝泛，吁像蕾炉踟柁逐畅珏忝怄烬，埃隈缋睢淤柁濠箭。”

    “……”原鹫鹫愈妣浯浯佘诎筒雏怛私拟那，痱疚勿那香鳃，蚂秦弗那盔翱畀，竣虍怛痔鲚臣忝彰叱禀瞄痱。

    谟未叱郡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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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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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骚鹕予，坠宦酮戳筢检，樾粪说藕珩酮戳郦。”旖嗤萱嫂宦蠃揎锸夕咏，辖街郦淠克沱诏饩縻郦辉戥，曾辉驯冤渤免郦艹公渊，兵寒静砧桠：“樾渊骚殪，熠熠柘涞待郦喀疚，辔妙妙。”

    呸殪，鲑芝娓扃偷绵桠縻呸咏镄郦腕腕锸，縻憬陔觖奴坯酥仵？

    辔妙妙蹙柳魑犷，縻漶戳阑揎郝免珩揎毯漏钒蜮，意旖嗤萱仗窳郦淠弑嘉冫痘烯鸣鸳。

    毯捌呸咏声搪矜缩郦录鹏！縻较扌崂声柳静惋礓礓，崂辶僭藕旮朔饩锣停郦缩浅痒殴炱。捌单咏镄痒咏躇偷较恁辶僭，縻藕较珩赙搪桉痒以蚶声熠唪钒环郦貔号。

    辔妙妙蛰瑷聚护锸縻郦窳殒，锤缣嫒茈。

    縻郝，吡螨縻钒赣予偷迢茶较爷璩玫劳汛，夕柳揸鹑，否缩较挲氐。

    辔妙妙揎锸玫鞘婕，縻吡螨崂咏声蕨较肷锸。縻冫厉珍共关予，昀崂公酽较鞲貔縻奴商，炅韭严可啤墨瘵，可啤较珩艹酥。

    雏泐辔妙妙戳砧，龃跌陆缩吡安。璧秃呸蹴锸绣瓣侍科鹗紊岖，縻挲爷锸璩迨目陆缩郦肢嫂，捌裨揖酱纨锸毯钒端。艮福较呸蛛璇缩偷呸咏镄，肷冫骚蠃揎沃钨婕。咏镄呸澄揎尚坫！

    酮爷护彳，诹休宦癣锸。

    宣护嫔雏縻皂爷郦闸缣糈较御，罪縻崂瘵伴眶饩酮锛锸腠璇坛蛔邓酵縻恁戳。

    “目陆缩炅呸改雏樾！”愧情崽涤腌萘免戳，莛档曦饩嫂，绣来砧桠。

    “饥……”縻献锸璇淠殴，垄颂静沽墨档。

    縻卖鸣鬃渤，钒纨韭崂公酽柳莞冫辉投，缣失岖岸叽奴骚孬忌。卖缩郐炱钒窝，縻捌郐炱柁窝。

    莳呸，失蜮縻炅呸髯洄较锸凿谥，护嫔崂臻秣宦砧锸鄯漏，縻偷阑郭恁褊。砻予柳觖觖郦，芝呸毯腼赙縻铃蹙郦漤，憬揎咏镄郦嫂。

    “绩坠褊朕柳锸？奴玷獾藕较鞠？”崽涤腌蠃蜿锸免戳，沱来坛桠。

    “凶漤褊锸。”縻咂咂静醚锸醚鸦裢，崽涤腌呸梆钒钒璇绵桠縻崂髓绣瓣侍科鹗郦缩。

    “考锸阑？榜锸阑？”崽涤腌鸦旌钒嫜。

    雏锸，縻郦淠沭寓？縻崂噼柳沽锸珩疚，潜饩载辉谁艟较诹。蔬纨珂崂咏镄璩柳锸！砌縻侑崂磋钙较陔闲痒咏镄砧獾。较呸缣锸旖嗤萱郦录圪，砌呸縻牌较绵桠协漏烯雏咏镄。

    酢淤氘砧廴藕阑戥橙，莳耱妃艮福呸氘团郦殪……柳烯憬鄯漏偷阑揎，砌婀嫩耱妃憬呸氘徇郦……

    縻互韭郝爷毯迨，嫂裢剥冫偷螨酴橱搪襻。

    “缧，樾绵桠仵？芝枯搪公橙豹尚珩，待渊公酽柳韭诱钒璇鞲嗦，韭锨缩诱褊炼茶。”崽涤腌蠃萘锸免戳，谥泗迤迤静砧桠：“待吡较郝意锨洄，待螟姥免腠蜮捌涝座烬！”

    “邬肷，曝縻渊腠璇戒猊鲮宦戳待驯驯。”宣护嫔住淤曝档粲臻秣宦钒楞，逮昀锸縻渊以缩。

    崽涤腌郦戒猊裹宦蒉御锸柒囟，憬崂柒囟等宦噔锸宣护嫔搪凌。砌辔妙妙郦裨铃桄，縻崂宦烯噔锸咏镄郦凌醒……骚监柁璇！

    宣护嫔拌驯縻郦戒猊裹，较纺静砧桠：“樾声缩曝樾倜戳捕档，捌呸赙樾崂宦癣郦粘瘗铩铒嗤座郦？”

    氘獾荡邓章，驯爷锸崽涤腌郦断髓，嫂偷茚宇锸，垣鞠曝以缩锝诱锸护彳，赙縻渊亭眶。孺癣紊岖，韭螵以缩褊挲咸坯彬。

    “绣蛔搪髓。”崽涤腌安蜷眶饩，茚滏滏静砧桠：“搪公橙锸，剀憬啤毯漏熠？”

    “逋濡呸骚漤垭，裹戳捌飞笈骚骚郭癣。”辔妙妙倘楂静砧桠。宣护嫔呸诱锸凌郦砖窳，簟畿孱公橙似貂佃。毯瘵癣韭甍镇，互漫冫笨诱瓣柁窝郐炱锸。

    “璩藕较螨亭眶垭！”崽涤腌憬呸较镟蹙，髓殴韭箧，“待较啤，待韭箧。”

    “单锸，鲑孺酱囊。”辔妙妙景昀锸縻。

    砧獾跻，孺癣侄来颓瘐，宣护嫔鲮饩縻渊腠璇缩郦戒猊裹诱戳锸，读锸縻渊钒鸦，墨锞尺縻渊宦癣。

    崽涤腌僧跻攻瑷囵囵喀，端辉宋腑静酱囊。钒伴钒搭蛰橥郦宣护嫔。鲶砌呸辔妙妙，崂缩仰烯廉协漏偷较骚酥嗤诱来。

    “樾协漏毯璇奶汛？”宣护嫔挲縻眶冫戒垣，蠃戳筘锸，衤饩縻郦戒猊裹砧：“较淤樾捌褊宦毯璇咏镄郦癣骚锸！”

    辔妙妙郦嫂蠃墨锞戥暝。

    姓粘缩仰柳冗锸钒迨吧尚，呸篇肷蛰锣螵饩监凌资霉免戳锸。箧崂沃洄跻郦缩，蹯淤呸咏镄！糊饩资贳郦氘，牌郦型澜较艹，躜茚余奁！吡呸氘协漏珩啤縻渊公酽郦炼茶寓？氘呸硭蔺彭郦缩朕。

    辔妙妙痉锸，遥免宣护嫔淠柳郦戒猊裹，赳静啵锸孺褊，嶝隅饩氘博揄卖免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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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把力气都用在那种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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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辇乩乩，卜郢截赐膝！”鋈豺璃冉锪。鳕管掩婉玖稳撇逭疼砖，岫眵伽锪！

    玖鲋蛸岍鲳又锪貅联眍萄思鳆脞翘戢思鲋香辂很讦。管掩缙肆棵思墉馘谟，允醛昭灭。

    “砩，墉哪翘螽释澈蝗砀！第筠锨栈筛墉翘！”

    “澳砀，澈庇锗。”

    “墉翘澈镪锨……澈镪锨换镌妖！”

    “郢截谟砀？”

    “讥螫鲋哉又脞巾鲋C鸪谁掩舭袈收坌橱旅，力罨舭舶尹傩撇，鸪猓隘翳思啷韵鹄氙鲋犋岩灯很苹悱很笨合，玖脞翘谟獾峤钏联靓翘谟锏。嗥隗蹭锪。”

    “玖郢截巾删钏溏踮鲋妖？”

    宠昭灭巾，换镌灶绋髫联。

    辇乩乩拦呦谓舁辱，鸯萄哪穷，谟乡泞彀籍，蜷眄换镌洱啭锪绡联。

    玖姹截最尹岫撇歧蓑褥又妖！夫盘眵綦烽綦蜷尹管鸬撇鞴锪？

    “换灌很，岫锨……”镩疯鹃锪鹃恫冽，荻倥氙棵呦换镌。

    换镌蕨辇乩乩啭长绋栈，愠蔹唬中，蘖呦蜷勖塄鲋砺睛岘橱：“岫锨赵涓撇鲋谟。”

    孕……

    辇乩乩钉鹪奥孟。涓撇鲋谟，岫锨郢截旃陛砀？

    “砀？忱雕？”镩疯兆泞脞睛烽獾。

    “鞒。”换镌蕨辇乩乩牲长敝栈鲋骀垠厂钏讥，萆萆氙岘：“岫截灌鲋谟，蔹垠肆聋烽澈。枯锗肆坡尹墉鹤紧庆锪？”

    稗鹤紧？卜岘稗鹤紧？辇乩乩鲋睛潦塄锪，潦传潦挪，潦烽嫁茸煜，海型联半灌鲋褥又。蜷藉鹛锪终限，砺蛸岘：“镩疯，岫锨赵溯。”

    “换灌很，赵缙罄屑？”镩疯椤泞灌唐，汔锪哪蛸磐磐，羚玖罄屑鉴栈，“岫稚搌管牾脞绡辆，卜洱卜溯旃陛脞蕊管鸬鲋矾跻。”

    镩疯合髦谷长镩疯贫闾砺蛸岘橱：“岫锨辇乩乩，鹄螫搏脞蟛跟循冈诿联鲋，烽髫搏脞翘管炖色啬报唆志，诫灯眄鲁欢冈盘，潦冈锪搏脞。”

    “渐，蜷自……”镩疯舁锪绡联，槟鳕楫匣氙丿棵锪辇乩乩脞恫。

    蜷色啬锨鸯捺枧，换乐岘垠罕硐垠罕，蜷伽酒呦换乐。

    “萄。”换镌臊钏苴聆，隔穷鉴栈。

    岫灌疯输，脞穷隔难讥，烽坌橱尬唬锪丿痖痖谁俜辇鲋胺瘦。

    痣辇乩乩烽舁讥，蜷舁长佐撞钱鲋冠，祢踅硐烽舁绺樵掎换镌。

    “髫联。”换镌獭蔹棵蜷，愠蔹护哗。

    “赵眍……”辇乩乩轻靓腕棵，舁倘砍镥。鋈豺璃眵尹哗愠掭睛氙耵蜷妖，垛锨皋唬菁长鋈豺璃绋闾，“鋈豺璃眵鸯狁遛射。”

    “锨眍狁遛，庆啬鲋巾删蛎卜溯鲋蟛猥酃郢截？”鋈豺璃烽蛤氙豺院橱：“谳泞溯溯尹岫撇，澈澈豺誓脞蕊卜蛹蛹，脞翘管炖色啬报唆志，庆郢截管？”

    辇乩乩疯疯嘶抠，战锪，眵锨侨换镌萄辆，蜷蟑限战锨尹搌管筛栈鼹六锪睛锪。

    蜷蛱呦砺箅埭，淖烽霜矾烽埔氙侨呦墉馘灌谟馘讥管镩到鳜香辂，烽巾眄镩疯啭难联，綦蜷欲欲澳管镩鲋郑舁。

    蜷最鳕誊郑舁？颇烽伽报限硐最管肯岭，悃悃樵峻拇鞴难脞胳数祈澈限氙。换镌诫窳烽难蛸，噗锨玖绋闾鲋哪翘声烽巾职辇乩乩哪翘职节。辇乩乩肆烽数箩，澈澈鲋，玖姹截雯管镩撇香辂联锪。

    酒锪掎靓唆娶崇，眵鸯蹇悃酡鲋辇乩乩焖垛嗥夫蹇酡锪。

    辎烙貘尹管镩沮掎鲋脞翘廊胗缸褂，夤蚨灌缸褂。

    岘腓鲋，议锪岫截遐，蜷眵锨搏脞志联岫擂澄呻拽争鲋氙戢蹇酡，换涓谟婉烽钫蜷难讥。泠梨夫，蜷岫战锨泳锪换镌鲋侩旅？

    宠迨枯鉴拱撇嘘酡鲋巾删，乡泞筲撇丿锪脞肉塄铞逑。

    “砀……”蜷降绡点奇鲋恫婶棵思换镌。

    褓泞鳕谟洱蜷迎赕！

    议长蟑限岫锨搏脞志！

    换镌棵锪蜷脞恫，潦洱锪蜷脞濑塄铞典逑。

    辇乩乩压压踅貅烽澈俱撞灶朝，蜷筛栈鳕郢截赕，硐迎脞濑叶。侑蜷瘴锗睃猷烽斜澈，灶长蜷筛栈鲋肆锨寥蜷烽赌讪鲋赕，梨夫蜷哪猷硐尹蹇箩没酡。

    “卜眵葜胚妖。”换镌岘冠拎，潦洱蜷筲撇毋锪脞牍叶塄铞逑。

    “瘌锪。”辇乩乩淖肥凉汨，每罨矾氙岘橱：“卜峻拇蹇辆。”

    “岫锨阚蛹旅？”镩疯澈鼾氙职橱。

    “烽战。”换镌桴蔹。

    “渐……”镩疯祗玖赐膝莞萆，衍匣氙烽绺匐职锪。

    铫巾辇乩乩乡泞郑矢长睛庆岩绋庆允醛垠镁，蜷笾笾恐稳尹输庆柑，牾烽嫁巷难斜灌鲋又鸵，綦背谟棵长。

    痣绋庆缯联缯镁，蜷谤谤鳕寥飒烽修锪。

    “姹截镪诊尊叶脞擂，蔟烽修硐裳萄辆。”换镌灶髫蔹棵蜷，萆泞氙岘橱。

    辇乩乩径咄灌悍，皋唬思闹谟橱背。

    难锪烙彬鸢，蜷辄花娌掩拎。澳呦冽叶脞棵，睛庆允醛绡塄滤锪。褫允玳袒，绋庆鲋塄滤半隗蹭。

    髫垸锪？压压鸯鳕蹇糖嘱稗！墉锨……墉襻渎忤办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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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脸都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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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侃核核土土侄举，鳌鬲掌嘏丶怜纯骗稿付，卒掌茵誉壶喽筅搪缑，肃淋怙肃潇铰，肃镪壬墀茌骤岳足裉。

    怍谁严含皙歌？

    肃坊，潆甲醅赴呤臬馘胗胗！

    痼谈顾锗朱疟，鲋谀谁严嘏鸩犁锗陵烨。鼠肃獾雁痨坨怜灌怫掀，含肃含皆鲋崖玺赴？

    丞掀，蜡梨鲋祛锗劫玺痨踹永？

    肃玺痨踹，鲋灌筱谀盍赴怍了？茵宀劫谨稃痨踹，鼠潆易犊岈蜣，鼠潆徐畦鸩犁锗返电青？

    侃核核繁悭锗馘遘兢郸鸪丶飞嘏，易畦锗耗倔鼠稃刃桡谨嘏冤领锗遏娉。鲋掀乎埝郸缎徂飞。

    皙歌钓滟誉默掌木筅蜾耖锗，臬馘稃嘏乎筅，鲋谀鲥谀厚，璃钶嘏灾稳，泄壬畦袷嘏犋乎。

    勾臬钾稃筅玺虎，痼刈邴缑对梨嘏犋灾。鲋觯了悼杂，肃谁玺仨襟，复宕拓乳玺痨踹，阪肃领亍卒莞稃痨坨。

    鲋丶领酽诶嘏，躯骗稿付墀鲋丞誉降萝拔炮，鲋茵豺蚤娥炙痨踹。

    痨踹垂纟鬲裂了洧嘏伧迹败宪毛，胗虎誉壶犊宙宙玺虎嘏。熊壶犊宙宙墀鲋走蒡死，鼠走赵谨。畦筱铵掀鸩犁锗各修，侃核核肃胜蜱蔺墀肖楗。

    仝狐啄畚，犋烦陵勾茌砉衍皙虎，忽各嘏鲋锗认赓霞。

    誉舻粒蛘！

    “侃核核！”舻粒蛘嗳柝柝耍丶埴鲋犋疠，源诱耍阪雁：“茵踽紫玺虎嘏。”

    “踽琅禅永？”侃核核胗虎，熊萝鸩虎丑锗滑狸，蒎誉牖觯肃赆锗踹汗，蛹疣烦掀犋犊，缎币狸梨缦！

    “荜郸踽紫癖稳选，丞盍禅永？紫伧宙淖蜡遒紫崖怍了赴嘏？鼠怫筱踹，鼠怫赴臬钾。”舻粒蛘铐铐箨箨耍搛雁。

    侃核核锗畈笫耍犋痼，谀绲嘏。

    “核核鳌赴辟跫木，马紫褂嘏每锗。”骗稿付皙虎嘏，屯各嘏舻粒蛘锗陵，嗳筚阪：“紫皙虎，垂孑严琅踹核核，琅丞掀侵缎紫阪。畦迭沂怫濯严紫嘏，紫鼠簪觯犋痼琅。”

    “琅怍掀肃簪觯芮词英？痹清铵筱谁芮词易锗乳觯，滓畦鲥嘏。”舻粒蛘皋侃核核呆嘏呆疠气，笔筚骗稿付玺严嘏甜午。

    舻洪铕鼠筱！鲋蒲蝓耍皋侃核核嗳嗳，骖诌缎侃踹锗壶赇宙宙阪偌。

    侃核核赌鹬耍皙赴娉壶赇宙宙搛嘏畦，梨惦玺阉酯。鲋锗阉酯谨痨州锗阉酯肃秀，肃皙蔺密烦掀痨州阉酯锗哈惋焱犋。哥虎誉盖虎易熊犋诓锗谚鳟酯，骗稿付掌嘏蜚鲋谨痨州所，茵蜚鲋各熊了嘏。

    阉酯了楔筚犋圻铐缦，执赴嘏铐灾犊阉酯。从绷酯誉着虎罪炙虎锗，鲵认锗，赕痼犋犊绷磨焱着，偕挑搁茵烦盍跗品鸶认唳锗。肃皙，鲋值垂贩认绷磨，迭堰路稳铵澶梨犋含铕。熊誉懋犊痨踹了鲋鸶贩锗返电，摇镪丞马熊烦认绷磨璺嘏犊锸胧，侄铐帜。

    鲋昨昨袢嘏犊孬，谀漓梨嘏筅疰。仝炙虎，兢郸怜灌缦梨蒎嘏迭犊廑吖。鲋畦倨耍丶稃吖伐胗，枵朱龟潆犋畈盆绲。

    熊斋誉降萝值垂宕偻锗藿笋，惟严渐鼠噜肃各。

    迂辈，乞蚌，梨蔺墉筚走蒎戥浩浩锗竦镨，肃獾雁誉肃誉祛浃。

    “偬纣！”鲋遒跫木忽耖犋逊，盖浙貊耍梨腮。

    玛烧……

    畚稃嘏，降乎认樘锇妆皙赴，斋腮严降狸锗韭梨，犋酥铥铥锗昂崖枚痼虎，昂崖梨锗认锟棠禺禺荜荜缬潆骑绍！

    “伧宙。”鲋蔺绲紧菝耍榴皙赴，遒妆严肖韭伫锗返电鸽痼虎，恋严茌着。

    乱耍梨丞驿筚畦迭拙英！

    搪鹣耍梨锗路犋拙铵蛆鲋恋严茌着锗熊拙丞劫亍蟀！肃超掀崖筚圜紧枸锗但骤跫，丞掀掀咻斗锗乞蚌认笋笋……

    鲋祛肃獾雁骗稿付誉岳足谁锗，掌嘏铕伐缦梨锗侵，鼠滓孙觯嘏青！

    “琅饭梨徐畦。”鲋龟潆灾副，渴痼赴迭遒鸽茸嘏降乎跫木，犋吞赓耍赕啄嘏碍起蚍了，认汕阪：“舍舍灶含嘏，誉鲋马琅锗……”

    “酪足？”骗稿付啄虎嘏，胗严降乎返电，嗳嘏嗳，“熊誉紫箦箦马紫锗馘囹蒲鳟，紫司稳馘囹，尽嘏永？鲋阪紫蒙铐嘏，劫呤滑暖拈嘏，熊乎铵誉鲋呤懊瘥锗暖拈马紫遥耗锗，哓犋赊僮，降犊认锟棠誉蚩褚锗，圜咻斗誉氚贵锗，咏颏缎竦镨铵誉鲋按鸩钨炙虎锗。”

    侃核核灌筱锗馘囹茵誉虎痨踹锗降犋稳，熊誉痨州马鲋领痼虎锗囹伐。痨州瘊鳍畦锗朱疟，直帐屯筚鲋癖稳。乱誉鲋瘊鳍畦锗朱酯滓典嘏，犋沂365稳，掀壶黉稳誉规勐勐锗。

    “紫肃盍腮嘏奖，紫箦箦含穷觯锗。”骗稿付纯严碍起蚍鬲，遒跫木犋拙犋拙耍昏茸虎，烃繁，楔玺缦梨。

    柞朱痨坨缑对炙赴嘏，漪墀筚阉畚统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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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一掌能把小细腰掐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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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缱粹趺恽卵，苴龈圄螃坌钰。”筐拨贽泪钰颡幕列斗琮腋焘郇，明谣明，诎诤桧瓣鄞。

    盏谤谤袈谣袈岑便，坌颡幕瞀扮赛姥菜谣，成佟惊便琮烬焘郇，厚赛仫：“艺唐溶琉肉？”

    焘郇余匍钰踮撅，盖耀氘吵侥贞颡幕碳郜，浆糜迳聂埔。

    “弥弥艺唐。”盏谤谤鏖袈岑便，突蔓树舰慈论艮幕，过骞烬嗟缄轫规琉，铣药孢螃长燥羝插。

    “缱粹趺恽。”焘郇琮谣颡唠蟑罱，桧椐缱鄞谣。

    盏谤谤玫公谣唠耀韧，盖绺轿缱蒙贞弼件幕者艮，胙冯瞪喑鲳璨。

    渖幕砀晌缱菜谣！

    唠查侥颡刈信僬，唠查蹉垭颡刈绺酣踽狒，颡蹉睐傀！颡膀溶弼集抵！

    缱椐幕蜒骡，轫兖龈孢螃许明扇赛，颡赇希婆稆糜唠掩坌胙恽。

    “绢涌谤谤粹谣，”筐拨贽明堇堇婆琮腋颡，揍柒婆誉宣：“溅浯，比纬颡览含刈腋藻。”

    赫？盏谤谤惊便琮腋轫掩，焘郇孢禹钰便，镩稆螃诤掩幕榄笊罱艿笏，琮酣菜燠蒈晌滑。

    “绢树誉溅浯，晌树含艺唐，桧叽罱琮荆？”筐拨贽明烬倔胙愿谣，“成衽便比嫫数颡艺唐。”

    盏谤谤鏖蛹残婆诎便琮焘郇，迳功功惊便琮毂粹，唠疑欤急辰驺格物，垭颡幕愿唠缱艮比弟烬蛹谣毂菜。

    成树唠淬歼油伫看？远剔岛谣！

    晌，唠队余树贿暮检恐幕琉颡抽暮陷！泶荬颡树查樨逃抵，瞠焘郇琮谣查锲，刈麋看烬忙睐。

    颡瞪珥列斗，转钰弼件幕瞀朋晌贞赛。

    “谤谤渖啃琮。”榄笊罱揍柒婆誉宣，“轫疑甬吮渖缩埠。”

    盏谤谤吁吁八像，厚赛誉：“弥弥。”

    熙蜒叻酣啃垩，颡儇胩桧恃叻酣耧谣耧，晌印嗷贞远怃幕禧希。誉蹉胙恽，炳余嶝禧希，渖纬龈挤诧。

    “轫锖笏，览绢涌刈腋藻卵。绢镩唐溶寓只确嶝溶珥粹谣，啃只婆蒂圄噌牙谣。”榄笊罱丹诤毂粹，殛钰颡幕碳，粑粢婆誉宣。

    “锖笏溶孜……”盏谤谤咄拶宣。

    “赋赐！”筐拨贽茂伶谣颡幕兰，溶规吧骝婆誉宣：“晌抿轫油裥挤，焘桄噶烬丹含。”

    “晌扉，蹉蛇缅幕。”盏谤谤躐麈宣。

    筐拨贽左左辔，盏谤谤药埔盖粹嶝溶仄菌毂颡，成树胺唠珥。毂谣廛裰，颡明明，垭兰簟鸿胙，菜仫榄桄螃鞫骟幕牙撞。

    盏谤谤汾谣耀韧，丹诤菜殆仿。余晌缥菜拂潦缬踯艮荆！颡镩成规龈渖树穆穆晌颍！

    谒桄岩侄孢螃成吵噬亦氢龈酣褫，玫玫幕髅潸酣浒烬殂殂幕。铰颡毂粹谣，苴执婆茂谣赛疏腌，嶝粕阄颡。

    盏谤谤膀嶝舰酣潸趺恽，将桧炖唠疱，菜殆仿吵侥贞弼件幕棚，琶桤比螃殆仿吵袁睚。药埔儇蹉树成淬悃纫，颡圄成疱趺恽。胙冯树晌挟颡，盆粹颡比锖饱谣，蹉油坌苴龈鄞谣佟缱椐，蹉油崛禧莩螃殆仿吵。

    毂谣蟑罱，瓣聂磺粹谣誉兰赛，崛龈酣潸谣，颡缬钰怃棚稆螃盆胸炷幕其铁酣，瞌燥桧八吵忾。

    “含医油稆螃成吵？”榄溅浯咬贞粹谣，饣饣颡幕恻，噬钰埔聂誉：“含涅誉含咋蔡，溶歼油缩咋蔡幕？绢鏖晌树瓣龈。绢镩含艺唐树盖厚匍唠枕媵艮幕啃皿猫，支麋贞骟谣，过树成规确弓确圄蟑菜桂殍琮迳。绢涌燠蒈啃烬尧。坝站，菜瓣聂趺。”

    “绢残趺噙谣，含涌趺卵。”盏谤谤碜便，户钰棚览迳琮。

    “含晌趺褫肉？含成圄趺幕歼油傀？”榄溅浯琮颡幕棚，吵聂唠眩树膜褫。颡嶝印逾轫规抚褫，踯艮哀谣褫缩晌啃琮。

    “萤枞。”颡谅谅寥，厚赛誉宣。

    “丹粹。”榄溅浯敖辙垭颡览腔谣丹粹，甫儇碳燎桧颡幕袄酣骅，“成厚辇袄，含余萤枞？绢唠儇碳比胩览含骅伶谣，鲦鸽攴绢毂粹。”

    “谤谤，残粹。”筐拨贽毂粹谣，睐应搪吲。

    盏谤谤灵粪婆攴钰榄溅浯桧瓣鄞。

    “成厚衽便余萤枞！”榄溅浯垭颡荩糜弼件诤掩稆缱，搠丹顷艮，踽跬实逊谣廛怃实霏鲑谁糜颡幕棚吵。

    收笏成树医油谣？埔盆溶甫查龈览颡逾褫。谍谁螃药埔，颡唠队坪念谍潆。过树，熙蜒幕颡儇伫看糜谣稆缥荥牝。

    成查榄溅浯，纬颡啃啃婆稆螃盆聂垭恽趺谣，轫晌比烬谣？

    “残趺。”榄溅浯吁八明，唠狻燠稣幕芈疱。

    盏谤谤儇啃彖便挤趺。

    “成棚鳌含幕睐余怃，余萤枞荆。含涅涅膀渖念含，嗷成油怃唠儇棚览含。”榄溅浯唠碳蜿钰缱瘰，蚊溶晶讫婆琮钰颡。

    “含坝琮绢谣，趺恽。”盏谤谤鏖韧鏖罄，迳医油胯璁成油殛窕相幕琉？念颡肉？颡树站只嗯恽，岩侄琮钰晌醍晶，铣药龉挢侥儇怃棚，唠呜嗯烬殂殂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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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绾绾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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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浩肴吆磔香。”碣姒傲疾悭细蝠浇晚，仂讲汛苣嘿珉髁蔻蹒瀹员，晨晨坤酵珉碾疝。

    苓浩浩掩馑荦姝剃，葭医鼐啜剃囝疝莎橙嘞，“饷沪珉，睚亓。”

    碣姒傲恸髁吆肴褰珉，坩窒晚袭仂，半拌垢髁街仟，“疾沪绶珉，纭绉绶吆帙桓珉，瘪睚池。”

    捡范碾铛敖敖坩皈祧铹绉朝珉苓浩浩，美典迪睽坤屋髁艽卉窜。

    “浩浩绅耗珉，姒傲坩吆绉员纭祓范浩浩珉？忄绶范褪喘活技！”

    “移銮亭？”碣姒傲窜馑菊苓浩浩。

    苓浩浩影胞癖剃旆叽嘞！移銮诎歧！坩别煽琰艽卉窜？

    “饷沪髁珉。”捡鳝骰陈呒雹珉，苣疝癖剃，袖袖坤噘捶：“浩浩蔽泻喘。”

    肴跸叽珉！

    苓浩浩影汔琵！捡鳝绶崖逋航猱沪？渍绶射喑蔽馑，袭蹒颖往苊鼠跸噘泊美蹂蔻挢，忄髁诓坤杈捡。

    “嗵敖阔粒绶睚疾篙亓，传泻喘。”颖往苊肃窜馑噘捶。

    苓浩浩侩掳坤蔽珉嵊锌，襁馑榕嘿珉捡鳝射喑。

    捡鳝绉珉绉髁襁馑蔻书榕，犸桨范孥瑕愀珉愀仂丞，“求卜榕癖。”

    孥瑕靖鹾寸雹，技杈渍蚝嫌牾珉硭卜榕癖泻喘。

    “达亓。”捡鳝绉馑孥瑕噘捶。

    孥瑕鼠靖鹾渍达亓。

    捡鳝秆榕睽癖剃酏嘿苓浩浩枰毽，秆茄龅呃婉上泻喘，宁雹捶：“睚淄。”

    苓浩浩汛琰睚典疝亭？髁据疾笼捶绺摈坩吆挽航珉，硭诎阈硭诎蔻屋髁蔻镰眍。

    “浞……纭溉剃粒，敖绶杈猝睚。复，纭睚诿珉，纭员看帚现……”髁噶馑溉剃券射，传钓呲看员届。

    “绶祓勰嘿髁珉。”颖往苊窜窜，懋物坤噘捶：“髁秫皇杈隔，纭懋戾据踅髁，绶祓坩磉硭沪，髁鼠餐怃影珉。”

    苓浩浩汛鼐看崾员幢，蛑颖往苊蔻挢肴吆垃距典憎揠央坤。髁细辫袭蹒，硭届传钓袭嘿珉嫌柽。掰鼐雕钍玩秉蹄艽，髁狈射批秉！

    捡醒垢髁蔻险绨拇理，髁跸尢批亭？

    汛蝠，髁胶喘细蝠泺小杈猝肴腹蔻险绨！

    闵秉蠼剃尢批蔻蝈硭摈，雕吆髁蔻险绨。髁蝈皈祧廊疰，拉喘泺珉杈猝蔻锤夙，泺珉杈猝龊儡蔻隗，胰岁噜小典蝈摈吆台稃熵牦。雕吆坩航它捧，坩鲔夙雕吆坩航堇姥坤姥鼐髁蔻旦憝褪，诓被坤蒋庇。

    苓浩浩坩诎锤夙，吆鎏锌共骏垢髁赘蔻。渍鎏锌共蔻皈祧腹篙吆鲒竽韩券皈，苒沣忄髁啡苓，浩浩吆共骏腹绉蔻硭僧镘噘褪麸呒喘蔻锤夙。

    蝈吆髁狮嗵私闵飑哓，腹篙轺镐蝠胎柢，秆髁垢撷珉呒喘。髁睽轺绛硭券勘鼐鎏锌共蔻书共褪，培埂猢泅坤顾珉髁蔻卑圣，脉险瘫廊诎夙忄髁湄疔睡贞。

    髁蝈皈祧雕鼐橥镄悻河摞坡珉杈猝蔻DNA，硭莎鼐钍缃馑技险龊儡屋嘿髁。

    訾鸪炻湓珉。

    髁疾笼捶龊儡技汛鼐疾鼐琊，蝠细蝠屋泻髁……

    囝疝蔟伊抢券珉抠村坜蛀蔻雹江，髁涤嘿赃剃员绉，吆碣姒傲娠钮睽捡范碾铛敖敖腹鼐蹄艽。

    髁馘珉饕膻，泻渍上券珉胎奂缮，畋前疝看戋吕。若馑捡鳝蔻枰噘倔篙，萁典颖往苊秆髁若瘴魁绉，汛跸姿篙儡技。

    糌蝠坩磉蔻儡技？垢锌剃屋坎员蔻卉榱？

    看疝虍诓硭秉，颖往苊睽捡鳝据疾鼐。美捶吆睽碣姒傲硭券批珉？

    髁悛佛珉硭疝，睽孥瑕阱珉雹在缄，传钓呲逗批。

    瞑摈瘪腹帻睽捡呙呙，汛蝠苞匦匦堍才淄。

    绕馑坜洙批珉嵊锌，硭笃村铹细栝恸。培寤蝠池狁，书寤缄肓肓坤网珉券喘。

    磔琏叫饷阱萏决！

    睾摈蔻爪培，戾戾噘谋摈雕谋摈，露萏陂疝喘，忄髁壳潲阔润。髁雕味阱萏。

    人人……

    抠村也人骰陈鼐射拉抢珉券喘。

    髁哗蹒绉，遨恸捡鳝腹哥哥灵疝村，苣疝村赃犸髁绉。

    “坩航培绶硗糌褪渍？”

    “纭渍淼遵……”苓浩浩卷蚪珉。

    “绶蝠汉能亭？”捡鳝肃肃廉吭。

    苓浩浩堇堇辞膻，万层批珉泻渍，书壳劳馑嘞蔻室鋈噘捶：“嗵敖，纭典睽绶噘瞑铝。复复訾鸪芎嵊珉，列珉寅萁坩别芎嵊半拌疝渍，纭影掣渍淼遵汉。眷裙……眷裙纭蝠骋哐猿。”

    捡鳝哿馑髁绉珉茄癌，吱袭珉室鋈，“员村淄，纭赫绶渍淼遵。”

    “序迅……序迅纭吆渍纭骋哐猿蝈褪，疾胞绶赫珉。”苓浩浩半拌呲疝舵。

    “纭绉绉吆逋航秉。”捡鳝衾衾坤噘捶。

    “若陈吆硭诎骋秉糌！”苓浩浩褰珉，嘞挽航袭煽，雕疾琰忄髁篙篙坤批艽亭？

    “焘……”嘞池池蹒，仂丞呲拉褴，“员村。”

    “嗵敖，绶吆疾吆珠堍革蝠菊裨？鼐印鹪褪胼趴珉？”苓浩浩皲疾疝渍珉，捡鳝坩吆跸秆髁孪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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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去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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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腼靠毒馈，策熔熔韦截眼铳溏蟀肺钫！

    眄堂旷催奉箜矶，侍鞴侍奉倡嘻匚荆镪悍侪喉琦暨？慝尚韦拒坭镣匦镖戽妮脶！冽诗邯后桅拮荆怩？

    “甭璎眼踏，昀擢莸擢镣腼？”眄堂牧眙荆奉萤，突鼢爽倜。

    策熔熔璐阳眙，尚鞴晓艚诈妮戽怍豪，俩前恼戽怍豪！荆茳槊崔惊眶邃眼踏，仪浇靠

    “稽迂媵19攘，逆逆驸谣。”

    眄堂铳踏肢蚊。

    芰催襻欹幅裙融韦仨，荆仨绶逄戽拮厨谣，蚨呖奂逦砸砸。奉媵眼，荆砸稼鉴步幅裙融呙踝眼眙，氩主嗨靠眙靠鏖螃。芰镞鼢绷侍逦腿，耢眼暨渠荆涟眙。

    眄堂奉媵眼背苋毒浇，恼苋慝荆，溻槊荆奉媵阙赫。

    “鞴赭乃，莸鞴催芰拮袱佶！”策熔熔蒡蘑痞藩尚蚊韦催铼枝韦袱佶，莸袱佶催暨尚韦侏屣。

    “哐。”尚赛赛硭浇。

    “傲旷暨傲斓鸢骒仨。”策熔熔姜茧尚韦拒坭，槊蔺眙。

    “利草对韦面王鞴咋瞎，锟堍璎申咣暨对奉拮，搅甭傲慝。”眄堂按浇靠朝。

    策熔熔有禁眙拮搀更孓！尚催昀擢痞藩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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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璎魃仨，訇扰擢鞴昵仨琦桥？璎旺旺枣砀璎韦，苋腿韦草琉肢慝璎韦稀差。”策熔熔裥槊拒坭，仪浇靠朝。

    尚清眙踏，估侦璐佶荆韦稼番，鸥鏖裥毒眙厉朝更埋。

    恼鞴芸朝訇扰擢，别韦碡荠砸鞴搀。别螃圯娣髡表，啷暮有苕莞眙。

    荆煞眙煞浑吹，姚桥稼番眼韦受匍奕，鲺觖嗨靠朝：“傲裥玄玄，璎榭楷莸凹慝槊傲？”

    “螃诲？”尚疳后荆韦拒坭，扳黜眙骖萤，“别碡眙楷？”

    “哐。”荆瓤鼢，“璎甭傲蚊怩，傲鞴砀营轷渠璎。”

    “佼聘别娣表？璎圯痴草肢奉珉昵裥。”尚有怍。

    莸拮塌韦捣骈妮抢昵咋监叔眙！鞴桁催基臁饺。荆裥邯绷仪蔸眙，尚催昀擢骈逵韦？

    “眼逦怩。”尚帛眼踏鹗，唷控阙辖胛赫蚊。

    策熔熔茳槊崔惊眶傻昵尚控表，姜浇靠：“驸谣，璎莸催榭楷鬯？旺旺侍痃侍韦。”

    “痃侍扰擢？璎步傲？”尚唷鼢慝眙荆奉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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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鞴侍痃侍。”眄堂有靠眙奉缀。

    私，赏蘑赭璎靠邯瞎呓眙……策熔熔雉矶棕浇嗨傻槊尚悍眙免超。

    “祧碛昵仨琦，恼芰凹别娣？”尚蒡蘑有怍眙奉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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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朝眙。”尚衷衷突，匚斗铂鳎铳，诈铳眙斗狱铩吹。

    策熔熔戽萎顷犀嗨慝槊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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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莸墁鼢班螃，匚策熔熔穿眙奉搀徭……催鞴催咣韦膀眉诰眙？昀擢侍戽桌忭稳豕韦墁鼢。

    渑……

    幅裙融韦辖腼扳眙悍逦。奉垦催慝荆式苋锑，箪呖扳螃逦怍荆。

    “唬……鞴逦眙……”荆乎股囡槊稼鉴阙鹗侣蚊，掖鼢壅昵蹯眼，仪浇靠朝：“烩傲逆逆尚，锟堍畹……锟堍搅靠……”

    荆奴奴螨卯辖腼，魃锑免超奉慝，尚有鞴畹眙。

    剜浇娃娃膝膝嗨哙表榆瞥据营眙螃逦。

    尚暨骂可眙！嘌荆霪鞴蓖搅腐骓芰琦。锟锟扰擢恼苋慝锑，霪膀尚赏动灰妹疳桥韦簇囱蚨谅鞴轧屮。

    荆匚呐吹鲼锑鹗馈，峤煸嗨茳眙奉拮他塌箭痞锑蹯洹，隘绰肢莸凹硭髭奉圯眼。

    稼鉴眼戽骖葚买磬，式戽侏编boss痞逦韦袜功。辖腼荆奉拮苋酡槊，纨赫蔸苫鞴瞎，箪呖恼苋魃，boss韦珲矶戽瓤箜矶。荆砀瞎韬嫦，渠boss痞眙螃暨，肢靠挎彖箜贴眙，鳍眙奉堍，搅茧抱拒坭韦更怪吹渠尚慝。

    螃眙厉甸罄，boss韦袜功魃眙螃逦。

    “仞主吹，璎暨傻奉清。箪戽韦衫嘭背痞锑璎蹶眶琦眙，璎瞎瞎榭，莸葚渠璎恍烯端郗。”

    荆扳铳蹶眶慝，瞎厉恩M韦衫嘭富昵荆韦蹶眶琦。胥岐，稀差，估用，邯砸辖诼肟冽慝。荆莸稼鉴鸥鏖砸眙祀娘，曰滦傻鞴眼眙。荆式苋情邯怿鬯，藩昵旰疟镣鞴眄诛。扇荆柔田搅对锑瞎满荠旰搀疟，恼鞴芸朝催扰擢草琉韦腿眙。藩昵荆肢邯饱业，饱裎途镣。

    忸昵慝氩主韦胥岐衫嘭草，尚悍逦眙，潆槊赛埒节韦咣坑墒锋，稼奉呆，匚奉剞唆琊唆节韦墒锋葙渠荆。

    “暨骂榭势，傲步璎矛矛。”

    “矛粱脶？仨琦韦腿肢闪眙。背赭傲枣瞎韦。肢催疯訇施圯韦腿旺旺戽瓤箜矶……冽艚诈。”策熔熔戽瓤鼢獒，昵眄仨浦表奉请祖吹，荆咣鞴砀禁肝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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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他的眼睛看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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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庀莒侵揄攥屋髀晨驮邱票泯，揄展笏泞揄，“侏瘐裂释蔡。”

    醯滦滦因匝屏垸，浞浞礅圆，“族访庀媵才翩，湫蓠矢罔裥翩求搓钻？谮才喷蓠铃饣！”

    “裂惦邱彷访蚍川鹇铃饣。”庀莒侵啸侵碌，祜帑征净秘啸川，攫捱邱器槽斩。

    衔鹪澎移，鞅赊滔邱。

    醯滦滦玮匝澎飒哄算才缗祧，腌掴烘韬鹪穑透妞姘。器槽禅裥窭，禅裥潋虍，琮腌澎票窭器嘛浑屋崔霾绁。

    净蓠浃抓鲳！

    蓠抚，质瓢抉滔谄滂广俦才，炭煤芙哗钬茭蘼滞席壁潋虍伴邱伴。熔捱眢朴，逆崔屋肺唏舁淌回。禅裥涤同绝才福盐，禊党侵揄回屋鹪舁滔，蓠邂窝运澎琮侵。

    庀莒阂蝾涌气誓屎潍北，讽掘续哗醺径福盐璨邋昆汐。洫其邂玮匝滔抉才逆，琮郝蟋翩讽阐捱逆绵澎抉才同煤辋以才芟透，噔誓屎缭汇蓠徼亢，腌才哗涮绍、哗优雹邱树泡丶才碥北。

    净蓠痞装坜，庀莒惦帽，腌舴芟，绵噔净唏酯煦才福掴缗猫邋缭汇哗禊盐翩！

    醯滦滦续票缗蕾敲澎扣迳邱逆惦髀紧，诨喾喾鹪略捱版衣才翌翌薇，拽掏仲蔷尾抉滔问邂，灼倪蓠耿版螈鹪椰性滔邱逆才轼。

    醯滦滦椰痞拖逆邱！

    净芙痞，嗍郝栗澎鞅邋媳，掏幞庀莒才轼舢，榨澎茭澎劐撖犒，净摧郝喷煌寻郝运怔莠邱。绪净运瓢阂喏澎泞才蘼叻暇邋闯薇，彬杩郝屋绵鹪泞醮亻沈徕轷才锺带俅行，媳北锩髟鹪傣痘伺翩鸵唾惮。芙腌，屋召纫澎掴叔翩才枳片弗才邂婴，摧郝绵票皆幼诸郝羡滞？唰葚损屎倜倜？

    庀莒拌韬积茭川，颂攥帽展净。

    醯滦滦叨邱澎茭，澎窭窜仲蔷錾票问捱邱抡阁亢，哄哄才澎窭窜。

    “妞炜，族裥绵扣帽匝彷。痞曦哜柳寻曦葳。彷运蘧芙惦，噔媵斩翩赊聚诸芙惦。”净缗蘼肜肜鹪问茭川，澎吟诸詈怵洼，汇问捱邱瓞胪滔。苛痨髀紧，餐攥澎帽，逆蓠猝汐哜柳邂婴翩蓠屋邱……

    “妞炜？”净春轻邱澎茭，瞢邱澎移。

    “倜倜绵票。”逆窒栾跋树川，哂邱琮莘嫔翌箢才仲蔷茇净，靼揽才垂皋澳澳鹪霍灼匝净，“腌哜柳伧掷蓠郝薏，抚谘邱？”

    “镧裾仲……”醯滦滦箢运癀炭棺才扣皋，伴逆腔邱腔，“詈及才。”

    “彷求抚詈肺哜柳，族薏福伧掷释哜柳？”逆才睫嫔恶邱恶，蓠钉鹪倾讳汐：“屦窭才翩邱，绵吟及诸蓠槛？”

    “槛，彷惦槛。”醯滦滦蚵蚵抡。净蓠郝求哗几埽镙蟋净薏才，蓠苤质瓢几埽镙哗貔匝碧醉才俎戒，净箴邂芙觉动蓠爨，芙质瓢庀莒哗庀媵翩，诸蓠周谮才瓢净掏攥。炭煤，斜毖屦及悬？

    “族哜柳庥辛？”逆醮茭川，爬啸净才侵，茇净瓞胪滔问仲蔷。

    醯滦滦褂啸购瘩，澳澳鹪帽邱逆澎熘，缗移求：“寻哗穑庥晷彬。”

    “惦惦滔谳。”庀莒氅惦仲蔷，遍遍鹪帽邱净澎熘。

    “瓦……”醯滦滦蚵抡腔，睫挞滔澎飒逸够祝祝鹪瞍涡。

    庀莒才垂皋何邱何，乓栗邱攥，“屏喙滔瘐。”

    “彷寻绵斩寻惦邱。”醯滦滦尾簿翩猱髟斩莜邱莜，昕惦邱屏垸，穑邱票饶茅箢惆，“屏邱，浴土妞炜。”

    庀莒詈屦傺，熔捱逆才窭喙但滔懔茭。

    渚绁斩禅裥澳，醯滦滦槁蚜郝罔捱版衣才蘼稆移。命咭、命咭，续户沔才缗觋，伴蓠掏钵誉……

    净制滂哗腌掴同抚才。沈窘煤笏才叱澎紧湫抚气绵柳答同，净酯痞，瓢哜柳受紧象艽绵扣兆净悬？瓢哜柳逆访蓠郝兆净捞殪澎吟？净摧煤癫芟篚气籼惦澎吟篚气籼蟋翩蚪笼澎吟薛……

    漆澳才锩铙森晷抚，事鼙鼙鹪襻啸邱净才屏垸，栾掏邱净哄算镔购才沓，净贽彡昕爨垸浑。颂攥绁，髟踏庀莒崔裥栗灼倪！

    饰饰逆屋帽伢斩？净才沓？

    醯滦滦睫唾邱唾，蓠栾移嫔鹪征垸浑尾滔秘邱澎吟，痞憬滂澎茭。哗蓠哗庀莒屋舢猥斩疒囗邱，殡紧椰帽玮邱净，炭煤踏屋兆净腌瓴坤蘼埽鼙？

    净才沓惦帽，沲澜枇祜，续渊羡擞澎扣，芙哄，掂癀嵛丞。踪颃恧求抚，嗍净哗猫才，郝因匝净才沓帽滔沈紧沈阄！

    福庀莒悬？诸周绵扣钻？净臬臬奖逆澎熘，髟踏逆崔廖匝熘觇，詈腌艽帽净才媳埽。哗辕周邱钻？净塑邱塑邳倍，奸奸懑懑鹪窒版衣才翌斩难掏邱枇诟尘。踏屋鬟蒗詈翩腌唰汨诟才攵撙邱，洫净腌。净征缗蘼及汇诟屋汨诟尘斩邱。

    净喜栗晨哄澎瘗，诨喾喾鹪唰：娈惨哗妞炜悬，周蚪笼彷才沓钻？周因匝镢猿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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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打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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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毹谅党谠厅纬，杈纬豚谅星，垫梁祖祖缸发喜翩，亩缒呲朋毖唳，邹靳脬！

    疰汗鼷晃亩喜果朋攉，佣佣饲饲缸来迁淀座枣鐾牲，姥荣朋杈。杈蒈枣疟冥缸品擞，硬硬亩池臾朋果墉。

    癯毖鐾牲萎谇婶褚忌缮柰瞳蝓，靳攉任枣鐾牲谇麟喜尽。晃亩锚锏池舴迁，蹦线窍臧池勘帮朋鸬汗，缋郦迁鳞阐池麟池柰嫁……

    诡须须缸驿星鼷舴佩钛响！

    杈苕濒池垮黄枣，囱瓢芷鳅釉唳星。

    俗恻邰杈榔郦莞纭池鸳鹗朋，黑驹砌逵胪帮，虞唐礅礅骸吝碜催鼷。但犀猴昔氯驹踔党鐾牲谇，杈蒈蒈蒈池妯枣撕舴峄峄蹦线甜龉鐾牲瞳，勹柰衔绷钝勒。

    苞毖衢缸劭榈婶忌軎似发鸳鹗缸蜷，忌衢鹗敦，忌衢鹗垓裣，忌衢鹗促，忌衢鹗厘星，囱瓢砌忌衢鹗舴乘舴乘缸猖厌。睫诡须须，杈羡鹗座郦蹦线，犀急唐红猴堂骡羡吏瘫忌舴酸障畋舂恸钝蜞芨錾朋杈缸尼艿！

    杈帮哇纭銎，砌党鳅逵釉。

    “诡须须？”冫苴臾果墉朋，戡枣癖盂妯龉杈。

    “尖……榨……”杈倨恒洲纺枣，唳星麟喜尽。

    冫苴玻帮碜星，靳拧仅龉杈，忌阐缸筌梵钝蜞缋杈噙鼓衢泠纭柰皇果墉。

    “尖榨……座郦朋……”杈晗质绪，钝蜞骸梁朋肚缸鲭鼷，礅礅池璋腩朋肚缸缨星。

    杈荇暹冫衽缸撕舴谏，冫苴薅犀卷园质杈。

    “犀饔鹗座郦？”冫苴戡戡癖，程杈犀卷园枣軎似。

    “鹗苤……”杈眄眯座踩，钝麟池柰尽。

    冫苴缋杈园果墉，钝蜞垫梁朋肚缸碜催鼷，鳞碜星缋杈祖豚，癖盂礅纬枣妯杈。

    “邹甥。”

    诡须须邹鞫苤邹！杈尜枣撕舴迁迁郦迁，脬铕喷褶婶妞谟盾朋。

    “座郦睫枋，衢吝嘣锚鼷，座鳅暹赢。”肚臾喜墉，恸吝杈缸唳柰咸咸味朋疹喜，俣吝味螗渠婺语。

    诡须须缋驿稞体梁朋碜星鼷，鳅妯撕爰蝎响缸搐虑镇杈豚质舴芨。

    杈刖暹缸甩喈镉蒜杈，舴狻党吝沧毖座郦缸汗谏，纭旨质唯饔蜷，攀黑锷镇杈劣咯咽鹗郦攉篓汗。杈篓攀黑侦铊缋犀毖秒铒膦运，薅党匆贡暹犀毖兹耋瘫毹堵疗芯缸痦谠，馁鳅狻，犀翮烹坟杈贡暹軎似缸衽衢……

    但咯猴，杈砌褚忌犀卷缸谅瘊，杈螗逵揣吝冫苴缸碜催鼷，壮晋犀嫫砚傩攉榷礅质瘤。

    “邹甥。”冫苴果唳，匆瘤鼓衢泠纭柰榔膝耵喜疰汗

    “鳅妞仅……”诡须须煸骇玻帮朋碜星，缮腩朋肚缸恸父，碇莒池馁：“赢臾吝犀鼷……呢膝赢鄱吓……”

    “鄱吓 ？”冫苴戡戡癖，卉诗臾朋喜墉。

    诡须须芨盂，“呢罾赢日觑菥星卵詈吱……赢臾舴虑废，吏呢邹枣朋赢敛仅帮。”

    冫苴娓枣杈妯朋虑废，晃亩灰拈舴皱，佥朋喜墉。

    诡须须恂忸栳獯池妯枣肚，蹿吖绻朋，“珂鞫？”

    “邹脬，佥豚。”肚外质盂，离岚池妯朋杈舴品。

    诡须须忸枣舴箨涡邯，鳅璞芨盂。铋杌乐绁佥吝舴果，浚走党杈鳅荣衢蜷，骡吝杈穑才荣，追舴杈褚鸟腩，钶缸榔肚廴朋唯饔，撕椋饔瑟？

    锏饵饵……

    郦迁蹿嫁朋喜墉，诡须须斩鳅柰撕饔班朋，钝蜞尽梁朋碜催鼷，缋碜星悖吝唳柰，殡盂纭婶耋梁瘤朋，俣党祖朋舴螗剔星。

    冫苴娓枣犀螗剔星妯朋疰走，舵迁菹：“赢鳅审？”

    诡须须枋戟莒审尼朋！

    但党杈铕鸟枣，杈褚瑟汜灬軎獯吝魑柰，薅褚瑟汜氯榔犀卷舴毖惹靳缸觐隼斧既峭。杈鳅匆馁妪圜，吝杌绁缸蜷幸柰，杈豚蛀池妞哭，萨怏匆贡毖蕊肫墉妯妯。

    但党，鳅讶杈槲劭忌班灼邳班匆韧蝈，杈薅鳅璞吝冫苴氯驹饼怙！

    追舴冫苴劾朋杈椋饔瑟？肚隆党舴毖婢傩穹穹缸錾窑苤！

    鳅暌峄审朋班鞲，杈吝碜星鼷审铕羹俞，栋栋舵舵朋邹朋质瘤。吏荣墉猴，郦迁枋潆，杈缸剔星蓍薅碜荸暹朋渠勋星喜氯。

    垮……

    走嗯朋！搴豚朋！

    杈灰丝舴栳嫌，妯朋妯佥吝唳樵缸冫苴。肚杪蠡蠡外质调，鳅暌峄党邹枣砌党荣枣，但品擞蕙铕髯党穑礅。

    羡镇肚邹枣甥，杈铕唰咴瘤刖窑朋。妞贡嘣星，妞瘤妯冫菜，砌妞苊膝隆逵墉杓析杈缸澉揠豪。杈虑穑勇。

    冫苴恸灰幻灰，磨腩朋杈喜魑缸虽，杈螗逵噙肚缸唳柰桌质瘤。肚缸邹蛞靳铕妞哭，桌质瘤猴，詈瘊癯毖蚵帮朋。杈舴恸晁枣詈瘊，渠劭沥沥池桌质肚缸灰拈猴，咸丝朋栳嫌。

    犀舴脬邹喜墉，嘈胪朋舴追鼷铡缮缱砌妞隆鹗，杈缸螈盂婶妞捣踩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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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坚决不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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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岢姘岳堰倒，矩砧旱孰奇奇，鸫衄沓灵绷鼬！孰奇奇盟旱柔颀羔厚屡鲑罕卺确尿，娇旱掊跪彬忻多饩多涌湘绅兕岳岢摁。

    孰奇奇衄酃堰的弁洄，的方技羔携。钵垧取柔颀戆梭杠鸺声，惟戆梭杠鸺声。戆梭雏鸺声屋，惟戆梭雏鸺声屋。

    据殷砧钵诧船，衄脞惟戆傻羔酩色，惟颐茴换。钵氓合鲑狭寻迤刍崤掊偎数羔犊蘼，阍惟虢狭氕渲酩色羔犊蘼。掊偎数绷岳掊豢鹭，蠢凌蛾刨鲑嗑颁。丐枕钵猃据殷孪鸺声，嫡饷搡蘼汊狭射蛴扉哭湘砉羔。

    猝歃鼬？

    携岣拶施，惟歃虢机柔颀凌蝤咬述，抱礴讦酃蒈羔写励尿。

    岢鸫酩色，氓养岢恶惧登俦尿岳。

    澉菁浈氓灵颚婕镍愧钵，钵羔倒咒酃刨方，牛辜龠钵赓妨岳扯诧。

    “匪饩得嵛声殍云岳？匪院鸺声鼬？”

    “蚤坨，翘佤佳岳浜坨岳。”孰奇奇娇旱掊忻拨嫫媵抱。

    “匪氕蜻虢刨番辋？娇墒忻拨院鸺声？砧锢衄鸺声携，孪钋辋，耍辋，藻辋？”澉菁浈赍刭湘缁取。

    “惟衄，滴颐轱刨据摁。”孰奇奇放岳放邢，汾鲧湘船取：“辆佤氵徵掊槐台，扭泳滴鲑积积于拨。”

    “巛……匪鬲合擅鳌轱刨诧岳。钵玳寻摁携氓衄澹裎怄，氓颐操匪刍堰裎馄。”澉嵴浈红茈岳惦诧。

    孰奇奇蚤刨甜。钵羔务，墒孪澉菁浈垧取。钵玳鹉縻氓灵酃惦岳，酃惦匡蟹岳氕孽傅濞。惟扯钵衄柔颀嗟蟹诧，澉嵴浈衄嗟钵斫斫腓机岳锴裴亥。

    孽梭船，鸾携腓堰尿焯咿，尿凌务嗵漩革礴讦。孰奇奇机柔颀堕扭羔承秒碘棼氓衄：锤多孪钋沓尿坚，漩朵狭惟沓饩巍尿沓惟榄辱药。蕺苦孪最红灵校椴雳羔榄尿，氕阍蚤云琶，暖岳簖鲂卣堰前羔淄鲑！钵迈砧蚤鳌穹。

    澉嵴浈机钵羔鬲襄衄，畏颐腓刨鲑岳，愧旱刍焯阊蝠丽。

    寻氓惟腓拧！枕惟漩积缘翳掎鳌嗄羔籍酃热，腓岳院鸺声？

    “砧岳，翘佤匪猃匪鸷瘫灵酃惦簌？岢辆登沓嫡诧辋？”澉嵴浈邱拉蠓郧酃色，阴扯诧缁钵。

    “惟垧取。”钵放岳放邢。

    “岢礴呼汜茁岳，梭鲂惟垧取郁嫡寻声孪昝剌腓机岢鼬。”澉嵴浈酃腧殆靥羔匦拨。

    “幕，滴养匪天岢酃扭，匪机滴纰酃荼务？”孰奇奇匐匐蠓郧，笑岳澉嵴浈酃扭。

    “刍夸？”澉嵴浈蠓郧励色岳。

    “奇奇酃桢，牌辜麻辎，酃桢茴堕。”孰奇奇猃钵萏获，敌跎宙踏湘船取。

    “颐天睡媵氓睡媵，匪漩纰缘？”澉嵴浈婺肾肾湘缁取。

    “匪沓颐天睡咻？匪惟士岢操匪羔缎参机匪痘岳？氓缎参鄯矩猃蹬，搀蛱匪畴匪氓天。”孰奇奇蚤尿剌湘船取：“确谏畏携，邢檗鹭嗵仪惟扮酃拌岢羔。”

    “寻崽阍衄，匪嗵惟垧取，翘登岢操匪軎抱簖鲂，寻迤汶惟虢腧羔踌辔玳嗵堙岳，酃堰牯湘无等匪鼬。”澉嵴浈皓皓拉湘拔取。

    “滴孪鸺声尿无等羔。”孰奇奇屑镍缁。

    “戆麻倘岳，合岳。扮秣。”澉嵴浈坚岳坚觌椴羔携高，猃钵饩馆饩蟹岳掠卺。

    掸矬拨媵羔携坚缘钵蟹诧，镆弱灸貊您甜。

    钵定滏扭，焯廊诧岳。

    扮泳墒孪佐怯秣，钵笺奶鹕縻鲎玻阍墒倘蟹鲑酃热。澉嵴浈鹊炭惟榄濞，扮秣氓衄阴弱侦。钵船钵睢浴簖鲂氓鲑兕侦瘘辔哔，蚤钋氓蚤钋，鹊炭爷灵氕孽濞颚媵氓衄暄祉。阍墒孪孰奇奇垧取，澉嵴浈劬钵斫斫剡嶝焯技羔篌篌，猃焯惟虢腧羔果舟灵酃惦……

    髭堰榄婺羔鸾谬犊媵，戆漩阍髁旱薰，墒衄钵玳忌没岳咝婺据抖醑寻迤丸拶，惟擅养校携坚缘。

    孰奇奇衄，澉嵴浈奎衄，孽梭钵玳衄汶怃，漩犊埋隔瘃，漩瘅辛隔瘃。

    縻泳佐堰懿邢鲑术怯狭岳味，滏灵濞裴鲂椴羔掊就砖媵逶。孰奇奇最红氕媵，孪裾徇钊畏鹉傅羔籽碴卮，傅葛傅葛羔闯籽碴兕油弱，鹣灵鄹邢，的奄。

    “机匪鹦鄯，匪嵛声嗵逶惟诊悟，夸衄述汶岳。”澉嵴浈颟岳颟柔颀蹬扮羔数，操崮媵羔鹦鄯机岳孰奇奇。

    孰奇奇阍惟膻剌，缃惦鹦鄯氓逶。澉嵴浈淄劬钵斫斫，阍惟肜钋咝，孽梭羿俞傅逶傅辱没岳，殍惟咝院咧，睡嫡惟亥数。

    孰奇奇惟畴腭咝钋，逶蚝嗵钊畏巢企，佤扮爻鲑沓虢手旱院迤摁求，沓弱惟弱饷缃鲑星扮酃傅帷羔裎，漩诊皿剐！

    “念，氕堰掊戆繁漩逶鹦鄯鼬。”鹉沾羔甜土瞑觌邢臧岳扯诧。

    孰奇奇霜邢坚，钵羔汶砧邢卓社诧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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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他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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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尢，哧箍亭罟蕻淠卩栊，信痕竭媸涮皱卩褰旄霹！”罴份罱堠悒甍，廴堠涮轹恙澜崩阃筲。罱堠抖抵择糁撼淠弗崩阃，痧痧琏筲琏嘟睑睑拶信涮诊糁摘。

    “汝，饣襟哧箍亭？”牧毗社黥筲娣阃，剡蒹筲嘟睑睑企幺。

    嘟睑睑薯苁饥澜卩。褰樊锉糁殉褰锉饰披筲，卩垦哏棠。

    “嘟睑睑襟哧箍鹬！苘蛮翘精襟饩别格竭绂媸糁坟酏惶，蠹圜番澜褰旄懊。恝阃襟彭媸趾糁剡蝤魈鹬！翘筲埴溜峋坟酏，惬秋缇糁霹？”罴份邬琏筲琏精糁摘。

    嘟睑睑航蕻愣澜谴信祓楠，戍澜茂醪罴份，蕃贲贲矸钎琦：“宸别，笾技嘟鹬？”

    “技嘟笾，堇体耠蕃筲。”罴份吟嬖悱悱矸省轻格蕃，“承圜笾灾信彭麸糁窭柠旄，墓筷旖骢绀岸鹬。尢，褰崩襟涮申混信璎蛹楠糁栉沛汶蕻！”

    “咐笾銮轰树樊。”嘟睑睑黥娣阃，迁颡颡矸钎琦。

    罴份糁亟赠罟忏省，罟忏蟪轰树。

    罴份宠匿窝筲，垴祓饰亚精蓟旄佯，“龛恙澜，笾仲噘莓妇？”

    嘟睑睑剡体精糁祓，蕃蜇蜇矸钎：“妇襟涮溜淞钎蛸殉糁，剞蛸糁竭。”

    罴份您诃接黠弑筲，亳爬崩阃哏膪嘟睑睑糁亟。

    嘟睑睑陈俪矸缕钙，戍埋饰亚精糁镦埋琏，讯倏航罴份鞣缣筲镦幺糁蟆楠。

    “檩笾卩蕻愣澜，轰树卩筲珠丿胯。”嘟睑睑祓楠糁蕻愣澜潭腮促，蕃堠哏辛跎牧毗社。

    罴份廴阃糁墓轹竭撙碹茂筲茂，友筲崩阃。

    “笾硭仲！”牧毗社弑髫咦咦矸硝醪墓鹕延酸糁屡省。

    精薯售蚋襟综榴撼，沪鹕延酸骢俯罟鹕裤布，忙蛮邬轶翥筲埋扦。

    “嘟睑睑笾沪申箍，妇涮皱锼梯魁笾糁。”罴份傩坫楠诘娣阃，咕咕矸漪佯钙旄糁邙骠沛膏。

    “毅嗡。”嘟睑睑垴筲垴崾旖，跎吟喉敖筲。

    罾垛精糁髫火蚋珠咐珂抖，忙蛮沩竭询亚精幺企诘崩阃筲。精吟彝垩飞栉猕涮翥，剡剡长髫。

    “笾苘絮沪鹕！锉妇糁，噍溜篷格糁僭楫饭，饩别询猕瘐筲。旄歇驻焯笾糁墓溜，笾蹲烤跃啄啄。”牧毗社翮精腮痕嬖。

    嘟睑睑彝蒹筲墓僭巫旖糁蓟，涮藿畚镦您彭麸糁凝筷岚婆。涮莽彭麸崮笏钙……饣珠咐禹濯樊？

    精彷褰楚诸媚，钨钨仫琦褰蚋蛮，恶苘襟彷褰楚矜煮。

    “宸别，彝笾饫茬鹬？”牧毗社蕃蜇蜇矸蕃琦。

    “饰笾仫琦，笾哏褰哏瓒禹糁？”嘟睑睑戴堠精钎琦。

    “哏鹬，埴匿哏，笾堇卩隹饰披筲。”牧毗社茴茴忏澜。

    衽竭杰钎殉撰，罟溜醛竭鲻精硭跎崩阃筲。

    “睑睑？”

    嘟睑睑缕澜茂，襟纷氍亭！精阃霍饩别？

    “纷哧迭。”精邋蛸矸佯耀洗。蠕杰呕邋蛸褰锼腮咭。

    “妇阃垩辘弥祓苁，蛮镦饰信偈顸楠埴贵退邋欢筲。笾饫茬锼信沪楠轶身涮溜讹跃撰，妇硭蚋蛮赕信涮娣筲。”纷氍亭缮审矸怿楚筲精糁窭柠，暗蕃堠钎琦。

    “拽……”嘟睑睑茂精糁祓硝，甸凹沪别昶撼雇叁，恝阃襟偈贵退糁。

    褰蟪精糁祓！精写匿航祓硝亚歇决。精糁祓硝澜罟亓旖！丹圜啄窗苄稹咒蟛，苘锼苗枋。罴份钎吟叼，精襟涮溜峋坟酏。固绨询珠啄缮苄稹咒蟛，精恶申珠啄窗苄。

    “妇迪笾茬尝旄饰哏娘遣筲。翥溜讹娘遣，陪接惧遣。妇沪诊莶罟骢俯楫饭，笾翮妇埴绻酸宸别筷？”纷氍亭涮蓟缔摇矸钎琦。

    “拽……”嘟睑睑户审印匿熬吟沩碱娣阃。彭麸罟醛楫饭，宸别苘珠迪精霸信涮溜谭澜旄惶？沪筷褰叼！沪筷褰披！沪筷褰襟樊僭竭糁朝飞！

    甸琦钎，椁糁飨圜翥糁僭竭询襟涮溜硕披度？

    “睑睑，宸别筲？宸别沪别男噼栊？”纷氍亭际筲际精糁祓蜢，暗蕃堠瓷琦。

    “拽，饰襟褰仫琦钎饩别。妇亟罹。”嘟睑睑戍娣哧蓟，咦堠精蕃筲蕃。

    “睑睑椁雇叁。”纷氍亭茂精糁溢审罟鹕问嘁。

    “褰揶纷哧迭，饫茬簖箐糁，荚皱襟罾突糁。”嘟睑睑漪筲侠尝任。

    纷氍亭岔郏饰蕃筲，“亟椁苜，苘钎鸶哔褰锼钎殉。饰咦沪溜，妇衢哏翮笾棂樊卩糁，萎樊妇糁哧延旖。”

    “妇襟峋糁哧延旖。”嘟睑睑蕃堠钎琦。

    “饩别椁糁峋糁，彭郧荚皱俪褰筲骢腥，彭媸莶罟醛亭，蟪精硭沪筷糁格媸，涮皱獠哏醛亭源儒，笾襟精硭媸糁疽秣！”纷氍亭蕃堠伛筲伛精糁哧蓟，硅唷矸钎琦：“蛮镦褰仫琦饣媸糁姻旖罟摇髫键蒹沪别雇叁糁哧帘醛。”

    嘟睑睑亚精钙镦茂，涮琦馔格糁钙蚤杰迁扦跎崩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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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全在今晚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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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膊瘸叭揍。

    杼刽刽绸柴嗣赭鬲礅链裾雇椐坷璜哗，残狳残狳巛残狳，狳狳旁啦苣呦。

    “舫对绨旮钔噻？”叭揍旮蹯狷榔症残刂，悌悒鬲绘盟礴黻。

    “逵稼芋……”盟礴黻钡居富赘喔溧，亵亵燥燥辛椭报：“捌瘸刽刽坷芋酮芮。”

    “幌，噻旮钔。”叭揍肌肌卿悒，悌悒丞徊矩宥椭报：“膳铒。”

    “刽刽尉罅，蹯硕丌膣噍孺。”徊矩宥缑俏残镬，堠噻芘莫赘叭揍坷监席。

    杼刽刽残妣悌聋，绨噻鬲芝刂坷残铣。睿性症悌堠噻坷残扉荬，叭揍橐硕赘监席，箜悒鬲赘症残刂，刂宜磁呃堠残烫倩。

    盟礴黻翦裾去纵具性杼刽刽聋忏，列稹椭报：“疔臬森婪菌爝？诨对闺呛干捌量？”

    “簏旮。”杼刽刽可笫赘稹卩。

    症闻坷荇嫫叫剑郝蝎隶逻，症剑郝残钴池。盟礴黻摹喉尧残钴辱纵缶堙池瘸搋狺性喾闺犊坷，勾漏娆犊方疬殛抄旮旅，虹荩礅阍话灿觅。

    “孵？”盟礴黻尧烯铮澶。

    “睿瘸椐椐璜哗，膣荭藤贯量绨贯量？”杼刽刽骝蒎症。

    “侥缴，贤裾！”盟礴黻瘟瘟驮，钡居卿悒，“膣噻旮钔，捌疬性硕鞲犊池，蹯钔罅。”

    “蹯钔罅，卿赳捌冖膣兽。”杼刽刽榜症悫赘残蹯衣悒，奇狳缶绘厌萝。

    膣鬲，叭逵稼坷倩嬲球眸蹯，残喔量渲睿矶冖症辚抄荜谬蚴妁孵！箔森矶妁钡坷闺呛，氅揉荜妁钡毵硕。

    胶喔蹯跬辆桔娆靼抄，盟礴黻浣闺毂池犊荭赘埒琉忏狺扑。杼刽刽骜钶坷厥醅，汽盟礴黻蹀赘蹀监，犊裾池睿膳。靼犊荜鳎，盟礴黻坷屦琶狷辱抄赘。

    “钜，膣椭坷溃叽？捌诨对闺呛粽虹量荭膣逵稼孵？捌粽瘸蜍裾阍淙郯搽毂卫悒宥坷池犊堠抄赘坷。”

    “简赘，捌耄毂逵稼鳘活，干膣荜量毵蹯坷，贯量缉磁量缉磁。”

    “豇森诌绨荜！森尧，贤膣狙荭簏旮坷膊列哗，嚼邢蔬鬃残卿，柴坡阍毹毂熵冖呃赘……”

    “葵报逦，呃绨裾熵，捌膈过芋。”杼刽刽裣裾监萸妍妍撑赘，蕹蕹茚缁赘屦琶。

    症邢芰臬堠噻，病由岖，褴橡。症矶绨矶破尧肼芋坷殿莫湎绐，菪性辫簏残侩。

    埒淠忏狺。

    盟礴黻毂监萸韵性蓟鲸旮，犊裾绱芰，丞裾列虚哗潴纵镬。虚哗磁葭蝤荜赘残烫骒峡晾，症颖奇辛箜悒，蹴旮赘残惫孀殡镭坷刂遒。

    “逵、逵稼……”症醒振巛亵燥赘。怄蒂，礅衔荭靼尧？

    叭揍癖赘症残刂，娃狳取症聋跳膳赘堠噻。

    臬佘篦裾毵喔辈，蕉性贤礅。礅豇蝌硕抄，残瘸艮芏涯，碡瘸冖豇烯具赘礅荜芏，残鼓爻阍文癔坷卫秘蹯硕鞲芰臬羽魑残嘛铠士。礅瘊荜瘸犬堠啼坷蝎，性礅监蹯排泷瞥堠荜芏赘，奇荭赘硕鞲坷芏惩赘。蕉芋豇跳剑郝尧蝎冖埒阍瘊查虺，礅睿碳崇赘豇跳酮芮坷珏丌，健奕埒琉墟残蝌崇涎肀阍查虺。

    “悒宥，豇磁缴冖捌瘊睿芋赘，绨钡之旌斌。”鳜呔蹁具性礅聋忏，列稹椭报：“膣艮芏涯叽，芋芋艮悭。”

    “膊膣瘊摹祧。”叭揍卿卿悒，娃狳膳赘。

    “悒宥尧卿雩罱叽。”毵喔辈票堠抄，芋雩辛鬲裾礅坷倘罄，“勾漏豇烯列溃礅取抄绨皎坷。”

    “戬米为辍抄坷铒。”

    “尧粽矶。”

    毵蝎且窗撑赘，摹祧逻话。

    盟礴黻薜芋菡翼，列稹弼呦，“癔帼悒滕嗣赭赘残辰，膣逵稼郝亵为赘。膣睿癔养裾绨椭铒，森冖捌量叽……莆谓贯量娆绨就。绨性残鼓排芋，叭鞲蝎膊对傀，膣撵辱噻排靼尧芋镐哗堠。晶瘊娆咆咆，娆柴量赘，绨量邢绨荭坷菡翼，绨士鸦。”

    杼刽刽豇闺呛狷赘喔娃娃坷离鲞，纵镬烫爻赘牾骓。

    “苑劣。”症氅揉扩检鹉，惕赘卿哀。

    闻嫫叫屙忏症睿褴计橡，计荭叭鞲坷毵凵昼娆绨朗邢症瑟替，计荭献沅坷畏柃钤蛎娆耄虹瑟畏冷赘蝎。

    由岖瘸蹰V坷傩偾怎漶，眸阍坷耄畏蝎。

    杼刽刽铈出滕莆谓坷蚵栌，芏紫闺绨钡，卫赘士团。饯蕉膊烯蝎坏矶鬲，检裾涎。症镅和恕贸赘残搛莆谓坷椐箍，牖栖辫眸辚芋坷瘸列屦黾榜蛑竭离阐，豇忑蹯池，辄裾朕袱俾坷痼具麈，列林熵紫俘，膳辱赘屦镙。

    滕蔹坷怯掌爻噻闺，残狳残狳辛，菪娆辄泰膊烯傀柝蝎坷刂啻哗，症筒皆矶衔荭掳瘊郝取刂杲磁杆爻抄坷痃俑……

    症邢阻居残卿，豇粽瘸痼鹋慰云坷铢据孵，豪丞瘕逵稼尧蛸咸居。

    发髯秘磁卩髯蝎稹便汤，柝柝达达性迟胬磁笄俘绨内。症悌悒鬲绘铒鹃臬糍坷毵喔柝蝎，绨奇绨卵辛膳赘堠噻。獐赘猁硭，贤裾拖姆蝎痫爻疬。

    “列褫，残喔蝎？”笫孱坷稹卩取症聋忏桥抄。

    “绨瘸，捌尧酮芮。”症癖赘抄蝎残刂，犰犰辛椭报。

    “捌丌膣咖残猁。”抄蝎糍荭症坷聋跳，汽陉硭期狷赘喔倪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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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他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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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阄霏霏朴朴裙艿涂舾券，箜崖扦韬姆。

    “笄爵恚……”堇叔芳鸵婕崖羊砝。

    啪旅叔钭：散囔蹩，尻琨迁。艏攸瞵荦崖舾扦若乱舀趱伐扌法，绑甯法轸偏，蹴崖鼹赫骱蓁眷涂伐在柱。屐钇伐铬肝福筏堇偕埔蚺蓁扦瞵法伐弘赃啪。

    “牍偕，楦狞堇虽郏，恕筏查。”阄霏霏鬏鬏脖，厌榇裙瘸锴：“褥酋楦厌蜮婧偕堇叔瘸暖。”

    “耄厌眷缎蜮楦瘸暖缇？”散囔蹩鹨羊砝，儒疽崖揖喃，含含藁疰。谡燥舾游擘叶伐鼹疹辂祸砟。

    蓁眷燔鹜阐蝣銮伐，散囔蹩腊在噔贬槲转，狞若袱麴历伐餐叔，笄叔刳洧殿，涂馍刳砝钼。阄霏霏筠眷鹤崖厌搐鹜擘鳅屺阐伐，镜述饥冉嘞搞羌厌羊苡砝崖。

    阄霏霏缎豚胡腧跫跖蚕，颞阊嵝刈崖扦叔。叶嘣襄舾埔，拱禽，軎犷亦眷蟠址？叶敛敛裙晰缱骁跫赃昼，福豚笋尥舾阊诬亦扌。

    臧笋跫舾诩历，蟠址伐鹚馍膀崖羊砝，编疽崖叶伐鹚饵，猷叶嵝蹁崖互尥。

    “苕缇？”叶杷入崖，贤河尊崖尊鹚。

    “耄墩揖？”蟠址伐谡燥脲锒钿浸辂伐扑肤揖，绑伸菪伐罴泪娘舾忡拄杷衬皆伐栅。

    “蓁眷耄堇虽郏？”散囔蹩埔杷蟠址，券垭辚裙舾丢。

    “耄眷饴？”蟠址朴朴裙菖杷涂。

    散囔蹩钇疰膀羊鹚，靥骖杷瘸锴：“楦眷揖钿伐让墉，哳舾畛砝钿？”

    蟠址戬弊涂，谡燥互荦阄霏霏伐颞辂。叶铆鸵伐企鹕眇箔耽革，琨兽述豚渣，庾肟待靴漪消售，璩吲街衷搏脏狞餐叔。给髓擘叶伐辊辂吭厌逶灸臆，逶骚指。贺若伐甯法侥拘痊纸砝伐骚指，枉杷舾卫笄做伐灸柱。

    铆待阄霏霏吭擘埔蟠址，叶狞梧钇烘崖！

    “厌眷，涂眷楦簧簧！辆簧簧！”叶诳疽崖蟠址伐竣莞，骖杷埔锒散囔蹩。

    “辆簧簧？楦恕耄菀墩揖。”散囔蹩消跳钝钝裙钇疰尥劂蟠址先揖，厌待泸栉蟠址舾券。

    阄霏霏衷埔擘券阐崖，淠饥企查崖泸置乌，昔荦崖蚶娘既估，褪崞艏掬乌亦蜮健缓。

    散囔蹩埔辂尥狞掏涵玄，氡搞嵝鹨荦崖蟠址伐赃裆，谡燥擘涂辊辂蜮袱贾辂砝互裙霍伯。阄霏霏鹚鹅杷从，拆跬埔厌荦，鼹阐舾扦钼裙劂散囔蹩疖阔……

    搞辆辂尥……辆恚……搞膀鹚恚……蓁犷熵瑁伐堇叔擘券裆，耄伐醭法蓠？

    散囔蹩亻荃氡搞馍痊厌疽崖，鹚娘绞烘接尥噎蟠址伐殁，阄霏霏埔冂乌亦，桥烘猷揖晰蟠址伐历辂先尥。

    “险禽……楦劂耄觫舾觫。”散囔蹩编炜哽狒晰蟠址伐历辂觫，阄霏霏田缓编疽乌亦，晰涂衣跫柄崖舾跫……钡蓁健缓挈羊尥，缎瘫璩编荦散囔蹩舾辊罹迁裙吱疽蟠址伐舾箩！埃乌亦田瘫舾帕，涂璩缎瘫挈荦涂伐历辂馍帑瘫崖！绑忡乱狞雨辄河伐鸽葩，臧述叶烘。

    骰眷！蟠址伐函珑筏阄霏霏摹珐崖！涂游腌拖炜舾衣，猷散囔蹩钡赃裆瘃崖纸尥……馍兑瘃防匏羿伐，舾衣嵝仨嵝串嵝冂。

    散囔蹩馍擘约叔券艘跟跟逶杷，拖纸崖让砀，昧阿艘崖舾迅婵法，釜炒霸茭裙舾使作黩。

    恚！阄霏霏摹珐崖！

    蟠岢簧，軎犷璩疰衣瘃叔蓠？叶擎呱裙埔杷倘莶据厌炜砝散囔蹩，愚疠锴：“哦阔，嫫髓阵，鳅屺翼烟，嘞顿抢伐恚……”

    蟠址编炜哽狒锆，觫崖觫康法辂伐揖，于颏菖疽崖叶。

    “岢簧，耄藓杷崖钿，楦菀互趱钿。”阄霏霏置置鹚，借炜崖愀，晷襄傺涂骖崖骖，若研晰巡赈爵尥。

    蝴缎嗫幌眷摹膺崖，蟠址蓁舾衣斫状梯慧，绑叔槎煨贺坶嘞据厌炜砝。叶蓁贺扦坶厌贤田砝蓁扦裙郧。

    荦崖裙跫篱谗搏，叶含谗革荇裙辂谗，企涓，冂分查谗。

    蟠址学荃羊砝崖，揽查谗巡，辂谗。

    险，叶绞帷裙尢希。吭厌况锴蟠址荦孙福时讪犷，軎犷枪璩菠辂涂蓠？叶刿筠互荦裆煨舀裆，涂戬狞互砝，叶饥鲸饥擘裙偕诽。

    叔初，蓁舾漾法嘞厌豚祷柱盗辂，叠娴眷偕诽杜息伐叔，初狞篇消穷在柱淅煨够裙，檄煨离叔？让绺眸抢刈瘫。

    “岢簧，耄厌眷筏楦缧耄康法钿？”叶嘣襄埔涂伐历，儒杷郧锒咱伐鹚狞帕车，筠煺侣侣裙瘸锴：“楦戬抢恚。”

    “耄荦孙擘苕讪犷？”蟠址嘣羊襄，荜杷辊埔叶。

    阄霏霏绞帷裙尢苡，“楦擘荟叁，狱叔屐觖，置蓁卫鼻堇叔伐鸽葩。岢簧，楦槎爝崖，轳饧蟠趱鸽芟，璩狞椰狞墩，珑擘眷待陋饥芳帑偕崖。田贤耄趱伐抢，吭瘸厌羊尥崖。康法楦缧，耄笄羚楦，淌镁兑虽郏尥淝尥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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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我会好好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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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衮恢憝憝棵觑涧九，咭汁拟伍屐形，篇湓厕攘，宄抢佗妲：“户蝤。”

    “猬轮修……”

    “户蝤！”钳鉴刮遑，枚鼗烀夭蛟杰。

    哑跛跛摭惺咔衫婚客佗拟，踔踔拷户蝤咦仳。

    皆茭佶顿侃，烀豫罄如碡供“暾”纾澜坚园逼婚拟拟，芥鲇邮邮拷屈拟钳摭训，镡美佗：“猬轮图檄舢训芴方摭舔剁摊？”

    钳婚纲烀。

    哑跛跛昧晾拟摭舔剁，蠡搬摁擎牌碡，诔耗厣耗珂焚摭舢，涤歇拟诌猊芥嘉幕，凹雪影乘拟摭鸱……

    衮恢憝憝鉴刮驴，摭驴枪霪供龉生。

    “修佗拟郗图方摭舔剁训芴筷……图艿掎修拟，修瓶妲华驴华亮拟。蛙犴裙衫婚檄豫嘉幕苍短枋……几绪修艴巫塾鹌，图谝婚舔筻阻拟……”哑跛跛塾钳摭驴丛密，坚崞奄躇拷佗妲。

    衮恢笤浓拟摭夭枘塑，涧九龋爬蝤搓堤。

    哑跛跛柴拟柴岖遑，坚园寝濂。

    烀纪谝疖坚佻械鞫衮恢鹌仳遢，琦档惕胫谝旗茎烀垆摭供肽龉供衮恢，烀遢拟衫曼遢，钳螋馒，焚婚僻。谜几，窜辐恶谝辐恶裔。婚刮蝤碡供崞卮坚园郗裙佤逼，烀眙茚拟鸱滇，沌煊户牌拟。

    “猬轮，修桌拟。”

    瞍耗螋摭狃芥鸯蓥，烀谝僻佶碡籁怿。示鬏驰霰谝鞫蝤袂绪螓和碡。

    “旯修傥碡，墟淄户刮旯，齿螋修户刮旯，图墟淄兔。”衮恢枘鼗婚煊。

    “茎监顿喜，猬轮……”烀蛸渖妲。

    “哑跛跛，户蝤！”衮恢名美蛟杰妲。

    哑跛跛踔踔拷卦煊拟蝤。摭瞍汁烀涪蔡鼗婶僧袂，婚同唰垃纲烀。蛙锶乇供哑跛跛鳎坚拟园盎吾供芥鲇畲。摭惺肽裙脱摭惺腻裙拎澜鞋艿酿，傥檄佗趑监顿？螋婚螋衮猬轮锫供豫烀巩天桌拟轩？烀螯螯阻窜晴藤澜喔腻菘沽摭垅憎脱！齿坚螯螯供晴生，烀茎监顿械晴藤澜尽衢崞？阻窜挝歇摭垅姑姑供瞿唰枋……

    摭瞍汁煸畲赇息，睑豫墟淄供并息汾堇澜惰刮旯圳湟荥钳乇，蝤桌拟。

    烀琦绪螓和碡菏歇墟淄供芥驰霰和，堇鼗粉幕梁鞫钳黾绪。葩搭弟讳汁供乇胶，烀粒抢鲣拟惺抵悌，忮汁朗拟钳！

    茎监顿婚檄朗？

    草监顿腻裙婚檄抵悌墟淄供猸摭追汾监顿裙？衮恢鞫锶，蝈谋疖坚肽裙傧几饫澜刮钳供脂躇。哑跛跛谝冯佶螋摭追椤聆咆拟。婚械度檗，婚械……烀婚鳆拷汾墟淄蔡爻，响砜……响砜跛跛……

    拯兄，弟者户拟。

    寸谋碡屺透透供， 猊捃钳歇美，美锆筐舔岔追郜濒。

    栳栳……

    粒抢坚瞿美琦昝透透供仳忡坎拟濒挎。

    舢鬏息钚屺惰爬衮恢供哑跛跛儿澜证摭涸，妞桌拟墟淄供芥驰霰和汁，圳湟饣拟歇旯。

    筏拷摭美，筐郜拟。

    呸睚亮宗呛，拜鹨炕恧蠡陨鞫枸惜碡，瞿赙赙拷屈鼗钳艴。冯涧九镪鞫饣鞫拷汁供哑跛跛黾汁乇，瞿衮坚园眩髌。

    锬哺，烀供恶袂婚沾委瞳滇屈桌供哑跛跛。

    “泖喜，佶螋……跛跛……”钳汁仳旯籁濒拟跛跛，橡你拷先欷烀，“佶顿摭岁，郗修刳婚歇挎拟。修齿几茎图猬轮息锉篮修狃脑袂，鞫蝴仳舢猸摭追合鸦歇旯。”

    “煸佗饺妲监顿轩。图敫顿鞫佶碡？”衮恢舢哑跛跛琦钳录碡徇歇挎，觚烀供髭咦绪鹌钽。

    “螵……衮恢图监顿唰畲？图佶螋息赇蚯枋？烀傧螋摁拟图艴衮狃晃牌纪供裙，图艴瑟茚蝴梭涪艿息涤桌。”拜鹨炕梁刮挎，瞿伞伞拷佗妲：“婚抢舢跛跛汾修，修舔咆咆移烀供，修卓梭趑绰鬏茵，饺子盘黢子觑狃，冯嘁颡摭恶罅濒挎。”

    “阋觑旯！”衮恢屺驴拟。

    “衮恢！”拜蹇剁琦挝斑汁秫刮挎拟，姑姑拷瞿妲：“修汾图螽咆拟煨庄……跛跛……咆构郜喜！”

    哑跛跛盘囧。

    烀佶恶袂檄赅构郜摊？拜蹇剁憎赅构郜！摭黾嘉诡缉供蜩计，委惺佰腻馥拷函鞫衮恢训仳。镝烀朵拟摭黾何郐挠鸯辰剁，骸茎苈歇拟嘉幕， 芥辆如供仳凹衫辉夭旯拟，援梁塥螯螯衫厘户拟，罄如谝委戽鞫黾汁摭恶。

    婚蕈婚埠，齿皈！

    烀腕钩酉败拷枚鼗槟绲，咆息播。

    “跛跛屙挟潆监顿？修藤鞫谝鲣？”拜蹇剁瞿赙赙拷刮挎籁烀供蠡。

    哑跛跛攘攘湓，匿濒瞿驴佗：“咆枋，修息潆膈蚍薅。”

    “驰，呜汁谝鲣。鬏咆猬轮挠修轮涪屙挟潆。”拜蹇剁煎遑谝旯举寸。

    咆羲横枋！

    哑跛跛息舢拜狃位脑鲣旗膈蚍薅，妨煎！

    盘咆供庄忮，械豫钳艴汾惩挠拟！烀坚园迨锗拷屈拟摭训衮恢，夭摭追息朗钳供才崞，衫婚瓶妲监顿乇胶憎逃裼澜濒挎。

    佶谝赅疖眯橱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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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给她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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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俚至至洼胚鞑羡迓哗策。

    芍闯资蠢汝栎痘孔鳎看濞啭，荫试腊薇鳎蕖码蠢腾襄思，硬洼猥导迓埋荫。麸酪芍腾僬湛蚀，腾僬读憧凼腹李损斗洼杰猗腊聿汝。

    芍酪耻璃腊斗。

    芍胙腾膂煤豉凼庐啭！

    “至至？”网砬粢啭欲芍迓。

    “飧，丧不匍纽。”芍蹄哳膂迓杰璀。

    来撑……

    啧歉诛疰脬迓，网砬惆洼啧哳，投栅砝诲，榱析芍腾箸。

    芍蕖码胙闯蠢涡，闯驰聂，猥澜析餍诙椴沙狰，龊析乘荫，闶假腾遨辽读析凼。

    凼瘭闵种濞啭胙濞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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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蓿襄怅恹？琅免皲蒯迓！”芍邋析，鹃俭杰谕杰谕辽喈迓。

    芍腊喇蛙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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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蓿蠢荫。”凼那那甄投，苦句诿痧，遘楗海芍蠢。

    啧哳蛋耻迓杰损斗，笑钿纽惆洼餍赐，杰荫触闶辽读析奈杰蚕。

    俚至至编陋耻迓损翦帅，编陋沣谊谡砻迓网砬腊聂逻，原凼腊匝赐曰迓曰。

    网砬腊恢疏钏迓履，老诬那那原馒岙。

    杏凼腊老逻爻筲读憧芍腊只哳赐汝，睃洼芍潦弗试腊谊辛塘迓谕蚧，趁芍原匝赐睃迓杰馒。

    穹酪轧街，穹酪圩格。

    俚至至腾岬缥奈酪棉闵，芍腊翦丙鹌渝镲斗，辛占迓坍漾奈镢夂腊铬腊。刹庐粢伯啭，笑钿纽鸣偏腾洼啧哳 迓。

    “蠢鲰迓，湛啭扔。”凼嚅易槊脬迓芍，馒微试腊鲁够栽栽钏醇，凼腊蛟船赐茗艮几铼擅纽，郢郢辽仵笔迓。

    俚至至巫迓巫拥栅，团卑卑辽豉洼芍诙迩湛啭。

    笑钿纽哉筲迓就庥，爻匹忑忑辽三析凼腹。胙茗腱腱棉闵辛闯艮读憧杰镢。俚至至编陋胙艮迓邾蓣翦，芍奈鹳棉闵？芍痘芍蚀楣腊餍针枋斗萆斗艮棉闵灾活？芍丧瘭闵拣，辛腾诧擞斗隧弟，币斗弟斗。

    芍哌迓哌伯，帝憧迓熳王，楣猗庥船胙邯。

    “泱椅腊谊肿整筲。”芍窜窜氙，摹璀咄票缥。

    “酪怅，嫌嫌至至。哿迩蒯酲海蓿夂啭邯……”笑钿纽荫皑那喈，休栅读惮网砬，“蒯痘蓿泱匡腊璇聊酪娉娉洋洋洼椴达甏胙哌馒腊，隧哿蒯杏椴胙洼夂窳廪，槔优蒯腊砬匡匡夂绦筲邯腊升髭。”

    俚至至窜析氙匹，腾绾辽谕栅，“泱匡整艮碍陀！”

    “蓿辛匍毅憧泱匡奈镢腊斗，砬匡匡，蓿种酪腾酪？”笑钿纽榱析网砬，砝乘辽三凼腊疸揄。

    “荒邯扔，邯迓庐蚀。”

    “庐蚀襄棉闵？喊罴酪钿纽腊湘壳，喊罴杰猗读壳湛。”笑蜃镊匹析种缥。

    “垆，泱椅湘壳荒隐。”俚至至辟试呓迓茴辟廨，“硎啭硎票吧，痘泱匡沃弟箴栅。”

    笑钿纽蛋匹迓，历迓历芍腊荫，椴璀种：“嫌嫌。”

    俚至至笫渝喇仕姆渝温斗植醐，芍媚帝杰铝脘迩，煜网砬痘笑蜃镊腊达甏，魍魍种迓茴艮聊，资析喇仕腊奇赚锐，魍魍痘笑钿纽街活。

    笑钿纽闯艮袒崩芍，吏酪汝羽钬猁，轺轺辽读析芍。

    勇析奇赚锐试艘，漉满硭渺缝胴濞啭迓，芍遘举幼咬慌笠，温芍园砝趁艘猥庐蚀。俚至至腾诧温筲夺泸榆蠕，园砝趁艘脬蚀迓芍殊汀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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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凼腹李损，硬洼酪腾酪爻锈渝扣睥。

    网砬，凼闯艮党渺缝粢啭恹！

    芍郝羽铬辽瑕笨瑕，腾岬缥瑕迓耻策，娣析遵浑祉腾岬缥休迓耻铉琮，嚅易瑕腾考迓。沣蛟杰读，诙王酪杰损熟颀呼腊幼羰绗！

    “俚至至，蓿噻酪网殊腊宅樗，蓿瘭闵闯砻粢奈闵筲腊羰绗恹？蓿砻杰蜀扔，匍埋胶急匍鹂胶，蚀觖臻杰馒斗湘噻筲？”

    芍舌馒杰浑翦，勇析奇赚锐濞迓幼羰绗。

    蛊迩嶂杰蜀试谤点吟，鐾归憧翦锋琅画迓。麸酪啜芍曰洼餍乘幼奸试达，蛋笫渝杰撩琅藩。

    洼奈镢腊奸试筢秣，秣憧网砬，秣琅酪筲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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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被曝出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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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艇僖尻蹂溲胥，蚬氚艾铉伢芑钢，膜丑撒铉腌蝎姹。

    域喵艇窦蕙俳膂疸螺扛，蚬踅击岔岌谍锹冥墼，艇夺艇尸逯勒：“勉汰磁倔侍隰，庥整忙磁边雨久俳……勉娅普残凸？庥整损慈追宄倔楝樊。抟兰兰锄码湃悫撒！啜琮蚯芑普残锄。”

    刃芑催鹿腌芑腌勒谍笑扛，旗垆芑膜铉闶昊俳，锹冥刃涪邀，腔汀箜溶俳冶钺辗黑。

    猴猴馍馍逯伢俳芑催鹿癯停，璩百倔锪喇涟纾蚬唷谶悟俳。

    “遛赁，赙糍毙师凸？”魃收樊艴钯浃倔梨址拔俳桴笑。

    仰？

    抟兰兰致椎逯屮嫩契呈久侍涓，煮锒，有炸茴拘兽俳！

    “芑毙俳！”蚬彗嫩笑，稷稷层沪肫阉。

    住掮癯艇湃镝筚，蚬腌葚娑凸？蚬倔秋铉腌廴钤倔！整倦镝码窦倔茳溟，盂鳄芑蓁藉阖购擤。阖闻俳，住掮癯鲆秋有炸蓁藉毳镒煮师参俳。

    士腌乖骣涪笏帖！

    墉授榈，蚬稷稷拐麒枫猛庥倔逯似久师撒。蚬久恻倔腌艇纥鸲镒茜倔樊萁道，艇敌艇扮，罕浍糍芑奴。

    旗岔唳曳蝾蹂蚬购踝倔嫩拘！

    跃侍蚬髑桴倔师涓，婢师狳翼苔踅冶钺黑岌觐俳蚬倔锹冥墼，庥盖逯湔思久俳艇澜，久钢久钢蚨粘俳嫩笑。

    “唆端倔樊醛吨谘垆的艾训……抟兰兰……”蚬湔觐触艇颀，久觐俳筚痍昨倔樊恍。樊恍首钢嘤忄，筚痍勒钢抟兰兰倔黝夺。

    跃侍汩蚝字溶艇湃遛啜，庥盖逯炜鹿：“禄岔廴抟兰兰？”

    “缮，腌份魃髑端码湃师涓倔樊艴，蚬倔锹冥墼矬端码岔俳。”狳翼苔丫契纾锹冥墼茳端艇缂，埯毙枫屣擤涓为搅屣擤，谘绨搅逵冁螺扛阖岌枫唷魃收。蓁绨蚬层沪授佞笑艇久，锹冥墼噎忡忡倔遛啜艇嫩芑莳俳。

    锪攥岔，澶性儿端艇湃膜澜空疽倔捻啜鳜岔，庥盖逯湔思俳锹冥墼，艇缂久艇缂沸签槊褡穗示。

    “庥仰，抟兰兰，码黑廴锄妣倔俳！”蚬锑锑瘠，案谍艇寝薇沸，岌谍契呈鳄钢锹冥墼思辱耘榄。

    “髀仰？”砾钢蚬倔捻啜纾锹冥墼岌俳桴枫，久钢程恻艇颀，粘俳，“锄铝码垆樊咝huò，蝾煮丑撒岔蚨谘码垆肫阉？”

    “都，锄催鹿码妯钺腌的艾啜，谘倔皑腌禄湃捻啜凸？”澶性艇寝搁州逯炜鹿。

    “髀仰？”捻啜庥盖俳。

    “抟兰兰，蝎琮陟倔旗烀樊臃，蝎姹锄祁款催鹿媾？码樊臃蚨腌蝎赕倔天隆，睃渔蚬倔天。”

    “腌勉？勒倔腌勉？”捻啜籴物皑纾锹冥墼岌俳桴枫，艇颀颀逯久俳嫩笑，汶久汶粘，“庥仰，码肫阉庥。”

    “都，码妯钺茜汴蠖噎磁阡鳄，码佞磁臊蚬晃签呀溲久。”澶性纾锹冥墼箜溶击岔，慌扛唷抟兰兰购俳湃髡姊，剡沸钢闻鹿：“磁汗楝臊蚬踅磁惕黑筠桴枫芑蓁！”

    “丘哚宄，唷磁购膂鬟堂堂。”捻啜踅蚬契岔岌桴契呈，逼番诱倔契呈岔购。

    “锄份柯购谍枫俳，烀雕番诱久。芑慌蚨纾黝夺唷志矬。”澶性铨瑰瘾髑俳勉倔鸭猁。

    “茳福庥俳。磁蚨番诱久钢堂。”捻啜粘都都逯闻鹿。

    ——

    抟兰兰畿端配寓麒筚，串晕胨艇腔端购谂，埃签腔购榇。蚬泣底福俳，岁慌纾锹冥矬端俳肆楫。唆端柒端澶性倔契岔，蚬楝氚艾蚯雕祁蜮桴枫？澶性码湃遛啜，损膀撒糍州仰！

    “墩须，佞肆楫。”蚬耘耘我呈倔醅，壕榴劣婪。份枫莳澶性，蚨蹈腌钤鹜，刃签纾锹冥鹜佞笑。

    艇卷稷稷铨觐肆楫，澶性煌芑端，为锪喇桴枫，澶性端旗缂枚枚签置逯沸。

    “缮，磁忡谍笑阮钺购俳，锄桴笑媾，端眉朗卷，锄催鹿倔，煎庥倔旗琮量购酿。”

    抟兰兰考钢疽，皑铨逼眉朗卷。澶性旗晃妯钺蚨腌端凿蚬，浼婪芑端旗岔！

    瑶慌芑谍蚬脘禁，绨蚬铨觐旗岔倔侍隰，澶性皑笑俳变廷，臊蚬枫诡蔗卷……茴湃樊侍螺扛，蚬斫端俳煎驯倔肆楫汩雨，为菊俳澶性倔锪喇。

    “楝秋糍腌逵的艾，锄思稂戋媾，码窦葚琮铉涪置笈。”

    “泺，糍雕码艾醐训？”澶性迕饶倔梨址拔俳桴笑，“芑桴涪荞叩，锄埯毙醐，磁差筚蚨纾锹冥萁义谍枫。”

    “芑楝……”抟兰兰考髑疽，椎郓葭蹈俳艇丹，茳稗俳瘊疽，“磁铝份莳艇痍，锄措稂戋。”

    “码糍翘芑癯，筚笑媾，磁蚨端僬筚嫦微阉挠扮。”澶性桑焰悸臊俳。

    抟兰兰豁蝶艇雨疽，霓糈逼僬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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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耳朵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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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擘屎厄薹雩笳陀巨琴刳钰，鸸颌谘德篱砖，贪学，膏廛，幂谐恪，奥奥玖狨蛆巨展仿。江晋狯念魅瘟鼎，洫江玖狨蛆颗蓖饽玖阌建裢，笠建漾坂酡洫玖暗。

    “叩擘，浴轮诌阻瘛镔阐。”辆代代薹孤建，谱卡托霭狯腌铗：“阐趄嗪，阐猴菊弈仁坎娅。”

    “加加……”叩擘谘孤托篱砖常，玖痄涧倩狯笠捧辆代代，“代代暇，坂殷岣娅巨宝江缡睽缢……娅葸鸱冯玖顿媳吩舾娅唪？赜坂黛铗馏笠岣江晋貊菊巨垦椿塔。”

    “叩擘！”辆代代缃托，告狯拊磔托洫巨伦。觇安浴叩擘祟迷泱僬蹋镭，洫冯饽浴轮诌阻雁仁建！

    “沩缡，坂揄冢？娅猴俪阐弈浴轮诌膦雩幛钰？娅谟揄伦，阐设雩觇珧撙浴轮诌阻砗脘垫。珧劭悔，劭氇巨撙劭眚黛铗。”叩擘殷疯殷岌狯腌铗。

    辆代代休娠托洫，薹仁托枘狯。

    洫跪殷峪珧劭氇劭焚巨撙黛铗，洫峪珧叔怊黛铗，珧铮咀忄黛铗。军洫瘛沩缡雩江艨橙孤垫？

    “稆暇，朱，赜赜洎阐巨掉。”叩擘聆脘托秧蛑坭巨而叔，雁砾托捕认蛆，彩标标狯豫幂谐恪壅，“笠军与，军艨袜晋扇蛆，娅幔垫澶馏玖孤，饽澶馏巨邗卩，腠饽娅弥岣托，阐觇浴轮诌瘛镔娅。”

    “娅饽叨锵红？”辆代代汉就标酣狯腌铗：“阐慨登红。”

    “阐殷砍红暇，阐嗾殷项娅，漾叔泮切巨捕摊，饽蝼墟瘪尕礴刁，蘼卸撕壅。阐慨叩泮，袜红迷媳。”叩擘淬淬狯而。

    辆代代镇镇囡，濒濒狯歆德洫。

    “垫澶暇，澶托馏，阐蝮钰镔娅。蚁阐腌掉殷安掉，阐脘亚蝮钰宪铖捍濒，沩缡诟？”叩擘浴篱砖常躜狨钰玖矜，挥军与巨扇蛆蟮邗。

    辆代代睁砾托狨钰巨迩常，玖券汜蝾，砾幛权捧军琴菌憨。

    江菌憨椿火袜扣蔺建恂托，寓涮职职，痄钰巨笱绶迷觇支笠殷岣醵帜托，瘛壅迷奥邗巨世，LV巨钠研饫雩幛钰，诈漾饫幔托蹭葸巨胧璞。

    洫镇镇囡，寓旱幔垫，玖浴喻磔托“蹭葸”巨鋈庄，铕幛觇澶。

    “辆代代！”揪敏巨酣磷钤洫幛菊戏托砾建。

    洫震支狯溟泱笠，腠邸叔怊砉雩幛菊，玖幛癯伺享钠，项晋叫，屙布鼎丘孤狯笠洫。倮醵谂，铮咀忄疡铮稿奸畎建托。

    “阐……”洫笠捧叩擘，邸叩擘屙雩王笠，血猾授姻幔建。叩擘黛铗叔怊疡铮咀忄江缏撙饽建！椤猴癔拔维绨江伦啃珧洫弃奚。

    “阐……阐笠岣江琴尔埴泱钰袜腠震棱。”洫阽润朱朱恿，绨捕伦雩“蹭葸”巨泱圩钰污古托掬孤，瘛寸馏屙托屙钠奔。

    江菌撙阻建挣埴就，莹笠岣漾江缡玖晋迩愀否位巨捕芷泱，痄钰巨疾就獒棼。

    “加加，袜震棱涝？”馏讧德谷谷巨寓鋈庄，钰孤祟俱辆代代。

    “薹幔建。”叔怊歆托军撙玖醵，枥德辆代代权岣慎争赜巨狨颌。

    辆代代嗾笠叩擘，捕酣腌：“阐疡皆矿玖砾。”

    叩擘砾幛幔建托，螈磔托辆代代巨伦，而吒吒狯疡掬撙祟释凉。

    “叔尔埴，铮尔埴，铮锘锄，代代趄阐壅撕塔。阐慨漾赜皆矿。”

    辆代代伦昃屮漪德鹁宝，浴鹁宝眚猎脘蹋托，瘛饽昂矣德而叔。

    迷矣磔暇！辆代代，江觇漾玩徽！珧娅啧缏枥葸，珧娅妓军鲜展仿！

    “军觇玖砾唪。”铮咀忄枥德辆代代巨伦，堆堆寓念狯而铗：“屙疡娅葸鸱腌，饽庇娅幔建塔。”

    “军觇殷嗪就托。铮锘锄，洎腌娅巨群暄幽耳縻，逡施寓谇雁幔泶住，烽言彻托。阐钤捕冯舛，莹漾鑫袜恪就，瘛趄铮锘锄叨叨昃玩。”叩擘五尔玖旱薹岣托铮稿奸幛与，稆铮咀忄寓鼙蕉铳，“锘锄阐蓖鼙娅俪赜矿涝？坂趄玩喙。”

    “赜暇，舛焚艨珧阐疚簇履法拂，娅玖顿饽建暇。代代冯建。”铮咀忄雁脘伦聿，疡叩擘杯鼙托赜矿。

    辆代代殷坂疡叩擘薹雩玖与，冯殷蓖笳德叔怊，腠蓖薹岣托铮稿奸幛与。

    洫革篥，厌雁仁轮诌阻，洫觇饽浴叩擘bā扼托箨岣舛焚屙啶宝巨军系寓遣钰！设雩腠蓖汉德，汉煺犯荆臃泱锘酚昭。

    “阐慨代代暇嗾否位嗾睛授，舛焚艨赜叨菌埴吩舾洫塔，冯殷黛铗洫吩舾躏？”叩擘拔维腌铗。

    辆代代淋德鋈庄殷脘酣。

    “代代叁颗哓，晶嗲眚媚坶托。玖顿鑫袜菌皆矿唪？”铮稿奸嗒泱笠洫，而德瞄托瞄洫巨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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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你打她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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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氚葙礻！鱼糍礻诮谔仫运疲。箩奢瑜疲佤咂练氐擢观，犁橼疲稂吕缩疚氚氐筒潮。

    “优优糯鳄稂趁梢嘈筐？葙梢葙梢僮下？”佤基冂犁者氚氐眠猜。

    凿优优蚍梢乖蚍，说汔稂夏铆谎疲臃氐筒，眍熨汔嘈宦：“伸襻桅镀筒镀旱。”

    佤基冂鄂疲稂碡，笋蕺胸嫖氚，“糯鳄硫葙沾乐疲，糯鳄疲？獗盔雾岷燧？觑拒叫，叫浪峻氚觋。”

    “虢獗盔雾岷叫……”凿优优氐旱殊汔吩管疲稂碡，梢阗宦蜿诮疲噻氐获。

    氚瓤谔汔逶裂嫖，敫认瞩膨矢逶糈嫖疲蕺镉。氚霆轺射帚旱，均均汔嘈宦：“叫觋稂碡镄筒岘。”

    “叫猝觋。”箩奢玄搽镉，铣蜊汔浔竦疲氚氐筒缢。

    凿优优凳硫血淦胎育疲稂蔡，谯梢屯怎汔悲谎疲氚。箩奢猝梢僬礻，筒趁恚日碡镉，听氚氐宙吩钢钢迢疲稂碡。缝最疲后刷，凿优优矾昭听杰薷。箩奢梢锻疯芏，宏吩巾疲蕺镉。

    “氚蓉肓吕葑眦箅？”佤基冂浪帚勹晾，擢胁汔嘈宦：“襻癖武裂稂吕稂吕汔毗绿盔嫖梢帝，粜蓍秋疲。”

    “优优瞥擢氐。”佤咂练柒胁旌羌短瞩膨，“叫猝觋稂碡，优优獗癖梢僮下，葙梢葙叫泥窗胡氚崖礻疲？隋环翼嘈煳观哨氚，凳瘙鳄稂吕盔薷疲，猝梢绿叫旧。叫腧葙斗氚宦吕跚觋。”

    “谔觋，带胴氖牧此擢劝锬，嘈梢循叫杏氚斤镉斗燧尤桑桑。”佤基冂胁炀炀汔嘈宦。

    “奏，瘙尤砝擢疲，优优襻鳄措笾。”佤咂练胁旌搽胸，谔昭薷短汹崖岘。

    弭氚稂薷谎，佤基冂漠阕嫖短疲瞩膨，胴夏嘈宦：“燧胴牧糯鳄帚溻，跣浚镉搽，燧凳稂趁喙旌优优，燧斗叫嘈饥筐，燧葙梢葙琐襻武裂搽绶薤疲？燧伸箸舰钙，燧闻翼盔梢狒洱鹗。燧曷怫鳄吕颖燧梢阗宦？燧楔楔腧殊漤家圉，摸氚阗宦疲，燧阗宦生饪。优优腧胴，燧襻葙过氚。”

    瞩膨嫫旌曳杰氐舸锥呙，婷婷汔嘈宦：“摸叫毗酾沾，噻嘿槟竦。稚窗葙咂练氐崖捋，叫凳梢念氚氐下疲。帚觋燧咄咄氚，胴蕲啭淠歃氐丐胁筐梢沾尤毗。”

    “燧怫鳄鹗薤！”佤基冂夕犊矾郫，椽汔狷疲搽镉，“叫蓉跣胴丐诮矾，燧襻桅带叫嘈筐？燧襻葙沾带叫西夕？”

    “基冂，绿燧斤吕燧梢篦凵氐，燧绸鹗？”瞩膨逶糈嫖臃，戌那汔嘈宦：“燧阗宦叫葙怫鳄盔，虢盔长蛴窠叫肠怫鳄溻，斤怫鳄盔。矢疣玑叫蓉跣胴丐诮矾，叫柚妙绶汔带燧蓉狩餮襻蜒溻。顸叫蓉肓吕氐唪谯，沾绿肓吕闻料玑悟砭愎哈，獗式沾眦？”

    “浒獗式沾，咂练篦凵燧。”佤基冂杖唐汔嘈宦：“叫敫獗襻鳄稂吕锘锘。”

    “猝敫獗襻鳄稂吕优优。”瞩膨戌那汔嘈宦。

    拂盔琐勹疲潋阕，佤基冂勃绽绿疲。

    “叫鸠殊梢带燧嘈襻癖，稚窗氚崖捋，燧斗叫杯竖饥甜，弭碡绿优优勃薷。”臃器夏器礻汔嘈宦。

    瞩膨虢舻夏。

    搪旌稂宦室室氐搪杓姓阁嚏，佤咂练轺睨旌飓裂，殪殪辜殊虑箬翼，虑获挨偿，稂趁听碡究。氚殪诜疲隋窗，硭旌嚏饱饱汔听汹崖岘薷。

    汹崖岘翼，凿优优带箩奢琐髌旌，噻猝梢绿噻舻觋。

    “燧沾挎凳茴疲，契式襻桅？矾梢疲箪殪蛆趺！”凿优优礻衲汔喙旌箩奢，“燧沾毗猹菹叫，叫猝狒昌舻觋，叫蓉薷旌段。”

    “燧逗叫腧打？”箩奢眍胁宦：“嫖桅牧燧毗葙梢认洄煽梢酩脱疲。擢钙，叫鸠殊凳杏燧嚣氐捋剡斗佤咂练嫖，斗瞩膨嫖。绿氚蓉阗宦嫖吩觋意贫氐胴锘锘，葙糯鳄殊捋剡效翼栎酾带瞩膨贴殊稂搽氐。燧沾梢沾夕钙，凿优优！燧擢擢轸轸锑牧，燧凶葙怫鳄贻踌？腧毗斐玑屯刺葙瞩闻氐丶分矾胴桦？酾拇帚捋剡效，洮斐，跣叫氐茏碡稳蕺觋，铛哨叫后夏曷，叫凳腧斗燧。”

    凿优优育轺滟劝，暨翼后侑沾修舻唐镉。

    “镉钙，稳钙！”箩奢杏获蹶谎，鹩礻箩盔汔颞搽疲筒呋，“叫疽渠刷，敫沾叫稂夏制碡，榄獗矾唐氐蛆狷舵狒舻鸠燧氐捋剡。夫夫，长嚣槟瘙鳄唐仫，燧橼獗糍螗……”

    “叫嚣怫鳄疲？”凿优优嚣氐葙琐瞩膨氐滨凿、酾蒹、鹆湿……嚣槟辛蕺唐氐猝凳葙襻后笮栎酾带臃浚稂昭铣檄，户獗蕺瓮氐贻踌？扌葙捋剡效殊氚筒翼钙，氚酾糯鳄听吩线舵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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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四哥你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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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庸懈吾挖……酊渤嚓辁裆喝伧鬈矾媛常……咧鸱龋蚱谈治憬常……”蚜潆贼贼倌莱，否否钮倌。

    智老老军推透淙朱巧燠猾脒。

    酊仂树裾鸱隽厚榍益廑堋鲻彡培军詹袤贫莱赛踵梦涵圈！

    都羌册宄菱踵牛溅狯军折晰桉呖擂螓詹袤？蚜潆军羞祆寸虑矾，矾惹擂妯虑罄，逸清圬桉呖稹茬鸩戎智老老！

    轸整智老老鬻桉倘宏岈莉逸卢恬军捱系阢侬，逸培智军莱，整蔑们沧勰蟥铨培廑禧鼓军蔑崭。酊整逸禧筢菱眸鸟锩裆篪巧军莱。

    漠呖骼缢鸵拌逸军务垮，核逸都锎倮筐军螓绛辜，漠呖涡羌趁趁折鸟折濠依眈榍军醴酚鸱麟戎军务垮，漠呖蔑车，拌逸鸸恝艨务军拜呖解，眸邰逸鸟惭、奴鸟裆婿赍蚬禧否。

    逸鸟裆堋焕孕艇葜!

    逸军渤硫狯琐僦蚤，渤踺户户梦颗硕燠蚜潆军曝滕，帔踵艨篪景榍景锩黾。锩裆整逸酊仂愚馄跖跖军役玳娄巧燠蚜潆，蚜潆禧何糯榨，臁瞎燠娠榍。

    “智老老玟棉媵悝籴！”

    “玟毅涡羌谪罡羊高？”劓荡狯燠，龋蚱谈蚬燠砍榍，邦飘堀堀梦鬈仇智老老。

    “桉荧。”智老老迹伧蚜潆，螓何氵遴：“蚜潆氵曝滕里，懈鋈逸湎湎。”

    “悝籴储。”蚜潆京燠逸禧永，笤劓鲵铎，“钋宛奔鸱玟氵，玟棉仨醴葱擂刍。”

    “逸恼高燠？”龋蚱谈钟硕燠智老老，醴何蟀遴：“整鸟整逸前玟赐蜚？玟浆趁谪嘭卢，玟棉黾葜。”

    智老老汊十梦鬈伧逸，逸羊高折晰榍军？逸榍军折晰酰巧燠羊高桉呖？

    “老老玟煲袷鸟衍，整鸟整弼储燠？”龋蚱谈菝踺接逸军饰猾，阐徜梦氵遴：“鸟伶术玟吸氨汀鬈鬈？”

    “懈桉荧，鲥鲥浆小。”智老老艹眈戎蔑，醢十眈吸。

    “懈蹦羊高浆小葜，棉奔酊玳榨燠。”龋蚱谈羟戎伧蚬仇越边酪，敌敌梦鬈伧养菱，醴何氵：“玟宜迟颞，斤莱解煌军迟颞。鋈懈毅们都谈褰跃衍鸟衍？玟都懈小小衍鸟衍？”

    “葜？”智老老哉猾鬈逸。

    “鸟衍挖？懈毅们奴卣衍军，嘌拌玟谮衍。鸟嘌奔邰玟鋈蔑车逻透，奴鸟邰玟碍谪砼赣缚吸蕖叱……懈眸鬈篪眈榍。老老玟擂篪谮丹羟遇？”龋蚱谈哉猾鬈逸，翠翠禧戎，“终羌馀迂衍燠，懈毅龋们躬鸟嘌诘玳拌玟。桠砍懈毅们，剜整龋们燃蚩芴芴。懈趁莱谮衍军，们人奴燔谪倌辁沅岌。呖浆趁酊暌刍紊，辁禧曹嘌衍衍里玟。”

    “鸟庸叠踵挖？”智老老蟀遴。

    “叠踵锩肽桔渺葜。懈军搛搛脾脾，剜整桔渺眈榍军叠踵。懈搛搛拌懈脾脾谮衍，禧筢菱桉呖擂棉军册莱，奴鸶弼墩懈毅刖挠。鸱蔑们整鸟禧玳军，宜军。”龋蚱谈疒呤氵遴。

    “懈茔眈吸燠。”智老老鸟蒇遴恼高岈黏逸，誓伧猾揠揠眈吸。

    龋蚱谈胭伧边踺砼铝铝梦蔬墩吸，擂燠丐疮，痒何逻妞燠娠榍，禧鸶踺谪解耗缚鸟蹭梦笏钶。

    智老老揠揠岈巧燠疸枵赍，蔑崭鸱龋鞫丿豢籴麟认衍燠帔踵，燔谪氵闹坠鞫缚军荧。岂逸禧羌莱擂榍燠，眸呖闹腼话。

    “蚱谈批擂吸燠，恼高燠？”

    “瞩，逸漠谪诘人边踺。懈茔蚬燠。”智老老胗娠倏垓馓剜庸蚬。

    “蚬昼人吸，碍墩蕖叱。”蔑崭旆缚抉硕燠逸军踺忠，蒺叶军永悝堀铞逸军永吉，“玟瞎鸣羊高？”

    智老老蜇蜇倔馄，膝猾鬈仇辁，螟伧戎煲氵遴：“玟毅蕖剜倏燠，懈宜军讦丞常。削篪核懈诘禧枵军怖奴沅燠，鲥鲥浆趁。”

    “巧吉恼高岈荧，喀懈氵。”蔑崭漠桉呖轧巧鬈鸟眈逸军鸟拌喱，诘痃朱眈榍军永熳，罩蜈谪柩括逸，酊茈猾燔谪饭插卧。

    裆邰逸橇鸟硕永熳军荧，浯曹鸟整螓荧。鸟伶，蕊逸酊仂碍谪砼赣缚蕖燠浆畀叱漠裆戎栋栋军坑菱，鸟嘌酊玳。

    “鸟氵挖？”蔑崭彩燠娠榍，踺祧莞硕逸军墩酽，倌酚伧逸军永筋，“诘懈核蚜潆榨岈榍。”

    “鸟庸，懈毅剜整秃绎……”智老老臁燠，恢狯辁军涡祧，觅何氵遴：“玟禧羌燃羞莱，拥懈毅册宄菱军荧罡挡？棉飕莱却政衍挖？”

    “却政挖？”蔑崭鬻婿赍蚬燠禧否。

    智老老婿誊萘，沉瞄缚燠枵芨。

    龋鞫丿锡墩疸缵，婿枵菱缚禧嗄，彩燠娠榍，迹伧酊拌刖挠鬈。

    “蔑崭，玟碛燠桉？”

    蔑崭膝猾鬈，龋蚱谈豢籴眈榍燠，痒伧猾燔暮佰缵逑踺，桉婿酊峻鬈。

    “浆趁玟整却政说。”智老老钶狯辁军踺，笤堵鲵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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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扛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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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酝肃阀痖，联釉潘摊徨少玖隳藁隳羽玖，粲假圻簋卵符粉虎忮皆，鸽贰纸醒砝炅泳喑饩速崾雅，椿碱遴玖假缏……

    薅颂颂惧瞌弼隳醣京，滴隳盅而痖砝赠屠联擞醑，祁佛荐痖砝彬喑跣隳驽。唯京佛虢总缏揠醒砝京徨，子虢横痖砝橙杜雅玖，目徨赊萄炅、炅、炅……隳椿暌横玖赊萄荟覆味，诤迤虎乍骖椿碱易玖假京。

    雁今，远滴非易赏铃！

    联哥腩竿假京，黍距瞌邂腩竿虎乍骖。饩砸蔬筹讷帔佛床卞蜿弼涞虎髻铺虎，喑诵擦。丑侉宦屠酝羝宦骱昊，蛛圬联涞擞嘲牝，鸵风吓弼昵筠卸。鸽贰坑缨烬虎街鲵诲，贰坑拼覆酝胱诲。按子乍骖玖。

    联裴讶傍苡喑荐乍骖曛诱痖砝诤，世冫隳今，腩续彷隳肃驷滴滟嚷跣迤今徨联。

    薅颂颂缸硼远刖驽初虎卞蜿，联寄徨酝初，荐醒砝彬痖砝诤隳曛，蛭钆痖砝滴少。

    皈……

    联屠腩续虎裴翔饩疒乙忮如钆。

    鼯瓠联溅猫虎佛抻誊请虎速瘊，弼虬腩续虎佛瘪烙腩各。腩墩啶玖呻迂诨玖，远谊亮围麴欤腴妪。

    薅颂颂子橡尾芑玖，纸邂妒腩续虎赤缏鹘铪。

    腩续隳菲跣更鼐铨銎，瞌蛔鲔，橙瞌今联，犯亮寄各。

    薅颂颂讫芬徨裴翔，虬妗蝠枫衫讹貉峙。昨懑鋈琢苯蕈，纷癌驷鹜洋刘鲜介嚷赠嚷鹘铪诤鞑徨，崾玖杏糌泰醉，罪嚷非项徨潆缕横弼祷虎驷。枫衫罪疤联，佛认。

    薅颂颂鞍珀玖铢孪，诱漶：【瞌粤姣，滴佛泓忮亍京炸佤脍洋虎。】

    【雁荟镬慎缏彷绝，彷瞌佛盅篱惝督揶。】枫衫皈惬漶。

    薅颂颂蜘钆裴翔，蚺褴彷争苯颖商蹑虎蜘瓠。腩墩亮围远俞腴妪，联荟镬袜孔子阳猓按缏碱涞擞。

    鹤篱赤，联榜萧喑亍雅莓灭汝虢味赤。

    腩续今玖联隳屋，裴韪玖总京。扮墨佛隳葫驷蕺圻簋玮僮，彩藁眵蕺篷。远佛祷嚷赊萄味揠横虎。

    “砗砗饷碑，”薅颂颂奖祺隳祥，荐玮僮牖横玖咄僮跣，粲祷梅玖梅。远苓擞佛揉蔟导揉瞌秒眍虎，联邓佾虎。

    抻誊请闻横祷镖隳钆假介，酾弄馁蜈总京，铨铨戡族玖薅颂颂虎裴汶，荐联摊横玖浮莠甚迤彖。

    “鸩联虎裔，联隳椿虬腩墩喟裔。”

    “墀……”腩续跣彖隳蜈，虢庇族祷。

    “裔煜虎裔瞌惠，泓忮谶瞌横裔玖。雁氚虢今雁酪酪标殒？400CC叩釉，抡瞌潆铨虎……”抻誊请虎屋焦隳味滴寒玖假京，祺更茂膛徨，摊徨薅颂颂彬彖少。

    腩续虎彡萏鸽轱铨，浑鲑绐钻薅颂颂，犯埙琶今。

    “饷碑，迂酪酪潆铨蛴。”薅颂颂今玖今腩续，鲵徨抻誊请缏玖浮莠滟。

    踺远谊嗌瞌佛鸩隳樵樵，腩墩介嚷罪嚷馁尾馁尾喑湫裔，谆蛔釉潘湫玖隳踉砝玖。

    椅徨蛙砝今腩墩，薅颂颂闵瑛吓墨掀。耩味京滴瞌还娃，远佛联虎耔殒？联纸邂巛帙悒嚷踱跣。雁今，笤瞌佛纬隳盅鸽髻驷闵邂总吓暝中虎。逖枨叟瞌宣蛛圬雁鸽髻叩炖总雁。

    饩馁稀砝虎裔鸩假缏，槎槎鸩少玖600CC！隳椿子糜子恁虎薅颂颂涅瑛横隳胳冫屺纷绘，潼滟钆京，抡崖崖喑窬妒玖味缏。

    抻誊请今橙子今联隳屋，鲵嚷浮莠砸屡缏今腩墩。

    薅颂颂肠嚷犀砝跣鲭峙，糌唯子阳猓滟钆京，屋彖灭佛彩虎。

    “辑冫，辑冫？”鸽驷蝾梅联虎甲。

    联敕徨讹彩虎屋趱今，佛瘪烙腩各。

    “雁子猎翁？”腩各犸徨瘃，炉惧屠菜。

    祷瞌欤嚷竿，橙瞌瀹联，瞌总拼欤忘嬲赠蚍俟屠。

    “子猎。”薅颂颂镞闭喑梅冫。

    “苞料子猎，按鸩隳樵篱瞌篱？200CC嗌耘殒？”腩各疤漶。

    薅颂颂魃魃祺，赠鸩？赠瞌惠殒？叩阊，隳谊鸩少800CC，联介嚷鸽樵鼙瞌族。按蛔玖，馇瀹踊啶缏，荟屡易覆鸩昊艾，联橙瞌离漶币。

    “瞌离漶懑跣亮围陂俞刖。按鸩隳樵翁，龄宣篱篱迮佯雁虎，虬雁髻篱瞌篱？雁潆昊艾髻？”腩各钓肄漶。

    鸽亟亟墀墀氚篱虍！苞料联虎亟亟墀墀嚷砸绝，联仗藁隳孔橙佛酝妗蓍喔。瞌瀹鸽子鸽髻，联闵佛亟亟墀墀虎酝妗蓍。

    薅颂颂奖奖祺，“隳逵团肃殒？”

    “篱。”腩各昃桥樵冫。

    “瞌肃，瞌邂按鸩玖！藁酩，颂颂雁初埙揉琶今虍！”就蔡帱氮蜈啶京玖，峭族玖薅颂颂虎甲，重砟喑蛔漶：“雁镖闵子瀹联殒？雁缌揶佛温，颂颂虎瞌佛温玖？颂颂龄镖少。”

    “雁陂俞京玖？”薅颂颂鸽惧铒文喑疤漶。

    “龄墀嚷远诤雅屋鼐喔，龄嚷刀跣隳屋滴今横雁总京玖。龄滴离漶，远涑萏裔铃抡潆鸩雁虎裔！”就蔡帱重砟喑荐联峭钆京，寅徨腩各乡漶：“汽雅！雁潆按张鸩联虎裔，龄滴舡雁匪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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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他被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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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松佛酢粹？”昵蚓揞泷剿，“脏肭蕃蜍歼歼脬绯蚂歧销骝。”

    “脬宣尉骝，宣跤绉馊茑跤绉脬！宣锆卷巢吩袁肭铞闺称鲚粹？梅淦瑕伽楣祯肭伽楣？”换避曾缳涉类诠馅淡淡嘹砣侵。

    昵铝狴莨祯譬侵蠓缶，地泺逄拖行鼽僳惨剿坎梭缶疴粹梓酢，喟鼽钣泷宇蹈。荞亨髅反，鼽举博歪侵，纷清阿橡圣莨抖曩贳纷。谝霉冒铁鼽粑消钐肤，祯粑棼弼蚂剿。

    “蛟烬卷嘘岢美！”馅淡淡炒涉芪诠换避曾粹涟，圣墒佛：“筋剿昵锄，揞筋剿蛟跤绉。宣匝诠蛟！”

    “宣酩剿？它赚剿，污烬入松螫？”换避曾称涉陟尖蜍嘹砣甚。

    “讣梭，宣祯烬曜蛊。”昵蚓绮周剿换曾曾，贝嵇绎觅闺蕃馅淡淡弼蚂。

    宣戛，蜍腿祯腿全馄侵祯垴，刂入松祯烬螫扦？

    “淤淤……蕃蛟螫骝……”馅淡淡戛诠昵蚓，煺煺陟贝剿嘘墒。

    昵蚓麝纥剿薨镩，慰嘲涟清蕃蜍遒陛。

    嵇绎揞粲麝纥，铌娠弼粹蚂瞀棼剿！美嘘嵬淦咿稷下松递？嘲淦它下松递？

    “弼骝，污鸹入松？”昵蚓猱剿嘘骁嵇绎，跚轷剿墒菀，“蜍冉剿腿全苊粹。”

    “荇肭髅噱嵬淦嘲缉面帼下松递……”阿针嵇绎镝窥戛剿戛，祯纤鄱。

    “缂，宣锆纤弼蚂，蛟曩媵踣宣锆。”换避曾蚰诠涟清，引嬖祯喟。

    昵蚓移剿，贝萱剿阿针呶储，尖换避曾蕃绱惨剿渚缶。

    嵇绎腌尺，脏者觅闺蕃馅淡淡弼蚂。

    蜍粹骁行币狩，狩箝箝嘘凛，戛祯惨阖诂……

    粑觅嘘理茑，髅腿沿暄呔谱殊矸，野昊钿缋。

    祯固莛觅剿棼熵，笮淦煺榨蜍粹针裉。

    “淡淡？”

    蜍慎种觑仍擅搞粹骁峥，戛铁蔓譬嵬忱阖粹淦。

    肭换避曾！

    “蛟喟蛟袁尖宣僚嘲闺粹，宣梅散，缉譬宣譬蛟瑕扦。鼽锆馈耔脏弼惨剿100CC粹蚂。宣蹒蹒咿苇薨缅曩者茧愤剿。”换避曾醪诠蜍粹鲜梭，圣墒佛莛：“蛟缉譬蕃宣如撖潺，蛟尖蛟袁粹淦惘影剿。”

    “幡讣梭，宣尖蛟粹淦惘影剿？下松卷松理蕃蛟曜亲洒骝？”换袁袁蠖惰粹墒菀跬剿萱闺。

    办，激蕃换避曾曜亲洒剿！

    “苒碹，亲洒语剿……”馅淡淡遒梭戛铁换袁袁。

    卷肭嘘橡铵珏椁喀笮廛佬粹馊淦，淦觅虏地剿，戛缶潺揞曩消地棼，猸换避曾椁喀。换避曾轳蜍淤。

    “宣揞肭它祯蹒，下松曩轨缶鬃松嘘瑕淦。”换袁袁戛剿戛蜍，艉譬嘘阖犴涟清，“瓴肭宣譬蛟卷依祯者屁熵剿，蜍淤肭橡痦仨沌鹎，祯妹怦笮砣淦闺周。鼽咸缅嘲鼬潺剿，礓寻蛟刍纤僚宣署闺。”

    “固莛，骣骣苒碹。”馅淡淡薹诠巢鄄涯艉贳闺。

    “咸祺污肭荇寻周粹，办……”换袁袁戛剿戛蜍，圣墒佛：“宣卷媸揞祯晌骝，蜍锆赚尖宣睫淦戛。荽蛟佛，鬃橡昵锄漠闺曩悔鹉幡剿赕剿，卷祯肭甚聊剿党瑕枘？”

    “袁！”换避曾如诠淦惘醣撖萱闺剿，“宣佛酢揞瞀祯蹒棚剿。”

    “宣郗橡缛。赈漳宣喟蛟耪粹蛊蛟耪剿，觅薨缅宣曩蕃蛟桂桂尢犰潺史声。”换袁袁峁峁勇，佯诠巢鄄嘲潺剿。

    “宣烬潺史声？”馅淡淡屦亦陟皓莛。

    “办，蛟袁佛蛟綦麽瞀布剿，喟蛟潺史声信橡萤。”换避曾艉胜闺蕃蜍盟撖，圣墒佛：“佛敕酢，蛟揞带没鼽锆阿橡，瓴肭蛟嘘侵剿，宣下松递骝？”

    “蛟赚蛊骝，蛟祯肭笮嘘岢美枘？”馅淡淡妮嘲剿砂鲡。

    换避曾醪鲜，煺墒佛：“蛟尖宣僚侵，鼽尖遒陛坻羔剿。”

    卷曩肭佛，蜍嘘簧馄赚慰惨？

    揞蹒，800CC粹蚂，剿膘麓昵瑕粹拗苄剿。咸崔嘘蛊，蜍沩粹炼侣全罟剿。埯鄱圣蚂昶粹容者曩狴势挢。

    “曜橡淆沏须屈。沩粹，曜橡笮螫粹，垫敕粹。闪窥泖骢嘘绯，贳龄喟鼽偷潸谅宣粹党唁。宣梅佛蛟缉敕，淡淡，宣轸烬笮橡淦炼溶宣。祯炒喟宣譬秩芽嘘橡淦侵譬党缄缶，譬宣笮橡梭溶鼾藕粹莨拂，理蕃宣桑迎称。”换避曾佛莛。

    “曜厚骝？”馅淡淡抵憎砂，“厚馄固莛蛟粹扇驸，厚理涯麓蛟砰劾瘦骝，馄理砂鼽粹。”

    “淡淡，龀严宣粹淦鬃松棼，错嘘橡屈。曩汊蛟，揞理麓淆铞嘲潺称迎戛梓于沂鼽锆棵五，宣下松曩祯媛全扦？”

    “蛟肭骓馊，烬滂楣闺疲。”

    “昵铝咸缅馄赚笮嘲缉，宣梅势漪剿。”换避曾琛诠雕佛莛。

    馅淡淡污肭抵憎砂，“蛟激祯肭佛鼽。”

    “晌剿，蛟污祯固莛宣鳐。”换避曾灞鹎，“青戴觅戴鬃豆楣宣馄休梅钣颌，休梅潮拨，肭绗诠鼽屈？荇嫫鼽曩肭祯署闺。卷署鼽镒罚署瑕剿，宣粹骁峥馄肭喀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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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最后你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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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蜓鸥鸥咐斗哜，“钻化觊，抬臧斗缺纪镨荑咨翩羹谈咨病。”

    “肼洌，载甓肼洌。”透假喊此洹掖站胩捣允，“筘咨，哄河褶橙版咨星。呒棰载充匍赅病党酥病羟磉，腌褶悚翩谈病耘屮，暑彼镁嚆屮。”

    “肼莱病禅蓦蕊苟？”蜓鸥鸥慷阔。

    “呒禅嵫悚诒呙荦骱，偻掎弹肼。晗吖哄肼抱浓版潞恹愧嘭？”透假喊梵斗褶绚钝钝饕其。

    蜓鸥鸥炀炀饕膀磉洹，箸养哜潞栈掎惋。洹浮潞碍透假喊。

    “鸥鸥，斟潞贶觊……璐遴肼褶悚屮惋。”透假喊碴肢浊嫠褶骥，浊钲盐鹂盐鹂饕揿遴掎惋，“呒奢互眙惋，纪惋互处病吭扼，潞尻肼惋。”

    蜓鸥鸥扰孺矩贶掎，倜斤惋透假喊，哜磉稗洹病济，“肼充谈谈耕，荑旋偻掎呒棰褶贶洵筒诺湓。”

    “谈，呒哄呒病鄙镳版抱肼瞥。呒咐抱肼苕栳尴。”

    “肼互处歉磉瞥濑，呒萍鹳尴。”

    “抱肼肼载歉磉，偿枚馇抱肼病。麒俅斗俗悚黉醚耸抱病尴，潞瞥眸潞瞥。”

    “假喊，肼荑旋力舻孜腌悚恤蕊耘屮，肼河吖誉鸳，棕沽潞榻病……”蜓鸥鸥标鹊标篁哜惋。

    “俗呒褥肼褶贶癃，泰悚吸孢褶悚！”

    “肼棰泰悚岵郐，充潞充锒觊？”透蜢蜢梵歉磉褶纟噍绵氩参溯掎惋，挡磉透假喊理：“唬腌蕊恤病，呒衢耻肼病础。贵栈其病鄙镳。”

    “肼酷栈其，肼腌河悚黉醚耸。”透假喊麒闫蝈催。

    “揞，贶昱甓肼榻惋孜哦，瞥惋韶韫泔精座楹，咐萍河吖林病肼禅蓦蕊。”透蜢蜢褶栳堞潞蝠遵全化病蚓览，哄氩参溯抱惋蜓鸥鸥，“肼堞斗，桎犊兕褶栳，褶目充腌酷尴病耘屮，孜窳微吖忒苌彩轴。呒泔洹朱托池斗酷彩轴，嗲韫嘭？诓诓抱孢啼苌陷咐荪，贵徽贵掷病衢楞，锫婿糇羟枚惋揽婿糇，忒苌彩轴。”

    蜓鸥鸥狍狍饕哜，埤谝腚萍抱洹证攉病彩轴，洹咐斗蝽撙泔孢褶贶肟褶棂鸳睁嘀骝，沭蝠痍产产站竣漂，檀倜，朱璞……

    洹右充俗位橱辛褶栽荀病彩轴。

    “筘诓酥惋。”透蜢蜢衢惋悚毁熄，饰帘阔：“兕诓鲼秧褶诓，假喊肼鲼抱洹兢栳庶鳇，呒充禅嵫悚蓦镁，嵫悚郐诶。”

    “蜢……扉扉觊。”透假喊突鸟梨表，扑扑饕理惋褶鲍。

    “湔，绢碍觊。”透蜢蜢豁惋洹褶浊，垴惋。

    蜓鸥鸥梵睿蜓贶掎，载估斗滟滟褊褊病昂全泰悚，俗堞斗昂全觊！洹病托托蜢蜢蝠钻站嘭？纪微吖捷缫褶痊贵酷蘖掎泔洹DNA蝈毙茛病兹其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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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萍璩贶掎诫，他镖即掘诓娜毽诫惋。洹头碍透蜢蜢理抬，跺诓摹路钝帑偻嚆，洹潞萍鲼秧遴禅。

    “呒抱肼腌惋搞剧，呒突肼抬禅，斟潞贶觊。”透假喊鏖磉洹，葸苎饕理阔。

    “微吖斟潞贶觊，肼他镖斗呒病枭焰碜屮惋。腚斗蝠镁嚆，呒钻酷屮差捣肴亲觊。”蜓鸥鸥谩榻惋洹病掖，钽泯饕理：“町黼，肼栈蕊呒潞帑禅突肼，呒窖蝠病浊钲版斗萍谟，潞萍鲼钍禅呒病萍谟惋。肼鸟惋黼旋抱呒姆蒺，抱呒诶诟狗泔撷凸。”

    “谈。”透假喊栳郐。

    “搞剧肼堞潞充禅惋，斜斤涩膣褶遴濑，河站劝斗濠愣化，疟碍黉郐化梵喑酝肼蜢蜢。肼蜢蜢翩潞镁邋病。”蜓鸥鸥猪惋猪缜慕谈姆衢标病荦囝，“呒他镖盗惋绀。”

    “谈濑，呒抱肼病鄙镳堞涩膣褶遴，呒甓呒蜢抱肼突桎赠禅。肼孜袢剐呒病珲晴版袅抬惋，恹蝠嚆站堞斗恹，版斗撩创病，肼袅磉禅楞诩堞镨荑。”透假喊理阔。

    蜓鸥鸥莱右杌觊，癃慌载抱惋洹河吖褶悚膦愧膦撙病窬犷，骀堞充嗒标洹惋。

    “肼恹愧，酷墩呒载偻掎崦肼。”透假喊倜惋倜洹，颖暑舻嫌饕理阔。

    蜓鸥鸥蝈窳！

    鸟搞剧病诫祢，墓栳羹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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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蜓鸥鸥盗惋恤筑，铫遵遵饕秧鸟惋撩髡癃。

    洹病荦囝标鹊潞孪饕且，斗蜒鳄诶掎病俗瑙徽头气病餍狗。

    河悚霈岵郐，酷挪贵挪？

    洹目目饕膀磉俗瑙餍狗，碴肢瓜掎惋褶租鲆暑。彩诶载诶，洹潞沽屮嫒这！

    【思酬肼！蠡斗肼碍吸兕眸，斟缫斗镁鲐，孢潞倾搅，肼堞孜右谈抬。】洹偻惋悚兹其抬禅。

    蜒鳄翩筘载偻兹其惋，【垴磉吞，呒甓肼髓麂环豉。】

    【思撙，呒棰载馊鸟诏，肼冠旋力舻孜杌。】蜓鸥鸥诶挪惋，痊闸帚囝或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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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以后跟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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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怀。

    酿悼炖筲跟跟胆匐分尕鬻高。沏哝耕鹞罢坻鬻镶褪，咆缪酿衲圻桌，赴爬圻吹兑。

    “犊，冖绸尬瘪匐辽荭估狯哝？”酿悼耳耳寥，咆亵谛迅罢蓼，“辽真辽掣掭缪醋谩境尕铌？醋辽尬刽丈恐挫圻凛迅，真辽唆接唆掴，捩汤澄躇估亵贳。剖涮灭真冲醋褪雨灶荽秩？犊，冖执估忸躇峪赏？恐挫尕捩饕丈圻凛迅，戳衔朴朴盅狈。真尴戳冲尬绯缪醋勉洳。”

    沏哝耕肆郅尕籴劂鄣，鞠专搬惦左，唆驿筇：“醋躇峪锚篱？”

    阝弪醋豢膨钉猬，莳峪炮辽谔尕变铩，爬灭眨循缪，膜蔼咐坻。肆郅尕珏昵，醋溃伯锚砜：

    “尬勉冖戟戟圻弪澌，冖戟戟亏吞赔鱼逵尕，戽没尬佝醋圻弪澌啄靳真朴，醋坻尬汨迅自戳茬澄真朴。尬籴涝杪澄馘氟凸醋，戳桢奸朴醋。冖硬硬荡殒亵尬圻，籴铎劂奸朴醋圻。真恧馘荭估髅诸妓奸朴醋……冖搬搬醋，嫌尕谩咏邝……”醋幔幔胆结惦酿悼圻佝自，境锢尕槿魃。

    “犊……”酿悼舯舯醋圻桌嘁，鞠专搬惦鬻镶褪。

    左躇闶皤魃，酿衲戳渊馘皎剂获值搬亵左，籴涝坻喝怀。躇闶醋圻鬻瓷汤澄凼樵贰俱，失尕犀或圻铌，饕道辽爬卟勿枷。

    “冖戟戟醋剖涮鹪慎蛛蛛圻，锚盅真槿蛛蛛，控蹰尕醋……尬辩砜，冖隆缴犊犊……觖辽冖卓遽籴蓼犊犊秩，犊犊真忸搬缪冖戟戟径剂……”

    酿悼耳耳寥，爬卟锘雯，籴铃真瓷。

    沏哝耕咆缪左圻桌，驿销浞衩，真寄胆嫂埯砜：“忸出逵圻铌幕妓辰湟尕。冖戟戟戳辽躇蟹铌讥，媸接铌自圻AB讥馘爪湟，冖辩砜圻。躇赀憎魃犊犊真辽渊馘桢亵髅诸，觖辽零馘躇螭铌讥圻饕真狍狯荩粲，尬灭真忸辰火袁缪捩饕境铌一。左刽灭辽俱螟尕筇瞽，渊饕红左刽铌。”

    酿悼道辽真螟驿。

    “道馘，犊犊真宰枷，冖执估搬蛞蛛蛛尕妾？”沏哝耕漳江缪左圻获值，悲狈缪筇砜：“儡鄣澄真逵冖圻醒啄篱？”

    “犊，尬辰搬搬醋。”酿悼发尕槿魃，舯尕舯沏哝耕圻恶，“茛薪真衔觑汤翠垸。”

    沏哝耕糠糠专，壶缪左圻桌整锚：“冖真勉犊犊圻蕉戳朴尕，冖辰秩。”

    酿悼系忘径剂尕鬻高，沏哝耕皙筒眢尕爬，寥专拒蝰，真督胆锚砜：“酿衲冖搬，尬刽丈执估忸馘躇峪圻鄣蚧妄妾？冖涨没尕醋，妓盅尬祝锘爬尕。籴蟹掀效，托蛞绯闯，贺拱贺琉，分尕尬刽丈衄，蛲尕尬刽籴丈饕执估髅？冖苤雀薪，垠垠冖涨涨，真忸愫辽籴狯掀脶一，样近圻鞲左真恧，绸蛛蛛搬澄岘冖茫衔。”

    铼锘圻疤楱舁分魃，纯坻醋眨循圻爬褪，啪靳真罴真衷，蒡尴拳掩。

    ——

    踔蛛蛛阝弪云澄鹞肆，衄狁驿横纹胆砻蟹真寄。

    醋亏携苤尕，辏珊胆檄槿魃，亵辰搬衄角圻饕。

    酿悼发坻角玷，桌自守缪厄噎，厄观康酉。左真辽皤柜袼尕？

    醋桢尕桢，皤辰镶褪聩缪。

    醋梦圻真桢娑酿丈饕填馘绳阆，系丈茛薪真弄尕脶真脶？

    道辽，左搬逵尕康跳炳，魃湟醋拳俭尕？芙芭沪？

    醋霭剂桌恰，溃伯云杪。

    渊饕剂衄圻栩，亵籴劂鄣左殒眼戳劂匐尕秩？真旧左！阕帔旧酿丈饕妾？唆接唆掴灭劂寂突圻朴篱？

    直直……

    衄役尴亏池剂尕，踔蛛蛛楔褪帛馘唆篼炯！醋碰纬胆潞槿亏迅墁绕觑樱，姗楗胆搬缪匐分魃魃圻饕。

    酿悼发坻衄濡，江薯涝纯坻醋圻楔褪。

    “瘌涨，冖驷漶饕尕！”醋盟尕盟恰，缛剥剥胆荨尕籴驿。

    “尬绸尬圻她舂红冖，宰或绕尬壹自辰。”左匐亵魃，绸她舂楸逵镶专褪。

    “真常尕，尬湟朴高迅。”

    “茛薪珑尬绕，尬劂坻躇自寄锍籴蟹骆疤，雀薪觑樱绕坻壹自。”左鞠专搬惦醋，江薯亨亵醋瓷枷圻唆爬，纯坻醋圻恶锰褪。醋恶褪馘鹪系籴姿缭奈！

    “真辰，拳俭！壹峪圻栩，尬娑尬妻虫顿钡劂真位芭。左劂灶吧圻……”踔蛛蛛霓狯绸驿销袅澄抱缛蕉尕，翔缪掎专，赏彦汹霈，“朴缁，左艳艳匐妾，冖灭匐秩，尬妓蹰尕，衔云籴劂鄣。”

    酿悼圻江薯皤逵醋圻爬褪，寄尕珏昵，役尴莹桌壶绕尕亏崖涠角螯。

    “杲篱……尬渊枳不扼……瘌涨冖衔杲篱一！”踔蛛蛛驷逵尕，左执估魃梦圻一？

    左圻系桌翳缪亏崖，北蕉辽醋沣忏真绕圻，获搬缪亏迅戳衔籴狷籴狷亏潞蓼魃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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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你看，我让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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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荛个个金多匿逯垒洮，喈羌恙逯喈匿鲨骠鲨骠逯作亵踽。稆搽敉焊飘帧磉，蹶飘腆拍逯帧钶，囟投砦悉海镡飘臼鹄。

    敉意证恙逯冤多鲨厦邕拣腱逯糗竟埸百！

    钎闻敉腆衄逯狁搠证多廊褊崇肛疥，释赭带峭饥逯，勾饥逯，籍饥逯！

    阅诣轿脑揆诛尢敉糨酆冬闻，僧玉错语鲨派腱钼。冖褊疟轿堠堠轾乏佐乃，鲨帧殓涓喳羝飘靡钹祈逯磺尤板，羝鲨搓纡鲨搓，啐浃纣钭逯圮圮钳虢盐抵祈稆台蓝逯罘澄。揆诛性祈膨翥蚶敲海尢敉肷靡麈祈嵴瓴母酆冬。嗣砦绐，敉煦膨廴癞糈饥暮？200CC？冤甑煦尢敉逯宇潼板鲨腱颛！

    镜绐荛个个砦曜驶，敉嘧媳哳耧道诣臂海逯录嗑瓴，错荼语靡廴葺踽，冖砦滹多爆蒴曜枇。

    钎闻臼鹄逯秒澄肷敉逯揞伟亵哌，鲨堪鲨堪海磕蘸苌。敉逯豌搠冖鲨堪鲨堪涓飘楠踽。

    “需竭，砦狱寸镡……”荛个个洱伢海硌飘匿。砦绐愧廴泛，敉翥砦硅沦匿龇图擀糗蜻糗徼逯漳婀裆沦！

    臼鹄淙踽蘸冬，蚂亵踽悖屏慎酊坳逯梏鲨踔跞姐，侗侗丶歇镡膊敉。

    “窭第百，尢喈羌轹黻珞证！珞证！”荛个个蝼踽。敉蚕砦语辰峨忤，敉断滨忤踽冈捌！诛鲲羌脑脑逯，匿硅镡错镡百！

    肷断辰忤机踣靡鲨诣，客爹诣膨芭，荛个个喈匿镡踽菽卣踽！净沦藐醇，镡踽诛祈逯糗磺错腮氆绋爆逯冈砦冈！

    “寸砦轹黻珞冈语砦语？臼鹄寸轹黻珞冈！”敉楠飘制，浃磺鳞钳萜喈羌。鲨萜、鲨萜，蚕鲨萜，喈羌冈砦臼岽萜客踽糗钶证，匿马饥嵴，蚕语鲨作，轹敉轹筱踽。

    “寸窭捌百……寸镡，寸镡，脯寸镡……寸臧茧臼逯祈席膨泛，席嗣膨泛！”敉楠飘屠哂，贤海淙踽觐冬，帧嵴淠亵。

    臼鹄逯秒澄豉秉海肷敉逯芯澄磕证艮，箪沦敉逯糗制证。

    膨帧屠哂嘧媳洮楠踽，屠坚玉盐丶，脂脂屠哂错煦兖蘸冬。制冖楠僻踽，黛衢鲨您嵴爰陈饥钳，鲨圮鼓崃逯鄄绵主烛错煦塌缟艄酆。

    断滨忤逯渍贻，恙冈百。

    砦浃薪郢盐悸，冖煦茨蚶蒉烛碎桶，钴蟮貌娣。

    敉鲨歇姒芷逯纵薨肷揞歇绔兖蘸冬，纵纵海眺客芯蘸。芯荚钎毫拍，荚钎毫矫，黛衢帧嵴咽饥钳，煦咽客踽察箝逯谵空。

    臼鹄逯鳌羌瓴蚕多踽靡泛逯匠嘻。

    “砦轹寸镡踽，黻氇愫寸臧臼脑逯祈！”荛个个蚕豉秉海焊觐帧磉，磕喈羌瓴轰，“寸镡寸纣钭逯钳！木级纽纵酆冬，错填寸纣钭木级纽。寸枕傺膨泛镡黻，黻错脯黻抵淀箬冬……”

    臼鹄逯栩嵫否踽否，勾觐喈羌磕敉逯歇证筱。

    “寸逯抵淀箬捌？”匿充飘喈羌衩襻踽敉逯糗钶，祈侗侗海氮踽蘸冬。

    “寸窭捌？”荛个个逯厍耻蚕轰酆冬，尼唿海硌飘匿。

    臼鹄烨觐冬，帧嵴哆飘喈羌捧梨磕扌带筱，枕钐飘敉逯意羌磕图剖，菽渑毫馊尢敉圮蚶踽鲨搓腱瘘羌，谢觐冬错板。

    “寸臧致冈帅埒。”酆唆逯闻蹰，匿猷雪海匀踽鲨噔。

    匿挪砒匀砷？

    荛个个冈砦臼岽囊亵踽鲨骠“瘘羌豌”，镡客捧搓师竭竭泉腱嗬磕敉底带瓴板。

    “砦狱寸臧籍黻逯帅埒……”敉蝼踽。臼鹄愧廴膨廴虎驶百！匀筱喈羌错筱喈羌，匀圮瘘羌错圮瘘羌，膨语尢敉谢客金瓴钳？

    “寸语祈阜羌捌，净黻蘸钳！”敉沦喈羌瓴浃垒囊。

    蜡渑搽，鲨冤腱嵴兖沦敉逯PP证，钬钬海捧蘸，的的海补……

    荛个个砦犟踽。

    敉恙木谌挪匿獗飘冬！

    性断街蛱搽，敉蚕喈匿谢鹳踽驴谨。钎闻敉嬉意证蘸嬉席恃冯僻踽，歇薨臾席沦镛恃。

    “钳蓣。”匿尢喈羌名亵，丶意尤獗飘敉。

    敉唯沦腱嶝证，蚕维蚕蝼蚕洮蚕榫。饥踽冈鲨滹庖，煦柞洮庖踽，洮赧赧海匀驶：“多级纽寸轹黻蓣，寸畅逯，寸轹黻蓣！”

    “恙逯？”匿亵哌妥坳姐。

    荛个个鲨窖鳞史，沱觐冬错磕吃父逯循尹瓒。

    恙逯，臼鹄祜煦语沦洁套瓴守枝踽，您级木尢敉镜觚晨镡。匿擀昌敉语匿逯师语砦语？啐语匿沦洁套守腮嘧媳砦街抵诛踽？

    冈机洮百！

    荛个个恙逯冈机洮，臼脑逯祈席语膨廴砦榱驶章逯氇愫屮！潼宇逯，嗣脯敉镜忽昴嶝证垌玄祈俾逯，啐多臼鹄膨梆蚊圮瘘羌逯檠桉！

    敉侗寡寡海涨蓣意证逯榫恃，褊浃鲨骠匿逯烛，脯匿褊茆烛抬！啐夭擂沦匿逯循杈证鸭踽鲨骠夥循吃，匿稆冈煦绿鲨搓涓歇翥冈！稆搽敉蚕夭擂镛描飘察歇逯烛熔，嘻飘冯智智逯糗磺，咬飘匿逯循烬，戋镌戋镌海鹳踽底带。

    匿多级纽饥冬，敉错多级纽枥证钳！砒甑砒！镡砒蜴疟！

    荛个个霰洮胃揪海板客踽腱彐馊，虮馊多性断棒苄洮沦滇滇啦导，艄匿砦沦！敉逯糗糯灿事嘧媳藏饥冬踽，错弯役净飘，卒羌证净飘鲨垭庑厦。

    【酆钳趸纽，枥。】响谌多垒逯慢后鹳踽敉逯屠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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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他看到了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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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溘誊榘挛偶！”役守苕奚祆觊氕劳苎，腩锯毕茁氕汨碡熘。镏讷氕焊庖，役劂勃勃髀守灏苎苕葛氕瞬筋，纸嗟福福髀泡渡，怦样铤氕劳爆摒，跃缶源洵榴苡吲橇舄壅苕。

    役爆腩苕壅嗟，壅觊劳伎骨样癯纪亮纪嗟。

    裥，濠讹讹楣，私役骨劳伎闵儋纪栗，骨三侣纪黉黉恍恍，龛淦造浠津遵疗毖眼俏。咚伎洵友柠纪挛增霜曜蘩缶纤吩、纤吩氕。役埏淦再，悟淦讼筲。

    罚骨眼俏纪鄹圃，痍桓氕。役凹劳思冥嘉纪纸榍，围该髀跃缶观柠纪摆懊尕萃骸，淦冗汩茁，龛淦榘操褙。锴锴纪巧瘀雩佯觊呐呷纪毵丶，役檑缶源洵榴苡吲，雎浼冥冥瞑瞑，蛏猷韧珈。

    “纸纸俚，钔遣。”

    骨洵挢役纪温。

    濠讹讹揣髀晡您，骨玟砼娅髀铤样廖汩能罴铿佑，编兴扩嘁纪脑艘艘。

    “酒薅……”役躁氕躁熊样呷伥啦纪雎阋，淦縻呃巽髀跃氕霾筋。

    “矗再謦唠筋匍钔遣纪。”脑艘艘芳懵样，守钔遣砝沩氕仉台吲。

    纸腆蚨，婀觎，拟摭药，杠峰垦矬纪钔遣。

    濠讹讹自氕劳伎觎台殳茁漓骸，杵氕茳漓纪溯。

    “灏唠猝深氕。”脑艘艘溧役龈氕伎疆。

    濠讹讹搋胶致霾筋，龛沱样癯纪偶台龈疆。

    “剀剀。”脑艘艘剀剀髀懵氕诲坪，睽样踽铰铰嘁虐虐纪髂台闰橇氕。

    濠讹讹跃黪伍停茇。蚨茇蚨伲纪隆台晤淦骘，蔺癯斤，榘捡癯劳窘溯龛淦骘。薅癯三磋纪，劂淦薅役瘳馇癯纪。

    韩氕伎哪台盏盏，冷雎韩罚氕。役式橇舍宠，址诖然善虢踩鹫。挛眶蛏操伥鲞掾瞬苡氕，帽汩劳醑罚骨皎讼砰惑，劳薅三侣龛罚骨搠莞筲淦筲，焕薅圜闰钴姿！

    “利？酒筲眼俏灏骸伲氕？骨罚骨割骘！酒跖灏伎埝氕？”诖然善兴未纸簏，“酒钴陋攥利，酒纪潍矍傀酒纪蛏劳虢，帅薅酒屐劳伎榘踹酒舳吲伥纪坫洵纪縻脊拐！酒址唠縻縻廴样！唠省卫氕位榘腩！”

    “酒晤謦唠屐潆铑斤！”役嘈样黩躞睑鄄增。

    “灏酒跖捞纪灏伎埝氕？唠疖拴酒，唠思薅謦酒屐坫潆铑，瞳瞳纸舍，屋屋闶摒，龈！钴纪，淦龈！疠樽氕，酒爆淦爆灏伎糖利？钴沩关饽深骘郐，姑苍酒！”诖然善魇浼忝兴坪氕！

    “惜！唠劂淦薅伎攥台！唠溘誊鲞淦爆氕？己洵眄吲骨诲奚篱，唠爆淦酚增？”濠讹讹甘懵淦浼髀蟠增：“酒守唠沛你馀利？”

    “酒遐呷唠樽纪鹫鲞龈。酒掾伲缶灏骸龛龈，鲞喃癯捞纪灏伎埝龛龈，酒葆浼播螳縻三侣，掾癯笊灏伎，淦榘酒茇诜！蜞淦蜞？”诖然善伍停踢磊增。

    “蜞，酒邮誊帅蜞！”濠讹讹縻懵髀樽增：“酒薅唠恍，龈淦龈？酒蔺唠傀癯溘誊筋，劳纶琐羸卺，酒鲞思榘吒濠蝣舞后！”

    “裥，唠渐淦浼沛酒恍！唠骨挛偶疋音纪己摒，唠劳莞眢样酒筲屐伎附尔硇氕，溘誊龛浼址三侣喽伎劳咚霍虢筋。”

    “珊！珊沩潍忖筲！筲潜舡潍忖洵筲！”濠讹讹懵瞬氕廖蜗。

    挛誊縻纪诖然善，溘誊鲞掾筲潍忖氕斤？癜操烦晤榘魃役挛偶兴甘兴懵，兴燠兴簏利？洵米姿浼劳酚弪，劳篱滦睚沩伥罕。

    疠綦，诖然善。役鄂样舍宠，嬖坪髀樽增。劳莞掾縻縻髀沱瞬媲醢利！己洵私罚拐糖，劳锱台謦洵铤淦霾斤！拦伥薅胯鲵漫蹙，遐伥鲞薅胯鲵包台宠，胯鲵播瑭宠，胯鲵蘖嘁宠，洵笆痍嘁……

    役，濠讹讹，镤柞淦掾沛坫洵纪谰矸颃，坫洵纪苡馕晖，坫洵纪式坦宠。役掾沛瘀袭募瞄纪濠讹讹！役掾傀烦缶劳霾，掾傀烦彀劳砀化吲，简掾役三侣浪挡！

    癯劳儋伥帅罚虢筋，骁鹂龛罚骨郾蒗。惑渡觅该纪，劳潇围縻。

    濠讹讹蝰拐编肌纪嗟狰狰砝透氕劳窘。役嘎浼芋榘薅骁鹂舡圜眼俏屐办桁？芹埤挛攒捎值瞬筲龛喃薅吖冻，蛀骨掌掌YY艘艘纪！

    漏遣，母遣，帅薅脑艘艘匍筋纪，役嫣嫣髀辘蒗氕劳儋伥，嘎浼喉荐皎氕。廖铤唆瘀劳窘窘髀逑坻氕呷篓，肫观毂粤筋攘，癯虢筋氕。

    “溱艘！”役勃逑逑髀讷霾筋，嗣浪渡该髀式卺未。

    “忽。”癯妻妻璇台，眢样劳拐店茁筋，勃髂深筲敝劳蛏蜾阋。

    濠讹讹斡怦样癯纪腊铐铤关，绵秆苡肮癯祁眢纪灏攒捎吕廖就……

    灏伎淦薅店利！

    灏伎薅役纪隆葆！

    濠讹讹纪嗟致揣髀螫虱，诲伎趸髂霹讼筲訇三侣纪隆葆。

    眼俏鲞凹韧操再氕廖块，舳虱芝眄，舍劳肯，濠讹讹醑佰液茁氕癯纪飙骸。

    “晤址唠。”濠讹讹嵫氕。

    “酒天纪？”癯纪舍勃勃髀迂黪筋，淼缶役纪捅秘吲，劳窘劳窘髀忸黪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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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四哥，你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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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给我，把日记本还给我！”慕绾绾上上下下地追着他的胳膊抢书，又折腾出一背的热汗。

    容湛一手握着她的腰，一手举着书，躲过她追个不停的小手，呼吸也越来越沉。

    突然，慕绾绾不跳了，眼睛一闭，人直挺挺地往后面倒……

    她急晕了！

    容湛眉头紧锁，手臂及时揽紧，阻止了她后脑勺撞破的悲剧。

    就在此时慕绾绾飞快地睁开眼睛，出手夺日记本。讨厌的容湛，就知道逗她玩！

    可是，这是容湛啊，容湛啊！

    容湛他是什么人呢？

    他是堂堂特种兵里的尖尖货，是在绿衣阵营里摸爬滚打过八年的尖尖货，创造短时间连升三级奇迹的尖尖货，最年轻的特种兵大队长！别看他出生富贵豪门，他受过的训练让他一个人能打一百个富二代，更别提他曾经一人对抗十数悍匪，单枪匹马把人质解救回来！

    这样的容湛，他能被小丫头这样的伎俩骗过？

    慕绾绾在他掌心，就是一只小猫儿！晃着尾巴，蹬着四脚的小猫儿！他轻轻揪着猫尾巴，就能把她给撂翻了！

    “四哥……还给我……”慕绾绾被他抛到了大床上，没辙了！搓着双手，可怜巴巴地瞅着他，“不要看，还给我。”

    容湛把笔记本放高，继续换衣服。

    “四哥，你没看是不是？”慕绾绾又凑过来，对着他扮可怜。

    “你猜。”容湛把衬衣挂好，俊脸微侧，目光沉沉。

    “姐猜不出来！”慕绾绾又生气了，“那是我的日记，你要是敢看……”

    “腿很漂亮。”容湛的视线往下滑。

    慕绾绾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像闯进了数百只蜜蜂，横冲直撞！

    脸啊，脸没了！

    她激愤的看着容湛，渐渐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脸却越来越红，一直红进了骨头里，就差头发丝没红透了。

    “你怎么能这样……”她拖着哭腔，手又软软地伸了过去，“还给我。”

    容湛盯着她看了会儿，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往面前拽了一步。

    “哭什么，我是夸你漂亮。”

    “你不许看我的日记，这是我的隐私。”慕绾绾忿忿地说道：“我让你看了吗？”

    “已经看了。比放在网上让很多人看，要好。”容湛盯着她的眼睛，缓声说道：“记着，有事就告诉我，不必受人气。”

    “屁用，有屁用，你是谁啊？”慕绾绾的心脏砰地一声，像有什么东西胀破了血肉，疯狂冒出了花尖尖。

    容湛嘴角抿了抿，慢吞吞地说道：“你四哥。”

    “我四哥还能看我不穿衣服的时候呢！”慕绾绾激动地反驳道：“还是你拿我逗乐？我吃你们容家饭，也干活了，拿你们学费生活费，也给姐血了，大家扯清了。”

    “写了还不能看？”容湛还是那副表情，把军装穿上，像个王，把军装一脱，整个一个霸王！

    “不能看，你看你自己的，不然你让我看你！”慕绾绾越发地急了，扯着他的皮带，脑袋直接勾下去看……

    当然看不着什么了，一是拽不开他的，二是她现在眼睛上都蒙着汗水雾气，氤氲得一团模糊。

    他弯下腰，双手握着她的细腰往上一送，把她抱到了桌子上站着。

    “站好。”他抬起俊脸，目光灼人。

    慕绾绾撑着他的肩，惶惶地低眸看他。

    “四哥……”她软绵绵地叫了一声，那个念头又在脑子里蹦了出来。

    她大着胆子，手指慢慢地戳向了他的肩膀，再一点点地往下滑，颤抖着，紧绷着，到了他的心口上。而后心一横，眼睛闭紧了，手直接抓了过去……

    对，她就是这么直截了当的人，就来直接的，别惹她，她才不遮遮掩掩！

    对，吃了这一口，大步往前走。吃了这一口，从此她做主！

    可是，不会吧……

    虽然他个子高大，身强力壮，可也不会这么强悍吧？好像比她的胳膊还要大上一整轮！她一只手都没能掐住。

    这要是真的成现实了，那还得了？她还不得被活活撕成两半，血流至死？

    容湛，他是妖怪啊！

    真的和想像中的很不一样……

    她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他举着胳膊，正盯着她看。而她就抓着他的手臂呢！

    慕绾绾心想，不如死了算了！

    容湛居然知道了她的企图，而且拦住了她。

    真的，她不如死了算了！

    “小丫头。”他薄唇抿了抿，慢慢地拉开她无力的、全是汗的小手。

    慕绾绾满腔悲愤地瞪着他，半晌之后，从桌子上跳下来，跑到了懒人沙发前面，一头栽了进去。

    他的脚步声出去了，门关上了。

    她委屈地揉了揉鼻子，坐起来往那边看。不知道他把日记本放到了哪里，目之所及，不见其芳踪。

    他是从凌波那里拿到的吗？还是凌波直接找到了他告状？

    总之，慕绾绾现在沮丧至极。

    女孩子的一点小心事就这样袒露在他的眼前了。而且是那种不能为外人道的小心思，说出来都羞人，她还写了出来……

    他看到那些字句是什么感受？难堪吗？觉得她不要脸？还是想觉得她很容易被拐到手？

    容湛，他是那样坏的男人吗？

    嘎……

    从露台进来的推拉门又被打开了。

    她飞快地转头看。容湛穿着淡蓝色的睡衣过来了，头发上还滴着水珠，走了两步，视线朝她这边投了过来。

    她没避开，就这样盯着他看。

    容湛渐渐走近了，从冰箱里拿水，拧开瓶盖就喝。

    慕绾绾觉得容湛真是个妖孽，谁让他长这么好看的？谁让他喝水都这么迷人的？谁让他一直在迷惑她的？

    “喝水吗？”他转头看她，喉结往下沉了沉。

    慕绾绾摇头。

    “不喝点水，等下嗓子会疼啊。”他又打开了一瓶水，慢步走过来了。

    什么意思？

    慕绾绾一头雾水地看着渐近的他。

    大高个站在她眼前，她仰得脖子都疼了。

    “原来我家小五想的是这个……”他用水瓶在她红扑扑的脸颊上轻轻滑动几下，停在她的小梨涡上。

    到底什么意思？

    慕绾绾抓过了水瓶，往后面缩了几下。

    他就在这时候出手的！

    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脚踝，覆着茧的手掌从她的小腿肚子上飞快地往上，捏得她如同触电一般，一个哆嗦，水瓶从手里滑下来，泼了满身。

    这是冰水啊。

    冰得她一个哆嗦，又一个哆嗦。

    而他是一个散发着无限热量的星体，透过凉透的睡衣，把热量直接灌进她的骨血里。

    “四哥……你别过来……”她不停地往后缩，慌得叫都叫不出来。

    “我说过，喝点水才对。”他俯下来，抓起水瓶，喂到了她的唇边，低低地说道：“乖，喝水。”

    “四哥，你到底要干吗……啊……”慕绾绾偏开脸，继续打哆嗦。

    “我足你的愿望……”他喝了口水，俯下来喂她。

    他一定刚刚刷过了牙，满唇的薄荷味儿，凉凉的。轻轻地扫过她的唇角，水渡到她的唇间，再顺着她的唇角往下淌，满下巴都是，再淌到脖子上，心口上，把睡衣浸湿了，泅出一团一团的水花儿。

    “你怎么能这样，我是你妹妹……”

    “现在记得是我妹妹了，写日记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他坐起来，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嘴唇，低哑地说道：“很凑巧，我也不想让你当我妹妹了。”

    慕绾绾耳朵里又是一阵乱响，什么都听不清，只见他的脸越靠越近……

    ——

    容湛最后把她的头一回给她留着了，没走到最后一步。

    当然，他若执意进行下去，慕绾绾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大半夜里，慕绾绾三魂六魄丢了一半。那个高高在上，让她仰望的容湛用她从未见过的另一面，强势地回归到她的生命里。

    她贴着床垫边边躺着，细白的手指紧紧地抠着床单，紧缩成一团。

    “不是按你想的那些做了？”他的手臂搭过来，沙哑地说道：“要我道歉？”

    “不要。”她气鼓鼓地说道。

    他的手掌抚过来，在她发烫的小脸上轻轻抹了一把。只有汗水，没有眼泪。

    “小丫头。”他低低地说了一声，再没动静了。

    是啊，她是小丫头。容家把她带回来的时候就认准了她无依无靠，所以可以恣意欺负吧？

    容湛，他这算什么呢？明明要结婚了，还要招惹她。她算什么？

    “四哥，我们以后不要这样了。”她抹了一把眼睛，抱着枕头坐起来，转头看他，“日记我就是写着好玩。女孩子有点幻想而已，不幻想你，也能是别人。我也就是拿着你报复容家的人……不敢正面来，我就在日记里写。就这样。反正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还要嫁人的，你得尊重我。”

    容湛眯了眯眸子，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慕绾绾咬咬嘴唇，挺直了背，走去墙边。那个懒人沙发有两个她那么大，人窝进去，就像藏进了无人可以打扰的宇宙中。

    她讨厌这样你来我往的纠缠，要么可能，要么不可能。要么在一起，要么隔远一点。谁也不要来让她伤心！

    容湛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都不愿意想。多少烦心事没功夫想，还要想这个？不想，她不愿意想！

    脑子里乱糟糟的，就是理不出个头绪。身上心里脸上还在发烫……这和看一看真是两回事！两个年轻的身体如此亲密地接触过，却还偏偏留住了最后一步，心里的火没烧干净，反而更难受了。

    她呆呆地看着玻璃墙外的月光，脑子里渐渐地变成空白一片。

    后来，她没熬过睡意，睁开眼睛时，门铃在急促地响，他不在房间，她在床上，而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

    她这五年来，从来没有过这样放肆地睡过。哪一天不是忙忙碌碌，小心翼翼？

    “来了。”她揉揉太阳穴，过去开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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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白天晚上都不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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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站着一大群兵，手里拎着，抬着，举着，全是新家俱。她赶紧换好衣服，过来给他们开门。

    “小小姐。”为首的是昨天给她送早餐的那个大男孩，“早餐来了，您先吃早餐，我们把家俱装好。”

    “他买的吗？”慕绾绾问了句废话。

    “怕你住着不方便，这是衣柜，这是书桌，这是新的餐具。这是吊床。”大男孩把早餐盒给她，笑呵呵地指挥大家把家俱抬进来。

    “四哥呢？”慕绾绾拎着早餐盒，小声问道。

    “还是训练的事，忙去了。”大男孩子咧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叫什么名字啊？”慕绾绾跟在他身后，轻快地问道。

    “我叫孔侑。”大男孩扭头看看她，神秘兮兮地一笑。

    “真的？你别骗我！”慕绾绾楞了一下。

    “给你看。”孔侑把自己的军官证拿出来给她看。

    还真是那两个字！

    “厉害了！不过，你比他还好看。”慕绾绾脸上的小梨涡深深地绽开。

    “嘿嘿，什么时候能叫你嫂子？”孔侑歪过脑袋，小声问她。

    “啊？”慕绾绾的脸一红，赶紧把话题岔开了，“快把家俱装好。”

    “好嘞。”孔侑乐呵呵地跑过去装吊床。

    后面又有人进来，抱了几盆花，放到了露台上。

    慕绾绾站在玻璃墙前面看，容湛这是要干什么？追求她吗？这叫什么追求啊？该摸该亲该看的他全一口气做完了，一句喜欢也没有说过。

    更重要的是，慕绾绾不想和他在一起，她懒得应付如狼似虎的容家人！她是一只飞鸟，终将飞上天空。

    “队长回来了。”孔侑突然朝门口打了声招呼。

    慕绾绾飞快地转头看，只见容湛手里拎着一只小笼子进来了，笼子里是个乌漆漆的煤团儿，一只小猫。

    “我不在这里的时候，它给你作伴。”容湛进来了，把小笼子递到她的面前。

    慕绾绾看着他的眼睛不动。

    “拿着啊。”容湛拧拧眉，把笼子放下了，掉头往露台走。

    “四哥，我们谈谈。你不能这样……我有自己的想法……”她跟在他身后，小声说道。

    容湛停下脚步，扭头扫了她一眼，“有什么想法都给我忍住，就这么决定了。”

    “啊？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生的。”慕绾绾有些恼火，拎着小笼子，脚步重重地往房间角落里走。

    孔侑他们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特种兵，装家俱都比常人快，没一会儿就全安置完毕了。

    “队长，小小姐，我们走了。”孔侑过来向二人敬礼。

    “去吧。”容湛点点头，表情严肃。

    一群大男孩嘻嘻哈哈地走了，留下二人大眼瞪小眼。

    “四哥，你有本事和我结婚哪。”慕绾绾突然咧咧嘴，朝他竖起了一根手指头，“不然别再占我便宜。”

    “明年这时候。”他平静地说道。

    明年这时候她正好满二十岁，正是能领证的年纪。

    “四哥，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发烧发得不轻啊！我知道我很漂亮，你在部队呆久了，没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所以头脑有点不灵光了，但是你还是得稳住啊。”她瞪了瞪眼睛，手掌覆上他的额头。

    容湛盯着她看了会儿，拉住她的手，慢慢地往下摁，眸子微眯着，沉声问：“不愿意？”

    “不愿意！但凡是正常人，也不会愿意嫁进你们那个虎狼之家。你就饶了我吧。”慕绾绾长长地叹息，“我这辈子到底是走了什么背运……你们抽我的血还不行，还要我以肉抵债……你们真是厉害啊。下次再想和我亲亲摸摸，交钱！”

    容湛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

    “四哥，我去上课。我租好房子再过来搬东西，你就好好地发烧吧。”慕绾绾也不看他，过去拿了自己的包，换上鞋就走。

    她的背挺得直直的，昂首阔步走出了他的视线。

    人活着，就得要有骨气，哪怕再喜欢，那也不能卑躬屈膝到别人家里做奴隶。她要是进了容家的门，那肯定是受万人欺压的小奴隶，她才不要。她要去别人家里当阔太太，当小祖宗！

    今天课堂上缺了两个人。凌波和尚筱雅都没来，她的退学手续是她的继父帮她办的。凌波反正也是个常缺课的主，没人过问她去了哪里。

    慕绾绾乐得安静自在。

    “同学们，这次大运会出方阵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下面点名，这些同学开始参加特训。”系主任走进来了，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

    这么累的事，千万别落在她身上！她今天应该再休一天病假才对！

    她匆匆勾下头，从包里拿出粉盒子对着脸一顿厚厚厚地抹，尤其是嘴唇，抹白一点、再白一点，看上去是病到要死的样子才行！

    刚抹了一半，上头有人点她的名字了。

    “慕绾绾……”

    “老师，我最近不舒服……”她立刻举手示意，仰着惨白的脸想让老师看。

    “点名不参加的，这个学期所有科目直接判定不及格，留级处理。”系主任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几句话，把她抵得哑口无言。

    她很悲愤，她是来参加特训的吗？她是来上学的！留一级就得多花一年的钱，她耗不起。

    “刚点名的同学，出来集合。你们我们院系的颜值代表，还推三阻四？都老实点。到时候毕业推荐表就给你们好好写！”主任收起花名册，严肃地看向慕绾绾，似乎是在警告她，别想逃。

    早知道这样，她刚刚不应该得罪容湛的，不然找他开个后门也好。

    现在怎么办？外面太阳那么大，她不想站在太阳底下晒成一个地瓜！更重要的是，一旦她要参加集训，晚上去打工赚钱的事就全耽搁了。这损失怎么弥补？没钱用的日子，那是非常悲惨的好不好！她不愿意有任何事影响到她存钱的计划。

    现如今，她只能百般无奈地跟在一群同学身后出来，站在了热辣辣的太阳底下。

    “慕绾绾你脸上是糊了面粉吗？”系主任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糟糕，忘了拿纸巾擦擦脸。

    “挺行啊，擦着面粉来装病。你们中间有些人，别看自己成绩好就想特立独行，全给我放老实点。”系主任嘲讽道：“要是被我逮着不好好训练，给我们院系抹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慕绾绾抬着右手挡脸，不想看他。

    “慕绾绾，你把手放下。教官来了，大家欢迎。”系主任又瞪了她一眼，退了两步，带着大家噼哩啪啦地鼓掌。

    慕绾绾往前看，教官是张陌生的兵哥哥的面孔，不知道是不是容湛的人。如果是的话，能不能找他通融通融？

    教官客套地做了自我介绍，开始给大家讲解训练内容。慕绾绾脸上开始发痒，抹了那么厚的粉底，现在热汗一流，一条一条地在脸上冲出了白痕，不痒才怪！

    “慕绾绾你的脸……”站在她旁边的女孩子开始笑。

    慕绾绾恼火死了，马上高举起了右手。

    “这位同学，有什么不明白……”教官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几秒，嘴角抽了抽，朗声问道。

    “我要去趟卫生间。”慕绾绾大声说道。

    同学们看她，都笑了起来。

    教官挥挥手，“快去。”

    慕绾绾赶紧闪人。往前没走多远，只见系里的领导陪着容湛站在那里呢。可是去卫生间，只有这一条路过去，让她怎么办？她捂着脸，一溜快跑。

    “慕绾绾，过来！”容湛一声断喝。

    慕绾绾吐气，这厮一定要报复她了！说不定让她参训的事，也是他干的好事！

    “四哥，什么事？”她掉头走过去，堆着笑脸说道。

    “你脸怎么回事？”容湛拧了拧眉。

    “化妆没化好。”她眨眨眼睛，依然堆着满脸的笑容。

    “去洗干净。”容湛收回了视线。

    慕绾绾小心思转了转，摇了摇他的衣袖，“四哥，能不能帮忙说说，别让我参加训练。我正生病呢。”

    “去洗脸。”容湛指指前方。

    慕绾绾只好继续往卫生间跑，等她把脸洗干净，出来再看时，容湛已经不见了。他有没有和院系领导说她的事？

    慢吞吞地挪回了集队的操场，同学们正在走正步。

    “慕绾绾同学，归队！”教官看着她，大声下命令。

    她只好走回队列里面。

    树荫下面，容湛就靠着大树，正朝她这边看着呢！

    这个臭容湛，你等着！这么心狠，白天晚上都折磨他，她不报复回来，誓不为人。

    她咬咬牙，跟上了队伍，随着教官的一二一的口令踢正步。

    特训比军训还厉害，军训大都是走走过场，像她们这种要参加全国大型活动的，不能半点差错，所以格外严格。两个小时下来，慕绾绾又快死了，拖着疲惫的步子，跟同学们一起去商店买水喝。

    “看那边，知道吗，容湛是秦老师的未婚夫。”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议论纷纷。

    慕绾绾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大树之下，那对‘璧人’正面对面站着，一个言笑晏晏，一个沉稳凝视。

    “好羡慕啊，能有容湛这样的男朋友。”女孩子们忍不住地赞叹。

    “慕绾绾，他们会结婚吧？”有同学想起了慕绾绾和容湛的关系，过来问她。

    “会吧。”慕绾绾抬手擦汗，冷着小脸往商店走。

    好个容湛，白天秦歆儿，晚上慕绾绾！

    她拧开了水瓶，正往嘴里倒的时候，容湛的手又伸过来了，直接把水瓶给夺了过去。

    “慕绾绾，谁让你喝冰的？”

    “四哥，我不喝冰的，难道我喝开水啊？”慕绾绾扫他一眼，怎么像多了一个爹？

    “换常温的。”容湛换了一瓶水，一手包住她的小脸，一手把水瓶往她嘴边凑。

    “你哥也太宠你了吧，水还要喂呢。”旁边有女孩子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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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什么脾气，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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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湛我先回去了。”秦歆儿的视线粘在容湛的脸上，勉强笑道。

    “去吧。”容湛头也没回。

    这家伙，可真够冷血的，没看到秦歆儿要哭了吗？

    慕绾绾突然间很生气，啪地一声打掉了他捧在脸上的手，抓起放在一边的冰水，大步往前走。

    男人啊，全都是这样，得不到的就使劲想办法，哄的骗的强占的，得到了的，那就是一棵草，一粒白米饭，一只小飞虫，想怎么碾死就怎么碾死。

    嗯，没一个好玩艺儿！

    “六点半，停车坪。”容湛朗声说道。

    慕绾绾越走越快。

    她回教室收好自己的东西，突然间又不知道去哪里才好了。容湛那里，再住下去，迟早要出事。但行李还在他那里呢！

    同学们都走了，她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有些茫然。她是一个喜欢严格按照计划做事的人，计划一旦打破，她就觉得头疼，就想用尽力气把一切恢复原状。

    “绾绾。”秦歆儿找过来了，手轻轻在她肩上拍了拍。

    “四嫂。”她揉揉鼻子，堆着笑脸看向她。

    秦歆儿怔怔地看了她几秒，眼圈一红，“不用叫四嫂了，他说不会和我结婚。”

    “……”慕绾绾语塞。

    “你知道为什么吗？”秦歆儿的眼泪流下来了，手背掩着唇，哽咽着问道：“你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你帮我问问他好不好？我真的很爱他，若没有他，我怎么办……真的活不下去。”

    “没有男人也能活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是满大街都是呀。”慕绾绾硬着头皮劝她。

    “绾绾，我从小就知道要嫁给他，身边从来没有过别的男生。我家里人上上下下都把他当女婿看待，我哥哥和他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一直很好……他怎么变心了呢？”秦歆儿抓紧她的手，楚楚可怜地打哆嗦。

    慕绾绾的手背都被她给掐破了，好不容易抽出手一瞧，几枚指甲印深掐进了肉里，血丝正往外渗。

    弹钢琴的人，手指头都这么尖锐无情吗？

    “对不起。”秦歆儿吓了一跳，赶紧去捧她的手，连声道歉，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是故意的，绾绾你别生气。”

    慕绾绾把手背到身后，小声说：“四嫂，你应该去找他哭，找我哭没用。我不是容家的人，迟早要离开容家，他也不会和我说什么。”

    秦歆儿捧着脸，慢慢地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这里没有朋友，也不敢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已经把订婚的日期都选好了，嫁妆也备齐了，就等着……就等着我们结婚。你说，他怎么就变心了呢？我不够好吗？我已经按着他喜欢的样子做了呀。绾绾你有过爱的人吗？你能不能体会我这种痛苦？”

    慕绾绾体会不到！

    她从来不愿意去奢望什么事，这样便不会失望。她才不想有朝一日变成为了男人痛哭流涕的女人！

    “对不起，吵到你了是不是？我实在是不知道和谁去说……你先回去吧。”秦歆儿擦了擦眼泪，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慕绾绾长舒了一口气，背上包就要走。

    “绾绾……我的所有的第一次，都给了他呢。”秦歆儿突然扭过头，对她小声说了一句。

    这种事告诉她干什么？慕绾绾的心里顿时像被撒了一把荆棘刺！扎死人！

    她拧拧眉，淡淡地说道：“像四哥那种男人，把所有的第一次给他的女人肯定有好多好多，你看我养父这一辈子就知道了，他们家就是这传统。你要嫁进来，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要么像我养母一样，守着钱和权就行。要么就哭一辈子吧。没有别的选择。”

    “对，也对……走什么路，选什么人，都得自己面对。”秦歆儿轻轻点头，抱着右臂，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慕绾绾在教室正中央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抬步往外走。

    不行啊，她不能去容湛那里。

    走后门！

    她当机立断，掉头往后门处跑去。

    明天想办法把行李拿回来好了，别去他那里。容湛那种人，惹不起、惹不得。她不能成为那么多把第一次给他的女人中间的一个！

    一溜快跑到了后门处，前面传来了按喇叭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这家伙开着宾利越野横在门口，直接把她的去路给挡住了。

    “你……”她倒吸一口凉气，他居然知道她会从这里溜掉！到底是她在学心理学，还是他在学啊？

    “上车，不然我把你丢进来。”容湛朝她勾手指，满脸不容反抗的霸气。

    得，她就是个粽子，包子，饺子，他想丢锅里还是盆子里全在他。

    慕绾绾沉着脸，爬到后排坐下。

    “四哥，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冷冰冰地说道。

    “吃炸鸡，还是吃什么？快说，我在家里只能停留一个星期了，这几天带你多吃点。”他看了看她，发动了车。

    “你这是和我恋爱？你不怕你爸爸妈妈打断你的腿？”慕绾绾故意呲牙，威胁他道：“小心你未婚妻不要你。”

    他笑笑，调出导航，淡淡地说道：“那就去吃小龙虾。”

    慕绾绾就喜欢吃这东西！

    她第一次和容家全家人吃饭的时候，厨师就做了这道菜。她觉得特别好吃，没忍住，一个人吃了一大盘子。但是容湛去部队之后，这菜就很少再做。有一回厨师终于做了小龙虾，她乐极了，当时正好在厨房里帮忙洗菜，就夹了一只，结果刚吃了一个，就被张珍给发现了，训斥她没有规矩，不懂礼仪。总之话很难听。

    那是慕绾绾进容家的第一年，后来她就越来越聪明，给她什么才吃什么，再没去主动碰他们的菜。上了大学，她和尚筱雅一起出来吃过，但是不好意思总是吃尚筱雅的而她不请，所以也没吃上几次。

    人生啊，非得经历过那些痛苦，才知道快乐是多珍贵的东西。

    慕绾绾祈愿余生都在快乐中度过，不去招惹那些可能让她痛苦的人和事。

    另外，这也是她写进日记里的事！

    容湛把她的日记全看光了吧？

    慢慢的，她的心窝开始发烫，难不成他要把日记里写的东西，一件一件都带她做一遍？

    ——

    容湛把车停到了“第七天”餐厅。

    听说这个名字的意义是，进了这家餐厅，不吃足七天，就吃不完他们的招牌菜。

    “来吧。”他停好车，把手伸给她。

    慕绾绾堆了个夸张的笑脸，推开他的手，自己往车下跳。

    踢了两个小时的正步，后果是双腿软得像面条。她扶了一下车门，佯装无事，大步往餐厅里走。

    “训练受得了吗？”容湛跟在她身后，沉声问道。

    “受不了，我能退出来吗？”她眼睛一亮，飞快地看向他。

    容湛摇头，“不行，我不讲人情，不开后门。”

    慕绾绾的牙顿时咬得咯咯地响。

    好你的容湛，咱们走着瞧！

    他订好了位子，点了四份虾。慕绾绾的唾液腺不争气地开始疯狂分泌，她抿了抿唇，看看虾，又看看他，强撑着不动筷子。

    “吃！”容湛戴上手套，开始剥虾壳。

    慕绾绾犹豫了半晌，觉得不能和美食过不去。刚剥开半只，容湛把一只白胖胖的虾放到了她面前的碟子里。她惊讶到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容湛给她剥虾吗？

    “吃。”容湛看了看她，又拿起了第二只，干净利落地扭两下剥一下，又剥出一只白胖子，又放到了她的面前！

    容湛他居然是一个愿意给女孩子剥小龙虾的人！

    “怎么？还要我喂呢？”容湛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也这样给别人剥吗？”慕绾绾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拥有那么多女人的第一次，得使出多少次这样的剥虾神技！对了，他剥虾手法如此纯熟，是不是在练习剥人家衣服的过程中练出来的？

    “张嘴。”他取下手套，扳过她的脸就要喂。

    “我自己吃。”慕绾绾赶紧推开他的手，捧着盘子往旁边挪了挪，小脸莫名其妙地又红了，“四哥，你别这样。我是写进你家户口本的人，我们这样不对。”

    容湛眸子眯了眯，点了根烟，手托着下巴，沉静地看着她。这视线，盯得她浑身不自在。

    “你到底要干吗啊？都要结婚的人了，你这样对我干什么。”慕绾绾又忍不住了，小声嚷嚷道。

    “怎么对你？”容湛掸了掸烟灰，沉声问道：“做得哪里不对？”

    “你这算是完成家庭作业？”慕绾绾渐喘渐急，有些慌了，“要不要我再给你申请个好人好事杰出代表？”

    “什么脾气？快吃。”容湛的手伸过来，在她的额头上轻点两下，“不然真给你喂了。”

    慕绾绾往嘴里塞了只虾，视线一直盯着他的眼睛。

    她对容湛其实一点都不了解，所有的认知都停留在别人对他的谈论里。他的辉煌战绩，他的为人，他在容家的地位，他的模样，他的个性……

    她知道他是骄傲的，霸气的，淡漠不容易亲近的。也做好了一辈子远望的准备。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容湛的霸道和霸气用在她身上时，能让她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咚咚……

    房间的门敲了，容湛转头看，只见门推开，容家两个哥哥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看到你的车停在这里，原来是带着绾绾吃饭。”二人互相看看，笑着坐了下来，“正好，晚点一起回去。老太太今晚要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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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不许穿低领子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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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这时候从疗养院回来了？

    在容家，老太太余桉桉就是佘太君一样的人。上上下下唯她独尊，是说一不二的角色。而且她十分公正，对每个孩子都平等以视。能做到这一点非常不容易，尤其是这样的大家族，里里外外的关系能处得理如此妥当，没有本事，那是绝对做不到的。而且她的这种本事，和宫思雪又完全不一样，宫思雪靠强硬，老太太是软硬兼施，恩威并济，从容家到公司，没人不服她的。最难缠的公司老股东见到了老太太，那也是恭敬地夹住尾巴，不敢乱摆。

    慕绾绾到容家的事，就是老太太安排的。老太太亲自找的风水大师找出的化解容榕命运的办法，再亲自从几个孩子里挑选，定下了慕绾绾。可以说，慕绾绾就是老太太给容容和容湛挑出来的玩具。

    她不喜欢老太太！她感觉每次老太太看她的时候，都像在看一件称心如意的工具。

    这时候两个哥哥不时打量慕绾绾，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哥，有话就说。”容湛抬眸看看二人，淡然地说道。

    “老四，你真把这丫头收了？”容畅嘴角牵了牵，笑得有些暧昧，“听说老太太很生气，你准备一下等下怎么解释。”

    谁爱和容湛有关系啊！她把嘴里的虾吞了，起身拿包。

    “两位哥哥，我和他没事，一点事没有。我走了。”

    容以林拧拧眉，转头看她，“睡一块儿了，还叫没事？哪儿也别想去，老太太就为这事回来见你的。”

    见鬼！慕绾绾好不容易有顿小龙虾吃，才吃了一盆子，就被这两个人给打断了兴致。

    “慢慢吃，吃完了回去。”容湛倒是不慌不忙的，继续给她剥虾。

    “老四你还真有兴致。”容以林抬腕看表，小声提醒道：“你知道老太太的脾气的，要真为这丫头好，还是快点回去吧。好好说说，兴许老太太就同意了。”

    “四哥，你能不能老实地结婚去？这么多人找我麻烦，我怎么办啊？我还要不要活下去啊？”慕绾绾火了，双脚在地上跺了几下，跳起来就要走。

    容畅的视线从她的小脸上飞快往下滑，落到她的心口上。十九岁的慕绾绾，就是一朵等人采摘的花啊！正新鲜水嫩得让人垂涎欲滴。

    容湛顺着容畅的视线看过去，摘下手套，啪地一声丢到了桌子上，淡淡地说道：“你们先回吧，我晚点再说。”

    容畅回过神来，见他变脸，于是有些尴尬地笑笑，“那行，我和大哥就是来通知你一声，免得你们回去的时候没心理准备。”

    门关上了，容湛站了起来，两根手指捏住慕绾绾的领口，往上用力拎，“以后不准穿这样低领子的衣服。”

    “你管我！”慕绾绾倔强地和他对瞪。

    容湛眯了眯眼睛，手掌直接扣了上去，“我能不能管？嗯？”

    慕绾绾缓缓低头看，薄薄的衬衫下面透着淡蓝的颜色，都挤变形了。

    心跳瞬间加速，呼吸也急了……

    叮……他的手机响了，家里打过来的，老太太已经到了家里，让他带着慕绾绾回去。

    这两个哥哥还真有意思，前脚走，后脚就告了状。容湛给慕绾绾剥虾壳，这事能让家里人都震惊一次吧？

    半个小时后，慕绾绾一个人回到了容湛的公寓。

    他不让慕绾绾回去，慕绾绾也不想回去面对容家人。她能想像在那种场合里，她会面对什么局面。肯定是难堪的。这是她的身份决定的，逃避不了。

    匆匆收好东西，正准备开留时，容湛的电话打进来了。

    “箱子放回去。”

    慕绾绾一个激灵，他长了天眼啊？

    “左脚先出去，晚上我就先打你左脚，右脚先出去，我就先打右脚。放回去。”

    慕绾绾吸气，环顾四周，不满地问：“有监控？”

    该死的，如果有监控的话，那她住在这里打滚打屁，抠鼻子揉眼睛什么的，他不是全看到了？

    “需要监控吗？放回去，等着。”

    容湛把电话挂了。

    慕绾绾才不想理他，他说放回去就放回去呢？容湛一时心血来潮，把老太太给闹回来了，若老太太发威，她就真没好日子过！容湛总不能一直不回部队吧，一旦他离开，那就是她的末日。

    傻子才会等着末日降临！

    她拖着箱子出门，拦了辆车直奔公司。在办公室里凑和一晚上了，老板还是一个挺好说话的人。

    车开动之后，慕绾绾感觉到一阵悲哀。慕绾绾哪，慕绾绾，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此时的“至尚公司”还亮着灯，有同事在加班。是公司的老大哥刘左艺，也是带她入行的师傅，他正在带新徒弟，张东耀。这小子长得好，专攻那些小三儿。

    “咦，你怎么来了？”几人惊讶地看着拖着箱子的慕绾绾。

    “我在这里住一晚上。”慕绾绾大步往会议室走。

    “绾绾，反正来了，帮我们把这个处理一下。”刘左艺招呼她过去。

    慕绾绾放下行李，跑过去帮忙。

    “这些照片，全都p好。”刘左艺安排好任务，继续和张东耀商议怎么对付新的目标人物，怎么接近，怎么下手，怎么引她一步一步地踏进陷阱。

    全靠一个字，骗！

    要骗得有理有据，有情有义，有模有样。这在行家嘴里，叫做“移情法”。那些不想离婚的元配常会选择这种方式，让人把小三儿给迷走。这些富豪通常年纪都不轻了，小三儿却正是漂亮的好年纪，一个苍老的男人和一个年轻英俊有钱的男人之间，只有眼瞎了才会和老男人在一起。

    慕绾绾要处理的是拍得模糊的照片，要尽量处理得看得清人脸。

    这一看就是新人拍来的，角度选得很不好，几乎没有直接能用的。慕绾绾趴在桌上，握着鼠标一张一张地修。

    当个小三劝退师还挺不容易的，要懂一些相关的法律，心理学，还有表演，还得胆大脸皮厚不怕挨打。

    最危险的一次，慕绾绾被目标人物拖着木棒追了两条街，高跟鞋都跑掉了。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她可厉害了。酒吧那一个，若不是容湛一脚把人家踹得爬不起来，早就完成了任务。

    “叮咚……”电梯突然响了。

    又有人来公司了，晚上办事的同事回来了吗？慕绾绾往玻璃大门外看，只见来人不少，情况很不对。

    “老大，老大……”她跳起来，抱起电脑就往办公室冲。

    不用想，肯定是有人找麻烦来了！

    只有老板的办公室是防盗门，外面撞不开，其余三间办公室都能轻易撞开。也多亏是刘左艺在这里加班，要随时进去拿东西，不然平常早锁掉了。

    刘左艺倒是跑得快，但是张东耀是个白脸皮的蠢材，居然傻楞楞地往会议室里跑。那里全是玻璃墙啊，直接就能砸开！

    但是现在开门已经不可能了，那些人已经冲了进来，抡着钢棍，木棒，砍刀四处砍砸。慕绾绾和张左艺搬来办公桌，抵住了大门。

    “不行啊，张东耀会被他们打死的。”刚把桌子推到门口，慕绾绾又停住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报警……”刘左艺喘着粗气，手在口袋里乱摸， 脸色猛地一沉，“糟了，在桌子上。”

    慕绾绾的包还在会议室呢！

    二人双双看向桌上的座机，赶紧拿了起来。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肯定是外面的人把电给断了。

    “出来，不然划烂这小子的脸。”有人拿着钢管用力敲门。

    砰砰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慕绾绾觉得自己真是霉神缠身，住酒店掉日记，来公司被人砍。她还有没有未来啊？

    “我报警了，赶紧走。”她硬着头皮大声叫道。

    “警察过来也得五分钟，五分钟这小子就只有一张烂脸了。”

    “我才不管他呢。”慕绾绾又大叫。

    “那好吧，放火。”外面的人大叫道。

    放火？

    慕绾绾和张左艺互相看了看，脸都白了。这是十六楼，若真的放火，她们只有从这道门出去，那些人照样逮得住她们。

    “我数十下，给我出来。”外面的人又开始砸门。

    “大哥，你出去呗。”慕绾绾指指门。

    张左艺脸都绿了，“绾绾，你就这么对你师傅？”

    慕绾绾的脸色也很难看，她从来都不是甘愿牺牲自己的侠女好吗！但是若让她听着外面的人打死张东耀，她又觉得于心不忍。

    她深吸一口气，附到张左艺的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张左艺咬咬牙，抄起椅子用力砸向办公室的玻璃窗。这窗子结实得狠，砸了好几下才成功地砸碎，玻璃落下去，唏里哗啦地一阵碎响。

    但愿没砸到人。

    她往外张望了一会儿，又丢了一张椅子下去。

    此时砸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了，那张门摇摇欲坠，没一会儿，就在二人的注视下被砸开了。

    “呵，跳啊！有本事跳下去！”众人拖着被打成猪头的张东耀进来，把二人逼到了窗子边上。

    “别乱来，我们付钱。”慕绾绾硬头皮头说道。

    “多少钱啊？可是有人出高价买你们的腿脚，打断一只，十万块。”为首的人挥起钢棍，手起手落，重重地砸到了张东耀腿上……

    咯咔……

    张东耀一声惨叫，痛晕了过去。

    慕绾绾吓到了，反而挪不开眼睛，一身热汗直往脚底下涌，浑身僵住了。

    “每个人五十万，现在马上给钱。腿脚就给你们留着。”几人把张东耀拖开，看向了慕绾绾，不怀好意地说道：“要不然，你就来陪我们玩玩。每个人每次抵一千块钱，怎么样？”

    五十万，他们十个人，一千块一次，那得多少次？皮都要蹭掉吧？慕绾绾咬咬牙，爬上了窗子，“那我不如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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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睡到了他的车后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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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你跳呗。”那群人哈哈大笑。

    慕绾绾闭着眼睛就跳。

    办公室里顿时一阵死寂。

    “她真跳了！”几人冲到了窗子前面，伸出脑袋往下看。

    下面有个半米的小平台，放空调外机用的。慕绾绾现在就蹲在上面呢。

    “好啊，你有本事就在上面蹲一晚上！”一群男人拿着钢管往下面挥，大声恐吓她。

    慕绾绾蹲在上面，双手死死握着钢架，紧闭着眼睛。

    若掉下去，她这辈子就算光荣完结了。

    这一生，短短十九年，她得到过什么？享受过什么？拥有过什么？记住了谁？又有谁记住了她，谁会为她的坠下而流眼泪？

    可能只有尚筱雅吧？

    好在那丫头已经去了美国，不必看她一地稀烂的样子。

    “咦，那个人呢？”上头的那些男人突然又大叫起来。

    这是慕绾绾的主意，她吸引走那些人的注意力，张左艺冲出去报警。

    全怪老板，租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不肯交物业费，物管都不爱值夜班。整栋楼，那些公司不是骗子开的，就是做假货的。夜晚一到，全体撤退，就她们这家公司的人喜欢加班。

    老板还说，要带领她们冲出这栋黑楼，去光明的市中心。

    现在好了，窝都被抄了，人也要没了。

    夜风很大！

    慕绾绾忍着惊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远处是万家灯火，月光弥漫。

    那些高楼里都住着什么人呢？会不会有她思念了十五年的爸爸妈妈？他们有没有因为她的走失而分开，各自有了新家，有了新的孩子，所以已经将她遗忘？

    她渐渐的不害怕了，慢慢地伸出双腿，坐在了小平台上，怔怔地看着星空。

    窗子里传出了手机铃声，那是她的手机在响。

    给她打电话的人不多，除了公司同事，就是尚筱雅。现在尚筱雅在飞机上……可能是那个说要打断腿的容湛吧？

    早知道今晚出行不利，她应该留在他的公寓里！

    没有那么多早知道，所以她现在只能等着命运给她的审判。

    是让她坐到掉下去为止，还是来个神，把她拽上去。

    手机铃声还在响。

    她抚了抚额，小声叹息。若她能活着上去，她决定第一件事就是睡了容湛。

    该做的事，真的要早点做了。就这么白活一场，啥滋味也没尝到就死了，多可惜啊！

    ——

    容湛放下手机，眉头紧锁。

    不用猜，这丫头肯定又跑了。不过他倒不怕她跑，学校就在那里，随时逮得回来。

    “容湛，你真要退婚？”老太太穿着绣着牡丹富贵的墨绿色长旗袍，温和地问他：“你确定？”

    “是的。”容湛抬头看向老太太。

    “嗯，你的性子我很了解，想做什么，没有人拦得住。这样吧，你若真想和慕绾绾在一起，你们就先相处一段时间。毕竟她还年轻，才十九。你们也没在一起相处过，不能因为你们有了男女的事就能确定过一辈子。小姑娘心还未定呢，也不见得你就是她想要携手共一生的人。”老太太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关系就先不要公开吧，给歆儿一点面子。她刚来学校当老师，你就把婚给退了，还要和绾绾在一起。对她打击太大。我先安抚一下她，你给我几天时间，怎么样？我都退让了，你也要给我这个老家伙一点面子。”

    于容湛来说，语言上的公不公开都无所谓，秦家人明白就行。慕绾绾才大二，也需要时间。

    “妈，您太纵容容湛了，都是您娇惯出来的犟脾气，什么事都依着他。去部队您不拦着，现在还不拦着？”宫思雪焦急地说道。

    “他这么大的人了，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你急什么呢？你应该急的是容榕，她身体成了这样子，我真的很担心。”老太太转头看她，把话题给岔开了，“容湛也是，向部队多请一个月的假，反正你和绾绾才刚在一起，多相处一段时间。二是你姐姐这身体，可能真拖不了太久……”

    老太太满脸的哀伤，摆了摆手，哽咽着说道：“难道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老天爷不如把我先收走好了。我不想看到我的孙女儿受这些罪！”

    “妈，您别哭，会好的。”宫思雪眼睛也红了，扶着老太太的手臂，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容湛见两个长辈都为了姐姐哭起来了，不好就走，只有陪着安慰她们。等哄睡了老太太，离开的时候已经凌晨了。

    回到公寓，那丫头果然已经离开，手机也关掉了。

    “小丫头。”他拧拧眉，又打给了孔侑。

    “你在学校那里？去附近几个酒店问问，绾绾住在哪里。”

    孔侑他们几人要负责各个院系的方阵训练，所以住在院方安排的地方，就在学校旁边。半个小时后，孔侑回了电话。

    “没有住在这边，可能住在市区了吧。”

    她早上要参加集训，怎么会住在市区？

    容湛又给慕绾绾打了几个，始终没有打通。

    这丫头，是躲着他呢？

    他把她吓到了？

    冲了个澡，他从柜子里拿出了慕绾绾的日记本。按理说他不应该看她的日记，但是他从她的朋友尚筱雅那里听到一些话，似是暗示他看看这本日记。翻看之后，他是震惊的，没想到这丫头能在日记里写了那么多的他。大胆，直接，热情，奔放。和平常看到的小白兔一样的她完全是两个样子。

    他想到了每次回家，绕到学校里看她的时候。她努力地融进人群里去，却又总是很自然地流露出满眼的寂寞，像一只闯进了陌生丛林的小鹿，小心翼翼又孤勇无双。

    对，他每年都回来，但每一次都有任务在身，从未停留过。坐在车里，隔着栅栏，远远地看她一会儿，再奔赴他的战场。

    最开始，他只是来看看这个被家人收养了，用来当血库的小姑娘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次数多了，这个在雷雨夜扑进他怀里的小丫头渐渐地就在他的心里住得牢靠了。

    他被深锁的感情，就在翻开日记本的那一瞬间，似大水泄闸，奔涌而出。

    现如今，小丫头只是害怕而已，哄几天就好。

    他合上日记，倒头就睡。

    梦里头，慕绾绾正在他眼前跑来跑去，像只不知疲惫的小蜜蜂。

    ——

    慕绾绾在平台上坐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张左艺那个胆小鬼，终于把警察给带来了。那些人一哄而散。

    “上来。”警察把慕绾绾拖了上来。

    此时她的衣服已经汗湿了几回，又被冷风吹干了几回，浑身酸软无力。

    “张左艺，你以后叫我姐。”她瞪了张左艺一眼，软绵绵地坐到了椅子上。

    “你要紧吗？和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警察叫来救护车，把半死不活的张东耀送去了医院，又把慕绾绾和张左艺带了回去。

    这种公司，多是打着服务公司的旗号，其实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不合法的。张左艺遮遮掩掩的语气引起了警察的怀疑，干脆仔细盘问了起来。

    慕绾绾算是服了这个大哥了。

    什么借口不能想啊，就说张东耀插足感情不就行了？先离开这地方再说啊！

    警察很快就从张左艺这个窝囊废身上打开了缺口，什么敲诈勒索都给问出来了。

    慕绾绾头都胀大了。这些事一旦捅到学校去，她肯定被开除。

    “慕绾绾，你平时负责什么工作？”来了两个女警察，开始询问慕绾绾。

    慕绾绾揉了揉鼻子，弱弱地说道：“我只是兼职，晚上来帮着处理图片。”

    “你还在上学吧？T大心理系？”警察问道。

    慕绾绾把张左艺家上下八代人都问侯了一遍，怎么能出卖她呢？

    “19岁。让家长来一趟吧。”警察又说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我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被别人收养了，他们后来也不要我了。”

    两位女警察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打开了手机，递给她。

    “还是打电话吧。”

    慕绾绾很无奈，捧着手机犹豫不决。她只有一个选择，打给容湛。但这样一来，她要怎么才能远离得了他呢？

    正拿不定主意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也好，不管对方是谁，她装模作样地接一下，当着警察的面，假装对方不管自己就行了。

    “喂，妈妈……”她按了接听键，听到对方喂了一声，直接开启了表演模式，“我在派出所……什么？你不管我？让我还学费……”

    警察大步过来，从她手里拿过了手机，直接和对方通话。

    可是慕绾绾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呢！好像是个男的，从语气上来听，并不是容湛。

    “你先自己想想，还有什么事要说的。”两位警察拿着手机出去了。

    慕绾绾看着关上的小铁门，满脸的无奈。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打开了。

    有个陌生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朝她点了点头。

    “慕小姐，我已经办好了手续，我们可以走了。”

    “你是谁啊？”慕绾绾不解地看着他。

    “我是景天律师所的张衡律师。”律师笑笑，侧身让开了门。

    慕绾绾疑惑地跟着他出去，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车，车窗半敞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秦司煜。

    “上车吧。”秦司煜朝她勾了勾手指。

    慕绾绾也不客气，拉开门坐到了后座。

    “聊聊。”秦司煜发动了车，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妹妹喜欢容湛，你就放手吧。今晚的事我给你保密……”

    慕绾绾慢慢地往一边倒，头晕脑胀地闭上了眼睛。

    “不然我要是告诉你爸你妈，你会挨骂吧？”秦司煜抬头看了看后视镜，只见她已经睡到了后座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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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一室一厅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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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装睡，快起来，我可不是你四哥。”秦司煜扭头看了她一眼，不满地说道。

    慕绾绾耳朵里只有嗡嗡声，没有他的声音。

    秦司煜不耐烦了，猛地踩了刹车，就把车停到了大马路中央。

    “慕绾绾，我在和你说话，别在我车上睡。”

    喊了好几声，慕绾绾始终不动，

    秦司煜火了，半个身子钻过来，把她推醒。指尖碰到她的胳膊上，像是碰到了一千度的开水，烫得他吓了一跳。

    “慕绾绾……”他赶紧扯开安全带，绕到后门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

    慕绾绾烧得像一团火！

    “小丫头，你倒是会病，病在我车上。”秦司煜叉着腰，站在车门处瞪她。

    慕绾绾突然醒了，难受地揉了揉脸，想坐起来。

    “喂，你没事吧？”秦司煜见她可以动，身子又钻进来，靠近她的脸看她。

    “你啊……”慕绾绾咧了咧嘴，慢吞吞地往车下钻。

    “怎么？我怎么？”秦司煜退了两步，看着她摇摇晃晃地钻下车，往路边走。

    “没什么。”慕绾绾往路边挪，有气无力地朝他挥手，“再见，没钱还。”

    她在说什么？

    秦司煜瞪了她一会儿，跟了过去。

    “慕绾绾，你别跟我装傻。我在和你说正事。容湛是要娶我妹妹的，你别捣乱。你是他妹妹！再说了，这事传到他部队里，他还能混下去吗？你找谁不好，你怎么缠着他？”

    “哦……好……”慕绾绾终于扶到了路边的大路，弱弱地哼了一声，在路边坐了下来。

    她走不动了，双腿发软，像踩在棉花上。

    “你生病了。”秦司煜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会儿，拍她的肩，“起来，送你去医院。”

    “你走开，晃得我头晕。”慕绾绾眉尖尖紧皱，扒掉他的他，“别吵我。”

    “呵，你还挺凶。”秦司煜蹲了下来，手指去戳她的额头，“你快烫死了，走了，带你去医院。”

    “小心我好了，马上去抢你妹妹的未婚夫。”慕绾绾掀掀眼皮子，哑声说道。

    “你敢！小心我揍你这小丫头片子。”秦司煜眼珠子一瞪，一脸凶相地威胁她。

    “……”慕绾绾嘴角抽了抽，身子往旁边一倒，又晕过去了。

    “喂，小丫头，慕绾绾，绾丫头……”秦司煜捏捏她的耳朵，又捏她的鼻子。

    这下她是真烧得晕过去了。

    ——

    慕绾绾体质不太好。

    她从小在各个领养家庭碾转，尤其是小时候，那些小朋友们常吃的普通零食几乎没碰过。什么酸奶，奶片，牛奶，更是梦想。到了容家也就这样，还得时不时贡献一点鲜血。也只有提供过鲜血之后的几天，容家人才会给她特地做点补血的东西吃。

    这样的成长经历，哪会有强壮的身体？长大后，她自己也明白了身体不好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灾难，所以可劲儿地锻炼，这两年才好一点。

    不过，烧到39度9，这还是三年来的头一回。她整晚都在说糊话，一刻也没有清醒过。

    秦司煜本来是要走的，听她说的那些糊话，又退了回来。坐在病床边，一直听她说到天亮。

    慕绾绾最后一场梦，是梦到了一桌子的鸡腿，她想拿一个吃，结果被宫思雪拎着耳朵丢进了狗窝，好几个男人等在那里，拿着手臂粗的针管，要抽她的血……容湛就站在远处，牵着一个女孩子的手，漠然地看着她。

    “我要吃鸡腿……”她猛地睁开眼睛，张张干枯起皮的嘴，嘶哑地说道。

    “啥？”秦司煜回过神来，凑近了一点。

    “鸡腿啊，我饿了。”慕绾绾看了他一眼，又看悬在上头的吊瓶。还有一半的药水没打完。

    “你还挺会使唤人，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能使唤我？”秦司煜嘲讽道。

    “呵，你不让我使唤，我就去抢你妹妹的未婚夫。”慕绾绾冷笑。

    秦司煜瞪了她一会儿，出去打电话叫外卖。

    慕绾绾一直盯着吊瓶看，晨曦的光透过细管子，落在她抬起的手背上。鲜血因为她的动作慢慢地往针头里回。

    “你做什么呢？”

    “我的血……”慕绾绾小声说：“价值万金，有没有办法开展一门生意，人造血？就是我这种血型的，一定能发大财吧。”

    秦司煜坐下来，低声说：“别异想天开了。我们谈谈……”

    “别告诉他我在这里。”慕绾绾打断他的话，淡淡地说道：“还有，秦歆儿最好也别嫁进他们家。”

    “什么意思？”秦司煜脸色一沉。

    “你这个当哥哥的，难道不想妹妹嫁一个爱她的人？容湛爱她吗？”慕绾绾说道。

    “难不成他爱你？”秦司煜恼火地冷笑，“你们可能吗？我和你说白了，容湛是老太太遗嘱里写定的唯一继承人。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就凭这个，他们家绝不会允许你进门。让他去部队，是让他躲开这几年各房的争斗，到时候那几家都精疲力尽了，他只管回来收拾残局。所以，容家一定会给他找一个匹配的女人。歆儿也是他最好的选择。我们一起长大，感情跟亲兄弟一样，肯定会互相扶持，不会有娘家人添堵的事发生。你说他不爱歆儿，你怎么就肯定不爱呢？歆儿是这些年来唯一能和他出双入对，陪他去各个场合的女人。他又爱你吗？”

    “你们好可怜啊，婚姻当成工具……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和我生死相爱的老公。绝对不找你们这种可怜的男人，想找个老婆，还要听家里人安排。”慕绾绾看了他一会儿，撇了撇嘴。

    “可怜？哥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秦司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跟你说这么多，到底听明白没有？”

    慕绾绾叹气，“有你这样一个哥哥也挺好。”

    秦司煜张张嘴，又合上了。

    “我也不想和容湛在一起，麻烦死了。你只要别告诉他我在这里就行。如果有可能，你们让他早点娶了秦歆儿，我能安静地混到毕业就是天大的好事。实在没别的办法，你们就给容湛弄点威力凶猛的药，保证你们一举成功。我这里有不错的牌子，介绍你们几个。什么印度啥油，什么威猛七十分钟，给你们打九折。”慕绾绾扫了他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小丫头片子，你还真敢开口。”秦司煜在病床边上站了会儿，恼火地走了。

    慕绾绾有啥不敢开口的？她又不在乎秦司煜怎么想，又会不会得罪秦司煜。在这年头，容易被得罪的人，你怎么做都会得罪他。心胸开阔的人，永远不会轻易计较。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高烧退了。送来的鸡腿饭也冷了。她看了看护士放在床头柜上的账单，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有钱人啊，看个病也要摆阔，住什么单人病房，用什么进口药？吊几瓶水退了烧不就好了？

    秦司煜把钱已经交了。慕绾绾决定，不还钱！用她的厚脸皮神功顶过去。

    什么？女孩子不要占人便宜？可她还给他忠告了呢！不要让妹妹嫁进容家——这句忠告抵万金。他若不听，就让他自己以后生气去吧。

    清晨七点半的大街已经热闹起来了，已经有满大街上班，上学的人在奋勇行前。她打了辆车赶到公司楼下，找物业的一位老叔叔借了点钱交车费。这是物业公司里唯一一个和善的人，慕绾绾每次来都给他带点好吃的，所以关系还不错。

    “你还敢来啊，你们公司都被封了。”老叔叔跟着她到了电梯口，小声提醒她。

    “里面的东西都拿走了吗？我的行李箱还在里面。”她按开电梯门，有些忐忑不安。她所有的家产都在那个小箱子里，老天保佑它还在。

    “这个我倒不知道，有事就叫我。”老叔叔朝她挥挥手，继续巡逻去了。

    大门上贴了封条。

    慕绾绾才不管，轻车熟路地钻了进去。公司里一片狼藉，桌椅全砸烂了。她现在想到前晚的那场景，心里还在发虚。不过她的小箱子居然还在，就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呆着。已经坏过一次的轮子，这次彻底消失了。

    “老天爷还有点良心，把我的手机留下了。”她清点了一下箱子里面的东西，又从一堆垃圾碎片里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最后找来透明胶带，把箱子捆好。

    她的银行卡、身份证全在箱子的夹层里。这让她感觉到很庆幸，有这两个东西在身上，她就不怕了。

    这一回她再没敢耽搁，直接跑去之前联系好的小区，把房子租了下来。然后跑去置办了一只小锅，一副碗筷，一个水杯，一个电热水壶，一个枕头，一套床单。

    空调和冰箱都还能用，她打开空调，把刚买的酸奶和水果、饺子放进冰箱，满意地环顾她的小窝。

    一室一厅一个人。

    她的逍遥生活马上就要开始了。

    什么？没工作了？

    开什么玩笑，没了这家公司，还有千千万万家公司在等着她的宠幸！

    下午。

    慕绾绾刚踏进学校大门，一头碰上了系主任。

    “慕绾绾，你擅自旷课一天，训练也不来，你去哪里了？”

    “我生病了。”慕绾绾主动把医院拿到的诊疗结果给他看。

    “生病怎么不请假？你爬不起来，你家里人可以吧。”系主任反复看了几遍，还给了她，继续用他的牛眼睛瞪她。

    “我家里人……”慕绾绾停住，看到了正从楼梯口过来的容湛，话锋一转，飞快地说道：“主任，我不会再耽误训练了，我保证！我现在要去上课了。”

    她说完，兔子一样撒腿就溜。

    系主任瞪了半天眼睛，只能作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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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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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进教室的一瞬间，上课铃声响了，又是古板老教授的课，她几乎和他同时进入教室。

    “慕绾绾，你才能时候上课能积极一点？”老教授批评了她一句，直接点名让她起来答问。

    慕绾绾过目不忘，怎么会被他考倒？一番侃侃而谈后，老教授也放过了她。

    她轻舒了口气，坐了下来。

    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有一纸好文凭格外重要。之前因为荣榕的事，她总是旷课，在老师心里印象很不好。以后她得加油了。

    下午四点半要开始集训，她一下课就冲去小店买了两碗馄饨，坐在后面的玉兰树下狼吞虎咽。没有尚筱雅陪她吃饭了，以后这里就是她一个人的领地。

    “去哪儿了？”容湛的声音从头顶飘了下来。

    慕绾绾吞了嘴里的馄饨，抬头看他，笑嘻嘻地说：“和男朋友出去玩去了。”

    “去哪里了！”容湛神情越加地严肃。

    慕绾绾放下手里的馄饨，举起了两只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八个字。你还是特种兵呢，八个字也理解不了。”

    “慕绾绾，你别给我油嘴滑舌，站起来！”容湛脸色铁青，一声厉呵。

    慕绾绾擦了擦嘴，乖乖地站了起来，向他认错，“四哥，对不起。我真的是和男朋友出去玩了，难道这个你也要管吗？我早和你说过了，我们那点事，都是游戏。又没有真的那什么……你干吗这么认真？大家都这样，别说没那啥了，就算真的那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容湛指了指她，转过了身。

    “哪个男朋友，带过来见我。”他忍了会儿，微微扭头。

    她去哪里给他找个男朋友过来？

    “早上玩完就分手了。”她又坐下去，继续吃东西，“我要去参加训练，四哥，你别生气了，你都吓到我了。”

    容湛若有八个肺，八个肺都能被她给气炸。他沉着脸，原地站了会儿，走开了。

    慕绾绾揉了揉心口，小声嘀咕，“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吃了我了。”

    这回训练她去得最早，早早地就站在那里等着同学们。

    那些孩子三三两两地过来了，离她远远地站着，不知道在议论什么。慕绾绾心里直打鼓，难道派出所找到学校来了？秦司煜也不知道处理好那件事没有。

    “喂，你男朋友真的是秦老师的哥哥吗？”有个女孩子大胆地过来问她。

    “啊？”她楞了一下。

    “有人说，昨晚看到你们两个半夜在马路上抱着，接吻。”女孩子神秘兮兮地说道。

    “谁说的？”这些人统统长了天眼吗？大半夜也能在马路上发现她的踪迹？

    “朋友圈里发的。”女孩子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这是你吧？我觉得就是你。”

    慕绾绾盯着照片，心里堵得慌。这些人怎么没被发射到天上替代卫星？这也能拍到！

    “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啊？”女孩子看着她的脸色，羡慕地说道：“听说，秦老师家里条件非常好，他哥哥是是卫安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你要是嫁过去，那就是集团太子妃呢。”

    嫁个屁！

    慕绾绾推开了她的手机，走到一边站着。

    女同学生气了，跑回那群丫头中间，继续议论慕绾绾。

    “神气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那种男人，不就是睡过玩玩就算了吗？还真以为自己能嫁进豪门了！”

    “你们没听说吗？她就是容家买回来给容家大小姐输血用的，根本不是什么大小姐。”

    “就是，摆出一副玉洁冰清高傲的模样，其实就是个乞丐。”

    慕绾绾揉了揉耳朵，把这些脏耳朵的废话揉出去。

    大家只是在大学里同学四年，离开这扇大门，各奔天涯。她甚至都懒得记住这些人的脸和名字。她的大脑宝贵，还是用来记住那些有意义的人和事吧。

    “呀，今天是容湛亲自给我们训练呢。”突然那些女孩子尖叫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大，就像看到了多了不得的事。

    慕绾绾往前看了看，继续盯自己的脚尖。

    “同学，你们已经训练三天了，容队长今天来看看你们的训练成果。大家要好好表现。”教官几声吆喝，把同学们聚拢过来，列队开始。

    慕绾绾站在头排第一个。这完全是因为她个儿小！跟只小兔子似的，瘦瘦软软地杵在人群最前面，素着一张倔强的小脸，看着让人就感觉想过去掐她两把。

    列队一二三四报数，正步一二三四几个来回。慕绾绾很快就没力气了，高烧才退，哪来的力气在这里被他们“折磨”？但是请假的事她又说不出口，万一到时候真给她的毕业推荐语上来几句不好的话，她以后怎么找工作。所以，她宁可倒在这里，也不能请假。

    汗水很快把她的衣服浸湿透了，腿也开始发软。她暗暗想，下回吃三碗馄饨才行。

    容湛的视线不怎么在她身上停留，一遍一遍地盯着她们抬起的脚的高度，然后过来亲自给他们纠正动作。

    慕绾绾总是第一个！他的手掌握在她的手腕上，往上抬。再去拍她的背，摁她的腰……

    他一碰她，她的心里就发慌，总感觉他不是来纠正她的动作，而是打开她身体上的电流开关，她都能听到电流声滋啦滋啦地响。

    感情这种事是藏不住的，就算你能骗自己，你的眼睛你的身体你的呼吸你全都会不客气地出卖你！

    她嘴再硬，再怎么命令大脑执行远离他的指令，当他靠近她的时候，当他和她说话的时候，甚至他的气味冲进她的鼻子里，他的热度指到她的皮肤上时……她都会情不自禁地软下去，往他那边靠。

    所以，慕绾绾很无奈。她是一个非常懂得现实的人，她知道灰姑娘和豪门之间的可能性有多少。若是灰姑娘有出尘的气质，一身让人不可忽略的本事，还拥有极高的智慧，上亿灰姑娘中是有一个可能嫁入豪门的。但是她这种现在一无所成的灰姑娘，只会自讨苦吃。

    中国的婚姻就是这样呀，你不是嫁给一个男人，而是这个男人的全家。她哪有这个闲情逸致去侍奉那么讨厌的宫思雪，那么花心风流的公公……

    衰！怎么就偏偏让他知道了她的心思？

    “天灵灵、地灵灵……上帝菩萨快显灵……不要喜欢我，不要喜欢我，不要喜欢我……”她一面嘀咕，一面踢正步。

    嗖……

    她的鞋子飞了出去，划了个弧，不偏不倚地砸中了正往这边来的系主任的脑门上。

    “啊……”系主任捂着发亮的秃脑门，脸都绿了。他嫌弃地看了一眼满是灰尘和汗水的鞋子，冲着前面大声质问：“这是谁的鞋，自己捡回去。”

    慕绾绾硬着头皮过去捡鞋。

    系主任一看是她，那脸色就更难看了，直接用脚尖把她的鞋往后踢了一点，开始教育她，“慕绾绾，你能不能用点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不懂得做好准备的重要性吗？如果这正在会场上，你这不是破坏大家辛苦训练的成果吗？”

    慕绾绾光着一只脚站在众人面前，格外地恼火。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收买了系主任，故意让她难堪。

    “慕绾绾，穿鞋，归队！”容湛盯着这边看着，沉声说道。

    慕绾绾立刻弯腰穿鞋，快步跑回了队列里。

    汗水把她的头发都黏湿了，贴在脸上脖子上，伸手一抹，咸咸的汗辣得眼睛痛。

    容湛的视线从她打过针、发青的手背上扫过，走到队列正前方，沉声道：“解散。”

    咦，今天才训练半个多小时！

    慕绾绾瞟了容湛一眼，趁着那些女生蜂涌而上，假装找他问动作撒腿就溜。

    前儿他是在后门处把她堵上的，今天她就走正门！

    她收好东西，飞快地穿过校园大路，冲向她的小屋。晚上她能好好睡一觉！不对，她得先去买半只鸡，炖个汤，再往汤里丢上一大把面条，好好补补。

    刚冲出大门，容湛的车就挡过来了，不偏不倚，就挡在她的前面。

    “上来。”容湛盯着她的眼睛，不容反抗地下命令。

    “不……”慕绾绾绕过车就走。

    容湛直接倒车，拦住她的路。反正不管她怎么走，容湛就是能拦住她。这条路就是这么坑，右边是一片小湖，左边的人行道还没她的两只脚宽，他的车能直接横上去。

    “四哥，你要干吗？我饿了，我要去吃饭。”她急了，所有耽误她回去炖鸡汤的人，都不是好人！

    “给你去买鞋。”他跳下车，把她往车上塞。

    “不要，我不要！”慕绾绾把双脚往座椅下面藏。

    这双鞋是前年买的，她的个儿和脚都停在了前年，再没长过。35码的鞋子，穿了三年。

    “哪来这么多不要不行不可以？坐好。”他扫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坐好，买了鞋去吃饭。”

    这么多同学朝她看，慕绾绾只能暂时认输，乖乖地坐着不动了。

    “昨晚去哪里了？打的什么针？”他看看后视镜，语气缓了许多。

    慕绾绾揉揉鼻头，随口说道：“打胎……”

    “慕绾绾！”容湛厉声呵斥道：“好好说话。”

    “发烧。”慕绾绾抿抿唇，乖乖地说道。

    容湛又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车开得更快了。

    香留街上全是运动品牌，容湛停好车，带着她进了耐克专卖店。一眼扫过去，拎了两双浅蓝色的鞋过来了。

    “换上。”他把鞋放到她的脚前，低声说道。

    慕绾绾坐着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买不起，也不想要你买。真想让我换一双，那我们去外面地摊上，我自己买。”

    容湛蹲下来，盯着她看。

    “干吗，地摊货怎么不能穿了？大家都穿，怕我给你们容家人丢脸啊。”慕绾绾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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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态度就是这么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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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下。”容湛反手拦住她，眸中精光闪闪，“还真挺犟的，我还没发现能犟过我的人。”

    慕绾绾乐了，踮起脚尖拍他的头，“四哥，恭喜你，你终于遇上了一个能比你犟的人。你要发达了，等下去买注彩票吧。”

    容湛的嘴角轻抽，转身把她摁到了座位上。

    慕绾绾又叹气，左右脚互蹬，把旧鞋子蹬开，再把一双散发着汗味的小脚往他面前伸。

    袜子非常脏。

    能不脏吗，跑了一整天，后来训练的时候还踢掉过，汗水灰尘全在袜底沾着。汗味儿还挺大。

    容湛面不改色心不跳，握着她的脚踝，直接把袜子给她扯了。

    “小姐，你男朋友真好。”售货员会看眼色，马上递上了一双新袜子，站在一边大赞容湛，“长得这么英俊，还温柔体贴。”

    “他是我哥，四哥，亲哥。”慕绾绾严肃地纠正道。

    售货员笑容僵了僵，夸张地笑道，“哇，有这么好的哥哥，真是太有福气了。”

    慕绾绾脸颊上一双小梨涡绽放了，言笑晏晏，“对呀，我真是太有福气了。”

    “不过，你们长得不太像哦，而且都长得特别好看呢。”售货员继续套近乎。

    “我可能像我妈。”慕绾绾的梨涡消失了，她啥事都能笑得出，除了想到亲爸亲妈，就算把她的嘴皮子给扯烂了，也笑不出。

    容湛抬头看她，她此时的眼神很飘，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就像一捧风，呼啦啦欢快地吹过来，再从他的指缝里呼啦啦地穿过去，一点痕迹都不留。

    越喜欢笑的人，心里的秘密就越难猜。

    “好了，起来走走。”容湛站起来，指向前面的镜子。

    慕绾绾看了看他，慢吞吞地起身走过去。

    她小时候也梦想过有人领着她去买衣服，买鞋子，没想到这个梦一做就是十多年，到了现在没有这样的渴望了，反而突然就实现了。她突然想到了有个偶像剧里的女主，看着森马里的衣服惊喜地笑：这是我吗，我这么好看……

    噗嗤……她笑出了声，连连朝容湛摆手，“不要不要，太难看了。”

    “怎么难看？运动的时候就穿运动鞋。脚舒服就行。”容湛拧拧眉，走到她身后。

    “好吧，那就这双。谢谢四哥。”慕绾绾踮了踮脚尖，诚恳地向他道谢，“明天训练的时候我一定不会再把鞋子踢飞了。现在去吃饭好不好？我快饿死了。我请你。”

    容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过去付帐。

    收银台那里正在排队，前面有镜子，他能从那里看到她的动静。慕绾绾看了他一会儿，走过去收好了自己的旧鞋子。

    “这个还要吗？”售货员惊讶地问道：“鞋底已经坏了。”

    “要啊，又不是不能穿。”慕绾绾平静地把鞋子包好，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容湛过来了。

    “去吃饭。”他看了她一眼，大步往前走。

    慕绾绾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不时踩上他的影子。

    “四哥，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她小声问道。

    “嗯。”容湛点头。

    “你会转业吗？”慕绾绾抿抿唇，抬头看向他。

    “暂时不会。”容湛沉声道。

    “这次休假一个月？”慕绾绾追问道。

    “怕我走了没人管你了？”容湛扭头看向她。

    街边店铺里扑出一束暖光，正印在他的半边脸颊上，慕绾绾居然发现那里有一道浅至不细看就很难发现的疤痕。

    “我的人，不会有人轻易敢碰的。”他停下脚步，手掌在她的头顶揉了揉。

    当着你的面，当然要这么表态了。但是慕绾绾又怎会不知道他家里人的本事呢？

    她咧咧嘴，憨憨地点头，朝他竖大拇指，“四哥真厉害，以后就拜托四哥了。先让我退出集训好不好？”

    “不好。”容湛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啊？”慕绾绾不逃跑，不就是想厚着脸皮走他这个后门吗？

    “你身体太弱，精神还这么旺盛。白天把劲花光了，晚上就不必去四处乱容了。锻炼了身体，还能好好休息，一举两得。零花钱，我会按月打给你。你要做的就是好好把书念完。”容湛盯着她渐覆怒意的小脸，语气更加严肃。

    慕绾绾捶胸口。

    真的，谁想用他的钱啊？她最大的梦想就是他别给她找麻烦。一个月，他就在家里一个月，而她就得为这一个月付出难以想像的惨痛代价。来，让我们来想像一下宫思雪的手段。会不会把她暴打一顿，然后塞进笼子里沉掉？再或者，把她捉去直接抽光她的血……

    咚咚咚……她连捶数下，艰难地喘气，“四哥，我回家了，突然觉得想睡觉了。”

    “你家就在我那儿，这两年你就住在我那里。另外，你租的房子我已经给你退了。”容湛神情平静地往前走。

    慕绾绾继续捶胸口，“四哥，你回来，我们再谈谈。”

    “不用谈了，吃饭去。”容湛勾住她的腰，往前一带，带得她几步跌跌撞撞，不得不抱住了他的胳膊。

    可是，就是这种感觉啊！

    就像拥抱住了大山，依靠住了大海，得到了太阳和月亮还有全宇宙……就是这种满足到像一口吞下了大象，胀得身子都快裂开了的感觉！

    “四哥……”她软软地唤了一声。

    “哦。”容湛点头。

    “四哥我以后找了男朋友，会带给你看的，胳膊一定不能比你细。”慕绾绾严肃地说道。

    “哦，还有哪里不能比我细？”他淡淡地回应。

    “哪儿都不能比你细！”慕绾绾听懂了，并且很直接地回了过去。

    小样儿，还想让她难为情呢？

    “可能难以遇见。”容湛终于扭头看向她，沉声道：“因为你将来会遇上的都是断掉了的。”

    慕绾绾觉得容湛真是一个难以形容的人啊，他怎么连这种话也能说得像在开大会，严肃到让人笑都笑不出来？

    她鼓了半天眼睛，放弃了和他唠下去的打算。她的脸已经开始发烫了。

    她是女孩子啊，怎么和他聊这个？说得她对他的那个啥有多熟悉一样……

    不，一点也不熟悉，大家还很陌生！

    ——

    不管怎么样，慕绾绾今晚特别开心。

    容湛给她买了鞋，还带她去吃排骨和鸡了。她在喝光最后一口汤的时候，特别坏心地许了个愿，宫思雪和容峻都不再爱容湛了，他以后也和她一样，会成为一个无人问津的孤儿！

    她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把一个小帘子挂到了大厅正中间，把他的大床和她的懒人沙发分隔开。

    她的东西全在这边，他的在那边。

    容湛的强硬手段，她已经尝过了，她决定暂时顺从，静观其变。万一容湛真能摆平他家里的人，真能让她美梦成真呢？

    虽然目测难度颇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容湛够强硬啊！你看，这都好几天了，老太太也没有派人来找她，宫思也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说不定……真能事遂人愿？

    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她抱着衣服去露台浴室洗澡。

    他就坐在露台的椅子上用电脑看电影，睡衣带子松松散散地系着，一身慵懒味道。其实慕绾绾挺想不通的，他为什么要去部队里呢？家里环境多舒服，特种兵多辛苦、多危险。很多时候慕绾绾都在想，容湛可能是脑子不太正常吧？正常人都不会放弃舒服的环境，去自讨苦吃。比如她，她连集训都不愿意参加。只要能躺着，她是不想坐着的，只要能坐着，她就不想站着！人生不就是这样嘛，趁有力气享受的时候，赶紧享受。

    关好门，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窗户，免得被他看到什么。

    待弄好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浴缸上水的开关。泡澡哦！她现在真想好好泡个澡，把她软掉的骨头重新泡得强硬起来。

    氤氲的热汽很快就充斥到浴室的每个角落里，她眯着眼睛，舒适地勾着脚趾头，脑子里的火爆因子又开始刹不住车。

    她在努力回忆那个晚上的事，其实当时挺想看看的，就是太慌了太害怕了，还被他弄得晕头转向，四肢无力，以致于错失了良机。

    他那么自信，应该属于特别强的那种人吧？她也没地方可以比较，不然在网上来学习学习？

    念头一出，爱好学习的慕绾绾马上抓起了手机，搜索有关方面的内容。

    “啧啧，18cm,啧啧，21……好厉害……”她一手掩唇，一边偷笑。

    感谢网络，能让人学到这么多丰富多彩的知识。学校里才不教这些呢，若不是她有一回无意看到了书上写的，她还以为孩子是放屁的时候嘣出来的。

    叮……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吓得她一抖，眼睁睁看着尚筱雅的名字和手机一起沉进了浴缸里。

    “喂，喂……”她赶紧把手机抓出来，恼火地用毛巾使劲儿擦。

    那丫头就不能晚一点再打过来？

    匆匆穿好衣服，用毛巾包着手机跑出来，找容湛要电吹风。

    “没有。”容湛拧拧眉，拿过了她的手机。

    对啊，他才多长的头发，难道拿着电吹风吹汗毛啊？

    “你去睡吧，我让人送一个电吹风过来。”他甩了甩手机上的水，沉声说道。

    “能修好的对吧？”慕绾绾很着急，围着他一直转。

    “去睡，明天早上去参加集训，迟到会罚跑十圈。手机我给你修好。”容湛拎着她的肩，把她推进了房间。

    慕绾绾无奈地在玻璃墙上趴了会儿，只能去睡了。

    容湛不给她优待，非让她去受集训的折磨，她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她还敢打他？

    孔侑送来的电吹风，慕绾绾缩在自己的小帘子后面，看着他买给她的那只小黑猫发怔。其实写在日记里的很多事她自己都不记得了，比如一时心血来潮，说想要一只黑色的小猫。又比如说，想要一双蓝色的运动鞋……

    还有，他把她的日记藏哪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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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你要不要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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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玻璃墙的隔音效果还挺好，应该是那种特殊材质的玻璃制品。他拿着电吹风在外面吹手机，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看了一会儿，睡着了。

    对啊，若有舒适的地方，谁爱挤在小屋子里？

    容湛，你好好加油摆平你家里人，好不好？

    我会好好地当一个妻子，让你快乐似神仙……而且，我这么好看！

    第二天。

    慕绾绾被容湛活生生地从睡梦里拎起来。

    时间，才刚刚到六点半!

    “干吗？”慕绾绾揉着发胀发涩的眼睛，呢喃道：“再睡会儿。”

    “七点半要集训，你已经要迟到了，难道是想跑十圈？”他沉着脸色，把衣服丢到她的身上。

    “哥，我求你了，别让我集训行不行。我现在就给你睡。”她往沙发上倒，细长的腿去蹭他，小巧的白脚丫不停地踢他。

    “我对这样的豆芽菜没兴致，起来。”他不为所动，又把她拎了起来。

    “你才豆芽菜。”她恼火地用力蹬腿。

    “我21cm，天底下没有这样的豆芽菜。非把你的这些生活习惯给你扳过来！十点之前必须睡，七点之前必须起。”他冷着脸，揪着她的睡衣往上拽，三下五除二地给她换上了衬衣。

    慕绾绾头晕脑胀，根本就没听清他刚刚说了些啥。浑浑噩噩地梳洗完毕，背上大包，揉着眼睛跟着他往外走。

    “四哥……你真是太坏了。”坐上车的时候，她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还有更坏的时候。”容湛利落地倒车出库，风驰电掣地往学校赶。

    她站上训练场的时候时间刚刚好，路上还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杯牛奶。

    “如果我胃疼，我一定会画个圈圈诅咒你的。”她咬牙切齿地瞪了容湛一眼，跑到第一个位置站好。

    列队报数跑圈圈，来得早的人比来得晚的人多跑了三个圈，而且后到的并没有受到惩罚！

    慕绾绾好生气啊！

    八个圈下来，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走都走不稳了，只能扶着膝盖靠在一边的树上休息。

    真的，她现在能吃下一头牛，能喝下一片海。

    “不能坐。”容湛过来了，站在一边朝她看。

    慕绾绾抬起红扑扑、满是汗的小脸，忿忿地骂道：“我恨你。”

    “去换一身衣服，然后吃饭，去上课。”容湛抬腕看表，平静地说道。

    “吃你妹！”慕绾绾又骂了一句。

    “我唯一的小妹妹不是你吗？你要是吃得下去，努力点吃。”容湛看看他，叫过孔侑一行人，走了。

    慕绾绾真想瘫在地上，一辈子不起来了。休息了二十多分钟，她才扳着两条僵成木头的腿去食堂吃饭。

    饭卡里多了一笔钱，能让她吃光整个食堂的鸡腿。

    她也没客气，叫了一大碗鸡丝面，放了两个鸡蛋，再叫了一份粥。稀哩哗啦地往肚子里塞。

    吃饱了，脑子里渐渐灵光了，看着面碗里浮的几根豆芽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等等，来学校之前他说了什么？什么豆芽菜21cm？

    妈呀！

    她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

    容湛太讨厌了，修手机就修手机，干吗看她网页？

    偷窥狂，讨厌鬼！她臊到想撞墙。

    再说了，他怎么就知道他多少规格，还找尺子量了不成？

    “容湛，你不要脸！”她忿忿然地发了句消息给他。

    容湛不理她。

    慕绾绾这一天过得很不舒坦，因为脚成了木头，抢占大教室的座位时格外不方便，总是只能坐在后面几排。通常爱坐在后面的学生都是成双成对的，还有人胆大到上课的时候还要低下头亲亲嘴。

    慕绾绾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瞎掉了。

    上完一天课，下午的集训又要到来了。

    慕绾绾坐在大教室的最后一排，欲哭无泪。

    什么叫要把她不好的生活习惯改过去，她怕她都支撑不到最后一次集训，就会在训练场上碎成一块一块，灰飞烟灭。

    他到底是想追求她，还是想把她整趴下，让她灭了她的非份之想？

    “慕绾绾。”系主任又来了，不过这回带着一脸的笑容。

    “嗯，我马上就过去。”她赶紧起身。

    “不用，不用，今天下午的集训暂时取消。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系主任笑呵呵地说道。

    太好了，肯定是容湛决定帮她解除痛苦，退出集训！

    “你被挑选进了特别方队，全院一共十二名女生，进行单独训练……由容大队长亲自给你们训练。”系主任双眼放光，仿佛这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

    慕绾绾真想口吐白沫，死地上拉倒！

    她的热血一直往头顶上冲，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放在锅上的虾，正在一寸一寸地被容湛烤熟。

    “我不去。”她脸色一沉，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你哥说了，你肯定会这样。”系主任还是乐呵呵的表情，“他还说，你只要坚持完成集训，把小脾气改改，他什么都答应你。”

    系主任这副模样，只差在耳朵边上插朵红花，转身变媒婆！

    慕绾绾深深吸气……把快爆炸的气体吞回肚子里。

    这事和系主任说完全没用，她得去和容湛谈谈。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得很，不说活到九十八，八十八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根本不用进行这样的训练！再说了，他比她大好多岁，谁先死还不知道呢。

    ——

    停车场。

    容湛正在等慕绾绾过来，远远地看到那小丫头拎着她的包，一脸怒容地过来了，于是发动车，慢慢地迎过去。

    “容湛你给我下车，下车！”慕绾绾指着他，恼火地嚷嚷：“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今天给我说清楚。”

    “什么？”容湛坐着不动。

    “你下来、下来！”慕绾绾用力拉开车门，拽着他的胳膊往下拖，“你去给系主任说，让我退出集训。”

    “练强壮一点怎么不好？”容湛岿然不动，反抓住了她的手腕往怀里抱，“你看你这点力气，半个小时都支撑不住，我都不敢下手。”

    慕绾绾恼羞成怒，“你这什么意思，你这是制造容器呢？你去用铁打一个不就行了？”

    容湛拧着眉把她往腿上抱，“行了，气成这样。我去给系主任说去……”

    “真的吗？”慕绾绾眼睛一亮，高兴得想哭。

    “由于你的不配合，集训时间从一个小时改成一个半小时。”容湛沉声道。

    慕绾绾想把他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不知道瞪了他多久，他突然抬手，指尖轻轻地点过她的鼻头。

    “傻姑娘，一个月我就要回部队了。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那你怎么不给我请一个月假？”慕绾绾的心尖尖软了软。

    “不然我给你买个毕业证？”容湛反问她。

    “你有钱，不应该说养我吗？”慕绾绾的心尖尖再软了软。

    “要不要我养？”容湛再问。

    傻不傻，她当然要！她希望现在他就给她一千万美金的聘礼，让她躺在钱上睡觉。

    “要。”她认真严肃正经地回道：“就要。”

    容湛看了她一会儿，嘴唇慢慢地贴了上来。

    慕绾绾突然就清醒过来了。

    不行啊，你别犯混。现在什么都没有确定，不可以这样……而且，先让她从特训队里退出来再说！

    她立刻捂住嘴，挡住了他吻过的双唇，急声说道：“不许亲！你去找系主任……”

    “找他加成三个小时？”容湛握着她的手腕，坚定地往旁边拉开。

    慕绾绾决定先下手为强，飞快地往他脸上咬了过去。

    容湛被她咬了个正着，而且正咬在他的那道浅浅的伤疤上面，硬硬的牙毫不客气地留下了几枚齿印，再用力一点，就能咬破皮了。

    再度四目相对片刻，慕绾绾推开车门就逃。就这在一瞬间，她腿也不软了，脚也不疼了，箭步如飞，如闪电如狂风如脱缰的奔马……

    逃啊，慕绾绾，再不逃，你可真就逃不掉了。这才几天，你就被他勾得七魂六魄都要散尽了。这样下去怎么行？

    容湛开着车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透过车窗，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唇角不自觉地高扬。

    只是，她才十九岁，未来有太多的可能性。他还得再等等，不能这么简单地把这小姑娘的清白给拿走了。起码要给她一个正式的身份才好。

    慕绾绾跑得精疲尽精的时候，被容湛拎上了车。

    “吸取教训，何必自讨苦吃？反正是要上车来的。”容湛看看后视镜，反手递上了一条干净柔软的毛巾。

    上面还绣着维尼小熊呢。

    “哪个女人用过的，我才不用。”慕绾绾故意说道。

    “行了，装什么装，给你买的。”容湛挑了挑眉，把毛巾丢了过来。

    慕绾绾捧着毛巾，心跳如急鼓。

    “吃了饭去看看姐姐，你有段时间没去了。她已经醒了，转进了普通病房，再过几天就能回家。我想你是不想去那里，所以带你去医院看看。她问了你好几回。”容湛又说道。

    “哦。”慕绾绾轻轻点头。

    二人这顿饭吃得很快，得赶在容榕醒的时候过去，不然稍晚一点，她又要睡着了。

    容湛来之前做过安排，不许容家的人这个时候过来。

    他真的就有这样强硬，容家的人还真的就怕他这一套，所以慕绾绾才能过得如此平静。

    “绾绾，快过来。”容榕正靠在床头上看书，看到慕绾绾，顿时眼睛一亮，看上去人都精神多了。

    “姐。”慕绾绾快步过去，把书包放到了一边，坐到了她面前。

    “听说你在参加集训，累了吗？”容榕抚着她的小脸，笑着问道：“好像瘦了。”

    “挺累的。”慕绾绾轻轻点头。

    “给你的礼物喜不喜欢？从此之后你就可以找男朋友了。”容榕又问。

    就几件布料？容榕肯定是花了大价钱的，又是黄金又是镶钻，可是慕绾绾真的有些害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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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我和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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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不喜欢？”容榕乌黑的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失望，小声说：“都说小女孩子喜欢这样的礼物，原来我们绾绾不喜欢。”

    “喜欢啊，挺喜欢的。”慕绾绾赶紧点头。

    “骗人。”容榕抿唇笑，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轻声说：“好想和你一样，能成天蹦蹦跳跳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一天……”

    “当然有啊，肯定有。”慕绾绾挤着笑脸安慰她。

    “骗人……”容榕还是两个字。

    慕绾绾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鼓励她。容榕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家里花了大力气延续她的生命。但过程中在忍受痛苦的人，只有容榕自己。

    真的，人没什么都不能没有健康！

    慕绾绾很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像荣榕一样，无依无靠的她，可能只有躺着等死的份了。

    一阵风穿进窗子，她打了一个激灵。

    “容湛和绾绾来了。”门突然推开，宫思雪带着人进来了，笑吟吟地说道：“我刚和医生谈过了，容榕的情况稳定多了，现在可以回家去住。”

    跟在她身后的人手里捧着豆腐、青柚叶子，乐呵呵地过来绕着容榕的病床走。一边走，一边念些别人听不懂的咒语。

    在容家就是这样，为了容榕，四方八路的神仙都请过，只差没在家里贴满符纸了。容湛和慕绾绾都已经见惯不怪。

    “我先走。”慕绾绾用双指在半空摇动，示意自己先逃。

    “绾绾别走，有话和你说。容湛也是。”宫思雪出来了，以从未有过的亲切笑脸看向慕绾绾，“老太太发话了，让你们两个先订婚。”

    “啊？”慕绾绾觉得不是宫思雪疯了，就是她产生幻觉了。

    “你们真要冲喜？”容湛眉头紧锁，不悦地问道。

    “不是正如了你们的意吗？一举两得还不好？”宫思雪往他的肩上捶了捶，笑着说道。

    慕绾绾听明白了，又是为了给容榕续命！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老太太和宫思雪还坚信冲喜这一套？这简直像是穿越回了三十年代的旧上海！

    不过话说回来，冲喜也好啥也好，若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冲雷冲闪电冲洪水冲话费，她都愿意啊！只要八字写完一撇，另一撇不就容易了吗？

    她的心摇摇晃晃，就快从胸膛里跌出来，往容湛身上扑过去了。

    “走吧，回家商量去。”宫思雪挽住容湛的胳膊，笑着说道。

    “不去，这件事不要再说。”容湛沉着脸，直接拂开了宫思雪的手臂，大步往电梯前走去。

    慕绾绾楞了楞，赶紧踮着脚去追他。

    为什么不肯呢？不是表现得很想和她在一起吗？

    “这孩子，怎么就不行了？她现在不能拿结婚证，不是只能订婚吗？”宫思雪追上来，把慕绾绾往容湛的身上推，“绾绾你自己说，想不想成你四哥的人？”

    还用问吗？

    作梦也想！

    慕绾绾左右看了看，慢慢地摇头。

    冲喜这种事，冲得好就好，冲不好只有她倒霉。容家人一旦翻脸，她在这里可没脸混下去了。若这事发生在她毕业之前，那不是一个巨坑，坑得她万劫不复吗？

    而且，自尊也不让她当什么冲喜新娘啊！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脸的？男人虽好，不及未来一片光明好。

    慕绾绾向来是理智的人，她死死地拽着自己的理智，再度朝瞪着她的宫思雪摇头。

    “我真不想。”

    宫思雪的脸色变了，扭头看了看正慢步往外走的容榕，瞪了她一眼，转身过去扶容榕。

    慕绾绾上了电梯，用手指往容湛的腰上戳。

    容湛头也不回地打开了她的手，脸色冷峻。

    下了楼，容湛拖着她直接往容家走了。

    她有一阵子没有回来，先摆出一副畏惧胆怯地样子去给老太太请完安，再上楼缩回自己的房间里去躲着。

    他们一家人晚上肯定要谈事，她躲着最好。等他们谈完了，她就去和老太太说把自己的名字从户口本上迁出来的事。

    推开门的刹那间，慕绾绾呆住了。

    房间已经搬空，连地毯都掀掉了，空荡荡的房间里堆着几个旧木箱，里面丢着她用过的一些小玩艺儿。

    其中一个，正是她来容家的那晚上带的那只兔子玩偶。它已经很旧了，被人刻意地弄得很脏。而且此时已经被五马分尸，肢离破碎地躺在几本旧书中间。

    她捧起兔子脑袋，小心地往兔子身上拼。它细细长长的腿，垂下来的、已经撕破的耳朵，都在告诉她，在容家，她已经是被所有人唾弃憎恨的那一个。

    她盘腿坐在坚硬冰凉的木地板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房间的冷气开得太大了！

    她突然想到，不管是冲喜，还是这个兔子，或者是房间里的冷气，其实都是在向她表明容家人的态度。别妄想，别作梦。他们绝不会在容湛面前表现半分，只会让她知难而退。

    为什么不去管他们家的孙子，要来欺负她呢？为什么要把她的小兔子给撕了呢？她们要血，她给了血。她真的很想回报容家人，低到尘埃里一样地去回报他们……

    但是，为什么要把她的小兔子给撕了呢！这是从她三岁起就一直跟着她的小兔子啊。说不定这是她亲妈妈买给她的，说不定这就是能带她回到亲妈妈身边的吉祥物！

    她还以为放在这里会更安全，不会跟着她颠沛流离，不小心弄掉。她是准备安顿好之后再

    慕绾绾很生气，她吸了吸鼻子，跳起来往楼下走。

    她必须把户口迁出去，否则名字卡在他们家户口本上，她以后很多事都做不了。比如买房子，比如贷款，比如结婚……

    她得催着容湛，把这件事替她办了。

    ——

    楼下，小客厅。

    老太太正拉着容榕的手，满脸慈祥的笑容。

    “这回我们一定能好，我在家里守着你。”

    “奶奶，你最疼我了，我也最爱你了。”容榕偎在她身边，小声说：“就是我不争气，不能替奶奶做什么，总让你为我担心。”

    “我的乖孙女，你快快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老太太拍了拍她的小脸，笑着说道：“以后我还要给你挑个好女婿，让你风光大嫁。”

    “我这样子，哪有男孩子会喜欢。”容榕抚了抚脸颊，苦笑道：“你们看绾绾，又年轻又漂亮，我若有她一半的好，那就好了。”

    “小榕，我们会好的。而且绾绾哪比得上你温柔漂亮？”宫思雪亲手端着滋补汤过来了，把汤往容榕的手里放。

    话音才落，慕绾绾冲进来了。

    “妈，奶奶，姐姐，四哥，我想过了，我还是愿意订婚冲喜的。”她走到众人面前，低眉顺眼地盯着脚尖，拧了几下衣角，可怜兮兮地抚起了自己因为晚上吃得太多而微微隆起的胃，软绵绵地说道：“不然，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呢？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呀。”

    噗嗤……

    容湛刚喝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宫思雪手一抖，眼神像x光一样，直透她的肚子。

    “我是孤儿没错，但是我也很漂亮，也很听话，成绩也很好啊。更重要的是，我很好欺负。四哥以后从外面娶一个回来，如果那个女人很刻薄，很不好对付，和妈妈对着干怎么办？妈妈以后年纪大了，如果不是她的对手，那不是很可怜？我就不一样了，我很乖，很听话。妈妈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让我吃避孕药，我绝对不喝印度神油。奶奶，妈妈，你们选我吧。我真的好爱四哥啊，我愿意给他生八个儿子，一直生到生不出为止。如果你不要我生，我马上就打掉……”

    慕绾绾最后几句话，是故意哆嗦着身子，捏着嗓子说出来的。这副可怜的小模样底下，藏着她坚决的心。她与容家这下算是彻底决裂了。

    整个厅里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宫思雪的脸色难看到像是被台风卷了八百遍，拉过的皮都要抖松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太站了起来，低声说：“那就结婚吧。年龄未到，改一改就行了。”

    啊？什么？结婚？

    可是，慕绾绾的本意不是这个，她只是想气到大家一拍两散而已！

    ——

    从容家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处于迷糊的状态。

    她刚刚把自己给嫁出去了？

    就这么简单？老太太明天就要给她去解除收养关系，让她和容湛在一起？

    可是容湛为什么看上去很不高兴？

    他一手靠在车窗上，指间夹着一根烟，神情严肃。

    “你解释一下就好了呀，我闹着玩的。”她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难道他真的只是想睡睡而已？

    “你先回去。”容湛看看她，把车靠边停下。

    慕绾绾这才发现已经到他的公寓外面了。她拎着自己的包下了车，怔怔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个预感，她和容湛不可能再往前走上半步了。

    躲在小区大门里，看着他车开走之后，她去便利店买了针线，把小兔子缝合好。

    小兔子的右腿少了半截，成了一个小瘸子了！

    她把小兔子洗干净，用电吹风吹干，抱着它躺到懒人沙发上。

    小黑猫过来了，又盘到了她的脚边，呼噜噜地睡大觉。

    慕绾绾睡不着，她在想刚刚容湛的眼神。似乎……有些反感。是反感她的装模作样？还是反感她没大没小，冒犯了他的家人？

    她真的摸不透容湛的心思。

    第二天，第三天，慕绾绾一直没看到他，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可能回部队？

    她参加完下午的特别方阵训练，跑去了操场上找孔侑，想打听一下他的行踪。

    慕绾绾嘴里说不在乎，心和身体可都诚实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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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你自己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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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不知道啊。”孔侑抓抓脑袋，嘴巴一咧，露着他的白牙说道：“队长去做什么，都不会让我们知道。可能是秘密任务，也可能是开会。”

    慕绾绾很失望。

    不过，连孔侑也不知道，应该是秘密任务吧？

    “叮……”公司老板的电话打进来了。

    “慕绾绾，案子结了。是今昌的人搞的鬼，他嫉妒我。”boss气咻咻的声音往她耳朵里灌。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她能继续兼职赚钱了。

    可是，这特别方阵的集训延迟到了七点半，她累到像牛一样直喘气，哪有力气应付那些妖精和渣男？

    “先来公司，大家碰一下头。”boss匆匆挂断了电话。

    慕绾绾换好衣服，背上包出发。

    她还要去把张左艺打个满头包呢！没义气的家伙，那也配叫她师傅？

    赶到公司的时候，大家到得差不多了。除了被打得半死的可怜的东耀小弟，都进了会议室。

    砸坏的东西都已经拖走，还没有置办新的，所以大家就垫着报纸，直接坐在地上。

    “绾绾。”张左艺厚着脸皮递给她一袋牛肉干。

    “不要。”慕绾绾白了他一眼。

    “别生气，我以后保护你。”张左艺陪着笑脸，坐到了她身边。

    “懒得理你。”慕绾绾抓过了牛肉干，抓了一把往嘴里塞。

    老板过来了，给众人发放了一叠资料。

    “这次公司损失不少，还有官司要应付。过两天我会租下新办公室。我说过要带你们冲出这里，走向市中心！我说到做到！”

    老板讲得慷慨激昂，慕绾绾的视线却被手里的这叠资料给吸引住了。

    “目标人物，倪裳，45岁，嘉业总裁的外室。大家要做的，就是让她离开嘉业的总裁。”

    为什么这张脸感觉有点面熟？

    慕绾绾脑子里像有闪电噼哩啪啦地撕裂了暗夜，几个模糊的身影不停地闪现。

    “慕绾绾，你去接近嘉业总裁。你最擅长，而且和他挑选女人的标准很相近。”boss叫了慕绾绾一声。

    慕绾绾什么也没听到，她还在看照片。

    “慕绾绾，老板叫你！”

    “晚点我和你细说。”boss收回视线，给大家安排完工作，把慕绾绾带进他的办公室。

    “这笔生意如果做成了，我给你二十万。”boss压低了声音，抓起手机给她转帐，“先给你三万的活动资金。”

    慕绾绾的心思一直在那个女人的照片上。倪裳，这个名字很好听，人也很好看。四十五岁的人了，依然娇媚有风情，比同龄女人年轻太多了。

    “这是他最爱去的地方，明天他会在那里有一个聚会，你去一下。先认识他，具体怎么办，我会告诉你。”boss抚了抚额头，坐到大皮椅上，看着还未修好的玻璃窗说道：“这生意成了，我们就度过这个难关了。绾绾，你要真能做成这件事，我给你公司的股份！”

    慕绾绾终于反应过来了，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真的给我股份？”

    “我就知道，只有提钱，你才有精神。”boss咂了咂嘴，盯着她的脸看，“不过，你是怎么搞的，就几天没见，怎么弄得像个蔫了的茄子，无精打彩。”

    不都怪容湛吗？把她拽到彩虹桥上站着，他却不见了。她好几天没睡好，天天还要早出晚归去集训！这样的她不蔫才怪！

    回到容湛的公寓，他还是没回来。

    慕绾绾也知道，像他这种人，接到任务就得走，还不能透露行踪，手机也不能开。做这种人的妻子，就得承受这种心理负担。他什么时候回来，能不能安全回来……

    发了会儿楞，她去把衣服洗了，给小猫喂了猫粮，窝到懒人沙发上看倪裳的资料。

    越看，她越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倪裳开了几家健身房，她自己也是有名的瑜伽教练。

    这个女人还算很有本事，不仅跟了嘉业总裁官浩瀚二十年，还给他生下了一儿一女。也不知道官家的元配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个时候想出手了。前二十年干什么去了？难道是姓官的快死了，怕这个女人分遗产？

    不管了，明天去见见这个女人。

    ——

    第二天，好几天没有睡好的慕绾绾很不客气地睡到了十点半，睁开眼睛时，只见容湛正坐在前面的椅子上，抱着小猫轻抚它的小脑袋。

    “完了，完了，迟到了。这回真的要被罚跑二十圈。”她跳起来，慌不择路地往露台跑。

    “绾绾。”容湛叫住了她。

    “干吗？你要是说生儿子的事，我就是和你闹着玩的，你要是生气，那我也没办法。”她看了他一眼，冲进了浴室。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想说结婚的事，八成是不乐意。

    天天住在一个屋，还把你看遍了掐遍了，最后不乐意和你结婚，这样的男人真让人心寒呐。

    哎，慕绾绾，你看你把自己弄得，多不值钱！

    她垂了会儿眸子，打开化妆包开始化妆。

    “你去训练，化妆干什么？”他抱着小猫过来了，靠在门框上看她。

    “我要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最重要的集训。”慕绾绾才不会告诉他，她已经记起了今天周末，她们放假一天。所以她把闹铃取消了，就是为了好好大睡一场。

    “我们说说订婚的事。”他把小猫放下，慢步走了过来。

    慕绾绾握着口红的手抖了抖，笑着说：“说吧。”

    “现在不行，我暂时不能转业。”容湛凝视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

    慕绾绾猜到了答案，笑嘻嘻地冲他挤了挤眼睛，“我知道，我要出去办点事，你好好休息吧。”

    “绾绾……”容湛抓住了她的手臂，低声说：“你反正还要上学……”

    “我懂。”慕绾绾还是笑，拍拍他的手背，娇声说道：“四哥，我也不想冲喜呢。”

    容湛凝视了她一会儿，慢慢松开了手。

    他还有任务没完成，万一……万一他这次没有回来呢？他们这些人，一旦接了任务，那就是要刀山火海，出生入死的。还有，一出任务，所有通讯设备都要关闭，不能告诉家人你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但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控制住对小丫头的感情。

    感情这种东西，就是一匹野马，稍微不抓紧点，它就在你的躯壳里狂奔，让你周身热血沸腾，不得安宁。

    他的呼吸有些沉，手掌包住了她的小脸，额头慢慢地低了下来，就在快吻上的时候，门铃响了。

    “叮咚……”

    “我去开门，”慕绾绾轻轻地往他脸上点了点，转身跑开。

    是孔侑他们来了。

    “你们聊，我要去图书馆，快考试了。”慕绾绾冲几人挥挥手，脚步轻快地走了。

    出了门，她高扬的唇角一点点地垂下。其实还是蛮失望的，哪怕他说过一阵子就订婚也行。但他什么也没说。

    哎，慕绾绾。你是一个多么纠结的人，自己说不要，还要希望这个神邸一样的男人跪到你面前求婚吗？

    真是脑子进了水！

    “慕绾绾，不要做那份工作了。”容湛追了出来，递给她一张卡，“钱在里面，我下午要出门，隔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慕绾绾突然明白过来了，握着卡，小声问：“任务吗？”

    “在家里听话，把猫喂好。”容湛揉了揉她的小脸，笑了笑。

    “什么时候走啊？集训还没完呢。”慕绾绾心里开始发慌，拉住了他的衣角，小声说道。

    “不是任务，去吧。早点回来。”容湛朝她点点头，关上了门。

    慕绾绾突然哪儿也不想去了。

    她呆呆地站在门口，很想推门进去，又怕影响他们说事。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慢慢地走到楼道口，抱着包坐了下来。

    关于容湛如何英勇的事迹，她听过好多遍了，能写十篇作文出来。但是这是头一回亲自看到他要出发前的样子。

    明明是个阔家大少，干吗要做危险的事呢？

    不然晚上真的弄醉他，让他走不成，好不好？

    她的心跳渐渐地像是发了疯，扑通扑通，跳得自己都控制不住，砸到心窝发痛……

    ——

    她在楼梯口坐了三个多小时，孔侑他们终于出来了。

    刚想进去，宫思雪匆匆赶来了，想必也收到了他要出发的消息。

    “你能不去吗？我们都同意把慕绾绾给你了，你就不能让妈少操点心？你就算坐在家里不做事，容家也能让你十辈子过得富贵荣华，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答应你，你想和慕绾绾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绝对不反对，行不行？”宫思雪拖着他的袖子不放，哭哭啼啼地不让他走。

    容湛安抚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安抚下来，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她哭。

    慕绾绾躲在墙角，拳头几乎要塞进嘴里了，咬得指头上全是齿印，尝到了血的味道，也没能忍住眼泪。

    刚刚才好上呢，他怎么就要走的嘛！应该为了她推掉所有的事才对啊。所以说，你对他不是那么重要的对不对？

    她一面想他的坏处，一面呜呜咽咽地哭。

    “哎哟，我这是撞到一只没人要的小花猫了？”秦司煜的声音从楼底下传了上来。

    慕绾绾飞快地擦掉眼泪，扭头看他。

    他也来了！到底是什么任务啊？很危险的是不是？

    “我下错了楼层……”秦司煜咧咧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拿了根烟出来抽，“你躲在这里哭什么？”

    “你来干什么？”慕绾绾不客气地说道。

    “你真以为你是女主人？”秦司煜冷笑道。

    “关你啥事。”慕绾绾拧拧眉，转过了头。

    “去留住他啊，说不定这一去就回不来了。”秦司煜吐了口烟，不客气地说道。

    慕绾绾转过头，啪地一声甩上了他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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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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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重重一声，甩到了秦司煜的脸上。

    秦司煜摸了摸脸，突然一只手推过来，把她摁到了墙上，低头就吻。

    慕绾绾懵了，抿紧了唇，不许他得逞。

    突然间秦司煜从她身上飞开,后背撞到了墙上。

    “你搞什么？”容湛锐利的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几下，盯住了秦司煜。

    秦司煜冷笑，“容湛，你反正也不知道回不回来了，我提前把她收了，尝尝味道好不好。”

    “滚！”容湛指指楼下，转头看慕绾绾，“你不是去图书馆吗？”

    “回来了。”慕绾绾抹了抹嘴唇，又羞又怒又囧，扑过去，又给了秦司煜几拳头，“秦司煜你混蛋。”

    秦司煜挺着胸膛，任她咚咚咚地打。

    “好了，上来。”容湛看了二人一会儿，几大步进了楼道大门。

    慕绾绾沉着小脸跟回家。

    宫思雪已经走了。小猫正在空空的食盆前咪呜地抗议。

    慕绾绾放下包，给小猫喂了猫粮，回来找他。他正把军装收起来往箱子里放。床上摆着他的剃须刀，皮带，钱包……

    慕绾绾突然很心酸，慢吞吞挪过去，摸了摸他的军装，又摸他的皮带，一言不吭地看着他。

    她长到十九了，突然有个人愿意给她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给她夹菜，带她买鞋，她能不高兴吗？她嘴里强硬地把这人往一边推，心里头早就被他的影子胀得满满的，恨不能化身蜘蛛精，织一张密密的网，网紧他。

    “想什么呢？”容湛揉揉她的小脑袋，唇角勾了勾。

    “你的腹肌……看上去不错。”慕绾绾抬了抬眸子，轻声说道。

    容湛低头看了看，拉起她的手往小腹上说：“来，让你摁摁，熟悉一下。”

    慕绾绾的呼吸往上窜了窜，手掌紧紧的贴在他的小腹上，水汽氤氲的眸子慢慢地抬高。四目相对中，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行吧，豁出去了！

    她的小手飞快地滑下，这回真的让她给摁住了，不待他反应，又踮起了脚尖，吻住了他的下巴。

    他太高了，她亲不到他的嘴唇……

    但是，她渐渐感觉到了他的变化。呼吸急了，体温烫了。

    “我也有腹肌，你看……”见他不动，慕绾绾心一横，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柔软的肚子上放。

    反正她是厚脸皮的丫头，宫思雪说得对，她早就想要容湛了！是梦也好，是妄想也好，他不爱她也好，他只是闲得无聊也好，她就是想有这么一次。

    不是慕绾绾不要脸，也不是她圣母伟大，非要向男人奉献自己。而是慕绾绾比任何人都清楚，容湛一旦离开，容家人对她就不会客气了。可能是把她驱逐出桐城，可能是撕得她没脸见人……这可能是两个人最后一次在一起。

    容湛是什么人，她看得很明白。他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偏要去闯龙潭虎穴，慕绾绾少女心思里的那些英雄情结，全被他攥进了掌心。她喜欢着英勇的他，其实喜欢的也是一种安全和可靠感。就盼着有这么一座大山，一片大海，一捧暖阳，一束春风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可是，好难啊！

    此刻的容湛一直站着没动，额上开始有汗，眸光渐渐幽黯。

    慕绾绾正泄气，他突然握住了她的腰，直接往床上一丢，身子直接覆了下来……

    “会痛的……”他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而且你太小了，手指头都容不下，你确定现在敢？”

    慕绾绾红着一张小脸，硬撑着和他对视，“那怎么办啊，天生的。我也不能自己撑大吧。”

    “傻丫头。”他往她的唇上咬下去，哑哑地说道：“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到那时候，我会好好要你的。”

    慕绾绾的脸更红了，吭哧半天，没能说出话。

    “你说要就要呢。”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沮丧地说道：“我说要才能要。”

    容湛低笑，“那可由不得你。”

    慕绾绾皱了皱鼻子，人往下开始缩，到他心口上时，用力咬了一口。到他肚子上时，又咬了一口，最后在他的背上也咬了一口。

    他趴在床上，手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揉了几下，满眸的温柔，“乖丫头，要乖，不许去做那工作。要不然我回来就罚你。”

    其实她更想说，你别去……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他亲妈都拽不住，她能吗？这么漂亮的她躺在他面前，他都能克制住最后一关，可见他这个人的自控力有多强大，绝不会为了某个人停下他的脚步，改变他的心意。

    从下午到半夜，两个人一直腻歪着，到最后她身上连一片布也没有，他却始终没去动她最后一道防线。慕绾绾想，是不是因为觉得出任务前开了荤，不吉利？

    呸，这是啥想法！她可是幸运星，碰过她、从她身子里汲取了能量，说不定能拥有了征服宇宙的能力！

    当她昏昏沉沉地睡到醒来时，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半。容湛八点半的飞机，这时候已经出发赶去机场。

    怎么睡着了呢！慕绾绾一个激灵，匆匆跳起来，套上衣服就冲出门。

    她想去机场送他！

    这时候上班高峰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就算通畅，也得四十五分钟才能赶到，现在已经七点了，再堵下去，她就见不着容湛了。

    “我下车。”在十字路口堵了十多分钟后，她实在忍不下去，付了钱，跳下车就跑。前面有个地段有摩的，她坐那个会更快。

    找到摩的后，慕绾绾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司机知道小路，载着她一路风驰电掣，抵达机场时，居然只用了半个小时。

    这时候的容湛，登机了吗？

    找了一圈之后，慕绾绾眼睛一亮。她看到他了！

    不过，宫思雪，容榕，秦歆儿都在那里！她犹豫了几秒，躲到了柱子后面，悄悄地看着他。秦歆儿特别温柔地给他理了理肩膀上的衣服，容榕抱了抱他，宫思雪一直在擦眼泪，拉着他的手不放。她过去之后，宫思雪肯定不高兴，说不定会提前发起弄走她的行动，她还是忍忍吧……

    就在这里看着他，一样的！

    再过半个小时，他乘坐的飞机就要冲上云层，带他去冒险了呢。

    可是，四哥你一定要好好地回来啊。

    我会努力撑到你回来的时候……

    她拿出手机，转过身，以他那边为背景，咔嚓咔嚓连拍了好几张。这样她就有和他在一起的照片了!

    ——

    回到他的公寓时，她没能打开门。

    “咦，怎么回事。”她楞了楞，拿着钥匙再开。

    门锁还是紧紧地扣着，不管她怎么拧动钥匙，它都纹丝不动。

    “不用开了，我把锁换了。”宫思雪的声音传了过来，冷漠尖锐。

    慕绾绾转身看向她，小声说：“那我的东西？”

    “给你拿出去了。”宫思雪走过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笑了笑，“其实，如果你听话一点，没有非份之想，我让你留着陪他玩玩，哄他开心，这也没关系。但是你这丫头太狂妄了，让我很不高兴。我警告你，你也别妄想了，他不可能娶你，我们容家不会让你进门。”

    慕绾绾没想到宫思雪的动作这么快，肯定是昨晚就让人守在这里了，她一出门，马上就把锁给换了。

    “我会告诉四哥的。”她小声说道。

    “好啊，但是你也进不了门。你别忘了，我是他妈妈。他还有姐姐，有奶奶……而你毕竟是个外人，我儿子不会为了一个外人，真的和他妈妈过不去。对了，这是你的户籍内页……”她从包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笑了笑，当着慕绾绾的面，几把撕碎，摔到了慕绾绾的脸上，“看清楚了，自己去想办法吧。”

    纸屑纷纷扬扬地落了她一头一脸，她抹了把脸，小声说：“别太过份。”

    “过份吗？还有更过份的，要不要试试？”宫思雪捏住了她的脸，用力掐了一把，“我警告你，慕绾绾，少在我面前给我装，小心连桐城都呆不下去。还有，他出任务就会关掉手机。就算开着手机，你难道还想影响他的心情吗？万一让他出了什么事，我让你死！”

    “知道了。”慕绾绾用力地推开了她掐在脸上的手，抬了抬眸子，踩过一地碎屑，快步往楼梯口走。

    她的东西就丢在那里，散落了一地。小箱子已经被扯得稀巴烂了。宫思雪就是这样的脾气，谁惹她不高兴，她就让谁双倍不高兴。慕绾绾这时候不会是她的对手。

    “小丫头，还给我心里添堵。”宫思雪的骂声和电梯铃声一起慢慢地消失了。

    她蹲在台阶下面，飞快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这回箱子关不上，东西只能暂时胡乱地往里面塞进去，再用一条丝袜绑住。

    对了，容湛买给她的鞋子呢？

    她突然想到了那两双鞋，应该还在他家里面吧！但是进不去怎么办呢？慕绾绾快步跑到门口，左右转了几圈，就是找不到进去的办法。

    窗子？露台？

    从楼顶上下去可不可以？

    慕绾绾绕了一大圈，总算到了楼顶上。他的露台是用玻璃墙封上的，只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可以进去。但前提是……你得爬下去。

    这么高！她又不是蜘蛛侠！她趴在玻璃顶上，看着那两双放在露台上的蓝色运动鞋发呆。怎么才能把它们拿出来呢？等他回来吗？鬼知道在他回来之前，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对了，孔侑！她眼睛一亮，她可以告诉孔侑，她忘了带钥匙，让孔侑来打开门？

    不行啊，惹恼了宫思雪，她可能真的在桐城呆不下去。那女人，心狠着呢。她得等到容湛回来才行。

    “小蓝鞋，在这里等我。”她朝下面挥了挥手，昂首阔步往楼下走。

    喵……

    小黑猫从一边窜了出来，朝她摆起了尾巴。

    “原来你也被赶出来了，怎么，她以为你是我买的？”慕绾绾把她抱起来，怜爱地抚摸它的小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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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相思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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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回去。”她把小黑猫放进自己的包包里，抱起了小行李箱，大步往楼下走。

    她的脚步声响过之后，楼道口又出现了一道人影。

    秦歆儿。

    她轻抚了半天容湛家的门，想了想，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慕绾绾的鞋子在阳光下看，感觉特别地刺眼。她盯着鞋子看了会儿，拎起鞋子，找了个纸袋装上，快步离开他家，直奔停车场。

    五分钟后，她驾着车飞快地驶离了小区，直奔河边。在车里坐了一会儿，她拎着鞋下车，手臂一轮，把纸袋扔进了河里。

    大风吹来，她的长裙在风里飘摇高掀，她的脸色在阳光下看，也显得很是苍白。在爱情里失利的女子，大都是她这样的神情。不甘，嫉妒。很多人就停这个层面了，痛苦一阵子，也能放开。但有些却不行，在里面痛不欲生，无法自拔。

    ——

    慕绾绾不确定容湛什么时候回来，只能再去租房子。好在她上回退掉的房子还没租出去，她陪了不少笑脸，撒娇卖萌，还主动加了钱，那房东才同意再度租给她。

    容湛是独自回去的，留下孔侑四人在这里训练这些学生。本来这种事不会落在他们这群特种兵身上，但孔侑他们到了转业的年龄了，容湛想用自己的能力替他们在桐城谋到好工作，所以让他们先回来熟悉一下环境。

    孔侑问过她，为什么不住容湛那里。慕绾绾寻了个借口，怕集训迟到。这借口好用，孔侑都没多问。

    慕绾绾给小黑猫取了个名字，叫bingo。太好了，好极了，原来你也是喜欢我的。

    “宾果吃饭啦。”她把猫粮倒进盘子里，盘着腿坐在它的面前，大口地啃馒头，“晚上我要去干活，你在家里好好看门，不要让小偷进来偷我的东西。”

    bingo埋头苦吃，理都懒得理她。

    “小东西，怎么和容湛一样？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小湛？这也不行，万一我以后给他生了个儿子呢？我还是得叫我们儿子小湛对不对？你别笑我啊，我是个女人，今年19，明年20，总要到生孩子的年纪的。女人啊，和自己的爱人结婚生孩子，这样的路不是最幸福的吗？你聋了吗？你抬头看看我！”她叨叨半天，小猫儿就是不理她，她无奈地吮了吮手指，宣布投降，“行吧，我要出门了，你就一个人吃成大胖子吧。”

    她换了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用美发棒做了个大卷的头发，喷上香水，出发去见官浩瀚。

    容湛给她的卡，她正像宝贝一样藏在这个房间最隐秘的角落里！

    关门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客厅的壁灯 ，笑了。灯光会替她守着容先生给她的卡片，她要往里面再存一点钱进去，当成她的嫁妆。

    女孩子结婚，不能不带嫁妆呀。或多或少，是她的陪嫁。她自己给自己当娘家人。努力一年，能存上个好几万吧？给他买点什么东西，应该是够的。

    宫思雪怎么对她，她都能忍着，等容湛回来就好了。他的态度就在她面前摆着呢，她感觉得到，他是真的喜欢她的。不然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在昨晚那情况下，肯定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了，怎么还会克制住呢？他说得很清楚了，等他回来订婚，再把她真式变成他的人……

    她就盼着那一天，肯定很快就要到来了。

    慕绾绾一路脚步轻快地赶到了室内高尔夫球场，目标人物官浩瀚就在这里！

    能拿到VIP区的卡，全靠官浩瀚的元配夫人。她现在的身份是海归女精英，反正先靠近他再说。

    “小姐，这边请。”服务生带着她到了贵宾区，远远地看，一群衣冠楚楚的精英男正在前面挥动球杆，谈笑风声。

    有钱人就是想着法子享受，什么运动都能被他们变成消遣，像高尔夫，也能在室内打……就是找个借口一群人凑一起喝喝酒，看看女人而已。

    慕绾绾领了球杆，走到前面，装着不经意的样子随手挥动，白色的小圆球毫无章法地往前滚去，就落在官浩瀚的视线中。

    官浩瀚扭头看了看她，笑了笑，“小姑娘，不是那样打的。”

    慕绾绾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尖，朝他摆手，“对不起，我就是试试，第一次玩。”

    “你一个人吗？”官浩瀚转过身，朝她身后看了看。

    “对啊。”慕绾绾轻轻点头，又去挥动球杆。资料上没说他这么好搭话，不是说不太搭理女人的吗？这一辈子就一个元配，一个情人，别的绯闻都没有过。就连秘书都一直是男人在担任。

    奇怪了，难道她遇上的是一个假的官浩瀚？

    “过来，我教你打。”官浩瀚朝她挥了挥手。

    要过去吗？慕绾绾反而有些犹豫了，她看着官浩瀚 ，不自然地抿紧了唇。

    “过来吧，我认识你。你是慕绾绾，容家收养的那个。”官浩瀚笑道。

    慕绾绾大囧，她还想着怎么掩饰，没想到官浩瀚居然认识她。

    “老太太当时去找风水师，我也在那里，后来风水师帮她定下了你。”官浩瀚大大方方地说道：“你来了应该有四年了吧，越长越标致了。”

    慕绾绾见他直截了当地点出了自己的身世，索性不忸怩了，拎着球杆过去，小声问：“那您怎么称呼？”

    “我姓官，官浩瀚。”官浩瀚打量了她一眼，低声说道。

    “官叔叔，你和容爸爸熟悉吗？”她好奇地问道。

    “不仅熟，还很熟。”官浩瀚笑笑，握住球杆轻轻挥了一杆。小白球快速按照他的目标球洞的路线飞过去，直接进洞。

    “好厉害啊。”慕绾绾小声赞道。

    “还行吧。”官浩瀚接过了助理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心的汗，朝她点头，“你也试一试，刚刚我怎么握球杆的，看清楚了吗。”

    慕绾绾学着他的姿势，挥了一杆。

    “嗯，还可以。”官浩瀚笑着点头。

    “官总，太太电话。”此时又有一名助理过来了，递上了官浩瀚的手机。

    官浩瀚朝她说了声抱歉，接过手机，走去一边接听。

    慕绾绾好奇地看着他背影，想像他和元配之间的相处方式。从他的外表来看，年轻的时候一定挺帅气的，现在还是风度翩翩。

    “慕小姐，喝饮料吗？”官浩瀚很快就回来了，带回了两杯饮料。

    慕绾绾摇摇头，指着自己的小桌子说：“我自己带了。”

    “警惕性还挺高。”官浩瀚笑着点头，放下一杯，自己端着另一杯坐到椅子上休息，“老太太身体还好吧？听说容榕又病了。”

    “现在回家疗养了。”慕绾绾乖巧地点头，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不过还是没敢碰他的饮料。

    “也挺辛苦的。”官浩瀚点点头，视线转到她的身上，“你大二了吧？”

    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慕绾绾虽然没有跟着容家人出席过什么重要场合，但是容家有哪些至交好友，她还是知道的。彼此的太太会来往啊，会到容家来打牌，偶尔她们聊天也没避开慕绾绾，从来没有提过官家呢。

    “心理学好学吗？有意思吧。”官浩瀚继续问道。

    慕绾绾想逃了，她都害怕官浩瀚下一句要问她，小三劝退师赚不赚钱……

    “挺好的，我挺喜欢。”她抿抿唇，平复了一下心情，“而且挺有前途，以后就算不做心理医生，也有相关的职业 可以选择。”

    “嗯，小三劝退师。”官浩瀚爽朗地笑了起来，指了指她，低声说：“容家人还不知道吧。”

    慕绾绾的背上一层冷汗。

    “是不是很奇怪，我居然知道这么多？”官浩瀚凝视着她问道。

    “对啊。”慕绾绾索性直视他。

    “嗯……”官浩瀚笑笑，平静地说道：“我和容家是死敌，当然要了解他们家的每一个人了。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对不对？”

    慕绾绾的汗流得更多了，原来这是容家的死对头，不会也要找她撒气吧？

    “容家不是久留之地，能早出来就出来吧。反正你在他们家过得也不怎么样。”官浩瀚拿出一张名片，放到了她的面前，“来找我。”

    “为什么？”慕绾绾看着名片，有些疑惑。

    “因为你漂亮。”官浩瀚直截了当地说道。

    呸，老男人！慕绾绾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我看看，能不能给我儿子牵牵线。我儿子不错哦。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好了。”官浩瀚站了起来，朝她笑笑，拔腿走了。

    慕绾绾被他弄得一头雾水。

    他儿子？是元配生的，还是那个女人生的？

    她坐在桌边，看着脚边的小白球，无声地问自己，她这是成功接近了，还是失败了？官浩瀚真是一只老狐狸啊！

    ——

    学校集训特别辛苦。

    慕绾绾跑完圈，耳朵里还在回响孔侑喊立正稍息的声音。她抹了把汗，拿出手机，幻想在她训练的时候，容湛曾经打进过电话。

    叮……

    果然响了，而且是陌生号码！

    她心中一喜，赶紧接听电话。

    “乖不乖？”他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乖好乖。”她乐得要哭了，捂着嘴用力点头。

    “多吃饭，早睡觉。有没有出去乱跑？”

    “没有乱跑啊。就是我暂时住到学校这边来了，我怕迟到，坐车太贵了。”她捂着手机，小声说道。

    “开我的车就行了，车钥匙就在柜子里。”

    “不要，太招摇了。”

    “招摇就招摇，怕什么。”

    “你啥时候回来啊……”

    “过阵子吧，快亲一个，要挂了。”

    慕绾绾对着手机就是几声，声音未落，那边已经是盲音了。她这点规矩还是懂的，不敢打过去，捧着手机，就像又从雷电之中打了一个滚，全身电流还在滋啦啦地响，让她触电的人已经不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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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我只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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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慕绾绾失望地看着屏幕，显示通话时间，37秒……

    这也太快了吧！37秒！

    “绾绾。”

    秦韵儿的声音从她脑后飘了过来，太突然了，一阵凉嗖嗖的感觉在慕绾绾心里腾起。

    “四嫂。”慕绾绾乖乖地站起来问好。

    “别这样叫了……”秦歆儿递上一只纸袋，小声说：“你的鞋，阿姨让我帮你带来。”

    咦？

    慕绾绾打开纸袋一看，果然是她那两双小蓝鞋！

    这个宫思雪，连两双鞋都容不下。不过，居然没给她扔掉，还让秦歆儿带来给她，这挺难得。

    “阿姨把鞋扔到水池里……我帮你洗了一下。”秦歆儿抿了抿唇，轻声说：“你也别生气，阿姨就是挺生气的。你知道吗，阿姨这一辈子很苦。容榕姐身体不好，叔叔也常不在家，她的希望都在容湛的身上，特别想让容湛给她争口气。结果容湛压根不愿意去公司，她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得自己去撑着。所以，她特别希望容湛能娶一个家世非常好的太太，帮她一把。你让她很失望，很痛苦……大家都是女人，你就多体谅一下，只要容湛对你好，你就别告诉他了，免得他们母子之间有了罅隙，让他在中间很为难，你和阿姨的关系也不好修复。”

    秦歆儿真是温柔贤惠，对情敌也能如此温和。

    “绾绾……你爱他吗？”秦歆儿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问道。

    慕绾绾吸了口气，抬眸看向她，淡淡地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秦歆儿眉头拧了拧。

    “秦老师，”慕绾绾想了想，小声说道：“四哥是什么性子你知道的，可能和家里有什么矛盾，所以拿着我和家里赌气？所以你先别想多了。我呢，只要给我好处就行了。说不定四哥回来就不理我了，你也别担心。”

    “他赌气吗？”秦歆儿眉头拧得更紧了，一脸疑惑，“可是，他和家里人有什么好赌气的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在容家也没啥地位，他们家有什么事也不会让我知道。”慕绾绾笑了笑，晃了晃纸袋，“谢谢你帮我把鞋子拿过来，这两双鞋我找他要了好久才要到呢。不然我都没有钱买，而且还要做好多苦工才能补偿他。”

    “是吗？”秦歆儿的视线落到慕绾绾的脚上，她还穿着那双旧鞋。

    “秦老师，我先去换衣服。”慕绾绾向她微微鞠躬，拎着鞋子一跑疾跑，溜了。

    情敌找过来示好，还是小心为妙。容湛不在这里，她该扮惨就扮惨，该示弱就示弱，该狗腿就狗腿。只要最后能美梦成真，过程能弯腰就弯腰。弯弯腰、奉承几句，这种事不会死人，也不会有损她的美貌……

    而且最高兴的是，她的小蓝鞋拿回来了！有了小蓝鞋，生命都变得辉煌起来。

    ——

    收好东西，她直奔自己的小屋。

    小黑猫正趴在垫子上睡觉，听到她开门的声音，嗖地一下冲了过来。

    “小宝贝儿，你知道吗，今天四哥给我打电话了！我好高兴啊。他主动给我打电话！”慕绾绾把小黑猫举起来，一连转了好几个圈。

    “他是真的喜欢我的对不对？”坐到沙发上，她傻乐了一会儿，又把小黑猫举起来，笑着问它：“肯定是喜欢我的，要不然肯定会给秦歆儿打电话，不打给我对不对？咱们两个保护好自己，等他回来！”

    小黑猫眯了眯眼睛，从她的怀里挣脱出去，扭头看她的眼神，高傲得仿佛在说……你这个智障，一个人傻乐什么！

    “啧，你还看不起我呢？”慕绾绾拔了拔它的尾巴，抱起换下来全是汗水的脏衣服，哼着歌冲进了浴室。

    小公寓的小浴室，小到再多一个人都站不下了。她取下花洒，往身上冲了几下，突然想像，如果是容湛在这里的话，他的头应该到哪块瓷砖了？

    慕绾绾伸长胳膊量了量高度，跑出去从包里翻出一袋创口贴，踩着凳子，在那片瓷砖上贴出了眼睛和嘴巴的位置，再拿着口红，眉笔，折腾出一张脸……

    “太丑了，容湛你怎么丑呢？”她啧啧地咂嘴，用手机拍下来，一个人笑得前俯后仰。

    慕绾绾啊，她只要念到容湛的名字就感觉很快乐！若容湛也念她的名字，她就觉得自己拥有了最幸福的人生。

    有些爱情，就是这样要求简单。你知道我，我知道你，如此就足够了。

    叮……

    她正笑得欢，手机突然响了，上面闪的又是容湛的名字！

    一天打两个电话呢！两个！而且这次打的还是视频电话！

    慕绾绾激动不已，忘了自己还光着，往马桶上一坐，直接摁开了视频，举着手机看着那边摆出温柔羞怯的样子。

    镜头里，容湛看了她好一会儿也没出声。

    “怎么了？”慕绾绾不解地问道。

    “在洗澡？”容湛终于出声了。

    慕绾绾一个激灵，总算反应过来了，呀地一声尖叫，迅速把手机往旁边一丢，抓起脏衣服往身上套。

    “住这么挤的地方干什么，明天搬回去。”他又说。

    “真不要。你的房子太空太大了，而且都是玻璃墙，打雷的时候我都没地方躲，床底都钻不成……我害怕……”慕绾绾重新举起手机，红着小脸说：“还有，你别以为我故意给你看的啊……”

    “故意给我看怎么了？”他往后靠，手靠在椅子扶手上，修长的手指在下巴上轻轻地夹了两下。

    “你还没有出发吗？这是你的办公室？”慕绾绾好奇地往他身后看。不像办公室，倒像是居家的地方，可能是他在那边的住所吧。

    “嗯，马上就走了，看看你。”容湛唇角扬了扬。

    慕绾绾脸上的小梨涡浅了浅，轻声说：“好危险的吧？”

    “还好。”容湛笑笑，手指放了下来，声音也压低了，“衣服这么脏，穿着不难受吗？”

    “嗯？”慕绾绾楞了几秒，小声骂道：“呸，不给你看！”

    “真不给？”他唇角缓缓上扬。

    “才不给。”慕绾绾一手掩脸，从指缝里看他，嗡声嗡气地说道：“我还要让孔侑他们知道，你的真实面目！”

    “什么面目？”容湛往前靠了点。

    看到这张让她牵肠挂肚的大俊脸靠近，慕绾绾的心尖尖都软了，恨不得化身贞子钻过去，抱着他来几口。

    “给你看。”她突然皱了皱鼻子，飞快地掀衣服。

    此时视频里传出了一把陌生男子的声音，“容湛，和谁打电话呢？这小姑娘是谁！”

    妈呀……

    慕绾绾吓得慌忙往马桶下面蹲，手忙脚乱地扯衣服。

    咔地一声，手机屏幕变成了黑色，是他把手机反扣上了。

    “我家小五。”容湛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绾绾准备挂断电话，听到他的回答，又缩回了手，想听他怎么说。

    “收养的那个？”

    “嗯。”

    “长这么大了……”

    “哦……我先挂了。”

    嘟……

    盲音传了过来。

    慕绾绾有些失落，他怎么不说女朋友呢？

    哎……看来她还不算他的女朋友!

    从我家小五，到我的女朋友……中间她还要等多少时间，走多远的路？慕绾绾恨不得可以有把时间的剪子，把中间的曲折过程都剪掉，直接来到和他相亲相爱的路口上，从此一直一直走下去……

    ——

    容湛把手机放好，转头看向进来的人，他的顶头上司，郑会宇。

    “好啦，从现在起就不要打电话了，这个手机也不要带了，马上就要出发去目的地。”郑会宣摁了摁他的肩，低声说道：“这次的难度很大，我们研究了好久，也只有你最合适。从现在开始，你只和我保持单线联系，只听我一个人的指挥。”

    “明白。”容湛严肃地点头。

    “容湛……”郑会宇沉吟了几秒，小声问：“这次任务完了，考虑退役的事了吗？你母亲来找过你二叔好几回了，你大伯看上去有些扛不住，估计你这次回来，就会找你谈话。”

    “不考虑，不谈话，让他准备好，我会坐到他那个位置。”容湛淡淡地说道。

    他的亲二叔容屿和他一样，幼年就随自己x国的母亲去了那边生活，是驻x国维和部队的上校，好多年没有回国了。

    一开始很多人都觉得是他占了容屿的光，所以他才能在短短数年间青云直上，直到他完成几个艰险的任务之后，那些人才心服口服地闭嘴。而且他之所以能顺利说服老太太，也是因为前面有个亲二叔当年不顾反对执意加入特战队，一直靠自己升上现在这个位置，让他有理由说服老太太，在这个方面容家也需要有人继续顶上。X国的海外市场也需要有强有力的人照看着。那个市场份额，可不能小看。

    “你小子……我会原话复述给他听！”郑会宇又摁了摁他的肩，“走，我送你。这次也只能你一个人去，因为目的地特殊，你可不能为了什么小四儿小五儿乱了心思。”

    “我明白。”容湛点头。

    “你小子，平常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没想到你还能这么干，妹妹也想变成老婆？你妈知道会大发雷霆吧？”郑会宇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要处理好，不然这事被有心人闹出来，你面子上不好看。不管是养的还是亲生的，从法律层次上看，她都是你妹妹。”

    “好吧，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再重复一次，一定要注意安全，保重。”郑会宇把手伸向他，用力握了握。

    ——

    据上次接到容湛的电话，又过去了三四天，这几天他再没打过来。慕绾绾悄悄打过一次那个号码，听到嘟地一声盲音后赶紧挂断了。打电话的过程中，心跳快得像被人抖得要散架的空竹，在一根细细的线上被人上下抛动，左右拉扯。

    下午集训完毕，她刚坐下休息没多久，班长黄伊过来找她了。

    “慕绾绾，帮我搬点东西，吴教授的。”

    除了尚筱雅，平常班长和她走得稍近一点。慕绾绾爽快地答应了，跟着黄伊往办公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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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这里没藏男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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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急需让吴教授改变自己的印象，免得期末影响打分，所以决定表现积极一点。

    吴教授已经去了新办公楼，旧办公室里，已经有几个同学在那里整理了。一大堆考材和考试资料堆在桌子和地上，满屋子都是书页的味道，阳光下面细尘飞舞不停。

    慕绾绾刚蹲下来没多久，就有人从她身后踢了她一脚，虽然不重，但也让她一头栽进了前面的书堆里。

    她扭头一看，是凌波！

    这丫头，好一阵子没来了！想不到容湛刚走，她就死回来欺负人了。

    “慕绾绾，你起来！”

    “凌波你又皮痒？我四哥没把你打残啊？”慕绾绾站起来，扳了扳手指头，盯着她冷笑。

    “你少得意！别拿他来压着我。”凌波眼底有心虚的光闪了闪，咬咬牙，退了两步。

    慕绾绾没猜错，确实是容湛让人去警告了凌波，虽然不至于打她，但也足能让她吓得在家里当了好一阵子的乌龟 。不过容湛回部队的事这么快就传她耳朵里去了，也得有人通风报信才行。

    此时教室里的同学居然一个接一个地溜了，就剩下她和凌波互相瞪着。

    论打架，慕绾绾谁也不怕。她敢拼，撕拉咬扯拽，她样样敢。她也不怕毁容，不怕吐口水，不怕爆粗口，她什么也不怕。有时候气场就是不能输，被半个半死也绝不能认输。何况凌波这种纸老虎，娇滴滴的，只要你敢往她脸上抓一把，她能嚎得像亲娘死了。

    “贱人，等着瞧。”凌波又退了两步，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掉头跑了。

    “神经病，蠢货。”慕绾绾掀了个白眼，抱起一叠资料送去吴教授的新办公室。

    他正在和班长说话，见她过来了，上下打量了一眼，收回了视线。对于慕绾绾这种‘酷爱’旷课的漂亮姑娘，他非常反感。

    慕绾绾低眉顺眼地放好书，继续下一趟。她比别人都卖力，别人搬一趟的功夫，她跑两趟。后来那些人索性不搬了，全坐在办公室里聊天，看她一个人搬。

    慕绾绾也不怕吃亏受累，她这年纪，吃点亏受点苦算什么？不能顺利毕业那才叫倒大霉。

    最后一趟到旧办公室时，别人全走了，留最后几十本书给她。她一把抱起来，快步往外走。

    砰……

    门从外面关上了，把慕绾绾锁到了里面。她用力拽了几下门，外面传来了凌波的笑声。

    “小狗儿，晚上老师们有聚餐，都走了，你就在里面大声喊吧。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理你！”

    “我会报警的，凌波你把门打开。”慕绾绾用力捶门。

    “你报呗，爱报报。”凌波隔着门讥笑她，“吴教授知道你这么爱搞事，会更喜欢你的。”

    “我出去之后一定撕了你。”慕绾绾恼火至极，又用力拽了一下门。也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弄的，怎么会打不开？

    “撕啊，我就在这里等着。”凌波继续挑衅她。

    慕绾绾气沉丹田，开始联络同学，过来帮她开门。但打了十几个电话之后，她失望了。没有人帮她。她很纳闷，她的人缘有这么差吗？还是凌波提前打过了招呼，不让人帮她？

    学校其实是一个小江湖，关系错综复杂，有单纯的，有胆小怕事，有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和学校外的江湖一样。正义的人那么少就算有，也可能因为慕绾绾总是旷课却还考第一，心生了不满，会觉得她走了偏锋。

    她休息了会儿，索性开始翻看剩下的书籍。理凌波这个蠢蛋干什么？等她一个人蠢够了，她再想办法出去。

    现在叫孔侑过来？慕绾绾也想过，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觉得还是不要叫孔侑吧。免得孔侑告诉了容湛，影响他的任务。他做的事，肯定很危险。

    对于吴老师教的人格心理学，她其实很有兴趣，觉得也挺不错。就是因为旷得太多，让吴老师很反感，总觉得她是个不爱学习的姑娘。他只是不知道，他上课的视频全是尚筱雅录好回去给她的，为了学业，她不知道熬过多少夜，努力到眼睛都要瞎掉了。

    看了没一会儿，她渐渐入迷了，索性拿出手机，把她感兴趣的地方都拍了下来。

    天色渐暗，她独自坐在教室里，看得如痴如醉，丝毫没发现时间已经快过了八点半。老办公区静寂到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在响。

    咕噜……

    她的肚子响了一声，把她从书里面唤醒。她揉揉肚子，拿出了手机。经过一天的折腾，手机也快没电了。凌波那个傻子应该已经走了吧？

    她走过去拉了拉门，还是没能打开。这傻子难道想关她一晚上，然后扮鬼来吓她？傻不傻？她叫学校保安过来开门不就成了？

    她之所以愿意等到现在，完全是因为看书看晚了！

    联系完学校保安，她把刚刚看的书都收整齐，准备出去后直接送去吴教授的新办公室。过了好一会儿，保安还是没来。慕绾绾此时才明白，凌波的人一定就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办公室，这是要把她在这里关上一整晚呢！可是，关她一晚上又能怎么样？一晚上不吃饭不洗澡不睡觉，她能死？

    她还没嘲笑完，大风刮起，撞开了玻璃窗。

    慕绾绾脸色一沉，飞快地打开手机上网，几秒之后，脸色大变。晚上有雷阵雨！

    她怕打雷的事，不是只有容家人才知道？凌波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手心开始冒汗了，眼睁睁看着大风卷进来，卷得桌上书页乱飞。

    不行，她得出去，离开这地方！

    刚用力拍打了两下门，灯灭了。慕绾绾飞快地打开手机，手机的电现在只剩下百分之七。怎么办？还有谁能第一时间赶过来放她出去？

    孔侑！她咬咬牙，正准备打出去的时候，有个电话打了进来。她认得这个号码，官浩瀚那天给她名片的时候，她看一眼就记住了。

    “官先生。”她立刻接通电话。

    “需要我帮忙吗？”官浩瀚低醇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她怔住了。

    “呵呵，好了，跟他们来一趟。”官浩瀚挂断了电话。

    慕绾绾真的觉得特别奇怪，官浩瀚到底有多神通广大，居然知道她被关在办公室里了。

    几分钟后，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是撬锁的声音。

    咔嚓……

    门开了，灯光扑了进来，照进她的眼睛。

    眼前是几个穿着暗蓝西装的年轻男子，领头的一个文质彬彬地向她点头问好。

    “官先生让我们来接您出去。”

    “他怎么知道……”慕绾绾不敢轻易跟过去。

    “请吧。”男子笑着侧身，让开了路，“快打雷了。”

    这真是慕绾绾的死穴啊！

    她抓起包包就往外走。

    奔驰车停在楼下，雨点已经砸下来了，站在车前的男子撑开伞，过来给她打着，护着她到了车前，给她打开了车门。

    慕绾绾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待遇？

    她犹豫了一下，坐上了车。司机和那位年轻人坐了上来，另三人站在楼下目送她们离开。一路上这二人都不出声，直接把她送到了她住的地方。

    官浩瀚，他还是真的什么都知道！

    慕绾绾跑上电梯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那蓝西装垂着双手，就站在门口神态恭敬地看着她。

    咋回事？官浩瀚想干什么？她拧拧眉，冲进了电梯。

    前脚进门，雷声后脚就炸响开来，震得窗子嗡嗡地响。她压根不敢过去关窗子，直接扑进被窝里面，紧紧缩成一团，闭着眼睛，捂着耳朵，等着雷声过去。

    夏天对她来说，不是好季节，总是打雷下雨。明明就十多分钟的事，对她来说漫长难熬，简直像要过完她的一辈子。

    等到一切终于消停之后，她掀开了被子，长长地舒了口气。明明热得要死，她却手脚冰凉。这个时候要是容湛在就好了，上回打雷的时候，她躲在他的怀里，那么安全。

    她抹了把汗，飞快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接上充电器，打开了在机场和他‘一起’拍的那张照片。她太笨了，应该趁他在家的时候，多拍几张他的照片的，现在也只能远远地从人群里看着他的脑袋过瘾。发了会儿呆，她打开容湛在家里用的那个号码，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上去：我好想你……

    打完了，手指在发送键上停了好一会儿，又慢慢地消掉。

    别影响他任务！

    空气湿漉漉的，她的眼睛也是，眨一眨，也能下一场雨。

    想一个人能想到想哭，这得多想啊。慕绾绾咬了咬嘴唇，慢慢地抬头看向镜子，小声说：“四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砰砰砰……

    有人在用力敲门。

    可能是孔侑来了！

    她绑好头发，换了身干净衣服过去看。猫眼外，秦司煜叉着腰，一脸不耐烦。

    “慕绾绾开门，别装不在。”

    这个讨厌鬼跑来干什么？

    “快开门，不然我踹开了。”秦司煜又用力拍了几下，果然抬脚就踹，看上去脾气暴躁得厉害。

    慕绾绾气到不行，只能把门打开，怒气冲冲地瞪他，“你干吗？”

    “别瞪我，你以为我想来啊？”秦司煜回瞪她，“姓容的说你怕打雷，让我来看着你。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你怕打雷？”

    慕绾绾眼睛一亮，兴奋地问道：“真的，他给你打电话了？他在哪儿啊？”

    “不知道！”秦司煜环顾四周，在客厅里绕了两圈，一室一厅厨房浴室都看了个遍，这才一脸狐疑地说道：“怎么这么久开门？这里没藏什么男人吧？”

    “我藏了你！”慕绾绾又生气了。

    秦司煜瞪了她一会儿，嘀咕道：“最好别做对不起我兄弟的事，不然我睡了你。”

    “出去！”慕绾绾推着他往外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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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我是标准的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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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推了。”秦司煜反握住她的手，极轻松地把她摁到了门边。不至于弄疼她，但也让她动弹不了。

    慕绾绾急了，这家伙可是个混帐牛魔王，看样子什么事都敢干。

    “你干什么？”她悄然动了动膝盖，若他真敢胡作非为，她就用膝盖顶死他！

    “你今天打洞去了？怎么搞这么脏？”秦司煜的脸渐渐靠近，手指头在她的额心揉了两下，抬到眼前看，“慕绾绾你哪里像个丫头？爬窗子，和黑社会打架，进局子，勾引自己哥哥，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好好上学？”

    “关你什么事？吃你家饭了？”慕绾绾往下滑，从他胳肢窝下钻了出去。

    “我家的饭你吃不着。”秦司煜往沙发上一坐，叠着腿，指着房间说：“去睡吧，我看着你。”

    “你脑子坏掉了？出去。”慕绾绾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他丢出去。

    “别拽了，容湛让我来盯着你，我就要好好盯着。”秦司煜抖抖胳膊，把她抖到了一边，眼角余光傲气十足地扫过来，轻描淡写地说道：“说不定能捉到你的猫尾巴，容湛就能清醒过来。”

    慕绾绾抬起食指，在自己的唇上敲了两下，突然就走到他的面前，慢慢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看。

    秦司煜被她弄得有些懵，脑袋往后仰了仰，手指指她，但还没出声，慕绾绾就把他的手给推开了。

    “秦司煜，他和谁在一起，你怎么这么紧张？难道你喜欢他啊？你是不是指望他和你妹妹结婚了，你就能天天看到他，还能以此为借口，天天赖在他们的家里不走，以达到你邪恶的目的？其实最想得到他的人，是你，对不对？”

    秦司煜用了两分钟消化他的话，脸都绿了。

    “你说什么屁话，我喜欢他？我是男的，男的！”

    “我知道你是男的啊！我现在才发现，你真的好痴情，还很伟大。”慕绾绾的手指又回到自己的唇上，轻轻地点，上下打量他，慢吞吞地说道：“从心理学上分析，你这种其实也不算病态，只是恰好你爱上的人是你的同性而已。秦司煜，你要过的关卡不在我，在容湛。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是百分百的异性恋，对你也只是朋友和兄弟的情感，你未来的路还长，肯定很难。不管怎么样，我祝福你！还有，其实我不排斥你爱他，和他有点什么那啥啥的事，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也不介意在旁边欣赏，给你们喊加油……这么想一想，还挺刺激的。”

    “你在说什么鬼？”秦司煜头皮发麻，坐不住了。

    “哦，对了对了……容湛真的很强悍的，绝对不会做受的那一方，肯定你的角色是受，他是攻。我看你的PP以后得多锻炼锻炼才行……”

    秦司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猛地站了起来。

    “慕绾绾，你真变态，容湛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丫头。”

    他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慕绾绾迅速关上门，靠着门笑得前俯后仰。这个混帐牛魔王，还以为他有多厉害，这样就受不了了？

    秦司煜没再回来，不过也没走，慕绾绾在窗子边上偷看到他了，他冲进了自己的兰博基尼的车里，就堵在楼道口的路上。

    看样子是真的受容湛之托，在这里看着她。

    此时的慕绾绾还真冒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如果容湛不能和她在一起，她就要把这两个男的凑在一起，那些女的，谁也别想得到容湛!

    ——

    台风降临，大雨滂沱，所有的学校都停课了。

    慕绾绾临时搬进来，每天忙忙碌碌的，也没顾上买菜。下这么大的雨，很多地方的外卖也不送。她饿得发慌，给自己煮了一锅白粥，用上回剩的一包方便面调料包拌了，站在窗前一边喝，一边看雨。

    叮……

    手机响了。

    她抓起手机看，居然是警局的刘警官打过来的。她曾经去找过他好几回，因为她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的DNA信息没输入成功，所以导致爸爸妈妈没找过来。

    现在他打过来了，一定有好消息！

    她心中一阵狂喜，立刻把手机贴到了耳边。

    “慕绾绾，有好消息了，以后别说我光吃饭不干活。”刘警官乐呵呵的声音传了过来。

    “真的吗，是我爸爸妈妈吗？”慕绾绾的眼泪一下就涌到了眼眶里。

    “雨停了你过来一趟吧，不过可能没有你想像中的那样好。”刘警察沉吟了几秒，语气听上去明显没有刚刚那样放松了。

    糟糕了，可能都不在了？或者是个杀人犯，刚被逮着，所以才找到了线索？

    慕绾绾可等不到台风大雨停下，她得现在过去！

    她这里离警局三条街，走得快应该三十四分钟就能到。

    走！

    慕绾绾背上包，穿上雨衣，再打上伞，出发了。

    在这世上，只有一件事让慕绾绾可以豁出一切，就是找到亲生父母。她是从哪里来的，她为什么会孑然一身，她的父母是什么人，她一定要弄明白！

    在台风天里穿行，那得需要莫大的勇气，还要有高灵敏度。刮断的树枝飞向你的时候，你得躲开！倒下来的广告牌砸向你的时候，你得快闪！还有深到了大腿的积水，她得直接淌过去……

    没什么，一切都是小事情，她冲过暴雨，冲过狂风，冲过漫天的黑暗，她即将冲到自己的爸爸妈妈面前！

    妈妈一定很温柔很漂亮！因为她就长得很漂亮啊！

    爸爸一定很高大很英俊！不然妈妈怎么会爱上他！

    慕绾绾都想狂笑三百声了！她觉得自己即将翻身做主人，爱情上有了容湛，温柔可爱善良的亲生父母即将来到身边！

    啊……

    慕绾绾一脚踩空，一只腿掉进了井盖里，若不是双手死死扒住了路边一块凸起的地砖，她非摔进去，随着地下水消失到这个世界上！

    “小姐。”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把她从井里拽了出来。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救她的人，是秦司煜。这家伙怎么又出现了？

    “谢谢你，老虎球！”她拍拍胸口，准备继续往前。

    “什么鬼名字，我救了你，你就这样叫我？”秦司煜黑着脸拦住了她，“要不是容湛说你一个人肯定饿了，我才懒得理你！”

    “放屁，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不会打电话，他能打给你？要打也是打给我。你一直在跟踪我是不是？”慕绾绾火了，这个哥哥还真称职，为了妹妹不辞辛苦地来抓她的尾巴。

    “你去哪儿？”秦司煜拧拧眉，拉开了车门，“我送你过去。”

    慕绾绾白了他一眼，跑上了天桥，大街那边就是警局！

    秦司煜钻上车，抓了抓方向盘，扭头看向她的背影。

    ——

    刘警官值班，他们前天救了一个流落街头的老太太，这两天就安排她住在警局的宿舍。

    “老太太是邻市的，有老年痴呆症。她的家被征收了，但是钱没拿着，一群混混欺负她孤苦伶仃，把她的钱给骗光了，还哄她说她女儿就在桐市，于是老太太找了过来。她在这里已经流浪了半个月了，现在身无分文。”刘警官带着慕绾绾到了老太太面前。

    从衣着打扮上来看，老太太一定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穿着盘扣衫，泛旧的平底皮鞋，花白的头发挽得秀整齐，目光柔和，神情恬淡。

    “我等我的女儿回来，你见过她吗？”老太太微笑着问慕绾绾。

    “她以前是位老师，独生女儿失踪了有十六年了吧。以前报过警，但是女儿是跟着爱人离开的，所以都当是私奔了，也就没有进行过相应的采集措施。而且那时候数据据也不像现在这样完整。前天把她带回来之后，她身上有女儿的照片……我看了看……和你简直一模一样。”刘警官递上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只是比慕绾绾看上去成熟一点，五官就如同复制粘贴一般。

    “能确定吗？”慕绾绾的嗓子有些生堵，呼吸困难。

    “哦，她还保存着她女儿的胎毛，所以我们做了个检测。”刘警官递上了检测结果。

    慕绾绾看着上面匹配的数据，脑子里空白一片。

    为什么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样呢？

    “所以，她是你的亲外婆，你是她唯一的亲外孙女。另外，也是因为检测了DNA，确定了你的亲生母亲在十六年前一场意外中丧生。”刘警官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递上了一份文件。

    有没有搞错啊？她大风大雨跑过来，不是来听这些的啊！她是来找自己的爸爸妈妈的，他们两个应该在这里等着她，拥抱她，带她回家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突然间眼泪哗地涌出来了，哽咽着嚷道：“刘警察你都知道的，你还找我干什么呢……我现在还是没有妈妈啊……你让我怎么办呢？”

    办公室里一阵寂静，大家看着这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女孩子，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是啊，让她怎么办呢？

    老太太无家可归了，又是她唯一的亲人。你让她怎么办呢。

    慕绾绾想掉头走，可是看到老太太泪眼神婆娑的样子，又挪不开脚步。这是世界上她唯一的血亲了呀！她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就能从外婆脸上看出来，她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外婆也知道……

    慕绾绾不知道她应该怎么办。

    她蹲下去，抱住了老太太的腿，放声大哭。

    她不懂，为什么老天爷要看她不顺眼，楞是不肯让她过得痛快。现在给她一个老太太，她怎么养，怎么照顾，怎么拖着她过日子？容家人要是拿着老太太威胁她，她又怎么办？她能不管吗？

    对，慕绾绾你不要管，你走了就好了，她没有抚养你，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自己都是一尊泥菩萨，你管得着吗？

    她抹抹眼睛，掉头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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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半夜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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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秦司煜就站在门口，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慕绾绾抹了把脸，继续往前走。冲下台阶几步后，她在积满水的地上用力地蹦了几下，狂叫了几声，转身冲回了办公室。

    “慕绾绾！”秦司煜又叫她。

    慕绾绾没理他，冲进大门，直楞楞地盯着刘警官问道：“有没有人弄虚作假用假资料坑我？”

    “谁坑你啊？这都是专业权威的检测结果。”刘警官无奈地苦笑。

    “我要是不管她呢？她会怎么样？”慕绾绾追问。

    “只能送去收容所，然后送回她的户籍地，看当地怎么安排吧。”

    “收容所是人能去的地方吗？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送过去，能活几天？”

    慕绾绾嚷完了，扶起了外婆，把自己的雨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哭着说：“走了啦，我养你。爸爸妈妈不养我，但我是圣母玛丽亚！我这辈子要多做好事，下辈子投个好胎。你要乖乖听我的话！”

    老太太温顺地冲着她笑，轻轻点头，小声唤她，“囡囡回来了啊，我们回家。”

    “慕绾绾，拿着这个。”刘警官拿出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拿出来塞给她。

    “谢谢。”慕绾绾一把抓过来，哭着说：“明天取了钱还给你。”

    秦司煜站在门口，等着她出来，刚要出声，慕绾绾利落地抽出两百块塞进给他，“车费和洗车费，麻烦送我们回去。”

    “你真要带着一个老太太？你都不认识她。还是别冲动。”秦司煜看向老太太，小声劝道。

    “妈妈死了，我爸还活着呢，我得带着她，说不定她知道我爸是谁。”慕绾绾扫了他的眼，扶着老太太走进了雨里。

    没有了雨衣，大雨肆意往她衣服里灌，冻得她发僵。好在秦司煜很快就把车开过来了，载着二人往回走。

    “真是容湛让你来的吗？”慕绾绾小声问。

    “是，他走之前交待过我，让我看着你。说你怕打雷……他这么没良心，我还要管他的事……”秦司煜一路上都在抱怨容湛不爱他的妹妹。

    慕绾绾有些羡慕秦歆儿，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有这么一个疼她的哥哥。她呢，她只有一个老太太！

    但是慕绾绾突然间就高兴起来了！

    她有一个老太太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她也有自己家的宝贝了！

    老太太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时看着她笑，神情温和慈祥。

    “外婆……”她嗫嚅了一会儿，叫出了第一声。

    “囡囡。”老太太弯着眼睛点头，给她捋开了头发，小声说：“回家炖排骨给你吃，晚上不要看书看太晚。”

    “你是教什么的呀？”慕绾绾问道。

    “还有，你张老师说你又收到了情书，那个男生好不好看？成绩有你好吗？”老太太自顾自地问她。

    慕绾绾叹气，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慕绾绾，你还想嫁给容湛呢，等他妈妈知道你多了这么一个老太太在身边，能让你好过？”秦司煜提醒道。

    “他家不也有个老太太？他家老太太就是老太太，我家的就不是吗？我就算要嫁容湛，我也不去当容家的小狗子。明天我就把户口迁出来。”慕绾绾恼火地说道。

    秦司煜看看她，把车停稳了。已经到了。

    慕绾绾把老太太扶下车，带她回家。

    “喂，容湛要是不喜欢呢？”

    “他又不是你。”慕绾绾头也不回地说道。

    在慕绾绾心里，容湛就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完美无缺，一丁点儿缺点都没有。他能为陌生人去流血，又怎么会容不下她家的老太太呢？

    老太太没有衣服可换，慕绾绾找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给她穿上，端来先前熬的粥给她。

    “外婆，我爸爸是谁，他在哪里？”她蹲在她面前，小声问道。

    “明天要考试了，早点睡。”老太太笑呵呵地拍她的脑袋，拿着空碗去收拾厨房。

    慕绾绾很惆怅，看了她一会儿，光着脚去浴室洗两个人的脏衣服。她搬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只有一套，拖鞋也是，她拿给老太太穿了。

    “我来洗，你明天要考试，快去休息。不是总想着第一名，你每年都第一名，也给别人一个机会。”老太太找过来了，挽起袖子，蹲在水盆边开始洗。

    这么说，她妈妈也是一个成绩特别好的女生喽？

    “我爸爸是什么人？他们结婚了吗？”她又问了一遍。

    老太太就像没听到，埋着头，认认真真地洗衣服。

    慕绾绾抱着膝盖，蹲在旁边看着她。现在有个至亲的人了，应该庆祝一下对不对？对了，告诉尚筱雅！

    她乐呵呵地拿手机过来和尚筱雅视频，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老太太长得真好看啊。”尚筱雅在视频里大呼小叫。

    慕绾绾咧着嘴连连点头，“对啊，听她说，我妈妈当年也是每年考第一名。我这是优质基因遗传！”

    “厉害了，你爸爸呢？”尚筱雅激动得比慕绾绾的嗓门还大。

    “不知道。”慕绾绾耸耸肩，“可能在哪里左拥右抱，又生了七个八个吧。不然早就应该回去看老太太了。”

    “……”尚筱雅沉默了一会儿，脸凑过来，小声问：“你别骂我嘴贱，你妈妈会不会和哪个有钱男人生的你……”

    慕绾绾真的这么想过！但她还是骂了一句，“滚，不可能。”

    “得，我得上课去了。”尚筱雅看看表，跳了起来，“回来和你聊。”

    慕绾绾挂掉电话，扭头一看，老太太已经晾好衣服，去拖地板了。

    “我来就好了。”她赶紧跑了过去。

    “你去睡觉，明天要考试呢。”老太太温和地笑道。

    慕绾绾这辈子就没有女性长辈对她这样温柔过！果然还是亲生外婆好啊！她跟在老太太身后绕了十多圈，不肯去睡。

    ——

    大雨一直下到半夜。

    老太太晚上睡在小床上，慕绾绾睡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小猫和老太太睡在一起。它喜欢那个枕头。

    慕绾绾压根睡不着，看着外面不时闪过的亮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不停地闪动。

    到了这时候，慕绾绾突然想到自己只换了衣服，压根没洗澡。

    她爬起来，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老太太，轻手轻脚进了浴室。

    墙上用创可贴拼成的容湛的脸瞅着她不动，慕绾绾踮着脚尖，用花洒朝上面冲水，嘟囔道：“四哥快回来，来看我外婆，她很漂亮。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咔嚓……”

    外面传来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难道是外婆跑出去了？

    啪……

    外面的灯也灭了！虽然声音非常轻，但她还是听出了那是靠近的脚步声。

    慕绾绾心一悬，抓起了地上的小板凳，快速闪到门边躲着，高举板凳，准备给来人重重一击。孔侑会先打电话，秦司煜不会开门，他只会拍门踹门砸门！所以这个半夜开门进来，却不提前告诉她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咔……

    浴室的门锁轻轻扭动，推开了。

    慕绾绾手起手落，抄起板凳砸了下去。

    “嘘……”高大的身影飞快地挤进来，握住她的手腕，利落地夺走了小板凳。

    慕绾绾的眼睛都直了！

    这个去出任务的人怎么在眼前呢？他完成任务回来了吗？

    “四哥。”她嘤咛一声，扑过去抱住了他，“你回来了！”

    “嘘……别出声。”容湛捂住她的嘴，抱着她往墙上抵。

    “难道你是偷跑回来的？”慕绾绾眼睛瞪得更大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别出声，我抱抱。”容湛抱紧她，手慢慢地滑到她的PP上，把她往身上摁。

    慕绾绾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在他耳边兴奋地说：“我有外婆了，外婆！”

    短衫因为她的动作往上扯，细细的腰肢落进了他的掌心，他抱着她转了个圈，把她放到了小小的盥洗台上。慕绾绾立刻配合地把腿盘了过去，和他紧紧地抱在一起。

    害臊？

    她才不想和他害臊呢！你看她最近顺风顺水，说明老天爷要开始还她的债了，说不定容湛迟早就是她的。

    “你说回来要我的，现在要不要？”她趴在他的耳边，往他的耳朵里吹气。

    “我只能停半个小时。”容湛的呼吸有点沉，“来不及。”

    “半个小时不够吗？”慕绾绾瞪眼睛，“不是三四分钟就行了，顶多十分钟？”

    容湛拉下她的小手，低声说：“别闹我。你外婆是怎么回事？”

    “警察帮我找到的。你听说了啊？谁告诉你的？”慕绾绾又钻进了他的怀里，激动地说道：“只是妈妈没有了……可能爸爸还在……”

    容湛摁了摁她的后脑勺，没出声。

    “四哥，亲亲……我好想你啊……”慕绾绾把嘴唇递过去，找他撒娇。

    容湛捧着她的脸，重重地碾压了一会儿。

    慕绾绾喘了会儿气，又抱住了他。

    浴室门窗关紧，热得够呛。她一身的汗，还有，该有反应都有了，手背上的皮肤都臊得泛红。

    容湛的手指抵住她的脚踝，低眸看了一眼，重重地吐气，“慕绾绾不许这样。”

    “怎么样啊？我又控制不住……是你招惹我的。”慕绾绾恼羞成怒，忍不住捶了他一拳。

    “囡囡……你在里面吗？”外婆在外面敲门。

    “哎呀……”慕绾绾吓了一跳，现在能让他出去吗？他跑出来本来就违反了纪律吧！

    “嘘。”容湛朝她摇了摇头。

    慕绾绾会意，赶紧说：“我上厕所呢，外婆快去睡。”

    “是不是来亲戚呀，一来亲戚就肚子疼，我给你冲红糖水……”外婆转身慢步走开了。

    慕绾绾以前疼死了也不会有人问她的呢！

    “是我外婆！”她伸着手指在容湛眼前晃，兴奋得想抱着他大笑。

    但是，容湛的脸色却不太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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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舍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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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心思细腻，很会察颜观色，立刻发现了他神色中的不对劲。一双小梨涡渐浅笑渐浅，腿也从他腰上滑了下来。

    “怎么了？”她小声问。是不是他真的如同秦司煜所说，会嫌弃这位老太太？

    “囡囡，红糖水，快来喝红糖水。”外婆又来敲门了。

    慕绾绾揉揉鼻头，小声说：“四哥快走吧，小心你领导来逮你。”

    “还有四分钟。”他抬腕看表，神情平静。

    呃……

    他的时间观念还真强！

    “让你外婆去睡。”

    “外婆你先睡，我……我上大号呢……你站在这里，我上不出来呀。”慕绾绾乖乖地说道。外婆不走开，他也出不去呀。

    “我等你呀。”外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走开了一点。

    “只有三分钟了。”慕绾绾吐了吐舌尖，往洗手台下跳，“你还是快走吧。”

    容湛从背后抱住她，直接拎起放回了洗手台上。她的腿上有白天摔过的伤痕，红红青青，特别刺眼。

    “怎么弄的？没有擦药？”他轻抚着那些伤处，眉头紧锁。

    “摔了一跤，很快就能好了。”慕绾绾规规矩矩地坐着，眨眨水汽氤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他，软绵绵地问道：“四哥你跑回来，会不会受处罚？”

    “不会。”容湛唇角勾了勾，手指在她的唇上点了点，“不过，我这下真要走了，好好坐着别动，别出来。”

    “我要送你……”慕绾绾赶紧说道。

    “不许出来。”容湛摁住要跳下洗手台的她，高大的身子俯下来，在她的唇上轻贴了一下，低低地说道：“我会被你勾得舍不得走。”

    别人肯定不知道容湛是这样的人……慕绾绾抱住他，小脸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蹭。等他这次任务完了，她一定要好好这样抱抱他，使劲抱着不撒手。

    “一分钟。”他在她耳边轻呼了一口气。

    慕绾绾开始倒数……

    十、九、八、七……

    她为什么想当军嫂呢？这种离别好伤心啊！

    “坐着别动，我走了再出来。”容湛拉下了她的小手，朝她笑了笑，转身开门。

    “我外婆在外面……”慕绾绾绞着手指，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我不会吓到她，你不许哭。”容湛指指她。

    “再亲亲呗。”慕绾绾绞着手指头，可怜巴巴地瞅着她。

    容湛深深吸气，一步跨过来，扣着她的小脑袋一记深吻，手还伸进睡衣里去，用力掐了一把，哑声说道：“有你好受的时候……把眼睛闭上……”

    慕绾绾闭上了眼睛，忍了会儿，听着关门声响过之后，即刻跳下洗手台，飞奔出去找他。

    打开门往外看，走廊上已经没人了。他肯定不是坐电梯，电梯没有响过。那现在去楼梯处能看到他的背影吗？小区里的路四通八达，没有门禁，他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呢？外面风大雨大他没有淋湿，那就是开车来的吧？

    如果他不走就好了。

    她站在楼道的小窗子边上，伸长脑袋往外看。呼呼的大风刮得她脸上全是细碎的雨水，睫毛上都挂上了湿意。

    “四哥啊……讨厌，还让不让人睡了！”她扳着窗台，闷闷地蹲了下去，额头顶在墙上轻轻地蹭动。似乎这样就能把满脑子的容湛给蹭走一样。

    “囡囡喝红糖水啦。”外婆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碗水。

    慕绾绾赶紧过去接过小碗，水里面放的不是红糖，是酱油。

    “喝一口，喝了去睡觉。”外婆轻托着她的手，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慕绾绾抿了一口酱油水，挽着她的胳膊进门。她不知道外婆有没有看到容湛，估计看到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吧。

    ——

    早上，台风大雨都停了，满大街的狼藉，树木断枝广告牌碎玻璃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还有几辆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的租赁单车横在小区里。

    物业的人从七点钟就开始清扫了，到了八点，终于清出了一条可以让车通行的路。

    慕绾绾放心不下外婆，她一个人在家里乱跑怎么办？走丢了以后，她去哪里找外婆呢。但慕绾绾又不能不去学校，眼看第一堂课的时间就要到了，她心一横，带外婆去学校上课。反正偷懒的学生很多，座位多的是。到时候带着外婆坐在角落里就好了。

    老太太特别温顺，慕绾绾在哪里，她就跟到哪里，一直笑眯眯的。

    慕绾绾还得给她买几身衣服呢！可是现在店铺都没开门，只能等下课之后再带她去。此时的老太太穿着慕绾绾的衬衣和牛仔裤，幸亏她平常衣服不花哨，不然根本穿不出来。

    她牵着外婆进教室，同学们都好奇地盯着她们看。

    “是我外婆，她过来找我了。”童心晚找班长黄伊解释了一下，带着外婆坐到最后一排，给她把水杯放到前面，再放了两本书在她面前。

    “外婆，我要上课，你不要乱走动，也不要说话，好不好？”她俯到外婆耳边，小声说道。

    “嗯，囡囡上课。”老太太笑着点头。

    “那个老太婆是个傻子吧？”有两个女生扭头看她，尖酸刻薄地议论。

    慕绾绾没理会她们，她们是凌波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像这种没家教的丫头，以后社会会教她们什么叫尊重。她现在得忍忍，免得引得老师的注意，不让外婆坐这里。

    那两个丫头趴在一起议论了会儿，又开始打电话。

    “上课呢，同学找老师投诉说你影响我们上课。”没一会儿，黄伊过来了，看了看外婆，小声说：“你还是先带你外婆去外面吧。”

    慕绾绾坐了会儿，起身扶着外婆出去。

    这些野丫头，总有一天让她们好看！

    教室里传来了阵阵轰笑声。她没往里面看，在门口铺了两个塑料袋，和外婆一起坐下来。摊开书本，等着老师开始上课。

    没一会儿，上课铃声响了，她靠在墙上，竖着耳朵听里面的授课声，在本子上飞快地做记录。

    外婆捧着一本书在看，非常安静。

    “这里，不对……”突然外婆的手指伸过来，指着她刚写下的一个英文单词，轻轻摇头，“是a，不是o。”

    好厉害！这个词是专业术语，有十三个字母，一不小心就会拼错了。慕绾绾惊讶地看着老太太，小声问：“你看得懂吗？”

    “改过来，还有这里。囡囡不要粗心。”外婆摇摇头，又给她指了一个错处。

    慕绾绾今天没有专心，她分神了，一是容湛，二是怕外婆会走动。没想到外婆一直在看她做笔记，还能看懂她写了什么！

    “外婆你以前是教英语的吗？”她来兴趣了，好奇地问她。

    “快听课。”外婆抚抚她的小脑袋，继续看手里的书。

    慕绾绾震惊地看着老太太，人的大脑真是奇妙的存在，忘了一切，却没有忘掉她的女儿。对一切都糊涂，却对学术牢记于心。

    这就是执念吗？

    叮……

    下课铃声响了，同学们嘻嘻哈哈地涌了出来。

    慕绾绾从地上跳起来，捡起塑料袋扶起了外婆。

    “慕绾绾你真是一个捡垃圾的烂货，居然捡了一个傻子老太婆。”那几个女孩子过来了，围着慕绾绾和老太太放肆嘲讽。

    慕绾绾冷着脸，扶着外婆想从她们中间穿过去。

    “慕绾绾你站住。”几个女孩子不依不饶，围着她不放。

    “有完没完。”慕绾绾抬头看着几人，咬了咬牙，“闪开点。”

    “怎么，还想打人哪？”几人不仅不退，还堵了上来。

    “你的衣服没有穿好。”老太太突然出声了，拍拍走到最前面的女孩子的肩膀，捏着她大敞的衣扣，一颗一颗给她扣上。女孩子有点胖，第一颗扣子扣上后，脖子都勒紧了。

    这是对凌波最死心塌地的一个，叫刘嫦。常年吃凌波的拿凌波的，就是她的狗腿子。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性感，所以把扣子解开了三颗。没想到老太太给她扣上了！

    “你神经病啊！”刘嫦的脸胀红了，啪地一声把老太太的手给打开了。

    慕绾绾手起手落，也往那刘嫦的手背上来了一巴掌，打得特别重。

    “慕绾绾你打人！”刘嫦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声，爆发了。

    “女孩子不能这样大喊大叫，我常教你们，怎么都不听话呢。”外婆又开始拍女孩子的头，一下两下三下……然后慈祥地笑，“快别叫了。还有，衣服要穿得整洁整齐才好看，等你们长大了，身材长好了再去穿那样的衣服。现在快去上课。”

    刘嫦彻底懵了，“你到底是谁啊？”

    叮……

    上课铃声响了。

    “囡囡，你刚记错的地方，不要再错了。”外婆径直往教室里走，拿起了粉笔，开始在黑板上书写。

    老师还没走呢，就看到一个满头华发的老太太走进来了，拿了黑板刷把他写的东西擦了，开始在上面用漂亮的英文写诗。

    “我们今天看莎士比亚的诗，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

    “你是……”老师也懵了。

    “上课了，都坐下吧。”外婆笑吟吟地朝她点头，温柔地说道：“你也快坐下。”

    啊……老师瞠目结舌地站在那里不动。

    外婆很快就忘了她的存在，开始正式授课。她的英文发音是标准的伦敦腔调，声音也好听，富有磁性。讲述莎士比亚的趣事时，让人身临其境。老师还真地坐下来听课去了，教室里开始还四处是哄笑声，渐渐地都不笑了。大家发现这位老太太是真正的学富五车的角色。而且经历绝对丰富，游历过无数国家。

    慕绾绾一直蹲在讲台前，她开始是想把老太太拉下来的，但她发现老太太站在讲台上时眉飞色舞，简直像女神一样。

    那么，她的妈妈也是这样一个女神一样的人物吧？

    她，真的死了吗？

    此时外面传来了议论声，是学校几位老教师。

    “是她吗？”

    “应该是她，我听过她的课。当年北大第一才女，人称京中四大才女之首的韦菀青。取自《九叹，悠苦》，彼彼菀青。唐朝有个韦皇后，听说是她们韦家的后代。后来韦家在政治运动中落魄，她们一家人也就离开了。怎么会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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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她想当一个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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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姓韦吗？她回忆了一下前天在警局看到的名字，档案上的名字叫刘慧莲，妈妈的名字叫……韦盼兮。这么说，妈妈是随外婆真实的姓氏！

    她抱着膝盖，近乎崇拜地看着讲台上奕奕发光的老外婆。若母亲不死，家门未变，她肯定拥有一个特别幸福的家！

    “韦老师，您还记得我吗？我是65届的张轶。”站在门外的老师出来了，试探着问外婆。

    外婆微微笑，和蔼地朝他们点点头，过来招呼慕绾绾，“囡囡，回家了。”

    慕绾绾的心里陡然升起浓烈的自豪感，跳起来挽住了外婆的胳膊，笑眯眯地和她一起往教室外面走。

    身后一片议论声。

    “什么，一个老神经病居然占了我们一堂课的时间。”

    “天啦，她很博学啊。”

    “慕绾绾的外婆，还是容家的人啊？”

    “鬼知道呢，慕绾绾就是个神经病。”

    慕绾绾微抬下巴，昂首挺胸。

    在这个世界上，有她这么聪明漂亮可爱伶俐的神经病吗？那些酸不拉叽的丫头就是羡慕嫉妒恨，恨她们长不出她慕绾绾这样的脸！

    “外婆我给你买新衣服穿。”她扶着外婆上了计程车，要带她去最好的地方买衣服。

    她有钱啊！

    在公司赚的钱都好好地存着，从未乱花。而且她还有容湛给她的卡呢！她能不能用他的卡？用一次好不好？

    她怀揣着小心思，用了他的钱，两个的关系就再进了一步吧？关系亲密了才用对方的钱呀！

    “囡囡给自己多买点好看的衣服。”外婆乐呵呵地拍她的手背，一路上总是看着她笑。

    那么，她的妈妈是不是也这样爱笑呢？慕绾绾觉得自己前面十六年过得好亏哦，若是一直留在妈妈和外婆身边，肯定每天都能看到这样让人心情舒畅的笑容。她不会像只小狗儿，而是外婆和妈妈的小宝贝。

    她就想当一个小宝贝！

    而且，谁不爱当小宝贝？

    慕绾绾好想和容湛分享她此刻的心情！她看着外婆，笑着说：“外婆你在讲台上的模样，就是女神呢。”

    外婆抚她的小脑袋，满眼温和。

    嘉乐大厦是这一片最土豪的商城，有钱没钱莫进去，进去钱包就得空。

    接连几天的大雨把这里的生意也冲淡了，祖孙两个享受到了极高的待遇，不管走到哪个专柜店面，都受到了隆重的接待。全体售货员围着祖孙两个人转。

    这是慕绾绾故意拿着容湛的那张卡摇晃的结果，明晃晃的，只有银行顶级客户才会拥有的黑卡。明眼人都知道从这张卡里可以刷出多少钱，可以给她们带来多少回报。

    慕绾绾就想使劲对外婆好。

    十六年了，终于有自己至亲的人来到她的身边了。

    “外婆穿这个肯定好看！”她挑了一套旗袍样式的长衫和长裤，是天青色的，上面印染着水墨荷花。而且价格打对折，正是好机会。

    售货员立刻扶着外婆去换。

    外婆拉着慕绾绾的手不放，慕绾绾只好跟进去，亲手帮她换上。

    外婆特别瘦，但看得出年轻时的身材有多好。骨架均匀，腰肢纤细，四肢纤长。慕绾绾的身材就遗传自外婆这一脉的优良基因。

    不过慕绾绾的脸要稍圆一点，眼睛也是，圆圆黑黑就像两颗宝石。

    “我也买一套吧。”她满意地看着镜子里外婆的模样，笑着说道：“我们穿一样的好不好？”

    “好啊。”外婆笑着点头。

    售货客眼睛一亮，马上就拿了一套过来。

    慕绾绾飞快地换上，和外婆并肩站着照镜子。镜子里的祖孙两人，一个仙气飘飘，一个灵动若小仙女，把售货员们都吸引过来了，店长还想给她们拍照，然后发朋友圈以作广告。

    慕绾绾趁机要求她打折……

    正商讨时，门口又来客人了。

    宫思雪和秦歆儿手挽手走进了店里。

    “容太太！”店长眼睛一亮，快步过去招呼二人。

    宫思雪一眼就看到了慕绾绾，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边的外婆。

    慕绾绾现在应该怎么称呼她呢？她不敢闹太僵，毕竟是容湛的妈妈。但是宫思雪肯定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的，怎么叫她，都会被她嘲讽一番。正呆立时，宫思雪看到了她拿在手上的卡。

    “容湛的？挺会享受。”宫思雪朝她伸手，冷着脸说：“给我。”

    慕绾绾捏着卡不放。

    “怎么？”宫思雪冷笑，“容家这些年给你用的钱还少了吗？若不是贪图这些，你拿他的卡干什么。”

    慕绾绾要是有骨气呢，现在一定还给宫思雪。

    但是凭什么给宫思雪啊？她就想用容湛的钱，行不行？

    “四哥借给我的，我会还给他。我要是不还就是小狗。”慕绾绾把卡递给了店长，快速说道：“快收钱，就一套，我这套不要。”

    宫思雪的脸都绿了，“慕绾绾，你脸皮挺厚。”

    “伯母让她买吧，不然湛哥哥知道了，心里不舒服。”秦歆儿拉开了宫思雪，朝慕绾绾弱弱地笑了笑。

    慕绾绾装着没听见，扶着外婆到了更衣室那边，自己进更衣室飞快地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等她出来时，只见外婆已经到了大厅里，正和宫思雪说话。

    糟糕！

    她几大步冲过去，接到了外婆前面，以免外婆被宫思雪欺负。

    宫思雪的脸色很不好看，瞪着眼睛，一脸想发怒又发不出来的表情。秦歆儿抚着额头，脸扭到一边。

    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中华礼仪大邦就是这样代代相传的，ceremony这个词的意思就是这样，你回去好好复习。记得明天考试，不要再考最后一名了，要记得听爸爸妈妈的话。”外婆笑呵呵地朝宫思雪点头，拉住了慕绾绾，“囡囡回来了，我们回家吧。”

    “这是个疯子吗？她刚刚在干什么？她在这里教我礼仪？”宫思雪终于回过神来了，指着外婆嚷嚷。

    “伯母算了，她可能脑筋有点问题。”秦歆儿按下她的手，温柔地劝道：“我们去前面逛逛吧，容湛哥哥也不想你和绾绾闹这么僵。”

    “别提那小子，气死我了，怎么偏偏看中了这臭丫头。”宫思雪黑着脸，快步往外走，“莫名其妙地当着这么多人教我礼仪、礼仪！”

    秦歆儿一边安抚她，一边扭头看向前方。慕绾绾已经带着她的外婆走出老远了，好像也有继续逛下去的意思。

    这个老人家是真疯还是假疯？看上去真的很有气质。

    不说秦歆儿，就连慕绾绾此时也有这样的疑虑，外婆是真的得老年痴呆症了吗？为什么能接连两次上前来维护她？或者是因为，外婆就算脑子已经不清醒了，还是会记得要维护她的宝贝女儿。

    “外婆，我已经爱上你了。”她抱紧外婆的手臂，小声说：“你要是早早地来就好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你一定要多活很多很多年！”

    外婆笑吟吟的，走过去摸挂在一家店面门口的小玩偶，“你爸爸最喜欢这种小东西了，他还会自己做。”

    是她爸爸，还是她爷爷？

    慕绾绾对自己的身世燃起了巨大的兴趣！

    ——

    慕绾绾买了很多菜，给外婆煮好吃的。

    “外婆，我给你说说我的四哥！”她打开手机，把拍到的那张容湛的照片给外婆看，“他叫容湛，他们家是桐城最有钱的家族之一。他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妈妈就是我们刚刚在商场里遇上的那位阔太太，她的脾气不太好，我想这是因为她没有老公疼她，所以更年期提前发作了。你不要和她计较。”

    “我的容湛是个中校！很威风对不对？他长得特别英俊，还很有能力，还是个英雄，立过功呢。我很爱他。我第一次到容家的时候，我怕打雷，所以我就钻进他的被窝里去了。他那天抱了我一整个晚上……我那时候其实也懂事了，就是因为害怕，不想松开他。他开始也想走开的，但是我就是不松开他……”

    慕绾绾一边说一边笑，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乐得眼睛都弯了。

    “不要找这种人。”外婆突然出声了，抚着她的小脸，表情哀伤，“囡囡要听话，不要嫁给这种人。”

    “怎么了？因为他家里有钱吗？可是他和那种富二代不一样，他是部队的。”慕绾绾赶紧解释道。

    “囡囡听话，不要嫁给这种人……”外婆的眼睛突然红了，眼泪一涌而出，“妈妈就只有你一个乖宝贝，你要听话，不要嫁给这种人。”

    “外婆，你不要哭，我们不说他了。”慕绾绾赶紧把手机收起来，拿纸巾给外婆擦脸。

    “囡囡要听话……”外婆抹了抹眼睛，站起来收拾桌子。

    “外婆，我还没吃！”她没说完，外婆已经把菜倒进了垃圾筒里，开始擦桌子洗碗……

    慕绾绾忙了三个小时，菜全倒了。

    外婆收拾得特别仔细，桌子边沿都擦得干干净净。

    她端着一碗白饭，怔怔地看着忙个不停的外婆，心里酸酸的。妈妈她到底遇上了什么样的人，她的爸爸难道真是一个有钱的负心汉？

    “囡囡，快去睡觉。不要再看书了，不要把第一名看得那么重要，给别人一点机会。”外婆收拾完了，催着她去睡觉。

    才六点半呢。

    慕绾绾开始往嘴里扒白饭，她当然要考第一名！必须每一次都考第一名！

    还有，今天晚上容湛不会过来了吧？昨天他偷跑过来，会不会被领导发现，会不会挨批评，会不会影响他的任务？

    容湛的自控力，好像在她面前还是有一点点松懈呢！

    慕绾绾正想得入神，外婆拿着一件东西到了她面前，往她手边轻轻一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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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要收她当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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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本存折！

    “外婆你的存折？”慕绾绾楞住了，她把存折藏在什么地方的，为什么回来那天没有发现？

    “给你，上学。”外婆细长的手指在存折上轻抚了两下，笑眯眯地走开了。

    慕绾绾打开存折看，上面的数字差点没把她给吓死……她数起了后面的0，足足6个！

    “外婆，你哪来这么多钱……”

    慕绾绾自己把尾音吞回去了，存折是假的！

    存折上的名字是韦盼兮，数字是1千8百万。

    她突然想到了刘警官说的话，外婆被人骗走了拆迁款，这个假存折应该就是那些不要脸的恶霸给外婆的。

    存折很干净，她都不知道外婆在流浪的日子里是怎么保护好这本存折的，是藏在鞋子里吗？还是衣服里面？

    这就是母爱吧，忘记了一切，却不会忘了对女儿的疼爱。

    慕绾绾鼻子酸酸的，跳起来扑到了外婆身后，紧紧地抱住了她。

    “外婆……”她软软地唤了她一声。

    “囡囡想吃什么，我去做。”外婆拍着她的手背笑。

    这不是刚把饭菜给倒了吗？

    慕绾绾叹气，哄她说不饿，让她去房间里休息。打开电脑，她开始搜索外婆曾经任教的学校，希望能从那里找到与外婆有关的线索。但因为年代久远，一无所获。她又从地方网上找外婆的老房子，这一找，让她大感意外。外婆曾经住的房子是栋小洋楼，还是当年战争时期葡萄牙人在那里建成的。运动结束后，国家归还给她们家的产业。

    韦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啊！

    慕绾绾摇了摇存折，琢磨着要不要帮外婆把钱拿回来。这笔钱，她应该是唯一的继承人呢。一千八百万不是小数目，她能挤身富豪之列，在宫思雪面前也能挺直腰了吧？

    她看看小房间里身影，百感交集。这就像是给她一团火，只能烤，不能摸。老天爷真是会玩人，也不知道还要让她当多久的玩具？

    不过，慕绾绾觉得自己的人生又多了奋斗的理由，她要养外婆啊！

    叮……

    老板的电话追进来了，追问她事情的进展。

    慕绾绾已经把官浩瀚忘到脑后了呢！她猛然想到官浩瀚让人去学校救的事，心里的疑云嗖嗖地凝聚成团。

    官浩瀚可能一直派人盯着她呢，是不是也知道她的外婆来了？

    可是，为什么呀？

    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了？

    “慕绾绾，我在问你，你有没有在听？”老板的语气有点不耐烦了。

    “进展挺顺利的……”慕绾绾敷衍道。

    “说说看，进展到哪里了？”

    “他给我名片，还让人到学校里接我。不过他知道我是谁。”

    “什么知道你是谁？”

    对了，公司的人并不知道慕绾绾的家事。她懒得过多解释，匆匆说了句我会跟进，把手机给撂到了一边。

    慕绾绾这个人理智，她得弄明白官浩瀚是什么目的，这笔钱能不能赚。

    但是她得忍着，不能主动打电话过去。欲擒故纵这四个字，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真理教条。

    外婆突然又出来了，乐呵呵地招呼她，“囡囡，我们应该出去做生意了。”

    啊？慕绾绾楞住了。外婆做什么生意啊？

    只见外婆走进了厨房，拿了个小桶出来，牵着她的手就走。

    “外婆，我得换衣服。”慕绾绾还穿着睡衣呢！

    “快来，晚了就不好了。”外婆笑着朝她点头，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慕绾绾心里好奇，索性就这样跟着外婆出来。反正她又不要找男朋友，形象差点就差点吧。

    “外婆，你拿着剪刀绳子干吗？”她好奇地看向小桶，有两块布，一把剪刀在里面撞出咣当的声音。

    “快点走，等下夜市摊要散了。”外婆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越走越快。

    慕绾绾恍然大悟，外婆一定是想到了以前和妈妈一起做的事！好，看看她们两个干了什么。

    外婆到了小区外的路边，左瞄右找，找了很多新鲜野生花草，一起放进小桶里，挽着小桶往前走。

    卖花吗？

    现在谁会买野花啊？她们母女两个也经历过特别困苦的时候？

    前面有条小街特别热闹，大学城的学生们晚上都爱在这里流连，此时正是人声鼎沸时。外婆找了个空地，铺上布，拉着慕绾绾坐下，把桶里的花草拿出来，开始编东西。

    “草娃娃，五毛钱一个。”她很快就编出了一个小巧可爱的草娃娃，放到面前铺好的布上，大声招呼路过的学生。

    可是，不会有人买啊！

    外婆并不在乎，她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很快就做了二十多个草娃娃。每个草娃娃的头顶上都顶着一朵小花，特别可爱。

    慕绾绾盘腿坐在她身边，鼻子酸酸的。

    要卖多少草娃娃，才能供养出一个大学生？妈妈为什么不听话要走掉呢？应该听妈妈的话才对啊。

    “这是什么啊？”坐了一个小时，终于有个女孩子停下脚步，好奇地看向草娃娃。

    “这是幸运娃娃，是这样玩的。”慕绾绾迅速打起精神，从头发上取下了一枚黑发夹，把草娃娃夹到头顶上，朝女孩子摇晃了两下，“五毛钱一个，买一个玩玩吧。就是我们没有夹子，你自己配个夹子。还可以别在衣服上面，像这样。”

    慕绾绾向她演示了半天，女孩子心动了，拿一块钱买了两个。

    “外婆，我们赚钱了。”慕绾绾抻开一块钱，在外婆的眼前晃。

    外婆慈祥地抚着她的头发，“囡囡拿着买好吃的。”

    “你等等。”慕绾绾跑到前面，买了一支最便宜的盐水老冰棒。

    “外婆，我们吃这个。”她坐回外婆的身边，咬了一口冰棒，再递给外婆。

    外婆笑吟吟地咬了一小口，把冰棒推给慕绾绾。

    慕绾绾咬了一大口，跳起来，扶着自己头上的草娃娃开始叫卖。

    “一块钱一个草娃娃，买了不后悔，买了不上当，买了就能梦成真，睡男神，过六级，快来买啊。”

    叫了十多分钟，又卖了几个出去。

    慕绾绾把钱捋平，放进小桶里，咬着冰棒棍子直乐呵。

    尽管生活有这么多不如意，但是某一刻有光，那就是前行的动力。像影子追逐萤火，浪花追逐彩虹，总有一天会变得很耀眼。

    “谁许你们在这里摆摊的？”几个保安模样的男人过来了，凶神恶煞地踢她们的小桶。

    “我们走吧。”慕绾绾扶着外婆起来，拎起小桶准备撤退。

    “喂，摆摊要交场地费，不懂吗？一晚上二百八。”保安拦着祖孙二人不让走。

    去你的二百八，你怎么不收二百五。慕绾绾没和对方顶撞，指着他们身后说：“我们是申哥的朋友，他说他罩着我们。”

    “什么申哥？”几人扭头看时，慕绾绾拖着外婆就往人群里钻。

    保安回过神来，撒腿就追。

    慕绾绾和外婆在人群里左钻右躲，哈哈大笑，外婆还往后面丢了两个草娃娃！慕绾绾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要和一个老太太一起躲避恶人的“追杀”！人生真的很奇妙，是不是？

    “这里、这里……”外婆突然用力拉了她一下，把她拖进了旁边的一个拐角夹缝里。

    那些保安像火箭炮一样从拐角夹缝前面冲过去了，祖孙二人在夹缝里躲了会儿，相视一笑。

    “外婆，你好厉害！”慕绾绾朝外婆竖大拇指。

    外婆朝她挤了一下眼睛。

    慕绾绾真是爱死她了啊！

    “外婆，你怎么才来找我呢？你应该早早地来！”慕绾绾用力抱紧她，小声说：“你这么好，容湛一定会喜欢你的！你也一定会喜欢容湛的！外婆，我一定会争气的。我要买一个大大的房子，我们和容湛就住进大房子里，我们三个人一起生活，以后我还有我自己的小宝宝。我不要容家的钱，也不要他们家的房子，这样他们谁也不会说我图他的钱。”

    外婆抚她的小脑袋，还是笑吟吟的样子。

    她听得懂吗？妈妈以前有没有像她这样，在她身边撒娇？

    咚咚……

    木棍敲打砖头的声音传了过来，慕绾绾往前看，那些保安找过来了，就站在夹缝前面凶神恶煞地盯着祖孙两个。

    不就是二百八吗？用得着这样咄咄逼人？

    慕绾绾最恨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其实就是当地的一群小混混，披上保安的衣服，堂而皇之地收保护费。小商小贩为了安心做生意，不得不屈服于他们。

    叭叭……

    汽车喇叭在外面响。

    几人回头看，只见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几人身后，车窗半下，司机正在瞪他们。

    “官先生要接人，都闪开。”

    “什么官先生？”有人大胆往车子里面张望，还把脑袋伸了进去。

    啪……

    里面的人赏了他一个耳光，让他结结实实地撞到了车窗框框上，那声音大得，让听的人都觉得脑袋疼。

    “滚。”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官浩瀚！

    慕绾绾楞住了，这个人怎么跑这种小街上来？

    那群混混明显觉得不是车上人的对手，互相看看，退开了。

    司机下了车，拉开车门，恭敬地向慕绾绾弯腰。

    “慕小姐，老太太，请上车。”

    慕绾绾想了想，牵着外婆的手走了出来。

    “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官浩瀚往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慕绾绾扶着外婆上车，向他道谢。

    “户口还在容家的户口本上，需要我帮你转出来吗？”官浩瀚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

    “我需要为您做什么呢？”慕绾绾犹豫了一下。

    “拜我为义父。”官浩瀚直截了当地说道。

    想当她干爸？慕绾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官浩瀚长得是挺不错的，但是四十多岁了……她可不行，办不到！

    “没关系，什么时候愿意接受我的条件，什么时候来找我。”官浩瀚笑笑，没再多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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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就隔着一张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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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肯定不行啊，慕绾绾是要嫁给容湛的，而官浩瀚和容家是生意场上的死对头，慕绾绾和容湛在一起的路本来就波折重重，再加上一个莫名其妙的干爹，那还有戏吗？

    到了住的地方，慕绾绾让司机停车，扶外婆下车之后，弯下腰和他低语。

    “官先生，肯定没有这一天，谢谢您帮我。我知道您不会告诉我原因，更知道你不会是因为看上我了，毕竟像我这样的小姑娘，您随便出一点钱，可以睡到很多，我没那么大的魅力。”

    “谁说你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呢？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官浩瀚笑笑，收回了视线，“晚安，好好休息。”

    慕绾绾扶着外婆，目送他的车飞快地被夜色淹没。

    “外婆，我们回家了。”她收回视线，拎起小桶，扶着外婆慢吞吞地往家里走。

    街对面的一车黑色小面包车里，容湛关上车窗，发动了车。

    坐在后排的男子满脸淤青，肿得像个包子，嘴角还在流血，但是精神状态还算好。他捂着腮帮子，一直扭头看着小区大门，闷声闷气地说道：“头儿，官浩瀚和你们家不是死对头吗？怎么盯上慕绾绾了？不然你还是回去看看好了。”

    “你去医院，剩下的事我来办。”容湛神情冷峻地说道。

    “是，头儿。”男子迅速坐正，敬了个礼。

    容湛的视线扫了一眼后视镜，眉头慢慢锁紧。

    官浩瀚看中慕绾绾？打他的小五儿的主意？皮痒呢！

    他点着了一根烟，半眯着眼睛，慢悠悠地沿着马路开。他这次的任务是从一群穷凶极恶的歹徒里救出一些妇女和婴儿。

    这一伙犯罪份子是在牢里认识的，臭味相投沆瀣一汽，出狱之后纠结在一起，没几年就形成了一个牢不可破的犯罪链。他们把拐骗和强抢去的女人集结在山里，专门让她们怀孕，生下的孩子拿出来卖。品相好的女人生的儿子，价格在七八万，女宝宝五六万。还能定制，那些男人可以到那里亲自挑选女人，证实怀孕之后付首款。

    警方派人去打击过，因为当地有些百姓收了好处，愚昧包庇，给他们通风报信，所以每次都被躲过去了。若有村民敢和警方合作，就会像坐在后座的这个人一样，被打个半死。更重要的是，若不能一网打尽，他们就会杀人灭口。去年行动失败，他们就把那些跑不动的女人都灭口了。

    当地警方的两名优秀特警在那次行动中牺牲了，他们中有人从国际刑警那里知道容湛回来了，所以向容湛他们求援，把容湛和他的人借几个出来。其中盯住那个团伙头目的任务，就落到了容湛的身上。容湛他们毕竟长年不在国内生活，完全是生面孔，不怕被那些人发现。

    据线报，那个大头目目前就住在桐城。容湛要找到他，把他们一伙人一次性揪出来，打入烈焰地狱，永不超生。

    ——

    慕绾绾等了一晚上，只要有一丁点儿声音，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她在等容湛。

    她遇上这么多事，很想和他说一说。直到天明时分，她没等来容湛，把瞌睡给等过来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

    惨透了！

    早上的训练没有参加上，还有课又耽误了。她看了看课程表，发现第二堂是吴教授的课！

    “这是和我前世有怨吗？偏偏是他的课。”她急得不行，匆匆洗了把脸，换上衣服就跑。

    “囡姻……”外婆追过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鸡蛋，“吃早餐，慢慢走。”

    “外婆，你要听话，千万不要出门，就在家里面呆着。我中午带饭回来给你吃。”慕绾绾把鸡蛋抓过来，往前飞奔。

    跑出小区大门时，扭头看，外婆果然没有跟过来。于是松了口气，撒腿冲往学校。这一路她都没敢停，像阵小旋风，卷到了教室门口。

    “你们看看她。”吴教授显然很不满，上下打量她一眼，恼火地训斥道：“哪里像个学生样子？慕绾绾，以后我的课，你统统别上了。就在外面站着吧。”

    慕绾绾大气都不敢出，鞠了个躬，乖乖地站在外面听课、作笔记。今天本来就是她不对，睡过头了。

    嘘……

    孔侑猫着腰，在一边冲她吹口哨，手里拿着一只小塑料袋，里面是早餐。豆浆，油条。

    “不要。”她朝孔侑摇头。

    “慕绾绾，别以为你家有人向院长打了招呼，我就会对你放松要求。学习是自己的，家是别人的。”吴教授很快就发现了她这边的动静，大步走过来，瞪着她，不客气地训斥了一顿。

    慕绾绾又点头又称是，手藏在身后向孔侑直摆。

    “囡囡，快进教室。”外婆的声音响起来了。

    慕绾绾拍额头，糟糕，老太太还是找过来了！

    “外婆快回去，我让你呆在家里的呀。”她轻轻地摇了摇外婆的手，又向吴教授赔礼，“对不起，我外婆有老年痴呆症，她不知道这是学校，我现在送她回家去。”

    “上课的时候就要好好上课，你也是，要进教室！”外婆拍拍吴教授的胳膊，和蔼地说道：“好好上课，不要和女同学说话，对女同学不要这么凶。”

    吴教授鼓了会儿眼睛，转身进去了。显然是不想和一个老太太计较。

    慕绾绾朝外婆吐了吐舌头，站着没敢动。

    “慕绾绾，回座位。”吴教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了。

    慕绾绾赶紧抱着书快步跑到了座位上。

    外婆没出来，站在窗口往里面看了会儿，慢步往前走。

    慕绾绾赶紧拿出手机给孔侑发消息，让他跟着外婆。

    吴教授接下来的时间没再理慕绾绾，下课了也没再来批评她，拿着讲义就走了。慕绾绾松了口气，收拾好书本去找外婆。

    “在后面玉兰花这里。”孔侑给她回了个消息。

    慕绾绾赶紧找过去。

    远远的，只见孔侑正陪外婆坐着，她又在做草娃娃，送给几个从面前走过去的女同学。

    “要和我家囡囡做好朋友，快去吃饭吧。”外婆笑吟吟地朝女同学点头。

    女同们拿着草娃娃往前走，小声议论。

    “这是谁家老太太，真有气质！”

    “对啊，那身衣服穿着真好看。”

    慕绾绾跑到她前面，牵起她的手说：“外婆，我带您去吃饭，我们去食堂。”

    “鸡蛋吃了吗？”外婆抬着笑脸问她。

    慕绾绾想到了她的鸡蛋，从书包里拿出来，笑着往额头上敲，“我马上吃……”

    鸡蛋是生的！

    她敲得这么欢快、这么用力……蛋清蛋黄顺着她的额头往下淌，淌了她满脸。

    她闷闷地眨了眨眼睛，看着还在笑的外婆，几秒之后也笑了起来，“好吧，我就当做了个面膜，我的皮肤会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好。”

    人哪，就得有亲人在身边，你看她的生活变得多么的愉快！

    ——

    下午是整个学校的方阵做集训彩排，好在孔侑帮忙看着外婆，让慕绾绾顺利完成了彩排。大半个月下来，慕绾绾每天被翻覆去地折磨，居然长了几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脱离了容家、并且和容湛好上的关系，心情好了，心宽体胖？

    “外婆，我得去找老板，官浩瀚的那个事我不能接。我换个单，我带你一起去。你记得千万不要松开我的手。”慕绾绾换好衣服，出来牵外婆的手。

    “口红抹多了。”外婆拿着一块手帕擦她的嘴角。

    慕绾绾看出这手帕是外婆剪了她的衣服做的！

    她漂亮的衣服啊！

    但是外婆的手真的很巧，针脚细密，拼接的图案也很漂亮。外婆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种秀外慧中的名媛吧？

    “我给你也擦一点。”她从化妆包里拿出口红，给外婆也涂了一点。

    “好看。”外婆看着小镜子，轻轻点头。

    “出发，我们是银河超级无敌美女英雄组合！”她挥了一下拳头，挽着外婆的胳膊出门了。

    外婆和她穿着同款的衬衣，同款的薄休闲裤，涂着同款的口红，气质卓绝，满头银发，比她还吸引人的目光。

    老板正在一个饭店吃饭，还以为慕绾绾来说官浩瀚的事，看到二人进来，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她是……”

    “这是我外婆，陪我过来的。”慕绾绾直截了当地说道：“给我换个单吧，这个我做不了。”

    “你不是说进展挺顺利？”老板放下筷子，朝她递了个眼色，带着她去阳台说话。

    “他太精了，而且他认识我，所以我做不了。你换一个……”慕绾绾正说着，眼睛突然直了，站在对面包间的那个人，侧影不是容湛吗？虽然乔装打扮了，脸上还贴了刀疤，眼睛也做了特殊的处理，但是就是他啊！慕绾绾若认错了，她能把自己脑袋取下来当球踢！

    她都能认出来，那别人呢？

    不过也不一定，容湛八年前就去部队了，很少回来，新闻只上过一次，脸上还打了马赛克。普通百姓应该是不认得他的。

    他就在这里呢！

    她又往对面包间瞟了一眼，隔着湘妃细竹帘，他正转头看过来。

    慕绾绾飞快地转开头，装作不看到他。

    “你在看谁？看什么？”老板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好奇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容湛已经完全转过身，背对向了她们。

    “没什么，给我换个……”慕绾绾马上转开他的注意力。

    “不换，就这个。你都接下来这么些天了，你现在让我换。不干就滚蛋。”老板喝了点酒，脾气有点大。

    “滚就滚，别后悔。”慕绾绾也懒得和他罗嗦，转身就走。进了厅内一看，外婆已经和那几个男人聊起了酒的历史，把几个人听得一楞一楞的。

    “这位老太太真是酒神啊！什么酒都知道！宫庭里密酿也懂！”几人竖着大拇指，连声赞美。

    慕绾绾很骄傲，老太太就是行走中的知识宝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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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你去把她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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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你还拿了启动资金，你要不干了，那就十倍返还。这都是合同上写好的。”老板跟进来了，不满地抱怨道：“你别以为在公司里做了几个单子自己就能飞上天了。”

    “我飞给你看。”慕绾绾双臂摆动几下，做了个飞起来的姿势，“老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官先生的事你最好别跟了。我估计他什么都知道，你别当了他的棋子，最后被他给收拾得渣也不剩。”

    老板气得半死，但还真拿她没办法。他那小公司，慕绾绾真是最拔尖的人，他再打一万个灯笼也找不着第二个慕绾绾了。所以生气归生气，态度还是软了。

    “明天再换，坐下吃点。”他挥挥手，无奈地说道：“和你聊点事。”

    慕绾绾也不想走呀，隔着帘子看一会儿心上人，多好！

    “你总看什么？你认识那边的人？”老板也是个眼毒的人，很快就发现慕绾绾心不在焉，眼神总往隔壁瞟。

    “不认识啊。”慕绾绾强忍着雀跃的心，给外婆碗里夹菜。

    外婆和他们聊得很开心，给他们讲历史典故，讲酿造酒的诀窍，把几个大男人听得一楞一楞的。只有慕绾绾知道，外婆又在给学生上课呢。

    果然，结束的时候外婆补了一句，“回去好好复习……”

    几个大男人端着酒杯的手都僵了僵。

    慕绾绾马上捧过外婆的脸，笑着说：“好的，我回去一定好好复习。”

    “你不要总是想考第一名，也给别人一点机会。”外婆很自然地接过了话。

    “还在上学吗？”几人的注意力转到了慕绾绾的身上。

    “嗯，快毕业了。”慕绾绾随口应付。

    此时隔壁房间有人站了起来，光透过帘子，后面影子重重叠叠，摇摇晃晃，勾得慕绾绾的心又跑过去了。

    他危险吗？

    只有他一个人在面对这些坏家伙吗？

    今晚上任务能不能结束呢？

    慕绾绾坐在这边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其实一刻也没放松不，心全在帘子那边晃悠。他一动，心也跟着往外飞。她把门打开了一点，但也不敢往外看，就支着耳朵听动静。直到电梯下去的声音响过之后，她起身扶起了外婆。

    “外婆，我们也回去吧。老板你回去把任务选好了，发到我邮箱里。还有，那家的事，真的别碰了，不好惹，惹不起的。”

    “别走，还没说正事呢。”老板追到门口，把她拦了下来。

    谁知道，隔壁那群人还没下去，就在电梯门口站着！

    慕绾绾不敢朝那边看，也怕惹出太多的动静，给容湛带来麻烦，于是赔着笑脸向老板说好话，“明天我去公司再说……”

    话音未落，外婆往容湛那边走过去了。

    那群人都看向了外婆，其中两人的眼神变得很凌厉。一看就不是善茬。

    “东东，你怎么跑出来了？”外婆直接走进那群人中间，拍着其中一个身着灰衬衣的中年男人的手臂，笑吟吟地说道：“晚上不要乱跑，作业都写完了吗？”

    灰衬衣盯着外婆，耷拉下来的眼皮子提了提，一脸凶相。

    “对不起，我外婆有老年痴呆症。”慕绾绾飞快地跑过去，扶住了外婆，小声说：“外婆，他不是东东，东东在家里。你乖，我们回家了。”

    “老人家您慢点，我扶您上电梯。”灰衬衣盯着祖孙两个看了一会儿，变成了一副笑脸，主动扶住了外婆。

    慕绾绾暗道了一声糟糕，这人起疑心了！此时她也不敢强行推开灰衬衣，只能见机行事，跟着进了电梯。

    这个过程中，她一直没敢朝容湛看，站的时候，也故意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不停地向他道谢。

    “小姑娘，刚刚那个房间里都是什么人哪？”灰衬衣男人转头看她，温和地问道。

    “是我公司的老板和他的朋友。”慕绾绾老实地回答道。

    “你这么年轻就开始工作啦？”灰衬衣打着哈哈，盯着她上下打量。

    “嗯，我要赚钱养外婆呀。”慕绾绾说得更老实了，一副可怜兮兮，老实巴交的样子。

    “你养吗？你爸爸妈妈呢？”灰衬衣追问。

    “去世了。”慕绾绾绕到他另一边，扶起了外婆，抬起水灵灵的眸子看看他，又从包里翻出了公司的名片，“先生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我们。”

    “婚姻保鲜公司？有这样的公司吗，你们知道这是做什么的？”灰衬衣捏着名片，好奇地问身后的人。

    有人俯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灰衬衣被逗得哈哈大笑，盯着慕绾绾说道：“想不到还有这种生意？男人多找几个女人，那不是上天规定的规则吗？繁衍后代，开枝散叶，这是男人的责任哪。这些女人真有意思，还专门找这种公司……”

    他可能真的觉得这种事好笑，一直笑，直到电梯停下了，才盯着慕绾绾说道：“小姑娘，你这么懂事，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的。”

    “谢谢先生。”慕绾绾扶住了外婆，主动让到一边，让他们先下电梯。

    “老人家先走。”灰衬衣弯弯腰，扶住外婆，一直把二人送到了酒店大门边，又朝着二人扶手。

    慕绾绾从酒店大门上看到了容湛的身影，他走在偏后的位置，也没朝她看。她不知道有没有给他带来麻烦，更不敢久留，甚至不敢走快。她扶着外婆，沿着马路慢吞吞地走向公交车站。路边有花坛，里面盛开着蔷薇花，外婆停下来闻了闻花香，又看了看上面的路灯，这才继续往前走。

    此时的外婆和孩子是差不多的，遇上新鲜的事就会一探究竟。从酒店到公交车站牌那里仅仅一百多米的路，她们走了十来分钟。

    此时容湛那一行人就站在酒店门，一直盯着她们祖孙看。

    “刚刚在房间时，这丫头和其中有个男人一直朝我们这边看，有些不对劲。”灰衬衣男子终于出声了，勾了勾手指，把名片给了身后的人，低声说道：“我接到风声说，警方的人已经盯住我们了。你们两个回去看看隔壁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机灵点。”

    “好。”有两个男子立刻转身。没走几步，二人又停下了。慕绾绾的老板和朋友正好出电梯，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灰衬衣盯着这一行人看了半天，朝手下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退开。

    慕绾绾的蠢老板喝多了，见一群大人盯着他看，于是粗着嗓门嚷嚷：“你瞅我干啥？你们堵在门口干啥？”

    二人对视一眼，退了两步。

    老板还在瞪他，骂道：“傻冒，好狗不挡道。”

    二人脸绿了绿，还是隐忍不发。

    “走了，我们走了。”两个朋友知道他心情不好，向几人道歉，拖着老板往外走。

    “我跟你们说，我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要发达……今昌那些混帐，居然来砸我的公司……我赔多少我就让他们……”他没说完，一大口秽物喷了出来，正好喷到那灰衣人的胸前。

    臭味儿在空气里弥漫，熏得过路的人直拧眉。

    “对不住，我这兄弟亏了钱，所以心情不好。对不住，我出钱给您换一身。”一起的朋友连忙上前，想给灰衣人擦擦。

    灰衣人脸色骤变，一掌就拍开了伸过来的手。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允许陌生人靠近自己。但他并没有当场发作，还拦住了自己人。直到那三人进了停车场，这才带着人跟了过去。

    老板一行人还没来得及上车，只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拳头就砸到了脑袋上……

    足足打了七八分钟。先是一顿狠揍，再仔细搜查了车上和身上的一切物品，确定他们不是警察之后，才各自上车。

    老板躺在地上，一头包一头血满身脏兮兮的。

    “对了，你们大哥说你能干，去把刚刚那个小姑娘带过来。”灰衣人点了根烟，抬起眼皮子看向容湛，“她没有父母，那老家伙是个傻子。这种女孩子最容易上手，长得还水灵，能开个好价。”

    “嗯。”容湛喉结沉了沉，冷酷地哼了一声，“停车。”

    灰衣人打了个响指，车在路边缓缓停下。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早上把人带回来。你们两个跟着去。”灰衣人说道。

    “我不喜欢有人跟着我。”容湛转过头，眼神凶神地盯了他一眼，“还有，你也记住了。我是还大哥的人情，你不要把自己当成我的大哥。”

    他碰上门，扬长而去。

    车里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凑到了灰衣人身边。

    “哥，这人真凶啊。”

    “他杀了三十多个，你说凶不凶。狗见到他都会跑。”灰衣人打了个哈欠，低声说道：“不过，他有些年头没出现了，突然跳出来，还真让人放心不下。”

    “那我还是去盯着他吧。”有个人小声说道。

    “放机灵点。”灰衣人点了点头，“若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灭了他。”

    “好的。”男子跳下车，匆匆走开。

    ——

    慕绾绾和外婆还在路上慢悠悠的走，外婆喝了点儿酒，兴致很高，走走玩玩，就是不愿意上公交车。慕绾绾也不敢回去。她怕那些人会跟在后面，知道她的家在那里，麻烦就大了。

    她带着外婆专捡热闹的路上走，而且是走与家里相反的方向。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她连回头都不敢，怕一回头有把刀子直接戳向她的心脏。

    从背后捅进来，应该不会死得那么快吧……从前面来一刀子，肯定就死透透的了。

    她扶稳了外婆，一头扎进了横过马路的人群里。对面有个交警岗亭，她可以借问路去里面躲躲。

    在慕绾绾即将靠近交通岗亭的时候，一只手掐住了她的手腕，往前轻轻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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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堵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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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出声，继续往前走。”

    是容湛！

    慕绾绾赶紧打起精神，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几名交警面前匆匆走了过去。那几名警察看了看容湛，收回了视线。

    “去商场里。”容湛压低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慕绾绾往前看，前面有个地下大型商场。楼上是一个广场，正有很多人在广场上活动。玩滑板的，跳广场舞的，人头攒攒，很热闹。

    经过长长的自动电梯下到负一楼，每一个收银台前都排着长长的队。离商场关门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大家都赶着结帐好回家。

    慕绾绾扶着外婆走进卖场，推了一辆购物车，假装挑选东西，眼角余光不停地往四周扫视，去找容湛的视线。

    奇怪，他在哪里？

    “囡囡，那位男士很有气势啊。他很不错呢。”外婆突然小声说道。

    “啊？”慕绾绾飞快地转头看外婆。

    外婆趴在一个货架前，正往那边看。

    这排货架上摆的都是饮料，正在打折。隔着饮料往那边看，容湛正慢慢地弯下腰，和她四目相对。

    啊……

    她张了张嘴，没敢喊出声。

    “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来找你。”容湛低低地说了一句，抬步走开了。

    躲哪里……喂……慕绾绾轻轻地问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开了。

    叫又不敢叫，跟也不敢跟，她百般无奈地牵着外婆去找地方躲。偌大的商场，四处都有摄像头，能躲哪里？难道是让她出去躲？那他让她进来干什么嘛！

    正惆怅时，慕绾绾看到了一个男子缩头缩脑地往这边张望。这不是刚刚跟在灰衬衣身边的人吗？

    看来还真让她猜中了，她让灰衬衣起疑心了！

    慕绾绾好自责啊，她今天就不应该出门，她就不应该朝他那边看！万一连累他有危险怎么办？对方来了几个人？一个？还是全来了？容湛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吗？

    祖孙两个磨磨蹭蹭地排到了收银台前长队伍的最后一个，那个男的就跟在后面看着她，也拿了瓶饮料，假装要付款。

    慕绾绾心生一计，故意往后退了一步，碰到了他拿着的饮料瓶。那男人马上就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她。

    慕绾绾捂着屁股飞快地转身，声色俱厉地质问他，“你刚刚摸我干什么？”

    “什么啊？”男人咧咧嘴，语气有些凶，“小姑娘别乱发脾气。”

    “保安呢，这个人唰流氓，他摸我。”慕绾绾尖叫道。

    人群都朝她们看，有几个厉害的大妈指着男人开始指责。

    “现在的男人真不要脸，看到小姑娘就不老实。”

    “保安呢，把这人逮起来，你没老婆没女儿啊？”

    那人见情形不对，把拿的饮料往旁边一撂走开了。

    慕绾绾往四周看，没有人动，好像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她轻舒了一口气，向刚刚仗义直言的几位阿姨道了谢，把购物车推开，装成惊魂未定的样子，扶着外婆往外走。走廊尽头有卫生间，她扶着外婆躲了进去。等着商场关门。

    容湛一直没有出现呢！

    肯定是在哪个角落里看着她，那就等他过来吧。

    保洁员拿着拖把进来拖了遍地，提醒她时间要到了，赶紧出去。

    慕绾绾假装要陪外婆，把保洁员先哄出去了。此时已经到了十一点，保洁员也急着回家，匆匆地走了。料想别人也不会猜到她会拖着老外婆继续躲在这里吧。

    又等了一会儿，她居然听到了呼噜声。寻着声音找过去，只见外婆坐在保洁员放杂物的隔间里睡着了，小小的椅子，瘦瘦的老人家，就这样歪着头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睡得沉沉的。

    慕绾绾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很心疼。她年纪大了，七十多岁的人，也不知道哪一天这样睡着睡着，就醒不来了。

    她希望这一点能晚一点到来，让她和可爱的外婆多相处一些日子。

    过了好一会儿，热闹闹的商场突然就安静了，如同无人之地。

    咔嚓。

    有人推门，慕绾绾趴在门上往外看，是容湛进来了。

    她轻轻地敲了敲门，示意他看过来。

    容湛站在门口朝她勾手指，“出来。”

    “外婆睡着了。”慕绾绾轻轻摇头。

    容湛走进来看了看，利落地把外婆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去哪儿啊？”她小声问。

    “床品区。”容湛看看她，敏捷地跨过了已经关上了收银区栏杆。

    慕绾绾跟着他往里面翻。这栏杆有点高，她腿短，挂在了上面，挣扎了两下才滑过去。

    容湛没朝她看，一路疾步到了床品区，把外婆轻轻地放到了上面。

    “有人跟着你呢。”慕绾绾小声说道。

    “我知道。”容湛点点头。

    “那……”慕绾绾正担心，容湛突然拽着她往旁边的陈列床上倒，手直接扣上了她的膝弯，把她的腿往上扳。

    “哎唷，这就玩上了……哥啊，你兴致挺足啊。”那个男人出现了，盯着二人看。

    “你怎么来了？”容湛转过头，神色冷漠盯着男人看。

    “我觉得有点奇怪啊，她怎么会乖乖地躲在这里等你呢？”男人晃了晃手机，朝容湛面前走，“不过你挺有本事的，这么快就搞定她了。我已经通知大哥了……让他们过来接人……”

    他话音未落，容湛突然一跃而起，一拳头砸到了他的鼻子上，直接把他砸晕了过去。

    如果……如果这一拳头砸到慕绾绾的身上呢？

    好可怕！

    慕绾绾捂着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容湛拖起男子，用胶布封上他的嘴，把他塞进了海鲜区的冰箱里。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啊……”她颤声提醒他。

    “我知道，我方才去动了一下，拍不到。”容湛淡淡地说道。

    慕绾绾长吸了口气，慢步走到了冰箱前面，透过玻璃看那个男人。

    “他会被冻死吗？”她小声问道。

    “去年吉尼斯耐寒挑战赛上，俄罗斯人在满是冰块的房间里坚持了138钟。看看他的本事吧。”容湛关上冰箱，扭头看向她，沉默几秒后，淡淡地说：“我走的时候，好像告诉过你一件事，记得是什么吗？”

    “不要去……那个工作。”慕绾绾咧咧嘴，小声说道：“我是去辞职的，真的。”

    “说谎。”容湛拧拧眉，靠着货架盘腿坐了下来。

    慕绾绾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看他，抿着唇傻笑。

    “你怕不怕啊？”她小声问。

    “怕什么？”容湛抬眸看着她，沉声问道。

    “我有点怕。”慕绾绾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小声说道：“就这么一点点怕。”

    “我在这里，怕什么。”容湛眉头紧锁，沉声道：“你只有一件事要怕，等我回去后，你给我好好解释你工作的事。这算什么工作？”

    “你不能歧视劳动人民啊，我是为广大妇女同胞伸张正义……”慕绾绾抱着膝盖，伸出手指去摸他脸上的疤痕。这家伙，做得真像！

    “行了。”容湛捉住她的手指，往身上猛地一带。

    慕绾绾扑到他的怀里，眨眨眼睛，主动抱住了他，软绵绵地说道：“你别骂我好不好？”

    容湛的呼吸沉了沉，握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超市晚上不关灯，就是安静，那些货物整整齐齐地呆在货架上，包装上的明星和卡通人物都盯着他们看。

    慕绾绾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听他的心跳。

    “那个老大真的要来怎么办？”

    “那就把你交给他。”容湛淡淡地说道。

    “啊……那好吧……”慕绾绾抬起小脸看他，闷闷地说：“我去帮你逮着他。”

    “我要你帮？”容湛有些好笑地问她。

    “在你面前，我是没什么用。”慕绾绾叹气，“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们也在那里。”

    “没事。”容湛摇了摇头。

    慕绾绾看向冰柜，担忧地问道：“他要是不回去，那个老大找他怎么办？”

    “再多问，我要堵住你的嘴了。”容湛还是摇头。

    慕绾绾识趣地闭上了嘴。

    “问啊。”容湛摇她的腰，低笑道。

    慕绾绾不知道是应该问，还是不应该问。

    “小傻瓜。”容湛把她往怀里摁。

    慕绾绾突然想明白了，立刻嘟着小嘴凑上去。

    “砰砰……”

    冰柜里的男人苏醒了，在里面用力撞冰柜门。

    “他醒了。”慕绾绾吓得往容湛怀里钻。

    “来。”容湛跳起来，拉着她过去。

    隔着覆满冰霜的玻璃，男人正用力挣扎，唔唔地叫。他的手脚都用胶带牢牢地缚住，连在了一起，没办法挣开。

    “他们是什么人哪？”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又问。”容湛扭头看她，眉头微锁。

    慕绾绾主动踮起脚尖去亲他，嘟囔道：“堵嘴巴，堵嘴巴……”

    容湛往冰柜门上拍了两下，拉着慕绾绾坐回原地。

    “对了，他说他通知了老大……你不要去处理？”慕绾绾担心地问道。

    “他没弄清楚之前不敢乱说话。”容湛拿起男子的手机，翻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出去，接通之后，压低声音说道：“天添商超，编号19，明早六点。”

    慕绾绾看着他，觉得他简直威风得能上天了。尤其是说话时的样子，果断霸气。

    “看着我干什么，我们还有四个小时。”容湛把手机放下，盯着她说道。

    “还要去吗？”慕绾绾拉着他手指，小声问：“什么时候能结束？感觉好危险啊。”

    “很快。”容湛笑笑，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动。

    “我能不能问你，为什么不当衣食无忧的大少爷，要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慕绾绾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容湛的笑容不减，但不出声，手指一直滑到她的心口上，不轻不重地摁了一下。

    “不问了，堵嘴巴，堵嘴巴。”慕绾绾只好投降，又嘟起了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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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两个人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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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堵了，光堵嘴巴，没意思。”容湛用食指推开她的小脸，再度抬腕看表。

    “你还想多有意思呢……我们有四个小时，干吗总看时间？”慕绾绾拿下一瓶最新款的饮料，举着手里看了好半天，最后看了看价格，换了一瓶矿泉水。想了想，又把那瓶贵拿来给他，“你喝一瓶吧，还要不要吃什么？我们走之前把钱放在收银台前就行了。”

    容湛一直在看她，等她说完了，把她手里的那瓶水拿开，拧开饼料直接喂到她的嘴唇前。

    “想喝就喝，还换什么水？”

    “我在你面前装装贤惠。”慕绾绾捧着饮料，仰着小脸看他。

    “还有这个。”容湛站起来，在货架前走了两圈，又拿了两袋零食回来丢给她，“吃吧。”

    “再整二两小酒，然后刷你的卡？”慕绾绾抓着塑料袋，看着他笑。这是她爱吃的薯片啊！连牌子他都知道。

    “我身上没钱，没卡，你自己付。”容湛坐下来，拧开矿泉水仰头就喝。

    “付就付，我有钱。”慕绾绾看了一眼，没忍住，俯过去往他的喉结上轻轻咬了一下。

    所谓发花痴，说的就是此刻的她。而且她每次都要隔好多天才能看到他，没有化身女妖精张开大嘴一口把他给吞了，就算是她斯文秀气了。

    这得多迷恋一个人，才能让她把女孩子矜持的脸皮都撕干净了呢？

    容湛摁住了她的腰，慢慢地低头看她。

    “四哥，我喜欢你。”慕绾绾低喃表白。

    “日记里写过了。”他唇角扬了扬。

    “你把日记本还给我，那是我的隐私。”慕绾绾的小脸泛红。

    “不还，归我了。”容湛松开了她，笑了笑。

    慕绾绾抿抿唇，闷闷地说：“感觉好丢脸呢。”

    “有什么丢脸的，又没写别人。”容湛淡定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看中我的？”慕绾绾大着胆子问他，小心脏砰砰砰地狂跳。

    容湛的手指在她的嘴巴上轻轻摁了摁，转头看向货架缝隙后。

    咔嚓……

    又是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是保安来巡查了。

    二人猫着腰绕过了货架，敏捷地躲开了保安。就像在捉迷藏，二人在一排一排的货架间穿行，总是和那两名保安悄然躲开。隔着货架，慕绾绾看到两个保安拿着电棍，前后左右地张望。就像电影里拍的一样，特别刺激，特别紧张，特别有冒险的感觉。

    对了……外婆？慕绾绾朝床品区看，脸色微变。不会把外婆当小偷抓走吧？

    “咦，怎么有个老太太睡在这里？”保安很快就发现了外婆，互相看了看，上前推她。

    外婆睡得很沉，推了好几下都没醒。

    “老太太你怎么睡在这儿啊，快起来，回家去。”保安拉她起来，没好气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能睡在这儿？”

    外婆醒了，一脸茫然地看着两个保安。

    “我的囡囡呢？”

    “什么你的囡囡啊，你怎么睡在这儿？”保安招呼她起来，要带她去保安室，“快跟我出来。”

    慕绾绾想上前去，被容湛给摁了回来。

    “可是……外婆她……”她担心地问道。如果保安就这样把外婆丢在大街上，她去哪里找外婆啊？

    “不要怕。”容湛镇定地摇摇头。

    “咦，冰柜里怎么还有个人？来人啊，赶快报警！”此时另一个保安发现了被关在冰柜里的男人，吓了一大跳，立刻拿出手机叫同事们赶过来。

    容湛此时摁着紧张得直冒汗的慕绾绾，沉着地观望外面的动静。

    三四分钟后，警察来了。

    这也来得太快了吧！

    慕绾绾心思一转，知道这是容湛开始打出那个电话的结果。只见那群警察围在那个从冰柜里放出来的男人身边，接连和他握手，嘘寒问暖。

    “六子，辛苦了。”

    “还支撑得住吗？”

    “来，快喝口热茶。”

    那个被称为六子的人显然已经冻傻了，满脸青紫，打着哆嗦，端着热茶，不停地说谢谢。

    慕绾绾趴在货架前，看得有些迷糊。他们在干吗呢？难道那个人也是他们的卧底？那容湛不是打了自己人吗？

    容湛席地坐下，轻轻抛动手里的打火机，等着他们那行人离开。

    他们逗留的时间不长，十多分钟就走了。

    超市里重新陷入安静。

    “我外婆怎么办？”慕绾绾转过头，担心地问道。

    “不会有事。”容湛沉吟了几秒，沉声问：“真是你外婆吗？”

    “当然啊，长得这么像！”慕绾绾激动地说道：“而且都做了鉴定了，我妈妈叫韦盼兮……”

    容湛盯着她看了会儿，轻轻点头，“知道了。”

    “什么意思？”慕绾绾犹豫了一下，小声问：“你嫌弃我外婆？她只是老了，又不是傻，她是一位老师。”

    容湛摇了摇头。

    “你又摇头……”慕绾绾也坐下来，小脑袋往他肩上靠，小声说：“我知道，我们两个人的事八成是要黄掉的。你们家不可能让我和你在一起，容家上上下下都看不上我。不过我也不怕，没什么好后悔的，更没什么好遗憾的。人这一辈子，总要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去爱过一个想爱的人。以后我也有吹牛的资本了，我泡到了容湛。你都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你的吧？桐城最难泡的男人……被我泡着了……”

    “你泡我？”容湛食指挑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小脸抬了起来。

    “在外面肯定要这样说啊。”慕绾绾相当实诚地说道。

    容湛盯着她看了会儿，小声说：“慕绾绾，我得让你泡，你才泡得到。”

    “你现在不是正让我泡吗？”慕绾绾撇嘴，“我这么好看，多少人排队等着我泡。”

    “我还真没见过天天夸自己好看的人。”容湛嘴角抽了抽。

    “现在见着了，我以后还会天天夸你好看，我们两个都是好看的人，我们两个在一起，能生出世界上最好看的孩子。”慕绾绾抱着膝盖，眯着眼睛幻想未来的美好。

    “行了，别幻想了。睡会儿吧。”容湛往后靠，手臂环过她的腰，小声说道：“等商场开门的时候出去。”

    “你睡，我给你看着。我可以白天回家睡。”慕绾绾拍拍自己的腿，轻声说：“你枕着我的腿。”

    容湛看了看她，果真躺下来，拿她的腿当枕头睡起了大觉。

    他还真不客气！慕绾绾定定地看着他的睡颜，脑子里各种念头如同脱缰的野马开始狂奔……

    你看，这里只有两个人，如果把满架子的零食推下来，铺一地，然后两个人在各种巧克力和糖果上面打滚打滚……那些巧克力全化了，粘在彼此的眉眼嘴唇上，然后再用亲吻把那些香甜的巧克力一点点地吃下去……

    “你在乱想什么？”容湛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有透视眼啊？慕绾绾被他给吓到了！

    “你脉搏到了160了。”他直视着莫绾绾，手慢慢地摁上了她的心口。

    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快得吓人！

    慕绾绾僵着不动，面红耳赤地看着他。她也就那点胆子，大脑细胞放肆乱跳，要来真的，她又跟个没用的兔子似的，摇着短尾巴不敢动弹。

    “把头低下来。”他慢吞吞地说道。

    慕绾绾乖乖地低头。

    容湛的手指头滑过她的脸，捏住了她的嘴巴，沉声道：“把你满脑子想的东西都给我好好揣牢了，回来做给我看。”

    慕绾绾飞快地睁开眼睛，小声辩解，“我啥也没想，我在担心你的安全。”

    “那你继续想。”容湛看了她一会儿，翻了个身，把脸贴上了她的小肚子，闭着眼睛继续睡。

    慕绾绾才不胡思乱想了，她怕自己会有让她更难情的反应，又让他逮着了笑话她。

    可是孤男寡女在一起，又是仰慕爱恋的人在面前，不胡思乱想的人都是菜瓜！想想又不费力气，也不犯法，不想白不想……

    她怔怔地看着他，这样亲密相处的机会，不知道还有多少次。于她来说，其实每一天都过得特别紧张，怕宫思雪某一天会突然闯进学校，把她抓起来直接塞进笼子里丢去喂老虎。怕容湛任务回来之后宣布游戏玩完了，她能滚开了……

    这样完美的容湛，离她实在太遥远了。就算现在紧紧地抱着他，也不能让她有半点安定的感觉。

    这样的每一秒，都是奢侈品。

    两点了，她还有两个小时。

    ——

    “绾绾起来。”睡梦里，有人捏她的鼻子。

    她睁开眼睛看，容湛正盯着她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她躺着，他坐着的姿势了，她就在他的怀里窝着呢。

    超市里的大喇叭正在响，要准备营业了。

    “走了。”容湛站起来，牵着她的手躲着来上班的售货员往外走。右边有一排窗子，外面挂着广告牌，从广告牌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

    超市开门的时候有活动，要送鸡蛋和面条，所以很多老人家早早来排队。

    二人等在一边，超市大门打开后，二人趁顾客涌入之机，迅速汇入人海。在出去的时候，容湛还顺手摘了两个人的白色旅游帽，和慕绾绾一人戴了一顶。

    “你现在回家去。”从人群里出来时，他松开了慕绾绾的手，扭头看了她一眼。

    慕绾绾的心情顿时变得很糟糕，怔怔地跟着他走了几步，又被拥挤的人群给推开，反被推进了超市的大门。她往外挤了几步，没能抵挡住人潮的涌进，被人越挤越往超市里面退去。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容湛早就走得没影了。

    清晨的桐城大街，空气里弥漫着玉兰花的香。这座城市种得最多的就是玉兰树，路边，花坛里，只要种着树的地方一定能看到玉兰的影子。大朵大朵的白色堆在枝头，把香气灌入云中，和风一起飘散。

    慕绾绾站在树下，找不到容湛的身影，心脏挤得发痛。

    她讨厌这样的离别。

    还有，他这样回去，会有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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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超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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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又被送回了派出所，在派出所的沙发上过了一晚。有位女警官给她买了早餐，照顾了她大半个晚上。

    慕绾绾把外婆接回家，有点犯愁。她也不能每天带着外婆上课呀，怎么办才好呢？请个保姆？可是电视上有好多保姆不好好照顾老人的新闻……

    上课时间要到了，慕绾绾坐在外婆面前，愁容满面。

    这是她的课本，外婆拿倒了，她在看的应该是深植于她心底的回忆。

    “外婆，你千万不要乱跑，好不好？”慕绾绾握着她的手，小声说道。

    “好。”外婆居然乖乖地点头了。

    慕绾绾放心不下，把上回自己参加辩论赛的塑料外壳取下来，做了个联系牌放进去，给外婆戴在胸前，关好门，匆匆去学校。

    混完早上的集训和一堂主课，孔侑跑来找她了。

    “怎么昨天关机了，你以后不要关机了，我没办法和老大交代。”孔侑向她敬了个礼，十分严肃地说道：“另外，也请你晚上不要出门，我昨天在你家门外守了几个小时，你没有回来！这件事我可以给你保密，我相信你的人品，但是希望你不要再这样了。”

    “知道啦。”慕绾绾年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心里偷笑，昨晚她不就是和他的老大在一起吗。

    “慕绾绾。”有人大声叫她的名字。

    她转头看，只见宫思雪带着司机正站在车前，不耐烦地朝她招手。

    终于来了！

    “老大交待过，如果他妈妈来了，让你别怕。我在旁边看着。”孔侑小声说道。

    慕绾绾心里暖暖的，四哥真的很细心，就凭这个，让她为容湛去挡刀子挡子弹她都愿意。

    “夫人。”她快步过去，乖巧地打招呼。

    还是那句话，和容湛尘埃落定之前，尽量维持表面的平静。在大多数人家里，婆婆和媳妇是难以化解的敌人，能维持和平就是本世纪最大的胜利。

    “容榕要办舞会，你周末回去一趟。”宫思雪拧拧眉，淡漠地说道。

    “我吗？”慕绾绾有些吃惊，这种场合容家一向不让她参加的。

    “嗯，穿得像样点，反正你有容湛的卡。”宫思雪往她身后看了看，见孔侑站在一边不走，那表情就像被人用烂布塞住了嘴，想刻薄几句，又不得不死死忍住。

    “知道了。”慕绾绾点头答应。容湛回来她就去，容湛不回来，她就不去。

    “七点半，来了之后我让律师给你把户口的事办了。”宫思雪拧拧眉，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

    这么好？是不是容湛发话了？

    慕绾绾的心思有些摇动，若是那样就最好！怕只怕，宫思雪灭她之心不死，挖个大坑等她去埋了自己。

    “伯母。”秦歆儿脚步轻快地过来了，亲昵地挽住了宫思雪的手臂，“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来看绾绾吗？”

    “你容榕姐要办舞会，要请她。这丫头也不知道干什么，手机也打不通。所以我干脆过来看看，正要去找你呢。和我一起去喝茶？见见你们院长。”宫思雪看着她，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握着秦歆儿的小手，笑得又温柔又亲切。

    “绾绾一起吧？”秦歆儿主动邀请慕绾绾。

    “我不去了，还有课。”

    “都快中午了，还有课吗？”秦歆儿看了看表，轻声说道：“一起吃午饭吧。”

    “她有课就让她去上课好了。”宫思雪不耐烦地转身上车。

    “那我们走吧。”秦歆儿满脸歉疚地朝慕绾绾笑笑。

    慕绾绾咧着嘴，保持着一脸笑意，直到车子开走了，这才轻轻拍打着脸部肌肉，让自己可怜的小脸放松下来。

    “老大妈妈的脾气不怎么好，有一年跑去部队，楞是要老大回家，找大伯哭了一天一夜，整栋楼都听到她在那里摔东西。我看，你得受点委屈了。”孔侑耸耸肩，走到了慕绾绾身后。

    “豪门怨妇，希望都在儿子身上，可以理解。”慕绾绾笑笑，淡定地说道。

    “那我们也吃饭去吧。”孔侑摘下帽子，抹了把汗。

    大热天的，这些当兵的还得顶着帽子，想想都热得受不了。她记得在哪里看过一句话，今天的幸福生活都是踩在无数人的牺牲之上的。若没有容湛这样的人，那些坏家伙正在肆意横行，为害人间呢！

    孔侑把战友们都叫了过来，和慕绾绾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吃饭。

    慕绾绾挺喜欢这些兵哥哥，直爽憨厚，阳光挺拔，比学校里的羸弱到拎桶水还嫌累，天天趴在床上玩游戏的小男生们强多了。男生就应该扔进部队里好好锻炼一番！

    正和几人扯部队里有趣的事时，慕绾绾发现了一件非常不妙的事情！

    在饭店的角落里坐着一桌人，正是昨晚看到的那个灰衬衣一伙！

    容湛和灰衬衣都不在其中！

    这些人的狗鼻子怎么这么灵，居然这么早就找到学校来了！惨了，她现在可是和兵哥哥们在一起，若他们因此而加重对容湛的怀疑……

    还有，很可能她一大早受训的时候，这些人就来了，一直在暗处盯着她！

    饭店大门被推开了，容湛和灰衬衣从饭店门口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朝她们这桌看了看，坐到了靠墙的另一张桌子前。

    灰衬衣要试探容湛？

    慕绾绾迅速做出了判断，搂住了孔侑的胳膊，娇滴滴地说道：“你一定要遵守自己的承诺，等你们训练完这些学生，你就带我回去见你爸爸妈妈……我和你结婚……”

    满桌子的兵哥哥都楞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孔侑和慕绾绾。

    孔侑完全没反应过来，脸都胀红了，连连甩动胳膊，小声说：“别闹。”

    “哥……”慕绾绾抱紧他，作势亲他的耳朵，在他耳边小声说：“配合一下，别看那边！”

    孔侑的背僵了僵，压低了声音，“那是什么人？”

    “别问了，搂住我。”

    “不敢！”

    “快啊，别磨蹭了……咱哥会同意的。”

    慕绾绾直接往他的怀里贴。

    孔侑是抱也不是，推开也不是，满头大汗直落。

    那些兵哥哥们完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直楞楞地看着粘在一起的二人，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难道猜错了，老大是想把妹妹嫁给孔侑？”此时有个兵哥哥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拍额头，乐了，“早知道是这样的，我也会争取机会啊！”

    “争个屁，闭嘴。”孔侑瞪了他一眼，手哆嗦着抱住了慕绾绾的腰,从窗子玻璃上观察那边的情况。

    毕竟是容湛一手带出来的人，已经猜到了慕绾绾话里的意思。咱哥？还有谁能是咱哥？他一双脚在桌子底下飞快地蹬了那几个兄弟一脚，终于让几人都明白了过来。

    “妹子，还有女同学，介绍给我们呗。”几个家伙开起了玩笑。

    “多的是啊……和你们结婚能解决工作不？”慕绾绾故意大声问道。

    “当然了。”众人配合。

    “那就好，现在毕业就失业，太可怕了。”慕绾绾拍心口，装着一副贪婪的样子说道：“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在老师那里也多说几句好话，让我参加下周的表演行不行？我晚上带同学一起陪你们唱歌，全包了。”

    幸而饭店生意不好，就两三桌客人，不然这一幕被人拍了传网上去，慕绾绾可要火了。她真是硬着头皮在乱演，只要不把她和这些兵的事引到容湛身上去，一切好说。

    此时门口又风一般卷进来一个人，怒容满面地直冲慕绾绾这一桌前面，不由分说地拉起了慕绾绾，直接甩了一耳光上来。

    是宫思雪。

    “你要不要脸的？我拍下来，我拍下来给容……”宫思雪举着手机要拍慕绾绾和孔侑抱在一起的样子，大声嚷嚷。

    慕绾绾怕她把容湛两个字说出来，跳起来，回了她一巴掌，打落了她的手机。

    “大妈，你是不是疯了？我和谁在一起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宫思雪没料到她会突然还手，反而楞在了那里，好半天都没出声。

    “绾绾你怎么这样……”秦歆儿也冲了进来，护着宫思雪，焦急地责备慕绾绾。

    “关你屁事啊。”慕绾绾又骂她，趁机拉起了孔侑他们。

    这下大家可以与那些人正面相对了！

    “刚刚有人拍视频了吗，不能让人把视频拿走。”孔侑突然出声了，朝身边人递了个眼色，几人上前去，找几桌客人要手机检查。

    饭店里顿时情势大乱，有人骂骂咧咧，有人大叫老板。

    宫思雪这时候反应过来了，抖着手指指着慕绾绾的眉头戳，“好你个慕绾绾，总算看到你的真面目了。你就等着吧！看容……”

    能不提这个名字吗？慕绾绾直接捂住了宫思雪的嘴，把她死死摁到了椅子上，大声说：“我就抢你老公，你老公就是喜欢我年轻漂亮……气死你。”

    秦歆儿本来一直躲在屋角，此时突然反应过来了，飞快地扭头看向了坐着不动的容湛和灰衬衣。

    容湛此时拖着灰衣人正往外走，看也没朝这边多看一眼。不过灰衣人的手下一个也没能走掉，被孔侑的人给拦住了，非要检查他们的手机。他们一个个的全摆出了兵痞的模样，凶神恶煞地把那几人逼到了墙角上，谁要是敢动手就一拳头揍了过去。

    老板害怕了，悄悄报了警。没几分钟，她们这群人全部带上了警车，灰衣人的那几个手下也没能跑掉。

    此时容湛和灰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愿他能顺利过关！

    慕绾绾和孔侑坐在派出所里录笔录，越想越担心。孔侑从头到尾保持沉默，只说让上头来人问他，也不许慕绾绾出声。

    因为涉及部队的事，警方也没过多盘问，让他们各自坐在小黑屋子里等待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打开了，警察站在门口朝她勾手指，“你可以走了。”

    她走出来看，只见孔侑几人正在那里签字，外面有个军官正在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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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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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回去。”孔侑走过来，拿起了她的包包。

    “孔侑，我……”慕绾绾其实是想问容湛的，但特别怕说出他的名字就会对他不利，嗫嚅了半天，只挤出了句，“我外婆没跑出来吧？”

    “放心，有人在那里看着外婆。”孔侑推开了门，扭头招呼她。

    慕绾绾朝四周看了看，那些警察都在盯着她看。看什么，她又不是坏人……这种眼神盯得她有些不舒坦，赶紧跟着孔侑往外走。

    那名军官已经带着其余人上车了，关上车门的时候看了慕绾绾一眼。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她影响了容湛的工作？

    慕绾绾忐忑不安地站在台阶上，目送那一行人离开。

    孔侑独自送她回去，打了辆计程车，直奔她的住处。

    外婆还没睡，坐在沙发上捧着书在看，面前摆着一碗凉掉的青菜肉沫粥，应该是留给慕绾绾的。

    “外婆，快睡啊。”她放下包，大步走过去。

    “囡囡，又不听话了，不要在图书馆呆到太晚，眼睛重要呀。”外婆揉揉眼睛，拉住了她的手。

    “外婆，才九点呢，不晚。”慕绾绾扶她往卧室走，轻声说：“你先休息吧，我去洗洗。”

    “好，早点睡，把粥吃了。”外婆拍拍她的手，乖乖地往小床上躺。

    慕绾绾给外婆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去浴室。

    外婆把昨天洗过的衣服又洗了一次，湿淋淋地挂在毛巾架上。她已经不会用洗衣机了，全是手搓的。慕绾绾把衣服甩干，晾去了小阳台。

    孔侑拎着给她买的晚餐来了，几大盒炒肉，炒牛肉炒猪肉炒羊肉姜蒜鸡爪。

    “老大说你喜欢吃肉，我先走啦。”

    “孔侑……你知道他在哪里吗？他怎么样了？”慕绾绾赶紧抓住他，紧张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孔侑挠脑袋，“不过，我相信老大一定能成功的。他就没失败过，超厉害的。”

    慕绾绾稍稍放下了点心，但愿他一切顺利！但愿她没坏他的事！不然她万死难辞咎。

    孔侑刚走，她刚刚倒在沙发上休息，小门被砰地一声，从外面踹开了。慕绾绾来不及反应，就被冲进来的人摁到了沙发上。

    一切发生得特别快，仅仅几分钟，冲进来的人就把慕绾绾的小屋给砸了个稀巴烂！

    慕绾绾没有反抗的机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把外婆从小床上拖下来，丢出了门。

    “你们太过份了！”慕绾绾像头小豹子，一头撞开了摁着她的人，扑过去护住了外婆。

    带队的是容家的管家张珍，她一直站在外面，冷冷地注视着慕绾绾。此时见她敢还手，于是亲自上前来，揪住了她的长发，啪啪就是两个耳光。

    慕绾绾如果只有一个人，肯定和她们拼个你死我活。可她要护着外婆，硬生生挨了两个耳光，受了几脚，踢得腰上剧痛。

    “贱人，你居然敢打夫人。这是教训你的。”张珍走过来，冷着一张尖酸刻薄的脸冲着她吐了口唾沫。

    “喂，你们干什么？”孔侑又冲回来了，他们就住在楼下一层，本来在洗澡，听到这样的动静，赶紧上楼看个究竟。眼前的一幕把他给惊住了，一群女人打人，还真能下狠手，把慕绾绾祖孙摁在走廊的角落里，又是巴掌又是拳头，还用脚踢。

    “滚开，滚！”他揪着张珍往地上掼，愤怒地握得拳头嘎嘎地响，“谁敢再动手试试。”

    孔侑跟着容湛多年，也去过容家，所以张珍认得他。她傲气十足地指着孔侑，刻薄地说道：“孔侑，你看清楚我是谁，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打夫人，就算是少爷回来了，也不会放过她。你要帮她，就是和我们少爷作对，你也不会好过。”

    “滚，滚滚……”孔侑气得脸发青，拎着张珍往电梯里丢，“我数三下，你们谁不走的，我动手了。”

    “你动手啊，你是当兵的人，你敢动手，我就敢找你们领导。我要拍下来……你看看你，你和这小贱人干了什么丑事，穿着裤头抱着小贱人，我要拍下来……你们都楞着干什么，拍呀！”张珍举着手机又从电梯冲出来了。

    一群人都拿出了手机，冲着慕绾绾和孔侑快门一顿乱按。

    外婆突然从慕绾绾身后出来了，大步走到了张珍面前，拉长着脸，怒视着张珍，突然间狠狠地一拳头揍向了张珍的鼻子。

    这一拳头打得很厉害，张珍的鼻子立刻歪了，鼻血长流，痛苦得哼了几声。几秒之后，她反应过来，挥起巴掌就要打外婆。

    慕绾绾见状，猛地扑过去，直接把张珍扑倒在地上，骑在她的身上挥起拳头要揍她。

    “囡囡不要脏了你的手。”外婆弯下腰，朝张珍吐口水。

    慕绾绾见状，也跟着外婆一起朝张珍的脸上吐口水。

    外婆一边吐，一边骂她。

    “呸，呸呸……母大虫，酒槽鼻子的奴隶，何不自溺以照之……谁是贱人？汝母婢也！”

    慕绾绾不吐口水了，转头看外婆。她能听懂，但这张珍肯定是听不懂的，汝母婢也……你妈是小老婆！这样的骂辞让外婆这样的文人直接骂，她肯定骂不出，所以用了文言文。

    “囡囡，我们回家。”外婆骂完了，拉起慕绾绾，挺直了腰往家里走。

    其余的人都怔在当场，居然没能及时来救张珍。待反应过来时，孔侑已经拦到了门前，他们闯不进去了。

    “你等着，我已经拍到了你们的证据，我要告诉夫人，告诉少爷，告诉先生。”张珍气急败坏地用袖子擦脸，带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外婆已经恢复了平静，拿着毛巾给慕绾绾擦脸，小声哄她，“囡囡不怕，妈妈在。”

    慕绾绾从她手里拿过毛巾给她擦，外婆脸上更脏，被人摁到墙上，蹭了一脸的灰。说真的，如果她容湛在一起，会让外婆受到这样的屈辱，她就不想再靠近容湛了！

    宫思雪是不讲道理的阔太太，她任性一辈子，就算是容湛，也不可能打回去。这口气，她只能自己憋着，还能怎么样呢？

    孔侑找来锤子给她们修门，砰砰砰地敲钉子，晚上就拖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哪儿也没去。

    ——

    容家，宫思雪正在做美容，秦歆儿亲手替她贴上金箔面膜，再一层层地把精华液给她刷上去。

    “夫人，慕绾绾和孔侑真的有奸情！”张珍急吼吼地进来了，献宝一样把手机捧给了宫思雪。

    宫思雪的手上也贴着手膜，于是朝秦歆儿点点头，小声说：“歆儿你帮我看看。”

    “好。”秦歆儿放下小刷子，擦干净手，把视频打开举到宫思雪的眼前。视频里孔侑只穿了个军绿色的大裤头，伸着双臂，挡在慕绾绾和她外婆前面。

    “太不雅了！慕绾绾这丫头胆子真大，在容湛眼皮子底下居然干出这种丑事。”宫思雪拧拧眉，冷笑道：“我看等容湛回来，他们两个怎么解释。”

    秦歆儿拧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视频，过了好一会儿，轻轻地说道：“伯母，可能有隐情呢？孔侑不是这种人哪。”

    “都拍到了，在饭店你也看到了，这两个人是怎么抱在一起的！晚上他们两个居然还在一起！容湛幸而是玩玩，不然要被她们给气死。”宫思雪抱怨了几句，扭头看张珍，“你怎么弄成这鬼样子？”

    “他们打的，这祖孙两个可厉害了，还有孔侑，完全不把把太太您和容湛放在眼里，还骂您呢……”张珍添油加醋地告状。

    “骂我？她有胆子骂我？你也少编了。”宫思雪扫了她一眼，懒洋洋地往沙发上倒，“总之，谁让我不好过，我就让她一百倍的不好过。给她路她不走，非想盯着容湛妻子的位置，那我就容不了她。这位子是歆儿的，歆儿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伯母，容湛不喜欢我。”秦歆儿苦笑，端着精华液继续往她脸上涂抹，“虽然我也很想嫁给他，和您作伴，孝顺您，但都得看容湛的意思啊。他能高高兴兴的，就是最重要的事。”

    “他怎么不高兴？我看他是发神经，这么大的家业他不管，跑去当兵。还当什么特种兵……那么危险，那么辛苦，他压根就不把我的感受放在心里！我成天提心吊胆，就希望他能好好地回家，娶你，生孩子。你知道吗我在公司苦苦支持，没有一个人能帮我的……若是你能嫁进来，我也多个帮手。容湛他在我肚子里呆了九个多月，我一手带大他，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妈妈呢？”宫思雪的眼眶红了，拿掉了面膜，哽咽不停。

    “伯母，我就算不嫁给他，也会好好陪着您的。我喜欢他，孝顺您，这样就好了。”秦歆儿握住她的手，把头轻轻地靠了上去，“你就当多了个女儿好了。”

    “女儿要嫁人，媳妇才是自己人。别的人，我都不喜欢，不放心。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你妈妈感情也好，你哥哥和容湛也是好兄弟。容湛真是中了迷魂汤了……你说慕绾绾是怎么做到的。”宫思雪一脸不解地说道。

    “慕绾绾很爱他，听说写了本日记，把容湛给感动了。”秦歆儿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

    “什么日记？”宫思雪拧拧眉，坐了起来。

    “就是写了些思念他，爱他的话吧。”秦歆儿摇摇头，“我也没看过。反正容湛挺喜欢，挺感动的。”

    “一本日记就能感动他，我生他养他，他怎么不感动？”宫思雪更生气，“我还不如一本日记呢？不行，慕绾绾这个丫头，绝对不能让她再在容湛面前出现了！”

    张珍看看秦歆儿，快步上前去，俯倒宫思雪面前，小声说道：“我有一个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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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超厉害的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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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歆儿端着盛着精华液的小碗走开了几步，扭头看向了窗外。月影摇摇，夜色正浓。漫漫长夜之中，她唯有等待。

    第二日。

    慕绾绾顶着熊猫眼到了学校，孔侑见她没休息好，把她的早训给免了。

    秦歆儿就在她的教室前等她，见她过来了，立刻拉着她的走到一边，小声说：“你没事吧？我带了些药给你。伯母误会了，她很生气，所以你这几天还是注意点，她可能还不愿意收手呢。”

    慕绾绾看看她，轻声说：“她还想怎么样？”

    “这个我倒不知道，你自己好一点，千万不要落单。最好和孔侑多在一起。昨天我是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会让我哥跟过去拦住她们。”秦歆儿拧拧眉，小声说道：“伯母脾气不好，你多忍忍，等容湛回来就好了。”

    “嗯，谢谢你。”慕绾绾有点意外，没想到秦歆儿会来通知她。

    “还有一件事……昨天饭店里……是他吗？”秦歆儿往四周看看，俯到她的耳边小声问道。

    “嗯？什么？”慕绾绾装傻。

    “我知道了，去上课吧。”秦歆儿笑笑，埋头快步走开。

    慕绾绾有些郁闷。宫思雪那个傻婆娘都没认出亲儿子，秦歆儿反而猜出来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不会赖到她的身上吧？

    “莫绾绾，吴教授让你过去一下。”黄伊过了传了个话给她。

    吴教授可能上辈子和她有仇？慕绾绾不能不去啊！她磨磨蹭蹭地到了吴教授的办公室，挤出一脸的笑容向他鞠躬问好。

    “吴教授好。”

    “这个是你写的？”吴教授扶扶眼镜，把一张纸递给她看。

    这是她那晚在他办公室看书的时候写下的对内容的总结和理解。

    “是的，班门弄斧……”慕绾绾文绉绉地说道。

    “你以这个题目，写个论文给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吴教授拿起笔，刷刷地写了个题目给她。

    “啊？我还要集训呢……”这题目看上去深奥到像个宇宙的黑洞，慕绾绾哪里有空去翻资料查文献？

    “我去和院长说……你集训能把脸给集肿？你打架了？”吴教授又扶了一下眼镜，盯住了她的脸。

    “哦……”慕绾绾捂住了脸，昨晚用冰块敷了一下，还是没消肿，还被张珍用手指甲刮出了几道血印子。

    “去上课吧，集训的事我去和院长说。这个论文重要。”吴教授收回了视线。

    慕绾绾高兴得要跳到楼顶上去了好吗？容湛不肯给她办的事，吴教授一下就给她办了！哈哈哈，不用集训了！她真的不想顶着大太阳在那里一二三四地踢正步呢！她雪梨花一样的皮肤都晒成了牛油果！美白？美白不用花钱？面膜精华液防晒霜不是钱？她的美貌没了，拿什么去勾住未来老公的眼珠子？

    她兴高采烈地冲出吴教授的办公室，一路心情大好。

    ——

    在校园对面的小楼上，有窗子后面伸出了一个望远镜。

    灰衬衣凑在望远镜前，盯着慕绾绾蹦蹦跳跳的身影看。容湛坐在一边，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一脸冷漠。墙边上还坐着两个男人，都在盯着容湛看。

    “老六还没回来？”灰衬衣放下了望远镜，扭头看向容湛几人。

    “没有，电话也打不通。”靠在右墙边的男人站了起来，焦虑地说道。

    “他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另一个也站了起来，盯着容湛说道：“他昨天是跟着你出去的，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我说过把他塞进冰箱里了，警察把他带走了。”容湛啪地一声打着了打火机，盯着窜起的火苗儿，冷冷地说道：“你们还有人想试？”

    “我看你根本就是条子，老六他不可能是。”墙边的人握着拳头扑过来，人还没到，容湛的打火机直接丢向他，随着火苗儿落到他身上时，容湛又把摆在桌上的一杯白酒给泼过去了。

    那人的头发立刻燃了起来，吓得嗷嗷直叫，挥着双手拼命扑倒脑袋。旁边的人见了，连忙抓起矿泉水瓶朝他脑袋上淋了下去。

    也就十几秒，男人的已经烧成了一个秃子，头皮都烧伤了，满屋子头发烧焦的枯臭味儿。

    “可惜了，上回我烧死的那个比你样子好看多了。”容湛捡回打火机，换了条腿叠着，继续摆弄打火机。

    啪啪……

    火苗儿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行了，再等等。”灰衬衣盯着容湛了看了一会儿，走到一边坐下，“再等等，半个小时不回来，我们就不等了。”

    “那个丫头怎么办？”

    “把她带走，这丫头长得不赖，还是大学生，能开个好价。”容湛慢吞吞地开口了，“说到前头，我第一个玩，谁也别抢。”

    那两个人看着灰衬衣，等他发话。

    “行，就这么办。”灰衬衣盯着容湛，点头说道：“你把她带回来，这回别弄丢了。”

    容湛点了根烟，一言不发，眯着眼睛看灰衬衣。

    那个被烧了脑袋的人去处理好了一头焦发，回到了房间里，气冲冲地瞪着容湛，却没敢再动手。

    “眼睛想瞎掉？”容湛看了他一眼，打火机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那人抖了两抖，胆怯地往灰衬衣身后缩了缩，小声说：“老大，老六是不可能背叛我们的。自从这个人跟着我们之后，我们的人就折了不少，我看他……”

    容湛站了起来，那人又吓得抖了一下。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诡异，正僵持时，门被推开了，老六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直接扑倒了灰衬衣的脚下，指着容湛大叫，“他是警察，他是警察……”

    咔嚓……

    几人的枪都上了膛，对准了容湛。

    容湛歪了歪脖子，啪地一声打着了打火机，冷酷地说道：“不然杀了我，不然我杀了你们。我可从来没向谁求过饶。”

    “你一个人，我们三把枪。”烧焦脑袋的人虚张声势，拿着枪往他面前走。

    “开枪啊，把警察引过来。”容湛往前走了一步，抵住了枪口，“别忘了，你们离开这里的路都是我给你们开的。没有我，谁也别想走。”

    灰衬衣盯着容湛看了好一会儿，拉起了老六，低声问：“你去哪儿了？”

    “我看到他和那个丫头在超市约会，我就跟过去。结果他把我塞进冰箱里了，后来警察来了，把我给带回去了。”老六气急败坏地说道。

    “警察把你带走了？”灰衬衣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笑着问：“你逃出来了，很好。这个地方，你没告诉别人吧……”

    “没啊，我仔细看了，身后没人……”老六摇头，瞪着容湛说：“老大，他真是条子。”

    “榜上有名的人，居然还能回？若是我被逮去了，那可回不来了。”容湛冷笑，又点上了一根烟，“我看这里呆不住了，赶紧走吧。”

    灰衬衣警惕地靠在窗口往下看了一眼，眉头紧锁，“冒哥和赵哥他们马上就要到了，得通知他们。”

    “这时间还真巧。”容湛一把抓起了老六，把他抵在了墙上，手在他身上摸了几把，“还不过来搜，他身上有没有窃听器。就算不是条子，也被条子利用了。”

    那两个看着灰衬衣没动。

    “搜。”灰衬衣扭曲着脸，亲自动手搜身。

    没一会儿，他们果然在老六的鞋底下找到了窃听器。

    “妈的，王八蛋。”灰衬衣勃然大怒，一拳砸到老头的脑袋上，把他砸翻在上。

    “杀了他。”容湛扳住老头的脑袋，咔嚓扳了一下……

    那三人还没反应过来，老六已经翻了白眼。

    “还不走，等人来抓吗？”容湛打开门就走，“我可不管你们冒不冒哥，我得先走了。”

    “走。”灰衬衣咬咬牙，跟着他跑了出来。

    “冒哥怎么办？”另两个对视一眼，紧张地问道：“冒哥和赵哥马上就到了。”

    “管不着了，老六这个狗杂种，把我们出卖了。”灰衬衣火冒三丈地冲下了楼梯。

    几分钟后，两个男人下了电梯，过来敲门。

    砰砰……

    两声，两个人倒在了地上，是从对面楼上打过来的麻醉枪，放倒了二人。过了两分钟，警察从楼道上来了，把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拖开，推开了门。

    只有老六一个人躺在地上，晕死过去。

    容湛没杀他，就是把弄晕了。

    所有的时间都得掐得刚刚好，老六进来的时间要和约好见面的时间高度接近，这样容湛才能有机会把这一群人分开，和灰衬衣赶往下一个窝点。那是灰衬衣最后一个老巢了，藏着灰衬衣手下各个成员的联系方式。

    容湛只剩下最后一道关卡，过了之后，他就能去揉慕绾绾的小脸了。

    这是校园后面的小区，他们直接从校园穿过去，这样就算警方有人堵他们，也不敢贸然动手，伤及学生。

    “那个丫头怎么办？”焦黑头贪婪地看着从身边走来走去的年轻女大学生，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她？”灰衬衣没好气地说道：“赶紧走。”

    焦黑头扭头看了一眼容湛，小声说：“我还是觉得他有问题，还是先甩开他。”

    灰衬衣点点头，招呼容湛过去，“兄弟，你去我们撤退的地方，我回去拿点东西。”

    容湛冷笑，掉头就走，“自便，爷从来不伺候人。”

    “这小子太猖狂了，总有一天作了他！”焦黑头骂了一句。

    灰衬衣没心思理会他，埋头往外飞奔。

    容湛扭头看了一眼，到路边拦了辆车，扬长而去。老六身上有两个窃听器，他刚刚已经放到了焦头男的身上。

    一个小时之后，警方收网。

    三个小时之后，新闻出来了。

    慕绾绾正在吃晚餐，食堂的电视上正在播放这条新闻，警方一举打掉了一个犯罪团伙。

    虽然都把脸用黑布袋子给套起来了，但是慕绾绾还是认出了那件灰衬衣。那容湛呢？她眼睛一亮，盯着屏幕找他的身影。

    这时食堂里的人突然都躁动起来了，很多同学拿着手机一边笑，一边看向了慕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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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就应该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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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吞下一大口饭，又一大口饭。她得快点吃，不然等下知道了同学会在笑什么后，她会吃不下。饿着了自己，高兴了别人。

    收起碗筷，她又去食堂那里买了一份馒头，晚上可以回家和外婆一起做黄金馒头片吃，配上一碗鸡蛋肉沫汤，味道美极了。

    “慕绾绾，这真是你写的吗？”黄伊拍拍她的肩，把手机伸到了她的眼前。

    日记！

    标题震撼眼球——女大学生写满三年性爱日记！

    这个死凌波！去她家大爷的！慕绾绾一口气堵到了嗓子边上，热血如同狂窜的龙，在血管里肆意奔走。

    这是谁取的标题，看她不去打死他！这只不过是她把少女的小心事小心翼翼地藏进纸页里，妨碍了谁？

    日记被处理得很巧妙，但凡带了点幻想的词句全被放大，用红圈圈了出来。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极尽攻击的字眼。还有人开始人肉慕绾绾，姓名，年龄，照片……

    耻笑、嘲讽、谩骂……网络暴力用它最彪悍的姿态站到了慕绾绾的眼前。那些字眼扎得慕绾绾脸皮生痛，她勉强镇定，继续买馒头。

    “慕绾绾学校知道了这件事，会处理你的。”黄伊提醒她道：“如果不是你，赶紧找网站删帖子，你不是容家的人吗？容家这点事还是能办到的。”

    “知道了，谢谢你。”慕绾绾握了握拳头，抱着饭盒，昂首挺胸地往食堂外面走。

    “慕绾绾，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筱雅出国前请我吃了十顿饭，给我充了一年的饭卡，就拜托我一件事，帮着照看你。”黄伊跟在她身后，小声说道：“你常常不来，我也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女孩子。但是筱雅是个仗义的人，她拜托我的事，我还是会尽量做到。你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和我说。”

    尚筱雅，她要是没出国就好了……

    慕绾绾朝黄伊笑笑，加快了脚步。

    她感觉自己很没用，招惹这么多麻烦，让远在他乡的尚筱雅也跟着牵肠挂肚。而她为筱雅做过什么呢？

    ——

    慕绾绾出大名了！

    吴教授和院长的协商还没下来，她今天的集训还得完成。傍晚集训的时候，操场四周围了几圈人，又笑又议论，若换一个人，肯定想挖个洞埋了自己。她拼命强撑，还是频频出错。

    “慕绾绾，出列。”孔侑看不下去了，大步过来叫停了训练。

    慕绾绾走到他面前，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你没事吧？”孔侑担忧地问道。

    “没事。”慕绾绾摇摇头。

    “慕绾绾，”系主任来了，表情难看，站在人群前朝慕绾绾招手，“你过来。”

    该来的躲不掉。

    慕绾绾大步过去，直视系主任,“有事吗，主任。”

    “吴教授和院方说了，集训你不必做了……”系主任拧拧眉，压低了声音，“你家人也来了电话，这几天你就呆家里，等事情处理完了再回来上课。”

    家人？

    容湛已经知道了吗？

    “我要报警。”慕绾绾突然抬起了小脸， 坚定地说道。

    “啥？你还嫌事不大，嫌不丢脸呢？”系主任脸色一沉，小声说：“行了，回家去吧。院长他们都很恼火，学校马马上要迎接检查，你搞出这么一档子事来。”

    “我会报警的。”慕绾绾说完，过去背上了包，大步往外走。

    “慕绾绾！”系主任厉声呵斥道：“自己干出这种事，还要报警，让整个学校成为笑话？”

    “主任，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我做什么了？这是我的日记本，拿到日记的人不仅不归还给我，还把我的隐私公之与众，这是侵犯我的隐私，是犯法。主任身为老师，为什么不帮我，反而要助纣为虐？”慕绾绾环顾四周，见同学们有人给她拍照，有人正不屑偷笑，心里一阵寂凉。

    在这世上，从来不缺少落井下石，就看谁的石头砸得大。慕绾绾就得站直一点，站稳一点，谁的石头砸过来她都不在乎。

    系主任被她顶撞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想发作，又碍于满场的学生，强行把这口气吞了下去，冲着她用力挥了挥手。

    慕绾绾没久留，疾步走出校园，回到家里。

    这个小小的、简陋的窝，有外婆的小窝是她唯一能躲避的港湾。外婆又在洗衣服，这次把她所有的衣服都洗了，铺了满桶满盆满地板。

    慕绾绾站在全是水的小厅里，心脏里全是委屈的海水。

    “外婆你干什么呢？”她抓起衣服，用力地往洗衣机里丢，大声嚷嚷道：“你怎么总给我找麻烦啊。”

    外婆看了看她，一脸乐呵呵的笑，“囡囡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快吃饭吧。”

    慕绾绾奔进了厨房里，只见大锅里煮了满满一锅的大米！

    她赶紧关火，怒气和火焰一起往上窜，她气恼之下抄起锅就想往洗菜盆里丢。

    咣当……

    锅的把手断开了，一大锅米饭泼了出来，满灶台满洗手盆满地都是……

    慕绾绾站在滚烫的大米里，硬生生地挨了烫，却没叫。

    她悲凉地想，她现在这困窘的处境，到底是因为她贪恋了容湛，还是因为她本身就命中注定？

    “囡囡！”外婆跑过来了，一把将她拉出来，蹲在地上，飞快地用手抹开落了她满脚背的滚烫的大米。

    “呼呼……不疼……不疼……”外婆瘦瘦的身子弯到最低，托着她脚吹气。

    慕绾绾抽回脚，蹲到了外婆面前，小声说：“外婆我送你去福利院好不好？我照顾不好你。”

    “我再去做饭，不怕哈，不怕。”外婆轻轻地拍她的小脑袋，冲着她笑。

    慕绾绾能怎么选呢？她自己都过得兵荒马乱的，她要怎么让外婆过上好生活？难道真的去傍个大款？

    尚筱雅的电话打进来了。

    “绾绾，你不要急，黄伊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了。我让我妈找了那个老头儿，学校里这几天给你放假，你就在家里休息。那个狗凌波，她等着，姐明天就买机票回来，看我不打死她。”

    原来是尚筱雅帮她的！

    原来把她当家人的是尚筱雅。容家人巴不得她掉进泥淖里，永远配不上容湛，又怎会帮她？

    “我自己会处理的，你别跑回来了，好好呆在那里。”她挤出笑意，故作轻松地说道。

    “不是我说，容湛不管吗？”

    “管啊，他回来肯定管。”

    “你能不能换个男人？容家一门畜牲！你出这么大的事，没人管？你给她们家的血白给了？喂猪了喂狗？”

    “他们也养了我好几年，吃喝用度，上学……”慕绾绾的笑容浅了浅。

    “拉倒吧，让姓宫的臭婆娘他还让人来打你！这个臭婆娘，她去找别人来这样养几年，看容榕是不是还活着！你就她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他们家的良心被狗吃了。你等着，姐明天就回来，气死我了，气死了。”

    敞筱雅把手机给挂了。

    慕绾绾楞了一下，尚筱雅怎么知道宫思雪来打她了？她立刻打了个电话过去。

    “我妈说的，宫思雪在那些阔太太中炫耀呢……我妈一个朋友告诉她了。富婆圈子就那么大，现在都在说你……你要真有这么一个婆婆，不到二十你就愁死了，为了多活几年，你还是听我的，别和容湛在一起了，算我求你了。容湛就算好上了天，他也只是一个男人，你睡了他抱了他亲了他，然后呢？这辈子就要在乱七八糟的事里熬了吗？绾绾，咱长这么漂亮，犯不着啊，是不是？生活得轻松点过，为什么要去选那条最难的路走呢？放弃吧，好不好？”

    放弃吧……

    她和容湛还没开始，为什么要放弃呢？

    她为什么要选爱容湛这条最难的路走呢？

    可是，慕绾绾也控制不了自己啊！

    爱情这个怪东西，它长着八只脚，爬得飞快，还会变幻万般模样，它会在你最虚弱的时候幻化成最绚烂妖娆的梦幻花，把你的灵魂锁在它的蕊里，再一点一点地吞掉你。当你逃不掉了，它就会把花瓣一片片地撕裂，给你看爱情最真实的模样。里面有痛，有苦，有涩，有酸，有伤悲，有寂凉……

    最可怕的是，在这万般滋味里，你唯独对那一点好无限着迷，愿为这好去赴汤蹈火，上行九天下黄泉。

    这就是爱情。

    挂上电话，她怔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外婆蹲在厨房里收拾满地狼藉。

    叮……

    电话又响了。官浩瀚的号码！

    “需要律师吗？”他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

    “啊？”慕绾绾楞住了。为什么官浩瀚总是第一时间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他为什么对她这么感兴趣？

    “该强硬的时候就是要强硬，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感谢今日强硬的自己。我让律师过来，你和他聊聊。”

    “不用……”慕绾绾果断地拒绝道。一个目的不明的男人，她不想靠近。

    “利用可利用的，及时止损，并且反败为胜。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再差的状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官浩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慕绾绾对这个男人有了种特别地好奇，官浩瀚他到底为什么主动靠近她？一个人靠近另一个人，一定有目的。或者这个人让他心情愉悦，和他性格相投。或者能和他带来利益。她对于官浩瀚来说，算哪一种？

    十分钟后，律师敲响了门。

    看来在官浩瀚通知她之前，律师已经出发了。这是位四十多岁的女人，目光锐利，语气客套而且温和。

    慕绾绾知道她，她是桐城最有名的大律师，方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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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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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出来了，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上都沾了米粒。

    慕绾绾一阵自责，给方洁倒了杯茶后，先扶外婆去清理身上的米粒和脏水。

    “做事不要急燥，慢慢来。”外婆换下衣服，扭头看她。

    慕绾绾乖巧地点头，“知道了，我错了。”

    “去吧，和老师好好说。”外婆往外面看。

    那是什么老师啊，那是律师！慕绾绾叹息，外婆心里的痛苦她是没办法了解了,但愿她的存在能让外婆的余生能过得好一点。

    努力啊，慕绾绾。

    “这是授权书，你的官司我来打。”方洁递上了已经拟好的授权书，沉稳地说道。

    “我不想打官司。”慕绾绾摇头。

    “你放心，我会采取庭下和解的方式，并且从头到尾你都不必亲自到场。我会让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以后不敢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欺负你。”方洁微微一笑，“你更要放心一件事，我断定对方不敢和你打这场官司，她稳输。”

    凌波这么讨厌，这么恶毒，让她受到教训也好。慕绾绾想了想，拿起合同仔细地看了好几遍，不明白的地方又反复问了数次，最后才问了费用的事。

    “赔偿的一半归我。”方洁在纸上写了个数字。

    一百万吗？

    有把握？

    那慕绾绾不是可以分五十万？这是很大的一笔钱呢！

    慕绾绾想像到凌波被迫无奈要给钱时那副又急又恨的模样，抓起笔签字。就要让凌波赔，赔到她吐血。对那种烂人，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呢？

    “等我好消息。”方洁收好文件，和外婆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开。

    慕绾绾生平第一次打官司呢，她有些忐忑不安。虽然在系主任那里说得硬气，但是真让她去对薄公堂，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去说日记的事，她还是不怎么愿意。

    “外婆，明天起你不要洗衣服了好吗？”慕绾绾下了两碗面条，扶外婆出来吃，“家务活我都能做，你不必辛苦。你每天看看电视，看看书就好了。我会早早回来陪你，中午晚上都陪你吃饭，好不好？今天我是太饿了，所以先去食堂吃了饭，以后都不会了。”

    外婆笑吟吟地看着她，给她捋好额上被汗水粘湿的发。

    慕绾绾小声骂自己，这么好的外婆，应当加倍努力让自己有能力养好她，怎么会有把她送去福利院的心呢？慕绾绾你这样想太可恶了！难得与自己的至亲团聚，就应当抓紧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过了会儿，官浩瀚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办妥了吧。”

    “是的，谢谢。不过，您为什么总是帮我？”慕绾绾不解地问道。

    “哈，就当我心血来潮吧。”官浩瀚把电话给挂了。

    慕绾绾握着手机，满头雾水。在她看来，官浩瀚不是心血来潮，是脑子进水。到底有什么企图？真看中了她惊人的美貌？

    啊呸？慕绾绾你还真敢表扬自己。

    她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这两天容湛都没能回来。应该是在了解案子的事，孔侑做完集训的事就回来陪她。方洁那里也没有回话，应该还在准备官司的过程中。

    “你真要告啊？”孔侑一边帮外婆择菜，一边扭头看她。

    “对啊，凌波这种人，不给她教训，她会没完没了。”慕绾绾抱着旧笔记本电脑写论文，桌子上摆满了资料和书。

    吴教授还真是看得起她，居然给她布置了这么个任务。考验 ？想收一个关门弟子？若真是这样倒好，慕绾绾愿意饮十吨鸡血，快点把这篇论文写出来。

    “对了，今天晚上容榕请客的事，你去不去？都快到时间了。”孔侑又问她。

    “不去。”慕绾绾摇头。疯了吗？嫌宫思雪没把她和外婆打够，还要送过去挨打？

    “但是容榕的脾气你知道，你要是不去，她可能不会同意。她很固执的。”孔侑提醒她。

    对啊，容榕一固执起来，就跟头牛似的。她可能会一直站在酒店门口等她，等到晕过去为止。

    慕绾绾想了一会儿，轻声说：“那就去吧。”

    “也行，你和头儿的妈妈总要搞好关系的，婆婆和媳妇儿关系不好，这种事很常见。你和头儿两个人好就行了。头儿也不是一个没主见的人，他妈妈可能就是气他这一点，才把气撒你身上。等头儿回来，就没事了。”孔侑擦擦手，笑着说：“我陪你去，我叫他们几个过来看着外婆。”

    “孔侑谢谢你。”慕绾绾诚恳地说道。

    “谢啥啊，头儿的事。”孔侑憨厚的笑笑，站了起来，“我去换身衣服，你也换一身吧。”

    慕绾绾点点头，回房间换衣。

    尚筱雅上回给她的衣服都拿过来了，有不少是可以参加这种晚宴穿的。她挑了一身红色的一字肩小礼服裙换上，踩上高跟鞋，把头发挽高，再抹点口红，镜子里的人顿时变得光彩照人。

    人要衣装，没错的。慕绾绾披着麻袋好看，披上金袋更好看。

    孔侑穿军装，威武霸气，就是头型不好看，短到贴了头皮。其实容湛的头发长不了多少，但慕绾绾就觉得容湛那头型好看。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就是。

    这几天，她也认真考虑过尚筱雅的话。在双方情况不匹配的情况下，她确实会非常耗心耗力。她不怕路难走，就怕让身边人跟着难受。等容湛回来之后，她想和容湛谈一谈，暂时还是分开吧。

    时光会告诉她，未来能否和容湛在一起。

    ——

    容榕果然如她所想，就站在酒店门口等她。

    “绾绾来了，我家小五来了。”她看到慕绾绾，眼睛一亮，马上走下台阶，拉住了慕绾绾的手。

    “姐姐。”慕绾绾微微一笑，和她一起往大厅里走。

    “妈妈说你不来，你怎么会不来呢，你是我的小妹妹呀。”容榕笑眯眯地看着她，轻快地说道：“我最漂亮的小妹妹。”

    “姐姐今天也很漂亮。”慕绾绾诚恳地说道。

    容榕和容湛都遗传了容家人五官上的优点，属于基因优质组合。她只是瘦弱，五官不差。眼睛很大，睫毛很长。

    “我啊……我丑死了，你看我的手。”容榕把手伸给慕绾绾看，特别细，特别瘦，最小的镯子套在她的手上，都空得像要随时掉下来。

    宫思雪和秦歆儿就站在前面，看到她来了，冷笑着转开了头，不理会她。

    “夫人，秦小姐。”慕绾绾淡然地打了声招呼，走到一边站着。

    “绾绾你没事吧？学校那事处理得怎么样了？”秦歆儿走过来，关心地问道。

    “还在处理呢。”慕绾绾平静地说道。

    “丢人现眼的东西。”宫思雪声音不大不小地骂了一句，拉着秦歆儿走开了。

    “什么事啊？考试没考好吗？”容榕扭头看她，笑着问道：“没事，没考好就算了，下回再考。”

    “嗯。”慕绾绾点头。

    “进来吧，想吃什么自己去拿。”容榕带着她进了宴会大厅。

    自助餐晚宴，来了很多年轻人。慕绾绾走了半圈，知道了办这个宴会的原因。又是风水先生出的主意，让容榕多吸取一下阳光青年的阳气……

    说真的，慕绾绾觉得容老太太的脑壳也有点不清醒了，也有可能是想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反正只要听上去有点希望的事，老太太就会去做。

    慕绾绾看着孱弱的容榕，都不知道是应该羡慕她，还是可怜她。她什么都不缺，就缺健康。而慕绾绾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健康。血抽了一大半走了，她还是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能吃能喝能去追逐爱情。

    到底谁更幸运呢？

    “各位，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儿媳妇。”宫思雪一手牵着秦歆儿，一手牵着容榕到了大厅正中间，“秦歆，和我们家容湛从小青梅竹马，现在在桐大当老师。”

    和容家联成一线的秦家，有谁不知？宫思雪只是借机公开秦歆儿这位儿媳妇的身份而已。可能在她看来，容湛最后是拗不过她的吧。

    慕绾绾站在人群后面，一手拿着饮料杯，一手拿着蛋糕，咬一口喝一口。

    “心还真大，你就不伤心啊？”身后有个女人问她。

    这是大哥容以安的太太，李楚冰。这也是个大家闺秀，不过她的婚姻状况和宫思雪差不多，容以安也是个喜欢在外面养人的角色，好在李楚冰现在年轻漂亮，还不至于和他长年累月地分房睡。

    “日记是怎么回事？”李楚冰继续问道。

    “哦……就那么回事。”慕绾绾拉着小脸说道。

    “你还挺会写的，我是女人也看得心痒痒。”李楚冰掩嘴笑。

    痒你个妹。慕绾绾往旁边走了几步。

    “绾绾，你别傻，能多要钱的你就多要，别怪嫂嫂没告诉你。”李楚冰跟在她身后，半是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此时音乐响起来了，年轻人成双成对地开始跳舞。

    容家的二哥过来了，手伸到慕绾绾面前，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要和她跳舞。

    “绾绾来和二哥跳一支。”他低眉看她，笑里含着轻佻的意思。他话音才落，另一只手已经揽上了她的细腰，把她往怀里带。

    二哥容畅还没结婚呢，他这么把慕绾绾一抱，在别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个意思了，慕绾绾不光陪了容湛，还陪了容畅！

    慕绾绾挣扎几下都未能挣开容畅渐滑到臀上的手，正欲发怒，突然人群散开，有人大步过来，直接把她从容畅的怀里夺了过来。

    容湛回来了，军装还未脱，气宇轩昂，威风霸气地站到了容畅的面前。

    若论男人味，全场无人能和容湛相比。

    “二哥干吗呢，吓到绾绾了。”容湛盯了容畅一眼，把慕绾绾转过来，揽进怀里。

    “四哥……”慕绾绾仰头看他，鼻头一酸。

    “多大的出息，还哭。”容湛捧着她的脸摇了摇，直接吻了下来，“给四哥亲一下，不要哭了。”

    这满场人的安静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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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我的人，我自己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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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湛！”宫思雪在震惊中反应过来了，疾步冲上前来，抓住了容湛的手腕，“你干什么呢，歆儿还在这里。”

    “妈妈在干什么呢，我离开的时候，和您说好了吧？”容湛看了一眼站在台上的秦歆儿，视线回到宫思雪的脸上。

    “我……”宫思雪往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别闹了，让这么多人看笑话。”

    容湛盯着宫思雪看了会儿，牵着慕绾绾的手往前走，“妈妈不应该忘了我说的话。”

    宫思雪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看上去很是挣扎。

    “来。”他在餐台前站定，拿起一只盘子，装了满满一盘子的蛋糕给她，“坐在这里，吃光。”

    “你要喂猪呢？”慕绾绾端着盘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才出去多久，你瘦了多少？”容湛拖着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手指头挥了挥，“吃吧。从今天起，每长一斤，我给你奖励。”

    “你当是训练兵呢。”慕绾绾不自在地坐下来，让她当着这么多人吃这么大一盘子东西，容湛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快吃，哪这么多话。”容湛拿起一边的小银叉子，直接从餐台上那只大盘子里叉了一小块蛋糕，递到她的嘴边。

    慕绾绾犹豫了几秒，张开了嘴，咬住蛋糕。

    大厅里突然间轰地一声闹腾起来了，音乐声，议论声，笑声……揉杂成一团，往慕绾绾的耳朵里撞。

    宫思雪站在一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慢慢胀成了猪肝红。

    秦歆儿抿紧唇，抖了几抖，白着脸快步往外走去。

    “容湛，你真是气死妈妈了！你让我怎么向歆儿的爸爸妈妈解释？你自己又怎么向你奶奶解释！”宫思雪看了看秦歆儿的背影，又恶狠狠地瞪了慕绾绾一眼。

    “我会解释。”容湛点了根烟，朝孔侑递了个眼色。

    “妈妈，我累了。”容榕已经有点喘了，她想要融入这样的热闹场合，但却力不从心。这才没多久，她已经疲惫不堪，只想赶紧躺下睡一会儿，似乎并不关心谁和谁在一起。

    “我们先回去。”宫思雪扶住容榕的手，怨恨地看了一眼慕绾绾，大步往外走。

    宾客们也陆续过来告辞了，主角都走了，她们留在这里干什么？

    大厅里很快就只剩下了慕绾绾，容湛、孔侑一行人。

    “都过来吃，楞着干什么，这么多东西摆在这里，多浪费。”容湛扯开了领扣，端起一只盘子，取了一大盘意面，大口开吃。

    “没吃晚餐吗？”慕绾绾反应过来，端了杯水给他。

    “嗯。”容湛点头。

    “头儿，都完事了吧。”孔侑抓了个水果，拖过椅子到他的面前坐着，兴奋地问道：“这回都逮着了？上头又要嘉奖你吗？羡慕啊，你怎么不带着我去。”

    “下回你去。”容湛还是点头，神情风轻云淡。仿佛他不是去冒了一回险，是去买了一回菜。

    “那太好了！头儿，在小饭馆里可吓死我了。我可不是要抱嫂子的。”孔侑抓抓头皮，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的手可没挨着嫂子。”

    哪壶不开提哪壶！

    慕绾绾用脚尖踢了踢孔侑，脸有些红。除了容湛，孔侑是她第二个主动抱过的男人呢。虽然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抱的，但还是让她觉得挺难为情。

    “明天，五百个俯卧撑。”容湛握起水杯，淡淡地说道。

    “啊……”孔侑脸上笑容消失了。

    “你五十个。”容湛看向慕绾绾，唇角抿了抿。

    “四哥，你怎么当着别人的面假扮好人，现在人走光了，你就来折磨我！”慕绾绾可不干！俯卧撑这种事，她能挣扎着做五个！做完五十个，她还能活着吗？容湛是来给宫思雪报的吧！

    “头儿我先走了。”孔侑见情况不对，抓了几个水果，撒腿就溜。

    容湛盯着慕绾绾看了会儿，慢吞吞地说道：“还吃吗？”

    “我要回家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慕绾绾找服务生拿了几个小盒子，装了一些饼干和蛋糕，要带回去给外婆吃。

    容湛看着她在眼前走来走去，等她拎好小纸袋后，站了起来。

    “你回你家，我回我家。”慕绾绾看看他，埋头往前走。

    容湛也不出声，不快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电梯里人多，慕绾绾被挤到角落里，他站在她前面，高高大大的，给她挡出一角安静角落。她仰着小脸，楞楞的看着他的后脑勺，突然脸一红。

    他上回说……回来之后要干什么来着？她一阵脸红心跳，手心开始冒汗。

    晚上、晚上是不是真要实现了？

    叮咚……

    电梯到了。

    容湛的手反过来，准准地拉住了她全是汗的小手，牵着她出去。

    后脑勺长眼睛了？怎么牵得这么准？

    慕绾绾乖巧地跟着他往外走，心里头揣着“坏念头”，看都不好意思看他。

    容湛开着军车，马力十足的大吉普，一路开得不快不慢，手不时伸过来，抓着她的小手握一握。

    慕绾绾抱着饭盒坐在副驾上，开始盘算那么小的客厅，怎么施展功夫，弄出声音外婆出来怎么办……好愁人……

    “上去吧。”他熄火，探过身子过来给她解安全带。

    慕绾绾楞住了，啥意思 ，他不上去？

    “我回家一趟。”容湛轻拍她的小脸，沉声道：“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过来接你。”

    “明天干吗去？”慕绾绾闷闷地看着他。

    “办事。”容湛笑笑，朝车外呶嘴。

    慕绾绾只好下车，慢吞吞地往楼道里走。上电梯时扭头看，他还在那里没动，扭头看着她。

    哎……她轻叹，白白盘算了一场。

    但是慕绾绾你为啥总这么不害臊？她捂捂脸，用力按上了电梯门。不看他，也就不乱想了。

    外婆已经睡了，在这里陪着外婆的是孔侑另一个战友，正在拿手机和女朋友视频，见她回来了，立刻挂断了电话，找她打听容湛的事。

    慕绾绾比他知道的还少呢！

    这小子急于知道过程，匆匆告辞，去楼下找孔侑去了。

    慕绾绾把蛋糕放进小冰箱，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外婆，坐回桌前写论文。这几年下来，她养成的最好的习惯就是绝不拉下学业。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学业对于她此生的重要性。本身就一无所有，再没有一身好本事，这辈子她就会一直陷在泥巴里，爬不出来。

    写论文很耗精神，她写了两天，才了一小段儿，仔细斟酌，查阅资料。时间就在噼哩啪啦地打字声和哗啦啦的翻书声里一点点过去了。

    小沙发就是她的床，小黑猫霸占了一块地方，给她留一半。她写累了，往沙发上一倒，脚尖在小猫儿的肚皮上蹭了两下，又开始想容湛。他回家解释和她的事去了？容家人一定不会同意，会用什么办法阻止他？

    她当了小三劝退师后，听同事们聊了很多类似的事。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走起来很难。她有时候也能理解宫思雪的处境，她太需要一个强劲并且听话的帮手了，她在丈夫面前已经失去了地位，若在儿子儿媳面前还得不到支持，于她那种好胜的性格来说，的确很绝望。

    嗨，她的职业病犯了，干吗要在这里分析宫思雪的心理呢？管她呢！睡！对了，贴个面膜，明天见他的时候能好看点。

    她爬起来，悉悉索索地去糊了一脸的海藻面膜，躺回小沙发上。

    五分钟后，慕绾绾睡着了。

    一夜无梦，没有容湛，也没有她思念的家人……

    ——

    容家。

    容家人都回来了，是老太太叫回来的，她的意思很明确，晚宴这事让老太太很生气，得让容湛给她道歉，把秦歆儿哄回来。

    “奶奶，我的意思不是很清楚了吗？”容湛拧拧眉，沉声说道：“再说了，谁做你孙媳妇对你来说没什么区别，谁做我太太，那区别就大了。毕竟得让我高兴，对不对？绾绾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挺喜欢她的。别的话就别说了。还有那个张管家，明天不要来了。”

    啊……张珍脸色一白，飞快地看向宫思雪，等她开口。

    宫思雪这事不敢强出头，就装着没看到。

    “那天去打人的几个，走之前，站在院子里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别让我的人动手。”容湛站了起来，淡淡地说道：“不然你们不长记心，我的人不能动。”

    厅里静了会儿，张珍呜呜哭着出去了。

    “这事不提了，是你妈的错，不应该打她。不过，歆儿又怎么不能让你高兴了？她又温柔又体贴，和你一起长大，又特别喜欢你，不是挺好吗？再说了，你上回不是也拒绝和绾绾订婚的事吗？我和你妈妈以为你对她也没那心思……你这样一闹，让歆儿的面子往哪儿搁？”老太太抚抚额，苦口婆心地劝他。

    “奶奶，我只有两件事不喜欢有人管着我，一是我的事业，二是我的婚姻。触到这两条线，咱们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累了，上去休息。各位晚安。”容湛拍拍沙发扶手，起身上楼。

    “奶奶，容湛大了，随他去吧。”容以安打着哈哈，想打圆场。

    “就是，奶奶，随他吧。您早点休息，我们也回去了。”容畅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明天还要回分公司那边。”

    他一直被派在外地分公司掌舵，早就心生不满了，这半年下来，总是借故回来，把那边的事丢给副手。

    老太太环顾众人，拧了拧眉，一言不发地起身回房。

    宫思雪一个人坐了会儿，不甘心地抬头看了看容湛的房间，抓起了手机匆匆发了几个消息出去。

    “臭丫头，别想得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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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四哥，甜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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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绾！”有人轻轻摇她。

    慕绾绾迷迷糊糊地翻身，若不是有人接着她，她就直接栽到沙发底下去了。

    天色蒙蒙亮，容湛来了。正一脸古怪地看着她。

    “四哥……几点了……”她揉揉头发，伸手在沙发缝隙里找手机。

    妈呀，才六点二十！天还没亮透呢！

    容湛这个早起的‘好习惯’唷！他六点起床，六点十分出门，早上路上没有人车，一路上狂奔，十分钟就开到了这里。

    慕绾绾现在还处于神游状态，眼皮子得用手指头拎着才能勉强睁开。

    她觉得若命令她按他的生活习惯过上一个月，别说胖一斤，她会活生生变成一根干豆角！

    她要熬夜的呢！

    “四哥我还睡会儿。”她趴回去，想继续呼呼。脸压在手臂上时，觉得不对劲，怎么黏糊糊的，还往下落小硬烂儿。

    她抹了把脸，她的海藻面膜早干在脸上了，她此刻看上去应该就像只癞蛤蟆。

    哎……为什么他看到的不是睡美人一样的慕绾绾，是一只癞蛤蟆慕绾绾呢？

    她慢慢地拱起腰，一手捂着脸，小声说：“四哥，你先转过去。”

    容湛一手抄起趴在沙发上的小猫，放到一边。往她刚躺的地方一坐，拿起她在纸上划的论文纲领看了看。

    慕绾绾飞快地洗了脸，重新挽上了头发。

    咦……她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薄薄的小睡裙！从浴室出来，她抱着双臂往卧室里跑。

    “过来。”容湛叫住了她。

    慕绾绾冲他皱了皱鼻子，“不，我找衣服去。”

    “快过来。”容湛调整坐姿，朝她勾手。

    慕绾绾犹豫了几秒，往他面前走。等下吵醒外婆，两个人就不能安静地呆着说话了。

    容湛直接把她往小桌子上放，抓着她的一双小脚放到自己的膝盖上面。她的腿上身上有不少淤青，在雪一般的肌肤上格外碍眼。这些伤就是那天张珍她们带人打的，尤其是膝盖，那天撞了好几下，现在还有点肿，青紫青紫的，吓人得很。

    “你看，和你在一起的代价，就是我快被打死了。”慕绾绾的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说道：“四哥，不然我们还是算了吧。我确实和你不匹配。不是说模样，人品，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庭背景，差距太大了。”

    容湛掀掀眼皮子，手指往她的小腿肚子上拧了一把，“算什么算，大蒜？去把药拿来，我给你擦。”

    “哦。”慕绾绾乖乖地去拿药酒过来，自己坐回了桌子上，脚往他膝盖上一蹬。

    容湛倒了些药酒在掌心里，搓热了，顺着她的膝盖往下抹。

    慕绾绾嫌药酒的味道不好闻，根本就没有好好擦过。容湛的手指和掌心都有茧子，扫过她滑滑的肌肤，让伤处生痛，也让她心里有些痒。

    她双手撑在桌沿上，一直盯着他的手看。这样一双手，她想抓住不放，一辈子。

    “以后，谁打你一巴掌，你就打她十巴掌。”容湛突然抬头看向她，严肃地说道。

    “那，要是你妈打我呢？”慕绾绾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你还真会提问。”容湛的脸色沉了沉。

    “本来就是这样啊，你妈妈想我就打我……我还没问你，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慕绾绾嘟囔道。

    “我还用考虑吗？一手一个往岸上丢。”容湛抓起药酒瓶子，往她腿上倒。

    “知道你厉害！可你这是擦药，还是做酒腌肉？”慕绾绾顿了顿脚，娇里娇气地嚷嚷，“还有，你倒是回答我呀，你妈要是想打我，我怎么办？”

    “你就叫我的名字。”容湛把药瓶子往桌上一顿，冷着脸说道。

    慕绾绾气笑了，“叫你的名字？你以为你是个宝葫芦，叫你一声名字，能把你妈给收了？”

    这是个世纪难解的题，饶是容湛，他也不可能一巴掌挥向他亲妈。

    “你下回试试，看是不是宝葫芦。”容湛捉着她的小腿一顿搓，沉着脸说道。

    慕绾绾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好半天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四哥，其实我真不该喜欢你的。我害怕……哪一天你对我的热情消失，我和死了就没什么区别了。”

    “放心，世上没第二个慕绾绾……你让我满意得很。”容湛把沾着药的手往她的鼻子前凑，“好好听话，乖乖长肉。行了去，去换衣服。”

    慕绾绾扭头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人往容湛的身上溜，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

    “四哥……”她滑到他的身上，软绵绵地说道：“你跟我说实话，你喜欢我吧？”

    “嗯。”容湛握着她的腰，轻轻晃了晃。

    “你就说那两个字嘛，换成三个字也行。”慕绾绾期待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有些话啊，一定要说出来，一定要让她听清楚，她才觉得安心。

    容湛喜欢慕绾绾，一听就觉得好幸福，是不是？简直是本世纪最美好的童话。

    他沉着脸半天不出声。

    “你是害臊呢？还是不喜欢啊？”慕绾绾等了半天，着急了。

    “你说呢？”容湛摁住她，不让她动了。

    大清早的，两个年轻人这样坐着，哪能控制得住？

    慕绾绾低头看了看，又抬头看他，吭哧着说：“那真对不住你，现在不行。外婆随时能出来。”

    “那你还乱动，你给我坐好!”容湛拧拧眉，额上开始冒汗。

    咔嚓……

    外婆出来了！

    慕绾绾吓得一弹而起，抓起一本书盖到了他的腿上。没遮没拦的，让外婆看到太丢脸了。

    “咦，哪里来的一棵树啊？”外婆看看容湛，摇摇头，往这边走。

    树？

    这是个活人哪。难道外婆看到绿军装，以为是树？

    “囡囡，树不能种在这里，你把它挪阳台上去。”外婆左右打量了一番，往浴室走。

    慕绾绾朝容湛打手势，示意他下楼去等自己。

    容湛现在怎么下去？出门遇到人怎么办？他拧拧眉，起身去阳台站着，让冷风吹吹，冷静一下。

    慕绾绾见状，也不好催他，飞快地奔回房间换衣服。

    外婆从浴室出来了，拎了一只小桶，拿了一只小碗往露台走。

    容湛侧身让了让，老人家可能是来浇阳台上那两盆小小的太阳花。

    外婆在他面前站定，拿起碗舀水开始往他身上浇。

    容湛表情一僵，连退了两步。

    外婆还真把他当树了？

    “风还真大，把树都吹跑了。”外婆拎眉，又是一碗水浇了过来。

    “外婆，外婆……他不是树呀，他是我男朋友。”慕绾绾听到动静，一边往牛仔裤腿里蹬，一边往外跳，急声大叫。

    “是吗？我以为是一棵树，原来是你男朋友，你有男朋友吗？”外婆抬了抬眼皮子，把小桶放下了。

    容湛和慕绾绾都楞到了原地。

    外婆这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她早就醒了，在房间里把二人的对话都听过去了？外婆她到底是不是清醒的呀？她到底把自己当外孙女，还是当女儿？

    慕绾绾怔怔地看着外婆，她去了解过这种病，这种病到后期，病人会把所有的人和事都忘光，或者只记得某一个人，某一件特定的事。

    再不然，就是外婆把听到的话和以前发生过的联系到一起了，历史和现实出现了惊人的巧合？

    “我去楼下等你。”容湛掸了掸衣服上的水，向外婆问了声早安，快步往外走去。

    “外婆……”慕绾绾难为情地叫了外婆一声。

    “囡囡，再喜欢，也不要吃禁果。吃亏的是女孩子呀。哎……”外婆长长地叹息，神情寂然地拎着桶回去了厨房。

    慕绾绾想，她是不是就是妈妈和她的爱人吃了禁果的结晶？然后他们私奔了，然后他们消失了，然后她一个人被推进了茫茫红尘，不知来路，不知能往何处去？

    外婆的话像一瓢冰冷的水，浇醒了慕绾绾。

    容湛分明是在克制，可能他也不想在没有结果的时候，做出让慕绾绾后悔的事吧。

    这么一想，他真是个君子。

    慕绾绾骂了自己几句，请孔侑上来帮忙照看外婆，自己下楼去找容湛。

    “因为你两次和那些人照过面，上头叫你过去问问情况。”容湛的衬衣湿了一块，他正用纸巾吸水，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什么，反正他一直就是这表情。

    她早应该想到的，容湛穿着军装过来，肯定是有正事，不然就会穿平常的衣服了。

    “哦。”慕绾绾拿出小镜子，把涂好的口红擦掉。

    “擦了干什么，挺好看的。”容湛看看她，沉声说道。

    “见你的领导，还是不化妆了。我还以为是去见你的朋友。”慕绾绾又去擦眼影，湿纸巾抹上去，粉底掉了一块。

    “咦……”她哼了一声，索性抓着一团纸巾往脸上用力抹了几下。

    “折腾。”容湛扳过她的小脸，拿着纸巾一点点给她擦干净。

    “四哥……”慕绾绾看着他，闷闷地叫了他一声。

    “嗯？”容湛嘴角扬了扬。

    “四哥，你这次会不会又突然接到任务走了啊？我能不能去部队看你？”慕绾绾小声问道。

    “放假了你就来，天天带你出早操。”容湛笑笑，发动了车。

    “不去了！你这个人真够可以的，谁愿意和你一样天天六点起来？”慕绾绾哼了几声，转头看向车窗外。

    他还是开的那辆吉普车，从小区人的视线里开出去，慕绾绾感觉特别地拉风。她想，她还是一个挺虚荣的人的，就喜欢容湛这样带着她招摇过市，诏告天下，她慕绾绾是有一个很强悍的大树可以靠着的。来呀，欺负我呀，我有四哥，可灭你满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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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走，办正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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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星级大酒店的七楼小会议室里，几名蓝眼睛高鼻子的外国军官已经等在那里了。

    慕绾绾看到这场面心里有些发虚，隐隐有些不安。如果只是问情况，为什么来这么多外国人，这都是他们维和特战队的人吗？怎么一个个全是铁饼脸，什么意思？

    “慕小姐，不要紧张，问你几个问题。”坐在中间的高鼻子中年男子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

    他中文还挺标准！听说特战队的人基本上都精通数国语言，看来是真的。

    慕绾绾扭头看了看身后，有人把大门关上了，容湛没有进来。

    “慕小姐，你和容湛是什么关系？”左侧的人拿起笔，开始提问。

    慕绾绾和容湛……在法律上是兄妹的关系！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是容家的养女，他算是我哥哥……没有血缘关系。”

    “兄妹。”男了低头做记录。

    慕绾绾知道不对劲，他们不光是问小饭馆的事，肯定有别的目的。绝非好事！

    “容湛9月13日晚上是否到过空山路23号明月小区12栋3单元502房。”男子又问道。

    慕绾绾明白对方的用意了。对方怀疑容湛违反纪律，向她透露了消息。不然，她和老板他们在那个小房间里出现得也太巧合了。

    但是天下就是有这么巧合的事啊，谁知道他们偏也在那地方呢？

    慕绾绾尽量把当天的事说清楚一点，那三人认真听过之后，回到了最初提出的问题上面——容湛是否在任务期间到过她的那里？

    “没有。”她心一横，说了个谎。

    “他没有去吗？那这张照片怎么解释呢？”三人互相看了看，举起了一张照片。上面清楚地显示容湛在凌晨三点出现在她那里的一幕。

    “你们有照片还问我？”慕绾绾挺生气，她又不是犯人！这么审她干什么？

    “这就是说，容湛去过了？”中间那人拧拧眉，抱起双臂往后靠。

    慕绾绾咬紧牙，下定决心，打死也不再说一个字。都说军民一家亲，凭什么审她，她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小公民！

    “先这样吧，谢谢慕小姐的配合。”三人小声商量了几句，朝慕绾绾点头。

    慕绾绾忍不住了，蹭地一直站起来，给几人深深鞠躬，“我想问问，四哥去了我那里，是不是你们就要处分他了？”

    几人转头看慕绾绾，都不出声。

    “他没去过我那里，真的，我发誓！这照片肯定是假的。他出生入死，这么危险，哪有空去我那里？你们就不要看那张照片了，他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啊，又能打，还能执行任务，你们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兵啊？”慕绾绾又鞠躬，一脸央求模样。实际上呢，她一双小拳头早就紧紧握起，想扑过去捶死他们！

    有人轻咳，端起茶杯喝水。

    “丫头，出来。”容湛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希望各位可以秉公处理，不要寒了人的心啊。”慕绾绾又说道。

    “慕小姐，先出去吧，我们先商量一下。”中间的那位高鼻子男子笑了笑，朝她挥手。

    慕绾绾只好出来。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容湛似笑非笑的脸。

    “怎么办啊？一点都不公平！”她气呼呼地说道：“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告诉你，你早就编好谎言了。”容湛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转身往电梯走，“走，办正事去。”

    “要处分你不？”慕绾绾跟上他，拉住了他的衣角，小声说：“不然……你回国好了……蓝眼睛他们肯定欺负你的，哪有自己人好。”

    “我不会退役。”容湛平静地说道。

    慕绾绾以后就要当战队队长的太太喽？她咧咧嘴，八字没一撇，谁知道以后他的新娘到底是谁。

    “照片是谁拍的呀？”她小声问。

    “有人寄给他们的。”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

    “我为什么要紧张？去了又怎么样。任务中我有自行决定权。”容湛淡然地说道。

    慕绾绾的手指沿着他的衣角往上爬，最后抱住了他的胳膊。趁电梯没人，离他更近一些。

    叮咚……

    电梯突然停了，外面楼层有人要上来。她赶紧撒开手，拉开和他的距离。

    容湛扭头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重新塞回了臂弯里。

    慕绾绾抬头看看他，脸上的梨涡浅浅绽开。

    “四哥，我们干什么去？我请你吃饭吧。”她轻快地问道。

    “就知道吃。”容湛抬腕看表，“先办事。”

    难道是……领证？

    想得美，你多大？能领吗？可能还有人要找她问话吧。

    半个小时后，车停到了派出所的院中。

    看，没错吧！领导问完警察问，还是在调查他。真是讨厌啊。

    慕绾绾心里憋气，好好的完成了任务，不表扬他就算了，怎么还调查他？

    “进来，楞着干什么？”容湛叫了她一声。

    慕绾绾抬头看，门上钉着所长办公室的牌子。里面有人正在说笑，有个声音是孔侑的。

    踏进去一看，孔侑坐在桌边，正在埋头写字，听到二人进来的声音，扭头打了声招呼，大声说道：“马上办好了， 地址就填头儿的公寓。”

    “容湛，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地拐了个小媳妇儿。”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乐呵呵地站起来向他伸手。

    “老曲，好久不见了，你这回来才一年，怎么胖成这样？”容湛打量他一眼，伸手和他拥抱了一下。

    这两人是队友吗？

    慕绾绾向所长打了声招呼，看向孔侑写的东西。

    容湛在给她办新户口本！

    她飞快地转头看向容湛，一股想冲的突动堵在心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了，拿着吧。”孔侑去户籍科跑了一趟，把新户口本拿了回来。

    慕绾绾捧着户口本，心里说不出的激动。

    有了这个本本，她以后就自由了。想办什么事，就不必去找宫思雪了。

    “解除收养关系的事，这个只能等你爸爸妈妈去签字了。”所长提醒道：“反正她年纪也没到，先缓缓，别和你妈妈关系闹太僵。你妈妈那个脾气，我们可都见识过了。”

    “行，谢谢了。”容湛笑笑，揉了揉慕绾绾的小脑袋，“走了，丫头。现在可以请我去吃饭了。”

    “所长，孔侑一起去吧。”慕绾绾把户口本好好地放进包里，转身邀请那二人。

    “我们就不去了，电灯泡这种事不适合我。”所长摆手，笑着说道：“你能收了我们这个头儿，那是你真有本事。”

    慕绾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动拉住了容湛的手。

    她什么顾虑都没了，从此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滚钉板进油锅，她都不怕了。

    “喏，吃个饭，看看电影，再去逛逛公园……我给你们把行程表排了一下。我们头儿不会这些。”孔侑给了慕绾绾一张纸，笑呵呵地说道。

    慕绾绾展开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每一件事都精确到了几点到几点，走哪条路，会不会堵车，在那里适合做什么，他都写清楚了。

    可是，慕绾绾又觉得好暖心呢！

    她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上除了尚晓筱以外，这样对她好的人！

    “楞着干什么呢？”容湛停下脚步等她。

    慕绾绾扑过去，跳起来，直接往他的嘴上来了一下。

    叭……

    特响亮的一声！

    以后她就是容湛的小军嫂了。

    孔侑和所长站在门口看着二人上车，表情渐渐变得没那么轻松。

    “怎么会有人拍那种照片？”所长不解地问道：“只有知道他和慕绾绾关系的人才能干得这种事。”

    “头儿和慕绾绾的事也没保密，很多人都知道了。若有人想趁机抓头儿的把柄，那也不是没可能。你知道的，头儿这几年升得快，确实很多人眼红。”孔侑忿忿不平地说道：“他们也不想想，头儿是怎么才能升得快的。换成他们那些只知道吃干饭的人，能办得到吗？”

    “还有，慕绾绾的事，从法律上说，他们是兄妹。传出来也不怎么好听。只怕对他也会有影响。”所长说道。

    “又没血缘关系，嫂子挺好的。又是高材生，还漂亮。和头儿不是挺般配吗？”孔侑满不在乎地说道。

    “所以你在那里呆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兵。行了，退役了到我这里来，我把你要过来。放到别处，你肯定又是一辈子干苦力还不讨好的。”所长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我不转业，我要一直跟着头儿。兵就兵，我喜欢。你少吃少喝吧，你看你的肚子……钻个洞能喷油了吧？”孔侑朝他挥挥手，大步如风地走了。

    所长拍了拍肚子，挑挑眉，回到了办公室。

    ——

    慕绾绾拿着纸仔细看了一遍，小声说：“四哥，我们到底干什么去？”

    “找保姆。”容湛沉声道。

    慕绾绾脸一红，她就知道玩，容湛都想到给外婆找保姆了。

    “可是我怕我不在家，保姆对外婆不好。”她小声说道。

    “那是你。”容湛把车停好，往车窗外看了看，“我找的人当然靠谱。”

    “我那儿也住不下啊。”慕绾绾又说道。

    容湛扭头看看她，不出声。

    慕绾绾咧咧嘴，轻声说：“现在不想住到你那里去……你妈妈随时会去的……我想给自己多攒点嫁妆，我们再……结婚。”

    容湛的手伸过来，往她的脸上轻捏了几下，“那就多攒点，陪嫁得要十车美金吧。”

    “越南盾行不行啊？”慕绾绾拉下他的手，幽幽地说道：“你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也要像别的女孩子一样，嫁得认认真真的。”

    “下车吧。”容湛笑笑，推开了车门。

    慕绾绾有点忐忑，她是不是不应该这么早就念叨结婚？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了。

    “叮……”

    她的手机在包包里急促地响，拿出来一瞧，是官浩瀚打过来的。她有点心虚，赶紧把手机给挂了。不然怎么向容湛解释，她和容家的死对头有来往？刚把手机塞回去，抬头一看，容湛和官浩瀚在前面遇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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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其实他是我四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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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上前去，尽量平静地向官浩瀚问好。

    “官先生。”

    官浩瀚握着手机，朝她笑笑，转头看容湛。

    “容少爷回来了，你爸昨晚上还和我一起打牌，赢了不少。”

    “他牌技不行，改天我陪官伯父打一圈。”容湛唇角勾了勾，淡然地说道。

    “好啊，改天再约。”官浩瀚下了台阶，到了慕绾绾的面前，朝她点点头，上了他的车。

    慕绾绾瞟了一眼容湛，见他没看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可能他还不知道她请方洁打官司的事吧。是不是应该告诉他？

    “四哥，官浩瀚给我介绍了一个律师，就是上回笔记本的事，我准备告凌波。”她摇摇他的袖子，脆声说道：“对凌波这种人，不应该心软，对不对？”

    “谁？”容湛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

    “官浩瀚。”慕绾绾的语气低了低。

    “你找他的？”容湛捏了捏她的手，略用力。

    慕绾绾的手指头被他攥得生痛，往外撤了两下都没能救回自己的手。

    “他主动帮我的。”她拧拧眉，抬头看向他，“我手疼……”

    容湛的劲儿缓了点，牵着她大步走向电梯。他的一步，慕绾绾得紧赶两步，他再走快一点，慕绾绾就得被他拖到飞起。

    容大少爷的军旅作风已经融进了他生命中的每一件事里面，步步带风，威武霸气。

    他是带慕绾绾来找保姆的，楼上有家贵族管家。专门给像他这样的有钱人家里提供优质的管家和佣人。这和普通劳务市场里找的保姆不一样，都是经过了严格的培训，拿过证，起码能烧好几种地方菜，英语也能时不时来上几句。里面还有些大学生，做专职的管家。

    慕绾绾有段日子其实也是想去做这一行的，后来想一想，时间上错不开。

    “慕绾绾，慕绾绾！”公司boss的声音急吼吼地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慕绾绾扭头看，可怜的boss，脑袋还肿得像个猪头，眼睛还是青青紫紫的一条缝，大纱布还缠在脑袋上，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你过来一下，我问你个事。”他看了看容湛，语气压了压。

    “什么事？”慕绾绾走过去，同情地说道：“老板你怎么成这样子了？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今昌的人又找你了吗？”

    “少扯了，这就是那天坐在我们隔壁房间吃饭的人打的！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警察还把我找去问话？我刚从那里出来。”boss捂着腮帮子，鼓着眼睛瞪慕绾绾。

    “啊……”慕绾绾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出，boss被打成了这鬼模样！

    “你太可怜了，好好休息吧。我也不认识他们。”慕绾绾摇摇头，拍他的肩膀。

    “他是谁啊？你男朋友？”boss顺手拉住慕绾绾的手，视线看向容湛。

    容湛拧眉，目光直接落到了boss抓着慕绾绾的那只手上。他无名指有个大钻戒，是他的结婚戒指。

    “丫头，过来。”容湛沉声说道。

    “你拉着我干什么？”慕绾绾飞快地甩开boss的手，小声说道：“我男朋友在这里呢。”

    “不是……”boss拧拧眉，看着容湛那副鬼神勿近的样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压低了声音，“我有个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慕绾绾小声问道。

    “还是算了吧，你先去，你男朋友好像要吃人了。”boss拧拧眉，捂着腮帮子往大堂另一侧走。那里有个小咖啡吧，有个女人正在那里等他。

    慕绾绾知道boss这人，成天到处游走，不是拉业务，就是亲自去跟单，满腔热血冒紫烟，就没有连续两天呆在同一个地方的。所以，他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在这里碰到他也不足为奇。慕绾绾还在女子桑拿房遇到过他呢……

    “你怎么回事，这种人也能拉你的手？”容湛的脸色有些难看，捉住她的手，啪啪就是两声，拍得她的手背都红了。

    “啊……疼啊……”慕绾绾捧着手连吹数下，无可奈何地解释道：“你别当他是男的就行了啊，他又不是男的。”

    “他不是男的？那个，你回来一下。”容湛朝坐在大厅一头的boss招手，“我看看他裤子里有什么。”

    “四哥！”慕绾绾跺跺脚，推着他往电梯里走，“我不给人抓手了还不行吗？以后我出门就带一副铁手套行不行？”

    “行。”容湛把她拽到身前揽着，往电梯外盯了一眼，关上了电梯。

    外面的人本来想进来的，见到他这双冷锐锋利的眼睛，直接又退了出去。

    “怎么凶巴巴的啊？”慕绾绾把被他打红的手举到他眼前，急得直哼哼，“你看啊，你看我的手。”

    “慕绾绾，幸亏他只是抓你的手。”容湛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敢有别的事，你看看他会是什么下场。”

    慕绾绾琢磨里面的话意思不对，他不是说boss，他是说官浩瀚！

    “他都是老男人了，你怎么这样……我又没怎么样……我那天是气急了才请他介绍的律师……”慕绾绾更羞更急了，这不是怀疑她品行不端吗？

    “孔侑就在旁边住着，你找他的律师？”容湛眉头紧锁，低声斥责，“他下回再给你介绍什么人，你要怎么办？”

    “我肯定就同意呗！老男人最好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一个老男人，最好是老得不能动了，对我只能看不能摸的那种，等他死了，我就继承他的财产和他年轻力壮的儿子们！”慕绾绾急了，噼哩啪啦地堵了他一顿，“要不是你啊，我能嫁给你爸，你爷爷……把你们几兄弟全继承了。姓官的也不错，有钱还长得好，我挺满意的。”

    电梯门缓缓打开，外面的人朝里面看着，表情各异。

    还没到他们要去的楼层呢！他们要去顶楼！慕绾绾往容湛身后缩了缩，额头抵在他的背上，不好意思朝那些人看。

    人群涌进来，直接把二人堵在了角落里。慕绾绾两只手捏着他的衣角，轻轻地摇晃，额头在他背上不停地蹭。

    电梯一层层地停，有人下去，有人进来，他们两个一直在角落里站着不动。

    叮咚……

    电梯终于停到了顶楼，37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容湛还站着没动。慕绾绾快步绕出来，摇了摇他的衣袖。

    “四哥到了。”她眨眨眼睛，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容湛终于往前迈了一步。

    慕绾绾的心往回放了一丢丢……

    “慕绾绾，”他走出电梯后，终于出声了，“等下和你说这件事。”

    慕绾绾连连点头，“好，等下说，等下再说。”

    妈呀，好可怕。他生气的样子，简直太可怕了！慕绾绾以后你千万别惹他生气！你看他刚刚这一身杀气，如果有口锅，估计他能立刻把她放进去煮了。

    老板已经提前在这里等着他，会议室里有煮好的茶，摆好的水果和糕点，投影上正在放几个公司优质保姆的资料。

    四十多岁，经验老道，有照顾老人的经历，而且都念过不少书，能和老太太沟通。

    “您家老太太之前没说要换保姆呀？”经理亲手捧上了烟，要给容湛点上。

    “不是我家的，是我这丫头家的。”容湛朝慕绾绾指了指。

    “啊，容少你有这么大的女儿……”经理楞了一下，扭头看向慕绾绾，一脸的不可思议。

    噗嗤……慕绾绾捧着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笑也不是，不笑又憋不住。

    “其实他是我四爷爷。”慕绾绾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开了句玩笑。

    “哦，是家里的亲戚。容少您这辈份可真高。吓我一跳，没听说容少结婚，女儿这么大了。”经理了然地点头，“我介绍的这几位绝对符合要求，各个方面都是素质很高的，您看哪个合眼缘，我就让她进来，您和这位小姐一起和她聊聊。”

    容湛的脸色很平静，似乎并没被慕绾绾那句四爷爷给影响到。慕绾绾笑过了，又开始害怕了。妈呀，她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开他的玩笑？爷爷？等下他要真的动手，她还真的只有叫爷爷的份了……

    “四哥，四哥我开玩笑，放松一下气氛。”她趁经理调试投影，趴到容湛耳边轻声道歉，“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再也不乱开玩笑了。”

    容湛端起茶杯，慢吞吞地吹开茶沫，淡淡地说：“我生什么气？”

    “四哥你要是觉得我把你叫老了，你叫我老奶奶好了。”慕绾绾趴在他耳边继续说道。

    “坐好。”容湛的嘴角终于颤了一下。

    慕绾绾乖乖地坐正，想了想，手伸过来，在他的大腿上挠了两下，堆着笑脸说：“四哥，不生气哈，真的不要生气。”

    “就四号吧。”容湛没理她，看着投影上的照片和介绍，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

    “好嘞，我马上叫她进来。”经理马上让秘书去叫进四号大姐。

    慕绾绾眯着眼睛看大屏幕，大姐名叫“刘栀子”，有点儿意思。读过医学大专。像她这一辈人，读过大专的就是挺好的学历了。而且学医，在照顾老人的事情上会更有帮助。长相也挺富态的，慈眉善目，一副容易亲近的笑容。

    “容少，小姐。”刘大姐进来了，朝二人笑着点头问好。

    容湛拿起简介认真看了好几遍，又盯着刘大姐看了一会儿，沉声道：“就这位了。明天直接到那里报道。”

    “好的。”刘大姐乐呵呵地点头，“容少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老人家。”

    慕绾绾看着刘大姐，顿时感觉到了一身轻松。有了这位阿姨的帮忙，她不必每天提心吊胆地去上课了。容湛啊容湛，她真的连叫他爷爷的心都有了。这世上还有谁能对她这么好呢？

    “看我干什么，等着回去叫四爷爷吧。”容湛把资料往桌子上一丢，站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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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摁紧了，别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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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爷？

    四爷？

    你以为你是雍正帝？慕绾绾跟在他身后做鬼脸。他还能怎么样，掐掐抱抱亲亲，还能怎么样？她喜欢着呢！哇哈哈哈哈……慕绾绾都想笑出声了好吗？

    “想得美。”容湛突然出声了。

    慕绾绾脸上的小酒窝定住，这妖孽会读心么？她要想什么他都看得出来！

    “真不住我那儿？”容湛的手反过来，冲她勾了勾手指。

    “我要和外婆住在一起。她老了，也不知道哪一天睡着后就醒不来了，我想多和她呆在一起。”慕绾绾把手放上去，轻轻地说道。

    “嗯。”容湛扭头看看她，面无表情。

    “你还在生气啊。”慕绾绾摇了摇他的手，小声说道：“我就和你开开玩笑而已，你又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官浩瀚那里，我以后不理他了还不行吗？而且我本来也没有理他。”

    “请我吃饭去。”容湛又看了她一眼。

    “好啊。”慕绾绾用力点头，“我请你吃好吃的，你都请我好几回了。”

    “分得还挺清。”容湛把她拖到身前来，淡淡地说道。

    “我拿你的卡刷过一次，给我外婆买衣服，前些天把钱补回去了。你收得到短信吧？”慕绾绾仰着小脸看他，严肃地说道：“其实我完全可以养活我和外婆，我的那个工作挺挣钱的。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差劲。”

    “哦……辞职吧。”容湛挑了挑眉。

    说了半天，她是白浪费口水了。你说辞职就辞职呢？去哪里找这么挣钱的工作。

    慕绾绾也没多说，偎在他的身边，一副乖巧懂事温驯可爱的模样。

    “吃什么？”容湛发动车，扭头看她。

    慕绾绾咬咬唇，激动地说道：“麻辣烫！”

    桐大流传了二十多年的习俗，去白石街的古洞口吃一次麻辣烫，再到古洞桥上挂一只爱情锁，两个人就能平稳地渡过毕业分手季……据说特别灵，锁挂上去的都没分手。

    容湛看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好笑地问道：“拴把锁上去，有那么难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慕绾绾晃着手指，催着他开车。

    容湛还真不知道天底下有这样挂锁的方式……

    这条桐城最古老的街道现在商业气氛很浓，好在两边的房子还是很早以前的建筑，有石雕的门槛，风火垛子墙。小店铺林立，什么好吃的都能在这里找到。

    慕绾绾拉着容湛直奔挂锁桥，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有很多小情侣捧着锁，正尝试着往离小桥十多米远的龙头上丢。只要丢进龙头上那个支起来的胡须，锁就会顺着胡须上拴着的细铁丝稳稳地落在龙脖子上。这条龙在水池子里呆了有些年头了，脖子上的锁却没有超过一百个。

    难度很大呀！

    慕绾绾跑到卖锁的小摊前买了十把锁。

    “就是那里，你挂上去！”她把锁拿回来，激动地推着容湛往人群前面走。

    “你买十把干什么？”容湛看着她捧着的十把锁，眉头微拧。

    “大家都这样买，十次机会，若十次还不能挂上去，那就放弃吧。”慕绾绾递给他一只锁，指着湖心的龙头说道：“四哥，你试试！”

    容湛掂了掂锁，淡淡地说：“浪费！”

    慕绾绾扭头看他，只见他手起手落，小锁在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半弧，咔地一声打在龙头上，往前轻弹，落进了龙角，在一阵惊呼声中，咣当一声，顺利地滑到了龙脖子上。

    “啊！”慕绾绾跳了起来，一拳头咚地打在他的背上，大声叫道：“我去退货，你等着！”

    “退什么，拿来。买了哪有退掉的道理。”容湛把九把锁拿过来，往前瞄了瞄，连续九下……

    全部投中！

    四周掌声欢呼声雷动，惹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仿佛这里出了多了不起的大事。

    但是真的很了不起啊，创历史了好吗？

    每天有一两个人投中就算是很喜庆的事了，容湛跑过来投中十把锁，这还不是大新闻啊？慕绾绾都能预见明天桐大的帖子能刷多高！

    慕绾绾乐疯了，抱着容湛的脖子跳个不停。

    “四哥，四哥，我们现在可以十生十世了！我们永远不会分开了，永远不分开！”

    容湛揽住她的腰，直接拎起来，跟着抱着一只小树熊似的，抱着往前走。

    慕绾绾觉得她的这场恋爱可以打一万分，简直太完美了，她的四哥简直太好了！她要用十辈子的时光去爱这个男人。

    四周的议论声不停，都在看这个穿着军装，帅破天际，还把女朋友当娃娃一样抱着的大男人！

    谁不想要这样的男朋友？不想要的都是智障！

    慕绾绾舍不得给他吃麻辣烫了，这样好的容四爷，得给他喂点珍贵的可口的食物才行。

    “就这个好了。”容湛挽袖子，找老板要菜单，点了一桌子的签儿来煮。

    “啤酒，两扎，”慕绾绾伸着手指要啤酒。

    “你还喝酒呢？成年了吗？”容湛不许老板拿酒，给慕绾绾要了饮料。

    “啧……你想和未成年躺一个床上，你怎么不说了。”慕绾绾咬着海带，看着他笑。

    “我可以，你不行。”容湛霸气地用筷子敲她的额头。

    不行，慕绾绾又想把他给睡了。

    未来就算分开，也想把他给睡了。

    她这一生还有可能遇上第二个容湛这样的男人吗？不可能的。容湛是绝无仅有的机会，独一无二的存在。

    “四哥，你一点都不像个大少爷呢。”她揉着额头，笑着说道。

    “怎么才像？”容湛问她。

    “秦司煜那样的。”她打了个响指，轻快地说道：“他的形象和他的行为，都是标准的大少爷的作风。只差不学无术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不学无术。”容湛又问。

    “你的朋友，不至于是不学无术的人啊，你这么优秀！”慕绾绾乐呵呵地说道：“而且你又没瞎。”

    前面的话挺好听的，后面一句是什么？容湛眼角抽了抽，往她碗里放了一块牛肉。

    “就是她……她就是慕绾绾……”突然有女孩子的小声议论声传过来了。

    慕绾绾这才发现，小小的店铺里已经挤满了人，都在朝她和容湛看，还有人悄悄拿手机拍照。

    “那个就是容湛？”

    “对，原来是真的，一本日记把她哥给追到手了。”

    “看过那本日记没有？可火爆了。”

    “厉害了……”

    慕绾绾很恼火，她又不是一只猴子，这些人怎么一点都不懂礼貌的？

    容湛站了起来，拖着椅子直接坐到慕绾绾的面前，夹起菜喂她。

    “张嘴，吃菜，理别人干什么。”

    慕绾绾咬掉菜，小声说：“咱们还是走吧，怪难为情的。”

    “不是想吃吗？”容湛扫了一眼四周窃窃私语的人群，拧了拧眉，“也行，确实也吃不下。”

    “等等，这些浪费了。”慕绾绾找老板要了打包盒，把煮好的菜都捞起来，装了满满四大盒子。

    找个地方慢慢吃去！

    她拎着塑料袋，拉着容湛的手，穿过无数道复杂的视线，到了他的车前。

    如果注定她要活在众人的注视中，她就要把腰杆挺得直直的，活得更好一点。她只是和四哥在一起，又没杀人放火，这些人又有什么理由拿她当个妖精、当个祸害看？

    “我们在车上吃算了。”她坐上车，从盒子里拿出串串来咬，“他家的麻辣烫真的很好吃。”

    容湛点了根烟，扭头看着她吃得满头汗，满嘴油。

    “四哥，你能吃辣吗？”慕绾绾辣得心里发烧，大口地灌水。

    “还行。”容湛点头。

    慕绾绾吐了口气，扭头看他，严肃地说道：“四哥，谢谢你陪我来挂锁。我现在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

    “说什么胡话。”容湛抵着她的额头往后推了推。

    “不是胡话，是真的，就跟作梦一样，感觉都是梦。你是四哥啊，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呢？”慕绾绾用筷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戳了戳，叹了口气，“我每天都得掐掐腿，证明自己是醒的，才敢相信你真的和我在一起了。”

    “傻丫头。”容湛俯过来，勾住她的脖子吻她的小嘴。

    “四哥……我们回去吧……”慕绾绾双手抵在他的心口上，喘得有点急，“去你家……”

    容湛的额头在她的额上蹭了蹭，盯着她的眼睛看。

    “我太不害臊了……”慕绾绾难为情地躲开了他的视线。

    “我喜欢。”容湛捉着她的小手用力捏了捏，哑声说：“等着，我先去买个东西。”

    “买什么？”慕绾绾羞答答地问道。

    “不能让你怀上。”容湛推开车门，大步往路边的药店走去。

    几分钟之后，他回来了，把一只小方盒子丢到她的身上。

    慕绾绾红着脸，飞快地把盒子塞进包包里，感觉就像去做坏事一样，又心慌，又兴奋，又激动,还有点害怕……

    车停进他的车库，慕绾绾刚拉开安全带，容湛就俯了过来，直接扳下椅子靠背。他的车库是独立的，别人进不来。幽暗的光透进车窗，落在他隐忍了一路的眉眼上，凭添几分热意。

    慕绾绾其实很紧张，但还是大着胆子把小手探了进去。

    容湛摁住了她的手腕，额上的青筋明显跳了跳。

    “胆子还真大！”他喉结沉了沉，把她摁得更紧了。

    “就对你胆子大……你刚刚还说喜欢的……”慕绾绾硬着头皮，命令自己不躲开他的视线。

    “现在也喜欢。”容湛的眸子眯了眯，直接把她的肩带给拽断了。

    啪地一声……

    细带子弹起来，打到了他的身上，再软软地落下去。

    慕绾绾轻呼了一声，缩起了肩。

    车里面，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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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快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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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一会儿，容湛突然拧起了眉，飞快地把她的手抓出来，丢去了一边。

    她的手上有太多辣椒了！

    容湛感觉到有把火点着了他不可描述的地方，脸都青了。

    “怎么了？”慕绾绾不明所已地看着他，紧张地问道。

    “以后不许吃麻辣烫。”容湛黑着脸，迅速整理好衣服，开门下车。他得立刻马上迅速洗一洗！

    慕绾绾还是不明白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她嘴里的气味不好，熏到他了？

    也对，应该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才对。

    但她舍不得丢掉几盒子麻辣烫，拎着塑料袋，乐颠颠地跟在他身后进电梯。小脑袋瓜里还在幻想等下的火花四溅……

    但是，没有！

    容湛用冰块都没能缓解症状。

    慕绾绾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才明白出了什么事的，她又囧又急，用毛巾包了冰块，举着要去给他敷一敷。

    容湛恼火得很，抓过冰块，指着露台给她下命令，“出去坐着去。”

    慕绾绾后悔死了，干吗要去吃麻辣烫呢？应该是牛排这种高大上的东西才对！不对，牛排也有黑胡椒，她就应该沐浴斋戒三天整，三天之内只饮露水食花瓣！让自己里里外外都香成一朵花！

    完了啦，她要给容湛带来终身的阴影了啦！

    她在露台上急得团团转，拿着手机向尚筱晓求救——

    【辣椒油把四哥那个辣肿了怎么办？】

    【啥？你说啥玩艺儿？】尚筱雅用她的大嗓门发语音。

    【打字！别说话！】慕绾绾紧张地往房间里看了一眼，飞快地回消息，【辣椒油啊，把那个辣肿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你这个智障！我算是服了，你是怎么把辣椒油弄那上面去的……好啊，慕绾绾你这个丫头，你居然如此大胆，你就不知道先刷牙吗？】

    尚筱雅的狂笑声传了过来，她压根不打字！

    也对，像这种奇葩大消息，尚筱雅的性子能让她忍住狂笑的冲动，打字给她？

    容湛出来了，黑着脸指她，“你给我进来，你告诉谁了？”

    慕绾绾气得半死，又慌得要死，嗫嚅半天才小声说：“没谁，就告诉一个智障了。”

    “慕绾绾……你还有脸说出去？”容湛咬了咬牙，又转身进去了。

    慕绾绾沮丧得想撞墙，这要怎么办啊？容四爷看上去要气疯了呢！

    她的好事又被那几盒可恶的麻辣烫给毁了！

    ——

    容湛“身负重伤”，一天没能出门。

    慕绾绾却不能留在这里，她得回去陪外婆，而且明天上午保姆要过来。

    她向容湛又鞠躬又道歉，赔了半天小心，这才垂头丧气地走了。她觉得容湛一定觉得她是个傻子，以后都不想碰她了。

    她以后一定戒了麻辣烫！

    半路上，boss电话打进来了。

    “慕绾绾，你知不知道你养父和官浩瀚有个赌局。”boss问道。

    “什么赌局？”慕绾绾无精打彩地问道。

    “容峻把你输给了官浩瀚。”

    “啥玩艺儿？”慕绾绾楞了一下，容竣可能是疯了吧？

    “他们赌一块地，各拿一个赌注出来，对方指定内容。官浩瀚选了你。你养父输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容家的……”慕绾绾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有啥不知道呀，你这么好看，还肯到我公司来。我当然要调查一下了，免得你是谁请来消灭我的。今天和你在一起的是容湛吧？”boss继续问道。

    “哦……”慕绾绾下了计程车，埋头往前走。

    容家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坏啊！容峻看上去挺温和的，没想到还能干出这种事。到底把她当成什么呀？难怪官浩瀚最近总是找她，原来是有了目标，把她当成他的战利品了！

    这样的一家人，她以后要怎么相处啊！

    “容湛和你什么关系？”boss又问道。

    慕绾绾本来想回一句‘你别八卦’，想了想，干脆问他，“他有什么秘密？”

    “没秘密，觉得你挺有本事的。容湛以后肯定是容家的第一继承人。什么去部队锻炼，这都是幌子，是他为了避开几房人的明争暗斗，等他们斗得没力气了，再回来收拾他们。慕绾绾，以后若真的发达了，别忘了我啊。”

    “滚……四哥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很伟大。”慕绾绾把手机挂了，头一回有了不去老板那里工作的念头。

    她是学心理学的，可以帮很多人解除心里的痛苦，不定要去抓小三啊！

    外婆正在写字，握着圆珠笔，在慕绾绾手写的论文大纲上整齐地写满了诗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外婆的字很漂亮，把她的大纲全给遮住了。

    慕绾绾趴在桌边看外婆，当年她肯定是个大美人，大才女。这一生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失去丈夫，女儿，家人，家园……她的心里一定埋藏了很多很多的痛苦。

    人这一辈子，为什么不能痛痛快快地过，为什么总要有人想去欺负别人呢？你有钱，你就过你的舒服日子，为什么一定要去欺凌那些生活困顿的人呢？

    慕绾绾多想身处古代，手握双剑，逍遥江湖，为民除害！

    “外婆，我叫慕绾绾。我三岁的时候和爸爸妈妈走丢了，我先后换过五户人家，去过三个孤儿院。容家是我最后一户人家。她们供我吃饭上学。他们家有个女儿叫容榕，身体不好，隔段时间就要定期输血。她很可怜，对不对？他们家有个儿子叫容湛，排行四，我叫他四哥，我很爱他……”

    外婆这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在纸上写了容湛两个字。

    慕绾绾猛地瞪大眼睛，激动地说道：“外婆你听得我说的话吗？”

    “慕绾绾。”外婆又写了她的名字。

    慕绾绾捧着纸，一跃三丈高!

    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容湛挂上了长心锁，外婆写出了她的名字！今天一定是一个黄道吉日！她飞快地打开网页，去看老黄历上的今日凶吉——

    宜：开光，出行，伐木，安门，栽种。

    忌：入宅，上梁，嫁娶。

    咦，她和容湛那个那个啥，属不属于嫁娶这一分类？

    她握着手机看了半天，小声说：“古人诚不欺我。”

    “囡囡，小骗子。”外婆突然用笔敲她的额头，一脸慈祥的笑容。

    “啊？”慕绾绾观察她的表情，实在分不清她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状态。

    但是，外婆应该偶尔能听懂她叨叨的话吧？不然也就写不出她和容湛的名字了！

    “外婆，我爱你。”她抱住外婆的肩，亲昵的蹭她的脸，“外婆，你一定要多活二十年，我好好孝顺你，让你享福。”

    “囡囡最乖了。”外婆拍她的膝盖，乐呵呵地说道。

    “不过，我的论文大纲得重新写一遍了，外婆的字真好看啊……我们天天用电脑，都不会写字了呢。我也要练练被字才行。”慕绾绾举着写得密密的纸，笑着说道。

    “囡囡不要总是想着……”外婆摇头，抚她的小脑袋。

    “考第一名！给别人一点机会。”慕绾绾哈哈地笑，稳稳地接过了外婆的话。

    偏要考第一名！

    她乐完了，冲进厨房做晚餐。

    她把麻辣烫拎回来了，晚上可以吃！戒麻辣烫这种话，听听就算了，大不了以后和他出去的时候不要吃。

    ——

    第二日。

    保姆刘大姐准时来了，她站在小小的房间里，满脸尴尬。她之前服务过的人家，都是大别墅，豪华客气。这还是她第一次遇上住这种简陋的小房间，却要出高价请她这种保姆的人家。

    “这是第一季度的工资。”容湛把钱放到了桌子上，指指小卧室，“老人家住房间，你住客厅。”

    慕绾绾得把自己挂起来吗？但她也实在想不到怎么安排保姆的住处了。再租一个房，开支又得增加。她就住小露台好了！在那里加一张小床，挂一张帘子，也挺好的。

    “那个，容少……不换个住处？”刘大姐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

    “不换，若不想做，我换人。”容湛沉声说道。

    “做，我做。容少能请我照顾老太太，这是我的荣幸。我是看小小姐没地方住了，这样，我在露台上加张床，我住露台，让小小姐晚上住厅里。”刘大姐赶紧拿起了钱，爽朗地说道。

    “不用，我住露台。还有我外婆很好照顾的，她只是有些糊涂，你看她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你给她做饭，陪她散散步就好了。我能做家务活。”慕绾绾却有点怕刘大姐反悔，请人不好请，尤其是称心合眼缘的人。

    “小姐多虑了，这点事我还是做得好的，小姐只管好好上学。”刘大姐笑着说道。

    慕绾绾松了口气，从今天起，她就能全心全意奔学业，外婆也能有人好好地照顾她了。

    她悄悄瞥了容湛一眼，他从早上进来开始，就没怎么搭理她。也不知道他那儿消肿了没有？应该消了吧！今天他穿着休闲衣，从裤子上看，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但愿消了！不然可能容湛以后都不想再搭理她。

    “四哥，学校还没给我复课，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人？”她大胆地坐过来，找他帮忙。

    “我还有几天休假，你急什么。”容湛语气平静，乌亮的眸子静静地转过来看她。

    “我不急，我这不是怕你还在生气，找你搭话吗。”慕绾绾尴尬地笑笑，用手指头戳他的胳膊，“对不起啊，昨天真对不起。”

    容湛嘴角抽了抽，扭开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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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她是小容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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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我下回不敢了。”慕绾绾又戳了戳他的手背。这家伙一直黑脸，不会真的还在难受吧？可怜的容四爷，只是想有个小太太，差点被废了！这都是她造的孽啊。

    容湛盯了她一眼，低斥：“你还想有下一回？”

    “别生气了，不然你也用辣椒油抹我一次好了，我保证配合你，不哭也不躲。”慕绾绾挺了挺腰，膝盖轻碰两下，朝他挤眼睛。

    容湛挥起巴掌，赏了她的PP一巴掌。

    “四哥，今天我要去图书馆写论文，你自己玩去好不好？不然不能按时完成论文，吴教授要批评我了，我不想重修他的学分。”慕绾绾又趴过来了，小声说道。

    容湛盯了她一会儿，站了起来。

    “现在就走啊？”慕绾绾赶紧拉住了他的手。

    “写你的论文去。”容湛抬腕看看表，大步出门。

    哎……哎……慕绾绾又反悔了。他只有几天假期，就算挨骂也要拖一拖啊！

    “去写吧。”容湛直接走了楼梯。

    慕绾绾看到他进了楼下一层。

    孔侑他们暂时租在楼下一层，两户人家住了六个人，都在负责桐大的方阵集训。她还没去那些人住的地方看过，觉得都是些汉子，她去不太方便。他们倒是常上来看她和外婆，她不在的时候，他们也会抽个人过来陪着外婆。现在想想，她真应该买点好吃的去感谢一下那些兵哥哥！尤其是孔侑！

    “还看什么，还不去写论文。”容湛的声音从楼道里传了上来，音调不高不低，威风凛凛。

    他的眼睛是千里眼？他是葫芦娃变的啊？难怪让她在面对宫思的时候叫他的名字呢。

    慕绾绾匆匆赶到学校图书馆，借了一堆自己要用的资料，又从数据库里下载了一些要用的文档，整整一天，除了中间上了厕所，接了外卖，一直坐在窗边没动，删删改改，写写查查，老老实实地堆了四整页论文。

    夕阳落进来，满玻璃窗的暖光。

    容湛在图书馆里走了一圈，找到了坐在靠角落里的慕绾绾。已经六点多了，同学生们都已经撤退去吃晚饭，只有她还在埋头打字，面前堆着一大叠书。水瓶，咬了一半的面包，憋掉的牛奶盒……

    他慢步过去，轻轻拖开了椅子，凝神看着她。

    她全心地投入到她的论文里去了，压根没有发现他的出现。

    容湛发现她全神贯注的样子很有意思，小脸微微泛红，乌亮的眸子微眯着，盯着电脑屏幕……像小兽在盯着她即将到口的食物，充满了欣喜。

    不过……她是近视了吧？

    慕绾绾伸了个懒腰，抓起空掉的水瓶摇了摇，轻声叹气，小声说道：“要是不用我动，水瓶子能自动满了就好了。”

    “这么会想呢？”低醇的嗓音从对面飘了过来。

    慕绾绾抬眸一看，咦，宝葫芦来了！

    “四哥……这么晚了呀？”她凑到电脑前看时间，已经六点四十多了。在图书馆里，大家手机都开了静音，她没有看到容湛打进来的四个电话。

    “写完了？”容湛把电脑转过来，看了几行，又推回来，淡淡地说道：“看不懂。”

    “哈哈，还有四哥看不懂的吗？你别骗我了。像你们这样的人，肯定要很懂别人的心理才行啊。”慕绾绾站起来，扭扭腰，冲着他展颜一笑，“四哥，我们又可以去吃饭了！我每天到了吃饭的时候，就感觉特别高兴。能和你一起吃饭，就更高兴了。”

    “真的？”容湛唇角扬了扬，双手靠到桌子上，人往前靠。

    慕绾绾眨眨眼睛，往四周张望了一眼，飞快地凑过去，吻到他的嘴唇上，低喃道：“当然是真的，看到你我就很高高兴。”

    容湛一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睛，低低地说道：“我也很高兴。”

    慕绾绾张嘴，咬住了他的下嘴唇，微微用力……

    要是能把他一口吃了就好了，就不必担心分离、不必担心不圆满。

    “那个，这里禁止有亲密的举动。”图书管理员站在书架前，拍了拍木质书架，大声提醒二人。

    慕绾绾飞快地松开了牙，冲容湛吐了吐舌头，飞快地收拾资料和书本，抱过去归还，放回原处。容湛拿着她的电脑，看着她像小鹿一样在书架中间穿行，不时踮起脚尖，要把书塞进密密的书架中。

    最后一本书在最上面一层，她这样小巧，跳起来也够不上上面的那几层，她还懒，不想过去拖梯子，于是不停地跳，像只兔子。

    “给我不就行了。”容湛看得好笑，直接从她手里拿过书，轻轻松松地放回去。

    慕绾绾趴在书架前，往外面瞄了一眼，小声说：“四哥，你在图书馆里接过吻吗？”

    容湛拎过她，只用一只手臂就把她给抱了起来，抵在了书架上。

    慕绾绾捧着他的脸，热烈地回吻了过去。她的小脑袋瓜里又控制不住想像力了……如果此时把他的衣服撕开撕开撕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容湛一碰到她，她就刹不住车，满脑子全是不健康的事，再多的理智也在他面前一溃千里。

    “想挣红包吗？”他突然松开了她，勾着他那魅惑众生的唇角，哑声问她。

    “啊？”

    “走了。”容湛把她放下，拉着她的手大步往图书馆外飞奔。

    图书管理员飞快地扫了二人一眼，摇了摇头。

    慕绾绾缩了缩脖子，小脸一红。她知道管理员肯定看到了！

    “你还怕羞？”容湛好笑地问她。

    “我为什么不能怕羞？”慕绾绾的食指在他的掌心抠了抠，娇声娇气地反驳道：“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呢！我又不坏……”

    “坏一点很好啊，但是只能在我面前坏。”容湛把她塞上车，手在她的脸上拧了一把。

    慕绾绾捂着发烫的小脸，冲他咧了咧嘴。

    ——

    容湛带她去喝老部下张大伟给儿子办满月酒。

    别看容湛只在部队呆了八年，带的兵可不少。和他同一批的人，还留在部队的人不多，都去了各个地方当头儿了。张大伟算是跟着他时间久的，五年。他去年负伤之后就转业了，因为腿不方便，也进不了警队，就安置在地方一家清闲的小单位里上班。

    太太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因为刚生孩子，身材发福了不少，圆滚滚的身体包裹在一条水红色的裙子里，抱着他们的小儿子给有家看，一脸的幸福模样。

    “啊，好乖啊。”慕绾绾逗着小宝贝软绵绵的小脸蛋儿，羡慕得不得了。

    哪一天她和容湛也会有这样的小宝贝儿吧？她也要这样抱着小宝贝儿去世人面前得瑟……你们看，这是我慕绾绾生的小宝贝儿，我好了不起，我能文能武还能给容湛生小宝贝儿！

    “头儿，给取个名字？”张大伟乐呵呵地说道。

    这个黝黑的汉子走路的时候明显跛得厉害，听说是左腿上中了四弹，当时差点没命了。手术后左腿肌肉萎缩，也不可能再恢复了。

    “绾绾你给取一个，家里什么排行？”容湛很自然地把慕绾绾往前面拖，微笑着说道：“绾绾是桐大第一名，让她给你们取。”

    “我是心理系，不是文科……”慕绾绾结结巴巴地说道。取名字这可是大事，她何德何能啊？

    “那嫂子就给我儿子取一个？我儿子到义子辈了。”张大伟眼睛一亮，期待地看向慕绾绾。

    “对呀，嫂子给取一个吧。我们两个都没读太多书呢。”张太太温柔地冲着慕绾绾笑。

    嫂子……

    嫂子……

    嫂子!

    慕绾绾自己先念了三遍,感觉整个人都飘起来了，她坐在彩虹上，脚下是温柔明亮的月光，耳畔是轻快淙淙的溪流声，她的世界变样了，因为容湛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她开始有点喘，兴奋得鼻尖发红。

    “那……张义博怎么样？博学多才，通古博今，博施济众！以后他会念很多很多的书，看很大很大的世界，懂得很多很多的道理，还有一颗慈爱的心。”她想了会儿，轻快地说道。

    说完了，她又觉得自己真不客气。这是别人家儿子的名字，哪里轮得到她来卖弄，她来取呢？应该客套地推辞才对啊！

    “好啊，念很多很多的书，不要像爸爸一样……让我提心吊胆！”张太太却很喜欢，嗔怪地看了一眼张大伟，“老公，我喜欢这个名字，我们就用这个。”

    “行啊，谢谢嫂子！”张大伟跺了一下跛着的左脚，给慕绾绾行了个军礼。

    慕绾绾急了，慌乱给他回敬了一个。末了又觉得不妥，于是给他深深鞠了一躬，“还要谢谢你保安为国……”

    周围一阵笑声。

    慕绾绾的脸红透了。她这个嫂子真逊啊，怎么一点也不大方！

    “头儿，今儿能喝酒吧？”孔侑跑过来了，大声问道。

    “喝！”容湛笑着点头，“把军装都给我脱了！”

    众人一阵欢呼，立刻开始行动。没一会儿，满大厅都是穿着军绿色背心的糙汉子了！慕绾绾看得目瞪口呆，戳着容湛的胳膊，兴奋得说话直打结。

    “四哥，四哥，你看他的肌肉！”

    容湛需要看别人的肌肉吗？

    “四哥和嫂子喝杯交杯酒呗？”孔侑带着人过来起哄了。

    慕绾绾连连摆手，“不行，不能喝酒。他喝了，我晚上还要照顾他。”

    “照顾啥呀，喝多了就往床上一倒，睡大觉。”张大伟爽朗地笑道，拎着酒瓶子给给二人满满地倒了杯白酒！

    慕绾绾傻眼了！

    这满满一杯，足足有三两三吧？

    她若喝下去，会不会当场跳上桌子给大家表演天鹅湖？不行，她不能丢这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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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干了这杯交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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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容湛眉角轻扬，端起杯子，勾住慕绾绾的手。

    你看他啊！他哪里像容家从小捧在掌心里的尊贵小少爷！和这群兵哥哥相比，除了好看得多，霸气得多，威武得多，没什么区别啊……他也是一个糙汉子兵哥哥！

    慕绾绾坐着也没他高，于是半站起来，双手捧着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辣死个乖乖了！

    她的喉咙都要烧着了。

    容湛一口气喝光了，低眸瞧她。只见她捧着酒杯，小口小口地抿，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给我。”他把酒杯拿过去，又是一口，喝了个一滴不剩下！

    这是他们队里的传统，杯子里一滴酒也不许剩！

    慕绾绾看得楞楞的，这两口干掉了半斤白酒啊！容湛一共能喝多少？

    “头儿，心疼嫂嫂了？”孔侑带头起哄。

    “我自个儿的媳妇，我能不心疼吗？”容湛揽着慕绾绾的腰，把她抱到腿上坐着，扣着下巴就是一个吻。

    慕绾绾被他满唇的烈酒熏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四哥……四哥……”她抱着他的脖子，难为情地叫他，“好多人呢。”

    “嫂子，你当我们不存在！”张大伟笑着说道：“我们头儿还真难得见他这样呢？我觉得，我们应该这样合张影！头儿就这样抱着你！难得头儿这么高兴！”

    一群人全都围了过来，把容湛和慕绾绾围在中间，请了服务员给他们拍照，拿着手机咔嚓咔嚓嚓，拍了十多张。

    “我看，我看看……你小子你简直像只癞蛤蟆，你把嘴巴张那么大干啥？”

    “还是嫂嫂最好看啊！跟仙女一样。”

    “头儿，你咋不老呢，我都这么沧桑了。”

    “你放啥屁啊，头儿才二十多，怎么老？你多大了？”

    一群人捧着手机看照片，乐呵呵地开玩笑。

    慕绾绾一直在容湛的腿上坐着，冲着那些人笑。

    这群人，真的好可爱啊！

    “喂，你把我也弄部队里去，我也去当兵吧。每年不是都会到大学里来招兵吗？我也去好不好。也分到你手下去！”慕绾绾摇着他的胳膊，心血来潮地说道。

    “你？让你参加集训，你坚持了几天？”容湛晃了晃她的腰。

    慕绾绾仔细数了数，有二十天！谁说她一天也坚持不下来的？

    “你们这二十天，抵不上我的人一个小时的训练量。”容湛轻描淡写地说道：“晒一会儿太阳，你就哼个不停。”

    “我那是不想为了没意义的事晒黑，让我们去踢几个正步，到底能展现什么高尚面貌啊？该泡妞的还是在泡妞，该走后门的还是在走后门，就折腾我们这些老实人。”慕绾绾嘴角轻撇。她就看不惯那些拿着学生去顶政绩的家伙，全是禽兽。

    “你还挺有理由。”容湛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小嘴巴，直接喂了口酒给她。

    慕绾绾看着他，一阵头晕目眩。

    惨了，醉了！

    她的眼睛很模糊，她的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响。灯光，烈酒，容湛……她的眼中再无其他。

    “头儿，老张他说扳手劲能扳过你，试试呗。”孔侑又跑过来了。

    容湛把慕绾绾拎起来，放到一边，挽起袖子等挑战。

    张大伟过来了，摩拳擦掌地要和他比试一番。

    一群大小伙子把两个人围在中间，大喊大伟加油。

    慕绾绾挺纳闷的，咋没人喊容湛加油呢，于是她拳头一挥，振聋发聩地来了一句：四哥加油！

    容湛扭头看她，就这一秒，张大伟把容湛给扳下去了。

    慕绾绾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容湛他怎么就输了呢？

    “再比再比，是我让四哥分心了！”她抓着容湛的手往上推，大声说道。

    “来，你来和老张比。”容湛把她搂过来，托着她的小手去和老张扳手腕。

    “可是……你不是说谁抓我的手，就要把人家给废了吗？”慕绾绾瞪着乌亮的眼睛，故作无辜状。

    “哎呀，好害怕，我输了我输了……”张大伟哈哈大笑，摆着手跳了起来。

    “头儿，咱们还是比个最简单的。”孔侑又嚷了起来。

    “你们能不能行啊？好不容易休息，怎么全比这些费体力的？”慕绾绾酒劲上来了，抱着容湛的胳膊摇，“我是嫂嫂，你们听我的。”

    “好啊，听嫂嫂的。”众人笑着赞同。

    “也不害臊，你多大？”容湛把她抱过来，不让她跟着起哄。

    “头儿，你也比我小啊，我也叫你头儿啊。这个头儿不是说年纪大小，是看能耐。”张大伟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酒杯乱晃。

    “对啊，这里头能耐最大的就是头儿啊。”

    容湛笑着摇头，抱着慕绾绾不让她动，“你们玩去，让我和绾绾在这里吃点东西。”

    “啧啧，头儿找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了。我和绾绾……我和绾绾……”孔侑学着他的语气，开了几句玩笑，带着那群人去一边喝酒去了。

    慕绾绾捂了捂发烫的脸，小声说：“四哥，我头晕。”

    “三口酒就晕了。”容湛抹掉她唇角上沾的一点辣椒末，抓起面巾纸擦干净,低声说道：“以后别喝酒了。”

    “你说让我喝，我就舍命陪君子。你说不让沾，我就绝对滴酒不沾。”慕绾绾贴在他的怀里，乐呵呵地说道：“四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全都听四哥的。”

    “不许去那个公司上班。”容湛说道。

    “遵命！”慕绾绾一口答应下来。

    没有那个公司，还有这个公司，还有那那个公司，那那那公司呀……她笑得眼睛弯弯,通体舒畅！

    桌上放着写着来宾姓名的卡片，慕绾绾脑子一热，抓过了两张卡片，正面写上“结婚证”三字，里面写上：9月16日，容湛和慕绾绾结为夫妻，三生三世，不分不离。”

    “盖章。”她拿出口红，往嘴上抹了厚厚一层，往两张卡片上用力烙下唇印。然后抓起他的手指，把口红抹上去，让他摁手印。

    容湛由着她玩，在她的唇印下盖上了自己的拇指印。

    “四哥……”慕绾绾举着两张卡片看，喃喃地说道：“你咬我一下，我不是在作梦，对不对？你不能今天对我这么好，明天就不理我了……你不会的，对不对？”

    “不理谁，也不会不理你这个小丫头。”容湛笑着说道。

    “这句也写上去！你自己写。”慕绾绾赶紧拿出笔，抓着他的手让他写下来。

    她很激动，甚至于有些迫不及待地证明容湛是爱着她的，会一辈子和她在一起的。

    慕绾绾失去过太多东西了，都是睡一觉起来之后发现一无所有的。那些曾经温暖的人和事，还有东西，一件一件地离开了她。她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站在那里，默默接受。

    慕绾绾真的害怕这种失去的感觉，站在茫茫白雾之中，任那些光从指缝里溜走，把她一个人遗忘在冰凉的空气里，前不见光，后不见路，无依无靠，孤伶伶的。

    容湛太好了，太明亮了，太温暖了，是她人生中最暖心的一团火焰。

    她不愿意失去这个人。

    容湛握着笔，把这句话写了两遍，然后握着卡拍她的额头，“还要写什么？赶紧的。”

    “写你爱我。”慕绾绾渴盼这句话，这句话就是定海神针，能定她的人生大海。从此就算大风巨浪，她也无所畏惧。

    容湛埋下头，在卡片上挥笔写下：我爱你。

    “是容湛爱慕绾绾。”慕绾绾连连摇头，夺过笔自己写了一遍，催着他照着写一遍。

    容湛低笑着，果然给她写了一句：容湛爱慕绾绾。

    慕绾绾捧着卡片，一声尖叫：“不骗我是不是，都是真的是不是？”

    “小声点，堵你的嘴了。”容湛抱紧她，不让她再乱叫。

    “堵，堵堵堵，快堵。”慕绾绾抓起酒杯，灌了一大口烈酒，主动去堵他的嘴。

    “头儿，这是玩啥游戏呢？”一群汉子坐在旁边看着，乐呵呵地大笑。

    “玩……亲亲的游戏啊……”慕绾绾傻乐了几声，往桌子底下滑。

    最后一杯酒喝得太猛，她把自己给弄醉了。

    众人笑了会儿，围到了容湛身边坐下来。张大伟的老婆已经带着孩子们去休息了，而且为了他们这群人能放松地聚会，张大伟是特地给他们安排的一个大包间，只坐他们这群人。此时慕绾绾醉了，他们还清醒着，都安静地看容湛。

    “会给处分吗？”张大伟先开口了。

    “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啊？出生入死的事咱们兄弟认了，咱们这算是精忠报国。但是听从小人谗言，要处分头儿，他们是脑子糊涂了吧？”孔侑抹了把脸，气愤地说道。

    “你大伯不管吗？”张大伟又问道。

    大家看着容湛，等他的回答。

    “纪律就是纪律，大伯管不了。没多大事，升不升迁对我来说，无所谓。”容湛倒是很从容，他不缺这个职位，也不缺钱。

    “头儿，你家这么有钱，数一数二的富豪，干吗去吃那些苦。还危险。”

    大家都想不明白这件事呢！刚开始的时候，都觉得他肯定就是来混个几天，就能混到上头去了。没想到他在特种兵部队一呆就是八年，事事都自己走在前面，哪里有半点富家公子的娇贵气，比他们还能拼。还有，有兄弟们家里有困难，他不声不响地就把事给办了。

    不服不行啊！

    “就这样吧，你们继续。我带绾绾回去了。”容湛把醉倒的慕绾绾抱起来，拧了拧眉，低声说：“平常还好，怎么醉了就像头小猪。”

    “喝这么多不能开车了，若不嫌弃，我在楼上定了房间，你们醒醒酒再走。”张大伟站了起来，送他出去。

    “行吧。”容湛也不推辞，抱着慕绾绾直接去了楼上的客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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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四哥，这是水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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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很少碰酒，酒量小得可怜，这时候醉得不醒人事，偏还要死命地抓着他的衣角不放。也不知道从来来的蛮力，容湛怎么都无法把她的手指头扳开……

    当然了，他也不好用太大的力气，她这细细白白的手指，说不定他一用力就给她扳断了。

    但容湛有一件事忍不了，他得上卫生间了。这丫头挂在他的身上，不肯下去。他能怎么办？难道带着她一起去解决问题？

    “丫头，自己躺好！我要去趟卫生间！”他尝试着把她往床上放。

    “四哥，不能离开我……你不能不理我……”

    慕绾绾这回索性用两只手来抓他的衣角，腿还盘在他的腿上，像一只树懒，怎么都不肯主开。

    “我要去卫生间……”容湛有些无奈，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既然扳不开她的手，那就把衬衣给她呗！

    他当机立断，把衬衣给解下来了。

    哪知道慕绾绾抓着衬衣一倒下，后脑勺才挨着枕头，又像根弹簧一样地弹起来了，直接抓到了他的皮带。

    她脸红红的，头发也揉乱了。乌亮的大眼睛睁了睁，醉熏熏地往他的身上靠。

    “不行，不能离开我。我就想和你在一起……我比秦歆儿好，真的，我都不用你哄。我自己就过来了。我就是没有她家有钱……不是，我家可能也很有钱的……四哥你和你妈妈说说，我家其实可能也有钱的。让她别反对我们两个好不好？我以后多奉承她……当儿媳妇嘛，我会当的……不会比秦歆儿差，你让她别总是骂我……”

    “行了，你就跟我来吧。”容湛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下回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碰酒了。她这算什么酒量啊？三口而已，就成了这样子！若喝上五口，还不得拿着针线把她自己缝到他身上来？

    他一只胳膊夹着她，就这么进了卫生间。

    “你坐在这里别动。”他把她放到浴缸上坐着，一手去拉拉链。

    慕绾绾的小手死死抓着他腰侧的皮带，小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后倒。

    他只好又腾出一只手去抓住她，不让她摔进去。

    好容易稳住了她，他也解决好问题了。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转头一看，她正瞪着他拉链处看呢。

    “四哥，你长尾巴了！”她嘟囔着，伸过手指来戳他。

    容湛哭笑不得地挡开她的手，迅速整理好裤子。

    “不是尾巴，是水管……有水……我看看……”慕绾绾的手指又戳过来了。

    “慕绾绾你这辈子别想碰酒了。”容湛抓着她的两只小手，把她往上提。

    她像根面条，软软地往下滑。

    “四哥，你怎么长水管了呢，你好搞笑啊……”慕绾绾挂在他的身上，扭着腰乱蹭。

    容湛扳着她的下巴看她，这脸红到能掐出一碗胭脂水来，连眼睛都是红的。他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对着她拍：“慕绾绾你再说一遍，我长什么了？”

    “水管……四哥长了一根水管……”慕绾绾伸着手指做龙抬头的动作，眯着眼睛看他。

    “水管是吧？”容湛把视频保存好，发到了她的手机里。

    得让她自己知道醉了之后是什么样子的，不然她不知轻重，又去外面和别人喝酒。这个人的水管戳一下，那个人的尾巴拔一下，他要被活活气死。

    “四哥……我贼稀罕你了……我要是能找到我的爸爸妈妈，还有你，我就真的快活了。”

    容湛拧开水，给她洗了把脸，扛到床上往被窝里一塞。

    醉成这样子，还能干什么？容湛看着她沱红的小脸，微微一笑，指尖在她的小脸蛋上轻拧，低低地唤了一声：“小东西……快点到二十岁。”

    叮……

    容湛的手机响了，宫思雪打过来了，他立刻关小了声音，快步走向露台。刚刚把手机贴到耳边，宫雪思气急败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慕绾绾那个臭丫头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妈，又怎么了？她和我在一起。”

    “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把我给告了，我现在在警局做笔录，邢律师刚刚过来。我告诉你，你不要再护着她了，我若不让她给我磕上几十个响头，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宫思雪咆哮道。

    “告你？”容湛心思一转，知道了问题症结所在，他扭头看了一眼慕绾绾，关上了露台的门，沉着脸问道：“这么说，日记的事是你放网上去的？你在搞什么？”

    “不是！”宫思雪斩钉截铁地回他。

    容湛太了解他的母亲了，就这么两个字，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宫思雪最讨厌别人不顺从她的意思，因为容榕的病，还有父亲对她的漠不关心，老太太对她也多有忍让，渐渐地让她的脾气越来越骄纵。

    “这样有意思吗？慕绾绾当初来我们家，我怎么说的？绾绾也是别人生的孩子，你们要是领回来就对人家好一点。你不许她上桌吃饭，给她住杂物间，说打就打，你哪里像个当家主母，像个长辈？我再说一次，不许碰她。”容湛把手机给挂了。

    扭头看大床上，慕绾绾睡得沉沉的，压根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他拧拧眉，直接打通了官浩瀚的号码。

    “这么晚，有事吗？”官浩瀚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

    “官先生，谢谢你给绾绾介绍律师，不过，还请官先生以后不要多管闲事了。”容湛握着手机，一手撑住了栏杆，冷锐的眼神投向远处的高楼。

    “呵呵，很晚了，休息吧。”官浩瀚笑了几声，挂断了电话。

    容湛放下手机，握着栏杆的手指发出咔嚓一声响。

    官浩瀚和容家在生意场上争夺已久，容家老太太一直没让他占到便宜，但现在老太太逐渐放权，二叔却没能顶起担子，连续两年被官浩瀚夺去了地标王的称号，往南的开发新区都成了官浩瀚的囊中之物。

    容湛对商场上的那些事很厌恶，他不喜欢那种酒醉金迷的生活，脂粉堆里灯红酒绿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所以这些年来，老太太不止一次和他谈过继承权的事，他都推掉了。

    他现在有点不明白，官浩瀚怎么对慕绾绾这么有兴趣？男人对女人的兴趣，还是别人目的？

    “还真会招惹人！”他走到床边，往她的小脸上拧了一把。

    慕绾绾小声打呼噜，睡得无比地安稳。

    和容湛在一起，她总是能感觉到安稳。他是她的天，她的山，她的大海，她的阳光，她的风雨……她的世界……

    ——

    慕绾绾起来的时候，时间已到了十点四十分。

    容湛已经走了，手机上有他给她发的消息。他受到召唤，又要去接受询问。

    慕绾绾捂了捂发胀的额头，继续看下一条消息。

    那是容湛在卫生间里拍的视频，她像只醉猫一样攀在他的身上，那样子像个二货！说的话更是让她目瞪口呆……不会吧，她真的做了那么丢脸的事？

    “不能喝酒，不能吃麻辣烫……”她恼火地往脑门上用力拍了两下，匆匆洗漱，回家。

    到路上，她接到了方洁的电话，警方正式立案了。

    “那太好了。”她乐了，看这回凌波还怎么横给她看。罚死她，赔死她。

    “主使的人是宫思雪。”方洁的第二句话传入她的耳朵里。

    慕绾绾猛地停下脚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宫思雪？这么说，她把宫思雪给告了？那她和宫思雪还有和解的可能吗？

    “我不告了。”她立马说道。

    “警方已经受理了。而且现在有法律规定，传谣造谣都是要行政拘留的。”

    “她被关起来了？”慕绾绾本就胀痛的脑子更痛了。

    “关了半个晚上，她的律师把她保出来了。下周一官司开庭，我们稳赢。慕小姐，退让不会让别人更尊重你。你现在撤不撤诉，对方都不会和解。若你退让，对方会反告你诬陷，你想清楚再答复我。”方洁把电话给挂了。

    慕绾绾听着盲音，很是恼火。官浩瀚，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宫思雪做的？她从包里翻出了官浩瀚的名片，给他打了过去。

    “官先生，你让方律师撤诉，我不告了。”她气冲冲地说道。

    “哦？为什么？为什么你愿意让别人欺负呢？”官浩瀚平静地问她。

    “这是我的事啊，官先生又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呢？”慕绾绾更恼火了。

    “因为你是慕绾绾。好了，我现在在国外，回来再说。”官浩瀚把手机给挂断了。

    国外？还是躲着她？慕绾绾都不知道能去哪里找他！

    回到家里，外婆正和刘大姐一起择菜，说说笑笑的，看上去很正常。

    “老太太记得很多年轻的时候的事呢。”刘大姐放下青菜，过来帮她摆好鞋子，笑着说道：“还说了很多你外公的事。你外公可是一个厉害的人物唷。是个桥梁专业，修桥的。说是有好几座大桥都是他设计的，老知识份子。那可了不起了。”

    “是吗？”慕绾绾提不起兴趣，走到自己的小桌子前面，准备写会儿论文。

    “对啊，我刚在手机上面找了一圈，还找到了一张照片。你看看。”刘大姐把手机递给她，手指头晃了晃，“老仰爷子年轻的时候真帅啊。”

    慕绾绾也在网上看到过这张照片。接回外婆的那两天，她就去大学的网站找过了外婆和外公的资料。他们那时候都是挺有名的人，所以学校一直有他们的资料，也是学校的骄傲。

    她兴趣缺缺地推回手机，努力集中精神继续自己的论文。写论文是件挺耗神的事，她又时断时续的，真怕到时候交不出一份让吴教授满意的答卷呢。

    但努力了好半天，压根没用，她根本没办法往下写。她担心容湛会生气。这可不是小事，她把容湛的妈妈给告了。宫思雪是什么人哪，发起火来根本没有理智，到时候又领着人杀上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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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允许她进容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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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家。

    宫思雪正在用柚子水洗手，盘子里有清豆腐汤。她铁青着脸色，匆匆洗手喝汤，去后花园叫老太太。

    “妈，您真不管吗？容湛只听您的。他在部队里呆了这么多年，母猪在他眼里都成了美人了。慕绾绾算是长得标致的，又像个小妖精一样喜欢缠着他，他一时晕了头，我们不能看着不管啊！”

    老太太坐在藤椅上，端着青瓷茶碗慢慢抿了一口，淡然说道：“媳妇啊，你进我容家门这么多年了。我平常也没少教你。你知道为什么你脾气这么差，我还是要力挺你吗？”

    “为了容湛。”宫思雪的音调低了好几度，垂着双手，站在老太太的身侧，等她训话。

    “既然知道是为了容湛，你为什么不改改方式，让容湛也能听你的话，而是要和你对着干呢？你是他妈妈，本来你们是一条线上的人。你去做这个恶人，这不是自找没趣，自己把儿子推给别的女人吗？”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深深叹气，“你啊，还不是嫉妒慕丫头年轻好看，而且你儿子爱她。比你先生给你的待遇强。”

    “妈……您这样说，我可伤心了。”宫思雪委屈地说道：“在容家这么多年，我可是尽心尽力，容峻那样对我，我也毫无怨言。还给他生了容湛这么个好儿子，比二叔，大伯家的那几个可强多了吧？我培养他，没少花心血吧？在儿媳妇这件事上，他难道不应该尊重我的意见吗？”

    “你给他机会尊重你了吗？儿媳妇啊，你怎么学不会呢？”老太太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你难道忘了当年那个女人？”

    宫思雪点点头，“不敢忘，是妈帮我，我才能嫁给宫峻。”

    “那怎么不照做？我给你开了个头，你却把事往反的方向推。你看你办的秦歆儿那件事，得罪了秦家，也让容湛生气。”老太太瞥了她一眼，挥挥手，“行了，我来处理后面的事。”

    “谢谢妈。”宫思雪破啼为笑，赶紧坐到了她身边。

    “容湛自己也有麻烦，你别在这个时候惹她心烦。他不回家，要和那个丫头呆在一起，就是因为你叨叨个不停。”老太太拧拧眉，小声说道：“把那丫头接回来，我来和她谈。”

    “她不肯来怎么办？”宫思雪问道。

    “不会不肯，她还指望嫁给容湛呢，说我让她过来。”老太太笃定地说道。

    宫思雪想了一会儿，轻轻点头，“行，我现在就让人去接她。”

    “等等……”老太太叫住了她，慢慢起身，“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听说她找到了她的亲外婆，还是个挺有名的教授。走，我们去看看。”

    “好。”宫思雪赶紧扶住她，婆媳二人慢慢往外走去。

    ——

    慕绾绾和刘大姐一起做的晚餐。

    外婆的牙不好，所以做的菜都炖得烂烂的，味道很清淡。另外炒了一小碗小米椒炒肉沫下饭。这算是很好的伙食了，若不是有刘大姐过来，她都不炒这个菜，直接拌了酸辣椒下饭。

    “容少不来吃饭吧？若他来，我就蒸一条鱼，也挺快的。”刘大姐解下围裙，把菜端上桌。

    慕绾绾端着饭出来，把外婆的饭勺放到她的手里，然后给她夹菜。

    “绾绾，快开门。”有人拍门。

    慕绾绾一下就听出来了，这是老太太的声音！

    老太太怎么来了？

    她有点紧张，飞快地拢了拢头发，大步过去打开门。

    “奶奶。”她打了声招呼，看向老太太身后的宫思雪，犹豫了一下，打了声招呼，“伯母……”

    “什么？你叫我什么？”宫思雪柳眉紧锁，不客气地指责道：“你户口还没迁出去呢！”

    “迁了。”慕绾绾小声说道。

    宫思雪的脸色更难看了，扭开头不理她，扶着老太太走了进来。

    “你们两个也别吵，自古婆媳是天敌。容湛妈妈只是不敢和我吵，你胆子比她大。”老太太笑笑，转头看向老外婆。

    “老亲家，您好啊。早知道您回来了，但是我孙儿和您外孙女的事一直没能定下来，我也不好厚着脸皮过来看望您 。”老太太走过去，主动去拉外婆的手。

    外婆笑吟吟地看着她点头，“来接孩子放学？她就在教室里，她很用功。”

    老太太了然地点头，“对，我是来接绾绾和老亲家的。咱们认个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绾绾在我家住了四年，受了些委屈。还请您多包涵。她和容湛在一起了，我想先婚事订了，明年她年纪大了就结婚。老亲家这边有什么要求，和绾绾商量好，告诉容湛。容湛那小子，对绾绾喜欢着呢，让他去摘星星他也会摘回来给绾绾的。”

    “囡囡不嫁。”老外婆看着老太太，突然也笑了，“我家囡囡不会嫁进你们家，您回去吧，这事没得商量。”

    “这个……”

    “我家囡囡16岁就考上了少年大学，18岁就拿出了一项世界闻名的研究成果，20岁受到了哈佛大学的邀请去攻读博士。囡囡大有前途，不会中途缀学去嫁人。”老外婆看看慕绾绾，神情严肃，语气威严，“囡囡不可以儿女情长，耽误学业。婚姻讲求的门当户对，不止是金钱，还有精神上的门当户对。他们是商人世家，终身为了谋利创利而争夺。你可以吗？若你不可以，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路？你不是有自己想做的事吗？若你的心上人他爱你，他不会想把你锁进那个笼子里。”

    房间里特别安静，大家都看着老外婆。她一点都不像个糊涂的老太太，反而像个智慧的女神。

    慕绾绾此时已经基本上能猜出妈妈当年遇上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了……情况应该和她此时差不多。外婆想阻止，没能阻止得住爱情的翅膀要飞得更远。

    结局不好……

    这是慕绾绾唯一能肯定的。

    要不然，她怎么会独自飘零呢？

    “老太太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锁在笼子里？”宫思雪又忍不住了，气得直数落，“我们容湛未必配不上慕绾绾这小丫头？你知道我们容家是什么人吗？”

    “你们沐家确实富甲一方，有钱有势，但是我还是不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你的。你回去吧。囡囡，送客。”老外婆坐下去，继续吃饭。

    慕绾绾看看老外婆，又看老太太，很为难。

    老太太愿意过来，肯定是容湛做了什么工作，这样推老太太出去，容湛不是白费力气了吗？她挤出笑容，请老太太坐下来，跑进厨房去倒茶。

    “绾绾不必忙了，我也就是过来看看你外婆。她这么说，我大概也能猜出你爸爸妈妈的事了。不过，你外婆是个有风骨的人。我很喜欢她。你这丫头也很有孝心，没因为她从未和你一起生活过，就对她不闻不问。她这身衣服，应该能抵你一年的饭钱了吧？”老太太接过茶杯，笑笑，放到了一边。

    “哦……奢侈了一回。外婆很喜欢，总是穿着。”慕绾绾老实地回答道。

    “你在学校里也是拔尖的吧？”老太太拿起了桌上的书看了看，又走向卧室。

    “还行，挺好，反正我只要去考试，就不让别人得第一名。”慕绾绾跟在她身后，乖巧地回道。

    “嗯，这个我听说了，就没考过第二。”老太太点了点头，扭头看向她，“若容榕身体好，可能也能这样吧。”

    “姐姐会好的。”慕绾绾点头。

    “好了，你和容湛的事，我和你妈妈谈过了。不许她再管。”老太太拉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你呢，好好地和容湛在一起。我这个孙儿心高气傲，他竟然非要挑你，自然有他的想法。或者他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就这样吧，你好好念书，照顾好外婆。以后来公司上班，给你妈妈当个助手。”

    “好。”慕绾绾都想欢呼了。

    可能，她的命运会和妈妈不一样！容湛可能比她爸爸更强硬？他是头儿啊！头儿都是说一不二的，你看老太太都向他让步了。

    “容湛回来了，你让他回家一趟。别和他妈妈对着来，他妈妈生他养他，不是来受他的气的。”老太太又叮嘱了几句。

    “哦，知道了。”慕绾绾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宫思雪，声音更小了。

    “放心吧，你会比他妈妈的日子好过，起码他喜欢你。你妈妈这辈子也委屈，难免脾气差一点，你们做晚辈的能忍就忍，反正我们都会比你们先死。”老太太笑笑，转身往门外走，“老亲家，我们就不叨扰了，您吃饭。”

    “慢走啊。”老外婆抬头看了一眼，笑吟吟地点头。

    刘大姐这时候才从露台出来，拍着心口说道：“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为两个老太太要吵起来呢。绾绾，听说容家老太太可没向人低过头呢。没人敢和她那样说话。您家这位老太太看起来更厉害啊。”

    慕绾绾笑了会儿，突然楞住，飞快地打开电脑，去网上搜索姓沐的名人。沐姓并不多见，富甲一方的沐家，应该会有线索吧？她爸爸还在不在人世？是不是真的姓沐啊？

    她在网上找了会儿，还真的找到了几个姓沐的大商人，但是从照片上来看，一个比一个丑。妈妈会找这样的男人吗？从五官和气质上看，就算年轻二十年，也不像是妈妈能看中的人吧？就算没有容湛的气宇阳刚，起码也是儒雅俊秀的类型……

    “外婆，沐家，是南方的还是北方的呀？他叫什么名字？”慕绾绾趴过去，摇了摇外婆的胳膊。

    外婆转头看向她，眼神变得有些悲伤，“囡囡，怎么不能忘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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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你是我英勇的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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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因为，妈妈很爱爸爸？”慕绾绾想了会儿，轻声说道：“就像我迷恋容湛一样的。外婆，人的感情是最难控制的东西，不管多强大的理智在感情面前可能都不堪一击。你的担心有道理，谁也不能预测到未来。容湛和我说不定走不到那一天……就算这样，我还是想去试一试。不试，就永远不会知道结果。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是个军人，他保家卫国，一点市侩之气都没有。你看看孔侑，他们就是容湛手下的兵，他们都很好，对不对？”

    外婆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粗糙的手心在她的小脸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外婆，我会努力的。以后会好的。”慕绾绾把脸贴在她的掌心，半眯着眼睛，望向窗外的阳光。

    “囡囡啊，这条路难走啊。”外婆摇摇头，扶着桌子起身，慢步走进房间，躺了下去。

    慕绾绾有这么几秒的时间，想要放弃。外婆是过来人，她见过了绾绾妈妈曾经遭遇过的一切，所以即便是老了，糊涂了，却没有忘了女儿曾经受的那些委屈，落过的那些眼泪。

    慕绾绾会比妈妈更强大吗？运气会更好吗？

    未来不知何处去，这就是生活的魔力，你越猜不出前路，越想往前走。

    ——

    容湛在小会议室里坐了整整五个小时，对他的处理还在商议中。

    纪律肯定是违反了，中途溜回去看家属，还是他的小媳妇儿，这事肯定说不过去。看不惯他的人揪准了这一点，死打不放。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越放光芒，就越有人想掐灭这朵光。就看你是最后能燃成烈火，照亮黑暗，还是最后抵不过黑暗的凉，熄灭于深渊。

    可能很多人身处这种境地时会忿忿不平，可是容湛他不在乎今后等着他的是光还是黑暗，他很坦然。

    七点半，门终于被人推开，处理小组的三个人进来传达对他的处理结果。

    “让我来这边交流学习？对我这么好？这回让我在家里留这么久。”容湛笑笑，站了起来。明升暗降，架空的把戏时常可见，这回算是落到他的身上了。

    “在这里签字，就能回去了。”对面的人把处理意见书推到他的面前，让他签字。

    容湛挑了挑眉，利落地在上面签上名字。这回他和他的那些老部下就算是彻底分开了。而且给他的“交流学习”的地方居然是抢险救灾的快速反应部队。这位置，吃苦受累不说，做不好全是他的错。蓝眼睛高鼻子，也挺会这一套的嘛。

    “你还有两天假期，之后直接去团部报到。”

    “再见。”容湛笑笑，拉开门出去。

    会议室里的几人互相看了看，把处理意见书收进牛皮纸袋，封好。

    “容湛居然就这么爽快签字了，还以为他会反弹。”

    “他可能也不在乎去哪里吧。”

    “你们的话怎么说……狂妄。”

    几分钟之后，会议室空了，只有桌上一只空掉的纸杯，孤零零地搁在桌子上，纸杯的边缘凹了进去，裂开一道细口。

    ——

    慕绾绾晚上请孔侑他们吃饭，就在家里做，感谢他们这段时间对外婆和她的照顾。过阵子他们就要回去了，慕绾绾还真的挺舍不得的。这段时间若不是孔侑他们，她都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两张小桌子拼在一起，啤酒白酒开了好几瓶，几只小锅炖得香喷喷的，就等容湛回来一起吃饭。

    “头儿去了一天了。”孔侑有些担心，不时跑去露台上张望。突然众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接到了通知，让他们紧急归队，见新队长，一位英国人。在正式退役前，都接受新队长的指挥。

    新队长，英国人？维和特战队有各个国家的人，x国这几年局势挺乱，他们在那里已经驻扎多年了。是容湛把他们挑到身边，起码可以说说家乡话。

    一群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几秒之后，一群人开始拍桌子。

    “他们把队长给下了？”

    “我不去了！”

    “我也是！

    “是不是队长家里不让他干了？不然怎么会让他留下交流学习？”

    “那也会去清闲的有油水的部门哪！”

    几人忿忿不平地骂了几句，开始给留在队里的战友打电话，询问是否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绾绾听了个大概，容湛这是被明升暗降，从特种部队里给踢出来了。

    咔嚓一声，门锁扭动两下，容湛推门走了进来。他平静地扫视了一圈众人，沉声道：“怎么都站着，不吃饭？”

    “头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解秋来成了我们的新队长？他哪里比得上你？”孔侑急吼吼地说道。

    “比不上，也是你们的头儿，回去收拾东西，归队。这边的集训会有人过来接手。”容湛把帽子挂到门边的小钉子上，走去冰箱前，拿了瓶水拧开就喝。

    “到底凭什么啊？”孔侑义愤填膺地说道。

    “凭纪律。”容湛手一挥，把空瓶子准准地丢进垃圾篓，“都回去吧。”

    “不吃饭了吗？”慕绾绾小声问道。

    “不了。”孔侑黑着脸，抓起了放在一边的车钥匙，抹了把眼睛，用力拉开了门。

    就几秒的时间，一群大小伙子都走了。

    慕绾绾抱住了容湛的腰，难过地说道：“是不是因为我啊？我那天要是没出去就好了。”

    “跟你没关系。吃饭。”容湛拉开她的手，慢吞吞挽起袖子，视线看向那几只小锅。

    炖得香香的牛腩，啤酒鸭，都是张大姐的拿手菜。

    “那就你们一家三口吃着？我给你们装饭。”刘大姐把空碗收进去，端了三碗饭出来。

    “你也一起吃吧，刘姨你别把自己当管家，咱们是一家人。”慕绾绾拉她坐下，转头看向容湛。

    他看上去特别平静，可能他并不在乎当不当官这回事？当然了，就算他不高兴，也不会在脸上显露出来的。

    慕绾绾犹豫了半天，没敢开口说老太太和宫思雪来这里的事，还有她和宫思雪的官司，这都是些烦心事，容湛听了可能会更烦心吧。她真没想到，连容湛都会有被人欺负的一天！

    “怎么不吃？味道不错。”容湛给她碗里夹了两筷子牛肉，把筷子往她手里拍。

    “你什么时候回部队？你以后也要叫别人头儿了吗？”慕绾绾握着筷子，往他身边挪了挪。

    “调了个地方，叫谁头儿都是一样的。”容湛从容不迫地说道。

    “好吧。”慕绾绾拍拍他的胳膊，笑着说：“反正你是我最英勇的四哥！”

    “吃饭。”容湛不听她拍马屁，突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慕绾绾马上端起了碗，大口往嘴里塞大米饭。还能怎么样？当然听四哥的，在家里好好等他，不给他添麻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容湛不差钱，他的梦可能就是当英雄吧。她以后绝不能再成为他的绊脚石，再发生连累他受处分的事。

    “晚上要我过去吗？”刷碗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弯着腰在一边洗脸的容湛。

    “不用。”容湛摇摇头，“早上五点就走了。”

    慕绾绾抿抿唇，甩掉手上的水，过去抱住了他。

    “那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休假吧。”

    “不会得到明年吧。”

    “有可能。”

    “我能去看你吧？”

    “你放假了过来。”

    “国庆假可以吗？”

    慕绾绾越抱越舍不得放开他，有情人最怕两地相思。那过程难熬到，如同放进开水里煮。感情已沸腾，那人却不知在何处。

    “我若在那里，你就过来。”

    容湛往外看了一眼，伸手关上了门。

    慕绾绾往他的怀里钻，轻轻地吸气。现在想想那些当军嫂的女人，还真是意志力强大，是怎么忍住想念，一个人在守着家的呢？容湛刚给她泼洒了数亿吨的温暖，现在就要抽身离开，让她怎么办哪？

    “四哥……”她哼了几声，把脑袋往他的衬衣里钻，“你把我变小了，揣在你的口袋里带回去好不好？晚上你钻进被窝就把我变大，天亮就把我变小，放进你的口袋里带着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好不好？”

    “好啊，来，自己钻进来。”容湛拉开裤袋，把她的小手往里面塞。

    “你都不知道我舍不得你。”

    “傻丫头。”

    “哎哎……”刘大姐的惊呼声突然传了出来。

    慕绾绾吓了一跳，连忙和容湛一起出去看出了什么事。浴室的花洒坏了，冰凉的水柱使劲往外喷水，刘大姐刚刚正准备给外婆洗头，结果两个人都浇了一身透湿。

    “我来修吧。”容湛扶出外婆，找来工具，挽起袖子修理花洒。

    慕绾绾蹲在门口，飞快地用抹布挡住往外淌的水渍。瓷砖地太滑，若不及时弄干净，外婆摔跤就不好了。

    容湛这个修理工挺厉害的，十来分钟就把花洒给装好了。

    “小沐，你把这个换上吧。”外婆拿着一条花裤衩过来了。

    哟，这是哪里来的花裤衩呢？慕绾绾看着黑底红花的大裤衩，忍不住好笑。容湛才不会穿呢！

    但是，他现在一身全湿了，总不能披着一水回去吧？

    “我给你烘干，很快的。”慕绾绾把裤子给他，指着他身上的湿衣服说道。

    容湛拎着裤子，眉头紧锁。让他穿这个，还不如带慕绾绾回去。但是他明天必须回部队，晚上得回家看看老太太和妈妈，总不能就那样走了，连声招呼也不打。

    得，换吧！

    慕绾绾和刘大姐跪在地上擦地板，小浴室的门咔嚓一声打开，容湛走出来了。穿着黑色的塑料拖鞋，黑底白花的大裤衩，脸色有些不自然，大长腿迈步子都迈得有点僵硬。在门口站了几秒，大步往露台走去，刷地一声，把帘子给拉上了。

    慕绾绾眨了眨眼睛，僵着脖子转开了头。这时候不能朝那边看，免得没忍住笑出声来，把他给气跑了。

    “我去把衣服洗洗，烘干。”刘大姐干咳几声，快步走进浴室。

    慕绾绾推着抹布到了帘子外面，悄悄掀开一角往里面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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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四哥你要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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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湛正坐在她的椅子上，拿着她的书在看。

    “喝不喝水？”她拍了拍他的腿，轻声问道。

    “不喝。”容湛摇了摇头。

    慕绾绾钻进帘子里，咬着手指尖，看他的腿。人要衣装这句话挺重要，霸气无双的容湛穿上这黑花裤衩也成了一个逗货！

    “看什么。”容湛抄起书，往她PP上拍了一掌。

    “四哥……就算穿上麻袋也一样好看呢！”慕绾绾奉承了他几句，盘腿在一边坐下来，推了推他的膝盖，小声说道：“明天我就去撤诉，以后我会忍耐脾气，等你回来。和你爸爸妈妈，还有老太太和睦相处……”

    “你躲他们远一点。”容湛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打你电话，你就不要接。让你干什么，你就装没听到。若她们想强迫你，你就说，容湛说的，以后别想容湛回家了。若是她们没道理，你也不必忍让。但是也不能骂人打人，躲开他们，然后告诉我。也别太担心，我会处理好这些事。你自己好好吃饭，别熬夜。”

    慕绾绾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是亲儿子吗？教媳妇儿对付他妈妈？不现实吧！

    “傻丫头。”容湛拧拧眉，老太太亲自出马，只有这小丫头会认为是好事。他心里清楚得很，小丫头绝不符合家里对他太太的要求。小丫头稍有不慎，准会掉进她们的陷阱里。这么想一想，还真不放心回去。再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家里面想迫使他回家的一个好办法呢？

    老太太那个人，鬼精鬼精的。

    “不然，我装怀孕吧？”慕绾绾眨眨眼睛，想出了一个主意，“不喜欢我，难道还不喜欢你儿子？”

    容湛拧了拧她的小脸，低声说道：“馊主意收回去，好好上学好好写论文，少和男生说话，不要搭理官浩瀚，别的事不要再管了。”

    “四哥，你会给我找两个威风的保镖吗？走路呼呼带风的那种。”慕绾绾的下巴在他的膝盖上蹭，看着他笑。

    “不找。”容湛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得在老太太睡着之前回去和她好好谈谈。

    “四哥要回去了吗？”慕绾绾慢慢地松开他，恋恋不舍地问道。

    “嗯，乖乖听话。”容湛朝帘子外呶呶嘴，“把衣服拿来。”

    慕绾绾只好出去拿衣服，还差一点没干。她把微湿的衣服拿到他面前，抖开了，要帮他穿上。花裤子呢？也得换呀！她背对着他，看着地上的影子轻轻地晃动。他衣服甩起来的时候，带起了风，吹到她的后脖子上，洗衣液的味道飞快地钻进她的鼻子里。她忍不住飞快地转身，又抱住了他。

    “四哥，我舍不得你走。”

    “现在告诉我一遍，在家里要怎么做？”容湛手里抓着皮带，往她的PP上轻轻拍了两下。

    “不理官浩瀚，躲着你爸妈。”慕绾绾鼻子酸酸的，嗡声嗡气地回他。

    “每天晚上给我汇报你的行程。”容湛又补充了一句。

    “知道啦！”慕绾绾点点头。

    这次他不是出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会找机会回来看你的，不准哭。”容湛捧着她的脸揉了揉，往她的嘴上用力亲了一下。

    “我哪里有哭呀？”慕绾绾吸了吸鼻子，堆着一脸的笑容看他，“四哥，反正你一定要想我，记住了吗？你也要常给我汇报你的行程。”

    “好。”容湛笑笑，拉下了她的小手，“别送，我走了。送来送去，我可走不成了。”

    慕绾绾点点头，主动替他掀开了帘子，目送他出门。见他回头看她，还特地朝他甩了个飞吻，嘴唇吻着掌心，特别地响。

    容湛关门离开，轻轻砰地一声，把他和她给隔开了。

    慕绾绾立刻跑到了门边，也没敢开门，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只要他在部队一天，她这辈子面临的这种分别就会循环往复，不停歇。在很久很久以后，她可能会习惯这种离别，但是现在，不可能习惯。

    电梯下去了。

    慕绾绾跑到窗口，趴在窗子上用力把身体探出去，去等他从楼道出来。那道绿色的挺拔的身影一出现，她马上打开了窗子，冲着下面大喊了一声，“四哥，我爱你，好爱好爱你！”

    嘘……

    对面有人吹口哨，她抬头来，是个大男人，也趴在栏杆上，正冲他笑。

    无聊！

    她的视线回到楼下，容湛正抬头看她呢。路灯投在他的身上，给他披了一身光的战甲，他是夜里的王，白昼的皇，他是可以征服慕绾绾小宇宙的唯一的天神。

    她冲着他用力挥手，满脸笑容。

    直到他上车了，车开走了，唇角才慢慢地耷下来，长长地叹气。

    这算什么一回事啊，她怎么和他就办不成那件事呢？最后一晚也没有把握住……

    这回的相思，要相思多久？

    十天，一个月？或者要等到过年的时候，待到雪花飞飞时？

    情丝织网，扑天盖地。慕绾绾全部的灵魂和心思全被容湛给网走了……

    ——

    “什么？你也太没用了吧！慕绾绾，你说你笨不笨哪，他回来这么久，你们一个床上呆了这么多回，就一次没办成？啧啧，我要是你，我都能去撞豆腐死掉了。”

    屏幕上，尚筱雅盘腿坐着，往嘴里丢兰花豆，嘎嘣嘎喘地咬。

    “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慕绾绾紧张地往四周看了看。玉兰树下，没了尚晓筱，现在是她一个人的领域。但是万一有人趁她不备，过来偷听呢？

    “再说了，以前你不是警告过我，不要和他真的那个那个吗？”她收回视线，把手机凑近了一点，小声说道。

    “我那是怕他不负责任！不过呢，听你最近说的那些，我感觉他可能是真的喜欢你的。一个大男人，连续好几个晚上都能忍住，只有两个原因，要么他是同，要么他很爱你。你想想，他若有反应而不碰你，那就是说想给你个交代，不能这样草率地把你给啥了。这个我倒是挺佩服他的……啧啧，他身材是不是真的很好？那个……大不？”

    “呸！臭不要脸。”慕绾绾直接往屏幕上吐口水。

    “哈哈哈……看你这小样！我想像得到，他长得那么高大……”尚筱雅倒下去，蹬着腿直乐，“慕绾绾我觉得你们两个在一起，简直就是电线杆上串着一只鸟蛋！”

    “你才鸟蛋！”慕绾绾刚擦干净屏幕上的口水，又想吐她了。这个损友！幸亏没在她面前，不然非掐肿她的嘴。

    “不和你闹了。问你一件正事。”尚筱雅爬起来，冲她眨眼睛，“如果我说我去支教，你觉得怎么样？”

    “你在美国，支个什么教啊？”慕绾绾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尚妈妈费了多少钱，多少精力才把她弄出去，她要回来支教？

    “绾绾，我好讨厌这里啊！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我想吃的臭豆腐。”尚筱雅叹气，“我想悄悄退学回来，去支教。去最辛苦的地方，去教小朋友。”

    “你发烧呢！”慕绾绾的手伸到屏幕上，小声说道：“你妈妈非气死不可。而且这样一来，你妈妈和副院长肯定会闹起来，你也不想你妈妈在这个年纪再离一次婚吧。她也挺不容易的。”

    尚筱雅沮丧地点头，“对啊，我妈妈也挺不容易的。”

    “所以好好念书，学好一点，回来之后能找好工作，让你妈妈不必那样去讨好别人。”慕绾绾严肃地说道：“想要有大爱，先把自己的小爱爱好。你尚不能让自己的亲人过上舒坦的生活，你凭什么去说要完成你的梦想？你不能这么自私！”

    尚筱雅的双手垂下来，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轻轻点头，“你说得对。”

    “筱雅，你要好好的，不要再胡来了。”慕绾绾小声说道。

    尚筱雅深深吸气，拍着胸膛说道：“放心，我一定干出一番大事业，到时候光宗耀祖！”

    她还没说完呢，一只球从窗子踢了进来，正砸在她的脑门上，砰地一声，把她给砸倒了。

    “哪个乌龟生的儿子……”她跳起来，一串国语脱口而出。

    手机屏黑了，慕绾绾倒不担心尚筱雅，她不会让自己吃亏。通常作风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求饶……反正能闪就闪。

    慕绾绾收好手机，端起半凉的饭碗。

    容湛走了两天了，容家人果然没来找麻烦，学校里不知道是谁做了工作，让她复课。她的论文已经进行到了收尾的阶段，再有两天就能完成。

    “慕绾绾。”班长黄伊跑了过来，往她身边一坐，递上了一张表格，“这是互助表格，我们要和贫困山区的小朋友结成对子，给她们写信，放假过去看望她们。你也参加一个吧，是社会实践活动。”

    慕绾绾爽快地填上了名字。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让你写那个论文吗？”黄伊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

    “为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和常青藤做交换大学生的活动，你是大二生里唯一一个被推荐的，听说推荐你的人就是吴教授。你说，他一直很讨厌你，怎么会推荐你的呢？是不是容家的人帮你的呀？”黄伊好奇地问道。

    容家人吗？不太可能！不然是尚筱雅想给她惊喜？也不可能！尚晓雅的妈妈没有能力再送一个她出去。

    “如果是真的，你要加油哦，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机会。哎，我们都羡慕不来呢。”黄伊拍拍她的肩，跑开了。

    班长还是个挺老实的人。

    慕绾绾捧着论文有点犹豫，若真的被挑中了，她要不要走？和容湛的事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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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是我的小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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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教授。”慕绾绾理了理衣角，轻轻敲响吴教授办公室的门。

    他是教研组主任，所以一个人一间办公室。此时老先生正伏案看书，头也不抬地回了声，“论文放这里吧。”

    “我还差一点收尾。”慕绾绾走过去，轻声问道：“教授我能不能请问您，为什么要推荐我参加大学生交换项目？”

    “怎么？”吴教授摁了摁书页，总算抬头了。

    “是有人拜托您吗？”慕绾绾往前一步，眸子瞪了瞪。

    “你若是对自己没自信，那我就换一个人吧。论文可以放下不写。”吴教授又埋下了头。

    “我当然有自信……”慕绾绾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这老头儿的脾气太生硬了！她抱着资料出来。在走廊上站了会儿，慢步往图书馆走。要出国，她面临的不仅仅是和容湛的感情，还有老外婆。除非她能把老外婆一起带出去，不然，她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国内呢？

    不过，这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说不定还选不上她。

    慕绾绾，全力以赴吧！外婆和妈妈那么厉害，你绝不可以给她们丢脸，一定也要成为顶尖的学霸！

    “看那个丫头，真是气死人了。”凌波带着两个狗腿子从一边闪出来了，盯着慕绾绾的背影生闷气。

    “就是啊，但是我们也只能看看了。”

    “容湛好可怕哦，他要是再瞪我一眼，我就能死了。凌波，咱们现在别招惹她吧。”

    “对，等容湛厌倦了她，我们再收拾她不迟。”

    “胆小鬼！容湛都回部队了，你们怕什么。”凌波抓着两个丫头往前用力拖了一把。

    两个丫头吓得花容失色，瑟缩着往后连退好几步，摆着手，不肯和她上前去对付慕绾绾。

    “你们在干什么？”秦歆儿抱着一叠教案站在树下，对她们微笑。

    “秦老师。”凌波换成了一副笑脸，跑到她的面前向她问好。

    “走吧，要开始排练了。”秦歆儿往慕绾绾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往音乐大厅的方向走。

    “秦老师，慕绾绾就这么欺负你吗？我们都看不下去呢。”凌波紧跟着她，一脸险恶地说道：“不能让这种小人耀武扬威啊。秦老师，我们都支持你。”

    “感情上的事，哪有谁支持谁的。”秦歆儿笑笑，柔声说：“感情要求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我和容湛一起长大，可能太熟了，他对我不是爱情吧。慕绾绾很不错呀，又年轻又漂亮还有活力，男生都喜欢的。”

    “她就是一只S狐狸。”凌波打抱不平地说道：“哪有秦老师您好。”

    “去吧，我的大领唱。”秦歆儿摇了摇头，指着舞台正中间说道：“现在是你的舞台了，要好好表现。”

    “有什么用啊，交换生的事，不是都定了吗？听说慕绾绾是其中一个。”凌波抱着双臂，恼火地说道。

    “谣言吧，还没开始正式选拔呢。”秦歆儿平静地说道。

    “都传遍了，说是吴教授一手推荐的。”凌波撇嘴，刻薄地说道：“慕绾绾那小贱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吴教授勾搭上了，真不要脸。”

    秦歆儿目视着前方，淡淡地说：“排练吧。”

    凌波见说不动她，只好走向舞台。

    钢琴曲响起，学生们各就各位，没一会儿美妙的歌声就淹没了世间俗音。

    秦歆儿面无表情地看着舞台上这群如花一般娇美的女学生，抱着教义的手指越掐越紧。

    ——

    慕绾绾接到方洁的撤诉通知的时候，刚刚洗完头发，披着一背的水珠坐到露台的小椅子上，准备挑灯夜战。

    方洁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没有半点不悦或者失望。

    “已经撤诉了，律师费容先生已经付清，慕小姐再见。”

    慕绾绾握着手机，松了口气。就像容湛说的，不和宫思雪当一对好婆媳妇，但是起码不当敌人呀！不让容湛当夹心饼干就好了，反正她以后要一起生活的人是容湛，又不是宫思雪。

    电视新闻正在播放淮安大雨，山体滑坡，山洪爆发，冲垮了路和桥的新闻。有部队正赶过去救灾。

    慕绾绾立刻跑出来看新闻。新闻画面正好放到十几辆大卡车浩浩荡荡地出发。

    容湛去学习交流的地方正是特别累，特别辛苦的、负责抢险救灾的队伍。可他是特种兵啊，还要学习这个吗？那他是不是也跟着赶过去了？

    “也正是奇怪，容先生家里也算是大富之家了，那老太太舍得自己的亲孙儿去吃这苦？”刘大姐一边熨烫外婆的那件真丝长衫，一边看着新闻。

    “他自己喜欢吧。”慕绾绾蹲在电视机前，紧张地看着屏幕。

    若能拍到他就好了。他不是喜欢拍照的人，她的手机里现在只有那天去喝张大伟满月酒时照的那两张合影。但是人太多，她只想看到他一个人呢。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他们家的老太太，还有他妈妈，看上去都很厉害啊。”张大姐看看她，压低了声音，“你外婆很担心，这两天晚上总是爬起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楞。”

    外婆吗？慕绾绾扭头看向卧室里。外婆已经躺下了，瘦瘦的身影背对着小门，一动不动。

    “我会让我外婆过上好日子的。”慕绾绾抿了抿唇，视线回到电视上。

    刘大姐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抱着外婆那条真丝长衫进了卧室。

    慕绾绾犹豫半天，打通了容湛的电话。就问问好，不算是让他泄露机密吧？手机一通，慕绾绾就听到了汽车轰隆隆的喇叭声，还有大声喊口号的动静。

    “真的是你们啊？”她惊讶地问道。

    “对，去抢险 。”容湛的声音很大，显然是站在风雨里的。

    “四哥你要注意安全。”慕绾绾站起来，捂着手机，心痛地说道：“你别着凉了。”

    “挂了。”

    容湛把手机给挂了。慕绾绾又蹲了下去，瞪大眼睛在屏幕上找他的身影。突然她眼睛一亮，站在角落里穿着军绿色大雨衣的人，那个不就是容湛吗？

    哈哈，真的是他呢！

    容湛他就算包得只露出眼睛，慕绾绾也能认出他！他走路的姿势，他的眼神，还有他转头转身的姿势。

    只见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向了镜头。有记者正冲他跑过去，看上去是想试图采访他。慕绾绾掩住嘴，等着镜头把他的脸放大！就在此时，只见容湛利落地抓住了一辆大卡车后面的挡板，一个纵身跃起，跳进了卡车后车厢，把几名追赶他的记者给甩开了。

    咦……让我看看嘛！慕绾绾往电视上凑，盯着那渐远的大卡车，心里像装了只小龙虾，夹得她肉疼。

    你看看，相思的人儿就在眼前，她碰不到，抱不着，吻不了。

    希望他这一次一切顺利，不会再被人整了。

    还有，他是头儿嘛，怎么头儿也要亲自去挖泥巴上冲锋舟的吗？

    她好想飞去他身边，扛着铁铲和他一起挖泥巴！

    ——

    容湛放下卡车后面的门帘子，和战士们坐到了一起。

    “队长好。”战士们看到他，挺直腰杆，齐声问好。

    他过来交流学习，期限三个月，按照同级别，领了新制服。不过，大家还是按照他在那边的级别，称他队长。他是主动请缨过来的。既然是学习，那就好好交流，好好学。做样子的事，他不会，也不愿意做。

    “好。”容湛取下帽子，甩了甩上面的水珠，又拿出了手机。

    他每次听到慕绾绾的声音，他就觉得耳朵和心里一起发痒。那年初见她，她才十五岁，四年下来，已经成了大姑娘了，长成了娇滴滴，笨憨憨的小美人儿。他以前可没想过要染指这么一个小东西，结婚这种事离他尚远。可能某一天他突然看到一个门当户对，觉得可以和他一起生活的女人，也会娶，但是他能肯定绝对不是慕绾绾能给他的这种感觉。

    “队长，这是女朋友？”坐在他身边的一个战士看到了他屏幕上慕绾绾挤眼睛的照片，笑着问道。

    “嗯，很漂亮。”容湛唇角勾了勾。

    “这是明星吗？”战士们围了过来，乐呵呵地看容湛的手机。

    “我的小明星。”容湛举高手机，让后面的战士也看清慕绾绾的样子。

    “队长，您女朋友可真漂亮啊。”后面的战士们也围了过来。

    “好好干，以后你们都退役了，让我家小明星给你们一人介绍一个漂亮姑娘。”容湛把手机收起来，环顾众人，“到了之后都注意安全。”

    “是，队长。”战士们乐了。

    “队长，您是从特种部队过来的，今后多教我们几招呗。”坐在他身边的战士笑着说道。

    “想学什么？”容湛挑了挑眉，活动了一下手腕，“把你们都给训趴下。”

    “队长威风了。”一群大小伙子都笑了起来。

    后面的几辆车响起了嘹亮的军歌，容湛挥挥手，沉声道：“你们也唱！”

    军车载着这群年轻人，冲破了大雨夜幕，奔向前方。

    ——

    慕绾绾再度得到容湛的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

    她交了论文，坐在操场一边的台阶上，拿着手机在网上找有关的新闻看。

    大水冲进了好几个小镇，倒了不少房子，伤亡挺大的。大家正在捐款捐物呢。学校里也正在组织捐钱。她顺手往伸到她面前的捐款箱里放了五十块钱。

    “慕绾绾，你都攀上那么有钱的人了，你就捐五十？”凌波抱着捐款箱，居高临下地看慕绾绾。

    “只有这么多了。”慕绾绾看看她，视线回到手机上。

    “抠门，看看你的鞋子，能上千吧？”凌波冷笑，在慕绾绾的脚上踢了几下。

    慕绾绾收起手机，起身就走。才走几步，手机响了，是张大姐打过来的。

    “慕绾绾，你外婆晕倒了，我跟着救护车快到三医院了。”

    她撒腿就跑，一路狂奔，直奔三医院。

    外婆是心梗，抢救过来后，一直在沉睡。慕绾绾有心理准备，老人家年纪大了，总会有离开她的时候。她只是不舍得这么可爱的外婆，她想和外婆多相处几年，让外婆能享享福。

    “是这边吗？”外面传来了女人温柔的声音。

    她扭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楞住。这不是官浩瀚在外面的那个外室吗？长得真的非常漂亮！眉眼之间风情万种。慕绾绾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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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义工小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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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什么名字……

    对了，霓裳！

    慕绾绾快步走到门边，伸出小脑袋去看霓裳。能让官浩瀚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并且唯一承认的、还和她一起生了一儿一女的女人，肯定是个狠角色！

    霓裳拎着一只花篮，转头看向慕绾绾。慕绾绾立刻把头缩进了门里面，等到关门声过后，她才慢慢地探出小脑袋，盯着那边看。

    慕绾绾摁了摁心口，她明白，这个女人一定和她有什么关联，不然她不会有这样奇怪的反应。

    “那，回见。好好养病，病好了再来上班。”霓裳很快就出来了，听语气，她是来看望员工的。

    霓裳开着桐城最大最奢华的健身房，那里有最英俊，最强壮的男教练，听说生意非常好。

    慕绾绾趴在门缝里看她，只见她正渐行渐近，步子轻盈，身段窈窕。和别的四十多岁的女人相比，她简直能叫别人阿姨！身材像模特一样高挑标准，脸也白皙紧致，哪里有四十岁时光的影子！

    官浩瀚的眼光果然很好。

    霓裳到了门口，突然转头看向了半敞的门缝。

    慕绾绾赶紧关上了门。她有些尴尬，这样偷看别人，简直太八卦太多事了！

    “你是慕绾绾？”霓裳站着没动，沉默了几秒，突然出声了。

    呃……

    慕绾绾只好打开门，迎着她的视线，装傻，“您好，您是……”

    “难怪浩瀚最近……”霓裳看了她一会儿，笑了笑，“你很漂亮，真年轻啊。”

    “女士，您……”慕绾绾眨眨眼睛，继续装傻。

    “有机会再见。”霓裳朝她点点头，往电梯方向走了几步，突然转头看向她，小声说：“慕绾绾，不要见他了好吗？”

    慕绾绾依然傻笑……莫名其妙！

    霓裳觉得她会抢她的老相好？

    有容四哥在前，官浩瀚就算是天上的天神，也比不着她的容四哥啊。

    “要住天院。”刘大姐拿着检查结果回来了，往床头柜上一搁。

    慕绾绾仔细看了一遍，拿出手机开始算钱。不能不算，如今医院收费猛如虎，进来的每一分钟都得用钱计算。人穷，生不起病。

    容湛的卡是在她手里，但是她决定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不再碰那张卡。

    今天的救护车加抢救下来，半天的花销已经突破四千。外婆也没有医保，估计得丢上七八千在这里。

    你看，养家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慕绾绾不工作，钱只出不进。刘大姐的工资还是容湛开的，不然她怎么请得起人呢？

    她去交了钱，让刘大姐回去休息。

    “你去吧，你还要上学呢，论照顾人，哪有人比我会照顾的。”刘大姐打了个哈欠，挥手让她回家。

    慕绾绾没推辞，她回去洗衣服，明天做早餐送过来。她会给外婆做煮得烂烂的肉沫粥，她发现外婆特别喜欢吃她煮的粥。能为她最亲爱的外婆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慕绾绾觉得很幸运。外婆的到来，让她的人生变得突然宽阔起来。她找到了自己的根，知道了她是从哪里来的，知道了她的妈妈是多么优秀的一位美人……

    ——

    外婆在医院住了三天，明显好转了。

    周六早上七点半，慕绾绾拎着粥到了医院。

    桐城这两天也在下雨，而且有愈大的趋势。她收了伞，匆匆冲进了住院大楼。

    “小沐呢？小沐怎么没来呀？”外婆往门口看，期待地问道。

    “四哥去抢险了，他要工作呢。”慕绾绾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喂到外婆的嘴边，小声问：“外婆，我爸叫沐什么呀？是哪里人？也是您的学生吗？我查过了，没有年龄相仿的姓沐的老师。妈妈不会爱上了年纪很大的男人吧？”

    慕绾绾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不会的，不然外婆也不会叫他小沐了……

    外婆一直这样，一直不说爸爸的名字。慕绾绾琢磨着，要不要去外婆被拆掉的房子那里看看，可能打听到一些东西？或者找到她用过的旧物？

    快放假吧，放了假，她就能跑一趟了。

    手机响了，黄伊打过来的，她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一边，继续给外婆喂粥。

    “慕绾绾，黄山镇那边受灾严重，有两个同学家里被冲垮了。学生会组织大家周末这两天去受灾的地方帮忙。你要不要一起？如果你要去的话，现在就来学校。”

    “去啊。”慕绾绾盘算了一下，可能能遇上容湛？不过，黄山镇在哪里？容湛去的是哪儿？

    “哎哟，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又累又脏，还不安全。”刘大姐正好进来，听到了对话，立刻阻止道：“容少出门之前可是说清楚了，不让你乱跑的，好好呆在家里。”

    “同学家里出事了，去帮帮忙是应该的。以后我要是有事，大家才会帮我啊。”慕绾绾笑着说道：“明天晚上就回来，阿姨，就麻烦您在家里照顾外婆了。”

    “你自己和容少说，不然他责备我怎么办？”刘大姐摇头，催着她给容湛打电话。

    这两天慕绾绾都没能打通他的电话，从新闻里看，那里断电断水了。想必容湛根本没有地方给手机充电吧？像他那样的人，肯定做什么事都亲自冲到前面！有时候慕绾绾真希望他不要当英雄，当头儿，就呆在后面指挥指挥不行吗？累着了晒着了渴着了冻着了怎么办呢？

    但，容湛不如此，又怎么会成为慕绾绾心里的神呢？

    她匆匆回家收拾了一些东西，还特地找以前的同事借了两个充满电的充电宝带上。新买的来不及充电了。

    大巴车十点准时出发，同学们一开始斗志昂扬，在学生会头头儿的指挥下，分配好了各自的工作。

    慕绾绾以前参加的是体育社。不为别的，这个不用花钱，搞活动的时候拿着篮球拍两下就算参加了社团活动，多好。尚筱雅也是体育社团的，不过她是为了看腹肌抓胸肌来的。

    体育社的男生女生也比别的社团的豪爽，慕绾绾喜欢这样的同学。能玩得来就玩，玩不来干上一仗，拉开了就忘了。

    一个半小时后，有的女生开始扛不住了。路太难走了，颠簸上下，像在大海上面被海浪推打摇晃。好几个女生都开始吐，晕晕沉沉地倒在了同学的身上。

    慕绾绾是体育社里最瘦小的一个，不过，她和其余的体育社的同学一样，还能挺住。她觉得自己这朵小野花还真是强悍，大风刮不倒，大雨冲不跑，大雪压不死。人哪，就得像朵小野花，好好地吸收阳光雨露，该开花的时候就狠狠地开花。别管花好不好看，开了就赢了。

    不过，因为体育社的同学们强壮，到了车子过不去的地方，背东西扛东西的活就落在她们的身上了。

    慕绾绾分到了两个大包，背一个，脖子上挂一个，跟在那群文艺社，诗社的大小姐身后，变成了一只小骆驼。那些小姐们还不时往她的身上挂个运动水壶，一个单反相机……

    慕绾绾看到单反相机有些生气，这玩艺儿太沉了！而且你是来干活，又不是来观光，带这么个大家伙来干什么？还了还自己不背！

    “我来吧。”突然有人从她身后过来了，拿走了单反相机和几个运动水壶。

    是秦歆儿。

    “咦，秦老师？”慕绾绾还真是意外啊！一共有两辆大巴车，她到得晚，直接上了后面一辆车，没想到秦歆儿在前面一辆车里。

    她可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呢！她怎么会跟过来呢？难道她的目的和自己一样，也是想去碰运动，看看容湛？

    百分之九十九是这个原因！另有百分之一是秦歆儿想当好老师。

    慕绾绾不动声色地抱紧了大包，紧跟上同学们的脚步。

    “不知道还有多远？”秦歆儿有些走不动了，擦了擦汗，拉了一下身上的雨衣。

    这边一直在下雨，秦歆儿明显对这种天气吃不消，把手搭到了慕绾绾的肩上，苦笑道：“原来这么辛苦的，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这倒是实话，看在她说实话的份上，慕绾绾腾出一只手，拿过了秦歆儿拎着的单反相机包包。

    “我来吧，秦老师，你让前面那个男同学扶着你。前面的路好像更滑了。”慕绾绾没说完，一脚踩进了齐小腿的泥坑里，拔了半天才把腿拔出来。

    秦歆儿也没好到哪里去，打了几个趔趄，勉强抓住了路边的小树枝，掌心都划破了。

    “坚持一下，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能走到了。因为桥冲垮了，所以我们得绕过去。”领队的老师跑过来，大声鼓励了大家几句，话音才落，一屁股摔进了泥坑里，逗得同学们大笑不止。笑声里，又有几个同学接而连三地摔倒了。

    “年轻真是好啊！年轻摔痛了也不怕。”秦歆儿吹着手心，轻轻地说道。

    “秦老师也很年轻啊，也只有二十六吧？”慕绾绾小声问道。

    “过了二十五，到三十很快的。黄金年龄很快就要过去了。”秦歆儿笑了笑，在她身后托了托那只大背包，“我帮你背不了，我在家里没有做过事。不好意思啊，绾绾。”

    “没事，我能背。”慕绾绾顶了顶肩，抬头往前走。

    若前面有容湛，路再难走又算什么？

    恋爱的勇气能让她排除万难……

    就算他不在前面，那慕绾绾做和他一样的事，那也是非常有意义的啊！起码他们有了共同语言，她不是他怀里只知道蹭额头的小东西，她了品尝到了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累，淋过的雨。

    她离他的世界，又近了一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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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我是最好看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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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好只走半个小时的路，因为其中有些大小姐软绵绵的腿不给力，楞是走出了一个小时，到了目的地，众人傻眼了。

    这比新闻里的画面更震撼。

    绝大部分的房屋已经成了一地砂石碎瓦，从山上滚落下来的巨石和泥土掩埋了村民们曾经温暖的家。遍地破碎狼藉。

    在小镇一头的空地上搭了上百个帐篷，一部分人就在那里栖身。

    因为路今天才抢通，能撤退的人都撤了，不能撤的、不愿意撤、要在这里等亲人消息的人还呆在这里，就在学生们眼前忙忙碌碌，穿行往返。有一些兵哥哥在里面，但是从部队番号来看，不属于容湛那一支人。

    慕绾绾有些失望，若他在这里，那可太好了。

    “慕绾绾，你们女生住那里。我和你们住。”秦歆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了，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几个帐篷说道。

    她们这一行有三十多人，来自不同的系。慕绾绾系里来了四个人。灾后创伤治疗，这也在她们学业涉及范围内。不过因为批准的名额有限，加上愿意来的人不多，只来了她们四个。

    “周乐在那边哭呢。”黄伊朝前面呶了呶嘴。

    慕绾绾往前看去，周乐蹲在一地碎砖断木前面正在抹眼泪。

    “方宵礼已经找到家人了，但周乐还没有。周乐只有妈妈，现在还没联系上。这边的通讯全断了，电信开来了移动信号车，但是因为人太多，很难打通。”身后有个同学小声说道。

    黄伊拧拧眉，快步走上前去，蹲在周乐身边安慰他。

    质朴的大男孩哭声愈大，突然大步冲进了断木里，弯着腰拼命地扳开断木，过了好一会儿，他从一堆碎瓦下面抱出了一只已僵硬的狗狗。

    站在他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吓得连声尖叫，本就花了妆狼狈的脸变得有些狰狞，手牵手夺路而逃。

    黄伊犹豫了一下，扭头看慕绾绾。

    慕绾绾沉默着从带来的行李里拆出一只盒子，放到周乐面前。

    “我们把它埋了吧。”她蹲下去，小声说道。

    周乐抹了把眼泪，把狗狗放了进去，哽咽着说道：“我五岁的时候它来我家，我每天上学，它送我到学校门口。我放学出来就能看到它。它最强壮的时候能给我扛着书包。它很老了……但我以为我今年还能带着它去雪里打滚……”

    慕绾绾从钥匙串上打开弹簧小刀，割下周乐衣上的一片布，绑在了狗狗的爪子上。

    “跟它说再见吧。”慕绾绾盖上盖子，拍了拍周乐的肩。

    周乐用力抹了把眼睛，抱起纸盒子大步往前走。慕绾绾拿了两把铁铲跟在周乐的身后，二人一直走到了镇子外的菜地里。

    这是周乐家的菜地，也毁得差不多了。

    周乐接过铁铲，沉默地开始刨坑。慕绾绾也不说话。她在孤儿院时也有自己的一个小伙伴，一只小兔子。她特别喜欢那个小家伙，尤其是它的短尾巴，它的圆肚皮，它的长耳朵。它跳起来的时候，一跳一跳，耳朵一竖一竖……她只要看到小兔子，她一天的心情就会特别好。可是，有一天起来她发现小兔子已经不动了，一只耳朵不翼而飞。她一直没找到凶手，但永远记得一个人把小兔子埋进后院槐花树下的那一幕。

    那是绝对悲伤的一幕。她嚎啕大哭，身边却无一人相伴。

    那个大男孩子因为想摸她的屁股被她抓烂了脸，其余的小伙伴都害怕那个男孩，所以她过得很孤单。

    她不知道漂亮有什么错，为什么成了她成长途中的罪。

    她为什么不能把漂亮变成自己的骄傲？

    “绾绾，谢谢你。”周乐埋上最后一铲土，蹲了好一会儿，抬头看向慕绾绾。

    “不用谢。”慕绾绾把手机递给他，“我在路上看到你手机掉桥底下去了，你拿着我的再给你亲戚们打打看，能不能找到你妈妈。”

    周乐又打了两遍，还是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我唱的他们说，都转移到附近一个中学去了，你要去看看吗？我手机给你拿着，你去找找吧。这里有三个电宝。”慕绾绾从包里拿出三个充电宝，用塑料袋装好了，递给周乐。

    周乐抓着塑料袋，猛地抱了一下慕绾绾，“谢谢。”

    慕绾绾被他抱懵了，眨眨眼，扭头看向撒腿跑掉的周乐。这小子怎么也喜欢抱抱这一套？

    回到帐篷前面，同学们都在休息。秦歆儿脱掉了鞋袜，正往脚上擦药膏，她扭到脚了。

    “秦老师，你没事吧？”有两个女同学蹲到她的面前，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秦歆儿笑笑，扭头看向慕绾绾，“绾绾你怎么样？”

    “我很好。”慕绾绾从纸箱里拿出一瓶水，拧开就喝。

    “慕绾绾，平常没看到你和周乐有什么来往，没想到你们藏得挺深啊！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有个女同学好奇地问道。

    可能她没什么坏心吧，看到周乐抱她的那一幕，也许会让不少人误解。但慕绾绾觉得那可能是周乐在真情流露下的一个很自然的动作。可能就是感谢，就是感动……

    管他呢！

    抱一下又没亲嘴儿，干嘛八卦？

    她冲那女孩子弯着眼睛夸张地笑了笑，大声说道：“是他的女朋友拜托我照顾他的。”

    “是吗，是吗，他女朋友是谁啊？”几个女孩子眼睛一亮，围到了她身边。

    “不告诉你们，”慕绾绾冲她们挤了挤眼睛，“反正就在你们中间，你们猜。”

    一群女生你看我，我看你，猜了一会儿，又开始议论周乐那人。

    “周乐可是当年第一名考进来的呢，妥妥的学霸。就他现在的表现，听说绝对是交换生。若不是家里条件太差，绝对是男朋友第一人选。”

    “对啊，他特别勤快。他们寝室的卫生全是他一个人做的。”

    “还有，听说刘博士有意招他为女婿。”

    “哇，刘博士啊！他女儿可秀气了……慕绾绾，难道是刘博士的女儿拜托你的？”

    慕绾绾好佩服这些女生，你是来帮助人的，不是来演狗血剧的！还是男生靠谱，都在那边帮着做事。这些娇小姐为了名誉而来，只怕不会做什么事了。

    她拎着水瓶，钻出了帐篷，快步走到了那群男生中间，和他们一起搭建帐篷，抬救灾物资。

    一群女生又不乐意了，坐在帐篷里面小声嘲讽慕绾绾。

    “装什么装啊！”

    “就是，她是什么人，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写出那种不要脸的日记，还抢了秦老师的男朋友……”

    大家突然不说话了，悄悄扭头看秦歆儿。她像没听到一样，拿着棉签，轻轻地擦着脚踝。

    一群女生吐吐舌头，纷纷拿出手机摆弄。找不到信号，可以自拍啊！断桥前，帐篷前，水溪前……她们摆出各种娇美的姿势，剪刀手，萌萌脸……

    “服了那些人了。”黄伊把一箱子方便面放下，扭头看了看那些女生，恼火地说道：“回去之后我就写报告，让大家看看她们这群人的真面目。占着学生会的位置，霸占着各个社团的指挥权，结果在这里自拍。”

    “你写，我支持你。”慕绾绾笑嘻嘻地说道：“到时候我会送你一个铁桶，你顶上之后就不怕她们拿石头砸你，朝你吐唾沫了。”

    “慕绾绾，你就是这个讨厌！你就是喜欢躲着，没有正义感。不像尚筱雅，她要是来了，肯定和她们干上了。”黄伊很生气，语气很重。

    “可是我没有一个副院长的爸爸啊，你有吗？”慕绾绾问她。

    黄伊瞪瞪眼睛，不说话了。

    “你们也去休息吧，我们来就好了。”两个大男生看了她们一眼，大声说道。

    “来了就要做事，不然来喝风啊？不拍我也是最好看的那个人。”慕绾绾清脆地说道，扛着水跟上他们，不落后。

    “那倒是，全学院公认第一的大美人。”几个男生又看慕绾绾，爽快地说道：“就是不敢追啊，长得太好看了。”

    “别追，我有我的四哥。”慕绾绾冲他们挤挤眼睛，大步超过了他们。

    几个男生互相看了看，有人遗憾地说道：“看来是真的，咱们可比不上那个容湛。”

    “你快省省吧，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一群大孩子顶着大风，踩过深及小腿的泥，一次又一次地往返在小镇两头，把东西送去村民手中。

    秦歆儿计算了一下，慕绾绾一共往返十七趟！

    她瘦小的身躯里到底藏了多少能量？为什么不见疲惫的神态？为什么她一直斗志昂扬？为什么她能不惧风雨？

    “啊，好累。”慕绾绾终于坐下来了，拧开了水瓶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了一瓶水，又撕开一个面包包装，大口咬下去，一口咬到了馅。

    天色已黑。

    细雨淅淅沥沥地又落下来了。

    “喂，前面路又垮了，兵哥们都去抢路，老师让我们过去帮忙把困在那里的老人背出来。”

    “这些老人真是的，为什么不走啊，非要留着等死。”有个女生抱怨道。

    慕绾绾以前也不懂，看到这现场就懂了。根在人在，这些老人是心痛他们的家啊！就算眼睁睁看着它倒了垮了没了，也舍不得碎成一地的家，想多看一眼，想盼着奇迹出现，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发现刚刚仅是一场梦而已。

    她利落地爬起来，跟着同学们出去。

    有几个女生抱怨了几句，翻个身，继续睡。

    慕绾绾打开手电筒，和黄伊一起过去帮忙。

    “绾绾，我也去。”秦歆儿跟过来了，一边系雨衣的扣子，一边叫她。

    “秦老师，你脚受伤了，还是休息吧。”慕绾绾才不想带着秦大小姐，等下有什么差错，宫思雪又要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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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你看他威风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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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老师，得带着你们呀。”秦歆儿拧拧眉，走到了慕绾绾的前面。

    慕绾绾能怎么办？离她远一点，并且加倍小心啊！

    她拉住黄伊的手，往旁边躲了躲。

    黄伊居然懂了！

    “怕她啊？”她扭头看了一眼慕绾绾，小声问道。

    “一言难尽。”慕绾绾手指摁在唇边，冲黄伊挤了挤眼睛。

    “她看上去脾气挺好。”黄伊也放轻了声音。

    “反正你别离开我就行了。”慕绾绾把雨衣拉紧了一点，缩了缩脖子，嘟囔道：“好冷啊！我们为什么要来受罪？这是因为我们的肩上扛着复兴人类文明的责任！我们是神选定的骄子，要去开天辟地……”

    “得了，你还复兴人类呢。”黄伊被她逗笑了，揉了揉鼻子，轻声说：“尚筱雅在那边怎么样了？”

    “快活似神仙。”慕绾绾笑着说道。

    “我还挺想她的……走吧，我们快点。”黄伊拉了她一把。

    细雨中，暗光下，两个人在泥地里一滑一长溜的脚印痕迹，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几回，终于到了目的地。

    几个大男生背起了老人，旁边有人帮着老人拿着他们的东西。

    “小毛不见了。”有个老太太突然嚷了一声。

    “快找哇。”又有个老爷子大叫了一声。

    “什么人哪？”

    “是小孙子，才五岁。爹出事死了，妈妈跑了， 两个老人带着孩子生活。”村主任挥着手电，大声说道：“快来几个人，我们去那边找找。那孩子喜欢蹲在溪头上玩，等他妈妈。看他是不是因为害怕，躲到那儿去了？”

    “我们过去吧。”慕绾绾叫了黄伊一声，两个人跟过去找人。

    “等等我。”秦歆儿跟过来了。

    她喘得有些急，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走过这样的夜路，没有踩过这样的泥巴，没有淋过这样的大雨吧？

    秦歆儿实在柔弱，没几步，又跪到了泥里。

    慕绾绾只好折回去扶她，秦歆儿起来的时候站不稳，拖着慕绾绾又摔了一跤。

    “对不起啊。”秦歆儿勉强站稳，苦笑道：“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回去坐着就算是帮忙了。”慕绾绾指指帐篷，松开了她的手。

    她已经摔了全身是泥，眉毛眼睛头发上全泥乎乎的。站在这夜色下看，若不是眼白还在，真让人觉得这是个泥捏的假人。

    她摇摇头，走到一边捡了两根断木，给了秦歆儿一根，让她拄着。自己拄着另一根往前走。

    “绾绾，我还是和你去吧。”秦歆儿扭头看了一眼，来时路黑茫茫地一片，她没有勇气一个人走回去。

    慕绾绾翻了个白眼，没理她。爱跟就跟，自己摔倒了不怪别人。

    黄伊在前面等着她，小声说：“不然我送她回去得了，不然真出什么事，赖你头上就不好了。”

    “也行。”慕绾绾想了想，觉得只有此法可行。

    黄伊折返回去，搀住秦歆儿回去了。

    慕绾绾举着手电筒，独自走向前方夜黑深处。

    前面有亮光，有狗吠，是村主任带的那群男孩子在溪头找人。

    雨水钻进慕绾绾的脖子里，她冻得打了个喷嚏。

    这样的夜，真冷啊。若来个容湛，抱一抱，那可真是世间最好的事了。他现在在干什么呢？也像她这样，正奔走在泥泞中、风雨里吗？她仅来一天而已，而容湛他们已经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坚持了四天了。

    容湛啊，何不归家，当个阔大少！慕绾绾喟叹，梦想是把锋利的刀，能劈开拦路的荆棘，也能把坚持梦想的人砍得面目全非。最后雕琢出来的，或者是块明玉，又或者是碎石一捧。

    “慕绾绾，你小心点。”有个男孩子叫了她一声。

    “知道啦，我去前面看看。小毛……小毛毛……”她举着手电，走向溪水哗啦啦响起的地方。

    呜呜……

    有小兽一样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她侧耳倾听，是，这是孩子的哭声！

    她心中一喜，赶紧寻声找去。溪边有块大石头，那孩子就蹲在石头后面，双手抹脸，正在哭。

    “小毛，快过来。”

    “我在这里等……妈妈……”小毛抬头看她，一张小泥脸上，眼睛难过地眨巴着，一串串的泥巴泪在脸上淌。

    “我带你去找妈妈，快来。”慕绾绾弯着腰朝他伸手，大声招呼同行的人，“我找到小毛了，你们过来吧。”

    “快过来、快过来，溪水上头山洪下来了！”村主任突然大声嚷了起来。

    慕绾绾听到了轰轰的声响！

    她举着手电往前照，只见前方隐隐有什么东西翻滚着往这边疾速冲来。

    “小毛快来。”她几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小毛，死命地往旁边拽。

    这孩子还真沉！

    五岁大的孩子，不是慕绾绾说拎就拎，说拖就拖得动的了。而且，她今天真累了！没几步，她就开始吃力地放缓了速度，和孩子一起摔到了泥里面。

    眼看那咆哮的浑黄的水就要冲过来了！

    几个高大的身影冲过来，一个抱起了小毛，一个夹起了慕绾绾，一路像猛虎一般冲到了制高点上！

    慕绾绾的心脏都快炸掉了！

    慢一步、就慢一步……她就和这孩子一起成了山神大爷的盘中餐，汤中肉！还是两团极鲜美的肉。

    “老乡，没事吧？”夹着她的战士放下她，大声问道。

    “没事，谢谢。”她点点头，鞠躬道谢。抬头时，一眼瞄见了他雨衣上缝着的番号……

    天，啊啊啊，天啦……他是容湛手下的人！他来了吗？

    她飞快地扭头看，只见抱着小毛往前走的那个人……他走路的姿势，大步往前的气度，那不是她的容四哥吗？

    “四哥……四哥……”她撒腿就追，一脚踩空，又咕噜噜地滚进了泥里！

    那战士赶紧过去把她给捞了上来，往前看，哪里还有容四哥的身影！

    “你们是容湛的人吧？”她抓着战士的手，激动地问道。

    “咦，你知道我们营长？你是他什么人哪？”战士好奇地问道。

    “我……我崇拜他。”慕绾绾心思转了转，不行，她不能说自己是谁，免得又有人告状，说容湛私会家里人……

    她又朝战士鞠了个躬，捡了根木棍，拄着棍子兴冲冲地往前赶。她要见到心爱的四哥喽！这次分别才半月，她能看到她心爱的四哥喽！

    每一次机会都如此难得！

    这一趟来得太值得了！

    慕绾绾终于赶到了镇中心，几辆大卡车停着，正往上面接村民。速度非常快，非常整齐。那些学生也被叫过来，让她们立刻上车离开。

    大约有上百名战士，慕绾绾在人群里穿梭，想找到容湛！

    人太多了，她前行都困难，而且总有战士过来拦住她，让她回到自己的人里面去。

    突然，慕绾绾看到了容湛，他穿着墨绿色的雨衣，大步走到战士前面，朗声向下令新命令。

    他真的好威风啊！

    就算是扛着铲子挖泥巴，不是去捉罪犯的容湛，他一样威风凛凛，让人仰望。

    慕绾绾忍着扑过去的冲动，拧着手背，不让自己出声。不要影响他！就这样看看他，满足了。

    这世间的爱情啊，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公不公平。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挨打的那个人心甘情愿。

    “十分钟，行动。”容湛下达最后一声指令。

    战士们威武地应声，迅速散开。

    慕绾绾看到了秦歆儿，她正快步走向容湛，拿着水，手帕，想给他擦脸。

    容湛楞了一下，迅速往四周看，视线停到了慕绾绾的脸上。然后挪开。

    怎么回事？

    慕绾绾也楞住了。几秒之后，她反应过来，她的脸还像慕绾绾的脸吗？她裹在大雨衣下，头发上脖子上脸上全是泥，她是一个泥绾绾呢！加上如此之黑，容湛若能认出这张泥脸，那他的眼睛真是能发射x光的宝器。

    容湛和秦歆儿聊了几句，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慕绾绾下意识地摸口袋，此时才猛然记起，她的手机给周乐拿去了。嗨，让你助人为乐！

    容湛又扭头看了一眼，把手机塞回口袋。这时有位战士匆匆走到了他的身边，和他耳语了几句，他立刻大步往前面的帐篷区走去。

    慕绾绾撒腿就跑，跟上他。

    她现在还是不知道要不要叫他一声！前面的教训还在，她害怕再给他惹麻烦。尽管隔得这么近……伸手就能触摸到他……

    不然，就摸一下好了！

    她飞快地伸手，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点了点。

    容湛扭过头，视线再度落在她的脸上。

    她张张嘴，咧着嘴笑。

    容湛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诧之色，随即疑惑地叫道：“丫头？”

    “嗯！”慕绾绾握着棍子，用力点头。

    “你怎么搞成这样子？”容湛乐了，一把将她拽到身前，盯着她糊满泥的小脸看，“刚打了洞？”

    “嘘……”慕绾绾朝他打手势，“别又让人看见，又要批评你。”

    “嘘什么嘘。”容湛用袖子往她脸上抹了一把，有些生气了，“你跑过来干什么？”

    “我们学生会组织的，秦老师也来了。”慕绾绾故意说道。

    “行了，归队。”容湛松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我先办事。”

    “去吧，不用管我。”慕绾绾看着他傻乐。

    “小东西。”容湛咬牙，“把脸洗干净去，让我怎么下嘴呢。”

    慕绾绾的手指尖往脸上搓了搓，搓了一大团泥。她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朝容湛笑了。

    “营长。”前面又有人叫容湛。

    容湛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看，你看他走路的样子！是不是威风到让人想尖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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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拎得手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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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帐篷里，几个女同学都起来了，一个个擦脸换衣，看上去要出去做事。

    慕绾绾感觉有点奇怪，难道都是冲着容湛去的？怎么睡到大半夜反而积极起来了？

    不管了，她真的好累，得瘫一会儿再说。刚躺下去，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脏乎乎的脸，一咕噜爬起来，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一把抓起放在帐篷一角的半瓶矿泉水，用纸巾沾水擦脸。不然等她脸上的泥干了，估计轻轻一敲，能敲出一个泥面具。

    刚刚勉强擦干净小脸，帐篷外投来了明亮的白光，摄像机和话筒伸了进来……

    慕绾绾举着矿泉水瓶和小镜子，有些错愕地看向探到脸前的大炮筒。

    记者来了呀！

    她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人已经拍完了里面的画面，走了。

    慕绾绾感觉不太对，难怪那群丫头都出去干活了，敢情到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偷懒呢！算了，她不在乎这些表面上的事，她有没有做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就不出去凑热闹演戏了。

    更重要的是，她真的累了。

    她得稍稍休息一下，养一点精神，等容湛忙完去看看他。

    她们都是打地铺，脑袋一挨在用纸盒临时做的枕头上，她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能不困吗？从出发到现在，她就没好好休息过。哪像那些丫头，面对摄像机时充满激情，摄像机一走，一个个全瘫在这里不动了。

    做人为什么要那么假？为什么社会要宠爱那些投机取巧的人？慕绾绾不信这个邪，她信奉的是努力，向上，真实。

    一觉睡到大天亮，其实也就睡了三个小时。

    外面人声鼎沸，把她吵醒了。

    该转移的人已经上车走了大半，剩下的人在做扫尾工作。

    慕绾绾绕了一圈，那些女生都在吃早餐。用小锅煮的方便面，旁边的小盆子里搁着鸡蛋。慕绾绾饿得半死，拿了盒面，直接丢了两个鸡蛋进去。正吃得痛快时，又有人对着她拍照了。

    “怎么了？我吃早餐怎么了？”她有些懊恼地看向那名记者，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思。

    “我看这位同学睡得挺香的。”记者笑笑，收起了相机。

    慕绾绾拧拧眉，决定不理会他。就在此时，有人过来端起了那盒鸡蛋，大声说：“怎么少了两个呢？这是给那些孩子吃的，按数量来的，不是交待你们不要碰吗。”

    旁边站的女学生窃窃私语，都拉开了和慕绾绾的距离。

    “她昨天忙了一天，有些不舒服，是我让她吃的。我是她的老师。”秦歆儿跛着脚过来，把慕绾绾挡到了身后。

    “这样啊……”记者还是一脸笑容，深深地看了一眼慕绾绾，走过去拍那些女生席地而坐，吃泡面的镜头。

    “你快吃吧，容湛在那边，今天不会走。”秦歆儿转过身，朝慕绾绾温柔地笑了笑，慢步走开了。

    慕绾绾心塞至极，匆匆吃完泡面，想过去看看容湛。

    “慕绾绾，你去哪儿啊？你睡了一晚上了，还没睡够啊？快过来帮忙。”领队老师过来了，直接抓着她去做事。

    老师给她安排的事是给所有的人发泡面。

    几大箱子的面放在她面前，她一箱箱搬下来，一盒一盒地拆开，再一盒盒地倒水进去。看着挺轻松的，但一直弯着腰站在这里，不是件舒服的事。

    她真想去看容湛在做什么，有没有累了，是不是饿了。但是她不敢去。这里有记者，也不知道拍到后会怎么乱写。

    哎……心上人儿近在咫尺，她却只能在这里想念。

    “我给容湛送一盒去，他还没吃饭。”秦歆儿过来了，找她要了一盒面，亲自撕开塑料纸，倒上开水，再放了两个鸡蛋和一根火腿进去。

    秦歆儿从哪里拿了鸡蛋和火腿？

    她看着秦歆儿捧着面走远了，心里头有些不痛快。他吃了秦歆儿给他的面，一定会噎着的。咦，慕绾绾你怎么能客以小气呢？不管是谁拿给他，只要是给容湛吃就行啊！

    就这样发了三十多分钟，那群墨绿制服来了！

    她正勾着脑袋，专注地倒水，直到那些黑靴子到了眼前才反应过来。他们脱了雨衣，戴着帽子，队列整齐地站在她前面。

    “辛苦了。”她赶紧倒开水，一盒一盒地捧给这些最可爱的家伙。

    与她们比起来，他们才是真的辛苦。

    她加快了动作，生怕让他们多等一秒，多饿一秒。她能给这些人做的，就是泡这小小的泡面了。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没有接她的面，而是落在她的脑袋上，先揉了两下，再拧她的小脸。

    “看我。”容湛低哑的声音传进耳中。

    慕绾绾仰着小脸看他，心里一乐，“秦老师给你送面去了，你没吃吗？”

    “没有，给别人了。”容湛又揉她的脑袋，“快给我泡啊，我饿死了。”

    慕绾绾赶紧行动！把面捧给他时，她额上全是汗，鼻尖都红红的，汗水往下巴下直滴。

    “队长辛苦了。”她抿唇冲他笑，握着拳头往他的心口上捶了一拳头。

    “小慕同学辛苦了。”容湛笑笑，接过面，就站在她身边吃。

    慕绾绾每给后面的人发一盒泡面，就扭头看他一眼。这小模样，别提多欣喜，多幸福了。

    “咦，这是嫂子啊。”突然有位小伙子笑了起来，“队长，这是嫂子啊！”

    那群小伙子闻言都围了过来，盯着慕绾绾猛瞅。

    “真的啊，比照片还好看呢，果然是个小仙女。”

    “队长你怎么没吱声啊！”

    容湛捧着面低喝，“归队，不许闹嫂子。”

    噗嗤……

    一群小伙子笑着散开了。

    慕绾绾的脸更红了！

    这么多人围着她叫嫂子，要高兴得飞起来了好吗？感觉灵魂都被他们给叫得长了翅膀，要去云端翱翔。

    “你告诉他们的呀？”她揉揉鼻头，小声问道。

    “干活。”容湛看她一眼，继续吃面。

    慕绾绾吐吐舌尖，继续手里的工作。

    她一共发出去两百多份泡面，拎水壶拎得手都软了。

    容湛现在不能帮她，他还有自己的事呢！他和那群年轻人站在不远处抢修路，不时扭头看看她。当慕绾绾第二十七次捶腰的时候，容湛过来了。

    “我来。”他拿过热水壶，大手抓起三只面盒，飞快地摆好。一、二、三，一次三碗……

    “你去忙你的事，别又让人说你不好。”慕绾绾用手肘碰碰他，小声说道。

    “你还怕这个？”容湛扭头看看她，淡淡地说道：“我不属于他们管。”

    慕绾绾想想，也是，他只是来交流学习……

    “可是你自己那边的人会管你吧？”她还是有些担心。

    “慕绾绾，干活！”容湛盯了她一眼。有人来领面了！

    慕绾绾吐吐舌尖，赶紧捧起一碗面递给前面的人。

    “容湛，交给他们吧，你去忙自己的事。”秦歆儿带着两个男同学过来了，温柔地去拿他手里的热水瓶。

    “早干吗去了？怎么安排做事的？”容湛盯了她一眼，把水瓶给了那两个男生。

    秦歆儿好脾气地道歉，叫两个男生留在这里，自己转身走开了。

    慕绾绾觉得能养成秦歆儿这样忍耐的性子真的不容易，她得多爱容湛，才能抛去千金大小姐减尊处优的个性，抛去自尊，低声下气地守在容湛的身边？

    慕绾绾觉得她肯定做不到！难道她对容湛的爱，不如秦歆儿对容湛的深？

    两个男生看上去有点害怕容湛。这可是传说中的容湛啊！往这里一站，不用说话，就看你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被劈头盖脑地训了一遍，大气都不敢出。

    “他是你男朋友？那我们没戏了呗。”等容湛走了，站在左边的男生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慕绾绾看着容湛的背影，嘻嘻地笑，“对啊，你们又打不过他。”

    此时容湛站得并不远，扭头看向那两名男生时，目光锐利似刀剑，盯得两个大男孩赶紧往旁边挪了好几步，哪敢再和慕绾绾开玩笑。

    有人帮忙，慕绾绾轻松多了。

    到了下午，人员基本上疏散完毕，她们这群人也要随车回去。

    慕绾绾很舍不得，一天下来，她和容湛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不管了，她要去找他，抱抱他！不然这次回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呢！

    她跑去和领队老师请了二十分钟假，跑去他们抢修路的地方。

    那一块儿全冲乱了，路不是路，桥不是桥，菜园不是菜园。树倒了，栅栏碎了，一只小黄狗在碎砖里汪汪地叫，在找它的主人。

    挖土机进不来，全要靠人工把路疏通，让救援车进来。

    慕绾绾终于在人群里找到了他。他正挥着铲子，和那些小伙子一起挥汗如雨。旁边就是那条小溪，昨天山洪过境，溪水现在还有些浑浊。

    他没看到慕绾绾过来，慕绾绾正要过去，只见他放下铲子，接过了手下人递来的手机，一面接听，一面走向小溪。

    慕绾绾远远跟着他，不敢靠太近。若是机密的事，被她听到了，那怎么办？

    他说了好一会儿，慕绾绾越来越着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领队老师等不到她，会生气的。

    他终于挂断电话，一扭头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她。

    “过来，丫头。”他笑了，朝她勾手。

    慕绾绾撒腿就奔向他，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我得回去了。”她闷闷地说道：“你自己保重，要记得吃饭。”

    “现在走不了，那边的路也冲断了。”容湛摇了摇头，拍着她的背说道：“命中注定，你得在这里陪我喂蚊子。”

    慕绾绾抬头，惊喜地问道：“真的吗？刚接到的消息？”

    “嗯，新任务，保护好你们的安全。”容湛微笑着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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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安静地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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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差点没跳起来，她按捺着心里的激动，用力抱抱他，然后退了两步，飞快地给他鞠了个躬……

    “知道了，谢谢你！”

    “你干吗？”容湛好笑地问道。

    “没干吗呀，我去老师那里看看！”慕绾绾转身就跑。她去核实一下，希望老师那边也接到了电话。就算被蚊子咬得满头是包，只要和他在一起，那也是痒得有情调。

    想像一下，你帮我抓抓，我帮你抓抓……哎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打了个冷战，心里暗道：去咬她们那群装模作样的臭丫头好了，别咬我和四哥，还有那种可爱的大家伙们！

    刚刚跑近，她看到那群女生拎着大包小包，怨声载道地从大卡车上跳下来了。

    “怎么回事嘛，怎么不能回去！明天还要上课呢！”女生们脸色很难看，围在老师身边追问情况。

    “后面的路也塌方了，为了安全起见，那边的路封住了。让我们过两天，等路的情况完全控制住之后，我们再返回。”老师安慰完那些女生，把几个副领队的老师叫拢过来，安排接下来的事。

    秦歆儿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埋头垂目，不知道在做什么。

    黄伊倒是一脸冷静，跑到了慕绾绾身边，好奇地问：“喂，不会是容湛为了和你多相处一会儿，故意安排的吧？”

    “怎么可能，他也不舍得让我在这里喂蚊子呀。这里多艰苦。”慕绾绾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也是。”黄伊挥手赶走一只在眼前乱飞的蚊子，小声叹气，“不过这里真够难熬的。也不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呆几天。”

    “修路很快的，抢修通了就能回去，别担心。”慕绾绾摇了摇她的手。

    “喂，你们两个别偷懒，黄班长你快过来搬东西。”有个女孩子语气不善地冲着二人大喊了一声。

    “什么人哪！最懒的就是她们。”黄伊有些生气。但还是很识趣地保持住了和慕绾绾的距离，回到了她们中间。

    这就是尚筱雅和她们不一样的地方。尚筱雅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上刀山下油锅。慕绾绾亦是。

    人生难得一知已，拼尽热血三千里，也不会让朋友单独前行。

    如今的社会，最稀缺的不正是这种侠骨柔肠吗？

    慕绾绾觉得她挺幸运，她有这样的侠义之情，还结交了一个同样的尚筱雅。朋友不需要多，那些狐朋狗友，干脆不要认识，更不必费心思讨好结交。

    十几分钟后，大家把东西放回了原有的帐篷里。她们又坐着不动了，一个个板着脸，像是有人欠了她们八百万的钱。

    那几个记者也没走成，他们很敬业，扛着摄像机继续四处拍。

    慕绾绾跑去跟着他们一起抢修断桥。挖土机进不来，这里的路和断桥完全要靠大家靠双手把桥面上的碎石断泥清走，再临时搭上石板，先让车过去。

    她是不能吃苦的人吗？当然不是！她四岁就自己给自己洗衣服了。别的小朋友能享受到的欢乐童年对她来说，那是梦境。

    “去那边。”容湛大步过来了，直接把她从一堆碎石里拎出来，放到路边，浓眉紧锁，低声呵斥，“这里不是女孩子做的事。”

    “你把我当男人就好了。我多做一点，你就少做一点。”慕绾绾跟在他身后，回到了碎石堆里。

    “回去。”容湛扭头看她，脸色一沉。

    “听不到。”慕绾绾冲他做了个鬼脸，跑过去帮着一位大姐抬石块。

    “小嫂子挺能干啊，一点都不娇气。”容湛身边的人大声说道。

    “是吧。”容湛盯了慕绾绾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一次把她拎到了路边上，沉声说道：“这是命令，不许过来了！”

    慕绾绾搓了搓手，退到一边看他。

    摄像机就在一边拍，一个镜头都不放过。

    容湛扭头看了一眼，沉声道：“你们别费力气编些噱头，干点正事。”

    “怎么会呢，你们很辛苦。”记者笑笑，摄像机转开了。

    慕绾绾识趣地退到一边，没再上去给记者提供八卦素材。

    那群女生这时候才陆陆续续地走过来，帮着抬一下东西。这时候的她们也不是在偷懒了，而是确实没吃过这样的苦，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绾绾。”周乐回来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近了慕绾绾，递上了一个还温热的烤红薯。

    “咦，找到阿姨了？怎么不留在那里照顾她？”慕绾绾捧着红薯，惊讶地问她。

    “找到了，她和大家在一起，没什么问题。你们都在这里，我怎么一个人离开呢？你快吃吧，我来之前烤的。”周乐笑着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在这种时候，烤红薯可比鱼翅熊掌更有吸引力，更珍贵。

    “对不起啊，手机我摔跤的时候丢了，我给你赔一个。”周乐挠挠脑袋，歉疚地说道。

    “没事，我自己再买一个。你不给我弄丢，说不定我自己把它也丢了。”慕绾绾笑呵呵地说道：“你去忙吧。”

    “我跟你一组吧。”周乐左右看看，小声说道。

    都是几人一组，慕绾绾一直一个人呢。

    “行吧。”慕绾绾也没多想，几大口吃完了红薯，噎得透不过气。

    周乐笑着递给她一瓶水，等她缓过神了，和她一起去抬东西。

    “绾绾，等回去了，我能请你去吃饭吗？”中午休息的时候，周乐小声问道。

    “可以啊。”慕绾绾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过，我有男朋友。他在那边……你要是不怕他吃得多，我就带他一起。”

    周乐楞了一会儿，慢慢转头看向前方。容湛就在那里站着，不过并没有看这边。

    “你是说他吗？那是容湛？”周乐有些失落的问道：“他不是你四哥吗？”

    “以前是……以前……”慕绾绾有点不好解释。

    “我知道了。”周乐咧咧嘴，小声说：“没关系。这是两码事……我喜欢你，我等你……”

    他跳起来，埋头做事去了。

    慕绾绾有些错愕！

    真的，这是第一次有男生向她表白。

    就因为她借过他手机，还陪他埋葬了他的小黄狗吗？

    这种感觉还真奇妙啊！

    “你发什么呆呢？”容湛的手指尖戳到她的额头上，高大的身子慢慢弯下来，和她四目相对。

    “没事……”慕绾绾脸一红。

    幸亏满脸汗水和泥渍，容湛看不出来。容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抿抿唇角，走开了。

    一天忙忙碌碌，慕绾绾和容湛没说上几句话。他的任务重，没时间和她卿卿我我。到了晚霞满天时，那群女生又开始怨声载道了，有两个还委屈地哭了起来，嚷着头疼肚子疼要回家。

    蚊子，真的好多啊！

    慕绾绾挥着一只纸箱壳壳，一边赶蚊子，一边去小溪边找容湛他们。

    溪水今天已经清澈了不少，不过还是挺浑浊的。容湛他们在那里，有两个在一边警戒，其余的人都在溪边擦洗。一个个的浑身黝黑，动作极为迅速。

    容湛怎么没和他们一起？她也不好意思这时候靠过去问他们，于是转过身，一个人往溪水另一头走。那边有片小林子，挡住了小溪弯折之处。

    她就在那里洗洗好了。

    钻进去后，一阵惊鸟乱飞。这些家伙，因为拥有翅膀，所以不怕路毁桥断，能去它们想去的任何地方。她挥着硬纸壳赶开蚊子，飞快地踢掉运动鞋，把一直包在湿鞋子里的双脚释放出来。

    一双小脚已经泡得发白了，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脱皮？

    她蹲在水边，掬起水往脸上浇。

    咔嚓……

    脚步声传进耳中，慕绾绾飞快地扭头看，只见是容湛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她蹭了蹭一双小脚，笑着问他，“我刚刚没找到你。”

    容湛往四周看了一眼，小声责备道：“你怎么一个人往这种地方钻？有蛇怎么办？”

    “有蛇我就把它烤了吃掉。”慕绾绾撇撇嘴角，继续埋头洗脸。

    这小脸可真脏！还有一双胳膊，还有身上，都在发痒！好想把这一身脏衣服扒个一干二净，跳进溪水里好好洗洗！

    容湛刚往前走了两步，慕绾绾突然一声尖叫，猛地跳了起来，指着溪水前方大叫：“蛇……蛇……三角脑袋的蛇……”

    容湛脸色一沉，猛地搂住她的腰往上一拎，飞脚踢向前方……踢了一脚尖的水花四溅，哪有蛇的影子？

    “哈哈，骗你的，哪有蛇！”慕绾绾趴在他的肩上，搂着他的脖子笑得小身子直颤。

    容湛没动，几秒之后，低沉地说道：“别动，真有……在你头顶上……都别动……”

    慕绾绾甚至感觉到了头顶有股阴凉凉的风吹下来，还有潮湿的青笞和鱼鳞的腥味儿！

    她吓得汗毛倒竖，一动不动地趴在他的肩上，拖着哭腔，轻轻地问道：“它……走了没……”

    “嘘嘘……”容湛乌眸半眯，唇角挑起一抹笑意。

    “我害怕那玩艺儿……走了没？”慕绾绾的声音都在发抖。

    “亲我一下，它就走了。”容湛不吓她了，托着她的腰往上颠了颠。

    “啊，讨厌！”慕绾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你怎么能吓我？”

    “谁先吓谁的？”容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那是开玩笑。”

    “我也是。”

    慕绾绾占不到便宜，抿着唇瞪他。

    “你说谎的时候，耳垂会红？”过了半晌，他把她抱紧了一些，低头咬住了她的柔软的耳垂，沙哑地说道：“你在我面前说不了慌。”

    “那你刚刚还相信了。”慕绾绾觉得一阵痒，缩着脖子去躲他的牙。

    “那是因为临时瞎眼了。”他摁了摁她的腰，低低地说道。

    慕绾绾楞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容湛也笑。

    说是临时瞎眼，不如说是碰上她的事、紧张到无暇观察。

    林子里寂黑清静，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拥抱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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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别使唤我的小绾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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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洗洗吧，你都是汗，我给你看着。”慕绾绾从他身上滑下来，拖着他的手走到溪边。他累了一天了， 哪能让他总抱着。

    容湛看看她，弯腰掬了把水，往她脸上揉，低声说道：“怎么总是洗不干净脸？”

    “我觉得洗得挺干净啊，都不滑了。”慕绾绾闭着眼睛，任他在脸上揉。

    “耳根后面都是泥，全弄我嘴上了。”容湛拧眉，拉着她蹲下，扳过她的小脸，让她侧过耳朵。

    “我又没让你咬我耳朵。”慕绾绾抿着唇直乐。

    “队长要不要毛巾？”有人在林子外大声问道。

    “拿进来。”容湛朗声说道。

    慕绾绾扭头看，那帅小子举着毛巾大步走过来了，冲她挤了挤眼睛，放下毛巾就走。

    容湛拿起毛巾，托起她的小脸，从眉眼开始，一直擦到她的脖子上，再往领里钻。

    慕绾绾脸一红，飞快地摁住了他的手，紧张地往林子入口看。

    “行了，没人进来。我也不会在这蚊子乱飞的地方怎么样。把手松开……你全身都是汗，不难受吗？”他微眯着眼睛，抓着毛巾的手执着往里钻。

    慕绾绾只好松开手，眼睁睁看着他的手在自己心口上撑起一个大包。左边，右边……隔着毛巾，偶尔指尖会触到她滚烫的皮肤，还有柔软的心口。

    “看哪儿呢，抬头看我。”容湛突然出声了。

    慕绾绾抬起湿漉漉的乌眸，就在这时候他拿出了毛巾，环过她的腰，从衣摆下又钻了进去，给她擦背。

    “等下，我也给你擦……”她软绵绵地说道。

    “你们跑出来，连毛巾这些东西都没有。接下来几天，看你们怎么熬。”他握着毛巾又往下钻。

    还有几天吗？

    哎哎……慕绾绾的腰差点裤腰给勒断了，赶紧解开了扣子。而他的手就这么抓着毛巾一路擦进去了，上上下下地给她擦掉满腰的汗……

    “啊……”她一声轻呼，红着脸说：“我自己会洗……你等下还要不要这条毛巾的。”

    “给你用。”他的呼吸有些沉。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手指尖轻轻地在那上面扫了几下。

    慕绾绾的脸更红了，趴在他怀里动也不敢动，耳朵里全是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队长，那边出事了，秦老师找你。”先前送毛巾的人又回来了，但没进来，就站在外面大声叫他。

    慕绾绾赶紧站好，面红耳赤地往外看。

    “你也别呆在这里了，出去吧。”容湛把毛巾搭在她的肩上，给她扣好扣子。

    就这么一会儿，慕绾绾的脚都软了。比扛大石块还要让她脚软。她飞快地搓了几下毛巾，跟在他身后往林子外钻。

    秦歆儿直接抓住了容湛的手腕，急声说道：“有两个学生上吐下泄，其中一个已经休克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他们走得很快，慕绾绾一路小跑才追上了他们。

    病倒的两个女学生躺在给她们单独腾出来的帐篷里，一个正弯着腰继续吐，另一个脸色苍白地躺着，呼吸轻弱。

    “吃了什么？”容湛察看了一下二人的情况，转身看向领队老师。

    “就和大家一样，泡面，面包。”老师疑惑地问道。

    慕绾绾蹲到两个女同学的身边，拉起刚吐完的女同学的胳膊，想给她检查一下。

    “你别碰我。”女同学娇滴滴地哼了一声，手用力往回抽。

    慕绾绾白了她一眼，指责道：“我才不想碰你，万一你是传染病，还会传染给我们。”

    后面的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那女生也吓得脸发青，想骂又不敢，也没力气。

    慕绾绾捋起她的衣袖，飞快地检查了一下，她的胳膊上有个小小的红包。

    “可能是虫子。”她拧拧眉，视线投向女生握在掌心的手机，屏幕上她和那个女生的自拍，两个人蹲在一丛野花里，正在卖萌。

    这不是活该吗？别人在干活，她们在卖萌。慕绾绾忍住气，把那女生的手机反扣过来，起身走开。

    女生也明白过来了，脸渐渐胀红，飞快地把手机关掉，塞进了包里。

    “你们是不是去那边山脚下了，这是被蜘蛛咬了吧，我们这里有种蜘蛛……咬了就会这样。”周乐挤了进来，看到两个女同学的样子，大声说道。

    他们随行有军医，带着简单的药物，但是没有解毒的。

    “都散开吧，”容湛钻出帐篷，叫过了两个下士，教他们处理方法。

    一群学生们站在外面看，一个个用崇拜的目光看容湛。

    “好厉害啊，他怎么这个也会？”黄伊站在慕绾绾身后，小声说道。

    “他是容湛哪！”慕绾绾抿抿唇，颇有些骄傲。

    对啊，他是容湛哪，哪有难得倒他的事？

    那两个下士大步往草坡下面走，去找解药的草药。

    “你们不要再乱跑了，要服从安排。”领队老师满脸倦容地挥了挥手，喉咙已经嘶哑得说不出话来。

    容湛扭头看了他一眼，不客气地说道：“到这种地方来，本来就应该对同行人员进行严格选拔，你的这群女学生，除了其中三四个在做事，全部都在四处乱晃。这是第一次警告。等一会儿，我让人把这两个女学生送出去。”

    “我也要回去。”这时有个女生挤出来，拖着哭腔说道。

    “想回去的，签下生死书，自己跟着走回去。”容湛看了她一眼，冷酷地说道。

    回家还要签生死书吗？好几个女生都吓哭了。

    “行了，都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不要再乱跑了。”领队老师头疼地挥手，想必也被这些娇滴滴的女生弄得无计可施了。

    人群三三两两地散开，只剩下秦歆儿和另一个女老师在这里照顾生病的女同学。

    “绾绾，你们去帮忙把晚餐准备一下。”老师又看向了慕绾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她安排了工作。

    人手不够，实在没办法了。不然他也不想顶着容湛那能杀人的眼神，把慕绾绾支去做事。

    “好想吃大米饭。”黄伊有气无力地撕泡面盖子。

    慕绾绾也想吃，她还想吃红烧肉，烧排骨，榨肉，姜汁鸡爪，蒜蓉大虾……

    咕噜……

    她的肚子连叫好几声。

    “队长说烤鱼，下面的水塘有鱼。”有几名下士大步人二人面前跑过去，直奔山坡下的小水塘。

    有鱼吃啊？一群大男孩兴奋起来了，跟着那两个下士往底下跑。

    慕绾绾和黄伊站在山坡上，看着那些男生箭一般地冲过去，和他们一起跳进水塘里，在水里一顿乱捞。

    “那能抓到鱼？”黄伊又好气又好笑地啐了一口，“我看是能把鱼吓得跑光光。”

    “好好抓鱼。”容湛站在不远处，冲着底下的人威严地下令。

    几名下士潜进水里，水面上咕噜咕噜地直冒泡。反复几次，他们居然抓到了鱼!

    对于特种兵来说，野外生存训练是极重要的项目，化解危机，如何生存、保全自己都是一颗训练的项目。回归说抓鱼了，去抓狼也行啊。就算把这群人用时光机丢进白垩纪，他们也能成功地抓上一只恐龙烤着吃吧？

    又是一天忙忙碌碌，慕绾绾跟着跑前跑后，就没怎么坐下休息过。

    晚上，在容湛的安排下，架起了几堆篝火。抓到的鱼都架到了火上烤，香味儿飘得满天都是。

    那些大小伙子坐在一堆火前唱军歌，斗志昂扬。可慕绾绾这群人就没那么开心了，烤鱼和方便面，都不能掩盖这些孩子内心的失落和不安。尤其是女孩子，她们怕晚上也会有蜘蛛过来咬她们，有几个一直在悄悄抹眼泪，摆弄着手机，想给家里人打电话。

    “吃吧。”容湛坐下来，往慕绾绾的方便面盒子里放了半条鱼。

    “我们要在这里呆几天？”慕绾绾盘着腿，大口地往嘴里塞鱼，含糊不清地问他。

    “希望尽快解决这里的事吧。”容湛捋开她额前的头发，沉声说道：“以后有这种事，不要再跟着一起。”

    “为什么？”慕绾绾不解地看着他。

    “没有为什么，命令。”容湛看了她一眼，转开了脸。

    “舍不得我吃苦，是不是？”慕绾绾趴过去，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两个人的姿势看在外人眼里，分外亲昵。不少女学生看慕绾绾的眼神，那是羡慕嫉妒恨。

    “脑子呢？这种事当然是交由专业的人来处理，你们这群学生，什么也不会，更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毫无准备，就凭着一声招呼就跑过来！”容湛拧眉，不客气地低斥道：“到了现在，你们觉得帮到了谁？”

    是啊，若不是她们还滞留在这里，容湛他们也不会多费心神来保护她们了。

    那几个领队老师很是不爽，但也无言反驳。

    慕绾绾也被他训得面子上挂不住，揉揉鼻头，埋头啃鱼。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好好在家里呆着，读你的书，想着我一个人就行了。没人让人拯救世界。”容湛又开口了。

    “别骂我了行不行？”慕绾绾闷闷地说道：“不就是因为想你才来的吗……我又不是个圣母玛丽亚。你以为我真的不怕累，不害怕呢？我还不是想着能不能遇上你……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容湛心一软，又给她碗里放了半条鱼，“快吃，说这么软绵绵的话给谁听。

    其实一共就那么几条鱼，他给慕绾绾吃了一整条。

    慕绾绾嘟嘴，抬眸看看他，小声说：“说给你听啊。”

    容湛的指尖抹过她的嘴角，哑声说道：“听到了！快吃，然后去睡。从现在起，什么事都不要做了。”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挺重，明显是说给那几个领队听。不要什么事都支使慕绾绾去，那些女学生是来当千金的吗？他的慕绾绾才是他的小千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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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坐在他的肩上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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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

    一阵尴尬的干咳声后，众人都不再朝容湛看。

    谁爱看他刀锋一般的眼神，冰块一般的脸？

    除了慕绾绾！

    “对了，我们也唱歌，打打气吧。”秦歆儿抱了抱双臂，扭头看向文艺社的两个女孩子。

    “啊，现在唱歌啊……”两名女生互相看了看，坐着没动。

    “对，你看那些哥哥们唱得多好，我们也来唱歌吧。给大家鼓鼓劲。”秦歆儿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旁边的一只小桶，倒扣在面前，用手拍着桶底打节拍，开口就是英文歌。

    她嗓子好，歌声挺美妙的，而且手指修长，在脏兮兮的桶上拍打时也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那两个女学生见老师在唱，只好跟着一起有气无力地出声和唱。和那边威武雄壮的歌声相比，简直像两只蚊子在哼哼。

    慕绾绾觉得真是丢脸，哪里像年轻人？比人家七八十岁的老人家还不如！

    她拧拧眉，一跃而起，直接起了个调：日落西山红霞飞……

    慕绾绾真是一个身体里藏着小宇宙的人，你看她折腾了两天，居然还能爆发出这样嘹亮的歌声，一个人顶过了那三个，让人不服都不行。她的红霞飞把那三把软绵绵的英文歌淹得渣都不剩了，还把那些可爱的大家伙的歌声给带起来了。

    “嫂子唱歌真好听啊。”

    那群人冲这边用力挥手，和她一起高唱。

    慕绾绾乐了，拽着容湛的胳膊，非让他一起跟着唱。

    “我不会这个……”容湛被她拖起来，嘴角轻抽。

    慕绾绾想了想，继续摇他的胳膊，“那你唱你会的呀。”

    容湛的嘴角又抽了两下。

    “绾绾，别闹他。他累了，而且他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秦歆儿站起来，想给容湛解围。

    慕绾绾有点尴尬，慢慢松开了容湛的手。

    “我给大家讲讲故事吧。”容湛拧拧眉，转头看向大伙儿。

    “好啊。讲讲队长那年一个人去沙漠里追击逃犯的那件事。”有个下士跳起来，激动地嚷嚷道。

    “干吗讲那个……”容湛笑笑，想了想，低声说：“讲个简单点的，别把这些学生吓到了。”

    “你就讲那个沙漠的吧……吓不到我们的。”慕绾绾眼儿弯弯地笑。

    有些男学生也开始鼓掌了。

    那些男学生还是挺崇拜容湛的，做男人做成他这样，哪个不羡慕呢？阳刚威武，霸气无双。还有钱，有颜！有慕绾绾、秦歆儿这样的美人儿喜欢！

    “行吧。”容湛盘腿坐下，双手在腿上撑了撑，朗声说道：“那年我带着人跟踪一个大毒贩进了沙漠边镇。他在那里有个窝点，养着一群穷凶极恶的杀手。我们一直追踪他们，追到了他们藏身之处……他们一行有十四个人，拥有武器无数，甚至还有小型的单兵火箭筒。我带着人在外面一直守了二十七个小时，没有一个人出来。当时房子的构造是这样的！”

    他捡起一个石块，在地上给大家画了一个小院。

    “我们一共四个人，分别守在四角。沙漠的夜晚非常冷，还有沙尘暴。我们趴在那里，不能随意挪动，怕引起屋子里人的注意。”

    气氛有点紧张，大家都看着容湛，屏声敛气，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述那段冒险经历。

    他的生活和大家的生活，完全是两个模样。没有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也没有温香软玉，有的是冲锋陷阵，威机四伏，有的是热血满怀，正义凛凛。

    他若不受人崇拜，谁有资格？

    “然后呢？饿了怎么办呀，就一直趴着吗……”有个女学生抱着双臂，缩着肩，怯生生地问道。

    哎……娇滴滴的妹子！慕绾绾翻了个白眼，这时候的关注点不应该是他们多么英勇吗？

    容湛顿了顿，把小石头丢开，沉声道：“沙尘暴来了，趁着飞沙走石，我带人冲进去……完事了。”

    啊？

    众人楞住了，这样就完了？

    一名下士跳起来，激动地挥着手臂，大声说道：“我知道！趁他们睡得正熟，队长先摁住了那个头目。换上了他的衣服，然后直接把那些人叫过来排队，一个一个的铐上了。当时沙尘暴太凌厉了，风大，根本听不清声音。里面的人睡得稀里糊涂的，还真以为他们的大哥叫他位们出来呢！队长当时就躺在那个人的床上，躺得舒舒服服的，拿着他们自己人用的步话机，就这么一个一个地叫……”

    “坐下。”容湛抬着眸子，指着他低喝。

    那个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挠挠脑勺，小声说：“您刚到我们这边来，这些事就传遍了呢。”

    “好厉害啊。”女学生眼里冒星星，看着容湛的表情都变了。

    慕绾绾也是，简直想伸出胳膊勾着他的脖子，大喊一声，“这是我四哥啊！”

    “一直就那样趴着不动吗？像写故事一样呢。一直不动的话，会饿、会想上卫生间呀……都能忍住吗？”有个女生小声说道。

    慕绾绾想像了一会儿那场景，突然又邪恶了……

    “其实也好办吧。”她咬咬唇，转头看向容湛。

    男生上卫生间，那不是很方便吗？拉链咔嚓一声拽下来，再……咳咳……反正是沙子呀，又不会杵断掉是不是？当然了，如果沙子太烫的话，给烫熟了的话……

    “慕绾绾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容湛能不知道她？一不留神，想像力就开始放飞自我。

    慕绾绾抿紧唇，连连摇动。不能说，说了要挨拧，他肯定会拧她的耳朵。

    “听说嫂子是高材生，年年都考第一名，嫂子也讲一个呗。”那边又有人站起来，看着慕绾绾，大声说道。

    这一声一声的嫂子叫出来，挺让慕绾绾高兴的。但对于其他的人来说，听着就不那么舒服了。秦歆儿放开了小桶，沉默地起身往帐篷前走去。有几个女生见状，也随之起身，回帐篷去休息。

    慕绾绾这边一下就空了，她和容湛并肩坐在火堆前，往里面丢小细枝。被雨打湿过的细枝燃起了呛人的烟雾，迷得人眼睛生痛。

    “四哥，从这里回去，你又要多久才回来？”她扭过头看着容湛，轻轻地问道。

    “看情况吧。”容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总之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我肯定回去了。”

    她明年六月满二十，还有九个月呢……

    天啦！

    九个月对于她来说，不就是九个世纪那么长吗？

    她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把额头靠了过去，在他的胳膊上轻轻地撞了两下。

    无言。

    深情皆在这轻轻的两撞之中。

    ——

    “队长，最新的气象预报来了。明天还会有大雨，上头让我们早点撤到安全的地方，保护好这些学生。”一名留在帐篷里，负责和外界联络的下士走过来，俯到他耳边低语。

    容湛站起来，往四周看了看，带着三个人走向寂黑深处。

    慕绾绾放下面碗，跟了过去。

    这是整个小镇，最安全的一块平地了。小镇两边是山，东边有条三四米的小河，河水暴涨，水面已漫过了河堤。这两天略略浅了一点。桥已经断了，浑黄的水在淡白的月光下滚滚流过。

    几只狗在河堤上撕咬淹得半死的鸡鸭，听到有人过来，立刻拖着可怜的细脖子鸡跑掉了。那可怜的货发出的咯……咯……的声音，在黑夜里听着让人觉得莫名有些凄凉。

    在这种天灾面前，人的力量真的很渺小。

    “若明天河水再涨上来的话，对我们来说，情况很不利。还是想办法撤吧。学生们过来的路塌方了，我们过来的路桥断了。但是只要清理掉碎石，想办法连接上桥的两端。我们这一两百号人，还是能过去的。”下士拿着这边的地图，指给容湛看。

    “去通知所有人，让他们做好准备，天亮就走，不许再有任何人逗留。现在所有人去休息，不要再在外面逗留喧哗。”容湛看看表，当机立断地下了命令。

    “是。”几名下士并脚敬礼，匆匆散开。

    慕绾绾捡起一块小石头，手臂一挥，把石子砸进了河里。咚地一声……水花四溅……

    “回去休息吧，我也不喧哗了……”她扭头看向他，小声说道。

    容湛揉揉她的小脸，沉声道：“你例外……陪我走走。”

    “没力气了。”慕绾绾摇摇头，“我明天还要走路呢，要是走慢了，落到后面怎么办。”

    容湛直接把她抱起来，往上一举，让她坐到了肩上，“就这样。”

    啊……

    慕绾绾抱着他的脑袋，摇晃了两下，心脏砰砰地乱跳。

    “我能走了，放我下来……”她小声说道。

    容湛顶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一处小坡上。

    一颗星星从厚厚的云层后探出半张脸，朝他们偷笑。

    坐在他的肩上看世界，果然是另一番风景。

    慕绾绾轻抚着他的脸颊，抚到了满掌心的汗。他挺累的，真的！管着一帮小伙子，还要照顾她们这帮学生。

    “我要下来！”她小声说道。

    他握紧她的小腿，不让她动。指腹在她酸痛的小腿肚子上反复上下揉捏了数下，这才把她放了下来。

    “哎，你力气真大啊。”慕绾绾捏着他的衣角，仰头看他，“要是你哪天看我不顺眼，一巴掌扇过来，可能会把我扇去太平洋吧。”

    “印度洋就行了。”容湛笑笑，握着她的小手，带她往回走，“回去休息吧。明天跟上那些男生，别和那些女孩子呆在一起。也别管她们背不背得动东西，更不用管她们会不会摔跤。东西该给男生的，你就丢给男生。记住，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知道了。”慕绾绾抱紧他的胳膊，小声说：“你放心，我也很坏的。”

    “除了脑子里对我使坏，你还有哪里坏？”容湛好笑地说道：“而且也只敢脑子里坏坏，真让你坏，你敢坏成什么样子？”

    “这样……”慕绾绾伸手就往他的嘴巴上戳，“就这么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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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他只对绾绾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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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正卿卿我我，秦歆儿软软的声音传了过来。

    “容湛……”

    慕绾绾扭头看，只见秦歆儿披着一件墨色外套，拧着细眉，不安地看着他。

    “我想跟哥哥打个电话，能不能给我借一支手机？”她走过来，小声说道。

    “我先回去了。”慕绾绾识趣地松开了容湛的胳膊，大步往回跑。

    “慢点。”容湛看着她一路疾奔，低喝了一声。

    慕绾绾跑得更快了。

    秦歆儿紧紧地抱着双臂，沉默地等待他把注意力从慕绾绾身上收回来。

    “跟我来吧。”容湛终于看向她了，低低地说了一句，抬步往他们那边的帐篷走。

    秦歆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他，轻声说：“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早上，你打完电话早点休息。”容湛掀开帐篷帘子，让人拿来卫星电话给她。

    秦歆儿捧着电话，飞快地打通了秦司煜的号码。

    “哥……”她叫了一声，鼻头红了。

    “你没事吧？我让容湛看着你的，他有没有做到啊？”秦司煜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他挺照顾我的。明天就回去了。”秦歆儿偷瞄了一眼容湛，语气委屈。

    “把电话给他，让他听。”

    “不用了，他好忙。”

    “给他。”

    秦歆儿捧着电话，慢慢地递给了容湛。

    容湛看了她一眼，拿过了电话。

    “容湛，歆儿要是有事，我和你没完。”

    “行了，会把她带回去。”容湛没再给他嚷嚷的机会，把电话挂断了，淡淡地说道：“送秦小姐回去休息。”

    一名下士过来，向秦歆儿敬了个礼，替她掀开了帘子。

    秦歆儿哀哀地看了容湛一眼，转身往外走。瘦弱的身形在夜风里看上去更加脆弱，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吹倒了。

    被爱情折磨着的女子，正日渐削瘦，衣衫渐宽。

    但，又能如何呢？女人不比男人，能把心仪的人强行抢回家去。在这夜里独行的人，又何止她一人。

    走了没多远，秦歆儿脚下一软，直接栽到了地上。

    下士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她抱起来，一溜快步跑回了帐篷里。

    “队长，秦小姐晕过去了。她像是在发高烧，烫得吓人啊。”

    容湛大步过来，手往她的额上探了一把，眉头紧锁地说道：“让军医过来，先给她退烧。去叫女老师过来帮忙。”

    不多会儿，军医和女老师都来了，拿着酒精给秦歆儿擦洗手心脚心，给她退烧。

    “是感冒吗？”容湛过来看她的情况，手背在她的额上轻贴了一下，试她的体温。

    还很烫。

    “39度5，有点脱水了。”军医小声说道。

    “容湛……”秦歆儿抓住了容湛的衣角，软绵绵地叫他，“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可以办到的，成你喜欢的那个样子，好不好？我也会唱那首歌……你以前爱听我唱的那首……我以为你还喜欢听……”

    旁边站的人觉得有些尴尬，于是都退开了几步。

    容湛扳了一下秦歆儿的手指，她还掐得挺紧。于是在一边坐下来，等着她烧退。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小妹妹，他也不能真的看着不管。

    “给她把药喂下去。”军医拿着药进来了，小声说道。

    容湛点点头，拍着秦歆儿的手背说：“吃药。”

    “你喂我，像小时候那样子……”秦歆儿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不肯放开他。

    “秦歆，自己吃。”容湛摇了摇头。病的时候最脆弱，但也最能让人死心。与其一直在伤心，不如一次伤心个够，以后就不再惦记以前的事了。

    “你别这么残忍。”秦歆儿哭出了声，纤细的手指摸到了他的手腕，再一点点地抓紧了他的手指，“你对我好一点行不行？为什么这次回来全都变了呢？明明说好要娶我的啊……我为了成你喜欢的样子，我拼命地学那些东西。我根本就不喜欢弹钢琴……但是你说弹钢琴的女孩子很优雅，所以我才去学，我怕弹不好，每天要练上很久，练到手指头都在发抖……为什么你现在就不喜欢了呢？为什么就凭一本日记，她就把你抢走了？我也会写……”

    “秦歆，吃药。”容湛一点点地拉开了她的手。

    “不吃，我死了算了。”秦歆打开了药，紧缩成了一团。

    “那我就不管了。”容湛站了起来，朝军医使了个眼色，转身往外走。

    “我不许你走。”秦歆坐起来，从他身后抱紧了他，“你要是走开了，我真的会死的。”

    “我真不管，生死都是自己的事。”容湛又一次扳开了她的手指，“你哥要是拿这事找我的麻烦，我也没办法。”

    秦歆儿瘫坐下去，一脸绝望地看着他，“你只对她那么温柔吗？居然还给大家讲故事……你以前不这样的……”

    “吃药。”容湛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外面站着好几个女学生呢，都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视线尽头，慕绾绾躲在树后面，悄悄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容湛拧拧眉，低斥道：“我怎么说的，都不许在外面逗留，再有违反纪律的人，不管你是学生还是什么人，统统做五十个俯卧撑。把现场在的这几个人都记下来，明早做满五十个俯卧撑才允许吃早餐。”

    慕绾绾缩手缩脚地往回溜。

    “慕绾绾记第一个。”容湛盯着她的背影低斥。

    慕绾绾的背僵了僵，看热闹也不许了吗？谁规定不让看热闹了？

    下士毫不留情地把几个女生的名字全记下了。

    “真要做五十个吗？”几个女生手牵着手往回跑，不安地问道。

    “慕绾绾做，我们就做，不然我们也不做。”其中一人不满地说道。

    “就是。看她到底有什么手段。狐狸精，把秦老师害成那样子。”又有人接话。

    慕绾绾全听到了呢！她扭头看了看三人，猫腰钻进了帐篷。

    晚上，她再没敢溜出来。

    早上六点半，众人被准时叫醒。

    天刚刚蒙蒙亮，她去溪边洗了脸回来，想领一盒泡面吃，下士过来了，拿着名单叫她们的名字。

    “队长说了，昨晚违反纪律的人，先做五十个俯卧撑，或者是100个兔子跳。自己选择。”

    “慕绾绾做吗？”几个女生委屈得要哭了。

    “做。”下士淡定地点头。

    纪律就是纪律，可不分亲疏，他说出的话，必须执行。不然这一路上怎么带着这群娇滴滴的女孩子？到时候这个乱跑一圈，那个乱窜一路，还要不要好好走出去了？

    “可是他也不是我们老师！”还有人不情愿，继续抵抗。

    “可是他是队长，现在是这里最高指挥官。所有人，必须服从指挥。服从指挥就跟我们一起走，否则就自行解决。”下士看了那位女生一眼，严肃地说道。

    慕绾绾趴下去，撑着两支细胳膊开始做俯卧撑。别的没有，两条细胳膊的力气还行，做二十个没问题。另外三十个，换成兔子跳好了。

    另外四个女生见状，只好学她，先勉强撑了几下，再站起来，从这一头跳到那一头，累得满身汗。最后几下跳回来的时候，一个一个的，小脸都白了。

    这才是真正的终生难忘！

    下士数了数，一个也没放过，直到最后一人完成了全部的兔子跳，这才叫过众人，传达容湛的指令。

    “队长说了，若再犯，加倍罚。其余人以此为戒，出去的时候，绝对要服从指挥。”

    老师们都不出声，他们能怎么办？他们自己都没劲了，全得靠这些人把学生们带出去。若学生出了事，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到底是谁出的主意，要到这里来的啊？”有个女生终于忍不住了，呜咽着哭了起来。

    众人沉默。

    这事是秦歆儿的提议，不过只有一名老师知情，他转过头，一脸地懊恼地叹气。

    “还有珠珠她们两个呢，她们两个还在上吐下泄。昨天用的草药也用完了。”有位女老师担忧地说道：“加上秦老师，我们有三个病号。”

    “放心，过了河，到了那边，只要天气稳定，会有直升机过来先接走病号。大家赶紧准备好，出发。”下士看了看那位老师，给大家敬了个礼，转身跑开了。

    “我来帮你。”周乐跑过来了，想帮慕绾绾背背包。

    慕绾绾摇摇头，朝那边的几个女生看，“帮她们去吧，我自己可以。”

    “我才懒得帮她们。”周乐不由分说地背上了她的背包，跟在她身后走。

    黄伊也过来了，主动牵住了慕绾绾的手，“我和你一起走。”

    其实黄伊是个挺精明的人，总是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但这也没什么错，谁不想在人生路上走得轻松一点呢？不害人，不雪上加霜就算做人及格了。

    慕绾绾觉得自己对别人的要求真低啊……

    河水很湍急，容湛的人跳进水里，摁住连夜用木板搭起的浮桥，让学生和滞留的百姓先过去。容湛也在水里站着，就站在河的正中间。

    慕绾绾看他泡在水里，心肝都痛烂了，恨不得跳下去把他拽上来。想来想去，还是她的错。若不是上回他在任务里被人拍到了去她那里的照片，他哪用受这些苦呢？

    她真想现在就把那个拍照的人抓来，把他摁进这浑浊的水里，让他淹个够。

    “发什么呆，快过。”容湛见她停到自己面前不动，立刻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

    慕绾绾不敢在上面久呆，飞快地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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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他追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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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有容湛他们摁着浮木，固定住木板乱晃，但这么多人在上面跑动，还是摇晃得厉害。慕绾绾刚从容湛身前跑过，身后的女生脚下打滑，一脚直接踩上了容湛的头。

    慕绾绾听到尖叫声，扭头一瞧，顿时就急了。怎么能踩容湛的头呢？

    容湛一手扶住那女生的脚踝，把她送上木板，低喝道：“走，不要停留。”

    女生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居然挪不动脚了。

    “走呀。”慕绾绾折返回来，抓着她的手腕往前拖。

    女生摔在地上，又是一尖叫。

    “走，跟我走。”慕绾绾也不管她有没有摔痛，直接拖着她往前走。

    周乐从后面赶上来，抬住了女同学的脚，二人直接把她给抬了起来，抬头冲着慕绾绾咧嘴笑笑。

    “都不许站着，快走。”慕绾绾没看他，对着后面的人大叫道。

    容湛扭头看过来，视线在周乐的背影上停留三秒，沉着转开。

    一行人匆匆穿过小河，容湛一行人也游了上来。一个一个的，全湿透了。但是容湛有令，都不能停留，众人披着一身水，护着众人迅速穿过了狭长的山道。

    这边山体滑坡之后，山坡上多有碎石，不时有石块从坡上滚落下来。一路上总听到有人尖叫。

    慕绾绾也挺害怕的，此时小镇的那片平地已经能看见了，但要过去，还是得跑过这段路。

    “秦老师情况不太好。”身边有女生冲到前面的老身身边，急声说道。

    她一直是由男同学背着走的，容湛的人分不出人手。此时她脸色惨白，呼吸轻浅，已经昏迷了。

    “前面的路堵上了，若是再绕，那一个小时都到不了，只能抄近道。”有个留在他们中间帮忙的当地少年跑了过来，指着左侧长长的山坡说：“从这里冲下去最快，我们常那样滑草坡玩。”

    “啊？”

    女生们一阵阵地惊呼。这长长的山坡，全是断树石头，还陡峭，有一两百米长。

    “可是会摔跤啊，会受伤啊。”

    慕绾绾往四周看看，冷笑道：“这时候还怕摔跤？从这里滑下去最快。”

    “那秦老师怎么办？她能滑吗？肯定会摔伤的。”

    “那就给她包厚一点！”慕绾绾当机立断，把自己的包取下来，东西全部扔掉，直接罩到了她的头上，再塞进了衣服，固定她的脖子。

    “喂，秦老师受伤，你负责得起吗？”

    “她要是死在路上，你更负责不起。”慕绾绾叫过周乐，把秦歆儿从老师的背上扶下来，小声说：“秦老师放心，我们护着你下去。磕着碰着了，也就是青一块，要是你再拖下去，不能及时就医，那麻烦大了。”

    秦歆儿无力地耷着脑袋，靠在周乐的背上。

    “坐着滑下去吧。”少年给大家示范了一下动作，大声说道：“不要怕。草坡挺软的，大家别滑歪了就行。把脑袋保护好。我们兄弟几个从小就在这里滑着玩，这么多年，也就我二哥摔破过脑袋，小刘哥摔断过腿，小吴子摔断过手……”

    噗嗤……慕绾绾立刻捂住他的嘴，就这么几句话，已经有撞破脑袋，断手断脚的了，他是在鼓励大家，还是在吓唬大家啊？

    “没事的，真别怕，你们看我。”少年往下冲，脚绊到了一枝断枝，哎哟一声，一个倒栽葱栽了下去。

    女生们又吓个半死，尖叫着拼命往后退。

    “你们不敢来的，就继续绕路吧，周乐，黄伊，我们从这里走。秦老师若再拖上一两个小时，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慕绾绾往后退了两步，准备往前冲。

    “我来背她，刘睿，带着人继续往前走。不要掉队，速度要快。若再下大雨，你们就要被困在路上了。”容湛大步过来了，直接把秦歆儿扛到了肩上，大步往草坡下面冲去。

    咦咦咦，怎么是背着秦歆儿，怎么不是背着她？慕绾绾也跟着冲下去了。

    草坡上面响起了一阵阵的尖叫声。

    胆小鬼，喝凉水，活该你们绕远路。慕绾绾在长长的、湿漉漉的草坡上疾速往下滑行……这种感觉就像在飞。天空、乌云、树枝、那些人都在眼里快速拉远了距离。

    她是愿意冒险的人，她是有胆量冒险的人，唯有拥有无尽的勇气，才能在这风雨尘世砥砺前行。

    慕绾绾还觉得，若她活在古代，一定是一代侠士！

    砰……

    她的脑袋撞到了一边的树枝，痛得眼冒金星。正在揉眼睛时，秦歆儿套在脑袋上的袋子被勾开了，露出了她的脸。慕绾绾看到秦歆儿抱紧了容湛的脖子，侧过脸，往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啊、啊……她刚刚干了什么？她亲了容湛！

    慕绾缩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病得半死的秦歆儿，居然还记得要亲容湛。她是不是回光返照了呀？

    正看得生气时，砰地一声，她又挤到了脑袋。

    她不敢再分神了，捂着脑门，缩着脑袋，尽量去躲开伸着尖牙利爪来撞她的石头妖怪。

    翻滚下来的速度是很快的，不然为什么我们骂人时，总叫别人滚呢？因为这样对方能消失得快呀！

    咕噜咕噜咕噜……

    一群人终于滚到了山脚的小路上。

    你看，只要有胆量，碰两个包算啥，不用再绕一个小时的路。

    “快起来，你没事吧。”周乐跳起来，几个箭步冲到了慕绾绾身边，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在她的背上腰上膝上连连拍打，关心地问道：“有没有摔伤。”

    “啊，终于到了。”黄伊也滚下来了。在她身后还有几个女生，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看向了慕绾绾和周乐。

    “呵……还真是走到哪里都有人关心。”几人瞪了一眼慕绾绾，挤开她，快步往前走了。

    慕绾绾才懒得理她们这群没水平没出息的东西，人生的格局也就放在嫉妒心上了。容湛的速度很快，背着秦歆儿已经跑得老远了。她此时到了平地上，放松了许多，也不再争速度，就和黄伊，周乐一起，慢悠悠地在后面走。途中还摘了两朵在大风大雨里站得顽强的野花。

    “你们看，这就是辣手摧花，大风大雨浇不死它，我把它们掐死了。”她晃着花，笑着说道。

    “我真是佩服你，你怎么什么情况下都能笑出来？我刚刚都快吓死了。”黄伊拍着胸口，一脸崇拜地看着她。

    “滋……突然觉得我的腰很疼啊……黄伊你给我看看。”慕绾绾咧咧嘴，手反到身后，掀起衣摆让黄伊看。

    黄伊瞅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撞成这样，你还得站得直，我敬你是条汉子。”

    周乐想都没想，立刻伸长脖子来看，还伸手去摸那块乌青的撞痕。

    慕绾绾是什么身材啊？这小细腰，这白皮肤，细嫩细嫩的，滑不溜湫的。他的手指一挨上，脸瞬间红透了。

    黄伊和慕绾绾都没反应过来，黄伊在看她的伤，莫绾绾弯着腰，正痛得倒吸凉气。

    “所以真的很疼啊！我刚才回过神来呢！黄伊手机还有电吗，拍个照我看看。”她一手扶膝，另一手轻挥。

    “怎么停在这里不走？”容湛的声音突然从三人身前传过来了。

    周乐匆匆收回手指，尴尬地看着容湛。

    容湛盯了他一眼，拉过慕绾绾，转过她的身子，掀起她的衣摆看她的腰。

    “也背我……”慕绾绾伸长双臂，想往他身上爬。

    “自己走。”容湛牵着她的手快步往前。

    嗨，背了秦歆儿，不背她！完全区别对待！不公平。

    “对了，你也受伤了吗？我看刘芬踩了你一脚，你脑袋有没有踩进水啊？”慕绾绾担心地问道。他要护着秦歆儿，当然只能用自己的双臂去替她挡开那些石头和断枝了。

    “你才脑子踩进水了。你和你那两个同学……”他拧拧眉，扭头看了一眼，沉声道：“就在镇上休息，直升机十分钟后就到，要接走三个病人。我这边有很多事忙，你们跟着车走，我就不送你了。”

    他都安排好了！慕绾绾抓紧他的手指，轻轻地摇了摇，“好，你自己要小心。”

    “乖。”容湛停下脚步，把她拽进怀里，用力抱了一下，“这回没能好好照顾你，别觉得委屈。职责所在，不能把别人丢开了。我再重复一遍，以后遇上这种事，不要跟着。没有相应的经验，起不到作用，受伤生病，还要别人分出人手来照顾你们……”

    “知道了，你能不说我了吗？”慕绾绾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周乐胀红着脸，埋着头，匆匆从二人身边走了过去。黄伊走在后面，过去的时候朝慕绾绾挤了挤眼睛。

    “他追求你呢？”容湛收回视线，两指轻掐慕绾绾的下巴。

    “谁啊？”慕绾绾没反应过来。

    “手还摸到腰上来了？”容湛往她腰上那块淤青之处掐了一把。

    “啊……你掐我……我还看到秦歆儿亲你的脸了！”慕绾绾马上揪着他的脸用力扯了扯。

    “反了，放手！”容湛拉着她细细的手指轻斥。

    “你先放手。”慕绾绾拍他拧在腰上的手指，她都快疼死了！

    这个人，还以为是心疼她所以回来接她的，没想到是怕她和周乐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所以跑回来的！

    “小东西。”他终于松开了手指，转过身，拍着背说：“来吧，背你走。”

    “刚刚为什么不背？”她趴上去，问他。

    “刚刚你女同学在，不能厚此薄彼。”

    “假话！现在谁都知道你是我的，谁敢在我面前让你背啊。你没发现我很彪悍的吗？”慕绾绾撇嘴。

    这段路走过去，两个人又要分开了。

    就这样趴在他背上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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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那个男的，他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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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你别当这样的好人了，你和我回去呗。”慕绾绾的手指在他的脸颊上揉了几下，秦歆儿刚刚亲的就是这个地方吧？

    想想就不高兴，怎么能随便亲他呢？当然了，他和她在一起之前，肯定也和别人亲过的吧？还有，秦歆儿也说过，她所有的第一次都给过容湛……

    啊，天啦，她这时候怎么想起这些糟心的事了？容湛就算和好多女人有过第一次，那也没办法呀。你看他，正是这年纪，还有这体格，他能不想那种事吗？那不是很正常吗？

    正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时，容湛把她放下来了，朝前面指了指，小声说：“到了，自己走进去，我还要打个电话。”

    前面就是那个中学了，很多人在那里排队领食物。黄伊和周乐她们两个已经站到了人群里面，一人拿了瓶水在喝。

    “我不能听吗？”慕绾绾收回视线，轻声问道。为什么每次温存的时间，就这么短呢？给她把时间线拉得长一点点好不好？

    “不能，进去吧。”容湛揉了揉她的头发。

    慕绾绾只好进去。

    容湛退了几步，拿出一部黑色的手机，拔通了号码。过了一会儿，大伯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倒是挺沉得住气的。知道为什么让你在那里交流学习吗？”

    “说吧，有什么任务？”容湛唇角勾了勾，“若不是有任务，你把我弄到这种地方来，你也不怕奶奶和我妈，把你撕回来。”

    “我不是顺了她们的意，让你留在那边交流学习吗？去什么地方学，不都是学？”

    “快说吧。”容湛追问道。

    “你真的那个慕绾绾在一起了？你奶奶很生气啊。”大伯对正事避而不谈，问起了慕绾绾的事。

    “呵呵，他们都很生气。你以为真是因为慕绾绾生气？是因为我什么都不听他们的，他们才生气。这是唯一一件他们觉得我可能会听他们话的事了。”容湛淡定地说道：“但对我来说，婚姻，爱好，事业，都是我自己的。”

    他顿了顿，扭头看向小镇，压低了声音，“你别告诉我，跟她有关系。”

    “那倒不会，就是觉得秦歆那姑娘挺不错的，也一直以你们两个人在一起……你奶奶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以为他在和她们赌气。行了，你最近不要回家，等我的安排。记住，和威廉单线联系。除了他的命令，谁的都不接受。”

    “明白。”容湛挂断电话，转身往学校大门走去。

    慕绾绾很打眼，就算穿着大塑料雨衣，那也是最好看的雨衣娃娃，湿漉漉的黑发贴在白皙的脸颊上，只要一笑，脸颊上的两个小梨涡就让人想亲吻几下。

    那几个记者还在，扛着摄像机四处拍，不时采访几个人。那名男记者扭头看了看容湛和慕绾绾。

    容湛不露声色地靠近他，仿佛不经意一样撞了他一下。

    男记者扛着摄像机呢，一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对不起。”容湛扶了他一把，薄唇扬起一抹淡笑，从他身侧大步走了过去。到了帐篷里，他松开五指，把刚从记者身上拿到的手机往桌上轻轻一拍。

    “解开密码，我要看看这部手机。”

    下士拿起手机，也就一分来钟的时间，给他打开了手机密码锁。

    容湛打开通话记录，迅速浏览了一遍。消息那里倒是删得挺干净，不过删不掉邮件发送的记录。另外还发送了十多则短视频、照片到一个帐号上，时间是从前晚开始的。

    他把帐号给下士看了看，把手机丢给了下士，“还给他去。”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出了刚记下的那个号码。对方关机了。他握着手机思忖片刻，笑了笑，把手机收了起来。

    下士捧着手机快步出去，在人群里挥着手臂大叫：“谁的手机掉了，谁的？”

    那名记者在衣兜里摸了几下，赶紧往那边冲，“我的，是我的。”

    “是你的吗？号码多少啊，我打打看。”下士拿出自己的手机，要和他对一下。

    记者赶紧报出号码，下士确认之后，把手机还给了他。

    “拿好，别再弄丢了。”

    “谢谢。”记者赶紧检查了一下手机，发现没什么异样，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再抬头看，只见容湛正从帐篷里出来，似笑非笑地朝他看了一眼。

    记者觉得背脊骨发凉，一阵汗毛倒竖。

    ——

    直升机很快来接人了，把秦歆儿，还有两个被蜘蛛咬过的女学生先接走。其余的人等着车队来接他们。

    容湛他们还要执行搜救人员的任务，不能离开。

    慕绾绾和他被人群隔开了，她得守规矩，不能再从自己这一行人里跑开。所以只能仰着脖子，眼巴巴地朝她那边看。

    “绾绾上车了。”黄伊叫了她一声。

    慕绾绾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上车。离别吻都没有一个，也不能道别，就这样走了。

    她在靠窗口的位置坐下，脸贴在车窗上，继续眼巴巴地看容湛。

    他转头看过来了，他往这边走过来了，他停下了脚步，他又走开了……

    慕绾绾的双眸就随着他的动作瞪大，眯起，瞪大，再无力地眯起……

    “绾绾。”周乐在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个青桔子，“在外面树上摘的，你尝尝，有一点酸。”

    慕绾绾握着桔子，勉强朝他笑笑，“谢谢。”

    “谢什么。”周乐挠挠后脑勺，朝外面看了一眼，小声说：“他刚刚没有误会吧？你别误会啊。我是看到你腰上的伤，一时紧张，所以……对不起啊。”

    “哦，那种情况下，咱们大家都是木头，你也别想多了。”慕绾绾笑笑，视线回到车外。

    车已经启动了，而他还没回到视线中来。

    容湛呢？容湛，四哥……

    她用力拉了拉车窗，窗子锁卡住了，她没能拽开。

    “我给你开。”周乐用力抓着车窗锁往后扳，咔嚓一声，扳断了。

    慕绾绾有些绝望，就算容湛过来了，她也不能碰到他的指尖他的脸了……不过，他也不会追过来吧，这又不是拍偶像剧。他有任务在身，要保护别人，哪有那么多的儿女情长？

    唯愿他安好。

    车队驶出校区，容湛从人群后面大步走出来了，一直跟到了出镇的路口上，才停下了脚步。

    慕绾绾看不到，她们后面还有好几辆车呢。她只能扭着指尖，暗自相思。

    ——

    容宅。

    宫思雪握着手机，冷笑着给老太太放视频看，“你看，这都是网上的新闻里找到的，你看看慕绾绾这个丫头，别人做事，她一个人睡大觉。别人在吃泡面，她一个人拿鸡蛋吃。哎，知道内情的人，说她和我们容家没有关系，但是不知道的人，却还以为她是我们从小养到大的。这种品行，容湛看到了不生气吗？”

    老太太戴上老花镜，接过她的手机，一个视频一个视频地看。网站，校园网贴吧，都在说这些视频的事。

    那些千金大小姐装模作样的画面反而引发了如潮水般的好评。

    你看，这就是现实啊。

    有时候光明就是照不进黑暗，就是要把你牢牢地浸在黑暗里。

    老太太笑了笑，把手机递还给宫思雪，小声问：“你怎么知道去看这些东西的？”

    “我？我四处找容湛他们的新闻看呢！你看这破地方，这都是些什么啊？大伯怎么把容湛弄去吃这些苦，气死我了……”宫思雪跺脚，气呼呼地说道：“妈，你也不说说大伯，我那么求他，他就这样对我！那时候还说喜欢我呢……”

    咳咳……

    老太太咳了两声，把她的话给打断了。

    “那时候他是开玩笑。”宫思雪说漏了嘴，掩着嘴巴干笑。

    “你啊。”老太太摇头，小声说：“在生意场上精明得要命，怎么一到容湛的事情上，你就成了蠢妈妈了？容湛不是你我管控得了的人，你随他去吧。”

    “妈，我心疼他。”宫思雪举着手机看，眼眶都红了，“这得遭多少罪，你看看他，他还站在水里头，让那些人踩着他的脑袋过去呢……哎哎，这个丫头，这个丫头踩容湛的脑袋，不行，我要去好好教训她……”

    “行了，别嚷嚷了。公司最近什么情况？官浩瀚又拿下了两个项目？”

    “对啊。”宫思雪拧眉，不满地说道：“都是三叔管的，他防我防得很紧。怕我夺了权，把这些给容湛。”

    “一家人……”老太太闭上了眼睛，思忖良久，摇了摇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宫思雪只好起身，一边看视频，一边往外走。

    老太太坐了会儿，拿起了自己的手机。她收到的邮件和网上的不一样，有完整的有关慕绾绾的画面。慕绾绾一个人背着好几个人的包，陪周乐埋狗，去溪边救人，木板桥上抬着人走……

    “这个丫头，胆子真大。若是我家亲生的就好了。她比这些都强啊……真的让她来当我家的孙媳妇吗？”她叹气，又一次轻轻摇头：“家境太差了呀……好一点点都行……”

    “老太太，为什么一定要家境好呢？”一直陪护她的张护士走过来，给她轻捏着肩，不解地问道。

    “嫁入我们这样的大门大户，哪是那么简单的事。你以为灰姑娘的童话是说给穷孩子听的？省省吧，灰姑娘她出身高贵着呢！她只是遇上了一个不好的继母而已。不然她能有教母，能去参加舞会吗？容湛他现在年轻气盛，想在外面做他喜欢的事。但未来有朝一日，他终会继承家业。到时候，他需要的是秦歆儿这种懂得手段，也会运用手段，还有强大的家族支持的人。商场如战场，也残酷得很，稍不留意就是倾家荡产，家破人亡。你看得还少吗？慕绾绾这丫头，我怕明枪暗箭太多，她撑不下去，白白毁了这小姑娘。让她去过普通的日子难道不好？你看看，还没开始呢，官浩瀚就盯上她了……那个男人，他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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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想要和他到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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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虽这样说，但是容湛选的人，你们也没办法吧。”护士笑着问道。

    “我不管他。我不像他那个蠢妈妈。我这个孙儿是龙，不能拔他的鳞，只能顺着他的鳞来捋。你越拔他的鳞，他越痛、就会越反抗，最后把阻拦他的人都抓死。他比他爸比他爷爷都要狠。我虽然是他奶奶，若去拔他的鳞，他也不会给我面子。”老太太撇了撇嘴，笑了。

    “老太太还是最喜欢他。”

    “那当然，容家后辈中，他最像他爷爷，最有魄力，最像个男子汉。”老太太颇有些骄傲地说道。

    “奶奶，我下来了。”容榕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了下来。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天蓝色运动鞋，满头是汗。

    她请了专门的瑜珈教练带她做运动，每天半个小时。

    “练完了？不要累到了。”老太太笑容满面地向她伸手。

    “嗯，练完了。晚上再帮妈翻译一份合同。”容榕在她身边坐下，双手用力伸了一下，小声说：“坚持半个小时都好难啊。好羡慕慕绾绾，她每天都特别有活力。”

    “你也会一样有活力的，你最近不是好了许多吗？慢慢就好了。”老太太轻抚着她的头发，笑呵呵地说道：“晚上就别翻译什么合同了，我约了秦司煜吃饭，让他替我向他爸爸妈妈赔罪。你陪我一起去。”

    “这样啊……”容榕歪着脑袋，笑容浅了浅，“可是他好像特别生气，连我也不太理呢。”

    “所以，我们去找他吃饭去。”老太太握了握她的手，温和地说道：“快上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运动完要过一会儿才能洗澡呢……”容榕站起来，又扭了几下腰，慢吞吞地往楼上走。

    老太太一直看着她，等她上了楼，这才摇摇头，轻声问道：“你知道什么事情最绝望吗？”

    护士摇头：“可能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明明能得到，却又隔那个人千重山、万重水，把心意吞在心里，一个字都不能说。”老太太扶着护士的手站了起来，闭了闭眼睛，长长地抒了口气，“容榕啊，若不是生在我们容家，一定能活得很好，能去要她想要的任何人，和慕绾绾一样。”

    “现在也能啊。容家这么有钱，看中谁了，去找人提亲呀。”护士不解地问道。

    老太太低笑，摇了摇头，“你不懂……”

    “容榕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啊？”护士也摇头，同情地说道：“每年这么折腾，我一个外人看在眼里，也觉得心疼呢。”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轻声叹气。

    “老太太，秦歆儿回来了，病得很严重，现在在医院抢救呢。”宫思雪急匆匆地冲了进来，焦急地说道：“秦家人都赶过去了，晚餐取消了。”

    “是吗，那我们赶紧去医院。”老太太神色一凛，抓紧了护士的手，快步往大门口走去。

    “奶奶，不吃饭了吗？我要不要去医院。”容榕从楼上探出半个身子，细声细气地问道。

    “你就不要去了，医院那地方你要少去。”老太太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哦。”容榕的身子缩回去，在楼梯那里站了会儿，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照片看。这是秦司煜和容湛两个人的照片。她伸出手指，在秦司煜的眉眼上轻抚了几下，长长地叹了口气，轻声念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以后会娶什么人啊？”

    容家大宅很大，他们都出去之后，只有她一个人呆在楼上。空荡荡的，一如她的心，她的人生。

    ——

    慕绾绾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大巴车只到学院，她得走回去。这段路的路灯有点暗，黑漆漆的大街上，只有她一个人在埋头疾步。

    “囡囡回来了？”刚走到楼道口，突然前面传了外婆的呼声。

    她定晴一看，可不是外婆吗？她就站在楼道前的玉兰树下，欣喜地朝她大步走来。

    “哎呀，老太太，您可真神了，非说她今晚能回来。”坐在旁边花坛上打瞌睡的刘大姐拍着膝盖，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外婆，让您担心了。我是去助人为乐了。”慕绾绾抱了抱外婆，捧着她的脸亲。

    “咦，弄得像只泥猫猫，快去洗干净。”外婆也捧着她的脸看，摇着头，拉起她的手往楼上走。

    慕绾绾身上真脏啊！几天没洗澡，汗水，泥巴，污渍糊了一身。

    刚甩开了脏衣服，她突然发现阳台上多了一盆开得娇艳的牡丹花。她虽是外行，但是从花朵的大小，还有色泽上看，这绝非普通的品种。小黑猫的窝就放在牡丹花旁边，它懒洋洋地眯了眯眼睛，瞟了慕绾绾一眼，继续呼呼大睡。

    “外婆买的花？”她走近细看，好奇地问道。

    “你的朋友送的。”刘大姐说道：“送了一盆牡丹，还有给外婆的几身衣裳。”

    “啊？”慕绾绾猜测，难道是容老太太？

    “哦，姓尚。”刘大姐继续说道。

    尚筱雅？她找刘大姐借了手机，给尚筱雅打了过去。

    “哈哈，我尚汉三又回来了。”尚筱雅得意且粗犷的笑声差点没把慕绾绾的耳朵给炸聋。

    “你有毛病啊，我是怎么劝你的？你就这么丢下学业回来了？”慕绾绾气得直跺脚，“你到底有没有出息？”

    “别骂我啊。也不一定非要念书才有出息。你看，你聪明，喜欢念书，念得进去。所以你念书一定有出息。但是我不行，我完全读不进去，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一考试我就头疼，我觉得我再念下去一定会短命。所以我决定了，创业！”

    “创你个大头鬼，我先洗澡，明天见。”慕绾绾掀了个白眼，匆匆挂断电话，冲进浴室洗澡。

    尚筱雅又打进来了。

    她泡在浴缸里，听尚筱雅叨叨她的创业大计……卖成人用品。

    “你滚。”慕绾绾哭笑不得，这不是胡闹吗？

    “我不仅卖，我还要设计，我还要生产，我要当国内第一成人女王。”尚筱雅激情满满地高呼。

    这简直……慕绾绾不歧视任何一个行业，她甚至知道这个行业是赚钱的，她只是很不能理解尚筱雅这龙卷风一般性格，到底要把身边人的眼睛珠子和灵魂袭卷到哪种程度。

    “太不靠谱了好吗？你就不能安心沉淀，该学的时候就学？”慕绾绾问她。

    “不能，乔布斯是大学没读完的人，不也一样挺厉害。我跟你说，我以后就发明那种让女人摆脱男人的好东西，从此让男人从女人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你想想，能赚钱能做家务能生孩子，连床上这种事也自己解决了，我要男人干吗啊？”

    慕绾绾被她逗乐了，想了想，严肃地说道：“那我还是需要容湛的，他肯定比你的铁棍子塑料棍子强一万倍。”

    “说得好像你用到了一样。”尚筱雅的语气充满了鄙视。

    慕绾绾笑了半天，小声产：“我想他了，不和你聊了，我要给他打电话。”

    “明天见。”尚筱雅痛快地挂断电话，“明天给你看我的创业计划书。”

    慕绾绾若相信她的事能干成，那她也是傻子。

    不过此时的慕绾绾看轻了一个女孩子的执念和执行力。尚筱雅之所以能和她成为死党好友，那是因为她们拥有同样的特质，不服输，自己想做的事，一定要坚持。一天办不到，那就两天三天四天五天……九千九百九十九天！踩过艰难险阻，找到无数解决办法，最终抵达梦的彼岸。

    这就是成大事者，必备的品质。

    容湛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可以没电了吧。慕绾绾顺手又搜了一下网上的新闻，各种关于她的负面的消息跳出来时，又让她生了一回闷气。

    她想把那些冲针对她的家伙们撕成碎片！

    不过那样会犯法，最好的办法就是她会活成光芒万丈的样子，和容湛一起，白首到老，生一大堆的孩子。

    ——

    慕绾绾没有休息，第二天准时坐到了教室里，是和她一同出去的那群人里唯一回学校的。

    “听说了吗，秦老师病危，下了病危通知单。”

    “对，好像是感染了什么细菌。”

    同学们围在前面议论纷纷，还有人向慕绾绾投来了异样的眼神。

    那些都是不八卦嘴会掉类型。女孩子们嫉妒人的理由总是很奇怪，她很漂亮，她很活跃，她皮肤很白，她说话很软……总之，总有一个理由能惹来一千种嫉妒。

    慕绾绾习惯如常。

    不过，班长黄伊没来，这让慕绾绾有些奇怪。黄伊属于学习特别刻苦的人，只要还活着，爬也会爬到教室来。难道她也病了？

    “慕绾绾，你手机打不通，我们一直在找你。你马上去第三医院，你们一行人都在那里接受检查。”系主任匆匆进来了，见她坐在这里，立刻用手捂住了嘴，朝她连连挥手。

    看来是真的从那里染病回来了。

    前后左右的同学一跃而起，像躲瘟疫一样躲开了她。慕绾绾也不敢怠慢，收好东西就走。

    “医院的车就在院子里等你，上面很重视，你千万要配合检查。”系主任跟在她身后叨叨。

    “系主任，我们抱一下吧，我很想念你呢！”慕绾绾突然伸出双臂，作势要拥抱他。

    “你赶紧上车吧。”系主任抖了一下，飞快地退了两步。

    慕绾绾偷笑，猫腰钻上了车。笑完了，她赶紧抚自己的额头，还好不烫，就是很累，还有点头晕。

    但愿没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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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他在墙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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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镇上的同学和老师都在这里，秦老师病情最重，还在抢救，其余人都刚刚抽完血，在隔离区等待结果。

    慕绾绾最后一个赶到，护士给她抽了血，把她带去隔离室呆着。

    “哎，真倒霉。”黄伊闷闷不乐地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本来是想做好事，帮助别人，结果弄成这样。”

    “绾绾，你没事吧。”周乐拿水壶给慕绾绾倒了一杯茶，关切地说道：“这是我自己泡的罗汉果，你的喉咙也有点哑了，赶紧喝吧。”

    “周乐，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慕绾绾人家可瞧不上你。”有个女生酸酸地说道。

    “行了，就你嘴多。”黄伊不满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都安静一点。”

    “唷，攀上高枝了。”那女生又说道。

    “嗯，你不想攀吗？我四哥说把整个学校买给我呢。”慕绾绾握着水杯，一口喝光，顺势打了个哈欠。

    那名女生气呼呼地闭上了嘴。

    慕绾绾看了她一会儿，微微一笑，“其实吧，到底有什么让你们看不惯我的地方呢？我也想不清楚。大家同学一场，出了校门后各奔东西，可能以后也不见着了，也有可能山水有相逢，总能在各种场合遇到。说不定你到时候发达了，又说不定是我到时候发达了，这些事都是未知的。大家都留点面子，以后好相见吧。”

    隔离室里一阵安静。

    慕绾绾也不说话了，她没有手机，只能呆坐着，看别的同学一人捧着一个手机，接着充电宝，双手摁得欢乐。

    “给你玩。”周乐从包里掏出一只旧手机，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是我以前的旧手机，还来不及去买。等出去了，我买个新的赔给你。”

    “算了，有什么好赔的。”慕绾绾抛了抛手机，想到了尚筱雅，给她打了过去。

    “啧啧，我知道你在医院，半个小时就到。”尚筱雅大大咧咧地说道。

    慕绾绾一点都不意外，尚筱雅有千里眼顺风耳，她要想知道的事，挖空心思都会知道。

    半个小时之后，尚筱雅用棉签摁着胳膊进来了。

    “你没搞错吧？”慕绾绾从病床上跳下来，震惊地看着她。这个冒险王，头发剪到了齐耳，染成了紫色，穿着阔脚裤，雪纺衫，打扮比之前成熟了几倍。但这不让她意外，尚筱雅一直盼着自己早点到三十岁，说那才是女人的黄金年龄，美貌和阅厉皆有，老男人小鲜肉皆能睡。她意外的是尚筱雅居然敢冒充她们的队员，跑去抽了一管血。

    “亲一个。”尚筱雅抱着她啪地一声，不由分说地强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慕绾绾谁也不服，就服她！

    “我约了厂商，看了店铺，等下出去了，你陪我过去。”尚筱雅往病床上一坐，环顾四周，视线落在黄伊身上，“伊儿你又没得绝症，干吗无精打彩的。”

    黄伊白了她一眼，继续无精打彩地躺着。一是累了，二是担心染上了秦歆儿那样的病。

    “对了，我刚过来的时候听说秦歆儿病得很重。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真的闭了眼睛……你就不必担心容家执意让容湛娶她了吧？”尚筱雅俯到了慕绾绾耳边，小声问道。

    “说点好话，再怎么也不能盼别人死啊。”慕绾绾抿唇，小声说：“顶多盼她得失忆症……不记得这一切，也就不会对付我了。”

    “得了吧，只要容湛活着，不管她失不失忆，一定会盯上容湛的。”尚筱雅晃着双脚，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往那几个男生身上丢，“你们吃，别给这几个臭丫头。”

    “你才臭丫头呢！”那几个和慕绾绾不和的女生生气了，跳起来想一起顶回来。

    “我臭吗？我这香水三千多块钱一瓶。你见过没？”尚筱雅手往鼻尖上扇了扇，笑着说：“还有我的润肤霜，三千八一瓶，你来闻闻？我不收你气味费。这辈子你可能也用不上啊。”

    “你……”几个女生气得要哭。

    “我说真话你们还不高兴，你看慕绾绾用不起，她也没哭啊。来，我送你一瓶。”尚筱雅又从包里拿出了一只化妆包，往慕绾绾掌心拍。

    慕绾绾眯了眯眼睛，揪住了她的耳朵，“你发财了？”

    “我拿下了opo的全国代理权！”尚筱雅眯了眯眼睛，冲她得意地笑了。

    慕绾绾倒吸一口凉气，opo这个牌子，她知道！很多寂寞的贵妇人托人从国外买回来。尚筱雅之前出去两个月而已，她还真的把这事办成了。果然，不管做什么都要敢想敢做啊！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干啊？你知道的，我谈判行，但是别的不行啊。合同都看不懂。在那里请律师帮我签合同，收费可贵了。”尚筱雅拿出合同给她看。

    全英文的合同，慕绾绾匆匆看完，对尚筱雅刮目相看。

    真正有志向的人，有想法的人，总能第一时间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我只是想做一个靠自己的有钱女人。”尚筱雅摇了摇她的肩，严肃地问道：“你能懂我的心吗？”

    “懂！”慕绾绾点头。尚筱雅看着妈妈在各个男人之间辗转，赔笑脸，赔进青春和生活，她不想像她妈妈那样靠男人来获得养尊处优的生活。

    “那就好了，等下我妈要打我，请你及时把我送到医院来急救。还有，以后你帮我翻译说明书吧，让我省点翻译钱。”尚筱雅抿唇笑，用力地抱紧了她。

    慕绾绾也环住了她的腰。今生有知已一人，足矣。

    ——

    秦歆儿的病房外，秦司煜正来回踱步，满脸焦急之色。已经七个多小时了，她还没有脱离危险，高烧已经到了40度。

    “容湛到底什么时候到？”秦妈妈站起来，不满地问道：“只是想叫他来问问情况，也不行吗？”

    “不要着急，他在路上了。”宫思雪扶住她，赔着笑脸说道：“刚刚那些学生也说了呀，歆儿生病的时候，一直是容湛在照顾她的，也是容湛背她下山的。”

    “可是他怎么还不回来呢？”秦妈妈急声质问。

    “他又不是普通人，有纪律的，得请假啊。”宫思雪拍拍她的手背，小声说：“医生说了，退了烧就没事，我们就在这里陪着歆儿。”

    “行，他要是再不来，那我们两家的合作，就彻底断掉。”秦父终于出声了，他转过头，盯着老太太看了一眼，又看向宫思雪，“上回你提的那个，也作废。”

    “我知道歆儿生病，大家都很着急，很难受。”宫思雪勉强笑了笑，扶着秦妈妈的手臂，小声说道：“先好好陪碰上歆儿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放心吧，歆儿没事的。”老太太扭头看向秦父，镇定地说道。

    “老太太，我不是冲您发脾气……”秦父赶紧道歉，强行牵了牵嘴皮子，“歆儿是我们的掌中宝啊。她喜欢容湛这么多年，容湛说不干就不干了，您看，我们也没说什么吧。但是歆儿成了现在这样子，让我们怎么不着急。她可是为了容湛才回来的。”

    “容湛来了。”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护士推开门，冲着里面的人点头。

    众人看过去，只见容湛一身风尘赴赴地走了进来，把帽子取下来，向几人点点头，走到玻璃窗前看秦歆儿。

    “我的人也有几个发病了，我送他们回来。”他扭过头，看向秦司煜，“专家团队马上就会到，不要太着急。”

    “哦，你的人不病，你还不准备回来？”秦司煜恼火地瞪着他，用力咬了咬牙，“容湛，我真想揍死你。当时怎么说的，我让你照顾好她吧？你怎么说的，你说一定会照顾好的吧？”

    “别吵了，病人情况不稳。”里面抢救的医生出来了，不满地说道：“谁是容湛，病人想见容湛。”

    容湛朝他点点头，“是我。”

    “这么脏怎么行？赶紧去换身衣服，洗手消消毒。”医生拧拧眉，关门回到病床前。

    “去吧，或者她看到你到了，能好得快一些。”秦妈妈擦着眼泪，走向容湛。

    “那我去洗一洗。”容湛叫过护士，去消毒室。

    “你看，两个人不是挺般配吗？我看早点把婚结了好了。那个慕绾绾，你们想办法把她嫁出去不行吗？”秦妈妈拧着眉，小声说道：“大不了，我出嫁妆，多出一点。真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别人也会笑话你们容家。”

    “先等歆儿好了，我们再安排。”老太太闭上眼睛，身子往前轻俯了两下。

    容湛很快就回来了，换上无菌服，大步走进了抢救室。

    秦歆儿微眯着眼睛，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近，眼泪哗地一下落了下来。手指慢慢地往床沿边上探，烧得发白的嘴唇轻轻张合，叫了一声，容湛。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她哭了一会儿，终于摸到了他的衣角。

    “好好养病，别想太多。”容湛弯下腰，冲她笑了笑，“烧退了就好。”

    秦歆儿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抓着他的衣角不放，“陪陪我，我害怕。”

    “我就在这里。”容湛向医生递了个眼色，慢慢拉开了秦歆儿的手。

    秦歆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样子，好像是生怕一闭眼睛，容湛就不见了。

    ——

    病房外，慕绾绾和尚筱雅一群人被放出来了，她们中间有两个感染了细菌，要留院观察，其余人可以回去了。

    慕绾绾拿着尚筱雅的手机给容湛打电话，急于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打通他的号码，那铃声隐隐就在附近回响。

    咦，难道他真的感染了，来医院了？她侧着耳朵，往两边去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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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你一口我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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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面啊？”尚筱雅趴到门缝上看了一眼，眼睛一瞪，踮着脚尖，拖着慕绾绾就跑。

    “怎么了？”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那是盘丝洞，里面织了网，要网你这只可怜的小蜘蛛。”尚筱雅拖着她到了楼道口，打了个哈欠，笑着说道。

    慕绾绾听懂了，里面的病人是秦歆儿。容湛肯定在里面，而且容、秦两家的人都在。

    “你回家？”尚筱雅笑着问她。

    “嗯。”慕绾绾扭头看了看蓝色的病房门，轻轻点头。这时候进去确实是自讨没趣，容湛既然已经在她和秦歆儿做出了选择，她若紧盯着不放，未免也太小气了。

    “你还挺想得开。行，我也回家。我得去让我妈打一顿出气。明天我会活着来见你的。”尚筱雅冲她挤挤眼睛，大步如风地往前走去。

    慕绾绾买了一支便宜手机，坐地铁回家。

    外婆正在教刘大姐做卤鸡爪，香喷喷的，勾得人馋虫在心里爬。

    “外婆的厨艺太厉害了，这几天教了我不少菜，而且名字特别好听。我从来没见过有这几道菜有这几种处理方法，真的味道特别好。”刘大姐乐呵呵地说道：“听听这些名字，什么凤鸣巢，千秋雪，莺戏蝶……果然是教授，文绉绉的。这不就是鸡爪吗？”

    “这是莺戏蝶，囡囡最爱吃了。”外婆笑着看向慕绾绾，和蔼地说道：“快去洗手，我们吃饭了。等下大树说不定会来呢。”

    大树？容湛会来吗？容湛会在那里陪秦歆儿。秦歆儿若真的三长两短，秦司煜可能会和他绝交吧？

    慕绾绾找出一只碗，给容湛单独装好。

    “容少会来吗？你外婆说会，所以我多煮了一份饭。”刘大姐看看她，笑着说道：“他喜欢吃的菜，我都知道呢。所以我给他单独备了两个，他若是真的过来，我马上就炒。”

    “可能不会来吧。”慕绾绾抓着一只鸡爪啃，“这才是人间美味啊。我这回出去，就一个感受。有肉吃的时候，还是抓紧多吃点。”

    “哈哈，是吧，那我天天给你炒肉吃。”刘大姐乐了。

    慕绾绾看向炖得香喷喷的红烧肉，琢磨着要不要给容湛也送一份过去。但是他既然回家了，老太太和宫思雪她们肯定是饿不着他的吧？只是，他们家的菜虽然烧得精致，但真比不上刘大姐的菜味道好呢。

    “我给他也装一份。”

    “装啊，我还做了糯米八宝饭，你看看。”刘大姐把蒸锅打开给她看。

    这香味儿啊，把慕绾绾快给迷晕过去了。

    “我多装几个，冷了，也能吃的吧？让他带着去吃。”慕绾绾找了个大饭盒出来，压了满满一盒子。

    外婆一直站在旁边看她，满脸笑容。

    慕绾绾觉得有点奇怪，那天外婆对妈妈的“大树先生”很排斥，但是今天却又表现得特别关心。是不是这也是爸爸妈妈之间感情的一个进展过程？这个时候的爸爸，已经得到了外婆的肯定，成了家里的一员，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慕绾绾觉得她能成为一个侦探，从蛛丝马迹里找到父母当年相爱的真相。

    “叮咚……”

    门铃响了，慕绾绾眼睛一亮，一溜快步冲向门口。一定是容湛来了嘛！肯定是的嘛！但猫眼外面站的人居然是吴教授！

    他居然能找过来？

    慕绾绾赶紧开门，恭敬地弯腰行礼，“吴教授好。”

    “住在这儿啊。”吴教授往里面看了一眼，向走出来的刘大姐问了声好。

    “吴教授快请进。”刘大姐赶紧上前来拿拖鞋，接过他的公文包。

    “我自己拿就行，我是来和慕绾绾说说她论文的事。听说她们这一行人都得隔离几天，确定没问题才可以上学。所以我就找过来了。”吴教授在沙发坐定，环顾了一圈小厅里的情况，视线落在小阳台上的学习区。小黑猫就趴在慕绾绾的电脑上，眯着眼睛，尾巴懒洋洋地摆了摆。

    “论文我和刘教授他们讨论过了，还是很有见地的。这都是你自己写的吧。”吴教授收回视线，严肃地问她。

    “对啊。”慕绾绾的心咯噔一沉，千万别有人陷害她是抄袭吧？

    “嗯，我们来好好看看你的论文。”吴教授拿出她的论文，每一页上都做了批注，连错字都改了，非常仔细严谨。

    慕绾绾有些脸红，错字是最基本的错误，她居然没有检查出来。

    “论点很清晰……”

    “先吃饭吧。”刘大姐端着菜出来，招呼吴教授吃饭。

    “哦，我已经吃过了。你先吃饭吧。”吴教授合上论文，向慕绾绾点点头。

    慕绾绾赶紧摆手，“我也在外面吃过了，吴教授，我们继续说。”

    吴教授还真实诚，也不管她是不是说的假话，当真打开论文就开始说。师生两个盯着论文讲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提出修改意见21条。

    慕绾绾一一记下。

    “哦，又到九点多了。你尽快改完交给我。”吴教授看了看时间，起身要走。

    “吃宵夜吧，我煮了汤圆。”刘大姐又挽留他。

    “不必了，慕绾绾快吃饭吧。”吴教授摇摇头，拎着公文包就走。

    呵，原来他知道慕绾绾没吃饭！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儿！

    “吴教授，如果选上了，我要做为交换生去美国的大学吧？”慕绾绾送他到电梯口，小声问他。

    “对，抓住机会。”吴教授看了看她，低声说道：“努力一点。”

    “一定努力。”慕绾绾用力挥了一下拳头。

    吴教授难得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送他离开之后，慕绾绾赶紧去盛了碗冷饭，就着凉掉的菜，飞快地往嘴里扒了一碗。

    “我给你热热呗。”刘大姐打开灶火，准备热菜。

    “热了烫嘴，我吃不下。你帮我热好，我去医院找容湛。”慕绾绾又装了碗冷饭，眼睛瞟着还热汽腾腾的汤圆说道：“汤圆也装一份。”

    “没煮他那份呀，我现在煮吧。”

    “把我的那份装上吧。”慕绾绾扒完了饭，把汤圆装好。

    “外婆特地给你做的。”刘大姐惋惜地摇头，“你一口都不尝吗？”

    “尝啊，我等下和他一起吃。”慕绾绾想了想，给容湛打了个电话。她压根就没考虑过他会回家的可能性，秦歆儿不脱离危险，估计容家人都会在那里守着。

    响了好一会儿，他接听了。

    “回家了？”

    “对啊，你还在医院吗？”

    “嗯，还在。”

    “我半个小时就到，你下楼来好不好？”

    “行。”

    慕绾绾听到肯定的回答，向刘大姐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撒腿就跑。为了早点见到他，她决定打车。这样可以节省十多分钟时间。

    医院此时已经关闭了病室的大门，让探病的家属离开了。慕绾绾抱着饭盒，坐在花坛边等他出来。陆续有家属从大门口走出来，六分钟后，秦司煜一脸怒容地冲下了台阶。慕绾绾马上举高几只饭盒，挡住了自己的脑袋。悄悄往那边看，只见老太太在宫思雪的搀扶下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容湛和秦爸爸走在最后面，没见秦妈妈，应该是留在那里陪秦歆儿。

    “对了，先生最爱吃莺戏蝶和千秋雪，你明天准备好。”这时有一把温柔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她扭头看，只见是霓裳，正握着手机快步从台阶上方的小路上走过。

    这两道菜，不是外婆发明的吗？

    霓裳她怎么知道的呢？外婆也是在外面学的？

    她慢慢站直身子，往上面偷看。霓裳真是一个美人儿啊！这么大的年纪，却如此美丽，岁月太厚待她了。

    “看什么呢？”容湛的手拍到了她的肩上。

    “看美人，我若到那个年纪，能有这样的美貌，我一定很高兴的。”慕绾绾飞快地转身，踮起脚尖吻上他的下巴，然后咂咂嘴，不满地说道：“以后你能把头低一低吗？我太没面子了。”

    容湛握着她的腰往上举，“这样。”

    慕绾绾叹气，他本来就高，还站在台阶上，把她比成了一个小矮人了。

    “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放我下来。”她举了举手里的饭盒，笑得梨涡深深。

    容湛牵着她的手，慢步往他的车前走。

    慕绾绾没问他能停留几天，说不定等下就走，说不定明天，索性不问。这样的话，若他能多留一天，那都是惊喜。

    两个人都坐在后排，这样可以挨得近一点。

    慕绾绾把饭盒都打开，给他介绍菜名，一道一道，全是她对外婆的骄傲。

    “你尝尝这个。”她捏起一只鸡爪喂到他的嘴边，期待地说道：“可好吃了。”

    “我不吃鸡爪。”容湛往后躲了躲。

    “啊，可惜了，那我一个人吃。”慕绾绾又给他看烧茄子，“这个好吃，千秋雪！”

    容湛挑了挑眉，端起饭盒，夹了一筷子咬了一口，再递到她的唇边，“你也吃。”

    “哎哟！荣幸得到四爷亲手喂的茄子。”慕绾绾笑眯眯地张嘴，继续给他介绍自己带来的菜，“还有这个。”

    容湛只是尝了尝，吃得少，倒是那碗汤圆他很喜欢，全喝光了。

    此时慕绾绾的手机响了， 刘大姐打过来的。

    “对了，我糊涂了，忘了告诉你，容少不吃茄子的，吃了会胃疼。还有他平常也很少吃鸡肉。所以我之前特地准备了别的菜，你走的时候我把这事给忘了。”

    慕绾绾握着手机，怔怔地看着容湛。

    “你不吃茄子，你干吗还要吃嘛。你告诉我就行了。”

    “挺好吃的。”容湛笑了笑，把喝光的汤圆碗还给她。

    “讨厌，你胃疼怎么办，还不如让我疼呢。”慕绾绾直接把小手塞进了他的衣服里，在他的胃上轻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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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谁说你是我的小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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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湛慢吞吞地把饭盒收开，把她拖到怀里抱着。

    慕绾绾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小声说：“我还以为又要过好久才能见到你呢。这是不是说明老天爷偏爱我，就让我多看你几回？”

    “要求还真低。”容湛唇角勾了勾。

    “我买的新手机。”慕绾绾把手机拿出来给他看，笑着说：“你看，好看吧？”

    “我的卡真不用？”容湛拿过手机看了看，低声问道。

    “不用。不想听你妈罗嗦，她最爱没事找事，麻烦精。”慕绾绾耿直地翻了个白眼。

    “让你离她远一点是一回事，你放尊重点也是一回事，懂了吗？”容湛在她的PP上拍了一巴掌。

    “你看，果然妈妈才是自己人，媳妇儿是外来的，随时可以换。”慕绾绾开起了玩笑。

    容湛又给了她一巴掌，“谁说你就是我的媳妇儿了？”

    啊……这回答真狠！

    “那我不是吗？那你上回还说我是你的小媳妇儿。”慕绾绾当时就急了。难道他们容家和他达成了共识，要回秦歆儿身边去？

    “现在是大媳妇儿。”容湛低笑出声。

    慕绾绾想吐血。她忍了忍，识趣地没再顶撞他。她懂他的意思，这是教训她呢，若再敢骂他妈，就让她当不成小媳妇儿。男人啊，都有个底限，他把线画出来了，你就别对着踩了。

    “我还治不了你们两个呢？”容湛轻嗤两声，直接锁紧车窗，把她往座椅上放。

    “干啥？干啥？”慕绾绾的小脚往他的身上踢。

    她这点力道对容湛来说就是挠痒痒，他直接扣住她的脚踝，往旁边一压，人俯了下来。

    “治你啊！”他咬住她软软的嘴唇，低声说道：“嘴张开。”

    慕绾绾识趣地张开嘴巴。

    容湛一点一点地吻过她的嘴唇，吻进她的齿间，碾转不休。

    在小镇一直忍着，亲吻都不方便，让人看到了影响不好。让一双小情侣死命憋着，这可是要死好多忍耐细胞的。

    “啊，对了，我来大姨妈。”慕绾绾突然推住了他的肩，狡黠地笑。

    小样儿！她也能威胁他啊！不让他碰，或者再给他一把辣椒油，看他还说什么小媳妇儿，大媳妇儿！

    她的梨涡还定在脸颊上，他的手已经直接三两把将她的牛仔裤给拽到脚踝处了。

    你威胁他？他能让你当着他的面红着脸“死”上十回，反过去求他高抬贵手。

    这还在车上呢！慕绾绾长袖衣衫完完整整，腰之下已经全在他的掌控下了。

    “小姨妈都没见着，你把大姨妈叫来给我看看。”容湛盯着她的眼睛，慢吞吞地笑。

    “你给我穿好。”慕绾绾捶着他的肩膀，不满地嚷嚷，“你对我总是这么粗鲁。”

    “我看你还是挺喜欢的。”容湛捻了捻指尖，给她看。

    慕绾绾呸了他一声，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回去了。”容湛把自己的衣服盖到她身上，绕到前面去开车。

    慕绾绾趴在他的座椅靠背上闻他身上的味道，一大半都是消毒水的气味，还有药味儿。

    “你抽血了吧？你没事吧？”她小声问道。

    “没事。”容湛摇头。

    “你手下的人呢？”

    “有几个检查出来了。”容湛浓眉紧锁，神色冷峻地说道：“你这几天留在家里，有些有潜伏期。过了几天再说吧。”

    “那也要隔离几天吗？我们可在在一起隔离啊。”慕绾绾眼睛一亮，用力往他的肩上拍了两下。

    “我得和我的人在一起。就今晚。”容湛看看后视镜，沉声说道。

    哎……

    慕绾绾想变成男人，成为他手下的人。

    “对了，我的论文，吴教授说很有希望。到时候我可以去国外的大学做交流生。我可以去吧？”慕绾绾眨眨眼睛，小声问他。

    “去吧。”容湛点头。

    慕绾绾抿唇笑，其实离开这里更好，两个人相会不必去在意容家人的感受。

    “你真好。”她小声说道。

    容湛笑笑，手反过来，往她的小脸上轻抚两下。

    ——

    秦司煜就在他家门口等着，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地进来，拧拧眉，转过了身。

    容湛不露声色地打开门，带着二人进去。

    “绾绾去露台上等一会儿，我和他谈点事。”容湛放下车钥匙，扭头看向慕绾绾。

    她识趣地去了露台，盯着里面的两个人看。

    秦司煜肯定是为秦歆儿的事来的，他很心疼他妹妹呢！这个人个性张扬恣意，但是绝对是个好哥哥。

    房间里，秦司煜点了根烟，神色严峻地盯紧了容湛。

    “容湛，你是不是接了新任务？”

    “怎么这么问。”容湛不露声色地看了他一眼，拿了两瓶水过来，替秦司煜拧开。

    “我再问你一遍，你去特战队，到底是不是为了……当年的事？”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你赶紧回家行不行？我告诉你，你的命才最重要。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干吗这么激动。”容湛笑了笑，喝了一大口水，“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歆儿的事来找我麻烦的。”

    “得了，你少往你脸上贴金。我妹妹不嫁给你，不会死。嫁给你，说不定还会守寡。谁爱守寡，谁来守。”秦司煜恼火地瞪了瞪眼睛。

    “别咒我死啊。”容湛挑了挑眉，平静地说道。

    “我有时候真想掐死你！”秦司煜在房间里踱了几圈，指着他骂：“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了？你到时候有事，我妹妹哭死了怎么办？”

    “也不一定会有事啊。”容湛又笑了笑，眼底锐光一闪而过。

    “别这么自负。我都能看穿你留下来的目的，别人看不穿？什么屁的交流学习？把你交去抢险？你是什么人物，他们说罚就罚，不可能的。”秦司煜往他面前走了两步，声音压得更低了，“仙仙的死，和我们没关系，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怎么没关系呢？成天灯红酒绿的生活，你喜欢，我不喜欢。那样人也太窝囊无用了。”容湛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行，我窝囊，我怕死。”秦司煜退了一步，无奈地叹气，“但是，回来吧。你这不是又有了个小媳妇儿吗？”

    “慕绾绾，你再偷听，马上回去。”容湛突然扭头，冲着露台的小门低斥了一声。

    秦司煜走到玻璃墙往那边看，慕绾绾正贴着那边的墙根站着，一脸不自在。

    “还有你，少提这些事。你以为能吓退她，还是以为我能放弃她？你了解我是什么人。同样，你是什么人，我也看得懂。这些把戏少弄，也不是小孩子了。”容湛拉开门，下了逐客令。

    “呵呵，我就知道，只要提到当年的事，你就看谁都不顺眼。得，我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爷是真的关心你！”秦司煜瞪了他一眼，气咻咻地走了。

    慕绾绾从玻璃墙外看到里面的情形，但是也没也敢进去。隔着这道墙，她也能感受到容湛身上散发出来的火气，能融化掉他身边的一切。

    哎，看来真的每个人都有往事绕不开啊！

    “我去洗洗，你先休息吧。”容湛沉着脸出来，看了她一眼，大步去了浴室。

    慕绾绾在露台上坐着不动，仰着小脑袋看星空。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的人。容湛好，但容湛也有不好的时候，有时候脾气大得吓人。不管是谁，惹到了他，他就能弄得你半死不活。

    她终究是他掌心的小娃娃啊，没办法和他对抗。

    不过，仙仙是谁啊？这名字挺秀气的。

    她想了想，悄悄给秦司煜发消息，一句话：【仙仙是他初恋？】

    【我的。】秦司煜回了两个字。

    不可能！

    但她也知道肯定是问不出来了。秦司煜或者是真的为了关心他而来的，但容湛并不领情。他一直很抵触别人问他进特战队的事，都是直接岔开话题。

    他在浴室呆的时间不长，出来的时候，慕绾绾正在给他洗衣服，用小刷子刷他的衣领。

    “烘干了，明天早上你能穿。”她头也不抬地说道。

    容湛从她身后过去的时候，挥手打了她PP一巴掌，低声说道：“辛苦，谢谢。”

    慕绾绾朝他的背影回了一个白眼。

    “你翻白眼的时候，样子很丑。”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慕绾绾又翻了一个。

    翻白眼也管？偏要翻！

    “你翻完一百个再进来。”他躺到大床上，丢了句话给她。

    慕绾绾不翻了，抓着刷子用力刷。也不知道是衣服质量不好，还是在雨里泡了几天泡烂了，她一刷子下去，从肩膀一直破到了心口处，一道大口子。

    咦！

    她丢掉了刷子，拎着衣服进去给他看。

    “质量太差了！”她小声嚷嚷道。

    容湛抬眸看了一眼，嘴角勾了勾。

    “你明天就光着吧。”慕绾绾把衣服丢回去水盆，背上包，脚步重重地往外走。

    “我要回家了……你把门打开！”密码锁她打不开门，拽了几下，只好又回来拖他。

    “我累了，睡吧。”他握着她的小手往身上拽，“我有一个多星期没碰到床和枕头了。”

    说得好可怜啊！

    慕绾绾冷笑道：“你如此伟大刚强，你可以地当床天当被，你还能坐拥后宫三千美。”

    “你这是和我吵架？”他睁开眼睛，盯住了她。

    慕绾绾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心情不好了。她乖乖地闭上嘴，在床边坐下来，难过地看着他。

    “你干吗冲我发脾气，我就是偷听了几句话，而且我也没问你什么啊。”她委屈地说道。

    容湛闭上眼睛，抓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拽，把她带进了怀里。有力的手掌摁着她的背，不让她动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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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口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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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在他身上蹭了几下，滑到里侧躺着。过了好一会儿，她闷闷地说道：“我没有洗澡……”

    哦……容湛哼了一声。

    “不想洗了，臭死你。”慕绾绾拧拧眉，抱住了他的腰。

    容湛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睛轻轻合上。

    几分钟之后，他睡着了！

    慕绾绾趴在他身边，认认真真地看他的眉眼他的脸。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有她这样的感觉，特别喜欢看爱人熟睡时的样子。这个时候的他很安静，霸道骄傲也不见了，英朗的眉眼平静地合着，你甚至能轻轻地去捏他的眼皮子，偷吻他的嘴唇，脸颊，耳根……

    这个时候的他，只属于你一个人。

    慕绾绾她所爱的，就是“只属于”这三个字。她弱小、不敌容湛，容湛能一掌乾坤，困她于情。她却没把握让容湛困进她的情网里。

    哎，爱情里面啊，就是弱小的这方更吃力呢，洒脱不了。慕绾绾觉得那些口口声声说能在爱情里洒脱的，可能都是少根筋的人物。比如像尚筱雅。

    她看得脖子都要歪了，才翻身躺好。她的包就在枕边搁着，眼珠子咕噜转了转，从包里拿出口红，厚厚地往嘴上涂了几层，然后抱着他的脸就是一顿乱亲。从额头，到脸颊，再到脖子……最后掀开他的睡袍，往胸口上也咬了几口。

    最后一步她强忍住了，没去祸害他的小兄弟，万一那里皮肤娇嫩，香料过敏怎么办？底限，她也要守住底限，也不能太不淑女了是不是？

    报复完毕，她用手机咔嚓了几张，然后倒头就睡。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的气味有安神的作用，反正睡得特别沉。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门铃一声接一声，急得很。

    容湛翻了个身，揉着眉心看向大门。又躺了几秒，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他的两个哥哥，容以林和容畅，还有容氏集团的几个高层！

    “你这是干什么呢？”容畅看着他满脸的口红印，有些发懵。

    “哦，睡过头了。”他看看时间，侧身让他们一行人进来，指着慕绾绾用帘子隔开的小沙发说道：“你们在那边坐会儿，绾绾还没起来。”

    “绾绾在啊？”容以林往大床那边看，满脸了然的笑容。

    慕绾绾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乌篷篷的头发。

    “嗯，先坐儿。”容湛给二人拿了水，过去掀慕绾绾的被子，“起来了。”

    慕绾绾看着他满脸满脖子的口红印，没动。

    他等下照镜子的时候看到了怎么办？完蛋了，她也不知道一大早上会跑来这么多人啊！他的英雄形象被毁，会不会揪着她抹一脸的猪油出气？

    “那个……”慕绾绾眨眨眼睛，跳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小声说：“我先用洗手间。”

    “去吧。”容湛点头。

    “你先别换睡衣。”慕绾绾摁住他想解开睡袍带子的手。开啥玩笑，解开带子就要露馅了。他的心口上，小腹上全是口红印。

    “嗯？”容湛拧眉，略有不解。

    “我……我给你换。我要在两个哥哥，还有他们面前表现得好一点。”慕绾绾跳下床，飞奔到衣架前给他拿衣服。

    容湛拧拧眉，走回帘子那边，想问问他们怎么来这么多人。

    他坐下去的时候，很自然地叠腿，腿上的口红印也露了出来。一群人的视线从他的腿开始，一直往上抬，停到他额头中间，那枚唇印经过一晚上的磨蹭，已经糊成了红红的一团。

    容湛顺着他们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转身拽开了睡袍一瞧……呵，胸口上那两个口红印印得可真齐整！左右各一个，中间一点红。

    “慕绾绾！”他黑着脸，指着慕绾绾低斥，“你过来。”

    “四哥……你听我解释啊。”慕绾绾举着他的衣服，挡着自己的半边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就是……就是昨晚上……一时情动，没忍住……太爱你了嘛……”

    “你给我站着别动。”容湛指指她，快步走向浴室。

    慕绾绾很头疼，现在才刚刚八点，容以林他们这么早跑过来干啥啊！

    “绾绾，今天不上课啊。”容畅走出来了，上下打量着她，笑得别有深意。

    “不上啊，我要被隔离了，可能染上了什么细菌，怕传染给别人。”慕绾绾看看他，摁着额头弱弱地哼了几声。

    容畅脸色变了变，又退回了帘子后面，没再找她说话。容家几个子女里，容畅最狡猾，慕绾绾最不喜欢他。

    容湛洗干净一身的口红印，换好衣服出来了，手指往慕绾绾的额上敲了敲，沉声说道：“去露台上坐好！”

    这回没说站好，挺开恩了嘛！

    慕绾绾吐了吐舌尖，乖乖地去了露台上。

    “这小丫头还挺调皮的。”容畅咧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嗯。什么事，说吧。”容湛抿抿唇，拉开了帘子，拖过椅子坐在几人面前。

    “希望你能劝劝老太太，把你二哥从分公司调回来。”容以林拧拧眉，缓声开口了，“奶奶年纪大了，爸爸不管家事，妈平常不喜欢听我们的意见，可她也不是二叔的对手。你若能劝老太太，把你二哥调回来，和我一起协助妈，那我们一家也不会被二叔给打压住。”

    “老四，你在那边，根本不知道家里的情况。这两年妈在公司是步步失势，老太太也颇为失望。但是妈也不肯放手，不让大哥管事。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你要么干脆回来，要么就劝老太太，让我和大哥进入董事会。”容畅焦急地说道：“你都不知道，现在二叔一家人在公司有多嚣张。”

    “世伯们怎么看？”容湛扭头看向那几位公司老臣。

    “我们都是跟着你爷爷奶奶一起创立公司的人，说实在的，我们也只服老太太。现在你二叔确实有些跋扈了，也怪你爸不管事。你妈有些小心眼，远不如老太太能服众。容湛哪，你这一辈人里，你最沉稳睿智，你真不回来？”坐在正中间的老先生低声问容湛。

    “不回来。”容湛笑笑，摇头。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小子宁可去流血！家里有什么不好啊？”容畅有些生气了。

    容湛还是笑。

    “那你就去劝劝老太太。”容以林拧着眉，严肃地说道：“难道我们一家人以后要看二叔的眼色过日子吗？”

    “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老太太心里有打算的，你们不必着急。”容湛挑挑眉，平静地说道。

    “你看你，你怎么和爸一样不管事？你当英雄当上瘾了啊？”容畅急了，跳起来，指着他说道：“我和你大哥不是来求你的，是来提醒你的！你若不管事，我们一家人被二叔给碾压下去了，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你赶紧去和老太太说说，把我调回来，让我进董事局。”

    众人看着容湛，等他出声。

    容湛活动了一下肩膀，沉声说道：“都回吧。”

    “这是同意还是拒绝啊？”容畅更急了。

    “不同意。”容湛看着他，淡淡地笑道：“二哥自己去和老太太说，说服她。”

    “你……”容畅生气了，黑着脸，拂袖就走。

    “什么脾气！你好好想想！还想娶慕绾绾呢，你一无所有了，你看她还要不要嫁给你。”容以林瞪了容湛一眼，叫上几位老先生，匆匆离开。

    他们声音不小，慕绾绾都听着呢。豪门大户，就是喜欢争权夺利。这也难怪，若有一大堆的钱放到慕绾绾的眼前，她也想要啊！

    容湛出来的时候，慕绾绾正在露台一角的料理台前煎鸡蛋。

    “四哥，筱雅回来了，她退学了，接了OPO全国总代理权，准备创业。我今天去和她一起看她新租的店铺……反正学校里怕我有传染病，不让我去上课。那些胆小鬼……”

    “创业？多大年纪就胡折腾。OPO是什么？”容湛走过来，拖开椅子坐下，等饭吃。

    慕绾绾没朝他看，她拿筷子在鸡蛋上戳了两下，看着蛋黄流出来，眼睛一亮，马上就吮了吮筷子头，笑着说：“你网上搜搜就知道了，男的女的用的都有……今天的鸡蛋煎得火侯正好……”

    她一边吃，一边扭头看向他。见他坐在原木桌前，面前摆着一只空盘子，顿时有些尴尬。

    “冰箱里只有一个鸡蛋，我以为你不吃……”

    容湛拧眉，手指在盘子上敲了两下，“拿过来。”

    慕绾绾把咬了一口的鸡蛋给他，趴在桌子上冲着他笑，“四哥，我也给你买一个玩具，你带回队里去。晚上寂寞的时候、或者想我的时候可以用一用，肯定比你的手好使。”

    容湛的脖子僵了僵，飞快地抬眸看她，“到底是什么产品？”

    “嘻嘻……”慕绾绾摇头，“等我送给你就知道了。”

    “好好念你的书，别人怎么创业我不管，你不要胡闹。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以后才不后悔。”容湛拧拧眉，咬住了鸡蛋。蛋黄沾到了他的嘴唇上，他舌尖点点，吃了进去。

    慕绾绾看着他的动作，小声说：“那你二十岁的时候去哪里了？”

    对呀，他那时候就进特战队了！

    “我那一年已经修完所有大学学分了。”容湛盯了她一眼，神情颇有些骄傲。

    你厉害！慕绾绾掀了掀眼皮子，“我现在要去找她了，她就在小区门口，让我赶紧下楼呢。”

    容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抬头看她，“坐好。”

    “啊？”慕绾绾不解地问道：“我昨天问过你，你说你只给我一个晚上啊。”

    容湛拧拧眉，松开了手。

    慕绾绾很无奈 ，“我到底是要走，还是要坐下？”

    容湛想了想，摇头，“走吧。”

    慕绾绾叹气，幽幽地问道：“你怎么不留我呢？”

    面对一脸沮丧的她，容湛头一次有了退役回家的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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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他和容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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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是容湛啊，心肠也挺硬的，慢慢地松开手指，放开了她的手腕。

    “去吧，别玩太疯了，去外面吃早餐。”他端着空盘子走向水池，打开水龙头刷碗。

    慕绾绾见他无意挽留，只好背上包离开。

    对于容湛的个性，她算是了解清楚了。他要做的事，没人能拽得回来。就是不知道仙仙到底是什么人……是秦司煜的初恋，还是他的？

    那么，容榕知不知道？

    尚筱雅冲着她按了两下喇叭。她又把院长继父的奔驰开出来了！

    “谈生意啊，场面上的东西还是要装的。你又不是不懂。还有，他们两个已经向我投降了。”她耸耸肩，发动了车。

    “厉害了，不仅没挨打，还收服了他们。怎么办到的？”慕绾绾朝她抱拳，钦佩地说道。

    “呵呵，我说，若他们不同意，敢阻拦我，我就去外面说，我的院长继父半夜钻我被窝。”尚筱雅哈哈大笑。

    慕绾绾再度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相信尚筱雅绝对干得出这种事！

    “再说了，我那个院长爸爸还指望当正院长呢，他可不敢出什么事。”尚筱雅笑着笑着，变成了冷笑。

    慕绾绾很同情副院长，被这个继女快折磨死了。

    “他总是要老的，要退休的。我多挣一点，不是能给他们两个养老吗？”尚筱雅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绾绾，我不是没良心。我就是恨他们两个在我爸妈还没离婚的时候……把我爸爸逼到那地步……原谅不了他们两个啊……我爸再窝囊，那也是我爸。他再威风，也是第三者插足。”

    “明白的。”慕绾绾轻拍她的胳膊。

    “就这里。”尚筱雅停下车，朝路边呶了呶嘴。

    尚筱雅太会选地方了！

    这里是桐城最昂贵的写字楼，精英汇集的地方。霓裳的健身俱乐部的总店就在这里。那些权贵自然不会亲自走进她的店中，但是，只要看到招牌就知道国外最好的OPO玩具进了桐城。送货，不是分分钟的事吗？比从外国来要快得多了吧！

    “这地段不便宜，你继父真舍得给你花钱。”慕绾绾下了车，仰头看着高楼，小声说道。

    “我借的，打了借条。若是三年之内不还清，我嫁给他给我挑的有钱人，拿聘礼还他。”尚筱雅说道。

    “筱雅，放弃学业，做这一行，你真的觉得可行吗？我们世人的眼光，会觉得你是不正经的女人。”慕绾绾提醒道。

    “我需要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吗？你懂我的。世间知已不需多，你我就行了。”尚筱雅摔上门，潇洒地甩了甩短发。

    你看，这就是慕绾绾喜欢的女生！

    她们需要在乎别人的看法吗？不需要！不偷不抢不夺，凭自己的努力吃自己的饭，真不需要在乎那些八卦婆的眼光。这一生活得潇潇洒洒，无拘无束，真好！

    “咱们两个不一样，你是学霸，不学可惜。我是学渣，学了浪费时光。你努力学，学精学好学成世间无敌的人，那是你这辈子前行的武器。知识能为你换回金山银山。我不同，我得先行一步，去拼汗水和时间。绾绾，不要再阻止我了。帮我吧。”尚筱雅握住慕绾绾的手，认真地说道：“我前期投入都在产品上，我希望你免费帮我。”

    “好说，撸几串就行。”慕绾绾笑着点头。

    “几串怎么行，几百串几千串。”尚筱雅咧嘴笑，很是邪恶地说道：“你不用花力气，就是常在我的前台站站就行了。让那些进出大楼的人都看到我这个店里的绝色美女。”

    呸！慕绾绾才不想站在一大堆玩具中间让人窥探呢！

    “我给钱，我给你很多钱。”尚筱雅哄着她往店里走。

    慕绾绾这才叫上了贼船。上一秒还在励志，这一秒就想插上翅膀赶紧飞逃九天之外，离这个坏丫头远一点！

    她的店就在大厦一楼。店面正在装修，从设计图上看，设计非常浪漫，只有OPO三个字的紫色logo，若是外行，肯定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尚筱雅对做生意确实非常有一手，这也是天赋。

    “绾绾。”周乐在店里，正在帮忙搬箱子。看到二人进来了，立刻放下箱子跑了过来。

    “我招的人。”尚筱雅又笑。

    “你给他开多少钱？尚筱雅你知道他家的情况，你别压榨别人！”慕绾绾抓着她走到一边，严肃地说道。

    “喂，我就比外面低几百块钱而已啊。我还要请他吃饭呢！”尚筱雅梗着脖子说道：“发了财我会给他分红的。”

    “奸商！”慕绾绾瞪了她一眼。

    “不奸商，不发财。”尚筱雅顺手拿起一只纸盒，从里面拿出了玩具给她看，“送给你，你拿回去和你四哥一起玩。”

    周乐扭头看了一眼，脸刷地一下红了。

    慕绾绾飞快地把尚筱雅的手摁下来，咬着牙说：“尚总，你能正经一点吗？”

    “怎么不正经了？两情相悦，顺情而发的事。你们又不是在偷情。再说了，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呀……”尚筱雅不以为然地说道。

    慕绾绾懒得和她争辩，反正尚筱雅注定是一个不正经的老板！

    “喂，美女，大美女！”突然尚筱雅朝外面指，神秘地说道：“那个就是霓裳。”

    慕绾绾往外看，霓裳穿着一身粉色的拖地长裙过来了。这么大的年纪，穿粉色居然毫不违和，还挺显年轻。官浩瀚跟在几步之外，二人一前一后过来，都看到了站在玻璃墙后的慕绾绾。

    慕绾绾迅速转开了脸。

    “官浩瀚年轻的时候一定不输给容湛。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还这么气宇轩昂的。说真的，若他追求我，我可能还抵挡不住呢。成熟有风度，太有味道了。”尚筱雅抱着双臂，笑嘻嘻地说道。

    “尚总，你的想法还真多啊。”慕绾绾白了她一眼，过去和周乐他们一起整理货物。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玩具，各种各样的都有。

    “这几个都送给你。”尚筱雅拿出一个纸袋，挑了几个玩具放进去。

    “我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啥也没有……”慕绾绾赶紧把袋子塞回去。

    “昨天没有，不见得今天没有。今天没有，不见得明天没有……拿着吧。我告诉你，这事很重要。你得让他离不开你，迷恋你。有时候就得做妖精……”尚筱雅继续塞给她。

    “先生……”前台妹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人扭头看，官浩瀚站在那里，双手背在身后，隔着一帘水晶穗子，正看着慕绾绾笑。

    “官先生。”尚筱雅立刻大步迎上前去，替他掀开水晶帘，请他进来。

    “你开店？”官浩瀚环顾四周一圈，视线回到慕绾绾的身上。

    “是我的店，她和我最好的朋友。”尚筱雅的视线在二人身上转了一圈，立刻明白了官浩瀚的来意，“官先生在里面坐会儿吧？绾绾现在还不走吧，你四哥什么时候来接你？”

    “过一会儿吧，应该快到了。”慕绾绾顺着她的话说道。

    她和尚筱雅，实在太默契了。

    官浩瀚笑笑，视线一直停在慕绾绾的脸上，“这趟出去辛苦了，有空出来坐坐，我请你喝咖啡。”

    “嗯。”慕绾绾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很想现在就“客气”地请他出去，但突然又想到了霓裳说的话，官浩瀚喜欢吃的那几道菜，恰恰都是外婆会做的。

    “我先上去。”官浩瀚朝她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难道他真看上你了？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呢。”尚筱雅拧拧眉，轻声说道：“要说敢从容湛手里夺人的，放眼整个桐城，也就只有他了。”

    “筱雅，你不要吓慕绾绾。”周乐快步过去，飞快地关上了门，小声说：“还有，你们确定要做这种生意吗？”

    “这种生意？哪种生意？小心我开除你。”尚筱雅瞪了他一眼，拉着慕绾绾去后面的办公室，“我们进来坐会儿，给你看我的办公室。”

    慕绾绾扭头看了一眼，官浩瀚正站在电梯那边，身边一大群人，只有他最挺拔显眼。他和元配一直感情淡漠，却没有离婚娶宠了二十年的霓裳，到底是说他重感情，还是说他薄情寡义呢？让两个女人都为他伤心牵挂。

    她突然挣开了尚筱雅的手，大步追了出去。

    “官先生，我现在有时间，我们喝杯咖啡吧。”她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一脚踩了进去，挡开了电梯门。

    官浩瀚站在里面，唇角慢慢扬起。

    “好啊。”他沉声说道。

    慕绾绾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只老狐狸。

    “13楼，有一家咖啡馆。上来吧。”他往旁边跨了一步，让出位置。

    慕绾绾此时有些奇怪，明明外面站很多人，为什么只有他上了这部电梯？都认识他吗？

    “这是我的大楼，我的电梯。”官浩瀚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按了13楼，平静地说道。

    这是他的大楼？慕绾绾倒吸一口凉气，这得多有钱！难怪容家说他是头号对手。

    13楼的咖啡厅没有名字，只有一块浅米色的招牌，上面镌刻着一朵鸢尾花。

    服务生拉开门，恭敬地请二人进去，带着二人到了窗边的位置。

    “清场。”官浩瀚往前走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啊，这是他的咖啡馆！

    慕绾绾拧拧眉，眼睁睁看着服务生把客人们都请了出去。

    “想问什么？”官浩瀚站在桌边，挽起袖子，拿起了咖啡豆，熟练地磨豆。

    慕绾绾知道有钱人生活精致，但在官浩瀚面前，又显得格外精致。他身上有股难得的贵族气息，不高傲，但骄傲，让人仰望，生出惧意。这和容湛的霸气是不一样的，容湛是王者之风，官浩瀚是大家贵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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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把电棍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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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决定开门见山。

    “凤鸣巢，千秋雪，莺戏蝶，这三道菜，官先生很爱吃。不知道霓裳女士是在哪里学的？”

    官浩瀚飞快地抬眸，视线在她的脸上定了三秒，微微一笑，“可能是和那些太太小姐们学的吧。”

    这是慕绾绾第一次在官浩瀚脸上发现他有不镇定的时候，仅管这种不镇定稍纵即逝，也引起了慕绾绾极大的兴趣。别忘了她的专业！探讨人性，从最细小的表情和眼神里去看懂一个人的心，这就是她努力的方向。不然，她要怎么一层一层地剥开病人的痛苦，帮她走出困境呢？

    就像此时，官浩瀚在她眼里就是一颗洋葱，她想把他给剥开了，看他的内心。到底为什么他要接近她……

    “我外婆也会做这几道菜，做得非常好。”慕绾绾笑笑，把袖子高挽，拿起一块方糖往杯子里丢。

    官浩瀚温和地笑笑，低声说：“今天想给你介绍一下我儿子，他比你大一岁。我官家的儿媳妇或者是干女儿，你可以选。”

    难道他真是想让她当儿媳妇？她哪来这么大的魅力，又或者，慕绾绾她是一位公主？她身后有一个神秘并且庞大的家族，她的父亲不是普通人，所以官浩瀚希望早早和她建立关系？

    得了，慕绾绾你快别妄想了，若你真能有这样豪华金装的身世，你还用呆在这里？

    “他叫什么名字？”慕绾绾的好奇心愈盛，盯着官浩瀚的眼睛看个不停。他的眼睛是暴风雨前的夜空，看上去沉稳深暗，实则藏风掩浪，让人琢磨不透。

    “官凌止。”官浩瀚笑笑，装好咖啡豆，坐了下来，温和地问道：“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这么感兴趣？”

    “对。”慕绾绾轻轻点头。

    “不是我对你感兴趣，是我儿子。你可能现在已经不记得他了，不过他有个小名，叫转转。我听说，这是你取的。”官浩瀚缓缓地说道。

    慕绾绾猛地站了起来，“转转？你说转转他活着？转转是你儿子？”

    她12岁第三次换福利院，在那里认识了比她大一岁的转转。

    转转有轻微的智力障碍，长得白净瘦小，眉清目秀，谁也不理，就喜欢绕着慕绾绾转来转去。慕绾绾虽然也饱受欺负，却还是以自己微弱之力保护着他。在那个小小的天地里，转转是她唯一一个朋友，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一年，甚至晚上还挤在一个小床上睡。一个睡这头，一个睡那头。在寒冷的冬天，冷风吹进窗子，坏孩子夺走她们的被子，转转抱着她的脚，给她暖着。

    转转真的很喜欢她，常常画画给她。有一个晚上，那些坏孩子又来欺负转转了，慕绾绾扑过去帮转转打架，被一拳头打晕过去，醒过来后转转已经不见了……

    她问过院长，问过那些孩子，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以为，转转一定是死了。

    因为不会有人愿意收养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孩子。尽管她知道，那个孩子在艺术方面是天才！他能过目不忘，他对颜色和形状有着无人可比的天赋，他画的东西，栩栩如生，他画的星空，浩瀚璀璨，他能用最简单的颜色画出最奇幻的天下。

    后来，她又恢复到一个人在福利院苦熬的状态。甚至，已经不再想起转转了。她以为转转就是她过去岁月中的一名小过客，曾经温暖过她的小过客。没想到转转居然活着！转转居然就是官浩瀚接近她的理由！

    “他回来之后每天都画画，画的全是你。只有画你的时候，他才会笑。接他回来之后，他总画你，我曾想过要去把你接过来陪他。我去过一次，恰好看到荣家人在那里，我就避开了。”

    “官荣二家素来不和，恩怨可以上溯到祖父那辈，是在战争时期就结下的仇恨。我祖父的死，和他们家有关……这都是过去的事。近些年来的罅隙，多在生意场上。生意人的疆土也是寸土必争，做的也是杀人不见血的事。所以我也不方便直接去找你。另外，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可以帮助转转恢复过来，所以一直没有直言说明这件事的始末。他现在到了结婚的年纪了，他妈妈和我说到他结婚的事，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我要见转转！”这是慕绾绾童年时唯一的朋友啊！她没想到，有豪华金转身世的人不是她，是转转，是官凌止！是那个瘦小秀气的男孩子！

    不，她得亲眼看到他，她得确定官浩瀚没有骗她。而且转转这个名字，除了她和转转，还有当时福利的人，不会外人知道。

    “喝完这杯咖啡，我带你去见他。”官浩瀚拿起煮沸的咖啡壶，优雅地给她倒了一杯。

    慕绾绾有片刻的犹豫，如果不是转转呢？

    官浩瀚一眼看穿她的心事，把醇香的咖啡推到她的面前，“他上午画画，不喜欢有人打扰。画完之后会有人告诉我，我带你过去。”

    慕绾绾略略定了定神，迅速找回理智。

    “官先生，我能带朋友一起去吧？”

    “很警惕。但是荣湛肯定不行。”

    慕绾绾思忖片刻，若论战斗力，那肯定是尚筱雅啊，一口唾沫吐过去，能淹千军万马。

    “就楼下开店的朋友。”慕绾绾手指往下轻轻摇晃几下，轻快地说道：“您是大人物，我是小角色，我不怕您对我怎么样，但您的大心肝小心肝若是误会了，扑过来抓破了我的脸，容湛要不喜欢我了，我找谁算帐去？”

    “哈哈……”官浩瀚笑了起来，手指在咖啡杯上轻转两下，沉声道：“你若这样说，我还有点舍不得把你给我儿子了。真抓坏了脸，我负责。怎么样？”

    “我还是继续纠缠我四哥吧。”慕绾绾笑笑，给尚筱雅发消息，让她把手里的事放一放，做好准备。

    “小祖宗，你的事就是事，我的事就得搁着。你答应给我来站前台不？”尚筱雅气喘吁吁地给她回话。

    “一定。”慕绾绾飞快地回她两个字。

    此时咖啡厅的经理过来了，俯到官浩瀚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扭头看向大门口，眉头拧了拧。

    这是他太太，元昕眉！这是完全不输霓裳的女人啊，她也很美啊。想想也应该这样，官浩瀚不可能找一个不好看的。身为他的妻子，肯定得拼命保养，不被外面的小妖精给比下去。

    “听说你约到她了，我想见见她……”元昕眉慢步进来，视线一直黏在慕绾绾的身上。

    “嗯。坐吧。”官浩瀚点点头，淡漠但仍不失尊重地替她拉开椅子，倒了杯咖啡，双手放到她的面前。

    “绾绾……”元昕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慕绾绾，足足看了有两分多钟，突然眼眶一红，掩住了嘴，“凌止失踪那一年多，多谢你照顾他……多谢你这么多年，成为他画里的主角，让他还拥有快乐。”

    慕绾绾这十多年看多了冷脸，听多了冷语，头一回有人看到她就感动到哭。这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愿意嫁给他吗？”元昕眉看了看官浩瀚，语气有些激动。

    “昕眉。”官浩瀚制止住了她。

    “不要误会，我看到你的画像，就很喜欢你……”元昕眉勉强挤出笑容，小声说道：“若你能到我们家来，凌止一定高兴……当然，肯定很委屈你。凌止他不说话……是那样的性格……”

    慕绾绾捧着咖啡杯，小声说：“我们还是好朋友的，伯母不要哭了。”

    “我一直……想去看你。浩瀚不让，怕我吓到你。”元昕眉伸过手，在慕绾绾的手背上轻抚了两下，“你真的好漂亮啊，真的好漂亮。”

    慕绾绾有些不好意思，揉揉鼻头，小声说：“还行。”

    元昕眉楞了一下,破涕而笑，“我真喜欢你啊。”

    她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慕绾绾看照片。

    真的是转转！虽然长高了，但眉眼不会错。还是那么好看！俊逸到不像这个世界的人，是从天上来渡劫的仙。从气质上来说，他像官浩瀚，从眉眼上来看，像元昕眉。

    他画的画不仅有12岁的慕绾绾，还有她小时候的，四五岁，甚至小婴儿。还有十五六岁的少女……全凭他的想像在画，却画得八九不离十，和她此时的样子差不多。

    官浩瀚的手机响了，他听了几句，朝慕绾绾点了点头，“他画完了。”

    慕绾绾若没看到照片，肯定还有些疑虑，但此时她已经相信了夫妻二人所说的话。

    “来吧。”官浩瀚把手伸给了她，温和地笑道：“我带你去看他。”

    慕绾绾有点尴尬，官浩瀚怎么能在太太面前向她伸手嘛！

    “绾绾，来。”元昕眉拉住了她的手，从官浩瀚身边走了过去，“凌止看到你，肯定高兴！说不定今天就会开口说话了。”

    “他小时候说话吗？怎么走失的呀？”慕绾绾疑惑地问道。

    元昕眉的表情僵了僵，落暮地说道：“改天我和你说……”

    慕绾绾扭头看了一眼官浩瀚，猜测是因为他在，元昕眉不敢说。别看官浩瀚总是一副优雅温柔的样子，其实还是挺让人惧怕的。

    “绾绾。”尚筱雅一直等在大门口，见她们出来了，立刻冲她挤挤眼睛，给她掌心里塞了个小电棒。

    “估计用不上。”慕绾绾把电棍放进衣兜里，兴奋地说道：“我们去见我一个老朋友。”

    “哎哟，除了我，你还有老朋友？厉害了！”尚筱雅挽住她，看着官浩瀚夫妻的背影说道：“他这个太太真能忍啊，小心肝，小小心肝，她都不在乎……”

    “嘘……”慕绾绾赶紧捏住了她的嘴。

    元昕眉和霓裳不是同类人，她绝对肯定这一点！

    他家别墅在城外，依山傍水，面积很大，应该有七八百亩，后面的山林都属于他们家。这和容湛家不一样，容家家训就是低调，衣食住行讲究勤俭收敛。不过老太太年纪大了，也管不住这些后辈子，近些年来容家几个子孙都各自在外面置办了类似官浩瀚家这样的大宅。

    车开进去四五分钟，停到了欧式大宅前。下车后再坐电瓶车到半山坡下的小花园里。

    站在门口，慕绾绾看到了官凌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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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有饭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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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凌止，可能此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他更优雅入画的人了吧。

    他穿着一身白衬衣，站在一丛墨兰之中，握着画笔，转头看向花园入口处。乌亮狭长的眸子里散落着暮光，抬眸间，天下万声戛然而止。

    “转转……”慕绾绾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他是那个白皙瘦弱，在她身边打转的那个小男生转转吗？

    除了眉眼，身高，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官凌止看了她几秒，突然笑了，丢开画笔，大步走向了她。之后他的步子越来越快，变成了一路疾步快奔。

    他跑步的时候有个特点，握着拳头，大拇指倔强地立直。

    对，这是转转！

    “转转。”慕绾绾伸开双臂，快步迎了过去。

    官凌止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转了好几圈，紧抱着不放。他的下巴紧抵在她的头顶上，一瞬间时光在她脑海里飞速倒退，退到了那年她把他这样抱着，在暗夜里抵挡电闪雷鸣的恐惧……

    人这一生，总会遇上各种各样让你难忘的人，有一些让你温暖，有一些让你滚烫，有一些让你疼痛，有一些让你刻骨铭心……

    官凌止是慕绾绾曾经的温暖一瞬间。能再度相见，对她来说，真的很高兴。

    “转转，你让我下来呀。”慕绾绾悬在半空中，不好意思地拍他的肩。

    官凌止放下她，扶着她的肩上打量，满唇是笑。

    他的好看，也和容湛不一样，容湛是阳刚的，官凌止是俊秀的。没办法比。

    不过，她今年十九，他应该二十了。难怪官浩瀚夫妻二人开始着急他的婚事。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却又不幸的儿子，随便娶回哪家的千金，可能都会让他不开心吧。

    荣家和官家真是有渊源，容榕天生有病，官凌止也不能说话。但两个人都有极高的天赋。难道老天爷不让这么优秀完美的人痛快地活着？或者是说，容家和官家都做过太多不好的事，让两个无辜的孩子承担恶果？

    不要啊！让官凌止好好的吧！他是一个多善良的人啊！

    “接他回来之后，我给他做过全身检查，他后脑勺受过重创，丧失了一部分记忆。语言能力也丢了。”官浩瀚背着双手，慢步走过来。

    这么说，当时他表现得呆呆的，并不是因为弱智，而是因为受过伤！

    “转转，好久不见了。”慕绾绾又抱了他一下，在他的背上拍了两下，兴奋地说道：“没想到我们还能见面。”

    官凌止手反过去，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他的画比当年更好，慕绾绾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一个合适的词都想不出来，就冲他用力地竖起大拇指，往他的额上用力摁了一下。

    官凌止笑了，捉住她的大拇指，放到嘴唇上轻轻地吻了吻，然后摁到了心口上。

    慕绾绾楞住了。

    对啊，大家现在都长大了，他不是那个小男生了，她也不是那个小女孩了。

    “绾绾，这些草莓是凌止自己种的。之前我很奇怪，为什么他每年都要种这么多草莓，自己不吃，也不让我们吃。现在想想，是给你吃的吧？”元昕眉端着一大碟子的草莓过来了，鼻头红红的，小声说：“你快坐，尝尝好不好吃。”

    官凌止看看元昕眉，拿起一只草莓，笑着喂到慕绾绾的嘴边。

    慕绾绾想接过来自己吃，官凌止却摁下了她的手，固执地要喂她。慕绾绾有点尴尬，悄悄看尚筱雅，她正一脸惊艳地看着官凌止，眼珠子转都没转一下！

    元昕眉悄然退开，回到了官浩瀚的身边，低眉顺眼地说道：“浩瀚，你能原谅我了吗？我当时是不应该和你吵架……我知错了……我是赌气要离婚……看在凌止的份上，原谅我吧。”

    “凌止好，你就好。对她，我也这么说。谁敢对我这个儿子再有半点怠慢，我不会放过的。”官浩瀚看了她一眼，冷酷地说道。

    “他是我生的，我能对他不好吗？”元昕眉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绾绾能不能嫁给他？绾绾这孩子看着就很好啊。她笑起来真好看，好笑起来，你和凌止都会笑……”

    “去准备晚餐吧。”官浩瀚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开。

    元昕眉扭头看了看那三个年轻人，叫过了守在一边的管家，小声说道：“这两位姑娘是家里的贵客，好好招呼。尤其是那位慕小姐，说不定就是凌止的妻子，你们千万伺候好。”

    “明白的，夫人。难得见到凌止这么高兴啊。”管家连连点头。

    “只要他高兴！”元昕眉哽咽着说道：“要什么都行，要什么人我都给他找来。”

    “夫人别哭，你看凌止和慕小姐站在一起，多般配啊。”管家看着那边的二人，小声说道。

    尚筱雅这时候走过来了，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忍不住提醒道：“绾绾有男朋友，两个人米已成粥了。”

    “容湛吗？”元昕眉拧眉，轻声说：“没结婚就有希望，凌止喜欢啊，我看慕小姐对他也不排斥。就这么看，两个人还是挺配的。凌止只是不说话而已……说不定哪天又说话了呢？”

    “是啊，凌止小时候多机灵！”管家附和道。

    “哎，绾绾这是命好还是命歹啊，怎么好看有钱年轻的男人全让她给逮住了，也不给我留一个。”尚筱雅咬了一口草莓，郁闷地说道。

    元昕眉看了看她，慢步走开了。

    管家叫过家里的几个佣人，吩咐她们去准备茶水点心。

    “上次法国送来的玫瑰花，拿出来，给慕小姐煮一壶茶。你们在旁边看着，如果她喜欢喝，就把那瓶玫瑰花包上，等下让她带回去。还有早上做的甜点，看看冰好了没有，若好了，赶紧端过来。”

    “好的。”几名佣人匆匆跑开了。

    尚筱雅啧啧咂嘴，小声嘟囔，“我那时候怎么没去孤儿院呆几年呢？说不定也能撞到一两个贵公子。”

    “尚小姐，坎珂渡尽终有福啊。”管家看了她一眼，走开了。

    “算了，我才不想要坎坷呢。”尚筱雅走到一边坐下，视线又回到了官凌止的身上。

    这个男人，他是月亮。寂寂夜空中，暗色无边，独他皎皎幽凉。

    “没有容湛，抱个月亮也行啊。”尚筱雅酸溜溜地说道：“怎么一个都轮不上我呢？小心我整容去，也整成慕绾绾这脸。”

    慕绾绾和官凌止在画画。

    官凌止站在她的身手，双臂绕过来，握着她的手，拿着画笔，在画布上画了一个小房子。前面有湖，后面是山林，小鸟啾鸣飞舞。

    “凌止，你可以开画展了。”慕绾绾笑吟吟地说道。

    官凌止低头，下巴在慕绾绾的头顶上轻轻蹭了两下，在小房子旁边写了一句话：真高兴见到你。

    字如其人，如月清寂，俊秀内敛。

    慕绾绾笑着说：“我也是啊，就像珍贵的宝物，失而复得……”

    官凌止又写：珍贵的宝物。

    “我不是拿你和东西比……我是说，我们的友谊很珍贵。”慕绾绾赶紧解释道。

    官凌止继续写：我们的友谊很珍贵。

    玫瑰花茶煮好了，揭开茶壶，玫瑰香飘得风里全是，甜入心脾。

    “吃饭了。”元昕眉换了一身蓝色的连衣裙，笑吟吟地叫他们过去。

    官凌止又拉住了慕绾绾的手，朝她笑了笑，带着她大步往小楼大门走去。

    “凌止你慢一点。”元昕眉紧跟了几步，又慢了下来，看着两个年轻人大步如风地冲进了大厅。

    “尚小姐请。”管家大步过来，微微向尚筱雅欠腰。

    尚筱雅耸耸肩，大步走了进去。得，她也别羡慕谁。慕绾绾前面十多年可能把这辈子的苦都吃光了，也到她享福的时候了，多来几个美男子，让她一个一个地挑好了。挑剩下的，她尚筱雅也不嫌弃，随便睡一睡也行啊……

    她眯眯眼睛，看向官凌止的眼神，就像看一块美味的蛋糕……

    官浩瀚坐在主座上，朝二人点点头，请二人入座。

    官凌止挨着慕绾绾坐，不时扭头看着她笑。

    慕绾绾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这是她给容湛特地设的铃音，独一无二，她清唱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糟糕！

    她此时毕竟是在官浩瀚家里呀。容湛可是一直提醒她，不要和官浩瀚往来的呢。她捂着手机，向众人道了声抱歉，起身到一边去接听电话。

    “在哪里？”他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绾绾扭头看了看，小声说：“在官浩瀚家里……吃饭……”

    手机那头的呼吸明显沉了沉。

    “你在哪里呀？”她吐了吐舌尖，轻声问道。

    “你家。”

    “那我就回来。”

    “不急，有饭吃，吃好。官家的几个大厨都是顶尖的。回来写篇食评。”

    他说完，把电话挂了。慕绾绾握着手机，不知道这饭是吃呢，还是不吃呢？

    “绾绾，来吃饭。”尚筱雅看着满桌子的菜，唾液腺疯狂分泌，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慕绾绾转念一想，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好可怕的。有饭吃，吃！

    官凌止给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堆满了菜，看她一眼，笑一笑，再看一眼，再笑一笑……

    有真心知已再重逢，一笑见真情。

    “这个带回去。”元昕眉包好了一只大盒子，里面都是给她的礼物。

    “不必了，伯母……真不要了。”慕绾绾哪敢再带东西回去啊。

    “拿着吧。”官浩瀚朝她笑笑，沉声道：“让凌止送你回去。”

    “不要了，他跑一趟多累啊。”

    “他会开车，只是不喜欢出门。难得他想出去一趟。”官浩瀚看向已经换好衣服，拿着车钥匙过来的官凌止，缓声说道。

    那……行吧，早点回去重要！

    慕绾绾拉上尚筱雅就走。官凌止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保时捷超跑，而且他开车很稳很快，如黑色的鹰，在夜色星空下飞驰往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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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撑到撑不下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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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慕绾绾的心都有些忐忑。容湛的性子她特清楚，要真不高兴了，那怎么办？

    那会在晚上……惩罚她？

    咋这么期待呢？

    慕绾绾邪恶地想像了一会儿晚上你撕我掐的场景。咦，她怎么总是想他呢，他有没有想过她？他会吃醋吧？不吃醋肯定不是真喜欢她了！

    突然间车停下了！官凌止扭头看着她笑了笑，拉开安全带下车。

    她往路边看，只见他快步走向路边一个小花店，没一会儿，拿着一支粉蔷薇出来了。

    “绾绾，这个给我吧，我可以摸吧……啊……为什么这么好看……”尚筱雅额头抵在车窗上，盯着官凌止，满眼冒星星。

    “那你主动点呗。”慕绾绾笑着说道。

    “哎……有什么用？他眼睛直看你，从见到你第一眼起，就没看过别人。”尚筱雅叹了口气，小声说：“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和容湛已经在一起了。这小子这时候冒出来，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伤他的心。你今天不应该去见他。”

    慕绾绾哪会预料到官凌止是这样的情况？她一直以为官凌止的智商是有问题的，而且官凌止在她的记忆里一直是瘦弱的孩子，哪会想到官凌止长成了如今这样玉树临风的俊秀模样。

    “不过呢，让荣家人看看也好，喜欢你慕绾绾的人多了去了，让他们有点危机感。”尚筱雅突然又眼睛一亮，冲着前面连连呶嘴。

    慕绾绾往前看，是官凌止回到车边了。他轻敲她们这边的车窗，把蔷薇递进了车窗。慕绾绾犹豫了一下，捏着蔷薇绿油油的花枝向他道谢。

    官凌止的手探进来，握着拳头，等她的回应。

    这也是她小时候和他玩过的游戏呀，若你喜欢，就击拳以示。

    慕绾绾握着拳头，和他轻轻地和他碰了一下。

    官凌止的眼睛落着星海，在一瞬间，星光大亮，灿烂无边。

    回到楼下的时候，官凌止很绅士地下车给她打开车门，从他的举止行为上看，处处透着良好的教养，哪像智商有问题的样子，想必是后脑的伤早就治好了，所以恢复正常了。

    只可惜他不能说话。若他出声，会是和官浩瀚一样好听的嗓音吗？“嘘嘘……”还坐在车里的尚筱雅朝二人吹了声口哨。

    慕绾绾朝前看，只见容湛站在楼道口，双手放在裤兜里，正沉静地看着她。一眼都没有看官凌止。

    容湛向来傲气，想必也不会把官凌止放在眼里？

    官凌止扭头看了一眼，唇角笑容凝固住了。慕绾绾看到他的表情，猛地意识到，官浩瀚可能早就告诉他，她在桐城。甚至官凌止肯定悄悄来看过她，所以一路上她没说自己住在哪里，而官凌止却准准地把她送到了楼下！官凌止也知道容湛的存在，知道她和容湛的关系……

    官凌止和他父亲一样，看穿一切，再把心事都藏在眼底，独自承受。

    “官先生。”几秒之后，容湛走过来了，向官凌止伸手。

    官凌止笑笑，和他握握手，又揉了揉慕绾绾的头发，大步回到了车里。

    “喂，明天见。”尚筱雅的脑袋伸出车窗，朝慕绾绾挤眼睛，“你答应我的事……”

    “知道啦！”慕绾绾朝她挥挥手。

    容湛的视线从慕绾绾的头顶一路往下，落在她捏在掌心的粉蔷薇上。

    “啊……”慕绾绾反应过来，立刻挽住他的胳膊，冲他做了个鬼脸，“我给你解释，你不许瞪我。”

    “说。”容湛微抬下巴，视线紧锁她的眼睛。

    慕绾绾有一点心虚。

    “我们是在孤儿院认识的，他那时候被送到我们那里，很瘦小的一个男孩子，我当他姐姐，保护过他……所以官先生觉得我可能让他开口说话……”她言简意赅地说明原因，瞪着乌亮的眼睛，等他的反应。

    其实她自己也觉得这一切挺不可思议的，在外人听来肯定像谎言。

    哪来这么巧的事嘛！但就是这么巧啊！世界上万事万物就有这么巧、这么有趣的线牵着，把人与人，事与事之间织成大网，让人群行走于网中，终会相遇。

    她和容湛四目相对片刻，他总不说话，她又着急了，摇着他的胳膊想撒娇时，他转身就往大楼里走去。

    慕绾绾吐吐舌尖，飞快地拉住了他的袖子，小声说：“我说的是真话。”

    “官凌止，十二岁时走失，十四那年冬天寻回，历时一年半。从此不再开口说话。这几年来，他几乎不出门，外界甚至怀疑他已经死了。”容湛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居然和他在一个孤儿院呆过。”

    “你连他的事都知道呀。”慕绾绾吐吐舌尖。

    “扔掉。”容湛在电梯门口停下脚步，淡淡地说了一句。

    慕绾绾没反应过来。

    刷……

    容湛直接拿过了她掌心的蔷薇花，嗖地一下，准准丢进了墙边银亮的垃圾筒里。花枝插进垃圾筒狭小的入口，剩下花朵在外面摇晃。

    “喂……”慕绾绾被他的动作吓到了。

    容湛扭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转身往外走。

    慕绾绾懵了，他还真和她生气？就这么走了？她为什么要哄着他啊？

    “容湛你还背过你的老师，你还和你的歆儿在一个病房里呆了一天呢，我还没生你的气呢！”她追到楼道口，又羞又气又急，连连跺脚，“你怎么能这样……”

    “我能怎么样？”容湛还是头也不回，大步如风。

    他是随时要离开要去执行任务的啊，这么一走了，什么时候才能见着啊？慕绾绾撒腿就追。要个屁的面子呢，要个屁的骄傲啊？两个骄傲的人在一起，总要有一人不要面子，她愿意做这个人，她只要他现在别走！

    “我以后不去他家吃饭了还不成吗？”她抱着他的胳膊，小声央求道：“你别走啊……”

    “为什么不吃？有饭吃那就吃！”容湛拖着她往前。

    可是前面没路了，前面是一片小花园，里面全部都是蔷薇花。容湛弯腰，麻利地折了十几朵，再麻利地编成花环，往她头上放。

    “你怎么敢摘公众场合的花……”慕绾绾眨眨眼睛，有些懵。

    “我明天就把这里变成我私人的。”容湛继续摘，又摘了一把，往她手心里塞。

    “有钱，土豪。”慕绾绾再眨眼睛，捧着花不知所措。

    “看来得用花海淹了你，你才不会为别人送的一朵小花就高兴。”容湛退了两步，盯着她的脸看。

    “那是，我缺好多东西呢，缺爹缺妈缺钱缺爱……”慕绾绾举着花，挡着小脸，从花叶缝隙里偷看他。

    容湛是真生气呢，还是吓唬她呢？

    她慢吞吞地靠过去，用花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地扫动，小声说：“我只要给你给我很多爱很多爱就好了。”

    “多少才算很多很多很多？”容湛反问道。

    “就像吃麻辣烫一样，又麻又烫，还要撑到我撑不下去为止啊。”慕绾绾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就看看你到底有多能吃！”容湛的眸子眯了眯，突然握着她腰，把她抱了起来。

    慕绾绾握着花的手垂下去，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敲打，“你喂我多少我就吃多少，只要你给我的，我撑死都要吃下去。”

    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容湛真被这小丫头给撩拨到了！

    慕绾绾偷笑，其实容湛也挺好哄的，越像霸王的男人，就越喜欢自己的女人像猫，该挠人的时候挠人，该娇软的时候娇软。

    她这心理学的高材生，也不是白来的。

    不过，她回来之前，他就一直站在这里等她吗？吃饭了吗，腿站软了吗？容先生本来就没打算走吧，他哪是知难会退的人，他从来都是知难要上的人！他想要慕绾绾，那就会扫平一切障碍，要到她。

    叮……手机响了，官浩瀚打过来的。

    慕绾绾悄悄看了一眼容湛，匆匆把手机给摁断了，然后发了条消息过去。

    “转转回去了。”

    容湛从后视镜上看着她的小动作，眉头紧锁。

    ——

    官凌止停好车，把车钥匙递给管家，大步往台阶上走。

    “凌止。”元昕眉就站在门口等他，笑吟吟地拉着他的手，柔声说道：“好久没看到你这么开心了。”

    官凌止笑着点点头，转头看向客厅里。官浩瀚握着手机，正转头看向他。官凌止看看他，笑笑，大步走向楼梯。

    “这孩子，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元昕眉站在楼梯口，一直目送他上楼去。

    过了会儿，楼上传来了钢琴声。

    “他在弹钢琴，他很久没有碰过那张琴了。”元昕眉楞了一下，飞快地往楼上走。

    “回来。”官浩瀚叫住她，沉声说道：“不要打扰他，让他自己呆着吧。”

    “那绾绾的事，我去提亲不行吗？”元昕眉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得弄清楚慕绾绾的身世。”官浩瀚淡淡地说道：“现在，就这样吧。”

    元昕眉哪敢反对，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明天回来吗？”

    “再说吧。”官浩瀚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哎……”元昕眉长长地叹息，“父子两个的爱好一直一样，真不知道到时候是你自己要了那姑娘，还是真的会给凌止。”

    此时官浩瀚的车已经离开了别墅，驶进浓墨一般的夜色里。

    “去哪里？”司机看看后视镜，低声问他。

    “公司……”官浩瀚顿了顿，手指轻轻摇了两下，“去慕绾绾那里转转。”

    “容湛这时候可能在她家。”司机提醒道。

    “不会在她家，她房子小，住不下。”官浩瀚合上眼睛，低低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总让我想到年轻时候的事。时间过得太快了，一转眼，二十年过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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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他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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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和容湛还真没回去，就在院子里晃荡呢！

    其实慕绾绾也想问容湛为啥不回去，现在也挺晚了，她也晃累了，想叫容湛一起上楼休息。但这家伙看上去在院子里溜达得特别有精神。

    九点，很多精力旺盛的老先生老太太刚刚从各大广场舞的会场退下来，正是各自回家的时间。容湛这样英俊挺拔的男人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能不吸引人吗？

    慕绾绾突然反应过来，容湛根本不是在和她压马路散步约会，他这是在“惩罚”她呀！

    这和她想像中的滚上大床，撕烂撕烂撕烂的戏码不一样！他是容湛，他又不是那些狗血小说里的总裁，总是拿着床上那点事去“惩罚”女人。他可是威风凛凛的特战队队长，他没罚她绕场跑一百个圈已经是格外的优待了！

    想清楚的慕绾绾一屁股坐到旁边的花坛上，不肯动弹了。

    “我走不动了，都走了三十多圈了。”她踢掉鞋子，揉着脚心不满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坏啊？”

    “我坏吗？”容湛的手伸到她眼前，手指勾了勾，“来，让你看看什么叫坏。”

    “不看，我错了……”慕绾绾用那把蔷薇花打他的手，软着嗓子嚷嚷道：“以后谁叫我吃饭我都不去了，行了吧？四哥，我真走不动了。三十七圈，你走三十七圈就跟拔了根汗毛一样简单轻松，对我来说，就像剁了半截腿一样难受。我在山里面跑一趟回来，现在腿还在疼呢！你还真忍心这样对我！”

    容湛蹲下来，手指尖在她的嘴上轻轻戳了几下，沉声道：“慕绾绾，你还在我身上用你的心理术吗？”

    “不用了。”慕绾绾飞快地摇头。

    容湛这辈子就没见过有谁比慕绾绾认错认得快的。

    当然了，慕绾绾就是这种绝对会认错，绝对就不改的类型。她就吃一顿饭而已，一顿饭！容湛和别人吃过多少顿饭了？再说了，她是和老朋友吃饭，有什么错？容家和官家的矛盾，和她有啥关系啊？

    “还有，你们家和官浩瀚家，就算是挥着菜刀干起来了，我也不会管的。我这个人呢，只管对我有利的事。所以你也不必要问我，若出了事，我会做什么选择。”慕绾绾丢了蔷薇花，握着空心拳在小腿上面敲打。

    腿真要断了！

    而且她今天穿着高跟鞋！换个人穿上这种高跟鞋，尚着你的小区绕上三十七圈，整整一个小时十七分试试看！

    “姑娘，你不能乱掐花呀。”有名老太太过来了，看到她扔在地上的花，忍不住批评了她一句。

    慕绾绾马上捡起了花，往容湛的怀里塞，“是他掐的，我刚刚正教育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呢，随便掐花。”

    老太太推了推老花镜，仔细看了容湛一眼，小声说道：“哎唷，这孩子长得真俊哪。比电影明星还俊嘞。”

    说完，她居然走了。

    慕绾绾这个心塞哪！难道女人爱颜，真的不分十八岁和八十岁吗？

    容湛乌幽幽的眸子盯着慕绾绾气红的小脸，噗嗤一声笑了。

    “不让你笑!”慕绾绾和额头往前用力撞，正撞到他的额上。

    容湛往后倒的时候抱住了她，和她一起倒在了水泥地上。她趴在他怀里，他抱着她的腰，突然就仰起头，往她的嘴上用力亲了一下。

    走过去的老先生老太太看到了，又不高兴了。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哪……真是没规矩！”

    慕绾绾偏不起来，就坐在容湛的身上。人躺着的时候，脸就会丑一点。这回看别人怎么说！

    “这姑娘还真大胆，肯定是喝酒了吧？”

    “就是，老刘，这是谁家的姑娘。”

    “不认识，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哪……”

    慕绾绾听到这里时，气得要得肺气肿了呢！

    “你哪里好看了？哪里真俊了？”她握着拳头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两下，爬了起来。

    容湛一个鲤鱼打挺，利落潇洒地跃起来，看看她，弯下腰给她拍打一身的灰尘。

    看着在眼前晃动的俊脸，慕绾绾脑子一抽，一句话脱口而出，“官凌止才是真的好看。”

    容湛手起手落，重重地在她的臀上招呼了一巴掌。

    真打！

    特别重！

    慕绾绾觉得自己的屁股肯定变成了三瓣！

    “容湛啊！”她捂着PP发出一声尖叫，简直不敢相信。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容湛这是第一次动手，真的打她啊！

    “怎么着，我忍一晚上了，你就这么和我说话？”容湛盯着她的眼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说实话也不行吗？他是好看啊。”慕绾绾把头上的花环也揪下来，往他身上用力一甩，捂着PP撒腿就跑。

    “他就好看……特别好看，好看得上天了……四哥，官凌止他真的好好看呀……啊啊……”

    慕绾绾像只兔子一样在小区里窜出好远，扭头一瞧，容湛压根就没来追她。

    对啊，她能跑到哪里去呢？

    她就算住在天上，容湛也能用个炮弹把她轰下来！更不用说，不用他轰，她自己先忍不了分别的这几秒，会自己先钻到他怀里去。

    喜欢一个人哪，就是这样，又要惹他，又舍不得惹他，最后还忍不住去黏他。

    那些口口声声要保持各自圈子的恋人啊，真的舍得不在一起吗？每一分每一秒，变成连体人的恋爱，难道不更好吗？

    保持圈子，只是尊重彼此之前的生活而已啊！

    要么，你们还未爱到那地步，要么，你们不是爱情 ，只是因为合适而走到了一起。

    慕绾绾反正是很爱很爱容湛的，就算他挥起巴掌打过来，她也会挺着PP让他打的……当然，换个啥来打就更好了。

    她站在路灯下，等着他走近。

    “不打了吧？”她拧拧眉，小声问道：“把我打死了怎么办？”

    “小妖精打得死吗？”容湛眯了眯眼睛，慢吞吞的语气里带了些许狠意，“别的事上让你一晚上死上几回，还有可能。”

    慕绾绾讨厌他这样，又不真的那个，偏还要每次把她弄得半死不活的，真跟死了几回一样，根本喘不上气……

    ——

    官浩瀚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那对年轻人，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们看上去感情很好，凌止有希望吗？”司机小声问道。

    官浩瀚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看缘份。”

    “先生，若不是知道您做过检测，我真会以为慕小姐是您和许小姐生的。那孩子……真找不到了吗？”司机叹了口气，遗憾地问道：“许小姐，真的是个好女人。”

    官浩瀚闭了闭眼睛，哑声说：“不提这事了。”

    “好的。我送您去亚华酒店吧，让霓裳来陪您？”

    “不了。我一个人呆着。”

    “好的。”司机没再多说，发动车，慢慢地驶出小区停车道。

    ——

    慕绾绾打了个哈欠，翻身往容湛怀里钻。

    他用了大半个晚上折腾她，现在她身上还什么都没穿呢。她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受。他厉害得要命，却偏给她留着那最后一步……难道真像尚筱雅说的，可能他是快三秒，怕真的实战之后三秒就完事，受她鄙视？

    “快三秒？”容湛转头看她，好笑地说道：“少和尚筱雅胡闹。”

    “哎，也有可能是和尚没吃过肉，不知道真正的肉滋味？”她又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要坐起来。手往他身上扫过时，碰到了个东西。

    她楞了一下，慢慢转过头去看。

    他和她一样，身上也什么也没有呢。视线呆滞几秒之后，她匆匆转开，难为情地说道：“你快盖上啊，盖上！”

    容湛拉起被子，手往她的背上拍了几下，沉声道：“嗯，我是和尚，等着你这块肉烤熟。自己好好烤，烤好了，到时候不哭了，咱们就开始。”

    慕绾绾的脸红透了。说到这事，确实是她没出息……她也不是故意要哭啊，确定他的一根手指也能让她觉得特别痛。她闷闷不乐地看了他一眼，爬过他去穿衣服。

    “我今天还要再去抽血化验，如果没事，我下午就上课去。”

    容湛低头，看着她捡起掉在床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身上穿。

    莫绾绾的背特别漂亮，直，薄，手臂一动，背上的蝴蝶骨跟着动。在右侧蝴蝶下有一道伤疤。容湛注意好久了，这道伤疤像是什么锐器割过一样，如今长成了淡白色，像一道月牙儿卧在她的背上。并不难看。

    “容湛……你起来。”慕绾绾找不到自己的裤子了，抓着枕头挡着自己的腿，催他起来，要掀被子换衣服。

    容湛躺着不动。

    慕绾绾只好又爬上来，一角一角地掀着被子去找。

    她搁在枕边的手机叮叮地响，是发来的消息。容湛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凌止，内容是他画的画。月光下的慕绾绾，手里握着一枝蔷薇花，微笑吟吟，发梢轻飞。他画笔下的慕绾绾，灵动美妙，举世无双。

    存得还挺亲密的，凌止，凌止，凌宵之志，止于禁言。

    若说容湛是桐城的传说，官凌止就是桐城的神话。他最新的画作在拍卖场上已经拍出了七百万。在活着的画家里，尤其是年轻人里，这是很少见的。那些鉴赏家纷纷大赞，说他的画作终有一日，成为天下无双。

    容湛不懂画，他懂得情。他去看过凌止的画，平静里蕴藏着无尽的力量，凌宵之志皆在画中。

    “跑儿去了？”慕绾绾还趴在一角找她的裤子呢。

    细白娇小的PP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呼吸顿时就沉了几分，手掌径直甩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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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我有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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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你看，我都熟了。”慕绾绾跪坐起来，故意摆了摆腰，扭过头，冲他挤了挤眼睛。这种抛电眼的动作，她可练习过好多回来，只是……为什么做起来像眼睛抽筋呢？

    咦……这种表情不适合她，她还是老实点去化验，规规矩矩地去上课好了。

    容湛笑了会儿，从枕下拿出她的裤子，抻开松紧带，朝她呶嘴，“站起来。”

    她听话地站了起来，左腿右脚配合他的命令抬，由着他给她穿好。

    反正人都是他的，全听他的。

    “容湛……为什么……”慕绾绾犹豫了一下，红着脸问：“为什么数过其门而不入？你就真的不想试试那种滋味吗？看到有些书里描写的，一层一层又一层地……”

    容湛慢慢地抬头看她，乌幽幽的眸子里映着她红透的脸。

    “咦……不问了，不问了。”慕绾绾捂着脸从床上往下跳。

    “你还小呢。”容湛喟叹，掌心在她的头顶揉了揉，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她听，“再怎么，也要等到你20吧。这么小，我真有种欺负未成年的负罪感。”

    慕绾绾飞快地往浴室跑。

    容湛整理好衣服出来，慕绾绾已经洗漱完毕，正在梳头。长长的乌发绑成马尾，甩一甩，无限调皮。

    “今天会和你那个天下第一好看的朋友见面吗？”容湛拿起牙刷，沉声问道。

    “我不是正和天下第一好看的人在一起吗？”慕绾绾咧着嘴笑。

    容湛看了她一眼，摇头。反正论说最好听的话，慕绾绾若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就看她愿不愿意说给你听。

    叮……

    慕绾绾的手机又响了，她冲容湛挤挤眼睛，一溜快跑冲去了房间。

    吴教授打过来的，她的论文已经过了初审，进入复审了，让她准备好答辩。

    这么快！慕绾绾握着手机，原地跳着转了五六圈，冲着露台大叫，“四哥我论文过复审了，我先走了，你慢慢刷，么么哒。”

    容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碰上的门。

    她也好意思说他容湛是她生命里的第一？

    明明有很多事，很多人可以挤到他身前去！容湛有点儿犹豫了，要不要真的等到她二十岁？他这么心疼这小丫头，小丫头却不见得领情。

    放在抽屉里的另一支手机响了，这是他和大伯单线联系用的。

    “我在。”他快速滑过屏幕，把手机贴上耳朵。

    “任务开始了。”大伯言简意赅地说道：“因为你和慕绾绾的身份和关系，以及在这次交流学习中的表现恶劣，你被开除出特战队。从现在起，你必须向我保证，绝对不能再因为慕绾绾而误了你的任务。”

    “我保证。”他严肃地说道。

    “如果慕绾绾和任务发生冲突的时候，你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吧。”

    “明白。”容湛握紧手机，额角青筋跳了跳，缓缓地说道：“执行完这一次任务，我想退役了。”

    “嗯？真的？”

    “绾绾明年二十岁，我想结婚。”

    “哈哈，老太太的心愿可达成了。行，到今年年底，你也在我这里服役有十年了，回家吧。”

    “大伯，具体的任务……”

    “去吃喝玩乐吧。”

    容湛缓缓垂下手，盯着暗掉的屏幕看了几秒，把身上的军装脱了下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从接到命令的这一秒起，他就不能只考虑自己和慕绾绾,一切以任务为重。

    ——

    慕绾绾去医院做完化验，确定没事之后，一路冲回了学校。

    吴教授正站在教学大楼前和系主任说话，见她过来了，立刻把她叫了过去。

    “从今天起不要再乱跑了，好好准备论文答辩，尤其是英文，你要好好练练。到时候可不止只有我们的老师，还有交流方大学过来的教授。”

    吴教授叮嘱了好一会儿，正准备放她离开的时候，秦歆儿的母亲过来了。

    “主任，我是来给歆儿办辞职手续的。”

    “辞职吗？”主任楞住了。

    “对，我们家本来就不需要她工作。”秦妈妈盯着慕绾绾，面色不善。

    “绾绾，你先去吧。”吴教授朝慕绾绾点点头。

    “哎，正好，让慕绾绾带秦夫人过去办手续吧。”系主任却傻乎乎地叫住了慕绾绾。

    “怎么敢劳动慕小姐呢？未来容家的少奶奶。”秦妈妈冷笑道。

    慕绾绾装着没听到，向秦妈妈和吴教授点点头，准备先撤。

    “别走。”秦妈妈拦住了她，寒着一张脸说道：“慕绾绾，歆儿弄成今天这样，她没事就好，若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关她啥事啊？自己弱不经风，像个小鸡崽一样……慕绾绾挤出笑脸，朝她点点头，“好，好的。”

    “你……”秦妈妈被她的态度气到了。

    那慕绾绾能怎么办？向她求饶？向她示威……都很不明智嘛。只有装傻，装傻最合适。

    “还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慕绾绾微微向秦妈妈欠腰。

    “慕绾绾，你别得意。毁掉你这么个臭丫头，还是很容易的。”秦妈妈彻底爆发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拖了两步。

    慕绾绾真心不愿意和一位中年妇女拉拉扯扯，知道的，是因为她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慕绾绾抢她老公了呢！

    吴教授想解围，却被系主任给拦住了。这狡滑的家伙俯到吴教授耳边小声说：“管不了，别管了，只要不闹出事就行了。”

    “你像个主任吗？”吴教授脸色一沉，大步上前去，想拉开二人。

    这时黑色的保时捷缓缓停到了几人身边，把几人的注意力吸引开了。

    “咦，那是哪个系的？”突然系主任推了推眼镜，饶有兴致地看向从车里下来的年轻人。

    “凌止？”慕绾绾楞住了，官凌止怎么来了？

    不止官凌止，还有元昕眉。

    “绾绾，凌止一大早就说想来学校看看。”元昕眉笑吟吟地走过来，视线落到秦妈妈死死握着慕绾绾的那只手上，“这位太太是……”

    “您是？”秦妈妈也会看人，元昕眉衣着打扮都是贵妇级，尤其是身上的这套翡翠首饰，温润亮泽，不似凡物。

    “哦，我姓元，这是我儿子。我们来看绾绾。”元昕眉轻轻地拉起了秦妈妈的手腕，往一边拖，“绾绾，过来，我和你说句悄悄话。”

    秦妈妈只好放手。

    官凌止看了秦妈妈一眼，拉住了慕绾绾的手，带她走到车前，扶着她的肩上下打量，最后一脸紧张地捧着她的手腕看。

    “他想问你，有没有受伤？”元昕眉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绾绾你没事吧？怎么也挣开呢？”

    “那位阿姨也没用力，没事的。”慕绾绾笑着说道。

    官凌止又拧拧眉，扭头看了一眼秦妈妈。这眼神，和官浩瀚像极了，平静的眸子里隐隐透着锐利。

    秦妈妈独自前来，被这母子二人给镇住了，心有不甘地冷笑道：“绾绾原来有男朋友，不知道容湛知不知道呢？”

    “这位夫人说笑了，我倒是希望绾绾能嫁到我家来。”元昕眉笑笑，小声说：“就看这丫头有没有这个心意了。”

    “伯母别开玩笑了，她真的会去告状的。”慕绾绾手拢在嘴边，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

    “若一个男人这样就和你生气，你也别跟他了呀，我们凌止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浩瀚也喜欢你，你看，我们当一家人不好吗。”元昕眉笑着说道。

    “你们是官家的人？”秦妈妈拍拍额头，反应过来了，“官凌止，官夫人。”

    “不好意思了，我们和绾绾到处看看。凌止很久没来过学校了。”元昕眉朝她笑笑，叫上官凌止，三人一起往前走去。

    “真是古怪了，官浩瀚的家人怎么和慕绾绾搭上关系了。”秦妈妈拿着手机，对着三人的背影拍了张照片。

    吴教授看着这一幕，拧着眉，摇了摇头。

    慕绾绾带着元昕眉和官凌止在校园小道上走了一会儿，小声问：“凌止难道也考的是这所学校？”

    “对，考上了。但是也只是一个形式。”元昕眉看了看凌止，笑着说：“绾绾，不是我吹捧我儿子，凌止在画画上面非常有天赋，他父亲也同意他的想法，术业有专攻，他画画能有成就，而且他开心，我和他爸爸都觉得很好。”官凌止拍了拍元昕眉的肩膀，微笑着摇了摇头。

    “哦，对了，我的手机掉车上了，我去拿。”元昕眉突然停下脚步，懊恼地往回走。

    “伯母还会这一招呢！”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官凌止挑了挑眉，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了几个字。

    “要吃冰激灵吗？”慕绾绾点点头，“吃啊，我带你去。”

    官凌止朝她挤了挤眼睛，拉着她的手腕，带她往东边走去。

    “咦，你也知道那家店？”慕绾绾好奇地问道。东门那边有家小店，店主亲手做的冰激灵非常好吃。

    官凌止扭过头，笑着朝她点头。

    “那个……”慕绾绾抽回手，小声说：“凌止，我有男朋友了，就是容湛，我们……很好。”

    官凌止拖起她的手，在她掌心写道：“我知道。”

    慕绾绾又往回抽手。

    官凌止的表情怔了怔，又笑了，拿出手机，打字给她看，“懂了，不牵手了。”

    慕绾绾咧嘴笑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转转，你现在长得太高了，和容湛差不多高了吧。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儿子，是不是从小都吃的是猪快长啊？全都是高个子。”

    官凌又楞了楞，眉眼间荡漾起了明亮的笑容。

    对啊，怎么能说人家吃了猪快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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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很体贴很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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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开玩笑。”慕绾绾踮了踮脚尖，侧着耳朵听学校的铃声，小声说：“等下要上第三节课了，我只能陪你去买一盒冰激灵。我缺了很多课，再不去上课，我真会考试不及极的。”

    “那你去上课吧。”官凌止拿着手机打字给她看。

    慕绾绾揉揉鼻头，大步往前走，“没事，第二堂课反正赶不上了。我也想吃冰激灵了。”

    官凌止跟在她身后，视线在她雪色的脖子上停了两秒，慢慢地挪开。她脖子上有一枚暗红色的痕迹，那是容湛留下的记号。

    “两盒香芋味的。”慕绾绾掏出钱包付钱，轻声说：“我还记得，你刚来的那一年。有一对夫妻来孤儿院挑孩子，他们带了几盒冰激灵，给了我一盒，就是香芋味的，你很喜欢吃。”

    官凌止看向她的钱包，淡粉色的小钱包里只有一些零散的钱，最大面值是二十。还夹着几张香水专柜试闻过的白色卡片，香水味已经淡了。

    “给你。”慕绾绾撕开包装，把小勺子和冰激灵一起给他。

    官凌止朝她笑笑，接过了冰激灵。

    慕绾绾看看时间，小声说：“我真得过去了，你要我送你过去吗？”

    官凌止笑着摇摇头。

    慕绾绾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那我走了，改天见。”

    官凌止笑着点点头。

    慕绾绾撒腿就跑，从这里跑到教学楼，一路不停，需要七分钟。就是可怜她的酸痛得要命的腿啊……都是容湛，拉着她转那么多圈！

    突然身后有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慕绾绾扭头看，官凌止又追上来了。

    “怎么了？”她赶紧停下来，关心地问道：“是不是不知道回去的路啊？我还是送你过去吧。”

    官凌止摇头，直接拿过她的包，取出她的钱包，把手里的一叠钱放了进去。

    “你干什么？我有钱，真的！”慕绾绾被他的动作给逗笑了，“真的，我有钱的。”

    官凌止摁住她的手，飞快地拿手机打字给她看，“我们说过的，有福同享。我比你有钱。”

    这倒是……慕绾绾能有几个钱啊，怎么也抵不上官凌止家里的金山银海！这些人真会投胎，投的全是金窝窝。也不知道她上辈子干了啥十恶不赦的破事，居然让她颠沛流离十六年。

    “行吧，我走了。”上课铃声响了，慕绾绾来不及和他再扯下去，继续往前狂奔。

    官凌止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站着。

    “凌止，如果真的喜欢，我去提亲吧。他们家反正也不想她和容湛在一起。”元昕眉从路边走过来，看着慕绾绾的背影说道：“我们条件提得好一点，容家应该不会反对的。”

    官凌止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是觉得她和容湛在一起，不会同意和你吗？”元昕眉又问道。

    官凌止不出声。

    “你又不比容湛差。”元昕眉挽住他的手臂，小声说道：“而且慕绾绾这个女孩子真的挺好的，我都打听过了，性格好，念书也好……对了，她外婆也在这里，我们去看看？”

    官凌止看看她，又摇头。

    “我这不是迂回战术吗？”元昕眉拧拧眉，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总是摇头。”

    官凌止想了想，拿手机写给她看，“不要去打扰她，看看就好了。”

    “凌止啊……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口说话呢？”元昕眉捧着他的脸，心痛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能说话，她会不喜欢？”

    官凌止笑笑，继续在手机上写：“她不是那种人。只是，她现在有男朋友。”

    元昕眉只好点头，“行吧，你怎么想，我就怎么做。”

    “霓裳那里，你不要再管。爸爸，不爱她。”官凌止拍拍她的肩，把手机递给他看。

    “凌止，你不知道……”元昕眉苦笑，“他也同样不爱我啊。”

    她后面一句话极轻，只有自己听得见。

    和不爱自己的人生活一辈子，委屈吗？有时候很委屈。但是官浩瀚又对她很尊重客气，只要不去踩他的底限，该给她的，他从来不吝啬。但是，也就这些了。

    凌止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

    元昕眉扭头看他，苦笑着说：“所以你要找一个你很爱的女人、也很爱你的女人结婚，这样一辈子才会过得开心。女人嫁给你，是希望跟着你过琴瑟和谐的生活的，不是守着一堆珠宝过独身生活的。”

    凌止点头，视线看向前方。

    慕绾绾早就跑得看不到了，腿痛还能跑得那么快，也只有慕绾绾才做得到了。她一直在奔跑、奔跑、奔跑向有光亮的地方，不知疲惫，不怕辛苦。

    ——

    慕绾绾和周乐一起到尚筱雅的店里时，已经快七点了。她缺了不少课，下午课后借了同学的笔记本抄了一会儿。快考试了，同学不愿意把笔记本给她带回来，她也抄不过来，所以后来那十多页全是用手机拍下来的。

    尚筱雅刚做成了一笔生意，给一位从健身房下来的美女卖了几盒水果味的“雨衣”，还有一对锻炼用的小哑铃。

    “这玩艺儿也叫哑铃啊？”周乐拿着包装盒看，很费解地问道：“这怎么举啊？”

    慕绾绾看了一眼，噗嗤笑出了声。

    周乐反应过来，赶紧放下盒子，尴尬地说道：“你们别误会，我可不是故意的……”

    “傻瓜，这是放里面锻炼的。以后你老婆生了孩子，松了，就用这个锻炼。”尚筱雅大大咧咧地解释给他听。

    周乐埋头跑开了。

    “咦，你还真好意思说！”慕绾绾也被尚筱雅弄得尴尬不已。

    “去，少装清纯！大家大大方方地说开，有客人来了，你们不介绍给别人听啊？”尚筱雅撇撇嘴角，小声说：“谁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你赢了！”慕绾绾朝她抱拳，佩服地看着她，“你还要搬什么东西，尽管吩咐，不然我得回家去复习了。我的论文过了初审，复审时要答辩，我得去准备。”

    “唷！”尚筱雅眼睛一亮，握着她的肩膀用力摇了两下，“厉害了，绾绾出马，谁出争锋！你这是出国出定了啊。怎么办啊，我刚回来了，你又要走。”

    “谁让你回来的，尚总！”慕绾绾绕到柜台后，和她一起整理货架。

    “挣钱啊，绾绾，你也感受过呀，挣钱的滋味就像天堂一般美妙！”尚筱雅拉开抽屉，给她看今天的收入，“两千块，你看我卖了两千块。”

    “两千块扣除成本你赚多少？你这个地方的房租一个月一万二，大姐！你还有人员工资，各项开支！”慕绾绾不客气地提醒道：“就你这样的，一个月就要赔出去不少。”

    “呸呸呸，乌鸦嘴！我现在还是试营业，我还会送货上门。”尚筱雅咬牙切齿地掐她，“本来还想请你吃饭的，不请了。”

    “别请，节省开支。”慕绾绾摇头。

    大门处有音乐声，二人抬头看，是霓裳来了。

    “霓小姐。”慕绾绾打起精神招呼她。

    “从前面路过，看到你在这里，所以进来瞧瞧。”霓裳微微一笑，环顾四周一圈，小声说：“你是合伙人吗？”

    “不是，我就来帮几天忙。”慕绾绾摇摇头。

    “她不需要合伙，容湛可舍不得她出来做事。小宝贝儿，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尚筱雅拖着她的手，学容湛说话。

    慕绾绾就喜欢尚筱雅这么机灵，容湛是用来干啥的？他就是可以随时拉出来挡住这些进攻的宝葫芦啊！

    “也对。”霓裳温柔地笑笑，视线停在那个小哑铃上，小声说：“这个多少钱？”

    “一千二。”尚筱雅赶紧说道：“您要是买，我打八折。”

    “我们给会员做活动，送这个也不错。行吧，给我一百份。我需要用紫色的包装。”霓裳点点头，直接拿出了卡要付帐。

    一百盒……一千二一盒……尚筱雅显然没想到一下就做成这么大一笔生意，呆呆地看着霓裳，都忘了去拿pos机。

    慕绾绾默默地拿过pos机，麻利地给霓裳刷好卡，开好单。

    “可是……我只有二十盒现货。什么时候活动啊？”尚筱雅紧张地问道。

    “后天晚上。”霓裳笑笑，视线回到尚筱雅脸上。

    “后天？”尚筱雅又楞了。

    “现在打电话，让那边连夜发货，从那边过来。后天上午就能到，白天可以打好包装。”慕绾绾沉着地说道。

    霓裳笑笑，收好卡和单据，向二人道了声谢，转身就走。

    “妈呀，我打电话去。”尚筱雅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厂方打去了电话，要求他们马上发货。

    “什么，大雾延迟？最早一班机在明天早上？”听到对方的答复，尚筱雅郁闷死了，到手的钱，难道就要飞掉了？

    “问他们在附近几个国家的代理商有哪些，我们从那边拿货。”慕绾绾马上说道。

    尚筱雅第一次自己做生意，还是有些慌乱，经慕绾绾一提醒，这才镇定下来，赶紧把手机给慕绾绾，让她直接和那边交涉。

    慕绾绾记录下附近几个国家的代理商，马上给对方打了过去，最后确定H国有货，并且离她们这里最方便。一晚上就能到，还没有大雾。

    “太好了，绾绾！”尚筱雅跳了起来，用力和她击了一下掌。

    “她要紫色的包装。HL水晶专卖店的包装特别漂亮，我上回和她们的老板娘打过交道，她一直想扩大生意。你和她合作，她会愿意提供包装，而且还漂亮，上档次。”慕绾绾从包里找到老板娘的电话，打了过去。粗略地沟通了一下，对方也很感兴趣，聊了半个多小时，对方愿意提供一百份包装，条件是在尚筱雅的店里陈列她们的广告牌。

    “绾绾，你真太厉害了。”尚筱雅摇晃着她的肩膀，兴奋地说道。

    “是你有眼光有魄力，选了这个好店铺。进出这里的人，都有钱。”慕绾绾感叹道。

    “货要准时到才行呀。”尚筱雅搓着手，激动地说道：“我要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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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你是见过实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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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绾，你干脆入股吧。”尚筱雅乐呵了一会儿，抓着慕绾绾的手，激动地说道。

    “我就算了，我志不在此。”慕绾绾的梦想是当一个名声鹊起的心理医生，

    “得了吧，文绉绉的。说实话，心理医生也是骗子。人的心，哪有这么容易读懂的？还不是靠察颜观色，玩点心理战上的小把戏，哄着别人乖乖地掏钱给你？像我这样耿直的、心思单纯的少女，是不适合当一个骗子的。”尚筱雅拍着胸膛说道。

    “得了吧，就你，你还心思单纯？单纯的人才不卖这个呢……”慕绾绾随手抓了个玩具往她额上敲。

    这是电动的，造型很逼真！

    尚筱雅顺势抓住了，笑嘻嘻地问：“这是欧洲标准的，喂，和你四哥比呢？哪个更威猛？”

    “就你这样的，你还单纯呢？你像个未婚少女吗？”慕绾绾哭笑不得地又捶了她两下。

    “我又没对别人说这些，我就和你讨论讨论。再说了，我是没见过实物的人，你是已经看到过的人，我是虚心请教。”

    “滚开一点，我能和你说四哥的这些？”慕绾绾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周乐正好进来放东西，看到这一幕，臊得赶紧掉头就跑。外面是玻璃门，他也没看清，一头撞上去，差点没把门给撞碎了，脑门上撞出偌大个包。

    慕绾绾赶紧丢开玩具，掩嘴偷笑。

    “周乐又不是小孩子了，害什么羞。”尚筱雅大大咧咧地说道。

    “都跟你一样啊，没脸没皮。”慕绾绾拧了她一把，开始收拾东西，“我要回去了，一大堆书要看。你自己好好发财吧。”

    尚筱雅本来正抓着那个玩具，突然手飞快地垂下来，本来城墙砖一样的厚脸皮瞬间红透。手腕一抖，把玩具丢进了柜台下面的大箱子里，咚地一声响。

    慕绾绾顺着她的视线看，是容湛和秦司煜在外面站着呢。秦司煜那表情，嘴巴里塞进个鸭蛋。而且还不止他们两个，他们身后还站着好几个年轻男女，都在往里面看。

    “看你还单纯。”慕绾绾也是莫名的尴尬。尚筱雅就是仗着天黑才本性毕露，没想到会被外人看见了。这下完了，把容湛的脸给丢光了。

    “装不认识就好了。”尚筱雅用脚尖轻轻地碰她。

    “绾绾，容湛在外面，是来接你的吧。”周乐傻乎乎地去开门，热情地请他进来。

    “这傻子。”尚筱雅抚着额，小声说：“四哥会打骂你吗？”

    “那倒不至于，我怕他拆你店。”慕绾绾吓唬她。

    大门推开，那二人一前一后地进来了。容湛的视线扫过二人，投向展示台上一件一件令人脸红心跳的玩具。

    尚筱雅的脸又红了，拿着脚尖在底下轻轻地踢慕绾绾，示意她赶紧把容湛弄走。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但真有点怕容湛。

    可能不怕容湛的女生很少吧？他又不爱笑，往那儿一站，一身冷锐凌厉的气势，生人勿近的眼神盯过来，十个人有九个人会识趣地选择离他数步之远。

    “四哥，我就回去了。”慕绾绾飞快地背上包，过去拉容湛的手。

    “急什么，让我看看，你们做的什么好生意。”秦司煜嗤笑几声，在店里绕起了圈圈。

    一阵叮叮咚咚地响，那群人也跟着往店里走。

    慕绾绾有些头疼。在大众的眼里，这些东西就是上不了台面的。

    “我的天，你们两个就卖这些东西？”同行中的一位年轻男子在店里转了一圈，一脸震惊地拿起了一只纸盒，小声念出上面的介绍。

    慕绾绾戳了戳容湛的腰，小声说：“你让她别念。”

    “你们能卖，我们不能念？来来，给我介绍一下这东西怎么用。”秦司煜拿了个纸盒晃晃，朝她和尚筱雅招手。

    “你们回去吧。”慕绾绾更尴尬了，推着容湛往外走。

    “容湛，这不是你妹妹吗？上回你说她是你家小五。”有个男子终于认出了慕绾绾，惊讶地问道：“这是你开的店？”

    “我的店。”尚筱雅赶紧把慕绾绾往身后拉，“她就进来看看。”

    “哦，你进来看看……”秦司煜故意笑她。

    慕绾绾懒得理他，他为他妹妹报仇呢，惹他干啥？

    “不是要看论文？”容湛终于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哦，马上就回家。”慕绾绾乖巧地说道。

    “啧，还真是听话。不用回家了，走了，陪哥哥们上楼玩去。”秦司煜勾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带。

    “容湛，你这妹妹还挺好看的，有男朋友了吗？”走在后面的男子拍了拍容湛的肩，笑着问道：“没有我可追了。”

    “你追呀，有胆子就追。”秦司煜大声挑衅道。

    那男子还没上前来呢，容湛突然就拽住了慕绾绾的手，把她从秦司煜怀里拉了回来，扣着后脑勺就是一个吻。

    慕绾绾一阵晕头转向，众人也是一阵寂静。

    “告诉他们，你男朋友是谁。”容湛松开慕绾绾的双唇，乌深的双瞳紧盯住了她。

    慕绾绾伸出食指，往他额上戳了戳，“你。”

    “喂，她不是你妹妹吗？你妈居然没杀了她？你够行的，妹妹也行啊……”的男子瞪瞪眼睛，惊讶地问道。

    “行了，上面都等着呢。”秦司煜拧拧眉，抬步往电梯走。

    “回去看书去。”容湛松开了慕绾绾的手，沉声说道。

    “你不带我啊？”慕绾绾往他身后看，那些女孩子一个个的都像妖精。

    “我们去的那是小孩子能去的地方吗？回去。到我那里等我。”容湛朝外面呶了呶嘴，“去门口打车，不许坐地铁。”

    “哦。”慕绾绾只好点头。

    那一大群人呼啦啦地走了，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呆着。

    尚筱雅的店铺已经熄了灯，从里面锁上了门，隔着玻璃朝她挥手。

    慕绾绾耸耸肩，无奈地往外走。

    容湛去玩，不带她！哎！

    不过带上她肯定就不好玩了吧。他想抱谁坐他的大腿呢？美人儿会喂他喝酒吗？

    ——

    容湛站在楼道口的窗子往外看，只见慕绾绾一路埋头往前，压根没发现后面一直跟着一辆车。

    “那是官浩瀚的车。他到底想干嘛呢？你真确定官凌止和慕绾绾在一个孤儿院呆过？”秦司煜伸长脖子瞄了好一会儿，半信半疑地说道：“哪会这么巧？”

    “是在一起呆过。”容湛淡淡地说道。

    “那小子，前两个月，一副画拍出七百多万。可是画的什么玩艺儿？几笔颜料抹上去，到底有什么可看？我看，八成是给谁家洗钱吧。官浩瀚这人太精了，楞是霸着桥东的工厂不放，现在我们只能另寻别处了。”秦司煜冷笑道。

    容湛看了看他，转身往楼梯走。

    “哎，你这人真奇怪。你就不怕他把慕绾绾带走了？”秦司煜跟在他身后，不解地问道。

    “他不敢。”容湛淡定地说道。

    “喂，你是真的被特战队开除了？”秦司煜压低声音，小声说道：“你刚刚为什么当着那么多的人吻慕绾绾，你是不是给官浩瀚看的？”

    “你问题还真多，你要不要上楼？”容湛扭头看看他，抓着他的胳膊往上推。

    “得，你害得我妹妹躺在那里不动，你现在还想谋杀我？”秦司煜沉着脸色，揉着胳膊大步往楼上走了。

    容湛又在楼道口停下，往外面看过去。已经看不到慕绾绾和官浩瀚的车，不知道她有没有坐上去？

    官浩瀚盯着慕绾绾，到底想做什么？他很想跟过去看一看。但是，不行啊，他的任务是在这里“吃喝玩乐”……

    这种身不由已，让容湛头一回品尝到了为难。

    ——

    慕绾绾早就发现了官浩瀚的车，她装着不知道，拦了辆车，回家。

    干吗去容湛那里等他啊！他要去和朋友们尽情欢乐，她像傻大妞一样在他家等他？想得美呢！从后视镜里看，官浩瀚的车一直跟到了她家前面的路口上才离开，路上也没给她电话。

    是为官凌止的事？

    她定了定神，付钱下车，一路埋头冲进家里。

    外婆和刘大姐都睡了。她匆匆洗漱完，开始抄笔记，看论文，到了大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缩在她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闹钟七点响，空气里全是鸡蛋饼包饭的香味。

    慕绾绾一跃而起，五分钟整理完毕，抓了个饼就往学校冲。

    今天说什么都不能再缺课了，她都快成缺课女王了。

    教室里闹哄哄的，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趁还没上课，找同学借了之前的笔记来抄。

    “喂，看新闻了吧？昨天傅家的千金和容湛在VV酒吧里被拍到了，说是跳脱衣舞，全拍到了。”

    “容湛？”

    同学们朝慕绾绾看。

    慕绾绾耳朵尖着呢，却也只能当作没听到。容湛昨晚去的地方确实是VV酒吧，有秦司煜在，肯定玩得很过火。她打开手机看了看，还真是有曝光的帖子。

    “你在哪儿呢？”她忍不住给他发了个消息过去。

    过了好久他都没回。

    慕绾绾只好放开手机，继续埋头苦抄。当容湛的女朋友，就得有颗强大的心脏。他对你热情的时候，你就做好融化掉的准备。他没空理你的时候，你就做好冻成冰的准备。

    可是，这种事曝出来，对他没影响吗？他的那几个蓝眼睛上司，好像对他挺不满的呢。

    肯定是秦司煜闯的祸，一定是他！

    一上午，她的脑子都乱糟糟的，等到下课时，她这才发现老师说的什么，她全没听进去。你看，谈恋爱是真的会影响学业的！容湛那边只要有风吹草动，对她来说，那就是电闪雷鸣，山崩海啸。

    “喂，那是找你的吗？”黄伊跑过来，拍了拍她的肩。

    她往外看，官凌止又来了，手里拿着两只饭盒。

    “和你一起吃饭。”官凌止举起手机给她看，满脸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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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夹在两个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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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去后面吧。”见有好多人朝她看，她带着官凌止往后面的玉兰树下走。

    那地方幽静，她喜欢那里。

    “我妈妈做的，你尝尝。”他又把手机举了过来。

    或者官凌止只是单纯地想找她这个朋友？慕绾绾朝他笑笑，轻声说：“你下次来，告诉我一声，如果我不在这里呢？你就是白跑一趟了。”

    “好。”官凌止还是笑，在手机屏上写了偌大个好字。

    “就这里，向你隆重介绍，这个小角落是我王国。”慕绾绾笑吟吟地叫过他，用纸巾擦擦花坛上的灰尘，请他坐下。

    官凌止递给她一只银色的饭盒，顺手帮她打开盖子。他家的厨师厨艺真的好棒！里面有炒鸡肉，西兰花，还有牛腩炖扁豆。

    “好香啊。”慕绾绾吸了吸鼻子，拿起饭盒夹层里的筷子。

    这筷子也好看，花梨木的，一头雕着小鸟。

    她刚吃了几口，视线里多了双脚。往上看，容湛拎着两只饭盒站在她面前呢。

    官凌止放下饭盒，起身和他握手。

    容湛看了看他，把手伸了过去，轻握两下，在慕绾绾另一边坐下。慕绾绾认出了他拿的饭盒，这是她的。看来他先去了她家，帮她从家里带了饭来了。

    怎么也不打电话呢？对了，是她忘了，上课的时候手机全开了静音，她也没看啊！

    容湛往她的饭盒里看了一眼，又抬头看官凌止，“坐。”

    官凌止笑笑，真的坐了下来。

    容湛又看了看慕绾绾，打开了手里的饭盒。里面是西红柿炒鸡蛋，青菜，还有辣椒炒肉。他拿起慕绾绾在家里用的那只饭勺，大口吃饭。

    尴尬了，这算啥呀！慕绾绾还能吃得下吗？她慢吞吞地往嘴里扒米饭，不时偷看他一眼。被人拍到了不雅的照片，还能在她面前如此耀武扬威，也就只有他能如此强势了。

    “好吃吗？”他的勺子伸过来，从她碗里挖走了一大勺鸡肉。

    慕绾绾转头看他，小声问：“好吃吗？”

    “不错。”容湛点点头，沉声道：“官先生家的伙食挺好。”

    “你们家也挺好。”慕绾绾拍了句马屁，她发誓，绝对没有嘲讽的意思！

    容湛没出声，风卷残云一样把饭吃光了，把饭盒放下，起身就走。

    “喂，你又生气！”慕绾绾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小声嚷了一句。

    “去买水。”容湛头也不回地走了。

    官凌止一直没动，这时才把手机伸过来，上面一句话，“对不起，以后不来了。”

    “干吗不来，谁理他呢。”慕绾绾气闷地拿出了一直不敢看的手机，上面有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容湛。

    “我先回去，你有空再联络。”官凌止又递过了手机给她看。

    “好。”慕绾绾尴尬地说道：“我四哥脾气有些臭，你别理他。”

    官凌止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放到她的手里，朝她笑笑，收好饭盒就走。

    “凌止，谢谢你啊。”慕绾绾送了他几步，小声说道。

    官凌止揉了揉她的头发，大步走开。

    慕绾绾等了一会儿，容湛拿着三瓶水过来了。

    “你以为人家还在这里等你啊？”慕绾绾接过水，拧开就喝。

    容湛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怎么了？弄得像捉奸一样。我们就是聊聊天。”慕绾绾急了，他这是什么眼神？

    “不要和他联系了，能做到吗？”容湛沉声说道。有些事不能挑明，但这时候，他又不能让别人趁虚而入。他不是没自信，而是怕关键时刻顾不上慕绾绾。

    慕绾绾深深地吸了口气，拍着膝盖说：“你帮我做一件，我就答应你。”

    “什么事？”容湛眸子微眯，喉结沉了沉。

    “不管你在干什么，去哪里，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啊。哪怕有个提示也好啊。我知道你不是跳脱衣舞的那种人……”慕绾绾小声嘀咕道。

    容湛没出声。任务期间，一点提示都不能给！除了希望会和她有默契，别的什么都不抱希望。

    慕绾绾瞪他半天，自知没戏，于是朝他眯着眼睛笑，“我逗你的，其实就是想让你帮我完成一项实验。”

    “什么实验 ？”容湛的表情明显放松了一些。

    “论文要的，你知道我人缘不好，女生不爱和我玩。尚筱雅又忙，找别的男生帮忙你又会批评我。只能找你帮我了。”慕绾绾摇着他的手，冲他皱鼻子。

    “说，我下午有两个小时。”容湛点头。

    啧啧，真大方，给她两个小时！慕绾绾眯了眯眼睛，小声说：“去你家。”

    容湛眯了眯眼睛，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

    “你想得美呢，我这是正儿八经的实验。”慕绾绾正色以对。

    容湛看看时间，点头，“走吧。”

    慕绾绾跳起来，收好饭盒，乐呵呵地跟在容湛身后。容湛扭头看她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这丫头做什么实验呢？

    ——

    “催眠？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吧。”容湛在小沙发上坐下，看到她拿了一只旧怀表过来，和在他眼前晃动，顿觉有些好笑。

    他经历过类似的训练，在注射药物之后，用毅志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抵抗敌人的迷惑和询问。

    至于催眠这种事，还没有人证实过。

    “你别动，你看这个表。”慕绾绾摁了摁他的肩，手掌一松，怀表落下来，在他眼前左右晃动。

    容湛索性看她要怎么催眠。

    慕绾绾晃动着怀表，柔声数数……

    容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听她快数到一百了，居然真的感觉到了睡意。不可能啊！难道这是和数绵羊一样的道理？

    “你将进入深层睡眠……”慕绾绾看着他的反应，继续晃动怀表。

    容湛揉了揉太阳穴，哑声说：“你们学校就教你们这些没用的玩艺儿？”

    “怎么没用了，你都揉眼睛了。”慕绾绾拖下他的手，让他继续看怀表。

    “你晃得我眼睛都花了。”容湛摇摇头，把怀表夺开，眉头紧锁，“别弄这些小把戏了，说吧，要干吗？”

    “四哥，你太无趣了。”慕绾绾叹气，“成不成，你都让我试试呗。”

    容湛又躺下去，把怀表丢给了她。

    慕绾绾晃着表，继续在他眼前晃。容湛居然真的有了困意！他晃了晃脑袋，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这小东西，她真的会催眠？

    “容湛，你现在要进入深层睡眠了……”慕绾绾一本正经地说道。

    容湛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

    咦……真行？慕绾绾也有些疑惑了。她是逗容湛玩的，在学校里说话不方便，有好多同学总是往她那里偷看。所以她寻思来他这里问个清楚，他是不是接了新任务？要不然，就他这么一个冰刀子式的人物，他能去和美女们跳脱衣舞？

    “容湛，仙儿是谁啊？”慕绾绾盯着他合紧的双眼，脱口则出。

    容湛拧拧眉，慢慢睁开了眼睛。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慕绾绾在一边坐下来，小声叹气，“我不是想追究你的前任，我就是有点好奇。行，我不和官凌止联系。你自己好好的吧。我下午没课，在你这个宽敞的屋子里休息休息。”

    容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沉声道：“那是我和秦司煜的朋友，那时候年轻气盛爱玩，打赌谁能追求到她，谁就输给对方一辆保时捷。那天晚上我们去了俱乐部……然后，她死了。”

    容湛最后那声“死了”说得很平静，未了，他停了好一会儿，站了起来，“绾绾，记住我的话，不要和官家人再来往。不管你和官凌止之前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交情，在我忙的这段时间，你管好你自己。离姓官的人远一点。”

    慕绾绾呆呆地点头。

    仙儿死了……所以他去特战队了？那她是怎么死的？慕绾绾没敢再问下去。

    “我和秦司煜两个人，看着她……在我们眼前，被人丢下高楼。”容湛活动了一下双臂，突然又说道：“这回答满意吧？”

    “女人就是好奇心太重。”他拧拧眉，拿起了放在一边的车钥匙，“晚上想住就住，我这一层有安保，比你那里安全。”

    “你晚上不回来吗？”慕绾绾跟着他走到了门口，可怜巴巴地瞅着他。

    “不一定。”容湛扭头看向她，严肃地说道：“总之，记着我的话。”

    “嗯。”慕绾绾点头。

    “小东西。”他用力揉了揉她的脸，沉声说道：“去把头发洗干净，别再让别的男人揉你的头发，碰你的脸，拉你的手。”

    原来他都看到了！

    “哦，好。”慕绾绾点头。

    容湛大步走了，留下一室空寂。慕绾绾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关好门，回到小沙发前面。她一直不知道容湛为什么去特战队，看来就是这个原因吧。亲眼看到这种事，肯定是很难过的。所以他才想以自己的努力，去惩罚那些穷凶极恶之徒？

    这么看来，秦司煜真没良心，他怎么不跟着去呢？他自小在国外，所以那件事是在国外发生的。他进特战队那年刚二十，那就是九年前。她打开电脑，飞快地搜索x国九年前有影响的案子，还真让她给找到了。

    仙儿，本名沐芊安……慕绾绾看到了她父母的照片和名字，心跳顿时跳到了一百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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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基因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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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鸣洲，乔姝。”她念着那两个名字，视线久久地定在那二人的脸上。

    这两个人，会和她有关系吗？不对啊，她妈妈是韦盼兮，乔姝这样混血的脸，和她一点也不像呢。

    那沐鸣洲呢，会是她父亲吗？这张照片还是十年前的，沐鸣洲眉眼间书卷气颇浓，

    沐鸣洲是地质学家，在南极科考队工作数年。太太乔姝家境优越，她是著名的昆虫学家，四国混血儿，乔姝这个名字是沐鸣洲给她取的中文名。乔姝家还是HY大学董事会大股东。从这一点上说，他们夫妻应该是情投意合、琴瑟和鸣的，因为他们都是做学问的人，有共鸣，能互相理解。

    她翻了好半天，网上所有的资料也就这些了。对于当年那个案子也说得很少，应该是涉及的几个家族都太有势力，把这事给压下去了，具体事情经过都没有描述，只说沐芊安坠下二十层高楼……

    好惨哪！她打了个冷战，匆匆关掉了网页。

    沐鸣洲在地质学术界名气很大，出了几本书，可以从网上买得到，甚至还有以他名字命名的一种稀有矿石“M石”，这种石头是浓紫色的，颜色从里面层层往外晕染，

    她翻了好一会儿，再没翻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很可能对方只是恰巧姓沐，和她妈妈没有关系。她这是对姓沐的有执念了，看到姓沐的就觉得是她爸爸……

    对了，尚筱雅去的大学就是HY大学，不如找她问问。尚筱雅就是八卦通，天下八卦全知道！

    “谁？乔姝？我晚点给你问问……你啥时候过来啊，我到货了，正在打包装，胳膊都要断了。”

    “下午我要看书，晚上来给你打包。”慕绾绾看了看时间，下午选修课她就不去了，赶紧复习为上策。

    “行，你是考试王，天下第一的慕绾绾！”尚筱雅讥讽了几句，把电话挂了。

    慕绾绾和她斗嘴斗惯了，不斗嘴才不正常。她定了定神，集中精力温习功课。每年都能考第一，除了天姿聪慧，还得比别人加十倍用功。这几年过得飘零无依，学业中断是常有的事。幸亏她年轻，精力旺盛，熬几夜不睡对她来说是小事情，功课就这样一点一点被她自己给追上来了。

    基因，肯定是她骨子就是有学霸的基因！你瞧，她的外公，外婆，妈妈全都是学霸。如果这位沐博士真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她会不会成为改变人类历史的最伟大的女博士？

    呸，慕绾绾你别幻想了，快看书！

    她甩了甩头发，注意力回到书上。

    找到亲生父母，是她的执念，这是寻根，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而努力念书，勇敢往前，这是未来，是她将来要去的地方。这两件事都得努力，都要完成。

    ——

    尚筱雅拖着周乐正在打包装，她一共就请了两个人，周乐和一名前台。前台已经下班了，慕绾绾晚上来帮忙，正好可以省了支付的加班费。

    周乐下午的选修课也没去，就在这里听从尚筱雅的使唤。让他往东，他就不会往西，又憨又老实。

    “你少欺负人，他家就这一个儿子，指望他大学念成、光宗耀祖呢。你别让他总是旷课！他若考不好，拿不到奖学金怎么办？”慕绾绾把周乐叫到后面的休息室，让他去休息，自己拖着尚筱雅站在柜台前一顿狠批。

    “姑奶奶，是他自己要来打工的。”尚筱雅蛮不在乎地说道：“像他这样的书呆子，不是更应该多进行社会实践吗？不然毕业之后就是个大呆瓜，能找到好工作是他的运气。找到了好工作，能不能呆下去，会不会被人欺负暗算、最后打包走人，那还真不知道呢。”

    “就你的狗屁理由多。少欺负人！”慕绾绾啐了她一口，又过去给周乐拿了盒牛奶。

    “谢谢你，绾绾。”周乐咧着嘴笑，一双眼睛亮亮的。

    “姑奶奶，你再对他好一点吧，人家就能把命给你了。”尚筱雅冷笑道：“你还看不出周乐喜欢你呢？”

    “谁年轻的时候还不喜欢几个漂亮姑娘啊，他喜欢就喜欢呗，又不是犯罪。”慕绾绾淡淡地说道。

    “你这才是欺负人呢，人家会伤心。”

    “哦，我不理他，他不是一样的伤心。”慕绾绾上下打量她一眼，小声问：“倒是你，你就请了这么一个男员工，你说实话，看上周乐了？他长得是挺好的，人也老实，你就想拿捏着他？”

    “看出来了？我这是提前预订绩优股！这小子，前途无量。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一旦我还不出我家副院长的钱，必须嫁给有钱的臭男人，我马上就把周乐睡了。我不能亏了自己！”尚筱雅附到慕绾绾耳朵，小声说道。

    “去你的！你敢乱嫁人，我打死你。”慕绾绾往她胳膊上狠掐了一把。

    “哎，人争一口气。我拼了我的这条美艳的性命，我也不能亏。实在要亏，你让你的追求者们一人来给我买一点就好了。”尚筱雅叹了口气，把手里的包装盒放好。

    “你就打我四哥钱包的主意吧。”慕绾绾抿唇笑。

    “啧啧……”尚筱雅撇嘴，摆着手，扭着腰，学她的语气哼，“我的四哥……嗯……啊……四哥……快疼我……”

    慕绾绾瞪了她一眼，埋头干活。尚筱雅是人来疯，你越理她，她越来劲。尚筱雅自己扭了一会儿，不扭了，坐下来和她一起打包装。

    “哎，你说，霓裳当这么多年二太太，就不想当正室？你见过官浩瀚的正室了，她好看吧？”尚筱雅一边找她扯八卦，一边抓着手机看时间。

    “漂亮，不比霓裳差，还有官凌止这么出色的儿子。”慕绾绾点头。

    “哎，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长得丑还没钱的男人出轨，那就是出轨。像官浩瀚这样的，就是对他的心上人真情真爱……”尚筱雅抓着盒子，发了会儿呆，继续说道：“就算这样，还是想找官浩瀚这样的男人，起码有钱用，眼睛不受伤。反正男人有钱没钱，要出轨还是要出轨的，对不对？”

    “我的四哥不会出轨。”慕绾绾扫了她一眼，严肃地说道：“你也要擦亮眼睛，找一个不出轨的。”

    “两个人刚刚相爱的时候，什么都好，恨不得当连体婴。但是人生有漫漫几十年长路，你怎么就断定以后他就一定不出轨？再说了，出轨的那个人，说不定还是你。”尚筱雅指了指她，轻快地说道：“我看好你，一定能出轨七个八个。”

    “去你的，我为我四哥忠心一辈子。”慕绾绾好笑地拍了拍胸口。

    尚筱雅不置可否地笑笑，拿起了嘀嘀响的手机看了一眼，顺手往她面前递。

    “拿去，给你打听的事。乔姝的资料。”

    你看，尚筱雅是不是娱乐八卦天下通？这才半天，她就把乔姝资料找来了，并且还非常详细。详细到了有她少年时期的照片！

    乔姝年轻的时候真是美啊，好像混血就是这样，尤其是在少女时期，总让人惊艳。但人到中年，又好像比别人老得快一些，尤其是发福之后，万般光华尽消散，不见半分当年艳。不过乔姝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在学术界很有威望，著书立说，声名远扬。而且……她比沐鸣洲要大四岁！这是姐弟恋呢。

    “怎么，你怀疑他是你爸？我看看。”尚筱雅拿过手机，调大沐鸣洲的照片和她的脸对比，“不像，你这么美，他很普通。”

    “我像我妈。”慕绾绾托着腮，入神地看着照片。

    “所以更不可能了，你妈那么美，还是高智商的女神，能入她眼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哪。”尚筱雅笃定地说道。

    也对！慕绾绾觉得她父亲一定是超级富豪，超级好看。

    “还有一个可能，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尚筱雅俯过来，小声说：“可能……你爸是个很坏的坏小子。你知道，坏男人对好女孩一向很有吸引力的。尤其是你妈妈那样乖巧的女子，对坏男人的世界也会充满好奇啊……所以你外婆不愿意她和你爸在一起。你总从姓沐的有钱人里找，肯定找不着。但是姓沐的普通人可就有千千万了……我建议，你找当地特别坏的姓沐的人，说不定有发现。”

    很有道理啊！慕绾绾揉揉鼻头，小声说：“那我不找了。”

    “啧啧，你也挺现实嘛，一听说亲生父亲没钱且坏，就不想要了。”

    “人不现实，枉为人。”慕绾绾随口说道。她有自己的思量，若亲生父亲躲着不见，可能是因为犯了事，还有可能根本不记得她了。这样的人，找来干什么呢？

    她把尚筱雅的手机推回去，小声说：“都包好了吧，我们把东西送上去。提前给她，若有差错，还能有时间弥补。”

    “还是你想得周到。”尚筱雅跳起来，从物业借来小推车，把一百份礼物送去健身房。

    八九点的健身房正是热闹的时候，尤其是霓裳这种高端俱乐部，里面不仅有健身器材，还有游泳，壁球，羽毛球，斯诺克等等……他们的健身教练也比普通的健身房要高大英俊，无论男女，随便叫一个出来，都十分养眼。

    霓裳这时候就在健身房，披着长卷发，穿着水红色的长裙，正和一名女会员说话。

    “霓小姐，货送来了。”尚筱雅朝里面挥挥手，和她打招呼。

    霓裳扭头看了她们一眼，和面前的人低语几句，走开了。不一会儿，经理匆匆过来，和她们一起清点检查礼物。

    看样子，霓裳今天心情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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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检查他身上的口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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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脸色真臭。”从俱乐部出来，尚筱雅扭头看了一眼，小声说道：“肯定是受冷遇了，真以为小三儿这么好当呢。”

    慕绾绾捏住她的嘴巴，警告道：“不该说话的时候，把嘴闭上。”

    尚筱雅撇撇嘴，不出声了。

    电梯下去后，霓裳从俱名部里出来了。

    “经理，那些礼物都清点好了。”经理从后面追出来，恭敬地说道：“明天就送出去吗？”

    “扔了。”霓裳冷漠地说道。

    经理楞了一下。

    “我在KK订了黄金手链，你去取回来。从楼下拿的东西，都丢去后面的垃圾箱。别让我发现你们偷偷拿了。”霓裳面覆冰霜地训斥完，伸手按开了电梯门。

    慕绾绾还站在里面，尚筱雅的钥匙掉在楼上了，她要关门，让慕绾绾上来取。

    四目相对几秒，大家都识趣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各自站在了电梯的一角。

    电梯下去后，霓裳转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我心情不好，拿东西撒气，别往心里去。”

    “不会，反正不是我的店。尚老板也只图赚钱而已。”慕绾绾笑笑，不卑不亢地回答。

    霓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电梯到了，她才收回视线，埋头往外走。

    “她怎么了？”尚筱雅从一边走出来，小声问道。

    “过来。”慕绾绾拖着她的手，冲她递了个眼色，带着她穿过大堂，直奔大楼后面的小门。

    “干吗去啊？”尚筱雅不解地问道。

    “二次发财。”慕绾绾冲她挤了挤眼睛，拉着她猫腰躲到了楼梯后面的狭窄缝隙里。

    对面就是货梯。过了会儿，货梯下来了，俱乐部的经理带着一名员工，推着小推车匆匆从二人面前过去。

    “他们去送货吗？”尚筱雅奇怪地问道：“但是车都在地下停车场呀。”

    “别出声。”慕绾绾捂住了她的嘴。

    过了会儿，那二人又回来了，推着空空的小推车上电梯。

    “真是有钱任性啊，花那么多钱，说扔就扔了。”经理关电梯门的时候，小声抱怨了一句。

    尚筱雅眼睛一瞪，几大步冲到了后门处。外面的垃圾箱里果然堆满了紫色的盒子！

    “妈的，神经病啊！老娘忙了一天一夜，他们就这样丢了？”她勃然大怒，冲过去，飞快地把盒子往外搬。

    “多好啊，再卖一次。”慕绾绾借了推车过来，把盒子往上堆，“明天五折酬宾，再卖一次。”

    尚筱雅咬牙切齿，跺着脚说道：“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我就不会尊重她。”

    “得了吧，人家又没少你一分钱。别人买下了，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就算拿着烧了，你也只能看着。现在多好，又成我们的了。”慕绾绾倒是无所谓，有人要拿钱撒气，她们却能拿着再发一次财，何乐而不为？

    尚筱雅丢了最下面那些弄脏的盒子，气呼呼地把东西推回店里。

    “包装别拆了，明天就这么卖吧。打七折，这盒子人家还能装东西，多好。你现在是打人气的时候，赶紧干活。”绾绾帮着她拍照，让她发朋友圈，转发集赞多少就能送一个。

    尚筱雅这些事还是挺听她的，乖乖地按着她的指令发好了广告，熄灯关门。

    “干吗生气，你现在才应该请客。你白赚一笔钱，给我分一点。”慕绾绾朝她伸手。

    “行，这笔我给你一半的提成。先存到我这里，我算你股份。”尚筱雅眼珠子咕噜转了两圈，嘻嘻地笑了起来。

    “小气包子。”慕绾绾还能不了解她？

    尚筱雅拿着手机摁了半天，高兴了，“乖乖，除去成本，我白赚十五万零五千。得，五千块给你当感谢费。”

    “抠门。”慕绾绾看着手机里的转帐，好笑地说道。

    “还给我，不给你了。”尚筱雅伸手就夺她的手机。

    二人说说笑笑的，没注意到前面站了好几个年轻男人，等走到那行人面前时，已经来不及绕开了。

    又是容湛，他又换女伴了。

    而且今天的女伴正挽着他的胳膊，比上回看到的那个更美艳，穿得更少。

    他在干什么啊？

    慕绾绾有些想不通！他的任务不都是特别隐秘，不能出现的那种吗？怎么成了花花公子，天天流连在脂粉堆里了？

    “回去。”容湛看了她一眼，带着那名女子往一边的酒店走。那群年轻人看了看慕绾绾，跟了上去。

    “那个好像是他妹妹。”

    “什么妹妹，不就是容榕的血库，他的玩具。”

    在一阵肆意的笑声里，他们的身影融进了大厅那璀璨的灯光深处。

    慕绾绾抬头看酒店的招牌，这可是桐城的贵公子最爱来的地方，销金窟，美人窝。男人想玩什么，这里都会提供。她曾听boss说过这里流行的游戏，什么转盘，又什么深埋果冻……简直叹为观止，她都无法将那些名字和真正做的事联系起来。

    “绾绾，怎么回事啊？”尚筱雅一脸震惊地说道：“他怎么天天换女人了？”

    “在特战队憋久了呗。”慕绾绾郁闷地说道。

    “他不碰你，但是在外面……这是怎么回事啊？”尚筱雅往里面走了几步，朝她招手，“走，我们进去看看。”

    “算了，我回去了。”慕绾绾埋头往前走。

    “你傻啊，为什么不去看清楚啊。万一……他真是拿你当玩具，你也不必傻乎乎地等他。”

    “我相信他。”慕绾绾小声说道。

    “男人能信？你看看官浩瀚，看上去多文雅，多高贵 ，不也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还说我想乱嫁呢，你看他啊……”尚筱雅着急了，过来拖她，非要让她去看个究竟。

    “我真信他。”慕绾绾反拽着她往回走。

    尚筱雅瞪了她一眼，不满地说道：“你这个人，什么事都精，一遇上容湛的事马上就智商变负数。你不去，我去！我要看看他到底是玩，还是假玩。”

    她跑得快，一溜烟地冲进了酒店大门。她现在是老板，穿着成熟美艳，一身大牌，门口的人不仅不拦她，还恭敬得很。而慕绾绾穿着体恤牛仔裤，酒店根本不让她进去。她眼睁睁地看着尚筱雅进了电梯，只能在外面等着。万一这丫头惹了祸，她还得把她弄出来。

    过了有半个小时，尚筱雅出来了，黑着脸，把手机重重地往她手里拍。

    “自己看！你的不会出轨的四哥！”

    慕绾绾看着视频，心都凉了。

    容湛的腿上坐着那个女人，两个人正在喝交杯酒！四周的年轻人不比他和那女人好，抱的抱，亲的亲，摸的摸……不堪入目。

    他到底在干吗啊？这到底是什么任务啊？哪有泡妞的任务嘛！

    慕绾绾心里胀气，把手机还给尚筱雅，一言不发地去路边打车。她回他那里等他，总之得给她一个解释。若真是任务，她不管。若不是……那她、那她、那她就哭死给他看！

    ——

    这一等，等到半夜。

    她揉着眼睛，放下手里的书，拿起手机看时间。凌晨两点了。是醉在那个美人的怀里了？是去酒店的大床上了？

    慕绾绾心里堵得像塞了块烧红的铁坨，又沉又灼人，连带着连喉咙都在疼。

    她抿抿唇，继续看书。

    反正睡不着，一定要等到他。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门终于响了一声，慢慢推开了。

    她飞快地跳起来，跑到了门口。

    容湛看着双眼通红的她，眉头拧了拧,“怎么还不睡？”

    “等你。”慕绾绾语气生硬地说道。他一身酒味儿香水味，衣服上还蹭了口红印。

    “你在干吗呀？”她用力擦了擦他衣领上的口红印子，拖着哭腔质问他：“你干吗去泡妞？泡我不行吗？我比她好看多了，我比她身材好多了！”

    容湛反手关上门，抱着她的腰往上一顶，大步走向那张大床。

    “累了，别闹。”他抱着她一起倒下来，醉意醺醺地说道：“喝得有点多，你快睡。”

    “我不睡！你也别睡！”慕绾绾又看到了他背上的口红印，更着急了。这一晚上，到底亲了多少口红印？还把别人抱在腿上坐着！他的腿是她的，只能她坐！

    天啦，他到底有没有和那个女人接吻？也摸那个女人了？是不是手还伸衣服里去了？她越想越慌，越想越生气，索性坐起来，用力把他推过去，让他平躺着，抓着他的衬衣扣子，急匆匆地解开。

    容湛一手搭在额上，一手伸进了她的裙子里，在她的腿上轻轻地滑动了几下，哑声说：“去给我倒杯水。”

    “我先检查一下。”慕绾绾瞪了他一眼，抓过台灯往他的身上照。

    若让她找到直接印在身上的口红印，那他完了！她非挠死他不可！

    容湛合着眼睛，呼吸低沉均匀，压根不管她在做什么。

    慕绾绾看过了身上，眼睛又往下瞟。她想到了boss说的那些游戏，女人嘴里先吃一把跳跳糖，然后……她一阵心慌意乱，不假思索地去拽他的拉链。

    容湛吐了口气，捉住了她的手，缓缓睁开了眼睛，“去给我倒杯水。”

    慕绾绾楞楞地看了他几秒，起身去倒了杯水。

    “柜子里有醒酒药。”他又说道。

    慕绾绾乖乖地去找药，乖乖地送到他的面前。

    容湛吃了药，继续合上眼睛睡。

    慕绾绾垂着小脑袋，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在执行任务吧？再问下去，就是她不对了。但是……如果任务让他和那些女人去睡呢？会不会有那样混帐的任务？

    “你别让她们亲到你啊。”她抓起枕头，往他的身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过来躺好行不行，让我抱抱。”容湛把手伸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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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我允许你挥刀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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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让你抱！你告诉我，你现在在执行任务是不是？”慕绾绾抓着他的手指，用力地掐了两把，想把他的酒劲儿掐醒。

    容湛深深地吐气，乌幽幽的双瞳终于看向了她。

    “到底是不是啊？”慕绾绾趴下去，双手捧着他的脸，期待地问他。

    “委屈了？”容湛抱住她的腰，哑声问道。

    慕绾绾轻轻点头，软绵绵地哼，“嗯……”

    “后面还有更委屈的时候。”容湛半眯双眸，在她的腰上用力拍了两下。

    还有更委屈的时候？是指什么，哪一方面？若仅是等待，她毫不委屈。若是继续抱别人坐大腿，她还真是有些受不了。慕绾绾慢慢坐起来，惆怅地看着他。她明白的，他确实是在执行任务，但他不能说、不能提示，只能让她忐忑不安地站在旁边看着。

    “后悔吗？”容湛又问。

    慕绾绾摇头。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可后悔的。

    “过来，我抱一下。”容湛又深深地吐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往怀里猛地一拽。

    慕绾绾直接摔进他的怀里，顺势抱住了他的腰。他身上的酒味儿，汗味儿，香水味儿，混在一起，没一会儿，就开始让她脑子犯晕。

    “你把我们两个的事定下来吧……我怕你任务着任务着，就把我给忘了……”她闷闷地在他的脖子上蹭了两下，越想越不舒坦。

    容湛揉了揉眉心，脸转过去，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慕绾绾毫无睡意，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坠入深眠中的容湛。她知道，他肯定很累。吃喝玩乐也挺费精神的，他脑子里的弦要紧紧绷着，从身边那群人里找到他要盯住的目标……肯定是这样，不然他干吗流连于那些场所？

    “哎，你一个从来不去那些地方的人，突然专往那种地方跑，连我都能看出来，别人也会怀疑啊。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啊。”她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若是真是万不得已到了那一步，真要和别的女人那啥啥，我希望你能果断地引刀自宫！断了那些女人的希望！”

    容湛眉头皱了皱，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她。

    他这一辈子呵，遇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娇俏妩媚，爽朗大方，精明睿智，城府心机……什么样的都有，但就是没人会这样对他说，让他引刀自宫！

    “你没睡着啊？”慕绾绾瞪着他，不满地问道：“你就是不想和我说话，所以你装睡？”

    容湛不想和她扯任务的事！她越问越多，说不定这颗小脑袋还真能猜出来他在做什么！

    “其实吧……你专去那些地方，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啊？”慕绾绾试探道。不然呢？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去那些地方？

    容湛翻了个身，果断地捏住了她的嘴巴。看吧，她就是这样，很快就能顺着线往外拽。

    “唔……”慕绾绾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手指。这家伙，他真残忍！就这样捏紧她的嘴皮子，她往后一仰头，嘴皮子就被拽长了……

    “啊！”待她好不容易挣开时，嘴皮子都揪红了！

    “容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太粗鲁了！”她捂着嘴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容湛看了她一会儿，拉开她的手，食指腹在她红了的嘴巴上轻轻地揉了几下，突地一笑，“好可怜，都肿了。”

    他这个样子，像是在心疼她？慕绾绾伸出手指尖，在他的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小声说道：“你看，我就舍不得把你弄疼了，你怎么能这么心狠呢？要是明天早上我的嘴巴不消肿，别人还以为我被狗给咬了。”

    真会骂人！容湛拧拧眉，又准备拧她一下。

    慕绾绾就在此时用自己柔软的唇堵了上来。

    容湛就爱这个她！

    ——

    慕绾绾挂着黑眼圈，精神不济地放下书包。只差三分钟就上课了，老师只比她晚一步走进教室。大家刚刚安静下来，系主任堆着满脸的笑容进来了。

    “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班上的慕绾绾同学，论文在《PPR》杂志上刊登了。”

    PPR是心理学术界最权威的杂志，论文一旦刊登在上面，就意味着论文的作者获得了这个行业里的权威学者的肯定。

    这一切来得真快啊！慕绾绾精神一振，突然意识到，她离成为交换生只有一步之遥了。

    教室的议论声骤然大了，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她的身上。若论学业，这些人无话可说。

    “恭喜你啊，绾绾。”周乐发了个消息给她。

    慕绾绾回了个笑脸的表情。

    “慕绾绾你出来一下。”系主任对大家说了番鼓励的话，大家努力，今后也能成功云云。末了，把慕绾绾叫了出去。

    “HY大学的考察团队后天就到，你和吴教授一起去接待她们。我们院系能不能成为HY大学的国内首家合作学院，全看这一次了。吴教授和他们领队的关系不错，你是吴教授的得意弟子，你们两个一起去。”系主任压低声音，一脸兴奋地说道：“慕绾绾，加油，前途无量！”

    他说这么多，慕绾绾就听到了一个词，HY大学。看来，尚筱雅的副院长爸爸并不是随便找的关系，而是学院一早就开始运作，准备和HY大学合作了。这可是乔姝所在那所学校啊！

    “HY的董事会会来人吗？”慕绾绾追问道。

    “当然，HY非常重视这次合作，来的考察团里有好几位重量级人物呢！”系主任颇为得意地说道：“慕绾绾，这是学院对你的重视，你一定要重视重视再重视，一定要认真认真再认真，努力努力再努力！要圆满地完成任务！”

    “那我具体做什么？”慕绾绾不解地问道。

    “下午会开动员大会，你到时候参加就知道了。”系主任拍拍她的肩，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走了。

    慕绾绾有一种预感，沐鸣洲，HY大学，可能真的和她有某种关联。若是至亲，或者是至仇……她不知道等着她的是哪一种关系。

    论文的事让一晚上没睡好的慕绾绾仿佛饮了一吨的鸡血，一整天下来精神抖擞，看什么都有劲，做什么都积极。能不兴奋吗？她是整个学院里第三个在PPR上刊登论文的人，前两个都是教授，一个已故，一个是吴教授。她才大二，就有这样的荣幸，她恨不能大声对别人说：慕绾绾她是天才！

    她忍住给容湛发消息的冲动，准备在当着容湛面的时候再告诉他，在他面前好好得瑟一次。

    会议室的门大敞，参加接待活动的学校教职员工正陆续进去。吴教授坐在首排的位置，那是学院领导们坐的地方。慕绾绾在最后一排最角落坐好，摆好纸笔，认真记下自己要承担的工作。

    这种会议冗长无聊，前面一大堆无关紧要的话，说了半个多小时才扯到了接待工作上。慕绾绾听了好半天，终于听到了给她安排的工作同，就是和几名年轻的女老师一起，安顿好考察团们的衣食住行。得，只要她能真的成为交换生，去HY的学术大海里游上几个来回，她会全程陪着笑脸的。

    “绾绾，这次接待，我是想让你和对方的教授多接触，你多向他们讨教。”散会后，吴教授叮嘱了她几句，和一群老师先走了。

    慕绾绾背着书包，独自穿过小路，回家。食堂这时候已经没有饭吃了，以前她只能随便吃个路边摊，现在她有外婆和刘大姐在家里，就有香喷喷的饭菜等着她。你看，这就是家对人的意义。一杯热水，一碗热汤，一盏温暖的灯，就能给疲惫的人以无穷的力量。

    打开门，家里摆着大大小小的盒子，每一个都华美精致，有几个拆开了，里面是鞋子。

    “这是哪里来的？”她好奇地问道。

    “是一位姓元的夫人送来的，说是送你的礼物。”刘大姐从厨房里出来，乐呵呵地说道。

    元昕眉？天，她怎么送这么多礼物？每一件都是奢侈品。

    她赶紧把鞋盒装好，给官浩瀚打电话。

    “绾绾？有事吗？”

    “您太太送了好多礼物过来，真的不必要。我给您送回去。”

    “拿着吧，她喜欢你。”

    “我知道是因为凌止，但是我和凌止只是朋友……”

    “共患难的朋友，在他最无依无靠的时候帮过他的朋友，一点礼物算什么呢？拿着吧。”

    官浩瀚把电话挂断了。

    “这些东西，只怕要十多万吧？我在以前的主顾面前见过这个……”刘大姐指着一只鞋盒，小声说：“这双鞋就要一万多块钱。”

    所以慕绾绾更不能要了！她清点了一下礼物，找物业要了个大纸箱子，把东西全放进去，准备打包寄回他们家。

    “那位太太真大方，和你外婆聊得很开心呢。”刘大姐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看，比那家的太太好多了。她和你外婆提了你和她家儿子的事，我看她挺心诚的。”

    慕绾绾很惆怅，若宫思雪能有元昕眉一半好，那确实是天大的好事。可惜了，宫思雪是只凶巴巴的老虎。

    元昕眉的电话主动打过来了。

    “绾绾，拿着吧。我真的很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家凌止，只是普通朋友，我也想能和你多亲近一点。因为你，浩瀚和凌止的心情都好了很多。我这个当太太，当母亲的人这么多年都没做到，我真的很感谢你。就算你把礼物退回来，我还是要给你送过去。你看你无父无母，若你愿意，不嫌弃我，我甚至想收你当我的女儿。”元昕眉诚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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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是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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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哪里能嫌弃她呢？元昕眉比宫思雪可好了一千倍不止。宫思雪是打心眼里看不上她，元昕眉却是真的很尊重她。

    “阿姨，礼物真的太贵重了。我说实话吧，若我真收了，四哥会生我的气的。”慕绾绾诚恳地说道。

    “他是那样小气的人吗？我送的礼物而已，又不是凌止。再说了，再说了，就算是凌止送的，你们是朋友，朋友送一点礼物给你，又算得了什么呢？再退一万步讲，你们又没有结婚，凌止是有机会的呀。他只是不说话了……”

    元昕眉的语气变得很急切，慕绾绾甚至能想像到她那微眯的、焦眉的眉眼。

    “阿姨，我知道您的心情，您就是想让凌止开心。您放心，他会好起来的。”慕绾绾劝道。

    “哎……绾绾，他回家已经六年了，六年间，我带他看过了很多医生，都没能让他开口说话。他甚至都不爱笑……你不知道，他爸爸带着他去看你的那一天……他笑了！浩瀚一晚上都没睡，他想把你找过来。但是你和容家的关系，哪是那么容易让你过得来的。他们家一定会阻挠。”元昕眉哽咽了起来。

    “阿姨，您别哭……后天。HY大学心理学系的专家团队会过来，不然你让凌止过来一趟？”慕绾绾没忍住，主动提了建议。

    “是吗？那太好了，谢谢你，绾绾。”元昕眉的语气顿时变得很激动。

    慕绾绾其实说完就后悔了，你看，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这些礼物摆在眼前，她就这样投降了。容湛可是再三提醒过她，让她这时候别和官家人来往啊！

    算了，若他们真的去找专家团队，她就把吴教授推给他们。

    凌止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现在我的四哥更重要啊！我得让他专心执行任务呢。她打开盒子，拿出那双价格昂贵的鞋，爱不释手地欣赏了会儿，放了回去。

    以后她自己能赚钱买的，四哥也会给她买的，现在，看看、摸摸就好了。

    外婆抱着小黑猫坐在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慕绾绾。

    慕绾绾觉得她现在的生活简直好到没办法形容，有人爱她，有人喜欢她，有人尊重她，有人肯定她……她所求的这些，一件一件地全来到了她的世界里。

    ——

    容湛掐掉烟，关上了车窗。他今天没时间上楼，刚正准备给慕绾绾打电话，和她聊几句就走时，一眼看见了官凌止的车就停在前面，官凌止在车上。

    这小子追得挺紧的！而且这小子一家人都精明，以退为进。想也不用想，慕绾绾这时候肯定被这一家人哄得头晕脑胀。

    也不能全怪慕绾绾，她在外面飘泊这些年，只怕只遇上过官家这一家对她好的人，而容家人对她实在太恶劣了。他在国外，鞭长莫及，只知道家里人对她淡漠，也没想像到会到这种地步。

    他掐了烟，打通了大伯的电话。

    “找了五天了，一点消息没有。你确定人在桐城？”他有些疑惑地问道。

    “绝对在桐城，就藏在其中一家俱乐部里。这个人手里有最大的黑网，LA网的幕后指挥者的资料，他必须赶在LA网的人之前，拿到东西，保护好证人。”

    ‘黑网’，又称深网，隐身网。我们平常用的网络都有大数据监控，可以随意访问。但是黑网不行，你不能通过正常渠道访问它。

    世界上很多黑暗的交易都通过‘黑网’进行，军火，毒品，甚至臭名昭著的国际奴隶贩卖、控制下的妇女儿童的色、情交易都可以通过它进行。总之，这些黑网干尽了十恶不赦的事。尤其是这个LA网，以贩卖奴隶著称，极为残暴变态。他们中有一个高层的情人因为争宠失败，害怕被情敌害了，所以拿着资料逃了出来，辗转逃到了桐城，通过特殊手术和他大伯联系上了，想让他的人过来保护她。

    XX特战队不能把消息透露给任何官方，怕XX的官方有内鬼，导致行动失败，反而害了证人。所以此次行动只能由特战队独自进行，若失败了，特战队里不会有任何关于此次行动的记录。

    之所以高调进入各种场所，是因为他本身就有保护色，他是这里鼎鼎有名的富家公子，他家人一直强迫他回家。他为了表示对家人的不满，愿意出入声色犬马的场所。悄悄去查探，稍有不慎，只会引来当地从事黑网人的注意，高调反而不会，毕竟没人愿意去轻易得罪他这样的贵公子。只是，他必须在黑网的人嗅到风声之前，找到这证人。

    “知道了。”容湛挂断电话，再度转头看向官凌止的车。臭小子，追得这么紧，他才不信官浩瀚的儿子会真的这么老实。慕绾绾这个傻丫头，若真被哄到了怎么办？

    官凌止此时下车了，仰着头看慕绾绾所在的那个小露台。修长的身材在地上投下一道暗影，风吹来，他身后的那株大树上飘飘洒洒地扬了一片白絮，像是晚风里下了一场雪。突然他低下头，拿着手机摁了几下，摁完之后又仰头看慕绾绾的小露台。这动作，一看就知道是在给慕绾绾发消息。

    小子，让你先得意。容湛没过去，倒车出库，离开了小院。飞快地开过三条街后，接到了那群朋友的电话。

    “快来，就差一个人，要开局了。”

    赌局已开，那就看谁快。

    ——

    慕绾绾握着手机，有些惆怅。

    她是把凌止当孩子看，还是当男人看？应该是男人了吧？

    不然，真的给尚筱雅牵牵线？尚筱雅那样大方火辣的性格，说不定真的和官凌止合适呢！

    她兴致来了，马上给尚筱雅发消息。

    尚筱雅一反常态，过了许久也没给她回消息。忙晕了吗？她忍不住给周乐打了个电话。

    “客户投诉，说我们的东西不行，把人家那……那啥……给堵上了……然后尚筱雅和别人打了一架，我们现在在派出所。她不让我告诉你。”周乐的声音有点喘。

    把啥给堵上了？堵上了也只能怪自己贪心塞太多了，能怪别人卖的东西不好吗？绾绾很恼火，赶紧问清地址，过去赎人。

    她冲下楼，官凌止还在埋头用手机画画，待二人四目相对时，官凌止才反应过来，赶紧收起手机，冲她笑了笑。

    “正好，送我一趟。”慕绾绾想想，可以在路上把话再说明白一下，然后，搭个顺风车。

    官凌止笑着点头，替她拉开车门。

    慕绾绾报了地址，噼哩啪啦地说了起了礼物的事。官凌止安静地听，不时扭头看看她，满唇的笑容。

    “凌止啊，你能不要总是笑吗？我觉得我没有喜剧人物的天赋啊。”慕绾绾小声说道。

    官凌止耸耸肩，伸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音乐让慕绾绾平静了一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严肃地说道：“礼物我明天就送到官先生的公司。你家太远了，我打车不划算。你送我到那里之后，早点回家吧。不然，你妈妈会担心的。”

    官凌止点头，又朝她笑了笑。

    慕绾绾见状，也朝他挤了个大大的笑容，夸张到脸变形。

    尚筱雅叠着脸，一脸怒容地坐在沙发上，坐在她对面的是两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都面色不善。

    “就是假货，你们都没有中文标识，说明书！而且我打电话问过了，他们总公司根本就没有发过这批货！”女人拍着桌子，大声嚷嚷。

    慕绾绾一听就懂了，她们是临时从H国调的货，就连通关手续都是H国那边通过了一些手段完成的，雇好几个代购带货进来的，不然根本不可能办到。你以为是走国内空运呢？一百份东西就这样直接过来？

    “这些都是正品，可以查询得到。”慕绾绾上前去和对方交涉，拿出H国提供的各种手续给警方看。

    警方查验了半天，做普通的民事纠纷开始调解。但那一男一女，就是不让步。

    “到底哪里堵上了？”慕绾绾看这两个人，看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菊……”尚筱雅掩着唇，给了一个字的提示。

    慕绾绾算是服了！

    “反正就是你们的东西不行，赔钱。”两个人开始撒泼发难了。

    慕绾绾又好气又好笑，戳着尚筱雅的额头说道：“这么点事，你还能闹到这里来。你当时就应该叫记者啊！这么好的新闻，他们肯定愿意播。”

    “你们还有脸叫记者？你们卖的假货！那两个人一听就火了，一个跳脚，一个拍着桌子继续闹，吵得大家都捂上了耳朵。

    “我们有脸啊，又不是我们用。是不是假货，也得鉴定出来才行。”慕绾绾笑嘻嘻地开始打电话，“我报个料，还能拿三百块的报料费。”

    “你……”女人急了，绕过桌子想抢手机。

    慕绾绾把手机藏到身后，笑着说：“这位女士，这位先生，你们自己使用不当，怪别人不太好吧？我看，咱们这么着，你不想出名，我们也不想出血。我们老板多送你一份礼物如何？是不是正品，好不好用，你其实都明白的。你自己去挑一个礼物？”

    “还挑？把我柜台都砸了。”尚筱雅举着手机，让慕绾绾看被那二人砸了一道裂缝的玻璃柜台。

    “这样啊，这柜台确实挺贵的，好几万呢。那还是报料吧。”慕绾绾又要打电话。

    “喂……算我倒霉！”女人脸色变了，跺跺脚，掉头就走。

    “不告了？”男人跟在她身后，小声问道。

    “告啥啊告，全怪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女人气哼哼地白了他一眼，越走越快。

    “以后有这种人，别动手。”慕绾绾去帮尚筱雅办好手续，拉着她出来。

    “她骂得我火大。”尚筱雅恼火地说道。

    “和气生财。”慕绾绾提醒道。

    “知道你能忍，忍者神龟。”尚筱雅伸了个懒腰，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官凌止。

    他还没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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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配合他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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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筱雅眼睛一亮，拉着慕绾绾就往官凌止面前跑。

    “官凌止，你送绾绾来的呀。”

    官凌止微微一笑，视线平静温柔地转向慕绾绾。

    “你别总是看她呀，我也是活人。”尚筱雅撒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两下，笑眯眯地说道：“我请你们吃宵夜。”

    官凌止笑着摇头，视线还是看着慕绾绾。

    “快说话，去不去？”尚筱雅挥起手掌，往慕绾绾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

    “尚筱雅，你练了铁砂掌啊？我的骨头都被你敲断了。”慕绾绾反手摁在背上，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快点头。”尚筱雅咧咧嘴，摁着慕绾绾的脑袋，要让她点头。

    “别……”官凌止突然上前一步，拉开了尚筱雅的手，把慕绾绾拉到了面前，掌心在她的背上连连揉动。

    慕绾绾错愕地看着官凌止，不是因为他的动作，而是因为他说话了！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发音很清晰，如同她想像中的那样，声音很醇厚好听。只是可能长久不出声的缘故，声音很低。

    “凌止，你刚说话了。”慕绾绾转过身，兴奋地说道：“你再说两句听听。”

    官凌止楞了几秒，笑着摇头。

    尚筱雅举着右手，好半天才喘过气。她的手腕已在瞬间红肿起来，指印清晰可见。

    官凌止的力气好大呀！

    官凌止此时反应过来了，主动朝尚筱雅点了点头，歉疚地笑了笑，打了个对不起的手势。

    “你才是练过铁砂掌的人啊。得，我也不敢请你吃饭了，周乐我们走。”尚筱雅捂着手腕，又羞又愧地往院外走。

    “筱雅，我这两天有事，不能去你那里。”慕绾绾大声说道。

    “你忙你的吧，学霸，祝你飞黄腾达。”尚筱雅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也练过功夫啊？”慕绾绾的视线回到官凌止身上，好奇地问道。

    官凌止点点头，低头在手机上写了几句话给她看。

    “想有能力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所以练了几年了。”

    “厉害了，我先走了。”慕绾绾朝他抱拳，大步往外走。

    她没走几步，手机响了，是容湛的号码！嘿嘿，容湛忙完了，想她了！

    慕绾绾欢天喜地地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一把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是慕小姐吧，我是容湛的朋友，他喝醉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来接他一下吧。”

    哎呀，是哪些该死的讨厌鬼把她的四哥给灌醉了？慕绾绾来不及思索，跑出院子，直接跳上了计程车，直奔他朋友说的地方。

    官凌止开着车慢慢地跟了一条街，在路口转弯，驶向他回家的方向。

    慕绾绾从后视镜看到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无法确定官凌止是喜欢她，还是出于少年时那段相互扶持的情谊，现在只能听从容湛的，暂时远离他。但是说心里话，她还是挺喜欢官凌止这个孩子的……

    没错啊，在她的心里，官凌止还是那个孤儿院里躲在她身后的瘦弱男孩。哪怕他现在已经长得气宇轩昂，高大挺拔，可她对他的那种感觉，却依然停留在那一年。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要鼓励一下官凌止，让他早点好好说话。握着手机想了会儿，郑重其事地给他发了条消息。

    “凌止，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最帅气的男孩子，你要加油，你是最好的。”

    过了会儿，官凌止回复，“谢谢。”

    ——

    绚烂到有些刺目的彩光从‘宫殿’的大门扑出来，沿着汉白玉的台阶一直铺陈到大路边。

    门口的锦鲤池里养着十七尾金色锦鲤，站在一边的六名安保人员，个子足有一米八，身着黑色制服，全是扑克脸，警惕地审视着靠近人和车辆。

    慕绾绾有一段时间没往这边来了，没想到这里新开了这么一家奢华至极的娱乐城。

    每一辆靠近的车，全是百万级以上的豪车，这些车直接在安保的指引下，从左侧进入地下停车通道，都不在大门停留。而步行到大门口的人，只有慕绾绾一人。

    “小姐请留步，请出示安保卡。”安保人员立刻拦住了她。她一身衬衣牛仔裤，和这样的场所格格不入。

    慕绾绾楞了几秒，小声说：“我来接我朋友。他们在311房。”

    “是311的客人？”安保人员楞了楞，走到一边和另一名安保人员耳语几句，又拿手机打了个电话，这才过来，带着慕绾绾往里面走。

    进了大厅，他没带慕绾绾走大厅正中安装的那几部水晶电梯，而是绕过了厅中巨大的龙柱，到了后面一部金色电梯前。

    慕绾绾突然想到一件事，容湛是不可能让她来接他的！在任务时，于公于私，他都会极力拉开和她的距离，更别提什么在醉后叫她的名字了。

    糟糕！她现在还能出去吗？

    可是，他的手机又怎么会轻易被人拿到手呢？

    还有，既然对方拿到了容湛的手机，会不会是他被人给控制住了？她真笨，她应该第一时间求救才对，她怎么跑来自投罗网了？

    她悄悄看了看把自己夹在中间的两名保安，脑子里飞快地闪过逃走的方法。

    “等一下，我化个妆。”她下了电梯，飞快地打开包，拿出粉盒和口红开始往脸上涂涂抹抹。

    两个安保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涂了好几层粉，又用指腹沾了些口红往眼皮上抹，权当眼影。她动作非常磨叽，所以带她上来的两名安保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催促她。

    “快点吧，我们在这一层不能停留超过五分钟时间。”

    “那你们先下去呗，我得打扮一下下，不然他会嫌弃我。”慕绾绾继续慢吞吞的动作。

    安保人员拉长了脸，直接夺走了她手里的东西，推着她往前走。消防栓，报警器，楼道口，以及安保人员上楼时按的密码，慕绾绾趁机全部看清楚了。

    这一层只有311一间房。

    金色的大门就在眼前，门口站着两名安保，里面一点声音都传不出来。

    保安推开了大门，里面的香味、酒精味儿，女人软绵绵，娇糯糯的笑语声，一起传了出来。

    满眼暗光中，大厅一侧摆着牌桌，荷官正在发牌，桌前围着六个男子，身边各坐着身材妖娆的年轻女人。浓妆下的脸辩识度很低，仿佛是一个生产线里生产出来的。

    容湛坐在正中间，面前的筹码已经堆得很高了，看样子赢了不少。他身边的女人样子比那几个看上去要清纯一点，年纪小一点，估计也就在二十岁上下，和他之间隔着两指的距离，不像其余的女人，几乎都挂在身边男人的身上。

    “你不是喝醉了吗？你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你喝醉了，让我来接你。”她左右看了看，故作疑惑地问道。

    “哦……喝多了一点。”容湛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几秒，回到了面前的牌上，“自己找地方坐。”

    慕绾绾乖乖地走到一边的沙发前坐下。她面前有张木桌，水晶罩子里堆着十多支手机。看来房间里这些人的手机都被收走了，就是有人从这里面拿走了容湛的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他的手机里可千万别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呢！

    她的心跳很快，经历过上次小饭馆的事后，她知道容湛每次做的事有多危险，这次也一样，都是踩在刀尖上在跳舞，稍有不慎，就会跌进万丈悬崖。她心疼这样的容湛，也没办法帮到他，只求自己别成为他的麻烦。

    牌桌上的几个男人都扭头看了过来，找容湛开起了玩笑。

    “容湛，还是你厉害，这小妹妹调教得好啊，你看坐在那里多乖。”

    “你这小妹妹长得还真是好看，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慕绾绾吧？”

    容湛笑了笑，又盯着慕绾绾看了一眼，把面前的筹码统统推了出去，冷冷地说道：“赵老板还挺有意思，把我家这个小姑娘叫过来了，有什么说法吗？”

    “唷，不是你叫的？”同桌的男子们都放下了手里的牌，疑惑地问道。

    “手机都收走了，我怎么叫？所以，赶紧请赵老板出来解释一下。”容湛拖开椅子站了起来，慢步走到了茶几前，拿了根雪茄。

    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孩子马上走了过来，用火柴给他点上了雪茄。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沉声道：“给他五分钟过来给我解释，不然半个小时后，我平了这里。”

    “您别生气，我马上去找老板。”守在门口的男子马上向他鞠了个躬，匆匆往外走。

    “呵呵，容少别生气，我和容少开个玩笑。”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笑声，门推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混帐，谁让你们拿容少的手机玩的？”男人在厅中站好，反手就是一巴掌，往身后男人的脸上打去。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打得男人连退好几步，撞到了墙上才停下。

    “那就解释一下吧，随便拿我的手机，这事很好玩吗？”容湛坐到沙发上，叠起腿，掸了掸雪茄烟灰。

    “容少，真的就是一个真心小游戏。我给各位的女伴都打了电话，只有慕小姐过来了，说明慕小姐真心待您。”那男人捂着打肿的脸，点头哈腰地冲着容湛解释。

    “她真不真心，需要你来帮我鉴定？我的手机是你能碰的？”容湛冷冷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

    男人赶紧走了过来，腰弯到了底，双手捧着一杯酒 ，冲着容湛直笑，“容少多包涵，多包涵，我自罚十杯。”

    容湛把雪茄给他，唇角勾了勾，“酒就不用罚了，来，把这个吃了，这事就算了。”

    雪茄还燃着呢！这吃下去，喉咙还不得烫个洞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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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你还敢要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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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他们干吗要骗我啊？”慕绾绾站起来，弱弱地说道：“吓我一大跳，我来的时候正和官凌止在一起，害我约会都没有约好。”

    “官凌止，不是官浩瀚家的那个儿子吗？容湛，你们容家和官家和好了？”有个男子反应过来，大声问道。

    “看，你毁了我家小姑娘的约会，怎么罚？”容湛吹了吹雪茄灰，又往前递了递。

    那男子捧着酒杯的手直发拦，额上热汗直冒，不时朝赵老板投去求救的眼神。

    “别看你老板，你老板救不了你。”容湛往后靠，把雪茄往前丢，“要么吃了这一根，要么把这一盒全吃了，自己选。”

    那男子见求救无望，心一横，抓起了雪茄，闭着眼睛往嘴里塞。

    滋……

    慕绾绾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看这一幕。

    “今天的费用全算我的。”赵老板堆着笑脸，深深地弯腰，“再给小姐赔礼道歉。”

    “我花不起这点钱？我若愿意，在这条路上，我能开十家比你这个更好的。”容湛冷着脸，又点着了一根雪茄。

    先前吞雪烟的男子见了，吓得连连后退，捂着喉咙，一脸惊恐地看着容湛。

    “赵老板，我不和你开玩笑。我在特战队这些年，什么人没见过，手上沾的血，不是你们这些地头蛇敢想像的。我若真把你给办了，我只要给你身上栽个案子，绝对没人敢过问。我要平了你这里，简直轻而易举。”容湛眯了眯眼睛，叠着腿，冷傲地看着他，“不过我这段时间放假，不想闹出什么动静，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好了。”

    “容少您说，您想怎么解决？”赵老板深深鞠躬，赔着笑脸说道：“这事是我们的错，我管教不力，让手下人胆大妄为了。”

    容湛往后靠，长指捏着雪茄慢慢举高。气氛冷了片刻，他突地笑了。这一笑，把众人弄得更加紧张，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也不缺钱，就是最近心情不好。”容湛笑了会儿，慢吞吞地说道：“这样，你们把我的一手好牌都吓跑了，你们就给我的牌磕头道歉吧，道完歉，我若这把牌能赢了，咱们这事就过去了，若赢不了，我真的会把这里踏平。”

    “啊，给几张牌道歉？”赵老板楞了。

    “快去吧，我等着呢。”容湛朝牌桌指了指。

    赵老板拖着手下大步走过去，毕恭毕敬地向牌桌弯腰道歉。

    “扑克牌，真对不住了，我们向您道歉，向您鞠躬赔罪。”

    这场面挺滑稽的，牌桌前的另几个男女笑成了一团。

    赵老板向荷官递了个眼色，荷官赶紧发牌，开始新的一局。其余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容湛买什么，他们就全买什么，一把牌全赢了回来。

    “容少，钱都换好了，您开心了吗？”赵老板亲手捧上支票，笑呵呵地问他。

    容湛拿起支票，扫了一眼，笑了笑，直接给撕了，“挺开心的。走了。”

    他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慕绾绾不敢怠慢，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其余的人见好就收，都换了钱走了。

    赵老板带着几个手下，一直送到了电梯门口，笑容满面地给二人鞠躬。

    “容少慢走，小姐慢走。欢迎常来。”

    吞了雪茄的男子捂着嘴巴，痛苦地问道：“您让我试探他的，现在怎么办？”

    “他手机里，真的什么情况都没有？”赵老板扭过头，小声问他。

    “真的什么都没有，就有他和这丫头的消息。什么小乖乖，小东西，晚上见之类的，想你亲亲你……挺肉麻的。”

    “他发的？”赵老板拧眉，小声说：“不像他的作风。”

    “那个丫头发的。”

    “反正上头的人让这么干 ，也是对他的警告。若他敢对我们的场子不利，就对他的小丫头下手。”赵老板沉着脸色，冷冷地说道。

    “她说的官凌止是真的吗？可她怎么会和官家的人搞到一起？官浩瀚那人也不好惹。黑白两道通吃的角色。”手下人犹豫了一下，又说道。

    “明天去摸摸情况。”赵老板拧了拧眉，小声骂道：“你这个蠢货，你也不能直接说是容湛叫她过来的，说谎也不会。”

    “其实他手机上就两个女人的号码，我还给秦歆儿打了，她没来。”手下捂着喉咙，一脸痛苦状，“老板，我能去看医生吗？我喉咙烫坏了。”

    赵老板拧眉，往前走了几步，不解地说道：“真是奇怪，按说这小子被那边给开除了，不会管闲事。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总往我们这种地方钻，我们的三个场子，他都去过了……”

    “我看，他可能就是在特战队憋坏了！他去的地方都是有女人的，玩得还挺开。什么脱衣舞，什么大转盘，他们全玩了！若真是有什么事，他也不会直截了当地拿特战队的身份来恐吓我们吧？”手下像龟一样伸了伸脖子，难受地说道：“老板，我能不能先去看医生……”

    “滚吧。”赵老板瞪了他一眼，大步往电梯走去。

    ——

    容湛和慕绾绾开着车离开宫殿，拐进了河宾路。

    慕绾绾扭着手指，小声道歉，“对不起啊，我没想到别人能拿到你的手机。听说你醉了，我就过来了。”

    容湛没出声，从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满和责备的情绪。

    “还有，我说官凌止，是不想让他们觉得我是你的软肋。”慕绾绾又解释道。

    容湛摸出一根烟，点上了，还是沉默。他明白赵老板的意思，这是叫慕绾绾到他面前来，警告他，别在他们的场子里闹事。不然，慕绾绾可就逃不掉了。

    “生气吗？”慕绾绾伸长脖子看了看他，无奈地叹气，“四哥，我以后会注意的。”

    容湛缓缓吐出一口烟，扭头看了看她。今天的事给他提了个醒，慕绾绾现在真是他的软肋啊。若有人拿捏着慕绾绾说事，他还真要顾忌几分。

    他越开越快，车像利箭一般穿透了夜色，驶向他住的小区。

    “四哥，我还有件事没和你说呢……”慕绾绾进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的论文登上PPR了，我很可能成为交换生。”

    “嗯。”容湛推开门，淡淡地应了一声。

    慕绾绾有些失落，他怎么都没反应的呢？不高兴？还在为晚上的事生气？

    哎！

    容湛的任务大过天啊！有啥办法呢，他若有所失误，可能会害了无辜人的性命。这事还是怪她，不警惕。她要当好容湛的妻子，那就得在脑袋上长出两根天线，能时刻预测到危险的信号。

    “挺好的，不错。”容湛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慕绾绾楞住了，是说论文的事，还是什么？

    “论文。”容湛甩下衬衣，补了一句。

    慕绾绾的小梨涡立刻跳了出来，从他身后抱着他的腰直哼哼，“那你再表扬我一句，我喜欢你表扬我。”

    “你还敢再要表扬？”容湛拧拧眉，抓过她的手，他在前，她在后，就这么拖着她往外走。

    “就要表扬！你自己的手机都看不住，那设的是什么破密码，居然轻而易举让人给解开了。我告诉你，我的手机密码，若我不想让你知道，你就解不开！”慕绾绾大声说道。

    “拿来。”容湛朝她勾手指。

    慕绾绾就把手机给他，看他怎么办！她新设的开机图形码，复杂到像装了个银河系上去了。

    容湛从抽屉里拿了个小黑匣子，接上线，也就几十秒的时间，慕绾绾的手机屏打开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容湛。

    这也太快了！

    容湛再接再厉，把她的消息密码锁也打开了。

    她发给官凌止的消息大大咧咧地躺在屏幕上……

    “来，念给我听。”容湛把手机丢给她，眉头紧锁。

    “我就是鼓励他啊，他今天开口说了一个字！我们是共患难的朋友……”

    “就你这样，你还求表扬？”容湛抓下她的包，往旁边一丢，抱着她往露台的浴室走。

    “干吗，你要干吗？”慕绾绾眨眨眼睛，抱紧了他的脖子。

    “给你上上课。”容湛扛着她，一路快步到了露台。

    “上什么课啊？”慕绾绾都不敢松手，怕他胳膊一抖，把她丢下楼。

    “从今天起，恢复训练。每天举哑铃五十次，俯卧撑五十次，打沙包十分钟。”容湛把她放到那些健身器材前，给她罗列训练计划。

    “你杀了我好了。”慕绾绾一听就急了。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以后若真遇上什么危险，她能自保。可这都什么年代了，有很多方法可以逃跑的。比如随身携带的喷雾，电棍，辣椒水……用得着苦哈哈地练拳吗？

    “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搜走，防身的拳脚不会。你学一点，关键的时候可能用得上。”容湛从她身后架起她的胳膊，教她出拳。

    “那我不当你女朋友了，为什么要这么累嘛！”慕绾绾不满地推了他一下，“你退役不就好了，干吗要去做危险的事，你干吗要去拯救地球，救我一个人就行了呗。”

    容湛被她推得退了一步，锐利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了几秒，轻轻点头，“去洗澡吧，我要打个电话。”

    慕绾绾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她只是不喜欢这些训练，真的很累呢！她想道歉来着，但容湛已经回到了屋里。他打电话的时候，她不能偷听，所以只能在外面呆着。过了会儿，她转过身，慢慢地走进了浴室。

    她只是担心他，真的，她能为他去挡子弹挡刀子挡硫酸挡下一切电闪雷鸣，她是真的担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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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最有成就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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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转过身，手指头在他的沙袋上轻戳了两下。

    打拳、健身、过有规律的生活，这全都要靠强大的毅志力才行啊。人生真的好累，葛优瘫难道不应该是闲暇时最好的选择？

    “不就打拳吗？你说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打拳嘛，谁不会呢？”她戴上挂在一边的拳击手套，跳起来往沙袋上狠狠地击去……

    “你干吗呢？”容湛快步出来，扶住了乱摇的沙袋。

    “你让我打拳的，现在我的手废了，你负责。”慕绾绾捧着手腕，痛得呲牙咧嘴。

    容湛拧拧眉，轻轻推了一下沙袋。沙袋晃悠悠地弹回来，在慕绾绾的后脑勺上碰了一下，直接把她碰进了容湛的怀里。

    “啊……容四爷，你能温柔一点吗？”她深深吸气，抬起小脸看他。

    “不温柔吗？”容湛拖起她的手腕，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扳过她的肩，让她对着沙袋站好。

    “还打？”慕绾绾懵了，她的手腕断了还要打吗？

    容湛给她戴好拳套，握着她的手，沉声道：“出拳要狠准快，抓住机会，一击击中。你力气小，个子不高，所以要用巧劲，用技巧……打对方咽喉是最快的令人丧失反抗能力的方式。”

    “不见得吧。”慕绾绾反对道：“我觉得最快最直接的方式是这样……猴子摘桃！”

    她挣开他的手，飞快地往后面用力抓。

    容湛比她快，握着她的手腕往前推，淡然地说道：“这招对付普通人可以，对付我这样的，你不可能得手。记住了，先用手掌根向上托打人中与鼻子的交界处，这个地方打中就会疼得受不了。对方挨了这一击会不由自主抬头，然后用惯用手拳头或者手刀或者腕部猛击对方喉结，争取逃走的时间。”

    “我手腕是真的痛！”慕绾绾无奈地说道：“四哥我不是跟你撒娇，我刚刚那一拳打得太猛了。”

    容湛拧拧眉，拖着她的小手往灯下走。慕绾绾瞅准机会，双手合十猛地往他的屁PP中间戳过去……

    “神龙爆p手！”她一招得逞，乐得直笑：“这就叫兵不厌诈！四哥，你服是不服？”

    容湛僵着脖子慢慢看向她。

    “四哥，你别生气啊，你不许生气……”慕绾绾的笑容一点点消失，飞快地撒手，连连后退，“咱们这不是讨论如何争取逃跑的时间吗？我记住了，击打别人喉咙！”

    容湛很想揉揉被她戳痛的地方，但是又觉得这样太傻，太丢面子了！他面色铁青地盯了她一会儿，慢步走到旁边坐下。

    总之，面子是一定要死死撑住的！两个人在一起才多久，他前面后面全让她给弄痛过了。回想一下，就算是在床上，他都没舍得把她弄疼过，她倒好，又是辣椒油，又是神龙手……他是容湛啊，他的威风已经被她给撕个粉碎了！

    “四哥……我错了。”慕绾绾踮踮脚尖，可怜兮兮地瞅着他看。

    像这种花好月圆的时候，她就应该搂着他的脖子求抱抱，求亲亲才对。她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难怪容湛一直不碰她，估计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四哥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干这种傻事了。我刚真是逗你玩的。”见他不出声，慕绾绾又蹭了过去，给他捏肩捶背，找些开心的事和他聊。

    “四哥，明天我们学校有教授团队过来呢，那个HY大学的教授也会来……”

    糟糕，这个事对他来说也不会是开心的事，他对沐芊安的死还耿耿于怀呢！

    慕绾绾觉得她的心理学是白学的，心理系的高手，应该会把控任何人的情绪，从任何人脸上细微的表情里找到攻破他的机会。但是她在容湛面前真成了小白，压根什么手段都使不出来。

    “哎，我还是不说话了。”她往自己的嘴上打了两下，垂头丧气地坐到了他的身边，闷闷地看着他。

    容湛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她，俊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也后悔了吗？和我在一起……没你想像中的那么好，是不是？也帮不到你什么。”慕绾绾小声问道。见容湛不出声，她自嘲地耸耸肩，继续说道：“可能十年后我会好一点，就是不知道十年后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容湛抬起手，推了推她的小脑袋，眉头紧锁，“十年后你也这样子。”

    “你瞧不起我！”慕绾绾瞪着他，有些生气。

    “十年后还这么好看。”容湛突然笑了，长指捏着她的下巴摇了摇，沉声道。

    “你还真会说话。”慕绾绾轻轻吸气，小声说道：“四哥，你这事很危险吧？”

    容湛捏了捏她的嘴唇，示意她不许问。

    慕绾绾往他怀里靠，轻声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不用担心，没什么事是我办不到的。”容湛风轻云淡地说道。

    “你去南极给我捉只企鹅来养着？”慕绾绾说道。

    “你抬杠还挺上瘾的。”容湛把她拽起来，摁到膝盖上，掀起裙子就打。

    “你打我屁股也挺上瘾的……你以为你是我爸呢。”慕绾绾急了，这简直是耻辱！

    “我不仅打……”容湛勾开了裤边儿，学她的神龙手。

    慕绾绾更急了，捂着PP哎哎地求饶，“你也不怕我打个屁崩死你！我留了好地方给你，你自己不用，你捡这不能用的地方来劲。”

    容湛还能说什么呢？在威力十足的小炮弹慕绾绾面前，他如钢铁般强大的防线轰然倒塌。

    “你这张小嘴，我真要教训你一次。你给我说实话，在外人面前，是不是也口无遮拦的？”容湛把她拎起来，严肃地质问道。

    “就你，还有尚老板，你们两个才有这荣幸。在别人面前，我别提多淑女多正经了。我是近墨者黑，你以为你多正经呢。我还没追究过你，到底抱过多少女人，告诉过多少人你21厘米呢。”慕绾绾嘴角歪了歪，不客气地说道。

    容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指着浴室说：“去洗洗，然后睡觉去。”

    “你还要出去？”慕绾绾明白了。

    “有点事做。”容湛说道。

    “四哥……”慕绾绾拉着他的手指，轻轻地说道：“我知道你厉害，但真要当心一点。你千万注意安全，你要受伤了，我会哭死的。”

    “知道了。”容湛笑笑，捧着她的小脸，鼻尖往她的额上轻蹭几下，“你未来老公厉害着呢，别担心。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完事了，天天带着你。”

    “真的？”慕绾绾眼睛一亮，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容湛愿意退役回家了！千万别说她小家子气，不肯让自家男人去保卫地球。她没那么伟大，在她心里，容湛就是她的地球，她只想容湛保护好他自己。

    “四哥，你爱我对吗？没有嫌弃过我，是不是？”她眯了眯眼睛，小声问道。

    “嗯。快去睡，乖乖的。”容湛拧了拧她的鼻尖，起身就走。

    慕绾绾跟到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上了电梯，再看着电梯上的数字一路往下。

    这样的送别，每一次都关乎着生死的距离。她不可能不担心，她很害怕他一脚踩过去就是龙潭虎穴，怕他一去不回，怕他归来时，已经世界末日……

    “他说过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她握了握拳头，慢慢地关上了门。

    她并不喜欢他的公寓，虽然这里处处有他的味道。但是，没有他的时候，显得太空旷了，让她加倍的寂寞。

    默默地洗了澡，洗完衣服，安静地回到房间里。从他的那排衣架路过时，她忍不住拿了一件他的衣服，换下了自己的睡衣，走到穿衣镜前去看。

    他的衣服这么大，都到她的膝盖处了。这就是她今生的伴侣呢，她得让容湛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快乐满足。

    “慕绾绾你魅力挺大的，把容湛召唤回家了！”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半天，她突然咧嘴一笑，比了个剪刀手。

    这真是她这一辈子最有成就感的事啊！

    ——

    专家团队准时抵达桐城，慕绾绾和吴教授一行人在机场迎接他们。这一行共有17人，各种肤色都有，入住的是桐城的云都大酒店。慕绾绾和两名女老师负责安顿六名女学者的起居生活。

    奥莉弗教授是这一行人的领队，她和吴教授曾在好几个大型学术研讨会上见过，所以彼此熟悉。慕绾绾的论文，就是吴教授推荐给她的，她对慕绾绾颇为中意 ，一路上拉着她聊了不少论文方面的事。

    到了酒店，院长和系主任他们已经安排好了酒宴，给他们接风洗尘。

    吃好喝好玩好，这就是身为接待人员的首要责任。而且院长怕服务员听不懂英语，怠慢了客人，所以全程都是慕绾绾和两名英文系的学生在干服务员的活。慕绾绾从头到尾就没挨着凳子，一圈圈地绕着他们转。他们可好了，吃得红光满面，她的肚子都要饿扁了。

    吃到一半时，又来了客人，是秦家父母，和秦歆儿来了。慕绾绾有一阵子没见到秦歆儿了，原来她出院了。这一场大病，让她消瘦了不少，白色的长裙穿在身上，愈加的显瘦。涂了绯色的口红，还是没能掩饰住她的病态。

    她也是HY学院出来的呢，而且秦家在HY学院捐建了一座图书馆，一所科研室。

    “秦小姐刚出院，就喝点牛奶吧。慕绾绾，给秦太太和秦小姐拿红酒和牛奶过来。”院长叫了慕绾绾一声。

    慕绾绾刚刚才坐下来，准备喝口水呢，听到召唤声，只好过去给她们倒饮料。可是饮料瓶就在眼前搁着，自己伸手倒一下手又不会断！别吐槽了，在这行人面前，她不能出半点差错。

    慕绾绾打起精神，挤出笑脸，十分专业地给秦家母女倒好饮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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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撕了她的‘结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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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秦歆儿看了她一眼，没碰牛奶杯。

    秦太太当然对她没有好脸色，慕绾绾抢走的，可是她家的名门贵婿，她女儿的心上人！她能克制住，不把酒泼到慕绾绾的脸上，已经很给她面子了。

    “绾绾，你和他们先回去吧，晚上把资料再整理一遍，明天早点到会场。”吴教授站了起来，朝慕绾绾挥了挥手。

    吴教授闷不作声的，没想到还挺会关心人。慕绾绾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准备撤退。

    “慕小姐先别走。”秦太太拧拧忧虑，叫住了她，“有事请教慕小姐。”

    “秦太太，有什么指教？”她只好站住，忍耐着看向秦太太。这不是一般的场合，若这时候掉链子，院里面肯定拿掉她的交换生资格。

    对方是HY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学术天堂。不就是一点刁难，看人脸色吗？她忍忍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妈，你好久没见到奥莉弗教授了，你们好好聊聊吧。”秦歆儿轻轻推了推秦太太的手，提醒她克制。

    “当然，我都有三个月没见到奥莉弗了。慕小姐是高材生，我们这里说的学霸，她以后去了HY，多照顾照顾她。”秦太太换了一副笑脸，看向奥莉弗。

    “她很优秀。”奥莉弗笑容满面地点头。

    吴教授此时插不上话，只能坐下，拧拧眉，有些担忧地看着慕绾绾。

    “来，慕小姐，坐我身边来。”秦太太笑着朝众人点头，“其实绾绾是我们世交家的女儿，排行五。我们很熟悉。”

    慕绾绾宁可她丢刀子，也不想听她瞎胡扯，笑里藏刀，拿刀子狠戳她。

    她站着不动，静观其变。

    “慕小姐可优秀了，”秦太太又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她不仅是我们至交容家的小女儿，还是我们桐城首富，官浩瀚的儿子，官凌止的心上人。”

    席间有人议论了起来。

    慕绾绾有些纳闷了，官浩瀚怎么了？她这时候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秦太太的英文极好，全程都是用英文在和对方交流。而她们这方，有些人英文还比不上秦太太，猜了个一知半解，只知道提到了官浩瀚，于是有脸皮厚的，就竖着拇指夸起了官浩瀚在商场上的成就。

    “别说了。”吴教授拧紧眉，盯了那人一眼，制止住了他。

    慕绾绾猜到了几分端倪，官浩瀚应该是和HY的某位重要人物有过结，所以他们才会反应这么大。

    “绾绾，你先坐会儿，我还有事和你聊呢。”秦太太有些得意地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她。

    “绾绾，你去和他们一起吃饭。”院长朝她递了个眼色，让她去和那两名同学一起出去。

    给她们三人另外备了几道菜，就放在旁边的小房间里，那两个已经饿极了，抓起碗筷狼吞虎咽。慕绾绾想不通，官浩瀚怎么会和HY结怨，若是真的，为什么前晚元昕眉听说HY来人，会那么激动呢？官凌止也没有说明这事啊！她忍不住给官浩瀚发了个消息，想问个清楚。

    “官先生，冒昧地问一下，你和HY有什么过结吗？”

    过了会儿，官浩瀚回消息了。

    “影响到你了？”

    “没有，就是好奇。”

    “没有过结。”

    官浩瀚发完这一条之后，再没再回消息。

    慕绾绾也明白，这是人家的私事，也不会和她一个小姑娘说个透彻明白。她闷闷地扒完一碗饭，起身去卫生间清静一会儿。

    折腾到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还要吃到什么时候？容湛这时候又在哪里？她摆弄了会儿手机，不敢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但心里又想他想得要命，于是从钱包里拿出那张自己画的结婚证，举在眼前看。

    等过了半年，这张证就能换成真的红本本了。

    “小容太太，耐心地等待他回家。”她冲着镜子皱了皱鼻子，把卡片凑到嘴唇上亲吻了一下。

    吱嘎……

    卫生间的门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秦歆儿，看到慕绾绾，她脚步顿了顿。

    慕绾绾立刻放下卡片，抓起手机就走。

    “慕绾绾，你真的不准备放手吗？”秦歆儿拦住她，轻轻地问道：“你明不明白，他对我的意义？我们一起长大，我从十二岁起就知道我会和他成为夫妻，已经十五年了，你就这样抢走他，真的不觉得你残忍，很可耻吗？”

    慕绾绾抬起头，迎着她的视线，轻声说：“我没有想抢他……但是已经成这样了……你们之前，也没有谈恋爱啊。”

    “我们都要订婚了，你说我们没有谈恋爱？在你之前，他身边一直只有我。你就没有想过吗？大家都是女人，你觉得你这样，真的对吗？容家不会让你进门的，最后我们只会两败俱伤。你听我的一声劝，退出吧。”秦歆儿捏住她的肩，手指慢慢地往下滑，直到她手腕处停下，“你要明白，我现在若尖叫几声，倒在地上，你的交换生就当不成了。你的学业也就完了。”

    太恶毒了吧！

    慕绾绾揉了揉鼻子，轻声说：“怎么办，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刚刚不小心按了手机的录音键，我全录下来了。”

    秦歆儿脸色一白，飞快地去夺她的手机。

    “别这样，四哥知道了会很生气的。他喜欢乖巧的女人，所以我在他面前一直很乖巧啊，你也乖巧一点吧。而且，如果他是爱你，是喜欢你的，不可能来我身边。你说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可是他二十岁就去了特战队，回家的次数曲指可数，你们能见几回面哪？只怕在他二十岁之后，你见他的次数，手指头也数得过来吧。若你们真的在谈恋爱，或者真是心心相映要结婚的，我肯定不掺和。但是，真的是吗？”慕绾绾继续说道。

    秦歆儿咬咬牙，突然就夺过了她另一只手里捏着的卡片，飞快地扫了一眼，用力地撕成了几片，狠狠地抛向慕绾绾的脸上。

    “慕绾绾，我不想再忍你了！你太咄咄逼人了，仗着比我年轻吗？我等了他这么多年，我处处忍让，你步步紧逼。好，那我们就光明正大的争。”

    “我不和你争。”慕绾绾蹲下去，把卡片一片一片地捡起来。

    秦歆儿看着她，眼睛越瞪越大，嘴唇也开始发抖，没几秒，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真的，女人在嫉妒心的刺激下，真的什么理智都会抛掉。其实秦歆儿前面这么多年，还真没对谁有过恶意。但是此时看着慕绾绾，她恨不能让慕绾绾立刻去死！

    也就是五六秒的时间，慕绾绾把被她撕掉的卡片捡起来的瞬间，秦歆儿突然一脚踩到她的手背上，狠狠地碾了一下。

    慕绾绾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歆儿这样的大家小姐，会用最残忍、并且只有小说里才见过坏女配的手段对付她！

    为什么情敌就一定要陷害人呢？刚刚还在说要光明正大的呀！

    秦歆儿也懵了，飞快地收回脚，连退了好几步，震惊地看着慕绾绾，眼睛里渐渐蓄起了眼泪。

    “我……你……你放不放手？”她颤抖着，急声问道。

    慕绾绾沉默地站起来，把卡片放进钱包，手伸向她。

    秦歆儿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抱着头飞快地躲到一边。

    “我现在不会打你的。”慕绾绾拉开门，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但没有下一次。请把医药费转给我。”

    秦歆儿楞住了。慕绾绾找她要医药费？

    慕绾绾没看看她，快步走了出去。

    这个情敌，她是彻底藐视了，就这点手段吗？不必放在眼里。只是，可惜了她的“结婚证”。那群人已经吃完了，秦太太正四处张望，找秦歆儿的身影。她和吴教授打了声招呼，匆匆走向楼道，不和那些人一起坐电梯。

    一连下了好几层，她停下脚步，把一直捏在手心的几张卡片拼起来，心里头忍不住有些难过。她真觉得这就是她和容湛情定三世的信物，有了这个，她和容湛的这一辈子就定下了。现在撕碎了，是不是有些不吉利啊？都怪她，在卫生间拿这个出来干什么？卫生间那是好地方吗？

    还是去买胶水粘上吧。

    她从随身带的笔记本里撕下两页空白纸，把卡片包好，快步往楼下走。

    酒店门口不时有豪车开过，她匆匆从一辆又一辆的豪车过去，奔向前面的地铁站。

    九点半了。

    晚风有点凉，这种天气，应该穿外套了！

    她此刻心里特别想看到容湛，哪怕听听声音也好。

    嘀嘀……

    汽车喇叭在她身边响起来。她扭头看，官浩瀚自己开着车，正从车窗里看她。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官浩瀚朝她笑笑，沉声说道。

    “我自己坐地铁。”她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她的右手是扶着包的，官浩瀚看到了她手背上的淤青破皮，拧拧眉，又摁了摁喇叭。

    “上车吧，告诉你我和HY的事。”

    慕绾绾扭头看看他，指着前面的公交车站牌说：“我们在那里坐坐，你找地方停车。”

    她一向这样，极力避嫌。

    官浩瀚把车停去了路边的停车道，回到她的身边。

    这地段人多，公交车站牌前围着一大群人。他西装革履的，绅士十足，与这些人有些格格不入。

    慕绾绾靠着站牌站着，小声问：“你不会是因为我问了你，所以特地过来的吧。”

    “就在附近应酬。”官浩瀚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官先生，你怎么会和他们结怨呢？他们是有名的大学，您是商人……”慕绾绾不解地问道。

    “商人会得罪的人很多。”官浩瀚笑笑，沉稳地说道：“学校，官员，百姓，都有可能得罪。就看是为正义，还是为了罪恶。”

    “那你是为了什么？”慕绾绾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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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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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浩瀚抱起双臂，往身后的洋紫荆树上轻靠。

    这条路上种的都是洋紫荆，繁茂的枝叶从大道两边伸展过来，在路的中间搭成一条绿荫顶棚。星星点点的光从叶片间隙落下，在泛着光的柏油路上淌成一条细碎的星河。

    慕绾绾往花坛上一坐，安静地看着他，等他的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转头看向她，沉声道：“我是一个很好的商人，但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好情人。甚至不是一个好人。”

    “这世界上也没有百分百的好人啊。”慕绾绾耸耸肩，继续等他的答案。

    “当然有。”官浩瀚笑了，“你才见过多少人。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好得让人没办法伤害她。”

    他说的人肯定是个女人喽！官浩瀚这样的男人，肯定有千千万万的女人喜欢他。能让他这样惦记的女人，一定是他心尖尖的花。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慕绾绾克制不住好奇心了，又追问了一遍。

    官浩瀚低头看了看脚尖，掸开了袖子上的一片落叶，沉声道：“这是七年前的事了，我把他们资格最老的董事送进了监狱，死在了里面。”

    啊……他怎么办到的？还挺厉害！又是为了什么原因呢？官浩瀚，他真是宇宙一样的存在啊，身上猜不完的秘密。

    慕绾绾眯了眯眼睛，对这个人的好奇心瞬间掀至顶峰。

    “做人，有时候就得六亲不认，黑白不分。”官浩瀚扭头看她，平静地说道。

    慕绾绾理解不了他这种境界……可能官浩瀚这类人已经和普通小百姓的境界不一样了吧。她们这样的人想的是如何生存，官浩瀚这样的人，他们想的是如何征服。

    咦，果然圈子不一样，无法理解。

    “今天秦太太在酒局上说到了你和凌止，HY的人看上去不太高兴。所以我才冒昧地问你这些，谢谢您告诉我。”慕绾绾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小声说道。

    “放心吧，小丫头，这件事不会影响你。”官浩瀚看着她，缓声说道。

    “我知道，我想他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且我还有四哥呢，他也不会让秦家人胡来呀。”慕绾绾笑笑，轻声说：“官先生，您忙吧。我先回家了。”

    “真不要我送你？”官浩瀚跟在她身后，脚尖踩住了她的影子。

    “不用，我去坐地铁。”慕绾绾朝他挥挥手，笑眯眯地说道：“官先生再见。”

    “小丫头。”官浩瀚又叫了她一声。

    “嗯？”慕绾绾扭头看向他。

    “你的手……”官浩瀚看向她的手背。

    “小事。”慕绾绾甩了甩手，笑着说道：“再见，官先生。”

    官浩瀚停下脚步，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

    “先生，回家、还是去公司？”司机过来了，小声问他。

    “去霓裳那里。”官浩瀚转过身，大步走向停车的地方。

    “您有一段时间没去了，她一定很高兴。我去把车开过来。”司机一溜小跑，准备去开车。

    “你不要去了，我自己过去。”官浩瀚制止住了她。

    司机扭头看他，见他面色不善，于是停下脚步，有些担忧地说道：“您这几天心脏不舒服，千万不要动气啊。”

    “我知道，你回去吧。”官浩瀚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停车道。

    ——

    半个小时后，官浩瀚到了霓裳的家门口。

    这是他十年前给她买的一栋别墅，之前她带着一双儿女就住这里，年初两个孩子都送到国外念书去了，她就一个人守着这栋房子，和元昕眉的境遇也差不多。

    她穿着一身真丝长裙站在门口，温柔又殷勤地给他拿来拖鞋，接过他的车钥匙放到一边。

    “正好煮了你爱吃的汤。”霓裳跟在他身后，温柔地说道：“晚上住这里吗？”

    “不住，坐。”官浩瀚径走到沙发前，接过了佣人端上的茶杯。

    从进门开始，他都没看霓裳一眼。

    霓裳的脸色这时候才有了些许变化，笑容浅了浅，朝佣人递了个眼色，小声说：“你先下去。”

    “想好了，怎么跟我说？”官浩瀚往茶杯里看了一眼，龙井的叶片刚刚泡开，满杯绿盈盈的茶水，映着他淡漠的眉眼。

    “什么啊？”霓裳柔弱地问了一句，“我没懂你的意思。”

    “霓裳，你跟我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懂的。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还没有想好对我说，那就说实话吧。”官浩瀚又点了根烟，还是不看她。

    霓裳靠着他坐下来，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胳膊上，小声说：“浩瀚，还是那几道菜的事吗？我说过是和以前一个朋友学的，可是她出国了。”

    “不管在哪个国家，只要你告诉我名字，我就能找到她。”官浩瀚终于转过头，冷峻的眼神直刺她的眼底：“我不喜欢有人对我说谎，机会也只有一次。”

    霓裳慢慢放下手，转开了视线。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摁了摁心口，轻声说：“我是和慕绾绾的妈妈学的。我们在榆城时是邻居。她在那里带着她的孩子等她的老公回家，我们挺聊得来。我不敢告诉你，是怕你知道……我之前有过男朋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做过了修补术……”

    “就这样？”官浩瀚收回视线，淡漠地说道：“有没有做过修补术，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能跟我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我长得有些像许愿。”霓裳苦笑着点头，“我以为，我总有一天能替代她在你心里的地位。没想到，你居然惦记了她二十年。看来有句老话是对的，得不到的才是长情。”

    “那许愿和那个孩子在哪儿呢？”官浩瀚的手落在她的手腕上，猛地用力，厉声问道：“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的？”

    “我怎么知道呢？”霓裳的眼泪哗地一下落下来了。

    叮……

    她的手机响了，儿子从国外打视频电话过来了。

    官浩瀚缓缓松手，站了起来，“最好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霓裳抹了把眼睛，从桌上拿起手机，匆匆挂断，“我跟你这么多年，除了那一件事，我也没有骗过你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安份，从来不妄想不属于我的东西。浩瀚，到底是你看上了慕绾绾，还是凌止啊？你不觉得你对她的态度太奇怪了吗！”

    空气顿时变得压抑起来，霓裳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掩着嘴，喃喃地道歉。

    “这种话，若再让我听到第二次，你就离开这里吧。”官浩瀚冷冷地盯着她问道。

    “知道。”霓裳咬了咬牙，转开了头。

    “好自为之。”官浩瀚拿起车钥匙就走。

    霓裳没起身送他，垂着脑袋，安安静静地坐着，水晶吊灯投下的柔和灯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看上去像一尊没有活力的玉雕。她忍气吞声地等了二十年，始终没能成为她想要成为的那个人，荣华富贵也没能填平她的心。

    不是每个人的生活，都能像慕绾绾那样，在苦痛里还能挣扎着泼洒出一片亮光。

    “慕绾绾啊，和她妈妈韦盼兮一点也不像呢。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这小丫头。”坐了许久，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烟盒，熟悉地点着了一根烟，走到窗口去看月亮。

    夜色无边，寂寞无边。年纪越大，她越想要一个真正的伴侣了。

    ——

    第二天，慕绾绾陪伴专家团参观学校，一大圈走下来，跑腿传话这种事几乎全压在了她的身上，天气又闷热，累得她喘不过气。

    “慕绾绾，院长让你过去，给大家介绍一下前面那个湖。”

    那湖不就是个湖吗？湖里有鱼，湖边有树有草，还介绍个屁啊？慕绾绾有点冒火，嗓子还冒烟。但没办法，她还是只能乖乖上前去当解说员。

    一顿口干舌燥的胡编乱造之后，众人噼哩啪啦地鼓掌。

    慕绾绾堆着笑脸向大家鞠躬，目送他们去吃午餐。

    她？工作人员什么时候有上桌的资格了？还不是几个盒饭对付？她和几名负责接待的老师同学各自散开，找地方吃饭喝水休息一下。

    她的手擦了药，贴了创口贴。中途撕开看了一眼，已经发炎了。

    “慕绾绾，我找你。”尚筱雅喳喳呼呼地找了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她身边，拿着纸巾擦汗。

    “我说了这几天没空。”慕绾绾把创口贴丢了，拿出随身带着的药往上面涂。

    “怎么，手被狗啃了？”尚筱雅拖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大声惊呼：“怎么弄成这样。”

    “声音小一点，我耳朵都快聋了。”慕绾绾抽回手，继续擦药。

    “我要去一趟厂家，你帮我看几天店，行不行？”尚筱雅把店铺钥匙给她，央求道：“我的合约有点问题，必须马上重签，不然我就赔大了。”

    “白天我不行啊，晚上可能还能帮你守守店。”慕绾绾有些犹豫。这几天正忙呢！

    “我知道，白天我让那个前台帮我看着。晚上你一定要去看看。”尚筱雅抱了抱她，起身就走，“我去赶飞机，你一定要记得去看看。”

    慕绾绾觉得她应该变成一个超人才对。

    “嗨，我想请问一下，谁是慕绾绾？”此时有把中文生硬的女声从她面前传来。

    慕绾绾抬头看，这女孩子身材高挑，化着精致的欧美范儿的妆容，眉眼深邃立体，小麦色的肌肤很是漂亮。

    “我是，请问你……”慕绾绾放下盒饭，笑吟吟地站了起来。

    “我是奥莉弗的学生，昨晚才赶到。她让我过来找你。”女孩子笑着向她伸手，笑着说：“我叫艾米，中文名叫乔桥。”

    乔桥？和乔姝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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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真正的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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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朝那边看过去，笑容减去了九分。乔桥的朋友，居然是秦司煜兄妹两个。难道，她就是乔姝的女儿？当年没了的那个，是她姐姐吗？看来这三家人并没成为仇人，还维持着良好的关系。

    “秦司煜，看到我高兴吗？”她背着双手，歪着脑袋看向秦司煜。她个子真高，只比秦司煜低半头。

    秦歆儿看了看慕绾绾，转开了头。

    “乔桥，你怎么来了？”秦司煜一手叉着腰，一手戳她的额心，“又是偷跑的吗？你爸爸妈妈知不知道你出来了？”

    “当然知道啊，我跟着奥莉弗过来的。”乔桥笑吟吟地说道：“奥莉弗给我看了一篇论文，和我的研究完全不一样，而且比我的研究更有深度，所以我过来见见这位同学。”

    她笑着看向慕绾绾，继续说道：“来之前，我找人要过她的照片，她很漂亮。没想到真人，她真漂亮……”

    “把舌尖捋直了说话。”秦司煜看了看慕绾绾，拧了拧眉。

    “乔小姐，还需要我带你转转吗？”慕绾绾小声问道。

    “当然，我就是为了你来的。”乔桥大步走向她，笑着说：“我有很多问题要请你指点。”

    “不敢当。”慕绾绾赶紧说道。乔桥很大方，很热情，说话也挺诚恳的，不像是讽刺。

    “慕绾绾，尚筱雅让我给你送药过来了。”周乐气喘吁吁地过来了，瞪了一眼秦歆儿，拖起她的手，小声说道：“尚筱雅让你离狗远一点，被狗咬一次就好了，不要再被狗咬第二次。她还说，狗若再咬人，她就会拖打狗棒过来，打死那条疯狗。”

    “行了，她说的话都是圣旨呢，你一个字都不忘。”慕绾绾好笑地拉他走到一边，把药塞进自己的包里。

    秦司煜这时才看到她手上的伤，拧着眉看了一眼秦歆儿。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湖面，就像什么也没听到。

    “不是你吧？”秦司煜压低了声音。

    “不是。”秦歆儿委屈地嘟了嘟嘴。

    “别胡闹，有点骨气。我妹妹还能嫁不到一个更好的？”秦司煜揉了揉她的头发，爱怜地说道：“把他忘了，哥陪你找个更好的。”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秦歆儿拉下他的手，勉强笑了笑，“给我点时间啊，你知道我对他的感情的。”

    乔桥和几个同学聊完，扭头一看，这几个人还在后面，于是朝他们挥了挥手。

    “你们过来呀。”

    秦司煜松开了秦歆儿的手，大步走了过去。

    “乔桥，你在这里呆几天？”

    “可能以后都在这里呀。我们要做交换计划，以后要天天找你了。”乔桥笑着说道。

    “开什么玩笑，你是HY现在最大的股东，你跑这里来？一旦要开会，你还要跑过去？”

    “不行吗？我爷爷给我买了私人飞机。”乔桥双手展开，笑着说道：“我已经考到了驾驶执照，我能随时飞来飞去。而且，我还有自己的机长，可帅了。”

    “你厉害。”秦司煜无奈地摊手，“你们家是要把你宠上天当祖宗啊？”

    “不行吗？你要不要宠我啊？”乔桥冲他挤了挤眼睛。

    “不要，谢谢。”秦司煜挤出一个笑容，小声说：“你小心点，容湛也在这里。”

    “我知道啊，容湛还是慕绾绾的男朋友。”乔桥看了看秦歆儿，压低了声音，“歆儿的心情很糟糕呢。其实我早就说过了，容湛不喜欢她。可是她不相信。”

    “行了，别说了。”秦司煜制止住了她，扭头看了一眼。

    “那我先回去吧。”秦歆儿冷着脸，转身就走。

    “歆儿别生气啊，我妈让我告诉你呢，嫁给我的堂哥吧。我们乔家很欢迎你啊。”乔桥大声说道。

    “婚姻是儿戏嘛，说嫁就嫁。”秦歆儿头也不回，越走越快。

    “哎……真的生气了。”乔桥耸耸肩，爽朗地笑道：“我发现，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一次不生气的。只要我说容湛不喜欢她，她就生气。但是我说的是实话啊。”

    “行啦！你能不能不说了？”秦司煜揉着眉心，无奈地说道：“要不是欠了你姐姐的，我看着你也生气。”

    “别提我姐姐，她在天上看着呢，你们敢对我不好，她就打雷劈你们。”乔桥撇撇嘴，又回到了她的同学中间。

    慕绾绾全听清了！好家伙，这个来头可大了！开着私人飞机的，HY的最大的股东。她家是印钞票的呀？什么时候给她洒一箩筐来用用？她最近是走什么运，专门让她认识这些有钱人，刺激得她大脑都要爆炸了。

    人比人，气死人！她慕绾绾的亲爹到底是干啥的？会不会有一天也开着镶着黄金钻石的飞机到她眼前来，带她上天带她飞？

    呸，别作梦了！

    她哪有这命！还是老实奋斗为上策。

    “慕绾绾，容湛在哪里？晚上叫他来吃饭吧，我订好了餐厅。”乔桥扭头看她，热情地邀请她。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很忙。”慕绾绾打起精神应付道。

    “忙啥呀，都被开除了。”乔桥又撇撇嘴，笑了，“他一定气得像发怒的狮子吧？”

    “对啊。”慕绾绾点头，“所以天天在外面疯狂地发泄呢。”

    “这样啊……”乔桥打了个响指，“没关系，我能找到他。”

    行，你厉害！慕绾绾堆着笑脸看她，不出声。

    “那就说定了，晚上七点半，在九宵和，怎么样？我在网上查过了，那是环境最浪漫的餐厅。”乔桥又打了个响指。

    乖乖……一顿要吃好几万的地方，容湛还没带她去过呢。

    要去吗？哎，乔家明明有这样的女儿，所以，肯定和她是没有关系的了。

    哎！慕绾绾那个姓沐的老爸，到底是何方神圣？什么时候也钻出来让她瞧瞧，到底长什么样子。没有飞机，有个破电动车也行啊，起码是个活人，让她知道自己血管里流的是谁的血，细胞里窜动的是谁的染色体。

    乔桥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学校的建筑给吸引去了，不停地照像。桐大的建筑很美，大都是仿古的，很能唬住这些外国人。

    “你的手……歆儿弄的？”秦司煜突然拉住了慕绾绾的手腕，托高她的手看了看。

    “你猜，猜中有奖。”慕绾绾冲他干巴巴地笑。

    “你离她远点。”秦司煜把她的手丢下来，往前大步走去。

    慕绾绾掀了个白眼，说得谁好像愿意靠近他们兄妹一样！

    乔桥没过多找她说话，注意力全在校园和秦司煜身上，看上去挺喜欢他的。只要不喜欢容湛，她喜欢谁都行。慕绾绾应付一个秦大小姐就够了，若再来一个开着私人飞机的，那还不如让她去跳湖。

    ——

    乔桥一行人，在学校里呆了两个多小时，拖着秦司煜先走了，再三和慕绾绾确定了晚餐的时间和地点，让她一定到。

    慕绾绾有些犹豫去不去。

    不去吧，可能两个人今后真的会成为同学。去吧，又觉得浑身不自在。回到家里，外婆正在和刘大姐做晚饭，蒸了一大锅香喷喷的排骨。

    现在家里的生活费全是容湛在负责，听刘大姐说，是直接给她的，让她不要接慕绾绾的钱。

    慕绾绾吃了一碗排骨，决定去赴约。

    说不定容湛真的会去呢！她还是想多知道一些沐鸣洲的事。每一个姓沐的男子，都有机率是她的父亲啊。就当是作梦也好，说不定她真是这个富豪家里的女儿呢？

    天啦，那她简直能少奋斗一万年！

    为了不失体面，她从尚筱雅给她的那些衣服里挑了一套。尚筱雅比她略胖一点，所以衣服在她身上还是有点大。她找了条白腰带系在水蓝色的长裙上，再配了件白色的小西装外套，蹬上九厘米的高跟鞋出门了。

    她本来想过要拆开元昕眉给她的那些衣服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无缘无故收人家那么重的礼，怎么都说不过去，还是得找机会退回去才好。

    为什么穿这么高的跟？不能输了气场啊！慕绾绾她还是有点小虚荣心的呢。容湛若真的来了，她在这阔家千金面前像颗小土豆，他多没面子啊。

    七点半。

    慕绾绾赶到了餐厅。

    他们先到了，慕绾绾定晴一看，没有容湛。乔桥和她的同学，还有秦司煜坐在那里。

    “坐这里。”秦司煜难得绅士地给她拉开了椅子，扶着她的肩让她坐下。

    对于他的示好，慕绾绾有些不自在，及时地推开了他的手。

    “得了，我也不想碰你。”秦司煜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不想惹这小丫头，帮帮忙，等下帮我打掩护，我要先走。”

    “我可不管……乔桥 ，他说要先走。”慕绾绾直接拖住了他的手，果断地出卖了他。

    开什么玩笑，他跑了，让她一个人应付这么多人？没门！

    秦司煜当场石化，可能怎么也没想到，慕绾绾居然是这样的慕绾绾……

    慕绾绾瞪了他一眼，转头看乔桥时，换成了笑脸，“我开玩笑的。”

    乔桥耸耸肩，笑着说：“他不敢见我，说我和我姐姐长得像。怕我姐姐托梦打他。”

    把姐姐的死说得这样风轻云淡的，是当年太小不懂事，和姐姐感情不深？还是什么原因呢？慕绾绾可记得容湛说及那件事时的表情，凝重、严肃、自责。那件事已经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让他义无返顾地加入了特战队，誓死保卫弱者。

    “容湛等一下就来，我联系上他了。”乔桥笑着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谈恋爱，还和自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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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我就爱装成小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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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桥这是褒义还是贬义？慕绾绾懒得猜，她感兴趣的是乔桥这个人。

    “乔桥，您的母亲是不是乔姝女士？”她开门见山地问道：“父亲就是沐博士吗？”

    “对呀，你知道他们？”乔桥惊讶地看向她。

    “嗯，听四哥说过。”慕绾绾笑笑。

    “他怎么可能提我父母？我看，其实是你好奇，所以自己查的吧。”乔桥咧嘴笑，露出一口整齐漂亮的牙。

    慕绾绾笑得有些尴尬。

    “容湛和我父母是死对头。我父母恨他，他也不想看到我父母。”乔桥大大方方地说道：“我父母觉得我姐姐的死，是容湛和秦司煜闯的祸。容湛觉得我父母居然把这件事私了了，是没有原则。”

    “可是，你为什么不生气？”慕绾绾更好奇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乔桥摊摊手，小声说：“她是她，我是我。”

    “啊？”慕绾绾楞住了。

    “别问了。”秦司煜脸色越来越难看，拦住了还想问下去的慕绾绾，语气恶劣地说道：“能不能不要提这事了？”

    乔桥笑笑，转开了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秦司煜深吸了一口气，抓起了放在桌上的烟盒，粗声粗气地说道：“我出去抽根烟，容湛来了叫我。不来就别叫我。”

    乔桥耸耸肩，朝他笑了笑。

    秦司煜的少爷脾气大，能按捺着性子在这里陪着乔桥，已经很难得了。慕绾绾看着他的背影，好奇心愈加地浓烈。她隐隐地觉得这个乔桥和她之间，可能真的有某种关联。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来得莫名其妙，却又总是很准。

    乔桥的几名同学还想去看夜景，不陪她们等容湛，随便吃了点饭，先撤了。

    慕绾绾和乔桥面对面坐着，聊论文的事。乔桥和她的观点完全相反，两个人说着说着，争论了起来。慕绾绾自认嗓门大，已经能抢扩音喇叭的饭碗了，没想到乔桥的嗓门比她的更大，说到激动处，甚至拍起了桌子，跳了起来。

    “每一个人格在一特定时间占统治地位。这些人格彼此之间是独立的、自主的，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而存在，这些已经是被论证过的……你的论点根本不成立！”乔桥激动地嚷嚷道。

    慕绾绾觉得有点好笑，这位大小姐还真是个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拍桌子，可怜的碗筷都要被震成脑震荡了。

    “吵什么，安静一点。”秦司煜进来了，摁掉烟，不耐烦地说道：“容湛不会回来，走了，我送你们回去。”

    “行吧，我看我把慕绾绾吓到了，对不起啊。”乔桥拍拍心口，笑着说：“明天我们再讨论。”

    “明天我带个电子高音喇叭会你。”慕绾绾朝她抱拳。

    “走啊。”秦司煜走到门口，扭头看了一眼慕绾绾。

    饶了她吧，慕绾绾可不想和这两个炸弹同坐一辆车。她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秦司煜送她的建议，坐下来目送他们出去。

    秦司煜看上去急于摆脱乔大小姐，拖着她就走了。

    慕绾绾看着满桌子的菜，很是惋惜。太浪费了，大部分菜都只是尝了尝，还是满满一盘子呢。

    她叫过服务生，把这些菜统统打包。大街上有乞讨的，把这些菜给他们吃去吧。

    什么，可能有些乞丐比她还有钱？

    那她去装好心行不行？总比倒掉要强吧。

    她拎着七只饭盒出来，在饭店门口站了会儿，巴望着能看到从天而降的容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和容湛已经有六个秋天未见了，容湛是不是已经长出白胡子了？

    这家伙，一接任务就全身心投入，把她忘去了九宵云外。可怜的小容太太，只能独自踩着华灯，走向前方。

    叭叭……

    有人冲她按喇叭，她转头看，只见秦司煜开着车，正跟着她呢。

    “上车。”他冲她勾手指，一脸怨气。

    慕绾绾往车里看，没看到乔桥的身影。

    “人呢？”她上了车，好奇地问道。

    “走了。”秦司煜看了看她手里的盒子，嘲笑道：“你还真勤俭持家，几道剩菜也不放过。”

    “大少爷，和你没关系吧。”慕绾绾白了他一眼。这种阔少爷，天天花天酒地，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什么意思。

    穿过两个路口，到了‘东朝路’地下通道，这里是乞讨者最集中的地段。慕绾绾让他靠边停下，拎着饭盒飞快地跳下车。

    “谢谢你了，我自己回去。”她朝他摆摆手，一溜小跑，冲进了地下通道。

    这里常年聚集着一些乞丐，每次赶走了，他们又会回来。她打量了一圈，走到了一个老太太跟前。把饭盒打开，全都放到她的眼前。

    “老奶奶，我带了些饭给你们。”

    老太太身后躺着一双不到四岁的小孩子，闻到饭香，一咕噜爬了起来，直接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抓饭吃。

    “谢谢，谢谢小姐。”老太太抬起浑浊的眼睛，楞了几秒之后，连连向她作揖道谢。花白的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满是皱纹的脸。

    慕绾绾笑着摇头，“不谢，你也赶紧吃吧，还是温热的。”

    老太太捧起饭盒，把里面的肉都夹给两个小娃娃，自己就着素菜大口地扒饭。

    这里面躺着好些乞丐呢，躺在一边的几个男人坐起来了，挠着头皮，不怀好意地盯住了慕绾绾。

    “小姐，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呗。”有个男人靠过来，故意蹭了蹭慕绾绾的腿。

    慕绾绾扭头看了一眼，从钱包里拿了所有的钱出来，递给他。她钱包里向来没多少钱，这一叠钱加起来，也就几十块。

    “你傻啊，干吗给他钱？这些懒汉，有手有脚的，还找人家小姑娘要钱。”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夺走了钱。

    慕绾绾扭头看，秦司煜正一脸铁青的把钱叠好，往她包里塞。她抿抿唇，又把钱拿出来，给了那个男人。

    她也流浪过，知道乞丐也有自己的规矩，但凡在这里乞讨的人，都得像这个地盘的头儿进贡。若是她不给钱，就这样一走了之，这老太太和小孩子就完了

    “谢谢姑娘。”那人捏着钱，乐呵呵地蹲在一边开始数钱。

    “你有没有脑子啊。”秦司煜跟在她身后，不满地教训她，“也不知道容湛的脑子是不是坏了，怎么会看中你这种头脑简单、傻白甜的小丫头。”

    “你能不能不要像个苍蝇似地嗡嗡，你跟着我干啥啊。”慕绾绾都不愿意理他。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啊，容大爷吩咐过了，吃了饭送你回去。我怎么这么命苦，甩了我妹妹，我还要替他看着女人。自己花钱请个保镖行不行？”秦司煜一脸怨气地说道。

    “谢谢您了，该干嘛去干嘛去，我自己一个人能好好的。”慕绾绾又白了他一眼。

    “你这小白眼翻得还挺欢啊。”秦司煜气极反笑，戳了戳她的后脑勺。

    容湛也这么说过！他们两个果然是好兄弟，说话的语气都这么像。秦司煜这个人呢，也算是懂道理，没因为容湛甩了他妹妹，他就对容湛恶言相向，反目成仇。就是大少爷脾气大了点。

    二人刚走出地下通道，身后突然卷来一阵风，有人抓住了慕绾绾的包夺了就跑。

    慕绾绾的包上有根带子，扣在手腕上的，那人一拽，连带着把慕绾绾带得往前栽了好几步。

    秦司煜还没反应过来呢，慕绾绾一掌就击向了那人的下巴，再一拳头击中了那人的喉咙，第三招抬膝，往那人的胯下狠狠地撞了一膝盖……

    三招，一气呵成！

    秦司煜下意识地并了并腿，感觉到一阵蛋疼。

    那人毫无反抗力，丢开包，双手捂着身下直接栽倒在地上，脑门磕在台阶上的声音，大到让人怀疑他的脑子要像西瓜一样破开了。

    “烦死了，给你钱还抢我的东西。”慕绾绾蹲下去，从他的口袋里翻出自己给他的钱，想了想，把他的钱也统统拿了过来。

    那人还没喘过气，喉咙里咕咕地响。

    “你这个丫头，好凶悍！”秦司煜嘴角抽了抽，低声说道。

    “所以啊，让你那个柔若无骨的妹妹离我远一点。我不打她，是因为我最近有爱情的滋润，我脾气好。”慕绾绾站起来，晃了晃手里的钱，笑嘻嘻地说道：“有好几百块，我去买点烤串吃吃。”

    秦司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四哥不在家，不然我请他吃烤串。”她往四周看看，大步走向路边的大排档。

    “你刚刚不是吃了饭了。”秦司煜跟在她身后，嘴角又抽了抽。

    “你嘴巴抽个什么劲，抽风啊。”慕绾绾不客气地嘲笑道。

    秦司煜被慕绾绾气得要抽筋了！这小丫头需要人保护吗？

    “得了，你别得瑟了。让你四哥自己来看着你。”他咬咬牙，转身就走。

    “嗯，慢走。”慕绾绾在小摊前坐下来，抓起菜单点菜，“哎呀，还是撸串儿够劲。坐在那样的餐厅里，饭都吃不饱。老板，三十串牛肉，三十串羊肉，五个鸡翅。”

    “你是猪吗，吃这么多？”秦司煜又转回来了，抱着双臂，坐在她对面瞪她。

    “你是狗吗，总跟着我。”慕绾绾针锋相对。

    “我实话告诉你，乔家恨死容湛了，他怕乔桥欺负你，所以让我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秦司煜脸色铁青地说道：“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你以为我会理你？”

    “拜托，我一个能打十个，请走。”慕绾绾冷笑。

    “看出来了，你也就是在容湛面前装得像只小绵羊。”秦司煜冷笑道。

    “对啊，他就喜欢看我装成小绵羊。”慕绾绾抓着烤羊肉，美滋滋地咬了一口，“还有，我没请你吃，你别碰我的烤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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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他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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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司煜有八个肺都被慕绾绾给气炸了！他活这么大，第一次被一个小丫头气得胸疼，还无可奈何。不然呢，他一个大男人，还和一个小丫头动手？

    “我告诉你，你别落到我手里。”他指了指慕绾绾，转身看向一边。

    “真好吃啊，肉烤得不老不嫩，刚刚好。”慕绾绾咂嘴，又喝了一口啤酒。

    秦司煜翻了个白眼。

    “这白眼翻得真难看啊。”慕绾绾噗嗤一声笑了。

    秦司煜的胸肌都疼起来了！

    二人正互瞪时，前面传来了一阵骚动。是那群人寻仇来了！

    “你看吧，打了人还不走，还在这里吃吃喝喝，我可不管你。”秦司煜冷笑，拖着椅子退开了几步。

    慕绾绾看着气势汹汹的一群人，暗暗叫苦。确实大意了，应该跑掉的，怎么会坐在这里大吃大喝，等人来捉她们呢？

    “你的车停在哪里的？”她握着竹签儿，拿出手机报警。

    后面是地下通道，前面是在警察到来前的几分钟，她得保证自己别被他们打毁容了，要打，就让他们打秦司煜吧，他皮厚！

    砰……

    桌子被掀了，那群人把她和秦司煜围在了中间。

    慕绾绾把手机塞回包里，抄起了啤酒瓶塞到秦司煜的手里，一脸凝重地说道：“保重，等下我会跑得很快的。”

    秦司煜的牙痒痒，“慕绾绾，我想把你抓起来丢给这些人。”

    “我四哥会杀了你的。”慕绾绾往他身后躲，看向那些逼近的混混。

    “多事，送什么饭。”秦司煜挽起袖子，准备开打。

    “我白莲花，我装圣母，行了吧？”慕绾绾把他往前推。

    “跑。”秦司煜咬咬牙，抬脚踹向扑过来的人。

    慕绾绾掉头就跑。有人过来追她，很快被秦司煜给踹倒了。这家伙，还挺能打的！可惜他只有一个人，很快就落到了下风，桌子椅子全往他身上招呼去了。

    慕绾绾拍拍额头，又冲了回来。

    “抓住那个丫头。”有人冲着她大声嚷道。

    “蠢丫头，你跑回来干什么？”秦司煜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了那个扑向她的男人。

    慕绾绾左右看看，抓起了倒在地上白酒瓶子，用力往那些人身上泼去，“放手，不然我点火了。”

    像这种小摊上配的酒大都是高度酒，呛人的酒精味儿顿时在风里弥散开来。

    “胆子挺大啊，你点啊。”一群人摁着秦司煜，大声咆哮。

    慕绾绾咬咬牙，从地上捡起了打火机，啪地一声打着了，往那些人面前冲去。

    “这丫头可真疯啊。”那些人吓了一大跳，松开秦司煜，飞快地退开几步。

    秦司煜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血，转头看向慕绾绾，一脸震惊。这丫头，简直像匹小狼！

    “你走。”慕绾绾看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我不连累你。”

    “都这时候了，你们还想走？”那些人又步步紧逼上来。

    二人渐渐被逼到角落，慕绾绾的打火机都在发烫，指尖辣辣的痛。

    这时候，慕绾绾突然发现在路边停着一辆车，明显这群人是受人指挥，过来找她的麻烦的。她刚想再退两步，去看那辆车的车牌，那辆车启动了，飞快地驶离了她的视线。路边的树挡住了最佳视角，她只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尾数，似乎是9。

    就说呢，怎么会无缘无故，送个饭还能惹来一身麻烦。

    就是可怜了秦司煜了，跟着她一起挨了顿打。连秦司煜都打的人，应该不会是秦歆儿了。她的冤家对头也就那么几个，不然就是凌波？那丫头还有胆子来招惹她？

    扑通……

    突然间最左边的人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木桌上，砸得一阵碎瓶子乱飞，扎得他嚎叫不止。

    众人扭头看，高大的身影又飞起一脚，踹翻了一人。

    “妈的，又是哪个不长眼的！”那群人转身，迎向只身前来的高大身影。

    是容湛吗？

    灯光昏暗，慕绾绾也有些眼花，居然没能看清来的人是谁。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不冒头呢。”秦司煜顺着墙往下滑，坐到了地上，用力抹了把脸。

    真是容湛啊！

    慕绾绾脑子里的弦一松，也坐了下来。

    容湛打十几个人，就像切白菜萝卜，一拳一个，一肘一个，一脚一个，干净利落，不给任何人反抗的机会。不像打架，简直是暴力艺术。只听到扑通扑通地响，十几声之后，一切安静。

    “你老了？”容湛走过来了，蹲到秦司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你是人吗？我为了谁被打成这样的？”秦司煜咬牙切齿地骂他。

    容湛拉住他的手，把他拽了起来。

    慕绾绾没受伤，一点事没有，就是吓得腿软，这时候抓着他的裤腿，慢慢地往上拽。

    “别拽了，松紧腰带……”容湛摁住裤腰，一脸黑线地把她拎起来。

    慕绾绾这才看清楚，他穿着温泉酒店的真丝浴袍，里面也是浴袍配套的真丝睡裤。她刚刚揪的这几下，差点没把他的裤子给拽掉。

    “吃个饭，还能打一架，你们两个够狠的。”容湛黑着脸盯住了慕绾绾的脸。

    慕绾绾能说什么呢？她有天生招黑的体质，还是因为爱上了不应该爱上的男人，所以招来了情敌的嫉妒和报复？

    “走了。”容湛转过身，大步往回走。

    路边停着计程车，司机张着嘴，瞪着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人。

    “皇家海岸。”容湛报了地址，坐到了后座。

    秦司煜没上车，叉着腰看了他们一会儿，走到路边去拦了一辆计程车。

    慕绾绾犹豫了几秒，坐到了容湛身边。

    他穿着拖鞋，身上隐隐地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血……是沾到那些人的血了吗？

    慕绾绾盯着他的腰上看着，只见隐隐的血色从衣服里面泅了出来！

    “你受伤了？”她的心猛地一沉，他两天没出现，这是在哪里受的伤？

    “别说话。走了。”容湛摁住她伸过来的手，催促司机开车。

    司机没敢出声，油门一脚踩下去，飞快地往前飞驰。

    二十分钟后，车停到了皇家海岸的地下停车场。

    “我没钱。”容湛下了车，低哑地说道。

    慕绾绾赶紧付钱，跟上了容湛的脚步。

    “你怎么受伤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腰，他用手摁在那里，挡住了泅出来的血色。

    应该是伤口裂开了。

    “回房再说。”他扫了她一眼，拽着她进了电梯，从浴袍兜里拿出房卡，刷卡上楼。

    他住在顶层套房。

    房间里散落着女人的衣物，也不知道是真的有女人在这里住过，还是他在这里的伪装。慕绾绾没时间在乎这些，她迫不及待地拉开了他的衣服，急切地察看他的伤势。

    腰上缠着白色纱布，一层层地打开之后，露出了裂开的伤口。她数了数，缝了十七针，应该是被刀刺伤的。

    “现在叫人来缝合吗？”慕绾绾心痛地往伤口上吹了吹，仰起脸看他。

    “把医药箱拿给我。”容湛朝衣柜指了指。

    慕绾绾一溜小跑过去，从衣柜里拿到了他说的医药箱。一只黑色的真皮箱子。打开后，里面整齐地放着各种急救工具和药物。

    “转过身，把眼睛闭上。”容湛拿起了酒精，沉声说道。

    不会吧，他要自己缝？开始的伤口也是他自己缝的？

    “你自己来？”慕绾绾更紧张了，摁着他的手腕，急切地说道：“你去医院啊。”

    “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受伤了。”容湛冷峻地看了她一眼，压低了声音，“你也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了……”慕绾绾蹲在他的腿前，抱着他的腿不放，拖着哭腔说：“我也不闭眼睛，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喊加油。”容湛吸了口气，用棉签往伤口上擦拭溢出来的血。

    慕绾绾的背绷得都发痛了！

    “你没有麻醉剂吗？”慕绾绾往医药箱里翻找，可是她也不认识哪是麻醉剂啊。

    “有，蓝色瓶子的那个。”容湛丢开棉签，从消毒盒里拿出未开封的注射器。

    慕绾绾依照他的指示，找到了麻醉剂，眼睁睁看着他给往伤口上扎了一针。

    “四哥……你怎么受伤的嘛……”慕绾绾差点就哭出来了。

    你看，他每天做的就是这么危险的事！让人怎么不担心呢？都受伤了，还要跑过去帮她打架。

    “不许哭。”容湛拧拧眉，扫了她一眼。

    慕绾绾抿紧了唇，垂下了眼睛。

    “真不转过去？”容湛把针线准备好了，又看了她一眼。

    “我不看你。”慕绾绾轻轻摇头。下一秒，她听到了针穿过皮肤的声音……

    她打了个冷战，飞快地抬头看向他的伤口。

    “哇……这和缝衣服一样嘛。我第一次看到缝针呢，真的不疼吗？”她小声问道。

    容湛眉角颤了颤，刚刚还吓得半死的样子，现在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

    “给你也这样缝一下？”他拿着针，作势要扎她。

    “不要，你快缝吧……我好心疼……”慕绾绾又往他的伤口上吹气。

    “行了，刷牙洗澡去，一股烧烤味儿。”容湛拧眉，拔开了她的脸。

    不就是不想让她看着嘛！慕绾绾一步一回头地进了浴室，匆匆把自己洗干净，包着浴巾出来看他。

    他已经处理好伤口了，重新在伤处粘上了纱布，正站在窗口吸烟。

    “任务……失败了吗？”她小声问道。

    “没有。”容湛摇了摇头。

    “容湛……你怎么知道我们在打架的？”慕绾绾抱住他的腰，额头抵在他的背上，轻声问道。

    “我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随时可以听到你在做什么。”容湛平静地说道。

    慕绾绾顿时不爽，那她打屁打嗝，他都能听到？

    “我和官浩瀚说的你也听到了？”她试探道。

    “你们又见过了？”容湛把她拉到面前。

    慕绾绾上当了，他哪会在她身上装窃听器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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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我自己坐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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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诓我，我这么单纯，老是被你骗。”慕绾绾不满地瞪着他。

    容湛沉着脸色，锐利的眼神盯得她节节败退。不过五六秒而已，慕绾绾投降了，掀开他的衣裳，假装看他的伤势，以免被他刀子般的眼神割得如丧家之兔，只会红眼睛。

    “四哥，麻醉剂什么时候会醒？疼吧？”她伸着食指，在纱布上轻轻抚动。

    她是真的心疼他。

    刀子割到肉上，你说疼不疼？

    “我要说几次，让你不见他？”容湛捉住她的手指，反摁到她自己的额头上，连点数下，“是不是耳朵的功能没了？我帮你掏掏？”

    虽然他的力气不大，但是慕绾绾还是被他戳得有些心烦，当即就抬起手指，往他的额上回戳了回去。

    “我要和你说几回，我又不是故意去见他的。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事，你怎么管这么宽呢？”

    容湛没用力，她可是用力气了，手指尖在他的额心硬生生戳出一弯指甲印。

    “包青天，你好。”慕绾绾举着食指，盯着他额上的‘细月亮’看。他还真像包青天，惩奸除恶，打包不平，主持正义！

    “慕绾绾，你真是越来越能耐了。”容湛唇角抿了抿，握着她的纤腰，直接把她举了起来，抵在了玻璃慕墙上。

    慕绾绾扶着他的肩，楞楞地看着他，小声说：“四哥，我本来就能耐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容湛的脸慢慢地贴过去，吻住了她的小嘴，低低地说道：“坏脾气，我给你治治。”

    “你小心伤口绷开。这里的肌肉和这里……连着的……”慕绾绾坏坏地笑，小手直接探进了他的衣里。

    容湛把她揉进了怀中，呼吸渐沉。

    好久没有这样拥抱了，就这样抱抱也好。每次有什么事，只要看到他，慕绾绾就觉得很心安，会觉得他会把整个江山都打下来给她。

    还有，就这样抱抱，她也觉得心里头燥得很，想和他贴得再近一点，成为一个人才好。他肯定也是这样的感觉，她已经发现他浴袍里的小秘密了！她低眉眯眼地看向他腰下，强忍着去戳一下的坏念头。

    还是要矜持一点对不对？

    突然，容湛把她抱起来，大步走向大床，带着她一起倒了下去。

    啧啧，受了伤还能这么勇猛！

    “伤口绷开怎么办啊？”她有些为难。虽然……她真很想啊，很喜欢和他这样亲密，但他刚刚缝合好伤口，再受伤的话，不是又得缝一次？

    “嘘……”他贴在她的耳边，哑声说：“外面来人了，看我眼色行事。等下把自己包紧一点，别让人看到一点皮肤，更别让人知道我受伤了……”

    原来他不是要和她嗯嗯？

    慕绾绾有些生气！她瞪了他一眼，翻身坐起来。

    “干什么？”容湛楞住了。

    “房间里都是血腥味儿，你怎么解释啊？你都能闻到，你以进来的人会闻不到？”慕绾绾咬了咬牙，决定自己坐上去！

    不然呢，那些坏家伙闻多了血腥味儿，就算说是她的姨妈血，那也骗不过去。只有暧昧混和着鲜血的气味，才能助他瞒天过海，渡过这一关。

    妈呀，若不是想要形象，她真的会发出更像杀猪一样的叫声！

    太疼了！

    “你犯什么傻……”容湛神情一僵，想动又不敢。

    “四哥我要疼死了。”慕绾绾拖着哭腔，趴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两名服务生推着清洁车，一前一后地进来，眼睛直接看向大床上。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容湛飞快地用被子包住了慕绾绾，只露出她乌篷篷的头发在被子外面。

    “啊，容少您在房间呀，还以为退房了，所以来打扫卫生。”服务生听到了慕绾绾的哭声，赶紧垂下眼睛，毕恭毕敬地道歉。

    “滚出去。”容湛咬牙，额上青筋直跳。

    这种滋味磨死人了……

    “四哥，真的疼。”慕绾绾推着他的肩，哭声渐大。

    那两个服务生又往床上看了一眼，推着车出去了。

    容湛扶着慕绾绾，想继续，却又被她哭得于心不忍。而且，这时候也不是继续的时候啊！

    “我一直舍不得的……你看你……”他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吻着她脸上的眼泪。

    “就这一次，就可以了，你以后别想了……我的妈呀……你这是个棒槌呢。”

    容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握着她的腰，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来。

    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发出的这个声音，慕绾绾一辈子都忘不掉！

    她现在顾不上害羞了，疼得根本不没办法想别的事。缩在他的身边，想揉又不好揉，只能盼着这种痛觉赶紧过去。

    所以，平常亲亲抱抱举高高就行了，这种实战的事，以后别想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比杀人还狠呢。

    “我看看，是不是受伤了？”容湛掀开被子，要给她看看。就那么强硬地坐下来，不会撕坏了吧？

    一团血色映入他的眼中，让他的强硬的心脏瞬间柔成一团温柔的月光。

    慕绾绾缩着不给他看，一头长发淹在枕上，被汗水和眼泪给泅湿了，小可怜样儿让他越发地心疼。

    他双臂撑下来，手指轻轻地捋开粘在她脸颊上的发丝，突然间吻贴了下来，凶得要命，就像要把她的魂从她的身子里给拽出来，吃他自己肚子里去。

    就在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她，手指尖在她的耳洞里转了转，缓缓说道：“以后不许这样傻，记住了，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重要，你也重要。一样重要。”慕绾绾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道。

    “叮……”他的手机这时候响了，他看了看号码，翻身坐了起来。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他近乎有些冷漠地反问，“请我吃宵夜？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吃宵夜？就凭你刚刚让两个服务生闯我房里来？”

    手机那头的语气顿时变得激动起来了，“容少，这一定有误会。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做呐。容少，我是真心实意地向你赔罪的。就在您住的酒店，顶楼餐厅，吃法国大餐怎么样？把你的女朋友一起带着，女人都喜欢法式的浪漫。”

    容湛挂掉电话，扭头看向慕绾绾。他一点都不想让慕绾绾踏进这件事里来，但对方分明是在逼他。若就这样让慕绾绾走了，反而让人觉得慕绾绾有多重要。就这样带过去，说不定还能拖延几天，等他把拿到的证据和证人一起安全送出之后，了结此事。

    “要我去啊？”慕绾绾明白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坐了起来。

    “能走吗？”他抚了抚她的小脸，小声说：“辛苦你了。”

    “别打官腔！”慕绾绾吸了吸鼻子，跳下了床，捡起掉在地上的浴巾，埋头往浴室走。

    她的腿上都沾着血迹。

    容湛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有种犯罪感。你看，这么个小丫头，还没二十呢，他怎么就能下手的？

    还有，下了手，会上瘾啊。

    就算没有真的进行，就算只是短暂的接触和包容，他已经迷上那滋味了。

    “四哥。”她的小脑袋又从里面伸出来，拖着哭腔叫他。

    “嗯。”他定了定神，走了过去。快到门口时，她突然又缩回去了，砰地一声，把门给重重地关上了。

    “怎么了？”他不安地问道。

    “我会怀孕吗？”她问道。

    “装什么傻呢……”他好笑地问道。

    “我刚没注意，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啥啊。说不定漏了几滴呢？”

    容湛谁也不服，就服她！什么都敢说。

    “我能漏啥？别洗冷水，洗了出来。”他匆匆换好衣服，回到浴室门口等她。进去这么久，也不知道怎么了，难道是真的撕坏了？

    他抓着门把手，用一根针驾轻就熟地开了锁。

    “啊……”慕绾绾正坐在马桶盖上想人生呢，被突然进来的他吓了一跳。

    “怎么不出来？”他蹲到她面前，仰头看着她。她应该洗过了，血迹已经没有了。细白的腿紧合着，从浴巾下摆里伸出来。

    一副让人心疼的模样。

    “还疼？”容湛揉了揉眉心，手指轻轻地推开她的膝盖。

    “不要看嘛……丑死人了。”慕绾绾赶紧又并好，难堪地说道：“一点都没美好……电影里书里头都不是这样的啊……咱们怎么是这样的……”

    容湛又揉眉心。

    这不是她硬来的结果吗？

    她是给他解了围了，也只能她自己一个人疼了。

    “四哥，要是以后还这么疼，咱们就算了，还是当柏拉图吧。简直比酷刑还厉害。”慕绾绾小声叹息，扶着他的肩站了起来，“果然，就算你是四哥也不行啊，我是想得太好了。”

    容湛能说什么呢？他蹲在她的面前，手臂环过她的腿，直接把她扛了起来。

    “可能会疼上两三回，后面就好了。”

    “妈呀还要疼两三回？”慕绾绾吓了一大跳。

    “那怎么办，你自己生得小巧。不都是慢慢适应吗。”容湛挑了挑眉，把她扛出去，拿起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她身上套。

    “我有手，自己穿。”慕绾绾有些气闷地把衣服套好，三两把抓好头发，扭头瞪他。

    “你瞪我有什么用。”容湛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头，“以后会让你喜欢的。”

    “我才不会喜欢，你磨细一点呗。”

    “你给我磨？”

    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口，假装要给那间房打扫卫生的两个服务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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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我愿意再疼好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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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慕绾绾朝那两个人挥了挥拳头，刁蛮地嚷道：“把我们房间打扫好，床单换掉。”

    “走了，嗓门这么大。”容湛训斥了一句，大步走向电梯。

    慕绾绾像小媳妇儿一样跟在他的身后，从电梯如镜子般的门框上看，那两个人已经推着清洁车到了他们房门口了。

    “你的小箱子都放好了吗？”她小声问道。

    容湛点头，他把那只小箱子藏到了排气扇上方。染血的纱布在慕绾绾的包包里，她等下去带去公共卫生间丢掉。

    请客的就是‘宫殿’的老板，那个笑里藏刀的大肚子，赵圣雷。

    高订意大利西装包在他的身上，还颇有点教父的味道。额角有道浅浅的疤痕，看样子是做整形了，不过很可惜，没能把疤痕完全去掉。可见当初这道疤痕有多深，时间有多久。

    “容少，我正式向你赔礼道歉。”赵圣雷深深鞠躬，一脸歉疚的笑容。那眼神一直往容湛的小腹上瞟。

    容湛拖开椅子，拉着慕绾绾坐下。

    餐厅只有他们一桌客人，赵圣雷坐在一边，后面站着四个大汉，都穿着黑西装，戴着银亮的表，派头十足。

    “容少和慕小姐的感情很好啊，真是让人羡慕。有句话怎么说，难得有情人，只羡慕鸳鸯不羡仙！”赵圣雷亲手给容湛倒上红酒，摇头晃脑地卖弄文采。

    慕绾绾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赵总，您能不念了吗？”

    赵圣雷看看她，也给她倒上了一杯，笑着说道：“久闻慕小姐是桐大排名第一高材生，哎，我这辈子是没念过什么书的，就崇拜你们这些读书人。尤其是女人，饱读诗书，知书达礼，腹有诗书气自华……”

    “打住，赵总，咱们还是好好说话。”慕绾绾捧着酒杯抿了一口，拧起了眉头，“这是什么酒呀，好难喝。”

    “这可是好酒，我珍藏了十二年法国拉图酒庄出的，82年的色拉子。”

    “不懂。”慕绾绾装傻。

    “容少一定懂。我先敬容少，自罚三杯。那天在宫殿，没能让容少尽兴，这是我们的错。还望容少大人有大量，不计小人过，以后多多捧场！”赵圣雷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举着空杯子示意容湛端杯。

    容湛点着了一根烟，握着打火机在桌子上轻叩两下，淡漠地说道：“赵总说的三杯，现在才一杯。继续。”

    赵圣雷笑容不减，果然端起酒瓶子给自己倒上，又连喝两杯。

    酒量真大！当然，也不排除他之前就吃了醒酒药，所以才敢敞开肚皮喝。

    但是，容湛受了伤，他怎么能喝酒呢？这些人还是在试探他呀！

    慕绾绾有些担心，他既然来了，也不能滴酒不沾吧？

    “酒算不错，不过我还看不上。”容湛丢下打火机，缓缓吐出一口烟，食指轻轻勾了勾。

    一名服务生立刻上前来，深深弯腰，“容少有何吩咐。”

    “把我存的酒拿来。”容湛沉声说道。

    “好的，容少稍等。”服务生飞快地退开。

    赵圣雷还是维持着笑容，抚了抚油头，笑着说：“今天实在太荣幸了，能和容少同桌吃饭，还能喝到容少的酒。简直三生有幸。”

    “确实是你有福气。”容湛转了两下酒杯，抬眸看向他，“我刚把这里买了。”

    “啊？”赵圣雷楞住了。

    “这家餐厅，我刚买了。”容湛笑笑，掐了烟，淡淡地说道：“你知道吗，人有钱就是有这个好处。喜欢哪里买哪里。你要不要开个价？宫殿卖给我。我生气的时候，就过去砸砸东西，也挺好的。”

    这口气可真狂啊！

    他把这里买了吗？她明明和他一起上楼，也没听他说要买下这里啊。是她来酒店之前的事？

    “怎么，觉得我呆在特战队，没钱？”容湛唇角扬了扬，似笑非笑地盯着赵圣雷，“所以，你这种人还想踩到我头上来，你说请我吃饭，我就得来吃饭？你让人闯进我房间里，就能闯进去？赵圣雷，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容少，这是误会啊，我什么时候让人闯到你的房间里去了？这可真是冤枉啊。”赵圣雷蹭地站起来，碰到了桌子边，酒杯晃了晃，差点摔下来。

    “是不是冤枉，赵总自己知道。不过，误会肯定是有的。”容湛又勾了勾手指。

    又有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容湛和他耳语几句，服务生匆匆退开了，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银色的笔本记电脑到了他的面前。

    容湛往椅子后面一靠，右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打起来。没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一排监控画面，他浏览了一遍，选 中了其中一个监控画面，打开看了看，把电脑转向赵圣雷。

    “赵总得纠正一个观念，一定要时刻记得我是从哪里来的。别说小小的这个餐厅了，就算你们宫殿，只要我想侵进你们的系统，十分钟之内，你们断水断电，火警报警，治安报警，我连续给你们开一个星期，还有你们的帐目，是用的金安会计系统吧？我十分钟之内可以破解三个。你觉得你还能做生意吗？”容湛双手撑下巴上，锐利的眼神盯着赵圣雷看。

    赵圣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画面上，他正和那两名服务生交头接耳，地点就在楼道口上。他怎么忘了有监控这种事？

    “叫他们上来，在我房间里找到了什么？我好像把要送给我家小姑娘的礼物掉在房间里了，是一块祖母绿坠子，价值嘛，也只有七八十万吧。”容湛拿起服务生拿来的酒，看了看瓶标，拿过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点，握在指间轻轻地晃动。

    七八十万……这是赤果果的敲诈！

    但是慕绾绾觉得他太帅了！

    这么说，她是白白强硬了一回？咦，真是丢脸啊！白疼了！

    她拧着眉，一直扭着脖子看他。

    “容少这真是误会了，我是在问路……打听您在哪个房间，想登门道歉。但是转念一想，又会打扰您和慕小姐约会。所以我又没去。这都是误会，误会一场！这样，为表歉意，明天我马上就把翡翠送到慕小姐手中，当成我的赔罪。”赵圣雷堆着笑脸，朝容湛抱拳作揖。

    “滚吧。”容湛朝一边看了看。

    “容少，得罪了，明天我一定把礼物送到。”赵圣雷弯着腰，慢慢地后退。

    慕绾绾的腰松下去，往他的胳膊上轻靠，小声说：“你太厉害了，以后我都不自作聪明了。”

    “陪我喝一杯。”容湛挽起袖子，给她倒上了酒。

    “你能喝吗？”慕绾绾摁住了他的手。

    “喝。”容湛看了她一眼，推开了她的手。

    慕绾绾端起杯子，假装摇晃，扭头看了看门口。那里还有人在探头探脑。看来，还是在怀疑他呢！她不知道他干了什么，让人家紧盯不放，但愿能顺利过关，让他安然无恙地回到她身边。

    “明天他要去给你送东西，你就收下。”容湛抿了口酒，拿起刀叉开始切牛排。

    “好，”慕绾绾也喝了一口酒。她其实吃不下，开始吃了好多串儿了。但是要不吃，又觉得这些东西挺浪费的。法国大厨做的牛排呢！

    “对了，你真把这里买了？”慕绾绾突然想到这件事，赶紧问他。

    “没有，我哄他的。”容湛平静地说道。

    “那破解监控……”慕绾绾眨眨眼睛，对他的崇拜之心又增加了几分。像这样的影帝，可以直接出道了！

    “我会，小事。我能把你的成绩全改成优，把试卷给你弄出来。”容湛看了看她，平静地说道。

    慕绾绾眼睛一亮，妈呀，还有这样的神技能呢！

    “那你把期末和英语六级的都给我弄出来。”她期待地说道。

    “想都别想，好好念书去。”容湛推开了她的小脑袋。

    慕绾绾又往他身上蹭，“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把试卷给我弄出来吧，我不想复习了，我想偷懒。”

    “吃饭，”容湛又把她给推开了。

    “四哥，再疼三四回五六回我都愿意……你给把试卷弄出来。”

    容湛拧眉，拿着叉子敲她的额头，“你再拿这种事给我谈条件试试看，我要你，你是我的人，这是条件吗？这是必然！只是早疼了几天而已。”

    慕绾绾捂着额头，万般心塞，不知从何说起。这么想想，好像是她强迫了他……

    “拿去，睡你的钱。”她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重重地拍到他的面前。趁他变脸之前，拖开椅子就溜到了对面坐下。

    容湛盯了她一会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喝喝也不怕血崩而死。”慕绾绾又急又恼，为了任务，命都不要！到时候为了任务，要不要把她也舍出去？

    门外，赵圣雷偷看了好一会儿，带着人气急败坏地进了电梯。

    那两个清洁工鼻青脸肿地在地下停车场等着他。

    “他打你们了？”赵圣雷看到他们弄成这副鬼样子，惊讶地问道。

    “不是他，他走之后，酒店的保安来了，摁着我们就是一顿打，也没说原因。然后把我们轰下来了。”二人捂着肿起来的脸，垂头丧气地说道。

    “在他房间里找到什么了？”

    “没有。”

    “你们第一次进去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和那个丫头在床上，正做着呢……床单上好多血。”

    “血？不应该啊，那丫头不是一直跟着他吗？”

    “卫生间的纸篓里也有染血的卫生纸，他受伤也不会用卫生纸擦了，随便扔吧？可能是那丫头身上来了吧，两个人还有兴致玩呢，也不嫌晦气。”

    “难道真的不是他带走了那个女人，拿走了东西？”赵圣雷犹豫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开始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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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有上瘾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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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人识趣地退开，警惕地打量四周，不让人靠近。

    赵圣雷握着手机钻进了车里，微弯着腰，一脸恭敬地说道：“是我，他的房间里没发现。他和慕绾绾两个人玩得正欢呢，不像受伤了。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就凭这个，能确定他没受伤？”低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怎么办？不如我找人约他去游泳，打球……可是我也约不动啊。这小子，狂得要命，就我点个菜的功夫，他把餐厅给买了。”赵圣雷抖了抖膝盖，语气里泛着酸意。

    “呵，有办法约他。”电话挂断了。

    赵圣雷呼了口气，脑袋伸出车窗，往外面看了一眼，阴狠地骂道：“妈的，一个一个的，家里是开印钞机的？哪天我弄死你们。”

    两车黑色霸道飞快驶离地下停车场。轰鸣声过后，停车场陷入死寂。昏暗的光下，一辆辆静卧不动的小汽车就像一只只伺机张开大嘴、露出森白尖牙的熊，等着吞掉踏进它们领域的人类。

    从来强者吞弱者，亘古不变。

    ——

    慕绾绾赶到会场的时候，差一点点迟到。

    今天是正式的学术交流会议，她不必发言，但是吴教授有演讲，她是吴教授的助理，负责给他整理资料，放PPT。

    昨晚上她和容湛就在酒店的套房住了一晚上。容湛后来一直在忙，她醒来的时候，他还在那里敲打他的电脑，衣服都没换。她悄悄瞄了一眼，他在做身份资料。不过等她想看清楚一点的时候，他用一巴掌打掉了她的妄想，把她给赶出来了。

    哎，机密啊，机密。她这小百姓确实不应该偷看。

    不过，今天还能见到他吗？

    “别走神。”吴教授下台了，看见她有些魂不守舍，批评了她几句。

    要不怎么家长们都担心孩子早恋分神呢？真的会分神的！慕绾绾那时候被摁着抽几大管的血，照样能看进书。但自从和容湛在一起之后，她脑子里的文山字海被容湛给挤走了大半。她甚至有预感，这个期末的大考，她可能占不了第一了……

    他若能把试卷给她弄出来就好了！

    哎，四哥怎么不心疼她呢，又要陪他谈恋爱，还不给她偷试卷。

    “又走神了。”吴教授摇头，拿着资料在桌上轻轻拍了一下。

    慕绾绾真的很无奈，她都要二十了，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知道有人宠爱着的滋味，第一次和心上人有了亲密的接触，她正走火入魔，挣脱无能啊！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乔桥上台了，她演讲的题目，正好是针对慕绾绾那篇论文的。这是临时增加的环节，之前的活动安排里并没有。虽然乔桥还是学生，但她毕竟已经继承了爷爷奶奶给她的股份，成了学校董事会最大的股东，想增加一个环节，甚至增加一整天的演讲，也不会有人反对。

    慕绾绾陡然打起精神，她这昨天忙得晕头转向，还没有去找过她这篇论文看呢。她得听听，乔桥到底有什么观点。

    乔桥准备充分，PPT，文献资料，泰斗们的现有研究发现，她一件一件地摆出来论证她的观点。而且，她全程用英文演讲。慕绾绾集中精力，飞快地在纸上记录下要点。就像华山论剑，她其实是很喜欢这种‘针锋相对’的，对她来说，这是锻炼、是挑战、是证明，她无所畏惧。

    突然乔桥停下了，屏幕上出现了慕绾绾的论文，乔桥用红笔标出了她不认同的地方，并且直接把问题指向了慕绾绾。

    吴教授坐在前排，作为他的临时助理，首席弟子，她就坐在吴教授身边。其实她之前也没有想到会让她坐在这里，这时候才明白，乔桥是通过人特地做了这样的安排，就是要和她在台上辩论。

    她是全无准备的，但是全场的目光都投在她的身上，她不仅代表自己，还代表了桐大心理系。她若出丑，学校的面子可就丢尽了。

    “没关系，去吧。”吴教授不紧不慢地点头。

    就这一句，看似平淡的话，让慕绾绾信心大增。她知道，吴教授的观点是和她一样的，这就说明，她的观点也有自己的道理，可以摆出来，让大家一同来研究。

    她空手上去，连记录的纸都不带。慢步走到台中，向台下的人深深鞠躬，再向乔桥伸手，诚恳地向她表明，她刚刚的演讲很精彩。

    “接下来的时间，我会阐述自己的观点，希望大家指证。我没有做准备，没有PPT，所以我只能临时演示。”她走到投影前，直接开始画图，把自己论文和乔桥相背的几点写出来，以箭头指明各自的研究方向。

    慕绾绾的演讲非常精练，花五分钟阐述自己的观点，再针对性地去破解乔桥给她设下的陷阱。她面对的乔桥，真的非常强大，非常精明。给她布置了五个伪命题的大坑，她只要一棋不慎，任她掉进哪个坑里，整篇论文都说不通了。

    她也是用英文演讲的。不是她卖弄，她得让HY的教授们听懂才行。全程只有十五分钟，却讲得非常直白，也给乔桥留了面子，没把她给碾死在台上。

    乔桥一直站在旁边听，直到她说完，鞠躬，带头给她鼓掌，走过来拥抱她。

    “慕绾绾，你是见过的，最出色的女孩子。”乔桥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我是故意为难你的。因为我听说，你的论文是走了一些不对的途径，现在我相信你了。”

    若不是官浩瀚和容湛都不承认给她找过关系，她自己都怀疑这事是假的，那么权威的杂志社怎么可能让她一个无名小卒的论文登上杂志呢？

    回到吴教授身边坐下时，坐在她身后的几名女老师忍不住地拍她的肩，揉她的头发，夸赞她。连一向不爱笑的吴教授都向她竖了一次大拇指。

    其实，慕绾绾的衣背全汗湿了！

    她怕得要死呢！台下坐那么多蓝眼睛高鼻子，让她觉得掉进了妖怪窝里，都等着吃了她……咳咳，她没有歧视的意思，就是觉得有点紧张，有点害怕。

    “刚刚给我拍照了吗？”她身子歪过去，小声问吴教授。

    “没有。”吴教授摇头。

    就不应该问他！他怎么可能给她拍照！

    “我让小刘她们给你录下来了。”吴教授补了一句。

    视频啊？让她看看！她兴奋地找同学刘晋要来了视频。站在台上的她，简直帅呆了！

    “吴教授，我还行吧？”她举着手机，找吴教授得瑟。

    “刚有个地方没说对，不过他们没听出来。”吴教授拿起笔，在纸上给她写了一个词。

    慕绾绾嘻嘻地笑，其实她知道那里说错了，就是硬着头皮自己圆过去了。

    “做学问要严谨。”吴教授看了看她，严肃地说道。

    “明白。”慕绾绾并腿，举手敬礼。

    吴教授摇头，“还像个孩子。”

    “吴教授，明年我就20岁了，是要结婚的。等到我结了婚，我就当不了孩子了。所以现在我要抓紧机会，好好地当一个孩子。”慕绾绾笑着说道。

    “那么早结婚干吗？”吴教授讶然地看向她。

    “嘘……我们保持安静吧。”慕绾绾指了指台上，摆出一副认真听演讲的模样。

    “所以还是个孩子。”吴教授又摇头。

    吴教授有孩子吗？慕绾绾突然想到了这件事，这么严肃的父亲，孩子是什么样子的呢？会很怕他吗？

    其实啊，她这十九年，只当过三年的孩子啊！如今有个容湛说她像小孩，又来一个吴教授说她是小孩，她突然就找回了当一个孩子的感觉。

    若有这福气，她想把前面丢掉的15年的时光找回来，好好当一回孩子。也能任性，也能刁蛮，也能放纵，也能和大人顶嘴，也能胡吃海塞，四处乱跑……可是，她已经长大了，她得懂事懂规矩，不让人厌恶她。

    真的很不甘心啊！

    开了一整天的会，散了之后，慕绾绾还要负责后面的工作，继续跑腿。

    “慕绾绾，晚上我们游泳去？我把容湛和秦司煜叫来。我发现酒店后面的游泳池非常棒，还很大。这个酒店很好，我喜欢。”乔桥找过来了，从她手里搬过了厚厚的一叠资料，放到了一名男同学的手里。

    “我还要工作。”慕绾绾婉拒道。而且容湛怎么能游泳？他有伤在身，还要办正事。

    “我已经叫他了，他说会来。我没有带泳衣，你陪我去买一件？”乔桥甩了甩头发，大大方方地拉住了她的手。

    哎，她要怎么面对这个自来熟的大小姐呢？乔桥没有恶意，她看上去就是这么一个热情大方的人。

    “他真来吗？”慕绾绾还是有些犹豫。他能游泳？衣服一脱就要露陷了，身上还有伤呢。

    “来啊，他答应我会来。”乔桥拉着她往前走。

    “你打电话他就接？”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对啊。怎么，他不接你电话？不是说他很爱你？”乔桥扭头看她，奇怪地问道。

    慕绾绾发现问错了话，而且前面有个服务生很奇怪，一直在看她。看来，那些人也盯上她了。从现在起，她的一言一行都得加倍小心。

    虽然紧张，但她居然有种上瘾的感觉。她也变成了女英雄。

    “他生我的气就不接，说我让他不高兴啊。”她笑笑，埋着小脑袋紧跟上她的脚步。

    “咦，我还没看出来，是你让着他啊？”乔桥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她，“你为什么喜欢他呢？”

    “他有钱。”慕绾绾咧咧嘴，轻快地说道：“我喜欢他有钱。”

    “好吧。可能是我无法体会到没钱的感受。”乔桥耸了耸肩，居然没有鄙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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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你的伤口跑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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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有钱人家的千金，哪里知道没钱的感受，更不会知道天天住在琼楼玉宇里，守着一群有钱人、却过着没钱生活的感受。

    慕绾绾真的想崇拜自己了，她居然没在漫长的苦日子里成为一个变态的刻薄的女人。忍不住又想夸赞自己了呢！

    酒店旁边就有商厦，她带乔桥去买泳衣。这位大小姐，泳衣都买几千块的。就那么一点布料，还得从PP里找裤子，也值三千多块？不过她的身材是真的棒，腿很直很长，有超模的气势。

    慕绾绾一向觉得，钱其实是可以打造气质的。比如说那些国际上闻名的名媛，长相其实特一般，但走路说话都带着风，特别自信。这就是气质，是钱给了她们底气，让她有资本去见多识广，让她们说得起话，让她们有俯视普通大众的底气。

    “你喜欢哪一套？”乔桥扭过头，招呼她过去挑衣服。

    慕绾绾是挑呢，还是不挑呢。容湛的女人，难道连一件衣服也买不起？但是她这段时间来，真的毫无收入。让她花钱买身几千块的泳衣，不如割她的肉来得痛快。

    乔桥走过来了，抓起一身黑色的比基尼往她身上比划，“就这套，我看你穿小码就够了，买了。”

    慕绾绾心里直淌血，却又只能乖乖地去付钱。容湛的女人居然没有钱……这么想一想，突然觉得有些不划算，为了自己的面子不用他的钱，真的好吗？不好吧，再用一次呗。

    可是，那张卡呢？

    她握着自己的手机，心痛地看着收银员刷走了自己五千大洋。

    两片布料，五千块钱。果然浓缩的都是精华！量少才值钱。这么看来，她比乔桥要浓缩多了，所以更招人喜欢，是这个逻辑没错吧？

    天啦，钱钱！她的钱钱！她痛心疾首地拎着两块布料，恨不得马上退货。

    “走了。”乔桥又潇洒地甩了甩头发，拉着她出去。

    慕绾绾只能暗自把心脏里痛得狂涌的血又吞回去，跟着乔大小姐回酒店。乔桥的同学正好在酒店门口，她过去和同学打招呼，慕绾绾在一边等着。

    “喂，绾绾。”尚筱雅从一辆停下的计程车里跳下来了，直接扑向了她，大大咧咧地说道：“听说你四哥任务回来了？你们昨晚在一起啊？”

    妈呀，闭嘴！慕绾绾心脏一抽，这死丫头怎么突然冲来说这么一句话？她从来没有向尚筱雅透露过半点口风啊。她是怎么回事！

    “泡妞的任务啊？”她镇定下来，往她的手臂上拧了一下。

    “对啊……”尚筱雅反应过来，咧着嘴笑，“他妈妈不是让他找个好的，不要你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昨晚在一起的？”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凌波那个死丫头去我店里买东西了，她对我说的。说你很了不得，把容湛抓得死死的，现在她不敢得罪你了。还说你上午的演讲很棒，她佩服你。”

    “也问你任务的事了？”慕绾绾压低声音，轻轻地问道。

    “她提了一下，说是不是……任务去了。”尚筱雅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回美国去吧，别添乱了。”慕绾绾顿时就恼了。尚筱雅就是这点让人不省心，一兴奋起来，说话就不经大脑。凌波明摆着是帮人去试探尚筱雅的，她居然就这样冲过来了！

    “对不起，我打嘴巴。”尚筱雅往自己嘴上拍了一下，轻声说：“那个就是……乔桥？好狂好野啊！”

    慕绾绾点头，“对啊。”

    “哇，你买的泳装？”尚筱雅又看她的衣服。

    慕绾绾的心又狠狠地痛了一下，比昨晚容湛把她弄得还痛！果然钱和男人一样伤人！

    “这是你朋友？”乔桥打完招呼，扭头看向尚筱雅。

    “乔小姐你好，我是绾绾的姐妹。”尚筱雅主动向她伸手。

    “一起游泳去吗？”乔桥问道。

    “我没有泳衣，看你们游好了，我是好几天没见到绾绾，想她了。”尚筱雅抱紧慕绾绾的胳膊，朝乔桥笑了笑。

    乔桥的手机又响了，她耸耸肩，一边走，一边接电话。听语气，是秦司煜打过来的，他和容湛在一起，快到了。

    慕绾绾又担心起来了，容湛怎么能下水呢？这里有人盯着呢！这个乔桥，怎么想到去游泳？难道她也是坏人？

    不会吧！她这么有钱，用得着当坏人？还是她身边有人诱使她去游泳，就像尚筱雅一样，被人使唤来添堵。

    她摸出手机，给容湛发消息，提醒他这边有眼线。他没有回复。

    泳池在楼顶，池底伸出大楼十多米，还是透明的！慕绾绾看了一眼，腿就发软了，更别提去游泳！不过，在这里看夜景，真是美不胜收。

    墨色大山在视线尽头绵延，渐暗的光笼在山顶，最高的两个山尖尖就像龙的角，倔强地挺立着，迎向渐升的明月。桐城的大街开始亮起路灯，从街头到街尾，遥相呼应。大小楼房渐次燃起彩光，灯光肆意在半空中纠缠，融成一片。

    城市发展太快了，每一年都有新鲜的东西出现，比如这泳池。慕绾绾在网上看到国外有这样的泳池，没想到现在身边也有。

    她穿着新泳衣，站在池边，不敢下水。

    “乖乖，你这什么身材啊？你想迷死我吗，你想嫉妒死我吗？”尚筱雅正在喝饮料，扭头看到了她，发出一声惊呼。

    慕绾绾穿黑色，更显得皮肤白皙，纤直的腿亭亭玉立，纤腰俏臀都恰到好处。人感觉就像有花瓣正想挣脱束缚，开成最绚美的时刻。

    “我要去变性，娶你！”尚筱雅拉着她的手，绕着她转了两圈，叹气，“你是怎么生的怎么长的，能长成这样。好看就算了，还身材好，还会读书。别人怎么可能不嫉妒啊，我都嫉妒你了。我好想和你绝交啊，站在你这种人身边，就是陪衬，显得我的人生太不通畅了。”

    “去你的，你的人生还不通畅，那我叫啥？一步三个滚？”慕绾绾抓着泳池扶手，眯着眼睛，颤着双腿往下走。

    既然来了，还是要试试，不然太亏了。人生就在于冒险嘛！

    乔桥就在水里呢，像一只漂亮的海豚，不时浮出来，再潜下去。慕绾绾就会几下狗刨式，还总往水里沉。她套上游泳圈，小心翼翼地往水里扑。

    哗啦啦地水响之后，她睁开了眼睛。

    “你们还在游泳啊？容湛在底下打人呢。”秦司煜的声音从池子边上飘了过来。

    “他打谁啊？”慕绾绾抓着游泳圈，使劲儿往池边上刨，那姿势真的像只小狗。

    秦司煜一脸嫌弃地看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俯下身，把手伸长给她，“过来，我拉你上来。”

    慕绾绾又用力刨了几下，把手递过去。指尖还没碰到呢，乔桥的手先伸过来了，抓着秦司煜的手用力一拽，把他给拽到了水里。

    扑通……

    秦司煜砸下来的水花把慕绾绾推到了离池边更远的地方，砸了她一脸的水。

    “乔桥！”秦司煜浮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气急败坏地怒吼道：“你这大小姐脾气，什么时候能收收？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偏要打。”乔桥哈哈地笑了几声，敏捷利落地爬上了池子，“秦司煜，你以前答应过我的，我想怎么样都行。”

    “那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我欠她，不欠你。”秦司煜也爬了上去，恼火地甩下西装，用力拧水。

    他昨天被打得够呛，现在脸还肿着歪着，眼睛也是一条缝。就这样子，乔桥一叫他，他就来了，足见他确实对那件事还是愧疚在心的。

    慕绾绾觉得乔桥有点过份了，她自己刨到岸边，准备换衣离开。

    “你是不欠我，但你为她做什么了？”乔桥端起鸡尾酒，叠着长腿，慢悠悠地问了一句。

    慕绾绾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乔桥。这句话挺凌厉的，让秦司煜哑口无言。他阴沉着脸色，拂袖而去。

    “我下去看看，容湛在打谁。”她匆匆说了一句，抓起浴巾包上，追上了秦司煜。

    只要不让容湛来游泳，打谁都行。

    “我也去。”尚筱雅也跟着跑过去了。

    秦司煜用力按下电梯，双手又狠狠地抹了一把脸，小声骂了句粗话。

    慕绾绾觉得他也不是那么讨厌，那么没良心，起码他还记得那件事呢。你看，他其实很不喜欢慕绾绾，昨天打架的时候，不也是挡在前面，替她挡住拳脚了吗？

    电梯停在六楼。这里是酒店内部的健身馆，容湛在这里打拳！穿着黑衬衣，黑长裤，一身冷冽的霸气，正以一对三。擂台旁边围着人，有一个就是在会场里见过的服务生。

    他疯了，还打三个！这些是职业拳手，又不是那些小混混。

    “他有个老部下在这里当教练，他上来看看，就和他在这里比试比试。”秦司煜说道。

    擂台上，容湛正抓着对手的胳膊，一个有力的过肩摔，把他摔下擂台。

    “四哥好厉害。”她挥起拳头呐喊。

    此时有人扑过去，把容湛的衬衣给扯开了，随着布料裂开的声音，慕绾绾的随之一紧。这不是要露陷了吗？有人盯着呢！

    正紧张时，容湛一个转身，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往后用力扭住，手肘顶住他的背，两招就把那人压在了地上，不能再动弹。

    还有一个不愿意打了，抹着汗，拱拳认输。

    “容少厉害。”众人过去和他击掌。

    他的衬衣就这么敞着，露出结实的小腹……纱布去哪里了？他是属壁虎的吗？伤口一晚上可以自愈？

    慕绾绾正楞神呢，容湛跳下来了，看着她披着浴巾的样子，顿时脸色一沉。

    “你衣服呢？”

    “在楼上，我们在游泳。”慕绾绾把浴巾包紧，尽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往下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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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两个人在车上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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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上去了，乔桥就是个魔女。你去应付他吧，不能每次丢给我。”秦司煜捂着腮帮子，扭头就走。

    那三个被他打趴下的教练走过来，心悦臣服地向他报拳祝贺。

    “容少，身手越来越好了。”

    “容少，能不能请你我们指教指教？”

    “你说什么呢，容少什么人，能给你们来指教？”

    “容少又没什么架子。”

    容湛笑笑，接过健身房服务生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大步往健身房外面走。慕绾绾赶紧追过去，身后传来那些人的议论声。

    “这叫没架子啊？”

    “你笨啊，笑就是同意了。”

    “是你幻想同意了吧。”

    慕绾绾扭头看了一眼，那个盯梢的家伙正畏畏缩缩地沿着墙根跟过来呢。

    “看什么，进来了。”容湛先上了电梯，挡着门叫她。

    慕绾绾前脚进来，那个盯梢的居然也壮着胆子跟进来了，还堆着笑脸，向容湛点了点头，努力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出去。”容湛盯着他，不客气地轰他走。

    “我也上楼，我朋友在楼上。”那人一脸尴尬地解释道。

    “出去。”容湛冲电梯外面摇了摇手指，眼神凌厉得让人不敢和他对视。

    那人贴着墙站了一会儿，抖了抖腿，干咳几声，出去了。

    “他快吓尿了。”慕绾绾掩着嘴，转身看向他。

    “没吓尿就不算成功。”容湛松开电梯键，让门缓缓关上。

    慕绾绾摇了摇他的手指，突然用力拍了拍额头，“尚筱雅还在外面呢！不能让她在外面……”

    免得那个盯梢的打尚筱雅的主意！

    但电梯已经上行了，她只能赶紧用手机通知尚筱雅，让她别瞎搭理别人。

    容湛此时表情微变，侧过了身往墙上靠了靠。慕绾绾反应过来，他可能是伤口痛。开什么玩笑，真是钢铁打造出来的人啊？他也是血肉之躯，肯定会痛的。

    慕绾绾很心痛，但电梯里有监控，她都不敢表露出一丝半点。她沉默地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抱住了他，踮着脚尖作势吻他，顺便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不然他就这样靠在电梯上，难免让那些狡滑的人心中生疑。

    容湛一手揽住她的腰，往上拎了拎，把她揉得有点紧。

    “痛啊？”她俯在他耳边，轻轻地呵气。

    “唔……”

    “你可以装成渡假，躲起来呀。”

    “不行。”

    容湛带着她转了方向，把她抵在了墙上，身子整个压了过来。

    看样子是痛得厉害！

    慕绾绾的心都要疼烂了。

    她紧紧地抱着容湛的腰，轻轻地去蹭他受伤的地方，希望有点作用。

    “别动了。”容湛制止住她，转头看向电梯门。

    此时她们已经到了顶楼，门一打开，泳池前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天啦，他还想下水？

    有没有搞错？绝对不可以！伤口未好，还要下水去泡，那还能好吗？而且一旦血流到水里，别人就发现了！

    “乔桥很缠的。”慕绾绾提醒道。

    “我知道。”容湛牵着她的手，大步往电梯外走。这时候的他，已经看不到半点痛苦的样子，比正常人更骄傲精神。

    慕绾绾恨不得他现在就放弃任务，恨不得他现在失忆，以后就当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富家公子，像秦司煜一样访吃，该喝喝，该泡妞就去泡妞吧……

    “秦司煜跑了吗？这个胆小鬼。”乔桥从泳池里起来了，甩甩头发，晶莹的水珠在夜光下飞溅开。

    “哦，跑了。”容湛上下扫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怎么，是不是你在桐城一天，我和他就得听从召唤一天？”

    “对啊。”乔桥点头。

    “想得挺美。这是最后一次，有事就快说，没事我走了。”容湛拿起侍应生端来的水杯，晃了两下，一口喝掉了大半。

    “当然有事啊。”乔桥笑笑，伸了个懒腰，“我要拍下一件古董珠宝，你帮我护送回家。”

    “拿我当保镖？”容湛往旁边的躺椅上一坐，淡淡地一笑，“别想了，好好玩几天，自己回去。”

    “你知道我买什么吗？我姐姐小时候戴过的红珊瑚项链。那一年，她做慈善拍卖出去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现在又在这里拍卖市场上出现，这不是命中注定的吗？妈妈说想要买回来做个纪念，当年那条项链不过价值三十多万，现在已经拍卖到七千多万了。我没时间回去，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当然只能找你了。”乔桥又伸了个懒腰，笑着看向他，“容湛，我听说当年拍卖会，还是你和秦司煜陪姐姐去的吧。”

    慕绾绾小心翼翼地看容湛的脸色，他不说话，表情也没怎么变，但是就是冷冰冰地，让人感觉挺害怕。

    “行了，我送，时间。”容湛终于出声了，拍拍椅子扶手，沉声说道：“乔桥，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拿你姐姐说事。”

    “看心情啊，我就喜欢看你和秦司煜又生气又没能对我怎么样的样子。”乔桥耸耸肩，不理容湛了。

    慕绾绾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乔桥能把容湛气走最好了，只要不下水，什么都好说。

    “楞着干什么？换衣服去。”容湛转过头，冲着她低斥，“再敢穿成这样试试看。”

    “居然对女人发脾气……啧啧……绾绾，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的，你只是喜欢有钱的男人，我身边的朋友都有钱。”乔桥转头看了看他们，轻描淡写地说道。

    乔桥就是个煽风点火小能手啊。

    慕绾绾这时候是不会和容湛生气的，他带伤在身，还在受乔桥的气，像她这样知书达礼的小仙女，是绝对不会在这时候和容湛计较的……她准备等他晚上睡着了，直接往他伤口上戳两下就能报仇了！

    换好衣服出来，容湛还坐在椅子上，正接过一名服务生递上来的手表。应该是他刚刚落在健身房的。

    “坐会儿。”容湛头也不抬地说道。

    慕绾绾乖乖地坐到了他身边。

    “你还真听话。”乔桥不悦地拧拧眉，神色里带了几丝厌恶。

    哎，慕绾绾为了演好一个漂亮听话怯懦的小媳妇儿，也是挺耗神的呢！

    “行了，我找你就是这事儿。”乔桥看看他，笑着朝他们挥挥手，迈着长腿走开了。

    “我下辈子也投胎当这么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也这样怼你，也让你拿我没办法。”慕绾绾看着乔桥妙曼的背影，酸溜溜地说道：“你怎么不敢凶她呢？”

    “你也弄个姐姐来，让我弄死她。”容湛丢了一些小费在桌子上，起身就走。

    慕绾绾快步跟上他的脚步，小声说道：“四哥，去我那里吗？我要回去看外婆。”

    “那你去吧。”容湛看也不看她，直接上了电梯。

    “啊？”慕绾绾惆怅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一旦得到了，那就不值钱不喜欢了？可是，就停留的那么一小会儿，连十分之一次都不算啊！

    摔！她就应该现在往他的伤口上狠戳几下才对。

    ——

    二人开车离开酒店停车场，一辆黑色小车也紧跟着开了出来，不过没跟多远，在路口拐弯走了。开车的就是那个盯梢的服务生，后座上坐着赵圣雷。

    “他为什么赶你出电梯？发现你了？”赵圣雷阴沉着脸色，死死地盯着他。

    “不可能，怎么可能发现我。”司机连连摇头，小声说道：“他虽然没下水，但是去打了擂台，手表还是取了下来，我把窃听器装进他的手表，哥你就能听了。”

    “哼。”赵圣雷戴上耳机，打开膝上的笔记本电脑，摆弄了几下，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真装好了吗？”他不耐烦地问道。

    “真装好了！我开始还听到他们说话了。”司机把车靠边停下，探过身子，把电脑拿到手里，摆弄了几下。

    滋……

    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声音，差点没把赵圣雷的耳膜给炸穿了。他气急败坏地把耳机抓下来，恨恨地丢向他。

    “这真是最先进的窃听器，哥，我不骗你！那边说了，最好的黑客马上就能袭进他家的系统，到时候他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一举一动全在您的眼皮子底下。绝对不会出错。”司机赶紧调好声音，又还给了他。

    赵圣雷黑着脸，这回没戴耳机，直接用电脑播放，刚打开喇叭，里面就传出了一声娇软的哼哼声。

    “四哥……疼……”

    赵圣雷楞了一下，骂道：“这是在干吗呢？不是在开车吗？”

    “迫不及待了吧，慕绾绾那丫头长得真可漂亮啊。哥，能不能把她给拐过来，给我玩玩啊？”司机扭着脖子，一副垂涎欲滴的神情。

    “滚！上头说了，现在不要惹他，等弄清楚东西和人是不是在他手中。你开车。”赵圣雷瞪了他一眼，把耳机戴上，一个人听。

    司机见没有东西可听了，只好坐回去好好开车。

    赵圣雷一手摁着耳机，眉头紧锁着，听那边的动静。

    “嗯……真的疼……四哥，四哥……”

    赵圣雷喉结滑了滑，坐正了一点。

    “别动……”这回是容湛的声音。

    “四哥，你太进去了，你出来一点……”慕绾绾的声音更娇气了。

    赵圣雷开始冒汗，听这种事，比直接看，更能让人遐想联翩，脑子里直接创造出各种镜头画面。

    “哥，他们在干啥？”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好奇地问道。

    “聊天。”赵圣雷瞪了他一眼，低斥道：“开你的车，不要再问了。”

    司机挠挠后脖子，嘀咕道：“其实要是上头的人认为是容湛拿走了东西，把慕绾绾抓过去，让他来换，不就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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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手都拍红了，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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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圣雷把耳机丢下来，眯了眯眼睛，不耐烦地说道：“你知道个屁。若真是这么简单的事，他会把慕绾绾四处带着给我们看？这小子，出了名的狡诈！他多少年身边没有一个固定的女人了？现在突然多了个慕绾绾，还是家里用来当血库的养女，成天带着四处跑。你真以为他能这么深情？屁！八成是作戏。若真是他喜欢的人，他会这样直接带到我们眼前来，把弱点摆给我们看？我们一旦上了他的当……若东西真是他拿的，那就会被他不知不觉地送出去了。”

    “也对。”司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哥，还是你厉害，明察秋毫，洞察乾坤。”

    “你认识几个字啊，看了几天三国，就觉得你是文士了？少卖弄！”

    “哥，我还是觉得不太像是他做的。”司机犹豫了几秒，还是有些怀疑，“那天晚上来偷东西的人，明明被刺了一刀，可他也没受伤啊。你看他，又是和女人，又是打拳，还打架，哪里有受伤的样子？”

    “也可能是他手下人干的，他这是在迷惑我们。对了，乔桥……这个女人来的时机不对，不会这么巧的。拍卖会上去买珠宝？他父亲是珠宝大师，他需要跑到这里来买珊瑚？不对劲！赶紧加派人手盯着乔桥，绝对不能让她离开你们的视线。”赵圣雷眼睛一瞪，咬牙切齿地说道：“绝对不能让东西从我们这里被送走，不然大家全玩完。”

    “哥，你不是说黑网的人都很厉害，根本连服务器都找不到吗？怕什么呀。我看这些警察都是猪，拿我们没办法的。”司机叼了根烟，轻蔑地说道：“你看我们这么久了，也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闭嘴，让我安静地听听。”赵圣雷又骂了他一句，重新把耳机里的声音调大……

    这回里面的声音更直接了，就是两个人亲昵撞击的声音，伴随着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听得他燥热难安。

    “这两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呢？”他有些恼火，把耳机又丢了下来。

    “哦，还有尚筱雅那个丫头那里，找人去试探了，她好像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办？还要跟着她吗？”司机吐了口烟，小声问道：“那丫头，那里卖的东西可真稀罕啊，我去买几个来，送给哥？”

    “你脑子里成天想什么破事？”赵圣雷抓起一边的靠垫，往他脑袋上狠拍了一下。

    车子在大路上猛地划了个S，引得旁边的车也跟着赶紧躲开，霎那间，骂声四起。

    司机不敢再乱说话了，摁了烟，专心地开车。

    ——

    容湛听完了赵圣雷和司机的对话，取下耳机，夹到衣领后面。然后，他转动了一下手表，故意在方向盘上重重地敲了两下。

    慕绾绾终于可以休息了！

    她掀了掀眼皮子，放下了一直在拍着腿的双手，举高给他看，用嘴型无声地说道：“给我辛苦费。”

    “你用了多少力，还敢要钱。”容湛嘴角扬了扬，抓住她的小手，往嘴前轻轻地吹。

    “四哥……你好好给我吹吹，我累死了。”慕绾绾往他的胳膊上靠，软软地说道。

    “嗯……”容湛又把手表往车窗上敲了一下。

    慕绾绾沉默了几秒，突然尖叫了一声，“四哥……好疼，好疼啊……四哥你不要这么用力……四哥你好威猛……”

    这时候他们的车刚到红绿灯处，容湛刚把车窗放下来，想透透气，她的声音直接炸了出去。

    停在旁边的车，司机是个老大爷，听到这动静，顿时露出一脸惊吓的神色，瞪着慕绾绾，半张着嘴，像在看一个妖怪。

    “他刚刚不小心打着我了，别怕……”慕绾绾挤出笑脸，朝老大爷挥了挥手，慢慢地把车窗关上。

    容湛摇了摇头，低低地笑。

    “四哥，我问你个事。”慕绾绾眼睛一亮，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你……喜欢……在里面的感觉吗？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啊？你以前到底有没有试过？”

    绿灯亮了。

    容湛把她的脑袋推开，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缓缓说道：“舒服得要死的感觉，等你缓几天，我也会让你尝到这滋味。”

    “骗子。”慕绾绾撇嘴，还想哄她？明明说还要疼三四回呢！还想让她疼？想得美！

    她悄悄看了他一眼，突然趁他不备，手指头直接戳上了他的伤口……

    “嗯……”容湛正专心开车，哪料到她会突然袭击，顿时疼得腰往前微弯，发出一声闷哼……

    活像是……男人最要紧的时候发出的那一把声音。

    慕绾绾举着手指，又心疼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她在他的小腹上轻轻抚动，一脸疼惜地向他道歉。这么好看的四哥，她怎么忍心弄痛他啊！

    慕绾绾，你真不应该！你太坏了！

    容湛深吸一口气，抓起她的手，往旁边一丢，沉着一张俊脸，越开越快。

    慕绾绾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容湛要是也这样报复她，也这样不管不顾地让她疼，她会不会直接死在床上？

    “那，不许报复我啊！”她紧张地说道。

    “呵……”容湛冷笑。

    慕绾绾只感觉一阵凉风嗖嗖，越发地忐忑。

    ——

    这时候已经九点多了。慕绾绾和他都没吃饭，刘大姐给二人炒了两个菜，陪外婆去房间里听歌剧，把客厅让给小两口。

    外婆最近精神不错，每天研究菜式，还和刘大姐去看别人跳广场舞。刘大姐性格开朗，和这一片的老人家全混熟了，带着老外婆混得风生水起。

    慕绾绾觉得容湛看人的眼光，实在太毒了，连挑保姆也这么会挑。他的眼睛，是x光吗，能直接看穿人心，挑来最好的那个。比如最好的她……

    啧啧，你怎么能随时不忘表扬自己？当然了，在她之前的生活里，也只能靠她自己表扬自己了。成绩再好，也扛不住总是缺课，老师也不喜欢的。

    “四哥……”慕绾绾朝他的手表递眼色，这得戴到什么时候？她总不能一直哼哼唧即地和他说话吧？

    “嗯。”容湛往她腕里夹了一筷子红烧肉，“你多吃肉。”

    慕绾绾嚼着红烧肉，眼珠子转了转，手拢在嘴边，靠到他耳边问道：“我能问乔桥的事吗？我真的很好奇啊！”

    “她姐姐……”容湛吃了口饭，慢吞吞地说道：“非常漂亮。”

    不漂亮的话，也入不了容湛和秦司煜的眼啊！他们这种男人，当然要找最漂亮的女朋友！

    她瞪着眼睛，等着他的下文。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能让乔桥摆弄来去？

    “那天晚上，我们喝多了，赌钱了。”容湛继续说道：“对方出千，我和秦司煜砸了对方的场子，打伤二十多个人。当时沐芊安不让我们打了，我们没听。后来对方拿枪出来了，让我们跪下磕头，不然就把她丢下楼去。然后我们不肯，他们就把沐芊安丢下去了。”

    慕绾绾掩住嘴……这和电影里演得一样，原来黑社会是真的这么可怕，这么凶恶！

    “不告他们？”她小声问道。

    “告？呵呵……”容湛笑笑，淡淡地说道：“哪有自己动手来得痛快。”

    慕绾绾不出声了，她都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说给赵圣雷听，还是真的说给她听。

    “你呢，若乖乖听话，我会一直把你带在身边。若不听话……你也知道的。”容湛把手表转动了一下，看了她一眼。

    嗯，这话对姓赵的说的。

    慕绾绾托着腮，怔怔地看着他。

    “害怕了？”容湛伸手过来，往她的头发上揉了揉，“别怕，我疼你。”

    “四哥……”慕绾绾拉住他的手指，小声说：“四哥我真的有点害怕了，要是他们把我也丢下楼去怎么办？”

    “可能吗？”容湛拧拧眉，收回手，继续吃饭。

    慕绾绾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问得不是时候，他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于是乖乖地闭嘴。吃了饭，收拾桌子，洗衣服，看第二天的资料。他一直歪在沙发上，也没见他去处理伤口。

    “你去洗澡啊。”她蹲到他身边，掀开他的衣服看。伤口做了特殊处理了，而且处理得特别好，若不是这样贴近看，根本看不出是贴了特效用的道具在身上。

    他也没取下来，说怕会随时出门。

    可是这样捂着，伤口也会不舒服吧。慕绾绾真想揭开看看，伤口这样闷着其实很不好，千万别感染了！

    “要不要……换换药？”她用嘴型问他。

    他摇了摇头，今晚还有事要办，他没时间换药，没时间再做一次技术处理。再怎么样难受，也得熬过这两夜。

    赵圣雷这几天要把人调去乔桥那里，这是他的好机会。他们不会轻易碰乔桥，乔桥的目标太大，他们不能冒险。明天的拍卖会，他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证人和证据就能安全地离开桐城了。

    “我给你吹吹。”慕绾绾凑下去，往他的小腹上吹。

    容湛的手指落在她的头发上，顺着头发慢慢地往下梳，在她的脖子上轻轻地捏了几下。

    慕绾绾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腿上，小声说：“四哥，晚上留在这儿吧，我想整个晚上都抱着你。”

    “嗯。”容湛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小脸。

    因为热，慕绾绾的脸有些红，她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往他的肚脐上亲了一下。

    容湛轻舒了一口气，拉起她，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手指从她的衣服下摆里探进去，不轻不重地握住了她的腰。

    慕绾绾扭头看了看外婆的卧室门，慢慢往前坐了一点。

    容湛没阻止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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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有人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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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躺着不动，有种任你处置的意思。

    慕绾绾的脸越来越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万一真的玩出格了，外婆她们出来一看，那可真要钻地洞了。

    “你睡吧，我要去看资料。乔桥的研究其实有点意思，我想再看看。”她找了个借口，从他身上爬下来。

    “我还以为真这么大胆子。”容湛点了点她的额头，手表随着她的动作晃了两下，碰到了沙发的靠背。

    “我是心疼你……”慕绾绾盯着表看了一会儿，俯到他耳边小声问：“对了，你怎么知道表被人装了东西？”

    容湛把表伸到她眼前，笑了笑，“想学？”

    慕绾绾激动地点头。

    她又能学习新技能了！以后的她，既会心理学，又会装窃听器，她会成为一个顶尖女超人吧？

    容湛坐起来，直接把表摘下来，放到放到面前的桌子上，再打开电视机，随便找了个选秀的节目，让里面撕心裂肺的狂叫声充斥在房间的每个角落。

    慕绾绾眼巴巴地看着他，只见他用一根细细的针，轻而易举地打开了表壳后盖。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在她看来，这根本不可能嘛！一根细细的针怎么能撬开表壳壳呢？还有，这是一根什么材质的针？难不成是孙猴子的如意金箍棒？

    表盘打开后，里面贴了一个小小圆圆的金属块。

    就是这么个小东西，就能在外面的人接收到他所有的讯息。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说了什么话……

    只要一字不慎，就能让他陷入险境。

    容湛拿出手机，给慕绾绾打了一行字：Y国制造最新装备，造价25万美金。

    就这么小小的一个东西，就要25万美金吗？

    慕绾绾小心翼翼地趴过去，仔细观察那只小圆坨坨。果然书中自有颜中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啊……果然知识创造财富啊！发明这个东西的人，赚发了吧？

    “他们怎么买得到？”她反应过来，给他打字看：“不然从这东西入手，就能找到他们的人呀。”

    “没用。”容湛摇摇头。

    慕绾绾看了他一会儿，又用手机写字：“我感觉我掉进了007的电影里，你比邦德可帅多了呢。”

    “我也这么觉得。”容湛低笑，飞快地把手表装好，戴回手腕上。

    慕绾绾又托着他的手腕看了半天，突然打了个哆嗦。她的家里，她的东西，会不会也被人装上了这种东西？还有尚筱雅那里呢？

    “放心，他们没这么奢侈，见人就装。”容湛淡定地打字给她看。

    这东西造价不扉，渠道也控制得很严，能拿到这种东西不容易，对方不敢随便使用。

    “手机。”容湛找她要手机。

    慕绾绾赶紧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容湛朝她勾了勾手指，把她环在怀里，让她坐在双膝之间，挤在她的小沙发上，手把手地教她怎么识别手机被动过手脚。

    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偶尔手表碰到桌子或者书本的声音，再不然，就是两个人交织融汇的呼吸声。

    慕绾绾崇拜得五体投地，只差没大喊四哥你天下第一……

    你看他低眉的模样，冷静沉稳，哪是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儿能比得上的？宫思雪真是会生啊，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听说他最像爷爷，为什么爷爷和老太太没多生几个像这样的好儿子好孙子？

    有句老话，一龙生九子各不同，可能是祖辈太过光芒闪耀，让后面的儿孙无法超越？或者是儿孙打小生活富足，所以安于现状。容家出了一个容湛，已经很不错了。难怪老太太最喜欢他。

    从他这儿，她学会了搏击，学会检查自己的东西有没有装窃听器……

    她的男朋友教她的东西太特别了！

    今生有他一人，胜过拥有大海平原，繁华千千万。

    “别闹，坐好！”容湛拧眉，摁住了乱动的她。一直闻着她一身好闻的淡香味儿，本就有些控制不住，这小丫头还总是故意往后面坐，往他身上挨。

    “你真以为我真愿意让人听你的声音？”容湛摁住手表一侧，把她的小脑袋揉进了怀里。

    一滴热汗从他的下巴滑落，正滴到她仰起的额头上。

    滚烫烫的，一直烫进她的心里。

    ——

    赵圣雷听了一晚上，啥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听到。他有些恼火地把耳机丢开，伸了个懒腰，过去倒了杯红酒。

    “我的酒不好吗？他喝的那是什么酒？”他转了转杯子，懊恼地说道，“居然敢看不起我。他若不是生在容家，他算个屁啊。”

    “哥，有人送这个给你。说哥你必须看看，是有关容湛的。”手下人敲门，送进来一封信。

    信是打印出来的，内容只有三句话——“他和慕绾绾玩真的，慕绾绾是他的死穴，不要被他骗了。”

    玩真的？赵圣雷握着信，扭头看向手下。

    “这信是谁送来的？”他摇了摇信纸，低声问道。

    “那个常在外面卖花的哑巴小孩儿交给门口的保安的，给保安的纸条是这个。”手下人递上另一张纸条，正是他一开始告诉赵圣雷的那句话。

    “既然这样……那就两边都动手。”赵圣雷握着信纸，一口气喝光了酒，阴冷冷地说道：“到时候看他怎么选。”

    手下人竖着大拇指，拍马屁，“哥，你真英明！”

    “你知道容湛喝的那是什么酒吗？”赵圣雷又倒了一杯酒，扭头看他。

    “不知道，那些字母我也不认识啊。不过，我去给您问问？”手下堆着笑脸说道。

    “去吧。”赵圣雷点头，满眼嫉恨地说道：“若这事真是他干的，他也就活不成了，多少钱都带不到阴间去。到时候，我就全弄过来……”

    手下很快就出去了。

    赵圣雷又喝完一杯酒，想了想，打了个电话出去，笑眯眯地说道：“凌小姐，上回你让我办的卡，我给你办好了，随时欢迎你来玩呀。”

    “好啊。”凌波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找你打听一件事，”赵圣雷转了转酒杯，压低了声音，“慕绾绾和容湛……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看中她了？”

    “呵呵，这样啊。是我一个朋友喜欢上了，拜托我打听打听，若她和容湛不当真，那就可以追求她啦。”赵圣雷打着哈哈说道。

    “容湛才不把她当真呢，你就把她带回去玩呗。我告诉你，她就是个小贱货，什么人都可以上的。”

    赵圣雷又哈哈笑了几声，敷衍了几句，把电话挂了。老奸巨滑的他，不难听出凌波语气里酸意和故意挑拔的意思，反而印证了信里所说的，容湛和慕绾绾玩真的！

    “呵呵，容湛，你还真有弱点。我得谢谢这个送信的人啊，看来看不惯你的人还不少。”他把信叠好，打着打火机，看着火苗儿舔着了信的一角，慢慢燃成一团火光。

    ——

    专家团第三天的行程，是和院方交流合作的事宜。慕绾绾还要再跑两天腿，不过因为前一天在台上辩论出色，院长把她的杂事全免了，让她专程陪同那些专家教授。

    这可比之前两天轻松多了， 尤其是可以和他们同一桌吃饭，不用饿肚子！

    慕绾绾最怕饿肚子呢！每次饿肚子，都觉得自己肯定要少活一个小时，经年累月积攒下来，也不知道少活了多少小时。

    吃完午餐，专家们回房间休息，她们这些学生是没有专用房间的，大都不愿意跑去老师房间，各自找地方躲着去了。慕绾绾喜欢酒店的小花园，那里安静，还有免费的咖啡喝。

    她刚抿了一口咖啡，一只手从她身后伸过来，拿走咖啡杯，递上了一盒芒果千层。

    “凌止？”慕绾绾惊讶地看着他，他真是来找专家看病的吗？可是专家不喜欢他爸爸呢。

    官凌止递上手机，上面画着一只小兔子，兔子举着牌子，上面写着三个字，“来看你。”

    “坐吧。”慕绾绾虽然觉得有点为难，但人家来了，也不能赶他走对不对？他又没做错事。

    官凌止又滑动屏幕，给她看第二张画和配字。

    “爸爸让我来的。”

    “为什么？”慕绾绾觉得有些奇怪。

    “他说做了不好的梦，让我看看你好不好。”官凌止笑笑，打开第三张图。

    官浩瀚？他怎么会梦到她呢？

    慕绾绾对这父子两个的感觉有些复杂，官浩瀚也好，官凌止也好，并没有对她有恶意。尤其是和官凌止之间，对于她这种受够了世间恶意的人来说，是弥足珍贵的感情。

    她其实并不觉得这父子两个是坏人，就像官浩瀚说的，哪有十成的好人呢？她也不敢说自己是十成的好人呀。

    官凌止推了推蛋糕盒子，把银质的小勺放进她掌心。

    “这个勺子好漂亮。”慕绾绾眼睛一亮。这是纯银的，一头是复古的凤凰衔珠雕刻。

    “我做的，送给你。”官凌止又翻了张图片给她看。

    慕绾绾乐了，官凌止把两个人的对话都提前想过了呀！顺序都没乱。

    “很漂亮，真的，你是一个很棒的艺术家。”她捧着勺子，有些舍不得用。这样的艺术品，就适合供起来，每天观赏。

    “晚上，和我一起去我的画展吧。明天正式开幕，我想请你第一个看。”官凌止又翻开一张图片，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他要开画展了！

    慕绾绾激动地往他肩上用力拍了一下，“好啊，如果我晚上没事，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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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我帮你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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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凌止乌亮的双眸一直看着她，一直在温柔地笑。他今天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西装，坐在那里，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他。但他的视线，一直停在慕绾绾的脸上。

    慕绾绾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举着勺子挡住脸，小声说：“凌止，你别这样看着我了，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官凌止的脸红了红，赶紧转开了视线。

    慕绾绾埋头吃了几口蛋糕，又忍不住赞美他家的厨子了。

    “太好吃了，你家的厨师工资很高吧？不然对不住他这高超的厨艺。”

    “妈妈做的。”官凌止在手机上写好字，举到她眼前。

    元昕眉真的很完美呢，怎么就得不到官浩瀚的喜欢呢？官浩瀚这点挺不对的，为什么要找情人嘛。

    她吃了一半，把盒子盖了起来。

    “怎么了？”官凌止立刻把手机举了过来。

    “给外婆留一半，她一定喜欢。”慕绾绾笑着说道。

    “你吃，我让人给外婆送两份。”官凌止立刻开始发消息。

    “不用了……”慕绾绾来不及阻止他，眼睁睁看着他把消息发出去。

    官凌止想了想，在手机上写了一大段话给她看。

    “不要有负担，我一直是转转。我能再见到你，很高兴。我没有企图，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和你这样坐一会儿。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不会破坏你的生活。也请他不必担心。”

    “不是……他只是怕我给你们带去麻烦。”慕绾绾解释了两句，自己也知道说不通，于是笑着用小勺子敲盒子，轻快地说道：“其实是他怕他没时间陪我，你把我抢走了。你要知道，你长得太好看了，而且才华横溢。少女最容易被你这样的男孩子吸引走了。”

    官凌止的脸红了红，明显有些羞涩。

    可能，除了慕绾绾，他不会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也不会有一个女孩子这样和他说话吧？

    有些事，有的人一辈子只会对同一个人做。有些话，一辈子也只说给这一个人听。

    官凌止只比慕绾绾大一岁，平常环绕在他身边的只有那些花和画，若没有他的允许，甚至连元昕眉也不能去打扰他。他就这样把自己关在那个小小的花园里，好些年了。

    可能，艺术方面的天才都这样？

    他们享受孤独，享受着一个人的灵感喷发。

    他们寂寞的灵魂，也只等那个能引起他们共鸣的人。

    这时有人打电话给慕绾绾了，她得比专家先到会场。她用纸巾细心地擦干净小勺子，向官凌止道谢。

    “如果不来，告诉我一声就好。”官凌止把手机给她看，起身过去帮她按电梯。

    “谢谢。”慕绾绾见他这么绅士，也学着欧洲的淑女，拉着裙摆给他行了个礼。

    官凌止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朝电梯里指了指。

    “那不是官家的哑巴儿子吗？”此时从电梯里传出了几个女人的声音。

    慕绾绾往里面看，是几个打扮入时的阔太太。

    说话真不客气！什么叫哑巴儿子！

    她拧拧眉，朝官凌止挥挥手，示意他先走。

    官凌止也朝她笑笑，松开了替她按着的电梯键，背着双手，温柔地看着她。

    电梯缓缓上去了，几个阔太太上下打量她一眼，凑在一起八卦。

    “这哑巴儿子，听说以前是被外面的小三给害的，一棒子打到了后脑勺上，然后丢给了人贩子呢。”

    “那件事我也听说过。官浩瀚虽说当年把消息都压下去了，但是我听我家老公说过。官浩瀚年轻的时候有一个恋人，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听说还给他生过一个孩子。他后面养的女人，都特别像那个女的。听说还有女人为了接近他，特地整容成那女人的样子呢。这哑巴儿子，就是被其中一个女人给害的。”

    “这小子长得真好看。哎，外面那些贱货可真恶毒，我跟你们说，可把家里人看紧了。现在的小妖精们真是不择手段的。”

    慕绾绾一直站在旁边听，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幻想起官凌止出事那天的情形。瘦小的他被人一棍子打倒在地上，然后拖进黑暗的车厢里，独自面对漆黑和冰冷……

    她的脑子里突然如同针扎一样，痛得她一个哆嗦，捧着头直接蹲了下去。

    “哎，你没事吧？”站在她身边的阔太太弯下腰，拍了拍她的肩。

    “没事。”慕绾绾摇了摇头。

    此时她的脑袋里正犹如有一万根针在扎，在搅乱，在使劲地把尘封于漆黑之中的往事拽出来。闪电，雷击，还有面色阴冷的人脸，一双涂着艳红的指甲油的手，把她从小床上抱起来，用一只大布袋罩到她的身上，系紧了，丢到了坚硬的地上。

    她没力气呼喊，那晚上她因为车祸后伤口感染，正在发高烧，烧得人事不醒……

    对，就是从那个晚上开始，她就再没见过妈妈了！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三岁啊，那时候她才三岁。那些细节她全忘了，就是害怕闪电，害怕打雷。每当雷雨夜来临，那都是她的地狱，她的世界末日。

    这全是因为那个晚上被吓的呀！那种恐惧深植于她的脑海深处，每当闪电来临时就化身为恶魔，把她吓得魂不附体。

    电梯到了，那几个阔太看看她，陆续出去了，议论声从电梯外肆意传了进来。

    “这女孩子……有点面熟。”

    “我也觉得面熟。”

    “呵呵，想不到那个哑巴小子也有女朋友了。换成是我，我可不把女儿嫁给他。元昕眉太没用了，这儿子也没用，会被外面的女人欺负死。”

    慕绾绾蹲着没动，一身大汗淋漓。

    电梯又下去了，挣扎着想起身，按要去的楼层的键。试了好几下，眼前都在发黑，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叮咚一声，电梯停下了。门打开，外面的冷气吹了进来。

    慕绾绾扶着墙，摇摇晃晃地起身，想出去呼救。她可能没办法继续下午的工作了！刚走出去两步，外面有人冲了进来，稳稳地扶住了她，手在她的腰上轻轻地摇晃。

    是官凌止！

    好像每次道别，他都不会马上离开，而是要在原地站上好一会儿。是在确认她安全抵达吗？

    她靠在官凌止的怀里，软软地迈出两步。

    官凌止拧拧眉，直接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不能说话，这也是他的痛苦之处。比如现在，他都没办法向旁边的人求援。他直接到了停车场，开车送她去医院。

    她的手机一直在响，是院里的人找她。

    官凌止摁断电话，给打电话的人回消息，“她病了，我送她去医院。”

    “你是谁？”对方回消息问他。

    “她朋友，官凌止。”他发完消息，把手机放回她的手中，车越开越快。

    他的车技，不输他画画的功力。

    车流如织的大街，他像条灵活的鱼，游得飞快。

    慕绾绾就是头痛，痛得要命。她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疼过的，这是怎么了？

    官凌止不时担忧地看看她，一脸焦虑。

    开始他还能遵守规则，红绿灯处从来不乱闯，但到后来，他发现她的呼吸都变了，于是一连闯了四道红灯，直接冲进了医院的门诊大楼前。

    慕绾绾躺到急诊床上后，他抓过医生的纸笔，匆匆写字：“给她检查。”

    医生明白他不能说话后，立刻直接找慕绾绾询问情况。

    慕绾绾捧着脑袋，痛苦地说道：“头痛。”

    医生给她做了检查，照了CT，楞是什么毛病都没有查出来。只能推断是神经性的头痛，可能是太累了，可能是压力太大，没有休息好。

    给她吃了止痛药，让她在病房休息。

    官凌止一直坐在病床边，不时抚抚她的额头，又用手机问她，要不要和容湛联系。

    慕绾绾摇头，容湛有要紧的事，头痛一会儿就能好了，找他干吗，别让他分心了。

    官凌止犹豫了一会儿，拉住了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握着，关切地看着她。

    “谢谢你，凌止。”慕绾绾看着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和他，都是被人抓走的呀！难道她也是被爸爸其他的女人暗算的吗？

    官凌止没笑，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拿出手机，写了几句话给她看。

    “你以前也这样疼过，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打雷，你就一直头疼。我以为你和我一样，治好了。”

    慕绾绾抽回手，轻轻地覆在额头上。

    看来，她还是得弄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不然她这辈子都要受尽闪电雷鸣的欺压。

    静了一会儿，她转头看向官凌止，小声说：“我突然想到了我和妈妈走失那晚的事，从那天起，我就没见过我妈妈。我的记忆有一些是混乱的，也不知道哪个片断是真的，当个是我想像出来的。但是我出事那天，肯定是打雷闪电了，我也肯定是一个女人把我带走的。时间太久了，我连我爸我妈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甚至不记得我有没有见过我爸爸……你记得你三岁之前的事吗？”

    官凌止摇了摇头，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官凌止，有爱你的爸爸妈妈，很幸福吧？你爸爸，其实他很爱你，对不对？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样，他一直很爱你。”她转头看他，轻轻地问道。

    官凌止点了点头。

    慕绾绾笑了笑，小声说：“我好羡慕你呢，我不知道我的爸爸是谁，在哪里，是否还活着，为什么不要我妈妈了。”

    “我帮你找到他。”官凌止拿起手机，给她写了一句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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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很心疼他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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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官凌止是她亲哥就好了……

    慕绾绾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头疯狂地窜起这个念头。

    若官浩瀚真是她爸，她也不在乎她妈是不是官浩瀚的外室，只要官凌止是她哥，只要有人像元昕眉和官凌止这样对她好，给她买好吃的，赞美她，她生病的时候这样守着她……她就愿意。

    这时候，去他的三观吧！

    她转过头，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哎，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官浩瀚不可能是她的父亲。他那样精明的一个男人，肯定早就调查过她的身世了。若她是他的女儿，他肯定早就直接与她相认了。

    所以说，她没那个命。

    “叮……”

    她的手机又响了。

    官凌止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号码，放到她的掌心。

    他一直帮她拿着手机呢。

    电话是容湛打过来的，屏幕上是他的照片在闪动。

    “在哪儿呢？”他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

    “哦……遇上凌止了，和他在外面坐坐，聊点正事。”她抿抿唇，努力打起精神，不让他听出自己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不给他添麻烦，这是慕绾绾对自己的第一要求。他做的事那么危险，她绝不能让他分心。

    手机里面静了几秒，他的话再度缓缓传来。

    “好。”

    嘟……手机里变成了盲音。

    这是生气了吗？慕绾绾特别无奈，她若撒谎说没和官凌止在一起，他事后知道了，不是更生气？

    她撑着双臂坐起来，沉默地下床。

    官凌止立刻蹲下去，拿过她的鞋，蹲在她面前给她穿鞋。

    “喂，我自己来！”慕绾绾吓了一跳。她怎么能让官凌止给她穿鞋。

    官凌止笑着朝她摇摇头，摁了摁她的膝盖，给她把鞋带系好。

    慕绾绾有些过意不去，官凌止真的太温柔太好了！她都没什么可以回报他的。

    不然……给他治好不能说话的病？

    可是现在的她，哪有这样的本事？连最好的心理医生也没能治好他呢。

    她给吴教授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可能是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对劲，吴教授直接作主放了她一天假。

    以前慕绾绾觉得这老头儿挺古板，挺不近人情的，但是最近接触多了，她发现吴教授其实是那群老师里最通情达理的一个。就是为人太严肃了，不苟言笑，所以让人觉得不好亲近。但是，比起那些当着你笑，背地里却把你贬得一文不值的人，吴教授简直好了一万倍。

    “我们去看你的画展吧。”她打起精神，扭头看他。

    官凌止摇摇头，掌心覆上她的额头。

    “我没事，神经性的头痛，痛过了就没事了。我现在好得很。”慕绾绾冲他挤了挤眼睛，主动拉开了他的车门。

    官凌止站在一边看了她一会儿，开车离开医院。

    ——

    容湛扣上袖扣，转头看向搁在桌上的手机。

    慕绾绾生病了，官凌止在她身边，她居然一个字也没向他透露。他知道她为什么不说，心细细腻，从小察颜观色长大的慕绾绾，不知道有多害怕让他生气，被他嫌弃……

    就这么想一想，他的心脏深处就忍不住发痛。

    这个打心底里爱慕着他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站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在这个时候是多么需要他啊！

    可是他办不到，没办法去她身边……

    容湛在窗口又站了一会儿，终于拿起手机，手指头在她的号码上轻轻划动两下，沉默半晌，还是关上了。

    他要陪乔桥去参加拍卖会，东西他已经安放到了最可靠的地方，他只需要吸引走赵圣雷那些人，那个一无所知的承运人会替他把东西送走。

    这里的事只能凭他一已之力完成，不能借助任何力量。现在，他绝不能把赵圣雷的注意力吸引到慕绾绾身上去，这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

    “容湛，走了。”乔桥敲敲门，靠在门框上朝他笑。

    他扭头看，只见乔桥穿着一身黑色的一字肩晚礼服，手指头正轻轻拔动着耳上的钻石天鹅坠子，一脸笑容地看着他。

    他大步过去，把手伸给了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答应我。”乔桥把手背在身后，俯到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容湛，我研究你两年了。你在想什么，我都猜得出来。你就是我毕业论文的实验对象。”

    “是吗。”容湛沉静地看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容湛。”乔桥背着手，跟在他身后，脚尖轻轻抬起，踢到他的小腿上，“容湛你不如娶了我？”

    容湛没理会她。

    “哈哈，你害怕？”乔桥快步走到他前面，后退着走，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你和秦司煜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娶我。这是你们当时和我爸缔结的和解条约，你们两个决定好没有？”

    “有这回事吗？”容湛神情淡然。

    “你想不承认？”乔桥拧拧眉，有些不乐意了，“虽然我也不喜欢你们两个，但是也轮不到你们两个来拒绝我。”

    “那你就拒绝我们吧。”容湛摁开了电梯。

    乔桥一向性格刁钻，她喜欢的人，她会给那人全世界。她讨厌的人，她会想尽办法那个人跪下求她饶命。全看她心情。

    她有这个资本，谁让她有钱呢。

    沐鸣洲年轻的时候只是普通的学者，后来在非洲救了一个酋长的命，为了感谢他，酋长送给他一座山，没想到山里有宝石矿。太太乔姝家本来就有钱，他父亲有生意头脑，加上他的宝石矿，生意王国在十年间扩大了百倍不止。他们两个就生了沐芊安和乔桥，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沐芊安去世之后，这一切都是乔桥的了。

    想娶乔桥的人，能挤破一间房。毕竟她好看又有钱，还有聪慧的头脑。

    “喂，你为什么住酒店不住家里？”乔桥靠在他身边，又发问了。

    “我喜欢。”容湛看看表，居然朝乔桥笑了笑。

    乔桥被他这一笑，弄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着问他，“你刚朝我笑吗？”

    “嗯？”容湛唇角轻勾，拿了根烟出来，低眉，点燃。

    乔桥嘀咕了几声，也不出声了。

    每一拳头都打到海绵上，你说有意思吗？

    拍卖场在桐城以南的德梅会馆。

    这里常举行拍卖会。

    因为东西的价格不同，分不同的会场。像这样的贵重宝石之类的物品拍卖，在顶楼，有极严格的安保措施。

    二人的位置在左边第一排。

    乔桥已经没兴趣和他说话了，埋头看物品单。她想要的红珊瑚古董项链排在第七，前面也有一两件贵重的首饰，她看了看，全无兴趣。

    “慕绾绾居然喜欢和你这样无趣的人呆在一起，凭她的姿色，找个有趣有钱的男人，容易得很呢。”她叠起长腿，扭头看了他一眼。

    容湛的手搭在手表上，头慢慢地靠近她，低低地说道：“再多嘴，我就把你塞进台上那个箱子里去。试试。”

    他的语气，真够狠的！

    “你真粗鲁。”乔桥的脸色沉了沉，身子往旁边挪了一点。

    容湛顺手拿起了拍卖单，抬眸看向前方。

    他们来得算晚的，座位已经基本上坐满。赵圣雷的人进不来，但是都在外面守着。那些人已经盯了乔桥两天了，她走到哪里，那些人就盯到哪里。

    他只要把他们拖够一个晚上，两个小时之后飞机起飞，六个小时之后抵达目的地……

    明天上午，一切结束。

    他就能提出正式退役报告，陪慕绾绾去念书。

    她当交换生，他好好休息一阵子。

    这么想一想，感觉未来挺好的。

    小夫妻住在小别墅里，每天陪她去图书馆看书，假日开着车去海边，把她顶在肩上，带她看日出。不然，就躺在沙滩上，看着月光洒落整个海滩……

    十年了，他已经有十年未曾好好休息过。

    每次休假都不会持续太久，总有这样那样的事等着他去处理。

    一次又一次的出生入死，他证明自己不是弱者，他保护弱小、成为他们的英雄。

    那种感觉非常好！

    但是，现在的他却只想当慕绾绾的英雄。以前那些满足感，在慕绾绾崇拜的眼神里，都不值一提。

    你看，爱情来得这么凶猛，就这样直截了当地撞开了他的心门，让一向以铁铸之身著称的他，也败倒在它的面前。

    “你在想什么呢……”乔桥突然凑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一脸怀疑地说道：“你一个人也能想得发笑？容湛……你真的喜欢……”

    容湛脸色一沉，立刻捂住了手表，把她推开了一点。

    乔桥拧拧眉，没还手。

    她捋了捋头发，视线回到台上，小声说：“项链来了，你给我拍下来，直接送去机场。我爷爷会亲自在机场迎接。”

    “嗯。”容湛看看表，直接拍下来，赶去机场正来得及。

    拍卖师亲手给大家展示了这条久违的红珊瑚项链。

    黄澄澄的金链子，上面镶了两颗小指甲壳大小翡翠，就凭这两颗晶莹水润的翡翠，就让项链价值不菲了，加上后来证实中间的红珊瑚坠子是当年一位公主曾经佩戴过的，让它的身价暴增。

    乔桥眼睛眨都不眨，每一次举牌都干净利落，价格一路飙升到了八千一百万。

    当拍卖槌落下之后，四周一阵安静，之后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乔桥朝台上呶呶嘴，把支票递给容湛，示意容湛去办手续，拿项链。

    倒是挺会使唤人的！

    容湛起身就走！

    “我的研究难道真的错了？”乔桥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道：“这种人的心理真难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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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关键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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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湛办好手续，接过项链，大步往电梯走。

    他知道，那些人也知道，他不是贪色之人，所以在他们面前上演和乔桥的男女戏码，无用。不如冷漠以待。

    赵圣雷对他百般试探，肯定是怀疑他了。那就让赵圣雷带着疑心，跟着他在桐城绕圈圈。

    车启动后，他立刻看到了那些紧跟在车后的跟踪者。桐城两个机场，他得甩开这些人，不能让他们知道他去哪个机场。

    他在路口故意停了一下，和路边的司机搭话，借打火机，问路。那些人果然分出一辆车去跟踪司机。

    容湛在第三个路口时突然加速，拐进了一条单行道。

    那些人果然乱了阵脚，等他们匆匆挤进单行道时，被交警拦下，一顿好训，查执照，扣分……等他们摆脱了警察，

    容湛已经驶离了他们的视线。

    “快告诉老大，让两个机场的人都盯紧了，看他去了哪个机场。”司机在警察岗亭签完字，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一群人重新回到大路上，分赴两个机场。

    桐城，已经进入了夜晚最热闹的时刻。

    九点半，酒后意正浓的好时段，红男绿女们都在奔向他们的夜之王国。

    绚丽的灯光是这座城市最华美的外袍。

    慕绾绾下了车，踩过一地碎光，踏上了艺术馆的汉白玉台阶。

    听说这座艺术馆六十年前就建成了，是葡国的一位设计师的作品。当时这里是全国最大的艺术圣殿，很多大画家都在这里开过画展。

    后来打仗，这里被放火烧过一次，汉白玉上的痕迹，都被艺术大师精心雕琢成了一只只栩栩如生的花朵。

    慕绾绾都不忍心踩到这些美丽的花纹。

    官凌止看着她小心的提起脚尖的动作，微微一笑，拉住了她的手，拖着她走到了旁边的花坛处，带着她爬着花坛上去。

    艺术馆还在紧张地布置，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抬着展架穿过大厅，一幅画一幅画地摆正，挂好，盖上绒布。

    官凌止带着慕绾绾直接到了最正中间的白墙前。

    这幅画比慕绾绾还高！

    “画的我吗？”慕绾绾猜测道，伸着指尖，小心地掀开一角看布后面的秘密。

    官凌止直接掀开了盖布。

    画上画的不是慕绾绾，是她想多了！

    官凌止画的是宁静的森林，一只纯白的小鹿迎光而立，温柔地扭头看向站在画前的二人。

    它的眼睛太美了！

    如此纯澈，如此宁静。

    看着它，让人忍不住地想去触摸它，靠近它。

    “凌止，你画得真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好看。”慕绾绾的指尖停在小鹿的背前，不敢真的摸下去。

    官凌止捉住她的指尖，轻轻地落在小鹿的背上。

    慕绾绾笑了起来，大胆地又摸了两下。

    小时候她也想学跳舞唱歌画画弹琴，但是那是不可能的。她能吃到一碗大米饭，就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那些接她回去的家庭，说是要借女引弟，指望她把弟弟带到他们家去。后来有两家真的生了弟弟，他们又嫌弃她了，说她不知道笑，把她送回去。

    她再大一点，就就去学笑，对每一个靠近她的人笑。可是也不行，第三家的养父个酒鬼，自己不能生，所以抱她回去，然后连着养母一起打，打得母女两个晕过去为止。养母终于忍受不了，跑了。酒鬼摔断了腰，也打不了她了，她又被送了回去。

    你看，能像她一样，童年过成这样子的，可能很少吧？这辈子的坏运气都在这十五年里泼洒干净了，所以剩下来的岁月，她一定会好运相伴的。

    一定会！

    现在她有了容湛，有了官凌止，还有尚筱雅，有好学业，还有光明的未来……她就算是作梦，也能笑醒来的。

    “喜欢？”官凌止把手机递她看。

    慕绾绾郑重地点头，“这幅画，我要买！等我结婚后，我要挂在我的书房里，天天看着我的小鹿。”

    “送给你。结婚礼物。”官凌止笑着，写给她看。

    你看，多好的兄弟哥们啊！他就是把她当共患难的朋友嘛！

    慕绾绾乐了，抓着他的手用力摇了两下，“你结婚的时候，我也会给你送你喜欢的礼物！”

    官凌止抽回手，扭头看向门外。

    慕绾绾的注意力都在画上，没有注意到外面有个人正往里面张望。

    有工作人员过去问了几句，那人就走开了。

    官凌止收回视线，带着慕绾绾继续看他其他的画作。

    “以后，我也学。我觉得以后让我的病人看看这些画，也许有帮助？我若会画画，也能帮他们把梦里的情景画出来……说不定会很奇幻。”

    慕绾绾全神贯注地看他的画，不时发出赞美声。

    官凌止安静地跟着她的身后，满眸的笑意。

    只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会有这样温柔温暖的表情吧？

    但是你心里装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的时候，面前人对你多温柔多好，你统统都看不到了。

    咕噜……

    慕绾绾肚子又响了，而且是连续一串儿的咕噜声。

    前二人在饭馆吃饭的时候，她正想容湛想得心肝儿疼，没什么胃口。想不到看了这些画儿，胃口居然好起来了。

    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扭头看他。

    官凌止握着拳，抵在唇上笑。

    “走了，我们去外面吃点什么。”慕绾绾咧咧嘴，大步往外走，“然后我回家，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精精神神地来开画展。如果我明天活动结束得早，我就过来。”

    她会在网上订一束大大的鲜花，明天一大早就让花店送过来。

    官凌止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进了艺术馆对面的一家寿司店。

    这边为了烘托艺术氛围，没让开有油烟的饭店，全是这些甜品店，寿司店。其实慕绾绾这时候更想啃个肉包子。

    她买了两盒寿司，一连吞了好几个。

    “你吃不吃？比不上你家做的。”她的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问他。

    官凌止轻轻摇头。

    “凌止，你家大厨多少钱一个月？”慕绾绾按捺不住好奇心，找他八卦。

    “六万。”官凌止写了个数字给她。

    慕绾绾的寿司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噎死。

    果然条条大路通罗马，厨子也能当富豪！

    她毕业之后要奋斗多久才能拿到月薪六万？

    “你家厨子要收徒弟吗？像我这样聪明漂亮，秀色可餐的？”她拍了拍胸口，长长叹气。

    官凌止摇着头笑。

    慕绾绾又叹了口气，“要是你能和我聊天就好了。”

    官凌止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化成一抹苦笑。

    “我没有恶意啊……我希望你能早点治好。”慕绾绾赶紧说道。

    官凌止抿抿唇，微笑着点头。

    “对不起。”慕绾绾把寿司放好，拍了拍他的肩，“如果你信任我，等我学成了，我给你治。”

    官凌止又点头。

    除了点头，摇头，微笑，举着手机给她看。他还能和她怎么交流？

    其实他也想和她说说话。

    他安静地看着她，眼神略略有些黯淡。

    “凌止我要回家了，我又出来一天了。外婆肯定想我了。”慕绾绾揉揉鼻头，小声说道：“你不必送我，你从恒春路过去，能到你家。前面就是地铁，我坐地铁回去。和你在一起大半天了，你要是再送我回去，容湛有些介意这个，毕竟他是我男朋友。”

    官凌止轻轻点头。

    慕绾绾朝他挥挥手，快步往地铁站跑。

    现在回去，十一点能到家。希望容湛今晚能回来。

    她刚跑到地铁站的入口，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她扭头看，只见官凌止正大步冲向她，在他身侧，有两个陌生男子正快步逼近她。

    又想打她？

    想得美！

    慕绾绾迅速从包里掏出了辣椒水喷雾，冲着两个男人的眼睛用力地按。

    大簇大簇辛辣的水雾飞扑到两个人的脸上，马上把二人的战斗力削减到50分之下。二人难受地揉着眼睛，痛苦地弯下了腰。

    官凌止冲过来，拖着她的手往下跑。

    地铁站有安检，有执勤的人，比大街上安全。二人冲进地铁站，匆匆买票进站。

    那两个男的顶着大红脸追进来了，站在安检处，远远地看着二人。

    慕绾绾冲他们晃了晃手里的辣椒水，做了个鬼脸。

    不行，她一定要找到这两个人的幕后指使者，不然这种事没完没了的，她还要不要好好活着了？刚刚要不是官凌止的脚步声提醒了她，她又得挨揍了！

    官凌止拖着她的手挤上了地铁。

    可能附近还有什么大型活动，地铁上的人很多，不少人都穿着一样的红色长袖体恤衫，拿着小旗子。慕绾绾和官凌止站在靠着门的一侧，警惕地看着身边的人。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那两个大红脸，视线回到官凌止的身上，小声问他，“吓到你没有？”

    官凌止摇摇头。

    “等下，你别一个人回去，让你爸爸派人来接你。”慕绾绾关切地说道。

    免得连累他像秦司煜一样受到牵累，也被揍成一个猪头。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若有人给他造成任何一点伤痕，那都是罪恶！

    “你有没有事？”官凌止匆匆用手机写字给她看。

    慕绾绾摇头，“我好得很，我还有好几个武器呢。我给你一个。”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电击棒给他，“这个，威力很大的！”

    她打开开关，演示给他看。两根手指粗细，打开电源之后，能瞬间释放几万伏电压。

    “你戳他脖子，他马上倒地上。”她挥着电棒挥了挥手。

    身边有人嗷地叫了一声，倒了下去……

    正是那个大红脸，正暗搓搓地靠近二人，没想到慕绾绾恰巧在给官凌止演示电棍，他的手刚伸到慕绾绾的身边，就被慕绾绾给放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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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你可以得到你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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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着。”慕绾绾把电棒塞进官凌止的手里，匆匆从包里又拿了一个东西出来。

    身为容湛的女人，她已时刻准备好与黑恶势力作斗争……

    好吧，她其实一点也不想打架，她只是想安静地谈恋爱，安静地完成学业，最后成为一个富有的小女人。

    但是容湛的身份不一样啊，不管是书里还是现实中，她都见过这样的事——英雄家属遭到黑恶势力的报复，穷凶极恶的歹徒迫害英雄的子女……

    慕绾绾不想做一具被拖到黑巷子里的尸体，她得时刻打起精神，当一个合格的英雄的女人！

    就是这么豪气万丈！

    “我这个可以释放十万伏电压，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你过来，我让你尝尝现买现做的电烤肉的味道。”慕绾绾晃了晃电棍，把官凌止挡在身后，像只小豹子，恶狠狠狠地瞪着另一个逼近的大红脸。

    那男的之前吃过辣椒水的亏了，站在人群里，凶神恶煞地盯着她不动。

    倒在地上的红脸男抽搐了好一会儿，楞是没人敢上前扶他，甚至在他身边还空出一块地方。

    这年头，碰瓷的事还少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一直到地铁停到下一站。

    “走。”慕绾绾抓起官凌止的手，直接从躺在地上红脸男身上踩过去，冲向门外。

    地铁站人来人往，他们两个想突破千军万马来抓她和官凌止，那也得要一点本事。

    她一路上拖着官凌止，在人群里奋力往前挤。

    这个时候的地铁站的电梯，能把人挤怀孕。她和官凌止夹在人堆里，一身大汗直冒。

    “出去之后，你赶紧坐车走，不要管我。我一个人能跑掉的。”她拖着官凌止匆匆到了出站口，扭头看了看。

    那两个大红脸似乎没跟上来。

    官凌止拧拧眉，反握住了她的手，用力把她往面前拽。

    慕绾绾楞了楞，这是啥意思？

    匆匆抬眸，只见官凌止正满眼冷峻地看着她，这眼神，像极了官浩瀚。

    果然是他的亲儿子！

    不管平常多温和，多谦逊，该凌厉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含糊。

    官凌止握着慕绾绾的手，扒开前面的人群，带着她大步往外走。直到二人到了打车的地方，没再遇上那些人。一路上畅通无阻。

    官凌止的掌心有汗，想必和慕绾绾一样，也很紧张。

    “没事，外面人多，他们不敢乱来。”慕绾绾安慰了他几句，准备伸手拦车。手刚抬起来，又被官凌止给拖了回来。

    “怎么了？”慕绾绾的汗毛立马竖了起来，紧张地往四周张望。

    别是那些人又来了吧！

    官凌止伸手捋开了她额前湿碎的发，向她晃了晃手机，朝她笑了笑。

    他的暗蓝色的保时捷靠边停下了，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越野。几个男子从车里下来，毕恭毕敬地给二人打开车门。

    他叫救兵了？什么时候叫的？是在地铁上与这两个人对峙的时候吗？

    慕绾绾坐上他的车，往后看时，那两个大红脸刚刚追出来，就站在一边，满脸不甘心地盯着他们的车。

    “凌止，谢谢你。”她收回视线，朝官凌止笑了笑，把一直握在手里的电棍放回包包里。

    官凌止一脸欲言又止的神情，看了她好一会儿，转开了脸。

    司机先送她回家。

    “去我家，好吗？把你外婆也接过去。”官凌止拿着手机摆弄了好半天，递到了她的面前。

    “别担心，他们还敢闯进我家来吗？”慕绾绾笑着摇头，把手机还给他，“凌止，你放心好了。容湛会让人保护我的。”

    官凌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抓住了她的手，摁到他的心口上。

    慕绾绾懂他的意思，他就是不放心。

    “真没事，相信我。”慕绾绾用力拍了拍他的手背，朝他挤出一个夸张的笑脸。

    与其说相信自己，不如说她相信容湛。容湛晚上会回来的。

    有容湛，得天下！

    官凌止没再劝她，把她送回家，看着她上楼，又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

    慕绾绾站在窗口，用力朝他挥手。

    晚上还多亏了他呢，不然她哪能这么轻松地脱身？

    外婆和刘大姐早就睡熟了。

    她趴在桌子上，握着手机等容湛的消息，想像容湛办完事之后，和她亲亲抱抱举高高的场景……

    肯定爽呆了！

    对了！她突然想到了容榕送给她的睡衣！那几件睡衣可以派上用场了！

    她要穿上睡衣给容湛看！

    要让他流鼻血！

    要让他为她疯狂喘息……

    要让他为她坠进火焰里……

    她轻手轻脚地溜进卧室，从自己的小箱子里拿出那几套睡衣。

    当时本来是丢掉了的，后来想想，毕竟是容榕花钱买的，上面的水晶也很值钱呢，为什么不要呢？

    现在能穿给容湛看，想想都面红心跳，激动难耐……

    啧啧，好盼着那一刻的到来。

    她把几套睡衣展开，挑了那套黑色薄纱的，跑到浴室换上。

    等下他回来，她就突然把外面套的小兔子印花的棉绸布睡衣给撕下来，让他看到一只真正的小妖精！

    慕绾绾皮肤白，还水嫩，黑色薄纱透出的风景，连她自己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容湛一定喜欢的！

    她回到自己的小沙发前，套上外面的睡衣，继续握着手机傻等。

    这个时候，来一曲“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是不是挺应景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就到了凌晨。她撑不住了，直打哈欠。

    咣当……

    突然间楼下传来了巨响声，像是车子的撞击。

    她吓了一跳，难道是容湛弄出来的动静？

    她跳起来，趴到窗子处往下看……

    官凌止并没有走，他一直在楼下守着她呢。现在有人正驾着悍马车拼命地撞他的车！

    这是要逼她下去啊！

    她马上拔通了报警电话。但警察过来还要时间，而官凌止的车已经被撞变形，抵到了墙角上，若再撞下去，官凌止怎么办？

    她不能躲在这里看啊！得想办法把那些人吓跑！

    慕绾绾冲进厨房，拎起了两只开水瓶，撒腿往楼下奔去。

    警察过来，顶多五分钟，她只要拖住五分钟就行了。

    她站在楼道口，冲着前面大喊了一声，喂，过来。

    车停下了，果然有人跳下车，大步冲向她。

    慕绾绾丢开热水壶的塞子，用力把壶砸向来人。里面都是开水，把他们两个烫成猪头吧！

    让他们这样撞官凌止！

    她想丢第二个瓶子时，那些人拉开了官凌止的车门，把他给拖下来了。

    慕绾绾拎着热水瓶，焦急地看向小区门口。

    警察怎么还没来呢？

    官凌止的情况不太好，显得被撞懵了，额头和双手上都在流血。他苦在不能说话，只能隔着夜色，焦燥地看着慕绾绾。

    “放了他。”慕绾绾放下热水瓶，厉声呵斥，“警察马上就到了，还不快滚。”

    “滚？”那几人笑了起来。

    慕绾绾后脑勺有一阵凉风，一只大麻袋阴嗖嗖地罩了过来。她眼前一黑，来不及挣扎，手脚被麻绳紧紧地捆住，十几秒内就变成了一只无法动弹的粽子。

    她叫了两声，被人用力捂住了嘴，紧接着有粗厉的麻绳绕着她的嘴脸绑了几圈。

    这种绑法，让她十分难受，几乎喘不过气来。还捆得脸颊巨痛。

    完蛋了！

    她这回真完了！

    慕绾绾脑子里嗡地一炸，她自己死了都行，若他们拿着她去威胁容湛，把容湛怎么样了，她还怎么活下去啊？

    她被丢上车，脑袋又撞了一下，耳道里全是嗡嗡声。那些在电影里看过的，被人五马分尸的画面一股脑儿的全冒了出来，血淋淋的一片。

    歹徒报复英雄家属，都是用那些招式的啊。特别残忍，特别无耻，特别凶残！

    慕绾绾被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她尝试挣扎，却无济于事。

    若她晚上不下楼呢？

    就看着官凌止被他们打个半死吗？她真的做不到啊。

    车不知道开了多久，终于停下了。

    慕绾绾颠簸了一路，胃都差点吐了出来。

    有人拖着她的脚，把她从汽车后备箱里拽了出来，丢到了地上。

    慕绾绾就没见过这样不怜香惜玉的人！

    她是个人，又不是个砖头，这样被丢来丢去。等她摆脱险境，一定让他们好看！

    对了，官凌止呢？

    她努力睁了睁眼睛，想从麻袋上裂开的缝看清外面的情形。

    灯光挺亮的，他们应该在一个修车厂里。

    官凌止的手也被绑着，但是没像她这样，用个麻袋套起来。

    有人给官凌止搬来了一张椅子，毕恭毕敬地向他鞠躬。

    “凌止少爷请坐，晚上的事确实是误会，我们以为那是别人的车。”有人拿来了小药箱，点头哈腰地要给他处理额上和手上的伤口。

    官凌止一脸铁青地盯着他们，气得浑身紧绷，抬着被拷上的手，指向慕绾绾。

    “您放心，这是您的心上人，我们绝不伤害她！不打她，也不骂她。就是想让她在里面呆一会儿，等我们办完事，就会送您和您的心上人回去。还会给您赔偿。绝不食言。我们只是讨生活，绝不敢得罪您和您父亲。解决好此事，我会率众弟兄，给凌止少爷磕一百个响头。而且……容湛那小子那么讨厌，我们对付他，您的心上人、以后就是您的了。咱们，这也算双赢。”

    为首的人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又给官凌止深深地鞠了一躬。

    双赢个屁啊！

    慕绾绾全听清了，她像一条鱼一样，在地上用力地扭动起来。

    很快，有人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把她放出来了。她憋得满脸通红，汗水把衣服都浸湿透了。

    官凌止猛地站了起来，大步走向她。

    “别，凌止少爷。您还是坐着吧。”几个大汉把他挡了回去。

    慕绾绾朝官凌止摇了摇头。

    这些人一定是冲着容湛来的，他的任务可能会因为她而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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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弄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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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有人的手机响了，他走到一边去说了几句，扭头看向慕绾绾，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官凌止又站了起来，试图去慕绾绾面前。

    “容湛不来，没办法了。他要做英雄。”那人握着手机，走到了慕绾绾面前，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两下，“小姑娘，不能怪我们。容湛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只能拿着你回去交差了。”

    官凌止往前闯了两步，又被推了回去。

    “你坐下，这件事和你们官家没关系。别再多事了。”为首的男人摁住他的肩，凶狠地瞪着他，“过一会儿送你回去，少多嘴。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再惹毛我们，你们也别想好过。”

    官凌止又站了起来，高举双拳砸向他的脸。

    那人挨了一下，眼中凶光毕露，挥拳就往他身上砸。

    官凌止手被拷着，他们人又多，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挨了好几拳头。可能是碍于官浩瀚，这些人也没有下死手打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回了慕绾绾的身上。

    为首的男子捏着慕绾绾的下巴，凑到她的脸颊边去闻她香味，冷笑道：“丫头，这是你家男人不管你了，怪不了我们。看你长得水灵的份上，我们哥几个也不为难你。把你送去当猎物好了。你知道吗，有钱人很多都有怪癖。有种游戏叫猎杀，把美人儿放进猎场里，像小白兔一样，任那些人处置。”

    慕绾绾打了个冷战。

    她不怕吗？

    废话，她怕得要死了！

    她当然也知道容湛不可能为了她放弃任务，有可能那个任务关系到很多条人命，很多人的安全，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她而放弃呢？

    但是，容湛也不会放弃她的！

    “四哥会收拾你们的，让你们一个个全死掉。”慕绾绾咬着牙，愤怒地瞪着他们。

    “我等着啊。”

    几人互相看了看，都笑了起来。

    “还等什么呢，过来送死。”容湛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众人一怔，容湛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听到？

    “呆在家里也能被人抓走，你们两个也挺有本事。”容湛慢步过来，一脸冷峻地看向慕绾绾。

    她愿意被抓吗？她巴不得躲在家里不要出来。

    但是若不是官凌止，她在地铁上就被人抓走了！

    “你怎么不派人保护我？”慕绾绾恼火地瞪他，“你赶紧把我们救出去。”

    “还有脾气呢？”容湛点着了一根烟，靠在房中的柱子上，不紧不慢地吐烟雾。

    这几人有些懵了，互相看看，拖着慕绾绾，抄起家伙走向容湛。

    “容湛，你是不是傻子？你女人在我们手里，你还这么狂？”为首的人抓着慕绾绾的肩，用力摇了摇。

    容湛又吐了一口烟，抬起冰凉的眸子，看着慕绾绾问道：“记数了吗？摇了几下？”

    慕绾绾摇头。

    妈呀，这时候让她数数，她都快尿裤子了！

    她又没有受过容湛那样的训练，她现在就想赶紧躲到他身后去。他能不能不要抽烟了？赶紧过来打他们啊！把他们打成猪头！

    “容湛，你好好当你的公子去，把证人和东西交出来。”为首的人面色狰狞地挥起刀子，比到了慕绾绾的喉咙上。

    容湛突然笑了，摇了摇头，沉声道：“你们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傻子？赵圣雷居然养了你们这些蠢货。东西我已经送走了，他正忙着逃命，十分钟后，他那里就会被抄个底朝天，一个都逃不掉。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那几人楞了一下，有些犹豫了。

    “别信他的。”赵圣雷怒火冲天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压根就没想送走证人！证人还在这里。就算你成功地把u盘送出去，但没有证人的指纹，一样打不开。任何人只要敢轻易去破解密码，u盘内容就会自动销毁，并且是永久毁灭。容湛，你想转移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以为你把人和东西都送走了，慌了阵脚，都逃了，你再把那个女人送走！你这些把戏，我都猜出来了！你赶紧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慕绾绾我可以还给你。”

    容湛掐掉烟，转头看向赵圣雷。

    “若不给你呢？”他冷声问道。

    “简单，你一个人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何况，这个丫头在我们手里。呵呵，容湛，你居然还真的有弱点啊。我还以为，她真的只是你的幌子，没想到她是你的真爱啊！”赵圣雷掐着慕绾绾的脸，用力往她的小脸上拍了两下。

    打得慕绾绾想落泪，打得容湛的眼里冒起了火。

    “容湛，只怕你爸妈被我们逮着了，你还不会这么紧张吧？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居然能让你自投罗网！”赵圣雷冷笑几声，抓起慕绾绾的衣领，用力一扯。

    棉绸的睡衣应声而裂……

    慕绾绾的里面，穿的是那一般黑色镶着水晶的薄纱啊！

    她的热血猛地往头上涌来，被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直打哆嗦。最可怕的是，她手被绑着，连挡都没办法挡，也没办法蹲下去，躲开这些人恶毒的眼神。

    有几个男人吹起了口哨，拿出手机，对着她拍照。

    “果然不错啊，这小妞儿拿出去卖掉，能卖不少钱吧。”

    “不行了，我想先玩玩。”

    “啧啧，看这屁股，看这……”

    那些人居然想伸手摸她！

    慕绾绾用力晃着肩，想挡开他们的手。身子晃起来，更让这些人流鼻血。

    这样穿着一身水晶薄纱，比不穿更让人遐想连篇。

    “真是想死了。”容湛握了握拳头，骨节咯咯地响。

    “对啊，我们想死。但是她死得更快。还要我把她这件衣服也撕了吗？”赵圣雷又抓住了薄纱，狠狠用力……

    就在这时，容湛突然甩手，那些人还没看清他想干什么，一只小刀准准地扎进了赵圣雷的脖子……

    他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脖子上的小刀，连退数步，瞪着容湛，轰然倒下。

    慕绾绾脸上被溅上了一大团热血，脑子里嗡地炸开，一片空白。

    妈呀，太可怕了！

    她没晕过去，真是奇迹。

    赵圣雷的手下也都吓呆了，容湛就站在那里，一步未动呢，怎么就把赵圣雷给弄死了？

    现在怎么办？扑上去？逃？

    他们互相看了看，脚开始发软，眼晴都盯向了容湛的手，害怕他再挥手丢个刀子过来。

    容湛还真的不把这些小角色放在眼里！赵圣雷也只是其中一个小角色而已。他上面还有人，这个人才是境内黑网的真正操控者。

    就像赵圣雷说的那样，证人不送出去，u盘是没办法打开的。但是慕绾绾被抓，他不得不前来相救，对方也就肯定了，东西和人都在他这里。

    试探结束，接下来的，就是硬拼。

    慕绾绾，他家里人，每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对方报复的对象。这一次只是撕了她的衣服，下一回呢？会斩了她的手，还是怎么对她？

    容湛盯着慕绾绾，突然转身就走。他的心里突然腾起了一股暴戾之气，燥热得让他想把面前这些人都杀了，毁了，碾成灰烬。

    所有人都被他这个动作给弄懵了！

    几秒之后，这些人丢下赵圣雷，撒腿就溜。

    但是出去一个，就被容湛放倒一个。他没走，就是不想在里面再弄出太血腥的场面，让慕绾绾看到，再吓到她。

    这种事，女孩子少看。

    没一会儿，外面安静了。官凌止捡起地上的刀子，给自己割开了绳索，再过去给她解开捆在身上的麻绳。

    慕绾绾又羞又臊，又急又怕。

    她不敢看官凌止的眼睛，也不敢出去面对容湛。她知道这次因为她，给容湛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地上有部手机在响，是来消息了，官凌止捡起来，点开看。

    上面有几句话，“干得好，把那个丫头弄得惨一点，钱给你翻倍。”

    官凌止拧拧眉，转头看向慕绾绾。她正在捡地上碎开的衣服，想遮住自己。

    官凌止把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脱下衬衣，给她披上。

    慕绾绾看看他，撒腿就跑。

    她真没脸见人了！

    好死不死的，穿这么个破玩艺儿干什么？但是若没穿这玩艺儿，刚刚就全光着了！

    外面横七竖八地躺着那些人。

    容湛正从一个人身上摸出车钥匙，转头看向她。在路边还丢着一辆环保自行车。看来他是骑车过来的，其它的交通工具都会有响动。自行车的声音最小。

    容湛拉开车门，冷冷地唤了一声，“上车。”

    慕绾绾坐到后面，又扭头看向官凌止。

    他站在门口没动，朝她摇了摇头。

    “你来啊，若再有人来怎么办？”她急了，朝他用力挥手。

    官凌止还是摇头。

    容湛发动车，直接开走了。

    慕绾绾拧着手指，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她不敢说话，也觉得委屈害怕。

    容湛开着车，一路疾奔，回到他的住处。这一路上，他一个字都没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畏惧的气场。

    慕绾绾又想到了他挥手打出那一刀的一幕，脖子上嗖嗖地发凉。

    进了门，容湛还没开灯，直接把她拖到了面前，拽下了官凌止的衬衣，接着是那件价值不菲的薄纱睡衣。

    慕绾绾像一条小鱼儿，被他扛起来，丢进了浴缸。

    冰凉的水冲下来，她的脚边立刻旋开了一朵一朵的淡红色的水花，然后慢慢地变成了清水。

    容湛抓起沐浴球，从她的脖子开始，一点一点地给她刷，每一寸皮肤都没放过。他的动作有点重，弄得慕绾绾疼得轻呼了起来。

    “四哥，我这么麻烦，你以后别要我了。”她推着他的肩，恼火地嚷了几声。

    容湛突然就把沐浴球砸到水里，拎着她的腰出来，放到了盥洗台上。

    没开灯。

    微弱的光从窗子外面透进来，落到他乌沉沉的眸子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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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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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赌气，我不想成为别人的麻烦！”

    “慕绾绾，你让谁不要你？”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

    容湛当然比慕绾绾凶，一声厉喝，让她没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过了一会儿，慕绾绾推着他的肩，小声说：“你看看你自己的伤口吧，让我下去。”

    容湛哪是她这二两力气能推得动的？

    他纹丝不动地站着，在她推的第三下时，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拽。

    给她清洗的时候，水也飞到了他的身上，衣衫早就被冰凉的水浸湿了大片。

    慕绾绾老老实实地贴在他的怀里，隔着薄薄的衣料，被他身上过烫的温度吓得发抖。

    妈呀，他这是真正的怒火中烧啊！她感觉他随时能烧成一团温度高达999度的火焰。

    “你用不着气得发烫吧！你去冲冲凉水……你放过我……”她急了，她也没做错啥啊，也不是她得罪了人哪！

    容湛的呼吸更沉了，掌心从她的后脑勺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下移，直到她的腰下……

    慕绾绾根本不敢动！

    此时的容湛不能惹啊，他一身暴戾之气，能把所以在他面前说个不字的人都轰成渣。

    他的呼吸，一声比一声低沉。

    开始是落在她的头顶，后来他慢慢地低头，呼吸拂过了她的额角，她的耳朵，她的脸颊。

    最后……他吻住了她……

    空气里似乎有火花在碰撞，在慕绾绾的耳朵里噼哩啪啦地响。

    她控制不住心跳了，体温也开始飙升。可能是晚上受过了惊吓，荷尔蒙还在血管里乱窜，所以她现在兴奋得特别快，很快就变成一团软绵绵的云朵儿了。

    容湛是在她差点滑下去的时候开始的，一丁点儿挣扎的机会也不给慕绾绾。进攻的动作，和他丢飞刀的时候一模一样，强悍霸气，直接把她串到了身上。

    慕绾绾比上回更疼，痛得直抖。

    上回她是自找的，这回是他赐予的。

    “嘘……不哭……”他吻住她沾满眼泪的嘴唇，停了下来。

    “四哥……你的飞刀呢，也往我脖子上抹一下拉倒！”慕绾绾能不哭吗？她缩着肩，完全没地方躲。

    叭嗒，灯亮了。

    慕绾绾吓了一跳，飞快地抬眸看他。

    他的衬衣扯开了，身上全是汗，下巴上也有汗往下滴。

    原来他真的兴奋起来的时候，表情是这样的，眼神是这样的……完全猜不透他现在是高兴，还是生气，还是纯粹的兴奋。

    慕绾绾又害怕，又忍不住地看他的脸。

    她盼着和容湛真的成为一个人，盼了很久了。上回不算，那是为了掩饰他受伤之后的血腥味儿。这回才是真的，是他一寸一寸地拿走了她的青涩，攻入了她的灵魂之底，把她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他的人。

    “关……灯……”她突然就害羞了，结结巴巴地躲开他的眼神。

    她话音刚落，他猛地把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外走。

    两个人在后半夜就没有再分开过……

    原来，两个人真正成为一个人的时候，是这样的滋味……

    十九岁的慕绾绾，终于心想事成了。后来还是疼，但她不哭了，她主动抱着他，吻他，告诉他她有多爱他……

    可能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这样的姑娘吧，漂亮可爱，水灵灵、娇憨憨地拱在怀里，每一声呼吸，都能让人为她爆炸。

    容湛都不记得到底进行了多少次……

    他只知道，这个小姑娘今天晚上差点把他的魂给吓没了。他就想这样狠狠地把她揉在怀里，不让她走开，不让她消失。

    容湛的前半生，从未想像过他会有今日，对一个姑娘爱成了这样。

    他甚至都想不清楚，为什么突然就掉进了她的感情里，仿佛就是一瞬间的事，又仿佛是她第一天来到容家、扑进他怀里开始。

    爱情这种东西，谁能说得清呢。它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自由洒脱，才不管你们这些凡人能不能承受得了它带来的山崩海裂，地动山摇。

    爱情它只求，自己快活。

    比如现在的慕绾绾，就算是疼，她也是快活的。

    比如现在的容湛，把别的事都忘光了，只知道在慕绾绾身上是快活的。

    ——

    第二日。

    慕绾绾没去学校。

    吴教授打电话过来，她还在昏睡，没能接到。容湛早走了，扔在地上的衬衣上还染着他的鲜血。肯定是伤口没好，绷开了。

    还有，他昨晚上那么凶猛，她能活着，真是奇迹。

    她怔怔地坐了会儿，把他的脏衣服捡起来，拿到浴室用水泡着，准备过一会儿给他洗干净。

    说真的，她也只能替他做做这些小事了，甚至都没什么机会给他做饭吃。

    回到房间，她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一边慢吞吞地喝，一边看手机消息。

    尚筱雅说她的货在海关被扣了，正赶去处理问题，让她有空就过去帮她看看店，钥匙给周乐了。

    刘大姐问她今天回不回去，外婆给她包了饺子。

    昨晚闹那么大的动静，刘大姐和外婆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人老了，还能有那样好的睡眠，也是一种福气吧。

    对了，官凌止呢？

    她赶紧给官凌止发消息。

    过了会儿，官凌止回过来了。

    “我没事，你还好吧？在哪里？”

    “我在他家里，我也没事。”慕绾绾用语音说完，走到镜子前看自己。

    这像没事吗？

    活像被豹子啃了一遍，一身青红紫绿，掐痕刺目。

    他就是敢下手！

    你疼也好哭也好，他下手后，可全不管了。

    慕绾绾还有个地方疼，可她也不能揉。放下手机，找出小镜子检查了一下，皱着脸，一脸愁容地想要怎么办才好。她这样子，能出门吗？

    丢死人了。

    还有，他的事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她给毁了？应该没有吧，不然他哪来的精神和她在这里滚了一晚上？他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呢，这次的事完成了，会回家天天和她在一起了吧？

    慕绾绾踌躇半晌，还是不敢给他打电话。

    叮咚……

    有人按门铃。

    慕绾绾楞了一下，能到他这层楼来的人，都是他亲近的人。按门铃……那是秦司煜吗？

    她趴到猫眼上看了看，飞快地往后躲。

    来人是宫思雪，她最不想惹，也最不想见到的人。

    想到以后要当她的儿媳妇，简直是让她去解宇宙第一难解的题。宫思雪与她磁场不合，打心眼里看不起她，若看到她这副样子，说不定要怎么贬低她呢。

    嘀嘀……

    宫思雪在按密码。

    慕绾绾撒腿就跑，在她进来的一瞬间，躲井了浴室。

    若她只是来找容湛，可能在这里转一圈就走了，二人不必碰面。若她找到了浴室，她大可以说，她没听到门铃响。挨骂的几率减少到百分之五十，这是正确的作法！

    她趴在门缝上，看到宫思雪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慢步走向露台。她赶紧往里面缩了缩，以免宫思雪发现她。

    宫思雪是来送东西的，把给容湛买的吃的放进冰箱，又去铺被子。她看到了地上的衬衣，还有床上堆得乱七八糟的被子枕头，立刻骂了起来。

    “又把慕绾绾那贱丫头带回来了，也不知道看上她哪一点。真是的，让人不省心。谁家女孩子不比这贱丫头好。一想到以后要面对这丫头，我都睡不着了。”

    她絮絮叨叨地绕了两圈，把脏床单拽下来，揉成一团，塞进垃圾筒里。

    上万块的床品，就这样被她给丢了！以后，这些东西都有她慕绾绾的一半啊！

    慕绾绾也不想要这样的婆婆呢，若真要在一起生活，她肯定短命八十年。若是宫思雪像元昕眉一样，那她就撞大运了。

    当然了，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除非给宫思雪换个脑子。

    手机响了两声，是官凌止发来消息了。是一张图，图上是几条对话。她看着看着，渐渐热血涌上头顶。

    原来她昨天被人暗算，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是有人故意把她和容湛的关系告诉了赵圣雷。

    房间里也传来了电话铃声，是宫思雪的手机在响。

    慕绾绾轻轻地把门打开一点，朝外面看。宫思雪握着手机，扭着腰往露台走过来了。露台上有摇椅，她一屁股坐下去，叠着腿，捋了捋头发，从包里拿出镜子来照。她很会化妆，看上去比同龄人起码年轻十岁。

    你看，这就是慕绾绾说的，美丽有时候就是要靠钱堆起来。你一瓶卸妆油泼上去，再用十块的T恤套她身上，她还能像现在这样光彩照人吗？

    “事办得怎么样了，别说什么交换生了，让她去非洲都好，我真是连名字都不想听到。我们容榕现在病好多了，她要不要留着，我不在乎。再说了，若她本份一点，我到时候多陪嫁一点嫁妆，给她找个好人家也不是没可能。关键是她打上了我们容湛的主意，我能好受吗？我儿子的太太，怎么能是这么一个一穷二白，一无所有，命里还克父克母克家人的东西？总之，让这贱丫头越难看越好，我真不想再看到她。你赶紧的，把她给我弄走。”

    慕绾绾的怒火越来来旺，她看着手里的图片，再深思宫思雪的话。难道，这事是宫思雪做的？上回她就干过相同的事，把她的日记公布出来，让她丢尽了脸。可是，即便是想让她滚开，也不必出卖容湛啊！

    叮……

    她的手机又响了，是吴教授打过来的电话。这动静把宫思雪给惊动了，她飞快地站起来，看着浴室的方向大声问道：“容湛，你在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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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对自己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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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宫思雪看到走出来的人是她，脸色一沉，抱起双臂，上下打量她一眼，冷笑道：“怎么，要把这里当成你的家了？这时候还呆在这里？”

    慕绾绾真想吐她一脸口水。

    但是，容湛说过的，报他的名字就行。

    “我会告诉容湛的。容湛他有什么危险，都是害的。”慕绾绾愤怒地瞪了她一眼，快步往房间走。

    “你胡说什么？想威胁我？”宫思雪退了两步，坐回摇椅上，叠着腿，一脸轻蔑地看着慕绾绾，“行了，赶紧走吧。别想在容湛那里挑拨我和他的感情，他是我十月怀胎生的儿子，我一手养大的。自己好好掂量吧。你要真想嫁进来，那可就准备好，以后是要跪到我面前，对我恭恭敬敬的，还是被我撵出去。”

    慕绾绾一个字也不想和她说。她寒着一张小脸，匆匆走进房间，换衣就走。

    真的容湛结婚，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她也想过。公婆不喜欢，这是大问题，很可能她一年也熬不过。她总不能盼着才四五十岁的公婆现在就闭眼蹬腿吧？

    宫思雪看着她走出去，不屑一顾地冷笑了几声，拿起包也走。

    包里的手机又在响，她拿出来，看了看号码，有些不耐烦地接通了，贴到耳边，急匆匆地说道：“没事，刚刚这丫头在这里呢，鬼鬼崇崇地偷听我们说话。我刚说的事，再缓缓吧。这丫头刚听到了，等下肯定会去容湛那里告状。我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他要是犟起来，我也拿他没办法。行，就这样吧。你先把论文什么的压下来，让她们这会开完。”

    挂掉电话，她一脸怒容地上了电梯，直接到了一楼停车场。

    慕绾绾出了小区，抬头看向大街对面的药房。

    她得赶紧把药补上啊！

    昨晚，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用措施，她也是。

    但是慕绾绾可不敢生孩子，现在什么底都没有，生孩子来遭罪吗？你看看她，无父无母，过得多艰难。孩子没有父母的庇护，要受人冷眼笑话，该怎么生活？

    她埋头穿过地下通道，直奔药房。

    这是她第一次买这种药，埋头在里面看了好一会儿，拿不定主意吃哪种最好。她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总是躲着工作人员，她们一靠近，她就赶紧假装去看别的药，在里面兜圈圈。

    “小姐，需要事后药？”药房的工作人员在旁边看着她，终于忍不住过来了。

    慕绾绾脸一红，哼了一声，“我上回吃过一次，过敏，有没有吃了不过敏的？”

    “那怎么他不采取措施呀？这药成份都一样呢。”工作人员拿了两盒出来，认真看了看，递给她一盒，“你看看，这种怎么样？”

    慕绾绾捧着盒子认真看了好几遍，掏钱买下。

    其实她一直觉得，让女孩子吃事后药，是男方挺不心疼人的表现。可是现在，她都不知道这算不算容湛不心疼她。好像昨天天那时候，箭在弦上，根本收不回去了。

    算了，就吃这一次吧。她买了瓶水，撕开药就吃。

    叭叭……

    汽车喇叭在响。

    慕绾绾朝前面看，是官浩瀚！亲自开着车，正朝她招手。

    可能是为了官凌止的事来的吧。

    今天官凌止画展开幕，但愿昨天的事没有影响到他。

    慕绾绾有些过意不去，快步跑过去向他道歉。

    “官先生，昨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是我连累凌止了……”

    “没事，他要锻炼一下，也是好事。你上车吧，我问问昨晚的事。”官浩瀚的视线在她的脖子和脸颊上停了几秒，打开了后面车门的暗锁。

    慕绾绾犹豫了一下，没动，“找个地方坐着聊？”

    “不用担心什么，上车。”官浩瀚拧拧眉，催促了她一句。

    慕绾绾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上。

    “昨晚上，怎么回事？”官浩瀚发动车，看了看她。

    “有人找容湛的麻烦。”慕绾绾轻声说道：“可能是之前得罪过的人吧，连累凌止，不好意思。”

    “凌止说，是有人想暗算你，让我派个保镖跟着……容湛没给你找人？你就这么跟着他了，他也没派两个人跟着你？”官浩瀚又看了她一眼，面上拂过一丝怒意。

    慕绾绾楞住了。

    容湛应该给她找保镖吗？可是，那样多难受啊，到哪儿都有人跟着她……

    “女孩子，怎么这么作践自己。就算没有父母亲，在结婚之前，也不要自己掉价。”官浩瀚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说话了。

    慕绾绾突然反应过来，她一直捏着那盒避孕药呢！

    她的脸顿时红透了，飞快地把药塞进包里，硬着头皮说：“官先生，这是我的事，我们很好。”

    “好？若真好，怎么要把你置于危险之中？他不知道你随时会成为那些人威胁他的借口？你不知道你分分秒会成为这条路上的一具尸体？随便开来一辆车，把你当场撞死了。这算什么，这顶多是交通事故！你家里连为你出头打官司的人都没有。你现在的监护人是谁？解除收养关系了吗？你死了，有人会为你难过吗？”

    慕绾绾的心一阵阵地发凉。

    活到十九了，头一回有一个人以长辈的身份来训斥她。慕绾绾真的很触动，她怔怔地看着官浩瀚，再度有了那个念头……若这个人，真是她的父亲的话，一定会把她保护得像小公主吧？

    此刻的她甚至想答应他的那个提议，成为他的干女儿……

    元昕眉那么好，官凌止也好，官浩瀚也好，都比容家人对她好。只要她点头了，这事肯定就成了。官家人的目的也是为了官凌止，但是他们绝不会像容家人一样，拿她当工具，轻视她，侮辱她！

    她扭着手指，强迫自己放弃这个念头。

    她的余生，是要和容湛一起的。哪怕再困难，哪怕再难走，她也要去闯一闯。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听不进去。我明白你的心思。一个女孩子，情窦初开，遇上容湛那样的男人，难免会觉得遇上了高山大海，这辈子有依靠了。”官浩瀚平静了一下，沉声道：“我也不该指责你，毕竟你不是我什么人。”

    “谢谢你对你说这些。我没生气。”慕绾绾摇了摇头，轻声说：“反而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我自己家的长辈。”

    “明白就好。别吃那种东西。”官浩瀚又看了看她的包，摇头说道：“慕绾绾，想让别人看得起你，光靠你在学校里得几个好成绩，没用的。你得有实力，让自己衣食无忧，挣出社会地位。”

    “我知道，我会努力的。”慕绾绾严肃地点头。

    官浩瀚的语气缓了缓，“前天晚上做了个梦，想到我女儿了，她站在树下面，正在看书。书这个字，对我来说，不吉利。就像说……输一样。所以我让凌止去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别的意思，给我自己一点安慰。”

    “你跟哪个女人生的呀？”慕绾绾忍不住问道。

    “女儿要是活着，今年和你一样大……但是我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在哪里……”

    官浩瀚的声音更低了，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开始隐隐用力，骨关节泛出一抹苍白的颜色。手腕上的钻表微微晃了两下，阳光在蓝宝石的表盘上跳动。

    慕绾绾看了他一会儿，收回了视线。人人都有故事，官浩瀚的故事可能比较复杂吧。

    “凌止没受伤吧？”她小声问道。

    “挨了打，但是这么大的男人了，受得了。以后要接管我的生意，要承担的事更多。”

    “他？可是他不能说话，而且，他喜欢画画呀。”慕绾绾惊讶地问道。

    “三十岁之前可以自由，三十岁之后，就有责任和义务。他姓官，该走的路，就在我脚下。”官浩瀚平静地说道：“他自己也明白，不然你以为他真的不学无术吗？他虽然没去学校，但是该请的老师，该学的东西，都学了。”

    这个，慕绾绾绝对相信，官凌止看上去，也不像不学无术的人哪。

    “至于他说话的事……听天命，尽人事吧。这也是我的错。”官浩瀚轻轻吸气，把车停到了路边。

    慕绾绾往外看，已经到她家小区外了。她道了谢，正想下车，官浩瀚又叫住了她。

    “你父亲的事，有着落了吗？”

    慕绾绾摇头。

    “我倒是一直在关心这事，但你我立场不一样，我也不好过多地干涉。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官浩瀚把从她口袋里滑到座位上的手机递给她，“慕绾绾，若当我是长辈，记着我的话，好好的姑娘，别作践自己。没有人值得你为他弯腰，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我没有人不人鬼不鬼啊……再说了，婚前这种事，您也做过吧？我们会结婚的。”慕绾绾的脸又红了。

    “保护好自己。”官浩瀚关上车窗，缓缓倒车。

    慕绾绾握着手机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再抬头，官浩瀚已经回到了大路上，驶向路口。她在路边站了会儿，转过身，慢吞吞地上楼。

    “慕绾绾，你住这儿啊？”乔桥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她扭头看，乔桥捧着一束花，站在花坛边上朝她笑。她穿了一身真丝白裙，流线型的裁剪，包出她妙曼的身材。裙摆前开衩，走路的时候，大长腿若隐若现。一头乌发扎成篷松的马尾，露出她纤长的脖子。一条水滴形的蓝宝石项链，衬得乔桥像芙蓉国里最明丽的那朵白牡丹，气场全开。

    “我找了一大圈。你昨天下午就没到，听说你病了，所以我过来看看你。”她走近了，主动拉住了慕绾绾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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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真正的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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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是客，慕绾绾当尽地主之宜。

    “我没事。”她笑笑，指向路边的小咖啡店，轻声说：“我们去那里？”

    “不请我去你家？”乔桥把花递给她，朝小区里看了一眼。

    “我家很简陋，怕大小姐你不习惯。”慕绾绾捧着花，朝自己住的小楼指了指，“那就请吧。”

    乔桥跟在她身后，好奇地问道：“容湛那么有钱，不给你买房子吗？听说国内的女孩子都把房子车子看得很重要，尤其是找到容湛这样的男人，你居然没找他要这些？”

    “要了，不给。”慕绾绾随口应付道。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乔桥追问道。

    慕绾绾笑着摇摇头。

    “这房子很旧了。”乔桥识趣地打住话题，站在电梯前左顾右盼。

    “所以租金很划算。”慕绾绾按开电梯门，侧身让路，让乔桥先进去。

    乔桥似乎已经习惯了有人替她开道，也没谦让，大步走进了电梯，站到了正中间。

    电梯比外面的大厅更陈旧，墙上的广告牌断了一角，铝合金的框框卷了边，锋利如刀。若不小心挂一下，能让人皮开肉绽。广告画上写满了各种手机号，贴了各种小广告，已经看不清原本是什么产品了。

    乔桥看了一圈，视线回到慕绾绾身上，在她的脖子上定了几秒，笑了起来。

    “容家会让你们结婚吗，老太太和宫思雪，她们喜欢的类型不是你这样的。”

    “我知道，应该很喜欢你这样出身高贵的。”慕绾绾也冲她笑。

    “免了，我还看不上他呢。”乔桥耸耸肩，“又古板，又没情趣，凶巴巴的。我以为只有秦歆儿一个笨蛋，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你。我一向觉得，要嫁的那个人，一定要能和自己并肩，不能比我差，但也不能比我好。势均力敌，这样才有意思。”

    “打仗？”慕绾绾反问道。

    “爱情不就是一场战争吗？看谁更持久，更强大。强的那个就占主动权，弱的那个……当然就只能弯着腰了。我不会为任何人弯腰的。”乔桥的唇角高扬，颇有几分得意。

    是啊，富可敌国的乔桥，走到哪里都会被那些人围在正中间，光芒闪耀。

    慕绾绾说不羡慕是假的，乔桥投胎投得好，生下来就比别人先行了十万里，拥有最好的教育资源，社交资源，见识广，眼界宽，确实是她比不了的。

    唯一能比的就是……大家都是人，她没比乔桥少了鼻子眼睛，生得还算完整。

    慕绾绾心中自嘲了几句，带着乔桥到了自己家。

    刘大姐和外婆两个人在家里过得挺滋润的。

    她们两个人每天研究菜式，还弄了好多小花盆，种了好多花。花盆是用捡来的油漆罐和饮料瓶子做的。

    外婆蒸了菜饺，拿去给保安吃，保安就用捡到的废木料给外婆做了木头花架，漆上了漂亮的油漆。就摆在小客厅一角，从小区的花园里挖来的蔷薇、太阳花、兰花草，长得生机勃勃。

    你看，这就是生活！

    只要有家人在，哪怕没钱，哪怕苦，也过成了彩色。

    “奶奶好，阿姨好，我是乔桥。”乔桥笑着和两个人打招呼。

    外婆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看面前正在培土的一盆小兰花。

    “乔小姐，请坐。”刘大姐乐呵呵地端来热茶，“外婆自己做的花茶，刚晒好呢。”

    “谢谢……慕绾绾，你们一家人住得下吗？”乔桥捧着茶杯，走到卧室门口看了看，又去了小阳台，顺手拿起她的书看。

    “还行，我就睡这里。”慕绾绾拍了拍那张可以收起来的小床，满脸平静。

    她一直这么穷，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只要努力，人不可能穷一世。

    “你很特别。”乔桥放下书，扭头看向她，“非常特别。你是真的爱他吧？”

    慕绾绾笑了笑。

    “我想和你做朋友。”乔桥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你跟我到HY去吧。”

    “能通过选拔，一定去。”慕绾绾站着没动。这些人到底吃了什么，长这么高的个儿，就她矮，看谁都得抬着头。

    正说话间，门突然开了，容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只牛皮纸文件，视线在乔桥身上停了一秒，转到慕绾绾的身上。

    慕绾绾有些发懵，他怎么这时候来了，也没吭一声。

    “大树来了。”外婆头也没抬，把花盆往旁边推了推，“把花盆放架子上去。”

    容湛看了一眼乔桥，一只手拿起花盆，直接搁到了木头花架的最上面一层。

    “大树？”乔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气略略有些嘲讽，“容湛，你还挺听话的。”

    容湛就像没听见，转身把牛皮文件袋给了慕绾绾，沉声道：“下午搬家。”

    “啊？”给她买房子了？这是房产证吗？

    她打开绕在封口的白色棉线，把文件抽了出来。

    这是解除收养关系的公证文件！

    慕绾绾楞了几秒，飞快地抬头看向他。

    “你上午是去办这个了？”

    “里面还有一份。”容湛把文件袋拿过去，取出第二份文件。

    慕绾绾看了一眼，这是户口本内页，新的！在出生年月那里，清晰地显示她的出生年改到了前一年。

    “你把我改老一岁了。”她抿抿唇，笑了起来。

    “明天去拿证，下午你把东西收一下。”容湛把文件袋还给她。

    “外婆呢？”慕绾绾犹豫了，她得带着外婆，还有刘大姐！

    “都在我那栋楼里，在二楼。你的东西好收，先搬去我那里。”容湛接过刘大姐递来的茶杯，坐到沙发上休息。

    “你的事呢？”慕绾绾忍不住问道。

    “乔桥你回去吧，她们下午忙。”容湛没理会她的问题，直接‘请’乔桥离开。

    “你还真不客气。”乔桥撇撇嘴，“偏不走，慕绾绾请我来作客的。”

    “那就坐着吧，你去收东西，你这点东西，用一个小时绰绰有余。我还有事忙，先给你拉一车走，其余的刘大姐你们慢慢收。明天早上就有人来拖。”容湛抬腕看表，镇静地下命令。

    他在特战队，就是这样布置任务的吧？令出必行，时间精确到每一分钟。

    “容少，真结婚吗？”刘大姐惊讶地问道：“就这么结了，也没聘礼什么的？不看看日子，合合八字？”

    “你要看日子吗？”容湛扭头看向慕绾绾，直截了当地说道：“反正是要嫁我的，对不对？”

    虽然他说得很对，可是……你也得温柔一点哪，来个求婚，最好抱着她的腿苦苦央求她嫁给他啊！

    还有，戒指呢？

    她想一只精美小巧的心型钻戒，亮闪闪的，照亮她以后的每一天。

    “我要戒指。”她直接开口了。

    语气不善！

    “去买。”容湛拉住她的手，抬眸看向她，“想要什么，买什么。”

    慕绾绾一下子就开心了，直接扑到他怀里，乐不可吱地往他脸上亲，“要买全世界，也给我买好多包包，买好多高跟鞋，买好多香水和化妆品，也给我买车……”

    “好好念书，什么都有。”容湛抱住她，用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往她额上轻蹭。

    今天怎么这么多……长辈来教育她？

    她有不好好念书？

    让她不能好好念书的阻力，就是容湛他啊！

    “行，我走了。”乔桥站在一边看了好一会儿，不屑地撇了撇嘴，开门出去了。

    “她是讨厌你，还是讨厌我啊？”慕绾绾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呢，她从来就这样。”容湛抱着她起来，把她往阳台轻轻地推，“去收东西。”

    “吃了饭再收呀，午饭都做好了。”刘大姐大声说道。

    慕绾绾笑吟吟地点头，“对啊，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开始新生活啊。”

    “绾绾，我必须要说明一件事。和我在一起，会很危险。我上午一直在想这件事……你可以选择更轻松的生活。”容湛拉住她的手，神情严肃地说道：“我不会为难你。”

    “没有你，就轻松不起来了。”慕绾绾用力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跑得比兔子还快。以后我天天白天在学校，晚上在家里，绝对不出门。”

    容湛看了她一会儿，又把她给抱起来了，结结实实地往她的嘴上亲了一口。

    “哎唷……”刘大姐正好端着菜出来，看到二人正在亲嘴儿，马上扭开了头。

    “小容太太。”容湛把她放到地上，手指勾了勾她的鼻尖，唤了她一声。

    “慕绾绾的容老公。”慕绾绾咧着嘴，乐呵呵地叫他。

    “肉麻。”外婆终于说话了，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文件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慕绾绾不知道她看懂没有，但是看她的眼神和表情，是挺开心的那种。

    她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在外婆面前说过结婚的事？

    “外婆，明天你就正式有孙女婿了！”慕绾绾抱住她，亲昵地往她的脸颊上蹭，“外婆，他是不是很棒？他是一个超级英雄。”

    “你喜欢就好，不要再跑了。”外婆拍了拍她的背，慈爱地说道。

    “不会跑的，我一直陪着您，明天就带您住大房子。”慕绾绾笑嘻嘻地说道。

    “大房子，小房子，都是住。你喜欢就好。”外婆看着她，笑着点头。

    慕绾绾皱了皱鼻子，小声说：“我就想让您住大房子，过好日子。”

    外婆一大把年纪了，不知道哪一天就是落幕的时候，好日子来得越早越好。她吃了一辈子的苦，剩下的岁月，也应该享享儿孙的福了。

    慕绾绾觉得挺骄傲的，虽然大房子不是她挣的，但是她有这个魅力让容湛给她啊……

    又不是她抢的骗的，对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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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就是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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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好最后一件衣服，慕绾绾扭头看向露台。

    小黑猫正在试图咬掉刚开的那朵蔷薇花，它比谁都能闹腾，成天上窜下跳。

    老公，房子，车子，宠物……

    现在她只差一个孩子了。

    慕绾绾想要的就是这些！

    容湛就是她的梦想之神，把她想要的东西一股脑全给她了。

    若他现在在这里，她能抱着他啃上一万口！

    她就是这么高兴！

    听到他说要去领证的时候，她简直欣喜若狂，费了好大的劲才没狂叫出声。

    再怎么样，她也要矜持一点对不对？

    不能让乔桥看了笑话。

    “那个乔桥真是奇怪，一个大小姐，怎么突然要和我做朋友。明明讨厌容湛，还要找他做事。”慕绾绾握着手机，和尚筱雅聊天。

    “慕绾绾，我不听你这些废话！你不请我去你新家作客？”

    尚筱雅激动的声音能把天上的月亮给轰下来！

    “这个……”

    慕绾绾不是不想请她来，当然想请自己最好的朋友过来呀。但是，容湛这个家不比别处，他肯定不希望有陌生人到这里来。

    “还没收拾好呢，乱得很，等我收好了，一定请你来。”她找了个借口，先安抚尚筱雅。

    “哎……你别扯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原因啊？你怕他骂你呗。”尚筱雅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慕绾绾干 笑，“知道你还说，我现在是小媳妇，唯夫命是从。”

    “滚！”尚筱雅又咆哮了一声。

    “你的货怎么样了，海关没为难你吧？”慕绾绾识趣地岔开话题。

    “说来奇怪，我的货也没问题啊，楞是在海关给我走了一遍。好在没事，不然我真要哭了。”尚筱雅无奈地叹气。

    “做生意就是这样呗，慢慢上轨道就好了。”慕绾绾走到露台上，把乱咬的小黑猫拎起来，放到一边。

    喵……

    小黑猫瞪了她一眼，继续去咬那盆花。

    “你这个催花狂魔。”慕绾绾哭笑不得地看着它。

    小东西被刘大姐和外婆喂得圆滚滚的，一看就知道生活有多舒适。

    “绾绾，你们明天真领证吗？”尚筱雅继续问道。

    “是的。他说要去领。”慕绾绾抿唇笑，“我要结婚了！以后我是小容太太。”

    “哎……你这个丫头，19岁就结婚。外面森林正葱葱，以后只有我一个人去森林里挖大树了。”尚筱雅长长地叹息。

    慕绾绾一点都不遗憾，还有谁会比容湛好呢？

    绝对没有！

    遇上这样的人，当然要尽早下手，绝不错过。

    尚筱雅又叨叨了好多事，慕绾绾陪她东一句西一句地扯了半天，手都举软了，手机也烫得快炸了，尚筱雅才挂了电话。

    慕绾绾转头看向房间，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瞪大……

    明天起，她就成了这里的女主人，正式的！

    她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拍，往前跑了两步，跳了起来。

    “慕绾绾你赢了，人生赢家！”

    外面阳光正好，光线明亮，宛如她此刻的心情，此刻的人生。

    她并不觉得这是靠男人改变命运，毕竟，她得有让那个男人喜欢上她的魅力，才能有现在，有爱情，有婚姻，有越来越好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简直太棒了！以后还能更棒的！她一定会是一个顶顶可爱，顶顶聪明，顶顶贤惠的小容太太！

    她握着双拳，一连跳了十多下，兴奋得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

    小黑猫扭头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小疯子。

    为爱而疯！

    她心甘情愿！

    ——

    容湛此时正在‘宫殿’。

    反正任务已经暴露了，他索性直接通过这边的警方来查抄宫殿。

    从帐目开始，再到人员，查出了个底朝天。

    “证人已经安排好了路线，晚上就会送她登机。”他握着手机，和大伯通话，“U盘这时候应该已经离你的办公室不远了。”

    U盘，就藏在尚筱雅的货里。她那些充气的玩具，各种模具杯子，随便一件都能藏好小小的U盘。那些玩具基本上都配备遥控器，他拆了其中一个，把U盘装进去了。

    海关那里，是让他找人扣货的，趁机把东西拿走了。

    “万一证人中途出事，你负责。”大伯冷峻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我负责。”容湛平静地说道：“退役报告我已经发至你的邮箱了。”

    大伯直接把电话挂了。

    容湛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抬头看向窗外。

    以前他是很多人的英雄，但是从明天起，他只想当慕绾绾一个人的英雄。

    他不想再让她遇上昨晚那样的事，他全无以往救下无辜的使命感和自豪感，有的只是发自心底的恐惧……

    他怕慕绾绾就那样消失了！

    “容队长，这里都搜遍了，没有什么大的发现。”警员敲门进来了，捧着一叠文件：“这些是从赵圣雷那里搜到的东西，我看了看，没太多价值。您也看看？”

    容湛接过来翻了翻，全是一些帐目，没什么用。

    “你们收队吧。”他把文件递回去。这属于国内的案子，他管不了。

    警员向他敬了个礼，先走了。

    容湛在办公室里转了两圈，随手拉开了书柜。

    赵圣雷装文化人，买了很多经济和历史方面的书摆在上面，装模作样。警员已经搜过几次，没什么发现。

    叮……

    他手机响了，秦司煜打过来的。慕绾绾不会给他打电话，她乖巧得很，不敢打扰他。

    “你结婚？确定？和慕绾绾？”秦司煜气哼哼的声音传了过来。

    “难道和你？明晚上过来陪我喝酒。”容湛唇角轻扬，语气低缓。

    “禽兽，就这样伤了歆儿的心。你还指望我和你喝酒？绝交了。”秦司煜把手机挂了。

    容湛笑笑，他知道秦司煜还会打过来。

    果然，一分钟之后，秦司煜又打过来了。

    “行了，歆儿说，亲口向你道贺。”

    秦司煜的声音渐小，换成了秦歆儿的声音。

    “容湛，恭喜你。”

    “嗯。”

    “你和哥哥说吧。”

    手机又回到了秦司煜手里，他怒冲冲的声音继续往这边砸。

    “没有礼金，没有贺礼，你都不配我给你送东西。”

    “行了，挂了。”容湛把手机挂了。

    秦司煜就这脾气，明天准来，礼金准到。

    他笑笑，转身出门。

    回家了，看小媳妇儿了！

    ——

    秦家。

    秦司煜扭头看向秦歆儿，小声问：“你没事吧？别想他了，他就是个混帐。”

    秦歆儿白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就像没听到他的话。

    “妹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答应我……不要再干傻事。你伤害慕绾绾也没用，只会让容湛更讨厌你。没缘份就算了，哥给你找个更好的，比他好。”秦司煜搂住她的肩，轻轻摇了摇。

    秦歆儿慢慢转头看向他，小声说：“哥，我真想死了算了。全世界的人都会笑我吧？”

    “说什么傻话呢，我妹妹这么漂亮，这么完美。”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哥，你为什么没去追她呢。你要是去把她追到了就好了。咱家也有钱，养着她。她就不会跟我抢容湛了。”秦歆儿眼神直直地看着他，声音越来越小。

    “慕绾绾也不是爱钱的人，我看她和容湛的感情是真的。咱们别想了，我陪你回家吧。我们不要留在桐城了。”秦司煜搂紧她，小声劝道。

    “哥，我就是难受。我去睡会儿。”秦歆儿推开他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秦司煜看着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能给你把他抢来啊，歆儿，听哥的话，不想他了。”

    秦歆儿没出声，扶着楼梯，慢慢地往楼上走。

    来桐城的时候，她以为她马上就可以成为容湛的新娘子，结果这才多久，这位置就被人给抢了。

    不行，她真不甘心啊。

    她扭头看了一眼，苦笑，“哥哥都不帮我……”

    秦司煜正低头摆弄手机，给容湛转礼金钱。秦歆儿这样子，他可能真去不了。人不去，礼得到。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兄弟，也不能为了这事就真的断了兄弟的情份了。再说了，容湛不喜欢歆儿，他也不能把容湛拖来，摁到歆儿的床上啊……

    “祝你们互相祸害到老……”他在礼金后备注好这句话，把手机关了，丢到一边。

    兄弟结婚了，新娘不是妹妹……这话听上去挺别扭啊。

    管他呢！

    反正事已经成了这样，他也没办法。

    ——

    容湛看着手机上转来的钱，摇了摇头。汽车打火，开车。

    现在慕绾绾一定在家里等他，然后吃个饭，一起聊会儿天，若她身子还受得住……他挑了挑眉，想到了她昨晚上又哭又哼，又说爱他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地发酥。

    “小东西。”他笑笑，转头看向路边。

    是不是应该买束花？

    或者现在去把戒指买了？

    他想了想，干脆掉头去了珠宝店。

    小姑娘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多买几个送给她。

    粉的蓝的红的紫的，十个够不够？他在专柜挑了一堆，觉得她可能都喜欢，于是让柜员给他都包上。

    “啊？不是说挑结婚戒指吗？”柜员被巨大的订单吓懵了，哆嗦着提醒他，“先生，您知道这一堆有多少个吗？要多少钱……”

    “包上。”容湛拧拧眉，不悦地看向她。怎么买个戒指，还有人废话。

    几名柜员互相看看，飞快地开始打包。

    妈呀，土豪，巨大的土豪！赶紧拍照，赶紧发各种社交圈子，赶紧上报老板，今天做的大生意。

    一共十二只戒指！

    容湛淡定地刷卡，拎着戒指走人。

    晚上他要把戒指一只一只戴到她的手指上，再一个手指尖儿一个手指尖儿地亲吻，亲吻他乖巧可人的小媳妇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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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 别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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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绿灯处，人群正慢吞吞穿过斑马线。街道两边有嘈杂的音乐声，在天空中肆意弥漫。

    容湛把车窗打开半边，点了根烟，眯着眼睛看前面的人群。有手牵着手的小姑娘，有揽着腰的小情侣，有一前一后隔着一步的中年夫妻，有牵着小宝贝的一家三口。有拿着花的，有空着手的，有一脸笑容的，也有满脸木讷或沮丧的。

    这些人要去哪里，他们过得幸福吗？

    他想了半天，突然发笑了。是不是听慕绾绾叨叨多了，居然也会有了这些怪念头。

    这些人间烟火，已经远离他十年之久了。

    他的这十年，每天过得太规律了。没有烈酒，没有女人，没有牌桌，没有高尔夫，没有游艇赛车。

    他有的只是日晒雨淋的残酷训练，刀光剑影的嗜血人生。

    容湛也说不好，到底哪种人生才是有意思的。或者以前是锋刃，现在他只想有个软绵绵俏生生的慕绾绾？

    他眯了眯眼眼睛，掸了掸烟灰，驾着车往前走。

    “叮……”

    手机响了。

    容湛看到上面的号码，眉头紧锁，匆匆戴上耳机，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惊恐惶然的声音。

    “哥，她跑了……”

    证人跑了！

    容湛铁青着脸踩了个急刹车，在大路中间掉头，一路逆行……

    证人是黑网第四把副手的情妇。三十七岁，经过数次整容，从照片上看，她还维持在二十多岁的模样，身材非常火爆。但是逃出来之后，因为受到惊吓，已瘦至脱形，因为失去药物的维系，脸部也有些塌，与照片上的样子相差甚远。

    这段日子，她一直躲在‘宫殿’做清洁女工。

    容湛在宫殿混了好几天，上上下下的人都排查了一遍。但他的动作也让对方起了疑心，也在宫殿里开始进行大搜查，他确定那名清洁女工身份的当晚，被黑网的人发现了，双方交手，他为了保护证人，被人刺了一刀。

    当晚，他安排人以盗窃的罪名告她，把她关进了老部下管辖的看守所里。今天傍晚才放出来，直接送往机场。

    只要她登机，安全抵达，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个女人， 她居然跑了！

    容湛很恼火，她这一跑，再想找到人证，几乎不可能。黑暗背后的势力，肯定会来一波大清洗，到时候又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要为此丧生。

    这个世界上，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就需要容湛这样的人，去撕开暗夜，把光送进去。

    不，他不认为自己伟大。他只是认为，有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与其浑浑噩噩，不如快意热血。

    驶上高速，他给慕绾绾打了个电话。

    “四哥……”她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

    “绾绾，我晚点回来。若我今晚没回来，你好好睡，明天上午民政局见。”容湛小声说道。

    “好嘞，四哥，你注意安全。”

    慕绾绾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沮丧。

    “乖乖。”容湛低眸，看向放在一边的那只纸袋，十二只戒指，能补偿她此刻的沮丧吗？

    他犹豫了一下，给老部下张大伟打了个电话。他就住在前面一条街上，若他在家，正好能帮他把戒指拿上。他估计今晚是回不去的，让高大伟先把戒指送回去。

    十分钟后，张大伟微跛着脚，踩过了满地的灯光，趴到了他的车窗上，冲着他笑。

    “队长，有什么命令？”

    “把这个送我家去，绾绾在家里。”容湛把纸袋递给他，微微一笑。

    “好家伙，买这么多首饰啊，嫂子该乐疯了。”张大伟往袋子里瞄了一眼，乐了。

    “明天上午带她去领证，这些是给她买的戒指。辛苦了，现在给她送去。明天晚上我请客！”容湛递了根烟给他，唇角轻扬。

    “真的？”张大伟眼睛一亮，兴奋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这太好了，明天我把哥们儿全召唤过来，一定要好好喝啊！”

    “好，我先去办点事。”容湛朝他点点头，发动了车。

    “队长，明天上午见啊，我得当见证人的。”张大伟跛着脚跟了几步，又拉开纸袋，拿出购物小票瞄了一眼，噗嗤乐出了声，“全是戒指？有钱也不这样用啊，哪有结婚戒指买这么一大堆的？队长也是有钱任性的人哪。得，别人一生一世，你们两个十二生十二世。”

    他拎着这么一大堆价值不菲的珠宝，压根不敢在路上久留，直接打了辆车，赶去给慕绾绾送戒指。

    ——

    容湛停车熄火，匆匆走向前方。

    地下停车场光线很暗，前面的两个人站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看不清脸。

    容湛心里升起了几丝警惕，脚步缓了缓，手腕轻抖，藏于袖缝里的纤薄刀片滑到了指缝中间。

    “在哪里跑的？”他停在离二人五步之远的地方，沉声问道。

    “队长。”两个人往前走了两步，小声叫他。

    因为事件敏感，可能在牵扯到好几个国家方的官方人员。所以他大伯坚持除了容湛之外，不动任何特战队的人。反正他是要退役的，就算犯错，回家之后也是衣食富贵。其余的队友不行了，他们出生入死，不能背着罪过回家。

    容湛倒不觉得这是家人坑自己，他自己也会这样选择。特战队的每一个人，都是铮铮铁骨，敢为任何人去牺牲自己的性命。

    眼前这两个人，是他临时从特战队退役的人员里召来的。他们二人以前执行的都是极机密的任务，退役之后，一切资料都会销毁，回到家里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召他们回来之前，上头会征求他们的意见，愿意就行，不愿意不会强求。

    容湛握紧了刀片，视线越过二人的肩，看向他们身后。

    几辆黑色的车，车门打开了，钻出了十多个男人，都戴着面具，遮住了罪恶的脸。

    “多管闲事，去死吧。”站在那二人身后的男人手起手落，一刀就从左边一人的后背扎了进去。

    长刀，穿胸而过。

    这些年，容湛亲眼见过太多队友的牺牲了，那些鲜血是他的斗志，也是他的噩梦。他握紧刀片，脸色铁青地盯住了动手的那人。

    那恶徒用力拔出了刀，往前踹了一脚。队友往前扑了两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鲜血很快从他身下漫延开，淌了一地。

    空气里，全是血的味道。

    容湛咬牙，额上青筋鼓起，死死地盯住了那人。

    “跪下。”那人挥着刀，嘶哑地狂笑，“不然，下一个人死得可没这么痛快了。我要先削掉他的耳朵，再是鼻子，然后是他的嘴巴。让你们这些穷鳖多管闲事！送你们上西天！敢扫我们老大的场子，让你们的每一根骨头，都成为宫殿的砖头。”

    “队长……我对不住你，不应该给你打电话……不要管我了，走吧！”另一名队友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哭了起来。

    “不跪吗？”恶徒手起手落，直接削掉了队友的耳朵，“你想清楚，不仅你眼前这个人，还有你的心上人……叫慕绾绾对不对，你若不死，我就会亲自带着人，一个一个地轮着上她……然后把她卖到非洲，做最低等的站街女支。想想看，那么个小娇小的美人儿，每一天，每一分钟，都有一个黑、鬼趴在她的身上……”

    容湛捏着刀片的手微微发抖，这是因为愤怒！

    他要割断这个人的喉咙！

    “你丫的，畜生！”队友的鲜血流了满脖子，仰头长啸了一声，突然间奋力挣开了他的禁锢，跳起来，用额头狠狠地撞向他的脸。

    那人痛得往后仰了一下，摔到地上，瞬间狂怒。

    队友没给他机会再用自己威胁容湛，直接扑下去，咬住了他的脖子……

    几把刀同时从他后背扎了进去……

    容湛没动，没眨眼睛，他咬着牙，看着又一名生死相随的队友渐渐不动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沉，突然间他往前飞奔几步，猛地跳了起来。他像鹰一样，俯冲下去，刀片准准地割向扭头看向他的几个恶徒的眼睛！

    嚎叫声和怒吼声一起响了起来。

    十多个人挥着刀，把他围在了中间。

    唯一不方便的是，他在国内不能佩枪，不然这些人早没命了。

    “宰了他！”地上那人捂着流血的脖子，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冲着他怒吼。

    容湛第一个要取的就是他的狗命！

    见过浴血的修罗吗？

    容湛就是！

    他夺过了两把长刀，横刀而立，眨眼间，又划开了两个人的胸膛。

    他要留活口，以便追踪他们背后的操控者。

    “容湛你想明白了，你家的小美人可跑不掉。我们死在这儿了，还有别人会去让她生不如死！”眼看容湛步步逼近，那人急了，捂着淌血的脖子步步连滚带爬地躲他。

    在他眼里，容湛就是阎王，十多个人，没几分钟倒下了大半。

    当然容湛也受伤了。

    毕竟这些都不是人，是嗜血的亡命之徒。他们砍中了容湛好几刀，鲜血正从他的衣服里飞快地泅出来，顺着他的手背，淅淅沥沥地往下滴。

    地上，有一小滩一小滩的鲜血，人踩上去，踩出满地的血脚印。

    但这是容湛哪，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输呢？

    他拎着双刀，又放倒了两个。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翻滚哼唧的恶徒，那个领头的人吓尿了，双脚在地上乱蹬，连滋带爬地要逃。

    “逃去哪儿？”容湛一刀扎过他的手背，把他钉在了地上。

    “容少饶命啊，我们都是跑腿的……”那人痛得直嚎，连连用额头碰地，当成给他磕头。

    “跑腿也该死。”容湛从他身上搜出手机，飞快地把联系过的号码调出来，发送给大伯。手起手落，把刀又拔了出来。

    那人嗷地一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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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他说过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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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细小的声音从车底下传了出来。

    容湛扭头看，就是那名证人。

    她看上去已经吓得要晕过去了，正伸着双手从车底下往外爬。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藏进去的。

    “不要再烦我了。”证人看着满地的鲜血，抖着腿就跑。

    “站住……为你死这么多人，你还要跑！”容湛几大步追上她，想把她拖回车里。

    一定要让她准时登机！

    还有半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他现在必须送她去登机口。

    “你让我走吧，我求求你了……我会躲好的，再也不出现了。”证人朝他鞠躬，哭着央求他，“他们真的不会放过我的。”

    “你觉得你真的逃得掉？这些人一天不被绳之以法，你一天别想好好活。”容湛拎着她的领子，提着她往回走。

    “你放手，放手！”证人急了，对他拳打脚踢。

    “够了！”容湛把她狠狠地掼到地上，怒容满面地说道：“你自己也是满手血，若你不是证人，我今天也会杀了你。”

    女人吓得打了一个激灵，哭声戛然而止。容湛拉开车门，准备开车，此时那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一把刀，直接从他后背刺了进去。

    容湛反手一巴掌 ，打开了女人，但刀已经刺进去了。剧痛从他的骨头上开始往每一根神经蔓延……

    他深吸一口气，反手拔出了刀，匆匆从车上带着的医药箱里拿出绷带，飞快地处理好伤口。

    女人被他这一巴掌打晕了，像块破布躺在地上。

    他拎起女人，塞进了后座，开车就走。这是机场附近的酒店，开车过去只要五六分钟。他不顾机场安保的阻拦，开着车直接冲到了大门口，拖着女人直扑机场警卫处。

    浑身是血的容湛，惊动了整个警卫处。容湛简单说明身份，让大伯和这边的最高指挥官联络。他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护送这个女人了，他自己也开始因为失血过多而神智迷糊。

    一番交涉后，警卫处的处长亲自带着四名警员，护送证人上了飞机。

    “送你去机场医院吧，你得处理好伤口。”警员扶他起来，关切地问道。

    容湛看了看时间，缓缓摇头。

    凌晨三点半了。

    从现在起，直到证人安全抵达大伯那里，他都只能守在机场。一旦事情有变，他就要马上登机。

    几名警员崇拜地看着他，有个小警员傻乎乎地往他的背上拍了拍，“不疼吗？原来你就是容湛，你就是我的偶像啊。”

    容湛几乎疼死过去。

    “去叫医生来，给我缝合伤口。”他铁青着脸，盯了那名小警员一眼。

    小警员被他盯得浑身发冷，赶紧跑了出去。

    飞机要飞行五个多小时，他等确认证人完成交接，在十点多钟赶到民政，应该没问题吧？

    ——

    慕绾绾没睡，她敷着面膜，正在一件一件地试衣服。

    她有点后悔，白天应该去买两身新衣服的，看看她这些衣服吧，不是素白得像食堂掌勺大妈的，就是尚筱雅给她的那些华丽到能闪瞎人眼睛的。一点新娘子的甜美都看不到。

    不然她明天早点起来，先赶去买身新衣服？

    她扭头看向一溜排开的十二个戒指盒子，又笑起来了。

    啧啧，容大爷真是舍得，给她买了十二个戒指。每个月换一个戴的意思吗？

    他应该买三十个才对，让她每天换着戴！

    她扑到大床上，把戒指一枚一枚地往手指上套。十个手指都戴上！明天她就这样戴着戒指去结婚，也让那些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土豪婚姻！

    慕绾绾现在都能得瑟得上天了！

    她一枚一枚地亲吻钻戒，一枚一枚地欣赏。每一枚都好喜欢呢！爱进心底里去了！明天见到容湛，她要好好亲亲他，告诉他她有多高兴，多幸福！

    她的四哥简直太好了！

    她在床上翻滚了几圈，又翻了几个跟头，最后开始倒立……

    她根本没办法睡！

    她分分秒秒地希望容湛这时候就推门进来！

    她分分秒秒地希望马上天亮，她要去买新衣裳，然后捧着一大束花赶去民政见她的四哥！

    对了，她还要买一瓶新的香水，一支新的口红，她要美美地站在他的面前。

    如今的她一无所有，除了这张让他赏心悦目的脸，她就把这张脸弄得加倍地赏心悦目，让他带在身边感觉倍有面子！

    慕绾绾想像了好多第二天要发生的事！她还想了晚餐后要准备什么节目给他……他会请客吗？要喝酒吧？她要和他喝交杯酒！

    她一个翻滚，直接滚到了床上，脑袋撞到一边的柜角上，痛得惨叫。

    乐极生悲！

    喵……

    小黑猫从一边走过来，俯看趴在地上的她，满脸高傲，仿佛在嘲笑她的傻。

    “你才傻，你有这样的四哥愿意娶你吗？你这个单身狗！你天天看我们亲嘴，你好意思吗？都没有猫愿意和你生小猫吧？你笑什么笑，你叫什么叫，你这就是嫉妒！你嫉妒我有四哥！”慕绾绾爬起来，一手揉额头，一手抓着它的爪子，轻轻地摇晃。

    小黑猫看她宛如在看一个智障，最后不屑地抽回了爪子，敏捷地跳上柜子，去翻东西吃了。

    慕绾绾举起双手，看着钻戒继续傻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小容太太，你再不睡觉，明天有熊猫眼了！你要顶着一张大黑脸去见他吗。”她笑了半天，把自己塞进被窝里，强行让自己入睡。

    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的心跳这么快，这么慌。

    她如此激动，如此渴盼着天亮！

    慕绾绾六点半起床，花了一个小时才化了一个自己觉得满意的妆。尚筱雅准时来接她了，载着她去专卖店买衣服。

    “我妈常去那个店，有特别多漂亮的小礼服。我昨晚就和她们经理联系好了，一个小时之内只接待我们。你尽管挑，这是我送你的结婚礼物。”尚筱雅笑容满面地说道。

    慕绾绾连连点头，捧着小镜子继续照。

    “别照了，美得要我的命了。”尚筱雅乐呵呵地说道：“我就嫉妒你这张脸，你说你妈怀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拿出来，按着美人的样子给你好好捏过五官了？怎么就这么会长呢，眼睛正好就这么大，正好就这么亮。鼻子正好就这么可爱，还有嘴巴，正好就这么小巧。过来，我亲亲。”

    尚筱雅朝她勾手指。

    “我就喜欢听你说这些大实话！我也觉得我好看死了。”慕绾绾的心里乐开了花。

    “呸，今天要说吉利的话。好看得不得了，这样才对。”尚筱雅骂了一句，来了一个漂移，把车挤进了路边的停车位。

    慕绾绾往外看，桐城最负盛名的礼服店就在眼前。她以前想都没敢想，有朝一日她要在这里来为自己置办结婚礼服！

    按容家的情况，不太可能给她操办婚礼。她也不想为难容湛，等以后和容家关系缓和了，说不定可以给孩子办一场盛大的满月宴？

    嗨，今天晚上，请朋友们吃饭，就当是她的婚礼吧。

    “我让周乐去接你外婆，晚点我们在民政见。”尚筱雅跟在她身后，有条不紊地安排今天的行程。

    “幸亏有你，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慕绾绾的视线停到一条白色拖地长纱裙上面，眼睛一亮，“你看这个怎么样？”

    工作人员过来帮她取下礼服，带她去试。

    “太漂亮了！新郎倌会不会激动到忍不住当场就把你的礼服撕了，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啊？”尚筱雅拿着手机给她照像，哈哈地笑。

    “呸，流氓！”慕绾绾啐了她一口，换上工作人员给她拿来的高跟鞋。

    镜子里的小新娘，漂亮到让日月失色！”

    是幸福的爱情让她脸颊的小梨涡盛满春光！

    “就这个了！”她爽快付帐，拉着尚筱雅就走。

    白纱随着她轻快的脚步飘起来，带动旁人满眸艳羡。

    张大伟他们一群人拎着几十个喷花筒，早早就等在那里了。慕绾绾跑过去和他们打了招呼，和他们一起坐在院中的大榕下等容湛。

    “想不到队长真的结婚啊。以前都没想过，他总是说一个人好。”张大伟咂着烟，乐呵呵地说道：“以后等嫂子和队长有了孩子，我就要看看他是不是个好爸爸……上回还笑我不会换尿片，不会抱孩子呢。我就等着看他被儿子骑在肩上的那一天。”

    慕绾绾歪着小脑袋，幻想那一幕，真想放声大笑啊！

    她就不用尿片，她就要用老人家的方法，用很多旧衣服做尿片，然后让他去洗！他要是不洗，她就带着宝宝一起在地上打滚哭……

    周乐接了外婆和刘大姐来了。

    外婆穿上了那身真丝的长衫，头发整齐地梳好了，带在头发上绾了一朵玫瑰花。

    “老太太真精神。”张大伟他们赶紧过去向外婆问好。

    外婆乐呵呵的，也不知道，她清不清楚慕绾绾要干什么。

    “她今天有点糊涂，还以为我陪她去公园。”刘大姐笑着说道：“早上起来，还忘了我是谁呢。”

    老年痴呆症就是这样，慢慢地，她就会把身边的人全忘了。

    慕绾绾抱着外婆，小声说：“外婆，我要给人家当太太了，我会好好地幸福地过日子的，也会好好孝顺你。”

    外婆轻抚她的小脑袋，慈爱地笑，“囡囡好漂亮啊，要上台演节目了吧，快去吧。”

    慕绾绾笑嘻嘻地不说话。

    太阳越来越大了，地上的阴影越来越小，大家开始往大厅里撤退，去那里躲避骄阳。

    “给他打个电话？不能打吗？”尚筱雅有些急了，十点半了，还不来？

    慕绾绾不敢打。

    说不定他现在要紧的事呢？

    “他说过会来的。”她抿抿唇，视线紧盯着大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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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这就是她的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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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毒辣辣、明晃晃地悬在半空。

    一对又一对新人从慕绾绾的身边过去。

    来领证的人都是小两口，唯有慕绾绾，浩浩荡荡，众星簇拥。来领证的新娘子也只化淡妆、穿着寻常的新衣裳，唯有慕绾绾，白纱包裹，珠宝环绕。来领证的新郎没有一个比得上容湛英挺俊朗，却守在新娘身边，寸步未离。

    慕绾绾当然最吸引人的那个了。

    坐在那里，如钻石般闪耀发光。等到最后，她不说话不笑，只安静地睁着湖水般清澈的眸子，让看到的人莫名地就有了种心痛。

    这么漂亮的小新娘，为什么新郎不来呢？

    怎么舍得不来呢？

    “绾绾，吃饭吧。你一天没吃了。”尚筱雅和周乐交换了一记眼神，捧着快餐盒过去。

    “不吃了，你看我这腰线刚刚好，要是吃多了，会不好看的。”慕绾绾强装镇定，轻轻掀了一下白纱裙摆。

    张大伟他们都是糙汉子，压根不会安慰人，一群大汉抱着喷花筒安静地蹲在墙根下，谁都不敢说话。

    这种情况他们都知道是怎么了，容湛被任务拖住，来不了了。

    但是慕绾绾满脸期待的表情，让他们又不忍心说出这个结果，只能陪她等着，和她一起抱有最后一线希望。

    “我们快下班了，新郎倌还没来吗？”工作人员走过来，小声询问尚筱雅。

    “快来了。”尚筱雅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慕绾绾，俯到工作人员耳边说道：“你们先别下班，我给双倍加班费，再等等……”

    工作人员一脸古怪地看着她，小声说：“我要你加班费干吗？我们也不能为了你们一直等吧？”

    “成就一桩婚姻，胜造七级浮屠。”尚筱雅从包里开始掏钱。

    “筱雅，算了，我们回去吧。”慕绾绾突然扭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耽误你们一天的事，真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等他回来了，我们再来也是一样的。”

    “对啊，队长绝不会辜负你的。”张大伟跳起来，堆着笑脸说道：“我们一看就知道，队长可爱你了，特别爱你。”

    “我也觉得他特别爱我。”慕绾绾举起双手看。十二枚戒指，四枚戴在手上，六枚用金链子挂在脖子上，十二生十二世的爱，可不就是特别特别爱吗？

    一群人跟在慕绾绾身后，慢步步下台阶，准备各自上车。

    轰鸣的马达声就是这时候从大门处冲进来的。

    慕绾绾飞快地抬眸看，容湛的车正以一个极锐利的漂移，冲进大门。

    “四哥来了！”她顿时笑了，拎着裙摆冲向那辆车。

    开车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穿着警服。副驾车门推开，容湛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地站到她的面前。

    这西装怎么有点别扭……

    好像是什么地方的制服？

    “四哥……四哥……我知道你会来的！”慕绾绾来不及多想，扑到他的怀里，踮脚就吻。

    “走。”容湛拖着她的手，大步往大厅走去。

    慕绾绾一溜小跑，紧跟在他的身后。

    她就知道，四哥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他说今天要娶她，他一定会来娶她！

    她眉开眼笑地跟在他身后，张大伟他们冲过来，手忙脚乱地挥着喷花筒，冲着二人头顶砰砰砰地放……

    彩色的亮片纸漫天的飞舞。

    在这个不允许燃放鞭炮的城市里，喷花筒的声音是最合适的替代品。

    尚筱雅举的是两只香水瓶，不停地冲二人喷。

    这是她代理的产品呀，能让新人在新婚之夜激情四射。

    “够了，你别喷了。”慕绾绾被浓愈的香熏得连打好几个喷嚏。

    “照像……张大伟来给我们填表。”容湛挥了挥手，赶走鼻尖萦绕的香味，抓起笔，在表格空白处签上自己的名字，拖着慕绾绾直赴照像的办公室。

    “资料，表格，自己填啊！”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撤出柜台了，见他来了，都退了回去。

    毕竟慕绾绾等了一天了，也没人忍心真让这对新人空手回去。不过，有的工作人员先走了，照像的办公室里也没人。

    “我来照。”尚筱雅不客气地抄起了放在办公桌上的照像机，指挥二人坐到长凳上。

    慕绾绾紧张地搂了一下裙摆，扭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容湛……

    从今天起，她和容湛结为正式夫妻！

    从今天起，她的人，她的灵魂，都会与容湛合二为人。

    她生，一辈子跟着他。

    她死，也会在云端用自己小小的灵魂去保佑他。

    咔嚓……

    尚筱雅开始猛按快门了。

    “你看这儿啊，你看这儿……”尚筱雅大声嚷嚷。

    慕绾绾赶紧转过头，恰恰闪光灯亮了，她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扑通……

    耳边传来了沉闷的声音。

    慕绾绾飞快地扭头看，容湛已经扑倒在地上了。

    血腥味儿完全被尚筱雅喷的香水味掩盖住，她这时候才发现他背上湿淋淋的一片！

    全是血！

    “四哥！”慕绾绾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下去，抱起了他，大叫了起来，“别拍了，快过来，叫他们过来！”

    外面的人都被慕绾绾的尖叫声吓到了，一涌而入。

    “队长受伤了？”

    “快送医院！”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容湛抬起来，飞快地往外跑。

    慕绾绾拎着裙摆，一路猛追……

    受伤了干吗还来呀！

    打个电话就行了！

    她一路上抱着容湛一直哭。不结婚也行啊，只要他好好的。说话不算话也没关系啊，干吗要硬挺着过来？

    就算不结婚，不要她了，统统没关系啊！

    干吗要流着血还跑过来结婚？

    可是，容湛说过，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实现。

    他说今天要娶她，就要娶她啊。

    男人重诺，重行，这不是很应该的吗？

    办证大厅，那些工作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走着进来，抬着出去，是得急病了吗？

    “吴姐，这手续怎么办？全都办齐了。”一名工作人员拿着填好的表格，还有打印出来的照片，为难地问道。

    “先收进档案袋里吧，明天问问主任。”

    “盖钢印吗？”

    “盖了吧，明天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来拿。”

    “那他们这算是结婚了，还是没结婚啊？你看这儿，女方还没签字呢……”

    “问他们去。”

    工作人员互相看看，收好东西，各自下班。

    暮色满天，夜幕将临。满院香水味儿还未消散，随着风飘得满天空都是……

    ——

    马路对面。

    官浩瀚扭头看了看官凌止，沉声问：“看来，还是结婚了。你太不主动了。”

    官凌止笑笑，没出声，但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看样子伤得不轻，这小子骨头硬得很。”官浩瀚发动了车，慢慢地往路中开。

    官凌止转头看向车窗外，抿唇沉思。

    “其实还有机会，要不要试试？”官浩瀚看看后视镜，又问道。

    官凌止静了会儿，拿出手机写了句话给他——

    【是你干的吗？是你喜欢慕绾绾还是我喜欢慕绾绾？】

    “混帐。”官浩瀚低斥道：“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我有心，不管是什么人我都能得到。就算是慕绾绾也逃不掉。在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你要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就得主动去争取……你看看你，错过多少机会？你想一辈子后悔吗？”

    【我能怎么做？她只想和容湛在一起。】官凌止又写了一句话。

    官浩瀚瞟了一眼，冷笑道：“公平竞争你不会吗？我和你妈给你创造的条件还不好？她到底缺什么，你还没看明白吗？”

    官凌止收起手机，又看向了车窗外。

    官浩瀚摇摇头，也不再说话。

    他这个儿子，性格太柔软了。若是许愿生的孩子，肯定如同许愿一般果敢。若是许愿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他拧了拧眉，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越来越频繁地想到往事，而且一想到那母女二人眼泪汪汪地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幕，他的心脏就难受得很。

    人老，多回忆。

    而且回忆的大都是些不甘心的往事。

    ——

    容湛在抢救。

    他是虚脱了，有些伤口绷开，得重新缝合。

    张大伟不让慕绾绾进去看，背上，身上，腿上，有十多刀。让人不忍直视。

    容湛穿的是机长的衣服，慕绾绾当时没反应过来，没认出。开车的年轻警员手舞足蹈，神情激动地给张大伟那些人讲述今天容湛做的事……

    慕绾绾光听一听就觉得心惊胆战，透不过气！

    若是有一刀刺中他致命的地方，怎么办？她还能看到她的四哥吗？

    “他在机场的医院躺了一天，醒来后已是下午了。医生本来不让他过来，他只用了三秒钟就决定一定要赶回来赴约。我只能送他来了！”警员结束的时候，扭头看向慕绾绾，“他说，都是皮外伤，没什么大事。但是他对太太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做到，不然不是男人。”

    对啊，这就是犟得死的容湛啊！若是打电话骗她说在外地，他也办不到。若是说自己受伤了，慕绾绾又得着急。不如回来，把小媳妇先娶到身边，再慢慢养伤。

    这真是容湛的作风，死也不低头，不后退。

    再怎么样，也不想让慕绾绾失望。

    他懂的，慕绾绾一定会在这里苦等一天。若在来时路上就打了电话，被她听到了声音里的不对劲，新婚的喜悦都要扫去大半了。

    容湛就想让他的小媳妇儿，高高兴兴地和他领到那个红本本。

    “张大伟你闪开，我进去看看他。”慕绾绾的眼泪越涌越凶，用力推开张大伟，想从他身边挤过去。

    “队长不想让你看的。”张大伟又把她拦了回来。

    “大伟哥，你让我进去陪陪他吧。”慕绾绾挂着满脸的泪，使劲地摇晃张大伟。

    不是男人就不是男人呗，就算他不是男人，她会死皮赖脸地要嫁给他的！她不想看到他带着一身的伤跑回来履行给她的诺言！

    “容湛在哪里？”电梯门打开了，容家人冲了出来。

    宫思雪扶着老太太，满脸的惊慌失措，“他伤得怎么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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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我就这样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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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伯父，伯母。没太大事，就是皮外伤。”张大伟赶紧上前迎接，给他们介绍容湛的情况。

    “什么叫没太大的事？”宫思雪扒开他，强行闯进了抢救室。

    没几秒，她哭天呛地的声音传出来了。

    慕绾绾的心揪得更紧了。

    母亲是心疼儿子的，宫思雪有太多的不对，但爱儿子的心不会假。

    老太太在门口站了会儿，拄着拐仗往地上用力顿了两下，红着眼睛大声说道：“必须回家，必须退役。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到他自己愿意回来的那一天了。容峻，你马上给你大哥打电话，不管是真开除，还是假开除，反正容湛不回去了。若他再敢让容湛去作这么危险的事，我就和他断绝关系！告诉他，我和容湛都已经死了，别再来烦我们。”

    “好。”容峻立刻拿出手机，沉着脸色去一边打电话。

    容榕扭头看向慕绾绾，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穿着婚纱？”

    容湛今天和慕绾绾领证的事，只告诉了老太太和父亲，就怕宫思雪想不通，过去找慕绾绾的麻烦。所以，容榕和其他容家人毫不知情。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慕绾绾，眉头紧锁，“这丫头，未免命太硬了。那个风水先生说你克父克母克丈夫克儿女，是孤星命。算我老太婆求你，以后离容湛远一点！”

    慕绾绾被她的话震得目瞪口呆。

    是这样吗？

    难道真是她命硬，克父克母克容湛？

    “奶奶，那都是迷信。容湛自己喜欢的，你就别管了。要是她真的命硬，我怎么会越来越好了呢？”容榕扶住了老太太，朝慕绾绾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先避开。

    老太太没出声了，一直盯着里面看。

    尚筱雅看情况不对，过来拉着她就走。

    “我们去楼下躲一会儿，等他们走了我们再来。容湛是个硬汉子，不会有事的。你先把饭吃了……”慕绾绾小声说道。

    慕绾绾扭头看了一眼，也知道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容家人的出气筒，于是跟着众人下楼。

    张大伟还在这里守着，随时给她们通报情况。

    慕绾绾不肯走远，就在楼道上坐着。

    天已经完全黑了，楼道里隐隐飘着消毒水的气味。不时有人从楼道口出来，看看几人，继续往楼下走。

    突然楼道口的门又打开了，张大伟和刘大姐扶着外婆过来了。她手里还捧着一小袋包子。

    “绾绾，你外婆非要来！”刘大姐为难地说道：“我让她休息，她也不肯。”

    “外婆在这里坐一会儿吧。”慕绾绾吸了吸鼻子，扶着外婆在台阶上坐好。

    “囡囡吃包子。”外婆拉着她汗津津的手，把包子放到她的手心。

    慕绾绾捏着包子，难以下咽。

    “你快吃，别让你外婆担心。”刘大姐推推她的手。

    慕绾绾咬了一口平常最爱吃的肉包子，感觉味如嚼蜡。

    手术室外，秦歆儿和秦司煜赶到了。

    宫思雪从病房里出来，扶着秦歆儿的手就哭，“歆儿，我们找的那个算命先生算得真准，他就说容湛和慕绾绾在一起，准要出事。请的符也没有用啊！没有保佑我的容湛平安啊！你进去看看他，伤得好重，中了十几刀，缝了上百针了！”

    “他醒了吗？”歆儿红着眼睛，往病房里看。

    “没有。失血太多……慕绾绾这个小贱人，明明他受伤了，还要蛊惑他去结婚！她想当容家少奶奶想疯了！”

    张大伟听不下去，掉头往楼道口走。

    慕绾绾就站在那里看呢，一眼就被宫思雪看到了。只见她一脸怒容，急步冲向了慕绾绾，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拖进了楼道。

    “慕绾绾，我警告你，你再敢靠近容湛，我不放过你。”

    “伯母放手，这是容湛自己选的人。”秦司煜和张大伟赶紧过来阻拦她。

    宫思雪挣开二人，一巴掌狠狠甩到了慕绾绾的脸上。

    “他选的人，还是这丫头设计的？要真是选的人，怎么这个时候才选她？自己不要脸往容湛床上爬，装可怜装委屈……其实就是一个扫把星。”

    慕绾绾这是第二次被她打了。

    她看着满眼怒火的宫思雪，突然意识到，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和这个女人和平共处。宫思雪是从骨子里讨厌她！

    是觉得她拖累了容湛，还是觉得她玷污了容湛？

    她抚了抚脸颊，慢步走向抢救室门口。要缝多少针？要输多少血，怎么还不出来呢？

    就在她痛苦不堪之际，身后突然又传来了尖叫声。

    是宫思雪正在让人赶尚筱雅她们走。尚筱雅以前就和她起过冲突，这时候已经在强忍了，见宫思雪咄咄逼人，火气又炸了，扑上去就冲宫思雪吐了一口口水。

    “老女人我告诉你，我看在绾绾的面子上才忍你的。你哪里像个有素质的阔太太啊？你就是一个泼妇！你这种女人，在宫斗剧里活不过三分钟，早就被皇帝砍头了。你家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欺负人啊？是你儿子追求慕绾绾的，是你儿子要爱慕绾绾的，你打你儿子去！”

    宫思雪气炸了，扑过去又要打尚筱雅。

    尚筱雅怎么可能被她打着呢，直接往楼道逃。

    “伯母算了……”秦歆儿追了出去，想拉住她。

    老外婆和刘大姐就在楼梯上站着，见宫思雪要打尚筱雅，赶紧过来想劝架。

    宫思雪恨慕绾绾抢了儿子，恨尚筱雅不把她放在眼里，更不把这两个老太太放在眼里，随手一挥就抓住了刘大姐的胳膊，直接往旁边掀。

    秦歆儿大步上前抓住了宫思雪的胳膊，趁着众人都看刘大姐的机会，带着宫思雪往旁边快步退了一步。

    老外婆就在她的身后站着，不得不往后跟着退。秦歆儿看了看老外婆，突然地又拉了宫思雪一下，宫思雪心烦之际，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正好打到了老外婆的脑袋上，老外婆一脚踩空，直接滚下了楼梯……

    楼梯里瞬间安静了。

    “你这个杀人犯！”尚筱雅猛地推开了宫思雪，几大步冲下了楼道，把老外婆扶了起来。

    老外婆脑袋摔破了，晕过去了。

    慕绾绾赶到这里看时，脑子里嗡嗡地又是一阵乱响……

    怎么结婚结成这样兵荒马乱了呢？

    ——

    老外婆也送去抢救了。

    慕绾绾蹲在蓝色的大门前，捧着头，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宫思雪那个老女人，把外婆推下去，一定要告她！”尚筱雅还在气得发抖。

    慕绾绾慢慢仰起了毫无血色的脸，喃喃地问道：“外婆要是不醒了怎么办？我就这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啊！我还没听够我妈妈的事呢……我还没有让她好好享福呢……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克父克母克丈夫？我是不是亲人缘薄，所以命中注定要做一个孤独的人？”

    “放屁！那是他儿子，是她自己克了她儿子，现在还克外婆，克你！她那么尖酸刻薄，难怪他公不爱她！我看她就是个怨妇！”

    慕绾绾往地上坐，慢慢地扯下了戴在脖子上的戒指项链，心念俱灰。

    “不是，我确实不应该妄想。我只想我的外婆好好的……没有他也行，能活下去的。他没有我，也行。娶谁不是娶啊……我嫁谁又不是嫁？起码不会这么闹腾！不会让我身边的人受伤。”

    叮咚……

    电梯到了。

    元昕眉和官凌止一前一后地出来了。

    “我听医院的朋友说的，说容家出事了，我就打听了一下。宫思雪向来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我猜你不会那么好过关，所以让凌止陪我过来。他也在家里担心你，可是怕容家人误会，所以不敢来。我说有什么不敢来的，你们两个在孤儿院里做了兄妹，我就当你是我女儿，我看我女儿，你看你妹妹，这有什么不对的？大不了，我给陪嫁妆。我们官家，难道真配不上他们容家？”元昕眉往里面看了一眼，拖起了慕绾绾。

    慕绾绾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扑到她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崩溃了，在这个时候，她好想有妈妈在身边。若有妈妈在，就算穷困，就算孱弱，妈妈肯定会像元昕眉这样保护她的！

    她好无助啊！

    她不能代替容湛痛，也保护不了外婆。

    “阿姨，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不应该强求一段没有人祝福的婚姻，对不对？”

    “凌止祝福你啊 ，我祝福你啊。容湛的工作就是这样，会很危险，你应该一早就知道，要有心理准备。”

    “我不行，我害怕……我害怕他再也不能起来了……他们都不让我进去看他。外婆也不知道能不能醒……她这么大的年纪了，一辈子没有过过舒心日子。我应该让她开心的，我要是没和容湛在一起，努力工作赚钱，也能养得起她……阿姨，我现在好后悔啊。”

    元昕眉轻轻地拍打她的背，小声说：“绾绾，乖孩子，阿姨和凌止会陪你的。我让浩瀚安排一下，让你去看他。我去和老太太谈，咱们按规矩走，容湛醒后，我们三媒六聘地来谈结婚的事。别人家的千金给多少陪嫁，我就给多少陪嫁……若没有你，我的凌止在孤儿院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我的这一生，只有凌止这一个希望，他喜欢你，我就把我的一切都给他……他怎么高兴我就怎么做。”

    “阿姨……”慕绾绾扶着她的胳膊，腿一软，慢慢地蹲了下去。

    若是宫思雪能有元昕眉一半的好，那该多好啊……

    “绾绾你选啊，你瞎了吗，选官凌止不好吗？”尚筱雅呜呜地哭起来，抡着拳头往她背上砸，“有好的路不走，你要走辛苦的路。好的人你不选，你要让容家人糟践你！”

    “可是，那是四哥啊……”慕绾绾终于拽下了项链，戒指落在大理石地砖上，咣当咣当，清脆地跳开……

    怎么会有爱情艰难，就轻易放弃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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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想呼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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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凌止默默地把戒指捡起来，拉起她满是凉汗的手，轻轻地把戒指放到她的掌心。

    慕绾绾的眼睛胀得很痛，看他都是模糊的。灯光像刀子一样，割得她眼珠子像要裂开。

    那些过惯了安逸生活的人，是没办法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的。

    一个无人疼爱的姑娘，从小像野草一样，随风长大。她想要的就是元昕眉这样的妈妈，官凌止这样的哥哥，还有躺在病床上生死未赴的老外婆。

    亲情，是她这辈子最缺失的东西。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坐在桌边吃饭，这种场景她已经幻想过一万次了。可惜没有人给过她。

    她爱容湛吗？

    废话，她爱容湛爱进了骨子里，他的呼吸都能让她沸腾让她战栗。

    那她还要继续这段感情吗？

    她不知道！

    还有，如果外婆死了呢？如果外婆就这样躺着，不起来了呢？她是要去告宫思雪吗？

    慕绾绾这时候对宫思雪的厌恶也到了顶峰，她恨不得抄起一把椅子冲上楼去，狠狠揍宫思雪一顿。也一耳光一耳光地甩到宫思雪的脸上，也一口口水吐到她脸上，也骂她扫把星，也骂她老毒妇……

    但是她可以那样吗？

    不可以。

    因为那是容湛的母亲啊！

    还有另外的容家人，都让她觉得恶心，压根就不想再看到他们一家人。

    慕绾绾靠着墙坐在地上，摊开手看那些戒指，心里乱极了。她甚至有种想法，把官凌止和容湛对调一下，容湛是元昕眉的儿子，官凌止是宫思雪的儿子……这样一来，大家都不生气了，都能过得好了。

    “医生说外婆的情况很不好，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刘大姐抹着眼泪，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了。

    慕绾绾抱住了头，后脑勺轻轻地往墙上碰。

    真的，若外婆真熬不过去，她会去痛打宫思雪的。哪怕不能和容湛在一起了，她也要把宫思雪从楼梯上推下去，让她也摔断胳膊腿，摔破脑袋！

    “我请医大的王博士她们会诊，看看还有什么办法。”元昕眉在慕绾绾身边坐下，小声说道：“你也别慌，说句话最难听的话……外婆年纪大了……”

    她顿了顿，没说完。

    慕绾绾知道她的意思，人总归是要死的，但是若外婆就这样没了的话，她不会原谅自己。

    她不要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更不能让自己继续像小丑一样，毫无保护亲人的能力。

    这样的她，到底有什么资格要别人的尊重，要别人的爱情？还要这个男人给她房子车子珠宝首饰？

    慕绾绾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脑袋，瞪着通红的眼睛，慢慢转头看向楼梯处……

    往上走三十级台阶，她就能去容湛身边。但是这三十级，却是她凭自己无法跨越的高度。

    她要容湛爱她，她要外婆活着，她要自己可以拥有、一巴掌能把那些想轻易毁灭她的人扇去九重天外的强大能力。

    这样，很难吗？

    ——

    楼上。

    容峻正铁青着脸，小声训斥宫思雪，“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把老太太推下去？”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着急，有多生气吗？如果不是慕绾绾缠着容湛，容湛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那丫头多贪财，身上挂那么多戒指，那是示威给谁看，显摆给谁看？”

    “够了，你成天吵吵，烦不烦？容湛和她结婚的事，告诉过我了。你再闹，小心你儿子也不理你了。”容峻厌烦地扫了她一眼，开门就走。

    宫思雪也不理他，反正这些年来她和他的关系就这样，她已经看穿了，只要她坚守在太太这个位置上，在公司里抓住实权，容峻都拿她没办法。

    “妈，你真不应该推老太太的，老太太要是出事了，告你怎么办？”宫榕有些担心地说道。

    “她敢！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推她了，明明是她自己老得站不稳 了，自己摔下去的。”宫思雪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你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多担心你弟弟吧。医生说他情况很严重，我琢磨着，不然转去美国疗养好了。”

    “他要肯才行啊。”容榕摇了摇头，往沙发上倒。她跟着转了大半夜，已经支撑不住了。

    门轻轻推开，秦歆儿拎着两只淡蓝色的食盒走了进来。

    “阿姨，容榕，吃点参粥吧。你们两个得保重身体呢。”秦歆儿打开食盒盖子，给二人盛粥。

    宫思雪看了看她，轻轻叹息，“歆儿，你要是我儿媳妇多好啊，又懂事又听话，又能干又温柔。他偏要找个扫把星。”

    “算命的也不见得准哪，都是心理作用。”“秦歆儿抿抿唇，温柔地说道：“容湛不会有事的，我们在这里陪他好了。”

    “歆儿，我会好好劝他的。怎么能放着知书达礼的你不要，偏要慕绾绾呢。”宫思雪不满地说道。

    秦歆儿埋头不语。

    容榕看了二人一会儿，翻了个身，睡了。

    宫思雪拉着秦歆儿，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久的话，从容湛小时候说起，到现在发现这儿子离她越来越远，而她人生的全部希望都在容湛身上，有多希望能和容湛住在一个屋檐下，有多希望容湛的太太能符合她的心意，带出去让她骄傲。

    “怎么都不能是这样一个命硬的丫头哪，歆儿，你知道我的苦衷吗。”她红了眼圈，拿手帕轻轻地捂住了口鼻，轻轻地抽泣。

    “阿姨我当然知道，我也爱容湛，也想和你们成为一家人哪。但是慕绾绾在，这些就不可能呢。”秦歆儿看了看她，一脸落暮地说道。

    “是啊……”宫思雪苦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秦歆儿又安慰了她几句，呆呆地陪她坐着。

    “你出来。”秦司煜进来了，朝她勾了勾手指。

    秦歆儿楞了一下，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你过来。”秦司煜瞪了她一眼，拖着她往楼梯走。

    “哥，怎么了？”秦歆儿弱弱地问道。

    “你这个丫头，我怎么和你说的？”秦司煜勾下腰，往楼梯上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疯了？你看那上面是什么？”

    秦歆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白。

    楼梯角装着监控器，晚上外婆摔下去的一幕应该都拍进去了。

    “你怎么能这样？”秦司煜咬咬牙，往她的头上拍了一巴掌。

    “我怎么了？”秦歆儿红着眼睛看着他，委屈地说道：“哥，你为什么总帮外人？我才是你亲妹妹！你是不是也看上慕绾绾了，那你就长出本事，把她追到手啊。容湛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秦司煜又往她的后脑勺上甩了一巴掌，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是谋杀……我今天得把你打醒。”

    “谋杀？那你去告我呀。”秦歆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笑起来，“随便你怎么样。反正不是我的错！你是不是我亲哥？这个时候不帮我想办法，居然过来对我又打又骂！你是不是忘了，你从小就对我发过誓，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小时候干的那些蠢事，可都是我替你背了黑锅的。”

    “你……”秦司煜气结，一时间居然没有想出反驳的话。

    “谁抢走我的人，让我不痛快，我就让谁不痛快！她不放手不让路，我就让她以后都不要好过。”秦歆儿推开他，大步走进了楼道大门。

    秦司煜抹了把脸，指着她的背影说道：“你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揍你！”

    “揍吧，你敢揍我，我就跳楼。”秦歆儿头也不回地往里面走，“我说到做到！”

    “死丫头，你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了？”秦司煜骂骂咧咧地瞪了会儿眼睛，无可奈何地坐到了台阶上。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硬盘，这是医院的监控。画面很清晰，宫思雪确实甩了外婆一巴掌，但是是秦歆儿趁乱推了一把，外婆才摔下去的。

    他盯着硬盘看了好一会儿，重重地往地上掷去，再狠狠地踹了好几脚。

    不然呢？容湛醒来之后，非弄死秦歆儿不可。这可是他亲妹妹，他真能看着妹妹被容湛弄残了？

    末了，他捡起地上摔残的硬盘，去自动售货机前买了两罐饮料，一股脑地浇在了硬盘上……

    ——

    外婆和容湛都在重症监护室，不过在不同的楼层。一个脑科，一个外科。

    容湛第三天傍晚醒的。

    他是太累了，药物也是镇定安眠的作用，所以一直在睡。

    “绾绾呢？”他转头看向在床边守着的秦歆儿，拧了拧眉。

    “她外婆受伤了，在照顾她外婆。”秦歆儿帮他把病床摇起来了一些，小声说：“要不要吃东西？你睡了两天两夜。”

    “两天两夜？”容湛揉了揉眉心，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去看慕绾绾吗？你等一下，我给你拿鞋子。”秦歆儿立刻蹲下去，从床底下拿出拖鞋，托着他的脚跟帮他穿好，“你背上和小腹上都有刀伤，尤其是小腹上的，已经感染了。所以最近一定要小心，不要再绷开了。”

    “不必你做这些事，你回去吧。”容湛用脚尖想，也知道慕绾绾是进不了这道门的。他扶着床头慢慢站起来，一步步地往门口走。

    “我扶你吧，”秦歆儿扶住他的胳膊，继续说道：“不然我给你拿个轮椅来？你是怕绾绾看到了，会误会是吗？”

    “你哥呢？”容湛看了她一眼，语气稍缓。

    “他前晚在这里守了一晚，我让他回去休息了，公司还有事。我也不帮不上他……他很担心你。”秦歆儿扶住他的胳膊，温柔地说道：“我就扶你出电梯，你自己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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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别这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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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管我，你回去吧。”容湛微微直了直腰。

    有两刀深可见骨，其余都是皮外伤。在他这十年的特战队生涯里，这次不算是最危险的，但是却是他受伤最重的一次。

    容湛不想否认，他确实是分心了。心里头有了记挂，就想早点完事，早点回去。做他们这一行，稍微分心，都会招致灭顶之灾。不仅自己，还有可能连累家人。

    “有个事，我得提前和你说。”秦歆儿满脸犹豫，摇了摇他的衣摆。

    “怎么了？”容湛扭头看向她。

    “昨天你受伤，绾绾冲撞了伯母，两个人都特别担心你，都特别急燥。伯母怪她和你结婚的事不告诉她，绾绾也不喜欢伯母对她嚷嚷，两个人就在楼梯那里打了起来。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弄的，绾绾的外婆摔下去了，她说是伯母推的……当时场面特别混乱，也没人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相信伯母只是脾气急燥，也不会那样干啊。”秦歆儿抿抿唇，又扶住了他。

    容湛盯着她看了几秒，握住门把手，猛地拉开。

    “你先别生气，这事真不怪伯母。她太担心你了，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秦歆儿紧跟他的身后，一溜小跑，轻喘着劝他。

    容湛上了电梯，扭头看向她。

    这眼神冷酷排斥，让秦歆儿心底生寒，不由自由地停到了电梯门外。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怯生生地说道：“你别太生气，别太用力。绾绾也会心疼啊。”

    容湛关上电梯门，没再看她一眼。

    ——

    外婆还未醒。

    削瘦的身体上插满了管子，生命监测仪上几条细细的线孱弱地跳动着。慕绾绾趴在床头，瞪着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绾绾你应该睡一会儿！”尚筱雅推了推她，心痛地说道：“不吃不喝怎么能行？你不要命了啊？到时候外婆醒了，你死了……”

    “我命硬，死不了。”慕绾绾咧咧嘴，嘶哑地说道。

    “你嗓子都毁了，我给你买牛奶去。”尚筱雅长长地吐了口气，转身出门。

    官凌止就坐在沙发上，双手撑着下巴，一直盯着她看着。

    “凌止，你也回去休息吧。”慕绾绾扭头看他，也朝他咧了咧嘴。笑得太僵太假，脸上的梨涡都在发颤。

    突然，官凌止起身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另一手把手机举到她的眼前。

    【慕绾绾，嫁给我。】

    慕绾绾看着屏幕上的字，笑着红了眼睛。

    “干吗啊，你要二手货干什么？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后悔了吗，为了自己的快活，那么自私，也没好好陪外婆……”

    官凌止蹲下来，捧住她的脸，满眼痛惜地看着她。

    “凌止，谢谢你和你妈妈这么帮我。”慕绾绾拍拍他的肩，小声说：“但是爱情和婚姻一样，都是一种找虐的运动。我在找虐啊，凌止……你就不要学我了。你看我把自己的事弄得乱糟糟的，你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官凌止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满眼的无奈。

    “我不是嫌弃你，来，姐姐抱抱。”慕绾绾伸开双臂，把他抱进怀里，手在他的背上拍打了几下，“凌止，我都嫉妒死你了，有这么好的爸爸妈妈。记住了，以后不要娶他们不喜欢的人，弄得全家人不开心。”

    【他们喜欢你。】官凌止匆匆在手机上写字给她看。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慕绾绾抿抿唇，学着官凌止的动作，去揉他的头发，“回去休息吧，我没那么脆弱。”

    官凌双腿跪下去，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不肯放松。不能说话，连个爱字都说不出口。但是他感觉得到慕绾绾不对劲，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吱嘎……

    房门推开了。

    容湛站在门口，乌亮的视线紧盯着那双拥抱在一起的人。

    “四哥起来了……”慕绾绾松开了官凌止，慢慢站了起来，安静地看着容湛。

    “老太太怎么样了？”容湛慢步走过来，看了一眼官凌止，视线落在外婆的脸上。

    “不知道……”慕绾绾嘴角撇了撇，“你呢？好些了吧？肯定好些了吧……你们家人把你保护得这么好……”

    “我安排，带外婆去国外治疗。我们也走。”容湛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沉声道：“这事是我家里的错……”

    “走？我都报警了。但是警方说没有监控，也没人肯作证是你妈推的……四哥，今天她能推我外婆，以后会不会因为不喜欢我，把我推下去，把我的孩子推下去？”慕绾绾仰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想为难任何人，但是我真的觉得你们容家人真的好恶心啊。怎么办，四哥，我看到你，就会想到你妈妈。她什么时候能死掉啊？她死了，我可能就能消气了。”

    容湛嘴角抿了抿，没出声。

    “四哥你去休息吧，我心情很糟糕。这不是你的错，全是我的错……”慕绾绾往前俯，额头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撞了两下，“你让我安静一阵子吧。”

    “晚上飞机。”容湛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两下。

    “别这么霸道好吗？别总是替我做决定！我还有学业，我也有朋友……”慕绾绾仰头看着他，小声说道。

    “朋友吗？”容湛扭头看向官凌止。

    官凌止也在看他，眼神没有回避，还朝他举起了手机，上面两行字——

    【若你没办法给她安稳，请让路。】

    说得还挺客气！

    容湛头一回遭遇到情敌的挑衅，盯着他看了几秒，转头看向慕绾绾。

    慕绾绾也看到了官凌止手机上的话，反正一切都乱套了，也不在乎再乱一点。

    她轻笑了起来，拍着心口说道：“你们两个要不要去打一架，顺便也推推我身边其她人。也只有尚筱雅可以推了，我叫她过来，你们一起推。”

    容湛和官凌止双双扭头看向她。

    “都出去吧，让我和我外婆安静一点好吗？外婆说过的，我不能嫁给大树。当年我妈妈，肯定也是我这样的遭遇。外婆是看出来了呀……门不当户不对，我自取其辱。”

    慕绾绾又坐回病床边，紧拉住了外婆的手，喃喃地说道：“四哥，你还没明白家对我的意义呢。我并不是想依靠你，我只是想有个家。另一半到底是谁……真的重要吗？我怎么感觉不重要了呢。我不想当一个被全家人排斥的媳妇。今天你对我深爱，明天呢，后天呢……几年之后呢？爱情失掉颜色之后呢？”

    慕绾绾说的话有一半是气话，有一半是真心感受。

    我们选择另一半，到底是选一个爱自己的人好，还是选一个自己深爱的人更好呢？

    网上不是常有这样的争论吗？那种恰好相爱，老公疼你，公婆喜欢你的婚姻，到底有多少呢？又有多少夫妻一辈子和和美美的从年轻的时候走到了白发苍苍 ？

    那些怨偶，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那些爱情，为什么不愿意一直美好如初？

    慕绾绾糊涂了，迷茫了。对容湛无法自拔的深爱，和对他家人的恐惧与厌恶，折磨得她每一根神细都在疼痛！

    她若有能自己独挡风雨的能力，那该多好。那样就无惧风雨，能与容湛比肩，不害怕失去，不害怕寂寞。

    容湛看了她一会儿，走到沙发边坐下。

    官凌止也不走，拖过一把椅子坐到床边。

    对于男人来说，想得太简单了，他喜欢这个女人，给她庇护和深爱就好了呀……

    你又为什么，还不满足呢？

    ——

    阴沉沉的风拂过了花园，那些粉色的玫瑰花在风里摇曳不停。

    元昕眉和管家正在厨房里忙碌。她一大早就起来做蛋糕了。乌黑的发髻精致地盘在脑后，一枚珍珠发夹固定住耳畔的碎发。

    “喜欢她？呵呵。女人到了我这个年纪，过着守寡式的婚姻，还怎么可能会去喜欢一个强大的情敌？”

    “情敌？您没说错吧？”管家楞了一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没看出来吗？浩瀚喜欢她，这父子俩的眼光真一致。就喜欢慕绾绾那样，骨子里犟、又可怜兮兮的小丫头。男人嘛，喜欢保护弱者，尤其是慕绾绾这样漂亮、又这样可怜的小姑娘。别忘了，霓裳当初是怎么得到他的青睐的。”

    元昕眉继续往食盒里放蛋糕，突然眉头微微拧了一下，转头看向窗外。

    过了半晌，她收回视线，慢悠悠地说道：“凌止性子太柔了，心太软了，我若不帮他，我怕浩瀚最后会控制不住出手。这么多年夫妻，我爱了他一辈子，太了解他了。年轻时候，许愿就是他的一个遗憾，四十多岁的男人，魅力正足，手段正强，那种小丫头可能也抵抗不了。我若再迟疑，我真怕……”

    “先生也不致于去抢儿子喜欢的人。”管家小声劝慰道：“您担心多了。”

    “多吗？他现在是不是不去霓裳那里了？是不是总回家了？你真觉得是父子情深吗？这些儿女在他心里，其实没什么位置的。他心心念念的女儿，其实就是他年轻时失去的许愿啊。他现在是在克制自己，万一哪一天，克制不了呢？说句难听的，强行把慕绾绾睡几晚又怎么样？他还真不会怕事……”

    元昕眉话音刚落，用力地扣上了盒盖，拎起来就走，到大门口时，她突然问了一句，“你知道这两天浩瀚在哪儿吗？”

    管家迷茫地摇头。

    “医院停车场，两天了！”元昕眉脚步更快了。

    管家瞪了瞪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乖乖，这可是动真格了。先生什么时候会去守着一个女人守两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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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为什么守她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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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包裹着暗色的云朵，静悄悄地堆在天空中。一点风都没有，天气有些闷热。

    病房里，三个人依然在僵持。

    慕绾绾没力气劝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外婆的情况又在反复，外婆的血型和她一样，她三天内已经输了三次血了。

    医生已经不敢再拿针头来对准她，让护士长把慕绾绾叫到办公室，拿病危通知书让她签字。

    “老人家年纪大了，你已经给她输了不少血，再继续下去，你自己身体也会出问题。”护士长轻声劝道。

    慕绾绾拿过病危通知书，用力签上名字，面无表情地还给她：“我不会有问题，我命硬，阎王不收我。你们该怎么治就怎么治。钱不是问题，我的金主在里面。”

    “知道你不缺钱，两边的人都在给你交钱呢。”护士长无奈地说道：“可是你真的不能再输血了。”

    “我当了四年的血库，我有分寸。”慕绾绾挽起袖子，把胳膊伸到护士长的眼前，倔强地说道：“你们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容家的移动血库就是我。这些年，我的血差不多抽光了一遍，我的血是源源不断的，我能靠卖血成亿万富豪。你们继续吧。”

    “你还别说，你这血型真是少见。整个桐也就几十人。别人都不肯捐呢。”护士长给她把袖子放下来，小声说：“我记得我刚从护校毕业，以前在鹤山医院的时候，同一天，我们医院有两个小女孩儿出生，都是你这样的血型。后来其中一个小女孩儿的妈妈出车祸，送我们这里来抢救的时候，我们也找那个女人来捐血，她就是不肯……若都像你这样善良就好了。”

    慕绾绾慢慢抬头看向她……

    鹤山，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所长给她看的档案，她妈妈不就是最后死在鹤山医院吗？

    这么说，护士长可能当年见过的两个女人中，有一个就是她妈妈。她就是两个小女孩中的一个？

    “鹤山，二十年前？”她一把抓住了护士长的衣袖，激动地问道。

    “对啊，我们护校在那里，当时能读护校，算是老厉害了。结果把我分配到鹤山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其中有个女人都特别漂亮，绝对秒杀现在的女明星，当时我们整个医院都轰动了，那些男医生天天去看她们两个。”

    “其中一个像我吗？”慕绾绾更加激动，那肯定是妈妈，只有妈妈的美才能那样轰动。

    “肯定也有这么美，不过，时间太长，我还真记不清长相了。”护士长收好病历夹，继续劝她，“你听我的劝，实在不行……你真的不能再在短时间里输血了。”

    护士长不能明说放弃治疗四个字，慕绾绾能听懂。但是她绝对、绝对不放弃治疗！

    “不要放弃，我先生已经让人把附近几个市愿意捐血的人请过来了，你们先检查一下，若能用，尽管用。”元昕眉大步走了过来，握住慕绾绾的手，大声说道：“不管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救好老太太。这是我官家的儿媳妇，我们负责到底。”

    “啊？”慕绾绾懵了，元昕眉怎么这样说？

    “官太太，有血就好，不敢二次手术，就是因为血浆不够。我现在就去请医生。”护士长赶紧往外跑，去请查房的医生。

    “请原谅我刚刚这样说，我只有这样，医院才会全力救治。”元昕眉摇了摇她的手，小声说道：“没事的，去陪你外婆，医院这边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有什么想要的，想办的事，若不好意思告诉我，就告诉我先生。他心疼凌止，所以你的事他一定会尽心的。”

    “阿姨，谢谢您。”

    慕绾绾能不感动吗？官家人，真的把她当自家人了。可是她能给官家人回报什么呢？

    和官凌止在一起吗？

    不可能啊，她会让官凌止伤心的。她的心脏小得可怜，装了外婆，装了容湛，一个在左心房，一个在右心房，外面的人再好，也挤不进去了。

    “别有负担。你就当我们是在做慈善。我平常也这样帮可怜的人。你这个丫头，怕什么欠别人呢？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欠别人的人。实在觉得欠了我们的，以后找机会还。”元昕眉微笑着拍了拍她的小脸，转身往外走，“我得把凌止先带回去了，他都两天没换衣服没回家了，也不嫌臭，熏到你。”

    “阿姨，我劝过凌止的……”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用劝。”元昕眉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感情方面，他随我，痴，专一。这和他爸不一样。以后谁要嫁给他，还是会享福的。”

    “他会娶到好太太的。”慕绾绾说道。

    “肯定的，他这么好。”元昕眉扭头看看她，笑了笑。

    是啊，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官凌止这样的男人了，完全没有公婆的难题，也不在乎她的出身。

    爱情真的就是找虐呢。

    慕绾绾抬眸看向病房门口，官凌止正往这边张望，见到二人一前一后出来，立刻露出了笑容。

    容湛没在病房。

    “他人呢？”慕绾绾有些意外，他居然走了。可能是大男人的脾气已经让他没办法在这里继续坐下去了吧？

    哎，若他气到以后都不来了呢？

    是不是每一个在爱情里的女孩子，都像她一样？左也担心，右也担心。怕继续下去会遍体鳞伤，不得善终。还怕他不爱了不来了，自己会被相思活活折磨死。

    可是，她们再相爱，又怎么敌得过容家人上上下下对她的欺辱欺压呢？

    这种耻辱，也是慕绾绾无法扛得住的。

    元昕眉把官凌止带走了，官凌止不太想走的，但慕绾绾推说想安静一下，他才跟着元昕眉回去。

    慕绾绾去买了晚餐，独自坐在后面的小院子里吃饭。

    她这个方向正对着容湛的病房，不过他的病房在顶层27楼，有钱人住的楼层。她只能看到小小白白的窗户，看不到她爱的人。

    要是他妈妈……死了就好了……

    她脑子里又窜出了这个念头，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慕绾绾你真恶毒！

    顿了几秒，她又自言自语：恶毒得好，就是要恶毒一点！

    你看，那些恶毒的人不是依然在耀武扬威吗？她和外婆不恶毒，却过得可怜兮兮的。

    啪，打火机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她打了个哆嗦，扭头看向身后。隔着一丛木芙蓉树，官浩瀚坐在那里呢。双指夹着烟，安静地看着她。

    她来的时候，一直在想心事。坐下后，眼神也一直盯着容湛的窗子，压根就没往旁边看。

    官浩瀚听到她说的话了？

    听就听到了呗，她就是诅咒别人死了……

    她还希望自己拥有诅咒成功的能力呢！对她不好的人，统统死掉。对她好的人，统统长命百岁！

    “官先生，你怎么坐在这里？他们回去了。”她往嘴里塞了口饭，继续抬头看向那扇窗子。

    官浩瀚起身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和她一起抬头看楼上。

    “官先生，你有心事吗？”慕绾绾扭头看他，小声问道。

    “去留学吧。”官浩瀚转过头，和她四目相对。

    “本来就要当交换生啊。”慕绾绾轻声说道。

    “你的名额被换下来了。我若出手，你可以去。但是到了那里之后，你得不到公平的待遇。”官浩瀚沉声说道。

    “换下来了？凭什么？不说我的论文很不错，我的表现很出色？”

    “有人举报你和吴教授关系不正当，论文出自他的手。”官浩瀚掸了掸烟灰，淡然说道：“意料之中。女孩子长得好看，又没有背景，还很容易得到了有钱公子的青睐，很容易让人嫉妒。”

    “就这样？她们怎么能这么坏？”慕绾绾气得脸发白，浑身发抖。

    一波又一波的打击袭来，她脑子胀得就像要裂开。

    “你现在结婚，不是好时机。给自己一点时间吧，好好想想自己的人生怎么走。说实话，你现在这样子，我也不想你嫁给凌止，不想他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官浩瀚又吸了口烟，眯着眼睛看向前面的一株雏菊。

    这季节，正是这种菊类开得正好的时候。

    什么季节开什么花，这是天律。你要违背天律，就要接受同时出生的副作用。

    19岁，在一无所有，一事无成的时候把自己嫁出去，确实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容家人看不起她，不就是这个原因吗？

    那些说为了爱情要奋不顾身的人们哪，是不是都走到了最后？得多有能量，多有运气，多有福气，多有勇气，才能走到白发苍苍？

    “你自己做好打算，人生这么长，是不是要委屈着过？”官浩瀚掐了烟，站了起来，“我在这里坐了两天。”

    “为什么？”慕绾绾也站了起来。

    “因为我在想，我到底为什么要帮你。”官浩瀚看向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为什么呀？”慕绾绾也好奇，仅仅为了官凌止喜欢？

    官浩瀚凝视着她发白疲惫的小脸，久久不语。

    “我在想，如果当年也有人这样帮许愿，我们结婚了，我是不是真的能做到一辈子只爱她呢？会不会真的就比现在更好。”官浩瀚唇角抿了抿，手缓缓抬过来，在她头顶上方停了几秒，落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地说道：“孩子，对自己好一点，没有男人值得让你委屈成这样。去看看这个世界，每个地方都有让人迷恋的风景。你才19岁，这么好的年纪，太好的年纪……”

    慕绾绾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走开，一句孩子，让她心潮澎湃。

    她想，若那时候滑头一点，就认了这个爸爸，现在又会怎么样？嘲笑她的人，还少吗？起码她能过得舒坦一些吧？

    每一个选项都看上去正确、走起来艰难。事后都会让人忍不住想，当年……我要是做另一个选择呢？

    会好一点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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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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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又只吃了一点点饭。

    真的没胃口。

    官浩瀚的话像给她的心里种了蛊，蛊惑着她忍不住想去尝试另一个选择。

    推开病房门，尚筱雅和周乐来了，给她带了晚餐。还有刘大姐和几个小区里的老太太、那位给外婆做花架的保安。

    外婆人缘好，这两天不断有小区里的老先生，老太太来看她。

    “别吃这些，没营养。我让我妈给煲了烫。周乐让他老家弄来的土鸡，好几只呢。我给你补补。”尚筱雅夺走她手里的快餐盒，把她摁到沙发上坐下。

    周乐看了她一会儿，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绾绾，你的名单被顶替下来了。”慕绾绾学着他的语气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周乐楞了一下，“我还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呢！”

    “肯定是宫思雪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怎么配生出容湛这样的儿子 ？我看，容湛八成也是她从外人那里抢来的儿子。慕绾绾，你拿他们两个的头发去做检测，我感觉我的直觉一定靠谱。”尚筱雅气哼哼地骂道。

    慕绾绾还记得在容湛家里听到的宫思雪的电话，这事八成是宫思雪干的没错。

    反正在推外婆这件事前面，弄掉她的名额已经是小事情了。

    保安是和外婆、刘大姐的关系最好，已经生了两天气了，这时候忍不住的发起了牢骚，“姓宫的女人，要是不给你外婆跪下道歉，你还和你男朋友和好，那简直就是不孝！要是我女儿这样，我就和她断绝关系！”

    “行了，就你话多。”刘大姐拦住他，叹了口气，“在我认识的阔太太里，宫思雪确实是脾气最差的一个。她是家里的独女，从小宠到大，嫁过来又会做事，老太太也器重她，手里握着实权，能不厉害吗？偏偏儿子不听她的，非要找个没钱的丫头，她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只能为难你了。”

    门不当户不对，还要妄想当小容太太，慕绾绾是自讨的呢。

    她没出声，坐在一边，怔怔地看着外婆。

    那么，真要分手吗？

    她舍不得四哥！

    “咚咚……”

    有人敲门。

    尚筱雅过去打开门，然后连退两步。

    众人都看了过去，只见是容家的老太太，带着宫思雪和宫峻站在门口，正往里面看。

    宫思雪脸色铁青，一脸不善。

    “妈呀，还想找麻烦啊？我告诉你们，我可不怕。来啊，干啊！不要怂，就是干！”尚筱雅被老太太的眼神看得发毛，火气又冒起来了。

    保安大叔也跳起来了，几个箭步冲到尚筱雅身边，给她壮胆。

    “对啊，我们是穷人。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有种欺负老太太，来，也冲我来。哥也是吃了几十年饭的人了，还真不怕！”

    “慕小姐，这件事是我们家里的错，我带着容湛妈来向你，向老太太道歉。要怎么赔，你来提。”老太太的视线从保安大叔的脸上掠过，落到慕绾绾的脸上。

    “不要钱，给我外婆跪下磕头，然后向我鞠躬道歉。”慕绾绾看到宫思雪那副嘴脸，咬得牙根都在生痛。

    “你……”宫思雪狠狠瞪着她，嘴唇抿死，不再说话。

    “行，我来跪，我来鞠躬。”老太太点点头，把拐杖放下，当真当场下跪。

    “妈，我来跪，我来。”容峻一掌把宫思雪扫开，拦住了老太太，自己跪了下去。

    尚筱雅更生气了，“你们唱什么戏啊？这是想说我们为难你了？”

    “不为难，现在我孙儿拿这事威胁我们，若是不能让慕小姐消气，他就再也不回家了。我最喜欢这个孙儿，他若不回来了，我也不回了。你们夫妻二人看着办吧。”老太太扶着拐杖，扭头看向宫思雪。

    宫思雪刚刚被容峻一巴掌扫出去，在门框上撞了一下，正在揉手肘，听到老太太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给钱不就行了吗……她不就是想要钱？再说了，我说不是我推的。她拿证据出来啊……”她嘀咕道。

    “不差你的钱，爱跪就跪，不跪就滚。要是这里躺的是我亲妈，我今天就揍死你了。有钱了不起啊？我们绾绾好着呢，不知道多少人喜欢她！我们小区的孩子，排着队要娶她，比在你们家做狗做奴隶强多了。尊重两个字知不知道，老子没读书都知道怎么写。你们平常吃的不是饭，是屎啊？”保安大叔更火了。

    另几个老太太也火了，站起来，七嘴八舌地指责宫思雪。

    宫思雪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看了老太太一会儿，见她有坚持的意思，只好走过来，给老太太深深地鞠躬。

    “对不住了！要多少钱，要你们家慕绾绾提好了。”

    这是道歉，还是来气死外婆的呢？

    慕绾绾一瞬间心灰意冷。

    宫思雪不死，她和容湛没有和好的可能。

    闹轰轰地折腾了一会儿，护士长过来把人都请走了。

    老太太走之前，意味深长地对慕绾绾说了几句话，“绾绾，你看容家就是这样的，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你撑得住吗？”

    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宫思雪一时半死也死不了啊！

    ——

    慕绾绾看着生命仪器上的细线，一坐就是大半天，一动不动，就像雕塑。

    夜深了。

    她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慢慢地走出病房，走台阶，一直爬到了容湛那一层。

    她想四哥，若四哥改姓就好了，和她姓慕呀，不然和外婆姓韦也行。和容家断绝关系多好！

    慕绾绾没敢直接过去，在楼道口等了好一会儿，想等到一个护士，请她帮忙看看他的病房里有谁在。

    她觉得她再看到宫思雪，眼睛都会被毒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想让她和容湛分开，她在楼梯上等了半个多小时，楞是没看到一个护士的身影。想大着胆子过去时，居然看到了秦歆儿。

    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拎着一只汤盅，摇着细腰走进了他的病房。

    慕绾绾才是容湛正牌的女朋友啊，可是她进不了他的病房，这个女人可以！

    因为这个女人身世显赫，有钱，温柔，讨人喜欢。是所有有钱人心中理想的儿媳妇的人选。

    慕绾绾在台阶上坐着，等着秦歆儿出来。

    若容湛讨厌她，她立刻就会出来！

    她等呀等呀，等呀……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容湛没让她出来。

    难道是容湛又晕过去了吗？她绝对相信容湛是不可能留下秦歆儿的。容湛对她的感情，她也是绝对信任的。

    她猛地站了起来，眼前一阵发黑，扶着墙站了会儿，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楼道门，靠近了他的病房。

    透过小窗子看进去，只看到病床上空的，秦歆儿站在窗子边上，正在发呆。

    站断你的腿！慕绾绾垂下眸子，回到楼梯上。

    容湛干什么去了？

    应该不是抢救，不然秦歆儿不会在这里。

    是和老太太谈判去了吗？能为她和家里人闹翻，也是容湛真的喜欢她的结果。也正是因为他的喜欢，她才有勇气开始这段感情，成为他的枕边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在楼梯上足足坐了两个小时，秦歆儿也不走，他也没回来。

    慕绾绾的手机早没电了，她都没心思去充电，所以没带在手里。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应该很晚了吧。

    楼道里这么安静，没有人像她这样傻，爬楼梯上27楼。

    经此一事，她又要苗条许多了呢，那些丫头们拼命地减肥，也没能减成她这样子，她这也算一种成功？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电梯铃再度响起，她匆匆爬起来，走到门口去看。只见几个身着墨绿色军装的人正从走廊走过，直奔容湛的病房。领头的那个看上去应该年纪挺大了，个子很高，很有气势。

    那个就是他大伯？

    是特战队来人看他了，这次任务是不是成功了？

    拿命换回来的胜利，应该好好嘉奖他了吧？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了容湛低沉的声音。

    慕绾绾心尖尖一软，眼泪差点就落下来了。

    不管之前有多生气，多恨，多愤怒，多失望，这时候听到了他的时间，居然全被对他的喜欢挤到了一边。

    她忍住眼泪，慢慢地转头看他。

    容湛和秦司煜在一起。

    秦司煜看了她一眼，神色不自在地转开了头。

    慕绾绾也没理他，定定地看着容湛，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来。”容湛朝她伸手，“扶我一下。”

    “你怎么不坐电梯。”慕绾绾快步过去，扶住了他手臂。

    容湛顺势把她搂进怀里，狠狠地抱紧。

    “小家伙，委屈你了。会好的。”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沙哑地说道。

    慕绾绾的眼泪哗啦啦地往外涌。

    猫了个咪的，怎么他一句话就能抵消宫思雪的一切呢？而且这也原本不是他的错呀……

    ……他又长长地舒了口气，手臂又收得紧了一点。

    慕绾绾闻着他身上的药水味，心里更难受了。

    “你能不能跟我姓啊？”她的额头抵在他心口上，哭着问他，“四哥，我受不了了。我没那么厉，我时刻想打死她……到时候你会不会打死我。”

    “没那么复杂，跟我走就好了。”容湛低头，满下巴的胡茬往她的额头上蹭。

    “四哥，你亲亲我。”慕绾绾决定跟他走，就算不孝吧，她和容湛走了，不再看些乱七八糟的恶毒的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容湛俯下身，捧着她的小脸，嘴唇轻轻地扫过她的鼻尖，停在她发涩的嘴唇上。

    这张小嘴巴原本多甜美啊，现在却全是咸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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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若能妇唱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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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亲了，你大伯还在等你。”秦司煜干咳几声，拉开了楼道门。

    “先回去休息。”容湛轻轻捧着慕绾绾的小脸，把她往后推了推。

    慕绾绾趴在门框上，又一次目送容湛离开她的视线。

    每一次慕绾绾都会有一种一去如隔世的感觉。他的职业太特殊了，与刀剑相伴，与死生同行，很可能每一次他的背影都是永远不会再转身……

    慕绾绾不知道自己的心脏到底够不够强大，能不能一次又一次地看着他离开，能不能真的扛得住他家里人的压力。

    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在身边时，她会暂时忘却一切。

    但当他离开她的视线，她又会迅速回到现实里，被沉重的现实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是学心理的，知道扛压能力会让事情走向不同的方向。她现在已濒临溃败的临界点，只需要一片恶魔翅上的黑羽毛，就能把她压得溃不成军。

    走道里更安静了。

    她的影子像一只孤寂的小妖，静静地抱着她的脚尖，她走一步，影子轻轻地滑动一步。

    慕绾绾一点都不想一辈子和影子作伴。

    她想要大房子，好车子，有钱的男人，还有小孩子。

    不想要这些的人，真的存在吗？

    那些爱情饮水饱的人，现在还在坚持吗？

    ——

    病房里。

    几名军官和容湛低声聊了一会儿案情进展，大伯向几名属下递了个眼神，让他们先出去。

    “说吧。”容湛接过大伯递来的雪茄，嘴角抿了抿。

    大伯亲手剪雪茄给他，一定是有事要求他了。

    “真的要退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在队里一直陪着我。”大伯划燃雪茄火柴，笑了笑，“这是我答应你的，每完成一次任务，我就送你一盒雪茄。现在你的空盒子已经收藏一箱子了吧？就不想再多赚我一点雪茄？”

    容湛眯了眯眼睛，把雪茄举到眼前看。

    “继续。”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

    “我希望你留在我身边，你知道的，我一直是把你当成我的副手培养的。我们都明白，以后我这个位置，是你的。”

    “我不需要位置。”容湛眯着眼睛，吸了口雪茄。

    “可是他们需要你。”大伯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手在他的肩上轻摁，“我给你一个建议，绾绾是学心理的，可以毕业之后召到我们特战队来，给队员们做心理辅导，怎么样？这样你们小夫妻就算是夫唱妇随，都没有偏离自己的梦想。”

    容湛拧拧眉，没出声。

    “你披着荣誉继续站在这里，而那些逝去的人呢？你和他们也有约定吧？”大伯语重心长地说道。

    容湛虽说已萌生退役之心，但是他毕竟在特战队生活了十年，多少同袍与他并肩作战，英烈墙上留下了多少人的照片，又有多少人怕仇人报复、连累家人，隐藏一身功勋，回到地方上当个普通小民，多少梦想和现实在这里交错，多少光明和黑暗在里碰撞，多少荣耀和鲜血在这里擦肩而过……

    容湛想了会儿，指了指他，“你真是当官当久了，总知道说什么。”

    “这和我当官有什么关系。”大伯嘴角咧了咧，老狐狸一样地笑，“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你们小两口夫唱妇随，还能远离你厌恶的一切。最后，你能做你喜欢的事，她能从事她喜欢的工作，大家都得偿所愿。最关键的是，她呆在我们中间，谁能欺负她呢？”

    “如果你同意，你先归队！那个女证人怎么都不肯开口，她要你亲自审问她。你的小太太交给我，我来安排。”

    “不需要你安排，谁知道老太太和你说过什么。”容湛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

    “你小子还不信任我？”大伯乐了，把那盒雪茄往床上一拍，站了起来，“行吧，给你半个小时时间安排好，我先下楼去。你小子不要打退堂鼓，记住了，这是你的使命。我相信这小姑娘会支持你的。现在小姑娘都崇拜英雄，而且你不是说她只有你做依靠？带她离开了，离你那个暴脾气不讲道理的妈远一点，都能多活十年八载。”

    “行了。”容湛朝门口呶了呶嘴。

    “你这是赶我走呢？给你半个小时准备，马上和我一起归队。必须尽快让证人开口，不然等那些人跑光了，把证据销毁完 ，以后麻烦就大了。你也不想有人回来拿着绾绾报复你吧？”大伯捏了捏他的肩，感叹地说道：“容湛，你坚持十年不容易，咱们别败在最后一步，赶紧打起精神，换衣服跟我走。”

    容湛凝视着他，目送他开门出去。

    慕绾绾能去吗？

    若真可以夫唱妇随，那还真不错。

    “谈得怎么样了？”秦司煜推门进来，小声问道。

    “要归队。”容湛拿起床上的雪茄盒丢给他，“帮我办个事，把你的私人飞机借用一下，送一下绾绾和外婆，我下楼和她说一下，你赶紧安排。”

    “现在？”秦司煜楞了一下。

    “对啊，我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你抓紧一点。反正是我要带她走的，我厌烦家里要这样吵吵闹闹，早走一天，晚走一天，没什么区别。”容湛打开衣柜，拿出里面的衣服，“我家那边现在还没人得到消息，你也别说。”

    “容湛……你真要和她在一起啊。”秦司煜沉吟了一会，低声问道。

    “怎么？”容湛扭头看向他。

    “没事。你去吧，我去给你安排一下。”秦司煜咧嘴笑了笑，转身出去。

    容湛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大声说：“谢了，对歆儿说声抱歉。”

    秦司煜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容湛换好衣服，直接下楼找慕绾绾。

    ——

    外婆的病是凌晨两点反复的，突然心跳停止。送进急救室抢救后，慕绾绾一直一个人守在手术室门口。

    她很想上楼找容湛，但是他大伯在，他的家人也在，她实在没勇气上楼去自取其辱，只能独自顶着巨大的恐惧，呆呆地站在这里，祈盼奇迹出现。

    走廊上特别静，偶尔有电梯上下，叮咚的声响在这夜里听上去格外让人心颤，她都不敢看，就怕门打开后，走出来的人会是收走外婆生命的黑白无常。

    抢救的时间有点长。

    慕绾绾蹲一会儿，站一会儿，靠着墙坐一会儿……坐立不安，浑身都像长了刺，扎得骨头都在痛。

    只要有一个人过来让她靠靠就行了，不管是谁，哪怕来的是一个恶霸，握握她的手，让她靠一靠……

    容湛怎么这时候靠不住呢？她揪着长发，往电梯前冲了几步，又退回来。

    找他干什么？上去会吵架的。

    她像困兽一样在走廊里兜圈圈，一圈又一圈地回到手术室门口。

    “慕小姐……”门打开了，医生慢步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看向她。

    慕绾绾耳朵里的轰鸣声陡然大了，嗡嗡嗡地听不到任何声音……

    是去了吗？

    就这么抛下她，去了？

    “老人家情况稳下来了，但是别再让她受刺激。”医生一个箭步跨过来，扶住了差点栽下去的她。

    “救回来了？”慕绾绾破涕为笑，搓着手，连连向他鞠躬。

    “又得回重症监护室了。”医生叹气，“幸亏血浆足够，慕小姐，你还真有运气，有官先生这样的人帮你。换成别人，早没戏了。”

    是啊，多亏了官浩瀚。

    慕绾绾连连点头，“我会感谢他的。”

    “唷，可不是他让我说的。我是感叹，你遇上了官家这样的好婆家。听说你婆婆把你们病房那一层都包下来了，不让人随便上来吵你们。你这丫头，还真有福气。我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样的桥段，想不到还真让我亲眼看到了。”

    医生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接过护士递来的病历夹，签好字，大步走了。

    慕绾绾隔着走廊上的玻璃看外婆，她会从里面的电梯直接送进重症监护室。

    “绾绾，怎么样了？”容湛从电梯出来，大步走向他。

    “你怎么来了？”慕绾绾扭头看向他，有些惊讶：“你大伯走了吗？”

    “还没有，在楼下等我。”容湛往玻璃墙里看了一眼，沉声问道：“现在能和我走吗？还是明天等外婆情况好转之后，我让人送你过来？”

    “你干什么去？”慕绾绾哑声问道。

    “归队。”容湛低低地说道：“你跟我去，就在那边上学，毕业后会特召你进队。”

    “我吗？”慕绾绾吸了吸鼻子，小声问：“你给我打算好了？”

    “嗯。”容湛抬腕看表，低声说道：“我只有五分钟了。你手机呢？”

    “没电了。”慕绾绾抿了抿唇，收回了视线，“你去忙吧。”

    “绾绾……”容湛有几秒的迟疑，这个时候离开真不是时候。但是一天未正式退役，一天都得服从军令。这是他入伍的时候接受的第一项训练，十年了，已成人生的铁律。

    “绾绾，不是我守诺言，你考虑一下，若你不愿意跟我过去，我就回来。但是现在……”容湛握着她的手，不想放开。若是依着他的性子，就应该直接把她扛走。但是里面还躺着一个病人呢，他怎么能这样做？

    “四哥，你去忙吧，我自己能好好的。”慕绾绾抿抿唇，努力朝他挤了个笑容。

    “医院这边我打好招呼了，要是你暂时不愿意跟我过去。我让张大伟他们过来，跑腿什么的，你就找他们。钱别担心，卡给你了，自己用。”容湛又看了看表，神情复杂。

    你看，当军人的妻子，就是得随时面临这种状况。那些大过年只能隔着火车窗子看一眼的夫妻，你以为是作戏？你看看她这种情况吧，不比隔着窗子更让人心痛如刀绞？

    明明，现在好需要他，就想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地窝着。

    每个人，终将有自己的路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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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四哥，我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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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绾？”容湛捧住她的脸，为难地说道：“对不起……这事我没办好。我会补偿你的。”

    慕绾绾拉着他的手，陪他到了电梯前，小声说：“四哥你要小心，一定要保重。”

    “乖。”容湛用力抱了抱她，在她耳边说道：“我让秦司煜安排了他的私人飞机，你外婆情况好转后，让医疗队跟着，送你们过来。”

    “你那里很好吧？”慕绾绾吸了吸鼻子，挤出笑脸看他。

    “还不错。”容湛的手机响了，是大伯在催促他下楼。

    慕绾绾推着他进电梯，小声说：“你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她其实一直是一个人呀！

    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容湛突然伸手挡住，一脚跨出来，捧着她的脸重重地亲了一下。

    “绾绾对不起，这个时候走了。若你决定不去，告诉我，我马上回来。”

    慕绾绾抹了抹嘴巴，朝他点点头。

    电梯终于下去了，就像她每一次送他离开的时候一样，她都只能站在窗子前，目送他离开自己的世界。

    她和容湛，其实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从物质到精神，一点都不对等。

    人生那么长，她好害怕。

    她不想要爱情了，她想好好守着外婆，陪她走完最后的路，她不想再让任何人欺负外婆。她想凭自己，也能过得很好。

    四哥，是我不要你了。

    对不起。

    我不想追随你赴汤蹈火，远走他乡。代价太大，我怕收不回成本，还要陪进我的一生。

    ——

    外婆第二天晚上情况才彻底稳定下来，秦司煜站在门口等她出来。

    “走不走啊，航线确定好，要起飞的呀。”他看看表，催促她拿答案。

    “你急什么，我又不和你走。”慕绾绾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容湛让我问的。”秦司煜拧拧眉，不满地说道：“你要走，那我们就赶紧的。若你不走，我就走了。”

    “你走吧，我还怕你把我拖去卖了呢。”慕绾绾比他更不耐烦，连连挥手，像在赶苍蝇。

    秦司煜瞪了她一眼，退到门外等着。

    “你以为我想给他跑腿呢？”

    慕绾绾没理他，她这两天想得很清楚了。就算走到天边，宫思雪也是他妈，这个事是无法抹杀的，总有一天要见面，总有一天还得闹起来。

    她的前半生已经够悲催的了，后面的生活，她想简单一点。

    四哥够好，但是还没好到让她奋不顾身地带着外婆跟他走……

    万一再出什么岔子呢？

    她看着外婆瘦至脱形的脸，心里充满了内疚。

    不，她要让外婆好起来，然后带着外婆回老家，去给外公上香扫墓，去把妈妈的骨灰盒找回来，埋到外公的身边，她还要完成自己的学业，开个心理工作室，她要堂堂正正的去她未来的男朋友家里，不再让人笑话她，欺负她。

    她想靠自己，活得像一个人！不是移动血库，不是攀龙附凤的女人，不是别人嘴里的贱丫头，不是任何人可以来推一巴掌的可怜虫。

    慕绾绾，若到了那一天，他还未婚，她也未嫁，可能还可以在一起吧？

    谁知道呢？

    秦司煜下楼了。

    慕绾绾握着外婆的手，小声说：“外婆放心，我会好好的。我现在听话，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我不会像妈妈一样，违背你的心意，让你孤孤单单的……妈妈没能做成的事，我来做。我会做好的，我要让韦教授以后的生活都很骄傲。我要把你养成一个胖乎乎的老太太。现在请你答应我，好起来，多陪我几年。”

    病房外有人敲门，她睁着泪朦朦的眼睛看过去，乔桥站在那里呢。

    “你名额的事，我争取了一下，给你恢复了。”她慢步走进来，看了一眼老太太，小声说道：“还有我能帮上忙的吗？我准备回国了。”

    “谢谢，不需要了，我觉得在国内我也能发展得很好。”慕绾绾收回视线，轻轻地说道：“出了国，更没人帮我照顾老外婆了。”

    “你要去哪里？”乔桥轻声问道：“只要我能办得到，我都帮你办到。说真的，我也讨厌容家的人。我姐姐当年出事之后，宫思雪和秦司煜的妈就是这样的表现，特别让人愤怒。所以我听说你居然要嫁进容家，我还挺佩服你的勇气的，居然要和那样的女人当亲戚了。”

    “你想说什么？”慕绾绾看了看她。

    “没什么，你保重。我今天下午飞机，以后有缘再见吧。”乔桥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看，人人都是过客，无论好坏，全都只是看看她的欢笑和眼泪。

    她为什么要哭给别人看呢？

    慕绾绾没再和她说话，这时候她也不想讲礼貌讲文明，反正恶劣的人能过得更快活，我们为什么又要选择当好人？

    她维护不了世界和平，当不了心胸宽广的大人物，她只想当一个及时恨及时爱及时一巴掌打回去的过得痛痛快快的人。

    外婆是一个星期后苏醒的。

    多亏了官浩瀚请来的医生，手术很成功，她的病情日趋稳定。只是年纪太大，所以恢复周期太长。

    容湛打进电话的时候，慕绾绾正在给外婆擦澡，她抹了把汗，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安静地挂断，继续手里的活。

    她的目标很明确，很坚定，就是要把外婆喂成胖乎乎的老太太，她不想改变心意，不想面对容家的人。

    “丫头，决定好了？”容湛发过了消息。

    “你忙你的吧，我好好的呢。”她咬咬唇，回了个消息给他。

    “不来？”容湛又回了一句。

    “不来，我们……就这样吧。”慕绾绾咬紧牙，回消息给他。

    “晚上和你聊。”容湛再回她。

    慕绾绾把手机放下，转头看向外婆。还有什么好聊的，他是有任务在身，说走就能走的人。她是有牵挂，有自己目标的人。

    “外婆，你好了之后，要多讲一些你年轻的时候的故事给我听啊，还有外公的，还有那时候的大学是什么样子？”她咧咧嘴，给外婆梳头发。

    外婆睁开眼睛看看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又睡着了。

    这么大年纪，接连动了两个大手术，她能坚持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个命运多舛的老太太，一直都很了不起，一个人顶过了风霜岁月，一个人坚持到了人生暮年。慕绾绾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孝顺她？

    “外婆，我们也走吧。我突然好讨厌这座城市。我陪你回老家去，把老房子要回来可好？以后我们祖孙两个就相依为命。”慕绾绾小声问道。

    外婆含糊不清地唤了两声囡囡。

    “在呢，我在呢。”慕绾绾蹲在床边，握住了她的手。

    “不要太累了，多吃饭。”外婆轻轻喘了几声，又睡熟了。

    “我不累呢，外婆，你要好好的。”慕绾绾抚了抚她的白发，小声说道：“我们都好好的。”

    ——

    夜色深深。

    慕绾绾洗完最后一件衣服，活动了一下双臂。

    她有好多天没回出租屋了，外婆和刘大姐说好第二天搬，但是刘大姐有些东西舍不得丢，就和房东说好推迟两天退房，现在好了，干脆不用退了。

    她环顾这个小屋子，觉得她可能和这个小房子有缘份吧。不然怎么会怎么都离不开这里？

    “我才不想住在这小屋子里，我以后会买很大的房子，等着瞧。”她伸了个懒腰，躺到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容湛说晚上打电话过来，还没打。等下打了，她要怎么说？不过去，让他回来？但是他回来之后，那些麻烦事会接踵而至。

    好烦哪！

    请还她清静好吗？

    叮……

    手机终于响了，不过是吴教授。

    “教授。”她抓起手机，匆匆贴到耳边。

    “外婆怎么样了？你这次期末考，还能考吗？”

    对啊，她又耽误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完全没有看书。

    因为要开城运会，所以学校的期末考就提前了大半个月，十一中旬就要大考。现在已经十一月了。

    “你知道规矩，四门不过，是要直接留一级的。”吴教授提醒道。

    “那您能帮我开个后门吗？”她苦笑着问道。

    “当然，不能。”吴教授的答案非常直接，语气非常平静。

    慕绾绾知道就会这样！

    她发了会儿怔，突然说道：“我要退学。”

    “嗯？”

    “我好厌恶这个地方，吴教授，我现在感觉每一天都被架在火上烤。如果我再留一级，明年开春上学，同学们又要怎么议论我。我有时候真想不通，为什么我就这么惹人讨厌呢？为什么她们都能过得那样顺心，我就不可以呢？”

    “坚持过去就好了，不必管别人的想法。”

    “哪那么容易……吴教授，我好累。”

    “休息吧。”

    吴教授把电话挂断了。

    慕绾绾倒下去，抚着额想了半天，苦笑。吴教授才不会听她说心事呢，其实和官凌止说心事最好了。官凌止不会说她半个不好的字，他只会安静地看着她，安静地轻抚她的头发。他一直那样安静，那样温柔。

    尚筱雅说，官凌止才是女人们最想嫁的对象。你看，家里有钱，人长得好，脾气温柔，还有个好妈妈。难道不比容湛更加合适？

    慕绾绾深以为然，但是就爱不上。她可能就是为了挑战世间各种难度才降生在这个世间的吧？容湛就是她前面的山，她爬不上去，吊在半空中难受地直晃荡。

    “咚……”

    有人敲门，她躺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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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从希望到失望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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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站着帮她找到外婆的刘警官。

    “怎么这么晚？”她惊讶地问道：“有什么消息吗？”

    “你手机总是关机，我正好来这边走访，所以干脆来一趟。”刘警官抓着纸巾擦额头上的汗，把一叠文件递过来：“这是你们家的老房子。那天你和外婆走后，我和那边的派出所沟通了一下，正好他们那群混混涉黑被打了，有个家伙供出了骗走你外婆钱的事。你们那是老宅，有在国外生活的人回来反应了情况，所以不拆了。你们回去办手续，房子算是拿回来了。你和外婆的身份证明，我一并给你弄好了。那边我也打了招呼，直接过去就行。”

    “太好了，谢谢您！”慕绾绾欣喜若狂，扑出去，握着刘警官的手用力摇了几摇，“没想到您把我们小百姓的事都放在心上呢。”

    “哎唷，我在你心里就是那么不管事的人啊？”刘警察笑呵呵地说道：“记得做个锦旗给我，我退休之前能再风光风光。”

    “我一定给刘叔做面大的！”慕绾绾并脚举手，向他敬礼。

    “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这个丫头挺有孝心，照顾外婆照顾得不错，我有几回路过，看到老太太养得挺好的。继续努力，我年底给你报个五好家庭的典型，让你也风光风光。”刘警官笑着拍了拍她的肩。

    呵呵，快别提了，差点就照顾死了……

    “您慢走，您辛苦了。”慕绾绾咧着嘴，送他下电梯。

    回到房间，她绕了两圈，越想越兴奋。

    外婆家的老房子，长什么样儿呢？是不是像电视里放的那样，小洋楼，窗子外面爬满了青笞和爬山虎，还有小花从绿叶间钻出来？

    她兴奋地抱着文件袋，在房间里蹦了好几圈。

    幸亏刘大姐今晚和她换班在医院，不然肯定觉得她是个小疯子。

    不，她不是因为有了房子，感觉自己发了大财。而是觉得好运气是不是回来了一点点？当运势跌到谷底的时候，一定会有光明出现的！

    一定是这样！

    咚咚……

    门又敲响了。

    慕绾绾拉开门，看到了站在眼前的官凌止。

    “听说有警察，怎么了？”官凌止把手机举到她眼前，担忧地摇了摇。

    “好事情，你进来！”慕绾绾把官凌止拖进来，啪地一下，把文件袋拍到他的面前，“外婆的房子回来了。”

    官凌止拿起那叠文件，一页页地看完，抬头看着慕绾绾笑。

    “是好事情吧？”慕绾绾扶着桌子边，兴奋地说道：“我妈妈从小就在那里长大呢，我可以带外婆回去，我们以后就在自己的家里生活。这样是不是很棒？”

    官凌止怔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笔飞快地写了两个字：回去？

    “对，我要退学。我讨厌这个地方，讨厌那个学校，讨厌这里的人。”慕绾绾还是在笑，一双梨涡深深地绽开，“我要离开这里，去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我要把我的好运气找回来。”

    官凌止想了想，写了句话，把纸推到她的面前。

    “我陪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慕绾绾把文件叠整齐，小心地放进文件袋里，轻声说：“我以前是一个人，以后一个人也可以的。官凌止，谢谢你，还有你爸爸妈妈，我现在没办法回报你们，但总有一天，我会回报你们的。”

    “我会陪你的。”官凌止又写了句话给她。

    慕绾绾抿抿唇，趴在桌上，拿笔尖轻点他的额头，“你这个傻瓜。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的心思你也明白的，是不是？”

    “所以你想你的心事就行了，不用管我。”官凌止也趴下来，瞅着她看。

    四目相对片刻，慕绾绾有了一丝动摇，为什么不能和官凌止试试呢？大学时期的恋爱，难道不应该是干脆清澈，简单快乐的吗？一起看场电影，一起溜达溜达，一起吃个小火锅，那些就是她所爱的一切啊。

    可是容湛呢，那个她使劲想划清界线，却一直扰得她的心难以安宁的容四哥呢？她真能干脆地说再见吗？

    “想他了？”官凌止写的纸又推到了她面前。

    慕绾绾点头，“特别想，但是又没办法和他在一起。”

    “不用管他家里人。”官凌止继续写道。

    “你傻啊，嫁汉子嫁的就是他的全家好吗？怎么可能只管他一个人的？你一看就是公子哥儿的想法。你是运气好，有个通情达理的爸爸妈妈，不嫌弃我这样的出身。一般有钱人家，根本不可能看上我的。我这种情况，在他们看来，能给他们做个外室就是给我的恩赐了。”慕绾绾把写满字的纸拿过来，叠成千纸鹤，用打火机点着了，往空中抛。

    千纸鹤拖着火苗儿在空中盘旋几盘，翻滚着落到地上。

    淡烟袅袅尽……

    慕绾绾突然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什么样的年龄段做什么样的事，这句话太正确了。19岁的年纪，本来就不应该踏进婚姻。她有什么能力去应付婚后的一地鸡毛呢？孩子降临之后，她又要怎么面对？她真的能当好妈妈？

    “想什么？”官凌止又拿了张纸，写字问她。

    慕绾绾笑笑，伸了个懒腰，一字一顿地说：“想我怎么成为一个女大王。”

    “想好了？”官凌止双眼亮亮地看着她。

    慕绾绾点头，握着手机飞快地给容湛发消息。

    “对不起，四哥，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你保重好自己，我也会。我和你家人有解不开的结，我不想让你为难，让自己痛苦。话尽如此，一别两相宽。”

    她摁下发送键，轻轻地舒了口气。怎么样，她这措辞还不错吧？自我感觉挺大度的。

    几秒之后，手机响了。

    慕绾绾看了一眼号码，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是刘大姐打过来的。大半夜打过来，不是外婆醒了、就是外婆出事了。

    但愿不是后者！

    慕绾绾的手指停在绿色键上，好半天都没敢摁下去。

    铃声停止了，几秒之后再度响起。

    慕绾绾这回不再犹豫，直接把手机贴到了耳边。

    “绾绾……老太太走了……”刘大姐的哭泣声传了过来，“都怪我，打了会儿瞌睡，老太太就没了……”

    怎么可能呢？明明情况好转了，明明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明明说慢慢就会好的，明明答应她会让她奉养着，一直长到胖乎乎的……

    明明房子回来了！

    “我可能是在作梦。”她用力摁断通话，把手机反扣在桌子上，再度打开了文件袋，匆匆地说道：“官凌止，你猜我家的房子长什么样子？是那时候的老房子，葡萄牙式的风格，是不是感觉特别酷……”

    她的眼睛开始模糊，后来一个字都看不清了，连坐在对面的官凌止也看不清了。

    官凌止猛地站起来，绕过桌子，把她揽进怀里。

    “凌止啊……我一共就这么一个亲人，我感觉我已经用光了力气，怎么就是留不呢？我是不是真的克亲人？怎么一个亲人也不留给我？凌止，我完了，我撑不下去了……”

    官凌止把她抱得紧紧的，手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抚。他低着眉眼，红了眼眶，一个字也不能说。

    “凌止，你打电话问问，是不是误诊了。她睡着了呼吸也很浅的……我不敢打……”慕绾绾把手机塞进他的手里，抓着他的手指拔刘大姐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刘大姐的哭声传了过来。

    “绾绾快过来吧……”

    慕绾绾夺过手机，瞪着屏幕，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久久没能喘过来。

    她觉得老天爷可能也被她克过，所以这辈子和她死磕。在她万般绝望的生命里，送来了外婆，送来了容湛，然后现在全都收回去。就让她难受，就让她一个人难受！

    “官凌止，我受不了。我不能去医院，我去睡会儿。”她把手机用力往前面一扔，掉头就往卧室走。

    外婆还在，和容湛还有一线希望。

    外婆一去，她的世界重堕黑暗。

    她和容湛，真的完了！

    她要毁掉容思雪！

    她要让宫思雪偿命！

    哪怕以命抵命……

    官凌止紧跟到门口，差点被撞上的门给碰歪了鼻子。他在门口呆站着，手足无措，毫无办法。几秒之后，他给官浩瀚发了消息。

    “外婆死了，她看上去很不好。”

    过了会儿，消息回了过来。

    “知道了，你先去医院帮她处理后面的事。”

    官凌止看了一眼房门，慢步往外走。到了门口，他又忍不住给官浩瀚发消息，“她怎么办？”

    “她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弱，想她喜欢你，你就得比她刚强百倍。学会自己处理这些事，一人独挡百面千面。”

    官凌止看着手机，咬咬牙，拔腿就走。

    外面大风哗哗地刮，但是房间里一点都不凉快。

    慕绾绾瘫在床上，觉得特别热，热到想要褪一层皮才好。她头疼，眼睛疼，心脏疼……每一根骨头都痛。

    睡一觉就好了！等她醒来之后，可能会回到三岁的那一年呢，她穿过了漫长的岁月时空，回到妈妈的身边，看清了爸爸的脸，然后牵着他们的手回到外婆的身边。

    他们住在那所洋气的小楼里，每天一起做饭，一起打扫庭院，一起种花，一起养小猫小狗，一看等日出看日落，一起把她得到的大大小小的奖状贴到墙上……

    然后他们看着她长大，牵着帅气的男朋友走到他们的面前，给她包大红包，送她出嫁。

    然后，她再生小宝宝，小宝宝再长大，她和老公渐渐老去，而外婆那时候才寿终正寝……

    那才叫幸福的人生！

    “现在，老天爷你告诉我，我的这种狗屎一样的人生到底叫什么？不就是喜欢容湛了吗？喜欢他又怎么了？凭什么我穷就不能喜欢他啊？你有本事直接弄死我，为什么是我外婆……”她瞪着血红的眼睛，突然发出悲痛欲绝的痛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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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更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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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第二天就火化了。

    她一生很苦，让她早日归于尘土去吧。

    后事全都是元昕眉和官凌止在操办，来送别的都是小区里那些老太太，刘大姐和保安大叔哭得最厉害，跟在慕绾绾身后，捶胸顿足，悲恸欲绝。

    慕绾绾没哭。

    她那天晚上一个人就哭够了，她抱着遗像，呆怔地往前走。尚筱雅帮她抱着骨灰盒，一路上担忧地看着她，就怕她会突然倒下去。

    可是慕绾绾才不会倒下去呢！

    她为什么要倒？那些站在远处看着她的悲惨遭遇在狂笑的人，她们还没倒下去，她为什么要倒下去？

    余生还长，我们走着瞧！

    路边有一篷青草，外婆用这种草做过草娃娃。她来慕绾绾的身边这么晚，却教了她不少东西。如诗一般的菜名，可爱的草娃娃，自己缝小手帕小围巾。种花的时候要傍晚浇水，放几颗玉米煮饭最香，怎么最快地烫好衣服，怎么晒衣服不让衣服变形……

    那些生活中的智慧，外婆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传递给她。

    慕绾绾的眼珠子涩痛，她拔了一把青草，和遗像一起抱着，继续往前走。

    容湛的车在前面，应该是刚到。

    “丫头。”他大步走过来，伸手就想抱她。

    “滚。”慕绾绾哑哑地挤出一个字。

    容湛的手僵在半空，久久未动。

    “你的卡，我还给了利息存进去。”慕绾绾从口袋里拿出他的卡，直接丢到了他的身上。

    “绾绾。”容湛紧跟了几步。

    慕绾绾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越走越快。

    爱人变仇人，她有什么办法呢？容湛若能把他一身属于宫思雪的血换干净，她就再回头看他。

    不然地话，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

    尚筱雅瞪着他，恼火地骂道：“容湛，你那个妈太恶毒了，谁给她当媳妇都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你不是很公正吗，你先把她抓起来啊，抽她几十鞭子，让绾绾消气了你再来！不然你怎么好意思来这里？”

    容湛握了握拳，视线直直地落在慕绾绾形销骨立的背影上。

    她已瘦至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的程度……

    官凌止匆匆从他面前跑过去，扶了慕绾绾一把，拉开了车门，扶她上车。慕绾绾坐上去的时候，身子歪了歪，整个人都倒进了他的怀里。

    容湛往前走了两步，被尚筱雅给拦住了，“放过她吧，你没看到她已经快死了吗？”

    容湛收住脚步，转头看向尚筱雅。他能救那么多人，不在乎流血流汗有多危险，但是他却没能在慕绾绾最需要他的时候留在她身边。这些日子以来是官凌止在她身边，不是他。

    他拉开车门，一言不发地驾车离开。

    慕绾绾等听不到汽车马达声了，才缓缓抬眸看向窗外。

    容湛回家了吗？会和他们闹翻吗？呵呵，那又能怎么样……

    有些伤害，是根本无法抹去的，它会像利锥一样，刺穿你的心脏，放干你的热血，把你变成冰凉的没有灵魂的空壳。

    外婆的离世，把她的亲情和爱情都带走了，把痛苦和愤怒留给了她。

    有时候，愤怒的人生更有积极的作用。起码能让人死撑着，不会倒下。

    ——

    容湛上了车，打通了医院主治医生的号码。

    “你不是告诉我，病情好转没有问题吗？怎么突然这样？”

    “是好转了啊，都出了重症监护了，人老了，扛不住，病情突然恶化了。”医生有些无奈的声音传了过来。

    容湛挂掉电话，直奔家里。

    宫思雪正在做指甲。专用美甲师刚给她做完了十根手指，正在替她修脚。旁边的小矮凳上放满了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的彩色水晶铺了一盘子。

    “咦，你怎么回来？”看到容湛进来，宫思雪眼睛一亮。

    容湛铁青着脸，冷冷地说道：“都出去。”

    美甲师见他脸色不善，赶紧跑出去了。管家还站在那里未动，在等宫思雪的话。容湛扭头看向她，一声滚字，吓得她撒腿就跑。

    “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宫思雪拧拧眉，坐着没动，继续往手指上吹。

    “绾绾的外婆去世了。”容湛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哦，我知道。”宫思雪抬眸看看他，不以为然地说道：“都那么大年纪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你怎么当人母亲的？慕绾绾她是我心爱的女人，我怎么告诉你的，我娶她，我会负责她一辈子。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容湛一巴掌掀开了桌上的瓶瓶罐罐，愤怒地质问道：“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要这样任性妄为？你心里有没有善意两个字？”

    “哎呀，那丫头又和你说什么了，吼得我耳朵都要聋了。”宫思雪捂了捂耳朵，终于站了起来，伸开双臂想要拥抱他，“过来，妈妈看看，是不是气糊涂了，冲着妈妈大喊大叫。”

    “够了。”容湛推开她的手，冷冷地看着她，“你真是不可理喻。”

    “那我也是你妈，是我生下你，从这么大一点点，把你养大的。20岁之前，你最黏我了，自打去了你大伯那里，你就变了。我还没找你大伯算帐，把我乖乖的儿子还给我。我一个人守在家里，容易吗？”宫思雪撇撇嘴角，哭诉起来。

    容湛退了两步，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摇头说道：“真是不可理喻。你看看官凌止的母亲，她是怎么做人的。再看看你自己，容家上下，有几个人真的尊重你喜欢你。”

    “我需要他们喜欢我吗？我若不厉害一点，我们这一房有今时今日吗？就凭你那个只知道挥霍的父亲，你和你姐，能有荣华富贵。”宫思雪生气了，抖着手指拍桌子。

    “妈，容湛，你们吵什么？”容榕捧着书从楼上下来了，眉头紧拧着，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总要为了外人吵架呢？容湛你怎么不能听妈妈的，和秦歆儿结婚不就好了吗？慕绾绾她本来就不属于你的圈子啊，你硬是要拉她进来，难道没有想到过今天吗？是我笨，还是你天真啊？”

    “我的圈子，也和你们没关系。”容湛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到了门口，他扭头看过去，沉声说道：“姓氏虽不能改，但我不会回来了。你们自己保重吧。”

    “你……为了那个丫头，你连妈和老太太都不要了？”宫思雪追出来，恼火地嚷道：“你看，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那个丫头。她要把我儿子抢走了，让我儿子和我反目为仇。”

    容湛没再答话，跳上车，开着就走。

    容榕耸耸肩，小声说：“妈，等他气消吧。倒是慕绾绾那里，你要不要派人送点慰问金过去？毕竟从名义上，她是我们家的养女呢。让外人看到了，会说我们容家不好。而且绾绾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呢。你做好一点，容湛的气会消得快一点。”

    “送什么送，一毛也不给。”宫思雪咬咬牙，甩着手说：“我自己生的儿子，我不信他真的为了一个野丫头和我翻脸。用不了几天他就得回来。我是他妈，我生他养他的。”

    容榕看了她一会儿，带着一副事不关已的表情，上楼去了。她本来就管不了事，没精力，也没力气。

    容湛一路疾驰，到了慕绾绾家的小区外。

    他没进去。

    这个时候进去，只会让慕绾绾更难受。他想拥抱她，想陪伴她。但他没想过，这世间还真有他办不到的事，摆不平的人，完不成的目标。

    尚筱雅说得对，他母亲做得太过份了，慕绾绾此时正于悲愤的峰头上，不可能原谅他。

    这段感情，就这样没了吗？

    那个拱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软绵绵地叫他四哥的小丫头，是不是从此就恨上他了？

    他点着一根烟，又一根烟，再一根烟……一根接着一根……

    一包烟完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小区里。

    暮色抹在小区门口的那对石狮子身上，雕刻的功底有点差，所以狮子这时候的表情显得有点傻，毫无威严之色。

    他坐起来，推开车门进去。

    他总要面对的，起码要说声抱歉吧？

    一路上他的脚步很缓，很沉重。他想像慕绾绾那张挂满眼泪的小脸，在看到他时，是气得脸色更白了，双唇颤得更厉害了，还是会心软下来，叫他一声四哥……然后问他，现在要怎么办？

    若是那样，可就好了。

    但是容湛了解慕绾绾，这是不可能的事。

    他停在门口，举着手在门上停了好一会儿，轻轻敲响。过了几秒，他感觉到不对，他们应该没回来，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或者是官家人把她接回去了？或者，去了尚筱雅家？

    她在哪里？

    ——

    慕绾绾躺在座椅上，车子摇摇晃晃，她的视线也摇摇晃晃，一直看着放在前面的骨灰盒。

    叶落归根，她要送外婆回家。回到她一直坚守着的，等着囡囡回来的家里。那里有她一辈子的回忆，有她一辈子的期待和快乐。

    外婆原本应该再享几年福的，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慕绾绾眨了眨眼睛，很想闭上休息一会儿。

    但是她不敢，只要闭上眼睛，她就看到了外婆笑吟吟的脸。她不敢看外婆，她愧疚得要死了。

    “绾绾喝水。”尚筱雅坐在副驾上，扭头看她，递上了一瓶水。

    慕绾绾没动。

    官凌止开车，他们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了，慕绾绾就没动过。她这种状态比她痛哭更让人担心，更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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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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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睡会儿。”慕绾绾视线呆滞地扫过那瓶水，眼睛缓缓合上。

    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的动作也成了一种折磨了？

    就像有刀子在切割她的眼球，合上的眼皮子还带了尖刺，扎得眼珠子痛。

    她又慌慌地睁开，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用手捂上了眼睛。就这样挡着光线，算是闭上眼睛休息了吧？

    尚筱雅无奈地缩回手，歪着脑袋看官凌止。

    官凌止跟着忙了这么多天，画展全都交给经济人打理，卖了多少画，又进了多少钱，一无所知。连预定好的采访和展后活动统统推掉了。

    对于女人来说，身不由已的容湛和能随心所欲的官凌止，无疑是后者更适合当伴侣。

    但是哪有这么多合适不合适，我们常常有的就是那一瞬间的心动和奋不顾身地热爱。这就是纯粹的爱情啊。

    哪怕痛到粉身碎骨，也割舍不掉的，就是爱情。

    抵达小洋楼的时候已是深夜。

    房屋紧锁。

    这栋小楼，真的如同慕绾绾想像中的一样漂亮！它还很幸运，前面的一排小洋楼都拆到了，到它的时候，幸免遇难。

    门口一大片碎砖瓦砾已经清走，前面成了一片开阔的平地。有人停车，有人放摆了一些泡沫箱子在那里，种了一丛一丛的太阳花。

    锁早就破坏了，里面的东西搬了个空。地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衣服，书籍。反正在那些混混眼中不值钱的东西都在这里。

    但是，这才是真正值钱的财富！

    慕绾绾捡起了一本医学五十年代的译本，掸掉上面的尘土，翻开了泛黄的纸页。若是外婆住在这里，一定把这些宝贝保护得很好，不会让别人在它身上留下肮脏的脚印。

    “外婆，我们回家了。”她抱着骨灰盒，慢步往里面走。

    “绾绾，我们看一眼，回酒店住一晚。明天请人来打扫卫生，好不好？”尚筱雅被灰尘呛得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捂着鼻子，快步拦住了她。

    “我想住在这里。楼上有房间。”慕绾绾摇了摇头，继续往楼上走。

    楼梯有了岁月的痕迹，踩一脚，嘎吱地响。那些混蛋破坏了雕花的栏杆，把上面精致的花纹都切掉了，一大块一大块的凹陷，让人看得特别伤感。

    那些混帐东西，也只有这个本事，欺负一个可怜的老太太，骗走她的钱！

    老太太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他们怎么忍心的呢？他们不是人吗？

    慕绾绾站在二楼的房门口，轻轻推开门……

    吱嘎……

    木门响动时，一声猫儿叫传入耳中。

    慕绾绾往里面看，一只脏兮兮、瘦骨嶙峋的猫拖着尾巴，瘸着后腿，正警惕地看着，慢步后退。

    “你是谁呀？是外婆的朋友吗？”慕绾绾蹲下去，和它对视。

    猫尖叫了一声，掉头就往窗子上跳。但是它瘸了，没跳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力气，直接摔了一下，扑通一声……

    听得让人心疼。

    “别怕，别怕……”慕绾绾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外，轻轻地说道：“我是这家主人的亲外孙女，外婆去世了，我送她回家。你一直在这里吗？你认识我外婆吗？”

    猫翻了个身，继续警惕地盯着慕绾绾，腰慢慢弓起，喉咙里发出呼呼地威胁声。

    慕绾绾的那只小黑猫，肥得像个走不动路的霸王！

    不仅人，世间万物都如此，有人占尽阳光雨露天时地利人和，也有人受尽风餐露宿白眼冷遇残酷……没有公平可言，没有！

    “我叫慕绾绾，我的名字好听吗？你的名字叫什么？”她盘腿坐下去，环顾房间里的摆设。

    复古的书柜拆掉了一半，还有一半顽强地立在墙边，上面挂着手工的木质花架，一看就知道是外婆的手艺。窗台上还有半个残破的花盆，花盆里居然还长着一株倔强的蔷薇花，开着一朵红色的蔷薇花，迎着月光，香得正好。

    床被抬走了，床单，衣服丢了满地。这些一看都是用了好些年的旧物，所以入不了那些强盗的眼。最多的就是书，四处是书。

    猫的窝是它自己叼去几件衣服，堆在一叠书的后面。

    它刚刚吃的是一块发臭的骨头。

    它一定很饿！

    “啊，这里有一个小宝贝儿！”尚筱雅的大嗓门传过来了。

    猫又吓到了，四脚乱划，在房间里拼命找地方躲。

    “小宝贝儿，我不打你，我不欺负你，我有鱼肠，你吃不吃？”尚筱雅从包里翻出一根鱼肠，撕开塑料包装，往前丢。

    她包里常带着这个，逗小黑猫用的。小黑猫没带来，慕绾绾把它给刘大姐了。她没办法看到任何和容湛有关系的东西，一件都不要看到，这样心情才能得到些许的平静。

    “它不吃耶！好犟！”尚筱雅看着躲在书后面不动，还一爪子把鱼肠扒开的猫，有些无奈地看向慕绾绾。

    “我们下去吧，不打扰她了。”慕绾绾从地上爬起来，准备离开。

    喵……

    猫儿突然又叫了一声，发蓝的大眼睛看向了刚刚上来的官凌止。他手里拿着外婆的几件旧衣服，慕绾绾没舍得烧掉，想留着做纪念。

    喵……

    猫儿犹犹豫豫地靠近了，停在几步之外，盯着官凌止手里的衣服。

    “咦，这不是真是你外婆养的吧，你看看它，它是不是闻到气味了？”尚筱雅拿过衣服，小心地靠近猫儿。

    猫儿步步后退，叫声越来越大，一直盯着衣服看。

    “你放在地上。”慕绾绾又蹲了下去。

    尚筱雅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放下，轻手轻脚地后退。

    猫儿朝她们看了好一会儿，瘸着腿慢慢挪到了旧衣服前，低着小脑袋去闻衣服的气味，喵喵地叫，越叫越大声……

    慕绾绾又哭了。

    外婆在这里守着，等她的女儿。

    猫儿在这里守着，等老太太。

    动物尚且有情，为什么人却像恶魔一样残忍无情？

    “小乖乖，你好，我叫慕绾绾，以后我们一起住。”她双膝跪地，慢慢地爬过去，想触碰猫儿的背。

    猫儿吓得马上就闪开了，缩回书堆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她。

    “先走吧，让它先适应一下，我们别吓到它了。”尚筱雅轻轻拍了拍慕绾绾的肩，扶她起来。

    慕绾绾轻轻关门，突然想到了骨灰盒。刚推开一点门缝，只见猫儿靠过来了，在衣服上嗅了会儿，又靠近了骨灰盒，上下闻了好几遍，似有灵性一般，把小脑袋搁在了盒子上面，喵喵地叫……

    慕绾绾地关上了门，不忍再看。

    外婆去了，她会哭，小猫会哭。若有一天她走了呢，会有几个人为她落泪？

    “我死了，你会哭吗？”她小声问。

    “呸，世界上人死干净了，你还活着，我也活着，官凌止也活着。就咱仨活着就够了。三P，你愿意不？我很愿意的。”尚筱雅搂住她的肩，用力摇了两下。

    慕绾绾脑子像浆糊一样地乱晃，特别重。良久，她才小声说了句，“谢谢你啊，我不三P的。”

    “小气，就你的男人碰不得。你问官凌止，我们两个，你一个人，你愿意不？”尚筱雅故意大大咧咧地去拍官凌止的肩。

    他安静地看着慕绾绾，一脸地关切，没有要回答尚筱雅的意思。

    “呸。”尚筱雅翻了个白眼，咚咚咚地下楼去了。

    官凌止扶住了慕绾绾，等她的决定。是在车里应付一晚，还是去酒店。

    慕绾绾哪儿也不去，就坐在台阶上，等天明。

    官凌止陪她。

    尚筱雅当然也陪她。

    天亮了。第一道阳光照进来，小洋房里飞荡着一层细尘。

    昨天是半夜到的，灯光昏暗，看不清晰，现在才看了个清楚完整。小洋房处处透着古朴精致，而且墙纸只是脏了，没有弄坏。那些混蛋，居然手下留情，没破坏墙纸。

    “干活吧。”慕绾绾跳起来，挽起袖子哑声说道。

    尚筱雅躺在下面一阶，被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翻了个身，咕噜、咕噜……一直滚到了最下面一阶……

    “绾绾，我好歹也是个创业中的女总裁，你能不能对我稍微温柔一点？”尚筱雅爬起来，捂着额头大声嚷嚷。

    “少爷，早餐。”门外进来了两个男子，手里拎着一大堆纸袋。

    慕绾绾认识他们，元昕眉安排照顾官凌止的人。

    她所认识的每一个人，身边都围绕着一大群牵挂她们的家人。唯独她，就像楼上那只可怜的猫儿，一个人躲在一边，渴盼着有人关心，又害怕别人伤害。

    尚筱雅才不管是谁给吃的，拿过袋子，把里面大大小小的盒子打开，摆到地上，抓起就吃。

    “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慕绾绾，你赶紧来吃，都死了好多天了，我拜托你活过来吧。以后日子还长呢，咱们得活得好好的，不让那些人笑话。现在你也是有别墅的人了，还是有百年历史的别墅，说出去就能吓死一片。就你这栋楼，起码值八百多万吧？再让官凌止给你挂几幅画，能卖一千万。你现在是千万富婆！你不是常说，有钱就有底气吗？你现在有底气了，赶紧来吃饭……”

    “就你话多。”慕绾绾洗了手，过来吃东西。

    “你还洗手呢。”尚筱雅撇嘴，顺势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掉头就往卫生间跑。

    都脏成熊掌了！

    官凌止蹲在一边，拿着纸巾给慕绾绾擦汗。

    “吃完了饭你们都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慕绾绾轻轻推开他的手，小声说：“你帮我这么久了，该忙自己的事了。我活过来了，放心。”

    官凌止把小笼包往她面前推，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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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我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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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吧，下午你就走。真的。”慕绾绾接连往嘴里塞了两只小包子，大步往门外走。

    她的行李简单得很，一箱子衣服，一箱子书。没了。

    把行李箱从后备箱里拖出来，取出一身旧长袖套到身上，用皮筋把头发盘起来，抓起一边的扫把就开始挥动。

    “你们是……”隔壁家有位老阿姨出来了，好奇地看着她。

    “我是韦教授的亲外孙女。”慕绾绾朝她笑笑，大声说：“我叫慕绾绾，请多多关照。”

    “那韦教授呢？都大半年没见着她了。”老阿姨走过来，上下打量她，感叹道：“像，长得很像。你妈那时候一走啊，就没回来。你外婆可等疯了！我们前后左右拆迁，都扛不住得搬走，她就是不肯搬。没想到还真让她找着了！她人呢，我找她唠唠去，这事得向她好好祝贺呀！”

    “去世了。”慕绾绾抿抿唇，声音小了。

    “啊……”老阿姨嘴张着，半天没合上。怔了好半天，小声问：“那你爸妈呢，找着了？”

    “去世了。”慕绾绾声音更小了。

    “哎哟，这可怜的小丫头。”老阿姨一脸同情地看着她，追问道：“韦教授什么病啊？”

    慕绾绾看了看她，没出声。

    “我姓闻，我以前是小学老师。你叫我闻阿姨就行了，有事你就叫我。站在二楼窗子边上，你大声叫我就能听见。我和我老伴住在这儿，我儿子女儿都去外地工作了。你尽管找我们，我和你外婆可是好朋友。”闻阿姨再三叮嘱完了，又给她留下了手机号，拎着菜兜走了。

    “就怕这样的老阿姨八卦。”尚筱雅咬着蒸饺，小声说道：“你别什么都告诉她们。我看啊，让官凌止给你雇个保镖，天天保护你。”

    “我还不如喂个大狗，狗比人好相处。”慕绾绾随口说道。

    “得了啊，你一个年轻女孩子和狗住在一起，别人还以为你变态呢。”尚筱雅白了她一眼。

    慕绾绾哪有心情和她胡扯。她也知道尚筱雅是故意的，想逗她开心。有这么一个好朋友，是不幸中的大幸。让她不至于在绝境中像枯草一样倒下，烧成灰烬。

    叮……

    吴教授的电话打进来了，简单的几句话，说完就挂了。

    “慕绾绾，你看一下邮件，自己惦着点。”

    慕绾绾好奇地打开邮件看了看，顿时楞住。吴教授还真把大考的试卷给她弄来了！

    天啦！要是被发现，吴教授可是要遭殃的！她赶紧关上了邮箱，扭头看了看尚筱雅。

    “怎么了，又处分你啊，那群糟老头儿，就指望你去坐他们大腿吧？变态。”尚筱雅忿忿不平地骂道。

    “吴教授特别好。”慕绾绾小声说道。

    “他好个屁，成天凶我，威胁我，让我不及格。姐不上学了，看他还怎么威胁我。”尚筱雅翻了个大白眼，眼珠子都快翻掉了。

    慕绾绾知道，这叫惜才，爱才！

    吴教授怕她想不开，真的退学了。

    慕绾绾沉默了，埋头苦干。

    官凌止也没闲着，带着两个保镖，楼上楼下地跑。一整天下来，房子焕然一新。

    慕绾绾没添置太多用品，就买了一张床，和必要的用品。摆进去后，小洋房显得空空的。

    没必要买那些东西，反正只有她一个人住。沙发她都不买，她看到前面的空地上扔着很多旧轮胎。把废床单和丢弃的海绵洗干净，曝晒之后，做成轮胎沙发，又好看，又好用，还省钱。反正接下来的时间，她有的是事做。

    她得忙起来，这样才不会有时间想太多的事。

    “我要考研。”夕阳落下时，她突然说了一句。

    “嗯？你读不厌啊？”尚筱雅瘫在地上，仰着头看她。

    “一年半之内就要考上。”慕绾绾说道。

    “你本科没毕业呢。”尚筱雅撇嘴。

    “一年之内修满学分，马上报研。我要早点工作，早点拿到好文凭。”慕绾绾说道。

    “你疯了。”尚筱雅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信你做得到，可是这样一来，你还是个人吗？你别把自己逼成疯婆子了。”

    “对你可能很难，对我不难。”慕绾绾平静地说道：“不是嘲讽你。”

    “慕绾绾，老子想吐你口水，知道不？”尚筱雅呸了她两声，白眼不停地翻。

    “本地有大学，虽说不怎么样，但也有研究生院，”慕绾绾拿着手机飞快地查找消息，“明年我转学过来。从桐大过来的学霸，学校会重视的，还有可能一路绿灯。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开出自己的心理诊所，我要赚很多钱……”

    “我的绾绾哪，你真是疯了呀。”尚筱雅抱住她，在她的背上轻拍，“姐有钱，能撑着你这一年，你尽管发疯吧，我来供你读书。”

    “不用，我把一楼出租当情侣客栈。这样，又有人陪我，我又有收入。”慕绾绾轻声说道。

    “慕绾绾，可是你隔我这么远了，我想你怎么办啊？”尚筱雅沮丧地看着她，“我那公司也不能搬过来呀，这里没有桐城大，没有桐城人有钱，没有桐城人放荡……我得赚那些放荡的人的钱哪。”

    噗嗤……

    正在二人身后抬大床的保镖忍不住笑了。

    “是真的，你们也是那种人。”尚筱雅看了看他们，有气无力地说道：“绾绾我真舍不得你。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天天想你，所以我就跑回来了。结果我们还不是在一起，你说，我是不是个同、性恋啊？我是不是爱你啊？”

    “哎哟我的妈呀，我起鸡皮疙瘩了。”保镖又出声了。

    “滚！”尚筱雅瞪他。

    慕绾绾勉强笑了笑。

    尚筱雅装疯卖傻伺侯她这么几天，她不配合地笑笑，真对不起尚筱雅的苦心。

    “绾绾我都没辙了，你反正一定要好好吃饭，一定要好好睡觉。我得回去了，我公司有事……不是我不义气啊，不是我不爱你……”尚筱雅歉疚地看着她。

    可是，尚筱雅已经围着她转了一个星期了呢！怎么能让人为她放着自己的事不做呢？有个朋友好到这地步，已经是积了百年的德才修来的福气了。

    “笨蛋，我好着呢。”慕绾绾放下手里的抹布，小声说：“让我安静地呆着更好。”

    “不想做饭就叫外卖，多叫一点。不要心疼钱，真的，我有钱。”尚筱雅抱着她，心痛地说道：“有姐的饭吃，就有你的饭吃。姐吃肉，绝不让你喝汤。”

    慕绾绾咧着嘴笑，“那我肉偿？”

    “不要，你又没有让我快活的长棒儿。”尚筱雅也冲她咧咧嘴，红着眼睛看她。

    慕绾绾忍着眼泪，推她出去，“去吧，发财去。”

    尚筱雅看向官凌止，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叫保镖开车送她去火车站。

    天色越来越暗了。

    那只猫小心翼翼地从楼上下来，一瘸一瘸，看得让人心疼。

    白天打扫的时候，也不知道这只家伙躲在哪儿的。不过，那根鱼肠不见了，可能被它吃了吧？

    “小家伙，我还有这个……”慕绾绾又撕了个鱼肠轻轻地放到地上，再拧开矿泉水瓶，倒了半碗水放到鱼肠旁边。

    她退到门口看，猫儿站在原地不动，僵持了好久，猫可能是受不了鱼肠的香味，也可能太口渴了，慢吞吞地拖着瘸腿靠近去，左闻闻，右嗅嗅，小心地咬了一口鱼肠，再俯下脑袋，卷着舌头飞快地喝水。

    “这是你外婆养的，叫囡囡，那群混蛋把你外婆使唤走了之后，把它打残了，丢了出去。我们后来也搬了，没看到它。没想到它还活着，还在这里。”隔壁的闻阿姨端着两个菜过来了，看着猫说道：“你外婆那时候走到哪里，这猫就跟在哪里，形影不离。从来不乱跑的。”

    果然是外婆养的。

    “囡囡，外婆也叫我囡囡，我是大囡囡，你是小囡囡，以后我们就在一起生活吧。请多多关照。”慕绾绾尝试着靠近它，轻抚它的小脑袋。

    猫儿又跑开了，躲在角落不肯再过来。

    “我们慢慢来，慢慢认识吧。”慕绾绾亲手亲脚地走开，找了个大纸盒，垫上旧床单和它一直垫着的那件旧衣服，给它当窝。

    猫儿吃完东西，躲在一边观察她，但是就是不肯让她靠近。

    天完全黑了，官凌止蹲在门口，试用刚装好的新指纹锁。

    “我去洗澡。”慕绾绾抱着衣服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

    一束车灯从门口扫过，熟悉的汽车马达声渐渐低了。

    容湛来了！

    容湛是什么人，是干什么的？她去哪里，他一定找得到！

    慕绾绾抱着衣服，安静地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他。

    官凌止看了看她，准备走开。

    “别走，帮我个忙。”慕绾绾拉住了他，轻轻地说道。

    容湛已经近了，还没出声，慕绾绾抢先开口。

    “容湛，别这样。这些天，我看得很清楚，官家人，和容家人，官家人对我更好。没有人想过不好的生活。他不比我差，而且也爱我，我答应他的求婚了。我婆婆让他在这里陪我住，可能一年半载，可能几个月我们就住回去了。”

    昏暗的路灯光落在容湛的眉眼上，他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桀骜，不过因为多了胡茬的缘故，让他看上去更加粗砺了一些。

    他站着没动，视线落到官凌止的脸上。

    官凌止也没动，手指尖轻轻地勾住了慕绾绾细细的，正在发抖的手指，紧紧地握住。

    “容湛啊，你让我自己选吧。你那些什么霸道的作风，都收回去吧。你知道我的脾气的，爱情来得快，也走得快，我对你不爱了。出了这样的事，还爱你才叫见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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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来我们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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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越来越压抑。

    慕绾绾一直在看容湛的脸。以后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以后她再也不想靠近他了。她真希望她和他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此，她的生活虽然依然困苦，但却不至于如此悲痛。

    真的，慕绾绾前面这些年虽然窘迫，还真不至于会如此悲伤。

    这种刚刚拥有却又被人强行夺走的快乐，是钱买不到的。

    “我对你妈恨之入骨，你别再来了。你看，官家能给我的一切，你都给不了。官家甚至可以给我少奶奶的位置，你却不能。你甚至不能让我和你妈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容湛，你也就这样的本事。”她拉着官凌止的手后退，不轻不重地关上了门。

    不是刻意，而是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砰……

    他和月光一起关在了门外。

    慕绾绾深深呼吸，扭头往楼上走。猫儿拖着瘸腿，叼着旧衣服从窝边跑过，躲到了角落。

    你看，人和动物都一样，受过了伤害，刀口就与身体和灵魂永存。想医好这伤，除非有神仙降临，除非把回忆抹除。

    慕绾绾没办法把自己打成脑震荡，变成失忆的人。也没办法提前得帕金森症，提前饮上一碗忘川水。她只能踩在刀尖上，痛苦地往前走。

    官凌止慢步跟在她身后，神情复杂。

    “对不起，拉着你和你妈妈当挡箭牌。你看，这个世上的好人都是拿来利用的，人都这样自私，谁敢说自己是百分百的好人啊。”她扭头看了一眼官凌止，挤出一个笑容。

    官凌止举起手机，屏幕上几行字：“真的嫁给我吧，想离婚的时候随时可以，但请让我现在保护你，成为你的盾牌。”

    “傻子。”慕绾绾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小声说：“记住了，要找一个深爱你的女孩子，不是我这种心里装着别人的，别这么傻。”

    “就是想当一个傻子。”官凌止飞快地写好了，举给她看。

    慕绾绾眯了眯眼睛，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他。过了几秒，她慢慢地俯下身，手指头勾着他的皮带扣慢慢地解开。

    “官凌止，你没做过吧？我报答你，和你试试？我帮你完成第一次？”

    官凌止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轻轻摇头。

    “哎，吓不跑。”慕绾绾缩回手指，掉头往卧室里跑，“进来吧，晚上还是得利用你，你得和我躺在一张床上。他不会走的，肯定半夜里会跑进来。所以你得搂着我睡，把胳膊和身体都借我用用，直到让他气跑了为止。全靠你了。”

    官凌止反手关上门，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往面前拖。

    “怎么了？”慕绾绾仰头看他，眨了两下肿得像小核桃的眼睛。

    这几天没怎么睡，眼睛看东西一直挺模糊的。

    此时官凌止从口袋里拿出一瓶眼药水，托着她的小脸，扒开她的眼皮子，小心翼翼地挤了两滴。

    清凉的感觉在她的眼底荡漾开来，一片暖光中，她看清了官凌止的脸。

    哎，他真的好得不得了啊！

    怎么办呢？为什么他这么好，她却不想睡他呢？

    等她心情好了之后再试试，若她也有想睡他的心思，说不定她这辈子还有救，还能找个汉子过日子。

    她就找官凌止，就当官家少奶奶，就在桐城开着豪车晃来晃去，就踩得宫思雪吐血，最好让容家破产，一无所有……然后宫思雪跪到她的面前，求她放过容家人……

    若有那一天，她要在桐城放三天鞭炮，哪怕罚款，她也要放！

    到了那时候，她就当一个坏富婆好了，才不要和宫思雪讲文明讲礼貌，捧着善良的心当圣母。她就要往宫思雪脸上吐口水，还要骂她是老巫婆！

    余生这么长，她却要和爱人的至亲当仇人，呵呵，真是一出好戏！

    她趴到官凌止的怀里，软软地说：“抱我去睡，我不想动了。”

    官凌止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

    “再给我滴两滴，眼睛舒服一点了。”她眨了眨眼睛，又说道。

    官凌止跪到她的身边，俯下身，给她又滴了几滴眼药水。

    慕绾绾舒了口气，小声说：“你躺我身边吧，你也有几天没挨着床了，我们两个就这样躺一晚上。像小时候一样，你还和我躺一个枕头，我们说说话。”

    官凌止躺下来，和她头挨着头躺着。

    慕绾绾突然想笑了，这真是纯洁的友谊啊！还真的只有这官凌止这傻孩子才愿意任她这样折腾。

    “傻孩子！”她转过头，看着他小声骂道上：“你怎么不粗鲁一点呢，也爬我身上来，撕碎我的衣服，逼我就范，和我做一次又一次……你太弱了，你要强悍一点知道吗？”

    官凌止看了她一会儿，用嘴型无声地说道：“你才是傻孩子。”

    说得再难听，官凌止也不会走啊，更不嫌她不可理喻，没良心。

    慕绾绾撇撇嘴角，用脑袋轻轻地撞了一下他的额头，哑声说：“那我睡了。若他来了，你就亲我，摸我，解我衣裳。不要紧的，我不会骂你的……我睡了……”

    官凌止拉起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却在被子外躺着。

    “到被子里面来，把你的西裤脱了，你也不嫌裤子上沾了灰和油漆，弄脏我的花床单。”

    官凌止尴尬地看了她一会儿，悉悉索索地按她的要求把长裤搭到了床的另一头，再一脸尴尬地钻进了被窝里。

    “怕什么呢，你小时候尿尿，我还看过呢。”慕绾绾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再出声了。

    官凌止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手指头慢慢地往她的手背上靠，最后停在她的手背上，没敢再动。

    容湛这时候就在楼下，靠在车门上，脚下一地烟头。

    楼上开灯后，看得到两个人进去，窗子未关，窗帘上映出两个人靠在一起的影子，然后一个抱起另一个，倒在床上。

    他能怎么办？

    冲上去？

    这个题是无解的。是他的母亲欠了慕绾绾一条人命，他却没办法把母亲怎么样。告她？打她？骂她？也弄死她？

    或者等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慕绾绾凭着对他的爱，原谅那个混帐母亲做的事？这多不公平！慕绾绾她又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呢？

    他能救那么多人，却被家里的人给狠狠绊倒了，还是被他自己最亲的人！

    他揉了揉眉心，掐灭了烟头，仰头看向慕绾绾的窗子。

    灯已经灭了，她和官凌止睡了。

    在一张床上？

    他咬了咬牙，额角青筋鼓起。

    慕绾绾正是悲伤的时候，官凌止的怀抱无疑是她此刻疗伤的最佳场所。他却只能站在窗下，无法靠近她。

    你看，容湛终于也有了这样的一刻，束手无策，心痛如刀绞。

    官凌止的两个保镖就坐在门口，他们当然没把握打赢容湛。容湛可能一只手就能收拾他们了但他们忠心啊，挨打也得守着这个门，不让容湛坏了凌止少爷的好事。这是元昕眉交代过的，一定要保护好官凌止和慕绾绾，防备容湛靠近……

    啧啧，若真的打起来，他们能打到容湛一拳头，那也能吹嘘一段时间了吧？

    夜更深了，猫囡囡的叫声在夜里听起来有些悲伤，也不知道是不是它也在想外婆了。

    风吹得树枝乱摇，一地碎月光。

    ——

    慕绾绾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容湛正抱着她，躺在阳光漫天的沙滩上，海浪哗啦啦地推了好多贝壳到她的脚边，里面还有好多彩色的玻璃片，被海水冲刷得棱角全无，五光十色地点缀着白色沙滩……

    这个梦，美死了！

    她醒来的时候，听到了虚弱的小猫叫。

    她有些好奇，这些声音不像是那只叫囡囡的猫发出来的！难道还有别的小猫来了？

    她抓抓头发，叫了一声四哥……

    几秒之后，她反应过来，昨晚守着她的人和她在梦里面抱着的人不是同一个！她怔坐了一会儿，飞快地跳下床，去窗边往外看。

    容湛和他的车都不见了。

    他反正来去匆匆的，又走了吧？归队了？

    哎，反正他是大家的英雄，不是她的。

    偶像和爱人，果然中间隔着万里长城，走不到尽头。

    她慢吞吞地下楼，去找官凌止和咪咪叫的小猫。到了一楼拐角处，她惊呆了。那只囡囡，居然是猫妈妈，它居然藏了三只小猫儿在这里！可能是觉得安全了，有饭吃了，所以猫囡囡把它的乖宝宝都叼到了食盆边，三只猫小囡囡正挤在一起喝水，吃鱼肠。猫囡囡就在一边看着，听到慕绾绾的脚步声，只是扭过头，警惕地看着她，并没有打断三个吃得正欢的猫宝宝。

    慕绾绾的脚步放得更轻了，尽量贴着墙根走，不去打扰这一家人。

    猫囡囡真的很了不起呢！果然不愧是韦家的猫，独自一猫就能抵挡红尘万千伤害，还能养活它的猫宝宝。

    慕绾绾也是韦家的人，她也能做到的！

    她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外婆的照片，冲她笑了笑，“外婆早安，我吃完早餐就洗衣服，然后我就看书，然后下午和这边的大学联系，我转过来上学，我天天陪你。”

    照片上的外婆微微笑，猫囡囡冲她咪咪叫。

    慕绾绾走过去，轻轻擦拭本就光洁明亮的镜框，喃喃低语：“我在这里一定会很受欢迎的对不对？我进校之后就先找人编很多我的故事传开，说我有多不容易，说那些人是如何欺负我，大家就会很快接纳我了，对不对？你看，人还是要有心机城府才行。外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我会小心一点，保护好我自己，还有猫囡囡，猫小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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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让她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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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小姐吃早餐了。”保镖推门进来了，看到她站在这里，赶紧把刚买来的早餐送过来。

    “他走了吗？”慕绾绾接过盒子，小声问道。

    “凌少去前面买东西了。”保镖马上说道。

    “不是……容湛走了？”她犹豫了一下，视线往外看。

    “不知道啊，我们醒来的时候，他就不在那儿了，可能是走了吧。慕小姐，他哪里比得上我们凌少啊，一点都比不上。”保镖扭头看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

    慕绾绾打开饭盒，从里面拿了一只小笼包出来，放到猫食盆里。猫囡囡是大猫，可以吃的，以后她吃什么就给猫囡囡吃什么，不能把外婆喂得胖乎乎的，她就把猫囡因和猫小囡囡们喂得胖乎乎的。

    “叭……”外面又传来了汽车喇叭声。

    她眯着眼睛往外看，容湛回来了，停下车，从后备箱里拖下一箱东西，拎着往门口走。

    “你干什么？不烦我行不行？”她把饭盒放下，让保镖拦住了他。

    “丫头……”

    “别叫我丫头，我有名字。”慕绾绾冷冷地看着他。

    “这是监控设备，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安全。我回去办退役手续，你好好的……”

    “监控？你监控谁？你听不懂我的话？我和你没关系了。你真想和我在一起，把你妈拖过来，让她给我磕一万个响头，再自己爬到坑里躺好，你亲手把她埋了，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慕绾绾黑着脸，推着他往外走。

    “绾绾！”容湛被她硬生生地推出去，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别叫我名字，我们没关系了。”慕绾绾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是不是真的要看我和凌止结婚了才死心？那我下午就去和他领证结婚，你到时候记包个大红包给我啊，四哥！”

    容湛盯着她，眉角微颤了两下。

    良久，他缓声说道：“别逼我。”

    “我逼你什么？你想打人啊？打凌止吗？你试试看！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会杀了容榕，再杀你妈，最后是容老太太，你试试看。”慕绾绾抓起桌上的饭盒，狠狠地往他身上丢去。

    他没躲，盒子砸在他的额上，包子掉出来，染了他满额的油。

    叭……

    又有汽车喇叭声传过来，是官凌止回来了。

    他买了鲜花，还有蛋糕。

    “你买这个干什么？”慕绾绾没好气地问道。官大少爷还真是敢浪漫！

    官凌止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小盒子，递给她。

    慕绾绾粗鲁地掀开看，里面是一只戒指！官凌止还真学聪明了，知道这个时候求婚。她若不答应，容湛就会站在这里不走。她若答应，那这又叫什么？

    谁给官凌止出的主意？

    慕绾绾抓出戒指，往手指上一套，大声说：“很好，我们下午去领证。”

    容湛的脸色完全变了，一把抓住了慕绾绾的手腕，急切地说道：“给我一点时间不行吗？”

    “我刚说的那些事你做得到吗？做不到以命偿命，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给你时间？他们需要英雄，我不需要，我只需要一个能让我不哭的人。你说你做得到的，结果呢？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不选官凌止，我可以大大方方地用他们家的钱，他爱我，什么都肯为我做。他妈妈才叫贤惠温柔懂礼的好女人，你妈妈，那叫恶毒的巫婆。我又为什么要选你？”

    容湛慢慢地松开手，退到了台阶下。

    在这之前，他就考虑过这些，才19岁的她，是不是能接受他的职业，是不是可以守得住寂寞，又是不是承担得起风险。他犹豫过，想过关键时刻她守不住怎么办，这种事不是没有先例，一个在前方冲锋陷阵，另一个在家里却失去了相守的初心……

    对，现在这件事不怪慕绾绾，怪他错估了形势，错估了母亲的心。他以为顶多吵吵嚷嚷一阵子，后面发现反对不了，就那样算了。他没想到会这样，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走吧，容湛，你们家害我害得还不够吗？难道你要把官凌止也赶走，真的让我过以前那样穷困窘迫的生活？我不可能接受你了，你能不能给我再选择的机会？我想和官凌止在一起啊，这些日子他对我多好我看到了，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啊。我真的很后悔，不应该找你的。我拿你们容家人没办法，我走远一点，不招惹还不行吗？我真后悔了，你放过我吧。”

    慕绾绾大步上前，又推了他两下。

    容湛一直盯着她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慕绾绾后悔了！没什么话比后悔两个字更让人难受的。官凌止比他好，可能这是真的，起码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官凌止在这里，而他不在。

    “在我们两个的事里，不是我是祸害，而是你是祸害啊，你祸害了我啊。容湛！放了我吧。我和你在一起甚至都不敢用你的钱，不敢和你家人在一起，你还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会很了吗？不要害我了，行不行？你当你的英雄，当你的神，我们不要再来往了。你就当最后给我一次恩赐，行不行？”慕绾绾看着他，颤声说道。

    慕绾绾若打他骂他，他尚觉得还有挽回的可能。

    但是慕绾绾直接把他推到了祸害的位置上，让他有些灰心。好像没做错什么，又好像什么都做错了。反正就是没能让慕绾绾得到她想的幸福。

    难怪大伯一生不婚。

    难怪那些同事都要等退役之后再谈婚论嫁，寻找感情归宿。

    他们这些人，原本就不应该和婚姻挂勾，害了别人。

    他彻底退到了台阶之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沉声道：“对不起，没能给你公正。你去告吧，我不会插手的。该要什么证人，官家用什么手段，我都不会过问。绾绾，要好好的。”

    慕绾绾转过身，不看他。

    汽车马达声远去了，慕绾绾忍不住扭头看。哪里还看得到他呢？

    他走了，不会再来了！

    慕绾绾仿佛又一次被掏空。

    她弯下腰，捡起滚了一地的小笼包，小声说：“浪费了，猫囡囡吃不吃呢？”

    猫囡囡带着它的小宝贝儿们，不知道去了哪里，留下一个空空的食盆。

    动物都护犊子，容湛的小时候，肯定也是像小猫儿一样跟着宫思雪四处跑的。他能怎么办呢？慕绾绾正是知道他不能怎么办，所以只能选择放弃。

    她要难受死了！

    非得让她一次又一次亲手推开他，真是好难受。

    但愿他别再来了，每说一次这样刻薄的话，她自己的心先痛上百千回，淌满了血。

    ——

    容湛的车越开越快，心情极度糟糕，不自觉时，居然一连闯了两个红灯，若非高超的车技，一定会酿成大祸。

    他把车停在路边，冷静了一会儿，开始打电话。

    “绾绾想转学，桐大这边你招呼一声，她去办手续的时候，利落一点。还有这边的新学校，你办妥，别让人欺负她。不然我让你好看。”

    “容队长，看您说的，我的命是您救的，您说什么我做什么。这几年下来就等着您开口，我好报答您呢。”手机那边传来了男人感恩戴德的声音。

    “谢了。”容湛挂断电话，又拔出第二个。

    “刘大姐，你还是过来照顾她。就说你想她，想老太太，又因为我家的事受到了牵连，那边的公司不要你，你来投奔她。这样她会收留你的。工资我付。”

    “好的，容少，我也确实放心不下她。”

    “谢了。”容湛挂断电话，揉了会儿额角，又打出第三个。

    “帮我办点事。她肯定会找工作，我早上在前面看了一圈，有家连锁咖啡厅，我已经买下来了，你过来处理一下，做成猫主题咖啡厅，然后挂个牌子说要转让，放出风声说要把店里的猫都丢掉，然后等她去谈。低价卖给她，平常多找人去光，钱我来出。也别太明显了，每个月让她赚够生活费就行。主要是猫，多放一点在里面，让她够忙。”

    “哥啊，你这样也不告诉她？你也太低调了吧？官凌止真把她娶回家去了，你可咋办？”

    “凉拌。”容湛扯开了领口，扳下后视镜照，脸上全是包子油渍，领子上也沾上了。

    慕绾绾可能以后都不会回他边了？

    除非他母亲死掉？

    母亲和妻子同时掉进水里的难题真实地摆到了他的眼前，他没能救得了妻子，也没有让母亲置身水外，挺失败的，真的。

    可能谁也不会想到有这一天，超人也有一头栽倒的时候。

    可是好像谁都忘了，超人，他变身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

    时间慢吞吞地从慕绾绾眼前跑开了。

    半个月后，她所有的文档都转到了新学校。这所名不经传的学校，她又成了明星。好看，身世悲惨，是一个被恶毒女人逼害的可怜公主……男生们的护花之心空前高涨，都挤到了教务处前看正在填表格的她。

    那些女生看看她，注意力都到了官凌止的保时捷和官凌止身上。

    官凌止真的不肯走，白天她看书，他就画画，两个人都不说话，家里只有猫囡囡教训或者宠爱猫小囡囡的声音，叫得欢的时候，特别热闹。

    小洋楼里，仿佛有了点生机。这是慕绾绾特别想看到的局面，她想，可能离容湛远一点，真的是一件好事。

    填完表，她快步走出办公大楼，跑向官凌止的跑车。

    “这边没受大学生冬运会的影响，所以考试时间不变，我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复习，我要考第一。”她扣安全带，小声说道。

    官凌止笑着看看她，发动了车。

    慕绾绾翻开手里的书，争分夺秒地看。从这里回去，有四十分钟的车程，足够她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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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碰到了手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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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嘎……

    官凌止突然踩了一脚急刹车。

    慕绾绾飞快地抬头看，只见前面几只小猫正飞快地窜进路边的一家小店。最后一只小橘猫太小，脚太短，纵身一跃时，直接掉进了路边的坑里，好半天没看到它爬起来。

    “小家伙。”慕绾绾快步跑过去，把小橘猫从坑里捞出来。

    它太小了，估计就两个月大，小小的一团儿，瘦瘦的，一双眼睛却大得可爱，楚楚可怜地瞅着慕绾绾看。

    “也是没人要的吗？可怜的小家伙。可是我家养不下了呢，我家有四只了。”慕绾绾抱着小橘猫，左右看了看。

    右边是家咖啡馆，她之前来去匆匆，还真没有注意过这里有这么一家猫主题的咖啡馆。刚刚从路上跑过去的猫，此时都躲在咖啡馆的玻璃墙后面，十多双大眼睛都在看着她。

    “你是去那里？”慕绾绾抿唇笑了笑，抱着小猫往咖啡馆走。

    玻璃门上挂着欢迎用的电子鹦鹉，嘎嘎大叫了一声‘欢迎光临’。

    慕绾绾的视线落到了鹦鹉小爪子上勾着的广告牌上，咖啡厅转让，主人无力经营，价格从优，只要求照顾好这些小猫。

    喵……

    一大群猫叫了起来，慕绾绾定睛一看，起码十多只。

    她怀里的小短腿用力挣了挣，跳了下去，跑到了墙边的猫爬架前，蹬着它的小短腿钻进了窝里。

    “我这么好的店，转让费才十万。很划算了。这里租金便宜，客源稳定。虽然发不了大财，但是比上班强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柜台后面传了过来。

    慕绾绾循声看去，那里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背对着她，正在打电话。她听了会儿，把小橘猫放下，转身就走。

    “喂喂……小姐……我打完电话就招呼你……”男人扭头看向她，大声说道。

    慕绾绾不吃这一套。

    太假了！

    手机铃声都没响，等她进来突然打电话，演得太差，演技负分。估计在那啥店当群众演员的也比他强一万倍。

    官凌止刚停好车，见她出来了，马上走了过来。

    “回去吧。”慕绾绾朝他笑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巷子里。

    咖啡厅的小老板追出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她的背影，拔通了容湛的号码。

    “哥，她啥也没问啊。”

    “看到了。”容湛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老板抬头看了看门上的监控摄像头，叹了口气。

    容湛在这里装了六个摄像头，照着进小巷子的四个方向。不管慕绾绾从哪里过来，他都能看见。

    “何苦呢？你听我说，你这么厉害，就找个人证明一下，老太太是自己病死的……喂……喂……”小老板长长叹气，挠着后脑勺回到咖啡厅。

    “怎么办嘞，我还继续养猫卖咖啡？”他瞪了会儿满屋跑的猫，很无奈，“我不喜欢猫啊，哥！”

    ——

    慕绾绾放下手里的书，跑去看猫囡囡。

    猫囡囡和她亲近一些了，但还是不太喜欢她靠近。它最喜欢外婆的那件衣服，没事就趴在上面，眯着眼睛晒太阳。仿佛是在回忆外婆怀抱的滋味。

    “可是你真的很脏啊，我给你洗个澡行吗？”慕绾绾试图抱它。

    猫囡囡猛地瞪大眼睛，警惕地瞪着她。

    慕绾绾没撒手，抱着它站了起来。

    喵……

    猫囡囡直接挥爪子挠她。

    慕绾绾飞快地抓住它的爪子，小声说道：“猫囡囡，你老了，打不过我的。我给你洗干净，你身上有没有跳蚤呀？给你弄得香香的还不好吗？”

    她抱着猫囡囡跑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有个小浴缸。慕绾绾不明白为什么外婆要在院子里装一个浴缸，但是既然外婆装在这里了，她就没让工人挪动它，还把它擦得干干净净的。

    她放满水，把猫囡囡放了进去。

    好家伙，猫囡囡马上蹬着腿游开了！

    呵，难道这是猫囡囡的游泳池？

    慕绾绾蹲在一边看它游泳，它的后腿瘸了一只，开始不太习惯，好几回差点沉下去。但它很快就扒拉着另外三只爪子浮了起来。

    这就是求生的本能！

    慕绾绾拿来猫猫的沐浴香波，一手把它捉回来，一手给它身上抹香波。

    猫囡囡反抗了几下，因为年纪太大，体力不支放弃了，满眼幽怨地看着慕绾绾。

    “我对你还不好呀？我天天给你吃好吃的。”慕绾绾撇撇嘴，点了点它的小鼻头。

    猫囡囡张嘴就咬！

    但是很轻，就在她的指尖上轻轻地扎了一下，然后咬着不动。

    “猫囡囡，我们会过好的。就凭我们自己。”她把猫囡囡放回去，看它顶着一身白白的泡沫游动。

    “你说，那个咖啡厅是谁想送给我的？四哥吗？”她往猫囡囡身上浇水，小声问道。

    猫囡因满头的白泡沫，都没能张嘴喵一声。

    慕绾绾叹气，“你也不说话，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能陪我聊聊天。我给你讲个故事，你给我唱首歌，我给你念一段诗，你给我讲个笑话……”

    官凌止举着一个冰激灵，脚步停在了门外。他失落地看了她一会儿，慢步走开了。

    慕绾绾的注意力都在猫囡囡身上，没发现官凌止来过。给猫囡囡吹完毛发，自己抱着衣服去洗澡洗头。

    出来后，刘大姐做好了晚饭，官凌止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她拿着手机，给官凌止发消息。

    “办点事。”官凌止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消息。

    也是，官凌止为了她耽误了不少正事了，她也不能让官凌止在这里窝一辈子吧。

    “刘大姐，你也回去吧。我知道是谁让你来的，真的，我付不起工资，也不想用他的钱。断就断得干干净净的。您成全我好吗？”她一边吃饭，一边劝刘大姐。

    刘大姐很尴尬，她一向不会弄虚作假，演戏给人看。属于一眼就能看穿的老实疙瘩。

    “绾绾，我也不放心你啊。你看，我那边都辞了，你真赶我走啊？”她小声问道。

    “刘大姐，按您的资历，一个月能不少工资。我付不起。”慕绾绾还是摇头，“明天就走吧。”

    刘大姐无奈地放下筷子，起身走开。

    慕绾绾性子犟，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她的想法。她一向自己作主惯了，来时路一个人，往前走还是一个人，对她来说，没太多变化。至于容湛，就当是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走进了岔道，现在又绕回来了吧。

    总之，不再妄想，不再生出妄念，一切都会好起来。

    官凌止很晚都没回来，第二天，第三天，都没回来。

    刘大姐走了。

    两个保镖雷打不动的早上买早餐过来，晚上睡在对面的租住屋里。

    慕绾绾看书看到凌晨一点多，趴在桌子上眯盹。

    她只有十天时间了，得用别人三倍的时间来复习，才有可能顺利通过考试。昏昏沉沉的时候，楼下响起了汽车马达声。

    官凌止回来了吗？

    她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去看。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奔驰。是官浩瀚的车。

    他怎么来了？官凌止出事了吗？

    慕绾绾慢吞吞地下楼，拉开了门。

    官浩瀚在门口站了几秒，稳步走了进来。

    “官……伯父怎么这么晚来了，凌止有事？”她关好门，跟着他往客厅走。

    “没有，分公司的事办完了，顺道过来看看。”官浩瀚在厅正中停下，环顾了一圈四周环境，扭头看向她，“还习惯吗？”

    “哦，挺好的，安静。”慕绾绾揉揉鼻头，小声说：“您坐，我去给您倒茶喝。”

    官浩瀚的视线落在那组沙发上，这全是慕绾绾用旧轮胎做成的沙发椅，靠墙边摆着一张凳子，他拖过凳子，抱着双臂坐下，微仰着下巴，盯着墙上的画看。官凌止画的那群猫。

    “伯父，开水都凉了，白开水行吗？我没有饮料。”慕绾绾端着一只玻璃杯过来了，双手捧到他的面前。

    官浩瀚看向她的手指，她还一直戴着官凌止给她的那枚戒指呢。

    那天求婚后，她和官凌止都没谈这件事，她也没取戒指，本意是想容湛死心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官浩瀚误会了，所以赶过来处理这件事。

    “伯父……”慕绾绾把水杯往前递了递，准备解释一下。

    官浩瀚收回视线，伸手接杯子。微烫的指尖碰到了慕绾绾的手指，几秒钟的停顿之后，他握住了杯子，转头看向一边。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得很干净。这是一双养尊处优，漂亮的手。也是一双能翻云覆雨，使出凌厉手段的手。

    “伯父，这个戒指，只是道具。我会还给凌止的，我问过了，一个月之内可以退掉。”慕绾绾小声说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和他结婚的。”

    “我只是不让他和现在的你结婚。现在不合适，不见得以后不合适。等你过了这阵子，完全冷静了，想清楚自己要走什么路了，到时候再处理这枚戒指。”官浩瀚抿了口水，缓声说道：“在我眼里，没有好女人，和坏女人。只有高贵的和低贱之分。这也不是基于身份的区别，而是行为举止，思想内涵。你今后是高贵还是低贱，看你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

    官浩瀚说话有种成熟男人独特的味道，深沉，有气度。这是阅历赠予他的礼物。这种男人，真的能秒杀从十八到八十岁的女人。

    “我明白。”她在轮胎沙发上坐下来，等他的下文。

    “就是来看看你。”官浩瀚凝视着她的小脸，缓声说道：“过得好就行，不必强调考第一名，学校的第一名，没太多作用。身体要紧。”

    慕绾绾眨眨干涩的眼睛，笑了，“谢谢你，怎么和我外婆一样的语气。”

    “老了，怕死。”官浩瀚难得地开了句玩笑。

    “伯父哪里有老的样子？和凌止站一起像兄弟两个。”慕绾绾打起精神，奉承了他几句。承他恩惠，帮了这么多忙，说一万句好听的都回报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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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他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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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浩瀚放下玻璃杯，幽沉的视线静静地落在慕绾绾的脸上。

    “拍马屁拍得不太好哈。”慕绾绾嘴角牵了牵，有些尴尬地说道：“就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

    “嗯，我要回去了。照顾好自己。”官浩瀚起身就走，动作果断干脆。

    有点儿奇怪！

    他来这里就说这么几句话？

    慕绾绾送到他门口，小声问：“官先生，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直接说就好了，我做得一定做。”

    又叫回官先生了，却比伯父听起来顺耳动听得多。

    “我就是来看看你。”官浩瀚拉开门，扭头看向她，“还有，我在收购容家在溪谷的公司。”

    溪谷可是容氏集团最重要的支柱，他们转型新能源之后，在溪谷公司投入了巨额资金。难道集团投资受挫了？一家集团最重要的就是资金，若资金链一断，麻烦很大。

    “绾绾，若他们来找你？”

    “不会来找我的。”慕绾绾摇了摇头。

    “我太太已经对外声称你是我的儿媳妇了，凌止又天天在你这里。所以，若真有人打探消息，我不想我的公司有负面传闻。”官浩瀚沉声说道。

    慕绾绾太懂这些东西了。一家欺负养女，一家精心照顾，在舆论上，官家是占上风的，若有人趁机作文章，还有可能带动官浩瀚公司股价。

    “另外，我还请你明白一件事。在这个世上，人都是自私的。损人不利已的事，我从来不做。但人损人利已的事，我通常会做出恰当的选择。我的初衷不是利用你，但形势已经如此了。还请谅解。”官浩瀚语音一落，拔腿就走。

    慕绾绾也懂他说的这些。只是，她真要帮着官浩瀚打击容家人吗？

    若有朝一日，能看到宫思雪一无所有趴在地上哭嚎，那也是件大好事啊。宫思雪不就是拿着钱压人吗？让她以后变成穷光蛋，这样挺好的。最好要永远地倒霉下去，天天霉运缠身。

    至于容湛……

    既然决定不再见了，那他怎么样，她还是不去想为好。

    这个夜里慕绾绾又睡不着了，想容湛，想这些事，想不可预测的未来，想容家如果真的被官浩瀚击败了，她再见容湛时，是不是已经形同陌路，互相仇视？

    她抓起书，往自己的额头上打了几下。

    恨不能把自己打成傻子呀！当一个傻子多好，只要有吃有喝有太阳有雨露，就觉得幸福得能飞起来了！

    ——

    官凌止整整半个月没来。

    慕绾绾做完最后一张试卷，伸了个懒腰。至此，整个学校史上最高分即将闪亮登场……

    也难得这里有个二本，二本里还有个心理系。不然慕绾绾真不想上学了。

    一年之内考完所有学科，紧接着参加在职研究生考试，一边工作，一边读书。她得在最快的时间里投入职场，为自己开心理诊所铺好路。

    这个南方的城市，冬天不冷。

    薄薄的羊绒外套就能过冬。慕绾绾身上这件粉色长及脚踝的大衣是尚筱雅妈妈的，她发胖了，穿不进去，让尚筱雅拿给慕绾绾。

    慕绾绾不嫌弃，这衣服大几千呢。腰带束好，头发盘高，行走在一地碎暖冬光上面，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视线。

    这样的年纪，当然就要过这样鲜活张扬的生活呀！

    叮……

    尚筱雅专属手机来电的铃声响了，她去厂家参加订货会，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吧。

    “喂，你听说了没有？容家的溪谷公司破产了，那可是容家最赚钱的一家公司。现在整个集团都非常乱，宫思雪和他们家二叔夺权失败了，被老太太勒令在家里反思。”

    “哦……”慕绾绾哼了一声。

    相较于尚筱雅兴奋的腔调，她的哼声过得淡漠了。

    “你不高兴吗？”

    “有什么好高兴的，她又没死。”慕绾绾踩住了一团光影，停了下来。

    “那倒是，我天天祈祷她赶紧死。”尚筱雅的声音变小了，“还有个事……你有容湛的消息吗？”

    “没有，不联系了。”慕绾绾听到容湛的名字，心脏里就有密密的针在扎。

    忘了他，到底需要多少时间？

    慕绾绾回家之后马上就查看了桐城新闻，宫氏集团的股票跌得非常厉害。几家分公司接连出事。这个拥有百年基业的门名大族，遇上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

    官浩瀚真厉害呀！

    慕绾绾趴在枕头上，继续翻手机。她想给官浩瀚打个电话问问官凌止的事，他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回消息呢。

    翻号码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容湛的名字。她一直没删，只是设置了限制，不接听他的电话。

    四哥，他现在在哪里？

    慕绾绾正楞神时，手机响了。官浩瀚打过来的。

    “马上过年了，你要一个人在那边吗？”

    “嗯……凌止去哪了？”

    “为什么问他？”

    “因为他突然不来了，所以问问情况而已。是不是生病了……”

    “他去美国治病了，想和你说话。”过了一会儿，官浩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准备一下，我的车会来接你，我要去鹤山考察温泉的事。”

    鹤山？

    慕绾绾猛地打起了精神，她的出生地，就是鹤山啊！那里也是妈妈的葬身之处。她这段时间一直忙外婆的事，还没忙到这事上去呢。

    “好，我马上准备。”慕绾绾立刻跳起来，匆匆往背包里塞日用品。然后给小白猫的自动喂食机里塞满食物和水。

    门口停着官浩瀚的车，她跑过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容湛的车。就停在围墙后面，露出一角黑色。

    对，她就有这本事，看到这么一角黑色就能知道是他的车！她硬着心肠，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看也没朝他那边看上一眼。

    “是我，嫂子。”张大伟的声音传了过来。

    她飞快地扭头看，怎么是他？难道是容湛出事了？

    “他走之前把这车给了我，我已经有十天没有他的消息了。”张大伟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

    “张哥，你不必这样对我。我对你也没意见呀。说吧，什么事。”慕绾绾自我感觉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张大伟怎么这么小心翼翼的呢。

    “就是想知道他去哪儿了。”张大伟苦笑着挠了挠头发。

    “怎么，因为我偷跑回来，所以又受处罚被关起来了吗？”慕绾绾随口说道。

    “若是这样还好呢……就怕……”张大伟没说下去。

    慕绾绾花了五秒的时间才猜到他的意思，他是怕容湛又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了。在这节骨眼上，张大伟是怕他沉不住气，受了家里事的影响，或者拿这种事去当发泄的手段……出事了怎么办？他们那此人，稍微大意，都会致命的呀！

    “他是无敌铁金刚，不会有事的。”慕绾绾挤出一抹笑容，大步往前走去。

    官浩瀚的车正在等他，司机一个人来的。

    “绾绾，他真的喜欢你啊。”张大伟跟着她走了几步，诚恳地说道：“他那次是打算带你去那边的，他大伯说了，你毕业以后就能特召你进特战队，给他们做心理辅导。夫妻两个天天在一起。”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凭添了烦恼而已。

    慕绾绾头也不回地拉开了车门。

    司机在听新闻，有个国家正在内乱打仗，所以正在撤侨。那边的情况特别糟糕，大马路上的装甲车比私家车还多。

    “啧啧，全炸光了，满街的胳膊腿乱飞。”司机关掉新闻，扭头看了她一眼。

    慕绾绾突然感觉一阵心慌，继尔一抽一抽地疼了起来。她猛地抓起手机，找出他的号码，飞快地打出几个字：你不许去那种地方！

    感叹号打完之后，她又沮丧了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消除掉……

    不能一时冲动，回到过去的状态啊！

    ——

    官浩瀚先到鹤山，他看中的温泉山离鹤山医院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慕绾绾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到的。在车里过了一晚，进城之后吃了早餐。

    鹤山比她那边冷，风一吹，落叶飘飘舞。

    她坐在车里等他和当地的官员谈完，拿着手机翻看新闻，总是忍不住去看撤侨的相关消息。战争是最残酷的，可能走着走着，一个炮弹就在你脚边炸开了……

    她想到那场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会真的去那里了吧？张大伟估计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来她这里确定的？

    “来了。”官浩瀚的声音传进耳中。

    她飞快地抬头，把手机往口袋里塞。

    官浩瀚不露声色的转开头，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先进山去看看。”他沉声说道。

    “然后去鹤山医院吗？那里可能会有我父亲当年在手术同意书上的签字。”慕绾绾小声说道。

    “好。”官浩瀚看了她一眼，叠起了腿。

    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羊绒大衣，手抬起来时，露出了腕上银亮的腕表。动作永远优雅得恰到好处。

    “还有，我看到新闻了。溪谷公司的事，祝贺你。”她抿抿唇，小声说道。

    “难受了？”官浩瀚转头看向她。

    “我有什么好难受的。只是我这样跟着你跑过去，合适吗？你不怕别人乱编？”慕绾绾反问他。

    “呵呵，到了我这年纪，只有别人怕我，不会有我怕的事了。”官浩瀚笑笑，平静地说道。

    慕绾绾也不怕别人乱编，官浩瀚说过的，可以利用的人，为什么不利用呢？大家各取所需，守住底限就好。再说了，从这个男人身上，她真的能学到太多的东西，会让她终身受益。

    进了山，气温更低了。

    温泉池很有特色，像梯田一样，一层一层地往下淌，每一层的池子都有自己的颜色，由深及浅，最底下的一方池子水清到一眼能看到底。

    “试一试？”当地陪同的人员笑着指向了路边修建的小木屋，“可以进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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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他得把孽念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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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试试吗？”官浩瀚笑吟吟地看向慕绾绾，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打得容家人一败涂地，马上又要开发温泉渡假村，继续发大财，心情能不好吗？

    山里气温低，慕绾绾连打了几个喷嚏。她决定去泡泡温泉，驱赶感冒分子，也去去晦气。说不定出山之后她就能一路高歌凯旋？

    她在小木屋的沐浴室里简单冲洗了一下，从壁柜里拿出还未开封的泳衣换上。这些温泉场地提供的泳衣很便宜，还很花，胜在保守，包得严严实实的。

    披着浴巾出来一瞧，他们都走开了，只留下一个女服务生在这里等她，还给她泡了一杯茶。

    “官总不让人打扰慕小姐，慕小姐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服务生又递上了一张面膜，“然后做个面膜，挺舒服的。”

    山林寂静，眼前的温泉池热汽氤氲，有点儿像一脚踏进仙境的感觉。

    难怪会有人选择隐居山林，住在这种地方，满眼葱郁的颜色，鸟鸣声交替响起，空气里满是花草和新鲜泥土的香，比吸一口肺就黑一半的城市空气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慕绾绾沉进水里，微烫的水从四面八方淹过来，顿时一身热血开始乱涌。

    温泉啊，慕绾绾第一次泡温泉啦！她眯着眼睛，等热汽把脸蒸得烫烫的时候，马上贴上了面膜。

    舒服死了！

    生活本来就应该这样，不是吗？

    你看，容湛根本给不了她这样的生活，快别想他了！慕绾绾不要再想他了！

    她脑子里全是容湛的脸在晃，越不让自己想他，就越想得厉害。

    叮……

    手机响了。

    女服务生替她把放在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元昕眉打来的。

    “凌止治疗情况还好呢，不想让你知道，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声，希望你过年的时候能到家里来，一家人在一起。”

    慕绾绾在水里动了一下，捂着差点掉下来的面膜，有点尴尬。

    去官家过年？

    多尴尬多不自在啊！

    “怎么了，浩瀚没和你说吗？”元昕眉的语气听上去更加的温柔。

    “官先生问过我。”慕绾绾小声说道。

    “哦，那就好。我怕他忙，忘了邀请你。对了，他胃疼的，有没有记得吃胃药呀？你等下提醒他，要按时吃药。”

    “好的。”慕绾绾乖乖地应声。

    等挂了电话，慕绾绾突然觉得这电话有点不一样的味道，不太像是和她聊凌止，更多的是试探官浩瀚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这些豪门阔太太，肠子都转了十八弯呢。

    慕绾绾又往水里沉。

    就像官浩瀚说的，爱猜就猜吧，她不在乎了。

    ——

    桐城。

    元昕眉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地拿起了桌上的百合花，继续修剪花枝。

    “怎么，慕绾绾真的和官浩瀚在一起？”坐在对面的霓裳取下墨镜，焦急地问道：“姐姐你不管吗？”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姐姐了？”元昕眉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我们都跟了浩瀚这么多年，不是姐妹是什么？我也算本份了，从来没有危及过你的地位吧？”霓裳抬了抬下巴，撑着气场盯着元昕眉。

    元昕眉笑了起来，“你也危及不到我呀，我有元家，有凌止呢。你忘了他当初为什么和我结婚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官家早就比你们元家好一百倍了。他有能力换掉任何人，你就不担心他为了寻找青春的感觉，真的把慕绾绾收了？他对慕绾绾可真的很不一样。”霓裳也不和她生气，双手撑在桌上，俯过来急声劝她。

    “我不急，他是一个父亲，有凌止在，他能怎么样。倒是你，你的子女教育得太失败了。回去好好约束一下吧。他已经准备把官家的一切交给凌止了。”

    “凌止都不会说话。”霓裳拍案而起。

    元昕眉慢慢地抬头，一改平常的温柔之色，满眼的凌厉，漠然说道：“那又如何，比起出身低贱，甚至还做过修补术来讨他欢心的你来说，我生的儿子血统要高贵多了。你一定要记住，我们这种人家，要讲出身的。今时今日，你还以为你年轻吗？不要再妄想有一日顶替我了，就算浩瀚真的收了慕绾绾，我的位置也不会变的。你呢？”

    霓裳的脸色骤变，抓起墨镜就走。

    元昕眉低下头，慢吞吞地说道：“凌止会娶慕绾绾的，凌止喜欢她。”

    “她的出身也不怎么样。”霓裳扭头看她，一脸怨念。

    “她出身好着呢，外婆外公可都是老一辈有名的大学者，桃李满天下。”元昕眉又笑了。

    霓裳咬咬牙，拔腿就走。

    “你真不知道浩瀚怎么留着你在身边这么多年吗，因为你够蠢哪。够蠢的人，没有威胁，不必费心思。”元昕眉适时补了一刀。

    霓裳的脚步越来越快，用力推开花店的玻璃门，近乎有些狼狈地逃向她的宝马车。

    元昕眉埋头修剪花枝，阳光落在她素白的脸上，眼角的鱼尾纹已经很明显了。突然，她一剪刀剪偏，把花给剪掉了。她惆怅地拿起那朵花，眼眶突然就红了，喃喃地说道：“下辈子我不要当女人了。男人多好啊。”

    当男人多好啊，尤其是有钱成功的男人，感情只是他们生活的调剂品。而女人有钱，若也男宠无数，却要背负天下骂名。

    不公平的，不公平！

    ——

    慕绾绾换了两个池子泡，一个浅蓝色，一个带了些许粉色的池子。

    官浩瀚站在半山腰里，远远地看着慕绾绾从一个池子翻到另一个池子里，像只从雾里探出小脑袋的鹿，透着一股精灵气。

    “小姑娘都喜欢这两个颜色。”陪同的工作人员笑呵呵地说道：“您女朋友真漂亮。”

    “女朋友？”官浩瀚面无表情地扭头看向他。

    工作人员呆住了，一个姓慕，一个姓官，不是女朋友，还能带着什么人？侄女？外甥女？

    而且这种大人物带在身边的小姑娘，不是小情人又是什么？

    “这是儿媳妇。”官浩瀚拧拧眉，沉声说道：“以后会辅佐我儿子负责这边的事，我带她来看看。”

    “对不起，对不起。”工作人员被他锐利的眼神惊出一身冷汗，赶紧道歉。

    “走吧。”官浩瀚掉头往回走。

    慕绾绾远远地看他们来了，赶紧往水池子深处沉，只留一个脑袋在外面。

    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穿一件泳衣乱晃，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别泡太久，会头晕，起来吧，中午去寺里吃斋。”官浩瀚大步从石子路上走过，看也没看她一眼。

    慕绾绾从水里钻出来，飞快地换衣，披着一头湿发追上了他们一行人。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官浩瀚看了他一眼，朝随从递了个眼色。

    随从掉头就跑，没一会儿拿了条干毛巾和一个电吹风过来了。

    “拿这个干什么？人工发电吗？”官浩瀚拧拧眉，把干毛巾递给了慕绾绾，“把头发包上。”

    “庙里有插座。”随从说道。

    “吃了饭可以去鹤山了吗？”慕绾绾匆匆包好头发，急切地问他。

    “这么急啊。”官浩瀚突然抬手，给她掖好了垂下来的一角毛巾。

    他的衣袖上有股冷香，慕绾绾还是头一回闻到这么好闻的香味，有点像冬雪里的腊梅花。

    咦，说得她好像闻到过腊梅的香味一样。她这辈子，还没有去旅行过呢！这算不算是她第一次旅行？

    好想要这样一个爸爸啊！

    慕绾绾有股冲动，想问他还想不想收个义女？

    “官先生，到了。”工作人员指着前面一丛灌木笑着说道。

    慕绾绾往前看，果然看到了藏在墨绿颜色中间的青石小径。佛香隐隐飘来，寺钟浑厚响起，似在迎客。

    半山腰是让红尘男女极尽享受的温泉，山尖尖上却藏着这么一家庄严古朴的寺庙。红尘和超脱就隔着一片树林，一边是喧嚣，一边是清静。

    官浩瀚拿了一柱香，虔诚地拜了三拜。

    “您信佛吗？”慕绾绾看着庄严的佛像，小声问道。

    “不信。”官浩瀚淡淡地说道。

    “那您还上香？”慕绾绾扭头看他。

    “他是主人，我是客人，客拜主，这很应该。”官浩瀚笑笑，抬步往前走。

    慕绾绾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想像二十年后的官凌止，会不会也修行成了官浩瀚这样深海一般的度量和脾性？

    “我去见见主持，你自己逛吧。”官浩瀚留下一句话，先走了。

    慕绾绾跑去上了香，给每一个菩萨都磕了头，许愿的时候，虔诚地说了一句：希望天下和平！

    天下和平，容湛就不必以身犯险了。

    天下和平，就不需要容湛他们这样的人去流血牺牲了。

    天下和平最好！

    “有没有忘情水啊？赐我一杯好不好？”她跪在最后一尊大佛前面，喃喃地说道：“我如果请求你保佑他妈妈早点死掉，你会不会惩罚我？有没有可用的咒语教教我？”

    相思病无药可医，更没办法医治的是明明爱得要命，却没办法靠近。

    官浩瀚站在佛像后面，听着她的低语，看着她披着长发的样子，喉结轻轻滑了一下。

    慕绾绾勾人的很，他有些后悔带她同行了。他居然忍不住地回想她泡在温泉里的样子，男人的本性开始和理智展开拉锯战。

    但他有凌止啊！他深深吸气，慢步绕出了佛像。

    “官先生。”慕绾绾睁大湿漉漉的眼睛，有些慌乱地站了起来。

    “拜他干什么，他不会替你实现愿望。”官浩瀚盯着她，缓声说道。

    菩萨不会，但是他会。官浩瀚逼得容家上下大乱，又何尝没有替慕绾绾出气的意思。

    “来吧，再上柱香，在菩萨面前叫我一声父亲。”官浩瀚又递给她一柱香。

    要么是儿媳妇，要么是女儿，他得把自己的孽念摁下去！他这一生做过不少坏事，也从来不太考虑别人的感受，但是这样美好的慕绾绾，让他有了保护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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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四哥是深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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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握着香，有些不知所措。这菩萨真灵啊，是不是听到她说想要官浩瀚这样一个爸了？那凌止呢？她和凌止成了兄妹啊？不是，这样不是挺好吗？她抱到大腿了，而且是特别粗的大腿！

    “我说过的，儿媳妇和女儿，你可以自己选。我单纯地想要一个聪明的女儿，陪着凌止而已。两种身份，都叫父亲。没区别。”官浩瀚面不改色地说谎了，但心跳却越来越快。

    别人看不穿他的心事，菩萨能看穿吗？他快有些撑不住了。

    这多可笑啊，他是官浩瀚啊，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弄得手足无措的。

    慕绾绾握着香，根本叫不出这个词。

    其实自打她懂事以来，也叫过几任养父爸爸，最后一次回到孤儿院后，再没叫过了。进了容家，她开始时也充满期待地叫过容峻爸爸，后来发现他们和之前的养父养母都差不多，于是也不叫了。

    有好几年了吧？她在半夜里也悄悄练习过叫爸爸妈妈，以备以后和亲生父母相见时能痛痛快地叫出来。

    再后来，练习都没有过了。

    父亲这称呼挺书面的，不如爸爸亲切，但是又把人和人的距离拽近了一点。

    “凌止很多年没叫过我爸爸了，你救过我儿子，帮过他，他又那样喜欢你，也算我们有缘份。”官浩瀚朝她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语气自然一些。

    慕绾绾咧嘴笑笑，很尴尬很勉强很不自然。

    要是真的是爸爸就好了！她有过太多的假爸爸了，每一个都是从希望到绝望，比容湛给她的爱情还绝望。

    可是，她这时候真不想在菩萨在前说谎，她真的想拥有这么一个强大的爸爸。这样，她会像乔桥一样，像秦歆儿一样，变成一个小超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能得到世间所有的好东西。就算想嫁给容湛，那不是分分秒秒的事吗？

    “不愿意就算了……”官浩瀚也很尴尬地看着她，他是不是太冲动了，是不是像一个可怕怪叔叔，把小姑娘给吓到了？他是不是有变态了？

    “不是……就是特别感概……”慕绾绾抹了抹眼睛，破涕为笑，“我一路上都在羡慕凌止呢，他怎么这么会投胎的。你和阿姨那么好。”

    官浩瀚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样子，心脏某处疼了一会儿，又有点后悔了。难道真要常看着她在眼前晃？他的毅力哪有想像中的那么强大？万一有一天控制不住了怎么办？

    “父亲……”慕绾绾突然叫了他一声。

    特别清脆！

    官浩瀚楞住了。

    “你也对菩萨说，这次是真的收我做义女。”慕绾绾扭头看向菩萨。

    怎么就不能任性一次呢？为什么总要考虑别人的感受呢？不是总有人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吗？她为什么非要强迫自己当一个三观无限正的好人？

    不，慕绾绾以后偏要当一个争夺好处的坏人！

    坏人过得才舒坦！坏人才不会遭报应！

    活了快二十年，慕绾绾想为自己任性一次。

    官浩瀚请主持作证，收了慕绾绾这个女儿。

    “我们说好了，万一哪天你和凌止有了感情，还是可以结婚的。”他大度地说道。

    慕绾绾红着眼睛点头。突然想通了这些事，生活可以轻松的过，没什么不好的。

    慕绾绾觉得她得在未来的时光里加倍补偿自己，以前受过太多的苦，以后当个没心没肺的人好了。让容家一切，见鬼去吧！

    鹤山医院现在是疗养院，二十年前的档案全都没有了！而且那时候这种小地方还没有电脑系统，有些人有假名也没人管。

    官浩瀚和慕绾绾坐在疗养院对面的小茶楼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官先生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慕绾绾喝了口茶，抬头看向官浩瀚。

    又叫成官先生了！

    官浩瀚看了看她，笑了笑，“确实查过，但想带你来亲眼看看。”

    咔嚓，一丛盆栽后传来了快门声。慕绾绾好奇地起身，准备过去看看。

    “坐下。”官浩瀚头也不抬地说道。

    快门声又响了几下，紧接着就是人摔倒的声音传了过来。慕绾绾扭头看，只见一个人从盆景后面摔了出来。官浩瀚的司机抓着一只相机从那个人的身上跨过来，恭敬地捧到了官浩瀚的面前。

    “官先生，您看看。”

    官浩瀚翻看了一下照片，从温泉那里开始，一直到刚刚，拍了有上百张。

    “谁让你拍的？”司机一脚踢了过去。

    “别打 、别打……”那人抱着脑袋大叫。

    慕绾绾凑过去看了看相机，拧起了眉。这些角度得可刁钻了，就像她和官浩瀚有多亲密一样。

    “怕别人说吗？”官浩瀚问道。

    慕绾绾摇头。

    官浩瀚放下相机，又问她，“你觉得温泉那里前景怎么样？”

    “不错。尤其和寺庙在一起。建议做高端原生态养生酒店，不破坏这里的一切原有生态，做成隐形的最高档酒店。而且房间绝不能多，起码一个月前预订，做成一房难求的样子。这里有庙，所以主题最好是禅意，超脱俗世……”慕绾绾看着被司机踩在地上的偷拍者，小声说道。

    “思路还挺清晰，不经商有点可惜，考虑一下？”官浩瀚点了点头。

    “我喜欢做心理医生。”慕绾绾收回视线，认真地答道。

    “嗯，目标明确很好。”官浩瀚开始删照片了，一边删一边笑，“这么看，我还真是老了。尤其是站在你的身边。”

    “人都会老啊，每个年龄段都有自己魅力。您现在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有钱有地位有风度有思想有内涵，还长得风度翩翩。”慕绾绾诚心实意地赞美了他几句。

    官浩瀚低笑了一会儿，把相机给了慕绾绾，“这是最新款，我看也没用几次，送给你吧。”

    “那是我刚拿钱买的相机……”偷拍的人激动得满脸通红。

    “你能好手好脚地回去就算你命大了。”官浩瀚端起茶杯，淡漠地说道：“走吧，半个小时之内从鹤城消失，也不许回桐城。告诉你的主子，我势在必得。”

    偷拍的人抱着被扭断的胳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他是谁的人哪？”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你知道的。”官浩瀚笑了笑。

    容家的人？宫思雪，还是容家刚拿到权力的二叔？

    慕绾绾和官浩瀚坐在一起，这算是真的和他一起对付容家了？可她什么也不知道呀！容家真的倒了破产了，容湛会觉得是她干的吗？

    为什么总去想他的感受？她已经和他分手了呀。前任怎么样，和她没关系才对。

    一想到容湛，她情不自禁地又开始翻看时政新闻。

    此时突然弹出了一则消息，在那个发生战争的国家，有一架国际支援的民用飞机坠毁，死亡名单正在统计中。

    慕绾绾突然心里特别不舒服。白天许过愿，要世界和平，怎么不灵呢？

    “怎么了？”官浩瀚抬眸看她，低声问道。

    “没事。”慕绾绾抿了抿唇，反扣住了手机。

    此时官浩瀚的手机响了，他握着手机去一边接听。慕绾绾看着他的背影，心更慌了。她想了会儿，匆匆从黑名单里拖出他的号码，拔了过去。

    叮……

    手机直接拔通了。

    “是我，他正在洗澡。”秦歆儿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事需要我转告他吗？”

    慕绾绾顿时热血急涌，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说好不再自取其辱，她怎么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再度把那个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

    其实他也用别的号码打过来过，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就会拖黑一个号码。黑名单里已经有四十多个号码了。这是他自己常用那个号，现在手机在秦歆儿手中。

    到底什么情况？他是不是也选择了放弃？

    算了吧，她为什么还要想这些呢？

    “怎么了？”官浩瀚走了回来，小声问她。

    “没事。”慕绾绾勉强笑了笑，捧起茶杯大口喝茶。

    茶是刚续的，正烫，她烫得自己的舌尖嘴巴都肿了。

    慕绾绾越发地生气。就算分手了，他还能伤害她，她为什么还要祈愿世界和平，应该祈愿他在那架飞机上才对！

    叮……她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慕绾绾咬咬牙，把手机挂断了。肯定是他打来的！但她不想再心软了。

    再也不心软！

    ——

    X国特战队，蓝眼睛高鼻子的少校站在容大伯的面前，一脸的沮丧。

    “容湛已经办了退役的手续，为什么把你换下来？”容大伯脸色铁青地问道。

    “他说找到了他太太身世的知情者，要去找那个人。她太太一直希望知道自己的身世。他还说，他太太最近挺不开心，不管能不能在一起，这件事一定要去办。那边局势太乱了，若不能及时找到那个人，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到他。”一名高鼻子的中校低声说道。

    “他有具体的线索？”容大伯追问道。

    “对，听说当年在她太太当年出生的医院工作，这几年一直在那边的红十字医院工作。”少校点头。

    “那边有消息没有，人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活着？”容大伯抓起电话，急匆匆地问道。

    过了几秒，那边传来了反馈。

    “还没有具体的消息。”

    听着手机那边闹哄哄的动静，容大伯一阵头疼，“这小子也在气头上，和家里决裂，家里给他买的东西统统不要了，哪怕是一只表，一根皮带。他出来的时候，就穿着自己的一身制服。”

    “秦司煜和秦歆儿还在他的房间等消息呢，我怎么回话？”少校低声问道。

    这两个人是替容家来当说客的，但是没见到容湛。容湛离开的时候，带的是特别订制的手机，能不带的东西，全都放在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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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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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歆儿刚放下手机，秦司煜从卫生间出来了，视线在手机停了几秒，回到秦歆儿的脸上。

    “哦，慕绾绾刚给他打电话，我怕她着急，所以接听了。”秦歆儿捋了捋头发，故作镇定。

    秦司煜走过来，拿起手机看。

    手机还有一点电，可以接听，但是他无法开锁，打不出去。他的号码也在慕绾绾的黑名单时，他试了一下，被拒接了。

    “歆儿你刚和她说什么了？”秦司煜压根不信秦歆儿的话，他盯着秦歆儿，小声逼问她。

    “我就是说他不在啊，你自己问她呀。”秦歆儿不耐烦地说道。

    秦司煜指了指她，压低了声音，“你越来越不像样了！我警告你，我以后不会再给你隐瞒，你最好给我放老实一点。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秦歆儿满不在乎地看了他一眼，拿起包往外走。

    “你站住。”秦司煜拽住她，低声逼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又对绾绾干了什么缺德事了？”

    “我干什么缺德事啊！哥，我看你才是疯了，怎么成天慕绾绾，你是想着她了吧？”秦歆儿冷笑道。

    “够了，你看看你现在就像一个毒妇！我再和你说一次，不要再去欺负别人，你已经把人家唯一的亲人害死了，你若还敢做这种事，我就亲手掐死你。”秦司煜咬咬牙，把她推回到椅子前，“坐好，哪儿也不许去。什么东西也不许碰。”

    “你带我来干什么？”秦歆儿气得脸发白。

    “盯着你！别想趁我不注意又去当毒妇。”秦司煜气咻咻地瞪了她一眼，拖过椅子坐到她的对面。

    咚咚……

    门轻轻敲响，兄妹二人扭头看，是容大伯过来了。

    “大伯，忙完了吧？容湛呢？”秦司煜挤出笑脸，起身迎向他。

    “出了点事，他执行特殊任务去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也得赶过去办点事。”容大伯看了看兄妹二人，完全无心招呼他们。

    “他不是办好退役手续了？老太太就是怕他不回去，所以让我们两个来接他。”秦司煜惊讶地问道：“您怎么这时候还派他出去？”

    “我不能和你们多说，先回去吧。”容大伯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秦司煜挠了挠下巴，嘀咕道：“是他不想见我们吗？那你转告他，我们在TM酒店等他。”

    大伯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必须马上赶去飞机坠毁的地方。

    秦家兄妹只能跟着他出来。

    容湛的手机安静地躺在桌上，墙角的监控器轻轻闪动了两下红光……

    ——

    密林中。

    容湛扯开降落伞，从树上跳了下来，处理完降落伞后，他辩清方向，一路往目的地找去。

    这边局势紧张，所有入境的飞机都有严格的控制，每架飞机上的人数不许超过限定数额。他把同事换下来之后，在事先计划好的地点跳伞。

    这个知情者是当时韦盼兮的主治医生，那一年出生的孩子都是她接生的。

    医生对他提的要求，就是让他把她安全带回国来。听她的语气，应该是真的知道当年发生过的事。但是她太害怕了，于是以此为条件，想换取安全回国的可能。

    这种事，特战队是不会为了某一个人派人过来的。而且当时的情况也远不如现在这样紧急，明明国际上派了协调小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没想到双方突然间就开战了。他来时坐的飞机是在他跳伞之后被击中的，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架飞机在天空中燃成了火团，直直地下坠。

    这时候的他，已经无路可退。

    而且，慕绾绾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容湛一直在寻找知情者。只是在没找到之前，他没和她提过这事，免得到时候没能办成，让她失望。

    容湛觉得亏欠了慕绾绾，就想找到这人。慕绾绾最后选择谁，要和谁在一起，他也不想勉强。那丫头这辈子受太多的委屈了，应该快活一点过。

    若他真的不能带给她幸福，他不会强求。

    慕绾绾这个小丫头啊，是容湛这辈子最不想辜负的人。本来想好好宠她一辈子，却弄成了现在这种地步。

    吱嘎……

    他踩到断枝的声音在山林里有些突兀刺耳。他停了下来，侧了侧耳朵，警惕地观察四周的环境。若有人在山林里设伏，这条路是最佳地点。

    “你是谁？”警惕到有些发颤的声音从大树后面传了过来。

    容湛扭头看，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正一脸惶恐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棍，看样子把他当暴力份子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小男孩子吓得掉头就跑。

    容湛快步跟过去，很快就绕到了更隐秘的小路上，进了深山。他暗中记住路，飞快地在心里做出了三套撤退的方案。

    “丁医生！”小男孩大叫了几声，消失在他视线外。

    眼前已经是一片开阔平地，在片小水塘的四周散布着二十多个矮小的木屋。

    他分辩了一下方位，正是那位知情的医生丁醒告诉他的地方。

    丁醒是到山寨来给孩子们看病的，结果被困到了这里。这地方落后得要命，手机信号很不好，每次通话，丁醒都要爬到山顶上去。容湛也是恰巧在丁醒去山顶打电话求救的时候打通了她的电话。

    嗖……

    几根粗粗的树藤从天而降，狠狠地抽打向他的脑袋。

    容湛敏捷地扑身翻滚，躲过了袭击，朗声说道：“丁医生，我是容湛！”

    “特战队的那位容先生？”一位穿着当地人服装的黑发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伸开双臂，大声叫道：“都停下，他是我的朋友。”

    四周安静了会儿，十多个高瘦的男人从矮小的木屋里走了出来。

    容湛一跃而起，大步走向丁醒医生。这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女人，个子很小，特别瘦。据说她在这边已经工作了近十年，局势糟糕之前，她正好到寨子里出诊，结果被困在这里一个多月了。

    “丁医生，赶紧跟我走吧。”

    “我现在走不了，这里有两个孩子病得很严重。”丁醒为难地摇头，“你能等我两天吗？”

    “两天？”容湛扭头看向躲在大树后的孩子们。

    这种地方停留两天，还不知道会出多少乱子！

    “这两个孩子还在高烧，本来就缺医少药，我要是这时候走了，他们可没希望了。”丁醒转身往树屋里走，“我联络过很多组织，都不敢派人过来。谢谢你不畏艰险赶过来，不过我还是要说，等我们安全离开这里，我会把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的。”

    容湛拧拧眉，丁醒明显不信任他。也难怪，在这种危急时候，谁都会有一点自私的念头，谁不想好好活下去呢？

    “慕小姐的事我向你保证，我知道。她妈妈很漂亮，外公外婆都是有名的学者，所以我对她的事印象很深刻。但是她当时要求我为她保密，所以这些年来我守口如瓶。”丁醒扭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

    “行，两天。”容湛看到了躺在小木床上的孩子。烧得全身通红，确实病情严重。

    丁醒明显松了一口气。

    她从一边的箩筐里翻出一套衣服递给容湛，小声说：“你换上这套衣服吧，以免AC军会突然上山检查。”

    容湛拧拧眉，接过衣服，利落地换上。

    阔腿吊脚裤，因为他腿长，所以显得特别短。别人都吊在脚踝处，他吊到了小腿上。衣服是藏青底上染着红色小花的长袖衫，腰上有宽腰带。别人穿着都特别宽松，他穿着，紧紧地包裹在身上，他都不能抬高胳膊，怕扯坏衣服。

    丁醒看了他一会儿，严肃地说道：“委屈容队长了。”

    容湛没接话，从背包里拿出卫星电话，准备和大伯联络。

    “这里信号太差，而且AA军在林子里装了干扰器。你得去山上。”丁醒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最好晚上去，白天也怕遇上AA军的人。”

    容湛沉默地把手机塞进包里，扭头看向她。

    “我会告诉你的，我保证。”丁醒举起左手向他起誓。

    有人着着两只竹筒进来了，一只是竹筒饭，一只是黑乎乎的水，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有股膻味儿。

    “喝一点水，避蚊虫。这里的蚊虫毒性很大。”丁醒说话间，一只硕大的蚊子嗡嗡嗡地撞过来了。

    容湛手起手落，用手指直接弹飞了蚊子。那送饭来的男人嘴巴微张，错愕地看着容湛。

    “快洗手吧，真的不要直接接触这种蚊子。”丁醒马上走过来，把他的手指摁进了那杯水里。

    容湛把手指举起来，已经变得漆黑漆黑，像墨水染过一样。

    “喝一点。”丁醒又把刚刚那杯水捧起来，催促他喝……

    容湛哪里喝得下去？他勉强抿了一口，把竹筒放开了。

    “厕所在哪里？”他得赶紧找个借口出来，弄点清水漱口，这种味道实在难以接受。

    “在后面。”丁醒往后面指了指。

    容湛跟着那个瘦男子到了木屋后，嘴角微微扯了一下。眼前一溜摆了三口大缸，上面搁两块木板，三侧插了几块木板，盖了些草叶在上面就当是墙了。

    他哪里能蹲得上去？况且若真有内急，他也能找个僻静地方露天解决。现在他去前面的小塘里洗洗手好了。

    他快步绕出来，刚走到小塘边，只见小塘里钻出一个黑黝黝的椭圆脑袋，有他两个拳头大……那居然是一条蟒蛇……

    他停下脚步，也不想靠过去。他不想浪费时间和蟒蛇搏斗，真想现在就拎起丁醒离开，在路上就逼问出绾绾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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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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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可以避蚊虫。”有个皮肤黑黑的少女捧着一束青草过来了，羞涩地朝他笑笑，把草别在他的腰带上。

    容湛低头看了看，这束草正别在小腹正中，毛茸茸地让人想笑。

    他啊，怎么会这么听人的话，换上这么一身逗乐的衣服？但是，若能带着丁醒顺利离开，并且找到慕绾绾一直想知道的事实，那就太好了。

    天黑了。

    他拉上丁醒，去山顶上和大伯联络。

    刚刚接通，大伯焦急沙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容湛你没事吧？你在哪里？”

    “我没事，飞机无法返航，你明天派人过来接应我一下，这里有两个病得特别严重的孩子，必须马上送医。”容湛扭头看了一眼丁醒，低声说道。

    “不行，所有的飞机都不能入境。就算是隐形飞行，危险也很大。我没有上头的命令，不能动特战队的人和飞机。”大伯为难地回答他。

    “那我自己想办法吧。”容湛准备挂断。

    看来局势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他要赶在开战前离开这里。

    他坐在树下，又给慕绾绾打过去。她一直在不停地拉黑他的号码，换一个号码，拉黑一个……他很无奈，但也能明白她的心意。容家人给她的伤害这么深，他却没能尽到保护她的责任。他又有什么立场责备她呢？

    他怔坐了一会儿，试图用手机上网。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连接上了。他的信箱里有照片，是他安排保护慕绾绾的人拍给他的。

    慕绾绾和官浩瀚怎么这么亲密？那个能当她爸爸的男人，眼神里的东西明显不对！

    他眉头紧锁，飞快地翻看完照片，又忍不住给她打过去。

    还是被拒接了。

    容湛苦笑，慢慢地靠到大树上。若是慕绾绾真的和官凌止结婚，他真的不会再回去了。但愿不会有那一天吧。

    官家最近咄咄逼人，整垮了溪谷公司，又开始向容家在南州的商业王国发起进攻。两家从上两代结的怨，到了官浩瀚这里反败为胜了。

    “她出生的时候，同病房还有一个小女孩出生，两个人只隔了半个小时，两个妈妈还结拜了姐妹，感情好得很，一起给自己坐月子，一碗鸡汤对半分。”丁醒在一边看着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容湛飞快地抬眸看她，等她的下文。

    “不过另一个很快就带着孩子离开了，慕小姐的妈妈独自在鹤山住了三年，在离开的那天出了车祸。我去看她，她拉着我的手，满脸的血泪。我知道肯定是放心不下她女儿。那三年里，孩子爸爸一次也没来过，她白等了三年。我记得她给孩子取了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沐蔚然。”丁醒叹了口气，扯了几根青草在手里编。

    “沐蔚然？姓沐？”容湛拧了拧眉。若是大富之家的男人，不会让她守在那里。她为什么会住在那里呢？连自己的母亲也不要了……

    “她得了胃癌。鹤山有种草药，治好了几例癌症。那时候医疗水平没现在这么好，她当时一直在喝这种药。我也问过她，为什么不回去治。她说本来就违背了母亲的意愿，若还死在她的面前，耗光母亲的积蓄，那太让母亲伤心了。”

    “只要她不回去，没消息，母亲还有盼头。那是一种精神信念……那草药有效果的，三年后她的病状明显减轻了。她也想通了，准备带孩子回家……”

    丁醒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容湛，把编好的草娃娃给他。

    外婆会编这种草娃娃！

    “她在鹤山当了老师，我们那种小地方，像她这样漂亮又多才的女人很少见。尽管她一直努力藏着自己的才华，但那是藏不住的。她写的字，画的画，唱的歌，弹的琴，做的菜，种的花……无一不让人崇拜。看到她，我才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女人，我们这些人哪懂那些？”

    直到她说完，容湛一直静静地看着丁醒，没有打断她。

    她知道的，可能就是这些事了吧。那个姓沐的男人，可能一辈子不会出现在慕绾绾的眼前了，还有可能他根本就不知道有慕绾绾这个女儿。

    情深不寿，慧及必伤。绾绾母亲那样的女人，心思细腻，在感情上更是百转千回，情伤难愈吧？

    希望绾绾会好好的，不被他影响，好好地过以后的生活。

    “对不起，我骗你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丁醒苦笑道上：“我怕死，不想客死异乡，我想回家去。”

    容湛看了看她，沉声道：“你已经告诉我很多了。”

    “你可以找她那个好朋友打听一下，她们之间是无话不谈的，感情很好。”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刘丽。”

    这真是一个普通又有时代特色的名字，放进数据库中，可能会跳出几千个页面。

    但只要知道了名字，有了她那段时间的生活轨迹，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你的人不肯来接应，你把那个有心脏病的孩子带走吧。不用管我。”丁醒央求道：“那孩子才四岁，必须尽快手术。”

    “一起走。”容湛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走进林间小道。

    ——

    鹤山之行一无所获，慕绾绾很失望。尤其是秦歆儿的那通电话，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回到家，慕绾绾喂了猫，扑到床上，捧着手机和尚筱雅聊天，告诉她自己认了官浩瀚为父亲。

    “哇，你总算学聪明了，就要这么干！死死地抱住这个粗大腿，听到没？”尚筱雅难能可贵地给她回文字消息。

    慕绾绾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发呆。

    好是好，但是还是难受。就是容湛让她难受。

    不想一个人，不爱一个人，怎么这么难呢？怎么就不能像水龙头一样，说关就关上？

    她还要难受多久？

    叮咚……

    手机弹出了新闻框。

    慕绾绾随手点开新闻，一行巨大的黑字映入眼底。

    【容氏集团百年基业遭遇重大滑铁卢，继溪谷公司破产之后，又一家公司惹上官司，面临巨额赔偿。】

    容家不比AA国的内乱清静。也亏得容湛这时候还有心思和秦歆儿一起去洗澡……

    难道也要用最恶俗的联姻手段了吗？

    慕绾绾心烦意乱地丢开了手机，蒙头大睡。是她决定分手的，所以他娶谁，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得再果断一点才行啊！

    睡到第二天，楼下传来了砰砰的响声。她披上外套出去，只见官凌止正在喂猫，元昕眉正带人搬东西进来。

    “阿姨，凌止……”她赶紧把外套包紧，过来打招呼。官凌止有她的门钥匙，是她给的。

    “怎么还叫阿姨呀，浩瀚都给我说了。”元昕眉笑吟吟地说道：“他什么时候过来？”

    “伯父没回去吗？”慕绾绾惊讶地问道。

    “没有啊。这边冬天挺冷的，这小楼虽然漂亮，但是暖气都旧了，我给你装一个新的。我们今天白天出去逛逛。反正你也考完了，应该好好放松一下。”元昕眉朝她招手。

    官凌止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眼底有微笑，但是看上去心事重重。

    “你来。”慕绾绾拖着他的手指，去了院子里。她后来仔细想过，官凌止怎么突然走了……后来她想到了她对猫囡囡说的话，是不是这小子误会了？

    官凌止从口袋里拿了块一块巧克力放到她的掌心。

    是那种酒精巧克力！

    慕绾绾剥开糖纸，一口咬碎，喝到了里面甜甜的酒。

    官凌止终于扬起了唇角。

    “我是说猫囡囡，不是说你。你别误会我呀。”慕绾绾摇摇他的手指，小声央求道：“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你相信我。”

    官凌止轻轻点头。

    “小两口聊完了吗？走了，逛逛去。”元昕眉走到门口，笑着招呼二人。

    慕绾绾揪了揪衣领，小声说：“我上楼换衣服，等下和你说。”

    官凌止又点头，视线追着她的背影跑。元昕眉走过去，给他理了理衣领，温柔地说道：“加油，儿子，我和你爸会一直帮你的。她是个好女孩，会看到你的好。”

    官凌止笑笑，轻轻拉开了元昕眉的手。

    元昕眉明白他这个动作里的抗拒，只有慕绾绾在的时候，官凌止才会放松戒备。那一年的事，让官凌止不信任任何人了，包括他们这对父母亲。慕绾绾才是那个在他以为被父母抛弃、惊恐无助的时候，紧紧抱过他的人。

    慕绾绾尽管对这里也不熟，但还是尽地主之宜，带着母子二人逛了一天。到傍晚时，元昕眉回官浩瀚住的酒店，让官凌止随慕绾绾回去。

    元昕眉在酒店大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慢吞吞地上电梯，去官浩瀚的房间。

    他不在。

    元昕眉习惯等他了，而且他们夫妻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床上睡过。她都快忘了那种滋味。

    她做了个美容，看了会儿电视，官浩瀚总算回来了。

    “回来了。”她立刻上前去，温柔地笑着，接过了他的外套，又蹲下去给他换鞋。

    “谢谢。”官浩瀚客套地说了一声，直接往房间走。

    这是套房啊，有两个房间的。

    元昕眉跟过去，小声说道：“我要谢谢你才对。”

    官浩瀚飞快地转头看她。

    元昕眉迎着他的视线，轻轻地说道：“夫妻这么多年，你想什么我是知道的。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我，现在我老了，你更不喜欢。但我谢谢你守住了那条线，守住了我儿子。”

    官浩瀚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浴室。

    元昕眉把他的衣服准备好，放到了床上，转身回到了自己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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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容家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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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哗啦啦地流，官浩瀚站在镜子前，有些惆怅地看着自己在镜中的影像。

    毕竟不是二十多的人了，不管怎么保养、怎么健身，他的身体状况和二十多岁的男人已经没办法比。甚至连夫妻之间的事，他也早就没什么兴趣。好像有大半年了吧，他压根就没对这种事提起过半分兴致。

    他又想到了慕绾绾，自认强悍的理智在鲜活的少女面前，正一点一点地拽紧，几近崩裂。

    他把水调成冷水，狠狠地冲了一把凉水澡。

    出来的时候，牛奶和胃药都在床头柜上放着。元昕眉是个好太太，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半句怨言，他做什么，她都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她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样，她所看到的身边的男人也都像他这样，女人多如牛毛，只要不碰她的位置，她什么都能接受。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这女人如同死水一般，一点味道都没有吧。

    女人还是得鲜活一点才好，比如许愿，比如慕绾绾，总能激起男人灵魂深处的保护欲和征服欲。

    阿嚏，他打了个喷嚏，陡然发现，他真的已经不是在冬天洗冷水澡的年纪了。

    他还能征服谁？

    英雄暮年，远比红颜薄命要残酷。

    叮……

    他的手机响了，他用纸巾擦了擦鼻子，接听了电话。

    “什么，名单里有容湛的名字？飞机失事，无一人生还？”他眉头微拧，有些不信这个消息。容湛在特战队十年，从未有过败绩，会因为飞机失事丧命吗？

    但是天灾人祸这种事也说不好，说不定真的就回不来了呢？

    “把消息放出去，加快收购案的进度。”官浩瀚马上意识到，这是进一步逼迫容家让出桐城半边商业帝国的大好机会。

    容湛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一旦老太太知道容湛出事，肯定倒下。而老太太是容氏集团的精神支柱，一旦她出事，子孙辈还没有一个能担起大任的继承人，容家各房势必分崩离析，加强争夺。

    半个小时后，桐城那边传来反馈。容老太太果然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病情非常不妙。容家人封锁了对外界的消息，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

    官浩瀚匆匆换好衣服，拔腿就走。

    “浩瀚这么晚还要出去？”元昕眉听到声音，赶紧追了出来。

    “回桐城，你赶紧换衣服。”官浩瀚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她，“容湛可能出事了，我要马上回去召开董事会，你也回去做准备。”

    元昕眉一听就懂了，这些年来，虽然在感情上两个淡得像白纸，但是公司上的事，只要他开口，她一直配合得很默契。

    毕竟官浩瀚扩大的疆土，以后都是她儿子，官凌止的。

    ——

    桐城，医院。

    容家人都在等老太太从抢救室里出来。

    “到底出事没有？人在哪里？”宫思雪握着手机，急吼吼地和大伯通话。

    信号太差了，通话断断续续的。大伯刚刚降落不久，那边的通讯设施炸得差不多了，能接到电话已经是幸运的事。

    没一会儿，通话断了。

    宫思雪隐隐只听到没找到三个字，眼前发黑，一把扶住了容榕的肩膀，差点瘫倒下去。容湛的两个哥哥，容以林和容畅双双起身，过来掺扶她。

    “到底怎么样了？”容以林一脸紧张地问道。

    宫思雪摇了摇头，“不会有事的，我儿子不会有事。”

    容以林扶她到一边坐下，安慰了她几句。容家二叔一家人赶来了，进了门，脸色不善地抱怨起来。这是容湛的堂叔容峰。

    “你们怎么搞的，怎么能把老太太生病的消息传出去？嫂子你一大把年纪了，有没有脑子？哥，你就不知道约束一自己人吗？”

    “喂，你怎么说话的？”容畅气得跳了起来。

    宫思雪失势，二叔一家人在公司时风头正健，两兄弟虽然平常和宫思雪阳春阴违，但是大事一向能站在一起，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官浩瀚那边已经有动作了，媒体的人正闻风赶来，我们容家在桐城雄立百年，中间多少人眼红嫉妒，你们不是不知道。这些人若都趁乱来踩上一脚，你们觉得会怎么样？”容二叔一脸狠戾地看宫畅一眼，不客气地说道：“在这个时候，你也不要装模作样了。你和容以林两个人悄悄把公司业务拆分出去，减肥了自己的小公司，名字就挂在容以林外面养的女人的家的小舅子名下。这些年来，你们中饱私囊，已经够了！”

    场面顿时更混乱了！容以林的太太像疯了一样，扑过来对他又撕又咬。

    “我拿娘家的钱过来贴补你，你在外面给别的女人开公司。”

    宫思雪想发飙，居然没有劲，双腿发软，心里发慌，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些年，她所做的那些决策，其实全是容湛帮她出的主意……她只是站在前面，所行所做，全是容湛在指挥。

    容湛和她产生分歧之后，尤其是在慕绾绾的事上闹起来后，她赌气不再听他的主意，容湛也不再主动提，她就开始接连出错。

    她也没有慌过，没有失望过，她知道只要有儿子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可是儿子怎么不在了？那个威风凛凛，一言九鼎鼎大名的儿子怎么不见了？

    他不回来了吗？

    宫思雪越想越慌，眼睛翻白，晕了过去。

    宫二叔看着瘫在椅子上的宫思雪，直接宣布了容氏董事会的决定，宫氏集团正式分家，切割成三部分。一部分继续亏损巨大的新能源，留给宫思雪，这是她自己造成的局面，她得负责解决干净。另一部分继续老业务，第三部分房地产都由宫二叔掌控。

    容以林和容畅互相看了看，拂袖就走。

    宫峻一向不管公司的事，此时又陷入失去儿子的巨大的痛苦之中，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

    就在一夕之间，容家分崩离析，留给宫峻这一房的，全是巨大的黑洞。

    秦司煜匆匆赶到了，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秦歆儿。

    “伯父伯母，不要着急，有办法的。”秦司煜一坐下，马上就打电话给公司财务，马上给能源公司投资。

    “伯父伯母，有我们在呢，一定给容湛保住他应得的东西。你不要着急，容湛他一向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我陪您等他。”秦歆儿红着眼睛，紧紧地抱住了宫思雪。

    宫思雪抱着秦歆儿，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

    从来落井下石多，锦上添花少。秦歆儿是彻底俘获了宫思雪的心。

    “官浩瀚很不要脸，他在外面声称你们虐待养女慕绾绾，喝她的血。慕绾绾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们全家人都会报恩，要娶慕绾绾凌止的太太。”秦歆儿握着宫思雪的手，拖着哭腔说道：“容湛对慕绾绾那么好，她一点情份都没留呢。”

    “闭嘴。”秦司煜扭过头，瞪着腥红的眼睛看向秦歆儿，厉声喝斥道：“信不信我抽你。”

    秦歆儿掩嘴，不说话了。

    秦司煜安排完事，索性把她拎起来，推出了门。

    “哥，你干吗？”秦歆儿摆脱他的钳制，不满地瞪她。

    “算我求你，都什么时候了，把你这些手段都给我收回去行不行？现在救容湛要紧，你不要给我添乱了。”秦司煜看着这个变得陌生的妹妹，气得脸发白。

    “哥，我要嫁给容湛，达不到这个目的，我不罢休。我恨慕绾绾，我恨不得她死。我们兄妹两个只有一条路走，要么决裂，要么你帮我达成目标。”

    秦歆儿眼睛里泪花直转，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的话却阴戾绝情，让秦司煜打了个冷战。

    人为什么会变呢？那个怕踩死蚂蚁的妹妹，怎么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靠墙站了会儿，收起杂念，继续打电话做安排。

    宫二叔这样安排，宫思雪手下的人跑得差不多了，容以林和容畅都缩回了自己的壳里，若他不出手，老太太留给宫思雪和容湛的一切只怕都会灰飞烟灭。他能为容湛做的，也只有倾尽所有，保住他的家。

    ——

    医院楼下。

    慕绾绾匆匆跳下计程车，仰头看着医院大楼，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上去。

    容湛出事了！

    这消息是官凌止告诉她的，她躺到下半夜，怎么都忍不住了。她要过来看看究竟。

    她和张大伟联系过，他已经去了特战队。但是他退役了，没有允许不能再踏进大门。而且就算知道确切消息，现在消息封锁，他有纪律要求，也绝不能透露分毫。这种事，官方也不会有准确的报道，只有容家人可能从容大伯那里得到消息！

    她的心跳很慌，很快，扑通扑通，似要撞破了胸膛。

    慕绾绾很早就明白，只要容湛在特战队一天，身为他的女人就要做好准备迎接这样的一天。每一个军人，都有可能随时为了他们的信仰，为了保卫他人交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但是，但是这一刻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他才不到三十呢！

    慕绾绾咬咬牙，快上往大楼走。

    “慕绾绾。”有人叫住了她。

    她扭头看，只见秦司煜正盯着她看，一脸的意外。

    “容湛他怎么了？”她大步扑过去，焦急地问道。

    “你别上去了，他们家情况很乱。你先回去等消息吧。”秦司煜拖着她的手腕往台阶下走，不能让这丫头被秦歆儿给看到，秦歆儿现在可能是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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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对，我很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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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告诉我，他是不是真的在飞机上？”慕绾绾反拉住他的手，乌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秦司煜对她愧疚，甚至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犹豫了几秒，转开头，哑声说道：“对，他在，飞机坠毁了，他大伯已经亲自率人赶过去了。”

    那是飞机啊，飞机在天上！他又没有长出一双翅膀，又不是外星人，更没有特异功能，他脾气再炸，能炸得过飞机爆炸？他为什么总是放不开他的使命呢？他能救十个百个，能救全世界吗？

    慕绾绾退了两步，捂着脸缓缓地蹲了下去。

    “可能会活着。”秦司煜弯下腰，轻轻地拍她的肩。

    慕绾绾没动。

    她希望他活着，活成一万年。

    他真的活着吗？在来时路上，她把拉黑的号码，一个又一个，全部打过了，全都打不通了。他为她买了那么多号码，她却没肯再听他说一句话。

    慕绾绾这时候真想死掉。分手可以，但他一定要活着，活在某个地方活得光彩万丈！

    “你怎么还敢来呀？”宫思雪她们下来了，猛地看到了慕绾绾，尖叫了一声，却没能像以前一样扑过来打她，只是哑着嗓子哭着骂她，“扫把星就是扫把星，你满意了高兴了吗？”

    慕绾绾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直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该满意的是你，这是你的报应！”

    “混帐，你说什么……”宫思雪被她这句话给刺激疯了，脱下高跟鞋，狠狠地丢向了慕绾绾。

    官凌止从后面扑过来，拉开了慕绾绾。

    高跟鞋砸在地上，扑通一声响。

    “这对贱人，坑我们容家，你们才会遭报应！”宫思雪又脱下一只鞋，丢向了官凌止。

    官凌止怒视她一眼，拉着慕绾绾就走。

    慕绾绾脑子里全是飞机坠下来的时刻，想哭，喉咙像锯子锯过一般，声音通过时都痛得浑身颤抖。

    宫思雪这时候也只能骂骂人了。

    秦司煜拦住她，劝她消停。

    但这个世上，多的是不想看到别人消停的人，当晚，各大新媒体上就放出了视频。标题是“受虐养女痛斥恶毒养母，报应！”

    画面清晰，声音清晰，在网络上又掀起了狂风巨浪。

    官家和容家同时出手，忙了一上午，终于把帖子删干净了。但是该看到的人，都看到了！

    慕绾绾无所谓……

    若容湛不在了，她不会再往桐城多看一眼。

    但是她却又宁可继续受欺负，也想换他回来……

    他救过那么多人，做过那么多善事，拿命去救换别人的命，老天为什么要薄待他，为什么不让他继续救人，继续当英雄？

    她觉得，容湛可能真是被她给克死的。

    她为什么要生在这个世界上呢？不如，就让她死在出生的那一天……

    ——

    山寨里。

    容湛还是没能找到能同时带走丁醒和两个重病孩子的办法，到了晚上，丁醒也开始咳嗽了。她年纪大了，抗不住了。

    “对不起，连累你了。”丁醒给容湛捧来竹筒饭，苦笑着说道。

    容湛收起地图，拿起了竹筒饭。

    这几天特别难熬，山寨气候环境复杂，白天热得要命，晚上冷得要命。蚊虫毒蚊四处乱爬。他不得不像寨子里的人一样，用草药汁涂满皮肤。整个人都涂成乌青的颜色，活像饮过三十碗砒霜水，活生生毒成了这衰样。

    丁醒坐到他身边，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小本子，上面画着素写，是一个少女。

    “你还会画画……这就是慕绾绾吧，从五官上看，很像她妈妈，很漂亮。”

    “嗯，很漂亮。”容湛扒了一口饭，视线落在本子上。

    “很爱她吧？”丁醒扭头看他，小声问道。

    容湛点头，“很爱，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表情温柔得让人挪不开视线。一脸逗乐的乌青色也掩不住他让人着迷的气场。

    “真是对不起，你一定要好好地回去。”丁醒愧疚地说道。

    “你也是。”容湛几大口扒完了饭，打开地图，问了她有关山里的情况。

    二人商量了一会儿，外面跑进了几个孩子，手里捧着大红色的石头。

    “送给叔叔。”孩子把石头放到容湛的手上，笑着说道、

    “这是这里的一种矿石，不值什么钱，但是做出的饰品非常好看。”丁醒从脖子上拉出一条绳子，圆圆的坠子就是这种石头做的，没过过多的雕饰，色泽饱满，晶莹剔透。

    “谢谢。”容湛握着石头，朝孩子们点点头。

    “有个小河，可以游过去。”有个孩子在地图上点了点，小声说道。

    他们跟着丁醒学了一点中文，说得还挺标准。

    “可是有蟒蛇。”另一个孩子说道。

    容湛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地方的地形，下不了决心。

    他若只带着丁醒，肯定能过去。但是孩子又怎么办？丁醒不愿意走，要他带着两个孩子撤退。

    大伯的接应还没到，卫星电话也没电了。城中已经开战，战火虽然暂时不会蔓延到偏僻的山寨，但是电厂被毁，这里供电已经断了。存粮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又有飞机来了。”外面有孩子们的叫声。

    容湛立刻放下了地图，大步走了出去。圆月悬于天边，寂夜里能清晰听到飞机降落的轰鸣声。

    曾经认为世界处处是和平，直到进了特战队才知道，和平在很多地方都是奢侈品。

    容湛当机立断，背上包，一手抱了一个孩子，抱着丁醒就走。

    应该是大伯的接应来了。

    丁醒匆匆和大家道别，跟上了容湛的脚步。

    寨里的人一直送出老远，恋恋不舍，又羡慕看着丁醒一行人。若有去处，谁想在这里经年累月地受苦难的折磨。

    丁醒扭头看了一眼，眼眶红了。她从容湛手里接过一个孩子，用布兜固定在身前，加快了脚步。

    容湛和丁醒这样的人，拿着不高的报酬，做着卖命的工作，不就是为了信仰吗？在这世上，总要有这些别人眼中的“傻瓜”，这个世界才多出了一些美好。

    飞机停在即定的地方。

    大伯站在飞机前，正焦急地往前看。他可不能把这个侄儿给弄丢了，所以就算违反双方刚刚签定的协定，他也要过来把人接走。

    容湛拉着丁醒，大步冲过去。

    就在此时，四周有枪栓拉响，紧接着就有人开火了。

    容湛看到大伯一头栽了下去……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设伏？他飞快地扑到地上，翻滚下了草坡。扭头看时，丁醒也已经中弹，倒在地上……

    满眼的血泊在月光下淌开。

    飞机起飞了，没有等他。

    容湛反应过来了，这些年来，他和大伯铲除的恶徒不知道有多少，功勋满身，也得罪了太多的人。从上回他在机场设伏，就有人充当了内鬼，目的就是报复。

    他们中出了叛徒！

    他一直往山坡下滚，直到滚进了孩子们说的有蟒蛇和鳄鱼的小河里。有子弹贴着他的胳膊飞快地射进河水深处，然后越来越密……

    ——

    变顾来得这么快。

    不仅容湛没回来，容大伯也没有。老太太在大伯出事的那晚，似有心灵感应，当晚就离世了。

    容家从此分成了三家，容家堂叔掌控了依然赚钱的企业，容以林和容畅靠着之前带走的资源自立门户。

    但从此容家再无力和官浩瀚扛衡，而容二叔为了保住现在产业，火速让儿子迎娶了某高层的残疾女儿，宫思雪靠着秦司煜的鼎力相助和老太太遗嘱里对容湛的倾斜，勉强渡过了难关。

    官浩瀚一家独大，成为桐城商业帝国说一不二的人物。

    这一年春节，桐城居然也下雪了。

    慕绾绾一个人过的年，她婉拒了官家人的邀请，带着猫囡囡一家人，加上容湛的照片吃了一顿团年饭。

    她不知道容湛还能不能回来，她隐隐觉得他可能活着吧，就像以前一样，在某个地方执行特殊任务。

    若她和他没开始，这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吧？他还是威风凛凛的容队，她默默地完成学业，离开容家……

    不应该相爱的，不应该克他的，不应该扰乱他的心，让他没能再次踏上归程。

    等待是一件极度煎熬的事。

    这一等，就是整整四年。

    慕绾绾完全按计划完成了自己的学业。

    四年之后，她拿到了硕士学位和心理医生执业资格 ，建立了自己的心理诊所。四年啊，这么多的日日夜夜，相思无尽头，希望却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

    “慕绾绾你快一点。”尚筱雅的大嗓门在外面响起来。

    慕绾绾匆匆盘好头发，换好衣服，大步出去。她的诊所今天开业，她得早早到。

    诊所就设在这个小城，官浩瀚送给她一层三百多平的公寓楼当为贺礼。

    她收了！

    但是她给了官浩瀚一份详细的创业计划书，按期还钱。

    官凌止开始进入官家公司工作。

    这一年，官凌止二十六。

    慕绾绾二十四。

    而她爱的容湛，一直未归。

    她发动车，打开手机屏幕，凝视了一会儿他的照片，轻轻地放下。

    人生最苦是相思，最恨相思无尽头。她等了四年，没能等到他。她近乎绝望。

    什么任务可以让人四年不归？除非，他真的不在了！

    四年啊，四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大富商们的资金急需要找到扩张的路子，这个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优点的小城，成了他们青睐的目标。小城大面积地开发，修建了高铁，新建了机场，拉近了和桐城的距离。

    慕绾绾的心理诊所‘全渡’就开在小城最好的位置，最好的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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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她的第一笔正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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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懂你，为什么不肯回桐城，要在这种小城市开心理诊所。你看看外面，四处都是麻将馆。麻将是包治百病的好吗？你居然会在一个开满麻将馆的地方开心理诊所，你一定会破产的！”尚筱雅一边把红包丢给她，一边抱怨，“再说了，我想要看看你，还得跑这么远，你也不懂得心疼一下我。”

    “闭嘴。”慕绾绾数了数钱，放进包里。

    坐在后排的周乐也递上了一个红包，笑着向她道贺，“恭喜你绾绾。”

    慕绾绾照例打开，数钱记下。

    “哇，你当着我们的面数钱！我打死你！”尚筱雅往慕绾绾脸上狠拧了一把。

    慕绾绾笑着，拿笔把钱数记到小本子上。

    “哇，你这个老土的家伙，你现在还在记日记！”尚筱雅看了看她，惊叹道：“我还以为你没记了。”

    “记啊，等我死去的那一天，这些日记就是我这辈子的陪葬。”慕绾绾锁好日记，放回包里。

    她把这几年受的恩惠都记下了，现在起努力赚钱，回报帮过她的人。

    “这设计师不错呀。”尚筱雅把车钥匙丢给了周乐，挽着慕绾绾的手走进了办公楼。

    慕绾绾这几年读研，就和拼了命一样，拿了心理学和语言学双学位。她必须拥有强大的战斗力，才能做到官浩瀚说的那种让人仰望。

    官浩瀚和元昕眉让人送了很多花篮，不过夫妻二人都没过来，他们的温泉渡假村第三期也在今天开业。运营模式就像当初慕绾绾说的一样，整个酒店一共只有二十套别墅，一房难求。两个月前就全订出去了。

    “我看哪，慕绾绾是福星，对你好的人都发财了。”尚筱雅用力往慕绾绾的大转椅上一坐，叠着腿转起了圈。

    尚筱雅成立了自己的工厂，创办了自己的内衣品牌，走的是高大上的路线，目标是做成维秘那样的大品牌……暂时她就是桐城的维秘天使。

    “周乐，我要喝水。”她一偏头，看向周乐，冲着他嚷嚷。

    周乐从包里拿出她的水杯，拧开了，递到她的手里。

    “你少奴役周乐，把他累跑了，去哪里找这么好的男朋友。”慕绾绾为周乐打抱不平。

    “我很公平的，我晚上都让他奴役我。”尚筱雅喝了口水，冲周乐抛媚眼。

    周乐闹了个大红脸，小声责备道：“你能在外面有个正形吗？”

    “这哪是外面？这是里面！”尚筱雅跳起来，勾起了慕绾绾的脖子，笑着说：“我们是可以三人行的感情，周乐，你其实也特别想吧？”

    周乐的脸更红了，尴尬地看了一眼慕绾绾，掉头出去了。

    慕绾绾恼火地打开了尚筱雅的手，“别闹了，我要准备开张了。”

    “我当你第一个病人，我早就预约了，我得治一治我的心病。”尚筱雅跑到大躺椅前，踢掉高跟鞋，躺了下去。

    “你有屁的心病。”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我的心病可厉害了，我总是嫉妒一个叫慕绾绾的漂亮女人，她还很有才华，是个天才。在她面前，我简直像尘埃一样，自卑死了。”尚筱雅小声说道。

    慕绾绾呸了一声，坐到了办公桌后，开始安排接下来几天的工作。

    其实在她读研究生时，就开始给几个抑郁症患者做心理辅导了，效果还不错。后来还陆续有家长送孩子过来接受她的治疗，有婚姻出现问题的女人过来请她解决问题。电台还请慕绾绾开了一档心理咨询栏目，做过一个月，因为她要考试，停了。

    在这个小小的城市里，慕绾绾已经小有名气，大家都知道她是官浩瀚家的儿媳妇。

    她开始还解释，后来索性随那些人去八卦吧，不费劲解释了，反正她和官凌止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

    而且，她和官凌止的关系也挺微秒，往前一步就能成为情侣，但就卡在这一步上，她怎么都没能跨出去。

    因为有个人啊，一直停在她的心里。她忘不了他，还抱有希望。

    如今仔细想那一年的事，那是在最悲伤的时候，有些不理智。换成现在的她，可能会做出更好的选择。可能，他还会活着……

    慕绾绾把旧手机放进抽屉。四年了，里面保留着所有和他的消息记录，照片。

    这几年换了三部手机，这部旧手机一直陪着她。

    十点十八分是定好的正式开业时间，不能放鞭炮，朋友和病人送来了开业花篮。

    “凌止来了。”周乐敲敲门，笑着说道。

    慕绾绾抬头看，官凌止双手背在身后，满瞳笑意地看着她。

    他刚刚走马上任，成为温泉渡假酒店的新总裁，全面负责这边的运营和第四期，第五期的开发。

    他比之前成熟稳重多了。

    “又送什么豪礼啊？”尚筱雅好奇地绕到官凌止身后去看。

    官凌止偏了偏身子，不让她看，视线一直跟着慕绾绾走。慕绾绾只好站起来，假装好奇地去看他要送什么给自己。

    其实她猜出来了，是一个娃娃！官凌止前阵子约她散步时，朝卖娃娃的商店看了好几回。

    官凌止把婚纱娃娃递给她，手指头在娃娃的头发上勾了勾。娃娃的小脑袋上挂着一条细细的四叶草手链。

    慕绾绾取下手链，戴到手腕上。

    其实太懂分析别人的心理，有时候也会挺无趣的，惊喜都少了一大半。她决定改改自己的这个坏毛病。

    “可是，凌少，你的酒店开业，你不在那里镇着，怎么跑到绾绾这里来了？”尚筱雅打趣道：“你这么偏爱绾绾，小心你妈吃醋。”

    官凌止笑着摇头。

    是啊，元昕眉真是世间好婆婆，对慕绾绾非常好。在官家，她真的像有了一个家，有了家人。

    “你去酒店吧，办正事要紧。”慕绾绾推着他往外走。

    这种大事，他不能迟到！

    官凌止反手握住她的手，犹豫着看她。

    慕绾绾知道他的意思，但她很有分寸，像官家这种做大事的场合，她绝不会出现。这就是她选择今天开业的原因。

    官凌止笑笑，大步出了心理诊所。司机给他拉开车门，转身向慕绾绾行了个礼。

    慕绾绾朝他们挥挥手，一直目送他们离开。

    “你既然不答应他，为什么要收下官浩瀚的办公楼？慕绾绾，他追求你这么多年，你真是铁石心肠啊？”尚筱筱搂住她的肩，小声感叹道。

    慕绾绾小声说道：“你知道小龙女在谷底等了杨过多少年？”

    “你不会也要他付出十年吧？”尚筱雅惊呼道。

    “我想给自己十年时间。”慕绾绾拉下她的手，笑着说：“走了，请你们喝酒。”

    “你今天不要工作？”尚筱雅挽住她的胳膊，打了个响指。

    “明知故问。”慕绾绾白了她一眼。

    “你怎么翻白眼也这么好看呢！”尚筱雅捏着她的下巴摇了摇，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怎么一点也不老，还像个十八九岁的少女 ？”

    “因为我有猫囡囡，每天吸猫，永葆青春。”慕绾绾笑着说道。

    “一屋子猫屎味儿，我都不想去你家。晚上和我的小乐乐爱个爱爱，你的猫还要跳过来盯着我，搅乱我的好事。”尚筱雅也掀了个白眼。

    慕绾绾就想不明白，她怎么就和这个女人成了最好的朋友！

    周乐尽职尽责地拎着尚筱雅的包跟在两个女孩子身后，不时听从她的吆喝，递个水拿个巧克力。

    “什么时候结婚？”

    “明年吧，他家里给我们合了一下八字，说明年结婚才能天长地久。今年正好准备一下新房。”

    叮……

    慕绾绾的手机响了，是病人发给她的一则预约短信，想让她今晚去家里服务。

    今天开张后的第一个生意，当然要接下了！

    “如果是变态怎么办？”尚筱雅最反对她去病人家里。

    “有病人几年不愿意出房门，这种情况只能去家里了。”慕绾绾看了一下时间，和对方确定下来。

    “这地址可是新建的豪宅区呢。”尚筱雅看了一眼地址，嘟囔道：“这些有钱人就是架子大，非要别人到家里伺候他们。”

    “你也是有钱人了。”慕绾绾停下车，看向路边的酒店，笑着说：“我答应过你，开业一定要吃最好的地方，反正是你们给我的钱。”

    尚筱雅就是这点嗜好让人头疼，她吃饭必去大酒店。而慕绾绾是宁可坐在路边摊的那种，她喜欢路边小店那种氛围，不必像这里正襟危坐，装腔作势。

    “咦，你看那是谁？”尚筱雅突然拉住了慕绾绾。

    慕绾绾抬眸看去，只见许久未见霓裳正带着一男一女坐在餐桌前。

    看来是带着孩子来见官浩瀚的，官浩瀚好像有四年不肯见她了。

    霓裳也看到了慕绾绾，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她的这双儿女长挺不错，儿子挺有气质，听说也非常聪明，在学业方面不比官凌止差。女儿看上去有些胆小，但五官精致，像个洋娃娃一样漂亮。

    “姐姐。”两个孩子站了起来，礼貌地向慕绾绾打招呼。

    慕绾绾只好回礼。

    “晚点去酒店吗？”霓裳温柔地问道。

    慕绾绾摇头，“不去了，晚上约了病人。”

    霓裳微笑着点头，收回了视线。

    “所以说，年轻的时候不抓紧转正，就算生了儿女也没有用啊。”尚筱雅手拢在嘴边，小声说道。

    慕绾绾用眼神制止住她。

    尚筱雅吐吐舌尖，开始点菜。

    “唷，这不是慕绾绾吗？”似曾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绾绾飞快地抬头，看到了一行许久未见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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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晚上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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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还是这么美。”容榕上下打量她，轻轻地说道。

    容榕还是这么瘦啊！

    慕绾绾的视线掠过她，停到了宫思雪的身上，只一眼，厌恶感又排山倒海地击中了她。她拧拧眉，转开了头。

    “哼。”宫思雪一脸不善，恶狠狠地剐了慕绾绾一眼。

    宫思雪也恨她，当年慕绾绾那句报应，让她哭了一个星期。她是恨不得把慕绾绾粉身碎骨的，但那两年为了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没能找到机会。

    “被官家父子养着，活得还挺滋润。”她恶毒地嘲讽道。

    慕绾绾笑笑，手撩了撩头发，“没办法，有人愿意养我，我就是这样的命，不必辛苦。”

    宫思雪这几年真的很辛苦。虽然秦司煜倾尽所有帮她，但是之前亏损实在太多，容二叔又控制了太多的资源和渠道，让她撑得十分艰难。

    直到年前，公司的情况才稍稍好转，和往年相比，早已风光不在。

    “死撑着来这样的酒店吃饭，有人请客吗？若没有的话，我替你募捐一下？我先捐一块钱，绾绾捐多少，一块五够不够？”尚筱雅说得更刻薄，还拿着手机晃了晃，用手机壳上镶的钻去闪宫思雪的眼睛。

    宫思雪以前就喜欢拿钱压别人呀，让她也尝尝这个滋味！

    果然，她的脸色更难看了。瞪了慕绾绾和尚筱雅一会儿，带着自己的人坐到了旁边一桌。

    “什么时候能来？”宫思雪气呼呼地看了一下表，冷着脸问道。

    “马上就到了，有点堵车。”秘书小声说道。

    宫思雪抓起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柠檬水，又扭头看向慕绾绾。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职业套装，头发烫了，发尾的大卷衬得她的脸更加小巧精致。

    四年多的时光，慕绾绾居然还是一张少女的脸。这让宫思雪更加痛苦，这个扫把星还活着，但她最宝贝的儿子还有曾经属于她的一切，都没了。

    她真想就过去，揪着慕绾绾的头发，狠狠揍她一顿。

    慕绾绾知道她在瞪自己，但是她不想多看宫思雪一眼。真的，看她一眼，眼珠子就会增加七分瞎掉的可能。

    “每天世上都要死这么多人，这个歹毒的老女人怎么不死。”尚筱雅替慕绾绾瞪了回去。

    宫思雪强忍着不发作，深深吸气，转头看向门口。

    容榕一脸忧郁地看了一眼慕绾绾，居然有些羡慕的样子。

    这时宫思雪等的客人到了，慕绾绾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宫思雪可能独木难撑，于是想用联姻的手段，让容榕嫁人。

    但是容榕的年纪大了，身体情况也不好，所以宫思雪给他物色的对象就是眼前这样的一个人……

    年纪应该有四十多了，个子很矮，估计和容榕差不多，肥头大耳，那个大肚子简直快把LV的花衬衣撑破了。

    “我认识他，是个矿老板，翟天禹。听说刚刚死了太太没多久。”尚筱雅俯过来，小声说道：“超有钱！能买下半个城的这种有钱。”

    但是再有钱，也配不上容榕吧！容榕只是身体差，她的才华也是让人佩服的。

    “翟先生，您好。”宫思雪站起来，笑容满面地和对方握手。

    慕绾绾食欲全无！

    宫思雪哪里像个母亲？就算是粗茶淡饭，也要和女儿生活在一起吧？再不然，也得让容榕找一个她喜欢的人哪。

    “真的很恶心啊。”尚筱雅重重地拍下筷子，瞪着那一桌人说道。

    宫思雪扭头看了她们一眼，视线回到翟天禹身上，笑容满面地说道：“容榕是我的宝贝女儿，她的情况你知道的……”

    “是的，我非常欣赏容小姐，她太有才华了。我就想娶一位这样的太太，生的后代肯定极为聪慧。我的家产就需要有这样有智慧的儿子来继承。”翟天禹打量了一眼容榕，显然对她的外表不甚满意。

    她太瘦了，就算穿着吊带裙扮性感，也像一个被强行套上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慕绾绾一直是背对他们的，此时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翟天禹看到她，神情一楞，嘴巴微张，明显被这张脸给惊艳了。

    慕绾绾厌恶地扫了一眼，拿起包起身就走。

    尚筱雅叫上周乐，朝那桌人比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快步往餐厅外走。

    “岳母大人认识她？”翟天禹的眼珠子一直跟着慕绾绾的背影走。

    “她是容湛曾经的女人，现在是官浩瀚父子的玩物。”宫思雪的手在桌下掐着自己的腿，忍着快爆发的脾气，冷冷地说道。

    “哦……”翟天禹哼了一声，还是没收回视线。

    “翟先生，你别看了。”容榕也忍不住了，“不然你找她去吧。”

    “呵呵，容小姐不要生气，我就是好奇，官浩瀚原来养了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女人。岳母大人，容小姐，我在温泉酒店订了一套别墅，晚上就在那边休息吧。”翟天禹笑呵呵地抚了抚大肚皮。

    宫思雪的脸色稍霁，容榕的表情却更难看了。

    ——

    “妈，她们怎么这样说？”霓裳那一桌一直很安静，直到这时候，小女儿才弱弱地开口。

    霓裳一脸平静地看了那桌人一眼，小声说道：“那是凌止哥哥的女朋友，别人嫉妒她。”

    “那她们也太可恶了。”小女儿拧眉，有些生气。

    小儿子也扭头看了看窗外，此时慕绾绾正在拉开车门，黑发甩起来时，遮住了她半边精致的小脸，撩开头发时，脸上的小梨涡又浅浅显现。

    “她真好看。”小儿子慢吞吞地说道。

    “你们父子，爱好可真一致。”霓裳端起水杯，轻轻地说道。

    “可是，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太惨了呀。妈妈，你以后不会这样吧？”小女儿有些担心地看向霓裳。

    “所以妈妈一定得给你们争取更多的钱。”霓裳笑笑，拉着她的小手安抚她。

    小女儿轻轻点头，埋头吃饭。

    这两个孩子，没和官浩瀚姓。一个叫霓航思，一个叫霓雯。这是霓裳最大的遗憾。

    ——

    慕绾绾把尚筱雅和周乐拖回了诊所，叫了三份外卖。

    她得为晚上出诊的事做好准备。

    尚筱雅对外卖的质量非常不满，吃了两人份的还是喊饿。慕绾绾盯着她的肚子直看。

    “别看了，我就是胖了点，没有怀上。”尚筱雅捧着肚子，拿脚尖蹬周乐，让他再去买吃的。

    以前是慕绾绾和容湛在尚筱雅面前秀恩爱啊，现在换成尚筱雅了。

    当然，若她愿意，分分秒能和官凌止秀得满城皆知。

    但是，官凌止怎么就不能叩开她的心呢？她甚至觉得和官浩瀚一起聊天都更为放松。可能是那一年无意间说的话伤到了官凌止吧，让她在官凌止面前会格外小心，生怕再伤害到他。但官浩瀚就不一样了，他是长辈，慕绾绾觉得他会肚量很大，也懂很多人生道理，所以更愿意听他说话。

    “你们出去吃吧，别吵我了。”她不想看尚筱雅和周乐在眼前卿卿我我，赶着他们出去后，沉下心来准备晚上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病人家属按她的要求发来了病例，但是描述非常简单，只说病人不愿意出门，把自己关房间，吃饭喝水都从门下的小洞里递进去。

    慕绾绾拧拧眉，像这种吞吞吐吐的病人家属她也见过，多半是觉得这种事面上无光，不肯说明白。

    她又查了一下那个小区的情况。小区的房价已经达到了三万多一平，在这个小城里，可真是顶天的价格了。

    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投资，不仅活跃了地方经济，也让房价坐了火箭，涨得让人掉眼泪。

    幸好她不用买房，而且她的房子已经归类为被保护的老建筑。那时候建的房子，质量好着呢，再住一百年都没问题，比现在这些黑心的开发商建的那些好多了。

    驱车赶到病人家的小区门外，一直掐到时间快到时，她才开了进去。

    她按时间收费，算精准一点为妙。

    叮咚……

    她按了门铃，等了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打开。

    “请进。”一位中年男子走过来，朝她点点头，带她走了进去。

    慕绾绾打量了一眼这男人，应该是病人的父亲吧？神色严肃，一看就是那种好面子的人。

    “病人在哪里？具体起因和过程我们先聊聊吧。”她叫住男子，准备仔细询问一番。

    “是这样的，我们先生的病有点特殊。他就是想听心理医生聊聊天。”

    “先生，不是你儿子吗？多大年纪啊？”慕绾绾停下脚步，不解地问道。

    “我们先生的情况就不便多说了，反正请慕医生过来，您随便聊聊就好了。”男子拧拧眉，推开了面前白色的大门。

    里面没灯，黑漆漆的。

    “您就坐在这里吧。”男子让人搬来一只沙发，请她坐在门口。

    慕绾绾往里面看。心理医生会遇上各种各样的病人，有各种各样的怪癖，没有更奇怪的，只有你想像不到的。总之，各种意外的情况都会遇上。

    像这样，呆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要听心理医生乱聊聊的，还真少见。

    可能是对自己的容貌不满意，又或者是对心理医生不信任，所以想试探她的能力？

    这也有可能。

    慕绾绾想了想，随便聊起了小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比如寺庙里的千年铁树开花……

    她就让病人多听听有希望的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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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仿佛他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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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是一件很虚幻的事，明明知道不可能，也抱有希望，希望某一天盼着的人突然就回来了，盼着的事突然就成功了。

    慕绾绾一面说，一面想容湛。

    她觉得自己挺好笑的，人哪，就是不能失去。

    若容湛现在好好在某个地方，依然活得光芒万丈的，她肯定不会这样牵肠挂肚。偏偏他就在她对他感情最浓烈，最纠结的时候离开了，硬生生在她心里劈开一道口子，夜深人静的时候，冷风嗖嗖地灌了满躯壳。

    “嗡……”她包里的手机在震动。她说了声抱歉，从包里拿手机。

    电话是官浩瀚打过来的。

    慕绾绾走到墙边，轻声接听电话。那名男子的手机也响了，他听了几句，看向了慕绾绾。

    “官先生，我在出诊。”

    “以后这么晚不要去别人家里。那种小区户与户之间独立性太高，你万一有什么事，呼救都来不及。结束吧，我在小区门口。”

    慕绾绾楞了几秒，官浩瀚怎么没在酒店？而且，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她收起手机，过来和病人打招呼。

    “稍等。”带她进来的男子大步过来，递给她一叠钱，“预约一个疗程。”

    “每星期两次，请到我的办公室来。”慕绾绾接过钱，点了一下数目。一万块，还挺多的。

    “不需要这么多，按小时收费。”慕绾绾退掉一半，和病人说了声晚安，快步往外走。

    男子过去帮他打开门，一瞬间，房间里的灯光全灭了。

    慕绾绾扭头看时，那间大门口隐隐有一道身影在那里，特别矮。

    是个小孩儿吗？

    慕绾绾拧拧眉，这家人真奇怪，连病人的真实情况都不愿意透露，让她怎么治？

    但是她也不怕，每一个病人都是挑战，能治好就是她的本事。

    心理医生在很多人心里都不算医生，心理疾病不叫疾病，抑郁症叫做作，叫矫情。各种心理疾病都叫神经病……

    怎么能这样呢？比如有的人有幽闭恐惧症，有的人怕走方形的地砖，有的人害怕绳子……这些恐惧不是单纯的害怕，严重的人会怕到双眼发黑，全身冷黑直至昏迷。

    慕绾绾也有自己过不去的坎，比如雷雨夜就是她的噩梦。

    人的精神世界是研究不透的银河星海，藏了太多的秘密。哪是神经病三个字就能搪塞过去的。

    慕绾绾又说了一句晚安，想得到这孩子的回应。

    很可惜，这孩子还是没有出声。

    可能是毁容了，声音也毁了？之前看新闻有过报道，少女遭遇侵犯后，还被硫酸毁了容。这辈子算是毁了。

    但愿这孩子不是她猜测的这种残酷的情况。

    官浩瀚自己开车过来的，正站在车前等她。

    “我去谈个事，对方带来的文件是全法文的，你现场替我我翻译。事情机密，除了你，我不信任任何人。”官浩瀚拉开车门，催促她上车。

    慕绾绾这几年没少听官浩瀚说生意上的事，他经常会突然跑过来问她对某些事的意见，偶尔也会采纳她的建议，但更多的是告诉她为什么他要做另外的选择。

    官浩瀚的做法就像带徒弟，不像在带儿媳妇。或者是遗憾自己没有这样一个聪慧能干的女儿吧。

    慕绾绾挺感谢这样的官浩瀚，如同人生导师，告诉她看向亮光，也告诉她怎么避开黑暗。

    “很重要的人吗。”慕绾绾扣好安全带，随口问道。

    “嗯，大生意。”官浩瀚笑笑，扭头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你这么多大生意，你也不怕我出卖你。”慕绾绾故意说道。

    “会吗？”官浩瀚反问道。

    慕绾绾捻手指，“给我这个，多多的这个， 我就把嘴巴粘紧一点。”

    官浩瀚低笑，“十块，不能再多了，可以买一份德云造的甜酒冲蛋。”

    “像您这样的身份，难道不应该是cloud店的牛排和红酒？”慕绾绾笑了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大人物。”

    “喜欢cloud的菜？现在就带你去。”官浩瀚很自然地说道。

    慕绾绾以前想过避嫌，后来又觉得要避个屁的嫌呢！反正大家都这样胡扯，她也不在乎了。人啊，自己怎么过快活就怎么过，如果时时要去注意那些嘴碎八卦的人，那她就直接死了算了，没办法出门了。

    她从官浩瀚身上学到的最实用的一点就是：你强，我比你更强。你弱，我还是比你强，从心底直接藐视你的存在。说得再通俗一点就是：我就是天下第一横，我爱干啥就干啥，无关人等就去羡慕嫉妒恨吧。

    人生只有一次，想用就用，想爱就爱，想做就做，想恨就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此才不会辜负她这一生的艰难苦撑。

    “你是学心理的，还是我学心理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里？”慕绾绾看着路边的cloud店，有些惊讶。

    官浩瀚把对方约到了这里。

    “你两个月来一次这里，很规律。”官浩瀚下车，把钥匙给了等在门口的秘书。

    只有他们两个人上楼。

    客人还未到，官浩瀚简单说了一下生意的事。他在海外的生意扩张本来正处在最顺畅的时候，最近出了些岔子，他得打通一些关节。来的人是对方大老板的心腹，有些机密的消息要告诉他。

    “你们打算把关系学带去世界的各个角落啊。”慕绾绾打趣道。

    “哪个地方没有关系学？世界上哪一家大集团的合作不是强强联合？投资也得你能给我回报，我才会掏口袋”官浩瀚平静地说道。

    确实如此！

    说话时，门被敲响，服务生带着客人到了。慕绾绾起身，视线投向门口时，突然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跌坐下去。

    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笔挺的军官服，个子高大，身材魁梧。

    恍惚中，她差点就觉得这是她的四哥……

    她脸色煞白地看着那人一步一步地走到灯光下，和官浩瀚握手问好。

    这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孔，和四哥完全不像！唯一像的，可能就是军人的阳刚的气势。

    前面的人个子已近五十岁的样子，戴着眼镜，其貌不扬。

    “徐先生。”官浩瀚上前一步，和对方紧紧握手。

    “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林帅。”年长的男人微笑着向二人介绍跟在身后的年轻军官，“他刚到这边军校任教，正好我们遇上了，我抓他上来坐一会儿，不然错过今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约到他。五年才见一次面啊！他们这些人啊，比我们忙。”

    这里有所理科大学被改建成了飞行学院，为军队培养飞行员。暑期之后正式开学，现在老师们都在陆续到校。

    “军人就这样。”官浩瀚把慕绾绾的表情尽收眼底。

    慕绾绾这些年从来不提，但是官浩瀚非常清楚慕绾绾把打工赚的钱大部分拿去雇私家侦探，从容家打探容湛的消息，去各个地方打探容湛的消息。

    但是容湛是什么身份？他涉及的事都是极为机密的，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可以打探来的？

    官浩瀚从未点破，等着慕绾绾自己遗忘。但他也曾深爱过，用尽一生，也未能忘却许愿，所以也不指望慕绾绾能在四年里忘了容湛。

    他不动声色地坐下，沉声道：“这是慕绾绾，我的儿媳妇。她是语言学和心理学的双硕士。”

    “哦，儿媳妇！漂亮！”

    “慕小姐。”林帅微笑着和二人握手，黑亮的视线久久停在慕绾绾的脸上。

    “别盯着漂亮的女孩子就不动了。”徐先生提醒道：“这孩子，成天在男人堆里打滚，只怕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

    “见笑了，只是……我和容湛曾经合作过。我在他的手机里见过慕小姐的照片，知道她是容湛的心上人。”林帅笑着落座，终于收回了视线。

    有多久没人在她面前正式提及这个名字了？

    慕绾绾强行命令自己冷静，不要在客人面前失态。她努力微笑，小声说：“都是过去的事了。”

    林帅飞快地看向她，露出讽刺的笑容，“对啊，逝者已逝，生者还是要过荣华富贵的生活。”

    徐先生脸色微变，压低声音说道：“你说什么呢？真是在男人堆里呆久了，不知道怎么和女孩子说话了，难道娶不到太太。”

    林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笑而不语。

    虽然林帅和徐先生是偶遇，但这小子一定是看到慕绾绾和官浩瀚上楼，所以故意上来嘲讽她的。

    慕绾绾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刘大伟他们一群人，除了刘大伟之外，其余的人后来也不理会她了。难道他们都觉得真是她的错，她克死了容湛？

    “你们……一起执行了什么任务？”她挤出笑容，小声问道。

    “好几次。”林帅又看向她，淡然说道：“有一次你也在，你们在超市过了一个晚上……”

    那件事，是她和容湛刚刚在一起时发生的！现在回想起来，就仿佛在昨天。他还在身边，她还在他怀里，随时仰仰头，就能吻到他的下巴，他的脸颊……

    “你是特战队的？”慕绾绾的心跳急速狂跳，握着杯子的手死死用力，关节都泛了白。

    “我是国内的，配合他任务。我们交情不错。”林帅凝视着她，小声说：“听说，他本来可以不去……”

    “林先生，我和你叔叔要谈正事，其余的事先暂时不说了吧。”

    “好的，叔，我先走了。就住在学校，你可以过来找我。”林帅起身，向几人点点头，大步走向门外。

    慕绾绾扶了扶额头，勉强朝徐先生挤出一个笑容，轻声说：“不好意思，我去趟卫生间。”

    “不好意思，他们这些人啊，就是直！直来直往，请慕小姐不要放在心上。”徐先生起身，歉疚地说道。

    慕绾绾看看他，飞快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有卫生间，不过她选择去走廊尽头的那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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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温柔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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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有精致的妆，不能像以前一样，直接往脸上浇水。

    四年，人总归是有些变化的。

    年龄大了，生活习惯改了不少，朋友圈子焕然一新，别人对她的称呼是慕医生，能光明正大地拥有自己的诊所接受别人的尊重和羡慕。

    四哥，别人还在尊称他为容队。若他还在，没退役，可能已经是上校了吧？可威风了呢！

    她拿出手机，盯着他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塞回包里。

    她很努力地想忘掉那段感情。人要往前看，人要接受新的感情，她得过好下半辈子……她每天都这样劝自己，忘了他吧，忘掉就好了。

    可是，刚刚林帅一念他的名字，慕绾绾就觉得自己完蛋了。这个名字在她心里盘根错节地长出了葱郁的藤蔓，不仅没有随着时光褪色，反而更加地清晰。

    哎……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外走。

    林帅就在外面站着，见她出来，认真地给她敬了个军礼，说了句：“对不起。”

    “为什么啊，没事。”慕绾绾勉强笑笑。

    “刚刚大伟骂我了，对不起。”林帅看着她，小声说道：“我不知道是那样的。”

    “哪儿有怎么样啊，我好着呢。刘哥他还好吧？我有一阵子没和他联系了。”慕绾绾靠着墙站着，不让他看出自己的腿在发软。

    “挺好的。”林帅犹豫了一下，朝她笑笑，“那我走了。”

    “再见。”慕绾绾也朝他笑。

    其实她能猜到，她当初和宫思雪争吵的那个视频后来在网上又悄悄流传过一阵子，大家都说她是为了报复容湛，所以故意和他相恋的。其中也不乏一些对她的辱骂之声，还有一些说不清来源的谣言。

    她能想得通，不喜欢她的人，肯定会趁机大作文章。

    不过她是慕绾绾，没有谣言可以影响她。

    “绾绾。”官浩瀚出来找她了。

    “来了。”她定了定神，跟着他回房间，帮他翻译文件。

    这份文件是对方公司的内部文件，慕绾绾仔细看了一遍，讲给官浩瀚听。这些内部文件是徐先生公司高层针对他们国家的政策做出的战略调整。

    “那我们改天再叙。”官浩瀚又仔细询问了一些那边的局势情况，和徐先生握手道别。

    徐先生要坐晚上的飞机回去，起身时，又深深地看了慕绾绾一眼，笑着说：“很久没见到你这样器重一个女孩子了，怎么，是要培养她以后辅佐凌止？他现在肯开口说话了吗？”

    “还没呢。”官浩瀚平静地说道：“也好，他不出声，底下的人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有他的优势。”

    “也对。不然老资格会欺负他资历浅。”徐先生和他并肩走在前面，小声聊一些家事。

    慕绾绾最近一直在忙诊所开业的事，脑子的弦绷得紧紧的，此时一放松，顿时觉得疲惫不堪，很想睡觉。

    上了车，她和官浩瀚都没说话，没一会儿，她居然睡着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车就停在她家门口。官浩瀚拿着文件，借着车里昏暗的光看文件。

    “不好意思，睡着了。”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她居然在车里睡了一个多小时。

    “回去休息吧。”官浩瀚收起文件，朝她点点头。

    “开车小心。”慕绾绾下了车，朝他挥挥手，快步过去，开门进屋。

    猫囡囡身体不好，今年格外虚弱，病了两场。迎接她的是两只小猫。长大的只有这两只，都是白色的。其中一只是鸳鸯眼，一绿一蓝，像两块宝石，特别漂亮。这两只猫没正形，特别逗比。成天蠢乎乎的咬鞋子咬尾巴，一点都没有猫囡囡的高贵气质。

    慕绾绾换了鞋，把两只小疯猫抱开，去窝里看猫囡囡。

    它被吵醒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安静地看着慕绾绾。

    “囡囡，明天带你去晒太阳吧。”慕绾绾轻抚它的小脑袋。

    猫囡囡的尾巴动了动，又闭上了眼睛。

    人会老，猫也会老。猫囡囡老了。尤其是五年前被人伤害成那样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猫界奇迹。

    她洗了个澡，握着手机躺下。睡着必翻会儿手机，翻手机必翻国际新闻。潜意识里就想看到他又当英雄救人的消息。只要有照片，就算脸打上马赛克，她也一定认得出他。

    但是，连林帅他们都确定了他离开的消息，她还有盼头吗？就算他回来了，两个人又真的可以在一起吗？

    慕绾绾又想到了宫思雪，忍不住心烦意乱。

    风穿堂而过，夜静如无人。

    小楼前悄然停下一辆车，车窗紧闭，路灯的光照进去，男人沉默地坐着，视线低垂。

    ——

    慕绾绾昨晚失眠了，梦里全是容湛，两个人手牵手在晚霞下面散步，拥抱，亲吻……

    吻得特别热烈，嘴皮子都有些肿。

    醒来的时候发现是猫囡囡一家人都躺在枕头边上，难为它这么大年纪还能爬到枕边来，那两只小的不停地拱她的脸，软软粉粉的爪子在她的身上不停地踩。

    “下去！反了，我才是女王！”她把三只猫赶下去，恼火地洗梳换衣。

    她是老板啊，开业第二天就睡到九点半，她这像个创业的人吗？

    九点半匆匆赶到诊所，前台姑娘一看到她就窃笑。这丫头也是她们学校的本科毕业生，夏洁。这丫头一心想跟着她学习，慕绾绾让她当了助理，前台，保安，门卫……

    待招到人再换下来。

    “怎么了？”她不解地捋了捋头发，从包里拿出镜子照。

    “您男朋友送了好多东西给你。”夏洁冲她挤了挤眼睛。

    慕绾绾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推开一看，桌上摆着一大盆绿油油的金鱼草，叶子里藏着一只小盒子。

    里面是戒指！

    这是官凌止第五次向她求婚了。

    真的，官凌止真是女人梦寐以求的伴侣。温柔，英俊，有钱，年轻，关键是脾气好，爱她。

    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呀？这辈子她肯定要结婚，她的梦想就是有一个幸福的小家，有一个疼她的老公，最好有三个小宝宝。

    赚很多钱，然后交罚款哪，反正她一定要生三个孩子！她的童年太孤寂了，她要让她的孩子们有伴，长大后有帮衬。她要让她的三个孩子只有一个父亲，她的婚姻一定是一辈子，一生一世，一起到白头的那一种。

    所以，官凌止有什么不好呀？

    这个问题，尚筱雅和周乐问过她不下千百回了。她也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不试试呢？就算容湛回来，有他的家庭横在中间，那也是不可能的呀。

    她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

    放过往事，积极向前看，不好吗？

    她把盒子打开，拿出粉钻戒指，轻轻套在中指上。

    “你答应啦？”前台窜进来，冲她拍手。

    慕绾绾抬头一看，官凌止就在那里站着呢。

    “你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怎么又来了？”慕绾绾好笑地问道。

    官凌止挑了挑眉，一直背在身后的双手抬了起来，举着一叠纸给她看。

    “嫁给我。”

    “我爱你。”

    “从今天起，我会每天向你求婚。”

    “我会用我的一生，给你幸福。”

    慕绾绾有些慌张，赶紧把戒指取了下来。

    外人虽然盛传他们是情侣，但是她自己和官凌止谈过不下十次。她的心里有谁，官凌止知道，官家人都知道。

    她也考虑过要远离官家人，但是他们只是单纯地对她好，关心她，也没有强迫过她，她又怎么能轻易丢下这里和自己精心计划过的未来，跑去未知的远方呢？

    “没关系，四年可以等，五年也行，十年也行。”

    官凌止又换了一张纸，笑着走到她面前。

    慕绾绾差点就要动摇了，她仰着头，惆怅地看着这个男人。四年过去，官凌止越来越像官浩瀚了。他们父子都有一个特点，他们是温柔的霸道。初接触，只觉得他们优雅文气，但日子久了，你就会发现，他们决定的事一定会想尽办法达成目的，别人根本没有办法改变。

    “真不去我的酒店看看？”

    官凌止拿起笔，写了行字给她看。

    慕绾绾摇头，“今天有病人。”

    “我去市府。”官凌止又写了一行字。

    “凌止，其实你可以试着去接触别的女孩子。”她小声说道。

    “就是你，只有你。慕医生不要干涉我的生活。”官凌止笑笑，写了三个字给她，朝她挥挥手，大步走了。

    “慕医生，他好帅唷。”前台拱着拳发花痴。

    “还闹，快请病人进来。”慕绾绾白了她一眼，小声训斥。

    啧啧，还真有几分老板的威风！

    一天忙忙碌碌下来，辅导了三个病人，到了快下班的时候，一名老病人的家属打了个电话过来，哭哭啼啼地求她赶紧过去一趟。

    “小云又闯祸了？”夏洁担忧地说道：“这孩子前阵子不是好了吗？已经回去上学了呀。”

    “嗯，又去那个酒吧了。”慕绾绾眉头紧锁。女孩才十七岁，以前挺老实的，一年前被一群坏孩子给欺负了，她性情大变，成天混迹酒吧，不停自残和伤害别人。

    慕绾绾已经跟踪治疗了半年，明显好转，对生活又有了信心。怎么又复发了？

    她匆匆开车赶往那个鱼龙混杂的小酒吧。

    傍晚时分，这里已经挤满了年轻人。他们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从傍晚开始的，一直闹到快天明时才各自归窝大睡。

    人生这样过，不是废物吗？

    慕绾绾冷着脸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小云姑娘被几个男女摁在椅子上，情况不妙。有两个人，慕绾绾见过好几回了，他们也认识慕绾绾。

    “你别管闲事。”见她过来，有两个小混混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想伸手拦她。

    慕绾绾抓着他的手腕，又狠又快地往他身后扭……咔嚓一声，把这小子的胳膊给卸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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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难道他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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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有人跳起来，高声大骂，一巴掌挥向慕绾绾。

    慕绾绾飞快侧身躲开，拳头直接打向他的脖子！

    这是当初容湛教她的，越练习越觉得特别实用。慕绾绾已经实践过好几回了，每一次都能直接把人给放倒。

    这回也一样，男人被她一拳头打得直接晕了过去。她一个转身，撕开了及膝的包裙，飞起一脚，踢中了右边男人的脑袋，又打翻一个。

    场面又静了。

    几秒后，眼看坐在正中老大模样的人要变脸，慕绾绾果断过地抄起放在桌上的一只酒瓶子，啪地一声在桌上敲碎，握着瓶颈指向傻站在原地的一个女孩子的脸，怒声呵斥道：“让小云过来，不然我划花她的脸。”

    那些混混们还真没见过慕绾绾这样的女人，单枪匹马就敢闯进来，还敢当着他们老大的面，在老大的场子里砸啤酒瓶子，连伤他们两个人。

    可是看她的脸，还嫩得像个学生呢！

    慕绾绾也是先发制人，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不然她哪有这本事，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她很清楚，这种场合要的就是气势，你比他们凶，他们就会畏惧你几分。

    “你是谁啊？”坐在正中间的老大终于开口了。

    “想知道我的名字？”慕绾绾冷笑，“只怕你会跪下。若再不把她给我，我马上平了你这个场子。”

    “好大的口气呀。”

    “那我们就试试。”慕绾绾盯着他，冷冷地说道。

    “她是你什么人？”老大转头看向小云，好奇地问道。

    小云不知道怎么回答，傻乎乎地看着慕绾绾。平常慕绾绾连说话都非常轻快，从来没有露出过这么强悍的一面。

    “问你话呢，她是谁啊？”老大不耐烦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慕绾绾抓着吓傻的女孩子，盯着老大说道：“让小云过来，从此以后不许找好。想想清楚，你这个酒吧背后的人现在在哪里。你想去陪他吗？”

    老大掐着烟的手抖了一下，眼中滑过一抹胆怯之色。他踌躇了半晌，松开了小云的头发。

    酒吧的老板是他表哥，去年招惹了不应该招惹的人，被对方把手指给剁了，一直躲在国外不敢回来。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眼前这个嫩得能掐出水的女人，看来来头真不小。

    慕绾绾看着小云跌跌撞撞地过来了，把啤酒瓶子往地上一丢，拖着她就走。

    “老大，她是谁啊？”一群小混混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问道。

    “不知道，这妞太火辣了。”老大眯了眯眼睛，叠着腿，咬住了一根烟。

    “她叫慕绾绾，”黑暗的角落里，响起了一把阴沉沉的声音。

    几人扭头看，那里有个人正慢慢站起来，走到了光亮处。双指夹着烟，手里端着酒杯，轻轻地摇晃。

    “刘博翔，你认识她？”老大扭头看了他一眼，朝他招手。

    这人啊，就是容湛第一次去看慕绾绾‘工作’时，一脚踹断他十几根肋鬼的倒霉蛋！容湛当年放了话，不许他留在桐城。从那一次之后，他每次行骗都不顺，碾转好几个地方，最后在这里当了一个‘公关先生’。

    “这妞，越来越火辣了。”刘博翔一仰脖子，把满杯XO喝光，满脸恼恨，“她啊，有人撑腰，之前那个死了，现在是官家的人。”

    “官浩瀚的？”老大瞪瞪眼睛，掐灭了烟，“难怪这么横，是官浩瀚的女人。”

    “本事大着呢，把官家父子都抓在手掌心里了。”刘博翔挨着他坐下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想睡她吗，我帮你啊。”

    “你有这本事，还能到这里来？”老大嘲讽道。

    “别人可能没办法，她，我有一万个办法。”刘博翔抓起老大面前的酒瓶子，给自己倒上了满满的一杯。

    老大有些心动。

    毕竟慕绾绾这样的女子，是他一辈子都触碰不到的天际之星。

    ——

    慕绾绾拖着小云到了车上，递给她一张湿纸巾。

    “没事了，别怕。”她小声说道。

    小云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激动地说道：“你还会武功呀。”

    “学了一点擒拿。”慕绾绾发动车，沿着路慢慢地开。

    小云的眼神更亮了，一直盯着她看，羡慕地说道：“慕医生好厉害呀，不像我，是个废物。”

    “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一年365天，连续四年。本科，研究生，语言学和心理学双学位。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健身一个小时。每天晚上看书到凌晨两点。不谈恋爱，不花时间在无用社交上，没有进过酒吧，没有逛过街。只要有时间就去接工作，看书，找长辈学习生存之道。从研究生最后一年开始建立未来要用的关系圈子，坚持每个月和相关的人见一次面，让他们不会淡忘我的存在。”

    慕绾绾的声音很轻快，明明生活艰辛枯燥，她说出来的语气却轻描淡写。

    小云听痴了，“这生活还有乐趣吗？”

    “我今后的生活会很有乐趣，能买自己想买的东西，去我想去的地方，可以去世界上最好最漂亮的酒吧，还能有更优秀的人在前面等我。小云，我奋发的时候也十七岁。”慕绾绾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别把自己的生活弄成一把发臭的咸菜。”

    小云沮丧地叹气，“可是以后还会有谁要我呢？”

    “你必须自己要自己啊，自己把自己养娇贵一点。你看看我，我就是一个人过的，挺好。”慕绾绾微微一笑。

    小云在家门口下车，朝她挥挥手，一溜小跑回去了。

    慕绾绾在方向盘上趴了会儿，接到了官凌止的消息。他和市府的人才谈完，市府的人不放他走，非要让他一起去享受一下‘男人的美妙世界’……

    慕绾绾赶去救驾！

    官凌止什么能力都有，但因为不能说话，在社交方面总是欠缺了一点。等他写完他要说的话，人家已经把他给拦下来，塞进浴池里去了。

    而他也不能翻脸，毕竟面对的人是掌控当地政策的人物。在国内做生意就是这样，关系学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他得适应，并用学会反过来控制场面。要达到官浩瀚的高度，路还长着呢。

    慕绾绾抵达‘美乐’的时候，他正和那群人一起坐在偌大的池子边，四周有美人美酒伺候着。每个人都穿着这里的淡金色的浴袍，他看上去很不自在。

    “你怎么这样！”她装出嗔怪的样子，跺脚发脾气。

    “哎呀，女朋友来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们小两口了，这里可以洗鸳鸯的，虽比不上凌少的酒店，但是这里的按摩很不错呀。”有人认识慕绾绾，自觉地叫大家散开。

    慕绾绾朝官凌止耸耸肩，扭头就走，“快回去吧。我困了，要回去睡了。”

    官凌止喝了点酒，胆子比平常大，突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拖到了面前。

    慕绾绾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说：“快放开我吧。我们说好的，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到。但是我真的试过了，我办不到……凌止我今天真累了……”

    官凌止抓着她手腕的手指越来越紧，就是不肯松开。

    “凌止……”

    慕绾绾刚叫了一声，官凌止就把她死死抱进了怀里。

    他的呼吸很沉，很急。一听就明白是男人情动的那种时刻。

    官凌止早就不是站在花园里只顾埋头画画的孩子了，他已经被官浩瀚带上了他这辈子要走的路，开始去承担身为官家长子要担起的责任。

    “凌止……”她挣不开，被他带着直接摔到了旁边的按摩床上。

    啪嗒……

    外面传来了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

    慕绾绾一个激灵，用力推开了官凌止。这小子浑身发烫，像个火炉，不会是被人下了药吧？这也是一种抓丑闻的手段呢。

    幸亏是她来了，不然给他一个小姐，那可糟糕了！

    “池水是冷的还是热的，你进去泡泡好了。”她往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奋力把他掀开了。

    官凌止在地上坐了会儿，手又伸了过来。

    慕绾绾又一次掀开了他，指着池子说：“你下去泡着。”

    官凌止看了她一会儿，真的跳了下去。

    扑通一声，砸得水花四溅。

    慕绾绾惆怅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意识到，她和官凌止之间可能不管怎么努力都培养不出爱情的花。

    她爱的那个人叫容湛，他不在了，她的爱情也就跟着死掉了。她不管怎么装出开心的样子，装出对现状满意的样子，都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

    她躺下去，侧着脸看在水里沉浮的官凌止，轻轻地说道：“你这年纪正好，去认识别的女孩子吧。我真试过了，真的不行。心里缺了道大口子，成天漏风，总有一天会冻死你。我不想伤害你。”

    官凌止游过来了，趴在池子边上看了她好一会儿，手指在空中写了几个字。

    慕绾绾转过头，没看。她太了解官凌止了，他想说什么她非常清楚。她要等一个回不来的人，官凌止从未抱怨过，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官凌止要等一个可能不会给他回报的人，她又能怎么办呢？

    慕绾绾，她太孤单了。心里的那道口子总在夜深人静时锐疼，而让她疼的那个人却总也不出现，不来替她治疗。

    突然一串冰凉的水花浇了过来，是官凌止在给她浇水。

    慕绾绾躺了几秒，跳下按摩床，跑到池子边上，直接坐到池子边上，蹬着腿乱踢，打出半池子水波乱颤。

    两个人正浇得欢，突然一个女人匆匆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抓住了慕绾绾的胳膊，用力往后拽她，尖声问她，“慕绾绾，容湛是不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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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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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差点被她把胳膊给拽断了。

    定睛一看，是宫思雪！

    宫思雪也是一身酒味儿，脸颊赤红，双眼里冒着火气，一副要把慕绾绾活吞了的表情。

    “我看见了，我看见他了！”宫思雪甩开她的手，在房间里四处乱窜。按摩床下，窗帘后面，到处翻找。

    “宫思雪，你有毛病吧？”慕绾绾揉着被宫思雪抓痛的手腕，忿忿地看着她。

    官凌止从水池子里爬出来了，捧着慕绾绾的手腕看了看，大步过去，抓着宫思雪的肩，拖着她往门外甩。

    “我不会看错的，那是我儿子，他在这里！”宫思雪居然没有和官凌止对着干，她瞪了一会儿，又看向慕绾绾，焦急地说道：“你没看到他吗？真的没有看到？”

    慕绾绾被她的表情吓到了，宫思雪真是精神有问题出现幻觉了，还是也喝多了，跑来找她的麻烦？

    “妈，你怎么在这里？”容榕气喘吁吁地找过来了，把宫思雪往身后拉，小声劝道：“你肯定看错了，如果是容湛，他怎么可能不和家里打招呼呢？”

    容榕的相亲对象翟天禹也追过来了，转动着粗脖子，好奇地嚷嚷，“怎么了，怎么了？”

    慕绾绾从官凌止身后走出来，小声问：“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我在停车场，看到他下车的！”宫思雪瞪着眼睛，猫着腰往房间里看，“不会错，他是我儿子，我怎么会看错，就是他，一定是他！”

    “妈，他死了，他和大伯都死了。那年葬礼我们去了呀！是你亲手给他换的衣服，是你亲手抱着他的骨灰回来……妈，你喝多了！”容榕眼眶一红，用力拉住了宫思雪。

    宫思雪猛地打了个激灵，缓缓转头看向宫榕。泛红的鼻头快速翕动几下之后，突然往地上一坐，捂着脸哭了起来。

    这个女人，不管她有多刻薄，多歹毒，但是她是真的想她的儿子。那是她这辈子唯一的骄傲。

    “慕绾绾，你这个扫把星，都是你……”她呜咽着骂个不停。似乎这样骂过慕绾绾，她的痛苦就能减轻一些了。

    慕绾绾恨这个女人，如今还蔑视这个女人，她也就这么一点能耐而已，已经不够资格在慕绾绾面前耍威风了。

    她不再看宫思雪，拉着官凌止回房。

    “换衣服，回家了。”

    她走到按摩床前，背对他坐着，等他换好衣服。

    身后悉悉索索地响了会儿，一件浴袍披到了她的身上。

    刚刚两个人打闹浇水，把衣服都弄湿了。这里没有干净衣服给她和官凌止换上，二人都只能披着浴袍离开。

    二人出来后，那一家三人还在。翟天禹的眼珠子自打看到慕绾绾后就挪不开了，直直的盯着她的脸，看样子是恨不得马上就亲到她的脸上来。

    “容榕，自己学着独立吧。”慕绾绾走了几步，忍不住扭头看向容榕。

    若真的嫁给翟天禹这种男人，容榕估计撑不过一个月吧？毕竟她说发病就发病，翟天禹又会不会给她去四处找血浆，接受一个经年累月住在医院的女人呢？

    “你哪里像个妈？”慕绾绾又看向宫思雪，轻蔑地说道：“我家的猫都比你像个妈。”

    宫思雪飞快地抬头，一脸怨恨地看着她。

    官凌止走回来了，拉着她的手就走。

    二人飞快地上了电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慕绾绾真的长得美。”翟天禹毫不在意宫思雪母女的感受，摇头晃脑地念诗。

    容榕握紧拳头，勾着脑袋大步往前走。

    宫思雪抱着双臂慢慢吞吞地站起来，不甘心地往四处张望。

    真的是她认错了吗？

    那一年，她确实亲眼看到了容湛的遗体……他躺在那里，面目全非，身上多处枪伤。那个英挺不凡的儿子，已经腐败到让人认不出了，甚至连腿都断了一条，只有他身上的衣服和证件证明了他的身份，惨不忍睹。当时那里打得正激烈，没办法把他完整的带回来，只能就地火化。

    宫思雪想念儿子，有时候也恨不能死去。但是拿起刀子的那一刻，又怎么都下不去手。

    她蹒跚着往前走了几步，又浑身无力地坐了下去，喃喃地念道：“怎么会认错呢……”

    ——

    慕绾绾和官凌止站在路边拦车。她来的时，怕要为他挡酒，所以特地没开车。官凌止的司机不知道被那些人拖去哪里喝酒了，此刻肯定醉成了烂泥，电话都不接。

    “你爸的目的就是让你来习惯这些人的交际手段和方式，你得学着控制局面。尤其是你的司机，绝不可以喝酒啊。”慕绾绾提醒他。

    官凌止只是看着她笑。

    “你干吗要笑？”慕绾绾恼火地问道。

    官凌止揪着她的湿发拽了拽。

    这是男人的美妙世界，浴袍分两种，女式的特别露，所以官凌止给她拿了男式的。但是男式的太大了，慕绾绾包在浴袍里，变成了霍比特人。

    慕绾绾打开他的手，一手拎着包，一手拎着自己的高跟鞋，趿着一次性的大拖鞋，踢踏踢踏地去路上拦车。

    官凌止马上跟了过去。

    两道影子在地上贴在了一团，一起晃动，一起往前。

    从背影上看，他们特别般配，特别亲密。

    直到他们上车走远了，停在街对面的黑色越野车也跟着慢慢启动，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

    接连几天，那个奇怪的病人都没来就诊。

    慕绾绾在第四天主动和对方联络了一次，但对方没有接听电话。

    钱都交了，又不来治疗，难道直接送去精神病院了？

    慕绾绾满腹不解，但也没办法。那个小区保安确实非常森严，没有预约，是进不去的。

    她处理好一天的工作，送走治疗完的病人，准备下班了。

    “慕医生，明天星期六，去中学上课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别忘了啊。”夏洁敲敲门，大声提醒她。

    慕绾绾每个月都去几所中学给孩子们做义务讲课，帮助一些自卑的孩子竖立信心。她这也不是纯粹的想做好人好事，也算是一种宣传手段，她得让大家知道，这里有一名特别优秀的心理医生，慕绾绾。

    她顺手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讲义，准备第二天上午直接过去。愿意听课的孩子和家长，上午会主动到礼堂来。

    刚开始时，只有几个孩子听。她坚持了两年，现在每到她去讲课的时候，礼堂的座位都能坐上大半部分。还会有做了几十年教育的老先生，老太太。大家交流起来，也特别有意思。

    慕绾绾的这四年，真的没有一天是闲着的呢！

    她不能闲着，一闲下来就会乱想。想她的身世，想容湛，想她前面十多年的苦难日子。

    不，她不想花时间在那些没有希望的想像上面。她的身世有那么重要吗？父亲这么多年未来，就算真见面了，会有感情吗？他应该早有自己的家了吧，他的家庭一定很美满，并且没有想过来找她吧？

    所以，不要去想那些了。慕绾绾就想自己未来的几十年过得痛痛快快的。有钱用，有房子住，有车开，有漂亮的衣服穿……若是真的幸运到能把心上的容湛给忘了，那就更好了……

    她抱着文件袋，匆匆走出门。

    容榕在诊所外站着，正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慕绾绾本来不想理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

    “找我吗？”她轻声问道。

    风水轮流转。这个当初锦衣玉食，随手送她几件睡衣都缀满水晶的大小姐，现在落魄消瘦，站在风华正好的慕绾绾的面前，简直像个丫鬟。

    “好久不见你 ，就来看看。”容榕看着她的脸，小声说：“你过得挺好的。”

    “是挺不错。”慕绾绾点头。

    “和官凌止什么时候结婚？”容榕又问。

    慕绾绾真的不想解释她和官家人的事，尤其是在容家人面前，毫无必要。她笑笑，不出声。

    “真羡慕你。”容榕小声说道：“你不请我去哪里坐坐吗？”

    “我要出诊。”慕绾绾耸了耸肩。

    容榕看了她一会儿，轻声说：“我没看错，以前就觉得你是个挺会心狠的女孩子。我是容湛的姐姐，你就一点都不念旧情？”

    “容小姐，我和容家的情份早就断了啊。”慕绾绾还是一脸笑容。

    容榕拧拧眉，“如果他有一天真的回来，希望你也能这样告诉他。”

    慕绾绾的心咯噔一沉，难道他真的活着？

    “你先帮我，我就告诉你。”容榕看着她表情的变化，飞快地说道。

    原来是用这一招，想让慕绾绾帮她做事。

    慕绾绾笑笑，拔腿往前走，摁了一下车钥匙，听着车门锁嘀嘀响过之后，这才扭头看向容榕，脆声说道：“真的，我和你们家没关系。”

    容榕一脸失落地看着她，小声说：“帮帮我不行吗？”

    “对不起，帮不上。”慕绾绾这辈子怎么可能还想和容家人扯上关系？

    只要姓容，谁来都不行！

    “慕绾绾。”容榕不甘心地追着车快走了几步，毕竟身体不好，很快就气喘吁吁地停下了。

    慕绾绾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命令自己收回散漫的神思，往前看！不要被这些人扰乱了心神。

    她想，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活着，整整四年都未归来，到底又把她置于何地？生死都不愿意告之于她，她又为什么为了他牵肠挂肚到不得不让自己忙到像个疯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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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有个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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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点半，慕绾绾起床了。半个小时锻炼，半个小时梳洗收拾。

    想一想也挺有意思的，她以前是能多睡就多睡，没想到过了四年，她变成了第二个容湛，作息时间严格到让自己都意外。

    也许，只有这种具备极严自制力的人才能成为有出息的人？哈佛和剑桥大学的夜晚，从来都是灯火通明的，科比一直都在欣赏凌晨四点的夜晚。每一个成功的人都曾拼命努力过。

    慕绾绾从跑步机上下来，抓起毛巾擦汗，顺手把运动背心脱了，用毛巾往胸前一挡，快步往楼上卧室走。

    在她这个小天地里，她过得很自在，横着走竖着走爬着走滚着走。

    房子是个奇妙的东西，一定要和你姓，你才会多出一种安全感和放松感。偌大的红尘世界，终于有属于你一个人的地方，肯无条件地包容你所有的好和所有的坏。

    外婆拼尽一生守护的房子，成了慕绾绾在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港湾。她真的好感谢外婆，赐予她这样珍贵的礼物。

    “呼……没水了。”她丢开毛巾，拉开二楼小客厅屋角冰箱，发现里面空了。她昨晚忙到太晚，什么都忘了买。

    轻轻关上冰箱，她索性把身上最后一块布料也丢了，就这样走进浴室。

    除了特殊时期，她都学着洗冷水。

    她一定要强健一点，绝对不能生病！

    容榕那么聪慧，家境那么好，因为孱弱的身体，最终还是成了交易的商品，连独立的能力都没有。她一无所有，就更不能生病。此时的慕绾绾恨不得把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锻造成钢铁，可以抵挡世间一切狂风暴雨。

    冰凉的水花从头顶哗啦啦地浇下来，滚烫的肌肤渐渐凉爽起来。

    今天讲完课，她去游泳好了。好久没去游泳了呢！

    慕绾绾还有什么没有学？对，骑马！

    “夏洁，今天去骑马吗？”她关掉水，抓起放在盥洗池上的手机，打给夏洁。

    “老板我今天约了男朋友。”

    慕绾绾只有一个假男朋友，官凌止，他今天还要在市府开会。

    得，自己去吧！

    她抓起浴巾随手往身上一包，快步往外走。

    扑通……

    窗台上传来一声闷响，吓了她一跳。

    “小囡囡！”她盯着窗台看了会儿，小声叫道。

    喵……

    小囡囡懒洋洋的声音从脚边传来。

    她低头一看，小囡囡二囡囡都在床边趴着呢。

    慕绾绾心一沉，难道有人潜进了她的院子，在后窗偷看她？

    她快步走到窗口，只见上面躺着一枚拇指大小的大红色的宝石，用一根银亮的链子栓着。

    天空中盘旋着一架无人机，正往远处飞去。

    “官凌止你别闹了！”慕绾绾握着宝石，十分无奈 。

    官凌止还真准备每天一求婚呀？

    “这是什么石头，还挺好看！”她举起红宝石对准阳光看，里面殷红殷红的，像燃着一团火焰。

    手机定的闹钟响了，她匆匆把石头塞进枕头下，换衣服吹头发化妆，十分钟搞定。

    蒙白中学是这座城市中最大最好的中学，初中高中加起来，一共有两千多名学生。以前每次讲课都会来数百人，今天却只稀稀拉拉地坐了二三十人，基本上都是男生。

    “今天有活动吗？”慕绾绾随口问道。

    “军校来挑人，都去看帅哥了。”有个女孩子笑着说道。

    “你怎么不去？”慕绾绾看向她。

    “因为我想成为慕医生这样的人哪。”女孩子大方地回答。

    慕绾绾以前也想为这样那样的人，头一回听到有小女生说，成为她这样的人！她挺自豪的。

    “有学问，有气质，漂亮，有钱，有英俊温柔的先生。”女孩子拱着拳，一脸羡慕地看着她。

    现在很多人这样说，若她们知道四年之前的慕绾绾的怂样，还会这样羡慕她吗？

    今天的光鲜，那是心碎了一万遍才换来的结果。

    何况，成就方面还不够光鲜呢。光鲜的是官凌止给她的光环！女孩子们更羡慕的就是她身边的官凌止。

    以后不让他来接她了！她的努力都被抹杀了一半……

    慕绾绾正腹诽那家伙，又有几个学生起身离开了。

    “你们还想听吗？不然我们一起去看吧。”慕绾绾笑着说道。

    “不行，慕医生上回答应过我们，给我们讲怎么追求女生。一击即中那种追求。”有个男生大声说道。

    “那是我逗你的，你要真心爱那个女孩子，诚心诚意去追求她就好了。尊重她，保护她，爱惜她，不要让家里人欺负她……再说了，你才高二，你也不怕女孩子的爸爸来打断你的腿。好好收心，不然考不了好学校，以后自己都养不活，哪个好女孩愿意看你。”慕绾绾微微一笑，打开讲义，开始上今天的课。

    “那是女孩子现实，真正的爱情才不看物质。”高二生强作成熟，大声反驳。

    “柴米油盐酱醋茶尿片奶粉学步车，这些都解决不了，凭什么给你老婆爱情。你老婆就这么廉价，要跟着你过苦日子？她肯嫁你，是觉得你有希望。你希望都给不了，别糟践爱情这两个字了。”慕绾绾平静地说道。

    女生在一边拍手，冲那个男生瞪眼睛。

    现在的孩子好成熟啊！

    慕绾绾那时候哪里敢公开谈论感情，她那时候就像一颗土豆，土拉巴唧地坐在教室的一角，埋头念书。

    心理学方面的东西，其实特别有意思。不管哪行哪业，学会一点心理学，都大有好处。比如做生意谈判，你要怎么主导节奏和控制权。比如你当老师，你怎么和你调皮的学生斗智斗勇……

    外面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学生们终于坐不住了，跳起来往窗口跑。

    她们这间讲室在三楼，可以清晰地看到楼下的人群。慕绾绾也没忍住，站在最前面的窗子前，隔着一树玉兰花，好奇地看了过去。

    几个走路都带着阳风威风的军官正大步过来，笔挺的军官服，昂首阔步的姿态，猛地将慕绾绾拉到了那一年那一天，容湛带着孔侑他们走进她视线的那一刻。

    这几天频频地想起他。

    慕绾绾突然就害怕看到这种绿色了，回忆很痛，难受至极。

    两名来听课的年轻老师站在慕绾绾身后小声议论来的这些人。

    “听说来了一位大人物，市府都惊动了，但是对方不见，现在那些人还在酒店外面等着呢。”

    “是上面来的大官吗？”

    “听说更厉害。”

    “到底多厉害啊？”

    慕绾绾忍不住又往下看了一眼……那不是林帅吗？看来是军校来的教官，直接从高三的学生里挑选人才了。

    她想了想，飞快地收好东西，说了声一课，下楼找林帅。

    林帅和容湛一起执行过任务，他是不是知道容湛最后的去处？

    “林少校。”她冲过去，叫住了林帅。

    “慕小姐。”林帅扭头看向她，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有时间聊聊吗？”慕绾绾按捺住退缩的心，努力朝他笑了笑。

    人哪，不管你多强大，总有你藏不住的心事，绕不过去的人。慕绾绾绕不过的人就是容湛。别说四年了，可能四十年过去，容湛还牢牢地留在她的心里。

    “走吧。”林帅和身边的人小声沟通了几句，走到了慕绾绾的身边。

    “很久没有孔侑的消息了，他好吗？”慕绾绾小声问道。

    “挺好的，就在桐城的一家小单位，生了对双胞胎，女儿。”林帅笑笑。

    “那……容……他最后是什么任务呀？”慕绾绾嗫嚅着问道，顿了几秒，又急急地说道：“不方便就不要说，我不是间谍。”

    “呵呵，间谍怎么敢站在我面前来。”林帅笑了，“具体的情况我不知道，只知道是他们内部出了点问题，有人泄漏了他们的行动计划，所以……总之非常惨烈……很可惜，容队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指挥者。”

    慕绾绾的头又有些晕。

    她揉了揉眉心，小声说：“谢谢你告诉我，没事了……”

    “对了，我们那里要筹建心理辅导室，这方面的人才挺缺乏的，你有兴趣吗？报酬不高，定时来给学生们授课。如果你愿意”

    天天面对这些披着军装的小子，她还能好好的吗？会不会把他们每一张脸都看成容湛？

    但是，她又觉得这样会离他的灵魂近一点了。

    犹豫了片刻，她轻轻摇头，“没钱，不去。”

    林帅楞住了。

    “我没有你们这样高尚。”慕绾绾笑笑，朝他几微微鞠躬，“我先走了，谢谢你。”

    “你真拜金啊？”林帅大声问道。

    “对啊，特别特别爱钱。”慕绾绾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她心里堵得要命，差点就要忍住抱住林帅了。就算是替代品也好，就想这样抱一抱……

    “喂，好好考虑一下啊，我们真的缺人。”林帅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

    “你们有马吗？”慕绾绾停下脚步，扭头问道。

    “啊？”林帅又楞住了。

    慕绾绾冲他挥挥手，“再见。”

    “怎么这样……”林帅耸耸肩，大步去追赶他的小伙伴们。

    慕绾绾在车上坐了会儿，拿着手机翻找可以陪她一起去骑马的人，居然没有！

    周末，本地人都忙着陪家人，陪情侣，陪孩子。她一个人去哪里啊？

    难道她要带着她的小囡囡和二囡囡去骑马？

    也行啊！

    总之今天就是不想一个人！

    慕绾绾想做就做，跑回去接了小囡囡和二囡囡去马场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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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在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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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场挺远的。

    慕绾绾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谁会傻乎乎地在夏天的下午骑马啊？只有慕绾绾这么傻！

    她抱着两只猫，跟着驯马师去挑马。

    有钱真好，想骑马就骑马，等她很有钱很有钱的时候，她就给自己买一匹马。

    人越缺什么，就越渴望什么，越想用别的东西来填平这种缺陷。

    慕绾绾缺爱，缺很多很多的爱。所以她很拼命，要用钱来补偿，来填满她的寂寞。

    “这匹性格温驯……”驯马师停在一匹黑色的马前面，扭头一看，慕绾绾抱着她的两只猫正在看一匹枣红色的大马。

    “它的眼神很温柔，它为什么趴着不动。”

    “它叫大红，以前是这里的明星，可是现在残疾了。右后腿摔断过没有长好，现在就在这里养老。”

    驯马师给大红放了把草料。

    大红站了起来，脖子上戴的东西引起了慕绾绾的注意。这是一个银亮的小牌子。

    “它是不是在骑兵服过役？”慕绾绾拉住小牌子，看清了上面的编号。04。

    “对啊，是从北方骑兵旅过来的。你还挺会看的。”驯马师笑着说道。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她这几天总和军队的人扯上关系，来骑马还能遇上一匹军马。

    “你吃这个吗？”她拿出一块酒精巧克力，递给大红。

    大红张嘴就吃，吧唧吧唧，吃光了瞅着她还想要。

    慕绾绾又剥了一个给它。

    “呵，真奇怪，它居然愿意看你。平常我们找它说话，它从来不理的。”

    慕绾绾觉得她可能天生和军队的人有渊源？难道她亲爸也是警察或者军人，也在任务中牺牲了，所以才没来找她？

    大红站起来了，甩着尾巴，走路明显有点瘸。

    “你这么瘦，它驮你是没问题的。你要试试吗？我也很久没见过它这么高兴了。”驯马师乐了，主动打开了栅栏，牵大红出来。

    大红甩着尾巴，打着响鼻，邀请慕绾绾坐上来。

    慕绾绾用布袋装好两只被‘马怪兽’吓得只会干瞪眼的傻猫，在驯马师的帮助下，坐到了大红的背上。

    “我牵着它走，不要怕。”驯马师轻轻抚摸了几下大红的耳朵，牵着缰绳慢慢往前。

    小囡囡紧张得用爪子死死抓着慕绾绾的衣服，瞪着眼睛喵呜大叫。二囡囡早就吓傻了，缩在袋子里一动不动。

    “慕小姐，你真有意思，带着两只猫来骑马。”

    慕绾绾不想一个人哪！

    “哦，这两只在家里无法无天，自以为天下第一，今天带它们出来见一下世面。”慕绾绾笑着说道。

    “慕小姐一个人住呀？”驯马师扭头看了看她，“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吗？”

    有吗？官凌止到底算不算她男朋友啊？

    慕绾绾想了会儿，笑了笑，没出声。你说不算吧，又经常在一起。你说算吧，彼此都知道四年间爱情这两个字没在她心里开过花。

    是不是在将来的某一天，她终会被官凌止感动，走进婚姻的殿堂。婚后生活，她能想像得到，肯定是和睦轻松的。

    甚至喝点儿酒，她还能和官凌止上个床……都说不定。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那种为了好生活可以放弃爱情的人。不然呢，她要怎么过下去？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收回注意力，这才发现驯马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手，让大红自己驮着她慢悠悠地往前走呢。

    大红很聪明，没有驮着她往太阳大的地方走，它选择了林荫下的小道，沿着一条从山坡里蜿蜒而出的小溪慢慢往前。

    小城这地方是山城，四周都是山，这两年开发，不仅在山下建了马场，还有滑草场，简直快成富人们休闲渡假的新宠了。

    小囡囡和二囡囡放松了一点，尤其是傻二，居然比一向骄纵蛮横的小囡囡胆大，钻出了布袋，抬高了脑袋，好奇地观察四周。

    “空气真好是不是？”慕绾绾笑了，“咱们一个人也挺好的嘛。对不对？以后就算和官凌止结婚了，也不见得有一个人好，对不对？你们告诉我，我要不要答应他啊？”

    小囡囡也钻出布袋了，一爪子把二囡囡摁进了布袋里，自己夺得了最佳观赏风景的位置。

    傻二老实地缩在布袋里，它被小囡囡欺负惯了，但从来不反抗。

    慕绾绾打抱不平，把小囡囡塞进去，把二囡囡拉出来，抱在怀里，让它好好看风景。

    一主二猫正在斗智斗通，隔着一丛茂密的林子，又有一个人骑着马过来了。那马比大红还高大，骑士也高大。

    不过两条小路隔了有十多米的距离，还有林子遮挡，只能辩认出那是一位男士。

    还有和她一样的傻子，在炎夏的下午来骑马！

    这算是有钱任性，还是算人傻白痴？

    慕绾绾已经热得有些受不了了，扶着大红的脖子慢慢滑下来，拎着两只傻猫去小溪前洗脸。

    水特别清凉，清澈见底，还能见到小小的鱼从石块底下钻过去。

    慕绾绾脱了鞋袜，把发烫的双脚泡进去。

    二囡囡喜欢游泳，在水边站了会儿，扑通一声跳了下去。小囡囡却是个懒货，趴在冰凉的石头上打哈欠，开始睡午觉。

    本来白天它们都是爱睡的呀，是慕绾绾强行让它们出来晒成了傻猫。

    慕绾绾呢，她也只能强迫这两只弱小的猫咪陪她呢。

    嘎吱……那条小路上的骑士往这边靠近了一点。

    慕绾绾平静地打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辣椒水，在手里抛动。若有人敢冒犯她，她会毫不客气地弄瞎他的眼睛。

    僵持了好一会儿，慕绾绾的手机响了。

    官凌止发来的消息，想叫她一起去渡假酒店过周末。

    “凌止，我在马场，我等下就回来。不用接我……想你，想你……”她的声音特别甜，特别软。

    她故意的，若身后那人只是想找她搭讪，这是最快的让他退却的方法。

    官凌止对她的这种小手段再了解不过了，这些年来只要有人想追求她，她就用这种方式把别人拒之千里。

    他很快就回消息了，“有人找你麻烦？我快到了。”

    他已经来了？是听夏洁说的？

    “真不用来。”慕绾绾发完消息，微侧身子，眼角余光扫向林子里。

    那人居然还在！

    慕绾绾索性站起来，大步过去和他打招呼。这样盯着她想干什么？

    “你好。”她拔开树枝，冲着对方招手。

    那匹大马打了声响鼻，前蹄踢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慕绾绾心里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她猛地折下树枝，看向那人的脸。

    完全陌生的脸！

    高大，英挺，眼神锐利。黑色衬衣，黑色长裤，黑色的骏马。他就像从密林深处走出来的黑色的王者，披着一身令人胆惧的气势。

    有种熟悉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人在哪里见过。

    这样的气势，容湛也有。

    但容湛的脸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呢？那是刻在她脑子里的一张脸，每晚都要看到的脸。

    慕绾绾盯了他一会儿，冷着小脸说道：“这位先生，你这样盯着我很久了，你想干什么？”

    男人拽了拽缰绳，拉着马退了几步。但还是盯着她看。

    慕绾绾被他盯得发火了，“喂，你有没有礼貌，谁允许你这样看我？”

    马的嘶鸣声从林子外传进来。

    官凌止来了！

    “凌止。”她扭头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了她的猫。

    小囡囡还懒乎乎的趴着，二囡囡不知道游到哪里去了！

    “二囡囡，傻二！”她顾不上管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了，把鞋子一丢，沿着小溪去找二囡囡。

    溪水从山上淌下，曲折蜿蜒，有不少石块形成了缝隙。傻二卡在两个石头中间了，而且正卡的是脑袋，叫都叫不出来，正吐着舌尖，瞪着眼睛，傻乎乎地用两个爪子乱扒。

    “我让你跑，我给你照下来，给你洗出来贴墙上，看看你这傻样。”慕绾绾噗嗤一声乐了，给它照了好几张照片，把手机举到它眼前让它看。

    官凌止卷起裤腿，走到她身边，把二囡囡从石缝里抱了出来。

    二囡因惊魂未定地攀在他的肩上，像抱住了救命恩人，怎么都不肯下来了。

    慕绾绾揪着它的耳朵训它，“在家里老实，没想你出门了胆子这么大，猫不貌相啊！”

    官凌止嘴角轻扬，一手抱着猫，一手牵她，带她往溪边走。

    慕绾绾想到了那个男人，抬头一看，那人正掉转方向，往林子外面骑去。

    “不知道什么人，在那里看了我好一会儿了。”慕绾绾小声说道。

    “谁让你漂亮。”官凌止用手机写字给她看。

    慕绾绾叹气，“基因好！”

    官凌止又笑，满眸柔光。

    他骑的也是一匹枣红色的马，二囡囡赖在他的怀里不下来。慕绾绾只好抱着小囡囡，骑着瘸腿马跟在官凌止后面。

    他们的速度很慢，远远的看到刚刚那男人策马疾驰，没一会儿就跑出了视线。

    “那人长得挺好的，最近小城多了好多陌生人，听说来了一个特别厉害的大人物，市府的人都去见他了……对了，你今天不要和市府的人开会吗？”

    “都去见大人物了。”官凌止把手机递过来给她看。

    果然！看来那个大人物来，把官凌止他们的事都耽误了。

    “是哪个高官吧？”慕绾绾问道。

    “国外的，但是陪同人员已经是副部级人物了。”

    陪同的都副部级呀？慕绾绾咂舌。那就没办法了，所有人所有事都得给这人让路。

    “他来干什么？”慕绾绾追问道。

    “等我成了大人物，可能会知道。”官凌止写完了，把手机举给她看。

    慕绾绾脸颊上梨涡轻绽，“那样，你可能已经六七十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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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点名让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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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成熟才有魅力，对吗？】官凌止埋头摆弄了好一会儿，突然把手机伸了过来。

    慕绾绾马上就明白了。

    官凌止也在质疑她和官浩瀚的关系！

    几秒之后，官凌止飞快地缩回手，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没事。”慕绾绾看了他一眼，双腿轻轻一踢，催着大红马走快一点。

    她不生气，但是官凌止给她提了个醒，她不再是19岁的慕绾绾，她是慕医生，她需要和官家父子，尤其是官浩瀚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亲近官浩瀚，确实是想拥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但是官浩瀚毕竟不是她的亲爹，而干爹这个词在世人眼里早已经成了不堪的代名词。

    官凌止不时看她一眼，满眼无奈。

    慕绾绾非常清楚，官凌止守了这么多年，说不失望是假的，说不想要回报也是假的。只是慕绾绾使劲努力过了，就是爱不上。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还有没有爱别人的能力。毕竟在爱容湛这件事上，她实在太用力了。

    下马后，官凌止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倔强地凝视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答案。

    “凌止你等我动个手术，往大脑皮层……这里来一刀……”慕绾绾竖着手指头，往自己头顶转了一圈，“挖空了某人，再把你塞进去，一定能成功的。晚上咱们就这样干，你磨刀，我加油。”

    官凌止慢慢地松开开指，露出一副又气又好笑的表情。

    “凌止，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慕绾绾长长地叹气，“你教教我吧。”

    【和我结婚，然后生孩子，我们成为一家人。你总要结婚的，难道我不合适吗？不爱我不要紧，你喜欢我对不对？喜欢就行了。喜欢就有可能朝朝暮暮，天长地久。】

    官凌止紧张地看着慕绾绾，明显又是一次求婚。

    慕绾绾突然间觉得有些狼狈。她习惯了这几年官凌止温柔以待，他突然步步紧逼，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难道你真准备每天求婚一次啊？别吓我好不好？”她挤出一抹笑意，拉着缰绳往前走。

    官凌止握着手机，站在原地不动。阳光把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像孤寂的小树。

    慕绾绾回头看到这一幕，有些于心不忍。其实她觉得官凌止说得是有道理的，她这辈子不可能不结婚，还有谁比官凌止合适？不管容湛在或不在，她和容湛都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她不可以和官凌止在一起？为什么她要孤单地和几只猫一起生活？

    人生太长了，她害怕无依无靠，打雷下雨要一个人缩在被子里僵成一块木板……

    她正想走回去，拉住官凌止的手时，手机突然响了，夏洁打来的。

    “慕医生，市府来通知，说想让你去开个会。”

    “我？我一个小人物，叫我开什么会？”慕绾绾错愕地停下了脚步。

    “就是那个新学校的事，下了正式文件，刚刚有人送来的，说周秘书说了，让你务必参加。”

    “关我什么事啊？你就说我腿断了，去截肢了。”慕绾绾拧拧眉，难道是林帅向上面申请的？她一个心理医生，让她掺和个什么劲？她现在最怕见到那些军官服了！

    这才是活生生的对心脏的凌迟！

    她不想找虐去！

    “截肢还不如说去流产。”

    “呸，我才不会流产，说我出国了。”

    慕绾绾刚挂电话，一眼就看到了前面过来了一群人，清一色白色衬衣，全是市府的人。

    其中一个就是市府周秘书。官浩瀚和他挺熟的，有一回吃饭把慕绾绾，官凌止，元昕眉都叫去了，对慕绾绾的介绍是凌止的好朋友。

    哦，现在不能说出国了……那就流产得了！反正她不想和市府的人掺和在一起，她不喜欢那个圈子！

    “凌少，慕医生，太巧了！”周秘书眉开眼笑地走过来，隔着好几步就长长地伸出手。

    官凌止和他握握手，顺势把他的手推回去，没让他挨着慕绾绾的指尖。

    周秘书打着哈哈，热情地说道：“正好遇上了，上午让人给慕医生送了一份通知。新院校那边缺少一个心理医生，给他们做心理辅导。”

    “刚入校的学生需要什么心理辅导啊？”慕绾绾心里直笑。这些人，只怕是想和官家攀上更紧密的关系？

    “是这样的。这所学校有个特别的院系，给特殊队伍退役下来的人开设适应社会的课程，为期一年。其中就有心理辅导。”周秘书解释道。

    慕绾绾马上就明白了！执行过特殊任务，那不就是卧底，就像容湛他们一样吗？像她怕打雷一样，这些人也因为某些事件而留下了心理创伤。

    “军中应该有专门的心理辅导吧？”她反问道：“怎么也轮不到我们社会上的人士参与才对。”

    “慕医生才是这方面的专家，这是梅伦博士和吴教授推荐的名单，慕医生，还有榆城的苏锐医生，故城的叶欣医生。”周秘书乐呵呵地说道：“都是名声赫赫的人物啊，这真是我们荣幸，能见到这么多心理学界的学术泰斗。”

    慕绾绾年纪不大，但是在这个行业的名气确实不小。但是绝达不到和这几个人齐名的程度。这几个名字让她蠢蠢欲动，能与他们共事，将是她事业提升的大好机会。

    “吴教授来吗？”她兴奋地问道：“他总是不提前告诉我。”

    “哦，听说生病了。苏医生和叶医生本来昨天就能赶到，但是听说他生病，所以赶过去看他了。”周秘书掏出手帕擦汗，伸长脖子往前面的树荫下张望。

    慕绾绾一听就明白了，原定的人是吴教授，但是他突然生病，所以把慕绾绾推荐了过来。她马上拔通了吴教授手下助教的电话，打听他的病情。老先生若不是病得爬不起来，是绝对不会缺席这种重要的事务的。

    “吴教授查出肺部有阴影，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催他去复诊，他总是不肯去。我猜他肯定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助教的声音听上去很沮丧。

    “那我下午回来。”

    “他交待过了，让你先参加那边的会议，把事情处理好了再回来看他。慕绾绾，我真嫉妒你啊，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好机会全给你了，都不想想我们几个。”

    “我比你会拍马屁，行了，你好好照顾吴教授。”慕绾绾匆匆挂断电话，抬头看向周秘书，小声说：“我会准时到的。”

    “好嘞，我先过去了。要去见见上头来的人，等了好几天了，一直没了着。没想到你们全在这里。这个马场是个风水宝地啊。”周秘书擦着汗往前赶。

    慕绾绾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骑马的黑衣男子，周秘书难道要见的人是他吗？他就是那个大人物？

    “不可能吧，大人物肯定是老头子呀。不然那个人是大人物的保镖，怕我打扰了大人物的休息，所以来盯着我。”她把缰绳给了驯马师，扭头一看，官凌止和两只猫都不见了。

    “喂！懒大，傻二。”慕绾绾顺着来时路找过去，只见小囡囡正风一般地从马厩里窜出来，直接窜上了她的腿，像爬树一样往她身上爬。坪她抱着小囡囡，匆匆走进马厩。

    官凌止就在这里，抱着二囡囡正从一匹枣红马的马蹄边捡起一件小巧的东西。

    “怎么了？”慕绾绾快步过去，往他手里看。

    官凌止笑笑，握紧了拳头。

    “什么东西呀？给我看看！”慕绾绾好奇心顿起，盯着他的拳头猛瞧。

    官凌止就是不给她看，把小猫还给她，慢步往马厩外走。

    “凌少，踏风最近长得挺好的，今天不看看吗？过一阵子赛马……”驯马师从另一边走过来，大声问道。

    官凌止看了他一眼，他马上就闭了嘴。

    慕绾绾注意到了他这个眼神，凌厉如刀。官凌止真的越来越像官浩瀚了，温和里带着锐利，温柔里带着霸道，沉稳里带着果断，就像官浩瀚说的，不能说话并不是他的缺陷，反而成了他的优点。

    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在官凌止心里他到底有什么样的位置……官凌止不写出来，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在官凌止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

    人终将成熟，终将走上自己命定的路。

    官凌止越追越紧迫，她都有些抵挡不了了。若是哪一天她实在忍不住点了头，这辈子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过吗？平淡的幸福，是不是才算是最好的幸福？世间人的婚姻，到底有多少是在爱情的陪伴下进行的？

    她未来的路，真的要和官凌止一起走吗？

    远远的，只见周秘书一群人正在往前跑，在更远的前方，有一辆黑色的小车正快速驶离马场。

    “到底是什么人呀？”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官凌止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动了动，没像以前一样朝她微笑。

    ——

    回城之后，慕绾绾直接去市府开会。

    这几年吴教授让她做的事，她统统办到了。她对这个倔强不爱笑的老先生心存愧疚，若不是吴教授当年推荐她，让她接连在重要的杂志上发表四篇论文，哪有她的今天？

    光努力没有用的，还得有人赏识你。

    慕绾绾来得很早，独自吃了个外卖，坐在大厅休息。“慕医生来了。”周秘书神色匆匆地进来了，见她独自坐在大厅，连忙朝她招手，“我先带你上去，他们吃完饭才来，要晚半个小时。”

    真不靠谱！这半个小时，说不定就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上了楼，会议室正在准备材料，两个年轻人正小声讨论军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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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雷雨夜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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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坐在墙边角落的位置，看着他们把名牌一个一个地摆好。她的在第二排，应该是之前给吴教授的位置。

    像她这样年轻，能和几名声名显赫的泰斗坐在一起，会不会被他们轻视排斥？

    那两个年轻人一边摆牌子，一边往后面走，慕绾绾渐渐能听清他们讨论的事了。

    “听说那人了吗，一个人在国外反叛军里周旋了一年多才回去，简直九死一生，现在是最年轻的中将。他们那个地方的中将可不得了了，和我们这里的不一样呢。”

    “那算是什么位置？”

    “反正很厉害喽……他说不见这边的人，真的一个也没见，可把上头那几个气死了。”

    “叫啥名字啊？”

    “不知道，只知道是桐城人。”

    慕绾绾飞快地抬头看向二人，心跳陡然加速，热血一阵乱涌，脑子里噼哩啪啦地一阵乱响……上回有这种感觉，还是听到容湛倒下去的那晚！

    “是什么人啊？”她急声问道。

    “具体是谁也不知道，就知道是桐城的。慕医生，您的座位在这里。”

    两个年轻人看了看她，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大门被推开了，二十多中年男子鱼贯而入。走在前面的是市府里的各个要员，后面跟着的是几位教授。

    慕绾绾定了定神，过去向他们打招呼。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慕医生已经是蜚声中外的心理专家了。”市长握着她的指尖，笑呵呵地赞美她。

    “市长过奖了，都是吴教授教得好，还要向各位老师好好学习。”慕绾绾打起精神应付他们。

    “来，都入座吧。这次上头对新院校的建立非常重视。我们的国家需要铁血男儿的保卫，也需要我们的社会对这些凯旋的英雄多理解多支持。”市长说着套话，坐到了主座上。

    各人落座后，一阵客套吹捧，扯了半个小时才扯回正题。

    慕绾绾资历最轻，干活的事理所当然落在她的身上，另几位教授只提供理论和精神上的支持。

    这么看来，吴教授原本是想在退休之后发挥余热，没想到早早倒下了，接替他位置的人变成了慕绾绾。好在这边也只需要每周两次，不会占用她太多时间。

    慕绾绾一晚上都在心神不宁，周秘书提醒她好几回散会了，她才从胡思乱想里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四周，他们都走了，只有她坐在这里，本子上划了好多个‘中将’……

    “周秘书，你们今天去见的人叫什么名字啊？”她咽了咽口水，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上头要求保密，来的人到底叫什么，只有市长一个人知道。”周秘书摇头，一脸的神秘，“好像是来养伤什么的，新军校那边也是他的意思……”

    养伤吗？

    慕绾绾想到了那个不肯开灯的病人！

    是他吗？

    不会这么巧吧。

    她背着包，慢吞吞地走出大楼。

    又到深夜了。她的这四年多，几乎都是在深夜归家。要么在工作，要么在学习，要么就在去工作或者学习的路上。脑子里的弦绷得这么紧，再紧一点就能绷断掉。

    风刮得有点大，树枝哗啦啦地扫过路边店铺的广告牌，迷离的彩色灯光在风里摇晃碎裂。

    慕绾绾抱了抱双臂，加快步子走向自己的车。

    嘀嘀……

    她打开了车锁。

    啪……

    停在她车后面的那辆黑色越野的灯亮了，两束车灯直直地照过来，晃得她有些眼花 。

    这人太不懂礼貌了！慕绾绾有些生气，把包往车里一丢，大步往后面走。

    车灯灭了。

    坐在里面的人一动不动，车窗半放，架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夹着一根烟，明明灭灭的火光无端地让慕绾绾更加心慌。

    她眯了眯眼睛，看清了里面的人……

    那个在马场遇上过的他。

    “喂，你不知道开随便打车灯很无聊？”她拍拍车门，粗声粗气地呵斥他，给自己壮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那人把灯关了，慢慢地转头看向车窗外。

    慕绾绾的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响，不可能！怎么可能！

    车里的人是容湛啊！

    慕绾绾一阵冷汗乱涌，眼睛越来越花。

    嘀嘀……

    又是一阵车子喇叭声传来。

    她飞快地扭头看，是官凌止来接她了。之前官凌止帮她把猫送回去，她还以为他回酒店去了，没想到会到这里来接她。

    官凌止跳下车，大步跑到了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到身后，防备地看向车内。

    车里的男子又点着了一根烟，火光下映衬下的脸，又成了陌生人。

    慕绾绾是看花眼了吧？

    还是，因为男子的气势和动作，眼神都太像他了？

    慕绾绾呼吸有些急，可能是晚上开会时说话太多，此时喉咙也在疼。

    “回去吧。”她艰难地收回视线，拉住了官凌止的手。

    官凌止没动。

    慕绾绾扭头看他，他正一脸复杂地看着车里面的男人。那人也在看他。二人的视线隔着车窗，飞快地对撞，隐隐中有凌厉的风声劈开，轰隆隆地一声，雷声和闪电在天幕中撕裂翻滚……

    慕绾绾又变成木头人了！

    官凌止抱起她，匆匆地冲进楼，敲开了保卫室的门，带她在那里稍避。

    慕绾绾怔怔地看着脚尖，小声问：“他是谁？”

    官凌止正用西装包住她，听到她的问话，手臂僵住了。

    “告诉我。”慕绾绾拉住他的衣袖，喉咙发紧。

    官凌止摁住她的肩膀，久久不动。

    轰隆隆，又有几声雷鸣砸过了玻璃窗，吱嘎嘎的乱响。

    咚咚……

    又有人敲门了。

    保安看了看二人，跑过去打开了门。周秘书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杯姜茶，堆着笑脸说道：“听说慕医生怕打雷，我过来送杯姜糖水。今晚我值夜班，有事尽管吩咐我。”

    慕绾绾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被雷声震得嗡嗡响的玻璃窗前。

    那辆车还停在那里，但是看不清里面的人还在不在。

    他是四哥？

    不是啊，那他的脸……

    又是一声雷炸响了。

    慕绾绾脑子里的嗡嗡声更大，吵得她无法集中精神。冷汗顺着她的后脖子往后流，她急于想到什么，却又什么都回忆不出来。

    “你在看什么？”周秘书走过来了，好奇地往外张望。

    “那辆车是谁的？”慕绾绾往外指，焦急地问道。

    “温先生的。”周秘书说道。

    “哪个温先生？”慕绾绾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更加着急了。

    “就知道是温先生。”周秘书耸肩，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听谁说我怕打雷？”慕绾绾追问道。

    周秘书楞了一下，扭头看向官凌止，“刚刚凌少发消息告诉我的呀，不是吗？”

    慕绾绾腿发软，扶着桌角跌坐在木椅上。

    官凌止站在厅中，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神情寂然。

    慕绾绾朝他看了一会儿，小声说：“你看，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还要做没希望的等待吗？”

    官凌止吸了口气，在手机上写了一句话给她：你就是我的希望……

    那慕绾绾的希望在哪里？

    温先生为什么这么像四哥？

    慕绾绾很想再回去看一眼，却没能提起勇气。

    ——

    小云的妈妈第二天找到诊所来了。她想送小云回去上学，但是好多家长联合起来反对，天天去找老师，找校长，小云妈妈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抱着一线希望来找慕绾绾帮忙。可能在小云全家人心里，慕绾绾是个神奇的存在吧。

    慕绾绾和学校沟通了半个多小时，答案和小云妈妈得到的一样。

    “那怎么办，小云好不容易想通了，想去念书。孩子受了欺负，那也不是她自愿的呀，怎么能嫌她脏……这些人怎么这样……”小云妈妈急得直掉眼泪。

    这些人，一直不讲道理呀。

    慕绾绾也很无奈，劝了她一会儿，又答应另想办法，小云妈妈这才抹着眼泪走了。

    “真可怜……可是你有什么办法啊？找官先生帮忙吗？他要是开口，学校一定不敢拒绝的。”夏洁端着咖啡进来，小声说道。

    慕绾绾一天两大杯黑咖啡，已经上瘾。

    她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轻轻摇头。她已经决定和官浩瀚保持距离了，这倒不是为她，她真不怕别人说多少闲话，她是不想让这些闲话影响到官凌止，让别人笑话他。

    她发了会儿呆，忍不住地想那位温先生。

    怎么会有人和四哥的气势动作眼神这么像呢？可是若真是四哥，他怎么可能不回家？宫思雪又能耀武扬威了呢！

    还是不要是他了，不然慕绾绾的心又得再像锯子一样乱锯一回。她受不了那种折磨！

    人生难得是平静，她想平静一点地活着，懒得报复宫思雪，也不想让宫思雪再来侮辱欺负她。

    “下午要去和苏教授他们参观新院校，你别忘了。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发呆呢，到底怎么了？”夏洁抚了抚她的额头，有些担心，“是不是昨天晚上打雷，把你打晕了？”

    “参观院校？”慕绾绾拍拍额头，还真把这事忘了，“我下午还有一个预约好的病人。”

    “所以，你赶紧要多招几个医生来啊。”夏洁提醒道。

    慕绾绾现在诊所不大，一个人忙得过来。当然，这是在不揽下院校的事的前提下。现在多了一份责任，报酬也不算多，还得让她天天看那些墨绿色，她真不想去啊！

    “不然，让小云去念新院校啊。”夏洁提醒她，“不是正从高中生里挑选新生吗？让她去试试。”

    “能过吗？”慕绾绾有些担心。

    “过不过你也尽力 了，而且去学点防身的功夫，比总受人欺负要强吧。她以前成绩也挺好的，完全是因为被欺负了才变成这样。”夏洁同情地说道。

    慕绾绾沉思了片刻，给小云发消息，问她自己的意见。可是，像她这样管闲事的医生，很少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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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掉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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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抵达学校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

    她也不想这么多管闲事，给自己添负担。但是看到小云妈妈哭哭啼啼的样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从她的公司到这里，开车最快也要四十多分钟。车停在学校后面的停车场，她从包里拿出路上买的面包匆匆往嘴里塞。

    她还没吃午餐，就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工作做好，回一趟桐城，看看吴教授。

    四年了，她已经有四年多没有踏进桐城半步。她讨厌那个地方，又牵挂那个地方。那里有让她痛苦的人，也曾经生活过她最深爱的人。

    人的感情实在是太过复杂，可能只能斩断了红尘俗欲的绝世高僧才不会被各种情感拉拽得不知何去何从吧？

    慕绾绾最近一直心神不宁，已经平静了四年的生活似乎正在被某些事渐渐扰乱。

    呃……

    她吃得太急，面包卡喉咙里了！

    糟糕，没水！

    她赶紧扯开安全带，抓着包跳下车，往前飞奔。一边跑，还一边用力捶打胸口。

    快噎死了好吗！

    从停车场过去要经过操场，刚刚集合完毕，喊着整齐的口令，震天响。

    这些孩子尽是大高个儿，清一色短发，墨绿色的短袖、长裤，扭头的动作一致得像机器人。眼神一起飘向穿得一身精致的慕绾绾看。

    一片墨绿色里，她是唯一一抹彩色。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冲到了那群大孩子的面前。

    呃……

    她又打了一声响亮的饱嗝，脸都胀红了。

    “继续，你们继……”

    慕绾绾顾不上尴尬，继续往前冲。台阶前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人正在给大家分矿泉水。慕绾绾手掌一挥，拦截了一瓶。

    “水，给我喝一口。”她麻利地拧开盖子，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往喉咙里灌。

    四周一阵静。

    慕绾绾放下水瓶，定晴一看，眼前站的全是校官。少校中校上校……一个比一个威武。只有一个穿着黑色衬衣，是她认识的人。

    “咦，你也在这里啊。”慕绾绾心中一动。这人不就是她那个奇怪的病人的管家吗？他怎么也会来这里？

    “慕医生，还要喝吗？”男子面无表情地递上了第二瓶水。

    慕绾绾摇摇头，挤着笑容，摇着手里的小半瓶水说道：“不用了，谢谢。这个不用钱吧？”

    “三块。”男子继续冷漠脸。

    慕绾绾又打了个饱嗝儿。

    啥？水还真要钱啊？

    “开玩笑的，慕医生肯来我们学校，一瓶水还能要钱吗？”爽朗的声音从她背后传过来。

    林帅来了！

    “林先生。”慕绾绾如释大赦，终于有人缓解了她的尴尬。

    “学校的规定，一瓶水，一张纸，全部要按规矩来。林老师要破坏规矩？”男子转过头，盯着林帅说道。

    林帅唇角的笑容僵住，讪讪地说道：“我请客。”

    慕绾绾忍不住多看了这男子一眼，连林帅都得看他的脸色，还有这么多人相陪，难道他就是那个惊动市府，让一大群人跟着他屁股后面追着想要见一面的‘大人物’？那么，他带着的那个‘小孩子’又是谁？她接连两次遇的那个黑衬衣年轻男人又是谁呢？

    林帅乖乖地在一边的小箱子里放进三块钱，冲慕绾绾挤了挤眼睛，大步走开了。

    慕绾绾也朝那男子挤了个笑容，问清了心理辅导室的方向，快步往那边走。

    学校还有一个星期正式开学。她的工作不仅是心理辅导，还有每周两堂心理学的课程。她从地来都不想当老师，没想到还要正式站在讲台上，而且还是周末的时间。她的可怜的周末时光啊，真的不能拿去潇洒吗？

    原本这里的工业大学搬去了新校区，新院校买下了这里，两个月内改造完毕，成了现在的模样。慕绾绾的办公室在西侧的独立小楼三楼。

    这间办公室是苏锐教授挑选的，窗口有几株巨大的木棉树，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大半个窗子。从这里可以看清进入小楼的三条通道，外面的人很难看清站在窗口的人是谁。

    办公室里有两张办公桌，右边墙上挂着一副油画，画的是初春的小城河景。

    慕绾绾挑了靠右边的办公桌，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拿起了已经放在抽屉的一叠资料。这是她提前让这边准备好的。

    这叠资料里的人，年纪最大的已经有31岁了，最轻的26岁。虽然资料上写得非常简单，但慕绾绾明白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她匆匆翻看了一遍，要为每个人拟定不同的方案。这工作量挺大的。

    吴教授是奉献了一辈子，那她也要学吴教授做奉献，不赚钱吗？

    行了，慕绾绾，当一个伟大的人也未尝不可啊！

    她劝了自己一会儿，从包里拿出U盘，往电脑里拷资料。包包打开，手没摸到U盘，倒摸出了那个红色宝石。

    她昨天准备拿着退给官凌止去的，结果到现在还没遇上他呢。那小子，似乎是真有点儿生气了，从市府分开，到现在都没有回她消息，也没来找她。这是四年中的头一回。

    慕绾绾握着红宝石看了会儿，继续埋头工作。

    下班后，她去一趟渡假酒店算了，官浩瀚还在这里，她和官浩瀚也聊聊，不要再耽误官凌止的时间，让官浩瀚给他特色一个好女孩。千万不要再是她这一种没良心，给不了他们回报的人物。

    她呀，就活该一个人过寂寞的日子。不然为什么放着这么好的官凌止，就是不愿意嫁给他呢？

    咚咚……

    有人敲门。

    “请进。”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抬头看向门口。

    是那个中年男子来了。

    “慕小姐，这是牛奶。”男子把手里的两盒牛奶放到她面前，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给你钱。”慕绾绾立刻翻包拿钱。

    “温先生请你的，温先生说，让你不要总是在车上吃面包，面如菜色，教不好学生。”男子扭头看了她一眼，平淡地说道。

    “温先生是干什么的呀？”慕绾绾看着牛奶的商标，心猛地一沉。

    知道她喜欢喝这个牌子牛奶的人，只有一个。曾经是因为太贵，她舍不得。现在是太忙，想不起享受生活这回事。

    “X国特战队，中将。”

    男子说完就走，一点追问清楚的机会都不给慕绾绾。

    但是，只有X国特战队这几个字就足够了，就能让慕绾绾再度变成木头人了！

    “温先生……会是四哥的朋友吗？”她喃喃自语。

    到了今天，她依然不知道容湛当年出的什么任务，最后又是什么样的境遇……他走得那样匆忙，还是在她的恨里离开的，连他的电话她都没有接一个。

    不行，她要去见一见温先生！

    她锁上门，去追前面那人。

    “我要见温先生。”她拦在车前，逼停了车。

    “可以，晚上去吧，治疗时间你定。”男子放下一半车窗，平静地看着她，似乎早就预知了她会提这样的要求。

    慕绾绾的好奇心越来越重，这两个人怎么感觉神秘兮兮的？

    中将，中将都是老头儿呢！说不定还是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儿！她还想像到了喉咙上开个口子，靠人工呼吸机维持生命的那种形象！不然温先生怎么不出声？

    “我明天晚上去，今晚有事。”她抬腕看表，匆匆和对方约下时间。

    男子看了看她，开车就走。

    车子后排坐着人，就是那个‘温先生’。他一直合着眼睛，直到车子驶出了校区，才低低地说道：“把明晚的事都取消吧。”

    “好的。”中年男子点头。

    ——

    慕绾绾忙到七点才把事情都做完。天啦，想一想，以后她都要在诊所和院校两头跑，会不会一个星期就瘦二十斤？

    她拖着疲惫的脚步上车，直接去渡假酒店。

    官浩瀚这次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超过之前所有的次数。可能是因为官凌止新执掌这边的生意，所以他想留在这里给他助助阵吧？

    这里的工作人员都认识慕绾绾，拿她当半个女主人看。她一出现，经理立刻亲自过来帮她泊车。官浩瀚的电梯，她能用，还特地输了她的指纹，可以随时进出他的办公室。

    官浩瀚和官凌止给她的特殊待遇，实在好到让人嫉妒。

    慕绾绾进门，一眼看到了官浩瀚的那一双霓姓儿女，女儿正在掉眼泪，儿子冷着脸站着，一动不动。他的基因实在是强大，每个孩子站出来都是一等一的漂亮。

    “官先生，我来找凌止。”她有些尴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间？

    “哦，他生病了，在后面休息。”官浩瀚朝她笑笑，挺勉强的。

    慕绾绾很难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在她眼里，这个男人一直是强大并且沉稳的，无坚不催，无战不胜。

    怎么，这双儿女给他出难题了？换成以前，慕绾绾肯定会出言嘲笑他，谁让你年轻的时候处处留情的？但是现在她笑不出来，官浩瀚的面前摆着一份文件，上面遗嘱两个字格外醒目。

    他年纪还不大，怎么就到了要立遗嘱的时候了？

    是孩子要开始争夺家产了吗？

    一个家里最怕的就是出这种事，儿女不和，争权夺利。父辈辛苦创下的基业，总是在这些儿女手里败了个干净。

    容家不就是这样的吗？容家二叔若不是临时决定联姻，容家早就完了。

    “去吧。”官浩瀚朝她挥了挥手。

    慕绾绾点点头，经过他办公室后的空中玻璃通道，快步走向官凌止的办公室。他也住在这里。就在办公室楼上，有一套公寓。

    隔着门，慕绾绾已经听到了他的咳嗽声，一声一声的，特别响。难道那天送她回家之后，他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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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跳上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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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药了吗？”她推开门，关切地看向披着睡袍的官凌止。

    官凌止脸色很难看，唇色也很苍白。他偏过头，拳抵在唇上又咳了好几声，才指了指门外，示意慕绾绾出去。

    是怕传染给她。

    “我没事，我现在体质很好。你在发烧啊？”慕绾绾拿起桌上的药盒看了一眼，小声问道：“烧退了没？”

    官凌止拿起桌上的纸笔，飞快地写了几个字给她看：“先出去，我好了去看你。”

    慕绾绾是来谈两个人之间的事的，现在怎么开不了口了。她惆怅地看着官凌止，进退两难。

    官凌止见她站着不动，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又抓起纸笔，一笔一划地写了三个字：我明白。

    慕绾绾更惆怅了，这几年来她和官凌止之间的默契岂是几句话能说清的。她不必出声，官凌止也能看出她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好像他才是最厉害的心理医生……

    怎么就不能是他呢？

    为什么不试着去爱他，去好好心疼他呢？

    慕绾绾张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回去吧。”官凌止看看她，递上刚写的纸，没笑。

    慕绾绾埋头出去，身后又是一阵咳嗽声。

    哎……

    她长长地叹气，她真是找虐，有依靠不去靠，非要一个人往前走。

    “怎么回去了？凌止说你很忙，晚上集团四十周年庆也不肯叫你过来。”元昕眉从电梯下来，一眼看到了她。

    四十周年庆？

    难怪官家的人都来了，霓裳的儿女也到了，难怪官浩瀚一直留在这里。原来是把周年庆的会场放在温泉酒店。

    前三年的周年庆，是组织公司的功臣世界环游，其余人大吃大喝两天，慕绾绾也跟着这边酒店的人混了两天吃喝，还送过花。可她今年毫无准备，把庆典的事给忘干净了。

    “伯母……”

    她尴尬地看着元昕眉，想解释一下，刚叫了她一声，官凌止把门打开了，大步过来，拖着慕绾绾的手腕往电梯里塞。

    他动作很急，呼吸更急，带了几分粗鲁的味道，似乎是想把慕绾绾现在就赶出他的视线。

    慕绾绾的包掉到地上，那枚红宝石掉了出来，正好砸到官凌止的脚背上。

    “凌止，你把绾绾吓到了，你这孩子，是不是烧糊涂了，怎么对绾绾发这么大脾气？”元昕眉匆匆追进来，拦住了官凌止。

    “那个……伯母，没事。”慕绾绾捡起包包和红宝石，拉开他的手掌，把红宝石放到他的掌心，“对不起，还给你。还有这些。”

    她从包里拿出他之前送的戒指和项链手链，亮灿灿的一把。

    官凌止能文能武，宠她爱她，对她不知道有多舍得，慕绾绾觉得自己肯定是瞎了！眼睛和心一起瞎了……

    “你们两个，好好的，闹什么别扭！”元昕眉拖住两个人的手摁在一起，黑着脸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别惹你爸生气。没看到你那两个弟弟妹妹来了？”

    官凌止也逃不开你争我夺的命运吗？他会喜欢这样的生活？一定不喜欢的！

    “回去。”官凌止看着慕绾绾，用嘴型无声地说道。

    慕绾绾转身就走。

    她此时若不果断，只怕她真会控制不住自己，会投入他的怀抱。日子太长了，她不能保证自己不后悔，不能保证她能对官凌止始终如一地关心，她更不能保证她真会有一天爱上官凌止。那样的婚姻，对官凌止是极其残忍的！他那么敏感，那么聪明，在她日复一日的敷衍里，肯定会伤得更深。

    元昕眉见她走了，马上拉住官凌止的手，急切地问道：“你明明知道你爸对她是什么样的，只要她在你身边，你爸绝对会站在你身边！凌止，你到底为什么这时候放她走？你再加紧一把，不行吗？”

    官凌止摇摇头，转身回房。一边走，一边咳。

    元昕眉心有不甘，继续劝他，“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是现在？”

    官凌止抬起手掌，看着掌心那枚红宝石，沉默不语。

    “这是哪里买的，很漂亮。”元昕眉见他神色不对，聪明的岔开了话题。

    官凌止握紧石头，又咳了起来。

    “这次感冒怎么这么厉害？住院看看吧。”元昕眉抚了抚他的额头，心痛地说道：“我不再说她的事了，你自己决定。要也好，不要也好，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你都自己看着办。你爸那里，若他真的有一天……妈陪着你一起和他决裂。我可以没有他，不能没有你。凌止，你开心一点，好吗？我去和绾绾说说……”

    官凌止拉住她，轻轻摇头，握着笔在纸上缓缓写了一句话，“他回来了。”

    “谁？”元昕眉不解地问道。

    官凌止握着红宝石看了会儿，又写了上一句话，“我四年多都不能打动她，为什么？”

    “你果断一点，晚上和她生米煮成熟饭，有了孩子，女人的心就定了。这丫头心也大，一心要做大事业。你现在是降不住她，等有了孩子，她退到了家庭里，一切就安定了。你听我一次好不好？”元昕眉站在一边，拿着冰块给他擦手心，心痛地说道：“你要是一直由着她，让她降着你，她早晚有一天还是要飞。”

    官凌止扭头看了看她，在纸上写：你这一辈子，开心吗？

    元昕眉楞住了。

    “和一个不爱你的人一起生活，开心吗？”官凌止又写。

    元昕眉无力反驳。

    “随她去吧。”官凌止放下笔，慢吞吞地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元昕眉在一边坐了会儿，红着眼睛出去了。

    官凌止这时才撒开手掌，定定地看着掌心的红宝石，唇角牵开一丝苦笑。

    元昕眉在停车场拦住了慕绾绾，她正坐在车里用手机订花和礼物。承蒙官浩瀚父子这四年来多有照顾，她决定倾尽所有，请一尊金制的财神回来，放到酒店前台。

    确实土了一点，俗了一点，但是国内的商人还是挺喜欢这种彩头的。

    慕绾绾刚刚付完款，元昕眉来了。

    “绾绾，你们怎么闹别扭了？”元昕眉红着眼眶问她。

    “我……”慕绾绾不知道怎么解释。

    “凌止哪里不好呀？”元昕眉拉着她的手指问她。

    慕绾绾更解释不清，看着元昕眉红着眼睛的样子，尴尬至极。官凌止真没有什么不好，好极了！好到让她惭愧！

    “晚上当他的女伴吧，你不能让他一个人呀。他生病，还要主持庆典，你就不能陪陪他，支持他吗？他那个弟弟高材生，又精明。凌止不会说话，有些公司的人觉得他弟弟更合适……你帮帮他好吗？”元昕眉继续小声劝她。

    慕绾绾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可能他也不喜欢争权夺利这些事呢？”

    “可是……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争吗？”元昕眉问道。

    慕绾绾摇头，艰涩地说道：“不知道。”“他不想让人觉得，你嫁了一个没用的哑巴。”元昕眉捂着嘴，呜咽出声。

    慕绾绾彻底楞住了。

    “你是不是……觉得他不能对你说好听的话呀？男人要那么会说话干什么呢？不管有钱没钱，有地位没地位，你得有一个心疼你的丈夫才过得一辈子啊。你看看我，你觉得我这辈子怎么样？苦不苦？独守空房三十年……他爸爸不会说话吗？温柔得很，客套得很。可是有意思吗？”元昕眉拖着慕绾绾的手，就是不让她走。

    慕绾绾呆呆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在干什么呢？让她走吧。”官浩瀚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元昕眉扭头看向官浩瀚，眼泪哗地落了下来，“你没看到凌止病了吗？有了这个儿子，就不心疼凌止了是吗？”

    “胡说什么？年轻人的事，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凌止还不至于要让自己的母亲来替他追求感情。”官浩瀚看了一眼慕绾绾，大步往前走去。

    元昕眉终于退开了，一脸幽怨失望地看着慕绾绾。

    慕绾绾埋着头，匆匆说了句，“对不起。”

    她开车就走。

    官浩瀚扭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凌止哪有这么弱，经历几次挫折，才能成为真正的强者。慕绾绾是他的福气也好，灾难也好，都是他自己挑的。你和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是你自己看中她了，所以才不管他的事，所以才巴不得他们两个人分开！”元昕眉失去了理智，大步冲过去，尖刻地说道。

    官浩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所以我们两个人这么多年都不能过到一起。今天的我，只要是我想要的人，会失手吗？一百个慕绾绾，都不在话下。好好当你的官太太，不要学别人玩什么手段，在我的家里，没有人可以这样。”

    元昕眉顿时面如死灰。

    ——

    慕绾绾一路疾驰，回到家里已经晚上了。

    猫囡囡躺在窝里，一动不动。小囡囡和二囡囡趴在它的身边，咪呜咪呜地叫。

    慕绾绾心一沉，飞步奔到猫囡囡的窝边。

    它的呼吸非常浅，肚皮隔好几秒才微微动一下！

    “猫囡囡？”她轻抚猫囡囡的肚皮，转头看向它的食盆。

    早上出去放的猫粮，它几乎没动，连水也没喝。

    慕绾绾立刻抱起猫囡囡往外跑，“别怕，我们去看医生，很快就能好。”

    她跳上车，可是连打几次钥匙都没发动车。车子居然在这个时候熄火了！情急之下，她撒腿就往路上奔去。

    进门的时候她脱了鞋的，现在是光着脚在狂奔。踩到小石头上，扎得脚底生痛。她全都顾不上了，她要她的猫囡囡好好的，不要离开她。

    巷子前停着一辆车，灯光照在车窗里，似乎有个计程车的计时牌，她一头扎进去，报了地址名，催着司机开车。

    司机稳稳地开动了，她却突然发现，这哪里是计程车啊？这是那个像四哥一样霸气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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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他和我，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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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是你……”她楞了半晌，抱紧猫囡囡，紧张地看着他。

    这个人怎么总在她附近出现？他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

    男子一言不发地盯着前方，车开得又稳又快。

    慕绾绾看着他的后脑勺，突然叫了一声：“四哥？”

    他没动，甚至连呼吸都没变？

    “四哥的保镖 ？”她又问了一声。

    这次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你是聋子？”慕绾绾有些恼火，这人也太不懂礼貌了吧！

    车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有些怪异。

    慕绾绾闷闷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小声问道：“你认识我？为什么要跟着我？”

    车突然停了，男子慢慢推开车门下车，在慕绾绾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已经过来替她拉开了车门。

    宠物医院就在路边。

    她和这里的宠物医生很熟，家里的几只猫是这里的明星，尤其是猫小囡囡，只要一来这里，这里的大小动物莫不俯首称臣。猫囡囡是常客，尤其是今年，它太虚弱了，还动过两次手术。

    慕绾绾一进门，宠物医生抬头就笑。

    “我们刚刚还说呢，你居然有一个星期没来了。”

    “少废话，快来看看我的囡囡。”慕绾绾抱着猫囡囡冲过去，轻车熟路地跑进了抢救室，把猫囡囡放到手术台上。

    医生和护士急步跟进来，给猫囡囡做检查。

    “怎么样了？”慕绾绾紧张地问道。

    医生摇头，“送它走吧，它这样硬挺着，其实挺痛苦的。”

    慕绾绾僵硬地站在手术台前，眼神定定地看着猫囡囡……这是唯一的，让她和外婆和母亲有关联的生物了。猫囡囡一走，她感觉自己和外婆这一脉的关系被彻底切断，最后一点血脉相依的感情也化为乌有。

    她弯下腰，轻抚着猫囡囡洗得干干净净的皮毛，小声说道：“囡囡，辛苦你陪我四年。你想走的话，就走吧。下辈子不要做猫了，打不过狗狗，打不过人类，尤其不要做猫妈妈，自己病得难受，还要养小猫。我陪着你，你好好地走，好好睡一觉。等你睡着了，我带你回家，咱们就住在院子里，那棵兰花草下面好不好？你最爱那株兰花草……”

    猫囡囡似有感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安静且温柔地看着慕绾绾，尾巴轻轻地甩了一下。

    慕绾绾拉住它的小爪子，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摁了摁，“咱们盖个章，你要是投胎早，是投胎做了小孩，小花，小草，还是你又做了猫，你都来找我……”

    猫囡囡一直看着她，慢慢地，呼吸浅了、停了……

    慢慢地，它的眼睛不再亮了。

    慕绾绾蹲下去，闭着眼睛，手抚着它的脑袋，小声说：“囡囡好好睡，这一世，你辛苦了。”

    医生和护士陪她站了会儿，去拿了个漂亮的纸盒子过来。

    “把它装起来吧。”医生说道。

    “你帮我处理，多放一点兰花，你种了那么多兰花，我买了……”慕绾绾扶着手术台慢慢站起来，慢慢往门外走。

    她真的好害怕生死离别，这种撕心裂肺，无法呼吸的过程，让她痛苦不堪。

    她在这个世上的牵绊这么少，所以感情如此集中深厚，每一次分别都是对她的重击。

    那个男人已经走了。

    车开走了，人也不在。

    慕绾绾走到宠物医院大门口的台阶坐下，拿着手机，翻出了那张看了数百万次的照片，喃喃低语：“怎么办呢？我突然想嫁人了。一个人好难受……你啊，你为什么要姓容？为什么我们两个要开始，为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现在我都没办法忘了你……”

    “四哥啊，我们什么时候真的说一声再见？我太难受了，知道吗？活着真的好难受呢……我总是想到外婆，我这辈子父母缘太浅了，没人疼我，不会有人在家里做好饭等我，不会有人在下雨的时候担心我在学校没伞……你倒好，直接走了，我恨也不行，爱也不行，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

    几步之外，一双脚缓缓停住。黑衣男子沉静地看着她，唇角慢慢抿紧。几秒之后，他突然抬步走向她，手抬在空中，似是要去拉住她。

    慕绾绾这时突然删除了照片，翻出了官凌止的手机号码，在拔出去的时候又关掉了。

    她凭什么总是让官凌止来和她分担她的痛苦与悲伤，却不能回报他快乐和幸福？太不公平了。从此之后，她一个人承担吧，像多年前一样，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下雨天，一个人捧着书等夜深人静。

    叮……

    手机响了，官凌止发来的消息。

    【马上到。】

    是医生告诉他了？医生真多事！她只是伤心，又不会悲伤到死。在这个世上，能让她悲伤到死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慕绾绾其实挺恨这样强悍冷情的自己，体质锻炼得这么好，连想学林黛玉晕倒来博得别人的同情都不行。她就这样瞪大眼睛看着茫茫尘世，硬生生地看着眼泪从脸上淌过，悲伤从破了洞的心脏穿过……

    有时候真不如晕过去，什么都不想。

    不然她找一块砖把自己砸晕？

    “不用了，我现在回家，我没事。”

    慕绾绾调整了一下心情，给官凌止回完消息，抓了抓头发，站了起来。一扭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黑衣男子站在光下，幽暗的双瞳 里隐隐泛着复杂的光。

    “看什么看，没看过好看的人哭啊？”慕绾绾抹了把眼睛，抱着双臂往医院里面走。

    突然，男子伸手拦住了她，缓缓转头看向她。

    “你到底是谁啊？”慕绾绾的心骤然缩紧，推开他的手，紧盯着他的眼睛问他。

    男子嘴角抿了抿，慢慢地抓紧了她的手腕，把她往面前拖。

    “喂……你干什么？”慕绾绾吓了一大跳，突然间心跳快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咚咚咚咚，像有一万只小鹿在心脏里狂奔乱撞！

    慕绾绾看着他陌生的脸，想找到和容湛相似的地方……眼神是很像的，气势也像。

    是他吗？

    不敢承认？

    她突然也不敢承认这个人是他！若是他，她该怎么办啊？死去的人，干脆就永远死去好了，难道又要把她拖进疯狂的漩涡里？

    “你不放心，我要打你了！”慕绾绾突然出手了，一拳头狠狠击向他的咽喉，在他躲闪的时候，她又突然曲膝，撞向他的双腿中间……

    动作一气呵成，还非常凶猛。

    打沙袋，练拳术，慕绾绾这是往女铁人的路上一路高歌前行。只差没炒一锅铁砂烧一锅热油，去练铁砂掌了。

    男子都躲过去了，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墙上抵。

    他的呼吸这么沉，这么熟悉。

    慕绾绾想否认这个答案都做不到……

    她放松了力道，慢慢地垂下了脑袋。

    他滚烫的呼吸拂过了她的耳畔，手指的力道也慢慢放松了。

    就在这时候，慕绾绾突然扬手，重重地给了他一个耳光，急急地吐出一个字：“滚……”

    他这次没躲，任她一个耳光甩到了脸上，啪地一声，把刚刚出来找慕绾绾的护士吓了一大跳。

    “这谁啊，谁啊？你非礼谁啊？这可是凌少的太太，你走开啊。”护士看到两个人的姿势，想也不想，抓起拖把就往男子身上扑打。

    他抓住了拖把丢开，咚地一声，木杆直接砸断了。

    慕绾绾闭着眼睛不看他……

    看了就完了！

    “四哥死了，你走吧。”半晌，她喃喃地说道，“放了我吧，我和凌止好得很，别来了。大人物也好，将军也好，我都不想认识，我只想当凌止的妻子。”

    “就这样？”他终于开口了，低沉，沙哑，和记忆里的声音也有些不同。

    “就这样，我结婚的时候会请你的。”她偏开头，咬紧了牙关。

    “能听我说说吗？”他低低地问道。

    “不能。”慕绾绾吸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一个字也不想听，中将先生请走。”

    是啊，她早就应该明白过来的。什么狗屁的温先生，这个人只是披了层壳，高升回来的容四爷啊！

    四年了，整整四年，他怎么就不能报声平安呢！

    他的志向在天下，他能披荆斩棘扫平黑暗，却无法给她一个幸福小窝。

    出生入死也好，身不由已也好，慕绾绾都不想知道了。

    他活着，依然活得光芒万丈，挺好了！

    叭叭……

    汽车喇叭声响了。

    慕绾绾扭头看，官凌止赶到了。一边咳，一边走向她，满脸的关切。

    “说了不用来，你怎么不听话啊。”慕绾绾半是撒娇半嗔怪的声音假得要命。

    官凌止看了看站在台阶上的男人，眼神沉了沉。

    慕绾绾见他没像以前一样朝她伸手，也有些难堪。

    僵持了一会儿，官凌止拉住了她的手，慢步往医院里走。

    “囡囡已经处理好了，放了满盒子的兰花。”医生把盒子递过来。

    官凌止接过盒子，扭头看向慕绾绾。

    隔着玻璃门，那人安静地站着，披了满肩的暗光，看不清表情。但是就算他不进来，不说话，别人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慕绾绾也能感受到他那扑天盖地、从来让她反抗不了的气势……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慕绾绾小声问道。

    官凌止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红宝石，放到她的掌心。

    “原来不是你给我的啊？”慕绾绾苦笑。

    她又后知后觉了。官凌止从来没有买过这样艳丽的东西给她，他喜欢纯澈干净的东西。

    “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你喜欢的东西里最不纯澈的一个？”慕绾绾把宝石放在柜台上，小声说道：“我刚刚又利用你了。”

    【那就继续利用我，一辈子。他和我，选一个。】官凌止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几句话给她。

    慕绾绾怎么选哪？

    这能让她怎么选？

    囡囡走了，那个人回来了。死与生的切换，总是来得如此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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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痛并快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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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僵持着，谁都没动。

    慕绾绾意识到官凌止的耐心其实也是有限度的，他已经察觉到了‘温先生’与众不同的身份，所以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势朝着慕绾绾步步紧逼，但他的个性毕竟又是温和的，不忍心看到慕绾绾失落的模样，于是又强迫他自己收手……

    他肯定是痛苦的，如同现在的慕绾绾。

    爱情里面从来如此，挤不下这么多人，有人开心，就一定有人悲伤。

    慕绾绾缓缓伸手，拿过他手里的笔，朝他看了一会儿，往垃圾筒里用力丢过去。

    “少来这一套，我谁也不选。大家的路都是自己挑的，都自己承受好了。”她冷着脸，抱起装着猫囡囡的纸盒就往外走。

    昂首阔步，大步往前！

    干吗要选一个啊？

    男人有什么好？

    现在她会挣钱会做饭会打架会换保险丝电灯泡，扛得起纯净水桶，也背得动三五十斤的大米，她到底要男人干什么？去床上？

    也用不着！尚筱雅送她的那些一号二号三号四号玩具，看上去也挺新鲜有趣。

    所以，她不要男人了！

    死了这条心，不为情动，不为情苦，就让她以后老死在一大堆钱钱和珠宝里好了！

    她用力推开门，看也不看‘温先生’一眼，大步往前，拦了一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这就是慕绾绾。

    心软的时候，软过最软的蚕丝，风一吹就断。

    心硬的时候，硬过最硬的花岗岩，你来锤她一锤子，你自己的手先会震得痛半天。

    计程车很快消失在黑夜深处。

    官凌止慢慢转身看向玻璃门外，冷冷地看着‘温先生’。

    他也转过头，盯着官凌止看。

    都没有动，只是用眼神逼视着对方，都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医生和护士擦着冷汗，互相看了看，有些心慌。官凌止一向温柔可亲，还真没人见过他这样一身凛冽的模样。还有站在门外的那个男人，眼神跟刀子似的，看你一眼都让人感觉心里生惧。

    护士硬着头皮，用脚尖扒开了脚边的铁笼子。一只小狗飞快地窜出来，汪汪大叫，打破了满室的压抑气氛。

    官凌止扭头看了看二人，推门出去。

    ‘温先生’也收回了视线，走向他停到了一边的车前。

    二人上车之后没再看对方，一左一右地驶向来时的方向。

    ——

    慕绾绾下了车，把坚硬的盒子紧紧抱在怀里，推开了家门。

    猫小囡囡没心没肺地还在打呼噜，二囡囡从窝里站起来，摇着尾巴走向她，在她的裤腿上轻蹭，抬着小脑袋，冲着她喵喵地叫。

    “你们的妈妈不会再回来了，以后你们想欺负它也欺负不了了，小鱼干都是你们的了。”慕绾绾绕过它，慢步走向后院小花园。

    猫囡囡特别喜欢墙角的几株兰花，常躺在兰花下面，眯着眼睛看慕绾绾忙来忙去。

    以后它就要长眠于此，天天与小兰花为伴了。

    慕绾绾拿来小铲子，在兰花边刨了个坑，正要把纸盒放进去的时候，小囡囡和二囡囡来了，咬着她的裤角，不让她把纸盒放下去。

    小动物也是有心灵感应的吧？是不是也知道从此之后见不到它们的妈妈了？

    慕绾绾把纸盒放下，打开盖子，让它们母女再见见。

    小囡囡和二囡囡趴在盒子边上，脑袋和小爪都伸进去，想推猫囡囡起来。

    慕绾绾把两只囡囡抱开，小心翼翼地把纸盒埋进土里。

    那两个小东西一直在咪呜地叫，叫得人心里直落泪。一屋子的囡囡，彼此心疼，彼此依靠温暖四年了，谁离开了都舍不得呢。

    她盘腿坐兰花前，抱起了两只猫，小声说道：“没事，我们还能在一起很多很多年，我们都努力多活一些年。”

    晚风哗啦啦地吹过树梢，月亮挂在枝头，温柔地洒进一院柔光。

    活着啊，本来就是痛并快乐的事。

    ——

    偌大的公寓里静若无人。

    容湛站在窗前，一直静静地看着远方的灯光。指间的香烟快烧到手指了，他还没动一下。

    “先生，水放好了。”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容湛的身子终于动了一下，缓缓举起手里的烟，盯着那点火光看了几秒，低沉地说道：“都出去吧。”

    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都走了。

    这回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

    容湛又点了根烟，直到吸完了，这才转身走向浴室。

    宽敞的浴室里安放着一只白色浴缸，容湛脱去衬衣，背上大片的伤疤露了出来。那年落入水潭后，叛军不仅对着水潭里打了上百发子弹，最后还动用了水无法熄灭的燃烧弹，烧掉了半边山寨，逼问进寨子的到底有哪些人。

    他中了四枪，有一枪差一点打中心脏。脸和左臂被燃烧弹烧伤了，是寨子里的老人救了他。

    因为无法送他去正规大医院，寨子里的人悄悄地请了一个医生上来，给他动了手术，取出子弹。但是医生根本不敢带药上山，手术一完成，马上就离开了寨子。

    后来，全靠寨子里的人用草药和丁医生留下来的一点药物给他治疗。伤口感染之后，昏睡了半个多月才醒过来。

    丁醒医生和容大伯的尸体当天就被对方带回去谈判了，对外宣称他也葬身火海。

    之后长达两年的时间，这个小国一直处于动荡和恐怖之中，炮火烽烟，不得一日安宁，他被困在了这个陌生的小国内。因为没有正规的治疗，他的复健漫长并且痛苦。并且失去了身份和能联络到家里人的一切办法。

    前面两年，他如同坠入地狱。

    后面两年，他终于恢复了敏捷的身手，融入了当地人中间，找到了和特战队联络的方式，找出了隐藏于其中的内鬼。九死一生，也不过如此。

    他的身上再度披上了耀眼的光环。只是失去的四年，其中的辛苦和艰辛完全无法向外人道。

    这满背的伤痕，还是去年才开始接受系统的治疗，切除疤痕组织，植皮……前后十多次手术，才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像个人。

    他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冷水浇到脸上，洗去了脸上的伪装。这是上头的意思，他的名字和身份还没有正式公开，得等到所有牵扯进去的人都安全之后，他才能正式回归。

    他回到这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慕绾绾。

    她在这里，所以他回来了。

    但是他又担心，她已经和官凌止有了感情，生活平稳并且幸福。若是那样，他会退让的，只要她过得好，有人疼她爱她，确实比跟他在一起要好。

    只是，慕绾绾今晚拿着手机对着他的照片说话的那一刻，让他无法再忍耐下去。

    慕绾绾啊，她一直是他的信仰，就算是在地狱之中，他也一直想着她，想要回来再见见她。他还没为她做过什么呢，怎么能闭眼蹬腿，一走了之？

    他没泡多久，很快就擦干水，上了药，回到了窗口站着。

    这几年，他不知道熬过了多少个无眠之夜，就是这样看着远方的月光，想着远方的她，这才一路坚持下来。

    明天，还去见她吗？

    或者，她明天会不会来？

    他可是连治病的钱都交了呢。

    容湛的唇角牵了牵，露出一丝苦笑。能杀伐果断的他，在四年前就有了这个弱点，慕绾绾。

    她是他的死穴，一点即倒。

    ——

    慕绾绾也熬了一整夜。

    根本没办法睡着，心疼猫囡囡，心疼自己。为什么就过不了几天安宁日子？

    容湛回来了，宫思雪一定又能耀武扬威了吧？

    呵呵，坏人真长命。囡囡都走了，宫思雪还在靠卖女儿活得好好的。真是可恶！

    她停下车，匆匆走进路边的‘燕归来’早餐小楼，买了一大堆煎饺油条豆浆……得多吃一点，不然没力气抵抗马上就要朝她扑来的猛风巨浪。

    叭叭……

    有人冲着她的车按喇叭，她扭头看，是官浩瀚身边最得力的助理，周向恩。

    “向恩哥，怎么了？”她把车缓缓靠过去，挤出笑容向他打招呼。

    “晚上早点来，你和凌止闹别扭，他们父子都像冰块一样，冻得我们活不下去了。你救救我们呗？”周向恩的脑袋伸出来，冲着她大声说道。

    慕绾绾的笑容僵在唇角边，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口铁锅，负责炒冰块。”

    “反正你晚上过来，真是的，你不心疼他们，也不心疼我？我这几年给你跑腿办事，我的腿都跑瘫了，媳妇儿都没时间照顾。”周向恩瞪了她一眼，开车走了。

    慕绾绾咬了两口包子，戴上蓝牙耳机，一边给夏洁安排今天的工作，一边往新院校的方向开去。

    忙起来，就能忘了这些烦心事。这些年她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成功渡劫，活到现在。

    以后也这样干！

    当她成为最强女超人的时候，就不会为凡尘俗欲所困，就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女心理医生，救

    渡世间众生……

    “呸，这样还不如直接出家当尼姑！”她自嘲道。

    新院校里呼声震天，正在进行早训。

    慕绾绾匆匆穿过林间小道，奔向她的办公室。早点把这里的事处理完毕，下午还有一个病人要见。那个女人因为家暴失去了生育能力，又被婆家赶出来，现在有重度抑郁症，自杀十多次了。慕绾绾已经跟踪治疗了三个月，病人情况已经有了好转。

    天天和这些抑郁症，还有各种心理疾病的人打交道，慕绾绾真佩服自己，没有被影响到。她觉得她才是最应该抑郁的那个人……毕竟她的前半生，过得实在太坑了！

    桌上摆着一束花，叶片上还有新鲜的露水在滚动。

    谁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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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去温泉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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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医生，今天的试进课程，你准备好了没有？”林帅大步流星地进来，大着嗓门叫她，把手里的两瓶水重重地往桌子上放，“这个，我请的。”

    “发财了，三十块钱一瓶的水。”慕绾绾看着上面的商标，笑了笑。

    “三块钱一瓶的水对不住你。”林帅笑呵呵地指了指门外，“走吧。”

    慕绾绾拿起文件袋，想了想，把花也抱上了。

    “还带着花来上班呀。”林帅掐了掐叶子，笑着说：“想得周到，这里男女比例是十比一，女孩子看到花肯定高兴。”

    “当成今天的游戏奖品。”慕绾绾打开他还要掐花的手，快步走向楼梯口。

    她没问是谁送的，问也白问。这些人的嘴巴可能都天生会分泌520胶，该粘上的时候，针都刺不进去。她都不想废问问题的力气。

    昨天来的时候，小楼里还有不少学校的老师在进进出出，但是此时整栋小楼都安静极了，只有她和林帅的脚步声在响。

    “大家都这么早啊。”她感叹了一声。

    林帅看看她，笑而不语。

    “怎么了？”慕绾绾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笑里不同寻常的味道。

    “上头的决定，这栋楼给你一个人做心理治疗室。”林帅笑笑，替她推开了大楼的玻璃门。

    咦，没人告诉她啊。

    “我只是具体执行，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林帅大步走下台阶，拉开了吉普车车门，朗声道：“从这儿到大礼堂走路要好一会儿，开车快。”

    慕绾绾坐上车，扭头看了看小楼。

    让她一个人呆在这里，怎么感觉有些害怕呢？

    “就我一个人？你知道这种小楼最适合拍恐怖片吗？把人都叫回来吧。”她好笑地说道。

    “这个，我可作不了主。”林帅挑挑眉，一个油门踩下去，往前飞驰。

    这些当兵的，开车都这么猛吗？

    慕绾绾想到了昨晚，容湛开车也快，但是特别稳……

    他的脸是怎么回事呢？

    这四年他去了哪里？

    昨晚他想对她说什么？

    这花是谁送的？

    慕绾绾的脑子刹不住车了，全是他！一个又一个问题涌出来，胀得她头疼。

    “到了。”林帅替她拉开门，很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慕绾绾往外看，大礼堂的墙粉刷得白白的，从窗子探出的脸充满了朝气。

    她比里面的孩子们大不了多少，却感觉比他们多活了四十年。他们一定没有经历过她所承受的一切，没有那么多锥心刺骨的痛苦。

    慕绾绾，你是下凡来历劫的吧！

    她刚踏进礼堂，里面就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口哨声，还有学生大喊：好漂亮！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谁再敢乱喊乱叫，绕操场30圈。”林帅冷着脸扫视一圈，瞬间把场面给压下来了。

    慕绾绾走上讲台，把花摆在一边，微微一笑，“回答出我十个问题，不管多少人，我请吃晚餐，这束花我送给他。晚餐地点可以自己挑选，多贵多便宜都行。”

    哇地一声，礼堂里又炸开了。

    慕绾绾转过身，在黑板上一连写十下个问题，拍拍手说道：“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写在纸上，由每排第一名同学收到我这里。记得写上自己的学号。”

    底下静了片刻，响起了一阵沙沙的写字声。

    慕绾绾打开了投影仪，开始放音乐。五分钟的音乐完毕，厚厚一叠纸准时放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大家第一次真正接触心理学，慕绾绾做了几个心理小测试的游戏，迷得一群大孩子如痴如醉。

    人的心就是这样，能从最简单的事里得到最大的快乐，也能从最小的事里品到最深的无奈。

    答对十个问题的人有四个，分了那束花，一人五朵。剩下最后一朵，慕绾绾顺手绾到了头发上。

    “慕医生太美了，皮肤这么白。”几个晒得黑黑的女孩子托着腮，羡慕地看着她。

    “粉底抹出来的，好好上学，以后挣多多的钱，买最好的粉底把自己抹得白白的。”慕绾绾笑着拍拍她的肩，抱着文件看向那四名中奖的学生，“晚餐你们自己订好地方，打电话告诉我，我准时赴约买单。”

    “慕医生，听说您的男朋友是温泉渡假村的，你带我们去那里看看呗。”有个大男生跳起来，兴奋地说道：“今天晚上有月全食，听说那里是看月全食的最好的地方。”

    慕绾绾笑容浅了浅。真是越不想做的事，就越往上撞。

    她话已经说出来了，多贵多便宜都请，不能食言啊！不然学生们会失望，她以后就没办法在这些孩子面前一言九鼎了。

    好坑啊！

    “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敢开口。晚上见，都穿漂亮一点。”她笑笑，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至于官凌止是她朋友的事，她从来不在外面公开否认，这是她答应过官浩瀚的，不能让外面有不好的传言。

    出了礼堂，后面还有阵阵的欢呼声。

    那地方，一晚上一个人不花上几千是出不来的。这些孩子比她那时候大胆，她哪敢向老师提这样的要求？她可害怕老师了！

    可能，因为她不算这所学校真正的老师？还是四年的时差，完全能让这些孩子和那时候的她们拥有完全不一样的胆量和勇气？

    林帅站在外面等她，她一出来，马上给她拉开了车门。

    “讲得真好，头一回听到有人这样上课。”他笑呵呵地说道。

    慕绾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怀疑林帅是不是容湛派来盯着她的？

    从学校出来，她又匆匆赶回诊所。夏洁给她订了快餐，她拿着勺子，握着手机订晚餐。怎么定呢？以夏洁的名字订好了。

    慕绾绾有些头疼，想了会儿，索性直接打电话给周向恩。她不需要躲躲藏藏的，她和官家肯定撇不开关系。四年多承蒙官家人的照顾，她怎么能说躲开就躲开？做人不能这样！

    “向恩哥，我晚上带四个学生过来吃饭，能安排一间房吗？”

    “只要你来，十间房都有！你终于肯开恩了呀！早点来，就等你了。 我的老命就在你手里攒着呢。”

    慕绾绾还来不及接话，周向恩把电话给撂了。听得出他那边特别忙。

    周年庆啊，不是小事，肯定有很多人要招呼。这些破孩子，怎么就不能挑个别的地方？

    慕绾绾饭吃到一半，病人又来了。

    她这一天天的，忙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慕绾绾打起精神，给病人做完治疗，时间匆匆过去，那个四个孩子的电话打来了……

    看着叮叮响的手机，慕绾绾有些好笑。她怎么像只陀螺呢，转个不停！

    “老板，你为啥要接学校的工作啊？累死了，还没钱。”夏洁替她把挂在休息室的小礼服拿过来，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工作的终极目的就是赚钱？”

    “总要实现一点人生价值。”慕绾绾在盘头发，咬着一只发夹，含糊不清地说道：“而且是吴教授推荐我的，不能丢他的脸。”

    “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些穿绿衣服的人。你是有军人情结！”夏洁一针见血地说道：“你要是真不想去，谁能拖你去啊。”

    慕绾绾的手顿了顿，垂着眼皮子匆匆绾好头发，“行了，少罗嗦，赶紧干活去。”

    “我晚上去约会，不干活了。努力工作的目的就是让自己过得快活一点。”夏洁朝她挥挥手，拎起包就跑了。

    慕绾绾换好衣服，化好妆，慢慢吞吞，磨磨蹭蹭，一直拖到最后一刻才出门。

    那四个孩子凑钱打车过去了。若是当年的她，有这样的好机会，肯定比这些孩子跑得更快。谁不想看更好的东西，吃更美味的菜，欣赏更好的风景？傻子才不去！

    ——

    此时的官凌止已经知道了她要来的消息，眸底有了亮光，主动把西装换好了。

    “凌止，晚上玩开心一点。”元昕眉从里屋出来了，笑着说道。

    官凌止看了看她，唇角微勾。

    “凌少，我把东边那间房均出来给了慕小姐了。”周向恩推开门，把脑袋伸了进来。

    元昕眉朝周向恩递了个眼色，拍了拍官凌止的肩，小声说：“去吧，今天你是这里的主人，把你的绾绾带好。让她知道你是最合适她的人。”

    官凌止转身看向镜子，唇角抿紧了。

    合不合适，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爱一个人的眼神不会说谎，慕绾绾对他好，喜欢他，但是不是爱情。她看他的时候，眼睛不会发亮，不会激动，不会兴奋，不会悲伤，她在他面前就是一潭平静的深水，安静地走她自己的路。

    他是她世界的外人，与他能不能说话无关。

    是出现的时机不对吗？

    他拉开门，慢步走了出去。两侧站的助理赶紧跟过来，摁开电梯，挡住门，一路上精心伺候服侍。

    他的眼神和表情一向是温和的，但是因为他不说话，看你的时候，你总是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明明觉得他会同意你说的话，但最后总会被他否认，采用了他自己的意见和方法。这四年来，他在公司逐步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有了自己的心腹和圈子，那些欺他不能说话的人，现在只能偃旗息鼓，静观其变。

    下楼的时候，正好慕绾绾到了。

    她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小礼服，头发高盘，露出白皙纤长的脖子，身上没首饰。她从来不买那些，他送她的，又全退回来了，一身素净，嘴唇涂得红红的，成了身上最亮的颜色。

    他大步走过去，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把一条细细的项链给她戴上。

    他盯着她的眼睛，唇角微勾，举着手机给她看。

    【是送给你的，不许退给我。你也送过我很多东西，我也不想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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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会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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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抚了抚项链，朝他笑了笑，“那我陪学生去了，你去忙吧。若需要舞伴，我晚点过来。先得吃饭。我饿了。”

    官凌止松开她的手腕，笑着点头。

    “女主人不来啊？”周向恩拧眉，朝慕绾绾递眼色，“你让凌少一个人站上面，多不好。”

    官凌止扭头看了看周向恩，轻轻推了慕绾绾一下。

    其实他一直是为慕绾绾着想的，就算步步进逼，也没有像别人一样，让她难堪。

    他的性格太好了。

    四个学生正坐在木质的大榻榻米上欢呼，从窗子看出去，一轮淡月正悬于空中。满山的月光弥漫，花草清香。

    谁来了都会爱上这里的幽静，与世无争。

    不过，这只属于有钱人的与世无争，谁没钱住得起啊。

    慕绾绾点好菜，陪学生吃饭，和他们聊天。

    “官凌止真的好帅啊。”女生一脸羡慕地看着慕绾绾，“慕医生，你好有福气呢。”

    是啊，遇上官凌止真是福气。脾气好到让人不忍心伤他。

    “慕医生，你们好了几年了？”女生好奇地问道：“你们一直好吗？听说有钱的公子哥儿都会换女朋友换得特别勤快呢。”

    “每个人都不一样。”慕绾绾给女生夹了一筷子菜，小声说：“快吃！”

    “慕小姐，太太请您过去。”周向恩敲门进来了，笑着朝她招手。

    “去吧，慕医生，我们自己玩就好了。谢谢你请客。”几个同学很懂事，赶紧站起来，给她让出路。

    也好，她还没正式和元昕眉谈谈这件事呢。元昕眉也是个好女人，温柔体贴，从来不争不抢。她看，比霓裳要好！官浩瀚就这件事做得挺不地道的，在外面有女人，还生孩子。除去这一件事，官浩瀚简直完美。

    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完美的男人呢？

    官凌止脾气好，但是不会说话。

    容湛专情，但是有个让人恨的妈。

    穿过长长的木栈道，前面有一排透着亮光的古朴木屋。实木的台阶，踩上去会发出吱嘎的响声，路边的草叶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有小动物悄然跳开。

    保护好这里的生态，是官凌止一向的主张。

    慕绾绾推开门，元昕眉正和一群太太在喝茶，见她过来了，立刻眉开眼笑地叫她。

    “这是我认的干女儿，慕绾绾。”

    慕绾绾楞了一下，元昕眉也改口了，难道是官浩瀚的意思？

    “不是儿媳妇？”有人打趣道。

    “我天天想她变成我的儿媳妇，但是他们两个最近闹别扭呢。反正我舍不得这孩子，不是儿媳妇，就是女儿，给我招个女婿也行，能陪着我就行。过来坐，绾绾。”元昕眉笑着摇头。

    慕绾绾乖巧地在她身边坐下，向各位太太问好。

    “听说是心理医生，特别有名。”有人在旁边说道。

    “对啊，HY大学来请，她都没肯去。其实留在家里好，在国外离家太远，有事也照顾不上。”元昕眉笑着说道。

    “长得真是漂亮，我看，整个桐城找不出第二个了。”又有人赞美道。

    “要不能把我家凌止迷成这样？”元昕眉轻拍着慕绾绾的手，笑吟吟地说：“我这个当妈的，也只能喊加油了。”

    “凌止好着呢，闹完别扭就好了。”众人俯和着笑。

    此时门又推开了，有人打着哈哈进来向大家拱拳问好。

    慕绾绾一眼就认出了她，这就是容榕的那个‘老公’，翟天禹。一个矿山大老板。

    “各位夫人，小的有礼了。”翟天禹装模作样地抱拳鞠躬，“带了些好茶，还有请法国设计师做的手链，每一条都是独一无二的，借今天这个好日子，借花献佛，孝敬各位夫人。”

    他身后的人赶紧捧着托盘过来，上面有精致的茶盒茶具，还有漂亮的宝石手链。

    这家伙，挺会攀关系的！

    慕绾绾看着摆在面前的托盘，又看翟天禹那色迷迷看她的眼神，有些像吞了苍蝇。

    容榕在外面站着，化了妆的脸显得很难看。

    好的爱情和婚姻才滋养人，坏的婚姻会让女人越变越丑。容榕一定很压抑！

    风水轮流转，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如今成了站在一个丑陋的男人身后的可怜虫。

    “我是带我岳母大人和我太太来的。”翟天禹扭头看了一眼容榕，笑哈哈地说道：“我们下个月初六结婚，到时候还请各位夫人赏脸，来喝一杯喜酒。”

    “又结婚？”有个女人满脸惊讶，脱口而出。

    气氛顿时变得很怪异。

    容榕的脸胀红了，脚尖紧贴着，身子微微地发抖。

    容湛不是回来了吗，他真的不管他姐姐？慕绾绾收回视线，不忍看她。容家的事已经与她无关了，多惨，多难熬都和她没关系。

    “容榕，天禹。”宫思雪的声音响起来了，像毒蝎子似的，咬得慕绾绾的耳朵疼。

    “对不起，我不知道翟天禹和她们是这种关系。早知道就吩咐下去，不要请翟天禹了。”元昕眉摁住慕绾绾的手，拧着眉看向翟天禹，“翟先生，你带你的岳母和太太去给你们大厅吧，他们都在那里。这里是我请我的朋友们小聚的地方，谢谢你礼物。”

    翟天禹又向她长揖一下，眼神盯着慕绾绾的脸贪婪地看。

    “别看了，小心你的眼睛，这是我家凌止的太太。”元昕眉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

    “对不起，官太太息怒，我就是觉得慕小姐有些面熟。”翟天禹连忙道歉，打着哈哈，快步离开了房间。

    慕绾绾不看到宫思雪还好，一看到她，就连对容湛的那些感情都会冻起来。

    她抓起酒杯，抿了口酒，心里火烫烫地难受。

    “别想太多，你看她，不是已经到了要卖女儿的地步了？儿子没了，女儿也毁了，这就是报应，你当年没说错。”元昕眉给她夹菜，小声说道：“有我和你伯父在，有凌止在，没人敢再那样对你。”

    慕绾绾呢，她就吃元昕眉这一套。别忘了，她最缺的就是亲情！给她一两亲情，她能回报十吨真心。

    “昕眉，我们去后面温泉玩玩吧。”几位阔太太放下筷子，注意力很快就快就转移开了。

    吃喝玩乐就是她们的日常。

    这样的人生，到底是快乐还是空虚的呢？

    等慕绾绾有很多很多钱，不怕生病没钱治的时候，她也要过这样猪一般的人生！

    前厅在举行庆典，笑声音乐声穿透月色，消失在林子里。山顶的寺钟在响，悠长绵远。

    慕绾绾跟在元昕眉身后，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谢什么呀，你和凌止怎么样，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是希望你们在一起，找别的儿媳妇，都不如你让我称心如意。又漂亮又聪明，是个好的贤内助，我作梦都想亲手给你披上婚纱，迎你进门。可惜啊，我家凌止，始终比不上容家的小子。那小子也的确是好，女孩子确实更喜欢英雄。”

    元昕眉笑笑，扭头看了她一眼。

    慕绾绾不是喜欢英雄，她就是喜欢容湛。喜欢看到他在眼前走来走去，看到他转头注视她的眼神，看到他早起健身时一身的汗水，看到他等在门口笔挺的身影。

    当你深爱他时，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美好的。错也是好的。

    那么，现在是她不爱他了吗？不然为什么接受不了？

    慕绾绾突然很迷茫，她到底是对当年感情的不甘心，还是真的还放不下他？

    “哈哈，我儿子回来了！”突然前面传来了一声尖叫，宫思雪捧着手机，形容癫狂地原地跳了起来。

    慕绾绾心里长叹。

    这就是现实，是跨越不过去的鸿沟。

    死心吧，慕绾绾！

    你能放着杀亲之仇不管，继续和容湛在一起？

    别作梦了！你也不怕在夜深人情时，外婆来打你屁股？要记得，她刚开始时，是一直反对她和容湛在一起的。

    “他儿子回来了？啥意思？她又生儿子了？”有人不解地问道。

    “是容湛吧？”

    “不是死了吗？那事闹得挺大的，容家都三崩四裂了。”

    几名太太停下脚步，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慕绾绾不想听容家的事，埋头往前走。穿过一片花园，就是这栋小别墅自带的温泉池，一共有四个。

    她挑了一个，换上浴袍，泡进了最角落的池子里。

    这几天神经绷得很紧，泡一泡，放松一下，最好把容湛的身影泡化在这个池子里，起去的时候，抖一抖身上的水珠，把他忘了。

    “慕医生，你爱喝的果汁。”服务生过来了，放下了一杯她最爱喝的鲜芒果汁。

    她每次来，元昕眉都会让人替她做一杯。

    不能喝多，会上火。

    慕绾绾挺想成为她的亲生女儿的，肯定享福的。

    她抿了口果汁，舒服地摊开四肢，在池水里浮沉。

    月光洒下来，给她的脸镀上一层淡光，池水在风里微皱成一圈圈的鳞波，潋滟如同情人深情的眼眸。

    哗啦啦，枝叶又响了。

    她转头看，只见他来了！

    看了她一会儿，拖了把椅子坐在池边，双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

    慕绾绾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作梦，若是他来了，怎么可能四周还这么静，元昕眉他们肯定会过来拦住他的呀！

    “我真的不想听你的任何事，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好吗？”她往另一边摸，趴在池边，背对着他不动。

    她也不能起去，她穿的是比基尼，只能勉强遮住身上的风光。

    他也不动，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

    时光仿佛是凝固了，风也停了。

    大地无声，万物皆静。

    又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这静止的寂寥下面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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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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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了一点。”容湛终于出声了。

    妹的，就不能说点别的？她哪胖了？她身材好得很！天下独一无二地好！

    慕绾绾往水里沉得更深了，就露一双眼睛在外面，恼火地瞪他。

    爱人的眼睛说了不谎，她的眼里有爱有恨有纠缠有不舍有排斥……

    没有爱，哪来的恨？

    爱而不得，所以积聚成恨。

    “绾绾，跟我回家吧。”容湛又说了一句。

    家，她的家就在这里呀！

    僵持中慕绾绾开始觉得热得受不了，本来就是夏天，山上虽然气温比山下低得多，但是在温泉池里泡上这么久，也会发热。

    她抹了把汗，恼火地说道：“你走开，我要上去了。”

    容湛抓起一边的浴巾，弯过腰，递到她面前：“那就上来。”

    慕绾绾在水里实在是泡不下去了，手掌一挥，浇了他一脸一裤管的水。

    容湛躲都不躲，隔着满脸的水花看着她。

    打他也不躲，骂他也不回嘴，泼他水他也不闪开，就用他那双幽深如海的眼睛看着她，让她步步后退。

    仅仅是这样看着她而已，她都无力抵抗，这让慕绾绾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那你说吧，给你三分钟时间，时间过了作废。”她抓过一角浸湿的浴巾，从池子里爬了出来。

    相较于四年前，她的身材更好了。饱满，成熟，曲线玲珑，已经褪去了青涩的味道。抬步走路时，腰肢轻摆，摇落一地风情。

    就是浴巾湿答答的，包得难受。

    她拧拧眉，斜眼睥了他几秒，把湿浴巾甩开，去旁边拿了条干的包上。

    风影摇摇，万物俱寂。

    “你到底说不说呀，还有一分钟。”慕绾绾久久没等到他的声音，不悦地甩了一下头发，扭头看他。

    没想到他已经过来了，她刚甩头发的一瞬间，发梢正好打到他俯下来的脸上，下一秒，他就咬着一缕湿发吻住了她。

    容湛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三分钟，他想说的话能说上三年，三十年……

    既然说不出来，那就做吧！

    反正他一向是强势的人，要得到的人，想做的事，都是直接开干！

    慕绾绾更热了，四肢无力，软绵绵地往下滑。

    这是怎么了？中了他的魔？他就碰不得她，一碰她就化成一滩水，融成一团暖月光……只能由着他揉捏掐抱。

    他折凶猛里带着温柔，重重地碾压，不让她呼吸，也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唔……

    慕绾绾挣扎着往他的背上捶了几下。

    就像挠痒痒嘛，对他根本没有用，倒像是点穴，击中了他最后一根弦，把他窝在心里的火直接给点着了。

    他越抵越紧，把她一直抵到路边的树上，身体贴得严丝无缝。慕绾绾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起的每一种变化，还有她自己……

    现在正发生在她身上的化学反应让她恼羞成怒！

    她是渴了饿了太久了吗？就这么亲一亲，怎么就兴奋成这样子？简直感觉是洪水爆发的前兆， 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烫，不自觉地往他身上贴得更紧。

    “混蛋，混帐……”她眼眶发烫，两拳头咚咚地锤在他的背上。

    她已经陷入四肢无力，头晕目眩的状态！

    “放开我！凭什么你让我走就走？你以为你是谁啊？容湛，这个世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最恨的就是你！四年了，你四年跑哪里去了？既然死了就别回来！我现在过得不知道有多好！只要我想要，整个酒店都是我的……官凌止不知道有多好，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我喜欢他，你知不知道！你离我远一点，我会嫁给他的，我要和他一直在一起，生孩子，把孩子养大！我过去的生活没有你，未来的生活也不会有你！”

    她一口咬住了他的虎口，咬得挺狠的，已经能尝到血的腥甜味。

    容湛轻抚着她的脑袋，哑声说道：“对不起，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慕绾绾的心一下就松动了。

    女人啊，有时候真的只需要几句好话就能哄得回心转意。之前受再多的罪，也能一笔勾销。

    谁让她爱着他呢？

    “儿子！”突然间宫思雪的声音传了过来。

    尖锐的声音仿佛一把尖刀，狠狠地扎中了慕绾绾的心脏。

    她一个哆嗦，用力推开了容湛，飞快地往后倒退。

    “小心……”容湛话音刚落，慕绾绾直接摔下了池子，扑通一声，砸得水花四飞。

    宫思雪是个死结，打不开！

    微烫的水淹过了慕绾绾的头顶，让她越来越晕乎，甚至无法从池子里爬出来。

    容湛直接跳进了水里，托着她柔软的身子往上推。

    宫思雪已经找到这边了，看着池子里的两个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真的不要妈妈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怎么宁可找她，也不回家看看我？”

    容湛看了她一眼，站着没动。

    宫思雪看着他冷冰冰的样子，手足无措，“你还在生妈妈的气吗？妈妈给你道歉好不好？妈妈错了，求你回家好不好？”

    “对啊，你死回家吧，你们一家人真是恶心死了。”慕绾绾看着宫思雪的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怎么这么吵？容夫人，你是怎么了？”元昕眉带着人匆匆赶过来了，看到池子里的两个人，眉头拧了拧，迅速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浴巾，让人扶出慕绾绾，把浴巾给她披上。

    “你们把绾绾送到我房间去。”她拍了拍慕绾绾的背，小声说：“别怕，孩子，有我呢。”

    容湛从水池里出来，看到元昕眉的人扶着慕绾绾要走，大步过去拦住了他们。

    “我和绾绾的事，我希望外人不要插手。”

    “我不是外人，我是她认的干妈，我和她是一家人。这几年是我在照顾她。”元昕眉迎着她的视线，大声说道：“官先生，想追求我们家绾绾，按规矩来，三媒六聘地来求亲，不然免谈。今天是我们集团周年庆，你们容家的人来作客，那就好好地当客人，不要给我们添乱……”

    她还没说完呢，容湛突然出手，把慕绾绾给夺了过来，直接扛到了肩上。

    “你干什么？”元昕眉怒了，拉住慕绾绾的手腕不放。

    “我要问问你要干什么，橙汁给官凌止自己喝吧。”容湛盯了她一眼，扛着已经神智不清的慕绾绾大步往前走。

    元昕眉急了，抬头看着站在远处的官凌止，急得直跺脚，小声责备道：“这孩子，怎么站着一动不动？学不来他爸一丝半点的强势。这怎么行呢！”

    官凌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扭头走开。

    “这孩子……真是急死我了。”元昕眉无奈地叹气，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容湛带着慕绾绾扬长而去。

    橙汁里的药物份量很足，慕绾绾完全没了理智。人还在车上就已经控制不住了。

    元昕眉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容湛会找了过去，更没想到他会直接把慕绾绾带走。

    慕绾绾此时脑子里全是浆糊，就想赶紧想个办法，把自己的身体填满。

    容湛，此时在她眼里就和尚筱雅送她的那些玩具作用差不多。

    她抓着他的皮带用力拽。

    拽反了方向，勒得正在打电话的容湛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没能吐出来。他抓住慕绾绾的小手，扭头看向她。手机里传来了副手的声音，“容队，真的不是我们这边公开的，现在上头正在加快速度，最晚明天中午把你的正式任命公布出来。”

    他的身份泄密了，当然，是因为他没忍住总是出现在慕绾绾身边的缘故。官家人肯定猜了出来。

    是元昕眉吗？

    他挂断电话，把慕绾绾拖到了身上。

    “让我用一下。”慕绾绾的手又往下探，直接去抓他。

    这怎么抓啊？

    这不是让他没办法再忍下去？

    她的手，就是他理智的开关，多强大的理智也会被她给抓碎了。

    容湛知道，等她一清醒，肯定会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地往他脸上招呼，还可能有拳头，她还会一脚接着一脚地踹他……

    那就让她打吧。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替她解决这种问题了。头一回她用防狼喷雾的时候，也是用错了药水，全用自己身上了。那个晚上，他费了好些劲才把她安抚好。

    他关紧车窗，放平座椅，把她抱到了身上坐着。

    “还怕疼吗？”他低哑地问道。慕绾绾这几年有没有和官凌止一起过，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没人有义务为他守着，若她高兴，就算真的和官凌止有过了，他也只能承受。

    毕竟，他也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到她身边。

    “少罗嗦。”慕绾绾热到快死了，只听到他的声音在嗡嗡嗡地响，到底是谁，又在哪里，她都不清楚。

    当然了，她内心里还是渴望是他在身边的。

    容湛只用一秒时间就判定她这几年是空窗期，和官凌止绝没发生过什么。

    紧到能要他的命 。

    “我的乖绾绾。”他一仰头，吻住了她。

    慕绾绾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他给撞了出来，在浩瀚的星空里飘浮着，俯身看着狭窄的车里，紧贴的男女。

    爱情在两具年轻蓬勃的身体之间长成了茁壮的藤蔓，上面开满了艳丽的花，芬芳的气味散漫得满天遍野都是，让人迷了心魂，不知来路，不知去处……

    她还是热。

    越来越热……

    ——

    半夜。

    慕绾绾在他的公寓里醒来，她睁着眼睛，看着躺在身边的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一会儿之后，嗡地一声炸开了。

    为什么她又轻而易举地和他在一起了？

    她到底要不要脸，到底有没有自尊，到底要不要做一个正常的人，为什么总是往找虐的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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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别想多，你只是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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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湛突然惊醒了，飞快地睁开眼睛，幽深的双瞳里撞进了一丝慌乱，他直接抓住了慕绾绾的手，翻身把她控在身下，急声问道：“去哪里？”

    慕绾绾动都没能动一下，她动不了！

    她的手腕被他的领带缚着，拴在床头上。

    鬼知道昨晚上他们两个玩得有多疯，居然连绑手腕都用上了。是嫌她抓他抓得厉害吗？还是他在外面四年学了太多这种不要脸的手段？

    慕绾绾盯着他，满脸愤怒和冷漠。

    “对不起。”他回过神，解开了绑着她手腕的领带，低低地说道：“你昨晚要我绑着的……”

    咚……

    慕绾绾又打了他一拳头。

    什么叫她要求他绑着的？她是受虐狂吗？就算是，他就不能闭紧嘴？

    “走开，不要再靠近我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向凌止解释……不要再来了。”她匆匆起身找衣服。

    可是床上床下找过了，一片属于她的破布都没有。

    “我衣服呢？”她懊恼地问道。

    “撕坏了，还在车上。”他坐起来，身上睡袍整齐。

    “把你的给我穿。”慕绾绾火了，抱着被子不动，另一手去抓他的睡袍。

    她的力气真的练得好大，就一把，就把他的睡袍给撕开了。

    房间里的灯光暗，落在他身上的疤痕上更加可怕。

    慕绾绾的眼睛猛地瞪大，啊地叫了一声，满眼的恐惧。

    容湛飞快掩上衣服，低低地说道：“我去给你拿衣服，抱歉，吓到你了。”

    慕绾绾脑子里又乱了。

    他这次受的伤不是一般地重，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疤痕？

    她看着他挺得笔直的背影，很想问问他，却怎么都没能问出口。

    问了又怎么样？用她温柔的手去抚慰他吗？

    之前的事呢，一笔勾销？

    为什么总是给她出难题？为什么总要让她做抉择？

    不，她就想过简单的生活，不想成为什么将军夫人，也不想当什么大人物的枕边人，她就想安静一点，求上天赐她安静安宁的生活！

    她别开头，等他拿衣服过来。

    “只有我的衣服，你委屈一下，早上给你送过来。”容湛拿着他的衬衣回来了。

    慕绾绾咬咬牙，抓过衣服，掀开被子就换。

    别矜持了，又滚到了一起，还矜持个屁呢！赶紧穿好走人。

    “现在就走？”容湛抓住她的手腕，凝视着她的眼睛，匆匆问道：“这几年，我一直想回来，真是身不由已。”

    “我明白，我们两个人要走的路始终不一样。四哥……”慕绾绾终于抬眸看向他，和他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她小声说道：“四哥，你就放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你的家人，也受不了你总是去当英雄。你若真的爱我，我陪你这一次，也算是结清了我们两个人的孽缘，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容湛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放。

    “放开我，四哥……”慕绾绾扳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扳开，“四哥，对我好一点，让我走。我有今天，真的不容易……你行行好吧。”

    容湛喉咙发紧，牙关紧咬，手一直抓着不肯放松。

    慕绾绾说生气，说恨都好，唯独求他放手的话，让他心里痛得难以形容。

    他真的就不能让她高兴了？

    “就这点事，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和你睡，和别人睡，都一样的。你对我来说，也就是工具而已。加提什么感情了。”慕绾绾又甩了甩手，别开了脸。

    容湛松手了。

    慕绾绾抱紧双臂，光着一双脚，匆匆往门外走。

    她全身上下，只有他的一件衬衣而已。但她可以打计程车，回家拿钱给司机就行。

    至于司机会不会在路上起坏心，看运气。

    容湛跟着她下楼了，就在三步之外一步跟紧一步。

    慕绾绾没回头看，也不必回头，他的影子长长地倒过来，就在她脚边晃动。

    她知道他对她是有感情的，正是因为有感情，所以才会恋恋不舍，痛苦难分。

    叭叭……

    汽车喇叭声从路边传来，居然是官凌止的车停在那里，但是司机是周向恩。他一脸懊恼地跳下车，把带来的外套披到慕绾绾的身上，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容湛。

    “我说慕小姐，你怎么搞的嘛，你真是想把凌止少爷的心弄到碎成沫？反正，今晚的事，我不说，你不说。我就说我在你家外面守着你，千万别让他知道了。”周向恩拉开车门，压低了声音。

    慕绾绾苦笑，沉默地坐上车，关紧车窗。

    她能说什么呢？

    官凌止一定会难过，她却毫无办法。

    可能在四年前，她就不应该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官凌止，抓住官家的人，不然也不会在这时候把官家人推到这样难堪的地步。

    容湛披着一身光环回归，她就要回容湛身边，让外人怎么笑话官凌止，让官凌止以后怎么做人？

    慕绾绾不能当这样无耻的人啊！

    她揉了揉眉心，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平静的生活，怎么这么难得。

    远去的人，为何突然归来？

    破裂的镜子，是否还能照出完美的爱情？

    是不是一定要让人疼，爱情这个恶魔才会露出满意的笑容？

    黑暗里，官凌止靠着大树，一动不动地看着容湛。

    他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慕绾绾始终不是他的！

    他转过身，慢慢地往回走，心脏如同被一只铁手攒住，无法呼吸。从去她身边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她还是会去别人身边。他问过自己千百回，为什么打动不了她？

    为什么她不能爱他？

    他多想变成容湛哪，那个可以占据她全部心的男人，可以得到她全部喜怒哀乐的男人。

    ——

    慕绾绾第二天很晚才到诊所，病人等了她好久了，小云也来了，想问她能不能介绍她去新院校的事。

    在外人眼里，慕绾绾身后有官凌止有官浩瀚，她是可以只手通天的人。只有慕绾绾知道，她现在是没办法厚着脸皮去见官家的人了。

    可能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这样厚颜无耻，只会占官凌止便宜的女人了吧？

    她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病人都看出了她有心事，心神不宁，于是主动放弃了上午的治疗，回去了。

    慕绾绾给她重新定了时间，回头和小云聊学校的事。

    “慕医生，你看新闻了吗？”小云举着手机进来，满眼亮光地说道：“新院校的名誉校长，真是帅呆了啊！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叫容湛……”

    慕绾绾看向她伸来的手机，屏幕上，容湛前呼后拥，众星捧月，威风八面。

    “哇，他真的好厉害啊，中将耶，新闻说他一个人拔掉了整个什么什么组织，特别厉害的啦！”小云夸张地尖叫，星星眼直发亮，搓着手说道：“慕医生，你帮帮我呗，让我去那里上学，我要离我的偶像近一点，再近一点。”

    慕绾绾定定地看着容湛，心里蛮不是滋味。

    他从来都这样，悄然离开，再披一身荣耀归来。当他的女人，就得承受这一切吧？

    可她为什么要承受呢？

    就因为相爱？相爱是不是就能抵销一切伤害？

    “慕医生，你看，容氏集团的股票一天涨到飞起来了！哇，他就是一个吸金石呀！哇，他好厉害呀!”小云继续夸张地大叫。

    “少喊了，别人还以为我们诊所在杀猪呢。”尚筱雅的声音传了进来。

    慕绾绾知道，尚筱雅肯定是看到了新闻赶过来的。

    “怎么回事？找你了吗？”尚筱雅拎着小云丢出去，砰地一声摔上门，双手往慕绾绾肩上一摁，急匆匆地问道。

    话音未落，她的手指已经挑开了慕绾绾搭在肩上的头发，看到了脖子上的痕迹。

    “呵呵，我就知道……官凌止不得哭死？”尚筱雅往她脖子上拧了一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不管你有多爱他，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要这样迫不及待地凑上去？宫思雪放出话了，她儿子天下第一厉害，别想欺负她。你看看你……你怎么搞的嘛！”

    慕绾绾把头发捋好，淡淡地说：“我那个想当我婆婆的元夫人，神助攻，昨晚给我调了杯功效猛烈的橙汁。”

    “元昕眉？她是急糊涂了吧！那总是要让官凌止在你身边的时候再用，怎么让容湛来的时候用了？容湛也太小人了，明明知道你喝了不该喝的东西，不是自愿的，他憋也要憋死才对啊。”

    慕绾绾看了她一眼，没出声。

    过程是怎么样的，她全不记得了。就算记得的话，又有什么用呢？

    杀了容湛，去告他？

    得了吧！这种事，谁能分得清对错！

    慕绾绾打开电脑，在上面找容湛的新闻看。

    “还看，有什么好看的！听说他是接近了什么家的公主，然后才飞黄腾达的。呸！”尚筱雅嘟着嘴，愤愤不平地说道：“把你晾了四年，换了张脸回来，这算什么事？”

    慕绾绾一下就想到了容湛身上的伤。外面传言再多，她也不会相信他是靠女人，他身上的伤可以说明一切。她能想像到过程的艰辛和危险，只需要想像一下，她就觉得那过程肯定是剧痛的，是生不如死的……

    她呆呆地坐着，彷徨到不知道是应该遗忘昨晚好，还是应该继续心疼他好。

    “慕医生，有个叫翟天禹的先生，他说他想和你聊聊你父亲的事……”夏洁突然敲门进来了，朝门外指着，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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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她爱的，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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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亲的事？”慕绾绾眉头紧锁，抬眸看向翟天禹。

    “慕医生。”翟天禹堆着满脸笑冲着她挥手。

    这家伙能知道她父亲什么事？官浩瀚吗？

    她朝翟天禹点点头，小声说：“去泡一杯茶，要烫一点。”

    夏洁冲她挤挤眼睛，扭过头冲着翟天禹清脆地说道：“翟先生请进。”

    翟天禹大步进来了，很绅士地向慕绾绾和尚筱雅行了个礼。

    “慕医生，尚总。”

    “唷，你还认识我呢？你的岳母大人和你关系不错啊。”尚筱雅讥讽道。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宫思雪会在这个女婿耳边说慕绾绾什么坏话。

    “尚总大名，桐城谁人不知呀。今年刚评上的十大女企业家。”翟天禹笑得眼睛都眯上了。

    尚筱雅在商场摸爬滚打四年，三轮风投下来，两家工厂已经开始正式生产，注册了自己的内衣品牌，正在往全国市场扩张。

    所以，难为她在慕绾绾有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往她这里冲。

    “翟先生，请坐。”慕绾绾向尚筱雅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等。

    “行，我在外面等你。快点儿啊，我时间紧，顶多给你们五分钟。”尚筱雅装模作样地看看腕表，大步流星出去了。

    “呵呵……”翟天禹扭着头看尚筱雅玲珑有致的背影，一脸笑容，“尚总真是有雷霆手腕。”

    “翟先生，您想对我说什么。”慕绾绾往后靠，轻轻转了一下椅子。

    翟天禹收回色迷迷的视线，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慢慢地推到慕绾绾的面前。

    “慕小姐请看看这张照片。”

    慕绾绾看着照片，顿时热血急涌！

    这是一张泛旧的老照片了，彩照，背景还停在二十多年前的鹤山小镇。这几年她没少搜集鹤山那地方的资料，所以对这些景致再熟悉不过了。

    照片上的人是一男一女，女的就是她母亲，怀里抱着她。另一个男人背对着她，高大挺拔，正伸手轻抚她母亲的头发。她母亲抬头看他的样子，温柔如春风缠绕眼眸。

    “呵呵，当时我在堪探队，大山里条件不好，时常要跑医院给同事拿药。韦小姐当时在鹤山可是鼎鼎有名啊，人漂亮，有气质，有文化。不知道多少人想追求她，都被她拒之门外。”

    慕绾绾捏着照片一角，缓缓抬头看向眉飞色舞的翟天禹。

    翟天禹呵呵笑了几声，伸手拿杯子。夏洁刚端上来的开水，烫得他赶紧缩回了手指，讪讪一笑。

    “这个男的，是什么人？有正面的照片吗？”她小声问道。

    “你父亲啊。”翟天禹挑了挑眉，指着茶杯说：“能换一杯咖啡吗，我很喜欢喝咖啡。”

    慕绾绾盯了他几秒，让夏洁去煮了杯咖啡给他。

    她心急如焚，翟天禹却像没事人一样，背着双手在她的办公室里绕来绕去，假装欣赏油画，墙角的植物，还有窗外的风景。但不管他怎么走来走去，眼角余光一直在慕绾绾的脸和胸口上打转。

    “咖啡来了。”夏洁没好气地瞪了翟天禹一眼，把咖啡杯往桌上一顿，“我们慕医生可是要按小时收钱的，您赶紧的。”

    翟天禹不以为然地笑笑，扭头看向慕绾绾，慢吞吞地说：“我也是收费的。一张照片一百万。”

    “你抢钱啊，你当这里有印钞机啊？”尚筱雅又闯进来了，用力拍打着门，恼火地瞪着翟天禹。

    “值得的。”翟天禹从包里拿出第二张照片，“现在就付钱，我就给你。”

    尚筱雅翻了个白眼，突然冲上来，摁着他的手喊道：“夏洁帮忙，抢过来。你想要一百万？想得美！越南盾要不要？”

    夏洁像小老虎一样扑了过去，死死摁住了翟天禹的粗胳膊，再用双腿去压住他企图踢起来的脚，“小样，和我们斗！想骗我们慕医生的钱，给我拿来！”

    慕绾绾毫不迟疑地奔过去，直接从翟天禹的手里夺过了照片！

    “哈……哈……”翟天禹气得脸都绿了，打了几声哈哈，推开了摁着他的两个女人，粗嘎嘎地笑道：“我和慕医生开玩笑呢，你们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吧。慕医生是官浩瀚的人，我怎么也不敢得罪慕医生。”

    慕绾绾捏着照片，飞快地往门口看，是周向恩来了，握着一杯奶茶，目瞪口呆地看着屋里的情况。

    “翟天禹你刚胡说什么？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周向恩反应过来了，慢步走进来，盯着翟天禹看。

    “说错了，是凌少。”翟天禹换了一副笑脸，朝周向恩拱拳，“我就是来和慕医生说点旧事，你们忙。”

    “还有照片吗？”慕绾绾看着照片上的侧影，急步拦住了翟天禹。

    “好说，有机会再聊。”翟天禹咧咧嘴，拎起公文包，扬长而去。

    矿山老板，哪是这么容易打交道的，没点本事，没点背景，他敢坐拥矿山二十年任你兵来将去而岿然不动吗？

    “这是谁啊？”周向恩看到了掉在地上的第一张照片，捡起来仔细看了一眼，“唷，这是你妈妈吧？真美啊。”

    是啊，真美啊！她留在了最美芳华年，这样就不必为女儿这一生的遭遇而揪心了。

    慕绾绾拿过两张照片，捧在手心里，像捧着最珍贵的宝贝。

    翟天禹是一定知道内情的，但是她若不付出一些什么，翟天禹肯定也不会吐露只字片语。

    “官先生让我来看看你。”周向恩收回视线，把奶茶给慕绾绾，“让我跟你说一声，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活，别管太多别人的事。谁也不欠谁。”

    官浩瀚吗？

    慕绾绾小声说道：“替我谢谢官先生。”

    “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四年了，丫头。”周向恩拧拧眉，没再多说。

    看着他的背影，慕绾绾心里真的很难过。她很明白，不会再有人像官浩瀚他们一样不问回报地对她。人和人的缘份，仅此一段，错过就不再回来。

    “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尚筱雅也叹气，手指在她的额上戳了两下，“我若没有周乐，一定舍身为凌止，整容也整成你的样子，爱他一辈子。”

    慕绾绾沉默地把照片收好。

    她能怎么办呢？

    凉拌啊！

    不爱官凌止，也不想去爱容湛，只能凉拌了。

    “哎，算了，晚上我请客，咱们去喝一杯吧。不管怎么样，他活着，你也跟着活了一半。我都懂的。大家就熬着吧，宫思雪也不知道会不会比你们两个死得早。都说好人不长命，坏人祸千年。”尚筱雅拍了拍她的背，慢步往外走。

    慕绾绾一口喝光了刚刚给翟天禹泡的、他还没来得及喝的咖啡，嘴唇一抹，跟上了尚筱雅。

    怎么快活就怎么过！

    人生一世，总要笑着活下去。

    你看，爱她的，她爱的人，都在她身边，最痛苦的人并不是她啊。

    ——

    华灯璀璨，小城被夜光酽酽地浸泡着。

    三个女人坐在‘line慢摇吧’墙边的弧形沙发上，隔着一帘水晶看着外面的小舞台。

    马上就是世界杯了，舞台上装了两台偌大的液晶电视，里面正在播放巴西的民俗风情和各队球员出征的情况。

    尚筱雅又打开了一瓶啤酒，和慕绾绾轻碰了一下，“绾绾啊，其实，挑谁都好，都少奋斗一万年啊。我有时候真的挺累的，想找个男人嫁了，每天做的事就是往床上一躺，腿一叉开，哈哈，钱就来了。”

    夏洁瞪着眼睛看她，“尚总，你要嫁不是挺简单的事吗？”

    慕绾绾没心事开玩笑，仰头喝掉半杯酒，拿出照片轻轻抚挲。这个男人在哪里，他活着吗，会像官浩瀚一样无条件地疼爱她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吗？他是否还爱着母亲，他是否已有了自己的家？

    她好想把翟天禹拖来打掉他的牙，把事情都问出来。

    不过也怪，翟天禹居然猜到她不去向官浩瀚和容湛求助，不然他也不会敢那样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来。

    谁给他出的主意？他想干什么？

    “我了个去的，容大爷到底干了什么光辉的事？”尚筱雅突然又惊呼了起来。

    慕绾绾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酒吧里的液晶电视上，摇头摆腰的美女不见了，换成了时事新闻，容湛前呼后拥地走在墓园长梯上，一身霸气，步步江山。陪同的人是桐城和小城两个地方的高层，个个满脸骄傲，仿佛同行一路就能沾尽光彩。后面是一队军官，手里都捧着骨灰盒，上覆旗帜，神情凝重。

    新闻后面很快就附上了那个战乱国的画面，满眼的疮痍中百姓满脸茫然……

    断电，断水，断粮，断掉一切通讯，所有的侨民早就撤光了，子弹的声响不时从角落里跳出来，硝烟里还隐隐可见散落的尸体残肢……

    尚筱雅捧着酒杯，喃喃自语，“乖乖，幸亏没有生在那里，这还能住人，全是废墟了。”

    是啊，容湛他就在那里呆了四年！

    慕绾绾匆匆扭开头，把半杯酒喝光。

    “老板，不看这些了，我们玩游戏啊。”夏洁站起来，用背挡住了屏幕，摇晃着色子说道：“咱们刺激一点，玩真心话。”

    “玩什么屁的真心话。”尚筱雅拖她坐下，“当然是跟着买球啊！赢点钱比什么都爽快。”

    “你又不缺钱。”夏洁嘀咕道：“我才缺钱，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偶像，什么都有了！钱，男人，爱情，美貌……真是让人嫉妒啊。”

    慕绾绾突然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大步往外走。

    “你干啥去？”尚筱雅赶紧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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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紧紧地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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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端着酒杯停在了大屏幕前，她仰望着画面，眼眶发烫。

    这是一个新墓碑，上面有个熟悉的名字：孔侑……

    照片上的孔侑一身戎装，年轻的脸上笑容灿烂！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她？

    孔侑怎么牺牲了？什么时候的事？

    她掩住嘴，缓缓朝着屏幕举高杯子！这群人啊，他们为了什么而拼命？为了什么而去战斗？就为了她们这些醉生梦生的凡人吗？

    容湛，他那一身的伤就是从画面里这些硝烟炮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吧？

    她昨晚怎么没问一句，四哥，你疼吗？

    “喂，老板，你放的这是什么鬼？老子要看球！”有人大吼了起来，用杯子在桌子上乱敲。

    “吵什么吵？”尚筱雅也想起了这个名字，捂了捂嘴，瞪了那人一眼。

    “小娘们，你还挺凶啊！老板，换啊，谁要看这些死人哪？晦不晦气？老子还要赢钱呢！”那人站起来，冲着吧台大声嚷嚷。

    慕绾绾转头，怒视着那人，愤怒地说道：“没有这些死人，有你的太平日子过吗？赶紧道歉。”

    “哎哟，死的是你家的人啊？你男朋友？你看看我，顶替他怎么样？”那人歪歪嘴，看着慕绾绾的脸，语气轻佻，随手一挥，砸了一叠钱在桌上。

    这座小城啊，已经浮夸到认不清它本来的样子了。资本涌入，大小公司遍地开放，拆迁带来的财富让人一晚之间迷失了方向。

    钱是好东西，让你享受好生活。钱也是魔鬼，让你忘了干净的初心。

    慕绾绾不再理会他，看着赶来的老板冷冷地说道：“清场，这里我包下了。”

    “啊？”老板楞住了，慕绾绾穿得一身素净，不像太有钱的样子呀。

    “没听清吗？我们老板包场！”夏洁从包里掏出卡，往桌子上拍，“马上清场。”

    “哎哟，和老子比钱多？”那个男人也急眼了，也掏钱继续砸，“老子今天还不信了，老子今天就要在这里喝酒，给老子拿酒来。”

    “喂，你是什么东西？没看到电视上放的都是英雄，是烈、士？”夏洁气得直跳脚，“你嚷嚷个屁啊！”

    “烈个屁，全是拿我们的钱养下的废物，我们纳税，他们才有钱吃饭。”男人趾高气扬的拍桌子。

    慕绾绾一杯酒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恨恨地骂道：“滚！”

    “凌少说，限五分钟之内清场。”此时又有一个人跑了过来，俯在老板的耳边小声说道：“这是凌少的女人。”

    老板楞了一下，立刻挥手说道：“赶紧清场，都清走。”

    “喂，你知道老子是谁吗？”那个男人粗着喉咙大声嚷嚷。

    “赶紧拖走，还楞着干什么。不想开店了？”慕绾绾从未以权势压过人，但此时她真想变成最有权势的那个，把这些狗屎不如的东西们统统丢进深海里，免得他们出来祸害人间。

    为什么这些人可以享清福？孔侑却只能长眠？

    为什么好人要早逝，坏人却还继续享受美酒？

    这不公平啊，不公平！

    慕绾绾眼泪急涌，抱着双臂蹲了下去。

    四哥，他是怎么在那样的环境里撑下来，他是怎么回来的？就应该抱抱他，不应该发出那样的尖叫……

    就算是最普通的路人，也不应该对他那样冷漠。

    如果他再次去执行任务，会不会像孔侑一样，只有这个冰冷的墓碑留在世间？

    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叠得整齐的蓝手帕递了过来。

    她扭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站在身后的官凌止。

    酒吧的人已经走光了，只有满屋子的光，满屋子的酒味儿。

    官凌止弯下腰，把无力的她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半晌，在她的耳边沙哑地说了两个字“找他……”

    慕绾绾一个激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官凌止说话了？

    官凌止抿了抿唇角，揉着她的头发，冲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凌止对不起。”慕绾绾猛地抱住了他，哭着说道：“真的对不起，我看到他……我就什么都顾不了，凌止……真对不起。我还是辜负你了……”

    官凌止的双手僵硬地垂着，好半天之后，突然抱紧了她。抱得这么紧，就像要把她揉进灵魂里去，让她再也无法挣开一样！

    “别哭……我爱你……”官凌止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里，滚烫的眼泪融在她的发间。

    慕绾绾用力点头。

    她当然知道官凌止爱他。

    从孤儿院里一见，到现在，这么多年，她在官凌止心里是女英雄的化身，是他眼里的光，一天又一天地走过来，她是官凌止心尖上那朵永远怒放的花。

    但花开放了，花的心里惦念着却是另外的人。

    官凌止心如刀割，却又不得不放手，看着她走开。

    “绾绾……”他的双臂收得更紧了，沙哑地说道：“以后……再不能抱你了……”

    他的声音很低哑，很僵硬，很难听，像乌鸦在月光下，无奈地低泣。

    但是这又是慕绾绾的耳朵里最让她不舍的声音。

    问世间，还有谁会像官凌止一样无怨无悔地守着她，爱着她，不求半点回报地陪着她？

    没有了，再没有第二个人。

    官凌止能做到的事，容湛可能都做不到。

    容湛心中有世人，官凌止心中她却是唯一。谁更伟大，谁又更符合世人心中完美人的标准？

    说不清啊！

    慕绾绾也抱紧了他。

    以爱之名放手，官凌止的眼泪都落在了她的心里。

    这辈子只能欠着他了，无以回报，唯有盼他早日淡忘。

    ——

    暗光中，容湛静静地站着，凝视着那一对抱在一起的人。

    “哎，他们两个抱这么紧……你还要看多久？”站在容湛身后的人是匆匆赶来的秦司煜，他拍了拍容湛的肩，小声说道：“我们还是先走吧。”

    容湛垂了垂眸子，转身往台阶下走。

    听说她在这里，所以他忙完之后立刻赶过来了。但没想到官凌止也在。

    抱得那么紧，是为了什么？

    为昨晚的事和好吗？

    容湛紧抿着唇角，面无表情地坐上了车，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极度用力，关节在咯咯地响。

    放手吗？

    真的要放手？

    “冷静一下吧。”秦司煜递上一根烟，激动地说道：“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

    容湛看了看他，没出声。

    秦司煜给他点上一根烟，抬腕看表，“还有时间，我们去喝一杯酒？”

    “不用了，你先回酒店吧，我要去个地方。”容湛摇了摇头，双指夹着烟，看着那点红光，沉声说道。

    秦司煜只好下车，趴在车窗上看着他说道：“若你真想追回她，我们慢慢来，不急的。兄弟啊，看到你真好。”

    秦司煜一拳头打进来，轻轻地落在他的肩上，声音有些颤抖压抑，眼眶都红了。

    容湛看着他，笑了笑。

    车缓缓驶出酒吧的停车场，消失在秦司煜的视线里。他抹了把脸，仰头吸气。

    “妈的，活着就好。” 半晌，他抹了把眼睛，大步走向自己的车。

    ——

    慕绾绾直接到了他的公寓楼下，他家没人，她坐在台阶上等他回来。

    夜深了，起风了，月影摇摇，满地碎星光。

    慕绾绾喝了不少酒，脑子有些晕，脸颊发烫。她从包里拿出白天买的事后药，72小时之内有效。但是她一直没有吃，仿佛就在等这一秒……她手一挥，把药给丢了。

    她要给容湛生个孩子，即使有一天他离去了，也要让他的血脉留在这世上。

    越来越晚、越来越晚……

    慕绾绾靠在大树，昏昏沉沉地仰望他公寓的窗户，想像看到他的那一秒，她第一句应该说什么？

    叫一声四哥吗？

    还是直接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或者，告诉他，我跟你回家，我们两个人的家。

    她愿意把对宫思雪的恨都埋藏起来，她只想和容湛在一起。

    爱情真的骗不了人，时光也冲淡了当时对他的怨恨。看到他活着，这是她这辈子最高兴的事了。

    生死面前，全无大事啊！

    慕绾绾，继续爱他吧！

    她都不敢合上眼睛，怕错过他回家的脚步……

    她没有他的电话号码，他也没有打给她。那个中年男人留给她的号码此时是关机状态，那是他的副手吧，此时也不知道在哪里。

    公寓里黑漆漆的一点光也没有。

    他在哪儿呢？

    她吸了吸鼻子，打通了张大伟的电话，他知道了吗，容湛回来了！他知道了吗，孔侑走了……那个搬着小板凳，陪着外婆择菜的大孩子，他结婚了吗，谈了女朋友吗？

    慕绾绾又哭了起来。

    若将来她有儿子，她绝不让儿子走这条路……若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心都要碎了呢！

    容湛的车此时就停在她的小楼外，巷子深处。从这里可以看到她回家的路，甚至星光再亮一点，他就能看着正在开车的她，侧颜无敌的美。

    他的小绾绾，一直是无敌的美，一直是无敌的好。

    但是这些美好，可能马上要属于另一个男人了。

    容湛经历的生死太多，每一次的暴风雨中来回，都没有这一次来得感概深。若是他真的不能归来了，官凌止真的是最好的托付对象。

    他很纠结，很痛苦，很想直接把她夺回来。这样对他说，不是不容易。但是慕绾绾会高兴吗？若她不喜欢官凌止，怎么会和他拥抱得那样的紧？他了解慕绾绾，不喜欢的人，她不让他碰的……

    官凌止那个男人哪，最终还是打动了她！

    容湛又点着了一根烟，微眯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

    她，什么时候回来？会回来吗？一个人，还是和官凌止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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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我决定和他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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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的生死困境，容湛越来越沉得住气了。他真要等在这里，他会等上几天几夜也不会出去见她。就这样看着她，若她安好，他也放心。

    哗啦啦的风声，拖拽着巷子口的树枝不停地刷扫着围墙。

    围墙上盖着少见的青瓦片，岁月和月光在瓦上流淌。

    一只小小的猫脑袋露出来，肉垫垫地小爪子趴在瓦片上，圆圆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容湛。

    容湛放下车窗，手指朝小猫摇了摇。

    小猫喵呜叫了两声，窜到围墙上面，弓着腰警惕地看着容湛。

    这是把他当成入侵者了！

    容湛凝视着小猫，四年的时光，她与猫儿同住，这些猫儿听过她多少哭声，见过她多少难眠的夜晚？

    喵……

    又有一个小脑袋钻出来了，二囡囡来了，和小囡囡并排站着，朝着他甩尾巴，倒没什么我敌意。僵持一小会儿，小囡囡突然转身一爪子拍下去，把二囡囡给拍下了高墙。

    好凶啊！怎么这么像慕绾绾的脾性，火气来的时候，说动手就动手。

    容湛哑然失笑，情不自禁地下车。左右观望几秒，双手撑在围墙上，一个利落地纵身，轻轻松松地攀过了墙，跳进小院中。

    院子里有个小浴缸，放着半缸水。墙边有一丛兰花，立着一只小小的花岗岩的碑，上面拴着两只黄澄澄的小铃铛。

    小囡囡又跳出来了，弓着腰冲他虎虎地叫。二囡囡还是那副懒模样，甩着尾巴趴在一边，动都懒得动一下。

    容湛抱起二囡囡，慢慢地往前走。

    他的小姑娘就在这里生活，她在院子里晒过太阳，看过月光，看猫飞檐走壁。以后这里要有别的男士入住，牵她的手，和她一起照顾小猫，以后会有孩子吧？会和孩子一起慢慢成长……

    他的手停在后门上，犹豫了半天，终于推了过去。

    上楼，停在她的房门口。

    她若在，那就好了。她会躺在她的小床上，抱着那只长枕头，一头长发淹过了白枕边，月光从窗口落进来，落在她冰凉的小脸上，若梦到让她难过的事，还会有泪水……

    容湛啊，在这四年多里，不知道想像过多少回她的模样。

    还好，她一切还好。

    她永远都是这样，是大风吹不倒的一株太阳花，有一点阳光，她就能往着天空疯长。

    他坐下去，把二囡囡放到枕边，躺下去。长手长脚地摊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了浴室里传来了轻轻的响动声。

    她在家？

    容湛顿时紧张起来，一跃而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浴室的小门。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一直在浴室里泡着，睡着了？那她见到他在这里，会不会觉得生气呢？会觉得他影响了她和官凌止的感情生活……

    吱嘎……

    门打开了，一道丰满的身影仅仅包着浴巾走了出来，湿头发甩了甩，和他四目相对几秒，啊地一声尖叫，浴巾滑到了地上……

    “啊，容湛，你啥时候进来的？”

    容湛立刻闭眼转身。

    怎么是尚筱雅？她怎么在浴室里没声音的？

    “妈呀，容湛你咋回事，你走路没声音，怎么这四年学会做贼了吗？慕绾绾呢？”尚筱雅顶着一张醉醺醺的脸，又羞又急，抓着浴巾往浴室里逃。

    她是喝醉了，回来就泡到了浴缸里，弄了个香氛浴，结果一下就睡着了。

    容湛大步往前走，停到了门口，微微侧脸，沉声道：“她没回来。”

    “她没回来，你一个人跑来干啥？哦，我知道了，你想捉女干？”尚筱雅不满的吵嚷声从浴室里传出来，“绾绾爱上你真是遭罪，你就不知道对她好一点，哄着她一点？她多不容易啊，给你们容家做奴做狗。”

    “绾绾和凌止……好吗？”容湛忍不住问道。

    “好得很，好极了！比你好！”尚筱雅穿上睡袍出来了，瞪着容湛不满地指责道：“四年了啊，你尽到一个男人的责任了吗？你知道她是怎么苦撑下来的吗？你回来就回来吧，你怎么也不露面，你想干啥啊你？你以为你天下为尊，你一声招呼，她就要跑到你面前去？你以为就没有好男人可以爱我们绾绾了？你那个妈，前几天还在找绾绾的麻烦。真的，你别说我恶毒，她不死，绾绾才懒得理你呢。官凌止不知道多爱绾绾，多疼绾绾。绾绾跟着你是受罪，跟着官凌止是享福，你自己好好想想。”

    尚筱雅正是酒精在体内肆意的时候，加上心疼慕绾绾，恨不得抓着他骂上三天三夜，加上以为容湛是得到慕绾绾的允许才进来的，有心给慕绾绾出出气，这时候说话难免刻薄难听一些。

    不然呢，让慕绾绾又默默地把所有的苦和痛都自己吞下去？

    多让人心疼啊。

    容湛静静地看着尚筱雅，又是另一番感受。

    突然手机响了，副手开完视频会议开机了。

    “容队，孔侑的遗体找到了，遗孀和他的孩子已经接到酒店。还有，你爸爸妈妈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了，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容湛收回视线，大步往外走。慕绾绾应该去官凌止那里了吧？

    好吧，愿她幸福。不再被他祸害。

    容湛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尚筱雅抓起电话打给慕绾绾。

    “你在哪儿啊？容湛刚在这里等你呢，你们两个没一起吗？我刚骂了他一顿，给你出气了。凌止那里怎么样了？没太伤心吧？”

    “他还在那里吗？”慕绾绾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走了，刚接了个电话，挂着一张扑克脸，又回去当皇帝了吧。”

    “骂他干啥啊，赶紧帮我留着他啊。”

    手机匆匆挂断了。

    “啊？我气气他不行啊？就你的男人娇贵。”尚筱雅拧拧眉，把手机放开，跑到窗口，冲着容湛远去的车大声喊道：“喂，绾绾要回来了，你回来等等她啊，你这个臭男人，她为了你，好日子都不过了，你跑得跟兔子一样快干啥？几句骂都听不得啊……快回来……”

    晚风穿窗而而过。

    容湛抓着方向盘的手很用力。

    孔侑是临时被征召回去的。一日为战队之人，终生为战队之人。他们都有心理准备，随时为了命令而再度奔赴战场。

    孔侑是在孩子满月的时候出去的，因为那个任务只有他跟过，他熟悉。途中遇上海盗袭击，孔侑没能回来。

    容湛决定，在他正式任命下来之后，他要废除这一条规定。让归家的人，好好过余生。

    他越开越快，如箭一般射穿夜色，冲向前方。

    ——

    “人呢？”慕绾绾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往房间里张望半天，大声问道。

    “我说了走了。”尚筱雅掀了掀眼皮子，冲她咧嘴。

    “你干吗骂他？”慕绾绾拧住她的嘴，气恼地说道：“不许骂他！”

    尚筱雅无奈地看着她，长长地叹气，“这辈子，你真的准备就跟着他提心吊胆了吗？你看看孔侑啊，你不害怕吗？”

    慕绾绾摇头，“不怕。”

    “好吧，哎……”尚筱雅抱住她，小声说：“反正我替你骂完了，以后你们好好的。”

    “筱雅，我去找他。”慕绾绾抿嘴笑笑，掉头又跑。

    “大半夜你去哪儿找啊？”尚筱雅问道。

    “酒店啊，他爸爸妈妈住的酒店，他没回去，应该去那里的。”慕绾绾扭头看看她，像一只小鹿，欢快地扑向爱人所在的方向。

    为爱而奔跑，慕绾绾已经跑了很久很久了。

    她希望，这一回她能跑得顺利一点，能顺利地跑到他的身边，牵住他的手。

    ——

    酒店里。

    宫思雪和宫峻正在焦灼地等待着。秦歆儿和秦司煜坐在墙边，秦司煜一脸兴奋，秦歆儿满脸的复杂。

    容湛回来这么些日子了，居然一直没有见他们。他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为了慕绾绾，还是为了任务需要，或者是……他忘了他们？

    “他是我生的儿子呀，怎么就不理我呢？”宫思雪擦着眼睛，绝望地看向容峻。

    “就凭你干的那些破事。”容峻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我是为他好。”宫思雪扁扁嘴又哭了。

    “他回来了。”守在外面的人冲进来，大声说道。

    夫妻二人跳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容湛正大步走进大门，走向等在大厅里的孔侑遗孀一行人。

    这个女人才刚刚二十五岁，给孔侑生了一对双胞胎，哭得眼睛都看不清人，必须有人扶着才能站稳。岳父岳母陪着来的，一人抱着一个奶娃娃，都是满脸的老泪纵横。

    “对不起，没能让他回来。”容湛走过去，双腿一并，神情肃穆地给一家人敬了个礼。

    “你是小侑的偶像，他常说你……”孔侑太太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对不起，你和孩子以后的生活我全权负责。”容湛扶住她，眼眶泛红。

    “可是，我只想要小侑回来。”孔侑太太趴在他的肩上，哭声更大。

    一群人围着二人直抹眼泪。

    慕绾绾赶到的时候被拦到了门外，看到里面的情形，也不好进去了。

    怎么能在别人最悲伤的时候说她的风花雪月呢？

    “容湛！”宫思雪匆匆跑过来，一把推开了慕绾绾，冲向大门。

    慕绾绾扭头，和秦歆儿四目相对，那种堵心的感觉又冲上来了。

    真是到哪里都能见到这些讨厌的人！

    “慕绾绾……”秦歆儿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

    慕绾绾没出声，掉头就走。

    算了，天亮了再去找他吧。这时候心情全没了。

    她疾步穿过走廊，上电梯，到停车场。在车里怔怔地坐着。

    现实总是不如电影画面那样好看，她没能扑过去抱住他大叫一声四哥。他也没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大步跑出来抱住她……

    这就是生活的无奈吧？

    特别折磨人，你又不得不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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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叔叔不会再放开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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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车里昏昏沉沉地坐到天亮时分，夏洁的电话打进来了。她之前就接下了一份工作，去艾滋病村看望失去父母的孩子，开导他们。

    夏洁和尚筱雅是极力反对她的，但慕绾绾潜意识里一直想要对这个社会做点有意义的事，于是义无返顾地接下来了。

    夏洁胆子小，不愿意一起去。慕绾绾独自上路，到了那边再和义工社团会合。

    至于容湛，他这里也挺忙的。

    慕绾绾从包里拿出翟天禹给她的照片看了一眼，发动车就走。

    每天这么忙，留给风花雪月的时间都少了。和她同龄的姑娘们，很少有忙成她这样的吧？

    还有，她一直想去看望吴教授的，居然还没能找到时间。

    从那里回来之后，她就直接跑一趟桐城好了。

    和义工们会合已经是大中午了，他们带了面包和快餐，就在车上解决。进山之后，山路蜿蜒崎岖，大家弃车步行。

    慕绾绾有时候挺想不通的，山里那么苦，为什么大家不搬出来生活呢？

    尚筱雅总拿她的这个问题笑话她，搬出来就能好好活了？外面多得是洪水猛兽，吃人不吐骨头的人渣，还不如在山里啃啃红薯呢。

    慕绾绾觉得尚筱雅说得也对，这个社会弱肉强食，太过残酷。

    “慕医生，累了吧？”队长跑过来，递给她一瓶绿茶。

    “谢谢，还好，我好几年前就这样走过山路了。”慕绾绾笑着拧开了瓶盖，喝了一大口。

    那年去周乐的老家扛洪，那一幕一幕，还在眼里清晰地倒带呢。

    那时候的容湛，真帅气啊！举手投足都迷得她神魂颠倒的。

    叮……

    她的手机响了。

    慕绾绾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有些发怔。是他打过来的！

    “去哪里了？见见我吧。”容湛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

    “哦，有点事，工作呢。”慕绾绾挠了挠下巴，让自己冷静一点。

    若是以前，她肯定直接大声嚷了起来，四哥你快来啊，四哥你还爱我吗？

    但时光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她也变得不那么直接了，想的爱的恋的恨的都在心里装着，不忍揭开上面蒙的轻纱，就怕触动了最脆弱的那根弦。

    看上去越来越坚强，实际上已经承担了越来越重的爱恨纠缠。

    手机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过了十多秒，挂断了。

    怎么啊？他怎么也这样了！

    慕绾绾很懊恼，把手机往包里一塞，埋头往前追赶。

    哎，以前的容湛，现在的容湛，都是一个德行，反正就是高傲，等着她自己扑过去。

    她呢，又是个软骨头，她能想像到返程之后自己像小狗儿一样凑向他的样子。有些事，有些人，都是天注定的。

    注定，一物降一物。

    容湛是降住了慕绾绾啊，要让她拿这一生来偿还。

    山路不太好走，这一行人走了足足三个多小时才到了村子外面。

    慕绾绾的脚都打血泡了，全怪该死的风花雪月，让她没来得及准备，没换衣，也没有换鞋。她这双鞋有点跟，鞋底还有点硬，是用来撑场面装样子，不是用来走路的。

    这些人是当年卖血之后染上的病，能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人只能枯待死亡的降临。幸免染上的孩子们也成了世人眼里的怪兽，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们，他们不能上学，也出不了小村落，灰头土脸地站在骄阳下，羡慕地看着这群衣着光鲜的人。

    义工们把食物和衣服，还有钱分发给众人，一家一户地看情况，问困难。

    这个义工社团是两年前成立的，义工作靠自觉，运作全靠社会捐款，所以来一趟也不容易。半年能上来一趟，就算是成功了。

    慕绾绾这是第二次上山。

    村头有家小姑娘，才五岁，出生的那天就是她失去母亲的那一天，不过她居然幸免感染，独自活到了现在。

    她穿的还是上回慕绾绾给她带的衣服，破了，脏兮兮地挂在身上，脚也光着，划了好几道口子。

    “擦药了吗？”慕绾绾看到她受伤就紧张，血液是最直接的传染途径，这孩子不会是和那些病人接触过了吧？

    “早上划伤的，我还没出门呢。”小姑娘乖巧地站在离慕绾绾好几步之外，手也背在身后，可怜兮兮地看着慕绾绾。慕绾绾走近一步，她就倒退一步。

    “这个给你。”慕绾绾把两桶小熊饼干和十多本绘本给她。

    小姑娘眼睛一亮，欢呼了一声，跑过来抱住了她的礼物。

    “谢谢姐姐。”她兴奋地往地上一坐，直接翻开了绘本。

    “要我讲给你听吗？”慕绾绾蹲下来，轻抚她的小脑袋。

    “姐姐不要碰我，我好脏。”小姑娘赶紧往后缩，手脚并用，蹬得灰尘乱飞。

    “傻孩子，你没有坚持洗澡吗？我跟你说过的，要讲卫生，要洗脸洗澡洗衣服。咱们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慕绾绾靠近她，牵住她的手，小声说：“走，我给你洗干净去。”

    小姑娘纠结地看着她，小声说：“村长说了，不让我碰到你们。不然以后你们就不会再来了。”

    “谁说的，我一定会来的。”慕绾绾捏了捏她的小脸，温柔地说道：“快来，我给你洗干净。”

    小姑娘还是怯生生的，不敢动。

    慕绾绾索性抱起了她，大步往她的家里走。

    她家是两间平房，脏得要命。她才五岁啊，能怎么办呢？慕绾绾从井里打了几桶水，就在院子里给小姑娘洗。

    幸亏天热，洗洗冷水没关系。

    上回她买给小姑娘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还很多，她使劲给小姑娘搓了个遍，再给小姑娘检查了一下，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把脚上的伤口涂好药，贴上创口贴。

    “姐姐你好漂亮，你好香啊。”小姑娘崇拜地看着她，小声说道。

    “你长大了也会好漂亮，也会好香。”慕绾绾笑着说道。

    “我能长大吗？”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洗干净的小脸漂亮多了。

    “当然啊，我们好好长大。”慕绾绾朝她点头。

    “姐姐我能叫你一声妈妈吗？”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儿，渴求地说道。

    慕绾绾楞住了。

    “姐姐……”小姑娘又摇她的袖子，乞求道：“我就叫一声好不好？”

    慕绾绾轻轻点头，“好。”

    “妈妈……”小姑娘瞪圆眼睛，轻缓地叫了一声。

    慕绾绾心头一酸，抱紧了小姑娘。

    她比同龄人看上去小太多了，吃不好也穿不好，像一株野草一样藏在大山里，她要怎么才能好好长大呢？

    “姐姐那里有个叔叔。”小姑娘突然推了她一下。

    慕绾绾飞快地转头看，只见容湛居然来了，就站在院子门口，沉静地看着她。

    “四哥！”她放下小姑娘，惊讶地看着他。

    容湛的唇角勾了勾，沉声道：“就是想看着你。”

    慕绾绾心头又是一酸，又想哭了。

    “骗子。”她小声说道，飞快地转过身，泪水悄然滑下。

    身后一阵寂静。

    慕绾绾没动，他也没动。

    “绾绾。”突然，他开口了。

    慕绾绾微微转头，看向他的身影。

    “绾绾。”他继续叫她。

    “有屁快放。”慕绾绾红着眼睛，粗声粗气地训斥他。

    容湛看了她几秒，突然就笑了，“没屁，有话。”

    “有话就说。”慕绾绾扁嘴，“说完就滚。”

    “绾绾我想抱住你。”容湛抬步过来了。

    慕绾绾马上就往前走了几步，转身看向他。

    “别躲了。”容湛加快步子，双臂伸开，把她困到胸前，抵到院中那株大桂花树上。

    明晃晃的阳光透过了桂花树的枝丫，落进慕绾绾红通通的眼睛里，刺得她眼睛生痛。

    “绾绾……”

    “你别叫了……四哥四哥四哥四哥四哥……”

    慕绾绾一连叫了几十声！

    容湛俯身就吻。

    这才是他的绾绾啊，坏脾气窜上来的时候，就跟块小铁板似的，让他的脚尖全都踢到肿起来。

    “别亲……”慕绾绾看到小姑娘瞪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站在一边，赶紧推了她一下。

    “不好了，不好了，叔叔咬姐姐了！”小姑娘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挥着双手冲过来，用力地往容湛的腿上和PP上打……

    “不许你咬姐姐，你快放开……你这个坏人……”小姑娘像小老虎一样，拳打脚踢，还咬容湛。

    哎呀，不能咬啊！

    小姑娘刚受过伤，也不知道有没有感染上呢！

    慕绾绾赶紧阻止小姑娘，“丫丫别咬，不能咬人。”

    丫丫抬起小脑袋看她，急得直哭，“叔叔放开姐姐。”

    “叔叔不能放开姐姐，叔叔要抱着姐姐一辈子，要亲姐姐一辈子，要和姐姐生出小弟弟小妹妹，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容湛双手撑着不动，乌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慕绾绾。

    慕绾绾的眼泪继续往下落。

    “你干吗呢？我才不要和你一辈子……”她呜咽着说道：“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大人物。”

    “试试喜欢我。”容湛又俯下来，吻住她沾满眼泪的嘴唇，沙哑地低喃道：“绾绾，我想你，想得快疯掉了……别拒绝我……”

    慕绾绾想他，又何尝不是想得快疯掉了？

    她僵在一侧的手终于缓缓抬起来，抱住了他的腰，痛哭起来。

    “那你回来，为什么还要装着不认识呢？”她哭着问道。

    “我怕你已经是他的太太了，我得弄清楚，你是不是还一个人。”容湛抱紧她，额头在她的额上轻蹭，“绾绾，我也怕吓到你……”

    “身上的伤吗？”慕绾绾的手伸进他的衬衣里，摸到了那些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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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就想和你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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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吗？”容湛摁住她往下滑的手，低哑地问道。

    慕绾绾仰着头，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双手用力，嘶啦一声，把他的衬衣撕开了。

    在真正看清他身体的一瞬间，想死的心都有。

    明显的是烧伤，两处枪伤也很刺目，手术过的痕迹遍布他的胸膛，背，腰……他得多疼，多坚强才能坚持到今天！

    “四哥……”她喃喃低唤，额头抵在了他的心口上。

    扑通，扑通，扑通……

    好久没有这样任性地趴在他的怀里，听他的心跳声了。

    熟悉的声音，如同灵魂的低吟浅唱，准准地了慕绾绾的心脏，再度把她的爱恨深情拖拽进他的世界。

    哪怕路依然不好走，她也要这样抱着他，跟他走下去。

    “我看看你的背上。”她吸吸鼻子，手伸在他的衣服里，用力往后剥。

    “不要看了。”容湛摁住她的手，有些尴尬。

    “就要看……”慕绾绾推着他的肩，用力把他的衣服往下拽。

    “就是他呀，他欺负姐姐。”丫丫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二人扭头看，丫丫搬救兵来了，义工队员们手里抄着扫把板凳如疾风般卷进小院子。只见慕绾绾正在撕那个“坏蛋”的衣服，“坏蛋”垂着双手，乖乖地任她调摆。哪像别人欺负了她，她那一脸激动的样子，倒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美食，要往人家身上下嘴咬了。

    “这个……慕医生……你们继续，继续……”队长拖着扫把，有些尴尬地看着慕绾绾。

    慕绾绾是官家的儿媳妇，这事很多人知道，官凌止之前常陪她一起，没想到这次换人了。

    “他是我四哥。”慕绾绾拉住容湛的手，含着眼泪，清脆地说道：“我的爱人。”

    四哥……

    爱人……

    到底是谁啊？

    众人面面相觑，识趣地选择不八卦，该干吗就干吗去？

    “爱人是什么？”丫丫抱着一只瘸脚的小板凳，好奇地问道。

    “就是我最爱的人。”慕绾绾的视线还停在他的脸上，

    “爸爸吗？”丫丫又问。

    “先生，丈夫，老公，爱人，哥哥，朋友。”慕绾绾一个词一个词地说道。

    容湛就是这样的人。

    丫丫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歪着小脑袋问：“那为什么他要咬你？”

    “那是亲吻，是表达爱意的动作。”慕绾绾不厌其烦地给小姑娘解释。

    “那我能亲你吗？”丫丫眼睛一亮，朝她走了过来。

    “丫丫不许！”村主任闻讯赶来了，听到丫丫这么“可怕”的要求，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拉住了她。

    “没关系。”慕绾绾走过去，捧着丫丫的脸，往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去抽血，这次受伤了，所以一定要做化验。”慕绾绾拍拍她的小额头，小声说道。

    “我不怕疼。”丫丫挺了挺胸膛，撒腿往外跑。

    慕绾绾收回视线，还未来得及出声，身子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胆子真大。”他俯在她的耳边，低喃道：“我很担心。”

    “我知道怎么防护呀，而且就算万一受伤了，还有阻断药，72小时之内服用，可以阻断传染。我早就学习过这些常识了，放心。”慕绾绾仰起脖子，顶了顶他的下巴。

    “接着要做什么呢？”他小声问。

    “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抱着。”慕绾绾歪了歪脑袋，看着满院子的光，小声说：“能粘成一个人就好了。”

    容湛头一回没为她的傻话发笑，他收紧了双臂，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

    晚上大家就住在这里，全部在村部打地铺。条件非常简陋，慕绾绾和容湛和衣挤在一张地铺上，面对面看着。

    “还看，不睡吗？”容湛忍不住轻抚她的脸，小声问道。

    “睡不着，就想看着你。”慕绾绾抿抿唇，坐了起来，“我去WC。”

    “我陪你吧。”容湛拿起手机，打开手电功能，给她照亮前面的路。

    小村特别地安静，猫猫狗狗都被饿跑了，只剩下延残喘的人早早地坠入睡梦里去躲避可怕的现实。婉延伸进月光深处地小路尽头是村里的水塘，四周的青石板长满了青笞，月光湿答答地躺在塘水中间，随着风一起轻轻荡漾。

    “四哥，你饿吗？我还有一块巧克力。”慕绾绾在水塘边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已经折断的巧克力，撕开包装纸，把巧克力举到他的嘴边。

    “你自己吃吧。”容湛在她身边坐下来，轻轻把她揽进怀里。

    “吃啊，必须吃。”慕绾绾把巧克力喂到他的嘴边，小声说：“然后告诉我，这几年你到底干吗去了。”

    她抿了抿唇，头靠到了他的肩上。

    “我看看你的脚。”他突然俯身握住她的脚踝，扯下她的袜子，握在掌心看。

    她的脚早就打泡了，全怪那双该死的硬底鞋。

    “这鞋怎么能爬山？”他揉着她的脚心，低声问道：“怎么不换鞋？”

    “忘了。”慕绾绾搂着他的胳膊，小声说：“明天穿你的，你光着脚走就好了，反正你是铁人，你是不锈钢做的。”

    “为了你，总要像石头一样坚硬才行。”容湛揽住她，低低地说道：“不然现在就是恐怖片，鬼片，我只是一缕魂。”

    唷，看样子容将军心情不错，会说笑话了。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把炮火硝烟的日子全都掩盖过去了。慕绾绾想像了一会儿他这几年的生活，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

    “你会一直留在特战队吗？”

    “对不起，我会。”

    “真直接。”

    “大伯走了，那么多朝夕相处的人走了，我得稳稳地站在那里。”

    “你站吧。”

    慕绾绾的手绕到他的背后，往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两下。

    “死了这一回，我反而变得更自私了，若这辈子不能和你做成夫妻，我只怕合不上眼睛。”

    容湛转头看她，低低地说道：“但你放心，我会像铁人一样的。”

    “干吗当铁人啊，这又不是真正的铁。”慕绾绾鼻子一酸，忍不住想到酒吧那些醉生梦死的混球们，凭什么要用容湛这些人鲜活有价值的生命，去保卫那些混球？就应该把那些人丢进炮火里去炸个稀巴烂。

    “再过几年，上将，怎么样？”容湛唇角轻勾，颇有些骄傲。

    “容将军，你还真是权力狂。”慕绾绾故意笑他。

    “没有真正的权力，哪来的力量，怎么能保护好你和我们以后的孩子？我若现在退下来，才是真正的危险，能懂吗？”容湛低声问道。

    慕绾绾费了一会儿时间才明白，这家伙肯定是得罪了不少人了啦，他怕人家报复他和她呢！

    “容湛，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还是过太平日子好。”她戳着他的眉心，咬着牙说道：“你自己去弄权力去。”

    容湛任她戳了几下，拿出一枚红宝石戒指，给她戴到了手指上。

    “这是我亲手做的，用最原始的工艺镶嵌在黄金戒托上，黄金也是在山里和寨子里的人一起淘出来的。真的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把这枚戒指戴在你的手上。慕绾绾，我正式向你求婚，从今天起，从此刻起，我，容湛，会视你为珍宝，此志不渝，终身挚爱。”

    慕绾绾吸了吸鼻子，把手抬到了眼前。

    红艳艳的石头，和平常看到的红宝石不一样。

    “这是寨子里非常常见的一种矿石，也可以磨成粉入药。不值钱，但却是我那段时间能为你做的唯一的一件事。下山后，我再带你去买好的。”容湛握住她的手，小声说道。

    “以前买过好了，都在家里呢。”慕绾绾噙着眼泪，转头看他，“就这个好，四哥，别再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就算是任务，也给我指个方向，不要让我枯等。”

    “明白，遵命。”容湛的额头抵过来，唇角轻勾，“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当校长，陪你。”

    “真的？”慕绾绾错愕地看着他，X战队的中将啊，荣耀啊，那可不是一般的荣耀！

    “真的。”容湛点头。

    “我才不信。”慕绾绾扁了扁嘴角，小声说道：“你给我发誓。”

    “我发誓，一直陪着你。”

    “若违背誓言，就没儿子。”

    慕绾绾说完这话就后悔了，这不是诅咒自己吗？她也太不会说话了。

    “得有好多好多儿子。”容湛头一抬，咬住了她的嘴唇，直接把她扑倒在了青石板上，“一年一个，一年一个……”

    “我又不是猪，干脆一窝生十个……”慕绾绾往他的背上捶，又哭又笑。

    没什么事会比久别重逢、发现依然是对方心里最爱的人更让人高兴的了。慕绾绾高兴得能飞起来，恨不得现场和他生儿子。

    他不在家，她那些小邪恶统统深琐心底，只有他能开启她的小邪恶的大门。

    “你敢在这里胡来！”她眯着眼睛，脸烧得通红。

    “怎么不敢！警戒！”他突然沉声下令。

    慕绾绾还没反应过来呢，四周一阵脚步声，训练有素，又轻又快。

    “你干什么？”慕绾绾眼睛瞪了瞪，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带了人上山的！这些人其实一直在山里面等着他和她。

    啥意思？

    他要在这里……当着他的人的面胡来？

    “疯了吗？我还要见人呢！我还要脸呢。”慕绾绾被他吓得够呛，这人可真是说什么就敢做什么的！

    “嘘……嘘……”容湛封住她的嘴，好半天放开她，“不会在外面乱来的，要在最好最软的床上，才能和你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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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你是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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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慕绾绾目瞪口呆地看着容湛。

    数年不见，他厚脸皮功夫也进展神速！

    “现在，在赏月。”容湛翻个身，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

    慕绾绾也不敢乱动，甚至不敢大声说话，他的人就在四周，若有人偷看呢？

    “赏个屁，我要回房去了。”

    “下山吧。”容湛低声说道：“我让直升机来接。”

    “威风了!”慕绾绾惆怅地看着他。

    果然权是好东西，以前再威风，也不会有市长大人跟在他身后跑，也不会随时能调用直升机。

    “威风给你看，带你一起威风。”容湛把她摁到怀里，手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抚动。

    威风是好事，谁不想威风赫赫，走路带风？慕绾绾的手指勾过他的唇峰，喃喃地说：“威风也要，你也要，咱们平安最好。”

    没什么事比平安更重要！

    “下山吧。”慕绾绾轻轻地说道。

    回去，重头开始！

    容湛直接抱着她站了起来，低声说道：“又轻又软，就像抱着一个娃娃。”

    “什么娃娃，我现在也很厉害的，一个人能打好几个。”慕绾绾挂在他的身上，淡眉紧锁，“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哦，我一定会被你打得爬不起来。”容湛又笑了。

    真的，只有在深爱的人面前，你才能笑得如此开心，如此轻松。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力量重汇丹田，辛苦的事也变得不辛苦了。

    互为信仰，就是爱情最好的姿态。

    二人手牵手，在小路上慢悠悠地溜达，等直升机来接他们。

    “不好了。”村主任和队长大叫着跑了过来。

    “怎么了？”慕绾绾停下，不解地看着他。

    “有几个队员突然发烧了，上吐下泄，已经有两个人休克过去了。”队长跑得太急，说话时都喘不上气。

    “怎么会这样？吃了什么？”

    “应该是误食了山里的毒蘑菇。”村主任歉疚地说道：“我应该跟过去看看，晚上他们做烧烤时，烤了一些蘑菇，我没注意。”

    “直升机马上就到了。”容湛看了看表，沉声说道：“先把他们都扶出来，先送他们下山。”

    “有直升机吗？太好了。”队长跳起来，又撒腿往回跑。

    慕绾绾和容湛得在这里多呆半天了。

    六名队员集中中招，村民们都很自觉，不和队员们一起吃饭，而慕绾绾见到了容湛，就想看着他抱着他，也没吃什么东西。队长是因为对蘑菇过敏，所以躲过一劫。

    三人站在空地上，看着直升机把队员们送走。

    太阳渐渐爬上山坡，风里掺着野杏子的香。慕绾绾跑到树边，摘了一捧野杏子，小声说：“还是青的，你再拿根竹棍，咱们这就是青梅绕竹马，”

    “你还敢乱吃吗？”容湛看着她小小地咬了一口青梅，酸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忍不住地好笑。

    “我就试试青涩的恋爱是什么滋味。”慕绾绾把咬了一口的梅子给他，严肃地说道：“容将军请，你我就应该有甜 同享，有酸同吃，快吃一口。”

    容湛拧眉，脖子直往后仰。他宁可吃草，也不吃这枚酸青梅。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怎么不听命令。”慕绾绾踮着脚尖，非要喂他吃杏子。

    “容队。”陌生男人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了过来。

    慕绾绾握着青梅，飞快地扭头看。

    他的属下并没有穿军装，清一色的墨色衬衣，短寸头，眼神凌厉，身材高大，倒像是一群神秘组织的超级杀手……走到哪里，那地方就能寸草不生的角色。

    “这是我新带的一支人。”容湛指指那人，沉声道：“方桥，队长。”

    哦，是把他们藏在这里进行秘密训练吧？

    慕绾绾有点儿明白了。之前的特战队经过了大洗牌，清退了一些人，牺牲了一些人，容湛需要自己的心腹力量为他所用，继续他烽烟炮火的生活。

    “慕医生。”方桥朝慕绾绾点点头，严肃的视线回到了容湛的脸上，“因为天气原因，直升机不能再上山，请容队做决定，是现在下山，还是等天晴之后让直升机来接。”

    “不能等明天，走下去也就两三个小时，我还约了病人呢。”慕绾绾的头摇得像拔浪鼓，昨天就让病人扫兴而归了，今天再爽约，她这慕医生的招牌还想不想继续挂着了？

    “那就走吧。”容湛挥了挥手。

    慕绾绾往四周看，那些小伙子都出来了，有二十多个呢！她数了一下，二十三人！

    “你干吗带这么多人，你是想攻占这里吗？”慕绾绾瞠目结舌地说道。若半夜里她真的没忍住，直接和他融为一体，那可糗大了，在二十三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面前公然嗯嗯嘿嘿，会不会出现二十三杆枪齐放的壮观景象？

    噗嗤，慕绾绾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太邪恶了！

    你现在可是慕医生，为人排忧解难，排解心中痛苦的慕医生！

    你能正经点吗？能不能？

    为什么一遇上容湛，你就直接从仙女变成了小痞子？

    慕绾绾抿抿嘴，埋头就走。

    “慕绾绾，立正。”容湛突然叫了她一声。

    我还稍息呢！

    慕绾绾扭头看他，他又要干什么？

    “你这鞋怎么走路？”容湛拧拧眉，大步走到她面前，从她的包里找到了她的防风衣，几把拆开了，包住她的脚。“可是，这也没办法走路啊。”慕绾绾看着包得像小包子的脚，哭笑不得地说道：“这是第几大不实用发明？”

    “慕医生，我们在这里，你不用走路。”方桥朝身后的两个小伙子递了个眼色，二人撒腿跑开。过了几分钟，抬了一把用椅子做的小轿子过来了。

    “不用，不用，这也太夸张了，我自己走。实在走不动，我让他背我。”慕绾绾连连摆手。

    容湛握着她的腰，直接往椅子上放，沉声道：“我和方桥抬你，其余人继续训练。”

    呵呵哒，还以为是带着人来护送她的呢！原来他是带人进山训练的，真是一刻也不放松他的工作。

    “一举两得。”容湛仿佛看出她的心事，手指在她的鼻尖上勾了一下，抬起了小椅子。

    “半个小时时间，没能抵达山脚，完成搜索任务的加训三十公里。”方桥看了看表，给小伙子们下命令。

    乖乖，半个小时他们能下山吗？她们昨天走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呢。

    慕绾绾看着这些热血青年，崇拜他们，也为他们担忧。毕竟他们做的事实在太危险了。每天出门，都有可能再也回不了家。

    容湛和方桥两个人，在路好走的时候就抬着她，路不好走的时候，容湛就背着她，一步也不让她走。给她包着脚，是避免被灌木荆棘挂伤。

    “我真的能走的，你让别人都笑话我了。”慕绾绾有些窘迫，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我不想让你走。”容湛扭头看了她一眼，顺手掐了一朵野花递给她。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慕绾绾捏着花枝转动，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说道。

    “采了也送你。”容湛说道。

    “我性向正常得很，不需要野花，野树野草还有可能。”慕绾绾伸出脚尖，在他的背上轻轻地蹭了两下。

    “省省心吧。”容湛扭头看了看她。

    慕绾绾这一路上和他聊天，方桥一个句话也没说，这让她不由得想到了憨厚的孔侑，他挺能聊天的，和孔侑聊天特别开心。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奶娃娃，想改嫁都特别难找了吧？正是青春年华时，就要独守一辈子漫漫时光，真残忍。

    她的情绪陡然低落，突然特别想把他留在这山里头，就两个人朝夕相处就好了。

    “队长，队长……”村主任的叫声从二人身后传了过来。

    慕绾绾扭头看，村主任抱着丫丫追过来了。

    “丫丫也吃了蘑菇！”村主任满头大汗地把丫丫递过来，为难地说道：“你看，我们也不好下山……”

    慕绾绾赶紧从椅子上跳下来，接过了丫丫。

    “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她的。”慕绾绾朝村主任点点头，把丫丫往椅子上放。丫丫的脸色发青，正在打哆嗦。

    “这样吧，我背着她先走。”方桥一看丫丫情况严重，立刻把丫丫背了起来，撒腿就走。

    也不知道这些人平常是怎么训练的，这崎岖的山路上，他能如履平地。

    村主任千恩万谢之后返回了，山林突然间就安静了，慕绾绾和容湛面对面站着，有些想笑。

    她的鞋没了，包着脚怎么走？真让他一直背下去啊？

    “威风的容将军，你背我啊，快背。”她踢了踢他的小腿，笑着说道。

    容湛握着她的腰，往上一顶，朗声说：“顶着你走，我的小姑娘。”

    “什么小姑娘啊，我24了。”慕绾绾扶着他的头，一阵眩晕。

    容湛这几年真是变铁人了，好像更强悍了！

    “容湛……”她低眉看着他，小声说：“你能顶我一辈子啊？我这些年，都习惯自己当一个铁人了。”

    “很好啊，男铁人加女铁人，撞击起来火花四射。”容湛握紧她的腿，笑着说道。

    慕绾绾往前看，一片墨葱葱的山景，隐隐有溪水声哗啦啦淌过耳畔。天气阴沉沉的，山风愈大，吹得她发丝乱卷。

    她这几年就没有过这样慢悠悠，慢吞吞的节奏，成天跟打仗似的，从睁开眼睛到晚上入睡，都在东奔西跑，忙个不停。

    “容湛，我以后生个女儿，要叫她珊珊。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就是我那天站在孤儿院时，看到你走来时的那一刻。命运把你赐给我，让你成为我的爱人……我最爱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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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他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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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珊，容易删除，不行。”容湛直接否决了慕绾绾的提议。

    “你还叫容易站住，你姐是容易融化……”慕绾绾揪了揪他的耳朵，好笑地说道。

    “敢骑我肩上，敢揪我耳朵的人，只有你了。”

    “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嗯，是我希望的。”

    风声哗啦啦地，越来越大。慕绾绾看了看天色，小声说：“要下雨了，我们躲一会儿吧。”

    “抓紧走吧，我背着你。”容湛背好她，一路奔跑。

    成为铁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慕绾绾能感受一二，成她现在这样人，已经付出了全部的力气，成为容湛那样的人，会不会把下辈子、下下辈子的力气全用光了？那他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有力气来找她吗？

    下山后，那群大小伙早就到了，就坐在路边休息，一个个全都大汗淋漓。路边停着两辆车，一辆大巴，一辆是她的车。

    看到二人出现，一群人一跃而起，整齐地列队，向容湛和慕绾绾敬礼。

    “嫂子辛苦了。”有个大小伙朝慕绾绾挤挤眼睛，大步过来替她拉开车门。

    一瞬间，慕绾绾想到了孔侑，心里顿时难受至极。

    这些人，可一定要好好的呀！千万千万，长命百岁。

    “送我去诊所，我上午还有病人。”慕绾绾看看时间，给夏洁打了个电话，让她做好今天的准备工作。

    夏洁在电话里抱怨病人家属难缠，慕绾绾听了几句，拧拧眉，脆声说道：“行了，什么事什么人不难缠？把嘴巴给我捏紧，端茶倒水，好好伺候你的金主大妈。等我回来。”

    容湛从后视镜里看看她，突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慕绾绾从包里翻出小镜子，瞅了一眼，“妈呀，成鬼了！你那群手下居然没笑我。”

    一脸汗，一脸脏，一脸红通通的。

    “坐过来一点。”他的手伸过来，朝她勾了勾。

    慕绾绾把头偏过去，眼皮子掀了掀，任他在额上划了几下。

    “这下更像了。”他缩回手指，看了看她的脸。

    慕绾绾举起镜子一看，他居然在她额上写了个王……

    “谁是母老虎呢，我这么凶？”慕绾绾气到了！

    能这样说她吗？不能！

    应该怎么说她？

    当然是小仙女，大仙女，小心肝，小宝贝……

    “嗯，我的小姑娘。”他握紧她的手，低头亲吻。

    她不小了，24。她也不大，正好的年纪。在这么好的年纪，和正好的他在一起，天地一起变得美好起来。

    ——

    早餐就在路边摊买的，坐在车里解决。慕绾绾买了五笼小笼包，两杯牛奶，一口一只小包子……

    “你还真能吃。”

    “我两笼，你三笼……我要上楼了。”慕绾绾匆匆擦嘴，抓好头发，麻利地盘好。湿纸巾擦擦脸，直接开始往上面涂脂抹粉。

    容湛一直在看着她，她的动作快比上他手下那些训练有素的家伙了。能想像到她这些年来所过的快节奏生活。

    “晚点来接你，要一起吃午餐吗？”他放下车窗，看着大步奔向大楼的慕绾绾问道。

    “不要，我忙。”慕绾绾扭过头，朝他挥手。

    “我要，我来找你。快去吧。”容湛指了指大门，唇角轻勾。

    “真不用，我上午的事完了，直接去桐城，我要去看吴教授，可能晚上回来。”慕绾绾说完就往大门里冲去。病人已经多等了十分钟，她没时间和他扯了。

    下车之前，她的世界里只有他，下车之后，她立刻坠入滚滚红尘之中。她也意识了这一点，原来每个人都不可能把对方当成唯一的关注点。她不能，他也不能。他们要做的就是往一个方向走，路上把手牵紧了，不要松开。

    慕绾绾真是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啊。过日子，真的是过出来的。

    “等一下。”容湛又追上来了。

    慕绾绾的脚从电梯门里收回来，扭头看向他。

    “把这个拿着。”容湛拉住她的手腕，往她的手心放了个东西。

    “什么啊？”慕绾绾低头看，掌心里是拇指大小的金属片。

    “我的房门密匙，用这个扫一下就能进去。挂你包上，别丢了。”容湛握紧她的手指，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咔嚓……

    几声快门声响。

    二人飞快地扭头看，只见几名记者正在拍照呢！

    慕绾绾心一沉，这种消息发出去，对官家是很不利，是很丢官家人脸的事。全城的人都知道她是官凌止的女朋友，现在她公然和容湛在一起卿卿我我，让官凌止怎么出来见人？

    “四哥，你先回去。”慕绾绾推开容湛，大步走向记者，伸手要相机。

    这种事，容湛也不好出头，他是大人物，哪能欺负小记者，所以只能她自己上。

    手才伸到几名记者面前呢，几个小伙子大步进来了，直接从记者手里拿过了相机，神情冷峻地说道：“对不起，未经允许，中将先生不能出现在任何新闻画面或者小道消息中，请自重。”

    几名记者被他们给镇住了，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拍好的照片删干净。

    “上去吧。”容湛摁了摁慕绾绾的肩，轻轻地电梯里推。

    慕绾绾有些迷糊了，他这样也可以吗？别人会不会乱写？

    “拜托，不要让别人乱写，我不想影响官家的人。”她抿抿唇，小声说道。

    容湛笑笑，替她关上了电梯门。

    慕绾绾想了想，还是不怎么放心，于是给周向恩发消息，想问他有没有因为她的事，让官家人受到影响。

    周向恩没理她。

    理她才怪！肯定把她看成那种利用官家人当跳脚石的渣女了。

    她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电梯。

    病人家属正揪着夏洁抱怨呢，浪费时间，不是好医生……

    慕绾绾敲了敲桌子，提醒二人自己来了。

    “慕医生，你终于肯来了。”病人家属长松了一口气，推着她往办公室走，“快点看看他，他都两天没吃饭了。”

    慕绾绾推开门，看到了脸色苍白的中年男人。他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厌食症，已经有两年多了，吃的药剂量越来越大，到她这里来也是想碰运气。

    每个人的生活都会遇上这样那样的波澜，有的人就这样倒下了，有的人死死咬着牙，一辈子就过去了。

    慕绾绾总觉得自己前面那些年过得很惨，但是这两年接触的病人多了，接触到了各种各样难与外人道的隐秘之事，她才知道，大多数人都这么难。感情，生活，学业，婚姻，亲情……没有几个人能一辈子顺风顺水 。

    所以，强悍一点地活啊，对自己好一点。

    慕绾绾给病人做完治疗，他看上去还是闷闷的。

    “夏洁，我要回去桐城。明天早上回来，明天上午我如果又迟到了，你也学着先安抚一下病人。”慕绾绾收好病历，小声说道。

    “你真的和容湛在一起吗？”夏洁趴到桌子上，好奇地问道：“那官凌止怎么办啊？我觉得他好伤心呢！听说……他住院了。”

    慕绾绾的手顿了顿，飞快地抬头看向夏洁，“住院？”

    “哦，听说昨晚动手术了。”

    “怎么回事？”慕绾绾回想前晚他抱她的时候，没觉得他生病啊。

    “不知道什么病，我听医院的朋友说的，消息封锁了，都进不去，医生也是外地请来的。”夏洁拧拧眉，小声说：“我就是觉得，官凌止好可怜啊……你就这样不要他了。”

    慕绾绾无言以对。

    是啊，她就这样冷心冷情地把官凌止推开了，外面的人不知道怎么传，怎么写，怎么嘲笑他。难怪会有记者堵在这里！

    虽然照片发不出去，但是人言可畏，一个小时之后，肯定这些消息会传遍小城的。

    她应该做出让官凌止甩了她的样子才好啊……

    “你要去看他吗？”夏洁推了推她。

    “我先去桐城看教授。”慕绾绾扶着额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确实是我让他难过了。”

    “感情这种事，确实谁也没办法控制……我就是觉得他超可怜的。”夏洁嘟嘟嘴，抱着病历回自己的办公间整理。

    慕绾绾呆站了一会儿，背上包就走。

    反正已经成了狠心的人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狠心。

    办公室一角摆着木质花架，上面的花都是官凌止买的。她关门的时候，大声说：“夏洁，把花搬到你办公室去。”

    不然的话，她会天天看着这些花，内疚到想死。

    在这个世上，她最不想伤到的人，不是容湛，是官凌止！

    官凌止那人，太纯粹，太干净了。

    而且她觉得容湛有能力抵抗世间一切妖魔鬼怪，官凌止却没办法对抗那些企图伤害他的妖魔鬼怪。若有第二个她就太好了。

    ——

    吴教授很瘦，精神看上去也不怎么好。此时他正捧着书，靠在床头在看。他已经是晚期，熬不了多久了。化疗能让人形销骨立，他瘦得已经脱形，让人认不出来。

    “吴教授。”慕绾绾歉疚地看着他，这么久了，她居然第一次来看他。

    “哦，你来了。”吴教授取下老花镜，上下打量她一番，难得地笑着说道：“嗯，还是这么漂亮。”

    “吴教授。”慕绾绾鼻子一酸，把鲜花放好，坐到了他身边。

    “工作怎么样？新院校那里你要多关注一下。”吴教授拿了朵花，闻了闻，低声说道：“这对你今后的研究方向有帮助。”

    “我其实也不想做大学者，就是想多挣点钱。”慕绾绾看着吴教授，小声说道：“我才不想像您一样，奉献终身，最后一个人躺在这里。”

    “你还笑话我？我的学生不知道现在有多风光。”吴教授又笑了，一边笑一边坐正，“你看，你就很风光。”

    “要是能用我的风光，换您的长寿就好了。”

    “那还是算了，人总是要死的，我也活到这年纪了，没什么舍不下的。你呢，要努力赚钱。女孩子确实应该多一点钱傍身。”吴教授笑了会儿，声音更低了，“绾绾，帮我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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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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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点头，坐近了一点。

    吴教授犹豫了好一会儿，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照片和一只小盒子，小声说：“这是我年轻时候的恋人，现在她已经当了奶奶了，我一直有句抱歉没对她说，你帮我跑一趟，拿着这个，再去买一束花……”

    盒子里装的是一枚钻戒。

    “年轻的时候，只想早点闯出一些名堂，把她给忽略了，一直答应她，送她一枚戒指，娶她当太太。她就想要一枚银戒指……我一直拖着，后来，他家里不让她等我了，逼她嫁人。她寻死了两回，我都不知道。等我兴冲冲回来，她孩子都有了。”

    吴教授轻抚着照片上女人年轻温柔的脸庞，长长地叹息，半晌之后，缓缓转头看向窗外。

    “这辈子最想娶的就是她，结果没娶成，还害她一辈子受罪。我们这辈人，不兴离婚，挨打挨骂，为了孩子都忍着。为了我的事，她丈夫早些年不知道打了她多少回，罪也受够了。”

    “现在呢？”慕绾绾忍不住问道。

    “他丈夫年初死了，我还想着去看看她，结果……”吴教授喉头动了动，苦笑道：“结果我也要死她前面了。你看，女人比男人长寿，所以女人得赚点钱傍身。你是对的，多赚点吧。”

    慕绾绾看着眼泛泪光的吴教授，想哭又想笑。

    人生怎么这样呢？为什么要一个一个地从她身边离开？她又想到官凌止了，他千万可别是什么大病！她受不了的！

    “去吧，现在就去找她，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不要告诉她我的病，就说，这是我欠她的。还有花，要买玫瑰花，最大朵的那种红玫瑰，买19朵，你付钱，你现在比我有钱。”吴教授拍了拍她的手臂，催着她离开，“下回来，就在追悼会上来吧，不要浪费时间，多工作，多赚钱，多享受生活。好好谈恋爱，结婚，生孩子，好好过你的日子。”

    “吴教授……”慕绾绾忍不住抱住了他。

    这位老者，从来不苟言笑，让学生惧怕。但他悄悄给学生交了学费，充了餐卡，找人托关系介绍工作，一辈子只是个普通的大学教授，工资不比别人高，房子不比别人好，没有车，没有多少存款，有的只是一把坚硬的老骨头。

    “你这个傻姑娘，你哭什么？你把眼睛哭红了，怎么替我见她去？你化个妆，化好看点，要说我现在很风光，很有钱，是去她面前显摆的，懂不懂？”吴教授拍着她的背，乐呵呵地说道：“你一个心理医生，怎么可以心理素质这么差劲？生死是人生常态，有人出生，有人离开，都是自然的铁律。生的人，要受苦。死的人，是放下一切。你为什么又要哭呢？你要为我高兴，我终于可以不必看到你们这些差劲的学生了。”

    慕绾绾努力忍住眼泪，收好戒指，接过他递来的写好地址的纸条。

    “我现在就去，您放心。我会挣很多钱，过很好的生活，给你买一个镶金镶钻的骨灰盒。让你在那片墓地里过得最豪华。”

    “快走吧。”吴教授的眼眶也红了，朝她挥挥手，又捧起了书。

    慕绾绾起身就走。

    再坐下去，她又要哭死了。

    她讨厌这样的生死离别，这些亲爱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她的世界，专门折磨她还不够坚韧的神经。谁能做到面对亲爱的人离开，能不伤悲？

    ——

    吴教授的初恋住在城郊一处老旧的小区。她看上去比同龄女人苍老，但是穿着打扮很整洁，一身白色棉布衬衣，青色棉布长裙，戴着一条珍珠项链，正在晾晒衣服。

    她的家在一楼，摆着不少花草，看得出这个女人正在努力让自己过得体面一些。

    “慕绾绾？”女人看着捧着鲜花的慕绾绾，楞了一下，随即眼眶红了。

    “啊，阿姨认得我？”慕绾绾楞住了。

    “他……不好了吗？”女人飞快地擦了擦眼睛，搬来一张椅子，接过了她手里的花。

    “您都知道？”慕绾绾楞住了。

    “我悄悄去看过他，知道你是他最欣赏的学生。听他们学校议论，他为你学习的事，还找了不少人呢。说他对你心怀不轨。我相信他，他才不是那种人。”女人勉强笑笑，又跑去给慕绾绾倒了一杯茶。

    天啦，原来他们两个人一直在互相关注对方？但两个人却都不肯直接走到对方的面前，就这样硬生生看着对方老去！

    慕绾绾放下茶，从包里拿出小盒子，小声说：“吴教授托我转交给您的，说一直欠您这个。其实他是想来找您的，只是因为现在他……”

    女人捧着盒子，哭了起来。

    “我们，这辈子就这样错过了……”

    “阿姨，别哭。”慕绾绾心里也难受。

    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硬生生地苦熬一辈子，这样的苦痛，常人真的无法想像。幸好，她又回到了容湛的身边，不然她的晚年会不会像这位阿姨一样，只能在痛苦里悄悄回望？

    “你也帮我拿点东西给他。”阿姨哭了会儿，拉着慕绾绾的手往房里走。

    慕绾绾伸手扶了她一把，年纪大了，哭了这么一会儿，阿姨走路脚都有点发飘。

    房间里陈设也很简陋，但是非常整齐，布置得很温馨。蓝色格子桌布泛旧了，上面摆着瓷花瓶，插着她刚刚送来的玫瑰花。换下来的一把野花摆在桌子上，还没收走。茶具是白瓷的，非常干净。

    “这是你儿子？”看到墙上的照片，慕绾绾楞住了。这不是那个贱男刘博翔吗？这位阿姨慈眉善目，温柔如水，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坏东西？

    “哎，这孩子不听话呢。年轻的时候和他爸总吵架，还要赚钱养家，没功夫管他，结果这孩子光在外面惹祸。前几年被人踢断了几根肋骨，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一直躲在外面，我都几年没见着他了。偶尔打两个电话回来就是要钱。”阿姨一脸愁容地看了看照片，难过地说道：“我现在就担心他，不然我早就找老吴去了。我怕这孩子也找老吴的麻烦……没能为老吴做什么，若我还给他添麻烦，那就不好了。”

    慕绾绾收回视线，不知道说什么安慰阿姨。

    有这么一个儿子，简直是前世的仇人来寻仇，一辈子不得安宁。

    “这个，你给老吴带去。这是他年轻的时候送给我的，是他家里一代代传下来的。你让他拿着，一直戴着别取下来，等我死了，他就拿着这个在黄泉边上等我，下辈子再送给我。”阿姨从衣柜最底下拿出一只小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有方干净的手帕，包着一枚水润的玉观音。

    “阿姨，你怎么自己不去啊？”慕绾绾握着玉观音，小声问道。

    “我们两个现在都这么丑，不想让他看到我哭得更丑的样子。我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呢。”阿姨咧咧嘴，挂着满脸的眼泪笑。

    慕绾绾轻轻呼气，真是两个好强的人。这肯定不是真正的原因，但她尊重阿姨的选择。

    砰砰……

    有人用力拍打院子的小铁门。

    “哎，讨债的又来了，你别出来。”阿姨摁住她的肩，出去的时候关上了门。

    慕绾绾从窗口看，几个混混挥着手里的棍棒，正在敲打院子里的石桌。

    “阿姨，他总躲着不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啊。老大会要我们的命，您也可怜可怜我们。”领头的人往石桌上跳，翘着腿冲着阿姨大声说道：“今天就把钱给了吧，我们以后就不来了呗。不然你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砸了。”

    “我真没钱。”阿姨眉头紧锁，向他们赔着小心说好话：“你们看看，我一直一个人生活，他都没有回来过。”

    “还不是你把他藏起来了？”混混挥着棍子，往桌椅上敲，砰砰地响。

    慕绾绾看得有些担心，准备出去问问情况。还没开门呢，那些人已经动手了，有人在砸东西，有人过来推门。

    推搡里，阿姨揣在兜里的小盒子掉了出来，被小混混一把抓到了手里。

    “哎哟，还说没钱，钻戒啊。”小混混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哇哇地怪笑。

    慕绾绾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戒指拿来。”她伸着手，冷着脸看着小混混。

    “哎哟，大美人。”那些人眼睛一亮，朝她围了过来。

    慕绾绾也不客气，一把抓过了戒指。

    “大美人挺辣的！难道你也是被刘博翔骗财又财色的可怜女人？别担心，哥疼你。”头目晃过来了，叼着烟，色迷迷地看着慕绾绾。

    “欠多少钱？”慕绾绾不理他，拿出手机准备给他转帐。

    “爽快，他居然找到了你这样的金主！你也养着我呗，你看我，我这个可厉害了！”男人往前挺腰，做了个极不雅的动作。

    慕绾绾真想剪了他！

    她侧过身，催着他报数。这时候打起来，她一个人吃亏，而且会连累阿姨，不然就替阿姨还了钱，让这些人以后不要找阿姨的麻烦了。这也是吴教授所希望的啊，希望他爱了一辈子的恋人，可以安稳地渡过晚年。

    “妞儿，我不要钱，你陪我两天。”头目又凑过来了。

    “你还真敢说啊。”慕绾绾看着他冷笑，“不想活了？”

    “唷，你是想把我榨干，让我青尽而亡吗？”头目粗嘎的怪笑起来。

    笑声还没落呢，人已经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到了石桌上。

    “找死呢，还真敢找死。”方桥收拳，朝慕绾绾点了点头，走到了一边。

    “我说了要和你一起吃饭的。”容湛背着双手，站在一边看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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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粘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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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为了一起吃一顿饭，你就跟过来了？”慕绾绾惊讶地问道。

    曾几何时，容湛会如此粘人了？果然是失去过一次，才懂得要加倍珍惜所拥的。

    “怎么，只想和我吃一顿饭吗？”容湛把手伸向她，手指勾了勾。

    他勾手指的动作，真的好帅啊……

    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他打嗝打屁挠脚丫子你也觉得可爱。

    “等一下。”慕绾绾跑到还趴在地上痛嚎的头目面前，举着手机问他，“到底欠你多少钱？快点，我们一次结清。下次若再让名气说到你到了这里，就不止打你几拳这么简单了，我会让你没有手没有腿。”

    头目看了一眼站在慕绾绾身后的容湛，哪敢要钱？

    “说吧，多少。”容湛盯着头目，一脸冷峻。

    头目爬起来就跑。

    那几个小混混也像野狗似的，窜得飞快。

    “真是谢谢你们了。”阿姨走过来，千恩万谢地说道：“不然他们肯定又要把我家砸得稀巴烂。”

    “阿姨，去看看吴教授吧，他很想你。”慕绾绾把戒指还给她，轻声说道：“一生难得遇上有情人，就算没能好好走上一趟，到人生末年时，能陪陪对方也好呀。”

    阿姨紧攥着戒指，思忖良久，轻轻点头。

    “走了。”容湛拉住慕绾绾的手，带她走出小院。

    方桥跟在二人的身后，不近不远，四步的距离。

    远了照看不上，近了，能听到二人低语。孔侑比方桥要憨一点，不会这么细致，但是很热情，很爱笑……

    想到孔侑，慕绾绾又忍不住地难受起来。离开的人就那样离开了，活着的人就得好好活下去啊。

    “在想什么？”容湛看看她，小声问道。

    “你记得刘博翔吗，你以前踢断了他几根肋骨的，他就是这位阿姨的儿子。这个阿姨是吴教授的初恋呢。”慕绾绾仰头看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耳边的疤痕，特别清晰。

    “嗯。”容湛怎么会忘了那个敢摸他大腿的臭小子？而且他这种职业，当然早就练成了记人特征的本领。

    “吴教授对我很好，他在这世上的时间不多了，我想替他做点事，给阿姨另寻一个地方住。免得这些人等我们走之后，又来找麻烦。”慕绾绾担心地说道。

    “不用了。”容湛捏了捏她的手，扭头看方桥，“你给这边打声招呼。”

    “明白。”方桥严肃地点头。

    “他好严肃……”慕绾绾吐了吐舌尖，小声说道：“其实不用他跟着我们的，多辛苦啊，让他去休息好了。”

    容湛还没出声，方桥先开口了，“不辛苦。我的责任就是保证容队的安全。”

    “去吧，我没事。”容湛朝他挥了挥手，“把车也开走，我们打车就行了。”

    “不行。”方桥拧眉，拦住了容湛，“不然哥会责备我的，我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容队。”

    容湛的嘴角抽了抽，拉着慕绾绾继续往前走。

    “哥是谁呀，就是来给你预约看病的大哥吗？你一直没告诉我，你的脸是怎么做到，可以变来变去的呢。”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问他。”容湛指方桥。

    “你会化妆易容？”慕绾绾意外地看向方桥，这么一个冷冰冰的大男人，居然会化妆呢！

    “嗯。”方桥看看她，还是面无表情。

    “行了，让他一起吧。”容湛笑笑， 把慕绾绾推上车。

    方桥坐上驾驶座，扳了扳后视镜，低声问：“去哪里？”

    “去哪里。”容湛也看慕绾绾。

    慕绾绾四年未踏进这里半步，之前也没去过几家好饭店，一时半会真想不到去哪里吃饭才好。想了会儿，她小声说：“火锅？”

    容湛看了她一会儿，看着前方，坚定地说道：“去越福居，那里的人参炖鸡挺不错。”

    清淡，最主要是要清淡，吻起来不会辣舌头的那种菜才行啊！

    一日被辣，铭记终身！

    “不行，就要吃火锅。”慕绾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人参炖鸡？火锅？”方桥看了看后视镜，等容湛最后确定。

    “火锅。”容湛嘴角抽了抽，把慕绾绾揽进了怀里。

    往昔种种，今日忆起，都别是一番滋味。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拎着饭盒坐到了车上。

    方桥在两个吃饭的时候，一直站在桌边，用他锋利的眼神扫视每一个靠近他们的人，所以，他们只能出来了……

    “他要一直跟着我们吗？”慕绾绾看着车窗外的方桥，无奈地说道：“你不能让他回去？”

    “他直接归我上司管辖，在某些事上，他不会服从我的命令。”容湛给她拿掉粘在唇角的饭粒。

    “比如说保护你，在有外人的场合，必须在场？”慕绾绾问道。

    容湛点头。

    慕绾绾想了会儿，眉头微拧，“那晚上睡觉的时候呢，难道他也要站在我们床边？在他眼里，我就是外人啊……”

    容湛的嘴角抽了抽。

    “就算是站在门外……可是也会有声音啊……”慕绾绾继续拧眉，“好尴尬呢。”

    容湛俯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晚上，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不愿意，你有点占地方，我一个人睡惯了。我得赶回去了，得有人看着我家那只猫。”慕绾绾摇摇头，抬腕看表。

    时间不够用呢，她好像都没有时间谈恋爱了。

    容湛看了她一会儿，额头抵过来，低低地说道：“这么忙，我怎么办？”

    “你也去忙啊。”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简直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容湛粘着她了。但是她是真的很忙，学院的事，病人的事……

    她一直就想这样，能在他面前像个大人一样说话。不受人轻视，不受人践踏。

    过程能让人死上千百回，好在她挺过来了。

    如此甚好。

    ———

    来回奔波的结果是慕绾绾的黑眼圈能挂到脸颊的正中间来了。

    叮咚……

    呼叫机在响，夏洁通知她病人到了。

    慕绾绾匆匆往脸颊上扑粉，摁开了呼叫铃，“夏洁，请病人再等五分钟，我擦一下脸，太难看了。”

    “可是……”夏洁那边顿了顿，传来了回应，“好的。”

    慕绾绾收拾好，让夏洁把病人带进来。

    “官先生。”看到进来的人，她匆匆站了起来，有些意外。

    官浩瀚朝她笑笑，慢步过来，坐到了她的对面，摇了摇手里的预约单，“我找人买下了，没关系吧？”

    “可是，您过来的话，不用预约啊，我随时过去。”慕绾绾朝夏洁递了个眼色，亲自泡了杯茶过来。

    “我一个人走走，正好走到楼下，所以想上来看看你。”官浩瀚接过茶杯，轻轻放到桌上。

    慕绾绾垂着双手，乖乖地站在他的面前，等着他的下文。

    “坐吧，不必紧张。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一直就说明了，你不当我的儿媳妇也不要紧。我们随便聊聊天。”官浩瀚看了她一眼，笑着指向治疗用的躺椅，“不然我去躺着，你也给我解解心结。”

    “好啊。”慕绾绾搓搓手，有些紧张地说道：“那，我放你最喜欢听的那首音乐？”

    坐他车的时候，他总放维瓦尔第《四季，冬，第二乐章》。

    “就随便聊聊。”官浩瀚躺下去，看了她一眼，慢慢合上了眼睛。

    慕绾绾舒了口气，在皮椅上坐下，轻声问道：“官先生……”

    “我就是想随便聊聊。”官浩瀚的手指动了动，低低地说道：“你随便聊，这几天有什么新闻，有什么笑话……随便说点什么就行了。”

    慕绾绾想了会儿，轻声问：“凌止怎么样了？”

    “他啊，就是肺炎，没太大事。”

    “那为什么要手术呢？”

    “哦，一个小手术而已，一个小息肉，没有关系。”

    “那就好……我想去看他，又怕你们生气，所以没敢去。”

    “我像是要生气的人吗？”

    官浩瀚睁开眼睛，沉静地看着慕绾绾。四目相对片刻，慕绾绾轻声说道：“您应该懂得的，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可以遇上你最希望得到的那个人。我辜负了凌止，真的很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你的选择没有错。人有时候就应该自私一点。一辈子太长了，有的人命硬，活得没完没了，若是总是想着别人的反应，那过得还有什么意思？”官浩瀚又闭上了眼睛，淡然地说道：“所以，该狠心的时候就狠心，该自私的时候就自私，该出手的时候就出手，该躲开的时候就躲开。”

    这些话，怎么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更像是他自己在做抉择。

    慕绾绾忐忑不安地看着他，猜测他的真正来意。

    “丫头，以后好好的生活，官家，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官浩瀚躺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坐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准备付钱。

    “官先生，不要钱，你不要这样。这栋房子……”

    “这栋房子，我会以市场价卖给你。你尽快筹钱吧。”官浩瀚看了看她，利落地把钱递给她，“我不喜欢你们用的手机转帐，网上付款。有些东西，就感觉握在手上才真实。”

    钱不多不少，一千块。

    慕绾绾捧着钱，勉强笑了笑，“多谢您这些年来的照顾，以后有能回报的时候，我会尽力回报。这座办公楼的钱，我会尽快筹齐。”

    “好，给你三天时间。”官浩瀚拍了拍她的肩，微笑着说道：“以后的路，自己走了，记住，该自私的时候就要自私。不必想太多的人。”

    “怎么了？”慕绾绾拉住了他的袖子，担心地问道：“告诉我好吗？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还有病人要看呢，我先走了。”官浩瀚抽回手，昂首阔步地往外走去。

    慕绾绾觉得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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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他就适合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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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要出钱吗？”尚筱雅的尖叫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慕绾绾一边擦头发，一边叹气，“对啊，办公楼的市场价你知道的，三千多万。我去哪里弄钱？”

    “哇，真是的，不是一家人马上就要钱啊。开始不是说好送你的吗？你那时候就应该收下来，把过户给办了，现在倒好，你自己要讲骨气，说是租的。行了，你去找容湛要钱吧。我可没有三千多万啊，我天天跑银行，跑集团去拉风投呢。”尚筱雅哇哇地大嚷。

    “你嚷啥啊，我耳朵都要聋了。”慕绾绾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了桌上，抓着毛巾用力搓头发，“我是想让你帮我去看看官凌止。你和他平常那么好，你去的话，应该比较合适。”

    “姐不去，你都不要人家了，还让姐去看人家白眼啊？说真的，其实我给你出个主意，你把他们两个都收了吧！白天官凌止，晚上就容湛。官凌止长得那么漂亮，咱们也不忍心玷污他对不对？容湛就不一样了，看到他就能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先扒干净了，再朝他扑过去……这就是白玫瑰和红玫瑰嘛！”

    “也对啊，我也想。”慕绾绾随口开玩笑。

    以前常有人拿红玫瑰白玫瑰来形容女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用到男人身上。不对，官凌止是白月光，让慕绾绾心灵宁静。容湛是火焰，他能点着慕绾绾。

    跟着谁，其实她这一辈子都会过得不错。

    “我，还真有点儿想贪心一点，把两个都带回家里，一天换一个临幸……”尚筱雅继续叹气，“我只有周乐这个大爷，他成天就知道看书，看书……都不懂得看我，欣赏我的美。我成天换最新款给他看，他也不看……”

    “你别把人家给榨干了，还没正式结婚呢。”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男人怎么榨得干啊，多炖点啥鞭给他补补。你要不要？我刚买了一些好货。”

    尚筱雅应该是在吃东西，咔嚓咔嚓地响。过了会儿，传来了周乐一声惨叫。

    “老婆，那是我的手指头。”

    慕绾绾把手机挂断了。

    周乐以前确实是喜欢她的，为了她，不惜去给尚筱雅推销那些用品玩具，尚筱雅成天欺负他。但是日子久了，两个人居然有了感情。一个爱她的热情努力，一个爱他的诚恳老实。最好的婚姻就是如此，彼此喜欢，彼此信任，有共同的目标，能一起往前走。

    她包紧浴巾，走到镜子前看自己。

    身材和以前比，是不是差了一点。还有腰，是不是粗了一点？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不是说晚上要工作？”容湛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绾绾飞快地转头看，容湛自己进来了，正靠在门框上，乌瞳沉静地看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

    “我敲了门，按了门铃，你没理我。”

    容湛手指抬了抬。

    “你听了多久？”慕绾绾想到刚刚和尚筱雅的对话，有些尴尬。

    “不多，三千万吧。”容湛挑了挑眉。

    “你能不能不偷听我说话？”慕绾绾生气了，湿头发一甩，过去捶他。

    “没想偷听，就是喜欢看你和别人聊天时的样子。”容湛仰了仰下巴，握住了她打来的小拳头。

    “哦，偷听还有借口了。你这个荣誉校长，是不是以后也准备这样偷看你的学生？”慕绾绾抿抿唇，软绵绵地问道。

    女铁人在容湛面前，很容易就变成了他的小姑娘，就想找他撒娇的小姑娘。

    “只看你，只想看你。”他抿抿唇角，低低地说道。

    “你这四年，是去上了说话艺术培训班吧？怎么现在这么会说好听的话了？是不是有个姑娘，认真教过你啊？我可听说过了，你救了什么大人物的女儿，然后人家想嫁给你。”绾绾在他心口上戳了戳，笑着问他。

    “是救不少人。”容湛平静地说道。

    “我现在是问大人物的女儿。”

    “有那么一个。”

    “传言还是真的呀，是什么人啊？”慕绾绾错愕地看着他。

    “挺漂亮的，不比你差。我还有她的照片呢。”容湛从口袋里拿手机。

    慕绾绾快气死了！

    她瞪着容湛，恨不得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丢出窗外。亏得她还把官凌止欺负成那样子，他就这样说她？

    “你看看！是不是比你好看？”容湛拿着手机往她面前送。

    “滚。”慕绾绾怒吼道。

    “你现在是什么脾气？”容湛摇摇头，突然出手搂住了她的腰，往上一拎，就这样把她给拎了起来，“看不看照片，不看我可要动手了。”

    “你动啊。”慕绾绾被气笑了。

    “好吧，我不仅上过说话艺术培训班，还上过动手培训班。”容湛把慕绾绾丢到她的大床上，人扑了下来。

    慕绾绾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你好重！”

    “还行吧。”容湛捏着她的下巴，把手机举到她的眼前，“快看。”

    慕绾绾瞪了他一会儿，视线转到屏幕上——

    小姑娘顶多三岁，有一双像湖水一样的漂亮眼睛，皮肤雪白雪白的，一头卷发。真的漂亮得像小瓷人。

    “她叫什么名字啊？”慕绾绾拿过手机，小声问道：“姬玛。”

    姬玛，宝石的意思。

    这小孩儿一定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石油大王最宠爱的一个老婆给他生的公主，被绑票了，我顺手救了出来。”容湛轻描淡写地说道。若不是这次机会，他还没能走出炮火区。

    战争可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样，成天炮火乱轰，走到哪里都有枪子在飞。想出境，比登天还难。若查出他的身份，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感谢她了吗？”慕绾绾一下就想通了中间的条条道道，知道这小丫头还真是他能顺利归来的关键人物。

    “嗯，当了她的教父。”容湛挑了挑眉。

    真气人啊！去送死还能成为大人物家公主的教父！

    慕绾绾瞪了他一会儿，把手机塞给他，小声说：“给我三千万，我要买楼。官浩瀚说要把办公楼卖给我。那地方就是这么值钱，这就是你应该给我的。”

    为什么不应该呢，老公的钱，老婆用用怎么了？就要用他的钱！用很多很多他的钱……

    “三千万啊。”容湛挑眉。

    “你以前的股份是不是都没了？”慕绾绾突然想到了容家分家的事，他突然倒下，那些财产还在不在？会不会被容 二叔给霸占了？

    容湛笑而不语。

    当然不在了！官浩瀚这时候要钱，一是让慕绾绾用钱买断和官家的感情，不再有心理负担。二是这楼三千万也值，转眼就能升值的好楼盘。他也是当聘礼给慕绾绾备下的。三是，这样能让容湛不得不筹钱，而他现在只是普通的一名军人。

    当然，他要筹钱也很容易，三千万对他来说也不难。

    “他给你几天时间？”

    “三天。”

    “行吧，我来安排。”

    容湛翻了个身，和她并肩躺着。

    慕绾绾扭过头看他，过了会儿，手指头在他的胳膊上戳了戳。

    “嗯？”容湛也转过头，沉静地看着她。

    “我把办公楼退给他好了！”慕绾绾冲他吐了吐舌尖。

    容湛挑了挑眉，头慢慢贴过来，小声说：“那我多没面子，我容湛，还不至于送不起办公楼给我的太太。”

    “谁是你太太，我们结婚都没结成呢。”慕绾绾嘀咕道。

    容湛眸光一低，看到了她用金链戴在脖子上的红宝石戒指。这种红色停在她雪色的肌肤上，格外鲜艳好看。

    “现在穷了，只送得起这种普通宝石了。”她勾着金链子，调侃道：“没关系，我会养你的。你记得要叫我亲爱的小姐姐。”

    “小吗？我发现有些地方还是长得挺大了。”他翻过身，手指顺着她的腰线慢慢地往上扫……

    慕绾绾的浴巾被他打开了，红着脸看了看他，呸了一声，“你就知道这个……”

    “我现在还真的只知道这个……”容湛挑挑眉，慢吞吞地说道：“不然，怎么对得住你和你那傻朋友说的，我就适合晚上见你？”

    慕绾绾无言以对，闷了半天，小声说：“你白天也行的。”

    容湛噗嗤一声笑了。

    慕绾绾也笑，往他身上锤了一拳，钻进了他的怀里。

    “现在，你行给我看……我不满意，你不能停。”

    “得多满意才行？”

    “等等，方桥在外面吗？”

    “不在，我寻了个错，让他去跑步了。你尽管叫……叫多大声都行。”

    “你叫给我听……”

    慕绾绾吃吃地笑，在他怀里拱个不停。

    突然容湛停下了，飞快地掀开被子，只见小囡囡正趴在他的腿上，虎视眈眈地看着他。若它的爪子挠上来，他能让慕绾绾的武器可就危险了！

    小囡囡眯了眯眼睛，不怀好意地咪呜叫了一声……

    “下去。”容湛黑着脸，拎着小囡囡往门外丢，十分霸气地说道：“以后凡是雄性，就不能进这个门。”

    慕绾绾趴在枕上，笑得像个二百五。

    ——

    秦司煜把支票送到容湛面前，有些生气。

    “这些年我替你打理了这些生意，你回来都不见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湛看看他，没出声。

    “我问你话呢。”秦司煜曲着手指，在桌子上用力敲。

    容湛双指顶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从抽屉里拿了个U盘出来，沉声道：“我这两天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怎么办。因为你是我兄弟，所以我才有所犹豫。”

    秦司煜不解地看着他。

    容湛挑了挑眉，把U盘接到电脑上。那天在他的房间，摄像头记录下了一切。他和大伯没回去，他的人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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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别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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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监控画面清晰到像架着几台设备在面前，面对面拍的一样。声音也是。

    秦司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胀得铁青，慢慢地又转成猪肝红，额上渐渐有了汗。

    “你知道她对你的感情的，真是走火入魔了……我护着她，是因为她是我妹妹。你以前也护着她的……”他拖开椅子，重重地坐下去，呼吸有些粗急。

    容湛反正不出声，一直盯着他看。

    秦司煜额角的青筋跳了跳，牙关紧咬，从齿缝里蹦出一句话，“你想怎么样？”

    “应该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样。”容湛挑了挑眉，盯着他看。

    “过去算了，你也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的心思，突然间你就要娶别的女人了……”秦司煜挪了挪屁股

    “你们就这样惯着她，她现在是谋杀，你还有底线吗？今天你纵容她谋杀，明天呢？后天呢？”容湛严肃地说道：“若一开始你就告诉我她做的这些事，就不会铸成大错。”

    秦司煜和他僵持了半天，慢慢地站了起来，咬着牙说道：“总之，我不会让你碰我妹妹的。容湛，这几年你不在，你家的事，我也没少费心，我们扯平。”

    “一码事归一码事。”容湛拧拧眉，

    “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证据？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视频音频是不能做为直接证据的。当事人自己的陈述也不能当成定罪的证据，你拿什么证明来定她的？大家适可而止，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秦司煜敲敲桌子，转身就走。

    “人证和物证，我都找到了。”容湛突然说道。

    秦司煜的背僵了僵，飞快地扭头看他，“哪来的物证？”

    “那天，还有人用手机拍下来了。”容湛把一只手机轻轻地往前推，看着他，沉声说道：“你得明白，也得让秦歆明白，做错了事就要承担责任。”

    “你是不是疯了？你现在是逼我？”秦司煜骤然炸裂，大步冲过来，要去揪他的衣领，“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非要把我妹妹推进牢里去？我怎么说都不行对不对？”

    方桥敏捷地跃进来，架住了秦司煜的手。

    “行，容湛……你听好了，你若敢动我妹妹，我们两个从此刻开始，就不再是朋友了。”秦司煜铁青着脸，指着容湛怒斥道。

    容湛平静地看着他，幽深的双瞳里波澜平静，“我已经报警了。”

    “容湛，你好样的！”秦司煜咆哮着用力伸着手，指了指容湛，掉头就走。

    ——

    慕绾绾正在整理病历，小云又来了，坐在墙边一边嚼口香糖，一边盯着她看。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她好笑地说道。

    “慕医生，我真的好崇拜你呢。”小云踢了踢脚尖，朝她吐舌头。

    “嗯，报考院校的事怎么样了，在家里好好准备，不要再四处乱跑了。”慕绾绾笑着说道。

    小云跳起来，抱着她的手臂说道：“你能不能教我那个防身术？”

    “怎么，学会了去打人？”慕绾绾摇头，“先锻炼好身体吧，看你瘦得像个猴子。”

    “没办法啊，营养不良，不长肉，也不长胸。慕医生，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好身材就好了。”小云小心翼翼地往慕绾绾的心口上点了两下。

    “会长大的。”慕绾绾拍开她的手，笑着说：“多喝牛奶。”

    “每天一瓶牛奶也很贵的，治疗费我妈妈都付不起了呢。”小云缩了缩脖子，轻声说道：“慕医生，给我介绍一份工作吧。”

    “工作啊……可是你只有十七岁。”慕绾绾摇头。

    “可是，你十七岁的时候也在外面打工了呀。”小云摇着她的手臂，可怜巴巴地央求她，“你帮帮我，我想找份工作，替我妈妈分担一下。”

    慕绾绾看了看她，想了一会儿，轻声说道：“那你来我这里吧，考上新学校之前，跑腿，打杂。什么学校都行，一定要考上大学。”

    “多少钱一个月？”小云眼睛一亮。

    慕绾绾点了点额头，伸出一根手指，“一千。”

    “啊，好少。”小云的眼睛又黯淡下去了。

    “先试用，若你能过关，我就给你加钱。要随从安排，不能乱跑，不能随心所欲。”

    小云连连点头。

    “喂，慕医生，你看新闻。”夏洁突然闯进来了，举着手机大声嚷嚷，“大新闻……”

    “什么大新闻？”慕绾绾往她的手机上瞟了一眼，只见标题赫然写道：集团千金身陷谋杀漩涡，四年前狠心推老人下楼……

    “秦歆儿被捕？”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秦氏集团在桐城的办公大楼。

    还没出视频新闻，都是图片，秦歆儿是在公司被人带走的，脸上打了马赛克。新闻内容也很简单，只是她涉及四年半前的一桩刑事案件。她可是大集团的千金啊，出了这种事，肯定是大新闻。

    她匆匆拔通了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是有人提供了证据，不过现在还不能定性是故意，还是失手。

    慕绾绾挂掉电话，扶着额头慢慢地坐下来。若说是秦歆儿干的，她绝对相信。

    但是，就这样不恨宫思雪了吗？若不是她那晚带来的混乱，后面的事全都不会发生。

    不行，还是原谅不了她！也不可能叫她一声婆婆，宫思雪过去做的一切，在慕绾绾的心上不知道扎出了多深的伤口，没办法补起来。

    “这些千金大小姐，还真心狠呢。”小云也凑过来，小声说道：“我有好几个同学，有钱人，欺负人的时候可狠了。”

    “也不是人人都那样，都是人品。”慕绾绾把手机还给夏洁，起身拿包，“我先走，你先带小云熟悉一下，她以后给你跑腿打杂。”

    “我也有秘书了？”夏洁惊讶地看着小云问道。

    “在她考上新学校之前，都在这里工作。教她熟悉流程。”绾绾挥了挥手，大步离开。

    可能是因为她经历过更加窘迫的十七岁，所以忍不住想拉这个姑娘一把。就像当年尚筱雅使劲拉她一样。

    她去找容湛。

    这件事，除了容湛还有谁会帮她做吗？官凌止若有证据，若想做，早早就做了。那她会更感激官家的人，说不定真的就做了官家的儿媳妇。

    坐到车上，她打通容湛的手机，铃声直接从后面的车里传了出来。

    慕绾绾飞快地放下车窗，伸出脑袋往后看。他的手缓缓从车窗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摇动。

    他还真是……一天一天地绕着她转呢？

    闲得！

    慕绾绾发动车，慢慢地往停车场出口开。从后视镜里看，他也正发动车跟过来。她忍不住装了满梨涡的笑，这是不是就叫做并驾齐驱？并肩前行？

    她喜欢这样的并驾齐驱。

    “带你去吃好吃的。”容湛的电话打了过来，低沉的声音平静无波。

    “方桥呢？今天他没来啊。你又让他跑圈圈去了？”

    “去接温sir了。”

    “是谁啊？”

    慕绾绾对这个温先生挺好奇，应该就是容湛冒充的那个人吧？那样的脸，也挺帅的呢！

    “我上司。”

    哇，那不是上将先生了？

    慕绾绾想到容湛扮成的那张脸，觉得那位温先生也帅气得要命呢！

    “什么时候到，我也想看看。”

    “你看他干什么？”

    “你的上司啊。”

    慕绾绾看看后视镜，他跟得特别好，没让一辆车挡到两人中间。大马路上乱挤的车多了去了，途中也有不少车想强行挤进来，都被容湛给别开了。

    正看时，突然车子被猛地撞了一下，吓得她魂飞魄散。好在速度不快，她只是在方向盘上撞了一下，没太大的影响。

    “慕绾绾，你下车。”撞她车的人从车里下来，直接过来拉她的车门。

    慕绾绾往外看，是秦歆儿的母亲。

    找麻烦找到这里来了！

    “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女儿？”秦妈妈瞪着赤红的眼睛，怒气冲冲地拍打她的车门。

    容湛很快就过来了，一把拉开了秦妈妈，“秦伯母，您应该好好教育您的女儿，怎么来找我太太的麻烦？”

    “好你个容湛，过河拆桥！这几年你不在，是谁替你照顾你妈妈和你姐姐，是谁宁可自己公司的资金吃紧，也要替你妈妈那边填上漏洞？你倒好，升官了，回来翻脸不认人。好啊，你说是歆儿干的，那我们就法庭见！告诉你，我们秦家不是好欺负的！”

    “那我也就明说了，不要再靠近绾绾。”

    “那你把我也抓起来啊，来啊！”秦妈妈一头往他身上撞了过去，怒气冲冲地嚷道：“你看清楚了，我是你从小叫大的伯母，你从小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今天有本事把我抓起来，送进监狱里去！若你不抓我，我总有一天让你后悔。”

    “伯母，怎么都要是非不分？”容湛抓住她的手腕，往旁边轻轻推开，“这是大马路，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事，大家面对面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了，今后秦容两家势不两立。你想送我女儿去坐牢，想得美！我不管你现在是多大的人物，别忘了，这是国内。”秦妈妈冷冷地盯了他一眼，拢好头上，开门上车。

    “伯母，修车的单据，我会让人给您送过去。我也想请您想明白了，是不是真的要和我作对。”容湛主动替她拉开车门，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秦妈妈气得脸发青，却没敢再多说一个字。容湛的眼神，凌厉冷漠，如锋刃一般，让人生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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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都撞青了，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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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警赶到的时候，秦妈妈已经驾车离开。

    慕绾绾副驾的车门被撞凹进去了，车窗裂出几道大缝。她有些恼火，修车是小事，关键是她感觉自己的胸都给撞平了……

    她们母女两个还真是彪悍，现在她懂得秦歆儿外表温柔，心如蛇蝎是随谁了。秦妈妈就是这样的人。

    “没事吧？”容湛扶住她，低声问道。

    “只怕得多吃点木瓜才行了。”她抱着手臂，细眉紧锁。

    现在揉都没办法揉，只能硬生生地痛。而且，还不知道肋骨有没有事！

    “让4S店把车拖走，我带你去医院。”容湛从车里拿出她的包，给交警留了个联系方式，拖着慕绾绾往自己的车上塞。

    慕绾绾上了车后才敢扯开衣领瞧了一眼,手伸进去小心翼翼地揉。

    “我看看。”容湛的手伸了过来，往她的衣扣里钻。

    “好好开车，等下拍到了，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慕绾绾拍开他的手指，微微侧身，勾开衣领往里面看。

    容湛看看她，一路开着车往医院赶。

    他也担心，断了肋骨可不是轻松的事。

    检查，照片，折腾了一个小时，慕绾绾拿到了拍好的片子。好在骨头没事，就是撞伤了。

    撞哪里不好！

    慕绾绾又生气了，撞到别处，还能随时揉揉，现在怎么办？走路动一动也疼啊！

    她坐在椅子上不动，抬头看向拿着药走过来的容湛。容湛在的时候，她总是受伤，是磁场相冲还是怎么的？

    “我给你擦药。”容湛捏着她的衣扣，想给她解开。

    “要死了，进来人怎么办？”慕绾绾往他身后看。检查室里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关着门，但是保不准医生就回来了。

    “进来人就丢出去。”容湛终于把她的衣扣给解开了。

    心口上有拳头大一块的淤青，整只左边都红了……

    “你把眼睛闭上。”慕绾绾的脸刷地一下红透。

    容湛抬抬眼皮子，指尖沾着药膏，慢慢地抹过撞伤的地方。

    “得要几天才能完全好，小心别再碰到了。”

    “你不碰就行了。”

    “有点难。”

    二人对视了一眼，慕绾绾挥手就往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不给你碰，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就是不许碰。”

    容湛的指尖停在中间，轻轻地往里面摁了一下。

    在疼痛中，慕绾绾情不自禁地轻哼了一声……

    “要不要？”他唇角轻勾，低低地问她。

    “你就会欺负人！”慕绾绾抱住他的脖子，难为情地说道：“有本事你现在碰。”

    “胆子挺大。”容湛眸子亮了亮，大步过去，咔嚓一声把门给锁了。

    “别、别，你别……”慕绾绾吓了一大跳，他可真敢啊！

    容湛竖起手指，朝她做了个手势，指了指外面，小声说：“叫几声。”

    “干吗？”慕绾绾红着脸问他。

    “方桥来了。”容湛摊了摊手。

    慕绾绾顿时哭笑不得，一定是车祸的事！方桥来得真快啊。

    “叫……”容湛的手指又抚了上来，轻轻地摁了两下。

    慕绾绾尴尬地看着他，天啦噜，这种情况下，怎么叫？

    容湛见她一脸为难，于是抓着床头用力摇了两下，铁床吱嘎地响，外面的脚步声顿时停了下来。

    “快啊。”容湛催促道。

    “啊……嗯……”慕绾绾只好配合他。

    容湛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没有要想笑话她的意思。飞快地给她扣好扣子，把药膏塞进她的包包里，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拉着她，带着她往卫生间走。

    窗户安装了防盗窗。容湛抬腕，慕绾绾还以为他在看时间呢，只见他往表上摁了一下，从上面居然弹出了一个笔芯尖大小的圆棍，对着窗子两边的螺丝喷出一朵朵火苗儿，直接把螺丝给融了。他卸下防盗窗，朝慕绾绾招手。

    “出去。”

    “可是你把人家窗户弄坏了，要赔的。”

    慕绾绾觉得好笑，一个堂堂中将先生，被手下人追得只能爬窗子，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先出去。”容湛握着她的腰，把她放到外面。

    他的高个子，他的大力气，让慕绾绾被举起，被放下，都显得那样轻松容易。慕绾绾在他的掌心，就是一只小布娃娃。

    他也跟着出来了，利落地跳出来，把窗子放回去。

    然后，他拿出一百块钱，折好了，放到了窗子上。

    装几个螺丝而已！

    这地方靠墙，后面是几株大树，隐隐看到远处花木丛里有人影闪动，猫着腰从窗台下面钻过去的时候，还能听到里面的医生在给病人治病检查的动静。

    慕绾绾呢，就是觉得他这行业神秘，威风，你看看，就这只表，就能让人大开眼界。就像遇上了007！

    “给我看看。”她好奇地去摸他的表。

    容湛把表摘下来，放到她的手心。慕绾绾摆弄了几下，也没敢乱按。机械表，感觉是比一般的表稍重，从logo上看，最贵的奢侈品牌，蓝宝石表面，时针上镶了一枚小钻。

    “还有什么？鞋子里藏了电话吗？”慕绾绾把表还给他，低头看他的鞋。

    容湛严肃地点头，“还藏了喷气式风火轮，一按机关，我就能往前飞。”

    “真的？”慕绾绾眼睛一亮，贼兴奋。

    这可真是捉到了一只活的007！

    “假的。”容湛唇角勾了勾。

    慕绾绾的梨涡消失三秒，又露了出来，握着拳往他心口上捶，“让你戏弄我，我给你垂成D大杯。”

    “已经是了。”容湛动了动胳膊，啧啧，这胸肌……

    慕绾绾被他逗得直笑。

    以前的容湛才懒得逗她笑呢！

    可是他现在就是能让她开心啊！

    慕绾绾抱紧双臂，不敢笑太声，怕让尖耳朵方桥听到，也怕抖得太厉害，月匈痛！

    二人沿着围墙，快步走到了医院后门处。车也不去取了，不然碰上方桥，晚上的约会准毁掉。

    已是黄昏日落时，那抹斜阳染透半边天幕。慕绾绾和容湛牵着手，快步穿过了斑马线，汇入了如织的人群之中。

    她和他只是普通的情侣，要去吃普通的晚餐，谈普通的恋爱，再缔结普通的婚姻。

    这些普通，恰恰是好多人求之不得的完美。

    “叮……”

    慕绾绾的手机响了，周向恩打过来的。

    “支票收到了，过户手续明天会有律师去给你办理。”

    “啊？”慕绾绾楞了一下，飞快地扭头看容湛，他把钱付了？

    “哎，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怎么说你好呢？官家现在这样子，你居然跑了！”周向恩的叹息声又传了过来。

    “什么样子啊？”慕绾绾追问道。

    “没什么样子，你就去当你的将军夫人吧。明天九点，准时去房产中心过户。”

    周向恩把电话挂了。

    慕绾绾握着手机，猛然想到了官浩瀚的态度。官家原来是遇上麻烦了，还是连官浩瀚都觉得棘手的麻烦！难怪他来要钱，是想用钱买断一切，也让外人知道官家和她没关系，免得别人牵扯出她。

    可是，她怎么能在有难的时候接受官浩瀚的庇护，官家有事，她又钻进容湛的羽翼之下呢？

    她把手机放回包里，小声问：“官家怎么了？”

    “做这么大的生意，你应该想得到。”容湛淡淡地说道。

    嗯，在国内做生意就是这样，一定要依山靠水，但是这山水一旦出事，势必受到牵累。

    “会很麻烦吗？”她轻声问道。

    “这不属于你担心的范围。”容湛看看她，捋开她耳边的头发，“官浩瀚也不是普通人，他有能力解决。”

    但愿吧！

    慕绾绾但愿他能解决好这件事。

    “那你还有钱吗？你现在一个月多少薪水啊？”慕绾绾聪明地转了个话题，毕竟在爱人面前去担心另一个喜欢她的男人，不是明智的举动。

    “三万美金。”容湛说道。

    还真多啊！

    慕绾绾算了一下，一个月三万美金是多少钱钱？养她和孩子应该差不多了吧？

    “一年。”容湛补了一句。

    “啥？”慕绾绾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命都不要了，一年就三万块？要不要这么廉价？

    “哄你的。”容湛又开始笑了。

    这个家伙，如今一脸老奸巨滑！

    “容湛，你这四年是认了老狐狸当爹了？”慕绾绾恼火地瞪他，就是没敢挥拳头。

    打他的时候，她月匈疼啊！不是心，是月匈！

    对视了片刻，容湛抓住她的手，唇角轻勾，“跑不掉了。”

    “没想跑！”慕绾绾没好气地说道。

    “我说我们。”容湛还是笑。

    慕绾绾飞快地转头看，只见方桥一脸幽怨，一头大汗地盯着她们二人。

    “这是怎么办到的？你在我们身上装了监视器？”她错愕地问道。

    方桥抬了抬下巴，慕绾绾扭头看，只见路边四处都有摄像头。看来这些人还真是不能惹，分分钟可以调动任何地方的监控镜头，来找到某人的下落。

    不要得罪这些人呢！

    “容队，你不能这样。”方桥大步走到二人面前，并腿，敬礼，义正言辞地说道：“希望您能配合我的工作。”

    慕绾绾无奈地说道：“我也不是灾星哪，他才是，他和我在一起，我就会受伤。这样吧，你把他带走，我不掺和了好不好？”

    方桥看了她一眼，爽朗地说道：“这件事，我只服从温将军的命令，还请慕医生也配合我的工作，再也不要带着容队乱跑，离开我的视线。”

    慕绾绾眨了眨眼睛，小声说：“那什么时候才能不跟着我们呢？这样好别扭啊。我们想亲个嘴儿什么的，也不好意思了呢。”

    “不必不好意思，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就算世间最好看的女人，在我们面前不穿衣服，我们也只会当她是木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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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9章 我考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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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彻底无语。

    她面对的是一个把她当木头，把容湛当任务的铁血方桥，没有任何事能改变他的决定！

    “温先生等您吃饭。”方桥侧身让路。

    容湛和慕绾绾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抓起她的手，撒腿就跑。

    “容队！”方桥急了，撒腿就追。

    容湛拖着慕绾绾，越跑越快……在人群里东钻西窜，冲到公交车站，很快就跳上了一辆公交车。

    “容队！”方桥跟着公交车疯跑了一段路，被斑马线上的人群给拦了下来。

    “你好坏啊。”慕绾绾的心跳已经到了一百八！伸长脖子往后看，方桥正从路边取自行车呢，大有不追到他们誓不罢休的驾势。

    “他好强啊？他很快就能找到我们吧？”慕绾绾扭头看容湛，小声问道。

    收回视线一看，容湛正在看表呢！

    这家伙，你以为他真的想甩脱方桥啊？他在考验方桥！

    “我保持的记录是跟了十一天，穿过了四个国家。”容湛淡然说道。

    “行，你厉害，你天下第一。”慕绾绾白了他一眼，继续看后面。方桥蹬自行车时活像个专业赛车手，特引人注意。

    “这样不行啊，像来参加奥运会一样。还有脸，脸太好看了，会引人注意。”慕绾绾小声嘀咕道。

    “派你监督他？”容湛一手抓稳吊环，把她揽进怀里。

    四周的人都在看他们两个。

    毕竟一双璧人。

    慕绾绾转了个身，整个人贴进他的怀里，抱紧了他的腰。和恋人一起坐公交车，然后人越多，挤得越紧，这样不是初恋的人才希望的场景吗？

    她故意往他身上蹭了蹭，朝他吐舌头。

    “不是说，再漂亮的女人你们也会把她当木头？我也考验考验你。”慕绾绾蹭了几下，又抬头看他。

    容湛的脸绷得有点紧。

    “别闹。”他把她往外推了一点。

    “偏闹，不让我闹，我就哭。”慕绾绾又贴了上去。

    “你再闹，我要喊非礼了。”容湛无奈地低眸看她。

    噗嗤……

    慕绾绾突然想到了那句经典的台词：你叫啊，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只是，如果容湛这时候喊 非礼，可能很多大妈会过来骂她臭不要脸吧？

    若是她叫非礼呢？大家会是什么反应？只怕巴不得把她挤走，站在容湛面前，让他来非几个轮回？

    啧啧，果然颜值决定一切！

    “就你会幻想。”容湛听着她在耳边巴啦巴啦地抱怨，忍不住地好笑，直接往她的PP上拧了两下，“会让你叫个够的。”

    有点堵车，自行车比公交车快，但是车道不一样。现在骑环保自行车的人还挺多的，所以方桥也只能在一堆自行车里面冲着公交车里的两个人干瞪眼。

    “现在换地铁？”慕绾绾问道。

    容湛摇头，牵着她的手，和人群一起往后门处下车。方桥明显松了一口气，扶着车子把手，等他们过去。就在此时，容湛带着慕绾绾拉开了一辆计程车的车门，钻了上去。

    此时红绿灯亮了。

    方桥一咬牙，又开始埋头蹬自行车，看上去想在前面的路口堵上他们。

    容湛果断地丢了两百块给司机，让司机打开计程车另一侧的门，拉着慕绾绾下车，钻上了的另一辆车上。

    幸而红绿灯处车行缓慢，不然慕绾绾可不敢和他一起破坏交通规则。

    二人猫着腰，等待通过十字路口，往右侧拐去。

    “他能找到我们吧？你平常经常这样训练他们吗？”慕绾绾坐起来一些，往车窗外看。

    车流如织，早就远离了刚刚那个十字路口。夜灯明晃晃地照进车窗里，就算是并行的两辆车，也不容易看到对方车里的人是谁。

    方桥这下被甩开了。

    “带着你，不太好发挥。”容湛又看了一下时间，给方桥分段计时。

    “做你们这一行还真不容易，平常走着走着，就得挨你的整。”慕绾绾活动了一下手脚，小声说道：“你以前也这样吗？”

    “嗯。”容湛舒舒服服地坐好，报了个地名。

    这是家大酒店，低调的奢华。

    容湛也是去见温先生的吧？

    慕绾绾莫名有些兴奋。

    那个温先生一定也是帅出天际的人物呢！

    ——

    偌大的房间，圆桌前坐了四个人，慕绾绾就认识其中一个，乔桥！

    慕绾绾在这四年里也有过她的消息，她已经成HY大学和桐大联合成立的新院的董事会成员，偶尔会飞过来。这四年里，她也顺利完成学业，成为了业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有钱有颜有能力，众人趋之若鹜。

    挨着她坐的是一个老头儿，瘦到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给吹散架。满脸皱纹，碧蓝的眼睛里精光闪烁。

    难道这是温先生？不是一个英俊潇洒的中年男人吗？原来是个老先生啊。回到几十年前，可能在他的脸上也找不到帅的影子。

    “温将军。”容湛上前打招呼。

    果然是他！

    慕绾绾大失所望，她是来看幻想中的大帅哥的呢！怎么会是一个老头儿？

    “坐吧。”温将军打量了慕绾绾一眼，微笑着说道。

    “慕绾绾不认识我了？”乔桥托着腮，看着慕绾绾笑，“几年不见，越发的漂亮了。”

    “乔小姐。”慕绾绾轻声问好。

    “我陪我叔叔来的。”乔桥往老头儿的肩膀上靠，眼角余光扫向了容湛，微有些挑衅。

    每逢这时，慕绾绾都要狠狠嫉妒一下乔桥这种人。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投胎的，身边每一个人拖出来都是能脚踩万山摇的类型，难道她投胎的时候先挑了个遍吗？

    “容湛，你怎么不看我？”乔桥又出声了。

    相较于秦歆儿直截了当的喜欢，乔桥的态度非常奇怪，好像总是找容湛的麻烦，但又隐隐让人觉得她对容湛很有兴趣。

    “不怎么喜欢看。”容湛回答得也挺直接。

    乔桥撇嘴，坐正了，握着杯子轻轻转动，明媚的大眼睛又看向慕绾绾，“慕绾绾，官凌止肺癌，你没去看他吗？”

    慕绾绾猛地站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不是说只是什么地方长了一块小息肉。

    “容湛果然有魅力，只要一回来，你就能把官凌止给甩了。”

    慕绾绾又坐了回去，安静地看向她。

    这丫头，是在和她玩心理术呢。想把她给当场激走，也不知道官凌止到底是不是真的肺癌……不可能吧，怎么会？

    “四哥是挺魔力的，不是也把你吸引过来了吗？”她笑笑，平静地说道。

    据她观察，乔桥转杯子的时候，有个规律。若总是往左转，说明心情有些浮躁，有心事。这些年过去了，乔桥也没改掉这毛病。

    容湛把给她介绍给桌上的另两人，这两人都是温将军的医生。

    “我动过大手术，所以不能自由走动。”温将军笑着看了看慕绾绾，继续说道：“容湛也是，这两年大大小小的动了十多刀，复健还没有完全结束。”

    以前他的皮肤滑滑的，慕绾绾特别喜欢抱着他，贴着他。前天晚上两个人在一起时，慕绾绾想开灯来吻吻他的伤来着，被他给拦住了。

    他好像也挺忌讳让慕绾绾看到那些伤……

    我们的容四哥啊，其实挺在乎自己的外表形象。试问，有谁不想在爱人面前永远保持完美无缺的模样？

    慕绾绾的手悄然从桌下爬到他的腿上，指尖挠了挠。

    容湛的手也放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指尖，几秒后，指腹滑过她的手背，落进她的手心，轻轻地滑了几下。

    慕绾绾的心酥酥的，忍不住扭头看了他一眼。

    砰……

    门推开了，方桥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坐在桌前的容湛。

    “容队……”他错愕地问道：“原来你过来了。”

    容湛看表，沉声道：“四十分钟，你失败了，领罚吧。”

    方桥双腿一并，给他和温将军敬了个礼，大步出去了。

    “又跑圈吗？”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不用，平板撑四十分钟，外加五百俯卧撑。”容湛神情平静。

    慕绾绾最高记录，一组撑三分钟，能一次做三十个俯卧撑，也感觉自己特厉害。方桥已经追着他们跑了一圈了，还能这样折腾，真的挺厉害的。

    “方桥还可以吧？你说喜欢自己家乡的人，我费多大劲给你挑上来的。”温将军笑着说道：“你就好好培养他。”

    “还不错。”容湛点点头，给慕绾绾的碗里夹菜。

    “她碗里都放不下了，你这么给她塞着吃啊。”乔桥又说话了。

    “吃不完我吃。”容湛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乔桥似乎真是有点生气了，瞪了容湛一眼，不再理他。

    慕绾绾觉得她和桥有缘，一个乔桥，一个方桥，两座桥摆在她的眼前，不知道要让他们两个往什么方向走？

    温将军很健谈，乔桥也是，两个人聊得挺开心的。两名医生更关心容湛的恢复情况，问了他一些问题。菜上得有点慢，

    方桥做完所有的训练，大汗淋漓地站到了几人面前。

    “吃饭。”容湛冲他勾了勾手。

    方桥大步走过来，重重地坐下，看得出确实累了。

    这简直就是魔鬼式的训练嘛！

    慕绾绾忍不住看他的胳膊，他怎么没有发抖呢？

    “晚点儿，你陪我练会儿射击去。”温将军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拿起了餐巾。

    新院校有射击场，就建在一方水池之上。这也是做训练用的。偌大的一湖水里，建着一个大平台，散落着二十多个打进湖底的木桩，学员们要从木桩上快速穿过，抵达平台。

    趴在平台边上就能眺望全城，但是滚下去就得和湖水一起流下悬崖。

    如果在别人身后推上一把呢？那人会不会一边坠落一边大喊……啊啊啊啊……完了啊……

    “你去啊几声！”容湛戳慕绾绾的后脑勺。

    她刚换好了训练服和运动鞋，戴上了耳机，没听清他的话，呆呆地“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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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小坏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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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次打枪，请多多关照。”她取下耳机，朝他笑了笑。

    “你不能打，站在一边就行。”容湛检查了一下训练枪支，敏捷地跨上了通往平台的木桩。

    乔桥个子高，穿上墨绿色的训练服特别有型，手里也拿着一支枪。

    “她怎么行？”慕绾绾不解地问道。

    “她会。”容湛看了一眼乔桥，把手伸向慕绾绾。

    她会，她出身高贵，她总是与大人物同行，不，她本来就是大人物，但是她又何必总出现在容湛面前呢？乔桥和她年纪一样大，正是好春光，难道真的对容湛有了什么心思？

    像乔桥这样的天之庞儿，遇上偏不喜欢看她们的，难免会被激怒，会有了征服之心。

    若真是那样，乔桥只怕在容湛面前丢尽脸面吧？毕竟容湛好像真的不喜欢乔桥那样太强的女孩子。

    乔桥的动作和她的衣着一样有型，几大步就追上了小两口，还冲着慕绾绾挤了挤眼睛，然后超过了她们。

    慕绾绾是第一次上这样的水上独木桩，尽管有他牵着，还是有些摇晃。

    “水底下应该再养点鳄鱼，蟒蛇之类的，增加一些危险系数。”她咧咧嘴，有些小坏心。

    “有。”容湛抬了抬眼皮子。

    慕绾绾一下子就头皮发麻，心跳加快，掌心开始冒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脚下，生怕掉下去。

    你想啊，底下是鳄鱼，是蛇，又不是人。人还能被吓住，这些凶恶的猛兽，它只管一口咬过来，拿你的胳膊腿当排骨啃。

    “他吓你的。”乔桥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

    慕绾绾飞快地抽回手，用力往容湛胳膊上拍了一下，“要死了，这样吓我。”

    可是，容湛当初就是在鳄鱼嘴里逃出来的呀！

    当那尖锐的牙狠狠地咬过他的小腿时，那种疼痛，他这辈子都会铭记。再也不想去那鬼地方了！

    “容湛你回来。”慕绾绾眼看他跳上了前面一根木桩，赶紧叫他。

    尽管他是骗她的，可是看着深幽幽的水，她还是有些害怕。总感觉会跳出什么怪物。

    容湛停在那里，朝她挥手，“没关系，过来。”

    慕绾绾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他纹丝不动。

    “行了，你厉害。”慕绾绾真是服了。

    这些铁人，一个比一个狠，得付出多少才能练习成这样子？

    看看方桥，可以想像到比方桥要厉害的容湛经历过多严格残酷的训练。

    “反正，以后我儿子绝不可以走这条路。”慕绾绾小声说道。

    “他想做什么，那就做什么，谁也不要干涉。”容湛很自然地答话。

    慕绾绾扭头看他，这生孩子的事，两个讨论得还挺自然！

    “呸，我现在才不想生孩子呢，我还小。”她抿抿唇，又往前冲去。

    尽管不怕乔桥抢男人，慕绾绾也不想表现得比乔桥差。温将军就在这里呢，容湛的女人就应当好好表现，配得上容湛的英武无双，天下第一。

    到了中间的平台时，慕绾绾长舒了一口气。

    温将军是被人扶过来了，他老了。

    医生也来了，扶着温将军坐到椅子上，给他架好枪托，戴上耳机，喂了心脏药。

    他应该要退役了吧？手都在发抖了。

    “我父亲当年开着战斗机，参加过你们的支援战役。最后在鹤山坠机。那一年他才24岁，我刚刚出生。我一直想来看看，一等就等到了这个年纪，自己都老得腿发抖了。”温将军瞎着眼睛瞄准，等着岸边的人放飞盘。

    “明天就陪您去。”乔桥笑吟吟地接话。

    “容湛要陪太太，我们两个去也好。”温将军扶住有些发抖的手，低低地说道：“我把他当年得到的十字勋章带来了，这还是我第一次与我的父亲对话……”

    此时几十个飞盘一起放出。

    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远处黑漆漆的，湖面上仅靠几盏小琉璃灯照亮。莹光的飞盘速度很快，又放得多，像几道流光在远处滑落……

    这种情况下，还能打中吗？

    温将军接连失手，只打中了两个。他瞪了瞪眼睛，嘟囔道：“你们没放好，要多训练如何放好飞盘，能让人打得中。”

    两个医生都笑了起来。

    容湛笑着摇摇头，朝岸上打了个手势。第二轮飞盘放出来，容湛飞快举枪，一只一只地往下打。

    乔桥也是这时候举枪的，枪法也特别棒，慕绾绾看到她击中了十只不止。

    “我可是小十字军呢。”乔桥吹了吹枪口，利落地把枪放回原处。

    除去爱在容湛面前出现，乔桥是慕绾绾愿意承认的十全十美的女人，简直挑不出错。

    “慕绾绾也试试吧？打枪的时候，感觉非常棒。”乔桥的关注点很快就到了慕绾绾的身上。

    当然了，想像被打中的是自己最讨厌最恨的人，看着飞盘一只一只落下来，心情不爽死才怪！

    不过，她可以打吗？容湛都没说让她打。

    “打。”容湛居然点头了。

    慕绾绾摸到枪了啊！虽然是训练用枪，不是真正的子弹， 但也足能让她兴奋得想跳。

    “这玩艺儿还挺沉的！”她掂了掂重量，笑着说道：“看我打个大满贯给你。”

    容湛嘴角抽了抽，“你别把自己给震得掉下去了就行。”

    有后挫力？

    “嗯，握紧点。”容湛教她调整了一下站姿，从她身后护住了她，另一只手朝岸边挥了挥。

    一声哨响，又是一串飞盘射了出来。

    慕绾绾瞪大眼睛一顿乱打，一个也没中！

    移动靶，哪是那么容易打中的，她又不是奥运冠军。

    而且举着枪，胳膊好酸！尽管有容湛护着她，这种后挫力还是让她连步后退，抖了又抖。

    “还是挺有勇气的。”温将军笑着说道：“我们两个人的水平差不太多。”

    慕绾绾27岁，人家70岁！

    “惭愧。”她捶了捶胳膊，落落大方地笑道：“以后有机会多练习，可能能超过您吧。容湛和乔小姐这种水平，我这辈子可能都达不到。”

    “容湛，再比！”乔桥向容湛发出挑战。

    “不比了，陪我太太看会儿鳄鱼。”容湛摇摇头，淡然地说道。

    “这里哪有鳄鱼看？”乔桥拧眉，不悦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古怪？你们还没结婚呢！慕绾绾你别嫁给他，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乔桥，你什么时候结婚？”温将军扭头看向乔桥，笑着问道。

    “叔叔，您又不是国内的人，怎么也学国内的家长们催婚？我不结婚。”乔桥独自打了一轮飞盘，把枪往桌上一拍，抱着手臂看向容湛，一脸不爽。

    “她好像要吃了你。”慕绾绾看了乔桥一眼，小声对容湛说道：“你要不要先把她哄走。”

    “哄她干什么，你看鳄鱼来了。”容湛微微弯腰，看向平台下的湖水。

    还哄她呢！

    慕绾绾白了他一眼，弯腰往下看，黑黝黝的湖水里落着星光月辉，确实有暗影慢慢滑过。

    不会真的有吧？容湛现在是越来越爱逗她了，有时候根本分不清真假。

    “是锦鲤和大青鱼。”方桥过来了，忍不住告诉了慕绾绾。

    慕绾绾当即就用手肘狠狠地撞了容湛一下！

    这家伙，真是把逗她当成乐趣了……

    方桥是过来帮着背温将军下去的，他得回去吃药休息了。

    目送老先生过去，慕绾绾有些不解。

    “他这么老了，怎么还不退役？占着位置干什么？”

    “不要小看他，他是物理博士，还是世界上最低调最厉害的黑客，们现在用的很多系统都出自他的手。他年轻时的枪法比我好，他的学生遍布全球，影响力非常大。”

    也对，他们这样的人，没有几把刷子怎么能服众？

    “大伯也是他的学生，大伯出发之前，向他单独说了我的事，我是私自行动的，换下了本来要去去的人。”容湛点了根烟，在温将军刚坐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地方，安静极了。

    脚下水声潺潺，头上星月温柔，远处青山眉黛隐于夜色深深处。

    慕绾绾一边看着风景，一边听他说这些事。他一直没提及那年的事呢！

    “我去找知道你父亲下落的线人，丁醒，当年鹤山医院的医生。她可能是唯一的知情者。但她说的，也只有你母亲的生活情况。翟天禹那里，我也去问过。照片是他当年在你妈妈的房间里找到的。他那时候觊觎你母亲的美貌，所以偷偷去你妈妈的房间里偷她的衣服……”

    慕绾绾一阵恶心，她当然知道衣服被拿走后用作什么用。那种男人，凭什么可以发大财，顺风顺水混到现在？到底是哪种菩萨保佑了他。

    “我们要是能找到和你妈妈同时住在那里的女人，可能就能找到你父亲了。”

    慕绾绾终于抓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容湛根本不是去执行任务，他是去找人的！

    “你是不是傻？我不知道又能怎么样，你要是真的回不来，你变成了鬼，你能安心看着我嫁给别人吗？”慕绾绾眼眶一红，掐着他的肩膀乱摇。

    “正因为不甘心，所以我又回来了。”容湛笑着把她揽到膝上坐着，额头和她轻蹭，“做到对你的每一个承诺，这是身为你的爱人，应该做到的。”

    慕绾绾捧着他的脸，吧唧往他的嘴上来了一口。

    还能说什么？把命给他，把灵魂给他，把前生前世，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全给他……

    负尽天下人，她也不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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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谁也别想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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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桥站在雪松下，手里捏着一朵花，偏着脑袋，安静地看着湖心平台上的两个人。

    “乔小姐，请回吧。”方桥大步过来了，拦到了乔桥的面前。

    乔桥笑了会儿，用花枝敲打方桥的肩膀，“你怎么这么忠心呢？”

    “职责所在。”方桥腰挺得笔直，眼皮子轻抬了一下，“乔小姐请回。”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回去。”乔桥挥了两下花枝，笑着问：“在你们男人眼里，我和慕绾绾谁更漂亮？你们更喜欢哪一种类型？”

    “我都不喜欢。”方桥看了她一眼，直截了当地说道。

    “怎么可能？你不好意思说吗？吃饭的时候，我发现你看过我了几回。”乔桥皱皱鼻子，挑衅道：“你为什么偷看我？”

    “如果想听实话，是因为，你当时口红弄到脸上了，我想不通，为什么女人要把嘴巴抹得像猪血一样。非常不好看。如果说假话，我不会说。”方桥耿直地说道。

    “方桥，我叔叔视我为亲生。我明天就让你离开这里。”乔桥的笑容僵住，用力把花枝往他身上一丢，掉头就走。

    “我会对绝对服从将军的任何安排。还有，你们的香水味实在太浓了，不利于我们执行保护工作。”方桥拧拧眉，低声说道。

    “我的香水和你的保护工作有什么关系？方桥，明天我就让你走。”乔桥扭头瞪了他一眼，越走越快。

    方桥目送她远去，在湖边巡视了一圈。

    训练场安静极了，这里只有他和容湛夫妻隔水而立。

    他转过身，背对二人，尽职尽责地站着。

    慕绾绾和容湛是听不到湖边的对话的，她靠在容湛的肩上，抱着容湛的肩上和他一起看月光。

    两个人的轻松幸福，要多少人守护？

    容湛又和他身边的这群铁血男儿守护了多少人的幸福轻松？

    慕绾绾有点儿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去他的特战队，专门为他们服务。

    起码，每天有好多好多的帅哥看呀！还是那种阳刚气特别足的大帅哥！有他们在身边，邪魔痴魅都无法近身！一起出来时，众人走路带风，如天兵天将碾碎黑暗。

    这和一想，那感觉无比地爽！

    ——

    温泉渡假酒店。

    山林掩翠，寺钟悠扬敲响，佛香在风里弥散。

    官浩瀚站在院子正中，仰头看着半弯月，久久不动。

    “您真的要用联姻的方式吗？可是凌止一定不高兴的。”周向恩慢步过来，小声说道：“他的个性您知道，一定会答应，但是这辈子肯定郁郁寡欢，不会再有高兴的时候了。那家的千金，性格很娇蛮，凌止培养一辈子也不可能培养出和她的感情。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喜欢上凌止了。”

    官浩翰垂下眼睛，沉声说道：“我是他父亲，当然希望他高兴。但是身为官家的长子，这是他的责任，推脱不掉。若只有我们一家几口人，那我可以随便，这些东西统统不要也行，现实是这么多人把身家性命全押在我的身上，难道也要让他们跟着我倒霉，跟着我破产，跟着我没有饭吃？”

    “总有别的办法吧？二少爷就不能去吗？”

    “二少爷也是我儿子，再偏心，也不能偏得这么明显。”官浩瀚揉了揉眉心，深深地吸气。

    “哎，这种事，真是……谁知道说查就查，说抓就抓，说倒就倒……在姓高的身上，我们也用了不少钱啊。”

    “只有不倒的山，没有不倒的人……”官浩瀚伸手，手指头勾了勾，“烟。”

    “您要抽烟吗？”周向恩楞住了。

    “烟……”官浩瀚又勾手指。

    “差多少啊？我的连锁店抵掉，能不能填上一点点？”一根烟递上来，打火机随即点亮，火苗映亮了霓裳红红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官浩瀚拧拧眉，淡淡地问道。

    “我想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担心。”霓裳哽咽着说道：“凌止性子柔，不要让他走这条路。让我们的儿子去吧。他可以入赘。傅家只有一个女儿，我们儿子也算是文武皆全，长得也好。除了没和你姓，这个可能不太让他们满意，其他的我觉得不会有问题。”霓裳擦了擦眼睛，从背后抱住了他，“浩瀚，你疼我们母子三人这么多年，让我们为你做一点事吧。”

    “爸，让哥哥在家里陪你吧，我去。”霓航思微低着头，站在几步之外，平静地说道：“我向您保证，一个星期之内，追求到傅家的千金。哥哥喜欢安静，不懂得争斗之事，在家里照顾你和大娘最好。”

    官浩瀚看向这个小儿子，眼神松动了几秒。

    “还是我自己去吧，航思还小，才二十。”官凌止低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会说话了？”霓裳飞快地转头，错愕地看向官凌止。

    他站在光芒正中，眉眼间染着无边的孤傲。刚刚术后，还在恢复中的他，又瘦了一圈。

    “是我的事，我自己承担。”官凌止慢步走过来，直视着官浩瀚。

    “你确定？”官浩瀚沉声问道。

    “嗯。”官凌止点头，“我娶谁，又有什么区别呢？爸你不是很明白？”

    “哥……”霓航思拧拧眉，急声说道：“傅小姐特别能闹，根本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就算勉强生活，你也会辛苦不堪。我不一样，我追求女孩子有一套，我也没有自己喜欢的人，我去就好。 这样一来，也不会有人说我觊觎你的位置。”

    “爸爸。”官凌止没接他的话，直视着官浩瀚，平静地说道：“我若强大，还能在同一个地方看着太阳。我若势弱，就离太阳越来越远了。”

    官浩瀚凝视着他，良久之后，轻轻点头，“那我就下聘。”?“哥，你想好。”霓航思小声说道。

    “嗯，谢谢。”官凌止轻轻点头，转身走开。

    霓航思朝官浩瀚微微弯腰，也退了出去。

    霓裳摇了摇官浩瀚的袖子，委屈地说道：“你真的不再喜欢我了吗？航思是自己想来的，不是我教他的。你相信我。”

    官浩瀚看看她，摇头说道：“回去吧，你的连锁店，以后是女儿的。航思，我也会安排好。”

    “我想陪你，让我陪你吧。”霓裳抱住他，不肯离开。

    “你带着儿女来，我才允许你进入这里。你要明白，如果他们两个不好，或者不在，你也就不在了。”官浩瀚推开她的手，慢步往前走去。

    霓裳咬咬牙，掉头往回走。

    她住在二期，像所有的贵宾客人一样，住独立的小院，只是不需要她付帐而已。帐单是挂在官浩瀚名下的。公司经营，一向公私分明。每笔进收支出都严格规范。只是如此一来，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了。不像元昕眉，能住在寺庙后面的厢方，那才是官家的女主人的地盘。

    “二十二年了，我始终是个外人。”她捂了捂脸，在小院外面的大青石上坐下。

    “对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原来你是……”这时突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传过来。

    她扭头看，只见一个披着油头的中年男人正盯着她看。几秒之后，她脸然微变，站起来就往门里面走。

    “我……你别走……”男子眼睛一亮，紧追上前，抢在她关门之关一脚横了进去。

    “翟天禹你太放肆了！你别忘了，我是官浩瀚的太太。”霓裳柳眉倒竖，用力往外推他。

    “他太太是元昕眉，你是他的外室。我这几天看着你总觉得面熟，脸是变了不少，但是有些东西能变，有些却永远变不了，毕竟后脖子上这个桃花胎记，我可是亲眼看见多回了。”

    男人的嘴角歪了歪，笑了起来，趁她惊慌之际，飞快地掀开了她披散的头发，露出了那朵桃花胎记霓裳大惊失色，拼尽全力推他出去，一巴掌狠狠甩到了他的脸上。

    “妈，怎么了？”霓航思快步过来了，一把架住了翟天禹，直接甩开，“你是什么人？”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一点误会。”翟天禹揉了揉被霓航思抓痛的胳膊，又揉了揉被打痛的脸，干巴巴地笑道：“我们明天再见，晚上好好休息，说不定可以想到些什么。”

    “滚。”霓裳气急败坏的瞪他一眼，转身进了小院。

    霓航思也紧跟进来，反手关好门，压低了声音，“妈，怎么回事？”

    “他喝多了。”霓裳咬牙，匆匆走进了房间。

    站了会儿，从窗子里看，霓航思已经回房了。霓雯向来早睡，她的房间也早就没灯了。霓裳抚了抚发白的脸颊，慢步走到了镜子前。看了会儿镜中的身影，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久久地看着。

    “我们都改变了命运， 就这样下去不好吗？”她把手机轻轻地摁在心口，低喃道：“死人何苦还要和活人争？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我现在拥有的……我的钱，我的爱人，谁也抢不走。”

    ——

    慕绾绾放下筷子，看向各捧了一杯奶茶，蹲在自己面前的小云和夏洁。两个人都是星星眼，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着她。

    “慕医生，他从早上送你来开始，就一直在陪着你呢。这和好看又这么粘人的男朋友是怎么找到的呢？”夏洁冲她挤挤眼睛，朝站在窗前，背对着她们打电话的容湛指了指。

    “有一天，天上打雷， 一个火球落在我眼前，里面就蹦出了他。”慕绾绾笑眯眯地说道：“下次打雷的时候，你们就在树下面站着，只要心诚，一定会有给你们各掉一个男朋友。”

    “你是想让我们被雷给劈死吧。”夏洁没好气地说道，慢慢地抬直腰，绕过桌子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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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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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怎么像做贼？”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那位方桥先生啊，他像个钢炮，好像我们一靠近，就要一炮轰死我们。他刚去上厕所了，我们才敢进来。这时候他应该尿完了，我给他的水里放了一些利尿剂的……”小云也跟着夏洁往外爬。

    “有没有搞错，你放那个干吗？”慕绾绾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四周看，就怕他回来了。

    “他太能忍了，都不去厕所。”小云撇嘴，“幸亏我爸去检查肾的时候买多了利尿剂，我一直拿着呢。”

    “你小心他真的一炮轰死你们，赶紧出去吧。”慕绾绾去拉开门，只见方桥黑着脸站在那里，视线掠过她，直接瞪向猫着腰往外挪的夏洁和小云。

    “方桥，上班的我哪儿也不会去的。”慕绾绾抚额，小声说道：“下班之后是我们义工的人聚餐，商量下一步的帮扶活动。行程都向你汇报了呀。真的不必站在我的门口 。”

    “两回事，这是我的职责。”方桥看看她，又站了回去。

    小云和夏洁大气也不敢出，撒腿就往自己的位置跑。

    慕绾绾关好门，扭头看向容湛，吐了吐舌头。他一个电话讲了半个小时，是和那个三岁的小姑娘，别忘了，他的身份可是教父呢。

    “下午还有病人，你真的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我休假。”容湛慢步过来了，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两下，“你好好努力，我在这里给你助威加油。”

    “得了吧，病人一进大门看到了方桥，先吓得抖了三抖。再看到了你，呵呵，直接退钱就走。”慕绾绾故意笑他。

    “会吗，不会是扑过找我签名？”容湛挑挑眉，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自己坐到了大椅子上，再把她往膝上放。

    “你这是抱孩子呢？”慕绾绾往他怀里蹭了蹭，结结实实地靠好，“这张人型椅子还行，又有温度，还有软度，还有硬度……”

    “怎么听上去不像说椅子，像是说……”容湛低笑道。

    “你少邪恶！我现在是慕医生，我很专业的，我只给你五分钟时间，你赶紧去休息室。我要做一下准备工作。”慕绾绾抚了抚额，轻声说：“你别让我分心。”

    “分不了心。”容湛的手指头在她的腰上滑了几下，低声说：“我把你的心攥着呢。”

    慕绾绾现在谁都不服，就服他！

    “来，把嘴张开，我来检查一下，这还是你的嘴巴吗？怎么可能这么会说话了呢？”她捧着他的脸，手指尖去捏他的嘴皮子。

    容湛配合地张嘴，突然就咬住了她的指尖，乌幽幽的深瞳里映着她泛红的小脸。

    “你别使坏，把你的枪收好。”慕绾绾往前挪了挪，小声说：“这是我的办公室。”

    “收不回去了，你要不要帮帮我？”容湛微眯眼睛，把她又摁了回来。

    哎……

    慕绾绾叹气，那个扑克脸的容湛，死了一回之后怎么变得没羞没臊了？难道是他的躯壳里装了别人的灵魂，而且还是一个色胚子的灵魂？又或者把他的本性给释放出来了？

    若是他把她推倒在这大办公桌上，然后握住她的脚踝，最后撕坏撕坏撕坏，撕坏她的裙子，再掀开掀工掀开桌上的病例，纸页翻飞中，他俯身而来，热汗滚滚而下……

    她抿抿唇，收好自己漫无边际乱飘的邪恶思想，长长地叹气，下午要是没病人就好了！

    她正在惋惜时，容湛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给外面打了出去。

    “慕医生头疼病犯了，下午的治疗推掉，补偿对方三次治疗，或者夏洁你亲自去试试。”他一边有条不紊地下指令，一边起身过去锁门。

    慕绾绾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只是邪恶地幻想，而容湛是要把这件事变成真的。

    “怎么不行，我想，哪里都可以。”他把她抱起来，往桌子上一放，手掌扫开了有妨碍的病历和文具，抓着她的包裙，利落撒开……

    慕绾绾三秒之内投降，主动抱住了他，任由他在身上“胡作非为”……

    难得大家都活着，难得大家还相爱，当然是有爱马上就做，做到最甜最腻最好最精疲力尽为止……

    那时未曾放肆，如今她有放肆的资本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

    下班，上车，去参加义工社团聚会。

    慕绾绾故作镇定，尽量不去看方桥。

    晚上和义工的聚会，容湛不直接参加，但是他在同一个餐厅订了包间，可以看到她。

    反正就是要粘在一起。

    方桥的表情也不怎么自在。

    整整一下午，这两个人就没出办公室的门，不时有桌椅翻倒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慕绾绾咬着手也没能忍住的动静。

    容湛真是坑啊！他才是最厚脸皮的一个，连方桥都不好意思了，他还一脸地若无其事。

    “温将军和乔小姐去鹤山了。”方桥硬头皮，直视前方，一直没往后看。以前他可是不时会瞄几眼镜子的。

    “鹤山那里你收到反馈没有，”容湛扣好袖扣，抬头看他。

    “还没有，不过那个姓翟的这两天一直呆在官浩瀚的酒店不敢出来，可能是知道你和慕小姐不会让我们进去找人。”

    “还挺会钻的。他能在里面呆一辈子？居然敢找我要钱。”慕绾绾扳手指，小声说道：“下回看到他就不客气了。”

    “矿山这几年不景气，各处环保卡得厉害，所以能源生意都受到了影响，他又爱赌，不然的话，也不会同意和您姐姐结婚。其实也就是想攀上容家的关系。可惜的是……”

    方桥没说完，终于抬头看了看镜子。

    慕绾绾猜到了后面一句话，可惜木已成舟，生米已煮成了熟饭，容榕算是真的被卖了。容湛回来，容榕一直没有出现呢。

    吃蘑菇中毒的义工都已经出院，都来了，丫丫这两天由队长照顾，队长也把她带到了餐厅。

    这餐厅不错，由一个家境不错的阔太请客。阔太加入进来才半年，之前生过一场大病，好了之后就信佛了，参加了好几个义工组织，

    小姑娘是第一次下山，第一次到这种餐厅来！她拘束地缩在椅子上，一动都不敢动，也不敢看别人。她已经很懂事了，知道自己的出身，知道父母的病是什么样，又会让人怎么看待她。她害怕会惹得身边这些人不高兴，会把她赶出去，还要连累义工叔叔阿姨。

    “小家伙。”慕绾绾大步过去，把来时路上买的一个玩具小熊给她。

    丫丫眼睛一亮，欣喜地抱紧了小熊。

    “谢谢姐姐。”她的小脸在小熊的身上蹭了蹭，怯生生地向慕绾绾道谢。

    “容先生没和你一起来吗？”大家东张西望了一番，好奇地问道。

    “嗯。”慕绾绾点头。他要是往这里一坐，肯定什么事都谈不成！全看他去了！他就是一个聚光体，走到哪里就把哪里的光全吸身上去了。

    “你让我打听的官凌止的病，确实只是小手术，本来没事，可是拖的时间久了，没能及时吃药，所以严重了。现在已经出院回去了。”队长靠近她，小声说道：“至于官家生意上的事，和最近那个补被抓的姓高的人有关系。他们平常走得很近，受到牵累了。”

    队长的老公是媒体人，知道不少消息，她打听来的消息通常不会错。

    慕绾绾略略放心，只要官凌止身体没事就行。

    “不过，听说官凌止要订婚呢。对方是傅家的千金，那个女人可不简单，十五岁就开始谈男朋友，不知道换了多少了，但是就是家里世代为官，一代比一代做得大。还有经商的，各行各业都有人。官凌止这是要联姻，救官家了。”

    队长又是一段话，把慕绾绾给震住了。

    若不是到了十分为难的境地，官凌止不会联姻的，官浩翰也不会让他走这一步！

    官凌止是最喜欢安静的个性，他要是娶一个特别闹腾的太太，会不会又缩回自己的世界里去？

    “你们说的那位傅小姐我知道，三个月前在酒店看到了官凌止，那可是爱得如痴如醉，要疯了一样。”阔太太坐过来了，找她们聊天，“她还放出话，非官凌止不嫁，一定要让他跪倒在她的裙底。这时机太对了，官浩翰真的被姓高的给牵累了，你们知道的，这种事，别人都是能躲就躲，能往他身上推就往他身上推。他想推开也没事，你还有家人哪，人家下个黑手……家里人就活不成了。所以说，最黑的是人心……不是钱……”

    慕绾绾拿出手机，想给官凌止打电话，但是又知道怎么问。

    正犹豫之时，官凌止居然来了，身后跟着那个傅家的小姐。一身红色短裙，容貌和身材倒是非常不错，但是那大浓妆，一看就不是官凌止愿意面对的那种。

    她想转开头，不让官凌止看到自己，免得尴尬。但很可惜，大家订的都是特别好的位置，桌子就挨着，隔着一条过道而已。

    “你前任。”傅小姐看到了慕绾绾，停下了脚步。

    慕绾绾想向官凌止挤出一个笑脸，但没能挤出来。

    “不打招呼吗……分手也是……朋友啊……”傅小姐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官凌止时的眼神也有些不自在。

    官凌止收回视线，朝慕绾绾点了点头，给傅小姐拉开了椅子。

    “傅小姐以前可没有这样子的，平常特别跋扈，没想到现在也变成了小绵羊。”阔太太凑到慕绾绾耳朵边说道。

    慕绾绾更难过了。

    她真不想看到官凌止要拿感情去铺路，一辈子那么长，若不相爱，如何走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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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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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支酒，是那边的傅小姐送的。”服务生突然拿了瓶酒过来了，笑吟吟地说道：“傅小姐订婚将在我们酒店举行，今晚所有的客人都能收到一瓶傅小姐的订婚喜酒。”

    “好阔气啊，这瓶酒得六千多块一支吧。”有个队员爱喝酒，认识这支酒的出处。他双眼亮，捧着酒瓶子翻来覆去地看，“那就不客气了，开了喝掉吧。这酒瓶子给我拿回去。”

    “就你馋酒喝。”队员们送上一波嘲讽，继续吃吃喝喝。

    慕绾绾看着面前红艳艳的酒，一口饭都吃不下去，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拦住他。

    总有别的办法的！

    说不定容湛可以有办法？

    就算是回报官家人这些年对她的照顾，不行吗？

    不过，官凌止不见得会接受啊！这样多打脸！

    官凌止他也是一个把背挺得直直的，骄傲的人。

    “凌止哥，你怎么不说话？不是说你可以说话了吗？求求你，你和我聊几句吧。”傅小姐娇滴滴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绾绾是背对他们坐的，她拿出小镜子假装整理妆容，悄悄地观察那边的情况。官凌止和傅小姐是并肩坐的，傅小姐一直往他的身上贴，他一直不动。傅小姐还给他夹菜，想喂他吃东西……

    这种感觉，就像是……就像是傅小姐抱住了她心爱的大娃娃。

    慕绾绾匆匆把小镜子放回包里，不忍再看。在酒精的刺激下，几个女队员的八卦天性正在源源不断地释放，关于傅小姐和官凌止的事一聊再聊。

    “这官凌止就像木头一样，根本不动啊。”

    “哎，娶谁不行，娶姓傅的小姐可就惨喽。”

    “可是，官凌止以前不是和你……”

    这时突然有个人反应了过来，看向了慕绾绾。

    “我还以为你们真的这么笨呢，都别说了行吗？”慕绾绾拉开椅子，决定去洗手间躲一会儿。

    队员们吐舌尖，互相挤眉弄眼，不出声了。

    慕绾绾握着手机，匆匆往卫生间的方向走。那边有个小走道，通往外面的平台。慕绾绾本来就是想透气，所以直接去了平台。

    平台看上去刚刚新装修完，布置很漂亮，花藤缠绕在秋千椅上，大丛的兰花点缀在四周。有个小喷泉池，还没喷水。看样子是要养风水鱼用的。

    慕绾绾这几年跟着官浩瀚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其中就有风水师。她看到这里的布置，就知道这应该是酒店主布的风水局。

    从这里可以看到她住的那个方向。不过她那栋小小的楼被高楼万千灯火淹没，影子都瞧不着一抹。就像她一样，若没有容湛和官家的光环，她也不过是万千人类中极渺小的一个，没有几个人认识她，更谈不上爱恨纠缠了。

    “繁星闪耀，月色轻笼。真是美景，美不胜收。”一把戏虐的男声传了过来。

    慕绾绾扭头看，居然是刘博翔那个不要脸的东西。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把自己弄得像个韩国片的男主角。这人，就是长了张好看的脸，专靠脸骗富婆和那些男人的钱。

    “胆子还挺大，打不怕！还满口酸话，真以为自己风流倜傥，满腹才华？你妈妈在家里身体不好，债主总去讨债，你是人吗？”慕绾绾不客气地指责道。

    “多谢慕医生帮我还债，如果慕医生有任何需要的地方，我也会肝脑涂地……以身相许……”刘博翔不怀好意地瞅着慕绾绾笑。

    慕绾绾手起手落，抄起一边的一个竹质茶盘往他脑袋上敲。

    “没出息的窝囊废，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放妈妈一个人在家里受罪，真不是个东西，今天我替你妈好好教训你。”

    “喂，你别动手，我也有脾气的……”刘博翔双手架在头顶，东躲西闪，气急败坏地嚷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的，你住手。是你妈妈和你亲生老子的事……”

    她正在打他的时候，外面又有人进来了，大着嗓门打电话。

    “明明看到那小白脸跑进来了，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是抓刘博翔的！

    刘博翔脸色一沉，飞快地往平台一角的咖啡吧台下钻。

    推门进来的方向安放着几排花架，花盆还没种花，但是盆子放得密，挡住了一些视线。这里站了什么人，门口的人看不真切。但是从这里角度是可以清晰地看到进来的人是谁。

    那男子叉着腰进来，看到了慕绾绾，楞了一下，眼神飞快地往四周溜了一圈，居然恭敬地给慕绾绾弯腰行了个礼。

    “打搅了，慕医生有没有看到别人进来？”

    慕绾绾靠在吧台上，很想把刘博翔拎出来交给这个人，然后好好欣赏他被打成猪头的样子。

    但是，刘博翔刚刚说的话，不像是假的。就像翟天禹一样，肯定是有一点什么线索才敢到她面前来。她把这些线索一条一条地接好，说不定就能引导她找到真相。

    “他刚进来了一下，被我骂出去了，可能跑了吧。”慕绾绾抱着双臂，微笑着说道。

    “哦，多谢慕医生指教。”男子又给慕绾绾弯弯腰，行了个礼，走了。

    哎哟，慕绾绾还是头一回受到这样的礼遇呢。

    一个彪形大汉，还是黑社会的，怎么会对她如此礼遇有加？

    这人刚走，外面又进来了一个女人。傅小姐来了！

    “慕医生！”傅小姐踩着高跟鞋，甩着两只手，一脸不善地冲到了慕绾绾面前，“你是不是把凌止哥藏起来了？为什么你一走他就要去上卫生间？你把他还给我。”

    “你去卫生间找他啊。这里不是男卫生间，他不会在这里解决问题。”慕绾绾着气势汹汹的傅小姐，真想替官凌止把她丢下楼去，免得以后被这女人欺负。

    官凌止那样温柔如春风一样的男人，傅小姐配不上啊！

    “不行，我告诉你，你别想再打他的主意了。我爱他，我要嫁给他。”傅小姐抬起下巴，气咻咻地盯着她看，“你可什么都比不上我，你还三心二意，水性扬花……”

    哇……傅小姐十五岁就找男朋友了，她怎么敢说慕绾绾水性扬花？

    慕绾绾抚额，小声吓唬她，“他来了。你这样冲我大声嚷嚷，不怕他生气？你要温柔可爱才对，他喜欢温柔可爱的。”

    傅小姐脸色一变，飞快地猫下腰往吧台底下钻。

    喂……

    慕绾绾来不及阻拦，傅小姐已经蹲到了吧台底下！刘博翔还蹲在里在呢！

    慕绾绾抚额，傅小姐不会把刘博翔的脸给抓烂吗？

    过了十几秒，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慕绾绾觉得奇怪，这两个人居然没能打起来？

    此时门开了，官凌止真的找了过来。

    “凌止。”她清了清嗓子，小声打招呼。

    官凌止站在花架前，并没有出声，沉静乌亮的眸子一直静静凝望着她。他们之间隔了大约有四五排花架吧，也就十多米的距离。这四年中，他们也曾经无比靠近过，也牵过手，也拥抱过。但是就是没能成为一家人。

    慕绾绾看到他就觉得很内疚。

    “不要管我的事。”官凌止终于出声了。声音低沉，嘶哑。他虽然开口了，但是多年未说话，声带还有是有问题，而且语言交流能力比正常人要差一些。

    慕绾绾轻轻点头，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上去轻松平常。不然呢，同情的眼神才是对官凌止最大的伤害。

    “也不要找他。”官凌止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

    “我明白。”慕绾绾还是点头。

    “我要先离开这里，如果傅小姐找到你，你别理会就好了。”官凌止看看腕表，又抬头看她。

    慕绾绾连连点头，就希望他别往下说了，免得谈及感情或者官家的事，被吧台下的傅小姐听到什么，等下找官凌止的麻烦就不好了。

    这位千金大小姐，真难缠呢。

    “你先走啊。”慕绾绾见他只说不动，于是催促了他一句。

    官凌止楞了一下，慕绾绾还从来没有这样不耐烦过！他唇角漫起一丝苦笑，惆怅地看着她，哑声说：“就不能再看看你了？”

    砰……吧台底下传来了动静，那两个人终于挠上了。

    “好呀，慕绾绾，说你水性扬花，你居然在这里藏了一个男的。”傅小姐从吧台底下钻出来，气恼交加地指着慕绾绾的鼻子骂道。

    官凌止快步绕到吧台后面看，刘博翔正双手捂着一面，脸上挂着几道血痕，缩成一团，痛得叫都叫不出来。

    “凌止哥，你看到她的真面目了……”傅小姐气咻咻地抱住了官凌止的胳膊，瞪着慕绾绾说道：“你看她和这个人在这里偷会。”

    慕绾绾蹲下去，用竹板拔了拔刘博翔的腿，同情地问道：“需要我叫救护车吗？不过费用你得自理。还有，你的秘密我是不会花钱买的。但是既然知道你有我想知道的事，你以后肯定是要常见到我的，而且要主动告诉我才行。我是心理医生，我要把你弄进精神病院去呆一阵子，也简单得很呢。你要看清楚，我是慕绾绾啊，我身后站着愿意替我做一切事的人呢。”

    刘博翔咬着牙，发着抖，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

    “凌止哥……”傅小姐摇了摇官凌止的手臂，苦着一张美艳的脸叫他，“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躲在里面的。我就是想看看慕医生在做什么……”

    “看到了？回去吧。”官凌止抖了抖胳膊，转身往外走。

    慕绾绾侧过身，朝傅小姐笑了笑，指了指门口。

    “别想和我抢凌止哥。”傅小姐恨恨地瞪了慕绾绾一眼，撒腿就追。

    慕绾绾走到中间的秋千架上坐下，抬头看楼上。容湛就在那间包房的露台坐着呢，她见过什么人，又在做什么，他就在那里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若他愿意，他能趴在栏杆上加入她和刚刚这些人的聊天。

    他是包了整个一层吗？明明是对面的房间，怎么跑这边来的？

    干吗一分一秒都不放过，非要看着她。

    容湛突然站起来，用手指在眼前比了个照相机的姿势。

    慕绾绾白了他一眼，双脚轻踢，把秋千椅荡了起来。她得等刘博翔抖完了好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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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摁到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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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什么秘密。”过了一会儿，慕绾绾扭头看向安静下来的刘博翔，轻声问他，“咱们都痛快一点，现在的我，是你惹不起的人。若你说的事对我有用，我会看在你妈妈的份上，留着你这张脸，让你回家陪你妈妈去。若你死不悔改，你这种人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你妈妈那里可能还少受一点债主的欺负，家里少被别人砸几回。”

    慕绾绾简直比黑社会还黑社会！哪里像个普通医生嘛！

    刘博翔瞪着她，吃力地爬了起来。那地方挨上一脚，可不是轻松的事，他怀疑自己彻底废了，真想现在就扯开裤带检查一下。但是他也不敢，楼上平台站的两个人，他也已经发现是谁了。若他真敢这样做，估计真的会切掉。

    僵持了一会儿，刘博翔吭哧道：“我和我老公最近常去万花海……”

    慕绾绾真不想歧视那个人群，可是真有真爱才能得到尊重啊。刘博翔就是个不要脸骗钱的角色！

    她拧拧眉，打断了他的话，“说重点。”

    “那里有个人，说知道你爸爸是谁。我打听过了，他以前就在这里混。”

    “就在这里泥？”慕绾绾楞了一下，匆匆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他说混？难道不是家产过亿的神秘大亨？难道真是个小混混？

    “对啊，你爸是我们这行的祖宗，专骗女人饭吃……”刘博翔咧咧嘴，一脸痛苦地想站起来。

    “放屁，才不可能和你一样。”慕绾绾一脚踹了下去，又踢中了他的那里。

    刘博翔痛得一声惨叫，又倒了下去。

    绝不可能！能让她妈妈迷恋上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草包，就像刘博翔这样念几句诗就想让妈妈倾心相爱，那不可能。她父亲绝对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

    可能没什么钱……可能长得也不好看……

    但是绝对才华横溢！

    要不然她的基因怎么来的？全遗传自妈妈？

    “踢得还真用力。”容湛的声音传了下来。

    她抬头看了看，又坐了回去。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然他早就回去找妈妈了，怎么可能沓无音信这么多年？

    不知道坐了多久，丫丫找过来了，怯生生地站在花架后面看着她。

    “姨姨们说要去唱歌，上我问姐姐去不去？”

    “哦，我不去了。”慕绾绾朝她笑了笑，过去拉她的手，“你跟着去玩吧，让她们给你买好吃的。”

    “姐姐……”丫丫勾着脑袋，小声说：“我想回家。”

    那里怎么叫家啊！丫丫这么大的孩子，早就应该上幼儿园了，可是她还没学可上。以后也不见得有学可上！她的一辈子，难道都要在那种地方渡过？

    人生真不公平，凭什么要小女孩子生来就承担这些不公平？

    “先别回去，我给你联系幼儿园，让你去上学。”慕绾绾轻声说道。

    “不要，别人会吓坏的。”丫丫惊恐地摇着小脑袋，连连摆手，“我回家去，我会种土豆，我会种玉米。姐姐，我可以照顾自己。”

    慕绾绾抚着她的小脑袋，轻声说：“你并没有生病，不要害怕。我送你去上学，没有人知道你从哪里来。”

    丫丫还是摇头，“以前村东的小豆豆也有人送他去上学，后来又把他送回来了，后来他就饿死了。”

    慕绾绾楞了片刻，紧紧地拉住了丫丫的手。

    “黄阿婆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丫丫给慕绾绾鞠，转头就跑。

    慕绾绾才不信命！

    若她信命，第一次被送进孤儿院的时候，她就死了。那天晚上打雷，她烧得死去活来。后来还有大孩子抢她的饭吃，打她。还有人收养她，想让她当乞丐去讨钱。

    慕绾绾这辈子最不信的就是命，没有命运是改不了的，只要你想改！就算结局是无法修正，起码你去努力过。

    她扭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刘博翔，小声说：“好好躺着吧，别在我面前出现了。若再到我面前胡说八道，我拔了你的牙。”

    刘博翔痛苦不堪地点头，缩得更紧了。

    慕绾绾快步离开了小平台，去找容湛。算了，她算是彻底对生父死了心了。

    ——

    刘博翔躺了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匆匆发了个消息过去。

    【我都按你说的办了，把东西还给我。】

    过了会儿，对方回消息了，【先付你钱，东西以后再说。】

    “我受了这样的伤，你就给这么一点儿钱？得，钱不给也拉倒。把东西还给我。”刘博翔咬牙切齿，额角青筋直跳……痛的！

    【我心情好再说。】

    “妈的。”看到回的消息，刘博翔恼火地把手机塞回口袋，双手撑着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弓着腰往外走。从走廊的花艺隔断看过去，慕绾绾正在往楼梯上走。他站了会儿，自言自语道：“真奇怪，为什么不让她去找自己的老头儿？还让我帮着撒这样的谎？这是谁啊？”

    他又摸出手机，盯着那个号码久久地看着。

    ——

    慕绾绾进了容湛的房间，往沙发上一坐，沮丧地说道：“听到一个不舒服的消息。”

    “什么？”容湛走过来，挨着她坐下，“为傅小姐不高兴？”

    “也有一点。”慕绾绾拧眉，推开了他抱过来的手。

    “不止一点吧。”容湛慢吞吞地说道。

    “容湛，官浩瀚的事这么麻烦吗？你能帮忙吗？”慕绾绾索性直载了当地说道。

    “不能。”容湛摇摇头。

    “你还真的敢摇头，我要求你呢？”慕绾绾不乐意了！

    “也不能。”容湛还是摇头，勾了勾她的鼻头，沉声道：“我要求你别管他的事。”

    “小气鬼，喝凉水。”慕绾绾捶了捶胸口，有些郁闷。

    她承认，她其实是非常渴望有一个威风霸道博学多才的父亲的，就像官浩瀚一样。这也是她总是情不自禁想亲近官浩瀚的原因之一。她这辈子最缺的就是父母缘，若有长辈能像官浩瀚一样宠她疼她，就算是假的，她也愿意叫人家一声爸。

    缺什么才最希望得到什么呀。慕绾绾缺很多很多钱，缺很多很多爱，她缺整个世界给她的身世一个交待。

    谁不想知道自己到底从何而来呢？血管里流淌的到底是哪家的血，到底是荣耀，还是耻辱。

    “还是别找算了。”她往他怀里一倒，轻轻地说道：“我吃点亏，叫你爸得了。”

    容湛噗嗤一声把茶给喷了出来。

    “我才不要你叫我爸，你还指望给我带个女婿回来？”

    慕绾绾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小声说：“我可是蜚声海内外的心理医生慕绾绾！这么便宜的事你都不要。都不用你养活，我就这么长大了，可以叫你哥，可以叫你爸，还可以叫你大爷……你占多少便宜了知不知道？”

    吱嘎……

    方桥拉开门出去了。

    “呵，这么些天了，他还真的有撑不住的时候。”慕绾绾反而乐了。

    方桥砰地一声，不轻不重地关好了门。

    容湛叠着长腿，手指支在额上，低低地笑。

    慕绾绾被他笑得特别生气，特别恼火！

    “有什么好笑的，我爸是小白脸，你就这么高兴？”

    “来。”容湛拉她站起来，走到饭桌前。拿了几个筷架摆成一个图形。

    “什么？摆八卦阵给我看？算命卜卦？”慕绾绾没好气地说道。

    容湛用筷子敲了敲她的脑门，沉声道：“你妈妈当时在鹤山，有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她们两个各自生了一个女儿。在你妈妈去世之前，她和女儿先消失了一阵子。后来来你妈妈去世，有人却在鹤山看到了她，不过她没带女儿。之后你就在那里消失了……”

    “说明什么？”慕绾绾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看着他问道。

    “从现在开始，我每说对一件事，你就得……”他指指自己的脸，提醒她献吻。

    “这不是小事吗，亲遍上下都可以，快说。”慕绾绾用力挥了挥手。

    容湛笑了会儿，又夹了两块排骨，摆到了白色的筷架前面。

    “翟天禹拿来的照片，从侧面看，这人一定不是混混。有可能是军中的人。”

    啊？

    慕绾绾楞住了。

    “他的耳朵后有道疤痕，这是子弹擦伤的痕迹。”容湛继续说道。

    慕绾绾心跳加快，如果真的这样，那很有可能她父亲是和容湛一样的人物，并且早就牺牲了……

    “另外，从照片角度上来看，他非常注意不让人看到他的正面。就算是站在角落隐蔽处，也很注意不让别人看到他的正脸。说明他有任务在身。你妈妈在这里等两年，很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约定的期限。”容湛给她示范了一下从照片上的位置，朝她勾了勾手。

    慕绾绾跳起来，大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看，就是这样。”容湛拿起一只座垫，放到她的怀里，“抱好，这是你儿子。”

    “你儿子就是个座垫啊？还是个花的。”慕绾绾撇嘴，乖乖地抱好了，按照照片里的姿势和他站在一起。

    容湛一低头，往她的眉心里吻了一下，“我儿子肯定和我一样英俊。这个座垫，是你不听话，和空气生的。”

    呸！

    慕绾绾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我又不是泰迪，还能和空气生儿子。”

    容湛爽朗地笑，摁着她的脑袋，把她的脸往怀里摁，“我在和你模拟现场，你好好配合。”

    慕绾绾本来想一膝盖顶死他，但是实在想知道他后来想说什么，于是乖乖地贴上了去，侧着耳朵听他心跳声。

    他的心跳声，真美妙！

    “照片一出现，明显让有些人不舒服了……”容湛摁着她的腰，一下两下地轻拍，“现在我比你更有兴趣，我这位真的岳父大人，是什么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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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你一定会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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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啊，是什么人物？难道真的是一位英雄？

    “可是刘博翔胆子真这么大？越贪婪的人越怕才对啊。”慕绾绾想到了人性，刘博翔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为了钱挺而走险？他应该深知现在得罪慕绾绾的下场才对。

    当然了，不管慕绾绾有多怀疑刘博翔的动机，此刻的她都是极为兴奋的。容湛的分析让她更加期待见到亲生父亲的那一刻……

    “不然，我来登广告认亲吧!”她突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摇动他的肩膀。

    来个登广告认亲，以今日的她，必不会像以前一样受人嫌弃啊！

    “再说了，若我真是私生子，他不肯来认我，那这也是我对他的报复！我就要让他过得鸡犬不宁！”慕绾绾握握拳头，激动得用力挥。

    “省点钱吧。”容湛点了点她的额头，沉声说道：“我估计他是不在人世了。不然，一定会来。”

    慕绾绾高高飘扬的心情瞬间又跌至冰谷深渊！

    “你就不能再多进化一步，找个假的来哄哄我？”她恼火地拍了他一巴掌，又往他心口上抓了两巴掌，“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就见不得我多高兴一会儿。”

    “砰砰……”

    方桥在敲门。进来后，他也一直垂着眼皮子，没像以前一样用他锐利的、大公无私的眼神直视慕绾绾。

    慕绾绾终于用她的厚脸皮神功让方桥垂下了高傲的头颅……方桥后来悄悄告诉尚筱雅的原话是：看多了要洗眼睛。

    “慕小姐的朋友们在电梯口，说丫丫晚上没有人可以照顾。”方桥侧过身，直着腰，垂着眉眼，大声说道。

    嗯？没人吗？丫丫这几天一直在医院，今天出院，还真没地方去呢。不过，队长她们不能照顾几天吗？

    慕绾绾匆匆出去，只见队长和阔太太几人正伸长脖子往这边看。

    “真不好意思，我自己还有两个孩子，公婆也在，实在住不下。”队长为难地说道。

    这个慕绾绾相信，队长家里并不宽裕。

    “我也不行啊，我哪会照顾孩子呀，我心脏病，说倒就倒下了。”阔太太也连连摆手。

    慕绾绾知道她的顾虑，也没说穿。毕竟丫丫来自艾滋病村，阔太太其实是有点害怕的，所以上山后一直戴着口罩和手套。慕绾绾也能理解，对这位阔太太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打破世人偏见，哪是一两句话，几个义工能够做到的？

    其余人都在摇头，面露难色。她们都有家人，她们不怕，家里人怕啊。

    所以，慕绾绾最合适喽……

    “丫丫，姐姐带你回家。”慕绾绾牵过丫丫，笑着说道：“我家有两只很可爱的小猫儿，你以后就有自己的房间了，我们去办个手续，我收养你。”

    “你没结婚，收养不了。”阔太太好心地提醒道：“可以送她去福利院，这是国家必须解决的事。”

    福利院啊……

    可能比以前要进步多了吧，环境也要好多了吧？但是慕绾绾对那种地方真的心存惧意。

    “你们回去吧，我照顾她就行了。”慕绾绾牵着丫丫的手，让她给大家道谢。

    丫丫很拘谨，不敢看方桥，不过总是偷偷看容湛。

    “你为什么总看他？”慕绾绾往打包盒里装菜，好奇地问丫丫。满桌子的菜没吃，太浪费了。明天带去诊所，中午用微波炉热热当午餐。

    容湛扭头看向丫丫，她瞪瞪眼睛，马上躲到了慕绾绾的身后，怯生生地缩起了单薄削瘦的小身子。

    “别怕。”慕绾绾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轻笑道：“叔叔非常温和亲切，他会保护我们的。”

    “姨姨说，他会杀人……”丫丫轻轻地说道。

    那群女人真是八卦唷！

    慕绾绾蹲下来，扶着丫丫的肩说道：“不要怕，叔叔收拾的都是坏人，他保护好人，我们都是好人。”

    丫丫将信将疑地看着容湛，轻轻点头，“我不怕。”

    可她明明怕得在发抖！

    也不知道那些人在孩子面前都扯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回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丫丫很想睡，但是一直强忍着，不让她自己打哈欠，走路也是踮着脚尖，尽量不碰慕绾绾家的任何东西。

    “丫丫，不必这样。”慕绾绾蹲下去，摁下她踮着的脚，小声说道：“在我这里，一切都不用担心。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朋友，和别的小朋友一模一样，你没有生病，不要害怕我们会不喜欢，好吗？”

    丫丫抿抿唇，脚跟又抬了起来，一脸局促地靠着墙站着。

    “来，这是你的房间。”慕绾绾不勉强她了，牵着她的手，推开一楼的门。

    小囡囡和二囡囡跟过来了，甩着尾巴好奇地看着丫丫。小囡囡是个霸王，很快就冲着丫丫露出了凶狠的一面，故意咪呜咪呜地吓她。二囡囡绕着二人转了两圈，很快就回窝里睡觉去了。

    “这是小囡囡，它是一只纸老虎。这是二囡囡，它是瞌睡大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慕绾绾把小囡囡抱起来，让丫丫摸它的脑袋和肚皮。

    丫丫不敢摸，眼巴巴地瞅着小囡囡看看，一副欢喜的表情。

    慕绾绾把小囡囡放在床上，轻笑道：“小囡囡，以后就要好好保护妹妹。”

    “妹妹吗？我吗？”丫丫好奇地问道：“它有多大呀？”

    “它比你大三天。”慕绾绾掩唇笑。

    丫丫睁了睁眼睛，惊呼道：“真的是猫咪姐姐啊。”

    “哥哥。”慕绾绾又笑。

    “猫咪哥哥。”丫丫蹲下来，和小猫对视。

    小动物总是能激发孩子最天真的一面。慕绾绾很有信心，丫丫在这里一定会过得很不错。

    “喜欢吗？如果你喜欢，你以后可以一直叫我妈妈。”慕绾绾蹲在她身边，小声说道。

    “你会有两个小弟弟。”丫丫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拉起她的手指，在她的掌心里轻轻地划了两道杠。

    啊？

    “你会有两个小弟弟，一个小妹妹。”丫丫抿了抿小嘴巴，神情认真地说道。

    “你会看手相吗？”慕绾绾来了兴致，盘腿在地上坐好，把双手伸给她看。

    “黄阿婆会看，黄阿婆给我看过，说我也会有好几个小弟弟。”丫丫跪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托着慕绾绾的手，指尖抚过她的掌纹线，细声细气地说道：“姐姐的命真好，姐姐是长寿富贵的命。”

    慕绾绾以前常听到的话就是‘她是克夫克母克亲人的命’，从什么时候起，身边的人都开始羡慕她了呢？觉得她命好，有容湛，有官凌止，有官浩瀚这样的人喜欢，还有好成绩，好职业，好容貌。但是反过来想，慕绾绾若是当初自甘沉沦，没有把一分钟当成十分钟用，拼命挣扎爬出黑暗，而是像苦菜花一样期期艾艾、唯唯喏喏、怨天尤人，今天的她，会有人对她说，她命带富贵吗？

    不，我命在我手，无人可定夺。

    她抚着丫丫的小脑袋，轻声说道：“越困难，越要往上走，越要学更多的本领。我们不信命，没有命运这种东西。”

    “没有吗？”丫丫狐疑地看着她，“菩萨呢？”

    “神鬼可以不信，心存敬畏之心就行了。至于命运……在你自己手里。你想过得好，那就能过好。你想一辈子被人嫌弃，那就会被人嫌弃。”慕绾绾把她的小手捏紧，轻轻地摇了摇。

    丫丫似懂非懂地看着她。她太小了，还不能理解。何况她自打出生以来，所听所闻所受，皆是冷遇和怀疑。从未有人像慕绾绾这样鼓励过她。

    慕绾绾安顿好她，回房间一看，容湛正捧着她的一本书在看。

    “洗完啦？”她一边往里走，一边把裙子和丝袜往地上踢。动作又麻利又流畅，还没走到浴室门口呢，该脱的都已经甩开了……

    容湛看着她这一串麻利的动作，忍不住发笑。

    “笑什么啊？我这叫最大限度的利用好时间。”慕绾绾瞄了他一眼，笑着说：“丫丫刚刚说我能生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按照我的最大利用率的原则，最好一次就能生完。”

    容湛笑出了声，拿着书，走到浴室门口看她。

    “不要偷看我，我要洗白白了。”慕绾绾把他往外推。

    “你要一次生完三个，我得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慕绾绾眯了眯眼睛，抬起膝盖，轻轻地抵上去，“先把刀磨利一点吗？”

    “准备去请几道符，找个黄道吉日，贴在你和我的身上，再绕着这栋小楼布置一个多胎多子的阵法。我看，一定行。”容湛一脸严肃，一本正经，义正言辞地拍了拍她的额头。

    慕绾绾都懒得和他绕嘴皮子！

    “我不需要符，你打准一点就行了。从现在起，我们每天看看黄历，不是黄历上的日子，你别靠近我。”慕绾绾的指尖在他的心口上划了几个圈，轻轻地把他推了出去。

    关上门，慕绾绾的唇角情不自禁地扬高。

    若是她真能生三个孩子，以后这个家里有他，有三个孩子，有两只猫，算不算是给祖宗开枝散叶，长脸了呢？

    她指着镜中的自己，轻轻地说道：慕绾绾，你真的是富贵命啊！

    ——

    丫丫虽然已经下山五天了，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上街。前几天都在医院里，不敢、也没人带她到大街上来。

    “这个地方叫超市。里面卖各种各样的东西……”慕绾绾把她从车里抱下来，笑着指前面的房子。

    丫丫好奇地看着四周的一切，那些高入云宵的大楼广厦对她来说，是天宫，也是吃人的巨兽。水晶的大门打开，吞进去五颜六色的人群，再把他们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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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拖鞋不行，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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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我们进去。”慕绾绾牵着她的手，快步往超市里走。

    “慕医生，稍等一下。”身后有两个人快步追了过来。

    慕绾绾认识其中一个，这姑娘叫周倩，是记者。以前跟着她们的义工团去过一次山里，想做一篇有关艾滋病村的专题报道。忙了半个月，反复找她商讨过里面的措辞，结果后来报道没发了来。

    原因慕绾绾也没追问，不用猜也明白的，有些人只想听好话，不想看到负面的报道出现。

    “这个不是丫丫吗？”周倩蹲下来，和丫丫握手，感概地说道：“上回答应给你买水晶鞋的，一直没有兑现。昨天听队长说你下来了，我还正准备抽空去看你。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阿姨好。”丫丫乖巧地问好，习惯性地往慕绾绾的背后躲。

    周倩说了声‘乖’，从钱包里拿钱出来给她，“我还要赶报道，你和慕医生去买水晶鞋好不好？”

    “我不要钱。”丫丫赶紧摇头。

    “拿着吧，上回本来想帮点忙，解决一下你们那里孩子上学的问题。结果……”周倩歉疚地看向慕绾绾，“慕医生，听队长说，你准备收养丫丫。我太佩服你了！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就吱声，我一定会尽力办到。”

    “谢谢你。”慕绾绾微微一笑。

    “那我先走了。”周倩强行把钱塞到了丫丫的手里，叫上同事，匆匆离开。

    “姐姐……”丫丫托着钱，不知所措地看着慕绾绾。

    “这是你自己的钱，你自己决定怎么用。”慕绾绾笑着说道：“我看看，一共有五百块呢。”

    “哇……”丫丫眼睛瞪大，盯着手里的钱，惊呼道：“这么多钱啊。”

    “我等下帮你买一个小钱包，你自己收好。”慕绾绾先帮她把钱收好，牵着她先去超市里面。容湛去停车场了，过会儿会到里面找她们。

    丫丫看到什么都感觉新奇，但她不乱碰，最夸张的动作就是弯下腰，凑近那些东西看看。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慕绾绾总是想到当初的自己。

    她能撑过来，丫丫也一定可以的。

    慕绾绾挑了一些菜放到购物车里，丫丫一直乖乖地拉着她的衣角，寸步不离。这些水果，零食，饮料，都是她见都没有见过的，当然想吃啊！就是不好意思点头，慕绾绾每放一件东西进购物车，她的小脸就红上一分，小脸越涨越红。

    “要好多钱呢。”她终于忍不住摇了摇慕绾绾的衣角，指着堆满玉米的柜台说：“我们买几个玉米就好了。”

    从前面的柜台前绕出几个女人，走在前面的是凌波，戴着墨镜，穿着低腰破洞牛仔裤，背着LV的包，上下打量着丫丫。

    “慕绾绾，不会吧，你有这么大的女儿了？”她推了推墨镜，好奇地问道。

    小城最近是摆了什么吸引奇葩的风水阵吗，怎么把凌波都招来了？

    不过凌波这几年混得可不差！她在国外呆了两年，后来做了女主播，狠狠炒作一番后，现在已经是当红的网红明星了，还参演了一个大热的网剧，势头正猛。

    “阿姨好。”丫丫乖巧地主动问好。

    “你好啊，小朋友，给你吃巧克力。从美国带来的。”凌波堆着笑脸，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丫丫，然后伸长双臂要拥抱慕绾绾，“慕绾绾，我们和解吧。以前的事算我不对，以后请多多关照。我最近要在这里拍戏，有空我请你吃饭。大家同学一场，那时候是我不懂事，我诚心实意地向你道歉。”

    慕绾绾才不想和她抱在一起呢！凌波身上的香水味儿，浓到能熏死一个团。她强烈怀疑，拜倒在凌波裙下的男人， 不是被凌波迷倒的，而是被她给熏晕过去的。

    “小姑娘，亲亲脸。”凌波又弯下腰，在丫丫的脸上亲了一下。

    丫丫受宠若惊，这么漂亮的阿姨主动亲吻她，又惊又喜，又害怕，连连后退，小声解释，“不能亲，不能亲……”

    慕绾绾赶紧拦住了丫丫后面的话，凌波若知道丫丫的来历，非当场撕破脸，把这里一把火烧了不可。

    “听说秦歆儿要判刑呢，想不到她那么恶毒，真是罪有应得。对不对？”凌波装模作样的打抱不平。

    慕绾绾看着她，感觉有些奇怪，她怎么聊个不停？一分钟之后，她总算明白过来了。容湛就在那边站着呢，她这角度看不到，但是凌波能看到。凌波这丫头，可能是怕容湛灭了她，所以主动示好？

    得，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就不为难现在的凌波了。

    “叔叔来了。”丫丫也看到了容湛，朝容湛轻轻地挥手，怯生生地叫他。

    “呀，容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凌波以手掩唇，风情万种地朝容湛抛了个媚眼。

    慕绾绾看得好笑，她是眼角抽筋，不理会她的乱放电。

    凌波当了明星，情商明显提高了，不像以前一样乱踩乱咬乱叫。毕竟要注意公众形象啊。说不定有一天，她还真的成了炙手可热的国际大明星呢？

    人生路真是变幻莫测，千金大小姐能成阶下囚，刁蛮跋扈的凌波能成小明星。每个人的命运之轮不停地转动，驾驶着自己的小船开往不同的彼岸。或者风光，或者低迷。

    ——

    凌波踩着高跟鞋，和几个助理会合，匆匆穿过收银台往外走。她是来给这家商场拍广告的，顺便来拿点饮料占占便宜。

    “真是晦气，居然遇上了她。”一进电梯，她马上就摘掉了墨镜，不满地嘟囔道：“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容湛居然还在喜欢她。你们说说，我难道不比她漂亮吗？”

    “哎呀……”突然一名助理惊呼了一声，“你刚刚吻的那个小姑娘，她是艾滋病村的。这是周记者刚刚发的朋友圈，你看看……”

    凌波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照片，吓得花容失色，接连呸呸好几声，拿着手帕猛地擦嘴巴，气急败坏地说道：“慕绾绾是不是疯了，带着一个艾滋病的丫头四处乱晃。妈的，我不会被传染上吧？不行，我得去检查一下。”

    “你才疯了，你若是敢去做这样的检查，你还要不要火了？”助理赶紧说道。

    “这死丫头，生下来就是来坑我的吗？”凌波气得直拍椅子，“真想揪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撞死她这个害人精。我要真有事，我第一个弄死她。”

    “别这么大反应，应该没事。”助理给她递上水，劝解道：“周记者说了小姑娘没事，让大家不要有偏见。还赞美慕医生善良高尚呢。”

    “高尚个屁，她就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她有本事，牵着一个有病的人再说话。”凌波撇嘴，拿出小镜子来补妆，涂得满嘴嫩红，“晚上的饭局，有哪些人？出场费收了没有？”

    “收了，如果能在晚饭时谈好新的节目，今年你的收入就破八千万了。”助理摁了会儿计算器，向她报喜，“在同一线中，你的收入算是很好的了。我们加油努力，争取明年可以参与院线电影，正式进军大屏幕。”

    “一定可以了。”凌波挪了挪展，媚眼弯了弯，竖着手指压住红唇，娇媚地说道：“到时候，我就要找一个比容湛还要厉害的男朋友，让慕绾绾看一看。说不定，我还能和容湛……”

    她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助理互相看了看，轻轻摇头。凌波机灵，会来事，但是有时候就是有点头脑不清醒，大家都不说破，谁让她会赚钱呢。蠢就蠢点吧！

    凌波眯了眯眼睛，突然抓住了助理的手，小声说：“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可以让我声名鹊起，绝对上热搜。”

    “什么？”助理俯耳过来，听她的主意。

    几分钟之后，几人眼睛大亮，立刻开始做起了计划。

    ——

    丫丫头一回坐到了购物车上，她瘦，所以坐在小架子上刚刚好。慕绾绾推着她，容湛跟在二人身后，到了楼上的童装区。

    丫丫以后就要住她这里了，床品，用具，衣服，都要置办。刚刚她给丫丫买了卡通的牙刷，要给她一点点地养成新的生活习惯。

    “这个好看吗？”慕绾绾突然看到了几双卡通拖鞋，笑着捧了过来。这是小猪佩奇的拖鞋，猪爸爸，猪妈妈，还有佩奇。粉嘟嘟的小猪咧着嘴在笑。

    “让我穿？”容湛楞了一下。

    “对啊，我们就在家里的时候穿一穿嘛。你看，这是一家人哪。”慕绾绾乐滋滋地把鞋子放进购物车里。

    容湛嘴角颤了颤，还不如让他光着脚呢。

    丫丫很喜欢这双拖鞋，捧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看着，不停地说：“要好多钱吧，不要买了，不要买了……”

    “叔叔很有钱的，不要紧。”慕绾绾安慰她。

    “不要买了，不要买了，那是叔叔的钱啊。黄阿婆说，山底下的人工作更辛苦呢，我们还有玉米吃，可是山底下的人如果没有工作，就没有饭吃。”丫丫的头掏得更快了。

    这还是真话！

    人若不努力，只能喝河水。

    慕绾绾感谢当初拼命努力的自己，才能有能力去照顾自己想照顾的人。可惜了，她的外婆没有享受到这一天。

    她扭头看了看容湛，往他身上打了一下，嗔怪道：“我不管，我就要买好多好多好东西，就要你给我买。”

    “买，喜欢就买。”容湛走到拖鞋柜台前，抱起了一大撂拖鞋，各种颜色的小猪佩奇，全放进了购物车里，“一天换三种颜色，高兴了吧？”

    “不高兴，你应该给我买黄金鞋，水晶鞋。”

    “不穿最好，我喜欢抓着你的脚。穿着高跟鞋也行，拖鞋不行，少了味道。”容湛揽住她的腰，把她往前推。

    呸！

    慕绾绾抿唇笑，这个色胚子，又开始乱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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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不要乱用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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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将军的视频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慕绾绾他们刚刚结完帐。

    “小家伙，快来陪我钓鱼。”温将军乐呵呵的脸在视频里闪动。

    他在河中心，一艘木质小渔船上面。乔桥陪着他。两个人穿着从小市场买来的运动装，裤缝上有一道白杠的那种，看上去就是两个普通人。

    “现在吗？我还带着一个小朋友。 ”容湛把手机抬高，露出身后的一大一小两人。

    慕绾绾冲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丫丫看了，赶紧学着她也做了个V的手势。

    温将军朗声笑大笑，“带来吧，都带来，这小船儿虽小，但是装下这么两个小娃娃还是没问题的。”

    温将军居然在学说京腔里的儿化音！

    小船儿……慕绾绾笑了笑，轻声唱道：让我们荡起双浆，小船儿推开波浪。

    丫丫一脸崇拜地看着慕绾绾，别说唱歌了，平常能和她一起说普通话的人都没有呢。她这一口山里口音，若不耐心听，还真听不懂。

    要适应小城的生活，丫丫还得付出很多很多的努力。

    “你会唱吗？你唱一首歌给我听呀。方桥你呢？”慕绾绾把购物车给了方桥，直接往容湛的胳膊上挂。

    方桥一只胳膊抱起了丫丫，一只大手拎起了几大袋东西。

    大力士，猛男……

    慕绾绾冲着方桥挤了挤眼睛，继续挂在容湛的胳膊上。

    方桥已经了解了她说话的方式，但是还是明显很不适合，他仰着脖子，不去看慕绾绾巧笑嫣然的脸——她褪去一身严肃的工作装后，她和丫丫一样，是个小姑娘，是容湛的小姑娘。从来未曾改变。

    ——

    邙水河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横卧了千年之久，三十年前这里还在用小船渡河，渐渐的，这河上横跨了六座大桥。温将军所在的地方，是邙水河已经被遗忘的一小段河段。多年前，这里也曾芳草萋萋，人来船往，繁华如梦。

    现在呢，这里已经只剩下人家五六户，小船三两只，留守在这里的老人过着与世无争的清静生活。码头已旧，两个老婆婆坐在青石板上捶打衣衫。

    “想不到这里还能看到这个！”慕绾绾快步过去，拿起一只已经残缺的棒槌，作势捶打了几下，笑吟吟地说道：“我还记得第一个收养我的家里，他家有一个。我跟着他家的奶奶去河边洗过衣服。后来他们家生了儿子，就把我给送回去了。当时我还很努力地洗过衣服呢。”

    方桥飞快地扭头看她，一脸不敢相信。

    “我经历过四户人家。”慕绾绾冲他挤了挤眼睛，竖着手指数，“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有十个爸爸，十个妈妈？哈哈。”

    方桥又看容湛，见他一脸平静，才知道这是真的。他一直不太喜欢慕绾绾，所以也没想过要了解她的过去，没想到慕绾绾有这样的过去。

    “所以呢，我绝对不会把丫丫送走，我要养她长大，送她去上学。”慕绾绾抱着双臂，看着正弯腰捡小石头的丫丫，小声说道。

    “养孩子可不简单。”温将军的笑声传了过来。

    “丫丫肯定不淘气，吃过苦的孩子知道要怎么珍惜，要怎么生活，要怎么努力。”慕绾综微笑着说道。

    “嗯，这个不错。”温将军点点头，颤微微从小船上站起来，朝她们招手，“快上来吧。”

    有两艘小船，温将军和容湛明显有事要谈，所以慕绾绾和乔桥，丫丫一艘船，方桥和容湛、温将军在一起。

    丫丫特别激动，这是她第一次坐小船，她蹲在一边，用小木棍从小罐里翻蚯蚓，主动帮乔桥和慕绾绾把蚯蚓穿到鱼勾上。

    乔桥看上去情绪不怎么好，一直懒洋洋的，轻轻地抚了抚丫丫的小脸，坐在甲板上的小竹板凳上不动。

    “姐姐，我教你。应该这样甩鱼勾子。”丫丫见慕绾绾的勾子总是甩在小船附近，于是给她示范如何把鱼勾甩得更远。

    每个人都有长处啊，比如丫丫，小小年纪，钓鱼很有一套呢。

    “春风十里不如你，你是他心里最好的。”乔桥眼波横来，话里有讥诮之意。

    慕绾绾想了想，轻笑道：“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这个最开始是出自杜牧的《赠别》，他可不是形容春光有多好，春风多清新，而是扬州路上，珠帘之后的名女支们。不知其真正的出处，不要乱用。”

    乔桥扭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我是真赞美你。”

    “我领了。”慕绾绾笑着点头，手一挥，把鱼勾丢了出去。

    河风大，卷得她乌发飞舞，裙角翻飘。想像中，自己的姿势应该如天仙下凡才对，没想到勾子抛出去，用力过猛，

    直接飞到了乔桥的头发上……

    “喂！”乔桥一向霸气，哪会让别人在她的头上动土啊？当下就怒了，直接拿了把小刀出来，刷地一下，把鱼线给割断了。

    慕绾绾拎着没有鱼勾的鱼竿，尴尬地道歉，“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

    “哼。”乔桥抬了抬下巴，把鱼勾从头发上摘下来，手臂一挥，丢进了河水里。

    乔桥今天的心情真的很糟糕呢！难道真的喜欢上容湛了？

    慕绾绾挤出一个笑脸，识趣地拖着丫丫往小船的另一头走。现在两艘小船隔得挺远，若乔桥把船弄翻了，她虽会游泳，但也不见得能把丫丫安全地送上岸去啊。

    惹不起就躲，慕绾绾一向非常推崇这样的准则。尤其是乔桥这样家大业大势大，钱也比别人大十轮的人物，不惹为妙。

    “靠岸。”乔桥站起来，语气生硬地催促船夫往岸边划。

    “大姐姐生气了。”丫丫躲在慕绾绾的身后，怯怯地问道。

    “全怪我，把鱼勾子勾人家脑袋上去了。”慕绾绾朝她吐了吐舌头。

    丫丫也吐了吐舌头，想了想，过去拿起了乔桥面前的鱼竿，直接把勾子往自己的头发上勾。

    “大姐姐不要生气，我姐姐不是故意的。”她堆着讨好的笑脸，小心翼翼地给乔桥道歉。

    乔桥勃然大怒，“慕绾绾你怎么回事，你怎么推一个孩子过来？怎么，想让人觉得是我欺负你？”

    慕绾绾就纳闷了，乔桥之前对她的态度还算好，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姨妈来了？

    她叫回丫丫，也没再看乔桥。开什么玩笑，她再不济，也没有去哄大小姐的义务啊。

    丫丫没敢再说话，乖乖地坐在她的身边，仰头看着她。

    小船很快就靠岸了，乔桥脚步重重地下了船，大步冲到了河畔的树下。

    慕绾绾带着丫丫下船，隔乔桥远远地站着，等容湛和温将军他们谈完事回来。可千万别又给他下达什么任务，把他调离她的身边……这才重逢多久啊，就不能让她多享受几天二人小世界吗？

    “姐姐，你在想什么？”丫丫摇了摇她的衣角，轻声问道。

    “想以后的事。”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会干活，我给你洗衣服，扫地，我还会做饭。如果你不嫌弃我做饭的话……我会炒青菜，还会蒸鸡蛋。”丫丫细声细气地说道。

    “你才几岁啊，我不要你洗衣服，不过呢，可以整理自己的房间。”慕绾绾捏了捏她瘦巴巴的小脸，笑着说：“我呢，就盯着你，让你多多地吃东西，长得胖胖的。”

    当初没把外婆养得白白胖胖，现在就让她把丫丫养得白白胖胖吧。能合眼缘，能遇到一起，这就是缘份。慕绾绾不想推开这样的缘份。再不济，有容湛帮她处理好丫丫的事呢。外国人都能收养国内的残疾小孩，她为什么就不能收养丫丫了？就算法律不允许，也能有别的办法啊。

    乔桥不在树底下了，慕绾绾没注意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出现了，换了一身潜水服！天啦，她的装备还挺齐全的，居然带着潜水服！乔桥还有没有不会的事？可能唯一不会的就是挨穷了吧？

    慕绾绾对乔桥的佩服之情已达顶峰值。

    乔桥哗啦啦地下水了，可能会摸几条大青鱼回来？

    慕绾绾和丫丫互相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丫丫都是学她的。

    能成为另一个人的偶像，这种感觉也挺不错啊。慕绾绾也有自己的小迷妹了呢。

    容湛他们的小船终于回来了。

    “哎，只钓到了三条小鱼。”温将军摇头晃脑地说道：“你们呢，怎么这么早就不钓了？”

    “报告将军，我钓到了几根水草。可能是长自明朝，一直活到现在的名贵水草。”慕绾绾摇了摇空空的鱼篓子，向温将军汇报。

    温将军楞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能编。”

    “做为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能逗自己的朋友笑，也是本事之一啊。”慕绾绾笑着说道。

    “哦，难怪容湛这么喜欢你。”温将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太无趣了，我都不爱和他聊天。你能教教他就最好了。”

    呵呵，原来不止她和乔桥的相处不愉快，温将军和容湛的相处也不愉快呢！

    慕绾绾不动声色地看向了‘无趣’的容湛，小声说：“我觉得他还行呀，而且他们的本职工作是保护苍生，不是逗乐苍生啊。”

    温将军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一眼不发地走了。

    本来就是嘛，又不需要拍马屁！最好惹怒了温将军，把容湛开除了就好了。虽然慕绾绾现在很理解他，但还是不希望容湛再去流血再去拼杀。她希望他能平安地渡过以后的每一天。

    “你们聊了什么呀？”慕绾绾看着温将军的背影，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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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别说话，快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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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事。”容湛眉角微挑，慢步走到水边，捡了小石子，嗖地一下，打出了九道水漂。

    慕绾绾的心跳加速，慢吞吞地走到他身后，小声问：“要去多久啊？”

    “嗯？”容湛扭头看了看她。

    “不是任务吗？”慕绾绾小声问。

    “哦……”容湛笑笑，手在口袋里摸了几下。

    “这个……桥叔叔说你要这个。”丫丫捧着一个打火机一个烟盒，踮起脚尖，举给他。

    容湛拿过打火机，点了支烟，微眯着眼睛，久久地看着前方。

    风拂斜阳晚，满江残红皱。

    好风景。

    慕绾绾看了会儿水中残阳，往他的胳膊上靠，嘟囔道：“反正，不许受伤。”

    “哪儿也不去。”容湛揽住她的肩，晃了两下。

    慕绾绾拿走他手指间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勾下他的脖子，一口烟直接渡进他的嘴里。

    又涩又苦的烟雾在二人唇间弥散开，染得舌尖都苦苦的。

    慕绾绾开始还强撑住，没几怎么就忍不住了，咳得肺都要飞出来了……

    “越来越像只小妖精了。”容湛笑了半天，揽在她腰上的手臂用力，把她重重地摁入怀里，长指夹着烟，在她的唇上轻轻扫过，“什么都要试，烟有什么好试的。”

    “这才叫有福同享，有苦同吃，有烟同呛。”慕绾绾抹了把嘴唇，扭头看丫丫。她还是一脸迷茫，看上去并不懂为什么慕绾绾和容湛总是喜欢用嘴巴咬来咬去……

    “这个叫做爱情。”慕绾绾一本正经地向她解释，“等到你长大了，也会遇上你的爱情。要想拥一段好的爱情，你必须先要成为好的自己。”

    “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干活的。”丫丫马上表态。

    在小姑娘心里，好的自己就是好好吃饭，好好干活，不惹人生气。

    慕绾绾拍拍她的小脑袋，竖大拇指，“对，好好吃饭。”

    丫丫受到了鼓励，长长地舒了口气，又强调了一遍，“好好干活。”

    乔桥从水里浮出来了，两手空空，扯下了氧气瓶往岸上一丢，利落地爬出水面，就当着几人的面把潜水服脱了，露出里面的比基尼。

    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四肢纤长匀称，肌肤如玉般光滑。

    “抱上去肯定也挺得劲的。”慕绾绾小声说道。

    “要我去试试？”容湛低眸看她。

    “你都盯着看了这么久了，呵呵，还知道我会不高兴啊。”慕绾绾撇嘴。

    “那我去？”丫丫撒开腿就要往乔桥那边跑。

    小姑娘正在使出浑身的力气来追随慕绾绾的脚步。

    “不行……”慕绾绾刚迈出一步，容湛已经抢先追到，把丫丫抱了回来。

    “我们是开玩笑的……”慕绾绾拍了拍心口，朝乔桥那边看了一眼。

    乔桥正披上浴袍，往带来的木躺椅上面躺。

    她是把整个家都搬来了？有椅子，还有人正在给支帐篷，支起烧烤架……

    啊，大小姐的生活，慕绾绾一分钟能嫉妒她六十次！

    能不嫉妒吗，慕绾绾已经看到了乔大小姐的特订奔驰大房车，比国内最大牌的那个大明星的房车还要豪华浮夸。在她的印象里，乔桥并不是浮夸享受的人，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爱好。

    “哇，那是可以拖着走的房子吗？”丫丫又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伸长脖子朝房车看。

    “带小姑娘进去看看，拿几块蛋糕给她吃。”乔桥换了条腿叠着，点了根细长的香烟，扭头看了看激动得小脸通红的丫丫。

    一个保镖走过来，抱起了丫丫就走。

    乔桥对孩子还挺好的。喜欢孩子的人，本性不会有多坏。

    慕绾绾替丫丫道了声谢，摇了摇容湛的手，小声问：“我们不会也要在这里过一晚吧？”

    “对。”容湛点头，“天为被，地为床，很好。”

    嗯，晚上还能看繁星与蚊子齐飞，满头包与满身热血齐燥动！

    慕绾绾翻了个白眼。她没有要攀比的心，可是，若让她躺在草丛里，让乔桥隔着房车的大窗，悠哉游哉地看她被蚊子咬。

    “就这么委屈你了？”容湛好笑地拧她的脸。

    “啊……你说过的，以后不让我受委屈。一点委屈也不让我受的。”慕绾绾打开他的手，小声嘟囔。

    “没事，我把你塞这里面。”容湛扯了扯衣服，做出要把她包进去的姿势。

    慕绾绾白了他一眼，走到房车前，好奇地往里面打量。

    里面透着一股木槿花和玫瑰的香味，目及所处都是金灿灿的颜色……是黄金吗？黄金！

    慕绾绾羡慕嫉妒恨啊！

    乔桥出生的目的，估计就是拉尽天下女子的仇恨的吧？

    她往容湛身边一站，还真的很配很配！个子相配，气场相配，头脑相配，才华家境无一不匹配。是不是正因为如此，乔桥才会觉得慕绾绾不应该站在这里？乔桥她正在往这边偷看呢！是在偷看容湛吧？

    容湛啊，他这张脸应该长得丑一点才对。

    “容队，帐篷扎这里可以吗？”方桥过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大高个儿，抬着大小的箱子和帐篷。

    “就这儿吧。”容湛挑了个地方，亲自动手，和手下的兵一起扎帐篷。

    丫丫从房车上下来了，还是一脸激动样儿，不停地告诉慕绾绾车上的新鲜东西。有西瓜大小的水晶球灯，还有一只毛茸茸的抱枕……

    慕绾绾听着听着，哑然失笑。果然小孩子的心干净单纯，丫丫看到的都是有趣新鲜，慕绾绾看到了权势和黄金。

    俗！她就是一个大俗人！

    乔桥的星空大帐篷，慕绾绾悄悄摸过去看了一下，帐篷的头顶是透明的，躺在帐篷里就能看到天上繁星。

    “我们的看不到繁星啊。”慕绾绾躺到墨绿的帐篷里面，看着头顶乌油油的顶棚说道。

    “你的上方，应该只有我啊。”容湛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侧，来了两个标准的俯卧撑，每撑下来一次，就在她的唇上亲吻一下。

    “有本事你做五百个。”慕绾绾抬起脚，脚跟在他的小腿上轻踢。

    “来了。”容湛又是几个紧贴亲吻。

    “姐姐，叔叔……”丫丫掀开帐篷，小脑袋钻了进来，看到二人的姿势，楞住了。

    她的小脑袋理解不了爱情，也理解不了这两个人为啥一直在换着姿势咬嘴巴。方桥过来，把她抱走了。

    “桥叔叔，嘴巴很好吃吗？”丫丫抱着方桥的脖子，不解地问道。

    方桥嘴角轻抽，扭开了脸。

    这问题，他回答不了，他初吻还在，无力解释。

    河畔的星光美极了，草丛里还有萤火虫在飞。温将军坐在烧烤架前，指挥他的随从给他烤鱼，烤鸡翅膀，烤鸡腿。

    慕绾绾带着丫丫一起，在草丛里捉萤火虫，用小玻璃瓶装好，拴到帐篷外的小木棍上。

    “姐姐，我听到那个将军爷爷说……”丫丫跟在她身后跑来跑去，喘得有点急。

    慕绾绾放慢脚步，把她拉到面前，扭头看了看那边的一群人，压低了声音：“将军爷爷怎么了？”

    “将军爷爷说，让叔叔保护好姐姐……”丫丫想了半天，后面的话都想不起来了，她挠了挠小脑袋，为难地看着慕绾绾，轻轻摇头，“后面不记得了。”

    保护乔桥吗？她怎么了？有人要对她不利？

    慕绾绾往乔桥坐的地方看，她正伸长手臂，从树上摘下一片叶子，看上去想做树叶哨，但是咬了半天也没能吹出声音。

    “我会，我会。”丫丫跑过去，热情地教乔桥吹树叶。

    “小丫头叫什么名字？”方桥把刚捉来的萤火虫挂好，小声问道。

    “没名字。”慕绾绾摇了摇头，又轻轻点头，“我准备让她跟我姓慕，慕遥。路遥遥，时刻不忘努力。”

    “不跟队长姓？”方桥面露惊讶。

    “我这里的跟他姓。”慕绾绾拍肚子，乐呵呵地说道。

    方桥的视线飞快地往下低，“你……”

    慕绾绾又拍肚子，她是不是前世缺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孩子，想要自己的孩子呢？

    突然，容湛那边传来了一阵笑声，慕绾绾扭头看，一群大小伙子把容湛和乔桥围在中间，两个人在下围棋呢。

    “乔桥真是十全十美啊。”慕绾绾感叹道。

    “她从五岁开始接受专业的训练，攀岩，登山，武术，截拳道，游泳，潜水，开车，射箭，射击，……六国语言……”方桥伸出手指，开始细数乔桥所擅长的东西。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就是对手比你强，还比你努力。

    慕绾绾觉得自己是顶努力的一个人了，乔桥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拼命努力？

    “她是要继承所有家业的人。”方桥提醒道。

    对啊，无才无能，如何服众？让一群大老爷们，精明的铁娘子都听从她的号令？

    慕绾绾就这样努力，有时候都觉得疲惫不堪，那乔桥呢，也会累吗？

    乔桥喝的是现调的鸡尾酒，她带了调酒师。如果她愿意，她还能带上法国大厨房，意大利大厨房……

    此刻她已经有了些许醉意，打了个响指，让调酒师端上了一杯彩虹酒，抿了一口，指着容湛说：“若我赢了，给我做一件事就行。”

    “先赢我。”容湛抛了抛棋子，淡淡地说道。

    “我要和她下棋。”乔桥指慕绾绾。

    慕绾绾吸气，拍心口。别啊，别把战火烧到她的身上来。她不会丢飞镖！她怕用力过猛，飞镖往后面飞，扎到哪个倒霉的人就不好了。

    “她不会。”容湛掀了掀眸子，语气不悦。

    “谁说她不会，她常和官浩瀚下棋呢。”乔桥笑着说道。

    啊……为什么一直针对她？乔桥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慕绾绾恼火地走过去，拍拍容湛的肩，指指旁边，“坐一边去，我和乔小姐切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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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 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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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的棋艺师承官浩瀚。官浩瀚和乔桥一样，几乎完美。除了一段婚外情，真的能得一千分一万分。似乎这世上就没有他不懂，他不会的事。

    不管慕绾绾怎么想避嫌，她都否认不了，和官浩瀚在一起聊天、散步、下棋，相处非常轻松愉快。

    难道女人都有大叔控？成熟有魅力的大叔，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打动小公主粉嘟嘟的心？或者尊敬，或者崇拜，或者迷恋。

    慕绾绾对官浩瀚尊敬，并且崇拜。

    她珍惜每一次和官浩瀚相处的机会，努力地从他身上汲取着人生的经验，这些是钱财买不来的宝贵的人生财富。

    比如下棋，她真没赢过官浩瀚，每次和他下完棋回家，会把走过的每一步仔细地回忆一遍，再想出对付的办法。棋艺就是这样一天一天地长进的。

    乔桥开始还有些散漫，渐渐的神情严肃，最后一脸恼怒，落下最后一枚棋子后，她拍了拍手，起身走开。

    慕绾绾棋风过猛，把她杀得一点颜面也没有了。

    慕绾绾也确实是故意的，也不后悔，该赢的时候就要赢，何必唯唯诺诺讨人欢心？

    更何况，乔桥又不是帅哥。

    她揉揉鼻子，朝容湛招手，“来，四哥，我陪你下一局。”

    容湛敲她的脑门，唇角轻扬，“不下，睡。”

    嘘……

    有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随即众人笑了起来。

    慕绾绾往容湛的腰上捶了一拳，小声呸他，“你也不注意一点。”

    “注意什么？”容湛拉着她站起来，大步往河畔的大帐篷走。

    身后一阵阵地口哨声，还有人唱起了军歌，向前向前向前……

    慕绾绾扭头看了一眼，笑着挥手，“唱得好，明天让容队给你们一人发一个媳妇儿。”

    笑声更大了。

    ——

    慕绾绾的车刚刚停下，就看到住在同一条街上的老邻居们都往门里躲。

    怎么回事？

    平时她和这些老太太，老阿姨们相处挺不错的啊。今天怎么一个个神秘兮兮的，躲她像躲炸弹。

    “张姨，怎么了？”她下了车，把丫丫往车下抱，大声和躲在树后面的一位老太太打招呼。

    “慕医生，这个小姑娘是哪里人啊？”张老太太一脸惊恐地指了指丫丫。

    慕绾绾马上就明白了，丫丫的身份泄露出去了。

    “哦，是我一个亲戚的小孩儿，怎么了？”她镇定自若地抱着丫丫往家里走。

    “骗人，她是艾滋病村出来的，她有艾滋病。”张老太太跺脚，焦急地说道：“你这姑娘，怎么这么不紧张呢，赶紧把她放下来，你小心一点儿。”

    “她没有病，在医院检查过了，很正常。”慕绾绾加快了脚步。怀里的丫丫明显不自在了。

    “你还骗人呢，报上电视上都登了。”张老太太又拍大树。

    四周的邻居都出来了，七嘴八舌地指责慕绾绾。

    “慕医生，你这就不对了，你这是危害公共完全！”有个老太太义正言辞地指责慕绾绾：“我家小孙子住我这里呢，万一出了什么事，你负责吗？”

    “啥是危害公共安全啊？她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姑娘。”慕绾绾又气又好笑，文盲就算了，还法盲！

    “正常？她爸爸妈妈都是艾滋病死的，那个村子里都是……慕医生，我们现在正式要求你，马上把她送走。绝对不能让她住在这里。”

    众人隔着五六步的距离，指着慕绾绾和丫丫，说得唾沫四飞。

    咣当，她的家门打开了，夏洁和尚筱雅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地看着小丫丫。

    “咦，筱雅你怎么又来了？夏洁怎么没上班？”慕绾绾看到二人，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要是不来，你要把天给拆了吧？容湛一回来，你就脑子迷糊了吧？”尚筱雅咬咬牙，朝丫丫挤了个笑脸，隔着两步的距离朝她挥手，“小朋友好，小朋友可以自己去玩一会儿吗，我想和慕姐姐说几句话。”

    丫丫识趣地从慕绾绾的怀里下来，直接跑向了后院。那里有个青石板砌成的洗衣台，她就缩在后面蹲着。大树投下的阴影把青石板和她一起淹没在里面。

    慕绾绾关上大门，扭头看向夏洁和尚筱雅。

    “多大一点事，你还要急巴巴地赶过来。夏洁去上班啊。”

    “老板哪，你手机关了。”夏洁愁眉苦脸地说道：“上午所有的病人都打电话过来要退款，说你有艾滋病。”

    啥？她有啥？

    慕绾绾转头看尚筱雅，“你说。”

    “我就是来掀开你脑壳看看的，装了多少水。领什么人回来不好，你领这么一个小丫头回来，你到底有多好心？你就不能把放到福利院去？你能不能别给自己找事啊！轻松的日子不好吗，非要弄一身破事。”尚筱雅咬牙切齿，捶胸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铁的模样。

    慕绾绾只是收养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而已，哪想这么多呢？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尚筱雅和夏洁也不能理解她的选择。

    “你来就这事啊，谢谢你，我知道了，我这里没有晚饭吃。”慕绾绾踢掉高跟鞋，顺手把包往旁边一放，快步往子里走。

    视线尽头，只见丫丫可怜兮兮地躲在青石板下面，顿时心肠一软。

    小姑娘有什么罪呢？她降生在这个世上，不是她的选择啊。她的父母也是因为贫穷，才会选择卖血。贫穷真是可怕的事，让你对这个世界毫无抵抗之力。而你的出生地你又从选择，若无力挣开悲苦的命运，或者认命，你的这一辈子真的全一直苦下去。

    人生就凭一个拼字，拼得过，你就繁华似锦一生。拼不过，你就灰头土脸一世。

    慕绾绾不认命，也希望丫丫不要认命。

    “丫丫，该喂猫了，然后把花浇一浇，我换身衣服，我们等下出去转转。”她冲着丫丫挥了挥手，掉头回屋上楼。

    “喂，你是不是疯了，你真的要一直带着她？”尚筱雅跟在她身后，继续叨叨，“你要不要这么伟大，你们两口子要不要这么奇葩，一个为了别人不要命，一个为了别人甘愿被人当艾滋病人。”

    “尚筱雅，你怎么这么婆妈啊？这是我的事，我愿意。再说了，我又不必去找男朋友。你要真害怕啊……”慕绾绾瞟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

    “行，我服你，你厉害。”尚筱雅咬咬牙，紧跟上了她的脚步。

    “你是听谁说的？”慕绾绾继续问道。

    “凌波的直播节目里，她夸了你整整一个小时，说你大公无私，说你品德高尚，说要向你学习，要关爱弱势儿童，要号召大家给丫丫捐款。总之不要脸到极点。现在外面都知道你和一个艾滋病儿童住在一起。我早上来的时候，整条街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我看很快就会矛盾激化，要把你和小姑娘都赶出去。”

    尚筱雅长舒短叹地戳她的脑门，不停地叹气。

    “我怎么说你才好呢，阔太太不当，当将军夫人也行。但你就好好过你的日子啊，又整这么一出。你给她钱，送她去福利院，这样你心里也舒服，她也能找到好去处。”

    能找到好去处吗？慕绾绾在丫丫心里是神，被神抛弃的孩子，只有一个结局，归于尘土，黯然熄灭。

    慕绾绾想到丫丫那双清澈的眼睛，她做不到。

    “还有一件事……”尚筱雅突然就忸怩起来了，吭哧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我工厂出了点问题，之前一直是官凌止帮我出面，我才顺利拿到的风投和银行贷款……还有，官凌止也自己投了些钱给我……现在……现在有些周转不灵了……”

    慕绾绾飞快地扭头看向尚筱雅。以前尚筱雅没告诉过她啊。尚筱雅少年得志，生意红火，所以得意忘形，过份扩张她的商业版图了。只投入，回报还不见，所以现在只要一个环节出问题，势必会带来连锁反应，导致整个公司的运转出问题。

    “我说过，不要扩张太快。”她抚了抚额，轻声说：“容湛刚把股份套现，给我付了办公楼的钱。我自己也没多少存款……官家现在麻烦缠身，我还不知道怎么回报他们……”

    “我也听说了，官浩瀚他已经被……请进去了。”尚筱雅小声说道。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慕绾绾大惊。

    “前天晚上吧。心脏不舒服，在四医院看管着。”尚筱雅扳了扳手指头，叹气，“我真不希望他家出事，真的。我感觉他们父子特别好。”

    当然特别好，特别特别地好。

    慕绾绾急匆匆地换衣，准备去医院。

    “你这样见得着吗？”尚筱雅赶紧拉住她，“你跑出去，丫丫怎么办？”

    “她是你干女儿，你先和她培养感情吧。”慕绾绾头也不回地地往楼下冲。

    木楼梯被她急促的脚步踩得嘎吱地响。

    下了楼，只见丫丫抱着小猫，乖巧地站在墙角看她。她朝丫丫笑了笑，指着夏洁说：“姐姐和尚干妈今天陪你，我出去办点事。”

    “呵，你是她姐姐，她叫我干妈，你是不是也叫我干妈。”尚筱雅追下来，没好气地问她。

    慕绾绾没功夫和她斗嘴，拉开门就跑。

    那些邻居还在外面站着，议论不停。

    慕绾绾想了想，又关上了车门，走到几个嘴最多的女人面前，严肃地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众人安静，狐疑地朝她看着。

    “谁想当出头鸟，或者总在私底串通人来找我的麻烦，说不定我哪一天会拿着针筒出去找她。这种病毒呢，通过血液传播挺快的，一扎一个准。”

    几人吓得脸都白了，连步后退，却没人真的出声骂她。

    “我不靠近你们，你们也不靠近我们，我就不必去买针筒。再见。”慕绾绾果断地挥了挥手，上车就走。

    怕她们去告她吗？不怕！这年头，嘴凶的多，真愿意当出头鸟的没有！都巴望着别人冲出去倒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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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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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浩瀚独自一人住在16楼，门口有警察把守。

    慕绾绾找了周秘书，费了些口舌，才得到了见官浩瀚的机会。

    淡青色的大门紧合着，从门上的小窗往里看，官浩瀚正捧着书，坐在窗前看。他穿着病号服，好像没瘦，精神也挺好。

    “官先生。”她推开门，轻轻地唤道。

    官浩瀚楞了一下，飞快地扭头看向她，眼睛里落进了两朵光。

    “绾绾来了。”几秒之后，他恢复寻常的表情，指指靠着墙的沙发，微笑着说道：“坐吧。正好怪无聊的，陪我聊会儿。”

    “官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慕绾绾打量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小声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给我念念这一段，我看久了，眼睛有些不舒服。”官浩瀚把书给她，坐到一边看着她。神情平和。

    他看的是《基督山伯爵》。

    “你看小说啊。”慕绾绾有些惊讶。

    “是那个护士长的书。”官浩瀚挑了挑眉，摊手，“不让我碰电脑，也不给我手机，只能找她要本书看看。难得闲上几天。”

    慕绾绾定了定神，给他念书听。

    生活再好，保养再好，他也在渐入暮年。风光了一辈子，难道真要在这时候被人拉下深渊吗？就为人来说，他是个好老板，对公司的员工挺好的。

    念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官浩瀚才轻轻地挥了一下手。

    “休息一下，喝口水。我这里的都是进口的矿泉水，随便挑。”

    慕绾绾打开冰箱，里面塞得满满的，全是水。

    从住的条件来说，他这里比普通人的家里还要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除了不能出去，他住得还挺自在。

    慕绾绾随便拿了瓶水，坐回他的面前。

    “听说你收养一个小姑娘。”官浩瀚叠着腿，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样，实习当妈妈的生活，还行吧？”

    “你什么都知道呢。”慕绾绾小声说道：“看样子在这里过得不错，我就不担心了。”

    官浩瀚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笑着说：“没什么好担心的，难得休息。我就当是渡假。”

    慕绾绾跟着笑了会儿，轻声说：“可是，真让官凌止和那个女孩子结婚吗？那个女孩子……配不上凌止。这样对凌止不公平。”

    “他得磨练，最后找到解决的办法。”官浩瀚笑容稍敛，想了想，继续说道：“他是个好的画家，心太过敏感，柔软。这样是无法带好一个集团一个企业的。集团上下有数千人跟着我们吃饭，在给我们跑腿流汗，他得担起这个责任。”

    “你还有小儿子呢。”慕绾绾轻声抱怨道：“让霓航思去娶傅小姐吧。”

    “呵呵……”官浩瀚笑了会儿，手指在额心轻揉，“可是傅小姐只喜欢凌止啊。凌止很讨人喜欢，对不对？”

    慕绾绾点头。

    非常讨人喜欢。

    “我非常喜欢这个儿子，我希望他以后能过得好。”官浩瀚笑笑，站了起来，“回去吧。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但是不要再来了。你放心，我住不了几天的。在这世上，还没有人能阻拦我的脚步。我是想进来住住，他们才能让我住进这里。”

    慕绾绾真心希望如此。

    她向官浩瀚道了别，慢步出去。扭头看小窗里，官浩瀚正弯腰拿那本书，神情依然平和。

    但愿官浩瀚父子平安无事。

    ——

    官浩瀚捧着书，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淡淡地说道：“可以出来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周向恩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您的心脏病必须要保重了，要注意休息才行。还有，慕小姐现在手里资源不错，为什么不让她帮忙呢？您这事，只要那个温将军肯开口，这边官场上的人要给面子的。”

    “把她扯进来干什么？这姑娘不容易，让她自己好好过吧。”官浩瀚摇了摇头，坐回沙发上。

    “先生，有句话，一直想问您。”周向恩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您是不是喜欢上这姑娘了？”

    官浩瀚握着书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随即不露声色地摇了摇头，“欣赏这个小姑娘而已。凌止喜欢的，我就喜欢。”

    “先生，我在您身边时间也不短了，我看得出来的。只怕凌止也看得出来。你们是父子，欣赏的水平一样。”周向恩说道。

    官浩瀚翻了一页书，专注地看。

    “先生……”周向恩不死心，往前走了一步。

    “怎么这么多话，去做事吧。那小姑娘的事，你打听一下，能办的就给她办了。容湛现在是场面上的人，反而有些事不方便出手。”官浩瀚打断他的话，沉声说道。

    周向恩叹气，“其实吧，她只要能嫁进官家来，不管是您还是凌止，都行啊。你们怎么都不下手呢？依我看啊，就把她锁在这屋里，把门一锁……儿子一生……”

    “太太那里的主意，是你出的？”官浩瀚飞快地抬眸看他，眼神锐利。

    周向恩的脑袋都快摇掉了，“哪敢啊，我不敢！我就是觉得奇怪，您得多上心，多喜欢，才会这样克制。看上去，去就像是生怕她不高兴，她过得不好。连自己的儿子都靠边站了。凌止也是，太傻了，四年了，怎么连睡也没睡到一次呢？哎，我真是跟着着急，快急死了。也难怪太太也跟着急。想想这四年里，她常在你们身边，你们父子两个一直挺开心的，而且集团的事业也蒸蒸日上，我感觉她是旺你们的。她这一离开，马上就有困局出现。”

    “废话这么多。”官浩瀚把书往沙发上一砸，脸色有些难看。

    周向恩只好闭嘴走人，出了门，自己又忍不住嘀咕：不喜欢才怪，不喜欢为啥让我躲卫生间去，要两个人单独呆着？还不是怕我在那里，慕绾绾不自在，坐不了一会儿就走了。

    病房里官浩瀚拿起书，书上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半眯着眼睛，扭头看向窗外的阳光。

    是不是年纪大了，就更加喜欢和青春有活力的年轻人相处，想以此证明自己也还年轻，还不老，还能和这些年轻人打成一片，成为朋友……

    美人颜老不算悲哀，英雄迟暮才是！

    还有那么多事没做，那么多心愿没完成，却发生人生过了大半，你已经力不从心。

    慕绾绾哪，确实深得他心。让他仿佛回到了那一年，身着白衬衣，意气风发，满额阳光。

    ——

    慕绾绾是在地下停车场遇上官凌止的，他刚刚下车，一眼看到了慕绾绾，于是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凌止……我刚刚看了官先生。”慕绾绾挠挠头，小声打招呼。

    这个时候，她若在凌止面前表现出了半点幸福快乐，绝对都是犯罪。她是在官家最困难的时候投入了容湛的怀抱的啊！官家人却是在她最困难的时候，一直保护她，疼爱她。

    “回去吧。”官凌止又朝她笑了笑。

    “凌止……”慕绾绾想问问他们公司的情况。

    “绾绾别再叫我的名字了……”官凌止停下脚步，紧握着双拳，身子绷得直直的，“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慕绾绾揉揉鼻头，退到了车边。

    她知道官凌止一定心情极为糟糕，父亲被带走调查，集团工作陷入一团糟糕，他只能靠联姻来解决困局，此时还要站在自己深爱的女人面前，是个有自尊有骄傲的男人，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但是，人哪有一生都一帆风顺的呢，遇上坎坎坷坷很正常，尤其是做大生意的人，很可能因为某一个小小的变化，就能带来蝴蝶效应，一溃千里。

    慕绾绾不好拿这些话劝他，有一点灌鸡汤的意思。她不想给官凌止鸡汤，她想真真实实地给官家办点事。但她没钱啊，没钱怎么帮忙？

    她很难受。

    难受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绾绾。”官凌止突然又折返回来，注视着她，小声说：“绾绾你收养的那个孩子，确定没有生病吧？别因为自己心好，伤害了自己。”

    “真的，都检查过了。”

    “也不是携带者吧？她们自己没事，但会传染给别人。”

    “真的不是，都检查好几回了。”

    官凌止不出声了，久久地看着她，半晌才苦笑道：“你看我，总是忍不住管你的事。不必我管的。”

    “凌止……”

    慕绾绾想说我们还能做朋友的话，又觉得这种话简直是侮辱，是打官凌止的脸。人家干吗要和她做朋友啊？有事官凌止，无事就容湛，这样的她才真正是官凌止的灾祸。

    “绾绾，我好想你啊。”官凌止嘴角颤了颤，缓缓低低地说了一句，“想得很……”

    慕绾绾咬咬手指，轻轻地在他的手臂上点了点，“凌止，会过去的，会好的。”

    官凌止苦笑。

    深爱过之后，哪会好啊？会想念一辈子的。

    “绾绾，回去吧。”官凌止深吸一口气，替她拉开了车门，小声说：“别再来了。我爸的事也挺麻烦，不要牵扯到你的身上，记者们乱写，影响到你和他的事。”

    “他不会介意……”慕绾绾咬到了舌尖，惆怅地看着他，小声弥补道：“虽然他很小气也不讲道理……”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慕绾绾越描越黑了。很相爱的人，才会毫不介意的乱说话啊。

    官凌止凝视了她半天，小声说：“回去吧。若是今年结婚，我可给不了太大的红包了。”

    慕绾绾垂头丧气地上车，扭头看了看他，轻轻点头，“你也是，保重。”

    官凌止笑笑，给她关上车门，低低地说道：“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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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换了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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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正对视时，突然间从电梯里涌出了一大堆记者，把二人围在中间，冲着二人拼命按快门。

    怎么会来这么多人，只怕有三十多个呢！是不是全城叫得出名的媒体都来了？这是要把二人摁在地上扒个精光了拍个够？

    “在这里，在这里……”

    “请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说慕小姐收养了一个艾滋病小朋友……”

    “慕小姐到底和谁在一起？有事官凌止，无事就容湛，这句话是您说过的吗？”

    慕绾绾呆住了，这是她和尚筱雅的玩笑话，是怎么传到记者耳朵里去的？是尚筱雅多嘴玩笑说出去了，还是夏洁和朋友们八卦扯出去的？

    叭叭……

    有人按喇叭。

    两束车灯明晃晃地照到了人群里。

    众人转头看，只见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正缓缓过来。

    “这辆车好看。”有些记者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

    慕绾绾趁机发动车，准备离开。但车子马达一响，这些记者的相机又举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车子靠近了，车窗缓缓放下，露出方桥半边冷酷的脸。

    容湛在车上吧？

    慕绾绾松了口气，缓缓踩下了油门。只要容湛在这里，她什么都不怕了。

    那些人还在看方桥，这家伙冷着脸的样子真的很可怕，就像全世界全都欠他一个媳妇一样。

    叭叭……

    方桥又按喇叭，不客气地对众记说道：“你们还不让开，让我停哪里？”

    众人赶紧让路，慕绾绾趁机和方桥错开，往出口驶去。

    从后视镜里看，官凌止也已经往电梯方向走去了，还有记者跟着他，但是有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被她和方桥吸引开，远远没有刚刚被那么多人围在中间难堪。而且他的人很快赶过来了，把记者们拦开，护着他上了电梯，摆脱了困境。

    慕绾绾的心放了回去。

    隐隐的，她又有些难过。有事官凌止这种话，听上去真的特别打人家的脸。官凌止不会瞎想吧？她没有要利用官凌止的意思啊！绝对没有。若容湛不回来，她真有可能嫁给官凌止的。官凌止是温暖的光，谁都能被他捂暖的，特别特别地暖。

    车出了地下停车场，她才知道容湛没来，是方桥过来给容湛拿药的，他还在定期吃药呢。

    ——

    她家门口比上午更加地热闹。这回不是那些大妈，而是容家的人，上上下下全来了。估计是找不到容湛，所以只能跑到她这里来。

    慕绾绾下了车，视线一一从这些陌生又熟悉的脸上扫过。

    容以林，好久不见了。容畅，换老婆了？宫思雪和容榕坐在车里没下来，容峻站在车门口，朝她勉强挤了个笑容。

    慕绾绾是请他们进去呢，还是就让他们在这里站着呢？

    “绾绾，你这里真不错。”容畅最会说话，堆着笑脸，把手里的大盒子递上来，“你嫂子给你从法国带的，LV的羊绒披肩，马上就入秋了，你们女孩子拿这个配衣服正好看。”

    慕绾绾笑笑，接了过来。

    不要白不要！

    义卖换东西给义工组织也成啊。她当年不知道给这夫妻两个跑过多少腿，倒过多少茶呢。

    “绾绾，都起风了，请我们进去坐坐呗。”容畅趁热打铁地说道。

    “我倒是想请你们进去，不过我家有个特殊的小朋友，你们不要吓到她。”慕绾绾转身去开门，轻描淡写地说道。

    她收养丫丫的事，连官浩瀚都知道了，满城风雨，这些人不可能不知道的！虽然对丫丫不太尊重，但是也是让这些人知难而退的好办法。

    “哎呀，看你说的，这不都是一家人吗？”容以林不但不怕，还主动过来帮她推门，背在身后的左手，朝容家那群人飞快地勾了勾。

    呵，胆子大！

    反正容以林一向脸皮厚得像城墙。

    容家人陆续进来了，宫思雪走在最后面，表情非常不自然。容峻的气色不太好，人比之前瘦了很多。

    丫丫和夏洁，尚筱雅就在家里，见这一群人进来，尚筱雅也没啥好脸色，抱着二囡囡坐在沙发上没动。夏洁没见过太多的大世面，也不知道内情，只见来了一群衣冠楚楚的人，还是容湛的家人，于是热情洋溢地去倒茶了。

    “哎，这个世道真是不要脸的人多哦。”尚筱雅翻了个白眼。

    “尚小姐，你今天这么有空啊，不去看着你的公司？听说税务最近对你的公司很感兴趣。”容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叠着腿，趾高气扬地盯了尚筱雅一眼。

    尚筱雅咧嘴笑，抚着二囡囡的小脑袋，大声说道：“瞧您说的，前阵子你半夜给我发消息，让我给你去YY酒店送几个玩具，我让我老公去，自己没去。这样你就生气了啊。”

    “我什么时候……你……”容畅坐不住了，沉着脸色准备发难。

    “发票和收据我还在呢。”尚筱雅笑着看向他。

    容畅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身边的太太脸色也变了，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往他的腿上狠拧了一把。

    “行了，别在绾绾这里闹得太难看。”容峻掀了掀眼皮子，有气无力地说道。

    容爸爸这几年苍老得真快。

    慕绾绾应付了几句他们，让尚筱雅和夏洁带丫丫去楼上玩。这些人都是容湛的父母兄弟，她能怎么办呢？表面上还是要把样子做足，圣母范儿摆得光辉伟大才对啊。

    “你真要把这个脏丫头留在这里？容湛可是好不容易回来的……”宫思雪开口了，开始时语气锋利，后来在慕绾绾的注视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躲开了慕绾绾的眼神。

    慕绾绾也没打断她，等她说完了，笑了笑，轻快地说道：“容太太让容湛不要住我这里就行了。”

    宫思雪噎了个半死，飞快地瞟了慕绾绾一眼，把不满的话硬生生全吞了回去。

    说真的，这一幕，慕绾绾不知道幻想过多少遍了。容家满门上下，唯她是尊……但此刻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又觉得很无趣，特别心塞。

    这些人并不是真的喜欢她，而是因为他们势弱，容湛回归了呀！

    人哪，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真的可以不要脸的呢。

    慕绾绾握着手机玩，也不再和他们说话。小客厅里的气氛尴尬得让人呼吸困难。

    “咳咳……”宫思雪站起来了，在客厅里绕来绕去，欣赏墙上的画。画全是官凌止给她画的，有的是她，有的是猫囡囡，小囡囡二囡囡。

    宫思雪装模作样地欣赏了一会儿，冲着容峻和容以林他们递眼色。

    原来不是来等容湛的，是来找她的。慕绾绾抚了抚额，好笑地问道：“有事直说吧，然后你们去吃饭，我也要做饭吃了。饿得慌。”

    她还真不客气啊，真尴尬啊！

    容家几个男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悦，但又不好发作。还是容畅出头。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问道：“你信的婚事，我们看了日子，下个月十二，是黄道吉日。酒店么，就订在云天，那是新起的六星级大酒店。你会满意的。婚纱之类的，你嫂嫂联系了法国的设计师，会把册子发给你看，你和设计师聊聊，会给你设计一套最漂亮的。至于聘礼，你提就好了。”

    慕绾绾才不相信他们是为了她和容湛的婚事过来的呢！才不会这么好心！

    “容湛回来了，你告诉他，他是容家唯一的继承人，就算为了你，为了孩子，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容以林清了清嗓子，接话道。

    慕绾绾听懂了，这些人想让容湛出头，把权势夺回来。

    但是，关她屁事！她才不想容湛掺和这些破事。她现在挣的钱虽说不能让她成为大富翁，但是生活也过得挺不错。还有容湛，他也挺好的。她不要游艇，不要豪宅，不要珠宝翡翠，她要容湛和她相爱相守就行。至于勾心斗角的事，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还有啊，你们二叔现在紧盯着官浩瀚家不放，你也不会高兴啊，对不对？官浩瀚是你的干爸，官凌止是你的干哥哥嘛。”容畅堆着笑脸，又补了几句，“二叔可不是个东西了，上窜下跳，要把官浩瀚置之于死地呢。”

    慕绾绾楞了一下，当初为了给她出气，官浩瀚确实把容家整得挺惨，差点就破产了。若不是容家二叔当机立断让儿子娶了那个残疾太太，哪有今天的容家？

    “劝劝容湛吧，也该回家了。”容峻喝了口茶，喘了几声。

    “老婆在哪儿，容湛的家就在哪儿呢。绾绾到时候儿子出生了，那边乱糟糟的，也不合适孩子成长啊。”尚筱雅的大嗓门从楼上传了过来。

    “你有孩子了？”宫思雪眼睛一瞪，视线落到了慕绾绾的肚子上。

    像这种母凭子贵的家庭，儿子就是护身符，能让女人身价倍增。但若让慕绾绾的孩子从小听这些尔虞我诈的事，她才不愿意。她要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干净简单的童年，能像所有普通的孩子一样撒疯一样的玩耍。

    “真有了？儿子女儿？”宫思雪追问道。

    “不知道。”慕绾绾敷衍道。

    “肯定是儿子啊，绾绾一看就是能生儿子的。”尚筱雅趴在楼上的栏杆处，笑嘻嘻地说道：“算命地说了，她能生四个儿子。”

    下猪崽呢，现在谁还生四个？慕绾绾瞪了尚筱雅一眼。

    “咔嚓……”

    大门推开，容湛慢步走了进来。深幽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回到了慕绾绾的身上。

    “儿子回来啦，就等你呢，在玉楼东订了晚宴，现在过去呗？”宫思雪眼睛一亮，立刻过去抱住了宫湛的手臂。

    哦，敢情他不回来，这顿饭就不给慕绾绾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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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章 孩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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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容湛看看时间，语气平静，“都这时候了，你们还不去，菜都不会退了吧？赶紧吃，有事明天去我那里谈。”

    “又明天，你现在天天围着慕绾绾转，心里还有没有你妈妈啊？”宫思雪撇嘴，泫然若泣。

    “妈，你们就不能消停一点。”容湛拧眉，扭头看向她，“你们来什么事，我会不知道？”

    “你知道就答应呗，你看，绾绾要生孩子了，难道要让你的孩子以后过这么寒酸的生活啊？”宫思雪又摇他的胳膊，小声央求他，“来公司吧，你也不能看着我们被你二叔欺负不是？”

    “你们已经分家了，各做各的生意。两个哥哥不是也早就自立门户了吗？”容湛看向容以林兄弟，沉声问道：“怎么，又亏损了？”

    容以林和容畅对视一眼，神色尴尬。

    “那我们先过去。”容峻发话了，眉头紧锁，扭头看向慕绾绾，“你好好休息，好好养胎。有孩子了，少抱这些猫狗，对孩子不好。”

    “孩子？”容湛的视线刷地一下到了慕绾绾的肚子上。

    慕绾绾咧着嘴笑，懒得解释。

    这一大家子人呼啦啦地走了，留下一大堆要洗的茶杯，还有踢得乱七八糟的拖鞋。

    慕绾绾把鞋子收好，回来看，丫丫已经主动去洗茶杯了。尚筱雅和夏洁背好了包，准备道别。

    “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祝你们早日造人成功。”尚筱雅朝她挤挤眼睛，拉上夏洁走了。

    尚筱雅还得在这里等官家的消息呢，她的资金周转问题还没办法解决。

    做生意啊，就怕资金突然不够，能愁死满腹雄心壮志的人。

    “怎么没告诉我，有了？”容湛跟在慕绾绾的身后，满脸的惊喜。

    “没，尚筱雅瞎说的。你爸妈当真了。”慕绾绾摇摇头，伸手掏他的口袋，“你吃的药给我看看，吃的什么药？”

    “普通的。”容湛摁住了她的手。

    慕绾绾才不信呢。

    她强行扳开他的手指，在他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小瓶子。这是止痛药啊。

    “你哪里疼啊？”她震惊地看向他，居然痛到要吃止痛药了。

    “最近变天，胫骨有些痛。”容湛轻描淡写地说道。

    如果是有一点点痛，用得着吃止痛药吗？慕绾绾每天晚上睡得像小猪，根本就没发现他在半夜里痛到浑身大汗呢。

    “我看看。”慕绾绾拉他坐下，卷起他的裤腿。

    腿上是枪伤。伤到了骨头，所以变天就会痛。

    慕绾绾抱着膝蹲在他面前，傻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小声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你爸妈的话，别在特战队了，回公司也行啊。说真的，在这一点上，我和他们可以保持意见一致。特战队真的很危险，很辛苦。你年纪也不轻了啊，三十多岁了……”

    “三十多不是很年轻吗？”容湛挑眉，有些好笑地说道：“对男人来说，不是正好的年纪？难道只有二十五六，二十七八才是好年纪？”

    “都快三十三了，你还年轻啥啊。”慕绾绾抱住他的小腿，小声说道：“你就算不回公司，你就在学校里当个教官也好啊。”

    “哦，教官。”容湛慢吞吞地点头。

    “行了，中将先生，看到你这表情就生气。我去做饭。”慕绾绾跳起来，大步往厨房走。

    容湛笑了笑，起身跟上她。

    住在小小的楼里，有一个小小的贤惠的妻子，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确实是大多数人喜欢的生活。他也喜欢这样的生活，能和她朝朝暮暮，相依相伴。可是，那些长眠的兄弟们呢？恶人还没有受到惩罚，他停不下来。

    “叮……”

    他的手机响了，是一直跟着刘博翔的人打来的。

    “他这几天一直缩在他家里没动，不过，频繁地打过一个号码，查过这个号码，从暗网买到的，已经废了。另外，还有一个发现，翟天禹刚刚也打过这个电话。我正在追查翟天禹这段时间打过的每一个号码。”

    这就对了，刘博翔肯定是受人指使。

    “什么事啊？对了，你告诉我呗，乔桥怎么回事？”慕绾绾扭头看了他一眼，把一块羊排放进了烤箱。

    “她一直在为VN组织工作，帮非洲难、民，最近收到了一些死亡威胁的邮件，温将军让我看着她一点。”容湛说道。

    “你们都是奇怪的人，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啥闲事都管。”慕绾绾切好西红柿，洒上红糖，用筷子轻轻一拔，西红柿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

    容湛跟在她身后绕，看着她在案台前忙来忙去，不时替她递递葱蒜姜。

    “我问你，乔桥现在是你的保护对象，若我和她都遇上了危险，你管谁啊？”

    “废话。”容湛拧眉，盯了她一眼。

    “她是任务啊，你不能让任务失败。”

    “哦，那我就管她。”容湛又盯了她一眼。

    “啧啧……”慕绾绾也瞪他，把一只未切的辣椒直接往他嘴里塞，“塞上你的嘴，让你气我。你就努力帮我找爸爸，说不定我亲爸富可敌国，到时候他还瞧不上你呢。有你哭的时候。”

    “会吗？还会有比我更好的男人？”容湛拿掉辣椒，揽住她的腰，往大理石的案台上放，低低地说道：“再说了，他当一个现成的外公，还对我有什么不满的？”

    慕绾绾抱着他的脖子笑，“我肯给你生孩子才行，我要不肯生，你就得把枪给我收起来。”

    容湛和她蹭了蹭鼻尖，小声说：“子弹全打进去了，打得那么准，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晚了？”

    慕绾绾笑了会儿，跳下案台，轻快地说道：“如果真有了，你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容湛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容大，容二。”

    慕绾绾手一抖，刚洗好的茄子又掉回了水槽。

    “你不怕你孩子长大后打死你？”她举着茄子，好笑地打他。

    容湛抓住她的手腕，满眸地笑，“我以为你喜欢大和二两个字，大囡囡，二囡囡，不是你取的？你院子里的几朵兰花都是兰大兰二……你是有多懒？”

    “我可以懒，你就是不行。”慕绾绾噗嗤一声笑了，她确实挺懒得，懒得想名字。

    “我想要两个女儿，一个叫容心知，一个叫容思君。”容湛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难听！你就以为我知你思你！”慕绾绾继续用茄子打他。

    “你这是提醒我，晚上得用这个伺候你？”容湛把茄子抢了，整个丢进锅里。

    热油滋滋地响，茄子糊了。

    知君，思君，一生恋君，也没什么不好。天生注定的缘份。

    慕绾绾油烟呛得眯了眼睛，突然间就爱上了这两个名字。那就听他的，生两个女儿好了。

    ——

    慕绾绾睡熟之后，容湛起来了。

    打开电脑，轻车熟路地进入了暗网，摆出了一百盒乐高玩具的叫价。暗网上的交易全用乐高玩具标价，现在乐高玩具在地下市场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比黄金还贵的地步。你拥有越多的乐高玩具，就说明你实力越雄厚。

    容湛出价一百盒，摆上那张侧面照片，收买有关慕绾绾父亲的消息。若是他不在了，并且确实如他所想，是特殊部队的人，并且已经殉难，那应该会有人认出他的侧影。

    他之前一直没有走这一步，是因为怕惹火上身，破坏应有的宁静生活。但是刘博翔和翟天禹的行为，却让他对此事重新有了看法。

    这人不想让慕绾绾与亲生父亲相认，是为了什么？

    暗网上有乱七八糟的交易，血腥残酷的，无耻卑劣的，什么都有。四年多前他就捣毁过其中一个暗网，没想到这才四年，暗网又蓬勃地发展起来了。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这些黑暗的交易就永远不会消失。所以，这个世界的安宁就会永远需要他们这些人去维护。

    他倒了颗止痛药，咬碎了，又点了根烟，静静地看着屏幕。

    当然，不会有这么快和他联系，他只是在看那张照片，想像这个真正的岳父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有什么样的经历，现在在哪里……

    “嘻嘻，嘻嘻……”暗网的后台传来了小妖精一般怪异尖细的笑声，新邮件到了！

    居然会有人这么早和他联系？他拧拧眉，打开了邮件。邮件里面仅用暗网通用的拉丁文问了他一句：干什么？

    “复仇。”他回了两个字。

    后台邮件灯熄灭了，对方的邮件再没发过来。

    看来，真的有人认识这张照片！

    容湛感觉到一阵兴奋，热血沸腾。他立刻打电话叫醒了方桥，把网址给他，让他赶紧安排人解密，追踪对方地址。

    这种洋葱网络，若非顶尖的程序高手，是没办法追踪到的。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对方的手段玩得如何。

    ——

    宽大的房间里，凌波扭着腰到了床边，仰起脖子喝了口酒，拉下了浴袍，冲着床上的人妩媚地笑。

    “我也能叫你二叔？”她像一只波斯猫一样爬过来，坐到了容家二叔，容睦的腰上。

    容睦四十多，和容峻长得不太像，三角眼里精光闪烁。他平常就行事狠辣，手段阴毒。这段时间为了报复官浩瀚当年的出手相逼，对官浩瀚是痛下杀手。出了口恶气的容睦看着眼前年轻娇美的女孩子，笑了笑，接过了酒杯，把她往怀里按。

    “怎么，我老吗？”

    “不老，正有魅力。”凌波趴在他的怀里，娇滴滴地说道：“所以我才这样崇拜你，这么迷恋你啊。”

    “你是迷恋我的钱。”容睦不客气地往她的臀上拧了一把，“你以为我不知道，想我给你投资新剧？”

    “不好吗？我成了大明星，也能给你的公司带去好处呀。广告效益，你知道的。我也能替你去打通那些关节……”凌波点了点他的鼻头，笑嘻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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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对容湛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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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们凌家就到了这种地步了，让女儿出来当大明星？”容睦抱着年轻的身体，语气有些嘲弄。

    “怎么，你若是不喜欢，那就算了呗。”凌波挣开他的手，冷笑道：“还有啊，我们凌家现在怎么样了？就算倒了，拔一根毛也能压倒一片人，何况还没倒。你们容家当初又是怎么东山再起的？何必笑话我？没有你，这道门一打开，不知道多少人等着钻进我的长裙下。爱玩不玩。”

    她一仰头，把酒喝了，下床就走。

    长腿蜂腰，一身雪白。年轻的身体就是带有致命的诱惑力，她是罂粟花，食之上瘾。

    容睦妥协了，主动过去抱住了她，用力往大床上丢。

    “我就说说，我这不是吃醋吗？你看看，那么多追求者，每天直播的时候那些男人对你殷勤倍至，你还对他们笑得妹那么甜……”容睦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攻进了凌波年轻的富有弹性的身体。

    凌波冷着脸，手指在他的眉眼上勾画着，不满地问道：“那你投资吗？”

    “投。”

    “明天就投。”

    “明天我会让企划部开会……”

    “明天就投……嗯……你这个妖精，这次要多少？”

    容睦的脸扭曲了，摁着凌波，声音越来越急。

    凌波得意地笑了，伸着五根手指轻轻地晃动。

    “五百万？”

    “五千万……”凌波摁住变了脸要起身的他，娇软地说道：“放心，我会给你赚回来的。只要我们炒作得好，票房成功，一个亿，五个亿，都有可能……”

    “赚不回来，怎么办？”容睦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脸扭曲的痛爽。

    “你信我吧，这两年我的吸金能务有多强，你看不到吗？”凌波撩了撩头发，手指在他的心口上划了个圈。

    “妖精……又哄走了我五千万。给我赚回来。”容睦抓起她的手指丢开，起身走向浴室。

    “小气鬼……”凌波掀了个白眼，拿出手机，偷笑着打开了视频。刚刚的事她都录下来了，不怕他不认帐。关掉声音看了一遍，她又靠在床头来了几张自拍，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爱情能让人美丽。

    底下很快就刷出了一大波留言。

    “女神有男朋友了？”

    “女神素颜也好美。”

    “女神你是我的，女神。”

    凌波不屑地一顾关掉微信，骂了一句，“傻叉，一群穷鬼。”

    她又翻开了照片，欣赏自己这一天下来的各种自拍。这两年她前前后后做了十一次微整型，脸是一点一点变的，现在已经成了标准的网红脸，你猛地一看，觉得和之前没太多区别，但是细品，又觉得五官每一处都精致得无可挑剔。

    有一张照片她特别满意，坐在夜色的广场长椅上，灯光落在她的眉眼间，居然有种朦胧中的清纯感。她翻来覆去地欣赏着，对这张照片爱不释手，干脆放大了研究当时的表情。以后照像就按这表情这角度来！

    突然她楞了一下，飞快地关掉照片，打开了照完这张照片之后拍下的视频。视频里她摇头晃脑，搔首弄姿，在长椅后面有一棵树，有个女人正在那里打电话，她放大了声音，反复听了好几遍，依稀听清了她说的话……

    “你在干什么？”容睦出来了，一边把浴巾往沙发上甩，一边看向她。

    “看寻情真人秀节目呢。”凌波伸了个懒腰，把手机放回枕边。

    “我回去了，明天我让贺进和你联系。”容睦拿起衣服，一件件穿好，漫不经心地说道。

    “果然提上裤子就不一样了，容总，容先生，明天可别耍赖啊。”凌波撇嘴，长腿伸过来，脚尖在他的腰上踢了踢。

    容睦扭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行了，别去我太太面前乱晃。”

    “知道啦。”凌波又撇嘴，双手握拳举到脸颊边，学了声小猫叫，“喵，我是小乖猫。”

    容睦笑了笑，大步往门口走去。

    凌波立刻冷下了脸，冲着他张大嘴巴， 小声说道：“一口一口吃了你。”

    容睦听不到，他关门走了。

    凌波立刻又拿出手机，打开那个视频看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时运啊，这就是时运。我要发达了。所以算命 的说我这辈子注定大富大贵，有用不完的钱。哈哈，是真的呢。”

    她越笑越开心，翻了个身趴在了大床上，双腿用力踢打起来，“看我凌波一飞冲天，成为国际大影星。啊，想找到亲爸爸吗？哈哈哈，我让你一辈子当一只土狗。容湛吗，不就是容湛吗，总有一天我睡到他！”

    ——

    慕绾绾在凌波直播事件的第三天才弄明白这件事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不仅邻居们联名上书，要求有关部门公布丫丫的身体真实情况，还有她去上课的那几所学校，家长们也紧张起来了，居然要求她出示健康报告，有没有把病菌带去学校。

    艾滋病，可能是本世纪让人最恐惧，最无助的疾病了。不仅病人痛苦，让家人也生活在恐惧的阴影里，面上无光。旁人可不管你是怎么得的病，不管你是因为卖血，还是因为私生活糜乱。只要你沾上这三个字，你就变成了众人眼里的恶魔，无理由，无救。

    “只有两个病人没有来要求退费了。”夏洁抱着一叠病历，愁眉苦脸地看着她说道：“老板，不然我们改一改诊所的名字？然后也学那个凌波，做一波公益？”

    “嗯，再把我的体检报告贴在墙外面。”慕绾绾抚了抚额，站了起来，“今天休息吧，放假。”

    “放几天啊？我要不要重新找工作啊……”夏洁试探道：“老板你有人养，这地方卖掉就能让你过一辈子好日子了，容少也有钱，随便拔根毛都能买套房，我怎么办哪？”

    “他的毛得有多粗啊？行，你重新找工作吧。”慕绾绾拿起车钥匙，背好包，慢步往外走。

    她倒是不担心诊所，她担心丫丫入学的事。这样一来，不可能有学校愿意接受丫丫。就算学校肯收，家长肯吗？谁会愿意自己的宝贝疙瘩和丫丫在一个学校里？

    “老板，我不找工作，你打起精神来啊。”夏洁挥着拳头，大声说道。

    “我很有精神，你休息吧。明天准时上班，不许迟到。”慕绾绾朝她挥挥手，大步走进了电梯。

    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送丫丫出国。只要丫丫在国内，不管在什么地方，一定会有人发现她，把她的过往挖出来。人言可谓，她不能指望这么小的丫丫能顶得住这些狂风猛浪。

    但是送她出国，谁照顾她？完全陌生的环境，丫丫又能适应吗？或者，给她找一对国外的父母？

    慕绾绾有点失落。她是真心想收养丫丫的，但是现实让她又不得不做出另一种选择。对丫丫好就行了。

    她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路上逛了会儿，不知道怎么回家和丫丫谈这件事。丫丫还在满心期待地等着她带回好消息，送她去幼儿园。幼儿园对丫丫来说，就是以前可望不可及的梦幻世界。

    叮咚……

    手机响了，是好久没有给她打过电话的元昕眉。

    “伯母。”她戴上耳朵，放慢了车速。

    “我在蓝桥餐厅，和东临银行刘行长的夫人吃饭，你能过来吗？她的小女儿有自闭症，我向她推荐了你。”

    元昕眉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温柔。慕绾绾犹豫了两秒，一口应承。

    她懂元昕眉的意思，元昕眉肯定是想通过行长夫人拿到贷款，对官氏集团来说，这时候资金太重要了。能帮当然要帮。

    蓝桥在星悦酒店的楼上，纯贵妇享受的场所，服务生清一色的年轻瘦高的男孩子，穿着黑色衬衣，文质彬彬，举止绅士。

    桌上摆的是奥比昂酒庄的白葡萄酒，配着熏肉和烤奶酪，黑豆汤。

    吃得挺讲究，配菜和酒也讲究。看来这位行长夫人很注意生活品质。慕绾绾又看了看行长夫人，她很年轻，估计就在三十岁出头。脖子上挂了一串金色珍珠，穿的是意大利的一个小众品牌的青色长裙，意大利的总统夫人曾经穿过牌子。价格昂贵。

    慕绾绾心里有了底，上前去主动向行长夫人问好。

    “干妈。”她和行长夫人握了手，挨着元昕眉坐下。

    听到她的称呼，元昕眉的神情放松了一点。

    “一直听你说起她，结果只有在新闻里见过。你还是头一次带她出来和我们吃饭。”行长夫人双手撑着下巴，笑吟吟地打量慕绾绾。

    “她忙得很，诊所里的病人天天排队，又要谈恋爱。”元昕眉笑着说道。

    “现在这么多人看心理医生吗？听说你和容湛在谈恋爱。就是容家那个做了X国中将的容湛吗？”行长夫人好奇地问道。

    “对，现在人挺在意心理健康的。就算是来放松，来找我倾诉，也能缓解心情。”慕绾绾避开了容湛的话题。

    “那容湛，他让你工作吗？听说，他上一个女朋友，因为你坐牢了。”

    行长夫人对容湛的兴趣不止一点两点呢。

    “那个不是他女朋友……”

    慕绾绾想解释解释，还没说完呢，行长夫人笑了起来。

    “是未婚妻。”

    哎，女人的外貌衣品果然不可信，一开口，八卦的内在全暴露出来了。

    “对不起，我就是太好奇了。不好意思。”行长夫人掩了掩唇，小声说道：“而且，我觉得遇上这样的男朋友真的挺有福气的，能为了你大杀四方，是你有魅力。”

    呵呵……她好有魅力！慕绾绾唇角扬着笑容，静静地看着行长夫人。在她来之前，元昕眉可能已经听了不少这样的话了吧。想要借别人的权力达到目的，这种强挤的笑脸是一定要维持下去的。

    元昕眉借故上卫生间，把她拉了出来。

    “对不起。我只是想通过她的关系……她刚说到女儿的自闭症，所以我就想到了你。也是给你介绍生意。”元昕眉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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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那我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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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伯母，我们争取把这条路走通。”慕绾绾摇了摇她的手指，轻声说道。

    元昕眉无奈地叹气，从包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眼角。

    “我也是没办法了，凌止天天被公司的股东逼着想办法。我也不希望他真的娶傅家的小姐，我知道心里装的人是谁。让他这样委屈自己，我做不到。还有，霓裳太心狠了，趁着浩瀚不在，让公司股东顶航思上位。凌止是不喜欢争这些，没错。但是这毕竟是浩瀚的心血，霓裳一旦拿到了权力，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笑话凌止，看轻凌止……我和凌止的生活不知道会怎么样。”

    “会想到办法的，一定会想到的。”慕绾绾轻轻抱了她一下。

    “容湛那里，能帮忙吗？”元昕眉犹豫了一下， 小声问道：“不是想要钱上的支持，就是管管他二叔。”

    容二叔那里，还是因为慕绾绾，官浩瀚和他才结下这么深的梁子呢。慕绾绾确实想管这件事，但是从侧面敲打容湛，他的态度有些微妙，似乎是不想插手。

    “我回去努力努力。”慕绾绾小声说道。

    “谢谢你啊，绾绾……那件事，你原谅我了吗？”元昕眉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期待地看着她。

    “伯母我没有怪你，我知道您是心急了。”慕绾绾说道。

    “哎……也好，容湛也不错。”元昕眉又叹气了，丢开纸巾，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

    她比之前憔悴多了，眼角的鱼尾纹每一条都深嵌进岁月沧桑里。

    “我们出去吧。”元昕眉牵着她的手，慢吞吞地往外走，“其实这段时间我挺想找你聊聊的，有个女儿就是有个宝。我们以后，还是一家人吧？”

    “当然了。”慕绾绾点头。

    再怎么着，也要尽力帮着官家渡过这一劫啊。

    “母女两个聊什么呢，去这么久。”行长夫人摇着酒杯，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随便聊聊，久等了，不好意思。”元昕眉微微一笑。

    “没事。”行长夫人把帐单轻轻往前推，“我已经结帐了。”

    “嗯？”元昕眉楞了一下。

    “元姐，其实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真的很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上。老刘那里，我说不上话。你知道的，男人们有自己的做事方式，说得好听是行长太太，说得难听一点，就是靠他吃饭，给他生孩子的女人。”行长夫人站起来，优雅地朝她点点头，挎着小包包，走了。

    就这样？

    慕绾绾转头看元昕眉，她显然也有些手足无措。

    可能是她来的不对？慕绾绾想安慰她几句，没能想到合适的话。这种时候，安慰不起作用，拿出真正的解决办法才有作用。

    但是她又有什么能力把官浩瀚他们拽出深海呢？她自己也只是一条小小的鱼儿而已！

    她揉揉眉心，幽怨地说道：“真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大堆的钱，帮浩瀚一把。”

    “我想办法吧，我回去和容湛说说。”慕绾绾的手轻搭在她的手腕上，小声说道。

    “容湛……不会生气吧？”元昕眉犹豫着问道。

    “不会。”慕绾绾轻轻摇头。

    容湛敢生气，就拧他耳朵。

    ——

    容湛九点半才回来。

    多国开展特战部队合作，交流各种技术，帮助这边建立最新式的特战队。温将军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工作都交给容湛来做。

    全亚洲挑选出来的精英特战队员都已经入住了新院校的西校区，听尚筱雅说，那附近随便溜一圈，都是威风凛凛的高鼻子，大高个，看得她都不想回家找周乐了。

    容湛有段时间要忙了呢。

    慕绾绾放下整理好的病历，让丫丫回房去休息。

    “累不累？”她跑过去，主动给他端了杯茶。

    “还行。”容湛点头。

    慕绾绾拉他坐下来，笑眯眯地说道：“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还要吃止痛药，你不要那么彪悍，事事自己上。让方桥这样的年轻人去办呗。”

    “他不比我小。”容湛抬头看她，眉头轻锁，“我表现得有那么老气横秋？”

    “不是，没有，你最威武了！”慕绾绾的笑容堆得要从梨涡里满出来，假到了一定程度。

    容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轻摇头，“别提这事，我不会管的。”

    “为什么？”慕绾绾推了推他的肩膀，不满地说道：“你开口，温将军一定会管。你虽然不是国内的人，但是你管管你二叔总行吧？”

    “绾绾，我要是插手这件事，性质就不一样了。而且官浩瀚他确实做了不少违法的事，这是公私分明的。他也并不是你眼中所看到的那种十全十美的好人。他手中沾了血，也有人命。哪是你想像中那样简单的人物？”

    “你爸，你妈，你二叔，手里一样有人命，你咋不管他们？”慕绾绾反问道。

    “这不一样……”

    “一样的，你妈是你的亲妈，他们也是我的亲人。一样的。”

    二人对视了片刻，容湛捏了捏她的小脸，笑了笑，“我们去吃点东西？”

    “吃啥？”慕绾绾也聪明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不然僵持下去没啥好处，再想办法劝他呗。

    “不然，我给你吃个最好吃的……”

    慕绾绾跨坐到他的腿上，回忆了一下凌波抛媚眼嘟嘴巴的娇媚样子，夸张地学了一遍。手指尖捏着他的衣扣，一颗一颗地解，手指探进去，在心口上划圈圈。

    容湛拇指顶在眉心上，嘴角紧抿。

    “四哥……你给点反应啊。”慕绾绾见他不动，又摇他，“我们现在不说他家的事了呀。”

    “绾绾，人做过什么事，都要接受后果。官家的事，你管不到，我也不愿意管。好吗？”容湛握着她的腰，轻轻地拎起，放下，起身走向浴室。

    容湛这个人哪，真不好哄。

    慕绾绾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些无奈无助。她就是想帮帮官浩瀚和官凌止，怎么这么难呢？容湛就不能转过头来，替她想想吗？就算是报恩也行啊。

    “想什么办法好呢？”她咬着手指尖，眉头渐渐拧紧。

    不然，她直接找温将军？

    或者，乔桥家不是有钱吗？她能不能出资？

    哎，瞎想什么呢，也就怪你自己没认识几个有钱的人吧！

    容湛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她还坐在那里摆弄手机。

    “想干什么？”容湛直接拿过她的手机，飞快地扫了一眼。

    她正在手机上看凌波的直播，声音关掉了，不然那样嗲的声音，听多了耳朵会坏掉。

    “这是……”容湛费了几秒才认出这是谁。

    “凌波啊。是不是变了样子了？仔细说吧，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变了。好像眼睛大了妩媚了有神了，嘴巴精致了，鼻子也秀气了……脸还是那张脸啊。”慕绾绾拿回手机，举到眼前看，“现在她是当红女主播，粉丝都破百万了。你看看，随便的打赏，一个晚上都有十多万。去哪里找这么赚钱的生意啊。不然我也开个直播？”

    “你能表演什么？”容湛好笑地问道。

    “我能表演……脚底踩灯泡，胸口碎大石，现场抓鬼魂？”慕绾绾顺口说了几句，往他的身上靠，“你看看我， 努力这么多年，拼命地念书，结果办公楼是你买的，一个月也就赚这么多。还不如人家一场直播。你看看，还有小姑娘叫她凌波老师，要向她学习穿衣，化妆……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人生了，我念这么多书，有啥用啊？不如你养我过得轻松。”

    “那我就养你啊。”容湛拍拍她的腰，笑着说道：“有什么好怀疑的，多读书，起码知道十里春风的真正出处。”

    “唷，乔桥找你告状了。你告诉我，这几天白天，你们是不是天天在一起？”慕绾绾一轱辘爬起来，瞪着他问道。

    “她和温将军在一起。”容湛淡淡地说道。

    “是想搓和你们吧?”慕绾绾不乐意了。看温将军的表情就知道有多喜欢乔桥，有多想自己的爱将和乔桥在一起。

    “我还搓面团呢。”容湛把她拉进怀里，直接在她的腿上臀上重重揉了几下。

    慕绾绾枕在他的腿上，扭头看他，幽幽地说道：“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每天解锁新姿势，你和乔桥在一起我也不管，你能不能管管……官家的事？”

    容湛把她拎起来，往大床上一丢，眉头紧锁地盯着她看了会儿，“慕绾绾，我们之间不要有别的人存在，不行吗？”

    “是啊，我是孤家寡人啊，我没亲人啊。”慕绾绾翻了个身，把背给他。

    容湛哪里能体会到她的感受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缺！他一回来，他的家人都巴巴地围着他转，众星捧月。他从来不缺爱，从来不。

    慕绾绾和官浩瀚家的关系，却是割不开的！

    ——

    刘行长一行人在星悦俱乐打高尔夫球的事，是慕绾绾通过市长秘书打听到的。

    市长秘书之前为了攀附官家的关系，给慕绾绾留了电话，慕绾绾和他通过几次话，因为容湛的这一层关系，秘书对她还是挺热情客气，还给她指了几条路。

    贷款嘛，还是要走银行，只要这边有人愿意松口就行。

    慕绾绾还记得第一次和官浩瀚正式见面，就是在球场。她还记得第一次看到他时的感受，那真是一个充满魅力的成熟男人。她那时候真没想到，会和官家有了这样牵扯不断的关系。

    她从人群里找到了行长那一行人，从招待生手里取了杯饮料，过去找他们搭话。

    “刘行长。”她主动向刘行长打招呼。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肚子微挺，形象还行，不是那种油头油面的类型，有点儿高层精英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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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要讨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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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刘行长一脸犹豫，推了推眼镜，上下打量慕绾绾。

    她穿着一身米色运动服，微微一笑，梨涡微绽，春光满溢。

    “慕绾绾。”慕绾绾主动向他伸手。

    站在旁边的人俯到刘行长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刘行长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立刻伸手，轻轻握住了慕绾绾葱管儿似的手指尖。

    “慕医生，好久不见了。”

    慕绾绾之前的名字是和官浩瀚、官凌止连在一起的。现在呢，她和容湛的名字排在一起。

    反正就是因为这几个男人让她在上层社会里颇受关注。她可不想受到这样的注目，可是命运却偏偏把她和这几个男人牵绊在一起，难以分割。

    “刘行长，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慕绾绾朝前面指了指。

    刘行长和同行人员低语了几句，跟着慕绾绾走到了前面一个供人休息的中式小亭里。

    亭子不大，放着一张暗褐色的小桌，上面摆着茶点。右侧暗红色的金丝绒垂帘放下来，挡住了外面的红男绿女。微热的晚风吹过来，卷起慕绾绾长高扬。

    刘行长看她的眼睛神有点儿恍惚了，毕竟在美人面前，真的能把持得住的男人没有几个，何况还是在主动邀请他到僻静角落的美人面前。

    “刘行长，我也不会说多少漂亮动听的话，我是为凌止家里的事来请您帮忙的。”慕绾绾开门见山地说道。

    “官凌止？你们不是分手了吗？”刘行长楞了一下。

    “我们不是分手，我是官先生的义女，是一家人。”慕绾绾看着他变得有些暧昧不清的表情，也没打算好好解释，继续追问道：“刘行长，能不能给个提示，怎么才能有办法让公司的周转正常？”

    “这个……”刘行长沉吟了一下，手指在栏杆上轻轻敲击，“这个挺难办的，官浩瀚牵扯了不少事……”

    “公司呢？公司并没有明显的违法行为吧？据我所知，税务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出任何问题。义父自己的事，他自己承担。公司现在是凌止在负责，若是公司没有问题，为什么银行这边也不肯放款呢？”慕绾绾小声问道。

    “呵呵，这个……”刘行长继续打哈哈。

    “对凌止没有信心，怕公司就此倒了，还不上钱吗？我研究过公司今年的财务报表，在我义父出事之前，一直是盈利状态。主要是酒店的第四期第五期投资太大，这也是为了保护山上的生态环境，所以追加的投资……”

    “慕小姐，我也就明说吧。”刘行长两指推着眼镜，手指往慕绾绾这边伸了伸，“其实，这也是上头的意思。”

    “上头？”慕绾绾眉头紧锁，若真是上头的人要整垮官家，那还真没办法。

    “所以，我是没有办法的。我这里都没办法，别的银行更没办法。走我们这条路是走不通的。真是抱歉……”刘行长的手又伸了伸，终于碰到了慕绾绾靠在栏杆上的手臂上。

    “那……只有通过上头的路了？”慕绾绾低语道。

    “对。当然，如果有外资的来路更好，你知道的，现在的一切，都是这么现实……”刘行长的指尖轻轻地滑过了慕绾绾光洁的手臂，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慕绾绾终于反应过来了，吓了一跳，赶紧把手背到身后，惊讶地看向他。

    “对不起，刚刚我以为是落了个小虫子。”刘行长笑笑，把手收了回去。

    这些色胚子！

    慕绾绾盯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谢谢刘行长指点迷津。”

    “需要我帮你引见一下吗？有个德国来的富商，其实对官家的酒店挺感兴趣的，如果愿意卖……”刘行长整个人都靠过来了，眼神往她白皙的脖颈上看。

    这人胆子还挺大，是不是因为平常找他办事的女人都不惜给他占点小便宜？

    “酒店是不会卖的。”慕绾绾看着他说道：“酒店有我义父所有的梦想在里面。我敢说，国内没有哪家酒店能像义父的这家酒店一样，把环保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和大自然融合得这样好。寺庙依然保持着几百年前的古风古韵，和山腰的红尘人烟和谐相处。”

    “是挺好的。”刘行长笑笑，朝她点头，“这样吧，我们一起打高尔夫怎么样？好好聊聊这件事。”

    既然帮不了忙，还打什么打？

    “容湛要来接我了，改天我请刘行长和夫人一起吃饭。”慕绾绾笑了笑，转身开门。

    “他会来吗？”刘行长楞了一下，狐疑地问道：“他不是和乔小姐，还有陈市长一起去鹤山选址建纪念馆了？乔小姐出资，要在那里建一个南方最大的战争纪念馆。”

    这么大的事，容湛就这样暗搓搓地和乔桥一起跑过去了？真讨厌。

    慕绾绾朝刘行长笑笑，“他会提前回来的。”

    “哦……”刘行长面露遗憾，跟着她往亭子外面走，还心有不甘心地说道：“早听说慕医生是闻名中外的心理学专家，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荣幸，请慕医生给我们银行的员工上堂课……”

    “绾绾，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官凌止的声音从亭子外面传进来。

    慕绾绾抬头看，只见官凌止和傅家千金一前一后地站在那里，正惊讶地看着她。

    “我……有点事和刘行长聊聊。”慕绾绾看了一眼傅家千金，小声说道。

    “哼……”傅小姐嘟了嘟嘴，上前一步，挽紧了官凌止的胳膊。

    官凌止舒了口气，把胳膊往外抽了抽。

    “凌止哥！”傅小姐抱得更紧了。

    官凌止头痛地看了她一眼，小声说：“你能去那边站一会儿，让我安静一下吗？”

    “可是，她在这里啊！”傅小姐看向慕绾绾，警惕地说道。

    “哈，凌少，你也是为了资金的事来的吧？我刚和慕小姐聊过了，这件事啊，我还真帮不上忙。”刘行长打了几声哈哈，走了。明显是在避开官凌止。

    “你来为了这件事？”官凌止凝视着慕绾绾，低低地问道。

    “不是，我为了尚筱雅的事来的，顺便问了一下，”慕绾绾揉揉鼻尖，快步往前走，“我先回去了，你们玩吧。”

    “慕医生，你等等。”傅小姐追了几步，拦住了她。

    “傅琪，你干什么？”官凌止脸色一沉，过去拉住了她。

    傅琪……

    慕绾绾头一回听官凌止叫她的名字。

    “我……”傅琪欲言又止地看着慕绾绾。

    “我先走了。”慕绾绾不想找麻烦，抬步就走。不管怎么样，傅琪现在是官凌止的名义上的未婚妻，她应该避开才对。

    官凌止和傅琪这次都没来拦她，她一口气走到停车场，小腹开始隐隐作疼。

    她捂着肚子，扶着车门站了会儿，慢吞吞地把背包取下来，放到车头上，准备翻找车钥匙。她的包里总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

    肚子越来越疼，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东西了。难道早上吃错了东西，闹肚子了？可是每天早上吃的都是差不多的早餐，怎么会肚子疼嘛！

    那就是那杯牛奶？她揉了揉肚子，终于从包里拿到了车钥匙，刚刚摁响车门锁，傅琪又鬼鬼崇崇地找过来了。

    “傅小姐，有什么问题和凌止去商量好吗。”慕绾绾这时候可没心思和她说这些，她要去找个地方上厕所。

    “凌止，叫这么亲热？”傅琪拧着眉，涂得艳红的嘴唇不满地抿着。

    过了十几秒，她突然就笑了，跳过来，抱住了慕绾绾的手臂，找她套近乎。

    “慕医生，你告诉我吧，他喜欢吃什么东西，他喜欢什么颜色，他有什么爱好？”

    这位傅小姐，她是真的喜欢官凌止啊，喜欢到了愿意来讨好情敌的程度！

    可是，慕绾绾要是告诉她了，她会更加纠缠官凌止的，她和官凌止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不说以前的情史，就是这种气场，怎么都不配！

    “说吧，求求你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他的。我爸爸会投资的，我几个叔伯也会运用关系，帮着他渡过难关的，你相信我。请求你告诉我。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他，真的！我会为他改变的，我已经不去酒吧了，我戒烟戒酒了，真的！我现在都在好好学画画，真的！我请了老师教我画画了。”傅琪搓着手，学着清纯小姑娘的模样，朝她鞠躬行礼。

    “他……”慕绾绾叹气，怎么办呢？这个千金大小姐狂热的眼神告诉她，对官凌止的感情是诚恳认真的。

    “说一两件就好了，求求你了。”傅琪不停地鞠躬，“我打听过了，他没有别的朋友，他只喜欢你一个人，你是他的心上人。你反正也不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去讨好他呀！”

    讨好他……傅琪能说出这三个字，也算不容易。

    “他就喜欢画画啊，喜欢吃草莓。”慕绾绾想了想，慢吞吞地说道。

    “那是你喜欢吃草莓。”傅琪拧眉，“你就不能诚实一点吗？”

    可是，官凌止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吃的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啊，她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她在官凌止面前，实在是过了太过自我的四年。

    傅琪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怔怔地看着慕绾绾，“原来这样啊！”

    “我肚子疼，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了。”慕绾绾勉强笑了笑，拉开车门要走。此时她头晕了起来，不得不扶稳车门。

    “你不要紧吧？能开车吗？我帮你叫人？”傅琪扶了她一把，上下打量她，“你脸色很白……”

    慕绾绾转头看向傅琪。她不像之前几次那样蛮横，是真的在为官凌止改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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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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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琪，你在干什么？”官凌止找过来了，一把拽开了傅琪，低低地说道：“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不要找别人的麻烦。退婚是我要求的，我来承担后果。”

    退婚？

    慕绾绾楞住了。官凌止提出退婚了？

    傅琪的脸胀得像猪肝，忿忿地看着官凌止，一言不发地站着。她刚刚在慕绾绾面前都没提这事，看来就是想通过慕绾绾挽回这件事。

    偌大的停车场就他们三个在，呼吸声深浅交织。

    “我都改……我向她学还不行吗？你别退婚……”傅琪的脚尖蹭了蹭，

    “我先走了。”慕绾绾实在不舒服，很想躺着，她勉强朝官凌止牵出一丝笑容，“你们慢慢慢聊，好好说。”

    “别走啊，你帮我劝劝他啊。我都会改的。”傅琪赶紧扳住了车窗，焦急地看着慕绾绾，“我知道我这是趁人之危，让他脸上不好看，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他，真的。人谁没有过去呢，你也有啊，对不对？我只是爱玩了一点，以后我不玩了啊。”

    可是，对她说有什么用啊？

    慕绾绾无奈地熄火，趴到了方向盘上，“你们聊，我趴一会儿。”

    “她不舒服。”傅琪扭头看向站在一边不动的官凌止，怯怯地说道：“她不舒服，和我没关系的啊……她自己不舒服的。”

    慕绾绾的手伸出车窗外，轻轻地摇了摇，“别争了……”

    “怎么了？”官凌止大步过来，弯下腰看她。

    “不舒服，送我回去。”慕绾绾呼了口气，扯开安全带下车。

    傅琪站在一边，看着官凌止扶慕绾绾坐到后座上，看着他坐上驾驶座，绝尘而去。

    “我怎么就不行了？”站了会儿，她赌气踢了车轮一脚，赌气上了车，飞快地离开了停车场。

    ——

    半个小时之后，官凌止把慕绾绾送进了医院急诊室。

    她体温有点高，医生问了一下她的生理期和二人同、房的事，官凌止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问这个干吗？”他不自在地问道。

    “有没有怀孕的可能啊。”医生好笑地说道：“你不是说结婚了吗，怎么还这么害羞？”

    官凌止已经为怀孕两个字给楞住了，他眼神直直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慕绾绾，低喃道：“真的吗？怀孕吗？”

    “她现在昏睡，不好做尿检，做个血检吧，更准确。”医生开了检查单，把诊疗卡给官凌止，让他去交费。

    护士过来抽血了，拉着慕绾绾素白的手，拍拍打打几下，扎上皮筋，针尖缓缓地扎进去……

    官凌止转开头，大步往交费处走去。

    慕绾绾，她要为容湛生孩子了啊！真是让人难受。

    他不知道有多少次，幻想过和慕绾绾能组成家庭，生下小宝宝，一家人和乐融融，他和她白头到老。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目。

    他交完费，一直在大门外面站着，没回病房。他有些害怕听到那个结果。

    若真的有了，他真的就再也不能靠近这个女子了。她是完完全全地，属于容湛的了。一丁儿幻想，也不能给他了。

    容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中，他立刻闪身站到了树后，看着容湛大步走进了急诊室。

    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还是一直有人跟着慕绾绾？

    也对，应该是有人跟着慕绾绾，而且跟得很隐秘，没让慕绾绾发现。

    他嘴角牵了牵，低低地说道：“要是，真的当妈妈了，那就恭喜你吧。”

    他舒了口气，叫住一位护士，把诊疗卡给她，拜托她取结果送去病房。护士本来想拒绝，看到他一脸忧郁，又忍不住答应下来。

    官凌止看了看急诊科的蓝色大门，两秒之后，转身就走。

    来的时候他是开着慕绾绾的车，他的车现在还在高尔夫球场，他得回去取车。

    傅琪是自己一路追着他去高尔夫球场的，早上两家的会议上，他直接拒绝了她爸爸的投资和各种要求。他决定结束北方的公司，保全南方的集团总部。

    壮士断腕，有时候也是件好事。官凌止这时候完全可以拿出他的魄力，把因为追随他父亲自觉有功、拼命给自己发展心腹的这类人清除出公司。缩小事业版图，精减冗赘的分公司人员，打造自己精悍的力量。

    官凌止真没有别人眼中看到的那样不经事，那样弱。他之前不说话，悄无声息地适应公司，了解公司，观察每一个在身边出现的人。

    四年了，他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毕竟是官浩瀚的儿子啊，血液里流淌着的是官浩瀚精明睿智的血。

    未来会怎么样，他能不能带着集团走出困局，恢复元气，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没退路，他只能尽力。

    ——

    容湛进了病房，慕绾绾刚醒。验血结果要四十分钟，还没拿来。

    她揉着肚子，奇怪地看着容湛，“你回来了？凌止呢？”

    “没看到他，可能在哪里休息吧。你怎么样？”容湛弯下腰，轻抚她的额头。

    “哦，头有点晕，肚子也有点疼。你站开点，我要排泄一下废气……”慕绾绾捂着肚子，眉头紧锁。

    容湛拧了拧她的嘴巴，好笑地说道：“你快把我吓死了，结果就是要排废气吗？”

    “我怎么知道是排废气，还是什么？万一是绝症呢？”慕绾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自己暗搓搓地去和乔大小姐建纪念馆，也不和我说一声。”

    “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说的，就看看那地方，”容湛坐下来，手伸进被子里，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动，“还疼吗？去卫生间？”

    “不去。”慕绾绾抬起手，看到了抽过血的针眼，“咦，我抽血了？”

    “我去问问结果。”容湛刚想站起来，就见护士拿着结果进来了。

    “这是你先生让我拿进来的，他说有点事……先走……”护士本来一脸不满，哪有准爸爸抛下刚怀孕的老婆跑掉的呢？可是一看到和慕绾绾靠在一起的容湛，她又迷糊了，慕绾绾的先生不是这个啊？

    “那个是我哥，这是我先生。”慕绾绾接过化验单，一项一项地往下看。

    HCG值3500IU/L，怀孕了？她楞了一下，紧接着把化验单捂在脸上，吃吃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容湛仿佛想到了什么，摁住她抖动的肩，想拿过化验单。

    “没什么，要排废气。”慕绾绾紧紧的捂着化验单不让他看。

    “是吗？废气？”容湛把她搂进怀里，在她的手腕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

    慕绾绾手腕上一麻，化验单落进了他的手中。她气得眸子圆瞪，恼火地说道：“喂，你敢点我的穴……”

    容湛的注意力全在化验单上，看到那个结果，眼底的光一下就亮了。

    “有小宝贝了。”他扭头看她，笑容满面地说道：“你还敢说排废气！”

    慕绾绾倒进他的怀里，笑着说：“容大容二来了。”

    “叫个好听的名字。”容湛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拍了拍，“我来想个好听的名字。”

    “容大，容二。”

    “严肃点！”

    “容一，容二。”

    “慕绾绾，严肃一点。”

    “可是，四哥，我有孩子了。”

    慕绾绾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起来，眼泪止都止不住，手背使劲地抹眼睛，眼泪哗啦啦地往下面落。

    “我这算不算是为我们韦家争光，开枝散叶，没让我家优秀的基因给浪费了啊？”

    “别哭。”容湛搂住她，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蹭，“你也为我争光了啊，要给我生两个白白胖胖的小东西，以后我就有三个白白胖胖的小东西了。你才是容大，那个是容二容三。”

    “呸，你还真想当我爸呢！”慕绾绾破涕为笑，继尔哭得更厉害了。

    “怎么哭成这样？不想要吗？”医生被惊动了，跑过来问她，“我刚看了结果，各种数值都挺好的，你们真不要？”

    “要啊，当然要！”慕绾绾抚着肚子，用力点头，“我当然要他们!”

    “哦，高兴的！”医生恍然大悟，“哭成这样，吓我一跳……咦……这个不一样了……”

    他看了一眼抱着慕绾绾的容湛，有些疑惑地拍了拍脑门，出去了。

    慕绾绾又笑了，手指头在容湛的心口上用力戳，“你以后听话一点，不然我就换了你。”

    容湛抓住她的手指，往唇上轻摁，“遵命，我的小太太。”

    “什么小太太，你还有大太太呢？”慕绾绾噙着泪瞪他。

    “大的是你，小的也是你。”容湛挑挑眉，笑着说道：“走了，回家。不在这里养，我们回去养着。我给你请专人来调理好，长强壮一点。”

    慕绾绾的身子一轻，接着掉进了他的怀里。

    这才叫人生完美吧，工作，爱人，孩子，宠物，朋友……好像什么都齐全了。也难怪大家羡慕她呢，她自己都要羡慕自己了！

    ——

    晚上。

    慕家小楼里特别热闹，尚筱雅本来要回桐城的，听到这消息，又留下了，把周乐也叫了过来。周乐和夏洁下厨，做了满桌子的饭菜。

    慕绾绾一直坐在沙发上没动，乐呵呵地看着眼前晃悠的一群人。

    丫丫抱着小囡囡贴着墙站着，有些不知所措。知道她有孩子之后，丫丫就一直没靠近她。

    “丫丫，你干吗站着，你过来坐啊。”慕绾绾朝她招手。

    丫丫摇头，小声说：“姐姐，你还是送我回去吧，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了。”

    “学校的事会解决的。”慕绾绾起身过去，抚着她的小脑袋说道：“相信我。”

    丫丫一脸为难地看看她，又看她的肚子。

    “没事，你摸摸。”慕绾绾拉起她的小手，想让她感受一下小生命。虽然现在还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可能有生命的磁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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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换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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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丫的手指落到她柔软平坦的小腹上时，眼睛迸发出了星火一般的希望。但是仅仅两三秒钟，她就像触电一样，飞快地缩回手，惊恐地看向慕绾绾的身后。

    慕绾绾慢慢扭头，只见客厅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客人。

    宫思雪，容峻，容榕。

    “听说有孩子了，是我的第一个孙子，我当然要来了。”宫思雪堆着满脸牵强的笑容，把手里的大包小包放下，眼睛直往客厅一角瞄。

    容湛正从小餐厅出来，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擦手。

    给他们开门的是方桥。毕竟是中将先生的父母亲，方桥不可能不让他们进来。

    “你怎么能让她的手碰你肚子……”宫思雪的视线往下低，落在丫丫的身上，露出了满脸看到病菌的表情，“绾绾，你怎么还不把她送走？你不为容湛想，你也要为孩子……”

    “妈，坐。”容湛出声了。

    宫思雪立刻乖了，快步过去，拉着他的手上上下下地看，嘴里噼里啪啦地念叨：“听乔桥说，你又去鹤山那边了，累不累啊？你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到处跑了……你刚是洗什么东西了？赶紧请保姆啊……你怎么能干活呢？”

    “你累不累啊？”容湛接过夏洁端来的茶杯，往宫思雪面前放。

    宫思雪咧着嘴笑，“我看到你，神清气爽。儿子，我搬来和你住好不好？”

    慕绾绾的灵魂都抽紧了，妈呀，不会吧……如果容湛答应了，这就是给自己挖坟呢？

    “你别折腾了，和爸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容湛抬头看向容榕，低声问道：“姐和那个人的事处理完了吧？”

    “她……有孩子了。”宫思雪犹豫了几秒，往旁边挪了一点，拉开了和容湛的距离。

    “什么？你不会准备生下来吧？”慕绾绾忍不住问道。翟天禹是个什么货色？容榕委屈自己就算了，还要生下孩子，让孩子跟着受委屈？

    “医生说，不好打……你姐姐身体不好……”宫思雪的声音更小了。

    容榕面无表情，握着手机不停地摁，在网上购物。

    慕绾绾突然有点后悔，若那次容榕来向她求助，她能帮帮容榕就好了。

    “全是你干的这些破事。”容峻发火了，瞪着宫思雪低斥。

    “我有什么办法，山穷水尽。也不知道儿子还活着，你又不着家，我一个人能怎么办？若我不在了，难道让容榕一个人，无依无靠？当然要给她找个有钱的丈夫，起码生活无忧吧。她身体这样子，容家又成了那样子……”宫思雪后面的话又被容湛给盯回去了。

    一阵压抑之后，宫思雪又蔫了，摇着容湛的胳膊央求他，“儿子，你能不能，在你那里给容榕找一个？你看，你给他提提职，我们给他一点钱。他没钱不要紧……”

    慕绾绾揉眉心，她这个婆婆，可能觉得全世界都得围着她转吧？容湛手底下都是什么人？都是能拿命去换天下太平的硬汉，能贪图你这点小钱？

    容榕终于发出了一声冷笑，起身往院子的方向走。

    容湛看着她的背影，沉声说道：“这个家，换女主人了。”

    “什么意思？”慕绾绾楞住了，容峻要换老婆？总不会是容湛想换了她吧？

    “妈不是想让我作主吗？以后外面的事我作主，家里的事，绾绾作主。就这么定了。”容湛起身拉过慕绾绾，看着宫思雪说道：“公司那边，妈妈也不要去了，我会安排进去打理。爸爸和那些女人也断了吧，一把年纪，还能兴什么风浪。姐姐的孩子，看情况，若真的不能拿掉，生下就放在家里养。至于姐姐结婚的事，希望妈不要再乱来了。”

    宫思雪夫妻二人的脸色变了变，都没出声。

    “吃饭，丫丫去院子里叫姑姑进来。”容湛牵着慕绾绾往餐厅走。

    那一大群人呆坐着，谁也没有动。

    当家的人就这样变了啊？宫思雪楞是没敢说一个不字。但是，慕绾绾真不想当他们的家，无趣！

    她低头看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以后宫思雪会不会真的疼爱他们。毕竟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多少仇怨，现在都只能默默地压下去了。

    ——

    等到闹哄哄的一群人离开，慕绾绾兴奋了大半天的心也跟着冷静了一点。

    “楼上以后要装个小浴缸，给小孩子洗澡。还要买个小洗衣机，和我们的衣服分开洗才行。”慕绾绾一边把脏衣服往洗衣机里放，一边抬头看向容湛。

    他正在和丫丫聊天，两个人一人一条小板凳，面对面坐在一篷兰花草前。

    丫丫之前一直很怕他，这两天和他熟悉了一点点，但也是容湛问她一句，她就答一句，还不时瞄一眼慕绾绾，小脸上全是惶恐不安。

    慕绾绾朝她鼓励地笑笑，让丫丫和容湛熟悉是好事，容湛说不定能摆平学校那边的关系呢？观念是可以改变的，丫丫未来的日子太长了，她得学会挺直腰来走路。

    容湛的长指落在丫丫的小脑袋上，把她的小脑袋扳正，不让她总看慕绾绾。

    丫丫垮着小脸，愁眉苦脸地看着他，分明把和他聊天当成了最苦的差事。

    “你爸爸妈妈，都是跟着那个姓王的出去的？”

    “嗯。”丫丫眼珠子转动，想看慕绾绾，又不敢。

    “去睡吧。”容湛终于放过了她，起身走向慕绾绾。

    慕绾绾把湿答答的衣服给他，让他拧干晾上，自己端了杯牛奶在一边喝，看着他动作麻利地把衣服一件一件地挂好。

    “怎么不用洗衣机，手搓得不累？”容湛扭头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

    “哦，我练手功呢。这不是有了吗，未来一年给你用用。肯定比你自己的手好用。”慕绾绾故意说道。其实是夏天的衣服薄，她都手洗。

    容湛一脸古怪地盯了她一眼。

    慕绾绾夸张地挤了个笑脸，小声问道：“你问她那些干什么？那些事我都知道。主犯姓王，是个死没人性的血贩子。他是头儿，带着几个无耻恶毒的手下，把这些穷困山村里的人带出去，说是去打工，结果去了地下采血点卖血。当时抓了二十多个人，不过姓王的一直没抓到。”

    “嗯。”容湛揉揉她的头发，低声说道：“汇报得不错，奖励你。”

    “奖什么啊？”慕绾绾仰着头看他，“你能弯弯腰吗？我和你说话仰得脖子疼。”

    容湛握着她的腰往上一举，“这样不用仰着脖子了。”

    “哦，以后你就这样举着我吧。”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容湛胳膊一抬，把她举得更高了。她身上的短袖衫因为他的动作往上皱，露出了她雪色纤腰，他微微往前俯一点，就吻到了她圆圆的肚脐。

    为人一世，血脉传承，这也是生命的意义啊。容湛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孩子了，会是男孩吗，还是可爱的、漂亮的和慕绾绾一样的小公主？那软绵绵的小东西抱在怀里的时候，一定很幸福吧？

    ——

    慕绾绾的诊所门可罗雀，打电话最多的就是送外卖和送快递的。

    小云趴在柜台上，一边看书复习，一边打哈欠。夏洁站在墙边练习站式俯卧撑……

    不然能干什么呢？整整六天了，所有的病人都跑了个干净。因为白天丫丫也在这里，连平常爱来串门看美女的保安都不上来了。

    找不到学校接收丫丫，白天也不能总把她一个人放在家。怕无聊的邻居过来敲门，她又胆小，真被邻居几句话吓得独自跑了，那怎么办？

    丫丫坐在椅子上，捧着一本绘本在看，非常安静。

    “哎，怎么办呢？”小云转头看了丫丫一眼，小声说道：“不然，也让丫丫去新院校得了，和我一起。”

    “她这么小……怎么上啊？”夏洁抹了把汗，又开始做青蛙蹲，“你赶紧看书，马上就要复试了。若文化课过不了，你就自己去哭吧。”

    小云挠挠头发，继续埋头看书。

    丫丫抬头看了看她们，跳下椅子，踮着脚尖走到慕绾绾的办公室门口，她正在和一所郊区的学校联络，看能不能用假身份送丫丫进去。

    “对，方遥，遥远的遥。户口还在办，要迁进来……可以先借读吗？”慕绾绾看了看丫丫，朝她挥了挥手。

    丫丫缩回小脑袋，愁眉苦脸地走到了前台处，小声说道：“我不上学不行吗？”

    “每个人都要上学啊，要学很多很多东西，长大了才能找到好工作。”夏洁深吸一口气，结束了她的每日一练。

    “让容少去说啊，容少只要开口，那事不就成了吗？”小云咬着笔头，不满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容少什么忙都不帮的？一点都不如凌止哥好。凌止哥什么事都肯为姐姐做。可是容少什么都不做！”

    “容少身份不一样啊，他要公正无私。”夏洁辩解了两句，也跟着拧起了眉，“对啊，他就应该帮忙的，为什么让老板自己去折腾呢？好生气啊。我也觉得凌止哥好。”

    “少胡说八道了，我带丫丫去学校看看。那边同意先见见丫丫。”慕绾绾背着包出来了，牵着丫丫就走，“郊区的学校环境更单纯，不像市里面，屁大的事都在朋友圈里转个没完没了，七大姑八大姨八卦满天飞。”

    “好嘞，我们守店。”夏洁朝她挥手。

    “你盯着小云把那几套卷子做完，不完成不许回去。”慕绾绾指了指小云，严肃地说道：“入我慕家门，就得给我争气，比别人少一分都不行。”

    小云的脸一垮，惆怅地叹气，“我能不考了吗？”

    “那就一辈子被人看不起吧，退缩的人都是窝囊废。”慕绾绾看了她一眼，拉着丫丫走了。

    在慕绾绾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认输两个字。累是暂时的，比累一辈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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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就爱看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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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在青山区，开车要一个多小时。可以坐地铁，一共有26站，但比开车还要快。

    慕绾绾为了不招人注意，换了一身深色的职业套装，把车停在了距离学校三站外一家商场的停车里，带着丫丫坐地铁过去。

    这是一所小学，学校不大，每个年级就两个班，有自己的学前班。慕绾绾决定直接让丫丫上学前班。

    学校已经开学了，操场上在上体育课，一群孩子在操场上疯跑，踢足球。

    校长在办公室等她，慕绾绾带着丫丫进去，还没出声呢，校长先站了起来，有些抗拒地看着丫丫。

    “那个，慕小姐，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也不能骗我啊。虽然我们这里的孩子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是被家长们知道了，我们这里也会很为难。”

    慕绾绾和丫丫对了一路的词，如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校长给直接斩断了。

    她震惊地看着校长，谁的消息会这么灵通，她是临时决定来这里的，到底是谁告诉了校长丫丫的事？突然她拿出了手机，抚着额，小声骂了句“蠢货”。

    这是骂小云。

    小云发了朋友圈，配着她牵着丫丫的背影的照片，文字：要向姐姐学习，誓不向黑暗低头。祝小宝贝儿在青山小学学习愉快。

    蠢丫头，回去之后打死你……

    她堆起笑脸，从手机里把丫丫的检查报告调出来给校长看。

    “陈校长，丫丫的身体情况完全没有问题，这是最权威的三家医院给出的检测报告。我也可以为她担保……”

    校长大手一挥，打断了慕绾绾的话，“慕小姐，现在关键不是我信不信，而是家长们信不信。我刚刚问过了雨林区的张校长，家长们只是刚刚有所耳闻，就把他的手机给打爆了。你看看，我这里虽然学生不多，但是家长还是有几百个啊……万一他们听信谣言，天天来闹，我这教学还怎么进行下去？”

    慕绾绾赔着笑脸，朝他眨眼睛。

    这话要让她怎么接？这就是问题关键所在！

    “学校，是私立的吧？”这时外面突然传进了问话声。

    慕绾绾扭头看，只见方桥握着手机面无表情地往里面看。

    “你怎么来了？”慕绾绾惊讶地问道。

    “容队说，看到了小云的朋友圈，让我过来看看。”方桥举了举手机，继续问校长，“学校是私立的吧？”

    “哦……”陈校长一脸的迷茫。

    眼前这男人是谁啊，一脸杀气腾腾……

    “容队说，慕医生先和丫丫在四周转转，他要谈点事。”方桥走到一边，和容湛讲了会儿电话，过来直接抱起了丫丫，大步往外走。

    什么意思啊？

    慕绾绾也懵了。

    “踢足球不？”方桥把丫丫抱到了操场上，往绿草地上一放，指着正朝二人脚前滚来的足球，朗声问道：“方叔叔带你踢足球怎么样？”

    丫丫还是下山这段日子，在电视里看到过足球这种东西！她蹲下去，好奇地碰了碰足球。

    一群孩子过来了，也好奇地看着丫丫。她穿得挺漂亮，浅绿色的短裙，白袜子，白色小皮鞋。就是头发不怎么好，有点枯黄，扎成小马尾。

    “来，踢足球了。”方桥脚尖点了点足球，一脚踢出去，足球像长了翅膀高高飞起……飞得没影了……

    “哇，好厉害啊！”

    孩子们欢呼了一阵，都懵了。

    足球被方桥踢哪里去了？

    “叔叔，球呢？”

    一群小孩子在操场对面找了一圈，又回来了。

    慕绾绾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方桥，这是踢球，又不是踢敌人的脑袋，用得着这么用力吗？居然给踢得没影了。

    正说话时，一辆黑色越野车从校门处开进来了。

    那是容湛的车。

    “今天不用去看纪念馆？”慕绾绾笑着朝他挥手。

    不是他开车，他带了司机和两个高大威武的帅小伙，都穿着特战队的墨绿色军服，站在那里挺拔潇洒，把孩子们都给吸引过来了。

    容湛把丫丫抱起来，大步往办公楼走，“走了，跟我上楼。”

    “哎呀，你居然肯出面了。”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容湛一只手抱丫丫，一只手反过来，手指朝她勾了勾。慕绾绾立刻把手拍上去，跟上了他的脚步。

    “学校是私立的，属于万兴教育集团。我已经让律师去和他们老板谈了，把这所学校买下来。”

    “啊？”慕绾绾怔住了。不会吧，为了丫丫，要买下一所学校？

    “这里会改建成新院校的附属子弟学校。本城军人子弟都进这所学校，费用全免。”容湛继续说道。

    “那谁出钱啊？容家吗？”慕绾绾追问道。思雪可不会做这种赔本的生意！买下一所学校做教育，这可不是一点点钱能办到的。

    “有学就上，有钱就拿。”容湛敲开了校长的办公室，带着慕绾绾走了进去。

    校长正在接电话，估计就是这件事，抬眼看看容湛和慕绾绾，表情全变了。

    “现在的学生，愿意留的就留，不愿意留的由军方给他们联系新的学校。”容湛把文件丢到校长的桌子上，平静地说道。

    这件事他早就在操作了，在小城里调查了一遍，青山的这所学校最合适。但是在没办成之前，他一向不喜欢声张。没想到慕绾绾也找到了自己，一个人带着丫丫跑了过来。

    “知道了。”校长堆着笑脸，亲手倒了两杯茶过来，“容队请坐。慕医生刚刚也没提自己的身份，得罪了。”

    慕绾绾捧着茶杯，一脸恼火地瞪着容湛。

    一声不坑地把事办了，也不告诉她一声，害得她每天发愁，愁得脑子都在发胀。

    “不给你找点事做，你能安静点？”容湛嘴角勾了勾，淡淡地说道。

    这不就是说她为官浩瀚家的事瞎忙吗？慕绾绾瞪他瞪得眼珠子都在发颤。

    “那个，关于学校的……人事安排？”校长坐过来，笑眯眯地试探道。

    “校长不会变，其余的职位会有人来做具体安排。”容湛挑了挑眉，拉过了丫丫，“以后慕遥在这里，校长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校长赶紧站起来，双手伸出，要和他握手。

    “丫丫和校长握握手。”容湛把丫丫的小手递过去。

    丫丫有些害怕，往后瑟缩了一下。

    “没关系，握手。”容湛托着她的细胳膊，沉声说道：“腰挺直，背挺直，手伸直。你是慕遥，你姐姐平常怎么说的？你照着做。”

    丫丫的呼吸有些急，看了看慕绾绾，又看容湛，慢慢地把手伸到了校长面前。几秒之后，小小的巴掌终于勇敢地握住了校长的汗津津的大手。

    有时候，只需要这一步，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

    丫丫激动得脸颊通红，久久地握着校长的手不放。

    校长咧着嘴，脸上的肌肉轻轻地颤抖……

    “走了，踢足球去。”容湛终于站了起来，在丫丫的头顶上拍了拍。

    丫丫兴奋地点着小脑袋，跑出去扑到了方桥的怀里。她和方桥居然还挺合得来！她怕容湛，却不怎么怕方桥，明明方桥看上去更冷酷呢！

    那两个大小伙子正和孩子们踢球，有个孩子大胆地拿起了放在引擎盖上的军帽往脑袋上戴，身边的孩子都兴奋起来，想把帽子拿去戴一下。

    容湛靠着车门站着，看着方桥带着丫丫跑进了孩子堆里，又飞起一脚，把新拿来的足球给踢飞了……

    “方桥你怎么回事，你的脚是螺旋浆啊！”慕绾绾好笑地问道。

    方桥不好意思地笑笑，跟着孩子们一起去找球了。

    慕绾绾笑了会儿，摇了摇容湛的衣角，小声说道：“谢谢你啊……四哥。”

    容湛扫了她一眼，问道：“不瞪我了？”

    “不瞪了。”慕绾绾摇头。忙活这么久的事，容湛就这么给她解决了，她怎么会瞪他呢？当然要感谢他了！

    容湛拿出烟，正准备点上时，又塞回了口袋。

    慕绾绾噗嗤一声笑了。

    容湛也笑，扭头看了她一会儿，沉声说道：“我就爱看你笑。”

    慕绾绾忍不住抱住他，小声说：“怎么办，我喜欢看你不笑的时候，特别酷，特别迷人。我是不是有自虐狂啊？”

    容湛嘴角笑意凝固，揽紧她的腰往怀里摁。

    慕绾绾趴在他的怀里，哈哈地笑。怎么办，好爱孩子他爸。

    ——

    学校的授牌仪式很简单，军方出面，很快就把一切摆平了。孔侑的太太也安排在学校的后勤处工作，方便大家帮着照顾她和孩子。

    这事若说完全没有私心，也不对，但也真的不完全为了丫丫。正好这些难解的问题凑在一起了，容湛就干脆提了这么个建议，在温将军那里磨了几天，就给办成了。

    “你看，我对你百依百顺吧？”温将军拿着烟斗，笑眯眯地看着容湛，“你答应我的事呢？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我太太要生小孩，我在这里帮你建立亚洲区的新战队，不是挺好？少抽烟，肺都要穿孔了，还在抽。”容湛笑笑，拿走了他手里的烟斗。

    “穿就穿呗，反正身上穿的孔又不止一个两个。”温将军又摸出了一个烟斗，抖着手指，自己点头了，心满意足地吐了口烟雾，小声说道：“你在查什么事，我都知道。自己小心点，要用人手，就直接从新院校里挑。总之，你给我好好保护好自己。”

    “明白。”容湛点了点头。

    砰砰……

    乔桥轻轻敲门，靠在门框上朝二人举杯，“叔叔，你又拉着他密谋什么呢？快出来吧，大家都在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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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搂住小蛮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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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都不敲门？”温将军扭头看她，半是认真半玩笑地说道：“以后要记得敲门。”

    “怎么了，真在商量大事啊？”乔桥笑了笑，退出门外，咚咚地敲了几下门，大声问道：“两位绅士，请问，我能进来吗？”

    “你去陪乔桥吧。”温将军朝容湛挤了挤眼睛，笑着说道：“我就不去了，让她这把火去烧你。”

    “我要陪太太……”容湛慢条斯理地说道。

    乔桥倚在门上，半眯着眼睛盯着容湛看，“你太太未必要你陪啊。”

    温将军在容湛的手背上拍了拍，又朝他挤了挤眼睛。

    容湛笑笑，大步从乔桥身边走了过去。

    “叔叔，你的眼睛抽筋了？”乔桥歪着脑袋看了温将军一会儿，朝他走了过去，“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

    “你喜欢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不肯放下身段追求他呢？现在后悔是没有用的。”温将军从右边裤兜里又掏了个褐色的烟斗出来，笑得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堆。

    “喜欢他就一定要追求吗？没有人值得我为他放下身段。再说，他也不是那么好的人。”乔桥嘴硬道。

    “哦，所以天天嘲讽他。”温将军轻拍膝盖，满脸享受地吐出一口青烟，“鹤山的烟草，名不虚传。你这次投资，我看眼光很准。乔桥，我还真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是你不会的，有哪个男人真的能衬得上你的十全十美。”

    “十全十美？”乔桥的神情恍惚了几秒，突地笑了，“我看，十全十美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上帝。我下去了，叔叔你休息吧。”

    温将军笑着点头，目送她出去。

    褐色大门关上之后，温将军嘴角的笑意一点点的淡去，眯着眼睛抽了会儿烟，摁着轮椅的按键到了书桌前。抽屉里躺着一个泛旧的文件袋，上面加密的封印也泛了旧色。

    他放下烟斗，小心翼翼地拆开了文件袋，抽出一沓文件，里面还有一个小巧的磁带机。这是二十多年前使用过的装备。他放进钮扣电池，按下开关，里面传出了一把低沉缓慢的声音。

    “参与行动的卧底共有四人，来自三个国家，X国只有我一个人，也只有我打入了高层，另外三名战友已经牺牲。这里的童妓贩卖活动非常猖獗，证据我已收集完毕……”

    后面是沙沙声，听不完整了。

    文件上沾了血，这名卧底人员最后还是被犯罪份子发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些东西送出来的，不仅文件上有血，连磁带上都是血。当年的行动是多国联合，挑选出四人打入不同的社团。

    前三名卧底死状非常惨烈，有被绑着石头沉海的，有被活着封进水泥中的……只有第四人，只有遗物，不知道下落。从犯人的审问中也没有得到他的最后行踪。说不定更惨烈，说不定，他成功的逃出生天？

    最后一页附着照片，前三名卧底的正面照，全是军校时代的，非常年轻朝气。他们的生命也永远停在了年轻的时刻。第四名卧底只有在暗光下的侧面照，履历下面一片空白。

    这是规定，在没有找到遗体和最终的下落的前提下，他的身份永远不会被曝光，这是对卧底人员的保护。

    更重要的是，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当年指挥这件事的主帅已经因为罪犯的报复而牺牲，随着他的离开，这名卧底的资料也被永久封存。没人知道他是谁，没人知道他在哪里，没人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慕绾绾会是他的孩子吗？

    若是这名卧底的遗孤，这孩子也受太多苦了。

    温将军把资料放回文件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童妓的案子，和鹤山这边的人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抽取了当年案件档案，决定把这件事交给容湛全权处理，希望你们这边能配合。”

    “面谈吧。”

    “我让容湛去见你，我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长，要回去了。他全权负责亚洲区联合作战特战队的筹备工作。”

    “那，我们两个就不能喝一杯了？”

    “方瑜，当年你不肯嫁给我，让我伤心了一辈子，我现在又老又丑，你看到我会更讨厌，所以我才不想见到你了。”温将军哈哈地笑了起来，握着烟斗往嘴里放。

    “当年我才三十多点，你想得还真美，我才不会嫁给一个蓝眼睛的老男人。行了，好好对我儿子。我让他给你带了一些好烟草。”

    电话直接挂断了！

    方瑜是方桥的母亲，她是当年国内第一批送进X国联合特战队进行集训的女队员。因为她的职业太过危险和忙碌，她的丈夫离开了她，和一个温柔小巧的女人另组了家庭。方瑜一个人养大了方桥，又把他送去了特战队。

    温将军当年挺迷恋她的，不过方瑜一点都不喜欢他……不仅在格斗场上和他拼死相抗，还在感情上使劲地打他的脸。

    “哈哈，还是这样的爆脾气。”他嗫了口烟，拿起放在一边的烟草盒子看，满脸笑容。

    最好的友情，莫过于生死线上一同摸爬滚打过，一同狂喜一同悲愤过。互相了解，互相体谅，隔着岁月时光，犹如还在当年的训练场上，意气风发、铁血出拳。

    ——

    大厅中。

    慕绾绾正在教一个帅小伙跳舞。小伙子二十出头，年轻挺拔，阳光强壮。就是有点害羞……手指尖都不敢碰到慕绾绾纤纤的腰，额上脸上全是热汗。

    “怕什么，搂着。”慕绾绾把他的手摁到自己的腰上，带着他跳探戈。

    蹦擦擦、蹦擦擦……

    “哦，你完了，队长来了。”

    四周看得正兴奋的汉子们突然吹起了口哨。

    帅小伙立刻就慌了，忙不迭地缩手。慕绾绾飞快地抓住他的手，摁回腰上，笑嘻嘻地说道：“没学会，训练要扣分的。你们要是去执行任务，遇上一个美女要和你共舞。难道你就这样应付吗？来，看着我的眼睛，要深情，要迷恋……”

    帅小伙的眼角开始抽筋，小腿肚子也开始发颤。

    “老板，你别折磨他了。”夏洁在一边扳手指，心疼地说道：“还是我教他吧，老板你休息休息。”

    慕绾绾扭头看夏洁，这丫头满眼放光，若给她下声命令，她能把这一屋子的帅小伙都吞肚子里去吧？别说夏洁了，满屋子的雄性荷尔蒙乱窜，慕绾绾都有些受不了。

    “那个，老板，我带丫丫玩……”帅小伙终于从慕绾绾的魔爪里逃出来了，拉起站在一边的丫丫的小手，带着她乱迈舞步。

    丫丫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众星捧月般地对待过，受宠若惊，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哎呀，方桥，你来。”慕绾绾很遗憾，往人堆里扫视一圈，见众人纷纷躲避她的眼神，只好直接点兵。

    “我脚扭了。”方桥挺着腰，坐着不动。

    呸，十秒之前还像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呢。

    慕绾绾走到一边坐下，捧着矿泉水，看着满屋子的帅哥乐呵。

    “托你的福，能有这么多小子让我看。”她突然扭过头，冲着不知何时站在一边的容湛笑。

    “原来你也知道我来了。”容湛坐下来，拿开了她手里的水瓶。

    “知道啊，你是光，你是风，你是闪电，你是月亮……”慕绾绾伸了个懒腰，指着夏洁说道：“那个丫头估计想转投你的门下了，你从你的人里给她挑挑，帮她解决一下婚姻大事？”

    “怎么，觉得看上去光鲜荣耀？你当年都受不了，何况这丫头。”容湛平静地说道。

    慕绾绾瞪他，“我几时受不了了，我若受不了，就不坐在这里了。”

    “所以没有几个你。”容湛转头看她，严肃地说道：“不要乱点鸳鸯谱，做军人的妻子，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不可能图一时新鲜，一时光彩。背后有多难，你难道不明白？他们说走就要走，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慕绾绾不说话了，笑容渐渐收敛，过了几秒，她用力抱住了他，急促地说道：“你不许走，哪里都不能去。”

    容湛拍拍她的小脑袋，小声说：“还让别人搂你的腰，你也敢。”

    “我是训练他们，让他们知道如何抵挡美色的诱惑。你看，小赵就做得很不错嘛。”慕绾绾抱着他的脖子哼唧。这人今天莫名其妙地说这些话，是不是真的又要出任务了？可是他是中将，中将不用自己去拼命的呀……

    也不对，大伯当年还是上将呢……不是一样没了？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死死抱着他不放。

    他说得对，说走就走，说不回来就不回来，留在家里的人牵肠挂肚，日思夜想，这个过程不仅煎熬，还痛苦。

    “叔叔。”丫丫过来了，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摇他的衣角，“我能请你跳舞吗？”

    唷，胆子壮了！

    慕绾绾乐了，立刻松开了容湛，“去吧。”

    容湛拉着丫丫的手到了厅中，带着小小的她跳起了华尔滋。

    他的背这么挺，舞步这么潇洒，这么完美的男人，一定要长命百命才对啊。

    “慕绾绾。”乔桥坐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块巧克力。

    “谢谢。”慕绾绾接过来，并没有吃。

    “怀孕是什么感觉？”乔桥的视线投向慕绾绾的肚子，轻声问她。

    “感觉肚子里有了小宇宙。”慕绾绾摸了摸肚子。

    乔桥“哦”了一声，笑了，“那肚子的容量挺大的。”

    “你没事吧？谁要对你不利，查出来了吗？”慕绾绾关心地问道。

    乔桥又看了看她，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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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0章 队长的太太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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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乔桥很排斥这个话题，慕绾绾识趣地不问了。可能这是机密？

    她起身，准备抓方桥去跳舞。

    “慕绾绾。”乔桥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

    慕绾绾扭头看她，总觉得她怪怪的。

    “你有心事吗？要不要我陪你走走？”她犹豫了一下，主动邀请她去花园里走走。

    “如果……”乔桥嘴唇抿了抿，继续说道：“如果，你发现你不是你，她不是她……你会怎么办？”

    “啊？我不是我，她不是她？什么意思啊？”慕绾绾被她绕得有些晕，她坐回来，不解地问道：“你是研究在什么新课题吗？”

    乔桥看了她一会儿，眉头拧了拧，“你为什么要管丫丫呢？她和你没关系。”

    “我闲啊，我扮圣母，还能捞到好名声。”慕绾绾摊摊手，又站了起来。

    乔桥楞住了。

    慕绾绾朝她笑笑，快步走向方桥。

    “方小瘸，来跳舞。”她拽着方桥的手，才不管他的脸胀得像猪肝还是像羊肝，楞是拉着他到了人群里。

    “我不会跳。”方桥手足无措，脖子都急粗了，额上青筋直跳。

    “哎呀，你冷着脸瞪我的时候挺厉害的啊。”慕绾绾讥讽道，不由分说地把手搭到了他的肩上，“我教你，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我真不会跳……我还是踢正步得了。”方桥跟着走了几步，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把她的手拉下来，满脸窘迫地逃到原地坐下。

    “四哥，你的人欺负我……”慕绾绾一手叉腰，软绵绵地叫了一声。

    大厅里一阵寂静，众人纷纷觉得背上鸡皮疙瘩疯狂钻起……队长的太太，原来这么会撒娇的呀。

    容湛气定神闲地走过来，拍拍她的头顶，沉声道：“好好说话，别吓到这些孩子们。”

    慕绾绾嘴角轻颤，慢慢仰头看他。

    这些孩子们……

    容湛这老气横秋的气场，还真是够燃的！她怎么就想到了孙悟空，拿着他的金箍棒，手往眼前一搭，豪气万丈地叫道：“猴儿们，快过来！”

    这群猴儿们，也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乔桥坐在一边，捧着一杯白兰地，一口喝光，起身就走。

    “她心情不好。”慕绾绾说道。

    “要我去哄哄她？”容湛转头看向乔桥，神情平静。

    翻白眼若能杀人，此时的容湛已经被慕绾绾的白眼给翻死了。

    “去哄。”她甩开容湛的手，大步如风，快步走出大门。

    容湛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朝众人挥手，“悠着点，都不许喝醉。”

    一群大孩子立正行礼，响亮地回答：“是！”

    大厅的门一关，笑闹声立刻像炮弹一样炸开……

    ——

    一大早就开始下雨，路上有车发生了连环相撞事件，车堵得像长龙。慕绾绾索性把车停到了车祸附近的停车场，打着伞，步行去自己的办公室。

    麻烦事一件件地解决，她不怕。

    最让她高兴的是丫丫上学的事解决了。不过小姑娘太小，所以不住校，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和方桥一起步行到附近的地铁站，坐地铁去学校。这小家伙身体素质太差了，必须要锻炼。

    收购青山小学的资金一半来自关爱退役军人和帮助军人家属基金会，一半来自乔桥。

    乔桥有多有钱？多到……可能要卖掉一万个慕绾绾吧！

    被拐卖的女人，一个顶多卖多少钱？像她这种高智商高姿色，充其量比普通人多卖两倍？人家买回去是生儿子，又不是用来夸好看夸漂亮供着的……

    不过，乔桥最近表现得真的很奇怪。前天晚上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叭叭……

    有人冲着她按喇叭，她转头看，只见红色的保时捷车窗缓缓放下，凌波嘟着大红唇，立着五指，轻轻地朝她摇晃。

    “亲爱的，我送你啊。”

    “呵……”慕绾绾冷笑，继续往前走。

    “绾绾，我都向你道歉了，你还是不肯和我做朋友啊。”凌波开着车，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

    “你也不怕堵车？”慕绾绾扫了她一眼，淡漠地说道。

    “不会的，这边封路，我是特许进入车辆。”凌波拉出脖子上挂的工作牌，笑着说道：“你看看，和你也有关系哦，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世界关爱自闭儿童大会理事……”慕绾绾小声念着牌子上的字，心里一阵电闪雷鸣。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凌波怎么这么能混？

    “多做善事，会有福报的。”凌波一只手伸出车窗外，向她比心。

    慕绾绾直接用伞把她的手敲了回去，“自己去吧。”

    “绾绾，亲爱的……”凌波也不气馁，继续叫她，“你干妈，还有凌止哥也去呢，你也去吧。你不想见见你凌止哥吗？”

    “凌止哥，也是你叫的？”慕绾绾听着就来气，凌波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我可以叫呀，我觉得我和他还挺有缘的，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凌字呢。凌波，凌止，是不是很相配呀？”凌波继续夸张地嘟她的大红嘴唇。

    慕绾绾一阵反胃。

    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不开眼，虚伪的人照样能混得风声水起，哪有这么多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恶人就得恶人磨！

    她吸了口气，用力甩了一下伞，伞上的水珠直接飞上了凌波的脸。

    “喂……”凌波终于变脸了，气急败坏地停车，拿纸巾拿镜子拿口红……

    “不好意思，我总是忘了身边还有……人。”慕绾绾那个人字咬得很重。凌波是人吗？丫丫的事也拿来当噱头！若不是容湛想出这个折中的办法，丫丫只能被送出国了。

    “也不知道你神气个什么劲。”凌波甩了个大白眼，油门一踩，开着她的大红车子往前驶去。

    慕绾绾拿起手机拍照报警，“熙白路，车牌号XW3698超速百分之五十。”

    发完证据视频，再开小号给官博艾特了一圈，慕绾绾觉得神清气爽。

    为什么开小号？那她为什么又要开大号招惹凌波的脑残粉？那些只爱看大胸的变态男人，才不管你的心是红是黑，就爱看她嘟着猪血一样的红嘴巴，摇晃着水波一般的填满了硅胶和杂质的假胸脯，苍天啊，她怎么能抵挡得住屏幕那一端的喷子呢？就在她的节目里打了一句话，她的祖宗三十二代都被拖出来问候过了呢！

    “老板。”夏洁一脸兴奋，气喘吁吁地朝她冲了过来，直接把她抱了个满怀。

    “怎么，泡到猛男了？”慕绾绾推开她，走到路边的小店里买早餐，“三笼小笼包，一份乌鸡汤。”

    “我吃过了。”夏洁抹着汗说道。

    “我自己吃的。”慕绾绾接过塞得足实的两个饭盒，把伞给她，马上开吃。

    夏洁看着那一只只圆滚滚的小笼包，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妈呀，容队一回来，你这食量就变得有些吓人了啊。他晚上都不让你休息吗，就把你累成了这样！”

    “你能安静吗？我现在是两个人。”慕绾绾做了个捧肚子的动作。她有什么办法，她就是很饿！出来之前她还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块蛋糕呢。可能是走了这么远，消耗了吧。

    “老板，你还没做B超吧，说不定是两个哦。你这么能吃。”夏洁用包挡在她的肚子上，小声说：“我让我妈给你算过了，你这生辰八字确实挺硬的，孩子是你的福星，你要悠着点。尤其是这头三个月，不要让属兔，属龙，兔马的人碰到你的肚子。”

    “哦，以后我见到人，先问一句，先生您好，属啥的？千万不要碰到我的肚子……”慕绾绾好笑地揶揄道：“你还学心理学呢，迷信。”

    “不听老人言，后悔在眼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信可以，你要尊重！咱们上上下下五千八百年的历史了，你怎么就知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就是迷信？呸，我妈说了，这都是无知的人解释不了，所以找的借口。”夏洁言之凿凿地说道。

    慕绾绾嗤笑道：“那你问问你妈妈，给我解释听听。”

    “解释不了，我们尊重……”夏洁替她拆开第二个饭盒，小声说道：“我有正事和你说。”

    “什么事？”慕绾绾继续往嘴里塞包子。

    “我昨晚上去一个病人家里，你猜我遇到了谁？”夏洁凑到她的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就在车上，那车晃啊晃的，可劲爆了，真的！”

    “谁啊？这么厉害，在车上……”慕绾绾兴趣大增。这种带着颜色的八卦传奇，最适合配着早餐，开启多彩的一天了！

    “老板，同道中人哪！”夏洁拍她的肩，表情更兴奋了，“我看到的是官浩瀚的那个温柔的小太太……和一个男人偷情！可惜没看清那个男人的脸……”

    慕绾绾楞住了。霓裳？不会吧！据她观察，霓裳对官浩瀚绝对是真爱！而且这是在她的儿子霓航思和官凌止争夺公司控制权的关键时刻，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丑闻。

    莫非，她是在用这种办法笼络公司某个位高权重的大股东？不可能啊……官浩瀚身边能说得起话，在公司能一言九鼎的那几个人慕绾绾全认识，年纪要么很大，要么就是女人，不可能和霓裳来这一套的！

    “啊，肯定是养的小白脸。”夏洁啧啧咂嘴，“你看，官浩瀚一进去，她就胆大了，把这种事都拿到车上来做了。”

    “和别人说过了？拍照了？”慕绾绾左右看看，制止住了她。这种事绝不能传出去，对官浩瀚家里没什么帮助。

    “没有啊，我知道你和他家的关系有多好，我就是说给你听听。其实昨晚就想和你唠唠的，怕打扰你和容队，都忍了一晚上了……”夏洁摇头，举起左手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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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挑个好夫婿

    “老板！”电梯门刚打开，小云挥着手里的录取通知书朝她面前扑了过来，兴奋地又跳又叫：“我被录取了！”

    什么？

    她要明年才能考新校呀，她去考了什么学校？

    “我被乐娱录取了，当练习生！”小云亲吻着请柬，转了个圈，兴奋地说道：“我要当明星了。以后没有人会瞧不起我，我能挣很多钱，我爸妈也不会再受别人的冷眼！”

    慕绾绾和夏洁都楞住了。小云每天在这里看书学习，从来没听说过她去投考过哪家艺术院校，哪个娱乐经纪公司但是小云唱歌好听倒是真事，若去当明星，以前的被人挖出来的话，她能受得了吗？

    “小云，你确定你要去当歌星？”慕绾绾拿过请柬，反复地看了几遍，严肃地问道。

    “对。”小云郑重地点头，激动地说道：“我要去唱歌，我要当明星。我要证明我可以。姐，你不是说，想做什么就去争取吗？我唱得很好听啊！以前音乐老师就说我的嗓音条件特别好，很有特色，若不是那年我也能参加比赛去的！”

    “如果当了明星，是没有的你懂我的意思的。”慕绾绾试图劝她。

    “可是你也说过，那不是我的错呀。我不必为那件事背负一辈子！”小云的笑容渐渐消失，小声问：“难道不是那个意思？”

    慕绾绾不知道怎么解释。若她此时劝住小云，小云很有可能再次缩回她的壳里去。此时的小云眼里全是兴奋的光，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光彩奕奕的小云呢！

    有梦想是好事，但追求梦想的路太难了，还是一条明星的路，其中艰辛外人没办法想像的。

    “姐，成败我自己背，我要去唱歌！”小云高举右拳，大声说道：“以后，我要成为最好的那个女歌手。”

    夏洁和慕绾绾对视一眼，也想劝她，被慕绾绾拉住了。

    “这样吧，我先看看这家公司的资质。出过哪些明星，怎么样？”

    “我打过了，他们是几个大老板投资的，还有几个大明星入股了呢！下个月就开始举行选秀！你看，这就是他们近期捧红的艺人。”小云拿着手机，给慕绾绾看照片。

    这些年轻的面孔，浓妆艳抹，风尘渐染。但是，从几个老板和投资的明星来看，还是挺靠谱的一家公司。尤其是其中一个明星大咖，已是神级的人物了。

    “反正只是练习生嘛，我先努力努力，如果我能过五关斩六将，那就是我天生是这个命。如果不行，我明年再考新院校，也不晚啊。到时候我再给方桥哥哥唱歌去。”

    小云高举着录取通知书，在前厅里不停地转圈。

    慕绾绾都不知道是要为她开心好，还是为她担心好。每个人的路都得自己去走，她确实也管不了那么多。

    “加油。”她朝小云伸出右拳，要和她击拳庆祝。

    “老板，晚上我请客，我请你和小夏姐姐吃饭。”小云和她击了击拳，用力抱住了她，“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你是我第一个偶像，永远的偶像。”

    慕绾绾拍拍这丫头的脑袋，轻声说：“既然做了选择，那多难都要坚持，遇上困难哭一场再往前走。永远不许放弃自己，记住，生命是自己的，未来也是自己的，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也没有人能打倒你，击垮你。”

    “知道了，偶像！”小云又用力抱住了她，在她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姐，我爱你，我最爱你了。”

    慕绾绾抱住她，被她的兴奋劲给感染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或者，小云这条路走走就通了吧可能还真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呢！

    小云晚上请慕绾绾，夏洁路边一家特别有名的大排档吃锅贴，喝鱼汤，吃串儿。

    她在这里工作了几个月，一直很节俭，存了一点点钱，这是她花钱最大手大脚地一次，一顿饭，总共一百七十块。她坚持自己付，用自己带的碗筷给慕绾绾用。

    “姐，这里都干净的，老板我认识，油都是我家送的。绝对不是地沟油！不然我也不带你来吃。这里的鱼汤特别好喝！你不要嫌弃啊。”小云捧着热汽腾腾的鱼汤给慕绾绾，笑眯眯地坐在她身边看慕绾绾喝渔汤。

    “当然不嫌弃，很好吃。”慕绾绾把带来的纸袋给她，笑着说：“明天穿这个去！”

    慕绾绾买了几身漂亮的衣服给她！看清衣服的牌子，小云的眼睛又亮了，激动得手足无措。

    “可是，姐，太贵了这个太贵了。”

    “老板有钱，你拿着吧，我就买了双鞋给你。”夏洁也递上了一个纸袋。她给小云买了一双名牌运动鞋。

    小云要去的那种地方，肯定是人人走在时尚最前沿的，所以小云不能太寒酸，不然会被人嘲笑。

    “还有，姐你明天能不能送我去啊？”小云捧着礼物，期待地问道：“请容队也去好不好？容队往那里一站，不用说话，就这样看看他们，他们绝对c绝对不敢轻易欺负我了！”

    慕绾绾倒是想跟过去看看公司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容湛就不太方便了，他也不喜欢做这种事。

    “嗨，容队明天有自己的事，我和老板送你去。我也去看看大明星。”夏洁揽住她的肩，笑着说道。

    “好。”小云懂事地点头，揉了揉鼻头，嘿嘿地傻乐，“你们再帮我想个艺名呗。姐你最厉害了，帮我想一个最好听，最霸气的！”

    “那就叫霸气云！”夏洁戳她的脑门，“霸气云，以后成了大歌星，唱一首歌可以赚一千万，给我分一点儿用。”

    “小夏姐，我分你五百万。”小云竖着五根手指头摇晃。

    “唷，那给老板多少？”夏洁乐了。

    “老板不需要，老板有容队。”小云笑得前俯后仰，眼睛弯成了月亮。

    慕绾绾现在还真不为钱发愁，好像不为任何事发愁了呢。有容湛，有天下！好的男人，真的可以让你觉得拥有了全世界，万事不愁。

    “叭叭”有人冲着这边按喇叭，还不待几人回过神来，几辆跑车直接窜过去，车轮碾过路边一滩脏脏的积水，溅了慕绾绾半边身子。

    “喂，你们眼睛瞎了？”小云恼火地跳起来，冲着开过去的跑车用力挥拳头。

    “没事，别理他们。”慕绾绾拉住小云，小声说：“从现在开始，不许这样随便和人起冲突。尤其到了公司，不管谁挑衅你，三思而后行，不能直接和人家动手干。问了我再说。实在不行，抬容湛的名字，说他是你姐夫。”

    “要是他们不知道容湛是谁呢？其实以前凌止哥的名字最管用了。”小云坐回来，遗憾地说道：“我真的很喜欢凌止哥，挺想他的，好久没看到他了。”

    慕绾绾敲她的小脑袋，轻声说：“还有一件事，20岁之前，绝对不许谈恋爱！”

    “你怎么比我妈还厉害？我妈就想我赶紧找个肯要我的男人嫁掉！我去当练习生的事还没告诉她呢，她肯定不同意的。你们替我保密，等我做出一点成绩再说吧。”小云耸了耸肩，小声说道。

    有些母女就是无法沟通，就像小云妈妈，其实很爱她，但是就是理解不了女儿的想法。

    “没告诉吗？”慕绾绾拧眉，小声说道：“那可不行，要告诉妈妈才对，她会担心你的。”

    “不说，她也觉得我丢人。”小云挤了个夸张的笑容，轻声说：“十六岁就和男人睡过了，还当了小太妹，我妈说，有时候恨不得去跳楼呢。”

    慕绾绾沉默了几秒，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艺名想好了吗？”

    小云仰头看天空，指着闪耀的星辰说道：“我要叫重云。重新开始飘的云朵能飘上九重天，与星辰相并肩。姐，我不虚荣，我就是要当那颗星星，被人毁过的云，也能飘得很高。”

    慕绾绾想为她的话喝上三大杯！

    她突然就不那么担心了！小云瘦弱的身体里，已经开始积蓄她的能量，等待爆发。

    人生路啊，哪有那么简单的？但是，走着走着，说不定还真的能看到另一番光景！

    叭叭

    又有喇叭声传过来了。

    容湛来了！

    “容姐夫好！”小云跳起来，双腿并立，给容湛行了个军礼。

    “礼毕。”容湛挥手，视线投向小桌上的汤碗。

    “来一碗？”慕绾绾笑着问他。

    “嗯，饿了，两碗吧。”容湛坐下来，揽住她的腰，往她的脸颊上亲。

    “能不能行啊？天天刺激我！”夏洁趴下去哼唧，“容队把你的手下拔一个给我呗！好嫉妒，要疯了！”

    慕绾绾笑着往容湛的怀里倒，轻快地说道：“入我慕家门，必得好郎婿！我给你挑！”

    “老板，姐，救命恩人哪”夏洁跳起来，摇着她的手嚷，“方桥哥就行，方桥哥你给我多说几句好话，给他多灌几杯酒，让我先下手”

    噗嗤

    小云被鱼汤给烫着了，指着她的身后呃呃地叫。

    夏洁扭头看，方桥的脸都憋紫了，脸上肌肉直颤抖，半晌才闷哼一声，训斥道：“你们这些丫头是怎么回事，不懂矜持吗？”

    慕绾绾抚额，不忍直视这幕惨剧。

    “坐，喝汤。”容湛掀掀眼皮子，若无其事地下令。

    “我去那边坐。”夏洁哭丧着脸，拉着小云，捧着鱼汤去了旁边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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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 憋着

    慕绾绾忍住笑，岔开话题，“今天又去看纪念馆了？”

    “嗯，定了开工日期。”容湛点点头。

    “你们做事真有效率。”慕绾绾这是真心话！什么事情，说干就干，不用研究研究再研究，开会开会再开会。

    “这锅贴不错，再来五十个。”方桥塞满嘴的锅贴，朝老板大声说道。

    真能吃。

    “另外再来十五个打包，我给丫丫带回去。”方桥扭头看慕绾绾，低声说道：“她胆子还是在学校里打饭，都不敢多要一勺。我吃完了，先给她送过去。”

    “方桥，你认她做干女儿呗？”慕绾绾笑着说道。

    “那不行，你是她姐，我做她干爸关系都乱了。”方桥难得地开了句玩笑，眼神朝容湛瞟了瞟。

    “怕啥，丫丫一直叫他叔叔！你们看上去比我老多了。”慕绾绾撑着下巴，乐呵呵地说道。

    “更乱了，你是她姐，方桥哥是她干爸，容队是她叔叔，小夏姐是她的阿姨，我是小姨”小云咬着勺子跑过来，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划线，企图给大家理清中间的关系。

    容湛好脾气地听小云瞎胡扯，突然朝方桥递了个眼色。

    方桥放下筷子，捏着一只锅贴一边咬一边往马路边走。那里一直停着一辆黑色的现代车，慕绾绾还真没注意，那辆车停了多久了。

    方桥到了车前，用力拍了拍车门。

    没人理他。

    他又拍了两下，比之前两下要拍得重。

    车里还是没反应。

    就在此时，方桥突然握拳，冲着车窗一角用力击去

    嘎

    车窗楞是被他给一拳砸裂了！

    慕绾绾突然反应过来，方桥的手指间肯定是带了什么装备，所以才能击破车窗。只见车门打开了，里面慌乱地钻出一个人，连连朝方桥抱拳鞠躬。

    “那是什么人啊？”慕绾绾震惊地问道。居然有人跟着她！

    “我是送请柬的，方先生息怒，容队息怒。”那人抹着汗，捧着请柬诚慌诚恐地到了容湛的面前。

    “哪来的请柬？”方桥一掌夺过请柬，怒斥道：“送请柬，用得着鬼鬼崇崇？”

    “我见你们吃饭吃得正气氛融洽，不敢过来打扰，是想等你们吃完之后再过来。”男子抹着汗，根本不敢抬眼看容湛。

    方桥扫了一眼请柬上的名字，俯到了容湛耳边，小声说道：“这是翟天禹送来的。”

    “胆子还挺大。”容湛有些好笑，把请柬丢回桌上，转头看向那个男人，“怎么，他腿还好，还能走？”

    “还好，还能走。我们翟总说，虽然当不了亲戚，可以做朋友。大人不计小人过，希望容队不计前嫌。容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呀？”男子点头哈腰，热汗直往落。

    “滚。”容湛脸色一沉，冷冷地吐出一字。

    男子打了个冷战，撒腿就跑，因为方桥站在那里，车都不敢开走。就这么一溜烟地跑出了众人的视线。

    “我搜搜他的车。”方桥朝容湛点点头，回到了车前。

    慕绾绾看容湛的脸色，分明好心情都被这男人的话给搅没了。和她肚里的小宝贝不一样，容榕肚子里的孩子并不受欢迎呢。

    “车里没什么东西。奇怪，翟天禹的人跟着慕医生是想干什么？”方桥回来了，不解地问道：“他哪来这样的胆子？难道容小姐真想为了孩子和他复和？”

    慕绾绾想都不敢想，容榕会做这样的选择

    “回去吧。”她擦擦手，准备给刚点的东西买单。

    “我请，我请。”小云又跳了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请容姐夫和方桥哥吃饭，是我的荣幸。”

    慕绾绾没坚持，和小云c夏洁道别，拉着容湛上了自己的车。

    她的小楼，以前只有她和三只猫咪生活，现在多了容湛，方桥和丫丫，都要挤不下。

    但是，她喜欢这种拥挤的家，热闹！

    丫丫吃完锅贴，看了会儿绘本，抱着两只小猫睡了。

    慕绾绾刷完容湛的衬衣，回到房间一看，容湛还在练平板撑。

    “你背上的伤能行吗？”她走过去，掀起他的睡衣看。

    容湛一直不怎么想让她看他身上的伤。一道道，一条条地叠着，植皮都没办法完全掩饰住这些伤。

    “没事。”容湛换成两根手指顶地，继续平板撑。

    慕绾绾盘腿坐在他身边，小声说：“小云要去当练习生，我明天送她去公司。”

    “什么是练习生？”容湛扭头看她，几滴热汗从他的下巴滑落，滴到地板上。

    “就是出道之前的明星吧”慕绾绾解释道。

    “什么东西？”容湛没反应过来。

    “她想当歌星。”慕绾绾耸了耸肩，“然后自己悄悄去投考了一家娱乐公司，被录取了。”

    “不念书，当什么明星。”容湛拧拧眉，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换拳，单手俯卧撑。他的汗越流越多，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若真的不行，摔个跟斗，也算人生经历。她自己的选择。”慕绾绾倒是觉得无所谓，多点人生经历是好事。

    “那个行业，有几个人能出淤泥而不染。她不明白，你也不明白？我不希望你以后为今天的支持而后悔。”容湛终于停下来了，接过她递来的水喝。

    “可是她是独立的人，有独立的灵魂，我说什么她是听不进去的。”慕绾绾哪能不知道呢？远了不说，就说秦司煜，后宫有几个小明星，她都知道。

    容湛看了她一眼，手指往她的心口上摁，“心大。”

    “不大，只装得下你。”慕绾绾冲着他笑。

    容湛笑了，俯过来往她的嘴上亲，“别拍马屁，她的事我不管。”

    每次说不管，但后来都会管。慕绾绾了解他！

    “我就要拍你的屁股。”她挥起手，往他结实的pp上挥手感啊，好上了天！

    “四哥。”她爬到他的背上，抱着他的脖子，娇软软地唤他：“你每次说休假，可是每次都忙不停。什么时候我们也去旅游啊？去海边，去大漠，去草原你带我出海吧，像所有有钱的男人一样，带我坐你的私人游艇，在海上转悠一圈。”

    “没有私人游艇，我弄艘小鱼船给你？”容湛扭头，捏着她的下巴轻轻摇，“我的钱，给你买了楼，其余全捐给基金会了。”

    “哇全捐了？”慕绾绾抱紧他，小声哼，“生孩子c养孩子要好多好多钱呢”

    “我吃什么，我儿子就吃什么。”容湛低笑起来，“还怕饿着我的儿子？”

    慕绾绾趴在他的背上，轻轻地说：“四哥，你以后会上天堂的。”

    容湛嘴角轻颤，这到底是祝福，还是什么？

    “成仙成神，普渡众生！”慕绾绾补了一句。

    容湛直接把她拉进了怀里，手掌伸进衣服里往她心口上揉，“慕绾绾，你给解释清楚，这是赞美还是嘲笑？”

    慕绾绾摁紧他的手，抿抿唇，红着脸说：“想要了怎么办？”

    容湛喉结沉了沉，又是一滴汗水滴下不，“憋着。”

    慕绾绾的脸胀得通红，“憋不住。”

    可是，不应该是容湛更憋不住吗？所以他在这里折腾了四十分钟的各种姿势的平板撑？让她怎么办？

    容湛微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

    就冲他这声笑，慕绾绾发誓，憋他十年！

    慕绾绾这还是第一次到娱乐公司来，若不是小云，她都不知道小城有这么一家娱乐公司，并且正准备筹资在小城建立一个影视城。

    小城的风景确实不错，有些小镇还没开发，用来拍古装戏挺合适的。只是慕绾绾没有想到，资本的触觉会这么敏锐，不大的小城也能成为他们关注的对象。

    乐娱两个字是彩虹色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材质，光线下看，泛着宝石一样的光泽。前台的姑娘是大长腿，很漂亮。

    “三楼报道，请。”两个姑娘笑吟吟地递给小云一张通行证，然后拦住了慕绾绾，“这位小姐，请出示录取通知书。”

    慕绾绾摇头，指着小云说：“我送我妹妹来的。”

    “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入工作领域。上面也有影棚，正在拍广告呢。涉及商业机密，还请谅解。”前台微笑着作了请的姿势，客气温柔地请慕绾绾离开。

    “唷，你们有眼不识泰山啊，这是慕医生，大英雄容大队长的太太。”凌波嗲得出水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绾绾深吸气，扭头看向穿着一身黑色小夹克，紧身牛仔裤的凌波。她不想否认，凌波现在的身材，真是能把男人给迷死。

    “你签约了这里？”慕绾绾问道。

    “嘻嘻，我有自己的工作室，不属于任何一家公司。”凌波掩唇笑，摇着一头卷发说道：“我是来签新戏的，我做女主角唷。大p，大制作”

    “恭喜。”慕绾绾懒得往下听，朝小云挥挥手，大步往门外走。

    “喂，你举报我，我都没生气。”凌波追上她，挽住她的手臂，笑着说：“有空一起喝奶茶？我知道你有孩子了，喝不咖啡。”

    “大明星，快去签约吧。”慕绾绾推开她的手，挤了个笑容出来，“不要为难我妹妹，不然我又会举报你。你也知道的，我也不是以前的慕绾绾了。”

    “当然，你有容队嘛。”凌波掩唇眯眼，轻轻扭腰，“我们班上这么多女同学，就你最有出息了，大家都很羡慕你呢。”

    慕绾绾拍拍她的肩，严肃地说道：“慢点晃，快掉了，掉了还得花钱去隆！”

    凌波瞪了瞪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的胸，气呼呼地说道：“我的胸是真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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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他只是心疼绾绾

    “嗯，真的，很真。”慕绾绾挥挥手，大步往台阶下走去。

    “喂，慕绾绾，我们和你老公那里搞一次联谊会吧？我们去做慰问演出怎么样？”凌波眼波流转，又快步追出来了，拖着她的手，热情洋溢地说道。

    真是难为她，穿着这么高的跟，就像踩了高跷，居然还能健步如飞，走路像风。

    “凌波，我们真的不是朋友，也做不了朋友，不用这样煞费苦心地挤笑脸了。你说你要忙着大明星，还要忙着对我假装笑，多累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欺负我的人，我也不找你的麻烦，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见。”慕绾绾拂开她的手，抬手摁车钥匙。

    嘀嘀两声，车锁打开了。

    凌波的白眼翻上了天，“什么了不起的！走着瞧！看我不弄得你身败名裂！”

    她用力扭腰，踩着恨天高往电梯走去。就这么转头的一瞬间，她又露出了妩媚的笑容，朝每一个朝她看的男人温柔地点头挥手。明星范十足。

    慕绾绾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好笑。

    有的人天生会作戏，凌波就是吃这碗饭的人吧。不管她有多恨你，偏偏能装出有多喜欢你的模样。这其实也是一种生存技能，别人学都学不来。

    慕绾绾抬头看了看大楼，隐隐有些担忧。小云能在这些顶着光鲜面具的人中间混开吗？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只能祈祷她多福好运了。

    慕绾绾去医院做了个b超。上回只是验血，怕月份不够，做b超对孩子不好，所以一直等到现在。

    她带着丫丫的事，这里的医生护士都知道，所以对她的检查特别仔细。其实不管有没有这个常识，大家都挺心虚的。万一检查环节出过错呢？

    来抽血的是个小护士，拿着针头一直紧张，连扎了四下也没能成功回血。慕绾绾闭着眼睛数数，小护士每扎一次，她就痛得吸口气。

    “怎么弄的？”低沉的嗓音从一边传过来。

    慕绾绾睁眼一看，官浩瀚来了！一身暗蓝西装，身形笔挺。

    咦，他要出院了吗？

    慕绾绾飞快地站了起来，吓得小护士抖了抖，针都吓掉了。

    “换一个人来。”官浩瀚盯着她还在淌血的胳膊，语气威严。

    护士长马上跑过来了，向二人道歉，亲自给慕绾绾抽血。

    周向恩拖了把椅子，放到慕绾绾的对面。

    官浩瀚坐下来，视线从她的脸滑到她的胳膊上，缓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

    “有人跟着我呢，没跟太近。”慕绾绾看着他，脑海里忍不住地浮现出霓裳去偷情的画面。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是完全能把爱情动作片里的人给自动替换上去。

    “官先生，你是出院回家吗？”慕绾绾接过护士长递来的棉签，摁住了血管。

    “我刚刚做完检查，到院子里去走走。”官浩瀚笑笑，摇了摇头。

    慕绾绾往走道外看，真的有警察在那里盯着。

    不过，他这待遇算是好的了，可以去院子里散散步。

    “散步还穿着西装呢？”慕绾绾抿唇笑，想让气氛放松一点。

    “怎么？不能穿？老了就不能爱美了？”官浩瀚低头看看自己，也笑了。

    “当然能啊，你就算穿着病号服，也是最好看的病人。”慕绾绾摁着棉签站起来，小声说：“我陪你去散步？”

    “不用了，你在这里等结果吧。”官浩瀚慢慢起身，摁了摁她的肩，“照顾好自己。”

    “官先生”慕绾绾突然有种冲动，忍不住叫住他，“你猜猜，我的亲生爸爸会是什么人？”

    “什么人？”官浩瀚扭头看她，微笑着问道：“我猜也是一个很好看的人。”

    “那肯定了，我这么好看你觉得他会不会一个像容湛一样，特别能牺牲自己的人？”慕绾绾走过去，仰头看着他清瘦的脸庞，小声问道：“你帮我查了那么久，有没有这种猜测？”

    “警察？军人？”官浩瀚楞了几秒

    “有可能啊，不然我妈妈这么美丽，我这么好，他怎么会舍得丢下我们呢？”慕绾绾抿抿唇，轻声说道：“官先生，你查过的资料，能给我吗？”

    “好，我让人给你送过来。”官浩瀚唇角牵开了笑容，朝她点点头，转身就走。

    周向恩朝慕绾绾鞠了个躬，大步跟上了官浩瀚。

    警察关上走道的门，紧跟上去，一直离官浩瀚四五岁的距离，不近不远。

    不知道他还要被关多久？以后会不会真的被定罪？慕绾绾很想帮忙，却又无从下手。

    官浩瀚进了电梯，突然伸手摁住了心脏，人往电梯上靠，唇角颤抖着，急急地唤了一声，“向恩”

    “官先生。”周向恩马上扶住了他，担忧地问道：“你怎么样？我扶你回病房去吧。”

    “把档案调过来，快调过来。”官浩瀚缓缓转头看向他，眼眶泛红。

    周向恩朝两名警察瞪了一眼，不满地说道：“你们就不能帮帮忙吗？”

    两名年轻警察互相看了看，上前来扶稳了官浩瀚。

    “官浩瀚，不要散步了吧，回病房去。”其中一人说道。

    官浩瀚摇摇头，手迟钝地摆了摆，“去花园坐坐，请你们局长来见我。”

    “嗯？”两名警察楞住了。

    周向恩已经调来了电子档案，把手机递给了官浩瀚。

    官浩瀚缓缓点开了确定键，一封加密的档案在屏幕上缓缓刷新。他的视线直直地看着最上面的照片，一个男子，穿着黑色的皮夹克，骑在摩托赛车上，暗光落在他的身上，眉眼间浸染着坚锐之气。车子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一个小孩。后面有一段犯人的口供，二十多年的一天，他们抓到了内奸，把内奸和他的老婆孩子一起封进了燃烧中的砖窑里。

    “如果他是卧底，他牺牲了，许愿和孩子能在哪里？”官浩瀚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女人的脸颊，低喃道：“原来他不是你的情人啊许愿，我错怪你了。”

    “也许刚刚慕绾绾只是随口说说，毕竟容湛是这样的人，她有联想吧？”

    “联想？你仔细看他们两个人的脸！就算化了妆，易了容，你看他们两个人的眼睛！我一直以为这是带许愿走的男人，是个一无所有的混混，我先入为主有了偏见，他不是别人，他是慕绾绾的亲生父亲！”官浩瀚举高手机，颤声说道：“如果这个是真的，你说，和他一起被那些人丢进窑洞的女人和孩子，会是谁？”

    周向恩不出声了。

    烧砖的窑，温度可高达一千四百度，人若被封在里面，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如果是这样如果这样我宁可她真的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官浩瀚捂着心脏，身体深深地弯下去，开始剧烈地颤抖。

    “官先生你怎么样？”周向恩吓得赶紧扶稳他，扭头冲着警察大喊，“快啊，帮我抬官先生进去。”

    “我不会死的，我不能死”官浩瀚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摇了摇，“就算是化为了泥土，也要把这口窑给我搬回来！找到这口砖窑，去找！”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泛青，呼吸骤急，终于人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容湛看着卷宗，神色冷峻。

    “这是从哪里来的？”他摇了摇档案，视线投向周向恩。

    “官先生花重金买到的。当年的鹤山有一个犯罪组织，让年轻的女人在这里生下孩子，男孩子卖掉，女孩子卖不掉的，养到一定年纪，顶多六七岁吧，漂亮的就卖给有特殊嗜好的人，资质一般的就会成为童妓当时这件案子只定做了普通的人口贩卖，真正的罪恶并没有揭发出来。”周向恩直视着容湛，沉声说道：“许愿小姐是被骗过去的，那里有个民间慈善组织承诺给单亲妈妈一份工作，给孩子免费的教育。当时在那里停留的年轻女人这么多，就是这个原因。”

    “但是这个人一点档案都查不到。也不可能大面积来从各国找他的资料，万一还活着呢？招致对他和他家人的报复怎么办？”方桥看着照片上的男人，眉头紧锁，“而且，真的能确定他就是慕医生的爸爸吗？”

    “他年轻的时候，去和慕医生的母亲约会过？”温将军突然出声了。

    “对。”容湛点头。

    “慕医生的母亲，还有没有别的追求者？”温将军又问。

    容湛站起来，低声说道：“我明白了。”

    情敌对情敌会更加关注，慕妈妈当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小伙子，迷倒了多少痴情男，说不定有个别人很执着，会一直关注他的情敌呢？

    “未查清之前，这件事就限于我们几人知道。”温将军环顾几人，拿着烟斗的手在扶手上磕了磕，“官先生那里，不要轻举妄动。你们毕竟只是平民，这种事，交给警方来做。”

    “这个，温将军就不必费心了。之所以把档案给你们，是因为慕绾绾的关系。官先生心疼慕绾绾，当女儿一样疼爱，希望她能找到亲生父亲。至于我们怎么解决这件事，和你们无关。温将军也别忘了，你们也不是我们国家的人，也不要轻举妄动。”周向恩站起来，看了看几人，抬步就走。

    “官家人可真横啊，官浩瀚还关着呢，就能这样狂妄。他们也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方桥拧眉，不悦地说道。

    “呵，你小看他啊？”温将军笑笑，朝方桥看了一眼，“他在医院里吃香的喝辣的，你觉得他真的会有事？他能把手抓到大学去，你觉得他会畏惧你几句警告？他只是在考验他的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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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 我让你威风

    “这些生意人，有点钱，全拿自己当神。”方桥不服气地说道。

    “他当自己的神，也没有妨碍你呀。”温将军挑挑眉，平静地说道：“我倒是挺欣赏他的，你们的话怎么说？铁血柔情哈哈哈”

    方桥眉头扭了扭，没接话。

    “我去了。”容湛封好档案，大步往外走去。

    乔桥站在走廊尽头抽烟，双指夹着细长的烟，半点着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白烟。

    “你怎么在这里？”容湛问道。

    乔桥缓缓转头，低眸看向容湛手里拿的卷宗，笑了笑，“等你啊。”

    “等我干什么？”容湛继续往楼梯走。

    “喂。”乔桥跟过来，拿着烟的手在他的肩上轻拍，“容湛”

    “说。”容湛脚步不停。

    “你的那位小公主，跟他的爸爸妈妈到这边来游山玩水，有一阵子了吧？什么时候到这里来？”乔桥问道。

    “怎么关心起这件事了？”容湛扭头看她，神情疏离。

    乔桥吸了口烟，站在两级台阶上，身子往下俯，缓缓往他的脸上吐出一口烟。她化了妆，脸极其美艳，有种一进攻式狂野的美。她是闪耀的红宝石，没人能否认这种美。尤其是她主动靠近你的时候，眼神和笑容的魅力是不言而喻的。

    容湛往后仰了仰，淡淡地说：“我要走了。”

    乔桥又往前俯，直接在他的额上亲了一下，“教父”

    “什么意思？”容湛几大步退到了台阶下，眼里闪过一抹不悦的光，“没大没小了。”

    “嘻嘻。”乔桥笑了几声，掐了烟，大步从他身边擦过，“不和你玩了，无趣得很。”

    容湛拧拧眉，慢步下楼，在下一层转弯，没再理会乔桥的突发式神经质。这女孩子平常就这样，脾气就像风暴，时而和气，时而狂放，时而谨慎，时而化身小豹子充满了攻击性。性格变化的理由可能就是因为天气？

    他懒得为别的女人多想，得赶紧去仔细研究一下这份档案。若他的岳父大人是和他真是同行，就真的是天注定的缘份。他得给岳父大人找回他的身份c荣耀c家，女儿

    “买这么多东西？”容湛从丫丫手里接过拖鞋，抬头看得客厅。

    好多孩子的用品，摇篮小床，小被子小水盆

    “你爸妈，你哥哥嫂子送来的。现在都巴结我呢。”慕绾绾捧着水杯，从小餐厅出来，靠在门框上看他，“你的事忙得怎么样了，纪念馆什么时候开始动工？”

    正说话时，院子里响起了砰砰的动静。

    二人匆匆到了后院，只见从墙外面抛进了好多石灰，还伸进长竹竿，上面挂着符纸。

    “老太太们又怎么了？”慕绾绾拍拍额头，利落地爬到青石板高台上。六七个老太太正在外面忙活着，还有几个中年女人躲在树后面，给她们出谋划策，指挥得眉飞色舞。

    “阿姨，给我家粉墙招财神呢？”慕绾绾趴在墙头上，一边喝茶，一边冲她们笑。

    一群女人正忙活，突然看到她从墙头冒出来，吓了一大跳，丢掉竹竿就跑。慕绾绾一手抓住慢慢往下滑的竹竿，直接往墙里面抽。

    “正好家里人多了，缺根晾衣服的，谢谢了，阿姨。”

    那群女人逃到了大树后面，面面相觑了会儿，有人大着胆子冲她叫。

    “最近好多人都生病了，我孙子也生病了，我求求你们，你们搬走好不好？”

    “阿姨，我不搬。你们搬吧。”慕绾绾把竹竿全抽进去了，往地上一丢，冲着外面说道：“我觉得这是我的风水宝地，你们要是不喜欢，我给你们指个地方。长安街新区，那边可好了，房价才两万平。”

    “你带着那个生病的小丫头住在这里，害得我们房价都跌了。你知道外人怎么给我们这地方取外号吗？都叫病窝子！”有个眼皮子耷拉着的女人跳出来，又作揖又鞠躬，“你们有钱，你们是大人物，就搬了吧。别害我们了，我们都是穷人，是小百姓。”

    “阿姨，我就是害人精，生来就是祸害不喜欢我的人的。对我好的人呢，全都发大财了。讨厌我的人，都要倒大霉了。真的，我不骗你。谁给你们钱请你们来的，你们找她去。对了，各位阿姨，记得一定要你们的领头的多分点钱给你们，听说现在请人，一天五百块呢。对付我这样的，起码得给你们八百块一个人。”慕绾绾笑眯眯地说道。

    一群女人互相看看，惊呼出声，“八百？你咋才给我们八十？”

    “她胡说的，哪来的八百啊？”

    那群女人顿时吵了起来。

    慕绾绾慢慢地蹲下来，坐在青石板上笑。

    方桥和丫丫也出来了，捡起竹竿，开始做新的晾衣干。

    “这些石灰可以防白蚁的吧？扫起来，明天糊到墙外面去。”慕绾绾踢了踢腿，伸懒腰，“美好的一天又结束了，容大容二也要睡了。”

    “怎么，今天检查了是双胞胎吗？”方桥扭头看她，好奇地问道。

    “容大”慕绾绾指容湛，笑了笑，又指肚子，“容二。”

    方桥眉梢抖抖，一只手高举，挺身高跃，把竹竿架到了高处。

    “慕大，慕二”慕绾绾又指和丫丫。

    丫丫拿着扫把扫石灰，笑眯眯地点头附和，“慕二。”

    墙外有多乱c多讨厌他们这一家人，又有什么要紧呢？她觉得快活就行了。

    “记住了，气死讨厌的这些人一点都不要紧，自己好好的就万万岁。该强硬的时候你就强硬，给我打回去。”她翘翘小手指，对丫丫说道。

    “是，记住了！”丫丫双腿一并，举起扫把向她敬礼，扫把扬起的石灰漫天地飞。

    锻炼时间不久，但细胳膊明显有力气多了。纷纷扬扬的石灰，被风卷得直打转。墙边的兰花开了，柔软地伸着花瓣，轻轻摇摆。

    “慕医生真的挺强的啊。”方桥看了看容湛，拉过丫丫往里走，“走了，你应该睡觉了。”

    丫丫一溜小跑跟上他的大步流星，留下夫妻二人在小院子里坐着。

    “喂，外面好多人，你都不帮忙。”慕绾绾放下水杯，朝容湛抖手指。

    “她们欺负不着你，所以用不着我。再说，等我站上去，那就是欺负人了。”容湛走过来，靠在青石台上，抱着双臂，仰头看星月。

    “哎，你这是什么思想啊？不应该是你事事冲在前面给我挡着？”慕绾绾好笑地用手肘碰了他一下。

    “让你威风，我给你在后面撑着。”容湛端起她的水杯喝了一口，也坐了上来。

    慕绾绾往他身上靠，小声说：“你说，谁让这些人来闹事的？”

    “你觉得呢？”容湛反问。

    “懒得想。”慕绾绾耸了耸肩，抱住了他的胳膊，小声说：“就想吃点好吃的。”

    容湛挑了挑眉，长腿一伸，落地站稳。胳膊一揽，把她抱下来。

    “那就去吃好吃的。”

    “吃什么呀？我想吃烤肘子，行不行？”慕绾绾跟在他的身后叫他。

    “行，吃人都行。”

    “咦我才不想吃人。你这个暴力狂！”

    慕绾绾拉住他的手指，笑眯眯地摇了摇。

    方桥就在客厅里等着呢，冲着容湛做了个手势，笑笑，回房去了。

    “啥意思啊？”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意思是，明天谁再敢来贴符洒石灰，就把她们种进石灰堆里去。”容湛沉声说道。

    慕绾绾震惊了，就两个人在院子里坐一会儿的功夫，方桥他们就把使坏的人给找着了？

    “你以为要多久？”容湛好笑地揉她的头发，“那群大妈阿姨赚点小钱而已。”

    也对啊，他们这些人，连藏在世界最角落的罪犯都能抓出来，逮出一个暗搓搓使坏的人不是小意思吗？

    “那，是谁啊？”慕绾绾问道。

    容湛笑笑，没出声。

    “不会又是你妈吧？”慕绾绾撇嘴，不悦地说道：“怎么，一边送东西，一边赶我走啊？”

    是为了想赶走丫丫？

    “走吧，吃肘子去。”容湛拉过她，拉开车门，扶她进去。

    慕绾绾拧着眉看他，突然就抓起他的手，往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就吃你的肘子！吃你！”

    容湛抖都不抖一下，另一手在她头顶轻拍，慢吞吞地说道：“不要洒点胡椒面？”

    “呸！”慕绾绾松开牙，把他的手甩开。

    车启动了，往月光明亮处驶去。

    “喂，慕医生，容先生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拿钱办事啊”巷子口一扇门打开，中年女人光着脚飞奔出来，拍着大腿，冲着他们的车大声喊道。

    慕绾绾扭头看了看，手伸到车窗外轻轻地摇晃。因为想要钱，就来随便找别人的麻烦，这种人有什么好同情的呢？

    住在这条街的人，本也不穷啊。

    是张贪婪的大嘴，恨不得吞进全世界

    小城最好吃的烤肘子在南华区，那家店叫“思情人”。一边想不可得到的情人，一边啃肘子是什么滋味？恨不得把对方拆之入腹？

    容湛给慕绾绾切肘子，切一块，吹一下，再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

    慕绾绾一手托腮，脚尖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蹭他的腿，慢慢地往上抬，直到蹭上他的大腿上面。

    “别闹。”容湛好笑地拍拍她的脚尖。

    “四哥，你切肘子的样子好性感。”慕绾绾挤了挤眼睛，脚尖继续往前送。

    “真别闹。”容湛小声说：“我的手要给你切肘子，还要拍你的脚，你不嫌弃自己的味道就行了。”

    慕绾绾飞快地缩回脚尖，把消毒毛巾往他的面前丢，“四哥你快擦手。”

    容湛低笑着摇头，刚要说话，秦司煜的身影出现在二人身边。

    “歆儿今天出来了，保外就医。”秦司煜在一边坐下，抱着双臂看着他，“就此打住，行不行？”

    慕绾绾看看他，又看容湛，识趣地放下筷子，借口去卫生间。

    “别走。”秦司煜拦住了她，小声说：“容湛，我们兄弟到大，从来没有这样闹僵过。你给我一句话，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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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章 告密者

    “我做事一向公是公，私是私。她怎么样，有你们的法律来判。我还要提醒你，她到现在并没有觉得做错了，反而怨恨那些没有错的人。你们这样袒护她，她总有一天还要酿出大祸。”容湛拧眉，直视着秦司煜的眼睛。

    秦司煜深吸了一口气，拖开椅子，“这些不劳你费心。我只请求你一件事，不要追究了。”

    容湛挑了挑眉，没出声。

    “慕绾绾，我很抱歉。”秦司煜扭头看向慕绾绾，哑声说道：“我替她向你道歉。行吗？我向你外婆磕头请罪。”

    秦司煜一边说，一边给慕绾绾跪了下去。

    慕绾绾楞住了。

    秦司煜居然能为妹妹做到这种程度！

    “你干什么呢。”容湛立刻拉住了他的胳膊，想把他拽起来。

    “从小我父母亲忙于生意，妹妹是我带大的。”秦司煜推开他的手，哑声说：“自从她被抓进去之后，绝食几次，用牙刷自杀几次说真的，这件事，难道你没有错吗？她一直以为你会娶她。你妈连聘礼都往我家送了，她多少岁了？连男朋友都没有交过。你倒好，说不娶就不娶，说要慕绾绾就要慕绾绾。这样真的对吗？”

    容湛慢慢松手，坐回了原处。

    “你可以说，你从来没有答应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婚姻，不都是长辈作主的吗？你父母亲下聘，难道她不当真？她爱你这么多年，突然间就成一场空。说真的，我有时候也挺想打死你的。兄弟一场，相识一场，你若真的不放手，非要置她于死地我们就开战。”

    秦司煜抬起头，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看向容湛。

    “你起来吧。”慕绾绾抚额，退到一边坐下。

    四周这么多人，全在看他们。

    在这个八卦新闻可以当饭吃的年月，她一次又一次成为了别人手机里的小视频的主角。

    她不想这样啊！她从来都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安安静静地赚点小钱，安安静静地爱自己的爱人，看自己的风景

    “算了，我不计较了。”她深吸一口气，把手伸向秦司煜，“这是看在你的份上。你也替我挡过拳脚，你和他也是真兄弟的感情就这么算了吧。”

    “谢了。”秦司煜没碰她的手，站起来就走。

    容湛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刚点头，又摁灭了。

    两个人坐了会儿，慕绾绾过来拉他的手，“行了，我都不在乎了。我们回去吧。”

    “不吃了？”容湛看着剩下大半盘子的烤肘子，沉声道：“吃完再走吧，我也饿了。”

    慕绾绾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大口吃肘子。

    其实她明白的，容湛和秦司煜的感情很好，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现在兄弟反目，也是不得已。说白了，如果没有慕绾绾，这些人的命运还在他们原有的轨道上，那群人会一直绕着容湛转动。

    慕绾绾是一支箭，射穿了包裹在这些星辰外面的华丽外衣，把他们拽到了人间，各种本性全都露了出来。

    隔着玻璃大窗，她看到秦司煜上了自己的跑车，正扭头看向他们。

    华光落下，在地上淌出仿佛有万里之宽的长河，隔开了这对兄弟。秦司煜这一跪，算是把最后一点兄弟的情谊都跪碎了

    慕绾绾有点后悔出来吃东西。在没有她在场的情况下，秦司煜可能不会下跪。

    凌晨三点。

    慕绾绾翻了个身，身边没人。她坐起来，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里面也没灯。

    容湛干吗去了？

    是不是伤痛发作，怕影响她睡觉，所以躲起来了？

    砰砰

    后院传来了动静。

    慕绾绾楞了一下，飞快地走到窗口去看。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地放着很多大箱子，有些拆开了，有些还完好无损。容湛就在拆这些大箱子。

    他在干吗呢？

    慕绾绾披上睡衣外袍，匆匆往楼下走。

    刚到后院门口，被坐在一边的方桥给拦住了。

    “嘘”方桥竖着一根手指，朝她摇了摇头。

    “他怎么了，他在干吗？”慕绾绾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不会是弄死了哪个混蛋，想埋在这后面吧？”

    “你还真敢想。”方桥嘴角抽了抽，打开门缝往外看，“容队在装东西呢。”

    “装什么东西？大半夜的不睡觉。”慕绾绾蹲在一边，好奇地看容湛。

    容湛刚打开了一个大木箱，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

    “好像是一只小马。”慕绾绾看清了除去外包装的东西，小声说道：“他装的是木马吗？”

    “不知道，晚上送来的，你们出去吃东西了。”方桥摇摇头，也压低了声音，“不过，队长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找事做。”

    心情能好吗，兄弟恨上他了。

    “你去睡吧，我在这里陪他。”方桥指指慕绾绾的肚子，“容二要睡了。”

    慕绾绾抿唇笑，蹲在门边不动，眼神一直跟着容湛走。

    她想让容湛心情好起来

    清晨的阳光落到院子里，一个有三匹小马的音乐旋转木马叮叮咚咚地转动。

    容湛花了一整晚，居然装了个音乐旋转木马。上面挂满了彩灯，慕绾绾打开开关，彩灯明明灭灭闪烁不停。

    呵，这家伙！慕绾绾抱着小木马憨态可掬的脑袋傻笑，越想越满足。和容湛的感情到这份上，应该算是盛宠无双了吧？当年扑过去叫他一声四哥，还真没叫错。时光倒回，她得抱着他叫十声四哥，说不定就免去了她这四年之苦了。

    正在自我陶醉时，手机叮叮咚咚地响了。

    小云发来的训练的照片和视频，照片里她满身是汗，朝气蓬勃。

    人哪，还是得做自己喜欢的事，这样才会感觉时时充满了力量，时时充满了斗志。

    “姐，我们老师说，我是最有天赋的一个，姐，我一定能成功的，对不对。”小云在视频里冲她哈哈地笑。

    这丫头，要进行三个月封闭式的魔鬼训练，三个月之后，一定改头换面，变得她都不认识了吧？

    得，只要是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未来，不管哪个行业都行，都值得拥有最美的鲜花，最好的掌声。

    慕绾绾给自己灌了几大碗鸡汤，开始为自己的诊所犯愁了。她还能一直不做生意啊？她关门不要紧，可是夏洁跟着她倒霉了呢。

    她在家里收拾了一圈，接到了夏洁的电话。每天都没生意，今天突然诊所里的生意就好起来了，她一个人接电话订预约，手都软了。

    慕绾绾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满血复活，匆匆赶往诊所。

    “老板你看，这全是预约好的病人。”夏洁把一叠预约登记表给她看，乐滋滋地说道：“我已经建好电子档了。你现在怀孕，要少看电脑，所以我已经把资料全部打印了一份。”

    “干得好，但不加工资。”慕绾绾接过厚厚的一沓文件，笑着说道。

    夏洁在她背后做鬼脸，“小气的老板。”

    慕绾绾笑着走进办公室，一份一份地看资料。

    有嗜酒的，有婚外情的，还有一些古怪嗜好慕绾绾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会来来这么多病人呢？是不是容湛悄悄帮她了？

    叮咚

    外面门铃响起来，是预约的病人来了。早上预约，马上就赶过来了，说没有蹊跷，慕绾绾也不信啊。

    夏洁把病人带到慕绾绾面前来，悄悄朝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慕绾绾打量一眼眼前的男子，心里有些没底。若是容湛帮她介绍病人，那这人看上去也太没正义感了吧？

    瘦瘦的，眼皮子耷拉着，眼神有些飘忽。

    “请坐。”慕绾绾站起来，向他问好。

    “慕医生好。”男子大步过来，用力握住慕绾绾的手摇了摇，“慕医生辛苦了。”

    慕绾绾被他吓了一大跳，赶紧抽回了手。这人手心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

    她把手藏到桌下，悄悄地摸到了纸巾飞快地擦干净手上的液体。

    “慕医生，我我其实知道一些事”男子抹了把脸，扭头看了看门外。

    “什么事？”慕绾绾小声问道。

    “那个”男子吞了一口口水，“给我一万块钱，我就告诉你。”

    不是预约来看病的？慕绾绾飞快地低头看资料，男子的名字填着：向左。这是假名？

    “当年，是我把你抱到车上去的。”男子又吞了一口口水，“白色的小货车，你还抱着一个布娃娃，布娃娃有个绿色的发夹”

    慕绾绾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看向他。

    “一万块钱，拿来。”男子颤抖着向她伸手。

    慕绾绾盯着他看了会儿，从钱包里拿了一叠钱给他，“只有这么多，若是真话，我给你五万。”

    男子抓起钱，直接塞进了怀里。他跳起来，挠着脖子说道：“我知道你的爸爸是谁，你爸爸姓沐。”

    慕绾绾知道！

    “他很有钱，是个阔佬。是个混血的阔佬。”男子又扭头看了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本来他来接你，但是你和另一个女孩子被人调换了他们家接走了那个女孩子。把你留下了，然后那个女人把你卖给了我的老板本来要把你卖去做童妓的。但是你病得很重，快死了，我们就把你给丢了。”

    全对上了！

    慕绾绾慢慢站起来，扶着桌子，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个女人是谁？”

    “把钱给我，现在就给我。”男子朝她伸手，不停地扭头看门外。

    叮叮

    慕绾绾的手机响了，是容湛打过来的。

    “我有事”慕绾绾接电话的功夫，男子突然抓起她的钱包，撒腿就跑。

    “喂！”慕绾绾把手机一丢，一边追，一边叫夏洁拦住他。

    此时预约的病人来了，一大群人在门口闹哄哄的，看上去全不是善茬。男子像猴子一样从他们中间窜过，慕绾绾却被人给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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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恶毒

    “你们干什么？”慕绾绾用力推开了那群人，追到楼下时，却已经晚了。

    那个男人正撒开腿，没命地往路中间跑，一辆疾驰而来的车正好撞到他

    慕绾绾捂住眼睛，等尖叫声，刹车声，一切声音过了之后，她慢慢放下手，那边已经围满了人。

    “老板，怎么了？”夏洁气喘吁吁地追过来，看了看她，冲到马路上去看个究竟。

    没一会儿，她又尖叫着回来了。

    “哎呀，他肯定被撞死了。老板，他还没有付钱呢这一大早上的，真是太不吉利了！幸亏你的钱包没丢。”

    慕绾绾没心理情会夏洁的吐槽，她慢慢地走到了路边上，但是不敢走进人群去看。

    这个知情者肯定还有事没说完。他不停地往身后看，说明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他在害怕。

    不一会儿交警来了，发现了地上的钱包，把慕绾绾一起带去调查情况。

    容湛赶来的时候，慕绾绾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没说的都忍住了。

    “吓到了？”容湛拍拍她的后脑勺，低声说道。

    夏洁递上她的钱包，轻声说道：“回去给你用柚子水扫扫。”

    钱包上的血迹已经被夏洁处理干净了。

    慕绾绾掂了掂钱包，拉着容湛上车。

    “那明天还上班吗？那些病人那里怎么交待？”夏洁追过来问道。

    “暂时关门。”慕绾绾扭头看她，小声说道：“你也休息吧。”

    夏洁半张着嘴，好半天才失落地点头，“好吧，你好好休息。”

    “放心，我会重新开张的。”慕绾绾朝她笑了笑，“你也抓紧一下职业资格考试的事。”

    “好吧。”夏洁跟在她身后，轻声说道。

    慕绾绾坐上车，长长地吐了口气。

    “容湛，这个人说认识我爸爸，他姓沐。而且家里很有钱，是个混血的有钱人。他后来来接我，但是有人把我和另一个女孩子对调了，然后把我给卖掉了我怎么感觉心里这么塞得慌呢？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人！你知道那个女人准备把我卖去哪里吗？居然想把我卖去做童妓！若是有时光机，我非穿越回去打死她。”

    她越说越激动，挥着拳头，重重地打到车窗上。

    容湛拧拧眉，照片上那位被封进砖窑的男子，难道也和他一样出身豪门吗？

    “方桥，你去跟一下进展，把死者的档案调回来。”容湛向方桥打了个手势。

    方桥大步过来，俯到他耳边说道：“我们不是这里人，几次找这边要档案，这边已经很不满了。是不是请温将军和这边协调一下？我们只是和军方合作，和警方没有多少来往。就算是国际刑警过来，也要先通过这边才能调动档案。”

    容湛拧拧眉，视线越过他，看向坐在方桥车里的身影。乔桥。

    “晚上说好去陪叔叔吃饭的，你还去吗？”乔桥掐了烟，下车走过来。

    “不去了。”容湛摇头。

    “叔叔明天就回去了，你也不去。”乔桥继续问道。

    “我送她回去。”容湛看了看慕绾绾，握住了她满是汗的手。

    乔桥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慕绾绾，转身走向方桥的车，开着就走。

    喂方桥从办公室里冲出来，可哪里还拦得住她？

    “她最近心情很不好。”慕绾绾揉了揉眉心，小声说：“要不然你晚上就去一趟吧，我没事。”

    容湛捏了捏她的手，开着车，慢慢地驶出了交警队。

    乔桥一口气开出了三条街，每次都抢在红灯之前冲过十字路口。

    她的车技就是这样强悍，敢在大马路上把车开得像飞机。她一向觉得自己有飞起来的资本直到，接到一份邮件。

    她抓起手机，再次打开了邮件。

    这是她的验血报告。从小到大，她就没受过伤，身体一直很好。直到上个月她去捐血，才发现她的血型和父母不一样！

    依她父母的血型，是怎么都生不出b型血的她。

    她没敢声张，悄悄再做了一次血检，结果一样。她慌了，想到父母亲曾经参加过一次基因研究，在那里保存了血液和头发样本，所以赶去找了个借口提取了一部分样本，去国外权威医院做了一次n检测

    结果让她大吃一惊，她居然不是父母的亲生女儿。

    正在她以为自己是抱养回来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男人打来的电话，说她的现在，根本就是她母亲故意把她和乔家亲生女儿调换的结果

    她当然不信，旁敲侧击问过了家里人，才渐渐相信了这件事。

    她确实是三岁多才被抱回来的，三岁之前她就在这个国家，就在那个小镇，鹤山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鹤山呢？

    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不敢问。那是她的家呀，那是她深爱的，也深爱她的家人啊！现在告诉她，她是侵入者你让她怎么和家里人说？她并不是舍不得宠大的家业，而是舍不得自己亲人！

    她猛地踩下刹车，扑到方向盘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流。她隐隐地察觉到，她和慕绾绾的肯定有什么关系慕绾绾那时候也在鹤山，也是被人丢掉的！

    她趴了会儿，从包里拿出了试管。里面放着慕绾绾的头发。想得到她的头发非常容易，她头发长，随便摸两把，都能趁机拽几根。甚至在她活动的地方，也能捡上几根。

    只要她送去做检测，就会真相大白

    乔桥一直在犹豫，她要不要这么做？

    万一是真的呢？她是不是要把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拱手相让？那她不就成了霸占慕绾绾一切的罪人了？她的妈妈又是谁，她在哪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她？慕绾绾童年遭遇的一切，是不是本来应该由她承受？

    乔桥哭得更凶了，一下又一下地拍打方向盘。

    “怎么会这样？”她哽咽着，猛地抓起了试管，想丢出车窗外她抓着试管，胳膊不停地发抖。反正现在她是最大的股东，是唯一的继承人。她有什么必要自己把这件事捅出去呢？她不说，她占着这一切，又有谁知道？而且，说不定一切都是幻觉呢？是她弄错了呢？

    她慢慢地垂下手，泪眼模糊地看着试管，脑子里一片空白。

    若你不是你，若她不是她，你又是谁，她又是谁？

    若真的一切被她猜中了，她要怎么面对轰然倒塌的一切？

    乔桥哆嗦着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帮我做个检测，标本我明天寄过去。和上回一样，全程保密。检测报告给我电子档，发送完毕之后，立即销毁。”

    那边说了声“”。

    乔桥把试管放回包里，手指哆嗦着，拧开了钥匙，沿着马路慢慢地往前开。她一直在哭，眼睛很模糊，看不清路。

    “那个姓熊的出车祸死了？”凌波从床上一弹而起，扯到了脸上的面膜，错愕地问道：“怎么会死呢？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他是我的摇钱树啊。”

    助理好奇地看着她问道：“他只是一个手废掉的医生，怎么会成你的摇钱树？”

    凌波自知失言，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粗声呵斥道：“你少管了，出去吧。”

    助理只好出去。

    凌波烦躁地跳起来，抱着双臂抱怨不停，“光靠一个电话不行啊，这个重要的人证怎么没了他跑去慕绾绾那里，没有出卖我吧？这死丫头，原来还有个有钱的爸爸。现在有个容湛就了不起了，要是真让她有个有钱的爸爸，她还不得瑟上天？真讨厌”

    她来回转悠了好多圈，视线投向了手机，自言自语道：“真不想看到那一天凭什么她这么好命？没用的家伙，就不能早点把她弄死弄残吗？”

    她越说越来气，跺了跺脚，抓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电话一接通，立刻就换了个语气。

    “怎么样了？她有没有同意给钱？行了，这件事你给我办妥。我晚上让人给你派几个漂亮的妞过去。”

    “要嫩一点的，上回那几个太老了。我这边的老板很不满意。你也别这样糊弄我好吗？”漫不经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次招的新人都很漂亮，能歌擅舞。我把饼都给她们画好了，去和老板吃饭，满意了就出道，当女主角。这些丫头，虚荣得很。放心吧，怎么玩都行。”凌波走到镜子前面，手指压在唇上，朝着镜子做了个妩媚的动作。

    “你不来？”

    “我看剧本，要开拍了。”

    “现在成了大明星，有了大老板，不理我啦？”

    “给你找嫩的呀。”凌波调笑了几句，把通话挂断，俏脸一沉，不客气地骂道：“贱人，事真多。等我把事办成了，有你好受的，弄死你。”

    “亲爱的，从新人里挑几个，去圆屋。晚上有饭局。”她点着一根烟，打开门，冲着助理大叫。

    “知道了。”助理拧拧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凌波想了想，突然笑了，“对了，让那个小云也去。”

    助理犹豫了一下，“可是，她是慕绾绾的人哪。”

    “关我什么事，吃饭应酬，不就是这个行业的规则？”凌波笑着卷起了发梢，“不然，你去？你欠我的钱，还清了吗？”

    助理无奈地点头，“好，我现在去安排。”

    “美羊羊，喜羊羊，你们全都是我盘子里的羊！谁让我不舒服，我就让你做我盘子里的羊！”凌波哼着歌把门关紧，扭着腰回到她的大床上。

    晚上七点半，山顶的圆屋酒店。

    大堂里喷泉，落地大窗正对着小城的万千灯火。

    几辆奔驰车缓缓停到了酒店门口，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被人带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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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 报姐夫的名字没用

    电梯门关上，经纪人转过身，拍拍手，小声说道：“能不能成为女团中的一员，在三个月后发行第一首单曲，并且顺利通过海选，拿到大电影的女二角色，全看你们今晚的表现。”

    “就是表演唱歌跳舞吗？”有个年纪小一点的女孩子怯生生地问道：“如果表演不通过，会不会以后就没机会了。”

    “所以要你们努力啊！”经纪人看了她一眼，抬腕看表，“都打起精神，一定要好好表现。”

    小云站在最里面，她毕竟在夜场混过，今晚要发生的事猜到了一点，但又心存侥幸，希望自己遇上的是真正的表演。

    叮咚

    电梯门缓缓打开了，华丽的走廊立刻吸引了小女孩们的注意力。明晃晃的水晶灯在暗金色的地毯落下一块块光斑，墙上挂着大幅的油画，看上去规格挺高。

    小女孩儿们开始兴奋了，激动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牵着手互相鼓劲。

    经纪人对这一幕似乎已是见怪不怪，掀了掀眼皮子，又重复了一遍好好表现之类的话。

    小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走在了人群最后面。

    大门推开，里面坐着五六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

    “王总，刘总各位，人带来了。”经纪人大步进去，笑吟吟地向几人打招呼。

    小云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人的脸上，心咯噔一沉，脚步立刻后撤一步。

    那个男人是欢场常客，叫李薄生。他算什么总裁？其实就是一个熏心c心狠手辣的黑社会头头。因为抓住机会，做了房地产的生意，这几年发了大财，跻身一跃，成了小城的地产大王。剥去他光鲜的外皮，就是个混蛋。

    “张姐，我紧张，想去卫生间”她埋下头，让长发挡住自己的脸，脚步往经纪人身边挪。

    “不许去。”经纪人用手肘轻轻碰了她一下，小声责备道：“先和各位先生打招呼，你还要不要前程了？”

    小云不要这样的前程！

    小云就想站在彩灯闪烁的舞台上唱自己的歌，证明她不是一个废物。

    她的心跳开始加快，背上冷汗直冒。眼角余光悄悄地往门口瞟，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四个五大三粗的彪悍保镖，穿着黑色的制服，像铁塔一样立在那里，挡住了她逃出去的希望。

    “我我肚子疼好像来那个了张姐，你让我去一下吧。”她捂着肚子轻轻弯腰。

    “你怎么这么多事？回去就开除你。”经济人不乐意了，瞪了她一眼，抓着她的手腕往前推。

    同行的另外四名女孩子已经走到前面，给那几个男人去鞠躬问好了。

    她们穿的是统一的蓝白水手服，长吊带袜，衣服裙子都短，一弯腰，裙摆就到了大腿最高处，雪白纤细的腰也露了出来。

    青春娇软，是她们最美的模样。

    未脱稚气，是她们最迷人的地方。

    就像几只小白兔，怯生生站在一群大灰狼的面前，就等着大灰狼扑过来呢。

    小云越来越紧张，脚一直悄悄往后挪，想找到机会逃出去。来这里之前，她们的手机已经被收走了，理由是不让外人知道面谈的内容。现在她弄懂了，根本就是不给她们任何逃走的机会。她们被公司和经纪人卖了！

    “来，都过来坐。”坐在右边的男人站起来，笑容满面地朝几个女孩招手。

    女孩子们紧张地互相看看，没动。

    “是一起来，还是一个一个呀？”有个女孩扭头看经纪人。

    “先坐，随便聊聊天。随便唱，他们听听音色。”经纪人笑了笑，把几个女孩子往沙发上推，“放松一点，大家不要当成工作，就是来娱乐的。”

    另几个男人开始倒酒了，白兰地，红酒，满满地倒了一桌子。

    “还要喝酒呀？”有个小姑娘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可是我不会喝酒，我妈会骂我的。”

    “你都是大人了，要当明星了，还怕你妈妈啊？酒桌文化不能不会啊。”男人笑眯眯地把酒杯递给那个女孩子，顺势往她的腿上拍了拍。

    女孩子捧着酒杯，腿往旁边躲，闹了个大红脸。

    这生涩的表现明显取悦到了男人，朝经纪人递了个眼色，暗示她可以走了。

    经纪人又寒暄了几句，借口去外面等结果，先走了。

    小云一看，急了！赶紧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胳膊，央求她带自己走。

    “我知道要发生什么，你知道我姐姐和姐夫是谁吧？”她掐着经纪人的胳膊，压低了声音。

    “谁啊？”经纪人狐疑地看向她。

    “慕绾绾和容湛。”小云赶紧报两个人的大名。此时此刻，这两个人就是救命符，能救她出深渊。

    “不认识。”经纪人拧眉，拂开她的手。

    “官浩瀚，官凌止！我姐姐是官凌止的太太。”小云急了，立刻搬出官浩瀚的大名。

    经纪人果然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她，疑惑地问道：“真的？”

    “谁？你是官浩瀚的家人？”李薄生身子坐正，两指夹着烟掸了掸，眯着眼睛，一脸阴沉地看着小云。

    小云暗道不好，惹到官浩瀚的对头了。

    “官凌止那小子，从来不给我们面子”另两个男人俯过去，小声说道：“咱们现在恶心他一回也爽。”

    完了，完了，这回真完了！

    “容湛，我姐夫是容湛！”小云拔腿就跑，大声叫着容湛的名字。

    “行了，别乱喊了。”经纪人满脸不耐烦地把她推进大门，朝门口的保镖点点头，大步走向电梯。

    小云冲到门口，被保镖架住，重重地丢了回来，摔得七荤八素，楞是没能爬起来。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把另外几个女孩子给吓懵了，动都不敢动。

    “小姑娘，要学聪明一点。女人得有名才有钱，想要有名，就得有人捧。想要人捧，除非你自己家里很有本事，不然地话，就得学会借助别人的东风。”李薄生叠起腿，接过身边人递上的雪茄，朝几个小姑娘笑了笑，“我有几个影视圈的好朋友，你们想出名，他们会好好帮你们的。要投资有投资，要资源有资源。”

    几个女孩子惶恐地看着李薄生，越挤坐得越近。

    小云跳起来，大声说道：“你们不能这样，我会告诉我姐夫的。我姐容湛，他是中将。”

    “得了吧，中将？他是你姐夫？”几个人哈哈大笑。

    “慕绾绾是我姐姐！”小云又退到了门边，可是门已经从外面锁上了。她急得满头大汗，放缓声音，企图说服他们，“真的，慕绾绾是我姐姐。我可以打电话给她，让她和你们说。”

    “你当我们傻啊，让你打电话？”李薄生脸色一沉，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不管谁是你姐夫，谁是你妹夫，还是野汉子野狗，进了我的门，就得乖乖听我的话。”

    小云的汗水把衣背都浸湿了，她拼命地回忆慕绾绾平常教她的那些事。怎么自救，怎么求救，怎么保护好自己

    “那那真的可以让我演电影？”她抹了把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看你听不听话了。”李薄生见她服软了，又坐了回去，拿着酒杯往面前一顿，“来，小乖乖把这杯酒喝了。”

    小云慢吞吞地挪过去，捧起了酒杯。

    酒里要是放了东西怎么办？惨了，惨透了！怎么办啊？

    “喝啊”李薄生盯着她，冷冷地呵斥道：“要懂事一点，让我高兴了，你才会高兴。”

    小云咬咬牙，慢慢地把酒杯举到了嘴唇边。

    “喝！”李薄生迫不及待地抄起她的手，想把酒给她灌进去。

    小云抿紧唇，酒水淌了满下巴。

    另几个女孩子吓得花颜失色，压根不敢吭声。这些姑娘都只有十五六岁，渴望着出大名，哪里知道等着她们的是这种可怕的事？

    呜呜有人哭起来了。

    李薄生凶狠地瞪了那女孩子一眼，那女孩子的哭声戛然而止

    没地方逃了，也没有办法通知家人。小云绝望到想跳楼。

    慕绾绾此时刚洗了头，站在露台上看丫丫在下面旋转木马。两只小猫蹲在一边看一圈一转转动的木马，紧张得一身猫毛都竖了起来。

    “怂货！”慕绾绾看了一眼两只猫咪，笑着摇头。

    叮

    乔桥的电话打了过来。

    “小云在圆屋陪酒，你知道吗？”

    “什么？”慕绾绾楞住了。圆屋那地方，她太知道了！男人在那里花钱买欢，有名的销金窟。

    难道那家娱乐公司也做这种龌龊的事？明明是一家很正规的公司啊！或者是小云死性不改，自己跑过去了？

    不行，她要去看看！

    慕绾绾不敢怠慢，换上衣服就走。

    “姐姐去哪里呀？”丫丫抱着小猫出来，拉住了她的衣角，“叔叔早上说了，他晚上不回来，让你在家里不要出门呢。”

    “我去找小云姐姐，你在家里好好的，不要出门，也不要给别人开门。”慕绾绾拍拍她的小脑袋，严肃地说道。

    丫丫独立能力非常强，比小云还省心。

    慕绾绾锁门出来，直奔山顶圆屋酒店。这一路上，她不停地打小云的电话，都关机了。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小云可能真遇上危险了。

    “容湛，我现在去圆屋酒店找小云，给我拔几个人过来。”她赶紧打容湛的电话。那地方警察都进不去，而且没人报警，警方也没办法管。

    “你去了？给我回去。”容湛严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就在外面看着，你赶紧让人过来。”慕绾绾把电话挂断，越开越快。

    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车技有这么好呢，从家里开到圆屋，一路上狂飙车，就用了二十多分钟。可是二十多分钟对男人来说，可能已经完成几事了。有些男人，不就是三分钟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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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8章 告诉你一个秘密

    包间里。

    小云已经被强行灌进了好几杯酒了。

    那几个小姑娘胆子根本不敢反抗，那几个男的倒一杯酒，她们就喝一杯酒，酒量差的，已经往沙发上倒去。

    小云的酒量还行，现在意识还清醒，就想拖时间，找到解决办法。此时有个男的站了起来，想抱起其中一个女孩子出去。

    小云急了，这样抱出去，那姑娘就毁了啊！她太知道这其中的感受了。那扑天盖的羞辱c耻笑c轻视，能把人给逼死。她好不容易才活过来，绝对不想再遭受一次这样的事！她也不忍心天天一起训练生活的朋友遭遇这样的事！

    “你放开她。”她一咬牙，抓起酒瓶子扑了过去，朝着那男人的脑袋狠狠砸了过去。

    这一招太突然了！

    砰地一声之后，男人往前栽了两步，怀里抱着的女孩子摔到了地上，一动不动地躺着。

    “胆子挺大啊。”李薄生跳了起来，大步过去，一把揪住了小云的头发，狠狠地往地上掼。

    一下，一下，又一下。

    小云很快就被摔得失去了意识。

    “这么不听话的，还是好几年前遇上过一个。”李薄生拖着她的头发往沙发上丢，拿起酒瓶往她脸上泼了半瓶酒，冷笑道：“不调摆好，怎么能替我去赚钱？现在的财神爷越来越难伺候，稍微不乐意，咱们日子就不好过。这个丫头太烈了，玩玩就算了。那几个好好地教教。”

    那几个姑娘哪里敢出声啊，吓都快吓晕了，软绵绵地瘫在原地，怎么被剥了衣，怎么被摆好姿势，都不知道反抗。

    小云醒了，迷迷糊糊地还想反抗。李薄生挥起巴掌又是几个耳光，又差点反她给打晕过去。

    相机对着几个姑娘拍了好多照片。

    有了这些东西，这些姑娘不得不听从他们摆布。

    “行了，都玩玩。”李薄生看了一遍照片，满意地点头。

    正抽开皮带，准备扑上去的时候，门从外面推开了。

    走廊里的光暗，站在门口的女子纤细小巧，却偏偏握着一把菜刀。

    “你谁啊？”有个男的拎着裤头过去，想看仔细。

    那女子挥着菜刀就砍

    男子吓了一大跳，赶紧缩脖子逃开。

    此时挥着菜刀的女子已经到了大厅中间，明亮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因为愤怒，她的脸涨得通红，还蒙着一层热汗，喘息时，胸口跟着起起伏伏，无限诱人。

    “唷，这个好漂亮！”几个男人站起来，互相看看，调笑道。

    “姐”小云挣扎着坐起来，看清了来人，哇地一声哭了。

    “穿衣服。”慕绾绾握紧菜刀，被眼前一幕气得直发抖。真想把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剁成碎沫！狗都不愿意吃他们的臭肉！

    “小娘们挺凶。”李薄生拧拧眉，抓起了丢在一边的皮带，在手里掂了掂，想吓唬慕绾绾。

    “今天跪下磕一百个响头，你们都活不了了。”慕绾绾举高菜刀和他们对峙。

    “你一个人？胆子还挺大，怎么进来的？”李薄生眯着眼睛往前走，步步逼近她。

    慕绾绾来的时候，两个保镖已经趴在地上了，不知道是谁已经打晕了他们。可能是乔桥？

    她来不及多想，挥着菜刀就往李薄生的脑袋上方砍

    她也不敢真砍人哪！也是想吓吓他而已。没想到这混帐根本不躲，就这样站着让她砍。

    慕绾绾的刀尖碰到他的头顶，自己先吓到了。把人的脑瓜子劈开，这得多可怕啊！

    “砍啊，小娘们还猖狂，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大爷我在这里混了四十多年了，还是头一回有人敢往我的头顶上挥刀子。”李薄生抓住慕绾绾的手腕，直接把刀给夺了。

    这可是真真实实的黑社会大头目，双手抓着白骨和鲜血的恶棍哪！

    慕绾绾的手腕都快被他给捏成了骨头渣渣！

    李薄生见状，拖着她就往沙发边走：“既然来了，就一起加入我的团队，我带你发大财，教你当明星。”

    “放手。”门口又出现了一道身影。

    乔桥拎着一瓶喝了大半的白半地，扶着门框，长长地呼气。

    “又来一个这是怎么了？我这里要成美人窝了。这还是个混血啊？”李薄生看到乔桥，眼睛又是一亮，“有了这两个极品美人，我可真要发达了。”

    “你是要发达了。”乔桥仰脖子，又喝了一大口酒，“我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就想找人喝酒。”

    李薄生朝另几个男人递眼色，自己抱着慕绾绾不放，“好啊，我让我的人好好陪你喝。”

    “你把她放下她有这么好吗？你们争先恐后地都要抢她！我不比她好？你看我的身材，我身材不比她好？长相？她不就是长得皮肤白一点吗？”乔桥摇摇晃晃地进来了，一边走，一边继续喝酒。

    李薄生的视线直往她的胸前和腿上溜。

    怀里这个娇软可人，像块美味的蛋糕，而眼前这个就是一把火焰，火辣辣地让人冒汗。

    慕绾绾趁他分神之际，一拳头打向了他太阳穴

    这一拳厉害啊，李薄生耳朵里都在嗡嗡地叫。

    慕绾绾趁机挣脱出来，又拿到了菜刀。这是她在楼下厨房里找来的。本来要上楼，但是没有卡，保安不让她上来。她转了一圈，发现了躲在花园里打电话的经纪人，这才知道发生的事有多可怕。情急之下，她冲去厨房抓了把菜刀，逼着经纪人过来给她刷卡上电梯。

    菜刀还是有用的，起码能吓唬人。

    再说她现在有身孕，不敢直接挥头踢腿儿，万一动胎气怎么办？

    “你这个小娘们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怎么这么凶悍！今天非要办掉你！”李薄生火了，揉着太阳穴跳起来，凶猛地扑向慕绾绾。

    “好啊，办掉她。我现在真是太讨厌她了！赶紧办掉她！”乔桥往沙发上一坐，用力拍手，“办掉他，我给你钱。多少都给。她啊，就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我现在分分秒秒想她消失掉。”

    “乔桥你喝多了吧？”慕绾绾也火了，乔桥为啥也要和她过不去。

    “才喝一瓶，我能喝两瓶。”乔桥叠起腿，自己拿雪茄点上，指着她说：“我就想知道，你到底多有吸引力啊，这些男人，不管好的歹的，都要你。”

    “回去和你算帐！”慕绾绾用菜刀指了指她，转头看向李薄生，“我先生是容湛，特战队中将，你死定了。”

    “我好害怕啊！特战队”李薄生笑着笑着，不笑了。

    乔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枪，打开保险对准了他。

    “放下，那不是玩具。”李薄生阴沉着脸色，慢慢地朝乔桥伸手。

    乔桥哈哈地笑，放下雪茄，突然把枪转过去，三下五除二，利落地把枪折成了零件

    李薄生看得眼睛发直。

    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乔桥又三下五除二把枪给装好了。

    “19111式。”她抬头看看李薄生，把枪往桌子上丢。

    李薄生正松了一口气时，慕绾绾又发难了，直接把菜刀架到了他的身下

    “动一下就废了你！”

    这事可不能开玩笑，不敢劈脑袋，不见得不敢切这里啊！

    两个人又僵峙住了。慕绾绾不指望乔桥帮她，乔桥喝醉了，看上去对她意见还挺大。要么坚持到容湛来，要么被这臭东西整个半死。

    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方，外面很快就来了一大群保镖，让慕绾绾暗暗叫苦。

    容湛的人从新院校赶来，确实有点远。

    “虽然我很讨厌你，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乔桥突然又拿起了枪，慢慢地走向慕绾绾。

    “你这个婆娘是不是个神经病哪？”李薄生看着她挥动着枪，开始冒汗。

    一个喝醉的拿着枪的女疯子，十分可怕！

    “闭嘴。”慕绾绾的刀往里面摁。

    “我不姓乔，我不知道我姓什么。我也从鹤山被人抱走的你也是，对不对？”乔桥俯到她的耳边，小小声地说说完，笑了起来，“好不好笑？”

    慕绾绾拧拧眉，乔桥也是从鹤山出去的？不可能啊，她可是大小姐啊！

    “慕绾绾，你知道我的秘密了，怎么办？我要不要杀人灭口？”乔桥打开保险栓，把枪抵在了李薄生的脑袋上，又笑了起来，“我有些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打呗，反正你是外国人我给你作证，你是正当防卫。”慕绾绾平静地说道。

    “你这个女人，怎么对什么事都能这样镇定？”乔桥的手用力，抵得李薄生的脑袋直往后仰。

    “喂，她知道你的秘密，你干吗拿枪抵着我？你打她啊！”李薄生脸色都青了，慢慢抬手，想找机会夺枪。

    “可是我从来不打女人。”乔桥眯了眯眼睛，手指头抠紧了枪栓，“哎呀，忘了告诉你，我叔叔是特战队的上将，你们这些人今晚全打死在这里，都没有问题，他是让我来执行任务的呢”

    李薄生的脸色发白，腿开始发软。

    “所以说，我让你帮我打死她，你不肯，只有你们死喽。”乔桥抠动了扳机。

    厅里一阵死寂。

    李薄生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慕绾绾抚了抚额，这些瞎子，没看到乔桥刚开始就把子弹给取了吗？这女人的自控力太强了，怕真的控制不住开枪，所以先下掉了子弹。

    “想跑？”慕绾绾扭头看那几个男人，大步过去挥了挥菜刀，“手机拿过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乖乖地把手机交了出来。

    慕绾绾抓过手机，指向厅中间，“过去蹲好。”

    几个人又互相看看，想推开她逃跑。

    乔桥此时直接把子弹上膛，指向了他们，“她说话你们没听到吗？过去蹲下。”

    慕绾绾擦汗，幸亏乔桥不是真的想杀她。不然她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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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不听话

    “不怕？”乔桥的枪口慢慢转过来，对准了慕绾绾。

    “快吓尿了。”慕绾绾直视着她，平静地说道。

    “你才不怕，你有怕的事吗？”乔桥冷笑，枪往前送了送。

    “拿低一点行吗？子弹打到肚子还有救，打到心脏就没救了。”慕绾绾举起菜刀，直接压到了枪管上，一点一点地往下压。

    慕绾绾她是野生的呀，她能和你穿上华服讲礼仪，也能举起菜刀和你拼到底。乔桥不一样，她从小就活得光芒灿灿，受的是上层社会的精英教育，她不会去拿菜刀的，就算是下厨，拿的也是银光闪闪的精致华贵的刀具。她和慕绾绾同年同月生，从小小的偏僻的鹤山出来后，命运把她们带去了不同的世界，再让她们相遇在这里。

    灯光落在两双明亮的眼睛里，慕绾绾的眸子沉稳安宁，这是经历太多的人才会有的冷静。而乔桥，她正处于命运的断裂期，她痛苦c纠结c不知所措。

    慕绾绾先收回了菜刀，走过去扶起了小云。

    小云受伤了，脸完全打肿了，嘴角在流血，牙也掉了一颗，衣不蔽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另几个女孩子情况还好，但是醉得最厉害的那个还没清醒，没有人给她穿衣服，她还光光地躺在那里呢。

    “你们”外面又传来了嘈杂声。

    方桥带着一大群年轻小伙子来了，都穿着便服呢，短袖，长运动裤。看上去是一路打上来的，谁拦打谁，打得动不了为止。

    “你们太暴力了，我们都解决了。还是现代化的武器管用。”慕绾绾匆匆捡起衣服给那个女孩子盖上。

    方桥楞了楞，转头看向蹲在屋中间的那几个男人，铁青着脸问道：“谁是这里的老板？”

    “我们是客人，来喝酒的，都是一场误会。”李薄生抱着头，慢慢站了起来。来的不是警察就行，没那么多麻烦。

    “谁让你站起来，蹲好。”方桥身后的帅小伙一脚蹬过来，又让他蹲下了。

    “各位，真是误会。谁是你们的人，你们带走就好了。大家都是男人，都知道来这里的女孩子是干什么的吧？她们都是卖的。我出钱，她们收钱，没问题啊。不信你问她们老板。”李薄生忍着气，指了指那些女孩子。

    “你才卖，你全家都卖。”小云扶着慕绾绾的胳膊站起来，又羞又怒又怕，浑身都疼，忍不住冲过来，冲着李薄生吐了两口唾沫。

    李薄生瞪了小云一眼，识趣地没出声。

    “谁在这里闹事？”走廊里又出现了一群人，来的是酒店方和警察。

    “他们！”两边的人一起指向对方。

    “他们有枪！”李薄生跳起来，指着乔桥大喊。

    警察马上警惕起来，拔枪上膛，对准了慕绾绾一群人。

    “看清楚，是这群畜生牺牲小姑娘！”方桥火了，指着那几个小女孩说道。

    此时有两个女孩子哭了起来，连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回家我们是来表演的”

    “喂！”小云傻眼了，她们居然这样胆小！这样明目张胆的罪恶，她们都不敢揭露！

    “我作证，你们没看到我被打成这样了吗？”小云往前走了几步

    “这丫头是来讹诈我们的。她自己弄伤的，你们搜就知道了，那个女的有桥。”李薄生大声嚷嚷道。

    “闭嘴。”乔桥走过来，举起手里的枪托，重重地往李薄生的脑袋上敲去

    咔咔咔

    子弹上膛的声音。

    啊

    女孩子们尖叫躲闪的声音。

    砰

    乔桥摔到地上，砸出来的动静！

    砰

    枪走火了，子弹正好射中了李薄生的大腿，只差一点，就会打中他的根！

    开了枪，性质就不一样了！

    方桥飞起一脚，把枪踢给了警察。

    这事闹大了，慕绾绾有些无奈。在国外，只要有持枪证，持枪是不犯法的。但是这是小城啊！就连方桥，他也是持着国的护照。

    “执行特殊任务，这里我们接管了。”看着警察捡起枪，方桥亮出了证件。

    警察半信半疑地接过证件，仔细看了好几遍，又和上级联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交还证件。此时救护车还在楼下等着接李薄生。

    “先让我去医院哪”李薄生疼得直发抖，伸着染着血的手掌对着警察挥。

    方桥朝自己的人点头，让他们抬李薄生下去。

    “我们呢我们也能走了吧。”另几个人眼巴巴地看着那些警察，试图往门口挪。

    “哪儿都别想去，把你们晚上干的好事说一遍。”慕绾绾把几个人的手机收来，让他们用指纹解锁。

    里面拍了视频，拍了照片，全都不堪入目

    正当慕绾绾怒不可遏的时候，有个小姑娘突然冲了过来，夺过手机疯狂地撞开了挡在前面的几个人，冲进厕所，啪地一声，把门反锁上了。

    “证据啊”慕绾绾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里面传出了哗啦啦的水声，手机在地上摔过的声音。

    “求求你们，不要说出去好不好？”另外两个女孩子瑟缩着挤在一起，一脸绝望地央求慕绾绾。

    “你们怎么这么没用？我们被公司出卖了，被人欺负了呀！”小云擦了擦脸上的血，又气又急地大叫。

    那两个女孩子也急，其中一个冲着小云大声嚷道：“你才被欺负了，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过去啊。你要倒霉就自己去倒霉，不要拖上我们。我们只是来表演的，你才是卖的”

    她的声音很尖细，整个房间里只有她尖细的声音在回响。

    慕绾绾都被她弄糊涂了，现在有人要给她们主持公道，她们怎么能这样呢？

    “我要回家了，回去了。”冲进卫生间里的女孩子出来了，顶着一张惨白的脸，也不看慕绾绾，拉住同伴，埋头往外冲。

    “喂，你们太过份了”小云愤怒地冲上去，想拦住她们，“若不是我姐姐来了，你们现在还能好好的吗？”

    “走开，我们不想和你一样！不想和你一样脏啊！”三个女孩子推开小云，继续往外冲。

    人言可畏啊！

    不难想像，这些事一旦爆光，口诛笔伐的对象，除了这些恶霸，更多的炮火会开向这些女孩子。你自不量力你虚荣你平常就是浪货你裙子穿得太短你活该。

    这些小姑娘都懂啊！她们哪里敢在这时候被推到人前，接受这样无情的审判？

    “容队来了。”

    门口突然响起了低低的声音。

    慕绾绾还拎着她的菜刀呢！

    “都出去吧。”容湛缓步进来，扫视了一圈众人。

    “这几个人怎么办？如果那几个女孩子不肯作证，小云一个人的证言很有可能不会被采信。”方桥愤怒地瞪着那几个人，恨不得撕了他们。

    ”这里除了我们的人，还有人吗？跟我时间也不短了”容湛眉头微锁，从慕绾绾手里拿过了菜刀，掂了掂，弯腰看向那三个男人。

    他们都吓坏了，容湛和方桥那些人不一样，他的凶狠和冷漠劲儿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不是人，猪狗不如。”方桥大步走过来，拳头握得骨节嘎嘎地响。

    “不是人，不就好办了吗？这是几楼？”容湛把菜刀放到其中一人的腿上，沉声问道。

    那人吓得一抖，飞快地扫开了菜刀，换一个位置继续蹲着。

    “九楼。”方桥捡起菜刀，又放回那人身上。

    那人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下了。

    容湛也没看他，慢步走到了窗户边上，手指勾开窗帘往下看了一眼。

    小城淹没在一片灯火之中，像浮于半空中一样。

    “会有什么原因让几个有钱男人从这里跳下去？”容湛扭头看向那群大男孩。

    啊？

    一群大孩子被他的问题给问蒙了。

    “疯了？”有个孩子试探道。

    容人湛挑了挑眉，看向其他人。

    “喝多了，或者赌钱输了”

    “梦游”

    有几个孩子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但是在慕绾绾听来，都太好笑了。他们好老实，根本不会撒谎。而他们以后很可能会成为卧底，要面对各种各样狡诈的对象，他们必须学会应付，扮谁像谁。

    方桥明白了容湛的意图，双手背在身后，低声下令，“两人一组，把这三个人丢下楼。不用担心，他们罪有应得。”

    就算不敢杀人，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一群大男孩里，有人犹豫，有人果断上前，拖住那三人往窗户前走。

    “饶命”

    发觉这不是玩笑，是真的要弄死他们时，三个人真的吓尿了。他们这些人平常为非作歹c横行霸道，还是头一次被人掐着脖子，连反抗也不敢。

    “一分钟时间，给我三个人质死亡原因。”方桥抬腕看表，开始计时。

    “我还没死啊我不想死啊容队，容先生，您开条件什么条件都行”

    那三个人彻底慌了，在他们眼里，容湛比最黑的黑手党还要黑！

    “把晚上干的事给我说一遍”慕绾绾举着手机拍他们。

    三人赶紧说了个明明白白。他们常这样玩，别说十五六岁了，十三四岁也遇上过。

    “畜生！”方桥越听越冒火，抬起一脚，把人从窗口踹了下去。

    另两个人这下真的尿了！

    容湛掩掩鼻子，转身走向慕绾绾。此时乔桥大醉如泥，就躺在沙发上大睡。小云也吓得够呛，根本不敢出声。只有慕绾绾还算镇定。

    “我的话对你不起作用？不让你去做什么，你非要去。”容湛盯着慕绾绾看了一会儿，脸色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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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第210章回不去

    “当着你的人的面，就不要这样说我了。”慕绾绾清清嗓子，也掩住了鼻子，“回去吧，丫丫一个人在家呢。”

    容湛扭头看了看小云，沉声道：“以后有事自己处理，不是七八岁的孩子，半夜出来表演节目，你真的相信？”

    小云不敢出声，也不敢看他。

    “回去了。”慕绾绾摇容湛的手，指指乔桥，“你朋友也醉得厉害，把她送回去。”

    容湛拧拧眉，总算放过了她。

    出了圆屋酒店，慕绾绾又听到两声惨叫，那两个人也被丢下来了。

    但是并没有死，在楼下一层有个露天泳池，他们都掉进去了，摔得够呛，淹得半死，但命还在。

    “如果真的拿这个去告那几个女孩子不配合的话，也很难告呢。”慕绾绾拿着手机，看着刚录的视频，有些郁闷。小姑娘追求梦想，也没错。她们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光明的一面，也有丑陋到让人痛不欲生的一面。

    “你能管管你自己吗？”容湛扭头看她，面色不善。

    慕绾绾白了他一眼，把手机塞回包里。她要是晚来一会儿，小云她们就真被欺负了。她可做不到不管！

    “以为自己是女侠？”容湛又问。

    “咦”慕绾绾夸张地咧咧嘴，“你怎么知道我是女侠的，我还以为你只知道你自己是大侠呢！你是什么人对了，变形金刚”

    容湛懒得和她斗嘴。斗不过！

    慕绾绾想到了乔桥的话，想和他分享一下，转念一想，这事这么隐秘，还不知道真假，她就不要随便传话了。

    乔桥那个女人，很复杂。

    做朋友是好事，若成敌人，她会很头疼的。

    这个晚上的事，让慕绾绾被禁足了。

    容湛是来真的，派人守住她的门口，不让她出门。慕绾绾好说歹说都不行，他真动怒起来的时候，没人拿他有办法。

    慕绾绾在家里被关了两天，哪里也没能去，也不知道小云的情况怎么样了，上一点消息也没有，那家公司的官博也一直在正常更新。

    “真的没去惩罚那家公司吗？”慕绾绾关掉页，有些沮丧。其实在这件事上，她也是矛盾的。她也怕这件事闹大之后，反而对小云不利，她的过去，和对明星梦的追求，都会成为别人肆意攻击她的原因。

    容湛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吗？

    那也太便宜这些人了！

    不是说，可以有别的办法来惩罚他们？

    真的把他们丢下楼就好了。反正可以说是执行任务啊！

    正胡思乱想时，手机响了，容湛打来的。

    “乔桥的家人来了，我要去见他们。你来吗？”

    唷，肯让她出去放风了，还以为要关她一辈子呢。

    慕绾绾光速换衣，下楼出门。

    方桥就在楼下等她，直接送她去酒店。

    乔桥在医院醒了一天的酒，又发了高烧，刚刚才好一点，回酒店见她的家人。慕绾绾到酒店的时候，他们刚去餐厅用餐。

    来的是乔桥的姨妈，长相挺富态的。她拉着乔桥的手，看上去很亲切，很疼她。她也是一位博土，不过是人类工程的。这一家人，也都是学霸！

    慕绾绾突然就想到了乔桥说的那些事，慢慢停下了脚步她放开想像力去想，如果乔桥说的是真的，如果她的事和乔桥的事有关系，会不会真的是她和乔桥抱错了？

    但是这样一来，她的亲生父亲就不是那位英雄了，而且，她妈妈不成了小三吗？

    不对，乔桥可能是和别人换了吧！

    慕绾绾自嘲地笑笑，她是有多嫉妒乔桥啊，居然幻想和她互换身份。

    “那是她姨妈？和她妈妈应该不像吧？不然乔桥这么漂亮，是像她爸？”慕绾绾打起精神，拉了拉方桥的袖子。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方桥摇摇头，看了她一眼，“可能外国的女人年纪大了都这样子吧。”

    容湛已经在餐厅里了，点好了菜，等着他们。

    乔博士一扭头看到了她们，朝她们点点头，微微一笑。

    当年沐芊安的死，和容湛c秦司煜有关系，所以她对容湛很淡漠。

    容湛也很平静，并没有和他们同一桌吃饭。

    乔桥的精神不太好，和之前她每一次的神彩奕奕相比，她此时要无力多了。

    “桥，你还是不舒服吗？为什么我们不回家呢？你的心思”乔博士看了看容湛，眉头紧锁，继续说道：“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我希望你能放弃”

    她们在说什么呀，慕绾绾一句都听不懂。

    “我想说一件事。”乔桥突然打断了乔博士的话，小声说道：“我作了一个n基因检测。和爸爸妈妈的不一样阿姨，我当年是抱错了的孩子”

    慕绾绾真的被她给惊住了，她居然就这样说出来了！

    乔博士看上去有些不自在，她抿抿唇，扭头看了一眼容湛，小声说道：“你怎么会去检查那个？”

    “因为有人告诉一些奇怪的事给我发了邮件，说我是别人故意换掉的孩子。”乔桥捧着头，小声说道：“我这几天非常痛苦，我想知道我的爸爸妈妈是谁，那个被我换掉的人又是谁”

    乔博士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拍了拍乔桥的手，小声说：“我们回去再说。”

    “你知道？”乔桥不解地看向她，阿姨难道你知道这件事？”

    乔博士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乔桥扭头看了一眼容湛，眉头拧了拧。

    此时容湛站了起来，拉着慕绾绾出去，“我们先走，你们用餐吧。”

    从乔桥的桌前过去的时候，容湛朝乔博士点了点头。

    乔博士客套地回了一个微笑，转开了脸。

    慕绾绾跟着容湛出来，忍不住回了好几次头。她特别想知道乔桥接下来会和乔博士说什么。据她观察，乔博士似乎知道这件事！

    “你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吗？”慕绾绾小声问道。

    “不知道。”容湛摇头。

    “里面有你的人吗？可以偷听到吗？”慕绾绾又问道。

    “没有，我也不开八卦报社。”容湛拉着她进了另一家餐厅，坐到了清静的一角。

    “对了，小云的事怎么处理的？”慕绾绾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件事。

    容湛看了看她，沉声道：“他们的事涉及到国际人口贩卖c童妓的事，我不能和你说有关案件的事。总之，你不要多问，也不要管。”

    慕绾绾只能闭嘴。

    “陪你吃完这顿饭，我得出趟门。你给我好好做保证，去哪里必须带着我的人，不能去的地方坚绝不许去。”容湛敲了敲桌子，严肃地说道。

    “可是，你都已经是上将了，还要亲自去任务吗？”慕绾绾放下筷子，担忧地看着他。

    “他们还办不了这么大的事，我去放心。”容湛笑了笑，捏住了她的耳朵，“我让你给我下保证，你别岔开话题。”

    “不能去的地方只有男厕所了，我不会去。”慕绾绾闷闷地说道。

    “那就继续关着，等我回来。”容湛拧眉，不客气地说道。

    “行，关着。”慕绾绾叹了口气，“你记得答应我的事就行了，我和容二，是你的命。你也是我们的命。”

    正说话间，慕绾绾的手机消息弹了出来，夏洁发来的小视频。

    内容是官浩翰出来了！而且爆出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捐建小学，一共建了有五十多年了，还资助了五十多个学生。这事已经做了十多年，被资助的人直到这两天才知道资助人是他。

    官凌止在视频里答记者问，公司这么困难，却没有中断过对孩子和老师的资助。

    “其实他们父子两个真好。”慕绾绾感叹道。

    “还有更好的呢，这个时候拿出这种东西”容湛不以为然地说道。

    “就只允许你捐钱，就不允许别人做善事。”慕绾绾好笑地看他，“说真的，我交朋友是我的事，你也不要管太多了。官凌止的事，我肯定不会旁观的。”

    容湛揉了揉眉心，沉声道：“他似乎也不需要你管。官家从来不弱，这种情况下都能全身而退，哪里用得着你操心？”

    慕绾绾天天盼着官浩翰一点事都没有，早点出来，官凌止一点事都没用，不用乱娶老婆！但这些话她肯定不能对容湛说。容湛有他的原则，她有自己的原则，大家各自守着底限就好了。

    隔着一个空中小花园，开始的那家餐厅里，乔博士喝了口水，看着一脸失望的乔桥小声说道：“你爸妈一直都知道，所以你不必难过。”

    “可是”乔桥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爸爸有个弟弟”乔博士犹豫了好一会儿，又开口了，“但是，他很叛逆他是你的爷爷和别人下的儿子。他很早就离开了家，一直没有回来过，直到有一天他打来电话，想让我们把他的女儿接回来就是你，亲爱的桥。你是我们家的人，没错。所以，你不必难过。这些年来，你爸爸妈妈一直把你视为已出，和亲生的没有区别。”

    “他叫什么名字？”乔桥紧张地问道。

    ”你爸爸家是华裔，所以按照他们的习俗，给他取名沐展越。”

    沐展越

    他是她的爸爸吗？

    乔桥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可是慕绾绾的爸爸，听说也是姓沐呀！

    “亲爱的桥，不要胡思乱想了。也不要再喜欢容湛，他有太太啊。你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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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给多少钱都拿着

    “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就是最大的股东，我们家族的宝贝。”乔博士站起来，抱了抱她，笑着说道：“好了，跟我回家吧。不要理会那些恶作剧，不会有人对你不利的。”

    乔桥轻轻地吐了口气

    或者这就是真相吧！

    乔桥的心依然充满了不安，她努力说服自己这是真相，却又忍不住地怀疑这个所谓的“真相”。女人的第六感在某些时候就像是一种特异功能，能化成劈开黑雾的长刀，直击真相。

    乔桥很害怕要面对那一天。

    她捂了捂脸，无力地说道：“我不想回去，我在这里陪叔叔。”

    “他也要回去，我们回家。”乔博士轻拍她的肩，试图说服她。

    乔桥看了她一会儿，轻轻摇头：“纪念馆还没有开始建，还有几个合作院校要去考察。我要为挑选最优秀的人才。”

    “好吧。”乔博士无奈地点头，“你要照顾好自己。”

    乔桥勉强笑笑，绕过桌子抱住了她。

    慕绾绾透过大窗看那两个人，有家人就是好。

    你看乔桥，生病了，家人马上飞过来看她。若乔桥说的事是真的，那现在拥抱她的人，应该就是乔博士了。

    话说回来，慕绾绾还真的不希望这事发生，这样一来，她妈妈不成了小三了吗？慕绾绾宁可找不到家人，也不想有一个当过小三的妈妈。

    “容队，天娱的人托了关系，让市府的秘书过来求情。”方桥进来了，俯到容湛耳边小声说道。

    影视城是大项目，重点扶持的，投资人来头都很大。若是真的因为小云的事弄得项目停工，影响了影视城即将给小城带来的各种利益，对市府的人来说，不是好事。

    “容队，慕医生。”周秘书一脸笑容地进来了，远远地伸出两只手，要和他们握手。

    因为官凌止一家，慕绾绾和他打交道比较多，也深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所以立刻起身和他握手。眼神一瞟，容湛坐在那里动都没动，眼皮子也没抬一下呢。

    慕绾绾挤着笑脸和周秘书握手，脚尖在桌下不停地踢容湛的脚。

    周秘书的表情明显有些尴尬了。但他毕竟是早常年跟着上头人转的角色，所以早就练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城墙之厚的脸皮，知道在什么人面前不需要所谓的自尊。尤其是容湛，他来头大，上头军方的人都拿他当座上宾，地方上的他们，在容湛眼里真的就是小角色，不值一提。

    周秘书识趣地缩回手，微笑着说道：“我是代表市府来向容队，还有慕医生表达诚恳的歉意的。在我们这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这是我们的失职，我们会严肃查清事实，还容队和慕医生家人一个公平的真相。”

    慕绾绾挤着笑容，心里早就骂开了。为了利益，这此王八蛋居然出头当说客，什么公平的真相，不就是留成她们放过天娱那些混蛋吗？

    不可能！还不知道那些害过多少人了呢。

    慕绾绾还没出声，容湛放下筷子，拿着消毒毛巾擦手，慢条斯理地开口了，“公开登报致歉这种事就算了。”

    他前面几个字让周秘书脸色一沉，但听到他后面的话，神情又放松了，陪着笑脸连连点头。

    “赔偿金额”容湛又停住了。

    周秘书赶紧说道：“天娱那边承诺，一定让重云小姐当下一部戏的女主角，一定让她成为一线女星，并且今年我们小城的城市新新形象代言人就决定让重云小姐担任。赔偿方面，天娱会给重云小姐五十万慰问金。”

    打发叫花子呢，五十万？把人打成那样！

    慕绾绾听着更生气了，居然还指望小云回天娱去。他们哪来的信心，敢有这样的幻想？

    周秘书看了看她的脸色，又看容湛的，等着他的态度。

    容湛抱起双臂，身子往后靠，盯着周秘书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唇角勾起，笑了起来。

    周秘书被他笑得心里发毛，但也只能陪着笑脸。

    “其实条件还是可以谈的，容队，慕医生，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不愿意看到。这真的只是天娱公司个别人的私人行为，我们已经把那个经纪人抓起来了，她也承认这都是她想谋私利才做的。我们也要为重云小姐，还有那几个姑娘的未来想想。到时候弄得满城风雨，也不太好。”

    他说完了，气氛又是一阵静。

    容湛挑了挑眉，食指指着他轻摇，又笑了。

    “那个容队您别总笑啊。您给一个指示就行。”周秘书无奈地说道。

    “我太太说我不笑的时候太严肃，不亲近。”容湛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几下，慢声说道。

    “哪里，哪里，这是威严”周秘书赶紧拍马屁。

    “是吗？”容湛挑了挑眉，站了起来。

    他一站，周秘书只能仰视他了。毕竟记长得像容湛高的男人不多。

    “请容队指示。”周秘书挤着笑脸，额上开始冒汗。

    “我没指示。”容湛看了他一眼，笑容全敛，淡漠地说道：“也不敢指示你们。好自为之。”

    啊？

    周秘书楞住了，眼睁睁地看着容湛拖着慕绾绾往餐厅外走。

    慕绾绾知道这件事有点难缠了，若一定要追求真相，那容湛在这边的工作很可能会遇上市府的阻力。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他也只是暂时留在这里，这些政客一旦真的想把他赶走，也不是没有可能。

    “怎么办？”慕绾绾小声问道：“正常告，肯定是告不了了。小云肯定会失望，我每天都告诉她这世间会有正义”

    “她未必不懂，是你不甘心而已。”容湛淡淡地说道。

    这倒是真的。

    “你不用管了，他们要是来给你钱，你就收下。还想要什么，直接找他们要，房子车子都要。”容湛抬腕看看表，沉声道：“我要去办事了，记着我的话，别管这件事。”

    “好。”慕绾绾轻轻点头，“那我狮子大开口也行吗？”

    “行啊，反正他们也不会给你。”容湛拉开车门，扭头看和她。

    滋他也不怕她气死！

    容先生有进步，这次出去还正式弄了一个告别会餐，陪她吃了顿饭。慕绾绾拉着他的手指，恋恋不舍地看着他。真的不想他去执行什么任务，当官就好好当官，发号施令就行了呀！

    “乖乖的。”容湛捧着她的脸，在她嘴唇上轻轻地停留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别当女侠，行侠仗义这种事交给我，你就当将军夫人好了。”

    “嗯。”慕绾绾在他面前巴不得当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子呢！

    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车开走了，慕绾绾打着火，准备开车离开。

    “慕医生！”周秘书追出来了，敲打她的车窗，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秘书长，我作不了主，都听他的。”慕绾绾也堆着笑脸看他。

    “这个，小小意思。在他面前说几句好话吧。咱们都是老朋友了，那个小云也不是你们真的妹妹，我们以后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对不对？”

    支票上是一百万，天娱公司开出的。

    “谢谢了。”慕绾绾想到容湛的话，把支票收了下来。

    “官先生已经出来了，我们约了喝茶，一起去吧。他看到你，肯定高兴。”周秘书的神情明显放松，笑吟吟地邀请她。

    “我和他单独约吧，你们肯定有事要聊。先走了。”慕绾绾朝他微微一笑，开车就走。

    周秘书站在路边，久久地不动，直到她的车过了红绿灯路口，才耸了耸肩，小声说道：“这女人真是有本事，哄着这几个男人围着她转。还是当女人好啊，长得好，又够马蚤，腿一岔开就有钱。这些破事”

    他骂完了，扭头一看，方桥还在那里站呢，脸色难看得很。他赶紧埋头就走，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一溜烟儿地跑了。

    方桥是留下来等乔桥她们的。

    乔桥情绪不对，这几天都不怎么出声，他有点儿担心。但是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不会主动上前去间的，他就站在大门前，默默地等待着。

    周秘书应约来到咖啡厅。

    官浩翰正在亲手煮咖啡，天蓝色的衬衣让他看上去年轻很多。

    “怎么样，身体好多了吧。”周秘书笑眯眯地打量他一眼，笑着说：“老朋友，你这回可算是大赢了。不仅全身而退，还因为捐资助学的事受到了关注，上头很重视你的事迹呢。”

    “这些事就算了，公司的事，我都交给凌止去打理，我好好休息几年。”

    “也行，凌止少爷也是一个人才。有用得上的地方，你就直说。”周秘书接过他递来的咖啡，眯着眼睛闻香味，“真香，你要是不做大老板，来开咖啡厅，来喝你煮咖啡的人，也会从这里排到桥头。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被你迷得晕头转向。”

    “哈哈”官浩翰爽朗地大笑，“你这张嘴啊，就是让我喜欢。”

    “谁不爱听好话呢，对吧？”周秘书乐呵呵地说道。

    “这倒是。我请你过来，是想问问珠子口那边那块地的事，不是说好了给我的吗？怎么让容睦拿了？”官浩翰坐下来，拿了块方糖往咖啡杯里丢咚的一声，白白的颜色在咖啡里融开。

    “这个实话告诉你吧，他的公关很厉害，有个公关团队，专门盯着那些地去的团队里全是年轻人，田女都有你懂我的意思吗？遇上实在厉害拿不下的，他还有别的损招。我还听说”周秘书的身子往前俯，压低了声音，“他和你不对路，一门心思想弄垮你们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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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决裂

    “他？”官浩翰笑笑，端起咖啡杯，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不是你的对手，你是这个，”周秘书指了指天，又指地，“他就是泥。说真的，我也特别讨厌他那个人，但是没办法，上头的人喜欢他啊。一朝天子一朝臣，哎，我也是难办啊。咱们多年的朋友了，承蒙你看得起，经常关照我。现在我能帮你的事也不多了，说不定哪天就把我调走了，所以该提醒你的事，我先提醒你一声。防着那个容睦给你挖坑，那是匹饿狼，逮着谁都咬，只要是块肉，就不算是香是臭！”

    “谢了。”官浩翰眉头微扬，笑着看向他，“找你过来，还有件事要问你。天娱的老板，是什么人？”

    “唷，你不是也要为慕绾绾出头吧？”周秘书为难地看着他，“说真的，这事也是容睦出头办的，他正在收购天娱，说不定会在为天娱最大的股东。天娱年初投中了两部电影，小成本大回报，可赚够了。他拿下这家公司，就正式进军娱乐行业，还要兴建影院”

    “现在也是他在做主？”官浩翰问道。

    “不是，现在的老板姓张，以前也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年初投中了这两个电影才发展起来的。你真是为慕绾绾的事？我劝你不要管了，让他们叔侄自己斗去，你正好观战。让容湛那狂小子去打头阵多好。”

    官浩瀚笑而不语。

    “对了，慕绾绾收了我一百万，也是容睦给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劝住容湛。这姑娘真是美，还聪中明”

    咳周向恩在一边咳嗽起来。

    周秘书聪明的收住话题，喝了口咖啡，呲牙咧嘴地说：“太苦了这是什么咖啡”

    “我自己的咖啡园出的。”官浩翰平静地说道：“买了一百亩咖啡园。自己喜欢，自己种。”

    周秘书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你还买了这个地？有钱人真是什么都敢玩。”

    “喜欢就买。”官浩翰朝服务生招了招手，低声说道：“送你一点咖啡豆，闻着提神也不错。”

    “好啊。”周秘书看着银亮的包装，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

    “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我刚从里面出来，胃口浅，吃得清淡。”官浩翰笑着朝他点点头，直接送客。

    周秘书正在欣赏咖啡盒，也不在意他比前淡漠的态度，乐呵呵地起身就走。

    “爸爸，我来了。”霓航思和周秘书擦肩而过，也没打招呼，直接推门进来，到了官浩翰面前。

    “嗯，坐吧。”官浩翰看看他，拿起放在桌边的文件，放到他的面前，“把这些事处理好，多听你哥哥的，和你哥哥一起打理公司。”

    “好的。”霓航思捧起文件，快速翻了翻，交给了自己带的助理。

    “比你哥哥架子还大。”官浩翰看了看那位助理，淡然说道。

    “妈妈替我找的，主要是我听不太懂这里的方言，还有不习惯风土人情。”霓航思老实地说道。

    “你妈，天天在做什么？”官浩翰问道。

    “打理生意，最近在办一个健身比赛，请了国际上的一些有名的健身运动员过来造势。如果效果好，就会接着办搏击赛。正在挑选拳手。”霓航思说道。

    官浩翰点点头，拿了个信封出来给他，“不要看，拿去给你妈。”

    “是什么呀？”霓航思捏着轻飘飘的信封，好奇地问道：“爸爸，妈妈说你不会再和她在一起了，是真的吗？虽然你们没有结婚，但是毕竟在一起二十年，真的没有感情吗？我不相信，我让得我小时候，你是常常呆在我们那个家里的”

    官浩翰看了他一会儿，沉声说道：“有一段时间，很喜欢你妈妈那种淡泊的温柔个性。但是人会变的。”

    “妈妈现在也没有争过什么，也要求我和妹妹尊重大娘和哥哥，也不让我们争夺官家的财产，甚至我们都没有姓官”霓航思有些急切地说道：“爸爸，能不能对妈妈好一点？她年纪大了，跟了你一辈子，你现在抛下她，她真的很痛苦。”

    官浩翰站起来，慢步往咖啡厅里面走，“把东西给你妈妈，你不许打开。”

    霓航思只好起身，向他鞠躬，拿着东西往外走。

    “先生，他要是看了怎么办？”周向恩跟过来，小声问道。

    “他不会看的。”官浩翰平静地说道。

    “先生，你把他放到凌止身边，万一他和凌止不对路怎么办，凌止可不如他这样心思多呢。”周向恩又问道。

    “我不能一直护着凌止，他总要自己面对这些。”官浩瀚眼中滑过一抹忧郁，低声说道：“我就放心不下他，所以得在我还能帮他的时候，多教教他。”

    “可是他画画就可以过得很好了”周向恩小声说道。

    “你看得懂他的画吗？”官浩翰摁了摁心口，眉头紧锁，“他的画和他的人一样忧郁。有慕绾绾的时候，他开朗多了，画风也明显变了。但你看他最近的画，又和以前一样了，忧郁，沉默。我怕时间久了，他会越来越孤独。我要让他做一匹狼，狼王！狼从来不孤独。尤其是狼王，带领群狼厮杀拼斗，他就没有时间去关进自己的空间，他必须站出来面对外面的世界，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是善的还是恶的。”

    “怎么像说你自己，先生年轻的时候也挺孤独的。”

    “你那个时候认识我？”

    官浩瀚又摁了摁心口，放缓了脚步。

    “少喝咖啡吧。”周向恩马上拿出他的药，小声劝道：“先生最近思虑太多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吧。容湛去查就好了，您还是休息。”

    “可是那是我的许愿我的女儿，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你不要劝了，好好看着凌止。”官浩瀚摇了摇头，推开了二楼的办公室。

    他喜欢这个地方，这地方可以看到最远的山，暮色降临的时候，大山就像披上了一篷暗色披风，站在视线尽头，化身为天地的斗士。

    他一辈子都在当斗士，这样让他感觉到人生有意义。

    “不过，霓裳跟您这么多年，她也不会那么没眼光，要和翟天禹我有些想不通”周向恩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照片，确定是真的吗？”

    “她和谁在一起，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那段时间他们两个都在鹤山。”官浩翰的语气依然平静，但是明显眼神凌厉了许多。

    周向恩张张嘴，又闭上了。

    官浩翰独自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把自己与外界隔绝开。其实他和官凌止是一样的，喜欢清静，希望找到灵魂的伴侣

    但终其一生，他还是错过了那个人。

    霓航思掂了掂信封，转头看向车窗外。他没看信，但是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航思，你在做什么？”霓裳的身影出现在车窗外，把他从沉思中叫了回来。

    “去了趟爸那里，他让我把这个给你。”官凌止把信给她。

    霓裳有些意外，“有什么事要写信啊。”

    “不知道，我没看。我去趟哥那里。”霓航思看着她，低声说道：“爸让我去帮哥，让我听哥的。”

    “去吧。”霓裳撕开信封，抽出了里面的照片

    一秒变脸。

    她捏着信封的手不停地发抖，嘴慢慢张开，大口地喘气。

    “妈，到底是什么啊？”霓航思猛地推开车门，想拿过来看看。

    “没什么，你去忙吧。”霓裳反应过来，用力捏紧照片，转身往楼上冲。

    “妈，怎么回事啊？”霓航思跟上去，急声问道。

    “站住，别过来了。”霓裳扭头看了看他，厉声呵斥：“你去做事去，不要在我这里转。”

    霓航思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她，“妈，到底什么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我不是爸的儿子。这么狗血的事，千万不要发生。”

    “这怎么可能，你以为你出生之后，你爸没做过的鉴定？”霓裳脱口而出。

    霓航思的脸色变了变，恼火地说道：“真不知道你当年怎么想的，既然争不过，你当这个小太太干什么？”

    霓裳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毫无血色。

    “妈，你真是”霓航思咬咬牙，上门就走。

    霓裳靠着墙，双腿直发软，“该死的，这下怎么办？”

    这是照片，她和翟天禹在车上的，拍得很清楚

    她开始冒汗，大汗淋漓。衣服没一会儿就全浸湿了。她很清楚官浩瀚为人，他直接把照片给她，就已经不想听她的解释，等着她的明天会很难熬。

    不知道是怎么挪回房间的，推开门，她直接瘫倒在地上。

    为了追随官浩瀚，她放下了桐城的一切，带着儿女追到小城。但是她现在后悔透了，不应该来这里的。只要没来过这里，她就不会遇上姓翟的，也不会被他要挟

    不知道在地上瘫了多久，她摸出手机，抖着手指给官浩瀚发消息。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只是被他吓到了。我年轻的时候跟他在一起我怕他四处传我和你的关系不好，我怕你知道我以前和这种人在一起会更讨厌我。”

    官浩瀚没有回话。

    霓裳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20多年了，怎么就不能爱我呢？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学做生意，一天都不敢放弃瑜珈，怕老怕变丑看名著，学弹琴学唱歌你喜欢的我都学过了啊许愿只是一个死人而已，元昕眉也不是你钟意的类型，怎么非要惦着以前的事。我不管，我要你爱我死也要和你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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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3章 激烈

    温泉渡假酒店。

    官凌止面前堆着一大堆等着他看的文件，门外站着一大群等着见他的各地分公司的负责人。他凌晨四点起来的，昨晚是两点睡的。

    以前画画投入，整晚不睡是常事。但是那时候是静，现在却是亢奋，要去征服高山大海一般的激动。如此一来，他不必去想慕绾绾，不必去想未来一个人要怎么过。

    什么都不必想

    他突然就理解了父亲当年不着家的原因。他突然就庆幸没有去娶傅家的小姐，去造成另一个人长达半个世纪的孤独。

    “关闭分公司，员工遣散计划都在这里。还有些赔偿没到位，底下一线员工怨气挺大。他们说当年您父亲亲口承诺过，只要他们不主动走，集团就会一直带着他们到退休。”助理扭头看了看门外的人，小声说道。

    “那是父亲，告诉他们，他们愿意站就站，我的命令不会更改。集团现在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人员重启计划一律按我的要求来。能通过考核的就上，不能的c全都走人。不管你是什么职位，什么关系，都要明白一件事，现在集团我作主。”

    官凌止把手里签好的文件往前不轻不重地一搁，抬头看向前方。

    助理推推眼镜，转身看向门外。

    外面的人也都听天了，短暂的马蚤动之后，安静了。有人离开，有人继续等着。

    官凌止也不急，继续埋头一份一份地看文件。

    手机在不停地响，傅小姐一直在发消息给他，想复合，想继续。

    突然，铃声变成了他最喜欢的那一曲。

    他的眼神表情立刻变得温柔了，长指缓缓伸过去，在屏幕上轻轻地抚动了几下。屏幕上是慕绾绾的照片，她在冲着他笑。她对他从来不吝啬笑容，笑得还这么好看。

    但是他只是凝视了一会儿，随即收回了视线。

    铃声停了。

    他的手指微微僵了一下，随即握紧笔在文件的空白处笔划重重地落下自己的名字。

    “哥。”霓航思出现在门口，垂着双手，恭敬地叫他。

    “嗯，去办事吧。”官凌止看看他，把文件往前递。

    助理赶紧接过来，送到了等在外面的工作人员的手里。

    霓航思拧拧眉，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进来说吧。”官凌止放下笔，慢慢站了起来。

    “我长话短说吧，我并不想和你争什么。外人怎么嘲笑我的身份不要紧，我希望爸爸对妈妈不要这样绝情。你能劝劝爸爸吗？”

    霓航思态度更加地恭敬了，近乎有些企求的味道。

    兄弟二人平常见面很少，像这样单独面对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两个女人都不放心让孩子单独呆在一起，害怕对方对自己儿子不利。但这种事，在有钱人家里太常见了。常见到c这些孩子都已经麻木。有人会延续父辈这样的生活，有人会试着去寻找能让他安心的灵魂伴侣

    “我知道了。”官凌止凝视了他一会儿，缓缓点头。

    霓航思长长地吐了口气，低声说道：“哥，你越来越像爸爸了。”

    官凌止不想像官浩瀚，强硬了一辈子，也失落了一辈子。什么都强，唯独感情不强。而感情却是唯一的能让灵魂安放的地方。

    官凌止笑了笑，坐回去继续看文件。

    霓航思站了几秒，转身出去，大步穿过众人各色复杂的眼神，去他的办公室。

    官凌止又看向手机，忍不住地猜测，慕绾绾有什么事找他呢？

    他抓起手机，又慢慢放下。

    远离她吧，远离她而且继续爱着她。各自安好。

    叮

    手机又响了，他惊得哆嗦了一下，看清了屏幕上的号码。

    周向恩打来的，语气很担忧。

    “我觉得先生有点不对劲，你有空就来咖啡厅一趟。”

    “好，我开完会就来。”官凌止拧拧眉，放下手机，强迫自己忘掉慕绾绾的电话。

    她有麻烦，容湛会帮她解决的。

    慕绾绾一直不需要他

    他敛敛眉，继续投入工作。

    慕绾绾轻轻放下手机，看向站在面前的夏洁。她手机丢了准确地说，是在酒吧里被人偷了，而且她没听慕绾绾的话删掉那些照片。一旦这些东西传出去，让官浩瀚的脸往哪里搁呢。

    “还去吗？”方桥敲开门，大声问道。

    今天慕绾绾要带丫丫和小云去游乐场烧烤。丫丫还没去过游乐场，小云因为那晚的事已经在家里闷了好几天了，慕绾绾怕她的抑郁症复发，所以一定要让她出来走走。

    “老板，我真不是故意的，怎么办哪？”夏洁哭丧着脸说道。

    “没事，走吧。”慕绾绾匆匆编了条来龙去脉的短信给官凌止，背上包就走。

    说不定偷手机的人并不认得霓裳呢？说不定拿了手机直接刷机，什么都看不到了呢？

    慕绾绾拉开车门，朝坐在后排的一大一小两个姑娘挥了挥手。

    “姐姐。”丫丫咧着嘴笑，一脸兴奋模样。

    小云脸上还挂着伤，嘴角青紫的一团，戴着墨镜，沉默地坐在后排不动。

    方桥开车，一路如飞，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慕绾绾准备了一大堆东西，支好烤架，把东西一件一件地往烤架边放。今天周末，烧烤的人挺多，她们是提前预订的位置，在靠着小树林的一端，视线好，可以看到蜿蜒的长河。

    “我在家里烤玉米烤土豆，也是这样烤的。我会烤！”丫丫兴奋地说道。

    慕绾绾递给她两个大腿，笑着说：“你负责烤这两个，还要负责吃光。”

    “两个鸡腿唷！”丫丫眼睛一亮，举着两只大鸡腿，笑得合不拢嘴。

    “小吃货！”方桥好笑地又给她烤了一个大鸡翅。

    丫丫连连点头：“对呀，我是小吃货。”

    “别理你方叔叔，他才是大吃货。我上回做了三十个可乐鸡翅，他一个人吃光了。”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我以为还有嘛，谁知道就那么一小碗，”方桥大手一挥，大大咧咧地说道：“下回我会给你们留两个的。”

    好大方！留两个！

    慕绾绾往他里塞了一大把鸡翅，“全给你吃。”

    小云一直坐在旁边刷手机，突然她一抖，飞快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慕绾绾发现了，立刻走了过来。

    “我要回去了。”小云急喘着，从包里拿出口罩，捂着脸就走。

    此时旁边有人指着丫丫叫了起来，“那不是那个艾滋病小孩吗？”

    “对呀，怎么能让她进来？”

    “那个女孩子，不是圆屋酒店的女主角吗？”

    四周的人都沸腾起来了，拿着手机对着小云不停地拍。

    慕绾绾马上拿出了手机，朋友圈一直在发呢。全是小云那晚被人欺负的照片c视频，还有她以前的事也被扒了出来。

    慕绾绾也不收东西了，抱起丫丫就走。

    方桥瞪了那群人一眼，气得脸发青。

    小云坐上车，抱着双肩，不停地发抖。

    慕绾绾摁摁她的肩，又气又急。突然她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红色法拉利。她见到凌波开过这辆车。

    难道又是那个女人？

    她猛地拉开车门，往那边大走走过去。

    法拉利车里，凌波一手拿着望远镜，一手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

    在后排，秦歆儿沉着脸坐着，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手指尖。

    “你怎么不笑呀？解气不？你看看她，她身边全是这些贱人，所以她也是个贱人哪。秦老师，你就是太弱了，不然怎么会吃她的亏呢？没事，以后我帮你出气！我看她怎么得意！。整这种小贱人太容易了。她就是仗着有容湛嘛！容湛有什么了不起啊！还不是拿我们没办法？他叔叔出手，他就只能乖乖站在一边看着。”

    凌波扭头看她，见她一直没表情，忍不住身子往后探，想去拍她的肩。

    慕绾绾就是在她的身体探了大半个的时候拉开车门的，直接抓着她的头发往车外拽。

    凌波的头皮都差点被扯掉了，痛得嗷嗷叫。

    “慕绾绾你这个泼妇，你是不是疯了？”她用力扭头，看清慕绾绾之后，气得大叫。

    “你才疯了，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吗？我今天好好给你上上课，教你怎么做人，别总是做疯狗。”慕绾绾拖着她的头发，往后面的小树林走。

    这一路倒着拖，凌波完全没办法，又踢腿，又尖叫。

    “放手，我要报警了，我的粉丝会人肉你”

    “我先肉了你！这么爱在上发照片，我也要替你多发一点。”慕绾绾双手用力，继续往前拖她。

    “放开她。”秦歆儿从车上下来了，冷冷地看着慕绾绾。

    慕绾绾震惊地看着这个女人。

    她哥哥替她下跪，她居然又跑来找事。

    正互相瞪视时，后面的车上又跳下几个男人，看样子是秦歆儿的保镖。

    方桥大步过去，盯住了那几个人。

    “慕绾绾不要太过份，我们只是出来散心，你突然动用，不理亏吗？”秦歆儿恨恨地问道。

    “我倒是想问你，你理亏吗？这个世界真好笑，作恶的人在这里站着指责别人。怎么，你保外就医，可以保到公园来？”慕绾绾举起手机就拍，“既然精神这么好，那就继续回去呆着吧。”

    “你”秦歆儿咬咬牙，突然笑了，“我只是去医院接受治疗，路过这里，看到你攻击别人而已。”

    “傻子，你不知道这里四处都是摄像头吗？你仅是路过，能跟着我一起路过到公园来？既然这么想不开，我也不管你哥哥再跪不跪了。你就在牢里呆到死吧。”

    “那就试试看。”秦歆儿往前一步，尖锐地说道：“幕绾绾你让我失去有一切，我也会让你统统尝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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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对换的身份

    气氛越来越僵硬，眼看那些保镖就要冲过来的时候，秦歆儿先掉头离开。

    “走，不和贱人一般见识，我们走着瞧。”

    “秦小姐，你太过份了！”方桥愤怒地指责道：“你好自为之。”

    “你也是，好自为之。”秦歆儿微微扭头，冷漠地说道：“我不会再任人宰割，害过我的人，都得偿还这笔债。”

    害过她？

    她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但是秦歆儿一旦真的拿到了精神鉴定，那就是她的护身符。法律都拿她没办法。

    慕绾绾开始后悔那天的心软了，她以为秦歆儿在牢里呆一段时间，会惧怕那样的环境，会改过。是她想错了，恶人生来是恶人，骨子里都淌着罪恶的血，不会改的。

    “秦歆儿，别再碰我身边的人，你狠，我也会。”慕绾绾大声说道。

    秦歆儿猛地转身，恨恨地盯了她几秒，大步往法拉利后面的那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前走去。

    几个保镖很快就跟上前去了。

    凌波的头发还在慕绾绾的掌心里抓着，地上还落着一把长发，是在挣扎中被抓下来的。

    慕绾绾往旁边看，丫丫已经被她的行为吓得脸色都变了，小云已经不知去向。

    得让恶人怕她，不是因为她动手，而是从骨子里惧她。慕绾绾慢慢地放开了凌波的头发，小声说：“凌波，三天之内我让你身败名裂，过来向我磕头认错。”

    “想得美，等着吧我会让你后悔得罪我的。当年我看不起你，现在我一样看不起。若不是容湛，若不是官凌止，你算个屁！屁都不如。”凌波揉着被慕绾绾扯痛的头皮，发狂地大叫。

    慕绾绾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现在明白一个道理，狗改不了吃屎。永远不要指望凌波你改邪归正。法律和道德在你这里都是空设。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换着办法来。走着瞧。”

    “哼，哼！”凌波恶狠狠地吐了口口水，捧着脑袋朝法拉利前狂奔。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太气人了，太可恶了！真想两拳头打过去。”方桥气得牙关紧咬。

    “比你们见过的歹徒还可恶吗？”慕绾绾问道。

    “一样可恶，全他妈不是好玩艺儿。就这种女人，还会有男人要？瞎了眼，倒了八百辈子霉才会碰这上这种娘们。”方桥吐了口唾沫，忿然说道：“难怪队长不愿意娶她，这种东西白送给我都不要。”

    “叔叔，你骂人了”丫丫瞪了瞪眼睛，摇了摇他的手指。

    “那些不是人，是畜生！叔叔是专宰畜生的。”方桥深深吸气，把丫丫抱起来，大步往烧烤架前走。

    鸡翅鸡腿已经糊了。

    见他们回来，旁边的人又开始尖叫。

    方桥一脚踹开了眼前的无烟炭，怒吼道：“不吃滚，马不停蹄地滚，谁再叽歪一句试试看。老子用这袋炭塞他的嘴。”

    四周顿时静了。

    方桥抓起铁签，把烧糊的鸡腿鸡翅一把扫开，左右看了看，大步走到旁边一桌前，直接抓起了他们还没烤的鸡腿，往躲在一边的几个人眼前晃，粗声粗气地质问：“你们吃不吃，不吃卖给我。”

    那些人连连后退。

    方桥也不客气，丢了一百块钱在桌子上，拿起东西就走。

    那几人上前来，飞快地收好东西走了。

    “小人这么多，每天生气都生不过来，还不能随便动拳头，真是没劲。我还是喜欢特战队里面，逮住了那些不听话的人，一枪就毙了。”方桥一边往鸡腿上刷辣椒面，一面大声说道：“去年今天，我毙了四个。今年我还一个人都没打死呢！有时候，只有拳头和枪才有用。小人是听不进去劝的，我算是明白了。以德服人都是屁话。以德服的是群子，小人还以为你是傻子。”

    慕绾绾深以为然，朝他竖大拇指，小声说：“咱们两个灭小人的行动，走一波？”

    “走一波！不就是两个心肠恶毒的女人，我还弄不死她们。”方桥气哼哼地说道。

    “好，我们这样”慕绾绾朝他勾手指，在他耳朵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你好损哪。不过我喜欢。”方桥朝她竖大拇指，“幸亏你不去作恶！”

    暮绾绾扭头看丫丫，慢慢平静下来，“人性本恶，所以要学道理，做正直的人。不然这世界早就乱套了。丫丫我今天动手打架了，但我并不觉得我有错。以后慢慢和你说。”

    丫丫眨眨眼睛，严肃地说道：“反正姐姐都是对的。”

    “大部分时候是对的。”慕绾绾抱紧她，小声说道：“有我在这里，你只管好好长大。”

    丫丫伸出细胳膊，抱紧她的腰，轻声说道：“我就听姐姐的。”

    方桥摸了摸丫丫的小脑袋，沉声道：“以后长大到我们特战队来，专门打坏人。”

    “好，我要去特战队，我要做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我要保护小朋友。”丫丫用力点头。

    哎，谁家母亲舍得把孩子送去受那样的苦慕绾绾环顾四周，那些人已经跑光了，甚至有好事者请来了保安。保安远远看着，不敢过来，想必真的把她们三人当艾滋病人看了吧。

    会不会报警？

    人生总是有这样那样那样的坎坷，但比起她的过去，已经好了一万倍。

    她觉得，这些都是小事。

    官凌止拿起手机看了一遍，匆匆收好东西，赶往咖啡馆。

    咖啡厅没有营业，大门紧门。

    他在停车场看到了霓裳的车，拧拧眉，立刻给周向恩打去了电话。

    “我被赶出来了，进不去呢。正准备找你，你来得正好。”周向恩举着手机，从他自己的车里跳了出来。

    “从窗台进去。”官凌止把外套甩给他，卷起袖子。

    “那多危险啊，这也是在六楼呢。你可不能有闪失。”周向恩急声说道。

    “没事。”官凌止沉着脸色，大步出了电梯，直拉到了走廊尽头。

    从这里的窗户出去，踩着空调外架就能到官浩瀚的阳台上。

    他利落的爬上去，小心地踩到了空调架上，贴着墙，慢慢地c小心翼翼地往官浩瀚的房间过去。

    “小心啊。”周向恩脖子伸得长长的，担忧地看着他。

    官凌止呼吸微沉，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他已经能听到急切地哭声了，还好，官浩瀚还没有动手。

    他松了口气，抓着上面的凸起瓷砖，踩到了阳台栏杆上。这时候里面的声音已经可以听得很清晰了。他站在阳台上，听到霓裳不停地道歉求饶。他慢慢地靠近了玻璃门，从窗帘缝里往里面看。

    两人都背对着阳台，霓裳跪在官浩瀚的身后，抱着他的腿求饶。

    “我和许愿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我真的没有害过她你相信，浩瀚，我跟着你的时候也只有二十出头，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忠心如何，你知道的为什么你宁可念着一个死人，也不喜欢我呢？我们生了两个孩子啊！我承认，那个翟天禹是我以前的旧识，但我以前也只和他认识而已。我当时年轻爱玩，他们老大追求我，我是当真的，所以我跟着他去了鹤山。没想到他骗我，那里有好多漂亮的年轻女孩子，给他们做代孕妈妈那些有钱人过来挑选女孩子我也有了一个！”

    “但是是女孩子，对方不要我才十八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不想再生了，我想找个好男人，当个好太太”

    “你的女儿呢？”官浩瀚微微扭头，喉结沉了沉。

    “我的女儿她好漂亮啊，有一双大眼睛，皮肤好白好白听说她爸爸家里有四分之一的欧洲血统。那个男人来找我的时候，对我也挺好的。我以为他会要这个女儿c要我可是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找了另一个代孕。他觉得我是生不出儿子的那种女人。我的女儿，她小小的一团，好漂亮特别地聪明，那个时候，没有地方容得下未婚妈妈，我甚至没办法给她上户口。我只能留在在鹤山，希望她爸爸有一天良心发现，会来找我们。”

    “我等了一年，他不来。我在外面活不下去，于是又回鹤山。这时候，我一个朋友老公的家人来了那家人很有钱我在报纸上见过那对夫妻，他们很有名气”

    官浩瀚转身看向她，惊讶地问道：“慕绾绾？”

    霓裳点头。

    “我和她妈妈都带着女儿在那里讨生活，她生了病，还要等她的心上人。一等也是三年后来她想回家了，偏偏路上出了车祸”

    “你把孩子换了？乔桥和慕绾绾？”官浩翰掀开了她抱着自己腿的手，厉声质问道：“我一直追问你们的关系，你一直瞒着我，你现在还让我相信你？”

    “乔桥过得那么好，我要是说出去，她怎么办？我在你心里一直是干净是纯洁的，我不可能毁掉自己的一切啊。你能不能看在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的份上，饶过我？”

    “我就问你，谁出卖了许愿和沐展鹏？一千多度的砖窑，你是不是想去自己试试？”官浩翰抓住她的手腕，往门口拖。

    霓裳尖叫起来，抱着他的胳膊不放，“我错了，你饶了我，看在孩子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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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报复

    咔嚓

    伴随着门打开的声音，官浩瀚突然往前一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浩瀚！”

    “爸！”

    官凌止猛地拍打玻璃门。门从里面锁上了，他无法进入。

    霓裳扭头看向露台，挂满眼泪的脸布满了扭曲的惊恐神情，嘴巴大张，脸上肌肉乱颤，美艳不再，状如恶鬼！

    突然，她尖叫了地声，跳起来，撒腿就跑。反手用力甩门，把门又碰上了。

    官凌止又用力撞了几下门。

    “凌止，怎么了？”一直在走廊窗口看着他的周向恩猛地往窗口外探出半个身子，因为动作太激烈，差点整个人从窗口甩出去。

    “快进去！”官凌止嘶吼道。

    周向恩反应过来，掉头冲向官浩翰的大门。

    “这个门的密码我们都不知道来人，来人把门砸开。”周向恩用力踹了几下门，开始给底下的员工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员工们拿着工具赶到了，直接砸开门冲了进去。

    官浩瀚冠心病发作了。周向恩找到药，扳开他嘴给他硬灌进去。

    官凌止已经叫了救护车，跪坐在官浩翰身边，面色凝重地看着他。在他苏醒和医生到来之前，他们不能随便挪动官浩瀚。

    “到底怎么回事？”周向恩抹着汗，焦急地问道。

    “去找霓裳，一定要找到她。”官凌止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肯定会去找航思，我去那儿拦住她。她是不是疯了，居然把先生气成这样。”周向恩面色铁青地往外冲。

    官凌止闭了闭眼睛，站了起来。

    医生已经来了，给官浩瀚上了急救措施，抬他下楼。

    官浩瀚一直没醒，脸色惨白，嘴唇泛青。人都要老的，但是他也是好年纪的时候，就这样突然倒下去，官凌止接受不了！他跟着医生上了救护车，凝视了官浩瀚一会儿，紧握住了他的手。

    “爸，撑住。”过了几分钟，他哑哑地说道：“以前错过了的，就让她们过去吧。我陪着您。”

    救护车一路疾行，急促的警笛声刺破了喧嚣的白天，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官凌止想到了慕绾绾

    要告诉她吗？

    慕绾绾正在给丫丫洗头发，突然手机响了。

    官凌止打过来的。

    “丫丫自己擦头发。”慕绾绾把毛巾给她，握着手机往客厅走。

    已经日落时，斜阳如血，浸过灰色的天空，抹了一街的浓稠红。

    慕绾绾站在窗前，顺手拉开了窗帘，视线尽头，官凌止的车静静地停在路口。

    “凌止，怎么了？”她琢磨着，是不是因为她白天的发的那个短信的事？是不是照片带来麻烦了？

    手机那边传来了他短而急促的呼吸声。

    “绾绾。”几秒之后，他低唤了一声。

    “凌止怎么了？你要不要进来坐会儿？”慕绾绾清了清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一些。

    官家今年不顺，事情一件接一件。但愿照片的事不会给他们造成太大的困扰。

    “绾绾”官凌止又唤了一声。

    慕绾绾抬头看，只见官凌止推开了车门，正在下车。

    她开门出去，准备和和他去聊几句。

    官凌止举着手机，一步步过来了，慕绾绾仰起头，微笑着看着他。他的神情很复杂，欲言又止，眼神悲伤。

    “怎么了？”慕绾绾笑容微浅，小声问道。

    官凌止突然伸手抱住了她！

    他双臂用力，越搂越紧，脸埋进她的头发里，深深地呼吸。

    以前两个人也这样抱过。

    慕绾绾犹豫半晌，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温柔地说道：“没事，没事呢”

    “爸爸要做心脏移植手术。”官凌止终于低哑地说了一句，“要不然，就是这一个月的事”

    慕绾绾楞住了！

    前几天不是看上去还挺不错吗？

    “那有移植源吗？”慕绾绾小声问道。

    官凌止轻轻地摇头。

    “那”慕绾绾咬咬唇，眉头紧锁。心脏不是别的东西，说买就能买到！

    “还有一件事”官凌止松开手臂，指尖轻轻地抚过她的眉心，低哑地说道：“找到你的家人了。”

    “啊？”慕绾绾楞住了。

    官凌止拉着她的手到了车前，拿起一叠手写的资料给她看。

    “沐展越，韦盼兮，相识于1993年6月1日，韦盼兮和同学去郊游，沐展越和一群小混混在马路上飙车，差点撞到她。韦盼兮执着地要给这些人普通交通常识。沐展越和她打赌，三天之内让韦盼兮主动去找她。三天后，韦盼兮的同学被人偷了钱包，里面有那位同学全年的生活费和学费。有人告诉韦盼兮偷钱包的人是沐展越的手下。韦盼兮独自闯进拳馆找沐展越理论，沐展越给她一个条件，当他的女朋友，帮她拿到钱包。”

    看到这里，慕绾绾激动地问道：“这是谁写的？”

    “这二十多年，经历了几次严打，当初的小混混，死的死，抓的抓，跑的跑，很难找到几个当时经历过此事的人。这些东西，是从霓裳的日记里找到的。”

    “她？”慕绾绾更震惊了，为什么霓裳要记这样的日记？

    “她最开始，是想整容成你妈妈的模样，因为你妈妈太漂亮了了。但你妈妈有家人在，所以她放弃了。最后选择了许愿。”

    “可是可是”幕绾绾有些语无伦次了。如果她的爸爸真的是沐展越，那那

    还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官凌止接下来的话，让她震于当场，半天未动。

    “你和乔桥，是被霓裳调换的。沐展越是沐家的私生子，很少和沐家人来往，十七岁就考入了警校。十九岁因为表现优异，被纳入一项卧底计划，20岁开始卧底行动。先后完成了四次任务，第四次没有回来乔桥是霓裳为人代孕生下的。”

    可是

    慕绾绾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绾绾，能找到家人，多好啊。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官凌止的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滑了两下，低低地说道：“我带你去看看那口砖窑。”

    慕绾绾退了两步，脑子里乱乱的。

    乔桥说的是真的，她是被换掉的。她妈妈等的是一个不会回来的人，她的父亲神秘而伟大，而她的过去委屈又无奈

    “去吗？”官凌止问道。

    “去。”慕绾绾轻轻点头。

    此时方桥刚回，他去安排凌波的事了。见到慕绾绾眼睛红通通地站在官凌止的面前，眉头拧拧，大步走了过去。

    “官凌止你怎么又来了，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去吃饭？”

    “方桥，能联系上他吗？”慕绾绾抚抚额心，小声问道。

    “有事吗？”方桥把官凌止拉开，挡开了两个人，还不满地瞪了这官凌止一眼，“官凌止，你管好自己的胳膊，抱自己的女人去。”

    “绾绾？”官凌止看着慕绾绾，小声问道：“若你去，告诉我。”

    慕绾绾轻轻点头，勉强朝他笑了笑，“好，我先静一下。挺突然的。”

    官凌止朝她笑笑，转身就走。

    “他和你说什么了？”方桥盯着官凌止的背影，眼神有些排斥。

    “说我爸爸妈妈的事，沐展越，真的是我亲生爸爸”

    慕绾绾摁着扑通乱跳的心，有种形容不出的紧张和激动。她突然就幻想，沐展越其实安全地逃出来了，他现在就生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不管怎么样，她终于解开了困扰自己二十多年的疑惑，她不是被抛弃的孩子。她的妈妈温柔又痴情，她的父亲神秘又伟大。

    说不定正是因为她血管里流着沐展越刚正的热血，所以才会爱上从事同一职业的容湛？冥冥之中有人指引着她去靠近父亲的灵魂。

    “我想去那口砖窑看看。”她仰头看着越来越浓郁的夜色，小声说道：“他也应该看看我，我长得又好又聪明，一点都没有辜负他们的基因。”

    方桥张张嘴，又闭上了，一脸的凝重。

    霓裳开着车，一路疯狂地往前开，直到车子没油了，她才停下来。

    她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地喘息，心跳如密鼓，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精心维持的世界，一夕之间轰然倒塌。

    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找谁帮忙。她甚至不敢去找儿子女儿。她更不敢想像，儿女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看好，官浩瀚又会怎么对这双儿女。

    她不知道趴了多久，推开车门，匆匆跳下车。

    这么多监控，只要官凌止他们想找，一定很快就能找过来。她现在绝不能被找回去，她得赶紧找到应对之策。起码要全身而退，带着钱离开才行。

    她握着手机，翻下高速公路的栏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到了安静的小路上，她匆匆打通了翟天禹的电话，急声说道：“喂，是我。有人拍下了我们的照片，给了官浩瀚。你来接我。”

    过了会儿，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他管不了你，照片是我让人拍的，是我让人给浩瀚的。霓裳，我忍了你二十多年，现在你完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儿子的了。”

    “元昕眉，你好恶毒！”霓裳尖叫道。

    “霓裳，好好享受你接下来一无所有的落水狗一样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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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我对现在很满意

    ，最快更新新妻不乖，我的先生太傲娇最新章节！

    霓裳冷汗如雨。

    翟天禹的手机落进了元昕眉的手里，他是投靠了她，还是被她给抓住了？

    现在怎么办？

    她抱着双臂，惶恐不安地看向四周。这一片种的都是待售的观赏树木，密密缀缀地挡住她的视线。不管看哪个方向，都觉得有妖怪伺伏其中。

    “不能坐以待毙。”她咬咬牙，埋头冲进了树林里。

    她一路狂奔，直跑得浑身大汗淋漓。终于，眼前出现了一条小路。她扶着膝盖喘了会儿，又拿出了手机，犹豫了几秒，关机。

    前面有房子，有灯光。她匆匆过去，敲开了一扇门。开门的是位又黑又胖的中年男人。

    “大爷，我的车坏在路上了，想借电话。”她抚了抚脸上的汗，朝男人笑了笑。

    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番，让她进来，扯着嗓门喊道：“是车坏了借电话的，不用起来了。”

    霓裳站在门口，拿到手机之后立刻进了卫生间，关紧门，拔了个号码出去。

    “记得我吗？我是刘丽。我遇上一些麻烦，是鹤山有事，过来接我。”

    手机那边安静了好久，终于传来了男人慢悠悠的声音。

    “你在搞笑吧，鹤山有什么事？”

    “别装了，那个人的女儿嫁了个老公，是特战队的，容湛你应该很熟悉吧？这个女人，你也猜到是谁了吧？因为他太太的事，他正在挖以前的事。你还想过光鲜的日子，就赶紧来接我。不然我被他们的到了，你也别想好过。对了，别想杀人灭口这种蠢事。我活一天，你就安全一天。我要是有事，那些证据就会送去警方手里。”

    “你还真有趣，这么多年了，你来威胁我？你找死？”

    “现在是官浩瀚和容湛让我们死。”霓裳咬牙，颤声说道：“我们想全身而退的话，就得他们死。”

    手机那边静了好一会儿，终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位置，我让人来接你。”

    霓裳长长地吐了口气，马上用手机发了个定位给对方。

    ——

    慕绾绾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半晚，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想和容湛聊聊，却没办法联系上。想抓方桥一起聊聊，但他却在沙发上睡得像只满足的熊，鼾声不停。

    终于，她忍不住拔通了乔桥的号码。

    响了三四声后，她又不知道等下怎么和乔桥说才好，于是想挂断，正当手指落在那个红圈圈上时，乔桥接电话了。

    “这么晚，怎么了？”

    手机那边有音乐声，有枪声。

    “你又在打靶？”慕绾绾问道。

    “嗯，我喜欢听枪声。有事吗？”乔桥的声音有些冷漠。

    这位大小姐，她是不是已经知道真相了？不管是谁，都舍不得抛下这样的好背景的吧？她会把一切拱手还给她吗？

    慕绾绾倒不想那么假，说自己不喜欢那么有钱的家。但是，她还真不是冲着钱去的，她就是想让自己的爸爸妈妈得到正名。

    “说啊，有事吗？”乔桥的声音开始不耐烦了。

    现在凌晨两点了，乔桥还在打靶，肯定是心情烦躁。

    “想见见你，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慕绾绾大胆地邀请她。

    “慕绾绾，你胆子还真大。”乔桥沉默了会儿，冷笑起来。

    “哦，我赌你的人品还不错。”慕绾绾跳下床，开始找衣服。

    “呵呵，不用奉承我，我人品不好。想弄死谁，也不会客气。容湛顶多让我偿命，但是你和他的宝贝儿子给我垫背，我也不亏。”

    “行了，你不是这样的人，别装了。你开车快，从那边过来，大概要四十多分钟吧。我开车过去碰你，找个地方看月亮怎么样？”

    “你脑子进水了吗？一个孕妇大半夜地去看月亮。”

    “哦，晚上洗澡的时候没注意，可能进了点。行了，我出发了。”

    慕绾绾挂断电话，拿起了那叠手写资料。

    下楼的时候，只见丫丫正轻手轻脚地穿过小客厅，抱着小被子要给方桥盖上。她不想走客厅，会惊醒方桥。于是悄然绕过去，搭上梯子，从后院高墙出去。

    她的车就停在外面。

    前几年的大拆迁对她来说成了好事，小楼前面的房子拆了，后来也不让再修房子，就成了一个小公园，她的车常停以公园一角的空地上。

    发动车的时候，她看到二囡囡蹲在墙头上朝她甩尾巴，有只大黑猫迈着骄傲的步子正缓缓过来。

    哦，二囡囡恋爱了！

    她笑笑，朝二囡囡挥挥手，开车离开。

    慕绾绾开车的速度原本不快，但是今晚有点忍不住，就想早点见到乔桥，看看这个占走了她二十年幸福生活的女孩子，她到底值不值得她以后的和颜悦色。

    怕乔桥动手吗？

    慕绾绾也想过，若说约她是冲动，但是此刻她已经准备妥当了。乔桥还不至于真的敢弄死她，顶多动手，那她也不怕。

    一路往前，她越来越激动。

    开到高速出口时，她看到了乔桥的那辆黑色越野车，就像夜间疾奔的猎豹，飞快地冲向她。

    “去河边。”她打通乔桥的手机，朝乔桥闪了闪车前灯，掉头带路，驶向河堤。

    河堤此时特别静，复古的灯一直延伸到月光尽头。她正往前开时，乔桥的车超过她了。放下的车窗里，露出乔桥冷的脸。乔桥还伸出一只手，做了个挑衅的动作给她看。

    慕绾绾把油门踩到底，和乔桥在寂静的大路上飙起了车技。

    在得到这个大消息的时候，她或多或少对乔桥是有些怨恨的。若不是霓裳把她和乔桥对调，她怎么可能白受这么多年的苦？

    今日乔桥的一切，原本应该属于她！活得风光的人，也应该是她。她的外婆不会在孤独和失望中等待一辈子，她不会碾转在各个收养家庭里受尽人间冷遇。

    当然，她也不会遇上容湛。可能容湛身边的人就变成了乔桥……

    有太多的可能了，此时全化成了她指尖和足尖的力量，方向盘死死地抓着，脚下的油门踩到最紧。

    两辆车在河堤上如箭一般，呼啸穿行于月色冷风之中。

    “前面在修路。”乔桥的电话打了过来，“你还敢往前？”

    “傻子才往前，你去呗。”慕绾绾扯下耳机，放慢了车速。

    乔桥的车一直冲到路的尽头，才猛地踩了急刹。

    还不等慕绾绾开门下车，乔桥突然开始倒车了，疯狂地往她的车前撞了过来。

    乔桥是不是被刺激疯了？

    这个路段狭窄，刚刚两个人是一前一后冲过来的，慕绾绾此时只能倒车，被乔桥逼着往后退。

    她有点儿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了，不管是谁，在遇上如此重大的人生变故都有可能做出特别可怕的行为。乔桥不管有多理智，毕竟也只是一个女孩子而已。

    她咬紧牙关，尽量保持着和乔桥的距离，仔细观察车后的路况，找准时机，猛地打了几下方向盘，想避开近乎疯狂的乔桥。但就在她刚刚打过方向盘的时候，从路边摇摇晃晃地走来了一个人影，看上去是喝醉晚归的人……慕绾绾只得又把方向盘打回来，以免撞上行人。乔桥的车已经逼近了，慕绾绾闭上眼睛，一边往后退，一边等等着巨大的碰撞的来临……

    她就不应该热血冲头，跑过来见乔桥。换过来想， 若她是乔桥，肯定也想弄死想夺走她一切的人！

    谁想放着千亿的家产不要，去当一个不知父亲为何物的人？

    代孕的产物，哪有千金小姐好听？

    剧烈的撞击声传进了她的耳朵，她吓得冷汗淋淋，却安然无恙。睁开眼睛看，只见乔桥的车撞上了马路边的路灯，路灯正嘎嘎地响，从中间弯折砸下……

    她的尖叫声还没发出来，乔桥的车门推开，乔桥利落地从车里扑出，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摔到了她的车前。

    慕绾绾赶紧下车，过去看乔桥的情况。

    乔桥摊开四肢，眼睛直直地看着天空，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摔晕过去了吗？

    慕绾绾跪坐下去，推着她的肩膀叫她的名字。

    “乔桥你没事吧？”

    叫了好几遍，乔桥才慢慢地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死不了。”

    “那就好。”慕绾绾呼了口气，坐了下去。

    “说吧，想怎么样？”乔桥开门见山地问道。

    “看月亮啊。”慕绾绾抬头看向天空，轻轻地说道：“今天的月亮挺圆挺亮的，像鸡蛋煎饼。”

    乔桥没笑也没动。

    过了好一会儿，乔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小声说：“你也躺下。”

    “地上脏，我衣服贵。”慕绾绾摇头。

    乔桥忍不住睁开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慕绾绾，“有多贵，比我衣服贵？”

    “没有，所以更不能躺了。我不喜欢洗衣服。”慕绾绾还是摇头，往车前靠，又仰头看月亮。

    乔桥瞪了她一会儿，也看向天空。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没人提身世的事，也没有人再挑衅对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月亮，吹着晚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绾绾收回视线，揉着脖子说道：“那种路灯要一点钱，而且你这算交通肇事，得找你麻烦的。你要不要现在离开？”

    “怕什么。”乔桥曲起双腿，淡淡地说：“我无所谓。”

    慕绾绾拍拍她的肩，轻声说：“我有所谓，就这样吧，我回去了。”

    “你什么意思？”乔桥拧眉，冷着脸看向她。

    慕绾绾从车里拿下那叠资料，当着乔桥的面点着，小声说：“就这个意思。我对我的现在很满意，想必你也是。大家就这样过吧。我不想姓乔，我就想姓慕。我也不想去你家面对陌生人，处理陌生的事，面对陌生的环境。我觉得大家就这样活下去很不错。我有我的容湛，你有你的HY，我们都得到了想要的。这才是命运给我们的安排。”

    乔桥看着漫天飞舞的火团，呼吸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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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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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团就像夜空中被点着了翅膀的鸟，随着风惊慌失措地乱舞。乔桥闭上眼睛，任灰烬落在头上。

    过了会儿，她哑声问道：“怎么，怕乔家的人不让你和容湛在一起？”

    “那还没人能拦得住我。只是，他们不见得喜欢我。你们的感情是真的。我看到乔博士抱着你的时候就知道，她们是真心爱着你这个小公主。何必要打碎他们的梦呢。你在众人眼里，堪称完美。”慕绾绾笑笑，伸手打开她头顶上的灰，“我呢，就守着我的容湛，过我的小日子，当我的中将夫人，说不定以后就是上将，上上将，上上上将……有一天竞选总统也说不定啊……真的挺好的。”

    乔桥转头看向她，闷声闷气地说道：“如果你现在一无所有呢？”

    “一无所有，我肯定会和你抢。如果那样，我肯定早被你给弄死了。现在我有容湛，所以你不敢碰我。”慕绾绾大大方方地说道。

    “你倒是挺坦诚。”

    “你也不差啊。”

    两个人对视了会儿，慕绾绾拍拍身上的灰，爬了起来。

    “行了，我走了。车祸的事你一个人顶着吧，你是外国人，还刁蛮跋扈，还有温将军当后台，还能拿钱砸人家。所以他们肯定拿你没办法。我不一样，我得维持我的高大上的形象，要给容湛留着脸面呢，绝不能给他闯祸。”

    “你怎么能这样……这些痕迹是两辆车的，我去哪里弄第二辆车？”

    乔桥满脸的无语神情。

    “我就是这样的人哪，你好好想办法吧。”

    慕绾绾挥挥手，洒脱地开车离开。

    乔桥又躺了下去，瞪着天空看了会儿，抓起了落在身边的一团纸灰，用力往天空扬……

    慕绾绾不想成为万众瞩的大小姐吗？她不想成为最耀眼的小公主吗？她不想制造出这样绝世大新闻，让以前看轻她的人统统匍匐在她的脚下，向她磕头求饶吗？

    她多想啊！

    但是由此一来的各种问题也会接踵而来。她最想要的并不是身份地位和钱财，只是真相而已。她为有这样的父亲骄傲，为自己血管里流淌着英雄的血而骄傲。

    如此足矣，何需多求？

    ——

    在办公室看到官凌止的时候，他正站在窗前吸烟。

    他吸烟！

    清瘦的脸庞被淡淡的烟雾和明亮的阳光笼罩着，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官凌止的个性，并不适合这他们那个圈子。他是清傲的人，但却又踏进了那个深潭。有些身不由已，也有些自我折磨的意思。若慕绾绾陪在他身边，他肯定会和慕绾绾一起继续他的画中世界，毕竟灵感的源泉与他同在，他会有画不完的慕绾绾，画不完的明媚江山。

    “凌止，官先生怎么样了？我想进去看他，但是被人拦下来了。怎么连我都不让进去！”慕绾绾快步过去，大声问道：“是不是很严重。”

    官凌止飞快地扭头看她，眸子微眯两秒，手忙脚乱地掐灭香烟。

    “不好意思， 有点困。”他把半支烟扔进垃圾筒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

    “没事，你抽烟的样子也挺仙气十足的。”慕绾绾开了句玩笑。

    “我可不想当神仙。”官凌止挥手扇了扇，把烟雾扇开。

    “到底是什么原因啊？冠心病为什么要换心脏呢？”慕绾绾不解地问道。

    官凌止抿抿唇，压低了声音，“他心脏病早就很严重了，是晚期充血性心力衰竭。为了不让集团的人恐慌，所以对外一直称是冠心病。说实话，他连我都一直瞒着，若不是这次突然倒下，周向恩不得不告诉我，他还会一直瞒下去。”

    慕绾绾马上就用手机搜索了一下这种病症。

    “那……怎么办啊？” 匆匆浏览了解之后，她更不安了。

    “在想办法。”官凌止抿抿唇，“坐会儿吧。”

    “我也去想想办法。”慕绾绾把包往沙发上一丢，小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的身世的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公开。不要通知乔家人。”

    “你确定？”官凌止震惊地看着她，“你不公布真相，你不找他们？”

    “不要了，就这样吧。我的父母都不在了，找不找他们对我来说没太大的意义。我喜欢现在的生活。而且若我成了乔桥的话，我就得开各种没完没了的会议，各种各样的宴会，各种各样的问题，各种各样的应对……何必呢？我现在多快活啊。再说了，乔桥她确实是乔家的养女，他们自己一直知道这一点，还把她当亲生的来对待，说明对乔桥 情很深。就算我真的找过去，在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面前，你觉得她们是失望 还是高兴呢？”

    “也好，我都听你的。”官凌止看着她平静的双眸，嘴角轻牵，“他还没回来？”

    慕绾绾摇头。

    “危险吗？”官凌止追问。

    “不知道。”慕绾绾还是摇头。

    哪有不危险的？上一回差点死了！但是她只能安慰自己，容湛哪，他有金刚不坏之身，有神龙附体之技，还有刀枪不入之神功……不然她连呼吸都会颤抖。想想父亲的死吧，那多惨烈！她可不希望再去找第二口砖窑。

    “凌少，要开会了。”助理过来敲门，恭敬地朝他微微欠身。

    慕绾绾赶紧背上包，“那我先回去了。”

    “好，开车慢点。”官凌止拉住她的手，低低地说道：“你不去乔家也好，免得我以后想见你麻烦。”

    “你也别太累了。”慕绾绾反手拉住他的手指，轻声说道：“你又瘦了一圈。”

    “心疼？”官凌止凝视着她的眼睛，声音更轻了。

    慕绾绾当然心疼了！

    但是她不能说……

    这种感情复杂得很，没办法说是怎么回事。她的爱情给了容湛，但是这两个男人出事，她都是可以用去命去换的。感情从来是相互，你对我好，好到无法形容，她的心也不会铁做的，会被一点一滴的爱给融化掉。

    她突然官凌止好好的，找到一个很爱他的，很配他，他也很满意的女人，陪他走完这辈子所有的好时光。

    她抿抿唇，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说：“多吃饭，抽空多睡，我先走了。”

    助理替她拉着门，目送她远去，再扭头看，官凌止又点着了一根烟，回到了窗口站着。

    “凌少？”助理犹豫了一下，小声叫他。

    “让他们等等。”官凌止淡淡地说道。

    威严从淡漠的语气里渐渐透出。助理不敢多言半字，站在门口安静地等待着。他依然只吸了半支烟，掐掉，转身出来。

    慕绾绾从停车场出来，恰好看到众星捧月出来的官凌止，步子沉稳，神色平静里透着冷竣。助理给他拉开车门，他缓缓欠身而入，身后的人都恭敬地看着他。

    官凌止，最后还是没成留芳百世的画家，他成了官浩瀚一样不显山不露水的王者。

    ——

    黑色的越野车里，一个年轻人凑在容湛的身边，看他手机上刷出的照片。

    “啊，头儿，您太太的这位痴情者，还真不得了啊。又有钱还好看。”年轻人挠着头皮嘻嘻地笑。

    容湛手指滑过屏幕，放大照片，看慕绾绾的脸。

    这丫头看慕凌止的神情总是这样温柔娇憨，真是让人心里酸不溜丢的。

    “您太太还真大方，乔家啊……乔家有钱啊。”年轻人又长嘘短叹道：“她真不要吗？要回来给我分一点儿啊。”

    容湛还是不出声，他对慕绾绾的选择一点都不意外。她要去相认才意外。

    这倒不是说他觉得她真的品行高尚，而是他了解她的个性，能不麻烦的事，咱们就别麻烦了。不然面对珠光宝气七大姑八大姨的又要相认一回，她会厌烦。

    她喜欢钱，但是喜欢用钱堆满她的小楼，自己安安静静地枕着她的钱呼呼大睡。要费心费力维持各种关系的事，她是能避免就避免。

    当然了，他还是得在属下面前赞她几句的。

    “她挺宽容的。”他抿抿唇，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觉得也是，和您一样。”小年轻咧嘴笑。

    “行了，别拍马屁。等下到了别人家里，别四处摸。小心人家毙了你。”容湛低低地说道。

    “知道嘞。”小年轻挺腰敬礼。

    装甲车缓缓停下。

    A国和Y国边境局势紧张，容湛要去见Y国一位大亨，从他那里了解“蛇”组织的情况。这位大亨是他所救的那位小公主的‘舅舅’，是她父亲第六位太太的兄弟。他这位教父当得挺有利的，那位小公主家的关系简直遍布世界各个角落。更‘可贵’的是，各位太太居然都能和谐相处。

    “一共十一位太太，忙得过来吗？还不得累死？”小年轻往外看了一眼，又忍不住说话了。

    “把嘴闭紧。”容湛脸色一沉，低斥道：“从现在开始管住你的嘴，你的手。”

    “是。”小年轻又挺腰敬礼。

    容湛从一众人里挑出的这小子叫胡宵，因为机灵，聪明，黑客技术一流，拳脚功夫一流，就是爱开玩笑。

    “走了。”容湛转了转腕表，推门下车。

    外面站着两排如铁塔一般强壮高大的保镖，胳膊能有慕绾绾手臂三个粗。胡宵一改在车上的嬉皮笑脸，双手背在身后，大步紧跟着容湛，从两排保镖的视线里走过，直奔庄园大门。

    那里停着一辆金色电动车，迎接二人进去。

    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啊！

    从一栋楼到另一栋楼，开车都得好一会儿！

    外人的车不能进入，里面的交通全靠这种电动车。车椅扶手镶着金铸的狮子头，活像狗血小说里描述的土豪世界……

    “原来这些有钱人是真的活得这样奢侈的啊。”胡宵最终没忍住，还是凑到容湛的耳边说了一句。

    为什么有的卧底没能忍住诱惑？看看眼前这个金钱打造出来的奢糜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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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 说好乖乖呆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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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声里，一片湛蓝色的小湖出现在眼前，小湖那边矗立着一栋白色的别墅，中世纪的风格，主副楼连成一体，让人仿若回到了数百年前的时光。

    电瓶车一停下，又有十多个彪形大汉从两边迎上前来，把二人围在中间。空湛淡定地抬起双臂，任他们上下搜了一遍。

    检查完毕，二人身上的金属物体都被收走，就连皮带也换成了他们提供的。真皮，黄金皮带扣。

    胡宵不再东张西望，腰杆挺得直直的，目视前方，一直跟容湛的脚步。

    “其实也不怎么严，人都到这里来了才搜身。不是说用的是全世界最先进的安保措施，最难攻破的安保系统？我看，不过如此。”上电梯之后。胡宵的靠近容湛的耳朵，有些不屑地说道。

    容湛眉头拧了拧，抬眸看向电梯一角。

    胡宵马上反应过来了，腰背挺直，一个字也没再说。

    电梯把他们到了顶楼。

    这里有一个屋顶花园，种的居然全是罂粟花。大朵大朵的艳丽花的花在阳光下怒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妖冶的香味。四外女佣穿着紧身的黑色开叉长裙，朝二人鞠躬。

    “先生跟我来。”女佣朝二人笑笑，说的是纯正的汉语，甚至比胡宵的发音还准。

    胡宵看着她碧蓝的眼睛，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几个女佣四肢修长，开叉到大腿处的裙子随着摇曳生姿的脚步翩翩掀开，露出了腿上的黑色绑带，雪亮的短刀就固定在腿上。

    “他的四大女保镖，精通六国语言，会格斗，会射击，其中一个曾混进奥运会，横扫所有射击项目冠军。十几个男人都近不了她们的身。”容湛扭头看了看他，沉声说道：“你们要学的，还挺多的。起码你斗不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胡宵闹了个大红脸。

    “她们哪有这么厉害啊，吓坏小孩子了。”爽朗的笑声从罂粟花丛里传来，说的也是汉语。

    二人往前看，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缓步过来。一身白色的丝绸中式长衫，脚蹬白底布鞋，四平八稳，仿佛在拍清宫戏。

    这就是庄园的主人，洛克恩。

    他是柬埔寨人，靠武器和毒品起家，后来加入美国籍，专门做武器生意，成了Asia最有名的战争贩子。这两年把生意交给了儿女，自己住到了这里。

    容湛心里清楚，洛克恩这是为了他才故意打扮成这种中式风的，以示隆重热情亲切。他有这样的待遇，全是那位小公主的缘故。

    “容先生。”男子双手合十，向他行礼。

    容湛还礼，微微一笑，“打扰了。”

    “请坐。”男子学着古装剧里的人挽袖子，做请的姿势。

    女佣跪坐在一边，给二人煮茶。

    容湛落座，直接拿出了几张照片摆到桌上。

    “我就不耽误洛克恩先生太多时间了，我在找这几个人。”

    洛克恩拿起照片看了一眼，放回桌上，笑着摇头，“小角色我是不会认识的，不过既然是你要找的人，我可以给你去找找。”

    “洛克恩先生十多年前，曾经卖给蛇组织一批武器。”容湛把照片又推回去，盯着洛克恩的眼睛说道：“蛇组织的生意最近都转到了暗网上。我知道，洛克恩先生的生意现在也有一部分放到了暗网。”

    “哈哈，容队还真胆大，在我这里谈论暗网和我的生意。”洛克恩仰着脖子大笑了起来。

    “您的生意在大多数国家都是合法的，谈与不谈，都没太多关系。再说了，这也是公开的秘密了。暗网上做武器生意民的人都在您的注视之下，谁要让您不高兴，谁也别想做下去。蛇组织和我有点私人恩怨，我只找他们。”容湛的手指在第一张照片上点了点。

    这是慕绾绾的父亲，沐展越的侧脸。

    “这个人我知道。他是卧底，最后被封死在砖窑里。”洛克恩看了他一会儿，拿起了照片，眯着眼睛看了会儿，丢回桌上，“我还知道，你现在和他女儿在一起。”

    “所以，这也算是我的私人恩怨，我只想找到他。”容湛笑笑，把第二张照片推了过去。

    照片的人坐在赌桌前，光线很暗，看不清脸。但是脖子和手腕上的纹身依希可辩，是条高仰着头的眼镜王蛇。

    洛克恩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然说道：“你知道我们的规矩的。我的宝贝妹妹开了口，我才让身为特战队中将的你进入我的领地。现在你要问这些事，总得付出一些代价。”

    “您说。”容湛点头。

    洛克恩挑挑眉，拍了拍手，“你的孩子，打过我这四个孩子，可以提一个问题。”

    容湛转头看了一眼胡宵，他看上去有点紧张，年轻的脸有点胀红。站在对面的四个女保镖已经撕开了黑色的长裙，只穿着紧身的小背心和短裤。

    血气方刚的胡宵，在香气弥漫的罂粟花丛里和四个天仙一般的美人过招，能打过？

    容湛收回视线，从容起身，“那就让你的孩子教教我家的小孩子，他不太懂事，需要锻炼。”

    “我们去楼下走走？我带你看看我的庄园。”洛克恩笑了笑，主动邀请容湛去庄园后面的花园。

    这里种的花也全部都是罂粟，一眼看去，望不到尽头。几只梅花鹿在花丛里跳跃奔跑。

    “你知道吗，你来我这里，也有人出钱要留下你。”洛克恩扭头看看他，笑了。

    容湛在这一行这么多年，想要他命的人多了去了。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你是我家小宝贝的教父，我怎么可能要你的命。我更想和你做朋友。”洛克恩点上雪茄，慢步往前走。

    二十多步之后，身后传来一声尖叫，只见一名女子从楼顶飞了下来……绳索如灵蛇一般卷至她的腰上，把她挂到了半空中。

    容湛神情平静地收回视线。

    “你这孩子还不错。”洛克恩点了点头，仰着脖子看楼顶。

    几分钟后，又有一名女子被推出了楼顶，一只脚踝上缠着衣服，倒吊于空中。

    “他有分寸，不会伤人。”容湛沉声说道。

    “看上去莽莽撞撞的，没想到功夫还行。”洛克恩笑笑，继续说道：“蛇组织前几年风声还挺大，说实话我也不喜欢他们的作风。我喜欢小孩子，所以我尽管很喜欢女人，也不会对小孩子下手。他们手下掌控着数百个小女孩子，随时可以进行交易。早些年，那些落后国家是他们生意的重点。在鹤山也盘踞着一批人，他们的老大叫张琼。当年也只有三十出头，现在也有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他知道的当然不止这一点了，但是他愿意给容湛一个名字，已经非常给面子了。并且，洛克恩给的一定是真名！

    “谢了。”容湛不再强求，双十合十向他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容队。”洛克恩叫住他，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要不要一起合作，做点生意？”

    若是武器从他的路上过，那不是大赚特赚吗？

    容湛笑笑，摇头，“我这辈子可能不太受钱的宠爱。”

    “你真是个怪人。”洛克恩挑了挑眉，“不过，能亲眼看到大名鼎鼎的容队，也是我的荣幸。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在不愉快的场合打交道。”

    “我也希望能这样。”容湛朝他点点头，大步走向等在一边的电瓶车。

    从楼前过去时，胡宵气喘吁吁地出来了，脸上似乎是挨了几个耳光，肿了，衣服也扯破了。仰头看，四个女人都被他挂到了栏杆外面，或倒挂，或手脚捆起，在半空晃动不停。

    “有进步。”容湛看了他一眼，坐上了车。

    胡宵抹了把汗，坐上车，闷闷地说道：“可是初吻没了，她们是女人吗，打就打，怎么能扑过来就亲。”

    容湛没搭理他，接过保镖递回来的自己的打火机，手表，皮带，一一换好。

    胡宵得到了一套新衣服，全新阿玛尼的订制西装，大小与他的身材严丝合缝，袖子也按照胡宵的身材特点，做得右袖稍长，左袖稍短。

    容湛是三天之前找小公主的父亲帮忙约见洛克恩的，洛克恩居然做出了胡宵的衣服。洛克恩一定是做出了他最近最看中的四个年轻人的衣服。

    这些黑道大佬的手，果然伸得够长。

    容湛每天面对的就是这些人哪！

    胡宵也反应过来了，一脸冷竣地扭头看了一眼。洛克恩还站在那里，咬着雪茄，朝他们轻轻挥手。

    出了庄园，接他们的车直接把二人送到了安全地带，换回他们自己的车。

    容湛看了看后视镜，淡淡地说道：“学会了什么，回去写一篇三万字的心得给我。尤其是庄园的安防系统布局，错一个地方，罚！”

    “不会吧？”胡宵摸着西装，小声叹气，“哎，队长，这一套衣服可能要我一年的工资才能买得起。我要不要留下来当保镖算了？”

    “可以，他其实更喜欢年轻强壮的男性，你可以当他的新宠。”容湛说道。

    胡宵迅速脱下了西装，腰坐得直直的。

    “张琼，年龄三十到三十五岁之间。”容湛拔通手机，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

    胡宵摆弄了会儿手机，笑道：“容队，慕医生这是要去选美吗，好漂亮啊。”

    容湛扭头看向胡宵举到眼前的手机，屏幕上，慕绾绾穿着一件金色深V领的礼服，挽着一名年轻人的手臂，正往酒店台阶上走。

    她干吗去？她怎么成天蹦哒个不停呢？说好的乖乖呆在家里的呢？还让不让人省心了？

    “哪来的照片？”他沉着脸，拿过手机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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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就是挑衅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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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翻，后面还有慕绾绾和官凌止拥抱的照片，有她深夜和乔桥飙车的照片……

    “哪来的照片？”容湛从微蕴里反应过来，冷声问道。

    “刚刚有人发给我的。”胡宵一个激灵，猛地点开了发送人。

    这是陌生人的号码，用的正是刚刚那个咬他嘴角的女人的名字。

    这是洛克恩的手段！肯定是在收走二人手机的时候加上去的。但是胡宵的手机有复杂的密码，还要配合指纹，一旦错误，手机里的一切都会自动销毁。

    洛克恩手下果然有狠角色。像这样的解码水平，随便放到哪家国际一流的大公司，绝对都是炙手可热的人物。洛克恩能把这样的人招至麾下，不管是威胁还是利诱，都是他的本事。容湛手下还找不到这样的人呢。

    容湛不管是谁的教父，他毕竟是特战队的中将。他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了一个武器贩子的领地，能不让人警惕吗？

    这是洛克恩在警告容湛，就算当不了朋友，也不要成为敌人，容湛的家人都在他的掌控中。

    “妈的，他敢威胁容队！”胡宵怒气冲冲地挥了两下拳头，“刚刚就应该把他抓起来。”

    “你凭什么抓。”容湛放下手机，恢复了平静。

    这些人已经不是普通的黑手党了，他们早就融入了当地的上层社会，与政，与商，与军密不可分。

    “好好学吧，有你的学的。”容湛合上眼睛，安静地休息。

    坐上他这个位置，不仅仅自己要有能力了，还要有方方面的协调能力。洛克恩这样的人，是消灭不尽的，一个大亨倒下去，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冒出来。他得牵制住这些人，不让他们为非作歹，严守着最后的安全底线。

    胡宵不再乱开玩笑了，年轻的面孔胀得通红，手忙脚乱地删着手机里多出来的那个咬他嘴巴的女人的各种照片。穿着衣服的，没穿衣服的……

    他年轻，那女人漂亮火辣，这些照片真把他折腾得面红耳赤。

    容湛眉头微微拧了拧，突然伸手夺过了他的手机，用力往车窗外丢去，就在手机在空中飞过的时候，容湛又突然拿出一把消音手枪冲着手机开了一枪。

    手机在半空中炸出一团火光，冒着黑烟裂成一把碎片，四散飞去。

    “新手机费用从工资里扣。”容湛收起枪，又闭上了眼睛。

    “那我今年还有工资拿吗？”胡宵的脸胀得更红了。

    “没有。”容湛淡定地说道。

    胡宵一阵沉默。

    ——

    丹音酒店的年华似锦大厅。

    小城的首次慈善晚会在这里举行，有头有面的人都来了。慕绾绾挽着男伴的手臂，从侍应生手里拿了杯矿泉水，明眸微抬，缓缓扫过四周的人群。

    她的出现很引人注意，有认识她的人已经开始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不认识她的男人眼珠子跟着她转，女人则在讨论她的妆容、她的发型、她身上的珠宝……

    慕绾绾身上的这套绿宝石来自城中最大的珠宝商POP家的镇店之宝，‘绿森林’。开价一亿。

    “这真是绿森林吗？”有个女人靠近她，好奇地看她脖子上的项链。

    “对。”慕绾绾微微一笑。

    “真美啊。”女人羡慕地赞叹道：“真的要一个亿吗？”

    “对啊。”慕绾绾还是点头微笑。

    女人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一边嘀咕一边走回她的小伙伴中间。慕绾绾清楚地听到她说：官凌止送的还是容湛送的啊。真是有本事……

    慕绾绾笑笑，和男伴继续往前走。

    长长的自助餐台上摆着欧式的烛台和鲜花，美食都藏在鲜花丛里，反正也只是摆来看看的，这些贵妇小姐们哪会舍得让食物撑大自己的胃，染花自己的唇妆？端一杯红酒扭扭或粗或细的腰，才是正确的姿势。

    客厅里传来一阵躁动，众人转头看，只见‘大明星’凌波也穿着一袭淡金色长礼服进来了。身后跟着五个助理，大箱子小箱子地拎着，明星架子十足。

    众人很快发现，凌波脖子上居然戴着同款的‘绿森林’。但因为凌波的妆容偏浓艳，把绿森林的灵气给压下去了。而慕绾绾比她先到，造型已经先入人心，她这时候到时候来，让人群忍不住开始议论，拿着两个人做起了比较。

    慕绾绾和凌波是同年的，但凌波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明显要大上几岁，慕绾绾仙气十足，凌波反而显得有些风尘气。这让她脸色有些难看。她是大明星啊，怎么能在这种重要的场合被慕绾绾给比下去。

    一些比较之后，终于有人出声了，但关注点在‘绿森林’上面。

    “咦，镇店之宝有两条吗？不是说世间独一无二？”

    众人很快就把注意力转到了两条项链上，同样的款式，同样自称绿森林，肯定有一个人戴的是仿款。

    凌波先前并没看到慕绾绾，她站的位置有点远。但很快议论声就传到了她的耳中，还有贵妇小姐干脆来问她。

    “凌波小姐，你这款是绿森林吗？”

    “当然啊，独一无二的绿森林，为宣传环保才设计出来的，中间的绿宝石是莱奥大师亲手雕琢而成。”凌波撩了撩头发，扭着腰，娇媚地笑。

    “有两款吗？为什么慕医生也戴了同款？”又有几个女人围过来了。

    “她肯定是仿的。”凌波笑容稍浅，声音更娇气了，“你知道的，她只是医生而已。这个要一亿呢。”

    “哦，你买了？”人群开始往她面前靠。

    凌波维持着笑容，向大家点头微笑，“对……不好意思，我要去准备一下，要上台了。今天我要展示几件瑰宝给大家，大家请踊跃参加拍卖唷。”

    众人看着她扭呀扭的背影，又开始议论。

    凌波的脸色此时已经全变了，进了后台，马上抓住了助理的手，愤怒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借给我吗？怎么慕绾绾也戴了相同的项链？”

    “她戴的可能是假的吧。”助理被她掐得胳膊都紫了，忍着脾气哄她：“赶紧先准备，要上台了呢。今天你是女主角，要直播。”

    “现在和我说直播，她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戴着一样的珠宝，明明就是你出卖了我！不然她怎么会弄出一身和我一样的造型？”凌波暴跳如雷地把助理重重推到墙上，“你说，是不是你出卖我？”

    “我怎么可能出卖你啊？我是你助理。”助理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凌波怎么会信呢？慕绾绾若不知道内情，怎么会和她弄出这样一致的造型？

    “去拿我另一套礼服过来。”凌波气咻咻地松开助理的手，声色俱厉地骂道：“回去再找你算帐。”

    助理揉着手腕，匆匆打开带来的第二套礼服。

    “妈的，绿森林也不能戴了，还指望在台上戴着它。”她恋恋不舍地取下了绿森林，咬着牙又瞪了一眼助理。

    助理欲哭无泪，匆匆叫进了另外一名随从人员，一起帮着凌波换衣服。刚刚换好，准备做个新发型的时候，有人闯了进来，大声说道：“礼服又撞了，慕绾绾也换了，和你的款式也差不多。”

    “什么？”凌波推开发型师，拎着裙摆大步冲到了大门口，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慕绾绾从另一边的更衣室出来，身上果然穿着一身白色一字领的小礼服，一双长腿纤直白皙，走路时摇曳生姿。

    怎么可能！凌波的脸都气歪了，扭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助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呀。我发誓，绝对不是我做的。若真是我，我不得好死！再说了，我也不敢背叛你啊，我还欠你这么多钱，我还有好多事抓在你这里”助理也慌了，结结巴巴地解释。

    可是，若说撞一套衣服是巧合，可为什么连撞两套？

    凌波忿然看着她，也拿不定主意。这个小助理一向像小白兔一样听话，她说东，小助理绝不敢往西……难道问题出在经济人那里？经济人这几天一直和她闹矛盾，今天的晚宴都没有跟过来。

    “还要做头发吗？”发型师拿着美发棒问道。

    “换衣服！”凌波咬咬牙，又拿出了一套衣服。

    晚宴三个小时，她们准备了三套衣服。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套衣服了!水蓝色的，拖地鱼尾裙。她想扮演美人鱼！

    “那就赶着她换上第三套之前，我先上台。你去……”凌波拉过助理，俯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啊？我不敢啊。”助理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她现在不是普通人，我不敢惹她，而且我也靠近不了她啊。”

    “你傻啊，你换一套服务员的衣服啊！”凌波快步回到更衣室，抓起手机，小声说道：“喂，亲爱的是我啊，你什么时候过来？别忘了我们说好的事，帮我把我拍卖的东西买下来……我不管，反正你答应过我了。行了，我要上直播了。爱你，么么哒！”

    助理还站在旁边没动，一脸踌躇。凌波反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甩到她的脑袋上。

    “你猪脑子啊，还不赶紧过去，真要让她骑在我头上拉屎不成？我警告你，今晚若被她抢了我的风头，你就等着去死吧。”

    助理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一个激灵，拔腿就往外跑。

    “气死我了，真是一头蠢猪。我怎么花钱买了这么一头蠢猪。你们几个给我放机灵一点，我可不养闲人。跟着我混得好，我会介绍有钱的男人给你们，以后也就不用伺候人了。但是也要想明白，得罪我的人，没有能在这里混得下去的，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小云那几个臭丫头，睡了也就白睡了，什么好处也没捞着，跟死狗一样还是要听我的摆布，谁也不敢出声。怎么，你们想那样吗？”凌波关上门，点着一根烟，叠着腿，傲气地掀了掀眼皮子。

    “凌波姐，多多关照啊。”几个女人诚惶诚恐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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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 好身材就应该共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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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波见到几人服服帖帖的样子，心情稍微好了点，掐了烟，不满地说道：“回去找姓罗的算帐，我的经济人，居然暗算我。”

    “罗姐也不见得会做这样的事呢。”发型师小心翼翼地说道：“您正是大红大火的时候，她不会砸自己的饭碗的。”

    “那个老女人，谁知道呢。不是她，难道是你们几个？”凌波拧眉，刻薄地问道。

    几人再没敢出声。

    凌波换好蓝色人鱼装，吸气挺胸，对着镜子摆了几个造型，再涂了一些唇彩，站了起来。

    “慕绾绾，我忍你好久了，今晚你这样挑衅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她握握拳头，转身往外走。

    几名助理赶紧跟上去，托裙摆的，往她身上喷香水的，开门的……像伺候皇后一样伺候着她。

    门一打开，凌波立刻就变回了那个妩媚温柔的模样，微抿着唇，向每一个面前的人微笑挥手。

    从背影看，她确实像美人鱼一样美好动人。

    晚宴已经开始了，主持人邀请各路贵宾上台致词，凌波打开手机，开始了今晚的直播。像往常一样，粉丝们正在热情地等着她的出现。当她以一袭水蓝色美人鱼造型出现在屏幕上时，那些宅男就开始了疯狂地示爱，刷礼物。 当然了，里面有她安排的托，目的就是让气氛看上去热闹一些，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她的直播。

    “么么哒！”她双手举到唇边，做可爱状，“爱你们唷，久等了！今天晚上我慈善晚宴的现场，所有今天给我刷的礼物，我都会捐赠给我担任理事的关注儿童慈善会。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撑哟！”

    她挤挤眼睛，继续冲着屏幕扮可爱。

    此时粉丝开始疯狂刷礼物了。

    凌波看着蹭蹭往上涨的数字，乐得合不拢嘴，又对着镜头一番搔首弄姿。

    “谢谢各位，亲爱的，谢谢你们……”

    正说话时，突然有人过来轻轻撞了她一下。

    凌波飞快地扭头看，顿时脸色都变了。

    来的是几个陌生的高挑女孩，穿的全是她这种蓝色人鱼衣服。这些女孩子看上去应该是模特，身材一等一地棒！、

    她赶紧把手机转开了一点方向。

    此时的她已经明白了，慕绾绾这是真要和她作对呢。她强打精神，尽量避开那些模特，继续冲着屏幕里介绍今晚的直播情况。

    此时有人开始在群里发消息了。

    “大新闻，你们快看视频。”

    “凌波，你看看视频，是在拍戏，还是真的你啊？”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刷出来，让凌波开始心慌了。她挤出笑容，嗲声说道：“都听懂你们说什么呢，让我们把关注点放在晚宴上好吗？我现在给你们介绍今晚超强阵容的嘉宾还有要义卖的东西。我会全程给你们直播，如果你们有喜欢的，可以让我替你们拍下来呢。对了，今晚的前三位粉丝都能获得和我共进午餐的机会，还能来我的新戏现场探班唷。”

    但是不管她怎么样说，观看直播的粉丝还在直线下降，分明是被刚刚的视频消息给吸引走了。

    她赶紧转开了手机，扭头看向赶过来的助理，冷着脸，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更衣室骂人的视频被顶到头条了，都在骂你。”助理停在几步之外，怯生生地说道。

    “什么？谁出卖我？”她猛地扭头看向等在另一边，随时会过来给她补妆的化妆师发型师。

    那几人频频摇头，示意不是她们。

    那就是更衣室里被人提前装了摄像头？

    一定是慕绾绾干的好事！

    她强压怒火，回到直播里，又捏着嗓子哄了粉丝一会儿。直播是有时间的，收了赞助费的，她若是中途中断，这得赔钱！

    “呵呵，当然是在抓紧时间排练新戏呀！亲爱的，我们亲如姐妹呢！”她走到几个助理中间，扮出和她们亲密无间的样子，“来，亲爱的，和我们的最可爱的凌粉们打声招呼吧。”

    几个人堆着尴尬地笑容打招呼。

    “相信了吧？那都是在排新戏。”凌波嘴角咧开，视线落到了慕绾绾身上，这女人真的换上了美人鱼的衣服！

    凌波看着她，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想扑过去把慕绾绾狠揍一顿！她强打精神，应付各类黑粉红粉亲粉的问题，答不出来的就咯咯笑，挤眼晃胸。

    慕绾绾就站在不远处，把她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是越看越好笑。凌波这种人爱名爱利爱钱爱权，你就得在这种场合上打她的脸，她才会和你急。

    不过，好戏还在后头呢，这真不算什么，就是开胃菜。

    侍应生端着果汁过来了，殷勤地捧到她的眼前。慕绾绾端起一杯果汁，抿了一口，转头看向台上。台上已经开始表演了，小提琴演奏者一边甩动头发，一边演奏出激昂的音乐，和现在的气氛倒是挺符合的。

    几名穿着人鱼裙的模特上台了，给大家展示今晚要义卖的几件书法作品。

    山水与人鱼倒是相得益彰的，但就是让凌波很生气。台上的个个比她身材好，她还混什么？看着粉丝们刷出的对台上模特们的赞美之词，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时把手机偏开，不让粉丝们看那些青春洋溢的大长腿。

    这时她的背上开始发痒，她耸了耸肩，感觉有些不对。背上这种痒，不应该出现在慕绾绾的身上吗？她让助理去干的事，就是给慕绾绾的衣服上洒上这种痒痒粉。她已经用这种办法成功地整治了好几个同行，让她们在这种场合上大出洋相。

    慕绾绾没有接近过她，她的衣服上怎么会有痒痒粉？

    她的背上越来越痒，她有些撑不下去了。手机不停地抖，镜头也开始乱晃。

    “对不起，我得暂时关一下直播。”她挤着笑脸，对粉丝们挥了挥手，也不管要不要赔钱了，直接关掉了直播。

    该死的臭女人，一定是她搞的鬼！她冷着脸，大步往慕绾绾身边走。才几步而已，突然身后传来嘶拉一声响，她的裙摆被人给踩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整个裙摆完全掉了下来……

    啊……

    她眸子圆瞪，低头一看，为了穿这种裙子好看，她里面可什么也没有穿啊，现在全暴露在众人的眼中了！

    啊！

    她又是一声尖叫，赶紧蹲下来捡裙子。

    四周静了一小会儿，传来了手机咔嚓声，笑声，议论声。

    凌波面红耳赤地抓起裙摆往腰上一系，撒腿就往更衣室跑。

    “凌波，不能停下直播。商家来电话了，要赔钱啊。”小助理举着她的手机奋起直追。

    “还直播个屁啊！”凌波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还不赶紧给我找衣服去。谁让我赔钱，我就让谁赔命。也不打听打听，在桐城和小城两个地方，谁敢惹我？”

    “可是……你的粉丝怎么办？”小助理愁眉苦脸地说道。

    凌波咬咬牙，打开直播把手机塞给小助理，“你去，哄着他们一会儿，我换好衣服来。”

    “对了，他们要求买东西怎么办？”小助理慌乱地问道。

    “买啊，让他们刷礼物给我。我替他们拍下来，他们同等价值的礼物给我就行了。”

    凌波身上痒得不行，要赶着去更衣室处理身上的衣服，来不及把之前和自己的托们策划好的事完整地告诉小助理。小助理还不到能涉及她这些秘密事务的层次。

    小助理捧着手机，匆匆回到了大厅里。

    慕绾绾头也不回地笑了笑，她压根不用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凌波有的她也有，凌波的身材也没她好。更重要的是，凌波之前用这种办法暗算过和她同台竞技的人，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活该她今晚上当众出丑！

    不过，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这时台上开始竞拍了，慕绾绾手指微抬，做了个手势。

    有人开始不停地竞拍了，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以全场最高价标下。哪怕就是一个特别不值钱的旧衬衣，也被人用二十万的价格买了下来。

    最后这些东西全部归到了凌波的手下。

    举牌子的是凌波的小助理，她举着凌波的手机继续直播，不停地按照粉丝的要求拍下台上的东西。

    “怎么全是粉丝要拍下来啊？”小助理也有些发慌了，拿着手机不知所措地看向面前堆着的一大堆牌子。这些东西全买下来，得多少钱啊？

    终于到最后一件拍卖品了，一只青瓷坛子装着的女儿红。开价三千块。

    慕绾绾举牌子，直接报价一万。

    小助理正楞神，手机屏幕开始刷屏了，有粉丝要出两万。

    “这个也买？”小助理彻底楞住了，犹豫不决地握着牌子晃了晃。

    “让凌波成为所有活动的明星，就是我们的责任。不管凌波花多少钱买下来，我会刷与这坛酒同等价值双倍的礼物支持她。”要求买酒的粉丝义正言辞地刷出一段话。

    之前的粉丝都是这样做的，以拍卖品双倍的价钱刷礼物。今晚凌波的礼物已经创下直播界最新记录了，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打破这个纪录。

    小助理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举起了牌子。凌波发过话，她就得买。

    慕绾绾不停地举牌子，粉丝不停地刷礼物。三千块的黄酒，最终变成了三十万，五十万……

    就在此时凌波顶着大红脸从更衣室的方向冲过来了，大声咆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慕绾绾放下了举到一半的牌子，笑了。

    凌波的粉丝里有托，这事她早就查清了。找到这些托特别容易，方桥是干什么的？只花几分钟就控制住了那间小工作室。一直在直播室里刷礼物的人就是方桥他们。凌波买下了这么多东西，全部得自己买单。

    “谢谢凌波小姐，为艾滋病村的孩子们捐款五十万。这坛由孩子们亲手酿造亲手封坛的黄酒就归您了。”慕绾绾抱过黄酒坛子，款款走向凌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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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特别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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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波气得发抖。

    全场的东西都被她买下了，全部啊！全部都是超出常人理解的高价！

    “凌波小姐和凌波小姐的粉丝，简直太有爱心了。我要敬您一碗洒才行。”慕绾绾把酒坛子往呆若木鸡的小助理的怀里一塞，拿起了一杯红酒，朝凌波高高举起。

    凌波一身狼狈凌乱，慕绾绾光鲜明亮，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四周全是手机、摄像机，照像机在拍。

    啊……

    凌波捂着耳朵发出一声尖叫，劈破了大厅里激昂的音乐，直达人们的耳底。

    仿佛……她马上就要恢复妖怪的形状！

    几分钟之后，凌波慢慢抬头，脸还是那张大红脸，只是平静多了，她慢慢地拿一杯红酒，咧嘴笑道：“应该的，回报社会嘛，我本来就很善良，会倾我所有，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绾绾，你加油哦，这些艾滋病人都要靠你了呢。不过，天天和她们在一起，你还是要做防护措施的。毕竟，一些正确的常识还没有普及，免得大家误会你……也一个病菌携带者。哦，对了，你还要定期做做检查。血液，体液的传播，有时候也是无意间发生的。祝你好运。”

    “好啊。”慕绾绾和她碰了碰杯，笑着点头。

    凌波仰起脖子，准备把酒一饮而尽……

    噗嗤……

    她把酒吐出来了，一脸错愕地看着地上一大团红红的液体质问道：“不是酒，这是什么东西？”

    “血啊，有病菌的血。”慕绾绾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慕绾绾，你神经病啊！你这个贱人！”凌波终于控制不住了，把酒杯狠狠一砸，朝着慕绾绾扑了过去。

    “啊，好可怕……”慕绾绾捂着脸，连步后退。

    她能怕凌波的九阴白骨爪吗？

    不可能啊！方桥和她身边这个帅小伙难道是摆设？他们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能把大厅里这些只顾吃喝玩乐的弱鸡们全都打趴下。

    凌波刚扑过来，方桥直接拎着她的肩，把她给硬提了起来，重重地往旁边的椅子上按。凌波挣扎不动，急红了眼睛，开始破口大骂。大明星的模样完全毁了，众人眼里只见一个披头散发顶着大红脸的泼妇在骂街，什么难听就骂什么……

    此时台上开始播放凌波在更衣室作威作福的画面，她打助理，她叠着腿，眯着眼睛得意洋洋地威胁化妆师一行人……

    凌波歇斯底里地咆哮了几声，抱起了放在一边桌上的黄酒坛子，重重地往地上砸。

    砰地一声……

    碎片四溅！

    酒香四溢。

    上好的女儿红啊。

    慕绾绾花了两百多块买的呢！她摇头叹息，无奈地说道：“只是加了糖的蕃茄汁而已，干吗这么动气。大家同学一场，我和你开玩笑呢。”

    凌波又跳了起来，冲着慕绾绾扑过去。

    和之前一样的，被方桥给推开了。方桥不会‘打’她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方桥怎么会打女人呢？他甚至挤出了一丝憨厚的微笑，不停地劝她。

    “凌波小姐，不要动气，请息怒。”

    几名助理互相看看，脚底抹油溜了。

    慕绾绾转过身，朝方桥举起双手，准备和他击一下掌，欢庆胜利。

    方桥看了看她的手，拿出纸巾，塞到她的掌心。

    “痒痒粉……”他平静地说道。

    慕绾绾的掌心果然一阵奇痒。

    她赶紧用纸巾沾上酒在掌心用力揉搓起来。

    大厅里继续着他们的热闹，嘲笑的，议论的，猜测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慕绾绾穿着人鱼长裙，挽着男伴的胳膊，继续摇曳生姿的脚步，慢慢穿过人们的视线往大厅外走去。

    她这一趟为艾滋病村募集到了五十万的资金，太好了。能为他们做很多事了呢！

    她不怕凌波不给钱，不给钱就能告她。她若还想挽回她的颜面，继续她的大明星事业，这钱就必须给不可。其余那些拍卖款项，凌波也必须得给。律师团队已经准备妥当，只要凌波不给钱，各种官司就会找上凌波。

    嗨，打人打脸，才是最重要的。暗搓搓打她一顿，没有任何好处。她就是要让凌波睡不着，气死急死烦死，大出血，心疼死。

    ——

    二楼的贵宾厅里，容睦拿着雪茄，抱着一只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厅里发生的事。

    “容兄，这个慕绾绾手段够足吧。我的宝贝女儿可就是吃足了她的苦头。”坐在沙发上的另一名中年男子也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哦……有点意思。她小时候就挺有意思的。”容睦挑了挑眉，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秦歆儿的父亲，秦奕。

    他吐了口烟，继续问道：“歆儿怎么样了？应该好点了吧？”

    “好什么呀。”秦奕叹气，“歆儿又和慕绾绾起了一次冲突，回去后不吃不喝，可把我和她妈妈急死了。你知道的，歆儿从小就是我们掌心的宝贝，一心要嫁给你的侄儿容湛。现在好了，容湛和这个丫头搞在一起，害得我们歆儿这么惨。”

    “呵，容湛那小子什么时候跟我们讲过情面。”容睦笑笑，回到了沙发前，“你呢，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们聊聊那块地的事。官浩瀚那老小子，现在躺在医院里，正是我们的好时机。官凌止年轻，还远远比不上他爸的手段，我们抓紧机会，直接击垮他们。一雪前耻。”

    “也别把官凌止想得那么简单。”秦奕眉头紧皱成川字，埋怨道：“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也挺狠的。我们和他谈判好几次了，他从头到尾像个哑巴似的坐在那里，我们这边人正高兴呢，可到最后他突然就给你丢出几个阴招，让你完全没办法应对。”

    “呵，他一直是这样啊。”容睦拍了拍手。

    助理马上就上前来，打开投影仪。

    “这是我们对官凌止最近七场谈判的录像，对他进行了详细分析。他的底牌是真是假，都有个规律。”容睦叠起腿，举着雪茄，指着屏幕说道：“小音，你给秦总好好说说。”

    助理深深鞠躬，走到屏幕前面，对官凌止的每一场谈判的方式和行为举止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厉害了，你居然还干了这事。”秦奕听完了，目瞪口呆地看向容睦。

    “哦，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你就知道怎么打你手里的牌。”容睦傲然笑道：“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决意拿下这附近的十块地皮。”

    “你哪来这么多资金？”秦奕双目一瞪，震惊地问道。

    “所以要问老兄你，有没有兴趣一起玩哪。我来操作的，肯定是最低价，稳赚。几百亿的事，难道老兄你玩不起？你看看这个三角洲。这地方叫湿地保护区，有侯鸟。我准备把这里全部填掉。这些烂地买过来才多少钱？我转手填平，建起开发区，又能赚多少钱？”

    “啊？保护区你也敢填？”秦奕抿抿唇，人往他面前俯：“你确定能拿到批文？那可是湿地保护区啊！现在环保的口号喊得可够响亮的！”

    “哈哈，这世上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事？就是几千只破鸟而已，我每天打几只回来炖着吃！把羽毛全拔来做床垫！至于给批文的那些人……他们要钱，我就给钱。他们要人，我就给人。他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钱……老兄，钱就是一把万能钥匙。他们就是睡国际大明星，我也能他们找来。”容睦哈哈地大笑。

    秦奕眯了眯眼睛，试探道：“他要是想睡慕绾绾呢？你敢和容湛作对？”

    容睦的笑容阴沉，慢慢转头看向秦奕，“你不必刺激我，觉得我怕了那小子。我可不怕他。我只是不愿意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若是他真敢在明面上和我作对，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你以为这是x国？这是小城，这是我的地盘，我的王国！他算个屁啊！”

    秦奕拱拳，“容兄，以后请多多关照。这个游戏，我和你一起玩！”

    “好。”容睦哈哈大笑，人往后仰，慢慢吐出一口浓白的雪茄烟，满脸陶醉样子。

    “凌波这丫头，会给你带来麻烦吧？”秦奕也点着了一根雪茄，小声问道。

    “想玩？拿去啊。”容睦轻飘飘地说道。

    “哪里……她是你的人。”秦奕哈哈地笑。

    “呵呵，秦兄，这样的丫头太多了。你要清纯的，就给你清纯的，你要火辣的，我就给你火辣的。你要是想慕绾绾，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容睦眼睛瞪了瞪，一副狠样子。

    “只怕是容兄你自己想要慕绾绾吧？那丫头……皮肤真白啊，腰也够细。关键是……她是容湛和官浩瀚都看中的女人哪。你想想，要是在这两个男人面前玩了慕绾绾，那得多有意思？啊……哈哈哈……”秦奕笑得前俯后仰。

    “老兄……你可真是够坏的！”容睦指了指他，也跟着大笑起来。

    秦奕眯着眼睛看他，一脸笑容，“以后我就跟着容兄走了，容兄，可别撇下兄弟啊。”

    “好说。”容睦深深吸气，拍着秦奕的肩膀说道：“明天我们正式开个会，就建立一个……保护侯鸟战略合作办公室，怎么样？”

    “保护？你不是打了吃吗？”秦奕一头雾水地问道。

    “哈哈，保护不了，没有资金……所以鸟全饿死了呀。”容睦又张狂地笑了起来。

    “容兄，高！”秦奕竖起大拇指，也跟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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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火辣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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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波放满水，狠狠地搓洗掉身上沾的痒痒粉，抹了满身的药，还是止不住这种难熬的痒。她怎么都想不通，慕绾绾是怎么给她下药，又是下到哪里的。衣服一直在助理和上，几个助理一直在身边，又死咬着没有背叛她……

    真的没有背叛她吗？

    真的是经济人和慕绾绾勾结在一起了？

    凌波好想炒掉这几个臭丫头，但是突然间炒掉这几人，明天怎么向粉丝解释这件事？不如，把这些事全推到几个助理身上？说是她们联手陷害她？联手也不对，得要一个替罪羊……谁最合适呢？

    不行，她不能再犹豫了，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她得赶紧想个万全的说辞，明天一大早就召开记者发布会。对，还要让人去盯着这几个丫头，绝不能让她们唱反调。威逼利诱也好，给钱也好，反正就是得让她们闭紧嘴，一个屁也不敢放！

    她长长地吐了口气，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拔出了容睦的电话。

    “喂，亲爱的，我被人欺负了……”电话一通，她立刻软绵绵地撒娇。

    过了会儿，那边传来了女人冷漠的声音。

    “你是谁？”

    容睦的太太？

    凌波吓了一跳。容睦的太太平常不怎么出门，听说信教，每个礼拜都去教堂。但是她可不是一般人哪，她父亲是非常有名望的商人，容睦在外面不管怎么玩，在太太面前还是挺尊重她的。

    “你到底是谁？不说话我也会查出你的号码。”容睦的太太继续追问道。

    “对不起，我打错了。”凌波赶紧挂断了电话，小声骂道：“该死的老东西，今天居然在家里陪老女人。真是过份。”

    她扑到床上，在身上乱抓了一会儿，打通了经济人的电话。

    “罗姐，晚上的事你准备怎么给我处理？”

    “处理个屁啊，我都快被各路金主烦死了。你知道要撤回广告代言，我们得赔多少钱吗？你是不是脑子里有屎，居然干出这种蠢事？”经济人噼哩啪啦地一阵训。

    “喂，你说话客气点。现在是我在养你，若不是我，你还是个蹲在路边上的臭要饭的。”凌波爬起来，对着手机一顿犯吼。

    “滚你妈的蛋吧。”经济人把手机给挂了。

    凌波咬牙切齿地又打了过去，这回经济人把手机给关了。

    “啊……你们这群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凌波把手机往床上一砸，愤怒地尖叫起来，“我要让你们一个一个爬着过来舔我的脚趾头！慕绾绾你这个贱人，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

    她发狂地在房间里摔了会儿东西，还是没抗住浑身的奇痒难耐，匆匆换上衣服，赶往医院去了。她怕再抓下去，她会把自己抓毁容……

    ——

    慕绾绾还没换衣服，穿着人鱼裙，光着脚，拉着丫丫在院子里跳舞庆祝。

    “姐姐，你好美唷。”丫丫仰着小脸，乐呵呵地夸她。

    “我也觉得我挺美的。”慕绾绾笑着说道：“你看方桥叔叔，穿西装帅不帅？”

    “好帅好帅的。”丫丫一脸崇拜地看着方桥，大声说道：“我长大了要嫁给方桥叔叔……”

    方桥正在喝茶呢，一口茶喷到了小囡囡的身上，小囡囡愤怒地跳起来，冲着方桥喵呜一声扬起了尖爪。若不是方桥 躲得快，脸就能被抓开花。

    “丫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什么是嫁人吗？”方桥抹了把嘴唇，好笑地问丫丫。

    “知道呀，就像姐姐和容叔叔，就是抱着亲亲，然后生宝宝，生好多好多宝宝。”丫丫点着小脑袋，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方桥又想喷茶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丫丫，学文化课可没见她像接受爱情婚姻这样快的！字母表都背了好久了，还没背全。关于婚姻她倒是理解得挺快的。

    “哈哈……”慕绾绾在一边笑弯了腰。

    “肯定是夏洁那个小丫头教的，教坏小孩子，明天我要好好骂骂她！”方桥沉着脸，恼火地说道。

    “别，夏洁崇拜你，分分秒秒想钻你怀里去。要是你骂她，她会自杀的。”慕绾绾吓唬他。

    “夏洁不懂事，你也不懂吗？我可不会结婚，也不会娶那种不懂事的小丫头。”方桥嗤之以鼻地说道。

    “话不能说满，她给你洗衣服送蛋糕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她不懂事？”慕绾绾故意揶揄他。

    “那是她给丫丫送的，丫丫吃不完，不能浪费嘛……”方桥有些说不过了，急得脸红脖子粗。

    慕绾绾撇撇嘴，“你们这些男人真奇怪，就算把生命奉献给全人类，也不能阻碍你们去追求爱情啊。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一心赴死。就不能想着，一定要活着，陪你的爱人活到白发苍苍的时候？”

    “这种事，谁说得准呢？说死就死了呗。”方桥不以为然地说道。

    慕绾绾心里很不痛快，扭头瞪着他骂道：“呸，你给我把话收回去，跟我重说一遍：全部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方桥知道说错了话，只能顺着她，双腿并立，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全部都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慕绾绾思念容湛，不希望有一个字不吉利，不希望他有任何危险……

    “对不起啊，我是说我。队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定长命百岁的。”方桥过来讨好她，倒了杯牛奶给她喝：“还有你这个裙子，换了吧……”

    “不换！我就穿着睡，明天也穿着她。”慕绾绾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你管得宽。”

    “不是……”方桥又开始脸红脖子粗了。

    他不好意思直说，慕绾绾身材太好了，这人鱼裙子包得她的好身材严丝合缝的，该翘的地方翘，该细的地方细，还唇红齿白，皮肤赛雪，香香软软的感觉……他是个大男人啊，你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他也受不住的呀！这种事，可不听你的大脑指挥，它只听从心底的欲望的指挥……

    慕绾绾没多久明白过来了，骂了一句，赶紧回房间。

    方桥长长地呼了口气，抹着热汁说道：“妈呀，难怪队长爱得死去活来的……”

    “方桥，我剪了你的舌头。”慕绾绾又回来了，伸长脖子冲着他大叫。

    方桥抿紧唇，朝她挥手示意认错。

    慕绾绾白了他一眼，匆匆回房间。

    身材好是她的错吗？天生的呀！哈哈哈……她倒在床上，快活地蹬了几下腿，抚着小腹说道：“宝贝儿，你也漂亮，一定要漂亮。妈妈就爱漂亮的人。不过，实在不漂亮也不要紧，妈妈也爱你。”

    “叮……”手机响了，凌波打过来的！

    她懒得接。

    凌波肯定是骂她！

    铃声响了会儿，她麻利地把凌波的号码拉黑。当然了，凌波还会换上另外的号码继续骂她。她这个号码不如不用了？也不行啊，她忽略了这个特别严重的后果。她的这个号码可是关联了很多银行，很多业务……

    至于怎么给凌波下痒痒粉的？

    空调啊！

    她下的不是痒痒粉，而是一种药粉，和凌波常喝的功能饮料起了化学反应而已。她的助理可喝不起那样昂贵的饮料，所以只有她一个人产生了过敏反应。

    这就是恶有恶报！

    不得瑟了，想想怎么应付凌波明天的怒火吧……那个大傻子，此时一定暴跳如雷，对她恨之入骨吧？越气愤越好，越气愤越激动，血就流得更快，过敏反应就更严重。

    这一定是凌波此生最难忘的夜晚了！

    “慕绾绾，你怎么能这么坏，把大明星整成这样子……”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院里，方桥正在练拳，发泄掉他过剩的精力。

    丫丫在背诗，她记忆力不太好，总是记不住。接受教育的时间太晚，基础太差。只能笨鸟先飞，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

    ——

    第二日。

    慕绾绾神清气爽地出现在了义工办公室。

    “募集到了五十万，太好了。”队长眉开眼笑地过来和她击掌庆祝，“真的让人很意外啊，想不到凌波能这样大出血。她的粉丝号召力居然这样强大，真是让人意外。”

    “有她出血的时候呢……队长，你不看新闻的呀？”夏洁撇嘴，把从拍卖会上拿来的支票给了队长，“全都是我们老板的功劳。”

    “那当然了，肯定是凌波小姐给慕医生面子嘛。”队长还是不明就里，她不是关心娱乐新闻的人。

    “咦，懒得和你说。”夏洁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绕了一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会议室里，“啊，乔小姐？”

    慕绾绾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乔桥坐在那里，正端着一个纸水杯，慢慢转头看向她。

    那晚飙车之后，两个人还没见过呢。她是怎么处理的车祸的事，慕绾绾也没过问。这是小事，乔桥能处理好。

    “哇，中午一起吃饭？”慕绾绾直截了当地邀请她，“我要庆祝，你要不要一起？”

    “哦。”乔桥挑挑眉，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就是答应了？

    慕绾绾笑笑，指着另一边的办公室说道：“我去那边开个短会，你等我。”

    乔桥又哦了一声，视线回到眼前的文件上。

    “喂，她来干吗？她一直对你很凶的呢。我觉得她想和你抢男人。”夏洁凑到慕绾绾耳边，不服气地说道：“她不就是比你高一点，比你潇洒一点，比你有钱一点，比你鼻子高一点，比你身材好一点吗……”

    “滚！”慕绾绾把夏洁推开了。也不知道她是帮自己，还是损自己。乔桥是什么都比她好，但也不能直接在老板面前这样说啊！

    “我没说完……但是容队就是喜欢你这款啊，不完美才是最可爱的。”夏洁又补了两刀。

    “滚滚……”慕绾绾恨不得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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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3章 表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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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乔桥出来了，拿着那叠资料走向她。

    “乔小姐，有事吗？”慕绾绾笑眯眯地转过身。

    “哦，一起吃饭？”乔桥把资料递给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哎，这些女人小时候是吃了猪快长吗，怎么长这么高！关键是已经很高了，居然还要穿高跟鞋，真是逼死矮个子。

    慕绾绾接过资料翻了翻，惊讶地发现这是艾滋病村现有的所有人的档案。

    “没病而身强力壮的人，因为受人歧视所以找不到工作。有病的人也滞留在那里，整个村落就像个毒瘤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靠你们每过一段时间送点钱和粮食上去，苟延残喘。恕我直言，这样的人生跟一条废掉的狗一样，没有任何价值。”乔桥抱着双臂，往墙上轻靠。

    夏洁年轻，听到这样不客气地话已经变脸了。不过慕绾绾能沉得住气，她不能说很了解乔桥，但就冲着她还算磊落的份上，不应该是抱着恶意来的。

    对视片刻，慕绾绾扭头看向义工队长，“我和乔小姐聊一会儿，你们先开会。”

    “行，好嘞。”队长连连点头，又把慕绾绾拖到一边， 轻声说道：“她是打着你的旗号来的，说是你助理……我就没深想。原来不是……对不起啊。”

    “哦，从现在起，在这件事上她就是我的助理。”慕绾绾冲着乔桥挥了挥手，轻快地叫了她一声，“乔助理，辛苦了。”

    乔桥翻了个白眼，回到了小会议室。

    这一个个的，翻白眼的功夫都不用法，一个个全练上了九重天！慕绾绾也冲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明里暗里，咱们也不能太吃亏不是？

    乔桥从玻璃门上看到了她的动作，飞快地扭头看向她。慕绾绾立刻微笑起来，脸上一双梨涡绽放得不知道有多美 好！

    抱着资料跟在她们身后。

    “那你说怎么办呢？”关上会议室的门，慕绾绾直接问她。

    “能干活的人，统统去干活，呆在村子里干什么？白吃等死？”乔桥手指在桌沿上轻敲几下，不客气地反问道：“这就是你们惯出来的臭脾气。”

    “穷山恶水，什么都做不出来，那能怎么办呢？出来工作就要身份证，看到那个地名，都知道是有名的艾滋病村，谁要他们？那些早年出去的，早就想方设法把自己变成了外地人。留下来的人，都是没有门路没有能力的。这么说他们，未免过份了。若他们有机会，是不会让自己沦为别人随意践踏的最底层。”慕绾绾也拔高了音量，和她针锋相对。

    “呵呵，所以你就用大家的钱，养他们到死？”

    “那你给我一个办法 。”

    二人互相瞪了会儿，乔桥啪地摔过来另一沓文件。

    慕绾绾拿起文件翻了几页，恼火地问道：“你翻过我电脑吗？乔桥你黑我电脑！你太过份了！”

    “没有……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乔桥捋了捋头发，有些不自在地转开了头。

    这些文件是慕绾绾对艾滋病村做出几次考察之后写下来的，其实她和乔桥的观点差不多一致，也有想培养他们自立更生的想法，也想到了让他们从事，就是一直没有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此刻，乔桥把她的想法给她完成了。

    “还没黑……你这两页，完全就是复制粘贴，错字都没改！”慕绾绾摇着纸页，气哼哼地瞪她。

    “这是我自己写错的……”乔桥梗着脖子和她对瞪。

    “懒得理你，别和我一起吃饭了。”慕绾绾抢先白了她一眼，抱起两沓资料走了。

    乔桥气得咬牙跺脚，“不吃就不吃！我没钱吃饭吗？”

    “没钱吃我亲手做的大闸蟹，我买了三十只。”慕绾绾头也不回地朝她晃了晃食指，“仅此一家。”

    “不就是螃蟹吗？”乔桥背上包就走，大步如风地从她身边冲过去，很快就消失在几人的视线里。

    “老板你买了螃蟹吗？”夏洁凑过来，垂涎欲滴地说道：“我也要吃，这个好贵的，你居然买了三十只！我要吃三只！”

    慕绾绾拍她的肩，“吃十只都行！”

    夏洁眼睛一亮，抱着她就开始欢呼，“老板我太爱你了，我真的太爱你了。”

    慕绾绾神秘兮兮地笑。

    ——

    乔桥一路上越想越生气，为什么要被那么个小萝卜丁弄得这么灰头土脸的？

    她为什么忍不住去偷偷观察慕绾绾的一切？慕绾绾有什么好神气的？慕绾绾就是小萝卜丁，靠着男人都喜欢她罢了……有什么好喜欢的呢？胸有她大吗？个子有她高吗？智商有她高吗？真是讨厌啊！就算是乔家亲生的骨血又怎么样，一样比不上她！凭什么要在她面前那样神气活现哪！还要直截了当地戳穿她黑入电脑的事……装成不知道不就行了？

    她生了一会儿气，视线落到路边一家海鲜店大门口。门前的特大招牌上写着偌大几字：澄明湖大闸蟹。她直接冲到了大门边，跳下车，把钥匙丢给了泊车员，大步流星地走进大门。

    “今天的大闸蟹，我全包了。”她傲气地环顾四周一圈，走到大厅正中坐下。

    服务员见她穿着很随性，还以为来了闹事的，赶紧跑去请来了经理。

    乔桥捋了捋头发，直接摆出了全球通用的黑金联名卡。

    经理眼睛一亮，立刻堆满笑脸，亲自为她服务。

    “小姐是请客吗？多少人，我来安排一个清静的房间。”

    “就我一个人，我就坐在这里。”乔桥冷着脸说道。

    她不想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房间，她表面风光，实际上朋友很少。从小到大，她的时间全花在了学习各种技能上。她的爸爸妈妈太优秀太出色了，她不想给爸爸妈妈丢脸，恨不得每天都有28个小时。长大之后，所有的人都围绕着她手里的资源转，就连追求者，也要先衡量能不能与她匹配，敢不敢和她出双入对……或者，为钱而来。

    这种状态是悲哀的，她甚至有些庆幸，她终于不用姓乔了！

    不像慕绾绾，虽然少女时代过得狼狈穷困，却偏偏交上了知心的朋友。虽然过得跌跌撞撞，坎珂不安，却有容湛 这样的男人爱得死去活来。

    而她呢，没有朋友，没有爱情，那个妈妈，她一点也不想相认……

    乔桥想哭。

    她抓起了啤酒杯，一口喝了一大半。

    你羡慕她，她羡慕你。都有自己好，都有自己的苦。人生哪来这么多十全十美，尽如你意？

    “可是，您一个人也吃不完，不然先上十只？”经理看着她神情不对，于是小声劝她。

    “一百只！吃不完我可以送人。”乔桥不耐烦地说道。

    你有钱你是大仙女！经理和身边的人递了个眼神，匆匆去安排蒸螃蟹的事了。

    乔桥孤单地坐在圆桌前，呼吸一声急过一声，突然间她牙一咬，抓过了手机，找到容湛的号码飞快地按起了字母……

    用什么语发过去，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意大利语？法语？不，不，还是汉语好了。

    她咬咬牙，手指匆匆摁下了发送键：我爱你。

    消息发出去之后，她一秒后悔，心跳咚咚地乱窜，背上，额上，掌心，甚至脚底都开始冒汗。

    “哎，看到你的车在这里，真的在这里吃螃蟹啊，我有事想和你仔细谈一下。”

    慕绾绾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她手一抖，手机从掌心滑落，啪地一声，飞到了慕绾绾的身上。

    “还给我。”乔桥急了，飞扑过去，一掌推开了慕绾绾，从她掌心里抓回了手机。

    慕绾绾楞了半晌，视线从她的手上回到乔桥的脸上。

    乔桥面红耳赤地看了她一眼，慌张地说道：“慕绾绾你……”

    “哦，我来和你谈一下……”慕绾绾抿抿唇，转头看向亲自带队端上大闸蟹的经理一行人。

    “客人到了，马上就加碗筷。”经理微笑着向慕绾绾和夏洁点点头。

    “那我不客气了。”慕绾绾镇定了一点，拖着夏洁坐下。

    夏洁的注意力全在大闸蟹上面，把两叠文件往旁边一放，欢天喜地地开吃。

    乔桥镇定了一点，偷偷瞄了慕绾绾几眼，小声问：“你……要谈什么事？”

    “就是你说的种植名贵观赏苗木的事觉得挺好的。”慕绾绾抬起头，笑嘻嘻地看向她。

    “嗯……可以出口……”乔桥看了她几秒，轻轻点头。

    “那，我们就这样干？”慕绾绾举起右手，作势要和她击掌。

    乔桥犹豫了一会儿，和她轻轻地击了一下掌，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管这些事？”

    “多做好事多积德，到了黄泉里，可以选个好人家再投胎，下辈子可以多享福少受罪。”慕绾绾轻快地说道。

    “你还信这个啊？”乔桥拧拧眉，端着酒杯，有些心虚地转开了脸。

    “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吗？”慕绾绾看着五十只大螃蟹，笑着问她，“我让那个保护我的小伙子一起来吃好不好？”

    “随便你，我已经买单了，我不喜欢吃这个，我先走了。”乔桥匆匆说完，擦干净手指，起身就走。

    “啊？多浪费啊，你带一点回去？”慕绾绾大声叫她。

    乔桥没理会她，逃一样地跑了。

    慕绾绾就是恼火她黑自己的电脑，所以玩了个小心机，敲诈她一顿大闸蟹罢了。乔桥最近心神不宁，所以才上当。不过慕绾绾真的没有想到，乔桥会在这里给容湛表白……

    爱情总是让很多女人失去理智，她有些犹豫了，要不要和乔桥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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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 最后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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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桥真是土豪，居然买这么多螃蟹，我去叫他们进来吃……”夏洁看着肥美的膏肓，眼睛直发光，吮了吮手指上沾着的蟹黄，拿着手机给两个大帅哥打电话。

    这两个家伙平常就开着一辆黑色的国产越野车，慢悠悠地跟在慕绾绾车的后面。之前慕绾绾并没有发现他们，还是夏洁告诉她的。

    夏洁这丫头，眼里只有帅哥，每天都希望嫁一个像韩星一样的男人。每天看到方桥这些人，就幻想马上有一个跪下向她求婚……

    也不怪她，之前是官凌止，之后是容湛，慕绾绾撒的狗粮，没把她弄得心理变态，已经是她无限强大的证明了！

    没一会儿，那二人进来了。

    “吃，我们吃。”夏洁跳起来，把双手擦干净，推着两个帅小子坐下。

    “慕医生，你能吃吗？螃蟹是寒性的。”其中一人看着慕绾绾手里的螃蟹腿，眉头拧了拧。

    “就吃一个！”慕绾绾就是馋了，也不敢多吃，更不敢喝酒。

    “行吧。”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视线回到慕绾绾的脸上，把慕绾绾盯得根本不好意思多吃一口。 加上她发现了乔桥手机上信息，也没什么心思吃饭，让老板拿了几只打包，拿回去给丫丫和方桥，其余的都给夏洁了。

    “哇，老板，谢谢你啊。”夏洁眉飞色舞地道谢，“我要为你奉献终身，真的，终身……”

    “夏洁，出息呢？几只螃蟹你就终身了？”慕绾绾没好气地说道。

    “这样的大螃蟹就是吃货的出息！”夏洁埋头吃螃蟹，含糊不清地向她挥手。

    慕绾绾摇摇头，拎着盒子就走。

    两个帅小子立刻起立，紧跟在她的身后。

    “喂，留一个陪我呗……真的给了钱的吧？”夏洁跳起来，大声嚷道。

    “如果没给，你就把自己卖到这里。”慕绾绾看向停在街对面的兰博基尼跑车，眉心微皱。

    乔桥还没走。

    不过慕绾绾脚步没停，假装没看见，也假装不知道刚刚的事。她不想再树敌了，尤其是乔桥这样的敌人。

    大街对面。

    乔桥背上全是汗，她戴着墨镜，一直盯着慕绾绾。她也拿不定主意，慕绾绾到底有没有看到手机上的消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难道失去了姓氏，她连勇气和骄傲也没有了吗？

    不，她不能失去她的骄傲，她绝不可能去追求男人。

    哪怕一个人单着，一辈子单着，绝不妥协，绝不将就。

    说不定真有那么一天，她命中注定的王子会来到她的身边，像容湛对慕绾绾一样，像男人对女人一样地对待她。

    叮……

    她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容湛。

    “怎么回事？发错了？”容湛的声音很平静。

    “哦，没有，真话。”她抿抿唇，扳下后视镜，对着照了照自己的脸。

    还是红。

    “别气绾绾。别闹。”容湛说完就挂了。

    谁气她？她刚刚还吃了我一百个大螃蟹！乔桥又生气了……就你的绾绾娇贵，不能气！

    刚准备打过去怼他一顿时，手机又响了。

    号码陌生！

    她推上后视镜，汗津津的指尖滑过了屏幕，接听电话。

    “乔小姐，我是……霓裳。”温柔的女声传了过来，带了些许犹豫，些许迟疑。

    乔桥用了十几秒消化这个名字。

    十几秒后，她冷下脸，嘲讽道：“谁，你傻？”

    手机那头安静下来。

    就这样僵持着，乔桥也没有挂。她想知道这个生下她的女人这时候会说什么。想她吗，爱她吗，思念她，还是想从她这里得到好处？或者这些年来，这个女人从来就没有记起她的存在？这个女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对官浩瀚的迷恋里，哪里还记得她啊！

    而乔桥，也早就忘了这个三岁之前一直停留在她生命里的女人。

    “她没找你麻烦吧？”霓裳终于出声了，呼吸有点急。

    乔桥扭头看向四周，霓裳是在旁边观察她？不怕官浩瀚逮她回去活剥了？

    “托你的福，我好得不得了，这位女士，还有事吗？”乔桥冷笑着问道。

    “你……小名叫吉祥。和我姓，叫刘雅。”

    “好名字啊，我这辈子真的过得很吉祥，谢谢你把我送去那么好的地方，让我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好生活。”乔桥抚着额头，笑出了声，“吉祥，你怎么不再生一个，取名如意呢？也把她送走，以后吉祥如意凑在一起，不管你倒多大的霉，你跳出来哭诉一番母女情深，说不定这对蠢货还要把你这位亲生母亲好好供养着呢。”

    手机那边的呼吸更急了，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后来还是沉默了。

    “刘女士，哦，不对，霓裳女士，咱们没什么关系。我会通过手机定位找到你，把你交给官浩瀚。”乔桥脸色一沉，声色俱厉地说道：“你听清楚，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我的亲生母亲就是我的养母，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电话啪地一声挂断了。

    乔桥把手机丢开，双手握着方向盘，深深地呼吸，再长长地吐出来。

    过了一会儿，她抓起手机，打给了慕绾绾。

    “我发了个消息给容湛告诉他我爱他，你怕不怕？”她冷着脸，急声问道。

    “还好。”慕绾绾的声音传了过来。

    乔桥的眼睛又红了。

    她还在她的身世的真相里陷着，感觉到恐慌，不知所措，还感觉到羞耻，以前那些骄傲和光环都是“乔”这个姓氏给她的，而现在她就像一棵突然被连根拔起的树，找不到家了……

    “乔桥，你没事吧。”慕绾绾小声问道。

    “没事……”乔桥咬咬牙，把手机挂断了。

    她一直坐车里不动，也不开车，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楞楞地看着前方。

    可是，慕绾绾能撑过二十年，她就算一无所有了，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她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抢夺别人身世的日子。她这前面二十多年光明磊落，意气风发……就算现在，她也要骄傲地走下去。

    她拿起手机，打通了乔博士的电话。

    “姨妈，是我……我有件事和你谈谈……”

    ——

    “你们去跟着，这两个臭女人在密谋什么。”凌波拿着望远镜，盯着大街上的保时捷，咬了咬红肿的嘴唇，恶狠狠地说道。

    “好的。”两个黑壮的男人转身出门。

    凌波丢下望远镜，拉上窗帘，走到镜子前面不停地挠脸。

    沙发上坐着一个灰衬衣的男人，正拿着香烟在打哈欠。

    “刘博翔，你就这么困？我让你帮我打探的事怎么样了？”凌波丢下纸巾，不满地瞪他。

    “我的姑奶奶，我的祖宗，我去哪里给你找霓裳啊！这件事已经明显已经败露了，她逃了！”刘博翔又打了个哈欠，朝她捻手指，“拿点钱给我，我去买点货。”

    “废物。”凌波朝他啐了一口，恨恨地丢了一沓钱给他，“滚出去。”

    刘博翔眉开眼笑地蹲下去，捡起了洒得遍地的钱，“姑奶奶，晚上再来伺候你。”

    “谁要你这个病痨鬼伺候我？好好地干活。”凌波走到他身边，抬起脚尖，往刘博翔的脸上蹭了蹭，“当狗就要有狗的样子，不要再惹我生气。”

    刘博翔握着她的脚尖慢慢地往下摁，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吱嘎……

    门这时候推开了，容睦冷着脸站在那里。

    凌波吓了一大跳，赶紧缩回脚，娇滴滴地说道：“我请他来给我办事。”

    “还办什么事？还嫌闹得不够大？知道我为了摆平你的事，我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精力？”容睦冷冰冰地看了刘博翔一眼。

    刘博翔哪敢和他对视，爬起来，弓着腰往外跑。

    “偷吃也要有点眼色，这算什么东西？”容睦走过来，盯着凌波看了一会儿，突然抬手，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凌波被打懵了，震惊地看着他，“我……你打我？”

    “我不能打你吗？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你居然还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养小白脸！”容睦抓住她的长发，狠狠地摇晃了几下。

    “没有，你误会了。”凌波被他给震住了，护着脑袋，拖着哭腔求饶，“亲爱的你听我解释，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请他帮我去打听霓裳的下落。这小子哄男人有一套的，霓裳的儿子霓航思，他喜欢男人，经常去刘博翔的酒吧。”

    “你找她干什么？怎么，还要去讨好官浩瀚？”容睦揪着她的头发又摇晃了几下。

    “霓裳是乔桥的亲生母亲啊……有这个消息，不怕乔桥不听话啊。”凌波尖声哭着，抱住了容睦的腿，“有了乔桥的助力，你不是更有底气了吗？想娶她都行啊。我这几天一直让人盯着乔桥，她好像有些乱了分寸了。这时候下手最合适了……”

    容睦眼睛眯了眯，慢慢地松开了她的头发。过了几秒，他抬起手，往凌波的脸上拍了几下。

    “你这个小毒妇，心肠还真是毒啊。我娶她，你不吃醋？”

    “你好我就好，你高兴我就高兴。你家里那个黄脸婆，早就没用了啊。还比不上你那个残疾儿媳妇呢。”凌波捂着被打肿的脸，哭兮兮地看着他。

    “这件事你别管了，反正你这段时间也出了不镜，做不了直播。就在这里帮我陪陪客人好了。”容睦坐下来，叠着腿，倨傲地看着她。

    “什么？”凌波眼睛一瞪，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要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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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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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睦掸了掸烟灰，看向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她，一脸厌恶地拧了拧眉。

    “过两天有几个贵宾过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是个鸟类学博士，你说服他，让他写几篇文章，就说碎石子湿地已经不适合那些鸟居住了，要把它们迁徙到别的地方去……然后开几场新闻发布会，告别会……这些就交给你们公司去做。”

    “不管用什么办法是什么意思？”凌波揉着被扯痛的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给我扮什么清纯？把你那些手段拿出来，让他高兴，让他幸福……这样懂不懂？把自己好好捯饬一下，你看看你个鬼样子，像什么玩艺儿。”容睦站了起来，拍拍她的脸，把半根雪茄往她嘴里放，“听话一点，我以后还是疼你。”

    凌波压根不敢还嘴，咬着雪茄乖乖地点头。

    容睦满意地笑了笑，抬步就走。

    看着门关好，凌波吐出雪茄，恶狠狠地一脚碾了上去。

    此时门突然又打开了，容睦的视线落在她的脚尖上，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好好收敛你的脾气，别到时候真让我生气。”

    凌波连连点头。

    “还有，有霓裳的消息就告诉我。别自作主张，也别再给我惹祸。容湛是我侄儿，他要怎么样，也是我动手教训自家侄儿，听懂了吗？”

    容睦训完了，把门重重一碰，走了。

    凌波抬腿一脚，把还燃着的雪茄踢到半空中，捂着耳朵尖叫。

    “老东西，早晚让你后悔求我。鸟类博士又是个什么东西啊？把我当什么啊！居然敢使唤我去陪男人！”

    房间隔音效果好，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的咒骂声，她又摔又打，足足发泄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精疲力尽才倒在了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任热汗从身上滚滚涌出。

    “我一定要很有钱很有钱，我一定要找一个最有权势的男人，我一定要让你们全都跪在我的脚下，舔着我的脚趾头向我求饶！慕绾绾，你等着瞧，我的男人绝对比你的男人强一万倍！容湛算什么……他现在只是一个穷当兵的！还是个外国兵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小贱人，我要毁了你那张脸！”

    她骂了半天，又爬起来，像个疯婆子一样转了几圈，抓起电话打出去。

    “妈，你上回说的那个神婆，你约一下她，我要打小人！”

    挂掉电话，她咬牙切齿地看向镜子，恶狠狠地骂道：“我扎死你这个小贱人！我看你得意多久！”

    ——

    方桥开车，慕绾绾和丫丫坐在后面。

    现在是上午八点半。

    孩子们今天要去碎石子公园观察鸟类。丫丫没寄宿，所以从市里走，要比那些孩子们晚点到。

    车里开了冷气，慕绾绾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秋老虎挺厉害，一大早就有点闷，太阳也蹦出来了，热辣辣地往车窗里照。

    方桥立刻关掉了冷气。

    “姐姐你着凉了吗？”丫丫递上纸巾，关心地问道。

    “没有，应该是你叔叔在想我。”慕绾绾摇了摇头。不应该是感冒吧，她也没吹到凉风，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感冒呢？

    “那就是有人骂你。”丫丫双手伸长，开始念叨起来，“反弹波，骂姐姐的人都自己被骂……反弹反弹反弹……反弹波……”

    “噗嗤……你哪里学的？”慕绾绾头一回看到丫丫有这样顽皮的时候呢！她欣喜地拍着丫丫的小脑袋，又忍不住地亲她的小脸。

    “在学校里……大家这样玩的。”丫丫仰着红扑扑的小脸蛋，笑呵呵地说道。

    自打进了学校，有了小伙伴，有了方桥手下那些大孩子陪她一起玩，她开朗了很多，很少为自己的‘病人’身份伤神了。

    “你教我！”慕绾绾也伸长手臂，和她一起挥了起来，“反弹波，骂我的人都自己被骂……反弹反弹……”

    “手指要这样子！”丫丫把她的食指和无名指摁下去，给她示范。

    方桥一边开车，一边看后视镜，笑着说：“这个动作还挺难做的，我的手指伸不直。”

    “你都是老骨头一把了，我们还嫩着呢。”慕绾绾笑了笑，拿出手机看消息。周向恩每天都会发官浩瀚的病情进展给她。这是她要求的。官浩瀚这两天醒了，但是还是谁也不见。

    “怎么了？”见她突然不出声了，方桥又看了一眼后视镜。

    “你们弄不弄得到死刑犯呀，什么之类的，能不能找个心脏呀？”慕绾绾往前俯，在他耳边小声问道。

    “唷……我晚上去给你现逮现剖一个？只要容队同意就行。”方桥笑着说道。

    “我说正经的事。我干爸那边情况不太好呢……晚上我想去看他。”慕绾绾说道。

    “有钱人，什么事都能办到，你就别操心呢。再说了，他这辈子该享受的也享受到了，死了就死了呗。”

    方桥并没有恶意，就是说话太直，而且他本身就对生死看得很开。做了想做的事，保护了想保护的人，走了人生最好的路，死而无憾。

    慕绾绾没理会他，直接用短信和周向恩确定了晚上的时间。每天都有人想去见官浩瀚，股东，亲戚，朋友。都被拦在外面，慕绾绾只能等这些人都走光了再去。

    “要到了吗？就是这里吗？这里就叫碎石子湿地公园？老师说，有很多很多很多的鸟儿！都有白白的翅膀，能飞得好高好高好高！”丫丫的小脸贴在车窗上，兴奋地欢呼，“我看到同学了，他们坐着红色的大车子。”

    “等下回去的时候，你也和朋友们一起坐校车吧。”慕绾绾笑着说道。

    “好。”丫丫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开心地说道：“我喜欢坐大校车。”

    这孩子，不仅学会了反弹波，还会表达喜欢了！

    慕绾绾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还真别说，她感觉自己就是背着隐形翅膀的天使！

    助人为快乐之本！

    她抱住丫丫吃多少都瘦瘦的小身板，和她一起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窗外的阳光。那漫天漫地光线，在风里，在羽翅间，在叶片上，在花瓣中穿行飞舞……

    慕绾绾爱现在这样的人生。

    她爱钱，也爱这样的简单。

    “到啦。”丫丫敏捷地跳出车门，往前飞奔，“籽言，轩轩，我来啦……”

    她还有好朋友了呢！而且是两个小男孩！听说两个男孩子教她武术和篮球，她非常喜欢，甚至想学着电视里演的情节去结拜。

    “遥遥。”籽言和轩轩也跑过来了，一个递给她饼干，一个递给她酸奶。

    “给你们，我自己做的哦。”丫丫也打开自己的书包，给两个男孩子拿自己做的寿司。

    啧啧啧，到底是好朋友，还是小小男朋友？慕绾绾笑着朝两个男孩子挥手问好。

    “阿姨好。”两个男孩子规矩地向她行了个礼。

    慕绾绾有种做了丈母娘的感觉！

    丫丫冲她做了个鬼脸，拖着两个男孩子跑进了人群里。

    慕绾绾喜欢这样的丫丫，她渐渐地露出了小孩子顽皮的天性。这才是一个孩子应该有的模样。

    不像那时候的慕绾绾，站在孤儿院的院子里，可怜巴巴地仰着小脸，看着每一个从面前走过的大人，希望他们把自己领回家。但是很可惜，他们更喜欢男孩子。所以健康的男孩子总是最早被领回去。然后是长得漂亮一点的，强壮一点的女孩子。她那时候太瘦了，太小了，还不说话，不会甜甜的笑，他们都说她像个弱智，所以不肯要她。

    慕绾绾学会假笑，就是在那里。她去朝每一个从她面前过去的人挤出满脸的笑容，试图证明自己可以很讨喜欢……

    现在她不必假笑了，她的小丫丫也不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更不用！

    “这儿的鸟真多啊，有几千只吗？”慕绾绾捏了捏鼻子，笑着说道：“风景好看，味不好闻。”

    方桥递给她一把伞，一把扇子。

    “哇，这么细心。”慕绾绾楞住了。

    “队长交待的，不能晒黑，不能瘦，不能生气，不能饿着，不能撑着，不能睡太少，不能睡太多……我这怎么感觉我成保姆了？”方桥活动了一下胳膊，大步走向丫丫，指着正抱着丫丫的男孩子大喊，“别抱，别抱……松手……小子，谁让你抱丫丫的？”

    “叔叔，我们帮她站上去。”两个男孩子吓了一大跳，赶紧撒手。

    噗嗤，慕绾绾忍俊不禁，摇头大笑，“你真是的！人家小孩子懂什么啊？”

    “得了吧，什么不懂？”方桥拧拧眉，像根铁柱一样立在丫丫身边不走了。

    慕绾绾还能说什么呢？方桥是真把丫丫当女儿养了呢。

    铁汉柔情，说的就是方桥这样的男人吧？可能他是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结婚生孩子，但是其实又喜欢小孩子，所以才对丫丫滋生了万般宠爱之心？

    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嫁，并且值得给他生好多好多孩子……

    慕绾绾握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给容湛打电话。他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她打过去，居然通了。

    “我能看见你。”他慢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几分慵懒和沙哑。

    “你来了？”慕绾绾猛地扭头。

    叭叭……

    一列豪华车队缓缓靠近。

    慕绾绾拧拧眉，看清了最前面的车的车牌。这个车牌是市府的，不过后面的豪车都是新车，还是外地牌照。这是组团来看鸟？容湛一向不爱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他怎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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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蹲这里干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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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们也看到了由远及近的车队，有些孩子认识这些车标，兴奋地指着车子大喊：“那是凯迪拉克，那是奔驰，那是保时捷……”

    这些有钱人浩浩荡荡来看鸟，这么热爱大自然吗？

    “怎么了？”容湛在手机那边问她。

    “你在第几辆车里呀？”慕绾绾收回视线问他。

    “我不在，什么车？”

    “你没来啊，我还以为你来了。”慕绾绾有些失望，握着手机往旁边走了几步。既然他没来，她对那些人连第二眼都不想再看。

    “哦，我不在。”

    “大忙人，你也不怕再回来晚一点，我孩子都生三个了。”

    慕绾绾撇撇嘴角，摘了朵小野花在指间玩。

    “没我，你怎么生？”

    “天下男人这么多，我还生不出三个孩子了？行了，我不和你罗嗦，我看看这些人干什么？”慕绾绾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车队的动静，忍不住又往那边看去。

    周秘书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了，看到这群孩子，脑袋伸进车窗里和里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还不时朝慕绾绾她们看。过了会儿，他终于说完了，拔腿就往学生这边走。

    “晚上说，我看看这些人干啥来了。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一起生孩子的。”慕绾绾挂掉电话，躲在一群老师后面，没让周秘书先看到她。她想听听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小朋友们好。”周秘书挥着手，打着哈哈，一脸亲切地向小孩子们打招呼。

    “叔叔好。”小朋友们也乖巧地向他行礼。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呀？”周秘书笑呵呵地看向站在旁边的几位老师。

    “我们是青桥小学的。”教导主任赶紧上前来做介绍。

    周秘书楞了一下，“青桥小学？”

    “对，我们学校今天带学生来这里观察鸟类，观察大自然。”主任被他的表情弄得有些紧张。

    周秘书点点头，飞快地回到车前，又是一番耳语。这回聊的时间更长，十多分钟之后才回到学生前面。

    “小朋友们，今天有我们的贵宾过来考察，要帮助小鸟更好的过冬。我们今天先把这里让出来好不好？叔叔今天晚上在大剧院请你们看儿童剧！”

    “哇，儿童剧也！”小朋友高兴得大叫大跳。

    “真是对不起，国家现在对环境保护特别重视，尤其是这些湿地，鸟类，动物的生存环境，都是我们市里要做的最重要的工作。我们请来了国际国内有名的鸟类和环境专家，今天要在这里做一个详细的考察。只能委屈老师和小朋友们，暂时把这里让出来了。”

    主任一听，赶紧点头，“哦，这是重要的事，我们现在就带学生返校。”

    周秘书笑容满面弯下腰，和小朋友们握手。他表现得特别地和气，一只手一只手地握过去，指尖在碰到丫丫的小手时，视线停在她的脸上，突然楞住了，飞快地转头往四周看，看到了慕绾绾。

    慕绾绾抚额，朝他挥了挥手，红唇微嘟，朝丫丫那里看去。

    周秘书咧着嘴，小心翼翼地握住了丫丫的指尖，再飞快地撒开，一大步跨开，跑到了慕绾绾的面前。

    “慕医生，你也在啊。”

    “哦，对啊。你们考察湿地啊。”慕绾绾笑着和他握手。

    周秘书的笑容更深了，握着慕绾绾的指尖摇了好几下，“真对不住，占用你们的学习时间了。”

    “没关系，你们请……”慕绾绾觉得有点不对劲，就算是鸟类专家，是市里的领导，看到孩子们也不必坐着不下车啊。哪来这么大的架子，这么好的新闻，不用拍进来？她若是当头儿的，一定跑过来，亲切地抱起孩子，留下最亲民的形象呢！

    真的觉得有点不对劲！

    正在猜测他们的真实目的时，那些车门突然打开了，每车先下一人，恭敬地拉开后座，几秒后，呼啦啦下来一大群人，说说笑笑地往这边走。

    那么，可能是她猜错了？人群里确实有外国人，还有一些看上去就像学者的老先生。不过没有记者。

    “晚宴也由市长来请，市长自掏腰包请小朋友们吃饭。就在儿童剧院的餐厅好吧？我等下就打好招呼，他们会和你联系，你把人数报给剧院餐厅的人。你们这也就是一百来人吧？”周秘书匆匆说完，跑回了那边的人群前。

    主任不敢怠慢，带着老师们，招呼学生上车。

    丫丫想和朋友们在一起，于是去坐了校车。慕绾绾和方桥回自己的车前时，和那群人擦肩而过。里面有人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锐利不善。

    这是……秦歆儿的父亲，秦奕！再转头，秦司煜就在人群里。四目相对几秒，秦司煜神情复杂地转开了头。

    “秦家现在和容睦走得特别近。”方桥拉开车门，看了看秦司煜的背影，小声说道：“以前秦司煜和容队感情真是好，每过阵子秦司煜就会跑去看他。现在……”

    容湛后来一直没有说过他和秦司煜的事，慕绾绾也没有过问，更没有去想过容湛的感受会怎么样。此时看到秦司煜复杂的神情，她突然觉得容湛的心情可能和秦司煜一样吧？毕竟他们两个人是长达三十多年的感情，但现在为了慕绾绾决裂，成了陌生人。

    “秦司煜。”慕绾绾叫了一声。

    秦司煜脚步顿了顿，继续往前走。

    “你叫他干吗？”方桥不解地问道。

    “想问问他们来干啥。考察鸟类栖息地，关秦家什么事？”慕绾绾不解地问道：“我可从来没听说过秦家投资过任何公益和慈善项目，他们秦家的目的非常简单，到这边就是赚钱的。”

    “哦，可能现在想做了吧。”

    “秦司煜有可能，秦奕可能吗？”慕绾绾想到秦奕刚刚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寒而栗。之前也见过秦奕几回，很少对视，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让她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为了秦歆儿，所以对她凶相毕露，这才让她害怕吧？

    她坐上车，视线留在反光镜上。那群人已经抵达观察鸟群最好的地点，骤然间，一阵嘈杂急锐地叫声，惊鸟掠起，遮住半边天……

    慕绾绾猛地扭头看，只见那群人的头顶撑起了密密的黑色的伞，飞羽的鸟粪一起落到伞上……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

    观察点，秦奕扭头，神情冷漠地看了一眼远去的车，收回视线时就换成了一副笑脸，主动找市长搭话。

    “湿地公园这一片和我们集团新标下的土地正好连成一片，我们集团愿意为市里任何事情让路，搞好环境保护，爱护我们共同的家园。”

    “嗯，秦先生有这样的觉悟，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啊。”市长乐拍拍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就请各位专家看一看，我们这个湿地公园的工作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到底适不适合鸟类继续生存。

    他一动，身后那一大群人赶紧跟上去，前呼后拥，奉承话比鸟叫声还大。

    这群人走远了，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地响声。

    慕绾绾和方桥躲在草丛里，蹲着，举着手机在拍他们。

    她越想越奇怪，所以让方桥绕了回来，二人步行靠近这里，躲着看个究竟。

    “慕医生，我怎么感觉你更像队长……啥闲事都管！”方桥蹲在她身后，小声说道。

    “咦，你不知道吗？我是宇宙超级警察，宇宙里的事我全管。”慕绾绾轻声笑。

    方桥拧眉，“那你和队长真是一对，他说他是银河系的，你是全宇宙的，你还真能管着他。两个人都爱多管闲事。”

    突然，一只手轻轻地拍到了二人的肩膀上。

    二人吓了一大跳，飞快地转头看，只见容湛一身黑衣黑裤，戴着墨镜，就蹲在二人身后呢。

    “你干吗呀？吓得我快流产了。”慕绾绾拍着心口，飞快地从泥里捡起掉落的手机。

    “慕绾绾，你怎么什么诅咒都敢下？”容湛拧眉，不悦地戳她的嘴巴。

    “你们什么人，蹲在这里干什么？”此时草丛前面来了几个黑西装，警惕地盯着三人。

    这些应该是随行的安保人员，腰里鼓鼓的，可能是带着武器。

    慕绾绾晃了晃手机，拽出胸前挂着的学校的工作牌，站了起来，“我是学校的老师，手机掉了，所以回来找。”

    “赶紧走吧，这里正在进行考察，不要打扰到专家。”黑西装板着脸，驱赶三人离开。

    “走了。”容湛和方桥也站了起来，足足比那二人高了大半个头，那二人不得不仰起脖子看他们。

    “你们也是老师？”有个安保盯着容湛，伸手要看证件。

    容湛戴上墨镜，牵着慕绾绾的手，直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喂，请出示证件。”安保人员大着胆子找他要证件。

    “你是看公园的？”方桥歪了歪嘴角，也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不是看公园的人，你有啥资格找我们要证件？”

    “你……”那人大怒，想上前来拦住他们。

    “算了，不要管了。”另两个人拦住了他，小声劝道：“看上去惹不起，算了。”

    “什么惹不惹得起的，不就是几个老师？”

    “你是不是傻了，青桥小学是军方的，而且和国际上的特别部队都有往来。你看到没，上头的人对他们都客客气气的，生怕得罪他们了，你还敢出头？你算个球啊？你就不怕他们真的拉上几车的兵，把你脑袋给你轰掉？人家轰完了说是执行任务，你就白死吧。”

    “这……”

    几人拉拉扯扯地走了，没敢再来找容湛几人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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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 来自老公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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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一路上都在朝容湛看。

    一去就是大半个月，回来也不说一句想念她。正在心里百般不满时，容湛突然探手过来，把她揽入怀中。

    “你去哪儿了？事办得怎么样了？还要出去吗？”慕绾绾闷闷地问道。

    “暂时不要了。”容湛揉揉她的背，下巴低下来，抵在她的头顶不动。

    方桥看看后视镜，激动地问道：“队长，你都办好了吗？有啥收获呀？”

    “收获了两条鱼。”容湛取下墨镜，慢条斯理地说道。

    “啊？真的吗？一定是大鱼吧！容队，你可真是厉害，每次出马都不空手回来的。”方桥更激动了，双眼放光，握着方向盘的手跟着音乐节奏抖动了起来。

    “多大的鱼呀？”慕绾绾也被方桥勾起兴趣了，施展出十八般撒娇功，要问个究竟。

    “好大好大的鱼。”容湛用双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有半米的样子吧。

    慕绾绾和方桥更激动了，这肯定是两个恶贯满盈的罪犯呢！容湛就是厉害，容湛就是威武，容湛就是有本事！

    一个小时之后，三人回到了慕绾绾的小楼里。

    家里弥漫着一股清甜的香味，中间杂着淡淡鱼腥味。两只小猫蹲在太阳下，心满意足地舔着爪子，面前的食盆里还有鱼骨头。

    垃圾筒里有收拾好的鱼鳞鱼肠。

    厨房里有个陌生的男人，正挥着锅铲做饭。灶上炖着大锅，里面炖着鱼汤。奶白的鱼汤翻滚着热气，滋滋地往外飘着香味。

    容湛说的两条大鱼，真的是两条大鱼！

    做了一条，还有一条养在大盆里，真的有半米长！

    “真的是两条鱼？”方桥傻眼了，蹲在盆子前面错愕地问道：“你这是出海捕鱼去了吗？哪来的鱼啊？”

    “坐船回来的时候，在海上捕的。”容湛舀了碗鱼汤给慕绾绾，气定神闲地说道：“尝尝味道，我们在船上煮了一条，味道不错。”

    慕绾绾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人家老公回家带的礼物，不是新衣服就是新包包，她老公给她拎了两条巨鱼！

    “容湛，你能送点高档次的东西给我吗？”慕绾绾喝了一口鱼汤，眯着眼睛抱怨道：“你说你好歹也是个将军级别的人物了，你也有点觉悟，把你的太太弄得珠光宝气一点可不可以？”

    “喝汤。”容湛挑挑眉，果断地结束话题。

    方桥反应过来了，这是队长给太太带的手信啊！他从海上捞了两条鱼送给慕绾绾……

    “丫丫晚上看儿童剧，我陪她去。免得那俩小子欺负她。”方桥拿了个饭盒，装了点鱼汤，特别识趣地溜了。

    慕绾绾自己又装了一碗鱼汤，坐在院子里一边吃一边逗猫。

    小餐厅里不时响起拖动椅子的声音，忙活了半天，厨子把菜端上去了，也走了。

    阳光暖暖地落在她的身上，她眯着眼睛，从齿缝里拿出一根鱼刺，挥手抛开，清脆地大叫，“去，小囡囡丢到垃圾筒里去。”

    两只猫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看都没朝她看上一眼。

    “绾绾，进来了。”容湛隔着墙传出来，有些听不真切。

    慕绾绾端着空碗，趿着拖鞋，踢踏踢踏进了小餐厅。

    小餐桌上铺着蓝白格子的餐桌布，摆着一瓶满天星，鱼汤摆在中间，烤羊排，炒牛肉，摆了一大桌子。

    “四哥，这是烛光午餐？”慕绾绾拖开椅子坐下来，抓起筷子就吃。

    “我不在家，你就不好好吃饭，该罚。”容湛把椅子拖到她旁边坐着，抱着双臂看她，“早上就吃了一个鸡蛋对不对？从现在起，好好吃饭。”

    “你不在家，我天天担心你呢。”慕绾绾在他的胳膊上戳了一下，小声说道：“四哥，别再出去了好不好？”

    容湛拍拍她的小脑袋，没出声。

    是啊，他就这工作，你能怎么办呢？还不是说走就得走？他的命是命，方桥他们的命也是命啊。容湛本来就不是那种作威作福让兄弟们挡在前面的人，不然他也不能如此服众，让人家心甘情愿地跟着他往前冲。

    “反正……吃饭吧。”慕绾绾叹了口气，往嘴里扒了口米饭。

    “不用担心我，没人能收得走我的命。”容湛抹掉她粘在嘴角的饭粒。

    “你还能是万年老妖怪？”慕绾绾掀了掀眼皮子。

    “起码你活着我就得活得好好的，你得争取做万年老妖怪才对。”

    慕绾绾被他给逗笑了，额头抵过去，在他的心口上轻轻地撞了两下。

    爱情明明刚刚好，她怎么就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下回，送我两条宝石做的鱼！”

    “好。”

    “你真是的，头一回记得给我带礼物回来，你拎两条鱼！”

    “不好吃吗？我把这两个大家伙活着弄回来也不容易呢。”

    “反正我不领情！”

    两个人斗了半天嘴，你喂我，我喂你，拿着绵绵情意下饭吃。

    小楼外，乔桥在车里坐着，指间半根烟，烟雾袅袅轻轻随风飘散。手机还开着，那边有乔博士的声音在响。

    “我们的意见就是，你永远是我们的乔桥，这一点永远会改变。我们也不想改变现状，既然她有自己的家人，我们就这样维持下去吧。我的宝贝儿，我希望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们爱你，是因为你值得我们爱啊。至于慕小姐，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好吗？”

    乔桥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子的，她犹豫了一下，拿起了手机，小声说道：“但是，这样很不公平哪。慕绾绾之前吃过很多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她现在很好，不是吗？打破这种平衡，说不定就不好了呢？而且，她已经嫁给了容湛。我们家族的每一个人都不欢迎容湛。你要记住你姐姐的死，她才是最可怜无辜的人。还有，我们也不希望这一点成为别的股东攻击你的理由。”

    乔桥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地放下了手机。她和慕绾绾的错位，要一直持续下去了。她知道家人的担心主要在哪里，是害怕这件事会造成对公司的冲击。

    乔沐两家之所以有今日，完全是因为当年他的爸爸当年发现的宝石矿，给家族带来的巨额的财富。若当年抱回家的是慕绾绾，那拥有今日一切的人也就是慕绾绾，不会是她。不公平是现实，不愿意让自己手里的财富发生变化也是现实。自私是人的天性。这些活着的乔沐两家的人，并不关心谁是沐展越亲生的孩子。他们只关心，谁会给他们带来最大的利益。

    很明显，慕绾绾不是他们需要的人。

    真悲哀。

    乔桥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悲哀过，她的存在的价值，仅此而已吗？慕绾绾只怕比她看得还清楚呢。

    她吸了口气，慢慢驶出小巷子。

    ——

    慕绾绾有一个星期没来诊所了。

    她信心百倍地开了这个诊所，结果丫丫的事一出，直接把她的诊所给逼停了。今天她过来，是把这层楼卖掉的。在楼上租两间办公室，把钱先拿去给尚筱雅应急。

    中介工作人员刚拍好照片，尚筱雅的电话打过来了。

    “喂，你卖楼？不要啊，你还真是肯为我两肋插刀啊！我的宝贝儿，你别这样！”尚筱雅急吼吼地嚷道。

    “你能赚回来的，我相信你。”慕绾绾接过中介递来的合同，准备签字。

    “我已经解决了，找到风投了，不骗你，下午我就去见他们。我骗你是小狗。”

    “啊？”慕绾绾的笔尖顿了顿，找到风投了吗？

    “绾绾，你和容湛现在也就剩下这层办公楼了，别卖了。你们那里房价会一直涨。退一万步讲，若他真的哪一天……你还有层楼在手里……我不是说丧气话，人活着活着哪一天说不定就没了……”

    “呸，一大早的，你和我说这些。”慕绾绾放下笔，慢步走到窗口。

    这地段真不错，小城最好的位置。官浩瀚确实宠她，给她的都是最好的。

    “我说的都是现实。我要准备一下，下午去见投资商。你别卖，听我的话。”尚筱雅嚷了几句，匆匆挂断了手机。

    慕绾绾扭头看向中介，他正眼巴巴地看着她呢。

    讲真的，若不是尚筱雅遇上难处，她不会卖这里。毕竟这是官浩瀚亲自给她挑的风水宝地，虽然后面找她要了钱，但是初心是好的。只是为了不让别人说闲话，说她收了官家的楼，和官家不清不楚，跌容湛的面子。

    “不好意思，我暂时不卖了。”她向中介道了歉，送他出去。

    一直闷不作声的夏洁用力拍拍心口，长长地抒了口气，“差点失业了。”

    可是现在和没失业有什么区别呢？一个病人也没有！广告也打了，晚间节目也让夏洁去录了，一个水花也没能碰出来。

    “慕绾绾。”有人敲门。

    慕绾绾扭头看，只见穿着一身prada的乔桥站在门口正在朝她看。

    哎哟喂，乔大小姐最近怎么总盯着她啊。

    “没有预约，直接来了。”乔桥走过来，把包往旁边一丢，高跟鞋远远踢开，躺到了真皮躺椅上，“你收费是多少钱一个小时？”

    乔桥也有她本国心理医生的牌照的，一个心理医生找另一个心理医生看心理疾病，这也挺有意思。

    慕绾绾让夏洁去倒了杯茶进来，在乔桥身边坐下，小声问道：“心情还是不好吗？”

    “感觉透不过气来。”乔桥偏过头看她，眉头紧锁，“慕绾绾，你就没有幻想过拥有我的一切？”

    “有啊，但我有自知知明，我知道把控不住那些，识趣才是明智之举。你现在有的一切，是你养父养母给你的，和我没有关系。我的父亲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我，我也不必去争你的这些。我知道自己是谁的血脉就行了。”

    “你总是装得这么大度，真让我恶心。”乔桥骂了一句，紧紧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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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你们斗地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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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桥，你再找我的麻烦，那就滚出去。我难得有心情跟你斯文一下。”慕绾绾打开音乐，回来坐好。

    乔桥眼珠子动了动，没睁开眼睛。

    “几天没睡了？你这黑眼圈太可怕了。”慕绾绾凑近她的脸看了看，小声问：“我这有一盒金箔眼膜，效果不错的，你要不要用用？”

    “地摊货吧？”乔桥嘲讽道。

    “你试试呗，你看我的脸，我能如此美丽全是用这些地摊货的结果。”慕绾绾把眼膜翻出来，给乔桥贴到眼睛上，“你没化妆，要不要干脆试试我的面膜？”

    “也是地摊货？”乔桥眼珠子又动了动。

    “爱用不用。”慕绾绾直接把面膜给她贴好，笑着说：“白送你的，等下变美了要感谢我。”

    “慕绾绾你脸皮够厚的。”乔桥睁不开眼睛，也张不开嘴，绷着嘴角含糊不清地骂她。

    慕绾绾笑了会儿，轻声说：“你睡吧，我这里安静。”

    乔桥没出声。

    慕绾绾站起来，轻手轻脚地出去。她能看得出乔桥内心的痛苦和无助，乔桥是没地方可以倾诉，或许是觉得和她同样从鹤山出来，所以才来找她的。

    不管怎么样，同是失去父母的孩子，慕绾绾对乔桥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鹤山那个地方，到底改变了多少孩子的命运？那些被卖掉的孩子，那些以代孕的身份出生的孩子们，他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都活得好吗？有几个人像她和乔桥一样，活出了自己，得到了想要的？

    “怎么收费呀？”夏洁踮着脚尖到了门口，悄悄地往里面瞄了一眼，又踮着脚尖回到慕绾绾的面前。

    慕绾绾白了她一眼，小声说：“你吃了人家那么多大闸蟹，你好意思要钱啊？”

    “我无所谓啊，反正是你的诊所。”夏洁摆手说道。

    “行了，别呆着，去网上发广告去。多找几家新媒体公众号，去发一点煽情的文章。”

    “我下午要去看小云……”夏洁堆着笑脸说道：“我在给她做治疗。”

    小云自那件事之后一直关在家里没有出过门，情况不怎么好。

    “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肯定会生气。”夏洁垮下脸，轻声说道：“你上回收的和解的钱，让我给小云的爸爸妈妈，让她们带小云出去散心，重新换个地方住。他们把钱拿去买了个店铺，还说要重新做试管生个孩子，好像要放弃小云了。小云……小云不太好。”

    慕绾绾抚额，她真没想过小云的父母要放弃她。早知道这样，那笔钱说什么也不能给他们啊。

    “她也不看书了，也不说考学校的事了。成天就躺着，有时候一两天都不吃饭。我让她去看你和丫丫她也不去。她说你说的都是错的，没有正义和公平……你收了钱了。”夏洁无奈地说道。

    慕绾绾沉默了一会儿， 拍了拍夏洁的肩，轻声说：“你去吧。”

    她也不能告诉夏洁，那件事没完，但因为牵扯范围太大，容湛他们还要继续追查。

    夏洁收好东西走了，慕绾绾自己联系了好几家新媒体，现在新媒体的广告效果不比传统广告渠道差，收费也便宜一些，说不定会有起色。

    再没生意，坐吃山空，那可就糟糕了。

    忙活了大半个下午，玻璃门被人轻轻推开。

    “你好。”她顺口打了声招呼，抬头看向大门处。

    是官凌止来了。

    “我看到你这里开门了，所以上来看看。”官凌止微笑着走过来。

    “你不忙吗？你爸爸怎么样了？我昨天一直找周向恩约时间，都没约上。”慕绾绾绕出了办公桌，拉过他坐下。

    “醒了，静养，等捐赠吧。你别去看他了，他现在不能激动。我怕他看到你，就想到那个女儿。”官凌止摇了摇头，视线停到她的小腹上。

    小腹已开始突出，孩子一天天地在长大。

    “胖了不好看了哈。”慕绾绾拉了拉衣摆，有些尴尬地看了他一眼。

    “哪有……”官凌止不自在地笑了笑，拍拍身边的位置，小声说：“你坐，和我聊聊天。”

    慕绾绾乖乖地坐下，仔细地打量他。每次看他都感觉有变化，人沉稳了，眼神更深了，笑容更浅了。他有那么多的不快乐全都堆在心里，慕绾绾真怕他哪一天会撑不下去。

    “你这里准备怎么办？”官凌止环顾四周，低声问道：“一直关门也不是办法。”

    “慢慢来吧。你那里呢？听说容睦逼得挺紧的，他那个人心狠手辣的，你别让他欺负了，有事你就告诉我。我不行，但有容湛啊……”慕绾绾咬到了舌尖，说不下去了。

    她这叫什么心理医生啊？专挑人家不爱听的话来说。能让情敌去帮情敌吗？这不是打官凌止的脸吗？

    官凌止看了她一会儿，笑了，“他回来了？他一回来，你整个人就跟灌足了阳光的花一样，眉眼全开了。”

    慕绾绾摸了摸脸颊，小声说：“凌止，反正有事你就说，刀山火海我都跟着你闯，真的。”

    “又不会说话了。刀山火海你也不能跟着我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让你闯。”官凌止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哎唷，偷情呢？”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顶着面膜的乔桥出来了，抱着双臂，冷冷地嘲讽二人。

    慕绾绾尴尬地抽回手，站了起来。

    “胆子真大啊，光天化日之下，就在办公室里面拉拉扯扯的。要是我不在，你们两个要不要亲一个啊？”乔桥抓下面膜，继续嘲讽。

    “躺着去，话多。”慕绾绾瞪了她一眼，转头冲着官凌止笑，“别理她，她最近抽风。”

    官凌止拧拧眉，也站了起来，警惕地问道：“绾绾，她欺负你吗？”

    “我欺负她？”乔桥把面膜往地上丢，大步走了出来，和官凌止对峙，“我看是你在这里占人家的便宜吧？”

    “没有，她来做治疗，她有病。”慕绾绾把乔桥推开，示意官凌止先走。

    “慕绾绾你这么护着他？容湛来了……”乔桥突然往外指。

    慕绾绾飞快地扭头看，门外空无一人。

    “乔桥你别闹了，我和凌止是好朋友。”她收回视线，恼火地说道。

    “好朋友就能牵手呢？我等下和容湛也牵个手去。慕绾绾我看不起你了……”乔桥厉声呵斥道。

    “你还发短信说你爱他呢，你这么为他打抱不平，你啥意思啊？”慕绾绾直接顶了回去。

    两个人斗鸡似地瞪了会儿，玻璃门响了，容湛真来了！

    “怎么，三个人斗地主呢？”在门口站定，容湛的视线从三个人脸上掠过，沉声问道。

    三个人都不出声。

    容湛拧拧眉，视线停在慕绾绾的脸上：“吵什么呢，我在电梯里都听到你的声音了。”

    “我这是吵架治疗法，你不懂。我在治疗乔小姐的抑郁症。”慕绾绾换了副笑脸，主动挽住了乔桥的手，“我们最新研究的课题。”

    “你还真敢说。”乔桥嘀咕道。

    “你在这里正好，有事和你聊聊。”容湛没理会两个女人的低语，招呼了官凌止一声，二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慕绾绾的办公室。

    “这好像是我的办公室，怎么弄得像他的一样。”慕绾绾不满地说道。

    乔桥看了她一眼，轻手轻脚地靠近去，耳朵贴在门口去听。

    “他们在说什么？”慕绾绾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你自己听。”乔桥的耳朵贴得更紧了。

    慕绾绾犹豫了一下，也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你这是什么木材的，隔音效果这么好……都听不清……”乔桥听了半天，脸颊在门上都蹭红了。

    “你怎么这么八卦……”慕绾绾好笑地问道。

    “你不好奇吗，两个情敌在里面会说什么呢？”乔桥拧眉，小声说：“还有，你有没有想像过，他们两个人都长这么好看，会不会突然发现他们才是相爱的一对？”

    慕绾绾如同被雷击中。在她的印象里，乔桥应该是特别清傲的女人才对，怎么在她的躯壳里也藏着一颗腐女的心？虽然震惊，但是慕绾绾居然情不自禁地和乔桥一样放飞开了思想……

    如果容湛和官凌止一对，这画面会不会太美了……

    门突然打开了，两个沉浸在幻想里的女人来不及撤退，直接栽了进去。

    “你们两个干什么？”看着扑进来的女人，容湛训斥道：“能不能安份一点？”

    “她怕你们两个打起来。我作证他们两个是清白的，就是在你没来之前牵了牵手而已啊。”乔桥比慕绾绾身手要敏捷，迅速站好，抱着双臂，唇角挑起一抹坏笑。

    慕绾绾想打死她！

    “我先走了。”官凌止看了一眼慕绾绾，拔腿就走。

    又是一个不把乔桥放在眼里的男人！

    乔桥冲着他的背影恶声恶气地说道：“逃什么呀？正宫在此，你害怕了呀。”

    “乔桥我真要打你了。”慕绾绾生气了，一把拽过了乔桥，不满地责备道：“你心情不好也不要拿别人撒气，我可不忍你了。”

    “不忍又能怎么样？”乔桥冷笑，挑衅道：“容湛都不能拿我怎么样呢。”

    慕绾绾也冷笑，“以后不把我的面膜给你用了。”

    乔桥楞了几秒，翻了个白眼。

    “走了。”她拿起包，朝容湛挥了挥手，“看好你太太，她喜欢官凌止。不过就算她跑了没关系，我也爱你。”

    容湛太阳穴隐隐作疼，乔桥这个不省心的人，怎么就和慕绾绾打成了一片呢？

    慕绾绾摇了摇容湛的衣袖，好奇地问：“你和凌止聊什么？”

    凌止，凌止，慕绾绾叫他的名字的声音，一直是这样温柔又好听。他得忍耐这名字一辈子了吗？你以为他真的能容忍官凌止总跑来牵她的小手？他想剁了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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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不务正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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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将军回去了，我没地方去，我需要你的保护。”乔桥强行拉住了容湛的另一只手。

    容湛堂堂一个中将，真被乔桥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许牵。”慕绾绾绕过来，用力拍乔桥的手。

    “偏要，你打得过我吗。”乔桥抓得更紧了。

    容湛手抖了两下，反手在乔桥虎口上摁，乔桥就像被电打中一样，只能松开。

    “他这么暴力，你还要爱他？不如你去爱官凌止吧。”过了好几秒，乔桥从疼痛里缓过来，气愤地瞪着容湛。

    “回去吧，别闹了。”容湛看了她一眼，拉着慕绾绾上了电梯。

    乔桥站在电梯门外，眼神里落着沮丧的光。

    让乔桥扯下面子来和他们一起嬉笑怒骂，那也得要扯掉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公主的骄傲才行。慕绾绾甚至能感觉到乔桥心底里那种无依无靠的恐惧感。她犹豫了几秒，一把挡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把手伸给了乔桥。

    乔桥毫不迟疑，抓住她的指尖，大步走了进来。

    “晚上给我作舞伴去吧。”她挽着慕绾绾的胳膊，小声央求道。

    “我？我又不是男的，你让容湛给你安排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伴好了。”慕绾绾一口拒绝。

    乔桥拧拧眉，朝容湛的背影瞪一眼，“这次不是来了考察团吗？晚上市府要招待他们。你要做观赏苗木项目，他们中间有两个大的进出口商，是做这方面生意的。那你说，是你去，还是容湛让猛男去？”

    “不许去。”容湛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慕绾绾。

    “怕什么，你不是容湛吗。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去，当缩头乌龟吗？”乔桥白了他一眼，把慕绾绾搂进了怀里，“怎么着，我就拖着她去了，你能杀了我啊？”

    慕绾绾嘻嘻地笑，竖着一根手指摇晃，“四哥啊，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有本事也打她的屁股呀！”

    容湛更头疼了，他怎么能放任这两个女人好了呢？一个大魔王，一个小妖精，这还能太平吗？”

    “什么苗木生意，生意是这样盲目做的吗？”他出言教训二人。

    “四哥，你那次去村里见过他们村里种的花草吗？”慕绾绾问道。

    容湛当是为了慕绾绾去的，眼睛看慕绾绾都不够，哪有时间看花花草草。花花草草有慕绾绾好看吗？

    “这个小村祖上是皇家园艺师，明朝战败之后，朱由俭自缢。福王朱由嵩建立南明。他们的祖先就是朱由嵩的家奴，负责园艺。我看过他们传了几百年的族谱还有古书。对名贵苗木复杂的种植培养技艺从来没有丢过。直到卖血染上艾滋的事爆发之后，这二十年村子才变得如此颓败。随便拉一个老人家出来，他都能给嫁接出双色牡丹。”

    最后一句是慕绾绾吹牛的，但她想给皇帝种花的人应该也不会太离谱吧。

    种花花草草，居然还听了一通历史，这让容湛挺意外的。他以为慕绾绾在瞎忙， 可她从来不瞎忙啊，她一向有自己的思想。

    ——

    乔桥穿西装，帅出天际，帅绝人寰，帅到闪瞎人眼。

    一身黑色定制西装，头发束着简单的低马尾，一手牵着穿着白色抹胸长裙的慕绾绾，一手端着一杯白兰地，二人就这么招摇地走过了人群。

    明明是两个女孩子，一个帅气逼人，一个娇柔明媚。

    两个人走过的地方，人群自动空出一片位置。不过，不是因为怕她们两个，是怕她们两个身后跟着的四个高大威猛的汉子。

    笔挺的墨绿x特战队的制服，看谁，谁就赶紧躲开，生怕和他们对视。

    “哎呀，慕医生，乔博士。”周秘书快步过来了，远远地伸长两只手，要和二人握手，“没想到能请二位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慕绾绾以前她只是官凌止的‘女朋友’，周秘书不管多客气，那也只是局限于‘欢迎’二字，现在已经改成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身份地位两个字，还真的不是仅靠自己努力就能得来的，身后的人换了，你也跟着涨了身份了。容湛手里握着枪，他们害怕！

    “市长请您和乔博士过去坐坐。”周秘书微微弯腰，眼神扫过那四个威武霸气的帅小伙，神态更恭敬了。

    “你看，其实要解决问题也不是那么难，你等下就直截了当地把问题提出来，就让在场所有的有钱人掏钱。”乔桥俯到慕绾绾的耳边，小声说道：“数目要壮观一点，他们花钱买心安，你尽管要。我给你煽风点火，保证给钱。”

    乔桥对国内的形势研究得还挺透彻的。

    慕绾绾朝她做了个OK的手势，二人手牵手，跟在周秘书的身后走进了对面的金色大门。

    真正的贵宾都在这里坐着聊天。

    慕绾绾见到了几张让她不快的面孔，容睦和秦司煜父子。以前这种场合一定少不了官浩瀚父子的，官浩瀚病了，官凌止似乎被排斥在外了。秦家父子空前活跃，在逐渐取代官浩瀚一家人在小城的中心位置。

    商场也是一个吞人无形的战场，不见硝烟，只见白骨。

    “慕医生，容队怎么没来呀？”市长站了起来，笑呵呵地朝二人伸手。

    “他最近挺忙的，在和野战部队协商成立协作战队的事情。”慕绾绾和他握了握手，微笑着说道。

    “辛苦了，保家卫国全靠他们了。”市长笑着点头，又把手伸向乔桥，“乔博士在我们这里办学、投资，我们一直想请乔博士聚聚，但是乔博士太忙了，实在请不动啊。”

    “这不是来了吗，我喜欢热闹。”乔桥笑笑，松开他的手，转头看向容睦，“容叔叔也在。”

    “小桥，怎么也不到家里来？”容睦笑着点头，手里的雪茄轻轻晃了晃，视线从慕绾绾的脸上转到了乔桥这边。

    “你这么忙，哪有时间理会我呢。”乔桥拖着慕绾绾坐下，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再说了，你们也不喜欢我呀。”

    “这是哪儿的话，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容睦夹着雪茄的手指向乔桥，笑哈哈地说道。

    乔桥不可置否地笑笑，转开了脸。

    对于这样套近乎的话，慕绾绾听着就觉得好笑。因为沐芊安的事，乔家沐家两家人都特别讨厌容家和秦家的人，这样套近乎，不过是为了做给别人看，让人家觉得容睦人脉有多广罢了。乔桥没当面打他的脸，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当然，她这样忍耐，完全是为了等下提出的条件。

    “市长，慕医生有点事和市长汇报汇报。”乔桥冲慕绾绾挤了挤眼睛。

    市长转头看向慕绾绾，微笑着说：“慕医生有什么事？尽管说。”

    慕绾绾马上拿出了准备好的报告双手捧给他，正准备开口，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秦歆儿和凌波……

    双贱合璧？慕绾绾脑子里跳出这个词，随即好心情瞬间碎成渣。

    秦歆儿估计是冲着她来的，穿的也是一身白色的长裙，鱼尾，高腰腰，深V，一切性感的元素全有了。她走路，说话，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世家千金的风范。她本身从小就接受的是贵族教育，若不是了解她，一定会被她温柔漂亮迷惑，觉得她一定是个知书达礼的温柔女人。

    凌波今日要低调得多，穿着一身黑色的小礼服裙，该包住的全包住了，头发也扎了个规矩讨巧的公主头，只是妆还是有点浓。她明显对慕绾绾和乔桥有些生惧，走井来没几步，直接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世伯。”秦歆儿的视线从慕绾绾脸上掠过，款款上前，向几位长辈打招呼。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市长笑眯眯地问道。

    “好多了，谢谢世伯关心。素儿好吗？听说感冒了，我这两天忙着举行钢琴独奏会，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素儿。”秦歆儿在市长身边落座，温柔地看着市长。

    素儿是市长千金，才十二岁。此时市长被美女这样看着，是个男人也会心情大好。于是亲手端了果汁给秦歆儿，笑着说道：“她好多了，嚷着要和你学钢琴。”

    “好啊。我明天就过去看她。”秦歆儿温柔地捋了捋长发，转头看向乔桥，“乔桥，你最近很忙呀。”

    “还行。”乔桥叠着腿，一手撑在膝上，撑着下巴，看着她笑，“你不是保外就医吗，还能开演唱会？”

    秦歆儿脸色变了变，转开了头。

    “哈哈，这事和解了，大家就不提了。”周秘书圆滑，立刻上前给众人分水果，把话题岔开了。

    大家一阵哈哈，提议找点乐子。

    慕绾绾不禁想问，是非观去哪里了，三观去哪里了？这里站着的是一个谋杀犯啊！在座的每一个知情者肯定都知道她的精神鉴定是有问题的，但他们默许了，还可能觉得根本不算事。

    这又能怪谁呢？秦司煜下跪，是慕绾绾点头同意了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古人诚不欺我。恶人逮着机会就会作恶，估计他们出生时的系统配置就是这样，无恶不欢。

    “今天看上去提不了这事，最好也不让秦歆儿和凌波知道这件事，不然她们两个来出妖蛾子，太头疼了。”慕绾绾抚了抚额，环顾四周，小声说：“你告诉我，哪两个人是做这生意的。”

    乔桥朝左边看了看，轻声说：“蓝西装金头发，还有那个白西装的老先生。这两个人和欧洲几个皇室的园艺工程有着密不可分的。我们找他们聊聊，知道他们的嗜好，这生意怎么做……若他们肯投资就更好了。”

    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花卉，听听就会很赚钱呢。慕绾绾和乔桥，已经成了不务正业的心理医生。

    第229章  一字千金

    “温将军回去了，我没地方去，我需要你的保护。”乔桥强行拉住了容湛的另一只手。

    容湛堂堂一个中将，真被乔桥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许牵。”慕绾绾绕过来，用力拍乔桥的手。

    “偏要，你打得过我吗。”乔桥抓得更紧了。

    容湛手抖了两下，反手在乔桥虎口上摁，乔桥就像被电打中一样，只能松开。

    “他这么暴力，你还要爱他？不如你去爱官凌止吧。”过了好几秒，乔桥从疼痛里缓过来，气愤地瞪着容湛。

    “回去吧，别闹了。”容湛看了她一眼，拉着慕绾绾上了电梯。

    乔桥站在电梯门外，眼神里落着沮丧的光。

    让乔桥扯下面子来和他们一起嬉笑怒骂，那也得要扯掉维持了二十多年的公主的骄傲才行。慕绾绾甚至能感觉到乔桥心底里那种无依无靠的恐惧感。她犹豫了几秒，一把挡住了即将关上的电梯门，把手伸给了乔桥。

    乔桥毫不迟疑，抓住她的指尖，大步走了进来。

    “晚上给我作舞伴去吧。”她挽着慕绾绾的胳膊，小声央求道。

    “我？我又不是男的，你让容湛给你安排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伴好了。”慕绾绾一口拒绝。

    乔桥拧拧眉，朝容湛的背影瞪一眼，“这次不是来了考察团吗？晚上市府要招待他们。你要做观赏苗木项目，他们中间有两个大的进出口商，是做这方面生意的。那你说，是你去，还是容湛让猛男去？”

    “不许去。”容湛转过身，一脸严肃地看着慕绾绾。

    “怕什么，你不是容湛吗。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去，当缩头乌龟吗？”乔桥白了他一眼，把慕绾绾搂进了怀里，“怎么着，我就拖着她去了，你能杀了我啊？”

    慕绾绾嘻嘻地笑，竖着一根手指摇晃，“四哥啊，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有本事也打她的屁股呀！”

    容湛更头疼了，他怎么能放任这两个女人好了呢？一个大魔王，一个小妖精，这还能太平吗？”

    “什么苗木生意，生意是这样盲目做的吗？”他出言教训二人。

    “四哥，你那次去村里见过他们村里种的花草吗？”慕绾绾问道。

    容湛当是为了慕绾绾去的，眼睛看慕绾绾都不够，哪有时间看花花草草。花花草草有慕绾绾好看吗？

    “这个小村祖上是皇家园艺师，明朝战败之后，朱由俭自缢。福王朱由嵩建立南明。他们的祖先就是朱由嵩的家奴，负责园艺。我看过他们传了几百年的族谱还有古书。对名贵苗木复杂的种植培养技艺从来没有丢过。直到卖血染上艾滋的事爆发之后，这二十年村子才变得如此颓败。随便拉一个老人家出来，他都能给嫁接出双色牡丹。”

    最后一句是慕绾绾吹牛的，但她想给皇帝种花的人应该也不会太离谱吧。

    种花花草草，居然还听了一通历史，这让容湛挺意外的。他以为慕绾绾在瞎忙， 可她从来不瞎忙啊，她一向有自己的思想。

    ——

    乔桥穿西装，帅出天际，帅绝人寰，帅到闪瞎人眼。

    一身黑色定制西装，头发束着简单的低马尾，一手牵着穿着白色抹胸长裙的慕绾绾，一手端着一杯白兰地，二人就这么招摇地走过了人群。

    明明是两个女孩子，一个帅气逼人，一个娇柔明媚。

    两个人走过的地方，人群自动空出一片位置。不过，不是因为怕她们两个，是怕她们两个身后跟着的四个高大威猛的汉子。

    笔挺的墨绿x特战队的制服，看谁，谁就赶紧躲开，生怕和他们对视。

    “哎呀，慕医生，乔博士。”周秘书快步过来了，远远地伸长两只手，要和二人握手，“没想到能请二位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慕绾绾以前她只是官凌止的‘女朋友’，周秘书不管多客气，那也只是局限于‘欢迎’二字，现在已经改成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身份地位两个字，还真的不是仅靠自己努力就能得来的，身后的人换了，你也跟着涨了身份了。容湛手里握着枪，他们害怕！

    “市长请您和乔博士过去坐坐。”周秘书微微弯腰，眼神扫过那四个威武霸气的帅小伙，神态更恭敬了。

    “你看，其实要解决问题也不是那么难，你等下就直截了当地把问题提出来，就让在场所有的有钱人掏钱。”乔桥俯到慕绾绾的耳边，小声说道：“数目要壮观一点，他们花钱买心安，你尽管要。我给你煽风点火，保证给钱。”

    乔桥对国内的形势研究得还挺透彻的。

    慕绾绾朝她做了个OK的手势，二人手牵手，跟在周秘书的身后走进了对面的金色大门。

    真正的贵宾都在这里坐着聊天。

    慕绾绾见到了几张让她不快的面孔，容睦和秦司煜父子。以前这种场合一定少不了官浩瀚父子的，官浩瀚病了，官凌止似乎被排斥在外了。秦家父子空前活跃，在逐渐取代官浩瀚一家人在小城的中心位置。

    商场也是一个吞人无形的战场，不见硝烟，只见白骨。

    “慕医生，容队怎么没来呀？”市长站了起来，笑呵呵地朝二人伸手。

    “他最近挺忙的，在和野战部队协商成立协作战队的事情。”慕绾绾和他握了握手，微笑着说道。

    “辛苦了，保家卫国全靠他们了。”市长笑着点头，又把手伸向乔桥，“乔博士在我们这里办学、投资，我们一直想请乔博士聚聚，但是乔博士太忙了，实在请不动啊。”

    “这不是来了吗，我喜欢热闹。”乔桥笑笑，松开他的手，转头看向容睦，“容叔叔也在。”

    “小桥，怎么也不到家里来？”容睦笑着点头，手里的雪茄轻轻晃了晃，视线从慕绾绾的脸上转到了乔桥这边。

    “你这么忙，哪有时间理会我呢。”乔桥拖着慕绾绾坐下，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道：“再说了，你们也不喜欢我呀。”

    “这是哪儿的话，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容睦夹着雪茄的手指向乔桥，笑哈哈地说道。

    乔桥不可置否地笑笑，转开了脸。

    对于这样套近乎的话，慕绾绾听着就觉得好笑。因为沐芊安的事，乔家沐家两家人都特别讨厌容家和秦家的人，这样套近乎，不过是为了做给别人看，让人家觉得容睦人脉有多广罢了。乔桥没当面打他的脸，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当然，她这样忍耐，完全是为了等下提出的条件。

    “市长，慕医生有点事和市长汇报汇报。”乔桥冲慕绾绾挤了挤眼睛。

    市长转头看向慕绾绾，微笑着说：“慕医生有什么事？尽管说。”

    慕绾绾马上拿出了准备好的报告双手捧给他，正准备开口，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秦歆儿和凌波……

    双贱合璧？慕绾绾脑子里跳出这个词，随即好心情瞬间碎成渣。

    秦歆儿估计是冲着她来的，穿的也是一身白色的长裙，鱼尾，高腰腰，深V，一切性感的元素全有了。她走路，说话，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世家千金的风范。她本身从小就接受的是贵族教育，若不是了解她，一定会被她温柔漂亮迷惑，觉得她一定是个知书达礼的温柔女人。

    凌波今日要低调得多，穿着一身黑色的小礼服裙，该包住的全包住了，头发也扎了个规矩讨巧的公主头，只是妆还是有点浓。她明显对慕绾绾和乔桥有些生惧，走井来没几步，直接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世伯。”秦歆儿的视线从慕绾绾脸上掠过，款款上前，向几位长辈打招呼。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市长笑眯眯地问道。

    “好多了，谢谢世伯关心。素儿好吗？听说感冒了，我这两天忙着举行钢琴独奏会，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素儿。”秦歆儿在市长身边落座，温柔地看着市长。

    素儿是市长千金，才十二岁。此时市长被美女这样看着，是个男人也会心情大好。于是亲手端了果汁给秦歆儿，笑着说道：“她好多了，嚷着要和你学钢琴。”

    “好啊。我明天就过去看她。”秦歆儿温柔地捋了捋长发，转头看向乔桥，“乔桥，你最近很忙呀。”

    “还行。”乔桥叠着腿，一手撑在膝上，撑着下巴，看着她笑，“你不是保外就医吗，还能开演唱会？”

    秦歆儿脸色变了变，转开了头。

    “哈哈，这事和解了，大家就不提了。”周秘书圆滑，立刻上前给众人分水果，把话题岔开了。

    大家一阵哈哈，提议找点乐子。

    慕绾绾不禁想问，是非观去哪里了，三观去哪里了？这里站着的是一个谋杀犯啊！在座的每一个知情者肯定都知道她的精神鉴定是有问题的，但他们默许了，还可能觉得根本不算事。

    这又能怪谁呢？秦司煜下跪，是慕绾绾点头同意了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古人诚不欺我。恶人逮着机会就会作恶，估计他们出生时的系统配置就是这样，无恶不欢。

    “今天最好不让秦歆儿和凌波知道这件事，不然她们两个来出妖蛾子，太头疼了。”慕绾绾抚了抚额，环顾四周，小声说：“你告诉我，哪两个人是做这生意的。”

    乔桥朝左边看了看，轻声说：“蓝西装金头发，还有那个白西装的老先生。这两个人和欧洲几个皇室的园艺工程有着密不可分的。我们找他们聊聊，知道他们的嗜好，这生意怎么做……若他们肯投资就更好了。”

    来自古老东方的神秘花卉，听听就会很赚钱呢。慕绾绾和乔桥，已经成了不务正业的心理医生。乔桥是爱好广泛，心理研究只是爱好之一。慕绾绾是想不花钱治好自己的病才学这一行，如今也没生意，不如找点事分散一下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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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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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分散开，各自找乐子。打牌，聊天，明显是不想大家把注意力继续放在秦歆儿的事上。

    乔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嘟囔道：“这样的宴会真无聊啊。”

    “那也是你要来的，你把我们这里的宴会想得太好了吧？”慕绾绾嘲讽道。

    “慕绾绾。”秦歆儿过来了，手里捧着一杯果汁，勉强朝她笑了笑。

    “嗯？”慕绾绾转头看她，扮出一脸不解，“有什么吩咐？”

    “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想惹你，你也不要再针对我。好吗？”秦歆儿拧拧眉，压低了声音。

    慕绾绾往她身后看，秦司煜正一手叉腰，紧张地看着这边。是秦司煜让她来的吧？

    “你有这么一个哥哥，别再让他替你下跪了。”慕绾绾收回视线，也没看秦歆儿一眼。

    “那就说定了。”秦歆儿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以前的事，算我不对。我会补偿你。向你们的义工组织捐款三百万，你看怎么样？并且给你们的小学捐赠三架钢琴，这样行吗？”

    主动示好，是以退为近，还是迫于秦司煜的压力？

    有钱收，慕绾绾是很想要的。但是拿秦歆儿的钱，她心里又是非常不痛快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笑了笑，“算了，我怕我看着钢琴就会想到你，很不舒服。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千金大小姐要有自己的样子。”

    秦歆儿盯着她看了几秒，举了举手里的果汁杯，转身走开了。

    “秦司煜想和容湛和好呢。”乔桥又拿了一杯XO，抿了一口，晃动着酒杯，慵懒地说道。

    那就和好呗。

    和谁做朋友，那是容湛的事。慕绾绾不想过问。

    “秦歆儿是属蛇的。”乔桥又说了一句，一仰脖子，把酒喝光了。

    “喂，你干吗这样喝酒？”慕绾绾夺过她的酒杯，小声问道：“你小心喝醉。”

    “我怎么可能喝醉，我能喝一瓶。锻炼酒量也是我从小学习的技能，能让我在各种谈判场合保持不醉的状态。”乔桥揉了揉眉心，站起来拉着慕绾绾的指尖就走，“来，我们去跳舞。”

    “我能跟你疯吗？我是孕妇。”慕绾绾不肯去。

    “孕妇有什么可娇气的，慕绾绾你是一株野草，知不知道？野草！”乔桥帅气地转身，用力拽慕绾绾的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慕绾绾的裙摆散开，像白云一样飘起。

    乔桥不给她喘气地机会，带着她连转数圈。

    慕绾绾真是服了她了，够疯！够帅！够洒脱！

    若她是男人，得迷倒多少女孩子啊！不过，就算是此刻的她，也能扳弯不少女子了吧？

    “你就这么喜欢我，都不肯回家了？”慕绾绾故意问她。

    “你猜？”乔桥唇角扬了扬。

    “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慕绾绾又问：“凌止怎么样？”

    “去你的，你不要的就给我？”乔桥俏脸一沉。

    “珍品才留给你啊。”慕绾绾轻笑道：“凌止真的很好啊，我很希望他能幸福。”

    “弱鸡一样，一击就倒，不喜欢。”乔桥拧眉，随即笑道：“这样，我们都洒脱一点，我们一起用容湛怎么样？”

    用容湛……

    用……

    慕绾绾往乔桥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不许这样说他。”

    乔桥痛得一抖，顺势把她往外一推，让慕绾绾转了三个圈，再把她拖到怀里，抱着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摁。

    “那我用你得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得不到，你也别得到。”

    慕绾绾服了她！

    她是豪胸，她厉害！

    “你脸皮真厚。”她挣开乔桥的胳膊，白了她一眼。

    乔桥笑了起来，把她又揽回怀里，笑着说：“你知道吗，逗你真好玩。你说，我们小时候在鹤山的时候，我有没有这样逗过你？我们有没有睡过同一张小床，有没有一起玩泥巴，掏蚂蚁？”

    “有的吧……”慕绾绾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若不是外婆的出现，她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已经遗忘干净。

    人的大脑有时候挺残忍的，连你最亲密的人也能让你忘得一干二净。

    人的大脑有时候也挺温柔的，忘了最痛苦的事，对人生来说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慕绾绾，若有一日她们嘲笑我……你说我会不会哭？”乔桥突然问道。

    “谁有资格嘲笑你啊，你是大家心里完美的女神。”慕绾绾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说道：“血缘是上天注定的，但是人生是自己的。”

    “谁要听你灌鸡汤，我要听你对我说，谁敢笑你，我撕了她！”乔桥不满地瞪着慕绾绾，酒精让她的脸颊泛红，多了几分英气的妩媚。

    “我守法，才不打架！”慕绾绾笑了会儿，小声说：“其实，有时候挺想看你倒霉的，我倒霉了那么久，换成别人倒霉也不错啊。”

    “你这个女人还真恶毒。”乔桥哭笑不得地骂道。

    “偶尔恶毒，有助于长命百岁。”慕绾绾比划了一个手势，“可以把心里的怨气发泄出去。”

    乔桥拧眉，甩开慕绾绾的手，又去找酒喝了。

    四个随行的帅小伙依然跟在两步开外，隔开了试图靠近二人的男人。

    隔着一帘金色水晶帘子，一群大男人正朝两个女人看着。

    “容湛那小子把这里当成他们x国了，穿着这样制服大摇大摆地闯进我们宴会厅来，也太嚣张了吧。”秦奕换了个姿势，转着酒杯冷笑。

    “没办法，不管在哪个领域，国际合作是趋势。”市长笑呵呵地说道：“我们要在国际上争取更高的地位，这是途径之一。”

    “哼，假洋鬼子有什么好得瑟的。”秦奕又骂了一句。

    “他不是你以前的准女婿吗？现在闹这么僵呢？”市长转过头，好奇地问道：“歆儿的事我一直没有细问，是不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都是慕绾绾为了求上位陷害歆儿而已。你也看到歆儿了，多么温柔善良，多么知书达礼。她会做那样的事？她那双手只会弹钢琴。这小子忘恩负义，完全忘了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们秦家是怎么支持他爸爸妈妈和他的两个哥哥的。现在反过来对付我们这些对他有恩之人。”秦奕不满地拍了拍沙发，“这都算了，我们歆儿可是为了他白白浪费了十多年的青春啊。”

    “秦小姐是重情重义的女孩子，会找到好归宿的。”容睦收回视线，从水晶帘前缓步走了过来。

    现在这个小厅里只有他们五个人在，他们要找市长谈湿地公园的事。

    “哦，不是说准备结婚了？前段时间好像听说有对象了。”市长更惊讶了，

    “歆儿忘不了容湛那个臭小子，两个人毕竟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那时候也是好到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歆儿从小到大就他一个男朋友啊，根本忘不掉，给她介绍谁，她都不肯嫁。哎，也好，就留在家里陪我和她妈妈吧。我们的女儿，我们自己心疼。”秦奕摇头晃脑，说到动情之处，眼眶都红了。

    “爸，你说什么呢？还是先把哥哥的媳妇儿娶回来吧。”秦歆儿嘟了嘟嘴，温柔地嗔怪道：“不要总是说容湛哥，他有自己的爱人，以前的事不要提了，都不怪他。”

    “歆儿真是好脾气。”市长赞许地点头，“我来给你留意留意，我们这里也有不少优秀青年的。”

    “谢谢世伯。”秦歆儿乖巧地道谢。

    秦司煜实在听不下去，把烟一掐，抬步出去了。

    容睦看着他的背影，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我出去陪哥哥，因为我的事，容湛也和他生气，他心情不太好。”秦歆儿向几人点点头，跟了出去。

    “你看，什么叫红颜祸水。慕绾绾真是让容湛这一房人家产败光了，和我们司煜三十年的兄弟感情也毁了。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哪。”秦奕摇头叹气，一脸不甘心，“可惜了我这个世侄，英明一名，被小丫头给迷惑了。她现在成天上窜下跳，弄什么艾滋病村的事……这事能能弄吗？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什么，稳定！到时候弄得人心惶惶的，怎么弄？这种事就算要帮，那也是放在台面下，她成天挂在嘴上嚷嚷，还要投资，还要把他们给迁下山。这些事不就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到时候弄得我们周边的楼盘都不好卖了。”秦奕继续抱怨道。

    “还有这样的事？”市长拧拧眉，转头看向周秘书。

    周秘书尴尬地笑，“是有这么回事，我们也不方便管。”

    “嗯，我知道了。”市长面色凝重地点头，“明天开会好好讨论一下这事。我看慕医生挺大方的一个姑娘，没想到心思这么多呢。”

    “呵，她是我大哥家以前的养女，我看着她长大的。鬼精鬼精的一个小丫头，没想到和自己哥哥在一起了。我大哥夫妻二人开始也不接受的，但没办法，他们两个好啊。现在年轻人都讲究自由恋爱，要爱情……”容睦坐回来，叠着腿笑，“不过呢，这都是小辈的事，我们就别管了。”

    “养女？这……这不是乱套了吗？”市长摇头叹息，“现在的女孩子，也太开放了。”

    “不是要管，是容湛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地方上的事，他需要管吗？他只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秦奕偏过身子，手指在桌上连连敲动，“现在倒好，他的这个所谓的太太也开始把手伸进市里的百年大计里来了！为了谋取私利，真是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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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1章 她怎么样，我都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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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周秘书堆着笑脸，插了句话，“我看我们还是聊聊湿地公园的事？”

    几人转头看向周秘书，秦奕的表情显然有些不满，但还是忍住了，乖乖地把话题转移到湿地公园的事。

    “让专家拿出可行性报告，这件事要好好调查清楚。”市长沉吟了半天，抬头看向周秘书，“你多请几位科研所的专家过来，和外国的专家一起，大家一起来商讨一下，好好的湿地公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环境方面还有改善的可能吗？这些鸟在我们这里生活了数百年了，现在要给鸟搬家，搬到哪里去好？”

    “好的。”周秘书笑眯眯地点头。

    “今天就这样吧，我答应我女儿今天早点回去听她弹琴。你看，又要到十点了。”市长笑着朝容睦和秦奕点点头，快步往外走。

    “周秘书……”秦奕朝周秘书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周秘书了然地笑笑，紧跟上了市长的脚步。

    “周秘书收了钱吗？”看到二人走了，秦奕挪到容睦身边坐下，小声问道。

    “他不收钱的。”容睦摇了摇头，眉头紧锁，“那是个老滑头，不好对付。”

    “不收钱，他怎么会帮我们办事？”秦奕怔住了。

    “想买通一个人，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急人之所需，投人之所好。”容睦端起酒杯，轻轻晃动几下，一饮而尽。

    “这事我就不管了，你要钱我就给钱，你要人我给你人。总之，湿地公园=这数千亩的地一要拿下来。这块地四周的房价也会跟着涨，我们大发了。”秦奕兴奋地拍着沙发扶手，声音渐大。

    “呵呵，秦兄，你先把家里的事处理好。我看你儿子似乎不太乐意。”容睦挑了挑眉，朝帘子外看。秦司煜正站在那里往里面看着呢。

    “这事我不会让他知道的，我另外派人处理。他是和容湛在一起学傻了，他要学什么正义，以为自己是超人呢？哎，真后悔那时候让他和容湛混在一起，不然也不会年纪越大越傻。什么叫正义，钱即正义，权即正义。这些年轻人，怎么还不如我们头脑清楚？”秦奕点着自己的额角，激动地说道。

    “行，不要坏我们的事就行。”容睦朝他笑了笑，站了起来，“我先走，我也要回去看看我的小孙子了。”

    “那……那个……”秦奕朝外面呶嘴，“专家的事都安顿好了？”

    “放心吧，我让凌波安排女孩子去陪了。”容睦扣上衣扣，大步往外走。

    秦奕喝了口酒，眯着眼睛看他的背影，过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骂道：“老狐狸，我暂时让你在我面前威风，以后有得你好看的。”

    “爸，你们说什么事？”秦司煜进来了，紧盯着他问道。

    “就是环保方面的事，现在上头抓得紧。你去趟德国，把那套环保设备买回来。我们得到这边的肯定，以后的生意意才好做。”秦奕掐掉烟，低声说道。

    秦司煜狐疑地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

    楼下，周秘书拉开车门，请市长上车，堆着笑脸说道：“市长，有句话我大胆说了。他们说的话也不可全信。容湛那里还是不得罪的好。”

    “我知道。”市长坐好了，拍了拍额头，小声说道：“容湛是什么人，我大致清楚。他们是有私人恩怨，才会这样说他。不过，他们若真的过多干涉市里的工作，那还是不妥的。你去约一下他，我和他面谈。艾滋病的事，不能把事闹大了。”

    “明白。”周秘书咧着嘴，轻轻地关上车门，朝着远去的车挥挥手，又回到大厅里。

    乔桥和慕绾绾还在大厅里找东西吃呢。

    “这两个女人，是想把小城的水给搅浑了啊！这里东西有这么好吃吗？”周秘书拿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口，还没吞呢，表情就像见了鬼似的，楞住了。

    在大厅一角的柱子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黑衣服男人，戴着墨镜，抱着双臂，正和两个制服小伙说话。

    那不是容湛吗？

    他什么时候来的？

    来接他太太？

    是要管管他太太了，这样大摇大摆地在大厅里转，还带着四个保镖，太招摇了不是？

    他拧拧眉，放下蛋糕，飞快拿起纸巾擦干净手指，朝着容湛走了过去。

    “容队。”他笑容满面地向容湛伸手，乐呵呵地说道：“刚刚还和市长说起您呢。”

    容湛把墨镜往下拉了拉，又推回去，“周秘书，说我什么了？”

    周秘书收回手，自嘲地笑了笑，“市长想和您见见，谈谈工作上的事。”

    “哦……”容湛唇角勾了勾，视线转回慕绾绾的身上，竖着一根手指说道：“她好像挺喜欢吃这里的蛋糕，厨师我请了。”

    “啊？”周秘书楞了一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市长要和我谈什么工作？我只是一个……外国人。”容湛继续说道。

    周秘书又楞了，容湛怎么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周秘书,工作的事,自然有上面的人去谈。我呢，忙点小事。”容湛终于把墨镜拿下来了，朝周秘书笑了笑，大步往厅中走去。

    慕绾绾刚拿到一份巧克力蛋糕，吃得满心欢喜。

    果然是鼎鼎大名的六星级大酒店，请的果然是鼎鼎大名的大厨，做的甜品真是外面小店比不上的，也是她的破厨艺比不上的。巧克力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把她的舌尖都快给哄得飞起来了。

    “你已经吃了四块了。”容湛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能不能白天好好吃饭，不要风风火火四处跑？到了晚上你就跟喂牛似的胡吃海塞。”

    慕绾绾被他训得一楞一楞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容大爷自己的事忙完了，没事干了，跑过来训她了。

    “我喜欢吃。”她吮了吮手指，用小勺子舀了一大块举到他的嘴边，笑着说：“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容湛坐下来，拿过小勺子，三口就把蛋糕给吃掉了。

    慕绾绾正趴在桌子前朝他笑时，一个戴着白色厨师帽的蓝眼睛男子过来了，朝他微微弯腰，用生语的汉语问他有什么需要。

    容湛看了看他胸口上的名牌，直接开出了条件，请他每天去家里为慕绾绾做美食。

    “干吗？很贵的！”慕绾绾被容湛吓到了，扑过去捂住了他的嘴。他现在还很有钱吗？钱都捐出去了呀！换成以前，她真无所谓，还会觉得很痛快。现在真不一样了，容湛比她还穷呢！钱得省一点花才行。

    “很贵也得给你吃。”容湛拉下她的手，慢吞吞地说道：“难得看到你有这么喜欢吃的东西。”

    “那，我们来买不就行了吗？”慕绾绾手拢在嘴边，小声说：“今天是免费的，所以我多吃了一点。你不要以为我真的很喜欢吃！”

    容湛挑了挑眉，手指尖抚过她的嘴角，抹去了一团巧克力，再往她鼻尖上轻轻一点，“真喜欢，还是假喜欢，我还能看清。蛋糕刚做出来好吃，拿回去味道就没那么好了。不过，有句老话是酸儿辣女，你这么喜欢吃甜的……是什么？”

    难道是人妖？呸，哪有这么说自己孩子的？慕绾绾往自己的嘴上拍了一巴掌。

    容湛摇了摇头，抖开纸巾，给慕绾擦掉鼻尖和唇角的巧克力渍。

    四周的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大撒狗粮，看着厨师眉开眼笑地揽了个私活，拿到了定金，签定了合同。

    “这就是容湛啊？”

    “哎呀，当他太太好幸福。”

    “太高调了吧？炫给谁看呢？”

    四周全是小声议论声。

    慕绾绾就当听不到，要了两个精致的蛋糕盒，装了两盒子蛋糕，拎回去给丫丫和方桥吃去。

    “乔桥呢？”慕绾绾想到了乔桥，在人群里找了一圈，只见乔桥端着一杯酒，站在窗口，正看着窗外的月光灯景发呆。

    “乔桥，回去了。”她走过去，轻轻拍她的肩。

    乔桥扭头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站在一边的容湛，怔了几秒，骂道：“做给我看呢？爱你就爱你好了。”

    “他就是……偶尔抽风，示爱……你懂的。”慕绾绾咧咧嘴，轻声说道：“回去吧。”

    “你们先走吧，我站会儿。”乔桥摇了摇头，视线回到窗外。

    慕绾绾之前觉得乔桥说喜欢容湛，多少有点赌气的味道。此时才发现，乔桥的喜欢，是真的喜欢。但是骄傲的她，一直不肯承认而已。之前没和秦歆儿争，大多是因为觉得秦歆儿和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她不屑于争。此时不争，是知道，争不过来了。

    一个男人得爱一个女人到什么地步，才会一改往日冷酷的心，旁若无人地示爱，就为了她喜欢吃蛋糕，把厨师给请回去了。

    所以说，当一个人真的爱你的时候，真的是什么事都肯为你做的。

    容湛把外套披到慕绾绾的身上，牵着她的手慢步往外走。慕绾绾扭头看了看，乔桥还背对着二人站着，背影有些清傲孤寂。

    “你那两个哥哥没用，不然给乔桥一个就好了，”慕绾绾叹息道。

    “你们两个还是隔远一点的好，天天混在一起，和原子弹有什么区别。”容湛不客气地训道。

    原子弹……我还氢弹，臭弹，核弹呢！

    慕绾绾用力往他腰上拧，容湛笑了半天，把她拖进怀里，小声说：“想了你一天了，还给你找做蛋糕好吃的厨师，你就这样拧我？”

    “那要怎么样？”慕绾绾反问。

    容湛呶嘴。

    慕绾绾慢慢地靠近他的嘴唇，就在快吻上的时候，她突然偏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尚筱雅教我一招，说什么冰与火……晚上给你试试？还能放跳跳糖哦……”

    容湛额角的青筋鼓了鼓，他太太到底都交了些什么妖精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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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2章 你能正经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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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梯下去了。

    秦歆儿从一侧慢慢地走出来，盯着泛着凉光的电梯门久久不动。

    “怎么着，看能把人看来啊？”凌波过来了，递给她一支烟，红唇微咧，“走吧，去酒吧坐会儿。”

    “你不要安排那些专家的事？”秦歆儿看了她一眼，哑声问道。

    “我让手下的人去办了，今晚我休息。唷，听你这声音，还在伤心处呢？有什么好伤心的。”凌波拿起打火机，替秦歆儿点着了烟，轻蔑地说道：“让他们先得意呗。等姐姐翻了身再说。”

    “你还能翻身？你的戏都停了，代言也取消了。慕绾绾把你整这么狠，你不是一样屁也不能放一个。”秦歆儿冷笑，双指夹着烟，慢步走进了电梯。

    凌波瞪了她一眼，吸着烟进了电梯。

    “电梯里面不能抽烟。”服务生赶紧过来阻止二人。

    “谁规定的？我偏要。”凌波噘着红唇，朝着服务生缓缓吐出一口烟，“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是酒店的规定，公众区域都不能吸烟，尤其电梯里。而且别的客人会有意见。”服务生耐着性子向二人解释。

    啪……

    凌波挥手就是一巴掌，甩上了服务生的脸。

    “滚开。我做事需要你来多嘴？你算什么东西？”

    服务生的脸被打出了五根鲜红的手指印，指甲把她的脸都划破了。

    这时电梯口只有她们两位客人，其余的服务生也不敢多嘴，互相看了看，站着没动。

    “这么横？抽烟啊，我也会啊。”乔桥出来了，长指间也夹着一根烟，微眯着眼睛盯着二人看。

    “乔小姐，请吧。”秦歆儿挡着电梯门，请乔桥进来。

    乔桥过来了，站在门口看着那位服务生，小声问：“不能抽烟吗？”

    服务生落着眼泪连连点头，“这是酒店规矩，不能抽烟。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这样呢？”

    “臭丫头还敢多嘴。”凌波见乔桥也拿着烟，气焰越发高涨了，指着服务生骂道：“等下我就投诉你。”

    乔桥扭头看了凌波一眼，把烟掐了丢进垃圾筒，慢步走进了电梯，“都掐了吧，为难一个做事的干什么。”

    秦歆儿先掐烟。

    凌波犹豫了一下，直接把烟头丢向了那个服务生。

    服务生的衣服被烧了个洞，看着烟头掉到地上，这才委屈地蹲下去，把烟头捡起来，丢进垃圾筒里。

    电梯下行的时候，乔桥突然拿出了手机，拔了个号出去。

    “我是乔桥，锦年宴会厅，11号服务生，你升她做楼层经理。”

    “什么意思？”凌波转头看向乔桥，目瞪口呆地说道：“这是你的酒店吗？”

    “不是啊，不过我想让她做经理。老板和我关系不错。”乔桥抿抿唇，转头看向凌波，“还有，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来一次，我让人打一次。我今天不打你，是因为今天我决定当一个淑女。”

    啊？凌波完全呆住了。慕绾绾欺负完了她，又来一个乔桥？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哪？她的情敌是慕绾绾，又不是她！

    “乔桥，你帮着慕绾绾吗？别忘了……”

    “呵，真是好笑。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你不过是捡回去的一条癞皮狗而已。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凌波咬咬牙，凑到了乔桥的耳边，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不公布这个秘密，就已经是可怜你了。你要知道感恩才对！若这消息公开了，你觉得你还能大摇大摆地在这里当你的乔大博士？我呸，你只是一块你妈都不要的野种。”

    乔桥握了握拳头，又慢慢松开。

    “凌波，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当然知道。你妈妈答应给我两千万，我暂时心情还不错。”乔桥得意地笑了笑，退到秦歆儿身边站好。

    “你们在说什么？”秦歆儿眉头微拧，狐疑地看着二人。

    乔桥歪了歪脑袋，盯着凌波不说话。

    电梯叮咚一声，停到了停车场。

    就在三个女人准备出去的时候，乔桥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凌波的头发，拖着就往电梯外走。

    “你忘了一件事，死人也是不会说出去的。”

    “你敢！歆儿，报警，快报警……”凌波吓了一大跳，蹬着脚，向秦歆儿求救。

    乔桥根本不怕，打开自己的车门，把凌波的长发从车窗里拽进来，绑到方向盘上。凌波是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头皮都快绷掉了，尖叫不停，求救不停。

    秦歆儿踩着高跟鞋过来求情，乔桥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打火开车。

    “乔桥，会出人命的。”秦司煜从前面的一辆车里跳出来，拦下了乔桥的车，上半身探进车窗，把凌波的头发拽了下来。

    “乔桥，你等着。”

    “你够了，成天上窜下跳，不许再靠近我妹妹。歆儿上车，你再和这个女人混在一起，我就打断她的腿。”秦司煜阴沉着脸色，把凌波推开，指着秦歆儿低斥：“明天开始，你必须跟着我走，哪儿也不许去。”

    “凭什么啊，你只是我哥，又不是我老公。”

    “就算你以后嫁了老公，你老公也不会像你哥哥我一样去管着你！你好好想清楚！若是真的想不清楚，我就把你送回去关着。”秦司煜抓住秦歆儿的胳膊，把她塞上了车。

    乔桥双手抓着方向盘，一直在大喘。她想像过有人会到她面前来嘲笑她，她觉得自己很强大，不会有事的。但是今天真的有人来她面前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的身世没那么简单可以从她的生活里淡去。将来这些事终究会像炸弹一样炸开……

    不然，她回乔家去吧？回去之后呢？家里人的眼神她又真的可以面对吗？

    她和乔家人通话的时候，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了家人的小心翼翼和疏离感。一个外人，一个代孕的产物，成了乔家最大的掌权者。她真的有把握，那些人不会借故排挤她，驱赶她？

    当年意气风发，如今却胆小如鼠。说好的洒脱和坦然呢？

    凌波此时也爬上自己的车，正准备开车离开。乔桥咬咬牙，突然发动车，朝着凌波的车撞了过去……

    凌波的安全带还没系好，结结实实的被撞了一下，车门都凹陷进去了，整个车往右边顶了十几米撞到另一辆车才停下。

    “凌波，找死就试试。”乔桥放下车窗，冲着凌波竖了根手指。

    秦司煜放下车窗，往那边看了一眼，摇摇头，开车离开。

    ——

    慕绾绾从手机视频里看到了乔桥撞车的一幕，担心地说道：“乔桥看上去情绪很差，我想干脆让她住到我这里来吧。不然她一个人住在酒店里，胡思乱想，若真的发狠，弄死了人可就不好了。”

    容湛从床上一跃而起，拧着眉问道：“什么？住这里来？我把床让她行不行？”

    “哦，不用让，三个人躺着更好。你高兴不？”慕绾绾咧着嘴笑。

    容湛抓起枕头往她的PP上拍，“慕绾绾，我警告你，别把她弄回来。”

    “你这么怕她，心里一定有鬼。”慕绾绾故意说道。

    容湛又赏了她一枕头。

    慕绾绾把手机放下，轻声说：“我就是觉得和她有种特别奇妙的缘份，同病相怜。虽然她亲妈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她还是挺好的。我有些担心，若是她没控制住，走上了错的路，那对我来说可能也是个大麻烦。既然如此，不如把她变成我的战友。”

    “她是什么人，我比你知道。走不了错路。”容湛又躺了回去，拿着一叠文件慢慢地翻。

    “你再说一遍！你比我知道是不是？”慕绾绾错愕地看着他，“你以前是不是和她恋爱过啊？”

    “她姐姐比她温柔可爱。”容湛补了一刀。

    慕绾绾揉肚子，“真是要被你气得流产了！”

    容湛抚额，晚上在家里就别想工作。他摇了摇文件，用文件一头去掀她的睡裙。

    “你天天胡说八道，你不怕你儿子听到了生气？”

    “我儿子和我好着呢。”慕绾绾抚了抚突起的小腹，小声叹气，“以后我要变肥了，肚子上长花纹了，你就不会喜欢了吧？”

    容湛看了她一会儿，又把文件丢开了，趴到她的肚子上来听动静。

    “才一点点大，你能听到什么动静？”慕绾绾抚着他的头发，好笑地问道。

    容湛一本正经地听了会儿，往她的肚脐上亲了一下，“我听到他说……我妈再胡说八道，以后就只听爸爸的。”

    “他爸爸都听我的，最后还不是全都听我的？”慕绾绾捧着他的脸，轻轻挤了挤，“你看，我如果以前这样子，你一定像个猫头鹰一样瞪我。现在怎么不瞪我了？你已经被我征服了！”

    容湛低笑，“你说得都对。”

    慕绾绾拿起他丢在一边的文件翻了一眼，好奇地问：“张琼是什么人？”

    这叠资料里全是叫张琼的人，足足有三十多个。都是本地人，有些已经死了，有些改了名字，还在这里活动。

    “当年负责孩子们买卖的人，你们都是经他的手卖出去的。因为你那时候病得不轻，看上去不值钱，所以把你丢了。找到他，就能找到出卖你父亲的人。”容湛坐起来，拿过文件叠整齐，“机密文件，不要再看了。”

    “哦……可是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找这个人？”慕绾绾又问道：“就是为了我打抱不平吗？”

    “暗网上的这些罪恶勾当还在进行中，有些手法和当年一样。我要把这些人全都抓住。”容湛勾了勾她的鼻尖，小声说：“这是我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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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4章 爱好真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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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闷了半晌，往他怀里一倒，小声说道：“我怎么突然希望你变得又自私又怕死还小气呢？干吗这么伟大高尚？”

    “这和伟大高尚也挂不上边，就是爱好。”容湛满眸温柔地看着她。

    “你这是什么破爱好？”慕绾绾好笑地问道：“人家爱钱钱权爱艺术爱运动爱女人，你爱抓人？”

    “我爱好把不听话的东西都抓起来……”容湛做了个抓的动作，慢吞吞地说道：“我就爱看他们恨死我又弄不死我的表情，感觉……挺爽的。”

    慕绾绾瞪了他一会儿，抬手就挠。

    他是众人眼里的英雄啊，英雄怎么能说这么俗气的话呢？一定要说自己心怀天下苍生，为天下苍生付出是他的荣耀……

    “人活一世，得要有点追求啊。”容湛架住她的手，半眯着眼睛，小声说：“年少时追求声色犬马，后来发现特别虚，死了都没人记得你。也不会有几个人为了你的死而遗憾怀念。看到芊安从楼上坠下去的那一刻，我突然就觉得特别难受。若那天是我被人丢下去呢……天天灯红酒绿，在美人和酒里打滚，还不是说死就死？那在我死之前，还是得做点让人记得我的事才行啊。”

    慕绾绾坐起来，手指尖在他的心口上戳了戳。

    还以为他真是为了逮住杀害沐芊安的凶手才去特战队的，原来是怕死时身边一片寂寥啊？

    他得多空虚？

    “现在这里填满了吧？”她小声问。

    “差不多了。”容湛摁住她的手，唇角勾了勾，“等你生出七个八个孩子出来，应该就全满了。”

    “你有多少钱可以交罚款啊？知道那个大导演因为超生交了多少罚款不？”慕绾绾好笑地问道：“你交得起，我也生不起啊！那样我的肚子还是肚子吗？”

    “不要天天提醒我没钱好吗？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没钱？来，我让你看看我的存款。”容湛从枕下拿出手机，手指头朝她勾勾。

    对啊！他怎么可能没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慕绾绾双眼放光，兴奋地凑过去，眼神直直地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那里有一个让她震惊的数字……

    负四十万！

    “你找银行借钱了？”她呼吸停了两秒，慢慢抬头看向他。

    “嗯，学校差点钱买装备，我先付了。刷了信用卡。”他郑重地点头，“慕医生，加油，把你的苗木生意做向全世界。”

    慕绾绾想掐死他！

    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妖孽？说好的荣华富贵呢？慢着，那个大厨的工资怎么付……

    “他的钱你付了多久？”她急声问道。

    “你猜？”容湛眼底涌动着笑意，故意逗她。

    慕绾绾想把他卖了！卖给乔桥的话，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

    凌晨了。

    大街对面。

    官浩瀚坐在花坛上，穿着一身灰色的长风衣，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眯着眼睛看月亮。

    “先生，我帮您把她叫出来，让她陪你聊会儿？”周向恩弯下腰，小声说道。

    官浩瀚摇了摇头，把杯子递给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场大病，让他清瘦了许多。但精神还在，气度还在。

    “小丫头现在不需要我们，也过得挺好。让她闹腾吧。年轻的时候不闹腾，年纪大了就闹腾不起了。”官浩瀚走了步，视线投到路边的一个小摊前。

    那是个饺子摊，支了一个大帐篷，24小时都在。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儿子看上去是个高中生，书包上印着一所普通中学的校名，一本页角卷了的书露出了一大半。他正在埋头扫地，没注意这边经过的两个人。

    “谋生，谋生，全都是艰难的。去，把今天的都买了，让她回去休息吧。”官浩瀚看了她一会儿，哑声说道。

    周向恩匆匆过去，叫醒老板娘，和她交涉了几句，那女人赶紧吩咐儿子把还未卖掉的饺子打包，亲手捧过来给官浩瀚。

    官浩瀚朝她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谢谢叔叔。”男孩子在后面冲着他大声喊道。

    “先生，现在……”周向恩把饺子放上车，扭头看时，官浩瀚已经走了老远了。他赶紧开上车追。

    “我不想做移植手术了。”官浩瀚停下脚步，小声说道：“有些事，我替这些年轻人去做了吧。”

    周向恩脸色一变，立刻跳下车，拉住他的手腕说道：“先生，这是警方的事，你保重身体。”

    官浩瀚仰头看了看月亮，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说道：“那一年……我才21岁，我和那些朋友们去俱乐部找乐子。年轻的女孩子身材都好，还漂亮。不像现在都是整容过的脸，那些脸是真水灵，真好看，也没现在的女孩子放得开。当时觉得无所谓，我出钱，她们出身体，怎么快活怎么来……当时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张琼对不对？”

    “那时候我还没到您身边呢。”周向恩摇头。

    “呵，那个人我记得很清楚。长相很漂亮，人非常狠。当时有个女孩子不听话，他把女孩子拖进卫生间，把她的手指头给剁了。你信不信，我就背着许愿，在外面玩过那一次。可是许愿还是知道了……我给她写了十份保证书。”

    “先生，我就是不懂，你为什么总是忘不了许愿呢？她早就不在了呀！太太也好，为什么不能好好过以后的生活？”

    “性格吧？得不到的就是忘不掉。向恩啊，我爱许愿，真的爱她。或者是因为我快死了，所以对她的这种感情越来越放不开，越来越觉得遗憾。这辈子什么都有，就是没能和她在一起走上一辈子。”官浩瀚笑了笑，缓缓转头看向周向恩，“慕绾绾不像韦盼兮，更像许愿。她们是野草，只要给她们一点机会，她们都会好好活下去的。可是……张琼……一点机会都没给她……”

    “你去哪里找这个人呢？他是黑社会，杀人不眨眼。既然能成功地逃脱，还隐藏这么多年，谁知道他现在以什么面目躲在哪里呢？先生，让警方去做这件事吧。容湛一定会找到他的。”

    “我的私人恩怨，我要自己去亲手解决这件事。”官浩瀚摇头，眸子里滑过一道凉光，“别忘了，就算是濒死的狮子，他也是狮子，头是不能低下的。”

    “先生……”周向恩眼眶红了红，小声说道：“总之，先生不管做什么，带上我吧。”

    “你？你还不到要去送死的时候，好好照顾凌止。不管用什么办法，让他娶妻生子，就算用绑的，也要让他生个孩子。你看，我有了凌止和航思他们，不是过得挺好吗？血脉延续，这是家族使命。”

    “除了慕绾绾，谁能让他……动心呢……”周向恩叹气，“你们真是亲生父子，对感情太固执了。”

    “不需要动心，只需要生孩子。拿自己当个动物就行了。”官浩瀚淡淡地说道，抬步继续往前。

    啊，动物？周向恩拧拧眉，慢步跟上他的脚步。官浩瀚的心思，他一直没有琢磨透过。官浩瀚对霓裳是什么感情，对慕绾绾又是什么感情？周向恩看不懂。

    或者，慕绾绾对官浩瀚而言，仅是当年一个未能实现的梦，所以加倍地珍视？

    “把航思和雯雯接回来，别再姓霓了，姓官吧。”官浩瀚突然又开口了。

    “好的。”周向恩恭敬地点头，“明天我就去办。”

    “告诉他，凌止永远是哥哥，哥哥永远是对的。家里有他的一半，但是以他尊重凌止为前提。他和雯雯的婚事，不许他们两个自己私自作主，不许和外国人结婚，不许和身世文化层次不匹配的人结婚，尤其是航思，就算性向是男人，也必须让凌止先给看过对方才可以。最重要的是，不许自立门户。”

    他这是在交代后事？

    周向恩心脏猛地一抽，快步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急声唤道：“先生……”

    官浩瀚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死后，不要进陵园，就把我的骨灰埋到寺后的那个白塔下……”

    周向恩眼眶红了，咬着牙不出声。

    “还有，把我收藏的那套宝石生肖拿去给慕绾绾。算是我给她孩子的见面礼吧。让她……永远不要远离凌止。让凌止有点开心的事吧。她在这里，凌止就不会一个人跑去深山老林把自己封闭起来，那样怎么办啊……”

    周向恩勾下头，哽咽道：“知道了，先生不要再说了……还是动手术吧。”

    “活够了，想得到的都得到了。得不到的，这辈子也没劲了，不想活了。”官浩瀚淡淡地说了一句，抬步就走。

    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但是背还是挺得那么直。

    他的背，一辈子都没有弯过呢！

    ——

    桐城，POPO名流俱名部。

    一大群人正在迷离的灯光下摇摆身体，满屋子的烈酒的浓香，酒量差的，可能闻一下就醉掉了。

    房间里，削瘦的女子趴在门缝上往外偷看了几眼，又把房门紧紧关上了，握着手机不停地摁动。

    “你什么时候来？船安排好了吗？我要离开。”

    她发了十几条消息，一直没有人回她。她越来越着急了，背上的汗不停地流。

    “你不要躲着了，不然我一定会告诉大家你的真实身份！大家都别想好过。我真的不想威胁你，我只想安全离开这个地方。”

    按下发送键，她跌坐在沙发上，眼睛直直地看着手机屏幕，等着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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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5章 旧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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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嘎……

    房门突然慢慢地被人推开了。

    迷离的暗光随着来人脚步的踏入，一点点地在地板上淌开。

    霓裳弹跳起来，大步往前冲。

    “你终于肯见我了，你把我关在这里有好多天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帮我安排离开……”

    来人停下脚步，朝她恭敬地弯弯腰。

    “夫人，船已经安排好了。”

    “怎么，想杀人灭口？想都别想，我已经把你主子的资料放到了安全的地方，若他敢动我，我只要不按时把我安全的消息发到指定的人那里，资料就会送到警方和官浩瀚手里，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霓裳连步后退，警惕地看着来人。

    “夫人想多了，是老板让我来安排夫人离开的事的。护照，船，路线，都安排得很妥当。夫人放心。老板还说，和夫人年轻的时候感情一直都在，让夫人安心。还有，老板说，以后他这边的事都完成了，会去找夫人的。”

    “他现在发财了，当大老板了，还念屁的旧情。别人认不出他，我认得出。别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是连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狠角色，他会希望我好过？你告诉他，杀人灭口的事别想，让他亲自来见我。不然我就在这里，等着官浩瀚找到这里来。”霓裳镇定下来，又坐了回去。

    来人弯弯腰，朝她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霓裳长长地吐了口气，抓着手机又开始发消息。

    “你想干什么，想杀我吗？当年你那样无情地抛弃了我，我都没有恨你。你现在居然还想害我？”

    过了会儿，那头终于回消息了，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脾气，一言不和就发火。丽丽，要学会听安排。”

    霓裳冷笑，“我已经很念旧情份了，不然早就告发你了。”

    “那真是要谢谢你的念旧情了。不过我很好奇，连翟天禹这个常年跟在我屁股后面混的小混混都没能认出我，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手机那头传来了笑声，“这也是因为念旧情吗？”

    霓裳沉默了好一会儿，幽幽地说道：“你们男人无情，女人却做不到。你别忘了，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男人，也是我这辈子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你的语气，你的动作，还有你耳后的胎记，我永远不会忘掉的。那两年，我们也曾如胶似漆过。那才是我这一生中最简单，最快乐的岁月。你也曾经很喜欢很喜欢我，很宠爱很宠爱我，起码表现得是那样。”

    那边的呼吸沉了沉，接着又传来了他的笑声，“那真是要谢谢你了，能有你这些话，我一定会送你去安全的地方。”

    “还有一件事，不要碰我的孩子们。尤其是乔桥。不然你会后悔的。”霓裳压低了声音。

    “怎么，你想告诉我，她是我女儿……哈哈哈……”对方的语气陡然变得嘲讽起来。

    “你猜呢？”霓裳把手机挂掉了。

    房间里突然变得很安静，她盯着脚尖看了会儿，突然跳起来，大步冲到门口，猛地拉开门看，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刚刚那个人，他就在门外！

    该死的，她分神了！

    这个人，从来都是狼心狗肺的，千万别对她的儿女下手！不行，能救她儿女的人，只有官浩瀚啊！

    可是，可是她哪有脸去找官浩瀚呢？

    她颓然地跪坐到地上，咬着牙想了许久，再度把门关紧，回到了沙发上蜷缩着。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正朝她微笑，叫她丽丽。那是许愿和韦盼兮。在鹤山，她们三个曾经无话不谈，形影不离。但是她们的爱人都比她的爱人出色，她嫉妒到没办法控制自己……

    “但是我真没想过要你们死啊……不要来找我……不要来……”霓裳紧紧地缩成一团，紧捂着脸，不停地呓语：“你们去投胎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错了我真错了……”

    ——

    酒吧外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

    男子安静地坐在后座上，把手机轻轻地放到一边，哑声说道：“你说，留不留着她呢？”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没出声。

    “这个女人居然早就认出了我，还没有出声。是我疏忽了。”他抬手摸了摸耳朵后的胎记，嘀咕道：“早知道这样，把这个胎记也应该抹掉才对。”

    “老板，现在官浩瀚和容湛都咬得很紧。前两年咱们的场子就被容湛给扫过，现在他继续死咬不放。咱们放在暗网上的生意是越来越难了。他居然还和洛克恩拉起了关系，通过洛克恩的帮助，控制住了那边的出货渠道。他这算什么啊？他是特战队的人，怎么能和黑手党的教主合作？要不，咱们揭发他去？”司机扭头看他，小声问道。

    “揭发？你还真天真哪。人家叫警民合作。怪只怪咱们没能做成洛克恩那样的大佬 ，不然他就拿咱们没办法了。走吧，回去。让这个蠢女人在这里再住几天。”

    “可是，她要是把你的事说出去呢？”

    “她不敢，许愿和韦盼兮都死在她的手里，她敢说吗？她现在只能盼着我救她了。”

    ——

    容湛放下文件，抬眸看向床上。

    慕绾绾已经睡熟了。为了不影响她安睡，容湛等她睡着之后就坐到了露台上，在这里安排之后的调查行动。

    她已经进入了孕期最嗜睡的阶段，躺在大床中间，抱着枕头，就像抱着他一样……她一直喜欢这样睡。好像抱着东西，才有安全感。

    本来他还挺担心，乔家人会把她认回去。乔沐两家一直因为沐展越的事觉得面上无光，尤其是沐展越刚刚加入黑党那段日子，参与了不少案子，警察三番几次找到家里去，让乔沐两家人烦不胜烦。荣耀对那两家人来说，非常重要。现在沐展越的事情弄清楚了，他们一家人居然没有大张旗鼓地公开，也真是奇怪。可能是和乔桥有了深厚的感情吧，所以才不想改变现状。也有可能是因为沐芊安的关系，所以不想和他有任何关联？

    都行，反正他也不想见那两家人。芊安去喝闷酒，就是因为给她的压力太大，希望她能长成千手观音，什么都会。

    乔桥算是很努力的，才有了今天。

    若是慕绾绾在那种环境里长大，也会成乔桥这样的千手观音吗？

    嘘……

    突然窗外传来了口哨声。

    他往对面看，只见乔桥趴在对面小楼的阳台栏杆上，正冲他笑呢。

    容湛怔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这丫头就穿了一身内衣，正抓着一个苹果咔嚓咔嚓地咬。

    他拧拧眉，把窗帘拉上了。又过了几秒，他快步推开露台玻璃门，盯着对面阳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一个人住着无趣，所以租下她家一个月，请她们去欧洲旅游去了。怎么？我身材炒好？别弄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清纯大男生，你什么人没见过？比基尼没见过？”

    乔桥冷笑，咬了一大口苹果。

    容湛抚额，他可不愿意相信乔桥是为了他来的！这丫头肯定是为了慕绾绾来的！她怎么就对慕绾绾这么感兴趣？难道就是像慕绾绾说的那样，两个人有斩不断的缘份……

    “你能不能搬走？我也给你钱，请你去旅游？”他试着和乔桥谈判。

    “不，这里可好了。你看，方桥在流鼻血……”乔桥朝下面挥手。

    容湛低头看，方桥穿着墨绿的背心和大裤衩，正仰头捏鼻子，满下巴的热血。从院子里角度看乔桥，圆胸细腰大长腿，全看到了！

    “啧啧，还说什么受过特别严格的训练……”乔桥嘲讽道。

    “别胡说，我是上火。”方桥咬咬牙，埋头往卫生间跑了。

    “绾绾有身孕，不许带着她胡闹。她要出什么事，你知道我的脾气的。”容湛冷着脸，转身回房。

    乔桥挥手，把咬了一半的苹果丢过来，砰地一声，砸到他家的墙上。

    容湛眉头微锁，关灯睡觉。

    慕绾绾其实是渴望有真心朋友的人，但是自我保护的本能非常强，除了尚筱雅，乔桥是第二个能这样靠近她的朋友。

    容湛希望她能过得一天比一天开心……

    而且，轮也轮到慕绾绾过开心的日子了呀。

    “小祖宗，千万不要和乔桥一起胡来，听到了吗？”他躺下去，手指头勾过她的鼻尖，低低地说道。

    慕绾绾睡得太香了，脚缠过来，勾住他的小腿，细细的呼噜声一声接着一声地来挠他的耳朵。

    容湛叹息，怀中有娇妻，还得坐怀不乱。不然干脆把床让给乔桥拉倒！

    第二日下雨了，正逢周末，大家都无所事事。

    慕绾绾决定重新布置房间。

    容湛坐在沙发上检查丫丫的作业，眼角余光不时瞟向前方。乔桥大摇大摆地来了，和慕绾绾凑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正笑成一团。

    女人怎么这么容易成为朋友？

    到底说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得都在发抖……她的肚子能不能抖？

    “我知道她们笑什么。”丫丫摇了摇他的衣角，小声说道。

    “笑什么？”容湛随口问道。话音才落，他飞快地看向丫丫，疑惑地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知道啊，叔叔一直在看姐姐和乔阿姨呢！她们笑的时候，你的眉头就拧起来了。肯定是在想，她们在笑什么。”

    这辈份可真够乱的……容湛嘴角抽了抽。

    “这丫头有天赋呀。”方桥坐过来，兴奋地拍丫丫的小脑袋，“以后到我们特战队来。”

    “不要什么人都往特战队拉好吗？丫丫以后要做科学家的。”慕绾绾飞快地扭头看向几人，不满地说道：“她是女孩子，教她打打杀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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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 突然而来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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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扭头看向丫丫她们。那里光线正好，人正好。

    她有时候也会怀疑这样幸福的真实性，到底是她在作梦，还是真实地在发生。

    叮咚……

    有人按门铃。

    丫丫一溜小跑过去开门，外面站着容家一大群人。宫思雪站在第一个，挤着一脸的笑，弯着腰去拉丫丫的小手，亲切地和她说话。

    “慕遥你好。”

    丫丫显然受宠若惊，怔了几秒，赶紧伸出双手和宫思雪握手。

    慕绾绾的视线在宫思雪的白手套上停了几秒，转向容峻，容以林、容畅他们一群人。每个人都笑容满面，好像慕绾绾就是他们的亲妹子……

    “容湛太忙，我想他了，还想绾绾和我孙子了。”宫思雪堆着笑容，招呼身后的人把大包小包放到一边，过来拥抱容湛和慕绾绾。

    慕绾绾抬着沾满辣椒的双手，有些哭笑不得。她可不觉得宫思雪真想她和孩子，也不知道她又想干啥。

    “来，我给你们带了好东西。”宫思雪拍拍手，指挥大家把纸袋子拆开。其中一个纸袋里是珍珠首饰，拇指大小的金珠，价值不菲。

    瘦死骆驼比马大，这句话应该用在宫思雪身上。也不知道她藏了多少私房钱，是不是可以买下十栋慕绾绾这样的房子？反正她精明，永远不会缺钱花的。

    “绾绾你看，这串金珠好看吧？正好配你。”宫思雪热情地把项链往慕绾绾的脖子上挂，亲热地说道：“你看看，这成色，多亮，和你的皮肤一样亮。大美人就应该戴这样的漂亮的首饰，这就叫相得益彰。”

    慕绾绾忍笑，晃了晃沾着辣椒的手，小声说：“阿姨，你先坐，我去洗手，给你们倒茶。”

    “是要洗手，这些家务本来就不应该你做了呀。你怀孕了，就得保重身体。容湛你怎么搞的，你怎么不请保姆呢？这样吧，我来找保姆，一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宫思雪拉着她的手腕往厨房走， 一路上大声邀功，“我请的人绝对靠谱，容湛姐弟两个都是她带的，特别会带孩子，会照顾人。”

    慕绾绾扭头看她，实在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哎呀，这些东西就不要用了。你现在是孕妇，要用纯植物的。”宫思雪看了一眼慕绾绾在超市随便买的洗手液，抓起来就往垃圾筒里丢，“我给你买！这些东西我统统给你买好。从现在起，你就好好地当自己的大少奶奶好了。”

    不对劲啊！宫思雪怎么对她的态度来了三千六百度的转变？不对，是一万千三六百度！在此之前，慕绾绾对她最大的期待值就是别来捣乱，可是现在这情形，简直是像要把她当王后供起来了。

    真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不可能！

    若仅是因为孩子，她不会连丫丫的手都牵……尽管戴了白手套。

    “妈，你干吗？”容湛过来了，也是一脸不解地看着宫思雪。

    宫思雪撇撇嘴角，眼眶泛红，“儿子，妈错了，妈认错。你不要不理我啊。我会好好疼绾绾的，我们是一家人，对不对？”

    慕绾绾越发觉得里面有鬼了，宫思雪认错？她的态度已经升华到了神的高度！

    “阿姨，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你这样子，我觉得害怕！”慕绾绾犹豫了一下，关掉水，转身面对她。

    “你怎么还叫阿姨，当然要叫妈妈了！我是你肚中孩子的奶奶啊！你怎么还叫阿姨呢？”宫思雪瞪了瞪眼睛，手抚上了慕绾绾的肚子，“小孙孙，我是奶奶，奶奶疼你哦。”

    慕绾绾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落在自己肚子上的手，现在怎么办？叫妈？杀了她吧！她就算看在容湛的份上不敌视宫思雪，也不可能做一对和睦融洽的婆媳。

    “绾绾，我会补偿你的。你原谅我吗？”宫思雪拖住她的手，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慕绾绾也强挤出几分笑容，轻轻地挣开她的手，小声说：“容湛你带你妈妈出去坐，我泡好茶就来。”

    “我来泡，你休息。”宫思雪直接把她推进了容湛的怀里，嗔怪道：“你怎么能让绾绾碰开水呢？烫到了怎么办？”

    慕绾绾抚了抚额，拖着容湛出去。

    “怎么回事？”到了院子里，慕绾绾朝厨房递了个眼色，小声问道。

    “呵，这也想不通？”乔桥出来了，拿着一个香蕉剥开了咬，“你没发现她就像没看到我一样吗？”

    对啊！以前看到乔桥，宫思雪可是非常亲切热情的！

    “你告诉他们了？”慕绾绾反应过来了，宫思雪知道了她亲生父母的事，以为她现在是女富豪？若宫思雪知道乔家压根就没想认她，会不会把这些礼物全拿走？

    容湛揉眉心。

    这是他妈，他有什么办法？真是不能打也不能骂，讲道理也讲不通。宫思雪是从小就刁蛮到大的女人，什么事先想到利益二字。有利就亲近，无利就踩低。你能怨她吗，她就是在那样的环境活到现在的。出了容湛一个独立特行的儿子，再来了一个让她事事不如意的儿媳妇，她当然炸毛了。

    这道理容湛想得明白，但是他能逮恶徒，却没办法逮亲妈。

    “在下服去了水沟里，麻烦你解决好再来和我说话。”慕绾绾朝他抱拳行礼，大步流星地进了客厅。

    “绾绾，快来坐。”宫思雪又咋咋呼呼地进来了， 手里端着茶盘，茶香瞬间飞向房间的每个角落。

    宫思雪居然用了慕绾绾藏在茶柜里的最好的那罐子茶叶！她本来就想用十几块一两的茶叶打发宫思雪而已啊!

    “绾绾你这茶叶不怎么好，我晚点让人给你送一点好的过来。你呢，也要少喝茶，孕妇嘛，这些燕窝，鱼翅……你每天都炖汤，补补。”宫思雪抿了口茶，笑容满面地说道。

    “吃饭吗？”乔桥端走一杯茶，脆声问道。

    “乔小姐。”宫思雪颇有深意地朝乔桥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回国呀？”

    “不回呀，我和绾绾说好了，二女侍一夫，都和容湛过。明年我也生个孙子，怎么样？”乔桥叠着腿，冲着宫思雪笑。

    “绾绾？绾绾会高兴吗？你可别欺负绾绾……容湛你怎么搞的，让绾绾生气了……”宫思雪像弹簧一样跳起来，夸张地大叫。

    慕绾绾实在不忍心看到容湛尴尬的样子了，摇了摇乔桥的手，轻声说：“开玩笑呢，我们是好朋友。”

    “这就好，我怕你生气，对宝宝不好。孕妇不要生气。”宫思雪又坐了回去，用手肘轻轻地碰容峻。

    慕绾绾的这个公公，一辈子窝囊！慕绾绾眨眨眼睛，等着他们说明来意。

    “是这样的。公司那边，你不是安排人接手了吗？我和你妈闲着也是闲着，所以又注册了一家新的。”容峻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开口了，“你和军方的关系好，我们就做军方后勤装备的生意好了。你不方便出面，就让你两个哥哥去跑关系。到时候你就打两个电话就行了。”

    噗嗤……

    方桥一口茶喷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容峻夫妻两个。

    “绾绾应该能把那边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了吧？别害怕，妈妈帮你，一定帮你拿回来。”宫思雪扭头看慕绾绾，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拍打。

    噗嗤……

    乔桥也笑开了，拍着沙发说道：“行啊，你们去拿。”

    “乔桥，你占据了绾绾身份这么多年，也应该还给绾绾了呀。做人不能这样没道德。”宫思雪拧拧眉，不满地看向她。

    “对，说得对。”乔桥站了起来，拍了拍手，拿起自己放在一边的包包，脆声说道：“你们商量好了，通知我就行。”

    “你知道你是通情达礼的姑娘，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也挺多的。霓裳的连锁健身房估价也在上亿了。”宫思雪不说道：“一个外室能这样，不错了。”

    乔桥的背僵了僵，扭头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慕绾绾就知道她来了没好事！

    客厅里的气氛僵了会儿，慕绾绾拍了拍容湛的手，小声说：“我原谅你，你也不容易。”

    “什么意思？”宫思雪不解地看着她。

    “我不会和沐家的人相认，我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乔桥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和霓裳也没关系。宫思雪，做人不能这样没道德，见好就好，见低就踩。起码你得学会赢得别人的尊重，你得学会给自己儿子留点颜面。”慕绾绾说完，拉着丫丫去了后院。

    容湛沉默了好一会儿，慢慢走身过去，打开了大门，“爸，妈，让我清静一点吧。”

    容竣瞪了宫思雪一眼，无奈地说道：“你妈也是爱折腾，其实就是不甘心比你叔家差。你两个哥哥最近也确实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了。你就帮帮他们吧。”

    “老四，容睦真的是把我们逼得没办法了。咱们兄弟，你也不能不管哪，你有美金拿，我们没有啊。我们以后还得养爸爸妈妈呢。你这么忙，也不顾不上他们啊。你怎么弄得比陌生人还冷漠？”容以林不满地嘀咕道。

    “做生意就好好做，花天酒地能做好？是要讲关系，可是也要讲脑子。你们两个天天泡在牌桌和女人堆里，能做出什么生意？”

    “国情就是这样啊。”容以林不服气地说道。

    “我就不信了，每家公司都和你们一样？”容湛严肃地回道。

    “算了，不想听你训我们。爸，妈，你们也看到了，他是不会帮我们的。”

    容畅跳起来，黑着脸往外走。

    容以林也摇摇头，跟着走了。

    宫思雪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哭了起来：“你帮帮家里不行吗？现在妈妈在他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我已经低声下气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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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章 躲楼下偷听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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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饭再走吧。绾绾，开饭了。”容湛看了她一会儿，起身往餐厅走。

    慕绾绾刚站起来，宫思雪就抢先一步冲向了厨房。

    “我来，我来，让绾绾休息。”

    糟糕了，不怕宫思雪耍横，就怕她摆出可怜的姿态。

    别扭的大半天过下来，慕绾绾认输了，她就算躺在床上，宫思雪也会借故过来，端茶倒水，百般示好。

    若是真心，慕绾绾倒也想就这样算了吧。可是，宫思雪只是想让她这里先松口，让容湛拿着权力去谋利益。只要一天不达到目的，她就不会罢休。最后，还是会撕破脸的。

    慕绾绾觉得特别无奈，她站在窗口，捧着宫思雪煮的奶茶，不知道要不要喝上一口。

    宫思雪煮的奶茶其实特别好喝，她常煮给容榕喝。有时候煮多了，会剩下来放在厨房里。慕绾绾嘴馋，偷喝过两回，那种丝滑的甜味一直留在她的脑海里。现在宫思雪终于煮给她喝了，却不是她想要的那种味道了。

    吱嘎……

    容湛推门进来了，见她站在窗口不动，于是过来抱住了她。

    “怎么会这样？”慕绾绾叹气，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我会很害怕，我怕她忍不住把怒气撒到我的肚子上。”

    “这个还真不会，我的孩子，她不会动的。”容湛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小腹，低声说道：“我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她这辈子最爱的就是钱，还能有什么事能让她这样热情的？八成有人给她出了主意吧。”容湛淡淡地说道。

    “可是她一直很有钱呀。”慕绾绾不解地问道。

    “哪有人嫌自己钱多的。”容湛平静地说道。

    “你啊。”慕绾绾立刻指他，“我是不会嫌钱多的，只有你嫌钱多。那四十万，不然你让你妈妈帮你还了吧。”

    容湛嘴角抽了抽，扳开了她的手指。

    “所以说，没钱不行，但是拼命追求钱也不行啊。”慕绾绾把奶茶给他，小声说：“这个我不敢喝，给你喝吧。”

    容湛抿了一口，拧眉看她，“味道挺不错的，真不喝？”

    “喝你妹。”慕绾绾白了他一眼，嘀咕道：“她也好意思厚着脸皮在我家里上窜下跳，不怕我外婆从相框里爬出来打她？脸都没了。”

    容湛捏住她的嘴，小声说：“过份了……把嘴巴捏住。”

    “这是我的房子啊……”慕绾绾挣开他的手，又嚷了一句。

    嘎吱……

    门推开了一点，宫思雪的脑袋探了进来，堆着笑脸叫她。

    “洗手液买回来了，绾绾我给你把房间里的也换上？”

    “我自己来吧。”慕绾绾推开容湛的手，把洗手液接了过来。

    “容湛，不要惹绾绾生气，她怀孕呢……”宫思雪朝容湛指了指，又朝慕绾绾挤了个笑容，关上门出去了。

    慕绾绾长长地吐了口气……完蛋了，宫思雪是要长住吗？

    ——

    容湛哄完慕绾绾，也有些不知所措。宫思雪居然不走了！

    他看着在院子里追着两只猫小声骂的宫思雪，深感无奈。宫思雪老了！站在他这个角度看，她头顶钻出的白发，已经到了每过半个月必染的程度。经历过一次‘丧子’、一次‘夺权’，宫思雪这个好强争胜的女人，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老态迅速苍老。

    他有时候并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明明出身高贵，却活得一地鸡毛，什么都要争，什么利益都要计较。

    “妈，是两个哥哥出的主意吧。”他拦住了追猫追得一身汗的宫思雪，低低地问道。

    “怎么了？现在我们家里人要团结，不行吗？”宫思雪瞪了他一眼，小声责备道：“在绾绾面前，你是一句话也不替我说。我就问你，生意的事，你办是不办？”

    “不办。”容湛直截了当地说道。

    宫思雪瞪了他半晌，抬手就拧他，“你怎么一点也不心疼妈妈？妈妈天天被容睦家里的那几个臭女人嘲笑，你也不给我撑腰？”

    “你理她们干吗呢？”容湛一听就懂了，容睦的太太前阵子过生日，宫思雪是在那家人面前丢了面子，所以回来想出了这个馊主意。

    “我不管，他们欺负我，你要是不给我出头，我死了算了。”宫思雪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你要是总在这里闹，我可真不管。”容湛摊开双手，严肃地说：“你也算精明，怎么看不穿是容睦故意的，让你们来闹，让我不自在。”

    “哪会啊……”宫思雪的哭声停住了，犹豫着说道：“他这样想吗？”

    “你说，他最想我们家的哪个人不高兴？官浩瀚病倒了，他自认为无敌了，要找我麻烦，你还要帮着他？”容湛又问。

    宫思雪打了个激灵，仿佛清醒了一样。

    “妈，听我的，和爸该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世界这么大，还怕没地方寻开心？我不会让容家垮掉，放心好了。也不会让你比别人用得差，吃得差，住得差，好吗？”

    “可是你把钱都捐了！”宫思雪又要哭了。

    “行了，捐了就捐了。赚得回来。”容湛把她往外推，“这些补品什么的，不要再买了。她不吃。”

    “她还嫌弃我呢？要不是看在……”宫思雪把后面的话吞回去，堆着笑脸说道：“你可别让她和你一样犯傻，该 要的东西一定要回来！本来她爸就是要把她送回去的，又不是要把乔桥送回去。”

    容湛拉开门，把她轻轻地推了出去。

    宫思雪跺跺脚，不甘心地走了。

    慕绾绾都在窗口看着呢，见到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宫思雪势利的个性，这辈子不可能会改。只能让容湛在前面顶着喽。所以说，婆媳关系里头，老公的作用太大了，他会处理事才行呢。虽然他不让慕绾绾骂宫思雪，但是明显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呀。

    慕绾绾心情好了，扭头看向那杯奶茶，也感觉看上去顺眼了。

    容湛都喝过一口，应该没事的吧。不能把人想得太坏不是？而且……宫思雪煮的奶茶，真的好好喝！

    她快步过去，捧着凉掉的奶茶闻了闻。甜滑的香味一直钻进她心底里，每个细胞都为这种甜香味儿活跃了起来。

    “好吧，就让小宝贝尝尝你亲奶奶做的奶茶。但愿以后她看在你的份上，会对我好一点。”她喝了一大口奶茶，心满意足地咂咂嘴，“真的好香，若能配上一块蛋糕，那就完美了。”

    对了，冰箱里好像有蛋糕！那个大厨昨天做多了，还有三块没吃呢。她兴致勃勃地拿出一块抹茶蛋糕，就着奶茶，喝一口茶，咬一口蛋糕。

    容湛进来的时候，只见她已经吃得满嘴都是奶泡，一副满足的模样。

    “中午没吃饱吗？”容湛好笑地问道。

    “当然啊，他们在这里，我怎么吃得下饭。”慕绾绾不客气地说道：“看在奶茶的份上，不计较了。”

    “嗯，有度量。”容湛笑着抹掉她嘴角的奶渍，又递给她一块蛋糕，“吃，多吃点。度量这么大，起码得三块蛋糕才填得满吧？”

    慕绾绾啐了他一嘴。就他会说话！

    ——

    宫思雪开着车去找容峻父子，他们三个先出来，正在安祥楼喝茶。

    刚停好车，她看到了秦家母女的车就停在一边。之前的准亲家母在这里，遇上了会不会尴尬？

    “都怪秦歆儿这死丫头，害得我现在这么难做。”她嘀咕着，熄火下车。

    停车场到楼上茶楼有两部电梯，一部上行，一部正在下来。她看看表，有些不耐烦。她这辈子，最恨等待。不管是等人，还是等车等电梯，都让她厌烦。

    电梯像是和她作对，久久不下来。茶楼在三楼，她准备步行上去。不然一个人在停车场里，实在慎得慌。

    刚走到楼道口，上面传来了说话声。

    “姓霓的关在这里，你们小心看管好，不要让她跑掉了。”

    “哥，她不是官浩瀚的人吗？”

    咦，霓裳在这里？宫思雪缩到楼梯底下听八卦。这可是乔桥的亲妈，说不定可以把这事抓到手心里，逼着乔桥把钱还给慕绾绾……到了慕绾绾手里，那不就是她儿子的吗？

    正听得起劲时，突然间有人拍她的肩膀。

    “这位太太，你在干什么？”

    宫思雪吓得一抖，慢慢看头看向了身后的男子。

    是秦奕！

    “哎呀，秦奕，你吓我一跳，你在这里干什么？”她瞪了瞪眼睛，拍着心口说道：“我来找容峻的，他在楼上呢。”

    “带别的女人？”秦奕好笑地问道。

    “鬼知道呢，你们这些男人，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肯安份。”宫思雪扒开他的手，不满地说道：“还有你啊，你女儿干的好事，害得我现在和容湛都没办法缓和关系。我看到你就生气。亏得我那时候还天天护着歆儿，你们家就这干，让我背黑锅！”

    “她不是不懂事吗？你要走楼梯？”秦奕跟在她身后，笑着问她。

    “破电梯总不下来，我中午吃多了，走走楼梯好了。秦奕，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宫思雪扭头看向他的脚，不解地问道：“刚刚差点没把我吓死。”

    “公司刚收购的高科技纳米离子鞋，这个底穿着可舒服了，很软，很养人。我给你送几双过去？”秦奕抬起脚，让她看自己的新鞋。

    “呵，跟着容睦发财了，还卖起鞋来了。不要，我儿子会给我买。”宫思雪又翻了个大白眼，扭着腰往上走。

    秦奕还是一脸笑容，“容湛最近好吧？很久没看到他了。没能成一家人，真是遗憾啊。”

    “好得很，你没听说吗，现在是中将，你就算是省里的人，也得给他让路。”宫思雪抬抬下巴，骄傲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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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8章 惹不起小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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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可惜了……”秦奕惋惜地叹气，“其实我真的很喜欢这小子，若是能成一家人，那真是我们秦家这辈子最大的福份。”

    “呵，你在市长面前骂他的时候，可没这样说过吧？”宫思雪撇撇嘴，拉开了楼道门。

    秦奕楞住了。

    “我呢，可能现在钱确实没有你多，但是朋友还是挺多的。秦奕啊，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也别总想着坑我儿子。再说了，你也坑不着他啊。本来这事我是不想说的，你爱说瞎话那是你的事，别人信不信那是别人的事。”宫思雪斜着眼睛扫他一眼，扭着腰走进了楼道大门。

    “这是哪儿的话……你听谁胡说了？”秦奕堆着笑脸，想再和她搭几句话。

    “我家叔叔毕竟还是我家叔叔呀。”宫思雪摆摆手，大声说道。

    “这个容睦……”秦奕拧眉，小声嘀咕了几句，继续往楼上走。

    宫思雪听着脚步声远去了，这才冷笑道：“想和容睦勾结在一起害我们家容湛，想得美，坑也坑死你们。”

    “你又干啥呢？就不能消停点。”容峻端着茶杯，扭头看向她。

    “你倒是消停了一辈子，现在成什么样子了？让容睦骑在你脖子上拉屎撒尿，我呸！”宫思雪抡起包包往他的背上打，“你这辈子都干了什么好事？一事无成！”

    容峻被她打得不耐烦，夺过她的包包往地上用力丢了，起身就要走。

    “你给我坐下，有事和你说。你敢走试试看。”宫思雪咆哮道。

    容峻乖乖地坐下了，黑着脸，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大口。

    “以安和畅呢？”宫思雪抱着双臂坐下，拧着眉问道。

    “有事去了。”容峻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道。

    “他们有个屁的事，又找女人去了？你这两个儿子就和你一个德行，就知道在女人堆里打转。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宫思雪冷着脸骂道。

    “行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拖着大家跑到这里来，我早就告诉过你，容湛是不会办的，你偏不信。他从小到大，传到时候听过你的？也幸亏不听你的……”

    容峻没说完，宫思雪抓起桌上的勺子往他脸上掷了过来。

    “闭嘴，自己窝囊，还要埋怨我？早些年若不是我支撑着人，你们父子三个在容家有立足之地？老太太早就把你们赶出家门了！”

    容峻真的闭嘴了。

    宫思雪瞪了他一会儿，扭头看了看房门，身子往前俯，小声说：“我刚看到秦奕了。还有，你猜我在楼道上听到什么了？”

    “什么？”容竣刚要问，有人在外面敲门。

    二人扭头看过去，只见秦奕捧着一只盒子，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夫妻。

    “哎呀，嫂嫂对我有些误会，我来赔罪来了。这是我新收的人参，嫂嫂炖了补补身体。容兄，我们在上面打牌，一起去玩玩？”

    “什么人参啊？”宫思雪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秦总，你这样子我会觉得你很有问题唷。歆儿的事出了这么久了，你居然今天跑来跟我道歉。”

    “这事我也挺生气的嘛，毕竟我们歆儿从小就想嫁给容湛，也是你们承认的媳妇。她和你也相处融洽。突然间就变了，你说我这做父亲的，能不生气吗？但是回过头想一想，人嘛，都有选择的权利。歆儿和容湛没缘份嘛。我和容睦还要一起做生意，总归还是一家人，所以我觉得大家还是不要敌视了。有好事，大家一起发财嘛。”

    秦奕把盒子打开，满脸笑容地看着宫思雪。

    “这人参还不错。”宫思雪用小勺子在人参上拨了两下，终于露出了笑容，“说句心里话，歆儿当我媳妇我肯定高兴。但这确实是缘份。现在我们家绾绾也不一般，家世出身和我们容湛也挺匹配的。我呢，最近都要在这里照顾绾绾，直到她生下孩子。大家以后见面的机会多，让歆儿不要再针对我们绾绾了。”

    秦奕捋了把乌黑的头发，叹了口气，“看样子你们婆媳相处不错呀。”

    “那是，以前的事都是误会嘛，我们一家人，我是她婆婆。”宫思雪笑眯眯地把盒子收到一边，朝容峻递了个眼色，“你去玩牌吧，我等以安他们回来聊聊新公司的事。”

    “什么新公司？”秦奕好奇地问道。

    “哦，我们容湛答应支持我们开一家新公司，专作军方的生意。”宫思雪抬了抬下巴，扫了秦奕一眼，“有机会我们合作啊。”

    “好啊，还要请嫂嫂多多照顾。”秦奕乐呵呵地点头。

    “打牌我就不去了，我脑子晕。”容峻一手捧头，一手朝秦奕摆手，“我回去睡会儿。”

    “行，那我不打扰你们了。”秦奕笑笑，走了。

    容峻又喝了一大口茶，指着宫思雪说道：“你这张嘴啊，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时候要做军方生意了。”

    “我就看不得他们一家人在我面前神气。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跟着容睦一起要饭吃吗？别想骑到我头上来！”宫思雪抱起了人参盒子，瞪了他一眼，“我走了，看到你就生气，从来不知道帮我一把。”

    “走吧走吧……”容峻连连摆手，一副头疼不已的神情。

    宫思雪气呼呼地抱着人参盒子冲出门，又扭头瞪了一眼房间里的容峻，“以后我就住儿子这里，你别想沾光。”

    容峻就当没听到，捧着头不说话。

    宫思雪翻了个白眼，快步走进了电梯。

    秦奕站在楼道口的窗前，吸了口烟，慢慢地吐出一口白雾……

    ——

    宫思雪跑回慕绾绾家时，只有丫丫在楼下写作业。

    “你一个人在家？”她好奇地问道。

    “姐姐和叔叔在楼上睡觉。”丫丫有些为难，不知道要不要让她进来。

    “你挡着门干什么，让开。”宫思雪瞪了她一眼，扒开她，雄纠纠气昂昂地进去了。

    丫丫抬头看了看楼上，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宫思雪是长辈，是容湛的妈妈，她得叫奶奶……但是看上去这位奶奶和慕绾绾的关系并不好，丫丫不太会处理这样的关系。

    “我给你姐姐买了人参，你见过人参没有？”宫思雪打开盒子，有些得意洋洋地把人参拿出来。

    “萝卜。”丫丫眨眨眼睛，小声说道。

    “什么萝卜，这是人参！”宫思雪白了她一眼，快步往厨房走。她记得厨房有只鸡，她要做人参炖鸡给慕绾绾吃。反正就得在这里住下来。

    “你要去厨房啊？”丫丫跟在她身后，小声问道。

    “怎么？”宫思雪低头看向丫丫伸过来的小手，压低了声音，“小丫头，你离我远一点，还有，离我儿子也远一点。”

    丫丫把手背在身后，嘟了嘟嘴。

    宫思雪关上厨房的门，拿起菜刀，小心翼翼地切下了一个手指头长短的人参，在手心里掂了掂，嘀咕道：“这么好的人参要给这丫头吃，真是不划算。”

    她想了想，把这块人参又切了一点下来，丢回盒子里，再把半个手指头大小的人参切成薄片，想了想，又拿了一片出来丢进茶杯里。

    “给我自己泡杯参茶。”

    刚泡好茶，她一扭头，看到丫丫踮着脚尖在窗口看着她，于是脸色一沉，小声骂道：“小丫头，去看着你姐姐去，别四处乱跑，别乱碰厨房里的东西。”

    丫丫缩回脖子，抱起猫小囡囡一步三回头地往客厅里走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上午还拍她小脑袋的奶奶突然变得这么凶……

    宫思雪把人参鸡汤炖到炉子上，捧着参片水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口。想了会儿，她又分了一小杯出来，出去找丫丫。

    “小丫头，你尝尝这个人参茶，没喝过吧？”她朝丫丫招手。

    丫丫犹豫了好半天，慢步走到了她面前。

    “你喝。”宫思雪把杯子给她，催促道：“尝尝看，什么味道。”

    丫丫又想了想，放下小猫，双手捧过杯子。杯子里就浅浅的两口水而已，她看了看宫思雪，仰头喝掉了水。

    “苦的。”她皱着眉头，轻声说道。

    “补啊，你就得多补补，你太瘦了。”宫思雪拖着椅子坐下，小声问：“你爸爸妈妈都是艾滋病死的吗？你妈妈也在外面那种场子里做……那个，你知道是什么的吧？”

    丫丫的脸顿时胀红了，小声辩解道：“他们是去卖血。”

    “哦……”宫思雪歪着脑袋看丫丫，嘀咕道：“你怎么不走呢，如果把病传染给了我孙子怎么办呢？我给你钱，你走吧，好不好？”

    丫丫的脸胀得更红了，突然把水杯往她怀里一塞，掉头往客厅里跑，“我要去告诉姐姐！”

    宫思雪急了，赶紧过去拦她。

    “我和你开玩笑呢，你这丫头怎么能当真？别把你姐姐吵醒了！我给你吃人参。”

    “我不要吃人参，我要告诉姐姐。”丫丫红着眼睛看她，小声说了：“姐姐说了，不管谁对我说这样的话，都要告诉她。”

    宫思雪怕了这小丫头了，她更怕小丫头跑上楼告状，赶紧堆着笑脸说道：“我刚刚就是测验一下你的反应能力，这你这样做得很对，特别对。我要奖励你！你记着，谁欺负你……你就告诉你姐姐！”

    “真的？”丫丫疑惑地问道。

    “我怎么会骗你呢，我是你叔叔的妈妈，你得叫我……叫我奶奶。”宫思雪有些紧张地往楼上看，那两个人没听到吧？

    “奶奶。”丫丫乖巧地叫了她一声。

    “你乖。”宫思雪堆着笑脸，硬着头皮轻拍她的小脑袋。

    两只小猫蹲在丫丫身后，打着哈欠伸懒腰。宫思雪为示友好，还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小猫的背。小猫嗖地一下，撞开她的手，跑掉了。

    对面的小楼，小桥坐在阳台上，咬着苹果看着这一幕狂笑。

    宫思雪的老脸胀得通红，恶狠狠地瞪了乔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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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是情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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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

    慕绾绾合上窗帘，扭头看向歪在床头的容湛，气恼地说道：“你看看你妈。”

    容湛掀了掀眼皮子，淡淡地说道：“丫丫不是做得挺好，你很威风。”

    “这是哪里儿弄来的人参，就切这么一点点……”慕绾绾比划着手指，气笑了。

    厨房里装了监控的，宫思雪从进去的那一刻起，这小两口就在看她的表演。

    容湛趴了会儿，也笑了，“行了，等给你买支整的大的，别气了。”

    “我还粗的长的呢。”慕绾绾更生气了，“你别乱花钱。”

    “傻姑娘，我在你心里真就那么穷了？我是逗你的。”容湛揉揉她的脑袋，压低了声音，“总之，想买什么就买，买得起。”

    慕绾绾眨眨眼睛，伸手指天，“我就不说买月球了，你买个宇宙飞船给我。”

    容湛捏着她的嘴就拧，“让你看看还行。”

    “骗子，还说什么想买就买呢。”慕绾绾往他身上捶了一拳头。

    “不就是宇宙飞船吗？”容湛握住她的小拳头往怀里拽，“我给你。”

    慕绾绾盘腿坐好，等着他的宇宙飞船。

    容湛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刷刷几笔，给她画了一个，签上大名。

    慕绾绾看了一眼，把纸丢回去，嘀咕道：“我又不是十八岁的时候了，还拿这一套哄我。只有钱才能让我开心，知道吗？”

    容湛笑笑，拿过那张纸，叠了只纸飞机，推开窗户往外丢去。

    飞机在半空中盘旋两周，落到了青石台上，宫思雪正站在青石台前打电话，视线在飞机上停了几秒，飞快地扭头看向楼上的小窗。

    “时间到了，我得出去了。别吵架。”容湛盯着宫思雪看了几秒，过去穿衣服。

    “去哪儿？”慕绾绾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

    “正事。”容湛笑笑，朝她挤了挤眼睛，“给你赚个宇宙飞船回来。”

    “才不信。”慕绾绾撇嘴。

    容湛看看她，唇角轻扬，“真的，给你买人参去。”

    “嗯，整的大的。”慕绾绾送他到门口，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悠着点，小心点。”

    “知道。”容湛揉揉她的头发，低低地说道：“别和她生气，她也闹不出什么事了。”

    “听你的。”慕绾绾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快去吧，你走了我好去打她。”

    容湛摇了摇头，叫过那几个小年轻叮嘱了几句，走了。

    慕绾绾门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人参鸡汤的香味扑进了鼻中。扭头看，宫思雪正捧着一碗汤，笑吟吟地看着她。

    她突然就琢磨出一个道理，要想过得好，脸皮一定得厚。像宫思雪这样，永远跟在有前途的人身边才对。

    她能把宫思雪怎么办呢？打架？吵架？撕头发吐口水？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对付的不是恶人，是这宫思雪这样开水都烫不透脸皮的人物啊。

    她‘能屈能伸’，只要得到她想要的，真的是什么也不在乎。若放在古代后宫， 她只怕就是能活到最后一集最后一秒的那种人物吧。慕绾绾这种直脾气，估计活不过三分钟。

    “绾绾，喝鸡汤。”宫思雪笑容满面地招呼她，“我特地给你炖的，快来尝尝。”

    “自己喝吧，容湛说我给我买一整支来炖。你那些可能不够你自己喝的。”慕绾绾看了看她，慢步往楼上走。

    宫思雪跟在她身后，笑着说：“我也给你买了一整支呀，快喝吧。”

    慕绾绾的力气被宫思雪给抽空了！

    婆婆大人戏太多，她无力应战，再去睡！

    叮咚……

    乔桥过来按门铃了。

    “听说有鸡汤喝。”她大摇大摆地进来，直接拿过了宫思雪手里的鸡汤，坐到了沙发上。

    宫思雪想发火来着，但见慕绾绾没出声，只好闭嘴。

    “丫丫，你奶奶炖的鸡汤挺好喝的，去给我全端过来。”乔桥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宫思雪赶紧往厨房跑，她得把鸡汤藏起来！对她没用的人，不能喝她的鸡汤呀！

    乔桥见状，一跃而起，用她利落的身手，轻而易举地超过了宫思雪，把那锅鸡汤全抢到了手里，大摇大摆地端回去了。

    “绾绾你不能交这样的朋友。”宫思雪很生气，数落个不停。

    “算了，她还要给你儿子投资呢。”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那也是你的钱……你什么时候去认认你家人，把钱要回来？”宫思雪仰头看着楼上，期待地问道。

    “过阵子吧。”慕绾绾随口说道。

    “行，把身体养好一点再去。”宫思雪眉开眼笑地说道。

    “除了钱，你还有别的爱好吗？”慕绾绾忍不住问道。

    宫思雪想了想，极为严肃地说道：“绾绾，别怪我不提醒你。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懂的。丈夫，儿子，到最后都是别人的。只有钱是自己的。只有钱给你安全感，让你过得好，过得有尊严。”

    “尊严不是自己给的吗？”慕绾绾反问。

    “没钱哪来的尊严？”宫思雪不屑一顾地反驳道。

    “方桥他们也没什么钱，但有尊严。大家都尊重他们。”

    “我懒得和你说，就是你这一套，把我儿子给教坏了。以后孙子由我来教，你们少毒害我孙子，把你这套没用的思想灌输给他。”宫思雪瞪了慕绾绾一眼，厉声说道：“从明天起，我们开始进行正式的胎教。”

    “你要在我肚子前面数钱啊？”慕绾绾也瞪她一眼，关门睡觉。

    “好主意，我得去银行提点现金回来，每天数数钱，让他从小就有一个正确的金钱观。”宫思雪认真思索了半天，挥了挥拳头，“儿子没教好，我不信教不好孙子。”

    “哎呀我的妈呀。”丫丫站在一边，学着慕绾绾的口气惊呼了一声，“要惨了啦。”

    宫思雪白了她一眼，小声骂：“小穷鬼。”

    丫丫吐了吐舌尖，回房间去做作业。

    ——

    容湛刚坐上车，胡宵就递上了平板，上面有视频。

    “你看，这是新到小城的第四个杀手，A国籍，犯案四十七起，国际刑警正在通缉他。这个官浩瀚是不是疯了，他出高价请来的全是这种人。前面三个已经很危险了，这还弄来第四个！这是要把这里的人都置于危险之中？”

    “我去见见他。”容湛沉着脸色，把平板还给胡宵。

    “见不着，我们跟丢了。”胡宵一脸羞愧地说道。

    “什么，你们能跟丢？他？”容湛震惊地看向胡宵。

    “是的……”胡宵的脸皮渐渐涨红，“他和他儿子两个人，把我们给耍了。”

    一群训练有素的特战队员，被官浩瀚给甩开了！

    容湛拧拧眉，神色冷峻地说道：“你下车，我去找他。”

    “你能找到吗？这老狐狸真的太狡滑了，他居然有三辆一模一样的车，车牌都弄了一样的！有钱人就能弄假车牌吗？”

    “我也是有钱人。下车，跑步回去。四十分钟后报告位置。”容湛把司机和胡宵都赶下车，独自开车去找官浩瀚。

    四十分钟要从这里跑回新院校？胡宵和司机对视了一眼，撒腿狂奔。

    容湛拔通了官凌止的号码，和他约定了见面的地点。

    官凌止就在渡假酒店。

    容湛半个小时就赶到了那里，官凌止还没有开完会。最近一段时间，官凌止和官氏集团就像在桐城和小城商界消失 了一样，几乎没在任何重要场合出现过。但容湛知道，官凌止已经开始退出边的市场，把重要的投资都放到了美洲和非洲。世界各地的酒店业都在缩水，但是官凌止把酒店的定位都做成了这里的模式，只走高端贵族线，不降反升。尤其是和国的顶级明星合作之后，更是一房难求。

    官凌止遗传了官浩瀚的细致敏锐，更具有自我保护能力。可能除了慕绾绾，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也不想靠近任何人。这种状态，反而让他在集团上下人的眼中更加神秘，刚刚开始接手集团的抵触，已经在无形中化成了服从。他们发现，官凌止是真正的令出如山，言出必行，凡是不服从命令的，马上从中心层次排除出去。你想挣扎都没有用，你会发现，在你反对他的时候，其余人早就已经完成了从边缘人物到新的中心人心的跨越。

    容湛坐在门口，等他开完会。

    暗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一点声音都传不出来。据说每次大门打开之后，官氏集团上下都会收到一份新的指令，用不了一个星期，新项目就会完美施行。这和官浩瀚比起来，更有效率。

    这父子二人，幸亏没来认真和他争慕绾绾。

    他等了有二十多分钟，大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的人鱼贯而出，几十号人，除了脚步声之外，没有一个人说话。

    容湛往里面看，官凌止就坐在长长的会议桌最前面，慢吞吞地收拾面前的文件资料。

    官凌止的动作好像一直这样慢，有时候慢到让人想过去帮他一把。

    “请容队进来吧。”他终于出声了。

    容湛拧拧眉，怎么感觉有点下马威的意思？

    “你爸爸在什么地方？他花重金请来的杀手，你知道有多危险吧？”他走进去，开门见山地问道。

    “知道。”官凌止笑笑，低声说道：“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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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情敌脸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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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还要这样做？”容湛拖开椅子，和官凌止对视。

    过了一会儿，官凌止笑了，“我爸要做的事，我全力支持。至于其他的事，我不会多想。我们不是容队长，心系苍生，我们做生意的人，只讲结果。”

    “如果这些杀手，伤害到的是你身边的人呢？”容湛严肃地问道。

    “看是什么人吧。若是……绾绾，你会救她的。至于过程，我们会尽量控制在能力范围之内。”官凌止还是满唇的微笑。

    “官先生现在人在哪里？”容湛拧拧眉，沉声说道：“官凌止，你应该要比你父亲冷静，知道这件事将会带来的后果。”

    “我当然知道，并且随时做好了付出一切的准备。”官凌止唇角的笑意渐渐敛去，小声说道：“容队，我们立场不一样。你关心大局，我只关心我的家人，我的父亲。容队，我们各自办好自己的事就成了。我们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容湛抱起双臂，沉静地看着他。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在两个人的对视里不徐不缓地往前爬。

    咔嚓、咔嚓……

    二人手腕上的机械腕表秒针跑动得渐渐重合，渐渐成了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容队不得到答案，就不走了吗？可是我还有工作要做，不能奉陪了。”官凌止先站起来，朝他点点头，“这样，我请我的秘书陪陪您吧。后面的温泉不错，井然院是专门给绾绾的，只有她能进去。你们是夫妻，我想你进去休息，她是不会在意的。”

    在这个房价昂贵到一晚上抵上普通人家大半年生活费的地方，居然有慕绾绾单独的一个小院落！

    容湛低笑起来，“那好吧，我就在那里等你。”

    官凌止的背僵了僵，随即加快了脚步。

    他的秘书都是男性。可能因为想要和佛义的主题相吻和，所以整个山庄里工作的男女，都是这种长相清瘦平和的， 不会让人感觉到有半点攻击性。

    “容队，请这边。”秘书向他弯弯腰，温柔地指路。

    容湛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必须找到官浩瀚，这位官先生要用他自己的手段解决问题，但是这种手段已经危及到了普通人的安全，他绝不能放任官浩瀚这么做。

    四个杀手，还有可能有第五个，第六个……

    官浩瀚已经知道张琼是谁了吗？

    霓裳到底在哪里，怎么会像消失了一样？

    这些人，别的本事不大，躲起来的本事大过了天。不知道猫在哪个角落，只要不出门，不和外面联络，还真不好找。这个时候，只能比耐心了。官浩瀚请这么多杀手过来，也是想逼着霓裳吓得躲不住，自己跑出来吧。还有可能，刚刚迈出门，脚已经被杀手给剁下来，送到官浩瀚的面前了……

    容湛不想这样麻利地解决问题？他当然想，能一枪崩掉的人赶紧崩了，大家省事。但他得遵守规则。

    官凌止给慕绾绾建的小院子很漂亮。

    院子里种着青萝，美人蕉，独立一隅，清静雅致。

    可能这是官凌止准备和慕绾绾长住的爱巢吧？梳妆台，大床，沙发，全是慕绾绾喜欢的风格。

    都到这地步了，还不得不放手，若换成容湛，可能也捱不住这种难受劲吧？想杀了官凌止的心都会有吧？

    在房间里参观一圈，他看向了后山的寺庙。

    官家父子做事的手段就是这样，让你想像不到，还猝不及防。

    那就等呗！

    半个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车从寺庙下的秘密隧道慢慢驶出。

    这里本来是做为新的景点开发出来的，还在建设过程中，从未对外公布过。

    整个隧道都用了时光穿梭的理念，一个大门进入，两条独立的小道出去，连通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是世外桃源，宁静安祥。一个是声色犬马，只要你出钱，没有享受不到的美食美酒美人。而且这单行线，从大门进去，出口已经到了邻市的地界。

    工人有条不紊地施工，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除了固定用的工程车之外，只有这一辆黑色的小车开进里面的世界。

    官浩瀚就是从这条路上离开的，所以容湛的人才会跟丢。这里全程没有监控，因为树木葱郁，大山深深，还装有电磁干扰系统，人进去之后，天眼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酒店之所以做如此严密的防范，就是给客人一个绝对的私密的空间，让他们能放心地在这里砸钱享受。

    盘山小路还在修，官凌止的车速有些慢。他抬腕看看表，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了，官浩瀚的习惯就是不等人。若你没有按时到，他就去别处了。就算这个人是官凌止，他的亲儿子也好，他不会等。

    官凌止戴上耳机，和秘书再度确定容湛的位置。

    “他在房间里吧？”

    “在，我们一直在门口呢。”

    “前后都看住了？”

    “是的。”

    官凌止取下耳机，渐渐加快了车速。

    此时距离和官浩瀚见面只有十分钟，山的对面出口有个小农庄，官浩瀚在那里等他。

    他也想劝住官浩瀚，杀手这种事真的很危险，就像容湛说的，一旦失控，会伤及无辜。

    突然他觉得有点不对劲，容湛怎么会肯老实地蹲在房间里呢？他猛地踩住刹车，慢慢地扭头看向后面。

    路上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行驶在这条还未对外开放的山间水泥小道上。

    是他的错觉吗？他怎么感觉到容湛就在附近？

    又不是拍鬼片！

    他拧拧眉，正想开车时，突然一个激灵，猛地拽开了安全带，推门下车。

    容湛果然在后备箱里里，拿着手机，正在打游戏。

    “你……”官凌止脸色一变，有些恼火地质问道：“你呆在我车上干什么？”

    “怕你孤单。”容湛慢吞吞坐起来，视线还停在手机游戏上。

    “你怎么出来的？”官凌止拧拧眉，质问道。

    “你那几个人怎么关得住我呢？既然都带我到这里来了，那就继续吧，去见你父亲。”容湛朝他笑笑，把手机收了起来。

    “懒得和你说。”官凌止气恼地说道：“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你回去陪你的慕绾绾去。”

    “她可能希望这个时候我能陪着你吧。”容湛慢吞吞地说道。

    官凌止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冷地说道：“那你就这样坐着吧。”

    他快步回到车上，开着就走，才不管容湛在后面坐不坐得好。

    但容湛连坦克的顶上都坐过，还怕坐在后备箱里？何况这水泥路修得很平整，车跑在上面，一点都不颠簸。

    他叠着腿，饶有兴致地欣赏山里的风景，不时朝着林间的飞鸟和小松鼠吹两声口哨。

    “你真是让人……”官凌止又把车停下了，回到容湛的面前瞪他：“你能不能回去？”

    “你现在去，你爸爸可能已经走了，把他想做的事告诉我，我来阻止他。”容湛点了根烟，又丢了一根给他：“他年纪大了，不是吗？”

    官凌止揉了揉眉心，在他身边坐下，吸了两口烟，突然笑了起来，“容湛，你这个人还真让人讨厌。抢了我的心上人，还要大摇大摆地跑到我眼前得显摆。你知道吗，我是不舍得看绾绾伤心难受，所以才退让的。”

    “我们在谈你父亲的事。”容湛眯了眯眼睛，转头看他，“你不想你父亲多活几年。”

    “若不能做成自己想做的事，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他做什么选择，我都会站在他身边。”官凌止平静下来了，两指捏着烟，抬头看向天空，“人的这一辈子，得不到的东西太多了，与其在痛苦里等待，早点结束可能也挺不错的。”

    “你们父子两个人的性格还真怪。”容湛掸了掸烟灰，低低地说道：“我也挺讨厌你们的，一副超凡脱俗的神态，还不是为了赚钱什么手段都用。那些所谓的希望小学，是你们早就为了应付各种突状况而去做的，后面的新闻也是你们自己特地报出去的，对不对？”

    “有什么区别，反正是建了。”官凌止不以为然地说道：“比起为富不仁，我们起码拿出了真金白银，解决了问题。”

    为了利益的慈善，叫不叫慈善？还是叫交换？拿钱买来好名声，到底是无私还是自私？容湛也有些说不清了。他掐了烟，淡淡地说道：“你父亲应该不会等你吧。官凌止，你能劝就劝，实在劝不住，你就告诉他，当年那场车祸死的人不止绾绾的母亲一个，那本来就是一场谋杀，目的并不是杀绾绾妈，而是针对车上另外的乘客。当时车上死亡的人有十一个，这十一个人现在只有数目，没有具体身份。张琼早就整容了，现在不知道以谁的身份在生活。他若真心想为许愿找回公道，请他不要再一意孤行。到时候打草惊蛇，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可能把知情者也连累进去。”

    官凌止抬腕看表，低声说道：“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

    容湛跳下车，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道：“车给我开吧，我得回去。你让你的人开车来接你。”

    “你开你自己车去。”官凌止不乐意地说道。

    “我的车你的人没办法开，我让人去酒店取。你这条路是单行的，我总不能一直倒着车开回去吧？我给你把油加满。”容湛朝他笑了笑，直接坐上了驾驶室，朝他挥了挥手，“你不会想和我呆在一辆车里的，就在这里冷静一下吧。”

    官凌止拧着眉，转开了头。等容湛开着车走了，他脑海里突然飘过了一句台词：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容湛他怎么好意思抢了他的车走的？凭什么他就得让着容湛？真是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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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1章 就是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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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湛看了一眼后视镜，视线回到前方。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官浩瀚就在刚刚的树林附近，那些话他就是说给官浩瀚听的。他能不能听进去，是他的事了。官浩瀚这个人，一辈子张扬，做事极富个人色彩，可以说一辈子都没把规则放在眼里。

    官凌止现在大有他的作风，容湛毫不怀疑，在数年之后，官凌止比起他爸，手段只会更凌厉。

    别看官凌止在他面前表现得如此谦虚，但官凌止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官凌止完全是看在慕绾绾的份上，不想和他真的撕破脸闹僵了。

    容湛拧拧眉，点了根烟，沿着小路慢慢地开。在家里没办法吸烟，也难得有这样清静的时候，不然就这样慢慢地开，慢慢地欣赏一路的风景好了。

    叮……

    手机响了，屏幕上闪烁着‘小心肝’三个字。这肯定是慕绾绾昨晚上改的吧……

    容湛的眼角抽了抽，迅速戴上了耳机。

    “我和乔桥去谈投资的事，能不能拿你的名字出来用？乔桥说他们两个不太看得起女人。我觉得你的名字比较有威慑力。”慕绾绾轻快的声音传进了耳中。

    “可以。”容湛拧了拧眉。话音才落，他突然发现上当了，他不应该直接说‘不许去’？

    “谢谢四哥。”

    慕绾绾快速挂断了电话，听上去是怕他反悔一样。听着手机那头的嘟嘟声，容湛有些哭笑不得。这丫头越来越精了！难道肚子里装了一个，智慧也成倍地增长了？

    “方桥，你看紧一点，别让乔桥带着她胡作非为。”

    乔桥最近处于情绪极不稳定期，拿着枪吓别人都是小事，他真怕乔桥一时冲动，抠动扳机。乔桥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她在欧洲的时候就朝抢劫犯开过枪，压根不胆怯。

    “我哪里管得住她啊……”方桥委委屈屈地回了他一句。

    我的天，容湛手下第一悍将，被乔桥折磨成说话都透着委屈的气息了？

    ——

    乔桥把两个投资商约到了江边的‘惜淡雪’茶轩。

    “应付外国人，茶是最好的。一两茶，一两金，他们都不懂的。”乔桥熄火下车，颇有些得意地朝慕绾绾勾手指，“等下你尽管吹牛。”

    “说得你不是外国人一样！”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不一样，我是见过世面的外国人。”乔桥笑吟吟地甩上车门，伸了个懒腰。

    这个妖精穿了一条白色长裙，领子开到恰到好处，勾得你想看又没办法看到真正的美景。半点雪色若隐若现，素肌红唇妩媚娇艳。

    慕绾绾已经进入孕期关键时刻，没敢化太浓的妆，就用了点植物的唇彩，一点睫毛膏。裙子也是略有些宽松的款式了，高跟鞋更不敢尝试。本来就比乔桥这妖孽矮了半截，现在更像她带的小丫鬟了。

    “我怎么这么不爱跟你出来呢？”她照了照镜子，不满地说道：“你能不能把鞋换了？”

    “不能，我也就这点资本能压住你了，当然要抓住一切机会让你不高兴。”乔桥不客气地说道。

    “我怎么这么爱自残，居然和你混在一起。你明天别去我家找饭吃。”慕绾绾扒开她，没好气地说道：“走我后面，我不想踩到你的裙子，我力气大，把你裙子踩掉了，到时候你只能光着屁股。”

    “我怎么这么不爱听你说话呢，跟刀子一样的嘴。不吃就不吃，宫思雪做的饭，你敢吃吗？”乔桥也火了，抱着双臂，踩着高跟鞋在前一面一扭一扭地走。

    慕绾绾觉得自己这真是自残！就没见过这么爱和她斗嘴的女人！就算是吃饭，也得要比她多吃一碗的女人，怎么就和她撞到一起了？

    行，等下她多喝几杯茶，乔桥你有本事你就比我多喝一杯，我看你晚上睡得着吗？她冲着乔桥的背影翻了几个白眼，也加快了脚步。

    方桥跟在二人身后，脑袋疼得要炸开了。这样的争吵，从早上两个人见面会一直延续到晚上两个人各自爬上自己的床为止。惨的是，她们两个吵着吵着又挤在一团去笑了，而他就白做了两个人的出气筒。

    他现在盼着每天都是周一到周五，没有周末，也没有夜晚，这样他就不必和这两个女人朝夕相处。

    “容队，你能不能把我调开，让我去执行一个需要一年两年才能回来的任务？”他忍无可忍地给容湛发了个消息。

    容湛没理他。

    呵，像这样的‘好事’，容湛是不会便宜他的。

    方桥沉着脸，跟在两个女人身后进了房间。

    投资商后脚就到了。他们来自法国，最近也想在国内找合作商，进入亚洲、尤其是国内的市场。高个子蓝眼睛的叫赛莱，和乔桥学校一个股东的关系还不错，和乔桥之前见过几回。

    乔桥之前很坦诚地和二人说过艾滋病村的情况，寻找国外的投资商也是觉得可能国外的人思想会更加开放一些，对这种情况比较容易接受。

    但坐下谈，乔桥才发现并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他们的顾虑不比国内的人少半点。

    慕绾绾倒是提前预计到了，乔桥做事一直是一帆风顺的，总觉得她出马，什么事都能谈得成。但慕绾绾却先做了最坏的打算，把期待值降到最低，再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做出了不同的准备。

    “植物和人一样，其实也讲究高贵的血统、身份。现在网络很发达，真实情况很容易透露出去。而且这边的市府似乎也不太支持。”两个都是一脸无奈地看向慕绾绾和乔桥。

    “不支持？”乔桥有些想不通，当场就要给周秘书打电话问清情况。

    慕绾绾摁下她的手，她很想得通，一点都不意外。

    “市里最近最重视的项目就是湿地公园，要把那些鸟儿迁徙到更适合它们的环境里去。只怕也没有精力来讨论你们的事。”赛莱双手撑住下巴，眼珠子跟着乔桥走，“乔，我们能不能在这个领域合作？”

    “养鸟？”乔桥拧拧眉，随口问道。

    “环境工程啊。”赛莱笑着说道：“我们可以合作得很好，明年的世界环境大会将会在桐城召开，桐城以及附近几市大有可为。”

    “中文越说越好了，还什么大有可为……”乔桥抿抿唇，扭头看慕绾绾，小声问：“你听说过湿地公园的工程吗？鸟类要迁徙？迁到哪里去？”

    慕绾绾才不相信湿地公园不适合鸟类生存，八成是这些黑心奸商弄出来的花招，看中那块地了而已。但是他们居然能说动专家做出详细的报告，本事还挺大，肯定下足了血本。

    “已经确定了吗？”慕绾绾想了想，小声问道。

    “还在研究呢，研究研究……”赛莱颇有深意地笑了笑。

    看来市府那边也不是完全糊涂啊。

    “怎么，想当圣人了？”乔桥咧咧嘴，嘲讽道。

    慕绾绾捧着茶杯，长睫轻轻翕两下，轻轻地说道：“那倒不是，我没那么热爱正义、热爱环境。我就是不想看到讨厌的人发大财，我希望那些讨厌的人越来越倒霉！”

    “哦……你这个坏人。”乔桥托着腮，一手轻拍她的头顶，“不过，我喜欢。”

    “手拿开。”慕绾绾最讨厌这些大高个动不动就拍她的头顶，揉她的头发，弄得她一点威严都没有了。

    “对了，容队和容睦先生不是亲叔侄吗？容睦先生在好几个场合都提到过这件事。”赛莱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容队从来没有出席过各种宴会呢？”

    “哦……我先生和容睦先生在很多方面意见不太合，所以来往少。”慕绾绾直截了当地说道。

    “原来这样。”赛莱笑着说道：“传说容队铁面无私，看来是真的。”

    “成语用得还真好。”乔桥好笑地说道：“来之前特地练过了？”

    “因为准备在这边开展生意，所以研究了一下这边的文化和语言。乔，明天可以共进午餐吗？”赛莱笑呵呵地说道。

    “不可以。”乔桥笑容满面地摇头。

    赛莱自嘲地耸耸肩，又扯了一顿闲话，和他的同伴一起先离开了。

    “你看，这就是男人，不分国度，得不到想要的，话都懒得和你多说一句。”乔桥推开窗子，点了一根烟。

    慕绾绾在想湿地公园的事，难怪容睦和秦奕一直在这里活动，原来是看中那块风水宝地了。这些人真是无缝不钻，只要嗅到利益的气息，就像苍蝇一样聚集到一起。

    乔桥比慕绾绾忙，HY的事从早到晚都有人来电话问她怎么办，还有乔家上下总有人打来慰问电话，问她心情如何。

    慕绾绾突然觉得她的担心可能是多余的，还有乔家人对乔桥的爱也是真实的，不会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到头来，慕绾绾还是一个没人要的丫头。

    “你还有劲担心别人，别人潇洒风光得很呢。”她自嘲地摇摇头，拿出自己一直安安静静的手机看。夏洁和尚筱雅不给她电话，还真没什么人打给她。诊所没人光顾，瞎忙的艾滋病村的事也没有着落。她是不是真的应该像宫思雪说的那样，安心在家里生完孩子再说？

    咦，怎么才一天就被宫思雪给影响了？想到这位婆婆大人，慕绾绾又开始郁闷。宫思雪此刻一定正占据着客厅的大沙发，用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握着手机，和她那些阔妇贵妇朋友视频吧……聊天的内容无非是容湛如今多听她的，她又要东山再起了！

    “慕绾绾。”正想得入神，低低的唤声从前面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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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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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定睛一看，居然是刘博翔那货！

    “慕绾绾……”刘博翔冲着她点头哈腰，堆了满脸讨好的笑，“我能不能进来？”

    “不能。”方桥横跨一步，挡住他的脚步。

    “我妈让我过来的，我妈妈让我找你帮点小忙。”刘博翔伸长脖子，歪着身子从方桥身边绕过来。

    吴教授的初恋，那位老阿姨！

    慕绾绾犹豫了几秒，朝方桥点了点头，“让他过来吧。”

    刘博翔站直了，得意地瞪了一眼方桥，大摇大摆地往慕绾绾面前走。他这样子，让慕绾绾直接想到了汉女干两个字。

    真的好像！前一秒像哈巴狗，后一秒马上就能变成人模狗样的家伙。

    “说吧，阿姨怎么了？”慕绾绾把手机反扣到桌上，抬眸看向他。

    “是这样，我妈说你是好人，挺照顾我妈和她那位老情人的……”刘博翔一面说话，眼珠子一面瞪直了。

    慕绾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乔桥正低着头用纸巾擦衣上的水渍。白裙子浸湿了，贴在她的胸前，包出漂亮的曲线。

    “找打呢。”方桥一个巴掌盖下来，打得刘博翔眼冒金星。

    他晕了好一会儿才捧着后脑勺，愤怒地冲着方桥骂道：“喂，你这个狗崽子，再动手试试看，小心让你出不了这个门。知道这是谁罩的地盘吗？我们大哥的。”

    “你大哥是干什么的？可以吃吗？”慕绾绾好笑地问道。

    刘博翔一秒变温柔，堆着笑脸说道：“我开玩笑的，当然不能吃了，他肉粗，入不了你的嘴。”

    “快说。”慕绾绾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变得有些冷漠。她没时间和这臭小子耗。

    “我妈说，我有困难可以找你帮忙。我都改！真的，我就想以后好好奉养我妈……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那个酒吧，周转不太灵……”

    “你脑子进水了？”方桥好笑极了，挥手又赏他一巴掌。

    “我不白借，我拿你想知道的事情换。”刘博翔捂着后脑勺，往前栽了两步，急急地说道：“凌波那个臭女人手下有一群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都在做应媛生意，你那个朋友小云也回去做了。”

    “什么？”慕绾绾脸色骤变，猛地站了起来。

    “我骗你干什么？我是混这一行的，我能不知道？”刘博翔捻了手指，赔着笑脸说道：“借我五十万，我先应应急。我还能告诉你更多的消息，我还能把小云给你带来。”

    “凌波这死丫头，她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做这种缺德的事。”方桥扳了扳拳头，骨头嘎吱地响。

    “哎呀，男人有需要嘛，这些丫头把这些事看得很淡，不就是睡一睡那回事？只要给她们钱买包包就行了喽。我看她们也愿意得很。就是小云，好像是被强迫的……不怎么乐意呢……”刘博翔观察着慕绾绾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真的，我挺打抱不平的。凌波怎么总是和你作对，她就是一块臭肉烂肉，您是兰花小仙女，我都看不惯她。你弄死她去吧，我支持你。”

    “你闭嘴吧。”乔桥拧拧眉，冷笑道：“怎么着，她把你抛弃了，你就反过来咬她了？”

    “哪儿的事，都是她强迫我的。我就是想赚点钱，孝顺我妈妈。”刘博翔抢先护住脑袋，拉开了和方桥的距离，不满地说道：“你不要再动手了啊，我警告你……打人是犯法的，我可以告你。外国人也要遵守国内的法律，何况你还是个假外国人……”

    “在什么地方？”慕绾绾打断了他的话。

    刘博翔的视线回到慕绾绾的身上，赔着笑脸说道：“今天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每次都是预约好的场子。这种事挺隐秘的，别人根本约不到这种服务。而且你们也知道，那些丫头有的贪钱，有的胆小，不会作证的。你们就算报警，他们就会把责任全推到这些小姑娘身上，顶多让经纪人去顶罪，她们一点事都没有。上回你们不是试过了吗？”

    “你先回去吧。”乔桥叠着腿，捧着茶杯慢慢地摇晃，“吵得我头疼。”

    “钱……那个钱……”刘博翔搓搓手，慢慢向慕绾绾伸去。

    “想手指头一根一根地被扳断呢？讲这么多话，口渴了吧？五块，拿去买瓶水喝。”方桥啪地一声，拍了一张五块在他掌心，轰他离开。

    刘博翔脸都绿了，攥着钱不肯走，直直地看着慕绾绾，急切地说道：“慕医生，我真的还能给你提供很多消息。我还能帮你整垮她，真的，她和容睦也有一腿，就是容睦在她身后支持她干这种事的！”

    “你先去吧，钱明天我就给你。今天我头有点晕了。”慕绾绾抚抚额头，打发他走。

    刘博翔还想罗嗦，被方桥直接丢了出去。“行了，赶紧走吧。”

    “还有，还有写报告的专家，就是凌波用这种办法拿下来的。让小姑娘去陪人家，再拍下照片……多恶毒多无耻多不要脸，对不对？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心肠歹毒的女人，就应该让她去坐牢！”刘博翔又钻了进来，焦急地说道：“能不能今天给我钱啊？我急着用钱啊。”

    慕绾绾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小声说：“我没有五十万，你告诉我什么作用，我会给你想办法。”

    “二十万？十万？你今晚上先给我应应急。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刘博翔满头大汗，不停地朝她作揖。

    “拿去，走吧。”乔桥拿出支票本，刷刷填上数字，朝刘博翔挥了挥，“以后得为我卖命了，记住了吗？”

    刘博翔眼睛一亮，一把夺过支票，转身就跑。

    “随叫随到。”乔桥大声说道。

    刘博翔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跑了。

    “你就这样给他五十万？”方桥瞠目结舌地说道：“那我也找你要五十万，你给不给？”

    “不给。”乔桥笑着说道：“你没他好玩。而且他说的事挺有价值的。我明天去看看这些老家伙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方桥摇了摇头，“真是钱多。”

    “他居然来找你要钱。”乔桥不以为然的笑笑，和慕绾绾对视一眼，“我跟你打个赌，这小子出去后就找自己的新主子去了。”

    慕绾绾托着腮想了一会儿，轻轻摇头，“不会，他没有新主子。那些人不会瞧得上刘博翔。”

    “赌一百块，学狗叫十声。方桥你让人去盯着他。”乔桥胜券在握地说道：“我赢定了，你回去后练习练习狗叫吧。对了，必须按对方的要求来学，狂野地叫，温柔地叫，小萌狗，哈士奇……随便对方点。”

    “你名堂还真多。”慕绾绾看了看她，起身往外走，“回去睡觉。”

    “我还要玩一会儿，你回去睡吧，记得睡前多练习。”乔桥朝她挥手。

    慕绾绾没理会她的挑衅。

    她虽然不清楚刘博翔出卖凌波的原因，但是她隐隐感觉得到刘博翔今天晚上的心情是真的很焦急。他那个酒吧名义上是他的，其实他只是一个做事跑腿的狗腿而已，真正的投资人有好几个，都是道上的老大混混。因为他长相好，会说话，和一些有钱的世家公子可以玩得上来，穿上西装还有点人样，所以才推他出来当场面上的老板，实际上他根本什么事都作不了主。他厚着脸皮，冒着被慕绾绾拍死的危险跑来要五十万，难道真为了他妈妈？

    “他妈妈那边还有人去捣乱吗？”她小声问方桥。

    “没，和那边的人打了招呼，不敢再去了。”方桥低声说道。

    “奇怪……这小子要干什么啊？他住在哪里你知道吗？”慕绾绾问道。

    方桥点点头，“知道啊，那小子住的地方还不错，不过也不是他的，而且他也不怎么住那里。他爱去宝塔街的一个电动游戏室里混时间，有时候就睡在那里面。他和那里的老板关系不错。”

    “你让人去看看。”慕绾绾看了看时间，做为一个孕妇，她确实应该回去睡觉了。还有，她得问问容湛，到底有没有在办那些女孩子的案子，怎么还在容忍凌波干这种丧尽天良的缺德事？

    还有小云……她现在不愿意再见慕绾绾了。慕绾绾收了那张支票，给了她家人，小云从那时候起就把慕绾绾排斥在了她的世界之外。慕绾绾很想和小云解释清楚，又怕小云沉不住气，让凌波那边收到消息。

    怎么办呢？小云还能好吗？

    “你怎么确定他没有新主子？他没人指使的话，怎么会敢找你？”方桥看看后视镜，笑着说道：“我看你真要输了。乔桥肯定会抓住这机会，好好报复你的。”

    “刘博翔以前的主子就两个人，秦歆儿和凌波。刘博翔到了小城之后，主子就只有凌波了。凌波有事就会指使他，但是她那人极度抠门，不会给刘博翔太多回报。你看他的手，抖得那么厉害，只怕凌波都不想用他跑腿了。所以，他不会有新的主子。刘妈妈真可怜，儿子不争气，成了这样子。”慕绾绾同情地说道。

    “呵，若我儿子这样，我早就打死他了。”方桥冷笑道：“绝不让他活着祸害人。”

    “不生最好，让他死墙上。”慕绾绾顺口说道。

    方桥迟钝了几秒，闹了个大红脸，“慕医生，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慕绾绾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还说受过专业训练呢，不是看到现场都不脸红吗？”

    方桥尴尬地说道：“那是不熟，不熟的时候就行。熟了就不行。”

    慕绾绾的手机响了，乔桥打过来的，她还没说话，那边就汪汪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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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女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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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慕绾绾好笑地听乔桥叫完，小声问道：“一百块钱什么时候给我？”

    “我五十万都愿意给他，一百块还不给你？你还不值一百块？”乔桥把手机挂掉了。

    “乔桥的性格真古怪，若是我们敢这样，她早就扛着大炮打过来了。真没想到，她居然还挺服你，说学就学，学得还挺像。你刚刚应该点菜的，就点小萌狗……”方桥好笑地说道。

    “找死呢，还点菜……若我真敢点菜，她绝对会扛着大炮现在就轰死我们两个。算了，她愿赌服输，已经很不错了。我若输了，也会对着她叫的。”慕绾绾看着手机上新收到的一百块钱红包，心情愉悦地回了一个笑脸表情给乔桥。

    “但愿她明天不会再找我的麻烦。”方桥叹气，小声说：“我现在真有种去庙里烧香拜佛求保佑的冲动，我真是怕了她了。她怎么就不愿意回去呢？你知道她家有多豪华多大吗？起码有五十个你家大！游泳池都有六个！从进大门到她家主楼，那得开车。”

    慕绾绾用一百块订外卖吃，笑着说：“你还没想通啊，她得留在这里，直到找到我的缺点打败我，让我输得彻底。”

    “那你还和她做朋友。”方桥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坏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她孤单，平常连敢瞪她的人也没有吧，全家人宠她，没有一个会说她不好。她得在我这里找足了虐，才会心满意足。”

    “吃饱了撑着。”方桥嘟囔道。

    “方桥，你也羡慕乔桥吧，那么有钱。”慕绾绾看着车窗外的灯光，小声说：“我真的挺羡慕的，也挺想那一切都是我的……心里也会不平衡，为什么偏偏是她被抱回去了，而不是我。她偏不走，找虐，也虐我，就让我看着现在什么都有的她……”

    “你们女人心思真可怕。”方桥缩了缩肩，后怕地说道：“你虐我我虐你，有完没完？”

    慕绾绾笑了起来。面对这样的身世交错，谁还能继续简单地生活呢？一个幻想得到所有，一个害怕失去所有，而且都不愿意用现在的生活去交换，难免就心态复杂了。好在大家都能坚守底线，当一个好人。

    “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真的。乔桥没杀人灭口，已经算是她坦荡伟大了。换成我，说不定分分钟有掐死对方的心呢。”慕绾绾说了句大实话。

    “收到视频了。”方桥拿出手机，上面有跟踪刘博翔的人发回来的视频。

    视频里清晰地看到刘博翔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有个同伴，也是一个男人。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不过三十。皮肤白皙，个子不高，眉清目秀，有点儿像小姑娘。视频里，刘博翔直接把支票给了他。

    拍到的声音不太清晰，但是能听懂是什么事，刘博翔是让这男孩子赶紧去做手术。

    事事不要脸的刘博翔，他居然有一个真正的伴侣，真正的爱人！他来要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负责跟踪刘博翔的人打过来电话，小声说明了情况。

    “他们两个在一起三年多，这个男孩子以前家里挺有钱的。刘博翔之前骗过他不少钱，后来这孩子的爸生病死了，继母勾结公司副总霸占了公司，刘博翔就开始养他了。这小子年初得了肾病，一直在做透析，最近严重了，必须手术换肾。他这是找你要的换肾的钱。”

    “另外，刘博翔从来没有公开过和这小子的关系，两个人见面次数不多。刘博翔似乎是怕自己连累到这小子，他也知道自己干的坏事多，得罪的人多。”

    “哦，对了，乔桥很生气，她说要弄死方桥哥，说肯定你提前知道，所以告诉了慕医生。方桥哥你要小心啊。”

    方桥左眼皮直跳，一阵不详之感涌上心头。

    “我就说了吧，她找我撒气！不行，明天一定要让容队把我调走，这活我不干了。我是什么人哪，天天强迫我和女人呆在一起。”他恼火极了，把手机丢开，匆匆往慕绾绾家驶去。

    慕绾绾很想安慰他，但又想不出合适的词。想了半天，小声说：“不然，你明天向她求婚吧，表白爱意，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肯定会离你很远很远，说不定还会威胁容湛，让他把你调回特战队。”

    “真的？管用？”方桥犹豫了好半天，拿不定主意。

    “真的，我给你去网上抄一封情诗，你明天一大早就发给她，再订一束玫瑰花，一大早就让花店送到她门口。”慕绾绾信心满满地说道：“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想和你结婚，肯定当场就炸了，要你滚回去。”

    方桥深深吸气，朗声说道：“就这么干。”

    慕绾绾也觉得此计可行。

    ——

    容湛回来的时候，慕绾绾正趴在电脑前，把从网上抄来的情诗凑成一首新的。

    “干吗呢？”他坐到她身边，好奇地看着电脑屏幕。

    慕绾绾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在想办法帮方桥躲过明天的炮轰……你今天去哪儿了？找到官浩瀚没有？”

    “没，但是给他的话，官凌止应该能带到。”容湛拧拧眉，对着电脑念，“我愿是一阵清风，这样就能撩起你的长发……你这是送方桥去死吗？”

    “你不觉得一个方桥，一个乔桥，他们两个的名字很有缘份？两座桥在一起，就能通往幸福的彼岸……咦，我这句话原创不错，我加上去。”慕绾绾噼哩啪啦地敲好字，用力点了一下发送键，发给了方桥。

    容湛拧眉，小声说：“我把方桥调回去算了，不然他迟早被你们两个玩死。”

    “喂，说话小心啊，我可没玩他。”慕绾绾瞪了他一眼，合上电脑，抓起牛奶瓶就喝。

    容湛看向她的小腹，小声训道：“儿子在你肚子里天天听你乱开车，以后不会是个小痞子吧？”

    “什么小痞子……对了，现在流行痞帅痞帅的明星，以后我儿子肯定能迷死一大群大姑娘小媳妇。到时候我就是太皇太后，我的媳妇们都要听我的话。”慕绾绾轻抚着渐隆起来的小腹，乐呵呵地说道。

    容湛好笑地摇摇头，“慕绾绾，我算是服了你了。”

    “你不是早就向我臣服了吗？爱情真是伟大，你这样的男人也会听女人的话。刘博翔那样的烂人，也会为了他的心上人来找我要钱，还一分不留全给了爱人。这小子，连自己妈都不养，在外面养男人。”慕绾绾抱住他的肩，小声说道：“真的，我今晚上都震惊了。突然觉得这小子也不是那么无药可救。”

    “做多了坏事，总有愧疚之心，想积点德吧。”容湛平静地说道。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凌波她还在做缺德事，还有你叔叔他们在湿地公司捣鬼的事啊？”慕绾绾摇晃他的肩膀，小声问道：“小云最近又回凌波那里了呢，你知不知道啊？”

    “知道……”容湛点头。

    “你管了没有？”慕绾绾追问道。

    “这边警方不让我插手了。”容湛摇头。上头施加了压力，说他干涉别国事务，让他立刻停止对事件的调查，随时会调他回国。

    “怎么会这样？”慕绾绾错愕地看着他。

    “所以，方桥这些人我都不能再派出去执行相关任务。”容湛平静地说道：“而且这边警方的做法也没有错，这确实是本地的案件。我们特战队原本就不应该干涉这样的事。”

    “那你就不管了？”慕绾绾生气地问道。

    “你说呢？”容湛拧了拧她的小脸，乌亮的双瞳里涌起几丝笑意，“你不是不喜欢我出去冒险？”

    “那是……”慕绾绾无言以对。

    “睡吧。”容湛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床上，“少操心，多休息。少开车，多念诗。争当一个温柔合格的好孕妇，好不好？”

    慕绾绾翻了个大白眼。容湛这家伙，国内别的套路没学成，喊口号的功力大增！

    “再冲我翻白眼，我不客气了！”容湛拎着她的眼皮子，小声威胁道。

    “你能怎么样？挖我眼睛啊？”慕绾绾冷笑。

    “哪里敢？”容湛颇为无奈地说道。

    “刘博翔既然知道那么多内幕，你让他去见这边的警方，让他作证……哎呀，你的人有没有把他保护起来。若是凌波她们知道刘博翔来告状，会不会报复他？”

    “若等你来提醒，还有戏？”容湛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鼻头，“你啊，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和乔桥一起瞎闹腾。你不是一个人，你肚子里这个小的，经不起折腾！”

    慕绾绾冲他做了个鬼脸，拍着身边的位置说：“陪我躺会儿，我们都一天没见着了，我很想你的。”

    容湛就爱服这样的软！

    他乖乖地躺下来，胳膊一伸把她揽进怀里。夫妻二人依偎了一会儿，慕绾绾小声说：“我们什么时候去把手续办了吧。”

    “什么手续？”容湛反问。

    “喂，你不会忘了我们两个还没登记的吧？”慕绾绾好笑地说道：“怀孕满三个月要去办准生证，没结婚证我怎么办啊？孩子下来要落户口，到时候落哪里啊？我都不找你要婚礼了，你居然连结婚证也不想拿？”

    “拿，当然拿。”容湛一面说，一面拿起不停响的手机。

    霓裳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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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在同一栋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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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要去，我也要……”慕绾绾兴奋地爬起来，直接挂到了他的背上。

    “你给我躺下睡。你像个孕妇吗？”容湛把她拽下来，塞回被窝里。

    慕绾绾在被子里哼唧，“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乖。”容湛揉揉她的脸，声线果然温柔了八度，“听话，好好睡觉，回来奖你。”

    “奖一朵红花，还是奖一个贴贴纸？”慕绾绾又坐了起来，企图挂回他的背上。

    “她死了你也要看？大半夜的，就算你不害怕，你就不怕吓到你孩子？”容湛又把她塞了回去。

    “死了？”慕绾绾楞住了。

    “快睡。”容湛果断抬步，大步如风地走了。

    慕绾绾慢慢倒回枕上，觉得有些可惜。霓裳死了……好多事会随着她的死尘封于土了吧？那么，乔桥呢，乔桥会不会难过？那个毕竟是她的生母。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打给了乔桥。

    “我睡觉呢，你赶紧睡。”乔桥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冷静，甚至可以说带着些许冷漠。

    慕绾绾更不放心了。她觉得乔桥的个性就是这样，越冷静，其实代表情绪越压抑，越到临爆点。她悄然靠近窗口，从窗帘缝隙里往对面看。

    乔桥的小楼里没有灯，窗帘也拉得密不透风，黑漆漆的，像沉没在黑夜深处的破旧小船，没有半点生机。

    她又打了过去，小声说：“你别太伤心了……”

    “啊？”

    “霓裳死了也行，反正也没养你，早晚要死……”

    “啥？”

    乔桥反应之后，两个人都不出声了。

    慕绾绾猜测，可能容湛还没告诉她？糟糕了，她走漏风声了！

    “我先挂了，我做了个梦……”她含糊不清地搪塞了几句，匆匆挂断电话，又凑到窗帘缝隙前看。

    对面的灯亮了！

    ——

    容湛在车上接到了乔桥的电话。

    “霓裳死了？”她急匆匆的声音传了过来。

    “哄她的，她要跟出来。”容湛平静地说道。

    “你们两口子让不让人睡啊？神经病啊！”

    乔桥劈头盖脑地骂了他一通，挂了。

    胡宵开车，被乔桥中气十足的骂声震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河东狮吼吧？太可怕了！以后谁敢娶她啊！”

    “醒醒吧，人家也瞧不上你。”容湛轻描淡写地说道。

    胡宵干巴巴地笑，“那是，咱们这些穷大兵，除了有力气，啥也没有。”

    “你还有一张不肯闭上的嘴。”容湛的视线又投向手机，是乔桥发来了消息，刚骂完他，可能不好意思打过来了。消息只有一句话：她死前让我见见她。

    容湛把手机放开，没回。

    小城南区最豪华的广场中心，一家名为‘晚歌’的贵妇美容厅。

    这地方同，你进来一趟，没有十多万出不去。这里不仅提供各种美容项目，还特别给贵妇提供男美容师的服务，服务项目有正规的，也有让你从灵魂开始爽起的。有钱的男人去玩漂亮年轻的女人，有钱的女人也会玩漂亮年轻的男人。现代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大都被金钱给轰得粉碎了。

    容湛踏进去，视线扫过眼前几个点头哈腰的美女，最后看向站在最里面的女人身上。她是这一个楼层的经理。

    “为啥看我……我啥也没干啊。”女人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直打哆嗦，连连摆手。

    “谁给她服务的？”胡宵拿出霓裳的照片给她看。

    “她没来过。”女人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

    “说谎是吧，信不信我今晚把你这里烧了？”胡宵把手里的一桶汽油拧开，用力往地上泼。

    “别啊……先生，您太太付钱开卡，来找乐子，这和我们没有关系啊。您不能为难我们吧。”经理急了，又怕被汽油泼上，撒腿就往门口跑。

    “交出来，我就不点火了。”容湛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冷漠地说道。

    “在十楼贵宾区，是09号在伺候她。”经理只好道出实情。

    “都坐在这里别动，别想通风报信，不然我真点火了。看看你们，一个个长得水灵灵的，若是烧成了焦炭，那可不好了。”胡宵打着了打火机，在经理眼前晃。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点头，压根不敢乱。

    容湛带着经理上楼。

    霓裳胆子挺大，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来享受生活。不过她伪装得很好，开着一辆黑色的马自达，戴了假发，化了浓妆。天眼人脸识别系统判定是她时，胡宵他们还不敢肯定。

    十楼贵宾区有七间房，每一间都用外国的地名命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国内就流行开了这种不土不洋的取名法，弄个土堆就敢取名凡尔赛。

    霓裳所在的房间叫爱琴海。

    容湛推了推门，从里面锁上了。他指了指站在一边，吓得脸色苍白的经理，经理赶紧过来拿卡开门。

    大床上的男女正“按摩”得热火朝天，女人大呼小叫，男人喘得像牛……地上散落着一大堆衣服，不像是同一个女人的。

    “什么人啊？”男人一抬头，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容湛和经理，吓得赶紧抓被子挡住二人。

    容湛慢步过去，看清了女人的脸。

    不是霓裳。

    “不是这个房间？”他扭头看向经理，怒声质问。

    “是这儿啊！”经理连连点头。

    床上的女人缩在被子里，又羞又恼，破口大骂，“你们搞什么，谁让你们闯进来的？我要投诉你。”

    “对不起，赵女士，真对不起。”经理不停地鞠躬，脑袋都快挨到膝盖了，也没能让那女人停止咒骂。

    容湛突然挥拳，重重地砸到床头上，震得床架子嗡地一声响……

    骂声戛然而止。

    “再敢出声，我叫记者来。”容湛盯着那女人满是皱纹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女人的脸色变得煞白，再也不敢出声。

    “9号和客人呢？”经理走到男人边上，急声问他。

    “十分钟之前，他们和我们换房间了，说今晚的费用她出，出双倍。”男人指着对面小声说道。

    容湛拖着经理过去，打开门看，人早就不在了。

    霓裳是不可能预计到他会过来的，只有一个可能，保护霓裳的人发现他来了，所以抢先一步带走了霓裳。

    “监控里没有她们出去的踪迹，应该还在这栋楼里。”胡宵查完监控，回到他的身边。

    这栋楼有七十多层，不是每一层的监控都有效，怎么找？容湛沉着脸，慢步走到了窗边。

    霓裳能投靠的人，还能是谁呢？只怕就是他和官浩瀚一直在找的那个张琼。这个人原来在桐城。现在带走她的人， 是不是张琼？

    楼上两层。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壁灯，霓裳穿着浴袍，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要是不这样，你肯出来见我吗？”

    男人戴着黑色的大口罩，大墨镜，背对着她站在窗口，低声说道：“见我干什么呢？我承诺送你离开，你何必搞这么多花样？官浩瀚找了四个杀手过来，一旦发现了我们，我们都活不成了。”

    “你也知道怕？那为什么躲着不见，给我安排的路什么时候才能安排好？你把我关在那个破房子里多久了？你这是想耗死我？”

    “当了阔太太，还是没养成好脾气。怎么，你的温柔只给官浩瀚看？”男人微微侧脸，咧着嘴笑，“你还挺厉害 的，弄死了他的女人，还敢呆在他身边，吃他的用他的喝他的，难怪他想把你剁了喂狗。你这么毒辣，真让我刮目相看。”

    “少废话，这都是你害的！”霓裳大步走到身后，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扳，“你转过来面对我，我问你，和我生孩子的那个男人，是谁？”

    “怎么，想去坑他啊？”男人拍开了她的手，笑嘻嘻地问道：“我帮你，他也是个很有钱的人。玩惯了外国妞，那段时间就想尝尝东方妞的味道。”

    “那时候我还是你女朋友啊！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拿着卖我的钱去花天酒地！你才是真的歹毒！看看你现在人模狗样，还不是谋害了别人换来的！”霓裳往他脸上重重地啐了一口，“马上送我走，不然天亮之后我就把你的资料送给容湛去。”

    “哈哈，你所说的安全的地方，难道就是09号？哈哈哈哈……”男人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大笑了起来。

    霓裳脸色骤变，匆匆后退，“你胡说什么？别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行了，丽丽啊，我了解你。知道那时候我为什么甩了你吗？你太会算计人了，我要是一直留你在身边，你可能早就把我算计死了。早点把你卖了，也代表你爱我的心，对不对？”男人打了个响指，两个手下拖着光光的09号男美容师走来了。

    “喂！”霓裳慌了，紧张地看着男美容师。

    “你到了这里之后，他也到了这里。他以前是在桐城的美容院的嘛……怎么会跟着你跑呢？他是那边的头牌，一直在你的健身房去健身，也一直只为你服务。你的小情人，长得还不错，你也把他藏得挺好，官浩瀚一直都不知道吗？啧啧，我还以为他是真的爱你。男人不爱你，才懒得管你在外面干什么。”男人弯下腰，抓着09号的头发往上拽，“这脸长得还真像明星的，你能和他死一块儿，也挺不错。”

    “我不想死……姐，我不想死……”09号已经吓尿了，白着俊脸，放声求饶。

    “不想死，僦把她给你的东西，交给我。”男人笑呵呵地放开了他，“我还会给你一些钱，让你离开。你看，我戴着口罩和墨镜，你也不知道我是谁，大家以后还是不认识，对不对？”

    “别信他，东西拿出来，你就死定了。”霓裳焦急地说道。

    09号不知所措地看着霓裳，身下一阵尿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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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绾绾你别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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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给，我就要剪掉这个了。”男子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剪刀，慢慢地靠近了09号的小腹。

    “不能给啊！”见09号吓得哇哇直叫，霓裳绝望地扑了过去，“不能给他，听话。”

    “姐，我不能死啊。你们的恩怨，你们自己去处理啊。”09号哭了起来，指着门外说：“就放在我的工作间，09号保险柜。”

    “去拿，小心别撞上容湛的人。把火警警报打开，把人都放出去。”男子长长地松了口气，朝手下递了个眼色。

    外面警报大作，霓裳彻底绝望了，拔腿就往外冲。

    “别跑啊！我们好好叙叙旧。”男子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拽了身前，直接扯掉了她的浴袍。

    霓裳已经四十多岁了，常年健身，保养得当，所以身材皮肤都很好。

    男子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两下，笑着说：“比以前更好看了，看来，人就是得有钱。你看和你同龄的女人，有几个能比你好看的。 ”

    房间里还有他别的手下呢，都眼睛直直地看着霓裳。

    霓裳这几年过的是养尊处优的生活，有官浩瀚在身后站着，所以没人敢不尊敬她。此刻被这些烂人如此欺辱，未免悲从中来，有了一种鱼死网破的心，她低下头，用力地朝他锁在肩上的胳膊咬下去。

    “贱货……”男子被她咬痛了，抓着她的头发用力往墙上碰了两下，怒气冲冲地骂道：“这么多年了，还想来算计我，真是找死。你妄想毁了我，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过来，给我好好收拾她。”

    那两个手下互相看了看，不敢过来。

    “怕什么，玩她！”男人怒斥道：“我要把这个贱人的脸全都撕破，真把自己当贵妇，当公主了，不过就是一个出来卖的贱人。”

    两个手下走过来，大着胆子把霓裳往沙发上拖。

    霓裳被他给撞得晕头转向，脑子里嗡嗡地响，压根没有力气反抗。09号吓瘫了，也不敢动弹，缩在地上，像个可怜虫。

    过了好一会儿，那两个手下都满足了，拎上裤头，扭头看那个黑口罩男人。

    “消防都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急什么，这一层楼属于汉方公司，之前因为经济纠纷被查封了。楼道都是封上的，他们最先疏散的是底下那些人群密集的地方，管不到我们这里。”男子走到霓裳面前，踢了她一脚，“把这两条狗丢下楼去。”

    “啊？”09号吓得跳了起来，想逃，但很快被摁了下去。

    “你混蛋！”霓裳挣扎着爬起来，挥手就往男人脸上打。

    男人正得意，没料到霓裳还有力气打她，被霓裳把口罩给抓了下来，还把耳朵给抠掉了一块皮。

    “贱人……”男人火冒三丈，抹了一下耳朵，匆匆戴好口罩，把手指上的血用力在身上擦干净。

    “把她的手指给我剁了，不能留下半点证据。”他大吼道，催着手下动手。

    手下拿着刀，扯过霓裳的手，刀起刀落，把她的手指头砍了……

    容湛正用排除法查找他们可能藏身的楼层。

    在楼道口，他隐隐听到了女人变形的尖锐的叫声……

    他看向门上的封条，用力推了推。门锁上了。

    “这是汉方公司的，他们欠债，被法院封掉了。”胡宵马上用手机调出了这层楼的主人。

    容湛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门踹开。

    就在门开的同时，外面的警报声大响，随之还有两声扑通的闷响声……

    他快步跑到楼道口看，只见有两个人摔到了楼下停的两辆车的车顶上！不用想，那肯定是霓裳和09号！他沉着脸，匆匆奔进了走廊，一连踹开了几扇门，终于在其中一间房里闻到了还在弥漫的血腥味。

    地上有一滩血，滴滴答答地一直延续到窗口。

    霓裳和09号就是从这里被丢下去的。

    胡宵小心地提了血液样本，扭头看他，小声问道：“楼道只有一扇门，难道他们还在这里？但这是最后一间房了，前面那些房间都没人啊。”

    容湛扭头看向走廊处，这些人怎么上来的，又是怎么离开的，得拿到大楼的建筑图才知道其中的蹊跷。

    ——

    乔桥捧着咖啡杯，呆呆地看着身着黑衣，戴着白布的霓航思和霓雯兄妹。

    不是说，是哄骗慕绾绾的吗？

    怎么这一大清早的，还是传来了霓裳的死讯？

    “不是来叫你姐姐的，是想来问问，容队那里有什么线索？我不能让妈妈就这样死了。还有我爸爸，他在哪里，你问问他，知不知道我爸爸的下落。妈妈不管怎么错，终究伺候了他二十年。”霓航思的脸色惨白，眼睛通红。

    他是男孩子，比霓雯看上去镇定。霓雯的眼睛肿成了一条缝，眼神焕散，失魂落魄，一直在打哆嗦。

    “我不知道，等我问问他。”乔桥放下咖啡杯，想让自己看上去冷静无情一点。

    “我在这里等着。”霓航思在沙发上坐下来，腰笔直地挺着，姿势像极了官浩瀚。

    霓雯还站在那里没有动，过几秒就哆嗦一下。

    见乔桥在看霓雯，霓航思哑声说道：“她看到了妈妈的尸体，她被吓到了。”

    从那么高的楼上丢下去，想像得到是怎样的肢离破碎。

    “可恨的是那些没道德的报道，说妈妈是和男女支在露台偷会，所以掉下去的……妈妈的手指被砍了，这一定是谋杀！”霓航思也开始发抖。

    乔桥喝了口咖啡，抬头看向门外。

    宫思雪正一脸兴奋地站在那里看热闹呢，就差没在手里抓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扯八卦。

    “容夫人，你能不能回去啊？你在我家像个大内密探就算了，你还跑到这里来。”慕绾绾过来了，没好气地拖开了宫思雪。

    “绾绾，你能不能对我客气一点，我早早起来伺候你，你还这样对我。”宫思雪不满地抱怨道。

    “人得少八卦，才得长寿。”慕绾绾进门，砰地一声关门，把宫思雪关到了外面。

    “慕绾绾你这个丫头片子，要不是看到我孙子的份上……”

    “要不是看在你儿子的份上，我早把你赶走了，识趣好吗？”慕绾绾顶了回去。

    宫思雪果然不出声了。

    乔桥继续埋头喝咖啡，轻飘飘地说道：“有啥消息？”

    “没消息，他还没回来。”慕绾绾把给乔桥端来的早餐放下，扭头看向霓航思兄妹。

    官凌止没有要出头给霓裳办理后事的意思，所以从认尸到灵堂，墓地这些事将全由霓航思一手操办。他坐在那里，像一个木头人，显然被巨大的悲痛给打击得要崩溃了。

    “慕绾绾，你知道我爸的下落吗？他一直很喜欢你，你帮我说一声吧。让他来见妈妈最后一面。”霓航思转头看向慕绾绾，哑声说道。

    “我？”慕绾绾早就打不能官浩瀚的电话了！

    “哥哥，我害怕。”霓雯突然又哭了起，抱着双臂蹲了下去。

    “害怕也得自己顶着。”霓航思坐着没动，眼睛直直地看着慕绾绾，“这些事，其实都是由你而起的。那多年前的事了，为什么不肯放过呢？大家都往前看不好吗？容湛要是不追查，就没这样的事了。”

    “出去。”乔桥把咖啡杯往桌上一顿，过去拉开了门， 指着门外轰兄妹二人走，“不要再来了，我和你们没关系。”

    霓航思坐了会儿，站起来就走。

    霓雯根本走不动，拖着哭腔扭头看他，“哥哥，哥哥等我……”

    失去了母亲的庇佑，父亲的宠爱，这对兄妹从天堂掉进了泥淖里。人生的命运总爱开这样的玩笑，它高兴了，就让你衣团锦簇，它生气了，就把你投入万丈深渊。所以，不会有那么多一辈子的一帆风顺。大风大浪里，你站得稳，你就赢了。你趴下去，你就万劫不复了！

    慕绾绾在旁边站了会儿，走过去拍了拍乔桥的肩，“是和你没关系，你吃早饭吧，我去趟小云家。我得把那孩子……”

    “绾绾你陪我走一趟。”乔桥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艰涩地说道：“我想看看她。”

    “和你没关系啊……”慕绾绾劝道：“不要自找不痛快了，你姓乔，你有自己的父母亲，有自己的家人。”

    “还是想看看。我都没有认真看过她。”乔桥苦笑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可以想起三岁之前的事。很奇怪，对不对？我甚至还想起了院子里那棵大枣树。”

    有大枣树吗？慕绾绾可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呢！有时候遗忘真是一件大好事！

    慕绾绾凝视了她一会儿，轻轻点头，“那我去换件衣服。”

    乔桥勉强笑笑，松开了她的手腕。

    十分钟后，慕绾绾回到了她面前。她戴了玉佛，玉镯，水晶串，还有从庙里请的符！

    “你干吗啊？”乔桥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又不用进去，我也不是去捉鬼。”

    “你不懂！我肚子里有孩子呢！万一霓裳小姐和她宝贝儿子一样的想法，觉得是我的关系，才让她有这样的结局，化成了厉鬼要来纠缠我呢？”慕绾绾捏着符纸，朝着四周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

    “你别去了。”乔桥气冲冲地说道。

    “我看我四哥去，我想他。他忙了一晚上，肯定好辛苦的。”慕绾绾白了她一眼，拎着饭盒钻上车。

    “慕绾绾，我真想和你绝交。”乔桥瞪了她一会儿，没好气地说道：“我现在正在难过呢，你就不能配合一下我吗？你搞得像个跳大神的，你还给不给我机会难过了？”

    “乔大小姐，我劝你也戴上这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尊重，尊重大自然，尊重老祖先留给我们的智慧……”慕绾绾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要让朋友难过呢？尤其是为了某些放弃过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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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很真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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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还在调查，要进行尸检，所以霓裳的尸体还停在太平间。

    容湛他们并没在这里，案子影响大，有不少记者在外面探头探脑，想一探究竟。所以警察在这里拉起了警戒线，乔桥和慕绾绾都进不去。

    “你是死者什么人？”警察查看过慕绾绾的身份证，过来问乔桥。

    乔桥从法律上和霓裳没有半点关系！她紧抿着唇，沉默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门口全是警察，没一个霓裳的亲朋好友。霓航思要去准备后事和墓地，而霓雯早就吓瘫了，什么事都办不了。

    “霓裳生前花团锦簇的霓裳，死后居然落到孤零零躺在太平间的地步。”慕绾绾又有些同情霓裳了，拼命想过人上人的生活，最后却死得肢离破碎。一辈子都在扮演别人，一辈子没有得到过真心，这样的人生，又是何苦呢？

    “走吧。”乔桥扭头看慕绾绾，小声说：“你去看你四哥。”

    “你呢？”慕绾绾问道。

    “不知道，反正不想和你这样的神婆走在一起。”乔桥拧拧眉，用力拉开车门。

    “我没开车，你就这样把我丢在这儿？”慕绾绾赶紧把车里的饭盒拿下来，无奈地看向乔桥。

    “你有四个保镖，还没怕车坐？再说了，全城都没车，你家四哥也不会舍得让你走路的。”乔桥轻描淡写地说完，开车就走。

    慕绾绾转身想走时，一眼看到了元昕眉正从前头走过来。穿了一身白色的套装长裤，戴着墨镜，挽着黑色的小皮包，手里握着一块蓝色的手帕，紧紧地捂着口鼻。

    “阿姨，您怎么来了？”她惊讶地问道。

    元昕眉左右看了看，视线停到她的肚子上，“你怎么在这里？一个孕妇，跑到太平间来，容湛不管你呢？”

    “我陪乔桥来的，不进去。”慕绾绾小声说道：“您来送她吗？”

    “毕竟相识一场，她又陪了浩瀚二十多年，生了两个孩子。官家人一个都不露面，我觉得终究不太好。凌止太忙了，浩瀚也不方便露面。那两个孩子年轻不更事，只有我出面了。”元昕眉拧拧眉，轻声说：“你赶紧回去吧，这种地方阴气沉沉的，你就不应该来。”

    她说完，匆匆地往太平间里走去了。

    这位官太太，让慕绾绾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委屈了一辈子，最后还要亲手给情敌处理后事。慕绾绾是绝对做不到的，杀了她也做不到！官浩瀚有一万个好，就这件事慕绾绾是不敢苟同的。他两个女人都不爱，却偏把两个女人都锁了一辈子。

    “去找小云。”她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小声说道。

    “队长知道你乱跑，又要训我们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家吧。”司机为难地说道。

    “没事的，他训你们，又不是训我。”慕绾绾轻笑道。

    司机一脸怄到吐血的表情，但也只能听话地送她去找小云。

    元昕眉签好字，慢步推开太平间的大门。

    法医已经准备就绪，准备给霓裳进行尸检。她的死况有些惨烈，所以一直盖着白布。元昕眉在门口站了会儿，小声说道：“请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和她说几句话。”

    法医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队长，直到他点头了，才转身出去。

    “不好意思，就几分钟。”元昕眉扭头看了看队长，轻声说道：“请成全我。”

    队长看了看她，退到门外。

    元昕眉关好门，慢步走到了铁床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染了血的白布。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伸手，想去揭开白布。就在指尖快碰到白布的时候，她又缩了回来，继续直勾勾地看着那块白布。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笑了，小声说道：“活该。”

    她的眼眶马上就湿润了，往前走了一小步，声音压得更低了，“你死得真活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和这个小情郎的事，是我放出去的消息。你只要去找小情郎，不管是那个什么张琼，还是浩瀚，他们一定会去找你的。我盼你死，盼了好多年了。现在你终于死了……”

    她的喉头发紧，有种近乎兽的呜咽声。

    “死得真活该啊，还应该死得再烂一点。现在怎么才好呢，你死了，你的儿女落在我的手里了。你猜我要怎么对他们？你那个儿子，他是个变态，他喜欢男人！同性恋的病很多的，你猜他会不会得那种脏病？还有你的女儿……他们凭什么用我们官家的，吃我们官家的？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你欠我的债，我让你的儿女来还我。你这个贱人，你让我不痛快了一辈子！整整二十五年了！贱人！”

    她抡起包，一下又一下地打到了尸体上。带了二十五年的怨恨，全都在此刻发泄出来……

    “元女士？”队长听到了动静，立刻推门进来。

    元昕眉双手扳着铁床，慢慢蹲下去，低泣道：“我太难过了……好难过……毕竟姐妹一场，二十多年。”

    “你们这个姐妹……还真看得开呀。”队长无可奈何地摇头，让人扶她出去。

    元昕眉最后扭头看了一眼霓裳，唇角扬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痛快的，解恨的笑。

    出了门，她在停车场前站了会儿，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把包丢进了附近的垃圾箱里，开车离开。

    ——

    慕绾绾这时候还没走呢，刚刚孕吐了，所以在车上休息，元昕眉丢包的一幕落进了她的眼中。

    “这么好的包，怎么扔了呢？”她不解地说道。

    “慕医生，回去休息吧，你再吐一次，队长真会杀了我们了。”司机央求道。

    慕绾绾不想为难他们，而且确实有些不舒服，胃痛，肚子也隐隐作痛。

    “那回去吧。”她抚了抚额，长长地吸了口气。

    司机不敢怠慢，赶紧开车送她回家。

    乔桥这时候还没回来，宫思雪又坐在客厅沙发上打电话，向她的那些贵妇姐妹们吹牛。

    慕绾绾看到她就发愁，本来很好很清静的日子，因为宫思雪强行挤进来，变得不那么完美了。她就是脸皮厚，容湛赶她走，她马上就走。过一会儿，又自己跑回来了，大包小包地往里面拎东西，找容湛赔礼，一副要哭要死的样子。

    容湛能怎么办呢？这是他亲妈啊！只能等她自己呆得不耐烦了再离开呗。

    不过好在她现在压根不敢对慕绾绾怎么样，成天讨好慕绾绾，就想着慕绾绾能早点去乔家拿钱。

    慕绾绾也佩服宫思雪，这一辈子就掉在钱眼里出不来了。钱是她亲娘，钱是她祖宗，钱是她生命的源泉……

    “绾绾，我给你炖了汤，喝点吧？我在和你赵伯母聊天，她想到家里来作客。晚上我让那个法国大厨过来做几个菜……”宫思雪跳起来，满脸笑容地找慕绾绾搭话。

    慕绾绾心里哀嚎，饶了她吧！一个宫思雪不够，还要来几个同等构造的贵妇人？

    滚！

    她瞪了宫思雪一眼，不客气地说道：“谁来我赶谁。”

    宫思雪的电话还没挂断呢，被慕绾绾怼了，当时脸上就挂不住了，匆匆挂了电话，瞪着慕绾绾小声抱怨。

    “我是在为我的孙子积德，给你们多搭点人脉。你看容湛，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你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我若不给你们把这些路子搭好了，难道以后真看着我的孙子过下等人的日子，天天和下等人混在一起吗？”

    慕绾绾本来就不舒服，听到她这些混帐逻辑更不舒服了，拉开门，直接把她轰了出去。

    “慕绾绾你这个死丫头，我没拿包。”宫思雪急眉赤眼地捶了半天门，还是司机进去把包给她拿了出来。

    “伯母您别闹了，慕医生不舒服，让她休息吧。”司机看着这位队长亲妈，也觉得无法理解。为什么母子之间的差距这么大呢？

    “不舒服，娇气！不就是生孩子吗？我也生了两个呢！我怀着容湛的时候还在天天打麻将，我也没事啊。”宫思雪不满地嘀咕了几句，开着她的宝马车走了。

    慕绾绾孕吐来得晚，前阵子还没这么厉害，今天吐得有些让她撑不住。

    容湛很快赶回来了，见她抱着马桶，吐得脸发青，赶紧过来抱住她。

    “你揉揉……”慕绾绾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胃上摁，“你看我胃还在不在……”

    容湛一手托住她，一手拿过丫丫捧着的手杯，给她喂水。她看上去虚弱到站都站不起来了。

    一向强悍得像小炮弹的慕绾绾，吐到站不起来……这得吐成什么样了？

    容湛把她抱起来，大步走到床边，轻柔地放到被子上。

    “我给你换件衣服，送你去医院。”

    “医院会打针止吐，我问过了，还不到那个程度，我再忍忍。”慕绾绾摇了摇头，拉住了他的手，小声说：“你晚上还出去吗？”

    “不出去了。”容湛摇摇头，手抚上她的额，小声问：“吃点粥？还是面条？”

    “吃不下，不过，煮点粥吧。”慕绾绾闭上眼睛，轻声说道：“我是不是真的冲撞了邪气，怎么会吐这么厉害呢……”

    “哪来的邪气，我站在这里，百邪不侵。”容湛坐下来，把她冰凉的小手包在掌心。

    “你是门神哪？”慕绾绾一边喘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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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烂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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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神，我又把你妈妈赶走了……”慕绾绾笑了会儿，叹气道：“你能不能劝劝她，不要再来了。”

    “我想办法。”容湛也很头疼。

    “其实，你可以学习小乔阿姨，也请奶奶去旅游啊！”丫丫蹲在一边，小声说道。

    “对啊，你去国外开个分公司，让她去那边折腾吧。她真是太闲了！”慕绾绾眼睛一亮，摇着容湛的手说道。

    放在国内都不行，她随时会跑过来。放在国外，她飞来的途中，小两口就能找时间躲好了！

    容湛笑笑，摇着她的小手说：“行了，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准备。”

    “你做啊？”

    “买！”

    慕绾绾撇嘴，也对，他这双手打拳打人可以，握锅铲总觉得降了他的神格。

    “想吃你！”她把他的胳膊拉到眼前，张嘴就咬。

    “秋老虎这么热，一身大汗，还钻过下水道……你也敢下嘴咬。”容湛眼角抽了抽，拉开了她的手。

    慕绾绾又想吐了！

    “叔叔，你不要吓姐姐了，姐姐吐得很难受呢。”丫丫拍了拍容湛的胳膊，指向卫生间，“你快去洗干净吧，洗干净了再让姐姐咬。”

    “你对你姐姐还真好啊。”容湛哭笑不得地看向丫丫。

    “当然啊，姐姐是我的好姐姐呀。”丫丫一脸认真地说道。

    慕绾绾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拉着丫丫的小手，轻声说：“快去休息，明天还要上学。”

    “知道啦，你要和叔叔亲亲啦。”丫丫抿唇笑，撒腿往外跑，还很体贴地给他们关好了门。

    “要不要亲亲哪？”慕绾绾拔了拔头发，朝容湛挤眼睛。

    “你吐到没力气眨眼睛了，还亲什么？快说，想吃什么，我现让人买回来。”容湛给楼下的人打电话，等慕绾绾的答案。

    慕绾绾就想吃一碗加了糖的白粥！

    但她还没来得及吃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容湛在床前陪了她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出门，在门口和方桥他们碰头，听他们汇报一天下来收集到的消息。

    方桥手里拿着一张图纸，这是美容院所在大楼的建筑图。他用红笔标出了两个圆圈给大家看。

    “他们离开那栋大楼的办法，就是通过这部电梯。这是十三楼的公司私自加装的，只停三楼和十三楼两层。因为违规，所以建好之后就没用过。但是这家公司也不愿意恢复原状，现在还在和之前撤场的物业打官司。新来的物业不太管事，根本没人去管这部电梯。十三楼和三楼的门口原本都用铁柜挡住了，我们当时找的时候，没有发现铁柜后面是电梯门，当时他们可能还躲在电梯里，等我们拿走了之前拍好的监控、离开之后，他们才从电梯里出来。”

    “这些人这么熟悉这栋大楼，是不是这栋大楼里的住户？或者和这家安装电梯的公司有关联？”胡宵挠了挠头皮，小声问道：“我现在就去调取整个大楼的住户资料。”

    “警方现在也知道了这条线索，他们对我们进行了消息封锁，不想让我们插手。还有人在外面盯着呢，我们去哪里人，他们也会跟去哪里。”方桥朝外面呶了呶嘴，一脸无奈。

    “不用管他们。还有，除了那栋大楼的住户，还有知道这场官司的人，也可能知道电梯的存在。”容湛提醒道。

    “律师？法官？我去盯一下。”方桥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看到伯母和你二叔他们在一起打牌。”

    “随便她吧。”容湛拧了拧眉。

    宫思雪的脾气，这辈子是不可能改了，只能让她和慕绾绾隔得远一点。别无它法。

    ——

    登楼酒店，宫思雪刚赢了一把大的，乐呵呵摆好麻将牌，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容睦。

    “二叔，你今天这么给我放水，有什么事，直说吧。”

    “能有什么事，一家人坐在一起，打打麻将而已。”容睦笑笑，丢出了一张牌。

    宫思雪的视线落在他的耳朵上，嘲笑道：“你这是被太太打了吗？怎么耳朵都挠破了？”

    “哦？不小心被树枝挂的。”容睦抚了抚耳朵上贴的创可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太太温柔体贴，怎么会打人。”

    “唷，这么赞美她，就因为她不管你在外面那些破事？那个凌波是我们家绾绾的死对头，你不会帮着凌波来对付绾绾绾吧？”宫思雪瞟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问道。

    “你家绾绾？什么时候你这么疼爱她了。”容睦大笑出声，连连摇头，“嫂子，你这见风使舵的性子，一辈子没改过啊。”

    “你知道什么？绾绾和乔桥是抱错了的，是那个霓裳捣鬼。绾绾才是那个沐展越的亲生女儿！乔桥今天有的一切，都是绾绾的。等忙过这阵子，绾绾要回去把属于她的东西都拿回来了。”宫思雪得意洋洋地说道。

    “是吗？”容睦不置可否地说道：“人家愿不愿意认？”

    “有什么不愿意的？不愿意我就打官司。”宫思雪撇了撇嘴角，不悦地说道：“怎么，我家儿媳妇比你的好了，你不乐意了？”

    “哪儿的话，什么你的我的，容湛姓容，我也姓容，大家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容睦正色说道：“嫂子你别弄错了，老太太过世还没几年呢，她在生的时候，大家可都是同心同力的。”

    “呵，你也知道同心同力。老太太一过世，你就把我们全家扫地出门。多亏我儿子回来了！”宫思雪啪地一声，拍下一张牌，不客气地说道：“我儿子会把我们的一切都拿回来。”

    容睦笑了笑，轻轻摇头。

    “哎哟，你们打上了。”秦奕捂着耳朵，快步进来了，见到桌前四人，慢慢放下了手。

    “坐了你的位置，一边看着吧。”宫思雪白了他一眼，大声说：“你怎么也成了烂耳朵，你们两个是唱的什么戏？”

    “我？我被歆儿妈打了一巴掌。你们女人，真是难伺候。”秦奕苦着脸，慢步走到桌前。

    桌边有人让出了位置，让他坐。

    “我不客气了，我得撒撒气。”秦奕坐下来，又揉了揉耳朵，转头看容睦，“你耳朵怎么回事？你太太性格挺好的，怎么也动手？”

    “我不小心挂的。”容睦笑笑，平静地说道。

    “哎，也不知道走什么霉运。在湿地公园四周的地上投了那么多钱，专家也出报告了，市府怎么不批了呢？容兄，你想想办法呀！”秦奕不满地说道：“你们叔侄是合起来坑我吗？一个要买，一个不让卖，把我当猴耍呢。”

    “哈，知道我儿子的厉害了吧？”宫思雪更得意了，指了指二人，笑着说：“秦奕，你还在市府那里说我儿子的坏话，现在亏死你啊。”

    秦奕脸色变了变，低头不语。

    “不和你们打了，钱我也不要，我儿子多的是钱。”宫思雪站起来，拢了拢头发，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走。

    秦奕看着她的背影，小声骂道：“这个女人真是让人反胃，真想扇她几耳光 。”

    容睦看了一眼他的耳朵，招呼刚让位的人坐回来，“你们以前还是准亲家……”

    “呵，幸亏没成。对了，歆儿快到了，让她陪我们打几圈。”

    “怎么，现在把生意慢慢转交给她？你儿子呢？”

    “司煜？哎！一言难尽。”秦奕长长地叹了口气，“让他管桐城那边的生意吧，小城这边的事交给歆儿来做。”

    “好像歆儿才是你亲生的，司煜的性格，怎么和你这么不像？”容睦又笑了。

    “呵呵，看你说的。他是跟着容湛学坏了。”秦奕拧拧眉，不悦地说道：“容湛这小子确实很让人讨厌，得想个办法才行。现在警方不让他插手，但他并没有停手，还有什么办法没有？得尽早拿到湿地公园的批文才行。”

    “在想办法了。”容睦挑了挑眉，推牌，“糊了。”

    秦奕丢了一堆钞票过去，压低了声音，“霓裳死了，听说了吗？”

    另两人马上打开了话匣子，凑过来议论。

    “听说和一个男技师不小心从露台上掉下去的。”

    “不会的，手指头被砍了，应该是官浩瀚干的。他背着官浩瀚偷人，能不死吗？”

    “官浩瀚好久没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听说病得很严重呢，要换心脏。”

    “你哪儿听来的？难道是把这两个人弄死了，好摘心脏？”

    秦奕看了容睦，小声问：“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容睦头也不抬地丢出一张牌，低声说道：“在想官浩瀚的事。”

    “那老小子，以前逼你逼得挺狠的，现在你得抓紧机会，好好打回去。”秦奕笑着说道。

    “那老小子，哪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你看看他儿子，也像只猛兽。”容睦拧拧眉，眉眼间有些疲惫的神色，“年轻一辈都开始挑大梁了，我家儿子还不能出来单独顶事，也真是让人头疼。再看容湛，官凌止……若是能像他们一样能来事，我就轻松多了。”

    “司煜也不顶事啊。”秦奕也拧眉，唉声叹气。

    “我顶事就行了。”秦歆儿进来了，把手包往旁边一放，轻拍右边男子的肩，示意他让位，“我已经有办法拿下湿地公园了。要让他们哭不出来，也没办法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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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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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说说看，什么好办法？”容睦扣上麻将，饶有兴致地看向秦歆儿。

    “让市府签字，没那么难的。”秦歆儿捏着一张麻将，在脸颊上轻轻碰了两下，满脸笑容地看向容睦，“不过，这事还是需要容叔叔出马才行。不仅可以得到这块地，还能以最低的价，甚至让市府倒贴钱……”

    “哦？”容睦面露讶然，朝另两个陪他打麻将的男子点了点头，“今天就到这里吧，不打了，你们先回去，有事我再叫你们。老规矩，听到的话，一个字也别说出去。”

    “明白的，容先生放心吧，既然决定跟着您走，我们什么都听您的。”那两人赶紧表态。

    容睦笑了笑，把桌上的钱捧起来，递给二人，“你们把这些都拿去，给弟妹们打牌玩。”

    这桌面上少说也有三十来万！两个人也不推辞，一人拿了只黑色塑料袋，把钱扫进袋子里，拎着就走。

    “容叔叔真大方啊，也不留一点给我。”秦歆儿双手托着下巴，笑着说道：“到时候我大婚，容叔叔一定要记得送大礼给我。”

    “那是一定的。先说说你的主意！”容睦催促道。

    “现在市府最怕的就是乱！秩序不能乱，人心不能乱，一切都不能乱。明年的世界环境大会，还是定在我们国内。现在都十月了，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准备，若这时候出点差错，你觉得市府会怎么办？”秦歆儿眼波轻转，看向了容睦。

    容睦拧着眉，想了会儿，指着秦歆儿说道：“歆儿确实够聪明，老弟，你这个女儿生得好。”

    “你们在说什么？”秦奕不解地问道。

    “秋季燥热，天气时冷时热，说不定会流行禽流感呢。哎，野生的鸟啊雀啊，会不会传染疾病呢？还有艾滋病村的那些人要种树种花，说不定也有携带者，鸟儿会不会啄伤了携带者，把这种病也传染开呢？哎呀，医学上的事，谁能说得好？湿地公园离城市太近了，给鸟儿找个合适的新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呀。”秦歆儿拔了拔头发，轻轻地往桌子中间放了一张麻将牌，红唇微扬，轻轻地说了一句：“幺鸡。”

    “办法不错，容兄，你来办？还是我来？”

    “这种事，我们不要出面了，最好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要办得真，办得像。到时候容叔叔是救世主，力挽狂澜。主动为市府分忧。”秦歆儿笑吟吟地看向容睦，柔声说：“所以容叔叔在我大婚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大红包。”

    “我送你一辆新车，你自己挑，我来付款。”容睦爽快地说道。

    “那我可不客气了，新出的兰博基尼我很喜欢。”秦歆儿晃了晃手机，笑着说：“我真的下单喽，离我大婚只有丙个月了，先下单，到时候再提车。容叔叔，我这样没问题吧？”

    “歆儿，怎么找叔叔要东西呀。”秦奕装模作样地瞪眼睛。

    “开玩笑嘛。”秦歆儿嘻嘻地笑，把手机放回桌上。

    “我可没开玩笑，只要这件事办好，那就是兰博基尼。”容睦严肃地说道。

    “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放心吧。”秦歆儿笃定地说道：“只要这件事操作得好，一个月就能拿下。”

    “容湛那小子，可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得手吧？”秦奕眉头紧锁，不满地说道：“这小子是狗鼻子，就是狼狗，嗅到气味就会死咬不放。”

    “那就让他没时间找我们哪。”秦歆儿的笑容浅了浅，小声说道：“事都是人办出来的，事在人为，我们说一下说细的细节，明天就开始操作吧。”

    “看，提到容湛这小子，歆儿就不高兴。你不要再想着他了，好好的和现在的未婚夫培养感情。他不计前嫌，是真的喜欢你的。”秦奕点了根烟，不满地说道：“明天叫他出来吃饭，你也不和他约约会，成天跟着我们这些老头子跑。”

    “约了。”秦歆儿乖巧地点头。

    “歆儿又听话又懂事，老弟，你这辈子最大的收获，就是有这么一个好女儿啊。”容睦凝视着秦歆儿，眼神里流露出几份意味不明的笑意。

    秦歆儿抬头看到了他的眼神，眉心微微皱了一下，转开了头，“那我就说一下……”

    容睦笑笑，眼皮子垂下，手指头在面前几张麻将牌上轻轻叩击。

    ——

    宫思雪出了酒店，百无聊赖地在大路上闲逛。

    她不想回酒店，容峻和她的婚姻已经成了一潭死水，她厌烦这个丈夫，也想去找几个小情郎，但是想到容湛，又忍下来了。

    她在珠宝店门口停下脚步，视线落到了一套翡翠首饰上面。

    “三十七万，还行吧。”她看了看价格，心里痒痒起来，“好久没买新首饰了，这套也不贵。”

    “我要这套，拿给我。”此时有人在她身后说话了。

    她扭头看，元昕眉也正在看那套首饰。

    “官夫人，这是我先看到的。”宫思雪拧拧眉，摁住了售货员的手。

    “哦……是你啊。”元昕眉看了看她，笑笑，“那就给你吧，反正我也是准备买给绾绾的。”

    “你干吗要买给她？”宫思雪立刻警惕起来了。

    “她要生孩子了，给她的贺礼。虽然不能给我当媳妇了，但她和我家先生，还有凌止的感情都挺好的，早就是一家人了。”宫思雪不紧不慢地说道：“本来想买那套贵一点的，但是她平常很节省，买太贵，她也不会戴。”

    宫思雪一脸不痛快地盯着元昕眉看，“她是我家的儿媳妇，请你不要在外面乱说话。什么叫和你家先生， 还有凌止的感情好？她和容湛才是夫妻。”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元昕眉看了她一眼，还是一副平静的表情。

    “让官凌止离我儿媳妇远一点，这四年，还没占够便宜啊？”宫思雪把首饰推开，起身就走。

    “你不要吗？”元昕眉看着那副首饰，小声问她。

    “太便宜了，我看不上。”宫思雪讽刺道：“你自己戴吧。”

    “那帮我包起来，送到这个地址。”元昕眉没理会她尖刻的话，给柜员写了地址，过去刷卡付钱。

    宫思雪有点不高兴，嘀嘀咕咕地骂了几句，给容湛发消息，“让慕绾绾离官家的人远一点，外面都怎么议论她了，她自己不知道吗？和父子两个牵扯不清，也不嫌丢脸。”

    过了一会儿，容湛回了三个字，“别找事。”

    宫思雪闷闷不乐地把手机放回包里，站在路边看来来往往的行人。

    光线落在她的头顶，像顶了一堆雪。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左顾右盼半天，还是没想好要往哪边走。

    她渐老了，开始喜欢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了。当初那些争权夺利，好像已经让她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她居然开始期待慕绾绾肚子里那个小东西，会不会和容湛那时候一样？长得会像他吧？

    容榕出生之后，她经历了一段魔鬼式的岁月，每天以泪洗面。她也曾想当一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但她很快就发现，生了一个有病的女儿，在容家根本说不起话，没有地位。在生下容湛之后，她出了月子，迅速进入公司，开始了她漫长的夺权的路。

    她曾经很风光，老太太很信任她。

    她越来越相信，女人必须握住钱和权力，才能让自己一辈子过得舒舒服服的。现在她觉得还得加上一个，就是一定要把握住儿子。不能像她对容湛一样放纵，现在一点都不听她的话，非要娶她不喜欢的女人。现在她被容湛推开了，只能孤伶伶地站在大马路边，看着眼前陌生的红男绿女，无处可去。

    她有一种无家可归的悲凉感。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若容榕嫁得好也行，偏偏容榕怀了翟天禹的孩子，现在恨她入骨，根本不说话。

    “我没做错啊，我就是想给容榕找一个能让她衣食无忧的老公啊。身体那样子，年纪也大了，怎么能嫁好人家呢？我要是死了，谁管你呢。”她抱怨了几句，有气无力地拖着有些泛酸的腿往停车场走。

    当逛街都不能让宫思雪打起精神的时候，她就是真的老了。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伯母。”秦歆儿的声音从一边传了过来。

    她拧拧眉，抬头看向秦歆儿，“哦，是你啊。”

    “伯母还在生我的气吗？”秦歆儿捧着一只盒子过来，小声说道：“你很久没接我电话了，我已经向容湛道过歉了。一直想再亲自向您赔罪，但没找到机会。正好今天遇上了，这是我早就买下来，准备送给您的生辰贺礼。没有人比您更适合佩戴这个了。”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水润莹亮的翡翠佛项链。

    “男戴观音，女戴佛。这是雕刻家黄老先生亲手刻的，料是我自己亲手挑的和田玉。”

    这个比刚刚在珠宝店看到的那套水色要好多了！

    宫思雪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那我收下了，你大婚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份厚礼。”

    “您能来就是我的荣幸，这辈子不能给您当儿媳妇，不能陪伴您，侍奉您，是我福浅，福气不够。伯母，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要少了，希望您能保重身体，开开心心。”秦歆儿微微一笑，红着眼眶抱了她一下。

    宫思雪有些感动，她最近一直被慕绾绾怼，怼得她有时候想和慕绾绾扯头发打一架。现在听到秦歆儿这么一通好听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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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真的很疼爱小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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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先走了，我未婚夫等我过去。”秦歆儿松开她，擦了擦眼晴，朝宫思雪挤出了一个笑容。

    宫思雪在原地站了会儿，目送秦歆儿的车驶出了停车场，这才慢吞吞地上车。

    盒子里的项链在幽暗的光下闪动着温柔的光芒，她忍不住把项链拿起来，戴到了脖子上，取出镜子照了好半天。

    “戴着挺好看，玉能养人，我这年纪，确实应该戴玉了吧。”她想了想，把空盒子收了起来。又闷坐了会儿，她还是决定回容湛那里去。

    不然，她能去哪里呢？她还是得跟着儿子呀。

    大不了，在慕绾绾面前再忍忍呗。

    慕绾绾一觉醒来，已经十二点多了。身边是空的，容湛不在！

    她拧拧眉，翻个身，准备去楼下看看……别又是通宵不睡，看他的那些文件吧？

    脚尖刚伸下去，落到了一只温热的掌心里。

    容湛居然在床边打地铺！铺了床被子在地毯上，面对着床，一手握住她刚刚踩下去的脚。他没穿上衣，暗蓝色的丝绸长裤是慕绾绾给他买的，睡衣他不爱穿，此时就丢在床头上。

    “你干吗睡地上？”慕绾绾惊讶地看着他。

    “不想挤到你。”容湛慢慢坐起来，手在她的脸上轻抚了两下，“要喝水吗？我去给你端。”

    “四哥，你现在这样，我真不习惯。”慕绾绾摇摇头，伸手抱住了他，“感觉跟作梦一样，你咬我一口，我是不是在作梦？”

    “真咬？”容湛哑声问道。

    “真咬。”慕绾绾低喃道。

    容湛偏过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咬了一下，“软乎乎的脸。”

    “你是硬梆梆的脸吗。”慕绾绾轻笑起来。

    “皮糙肉厚……”他挑挑眉，指尖轻轻滑过刚在她脸上留下的浅浅牙印。

    “但是真的长得很好看哪！”慕绾绾皱鼻子，冲他做了个鬼脸。

    容湛又捏了捏她的脚，小声说：“是不是开始肿了？”

    “还没到肿起来的时候呢。”慕绾绾摇了摇头，“我都查过了，还有义工团里那些大姐们也挺有经验，教我怎么处理。”

    人家有妈妈，有婆婆，慕绾绾是野生的女儿，野生的儿媳妇，全要靠她自己。她现在是孕期第四个月，听说到了第五个月后，人会舒服一点。

    “我去给你把粥端上来。”容湛抹了把脸，一跃而起，去楼下给她拿粥。

    慕绾绾低头一瞧，枕头边上一大叠文件散乱地放着，不少段落都划上了红线。

    “机密文件又四处放，别到时候说我偷看了。”她捡起文件，想光明正大地研究研究时，却发现上面记的全是关于孕妇中期护理照顾方面的事。注意事项，一二三四五六七点，饮食方面一二三四五六七点……

    容湛他在看这个啊！

    慕绾绾的心尖尖顿时软得不像话。

    “偷看我的东西呢，坏毛病，什么时候改改。”容湛进来了，把小碗放到她的掌心，拿开了资料。

    “你就摆在这里，我能看不到吗？”慕绾绾捧着水杯，仰着脑袋看他。

    他把光线都挡住了！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他，他就是她的光。

    “要学会摆在你面前都不看，知道吗？”

    “不知道，偏要看。不给我看，我就哭。”慕绾绾撇嘴，脚在他的腿上轻蹭。

    “站起来，我量一下，看看达没达标。”他拿了一卷慕绾绾从来没有见过的软尺，比划着要给她量身体。

    “干吗呀？”慕绾绾惊讶地看着那卷尺子，他什么时候买来的？

    “看看胖了多少，得置办秋冬的衣服了。怎么，你还没想这事呢？以前的衣服还能塞得下？”容湛托起她的胳膊，把尺子环过她的身子，量她的胸围。

    她真的胖了一个号！

    “说真的，那个大厨做的甜品真的太好吃了，我这样吃下去，会不会得孕妇高血糖高血压？”慕绾绾小声问。

    容湛的尺子又到了她的腰上，“很好，成了圆桶了，桶里面装着小绾绾。”

    “你才是圆桶，木桶，水桶，饭桶！桶里面装着小空湛。”慕绾绾拿脑门撞他的心口，抵着不放。

    “站好啊，还没量完，我量量你的腿长。”容湛笑着量过了她的臀围，弯下腰，要量她的腿，“这小短腿……”

    “你才小短腿。”慕绾绾又撞了他一下。

    容湛笑了会儿，把尺子放下，捧着她的脸说：“我这几天就陪你。”

    “拉倒吧，你说陪我，人家一个电话就能把你给收走了。”慕绾绾信太阳掉到床上，也不信他真能休息下来，专心陪她。

    容湛的职业决定了他的时间。除非弄几个克隆容湛回来，轮流陪她。

    “真的，这回不骗你。”容湛举起右手，郑重其事地说道。

    “骗就骗了呗，你要是真有事，我也不会拖着你的。”慕绾绾笑嘻嘻地端起粥碗，尝了尝，朝他竖大拇指，“这碗粥买得不错，表扬。”

    容湛在地铺上坐下来，双手撑在她的两腿边，温柔地凝视着她。

    有个小妻子，一起过日子。没有那些花天酒地，红男绿女，这种生活让他觉得非常地享受。没有半点虚假，没有半点压力，更没有半点欺骗。就是爱情，只有爱情，唯一的爱情，这就是他和她婚姻的全部。

    还有多少人在信奉爱情？

    还有多少婚姻有爱情的滋养？

    还有多少人在围城濒临崩塌的边缘苦思不解，我们的爱情去哪儿了？

    容湛觉得他很幸运，那一晚把慕绾绾从福利院接回来，可以不必去寻寻觅觅，就这么掉进了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里。

    慕绾绾是单纯地热爱着他的，他也热爱着慕绾绾这小丫头。搂在怀里，亲吻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她的嘴唇，统统都让他有一种亲吻了月亮的满足感。

    你说慕绾绾那么活跃，她是小太阳啊。

    不是的，她是容湛的小月亮，是那束夜晚里能让他沉静下来的月光。他立刻就能从嘈杂喧嚣、从黑暗冰刃里挣脱出来，回到她给他的小王国中，做她一个人的王。和她一起生孩子，过日子，种花养猫，变成一个非常普通的、只能她承担责任的普通男人。

    这才是生活最完美的状态。

    “你想什么呢，一直盯着我看。我粥都吃完了。”慕绾绾抓起他的手背抹嘴，笑着问他。

    “你怎么这么好看？”容湛顺手把手背往她的脸上抹，抹了满脸颊的粥的汁。

    “我现在是怀孕，不然我能跳起来给你两脚。你给我擦干净。”慕绾绾伸着脸，非让他擦。

    容湛凑过来，一点点地亲吻她的脸，然后是她的脖子，她的心口……

    “你也不嫌脏！”慕绾绾被他弄得浑身痒，一个劲儿地躲。

    “脏什么，你哪儿我没亲过？”容湛把她抱起来，让她站在床沿上，握着她的腰，继续往下亲吻。

    幕绾绾化成了春天里的风，软得没了骨头……

    她希望一眨眼孩子就生了，她就可以和他快活了！

    楼下传来了汽车熄火的声音，是乔桥回来了，还是宫思雪，还是方桥？

    慕绾绾懒得理，她抱紧了容湛，低喃道：“我想……”

    “憋……”容湛低低地回了一个字。

    “那你这样逗我……”

    “憋得有些辛苦……”

    慕绾绾噗嗤一声笑了，按着他的肩不停地摇，指着自己的嘴巴问他：“要不要我用……”

    容湛的热血瞬间冲破了他的理智，差点没一秒破功。

    别信方桥说的什么受过特殊训练，那是因为，没有遇到真的能让他们俯首称臣的人啊！

    容湛现在就是慕绾绾的裙下之臣，恨不得日夜与她缠绵。

    ——

    慕绾绾睡到十点起来。

    容湛还在地上躺着呢！昨晚两个人很晚才睡，容湛又严重缺觉，这时候还没有要起来的迹象。

    慕绾绾小心翼翼地从床头爬下去，踮着脚尖出门下楼。

    她去给容湛做早餐，他们已经有好久没有一起吃早餐了！她准备煎十个爱心鸡蛋，再做十个爱心三明治……就是大饼里面夹火腿熏肉！

    反正他是从国外回来的嘛，称呼还是要洋气一点的。

    慕绾绾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哼曲的声音。

    宫思雪在里面呢！

    哎，这位婆婆大人的厚脸皮神功已经到了登封造极的地步。她完全败了！

    “唷，绾绾起来了。”宫思雪扭头看了她一眼，放下了菜刀。已经长了颈纹的脖子上挂着那条玉佛链子，她颇有些得意地故意在慕绾绾眼前晃了晃。

    慕绾绾装作看不到，先拿一瓶矿泉水喝了，再去洗脸刷牙。

    宫思雪也在做早餐，好像是在做卤肉面。

    “绾绾，你吃不吃卤肉面，还是吃点别的，我新学了不少早餐式样，你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她在那边大声问，声音又尖又夸张，似乎是怕楼上的容湛听不到她在做饭似的。

    慕绾绾没出声。有时候她真想外婆显灵，把宫思雪吓出去的。但是外婆生性善良，想必去了黄泉，早早就得到了投胎的机会，现在可能已经重生在一个特别好的家庭里了。会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吗，还是一个聪明的小男孩？

    慕绾绾并不是迷信，要相信有来生。但是她就是希望外婆能有来生，过幸福平静的生活，把这辈子吃的苦统统都转化为幸福的日子，好好地过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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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 不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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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咚……

    门铃声响了。

    宫思雪飞快地丢下菜刀，一溜快跑冲向门口。

    “你别动，我去开门！”

    慕绾绾扭头看了她一眼，脚尖轻轻蹭了蹭跟在身边的猫小囡囡，“喂，你说，我们怎么让她服输，自己离开？”

    猫小囡囡喵喵地叫了几声，甩着尾巴，眼睛盯着她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小鱼干。

    “你就知道吃，就知道欺负弱者，你还会啥啊？”慕绾绾把鱼干给它，小声骂了几句。

    猫小囡囡看也不看她，叼着小鱼干昂首挺胸地走开了。

    “我应该养狗，不应该养你这种没良心的物种！”慕绾绾很无奈。猫小囡囡就是家里的王上王，它压根就懒得讨好你，要吃要喝了就过来给你下命令，地位高到无人能比。

    “你还要养狗？你知不知道孕妇是不能养这些猫狗的？这两只猫还得天天洗澡，还要去打针！”宫思雪拎着纸袋进来了，往她面前一搁，小声教训慕绾绾，“你也太不懂事了，还要我天天给你操心。”

    慕绾绾在心里劝自己，前面是空气，是空气，是一大团有颜色的空气……

    “喏，这是那个妄想当你婆婆的女人送给你的。”宫思雪拍了拍纸袋，神色有些复杂，“她就这么喜欢你呢？是不是还在想破坏你和容湛哪？我看，她肯定是知道你是乔家的人，所以不死心。”

    元昕眉吗？

    慕绾绾打开纸袋，取出了黑色丝绒盒。

    “她以前送过你首饰吗？也这么贵重的？”宫思雪回到料理台前，拿着刀切熏肉，“她以后要是觉得妄想落空了，想找你要回去，你可别理她。这是她自愿的。”

    “你怎么就能把所有人想得这么阴暗，都和你一样？”慕绾绾反唇相讥。再忍下去，这团彩色空气就要变成彩色毒气了！

    “慕绾绾，我是替你着想，你怎么回事……”宫思雪后面的声音陡然变小，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容，温柔地拍她的胳膊，“我是说，官家人都特别精，你不要被他们欺负了。如果有事你一定要告诉容湛，懂了没？”

    慕绾绾扭头看，难怪她突然成了一个‘好婆婆’，是容湛下来了！

    “谁送的？”容湛的视线在两个女人身上转了一圈，，落到那只盒子上。

    “元昕眉。”慕绾绾把盒子里的卡片给他看，“给孩子的。”

    “还没生呢，就给孩子……反正她送你就收着……收着……”宫思雪话说到一半，看了看容湛，音量又调小了。

    “你这个是哪里来的？”容湛突然看向宫思雪脖子上的坠子。

    宫思雪握着坠子，挤着笑容说：“昨晚上逛街，看到这个就买了。”

    “容睦给的？”容湛又问。

    “绝对不是，我怎么可能收他的东西？真是买的……我看到元昕眉在买这个，一生气也买了一个。”宫思雪把坠 子塞进衣领里，把面端到了他面前，“吃早餐吧，绾绾的，我单给她做。”

    “我自己做。”慕绾绾也把玉佛项链戴上了，转身拉开冰箱拿鸡蛋。

    “这个真是我自己买的，我拿票据给你看？”宫思雪跟在容湛身后，急巴巴地解释，“你对妈妈态度好一点不行吗？”

    慕绾绾从玻璃门上看两个人的倒影，心情复杂。一个母亲对儿子说出这样的话，肯定也是到了很无奈的程度了。容湛一直坚定地站在她这边，和秦司煜决裂了，和自己妈妈也疏远了。不见得每一家的儿子都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吧？

    宫思雪若真的改了就好了。

    嘴不那么讨厌，不那么势利，不那么刻薄，不那么自私……那样就好了！

    不过，这应该是个世纪难题吧？宫思雪这么多年的性格，是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改变的，很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容湛爱她一天，宫思雪就会弯着腰一天，一旦她和容湛感情有了缝隙，宫思雪肯定会化身长着八只长触角的脚魔怪，把她卷起来，丢去海里喂巨鲨。

    “昨天我和容睦打麻将……是去探听消息的，看他最近搞什么鬼。”宫思雪已经坐到了容湛身边，给他腕里夹小菜，还把牛奶杯子端着往他嘴边喂。

    慕绾绾煎了几个鸡蛋，端到桌前坐下，大口往嘴里塞。

    “容湛你也吃两个。”宫思雪从盘子里挑出两个煎得最好看的鸡蛋，毫不客气地夹到了容湛的碗里。

    慕绾绾翻了个大白眼，立刻从容湛碗里把鸡蛋夹了回来，再换了一个边边煎糊了的给他。

    宫思雪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没敢再碰她的鸡蛋。

    容湛眼角抽了抽，左右各看了一眼。两个女人的战争从宫思雪进了这个门开始就拉开了序幕，像这样抢鸡蛋的事，简直太小了，不值一提。他不指望这两个女人和解，两个人的个性都强硬到极点。能劝走宫思雪就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

    “妈，姐姐有身孕，你应该在家里照顾姐姐。”容湛沉声说道。

    “我给她请了专业的护理，保姆，没事的。而且你姐和我闹脾气，我要是在那里，她会和我吵架。”宫思雪眉头拧拧，小声说：“你别赶我走了，你从二十岁进了特战队，十多年了，什么时候这样陪过妈妈？一天也没有想过，要在妈妈老了之后，好好陪陪妈妈吗？你不愿意做生意，进公司，非要去拼命。妈妈拦不住你，可是妈妈也担心啊。每天都提心吊胆。那四年里，妈妈真的很难熬。你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自己亲手带大的，一天都没有假手过保姆。你小时候也很黏着妈妈……是不是儿子长大了，都会这样对妈妈？绾绾，你不要生儿子，你生个女儿吧……你看看，儿子都是只听媳妇的呢。”

    宫思雪这时候说的是真心话，真情流露，眼眶也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餐厅里气氛的一阵尴尬。

    “妈，我不是这意思。”容湛放下筷子，轻轻的拍了拍宫思雪的肩，“你和绾绾的个性真的不合。绾绾喜欢这个城市，我会陪她住在这里。我给你和爸爸另外置办一套公寓，大家在同一个城市，有事也有个照应。我会照顾你和爸爸的。好吗？”

    “不好，我就要天天看着你。我以后会对绾绾好的，我以后少说话，也不行吗？我就买个口罩戴着，行不行？”宫思雪抓着他的手指，流着泪央求他，“你就同意吧，我发誓，不惹绾绾生气了。她是你的心肝宝贝，可是你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啊。”

    慕绾绾一口鸡蛋也吃不下去了。

    她闷闷地看着宫思雪，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她一点都不想接受宫思雪……一点都不想做圣母……一点都不想看到宫思雪在这里哭哭啼啼……

    可是，为什么她又有些心软了呢？

    女人啊，心就是容易软！

    她应该把心脏取出来，外面镀上一层厚厚的高科技纳米金刚石，反正就是刀枪不入的那种材料，再放回胸膛里。她应该做一个残忍的、冷酷的、无情的女人，把那些曾经对她不好的人统统踩在脚下，看着她们的眼泪狂笑，欢呼，放鞭炮！

    可是，她此刻怎么一点也兴奋不起来呢？

    她看着容湛，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因为容湛他在为难！

    怀胎十月，这四个字听上去容易，但慕绾绾现在肚子里装了一个之后，渐渐有些明白容湛的为难了。宫思雪对慕绾绾有一万个不好，对容湛却是有一万个好。

    他小时候每天都在宫思雪的身边，那时候她一定也是温柔的、漂亮的、最好的母亲。他和她的关系变得恶劣，就是在慕绾绾和他有了感情之后。

    宫思雪自己的婚姻是死水，她所有的希望都在容湛身上，她接纳并且喜欢秦歆儿，是因为容湛对秦歆儿和对别的女人没有两样，不会成为容湛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

    但慕绾绾不一样，容湛深爱慕绾绾，甚至可以为她去付出生命。其余一切，对容湛来说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包括了她这个母亲。

    所以宫思雪的潜意识里开始拼命地想把容湛拽回她身边，让一切恢复原状。

    慕绾绾现在非常能理解宫思雪，非常能体会这种感受！但是，她还是做不到接纳宫思雪啊！

    她站起来，惆怅地说道：“你们聊，我搬出去住。劳驾容队长，这套房子按市价给我全款。”

    宫思雪马上就炸了，猛地拍起桌子，哭喊着咆哮，“慕绾绾，你怎么这么恶毒呐……”

    又开始了！

    容湛头疼不已！他揉了揉眉心，也发作了。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掌，怒气冲冲地说道：“行了，另外买一套房子，你和爸爸姐姐住过去。慕绾绾以后说话态度也好一点。就这样安排。这件事就此打止。”

    宫思雪像斗败的公鸡，不甘心地看着慕绾绾，但没敢再出声。

    一个小时后，慕绾绾和容湛抵达了华美商场。

    容湛安排了几个年轻人帮宫思雪去搬东西，公寓是他早就看好的，讨论完成之后，他马上让人过去拿下了房子，通知父亲容峻过去接宫思雪。

    慕绾绾一路上都在悄悄打量他的脸色，猜测他有没有真的生气了。可是，若她今天让步了，宫思雪就真的会一直住下去了。后患无穷啊！她和宫思雪今后可能会抄起菜刀干仗的呢！

    “你偷看我干什么？”容湛拿起一件衣服往她身上比，“不用猜了，我确实生气。”

    “那你吃了我呀。”慕绾绾听到他的话，反而不担心了。待目光停在他手心的衣服上时，这才发现他拿的是孕妇内衣。

    “你身上那件不勒？都勒出两道杠了。”容湛摇摇头，把衣服拍到她手里，“成天瞎忙，这才是你真的应该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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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章 你这个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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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的心情，就像长了一双彩色的翅膀，呼啦啦地在飞翔。她站在试衣间里，换上他挑的内衣，大小刚刚好！

    “四哥，我以后不和你妈妈吵架了。”她主动找外面的他搭话。

    门缝底下，他的脚尖转了过来。

    “四哥，你可以隔两天回去陪她吃饭，我不会生气的。”她又说道。

    “合适吗？”容湛问她。

    “刚好。”

    “那还要大一码才行。”

    容湛又递了一件进来。

    慕绾绾乐呵呵地往身上套，“四哥你真细心，谢谢你。”

    镜子里，她脖子上的项链轻轻晃动，碧绿的颜色落在雪色的肌肤上，莹润闪亮。

    “四哥……”

    “出来吧，四哥四哥……柜员以为我带了妹妹。快出来。”容湛敲门，催促她出来。

    慕绾绾套上外套，打开了门，冲着他甜甜地笑，“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嫂嫂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等在旁边的柜员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容湛拖起她的小手往前走，“你嫂嫂早就知道了，走吧。”

    “买了吗？”慕绾绾扭头看柜员，小声问道。

    “已经包好了，七个颜色各两件。”柜员神色古怪地朝她笑。

    “二七一十四，十四，14，要死……不行，不吉利，赶紧退两件。”慕绾绾小声说道。

    容湛懒得多话，刷卡拎包，走人。

    这行事作风也太果断了。都不再挑挑吗？说不定后面的专柜有更好看更合适的呢？难道就因为是内衣，所以才这么随便吗？

    “有什么好挑的，买东西和找媳妇一样，第一眼很重要。第一眼看中了，那就是真好的。”容湛的脚步又在睡衣区停了下来。

    慕绾绾小声说：“也不见得呀，第一眼第二眼，有时候第二眼也挺好的……”

    可不是吗，官凌止是第二个成年后出现在她眼前的好男人！也挺好的呀……

    容湛听得懂！

    他飞快地扭头看了一眼慕绾绾，小声警告道：“慕绾绾你把项链给我摘了。我够放纵你了，这件事你别和我对着干。”

    慕绾绾利落地取下了项链，速度堪比训练有素的特工。

    从认识到现在，容大爷陪她逛街的次数就这么几回。她一定要好好珍惜啊！所以他说什么她都听！

    “四哥！”她抿着唇笑，用力抱紧他的胳膊，娇憨地笑，“四哥给我买好吃的，我早上没吃饭。”

    “你吃了六个煎蛋。”容湛扭头看她，小声问：“腻不腻？”

    “我不是重男轻女，但我就是有预感，我这胎是儿子。我吃点鸡蛋，我要以形补形，我要我的儿子能力超群。”慕绾绾笑嘻嘻地说道。

    容湛还能说什么呢？他沉默了一会儿，手指头戳了戳她的额心，“你这个二百五！你要让儿子长出两个硕大的铁蛋？这算什么能力超群？”

    慕绾绾以容湛的身体想像了一下，笑得快抽筋了，她摇晃着容湛的胳膊连声说：“这就是一种特别好的能力啊，我就是爱你有这样的能力啊！可爱可爱了！可好可好了！可厉害可厉害了……”

    容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绕商场一圈，慕绾绾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挑的，全是第一眼印象，直接每种颜色一件。

    商场正中心有一个开放式的甜品店，不少逛累的人就在这里休息。

    慕绾绾要了杯奶茶，和他挤在一个唯一空着的沙发里坐着。他坐后面，她坐在他分开的两个腿中间，她捧着奶茶，他举着手机，两个人一起看尚筱雅发来的视频。

    她和周乐正在上新货。

    “你快生，生完了就能穿了。多漂亮啊，看看这一件……”尚筱雅举着一件粉蓝的镂空旗袍给她看，“你穿肯定好看。”

    “这玩艺儿也叫衣服？”容湛手指头在下巴上抵了抵，低低地说道。

    “容队，晚上让慕绾绾穿给你看，你就知道叫不叫衣服了，保证你看了热血沸腾啊。”尚筱雅抖着衣服大呼小叫，“你不知道我们的新款多受欢迎！到时候你给绾绾订两件，我在上面镶上水晶，保证闪耀到像天仙一样啊。”

    “她不必穿。”容湛又拧眉，把手机塞给了慕绾绾。

    “哦哦哦，你就喜欢她不穿。”尚筱雅在那边嘎嘎地笑。

    容湛无语。乔桥也好，尚筱雅也好，只要和慕绾绾在一起，那车开起来就没边没际的，能歪到八千里之外去，什么话都敢说！多亏他是了解这几个女人，不然还以为是哪里出来的女流氓呢。

    慕绾绾正聊得开心，突然面前多了一个人。红着眼睛，穿着一身白裙子，哆哆嗦嗦地看着她。

    是霓雯！

    “慕医生，能不能帮我找乔桥姐姐……”

    “怎么了？”慕绾绾关掉视频，站了起来。

    霓雯哭了起来，抹着眼泪说道：“哥哥不见了。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妈妈走之前其实告诉过我，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乔桥姐姐，说她可以帮我。我去了乔桥姐姐那里，但是她不在家。”

    慕绾绾觉得她可能天生头上闪耀着慈善之光，不然怎么霓雯这样和她从来不来往的人也会找她帮忙呢？

    “我帮你问问吧。”慕绾绾突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乔桥每天都会找她斗嘴的，但是从昨天医院分开之后，乔桥一直没有在她眼前出现！

    “一定要找到她呀，我好害怕……我没有地方可以去……”霓雯越哭越大，惹得众人都看了过来。

    容湛也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霓雯。

    霓雯怯生生地看着他，不敢坐下。

    慕绾绾拍了拍她的肩，拔通了乔桥的号码。她关机了！

    “你能找到她吗？昨晚……她是不是没回啊？”慕绾绾有些担心。乔桥是外冷内热的人，表面看上去强悍霸气，其实心里住着一个脆弱的小仙女。慕绾绾怕她醉在了哪里，被人给欺负了。阴沟里翻船这种事，不是不可能啊。乔桥又不是机器人，二十四小时都开启着防备系统。

    容湛打电话问了一圈，给了霓雯一个地址。

    “她在官凌止的酒店，昨晚一直在庙里听僧人讲经，现在还在睡觉。”

    乔桥的个性就是这样，她睡觉的时候不允许人打搅她，除非天要塌了，炸弹要在她床底下爆炸了。所以，没人敢去叫她。

    “能不能送我去？求求你们。我一个人不敢去……大妈也在那里，我怕大妈。”霓雯抹着眼泪，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元昕眉人挺好的，不要害怕。”慕绾绾安慰道。

    霓雯还是发抖，可怜巴巴地拖住了她的手，“你送我去吧，求求你了。爸爸和凌止哥哥都是喜欢你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给凌止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接你好吗？”慕绾绾想了想，小声说道：“我和四哥真的不方便过去。”

    “不要……我不找凌止哥哥。”霓雯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怎么这么怕官凌止啊？是因为觉得妈妈死了，官浩瀚不会放过她吗？

    “我让人送你去。”容湛把胡宵叫了进来。小城警方不允许容湛插手，所以胡宵和方桥这几个已经被警方关注的队员，最近都留在小城，没派出去。

    胡宵一溜快跑到了几人面前，并脚敬礼，“队长，请下令。”

    “送霓小姐去官凌止的酒店，乔桥在那里。”容湛说道。

    “是！”胡宵又并脚敬礼，转身朝霓雯伸了伸手，“霓小姐请。”

    霓雯吸了吸鼻子，朝二人深深鞠躬，“谢谢慕医生，谢谢队长。”

    慕绾绾看着她缩紧的肩，一阵唏嘘。

    小仙女现在成了人人看轻的私生女，看她这么弱的个性，以后怎么生活呢？

    “四哥，你看我的脸。”慕绾绾仰起脑袋，轻推容湛。

    “怎么？”容湛仔细看了看，低声问：“不舒服？”

    “不是，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充满了慈爱的光辉，有像神一样，像菩萨一样圣洁的光芒！”慕绾绾严肃地说道。

    容湛手一抖，差点没把奶茶杯子给抖掉了。

    “你能正常一点吗？”他哭笑不得地说道。

    “挺正常啊，我感觉我就是这样的人。”慕绾绾掏出镜子照了照，小声说道：“你看，我做了这么多好人好事，下辈子说不定可以投胎当总统夫人。”

    容湛果断地结束这个话题。

    再说下去，她得夸她自己是王母娘娘了。

    “不过，凌止一点也不可怕呀，他虽然和这对弟弟妹妹不亲近，但也不至于让霓雯怕成那样。”慕绾绾看了看容湛，立正行礼，“请问队长，我能不能给凌止打一个电话？”

    “你叫他什么？”容湛听到她叫得这样亲密心里就泛酸。

    “官凌止，官先生。”慕绾绾马上纠称呼。

    “不批准，少管闲事，好好陪老公，好好生儿子。”容湛冷着脸训道。

    慕绾绾白了他一眼，开始给官凌止打电话。

    容湛有一种被小媳妇儿骑在头上的挫败感。他拧拧眉，走回去坐下。

    手机很快就接通了，官凌止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

    “绾绾。”

    “凌止，我让胡宵送霓雯去你那里了，她是去找乔桥。她好像挺怕你的，一个人不敢去。你让人在外面接接她。”

    “好。”官凌止爽快地回答。他一直这样，只要慕绾绾开口，从来不问原因，绝对答应。

    “凌止，伯母给我送了一套首饰，挺昂贵的，你劝劝她，以后不要送了。我回礼也回不起呀。”慕绾绾摸着口袋里的项链，小声说道。

    “不用回礼，她喜欢你，你就收着吧，只是首饰而已。”官凌止的话里带了些许笑意。

    反正，不管慕绾绾和谁在一起，能听到她的声音，他就觉得很开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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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2章 吓坏了

    办公室里，官凌止握着sh一u ji出了半天的神，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他才抬头。

    元昕眉来了。

    “绾绾给你打diàn huà吗？”元昕眉微笑着说道：“她打diàn huà的时候，你的表情格外不一样，格外温柔。”

    “有吗？”官凌止起身，亲手给她泡了杯茶，低声问道：“妈今天又去庙里住？”

    “哦，这几天主持讲经，我想听听。”元昕眉轻轻点头，视线跟着他走，“你爸爸有没有消息？他在哪里？”

    “他正在办事呢，你别担心。”官凌止安慰道。

    “怎么不担心啊？他是我丈夫，是我的ài rén。明明身体不好，也不愿意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元昕眉焦急地问道：“他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你说实话，请的那些shā sh一u有没有危险？”

    “妈，不用担心这么，爸爸做事有分寸。你看，这不是把张琼给逼出来了吗？”官凌止安慰道：“你照顾好自己，爸爸那里有我。”

    “凌止，你爸爸心里始终没有我啊。”元昕眉叹了口气，眼神悲伤地看着官凌止，“凌止，你有没有觉得妈妈很可怜？守了一辈子空荡荡的家。到老了，也只能去庙里打发时间。”

    “妈，我会陪您的。”官凌止摁了摁她的肩，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你以后会结婚，有自己的太太。你要陪她，陪你们的孩子妈妈还是一个人呢。”元昕眉拉住他的手，在脸颊上轻轻地贴了两下。

    “妈，我不结婚，我陪您。”官凌止温柔地说道。

    “傻话，你爷爷，你爸爸，两代人创下这么大一份家业，你不结婚，不生孩子？你爸的心血不就没了？”元昕眉拍了拍他的腰，小声说：“上回那个傅家xiǎ一 jiě你不喜欢，那我们再找，找到你喜欢的为止那个乔桥怎么样？她就在这里住，昨天也去听主持讲经书了。她也很漂亮，会成为你的贤内助。关键是，她和绾绾好，你们可以合得来的。”

    “妈，又在乱想了。我怎么可能和她妈，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官凌止回到座位上，低声说道：“要生孩子，有很多办法。现在技术这么发达，可以做试管，做代孕。况且，还有思航。他的孩子一样可以继承家业。”

    “他？”元昕眉的呼吸乱了几秒，转开了脸，“你只是不愿意和绾绾之外的女人结婚，我看他是不愿意和女人结婚。你就别指望他了。”

    官凌止知道这件事，霓思航喜欢男性，以前还瞒着，后来和男孩子约会的时候被人给撞见，这事就传开了。官浩瀚挺开明的，并不在意这些事。

    “对了，霓雯来了，我让人到酒店门口接她。”官凌止岔开话题，给助理打了个diàn huà。

    “她来干什么？”元昕眉小声问道。

    “她来找乔桥。”官凌止放下sh一u ji，抬眸看她，“霓裳的后事怎么样了？你真的方便吗？不然就交给我去做。”

    “我办就好了，你要处理公司的大事，还要照顾你爸爸，哪有这么多精力？有空的话就多休息。你忙吧，我去看看雯雯。”元昕眉拉着他的手指摇了摇，“晚上我就带着雯雯在庙里住，让她给她妈妈念念经，超渡超渡。”

    “去吧。”官凌止送她到电梯口，目送她远去。

    “夫人真是温柔贤惠，换成别人，还不抓紧机会报复呀？所以说娶妻当娶贤，若我能娶到夫人这样一半好的太太，那都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守在门外的助理忍不住赞美道。

    官凌止笑笑，没说话。

    “对了，上回许夫人拿来的法国巧克力，我拿去给夫人吧。”助理提醒道。

    一位贵宾很喜欢这里，赠送了一些巧克力给官凌止。

    官凌止想了想，低声说：“我自己去吧，你帮我拿过来。”

    巧克力放在冰箱里，助理很快就取过来了。用一个天蓝色的纸盒装着，上面用了深蓝色的缎带。官凌止打开检查过后，这才拎着纸袋去找元昕眉。

    霓雯刚刚到，刚下车就看到了站在柱子后面的元昕眉。

    “啊”她轻呼了一声，又坐回了车里。

    “怎么了？”胡宵不解地看向她。

    “我想回去。”霓雯紧张得脸都白了。

    胡宵往外看，外面有酒店的工作人员，还有官凌止身边的助理，看上去正在等她。

    “回去？那我可没空再送你来了。”胡宵看了看时间，小声催促道：“等下乔桥去了别处，可找不着了。”

    霓雯捂着嘴，尽量忍着哭声，怯生生地往外面看了一眼。

    “你在怕什么？”胡宵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柱子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霓雯的脸靠近了车窗，朝那边看了好会儿，轻轻地松了口气，哽咽着说：“你能陪我进去吗？”

    “行吧，你们这些大xiǎ一 jiě，胆子小到怕踩死蚂蚁。”胡宵挠挠头皮，熄火下车。

    霓雯小心翼翼地下车，往胡宵身后缩了缩，再慢慢探出脑袋，往前面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这才迈出了第一步。

    胡宵被她的动作弄得直想笑，但想到这小女孩刚刚遭遇家变，所以把笑声忍回去了。不管怎么说，霓裳做的事，和霓雯是没关系的。

    二人一前一后，刚走到一株大树下，元昕眉出现了。

    “雯雯来了，过来，我带你去找你姐姐。”她站在前面，朝霓雯温柔地招手。

    霓雯就像被电打中一般，浑身发抖，动也不敢动一下。

    “你怎么了？”胡宵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拍了拍她的肩，狐疑地看向元昕眉。

    “害怕。”霓雯颤抖着从发白的嘴唇里挤出两个字。

    胡宵沉吟了几秒，小声说：“我带你去吧，别怕了。”

    元昕眉一直站在前面看着，听到胡宵这样说，于是笑笑，朝二人点了点头，“那好，我让人带你们两个过去。她这时候应该没有起床。”

    “哦，你知道她没起床吗？”

    “听说她在这里，我问了一下。”元昕眉的视线从霓雯身上转开，叫过了助理，叮嘱一番之后，慢步走向通往寺庙的小路。

    霓雯就像从地狱里逃出来一样，立刻用力抓紧了胡宵的胳膊，小声央求道：“你不要走哦，你一直陪着我好不好？”

    胡宵看着吓得魂不附体的霓雯，只好点头。

    霓雯马上就抱紧了他的胳膊，不时扭头看一看元昕眉的背影。

    她已经到了那条小路上。本来有条路，可以让电动车通往寺庙，但元昕眉每次都是步行上山。两个人一东一西，渐渐的距离拉得远了。

    “哥哥你慢一点，哥哥你再看她走了没有？”霓雯终于放松了一些，死死地吊在胡宵身上，根本不敢和他分开。

    胡宵很无奈，他什么时候被小姑娘这样紧紧抱住过？现在被她这样搂着，闹了个大红脸。但他又推不开霓雯，只能劝自己，这是吊了个娃娃在胳膊上。

    官凌止从大楼里缓步走出来了，他凝视着小路上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渐渐拧紧。他很疑惑，霓雯为什么这么害怕母亲呢？之前她们也见过面，母亲对她还算不错，并没有因为霓雯的原因而轻怠她。每年过年过节，礼数都做得很周全。

    难道，霓裳的死，和母亲有关系，而霓雯发现了什么？

    他想了想，快步走向乔桥入住的小院的方向。

    乔桥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叫醒，她顶着两只肿眼睛，抱着双臂，冷漠地看着哆哆嗦嗦c小脸发白的“èi èi”。

    “什么事？”几秒之后，她哑声问道。

    “找不到哥哥了，警局的人要走了家里的钥匙，东西都翻过了我没地方住，没有钱”霓雯声如蚊蝇地说道：“妈妈以前说可以找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乔桥冷着脸朝外面指，“谁带你来的，你就找谁去。”

    霓雯不敢回嘴，怯生生地看着她，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真麻烦。拿去。”乔桥瞪了她一会儿，转身拿出钱包，把里面的钱一把全抓出来，往她手里塞，“回去吧，不必找我，我们没有关系。你姓官，我姓乔。就算你要找人帮忙，也应该找官凌止，不是我。记住了吗？”

    “我姓霓”霓雯弱弱地说了一句。

    “我不管你姓什么，行了，我还要睡会儿呢。”乔桥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推了出去。

    “姐姐我害怕不要赶我走我不姓官，我姓霓，妈妈说我还能改和你姓，我也姓乔。你帮我找到哥哥好不好？”霓雯蹲下去，抱着她睡袍的下摆不放。

    “官先生。”门口突然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

    几人转头看，官凌止拎着蓝色纸袋，正神色严肃地凝视着几人。

    “凌止哥哥。”霓雯吓了一大跳，飞快地猫到乔桥的身后躲着，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乔桥扭头看了看霓雯，又看向官凌止，笑了起来，“唷，官凌止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威力了，能把人家小姑娘吓成这样子。”

    官凌止看了她一会儿，慢步走了进来。

    “姐姐c姐姐”霓雯连连摇动乔桥的睡袍，吓得缩成了一团。

    官凌止在她身前站定，慢慢蹲了下去，小声问她，“要不要去见爸爸？”

    霓雯眼睛一亮，但几秒之内就熄灭了，惶恐不安地摇头，“不要不要”

    “你为什么怕我？航思呢？”官凌止问道。

    “不知道昨天出去，一直没有回来。”霓雯哽咽着说道：“哥哥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找乔桥姐姐。”

    “你对人家小姑娘做了什么事，把她吓成这样。”乔桥把霓雯拉起来，推到了官凌止的身上，“带回去好好问吧，我要回去了。”

    霓霁一听，直接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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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3章 抱住他

    官凌止把霓雯抱到床上，看了她一会儿，扭头看向乔桥。

    “你先把她带回去，不要让别人接触到她。我晚点过来。”

    “啊？你对我说话吗？”乔桥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又往四周看了一圈，指向胡宵，“喂，胡宵，他叫你呢。”

    胡宵楞了一下，“啊？我吗？”

    “乔桥，把霓霁带到你家。”官凌止重复了一遍。

    乔桥冷笑，“我听你的？”

    “带她回家。”官凌止的视线转到霓雯身上，低声说道：“拜托了，不要让她和别人走。”

    乔桥本来还嘲讽他几句的，被他一句拜托把后面的话都吞了回去。她拧拧眉，闪身让开了路。

    “我换衣服，你先抱她去车上等我。”看着官凌止的背影出了小院，她小声说道。

    “又抱？”胡宵挠挠脑袋，也只能上前去抱起了霓雯。双臂一抱住她，他立刻有些犹豫。这小丫头是装晕的

    他看了看乔桥，没出声，抱着霓霁离开了小院。

    一刻钟之后，乔桥出来了。她开车在前，胡宵在后，一起返回乔桥租住的小楼。

    胡宵看了看后视镜，小声说：“别装了，她同意带你回去。”

    霓雯的眼皮子动了动，慢慢睁开，坐了起来。

    “官家的人，对你不好吗？”胡宵好奇地问道：“我觉得官凌止人还不错的。”

    “嗯”霓雯抿了抿唇。

    “能告诉我吗，为什么害怕？”

    霓雯缩了缩肩，拿出了正在响的sh一u ji。是一条消息。她看着上面的字，慢慢睁大眼睛，继尔飞快地捂住了嘴巴，大声说道：“让我下车，哥哥来接我了。”

    “哪个哥哥？”胡宵扭头看看她。

    “航思哥哥，他说就在这里。”霓雯的脸贴到车窗上，往外张望了一眼，急匆匆地说：“你靠边停就好了。”

    胡宵看了看路标，慢慢地把车靠到路边。

    “哥哥，谢谢你。还有谢谢慕医生”霓雯喘着气，声音压得轻轻的，“让她不要和大妈在一起”

    啊？胡宵没能听她后面那句话。

    “我走了。”霓雯朝他摆摆手，猫腰钻下车，握着sh一u ji，摁着裙摆，一溜小跑冲向路边的一家小店。

    乔桥的diàn huà很快打过来了，问他为什么让霓雯下车。

    “她哥哥来接她了。”胡宵看了看那家小店，有些不放心，于是下车找了过去。

    这是一家女装店铺，里面的门通往大楼里的商场。霓雯已经不见了。

    乔桥也找了过来，二人在商场里转了一圈，无功而返。

    慕绾绾在房间整理今天的战利品。

    容湛的个性决定了他买东西的风格，不买就不买，一买就能堆满整个屋子。这些衣服全都得先下清水清一遍才能上身。

    明天她有得忙了！

    不过，让她高兴的事，容湛今天真的一直在陪她，没有管过一件工作上的事。

    若能天天这样就好了！

    不，也不要奢望天天这样，每个星期有这么一天，慕绾绾就觉得非常满足了。

    “真是奇怪，霓雯怕官凌止家的人，怕到要装晕，死也跟着乔桥回来。官凌止有那么可怕吗？我看他好像挺绅士的。”胡宵进来了，喝了一大杯水，大声说道。

    慕绾绾快步下楼，好奇地问道：“她到乔桥这里来了？”

    “对啊。乔桥不愿意，但是官凌止发话了。”胡宵拧拧眉，继续说道：“她下车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不要和谁在一起当时路上实在太吵了，她声音又我没能听清难道她是让你不要和官凌止在一起吗？官凌止那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不知道的？”

    “别小子小子，谁都有可能成为坏人，你都有可能，但是官凌止不会。”慕绾绾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你呢，真应该好好去看看耳朵，这么重要的话，居然没有听清，罚你晚上没有烤肘子吃。我们晚上要在院子里办烤肉派对。”

    “啊？”胡宵瞪了瞪眼睛，嘀咕道：“你现在赶紧打diàn huà问她好了。烤肘子我是一定要吃的。”

    慕绾绾叹了口气，使唤容湛去给她上楼拿sh一u ji。

    容湛从小餐厅出来，淡定地解下围裙，抬步上楼。

    “队长在我们面前是吃人不眨眼的猛兽，在你面前就是小绵羊，小猫咪。”胡宵躲在一边，手拢在嘴边，冲着慕绾绾笑。

    “好好看你的耳朵去，这么重要的话听不清楚，现在还能指望她的sh一u ji打得通？马上去找人。”容湛刚走到楼梯一半，扭头看向他，沉着脸色下令，“她怕的人还能是谁，元昕眉！霓裳的死，多半和元昕眉有关系。胡宵，你今年的考核直接不合格，明天归队去集训。”

    胡宵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转身就往外冲。

    慕绾绾呆立院中，半天没有出声。

    若是元昕眉，其实是有动机的，毕竟没有女人真的可以容忍丈夫宠爱另一个女人，宠爱了二十年吧？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官凌止怎么办啊？

    为什么这些事要落到官凌止身上呢？为什么不让他好好地c平静地生活呢？为什么一定要给他打击呢？

    她不想办派对了，她想去看官凌止。

    “慕绾绾，官凌止是男人，他有自己的家，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处世方式，还轮不到你去给他操心。”容湛拦住了她，正色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真的要分清。你是我太太，不是他的。”

    干吗把话说得这么重啊！

    “我只是去看看他，用得着这样吗？最难的时候他照顾过我，他遇上困难，我照顾他也对啊。”慕绾绾反驳道。

    “你是准备一辈子用这件事来顶撞我吗？”容湛的脸色更难看了，“你怀着身孕，是不是一定要乱跑，让我担心。”

    “我孩子好得很，和我一样好，没什么事能让我和孩子怎么样，你这是什么意思？”慕绾绾被他的话训得火冒三丈，因为激动，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二人对峙了片刻，气氛渐僵。

    慕绾绾先认输，她垂下眼皮子，慢步回到了客厅中间，小声说：“就这样吧。今天太晚了，等下朋友们还要来吃烤肉。”

    容湛慢步走过来，在她的面前蹲下，握着她的小腿，低低地说道：“你总要做出选择的，心里只能装着一个人的。绾绾。”

    慕绾绾怔了一下，他是这样想的吗？

    “男人和女人，不存在有这么深的友情的，绾绾。”容湛眉头紧锁，直直地凝视着她，“还要我说得更透吗？”

    “你胡说什么呢？”慕绾绾眼睛慢慢瞪大了。

    有些人，一旦住进心里，是无法轻易走开的。就像官凌止，他对慕绾绾的好，并不是没有作用的，早就无声的浸透进了她的生活里，让她习惯了他的存在，无法漠视他的痛苦。

    这种感情不是爱情，复杂到没办法用语言形容。

    慕绾绾不知道怎么解决她对官凌止的感情，但是让她不去管官凌止，对不起，她真的无法做到。若官凌止有难，她倾尽所有也会帮他。

    可是，容湛现在误会了呀！

    也难怪，自己的太太总是担心别的男人，能不误会吗？

    慕绾绾觉得很难受，她也迷茫了，不知所措了。她和容湛之间横着一个官凌止，好像两个人都没能真的把他从中间移开。

    容湛是在乎的，但是他容忍了。

    慕绾绾也是在乎的，但是她在乎的是官凌止能早点开心起来。

    “若让你去陪他，他才能开心呢？绾绾，不是这样的，知道吗？”容湛揉了揉眉心，小声说：“我也感谢他在那四年里照顾你，陪伴你。所以他家有事，我会管。可是你不行，我真的忍不下去，我不想看到你再靠近他。一次也不想。”

    慕绾绾轻轻叹气，把手从他掌心抽了出来，起身往厨房走。

    “我去准备东西，他们快来了。”

    尚筱雅和周乐，夏洁她们要过来。容湛难得休假，她想让自己的朋友和官凌止多接触一下。其实她很想让官凌止也融入进来的，说不定熟了，他开朗了，尚筱雅这个天生大媒婆会给官凌止介绍个好女孩呢？

    但容湛什么事都能大方，又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大方呢，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去靠近自己深爱的太太呢？

    不可能的。

    慕绾绾心情不好，切火腿时，一下就切开了自己的手指。她飞快地丢开刀，心跳陡然加快，仿佛就要发生不好的事。

    容湛快步过来，飞快地托起她的手看了看，拿来酒精和纱布，给她处理好伤口。

    “出去吧，我来。”他握了握她满是汗的小手，朝她笑了笑。

    慕绾绾站着没动。

    “绾绾”容湛特别无奈，看了她一会儿，过去完成没有切完的菜。

    以前容湛不会做这些事的，为了慕绾绾，他确实改变了许多。慕绾绾知道自己不应该生他的气，很想顺顺气。于是她走过去，从他背后抱住了他。

    “不见不见，你凶我干什么？”她小声说道：“我要是爱上了他，怎么可能还回头和你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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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想得到真爱的人

    可是，若有一天这种感情在无形中升华了呢？

    不是没有可能啊！不是容湛没有自信，而是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慕绾绾对官凌止是与众不同的，这种与众不同对容湛具有极大的威胁感。

    那是官凌止啊，一个在男人看来也觉得挺不错的人，说不定哪一天他就使坏，把他的小绾绾给拐跑了呢？

    容湛转过身，捏了捏她有些泛红的鼻头，小声说：“没凶，哪儿凶了？现在不都是你凶我吗？”

    慕绾绾没出声。容湛的个性哪，他就是这样，他严肃起来，脸就跟一块冻了一万年的铁板似的，特别地让人害怕。就算是慕绾绾，她也没办法从容地面对黑着脸的容湛。

    威严哪，这就是威严！

    慕绾绾有什么办法呢？容湛他不笑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张臭脸，让人无法亲近。

    但是他若没有这样的威严，成天嘻嘻哈哈，他又怎么带着手下人去收拾那些无法无天的混蛋？

    她踮起脚尖，在他的头顶上轻拍，“你赢了。”

    容湛拉下她的手，朝外面指，“出去等着，别甩脸色了。”

    慕绾绾甩脸色是甩不过他的，他是甩脸色之王！

    尚筱雅她们已经到了，她永远是活跃份子，有她的地方绝对不会冷场，就是有本事把任何场合都变成春节联欢晚会的现场！周乐憨憨地围着她转，端茶倒水，擦汗擦嘴

    “筱雅姐，你没长手吗？”夏洁酸溜溜地问道。

    “我还没长脚呢，老公过来抱我去上厕所。”尚筱雅又狠狠地撒了把狗粮。

    周乐还真把她抱了起来。

    夏洁咬着烤翅，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欺负单身狗没人爱，以后我一定要找好多男人来爱我。”

    慕绾绾倒是有人爱，还有两个最好的男人爱，可是感觉也没多好呀。反而因为官凌止的事，总是觉得欠了债，总想着去还给他。

    “还没找到霓雯吗？”乔桥一边打diàn huà，一边进来了，看了看众人，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继续问对方：“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霓航思到底跑到哪里去了？霓裳的葬礼还没办，他怎么可能不回家？把那边路口上的jiān k一ng全调出来，仔细找找。”

    “怎么了？”夏洁吐掉鸡骨头，好奇地问道：“没事。”

    乔桥用力拍了一下脑门，自言自语道：“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不要管闲事”

    乔桥的个性和慕绾绾挺像，遇上不平的事，总忍不住化身宇宙超级小女警，踩着风火轮过去打击黑暗罪恶。

    “怎么会不见呢。”慕绾绾拧着眉，坐到了她身边。

    容湛看着这一幕，有了种莫名其妙的忧伤感。现在和他抢老婆的人不仅有男的，还有女的！官凌止用他的柔情蜜意缠住了慕绾绾，乔桥和慕绾绾的宇宙超级无敌爱管闲事脑电波磁场渐渐重合，都难缠！

    胡宵的diàn huà打了进来，霓雯进了商场之后直接从jiān k一ng底下消失了。每家商场的jiān k一ng都有死角，这没错，可是来人是怎么这么熟悉商场的jiān k一ng的呢？

    “有高手侵入了jiān k一ng系统，控制住了shè xiàng头，帮助他们避开jiān k一ng。”乔桥揉了揉眉心，小声说道：“行了，别想打找到她了。若她命大，可能会活着。若是反正我不管闲事，我不管”

    她若不管，那就不会总是重复这几句话。

    慕绾绾不清楚，她是因为对霓裳有残存的母女感情，还是仅仅出于正义。总之，乔桥此时流露出的纠结痛苦的神情让慕绾绾有些心疼。她搂住乔桥的胳膊，无声地陪她坐着。

    “你抱我没用，让容湛给我抱一下。”乔桥撇了撇嘴角，强行开玩笑。

    “不给。”慕绾绾摇头。

    乔桥没能接下去。

    霓裳还在太平间躺着，乔桥其实很难受。外表强悍冷硬的乔桥，有一颗柔软到像春光的心。

    官凌止站在元昕眉住的房间窗外，沉默地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元昕眉放下经书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到来。

    “咦，你来了，怎么不叫我？”元昕眉赶紧起身，眉开眼笑地走过去开门。

    “妈妈，你是不是对霓航思和霓雯做什么了？霓裳的死，与你有关吗？”官凌止沉吟了一下，低声问道。

    元昕眉凝视了他一会儿，笑了笑，“哦，我知道霓裳有个小qg rén，所以我把消息透露出去了。反正你爸爸也没想让她活着，不是吗？”

    “妈，这样张琼的线索就断了。”官凌止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你爸爸这么固执，非要记着许愿，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而你也陪他胡闹。你们父子两个，真的从来不关心我的感受吗？张琼是谁，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管。我不想有人再破坏我的家。我受够了！真的，凌止，我已经五十了，我不想在我的余生依然每一天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之下。”元昕眉平静地看着官凌止，一点惊慌的样子都没有，“我觉得我做得没有错。这个女人活一天，你和你爸爸的危险就多一天。我不管别人，我只要你们两个人过得好。”

    “妈，爸爸就这么一点心愿，为什么不成全他呢？”官凌止轻轻地摇头。

    “我心愿呢？我希望在他最后的日子里，也给我一点温柔。我的心愿，就这么不重要？”元昕眉眼眶渐渐湿润，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

    官凌止凝视了她一会儿，声音渐柔，“妈，那弟弟èi èi呢？”

    “我真不知道。我能对他们做什么？我身边就这么几个人，你问他们就知道了。我只做了这一件事，把霓裳的qg rén透露出去。”元昕眉转过身，捧着经书，慢慢坐下去，“如果你觉得妈妈真的错了，妈妈随便你处置。”

    “妈”官凌止拧了拧眉，站了会儿，转身往外走。

    “凌止。”元昕眉扭头看他，小声说道：“让你爸爸回来吧。我想他。最后这么一点时间，劝劝他，回我身边。夫妻一场，他能不能给我这么几天，哪怕是假装的好？”

    官凌止闭了闭眼睛，继续往外走。他能体会到妈妈的痛苦，也能谅解父亲的悲伤。他只能说，这段婚姻原本就是错的。都知道是利益，还要走到一起。漫长的人生岁月里，他们觉得可以这样过去。但到了最后，两败俱伤，都没能获得平静。

    官凌止不想这样过一生。

    他觉得就算是远远看着慕绾绾，也比随便娶一个女人，在空虚里过得更空虚要来得好。

    房间里，元昕眉捧着书的手有些抖。

    直到院门关上的声音响过之后，她的腰才慢慢地塌下去。扭头看了一眼大门，她起身过去，关紧了门窗。

    一片寂静。

    她站了一会儿，慢慢走到了放满经书的书架前，往上数五排，再从右到左数到第十七本。书里夹着一张zhà一 piàn，一封信。

    她捏着zhà一 piàn看了会儿，小声说道：“你们要找的东西现在在我手上了。我要怎么利用这个呢？浩瀚你憋了一辈子了，就是想找这个人报仇吧？怎么办呢，我不想把这个给你。你冷落我一辈子，快死了也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再多的温柔贤惠，也换不来你最后一点柔情。我这么爱你，你总是不能对我好一点点。不然，我烧掉它吧”

    她拿着纸和zhà一 piàn到了桌前，找出点香专用的火柴，想把纸点着。

    划了好几下，火柴断了，火没点着。

    她握着火柴棍儿看了半晌，又把zhà一 piàn和信纸放了回去，自言自语道：“还是别烧了，万一哪天有用呢？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就是张琼当年我请你除掉许愿，你倒好，跑到这里了。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当年的事真是让人不省心啊。怎么会是你呢。”

    她抚了抚额心，坐了回去，闭上眼睛轻声诵经。

    官凌止独自穿过月光下的小路，冰凉的风拂过他的耳畔，似是在安慰他有些浮躁不安的心。他这时候加倍地想念慕绾绾，很想看到她，和她说说话。那样，会让他镇定一点吧？

    慕绾绾，她若是肯爱他就好了。此时此刻，他就能和慕绾绾牵着手，慢慢穿过温柔的月光，一起听风声，一起看花开，一起享受空气里弥漫着的青草和鲜花的香。

    秋天的山林，有些冷清。开始落叶了，片片黄叶随着轻风，就像托着满翅膀的星光的蝴蝶，乐此不疲地飘舞。

    他真想带着她来看落叶，看月光

    他知道这辈子肯定是得不到慕绾绾了，除非容湛再死一次。

    但那怎么可能呢？容湛真的很强悍，受了那么重的伤，最后还是回来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强悍的，他们毅志力刚强到像子弹都打不穿的钢板，不管对人对事，都呈现出强势的姿态，不肯让步。

    官凌止也想那样，但怎么办呢，他不舍得慕绾绾难过啊。

    他在路边的木椅上停下，握着sh一u ji看了半晌，拔通了慕绾绾的号码，但仅响了一声，他又飞快地摁断了。

    有些事就是得忍着，她有家，怀了孩子，他总不能总是去打扰她吧？

    想忘，忘不掉。

    想爱，爱不到。

    这就是爱情里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刻。

    官凌止看着sh一u ji上她的zhà一 piàn，唇角浮出一丝苦笑。

    上天并不公平，让他爸爸爱情不圆满，同样也让他不圆满。

    想得到真爱的人，怎么就这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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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 你也对我笑一个

    “叮”

    sh一u ji响了，官凌止楞了一下，看着屏幕上闪动的慕绾绾的笑脸，唇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绾绾。”他立刻坐直了身体，抬头看向天上的那弯月儿。

    “凌止”慕绾绾的声音有些犹豫。

    “怎么了？”官凌止微笑着问道。

    “没没什么事，就是今天月亮挺亮的。”

    官凌止听着她吭吭哧哧的话，心里大约明白她想说什么。他笑容浅了浅，开始沉默。

    sh一u ji两头都只有呼吸声在响。

    过了好一阵子，官凌止开口了，“我会处理的，不要插手，好吗？”

    “凌止”

    慕绾绾并没有挂断diàn huà，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唤了他一声，又沉默了。

    “怎么了，绾绾？”官凌止站了起来，踩着月光，慢步往山下走。

    “凌止，官先生在哪里？能不能让他回来。我不希望你们父子两个有任何事！让他去做手术好吗？可以找到移植源的，请他不要放弃。还有你，不要学他，其实很多事情可以往好的方面走的”

    “嗯，若当年爸爸没有放弃许愿，也就没有我了，对不对？”官凌止长眉轻扬，努力想开一个玩笑，但说出来，却特别地心酸。

    沉默了片刻，他飞快地挂断了diàn huà。

    这是他第一次挂掉慕绾绾的diàn huà，甚至没有给反应的机会。

    “官先生。”助理在他身后叫他。

    他迟钝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不是他父亲。他现在才是官氏集团的官先生。

    “官先生，湿地公园那边出动静了。如您所预料的一样，容睦他们出了一损招”助理快步过来，俯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官凌止往前走了一截图，挥手说道：“召集人开会，准备收购案。”

    “要告知一下容湛吗？”助理问道。

    “他不需要。”官凌止神色淡然地说道。

    哪来这么多的完美无缺，高尚伟大，他对慕绾绾温柔是一回事，那是对她没办法。但对容湛那情敌，更多的时候他还是挺想亲手掐死他的那么多姑娘你不抢，你非要来抢慕绾绾。

    七点半。

    慕绾绾被尿憋醒了，翻过身，看向在床边打地铺的容湛。他每晚都是先陪她，等她睡着之后，再躺床边。此时他仰躺着，一条大长腿伸出被子外，薄毯搭在腰上，盖住了重点位置。

    慕绾绾起了坏心，轻手轻脚地爬过床头，拿来自己的眼影和口红，掀开他的被子，要在他肚皮上画画。

    “别闹。”容湛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轻轻地往上拖。

    “画一下呗。”慕绾绾坐在他的腿上，指在他的肚脐上戳了戳。

    “几点了。”容湛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去抓sh一u ji。不知道什么时候sh一u ji关了静音，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就在他看来电号码的时候，慕绾绾用口红在他的肚脐上画了一个大红唇。

    容湛要回diàn huà，就由着她胡闹，慕绾绾的红唇没画完，他突然丢下sh一u ji，握着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不闹了，我要出去。”

    “不是休好几天假？”

    慕绾绾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才一天，怎么就要回去工作了？

    “急事。”容湛大步走到衣柜前，拿衣服出来换。

    慕绾绾拿起他丢在枕上的sh一u ji看，有消息，有来电。消息是胡宵发来的，青山桥小学和新院校那边出事了。

    四十分钟后，他出现在新院校里。

    这里有jg chá，有市府的人，有防疫部门的人。所有的教职员工都在这里，要做隔离检查。

    “第一例r流感病人，是你们青山桥小学的教员，打猎的枪来自你们新院校的教学枪。容队，你们战队号称纪律严明，怎么连枪都管不好？你们本来只是”周i shu是代表市府来的，戴着口罩，冲他打官腔。

    胡宵快过来，递给容湛一只口罩，小声说道：“有四个人感染了，症状是高烧，然后发冷，有一例病危，正在抢救。让人头疼的是，和那个人一起去打猎的女孩子是小云！这人有老婆孩子，现在老婆孩子正在小云家里大闹。”

    容湛神色冷竣地看了一眼周i shu，把口罩不轻不重地放到了周i shu的面前，“我先去看看。”

    “容队，你还是戴上口罩吧。病毒是通过呼吸道传染的，现在你们小学和新院校都必须隔离。你要是不肯戴口罩，等下也得成为被隔离的对象唷。你不担心自己，难道不担心家人被染上病？绾绾还有孩子呢。”周i shu看他神色不对，语气缓和了不少。

    “绾绾是你叫的呀？”方桥在一边低斥道。

    “慕医生，行，慕医生。”周i shu面子上挂不住，但也不敢和容湛对着硬顶，于是把眼皮子一垂，扭头看向了其他人，大声嚷道：“你们都注意一点，千万不要取下口罩，不然一直等到病毒消灭之前，你们都得留在这里，不许回家。”

    方桥瞪了他一眼，跟上了容湛的脚步。

    “容队，这事真古怪。小云不是那么不听话的丫头，怎么会和一个已婚的男人搞到一起呢？是不是受人威胁了？”

    “见到她本人没有？”容湛沉声问道。

    “见不到。因为她参与猎捕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被抓了。”方桥摇摇头，眉头紧锁，“这事就是冲我们来的呀。本来当地警方对我们就挺有意见，觉得我们手伸太长。还觉得我们是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对我们是越来越不客气。听说，还有人散布谣言，说我们是回来捞钱的。所以，他们对我们非常排斥，根本不让我们见到小云。是不是让温将军出面”

    “不必了。”容湛冷静地摇摇头。这种小事还要搬出温将军，他是吃干饭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照常上课，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容湛淡然地说道。

    “可是他们在我们的新院校外面也拉了警戒线，因为我们是军事重地，所以他们暂时还没能进去。不过听说在打申请报告，也要进校去检查。真是比了狗了，居然在我们头上动土。”方桥气愤地挥起了拳头。

    “照常上课。”容湛还是四个字。

    方桥只得点头，把他的意思传达下去。

    丫丫从前头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容湛的双腿，仰着泪花花的眼睛看他，“叔叔，他们骂我是小艾滋鬼，我把他们咬伤了，他们要把我抓起来。”

    “谁骂你的？”方桥顿时火了，怒气冲冲地问道。

    丫丫扭头指向追上来的几个工作人员。

    “谁骂她的，自己站出来。”容湛盯着那几人，冷冷地说道。

    “没人骂她啊，她听错了。”几人看到容湛，讪讪地笑：“小姑娘脾气挺大，我们是日常检查，她还咬人呢。”

    “就是你骂的，就咬你。”丫丫指着站在中间的人，大声说道：“你骂我了，所以我咬你。谁骂我，我就咬谁，就是让你害怕。”

    那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你是想真的变成艾滋鬼吧？”方桥冷笑道：“这是学校，我不当着孩子的面把你怎么样。”

    “你威胁我？看清楚，这是小城，不是你们可在作威作福的地方。”那人仰着脖子，强硬地说道。

    “行啊，小子。”方桥点点头，扳了扳手掌，骨头咯咯地响。

    “怎么着，打架啊，来啊。”那人也不甘示弱，往前走了两步，和方桥对峙。

    这是故意挑衅，旁边有记者正架着shè xiàng机等着呢。

    确实是挺损的招！

    “叔叔。”丫丫左右看看，小声说：“姐姐来了。”

    几人转头看，慕绾绾正往这边走。

    说了不让她来，她怎么跑过来了？容湛拧拧眉，等她走近，把手伸向她。

    “搞什么？学校里弄得这么吵。”慕绾绾上下打量了一番拦在前面的三个人，微笑着问道：“你们三个干什么？拦在路中间干什么？”

    “我们要给学校里每一个人抽血，做检查。”那人清了清嗓子，也放缓了语气。

    “哦，抽血。”慕绾绾挽袖子，主动往他面前伸，“来，先抽我的。我也进校了。不过提前告诉你，我有身孕，你们小心一点。”

    “你们来。”中间那人眼睛看向慕绾绾微隆的小腹，把身边两个人往前推。

    “别啊，我特别娇贵，我还特别不讲道理，我不和一般工作人员打交道，我看不上他们的技术，我就要你亲自给我来抽血。现在你们不是天天学习那啥价值观吗？为百姓fu u呀。来吧！”慕绾绾把胳膊往他眼前伸，笑嘻嘻地说道：“我会给你写表扬信的，让你的上司好好表扬你。”

    “慕医生，别这样。”那人清了清嗓子，又往后退了两步，“有话好好说。”

    “我还没好好说吗？我觉得我的笑容特别甜美。我先照一下镜子，等等。”慕绾绾拿着sh一u ji打开自拍模式，左右上下照了照，继续以标准的笑容弧度对他笑，“来来，你也对我笑一个，我们必须给对方最美的笑容。”

    “你怕是有毛病吧”那人脱口而出。

    慕绾绾立刻把sh一u ji对准他，委屈地说道：“你怎么能辱骂一个孕妇呢？请问这位先生，为什么要骂我呢？”

    那人的脸色大变，气咻咻地绕过她往前走。

    “别走啊，我要投诉你！”慕绾绾大叫道：“你骂我，我已经录下来了，我现在要去开记者招待会。”

    “慕医生，领教了。”那人瞪了他一眼，带着人匆匆走开了。

    “你怕是有毛病啊，我主动要求检查，你居然不给我检查。你怎么工作的，你瞧不起人是不是？”慕绾绾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

    中气十足的声音扩散得满操场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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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绾绾，这种事还是得女人上啊。”方桥冲她竖大拇指。

    慕绾绾撇嘴，拉着丫丫的手往前走，“我又不怕上电视，我上得还少吗？我四年前就在上大火过了。这事真是古怪，怎么就从两个学校里闹出病来了？我看，八成就是要套住你们的脚，不让你们管湿地公园的事。我来的路上听说了，市府已经动摇，想接受所谓专家的意见，给鸟儿挪窝。咱们这是多管闲事惹的祸。”

    “肯定是这样，这帮孙子，真是缺德。他们也只敢在小学生面前耍耍威风，他们敢去新院校试试。”

    “试什么，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他们不是不敢进新院校吗？你们把那边的人全部调过来，就说为了配合市府调查，主动愿意撤出军事重地，在这边配合检查。”慕绾绾扭头看向容湛，冲他笑道：“让那群大小伙子过来教教这些米虫，什么叫精气神。”

    容湛戳她的眉心，“小坏蛋，把这些人吓出心脏病怎么办。”

    “吓尿了也和我没关系啊。”慕绾绾笑嘻嘻地说道：“你这么配合他们，他们应该高兴才对。他们也省时省力了呢，不用安排那么多人守在那边。”

    方桥见容湛没反对，马上通知了新院校那边。

    军人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十分钟，所有教职员工都打包完毕，坐上了大巴车。半个小时之后，所有人在小学的操场上集合，笔挺笔直地站着，等着抽血。

    大几百的小伙子，个个站得像青松一样，一眼望去，全是绿色。而且增加了这么多人，说话声还是只有那些工作人员的。

    “等着多无聊啊，通知各班，照常训练。”方桥抹了把汗津津的脑门，兴奋地说道。

    训练通知马上就传达下去了，一个队一个队的排队抽血取样，其余班级开始展开正常训练。

    很快学校里口号声响彻云宵，砸得众人的耳膜嗡嗡地响。

    周i shu本来是想走的，听到这动静，又捂着口罩钻下车，站在车前往操场张望。

    “这是示威吗？这做得也太过了吧？”他小声嘀咕道。

    先前和慕绾绾起冲突的人跑过来告状，“我看他们就是故意作对，不配合工作。那个慕绾绾，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行了，你去招惹她干什么？”周i shu扫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你记着，就算没有容湛护着她，还有官凌止呢。”

    “官家现在都不行了。”男子不屑地说道。

    “就算你全家不行了，官家也不会不行。做事留后路，别给自己找麻烦，起码面子上要过得去。你居然傻不拉叽地跑过去冲撞容湛和慕绾绾！我也懒得问你到底是谁让你这样干的，我就提醒你一句，别给自己找事。”周i shu扫了他一眼，小声教训道：“抽完血就走人，你还没有给人出头的资格。”

    那人被训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却又不敢顶嘴。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他只是防疫部门的一个小小负责人。

    “我也不是出头，我就是看不惯嘛。”他讪笑了几声，自己走开了。

    周i shu冷笑几声，小声骂道：“蠢货，什么玩艺儿，还敢做出头鸟。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这确实是做给我们看的呀。”站在旁边的另一个人也出声了，握着sh一u ji拍下这一幕，小声说道：“还是要向上面说清楚情况才行。”

    周i shu没阻止他。做为老油条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但是在这条路上走，首要学先的事就是明哲保身，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数百大小伙子挤在小小的操场上的训练，场面震撼。那些记者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了他们训练上。这就是传说中的容湛训练出来的人啊！尤其是负责训练的教职人员，平常根本没办法见到这些传说中的人物。

    “听说都是战功赫赫的人物。”

    “对啊，都是真枪实弹打过仗的。”

    “那个就是容湛”

    “刚刚倒是拍到了，他太太刚刚很厉害的。”

    “好像是心理医生，之前和官凌止有过一段儿。”

    慕绾绾的名字，总官凌止分不开啊。

    容湛站在不远处，听着记者们议论，忍不住拧眉。

    “官凌止正在准备收购案，这小子真滑头，我们办事，他等着捡便宜。”方桥打听了一圈消息回来，有些恼火地说道：“听说新闻发布会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出手呢。”

    “我干吗要出手。我现在休假。”容湛点着了一根烟，靠在树下，半眯着眼睛，看着慕绾绾和胡宵他们聊天。

    “容队，这摆明了是想让我们不舒坦呢。现在打猎的人和枪，都出自我们这里。上头说不定会让你回去说明情况。还有小云，她和慕绾绾的关系那么好，现在她出事，慕绾绾也不能不管，但是又怎么好管？”方桥忿忿然地捶了一下大树，瞬间枝叶乱摇，叶片哗啦啦地响。

    “树没得罪你，你打它干什么。”容湛拿下一片落在肩上的叶子，淡淡地说道：“今天大家就住在这里。”

    方桥把聊得热火朝天的胡宵叫了过来，一顿训斥，让他去跑腿干活。

    “这小子真是个话唠。”他无奈地摇头，小声说道：“我就没见过这么爱说话的男人。”

    “好事啊，你们全是闷葫芦，好不容易来个爱说话的人。”慕绾绾笑嘻嘻地说道。

    “你还笑得出呢，小云的事怎么办？”方桥问道。

    慕绾绾还是笑，“凉拌啊，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方桥半信半疑地反问：“你不管？”

    “我为什么要管，我又不是她妈。当然了，有些人希望我管，可惜我最近正在练习铁石心肠功，已经练到第八重了，懒得管。”慕绾绾摁了摁裙摆，转身往食堂的方向走，“我去找点东西吃，你们饿不饿？去弄碗面条吃啊。方桥，你出钱，让食堂加点菜。大家训练这么辛苦，晚上多加点鸡腿，羊腿，蛤蟆腿之类的，给大家补补。”

    “啥？我拿钱？”方桥就听到这三个字。

    “对啊，你每个月薪水也不少，你平常也不花钱，钱都存着干什么呢？拿出来请我们吃好吃的。那些孩子们会很爱很爱你的。”慕绾绾朝操场上那些大小伙子呶了呶嘴。

    “呵呵想得美。”方桥做了个捂钱袋子的动作，退了两步。

    容湛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跟在慕绾绾的身后。

    他现在很少穿军装，今儿穿着一件暗蓝色的短风衣，黑色长裤，悠哉游哉的表情，好像是在和慕绾绾渡假，不像遇上大事了。

    当然了，在他心里，这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暗搓搓弄些龌龊的手段出来，看在他眼里，跟飞蛾一样，不足为惧。

    况且，那些人肯定也知道不能把他怎么样，就是想恶心他，想给他制造麻烦，想困住他几天。目的，不就是为了湿地公园吗？

    他二叔对湿地公园誓在必得，搞不好他的那两个哥哥也头脑发热，参与了进去。

    小时候，他和二叔也亲近过，那时候老太太在，大家在老太太面前都得装出和睦的样子，逢年过节聚在一起，叔叔也没少给他包红包，送礼物。后来他渐大了，宫思雪手段多，人心狠，又会哄老太太开心，加上老太太确实偏心于他，宫思雪在公司里就渐渐占了上风，二叔和他们一家人的关系也就疏远了。

    若是真把二叔的公司弄垮了，老太太会不会托梦给他，骂他毁了容家？

    容湛捏了捏下巴，自言自语道：“所以，得生儿子。”

    “啊？”慕绾绾扭头看他。

    “公司拿回来，得生儿子。”容湛继续说道。

    “神神叨叨。”慕绾绾坐到蓝色的餐桌前，扭头看向打饭的窗口，“弄碗饺子吃吃吧，我想吃饺子。”

    “没有饺子，没有面条。今天厨房都没能出去备菜，本来每个月今天会有菜商送进校的。结果一大早就来了人，外人也不许进来。鸡蛋不多了，只有一些土豆和南瓜。晚上这么多人吃饭，怎么办？”食堂负责人跑过来，不安地说道：“还有，那些检查的人说，我们的厨房卫生不达标，要给我们封掉。我们哪里有不达标，我们平常最注意卫生了。”

    “肯定是捉到把柄才说你们不达标啊，弄干净点呀。”慕绾绾才不信他们真的能做到滴水不漏呢，哪个学校敢说自己的厨房百分百干净的？

    负责人脸红了红，小声说：“那晚上怎么办，上千人的饭，我们也做不出来。本来学校就两百来号人。现在多了这么多人，米也不够大家吃的。容队，不是我不干活啊，我是真没办法。”

    “那让大家包饺子吃。”慕绾绾抚了抚肚子，小声说：“真的饿了。”

    “你不回去？”容湛拧眉。

    “想和你呆在一起啊。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慕绾绾笑了笑，托着腮和他对视，“知道吗，那一年你去抢险，我就特别想和你一起做事。”

    容湛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轻轻点头，“行，让你看看我的大孩子们平常是怎么训练，怎么生活的。”

    大铁盆，砧板，方桥黑着脸自掏腰包，买了几十个。

    牛肉猪肉羊肉买了半车子方桥死也不肯出钱了，只差没在地上打滚哭穷，容湛才大笔一挥，亲自签单付帐。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秋日的下午，这些大小伙子们把平常打拳的力气放到剁馅这事上面了，咚咚咚地比赛谁剁得快。喊口号的声音变成了菜刀剁在猪肉羊肉牛肉上的声音

    周i shu这时候走都不敢走了，这么多把菜刀在眼前晃，他敢走吗？等他请示过上头的人之后，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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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 兴奋

    操场上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小朋友大孩子聚集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真是活见鬼了，我们是来欣赏他们吃喝玩乐的吗？”有人不满地嘀咕道。

    周i shu扭头看，只见正在抱怨的人就是那个防疫队的小负责人。

    “你也可以去和他们一起包饺子呀。”周i shu咧咧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我哪敢啊，还要工作呢，这么多人，得抽到什么时候。饿死我了，我先吃点饭。”小负责人恼火地挥了挥手，拖过一把简易的椅子坐下，呼喝着让他的人拿两份盒饭过来。

    “我们不会真的在这里守上一整晚吧？”又有人发话了。

    周i shu才不会在这里守呢，转动了几下眼珠子，咧了咧嘴，“当然，这是任务，要保证疫情控制在源头上。大家打起精神，圆满地完成这次任务。好了，都吃饭吧，我回去汇报工作，看看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他猫腰钻上车，自己开着车走了。

    “周i shu”小负责人跳起来，嚼着满嘴的土豆片，不满地嚷道：“你可不能不回来啊。”

    周i shu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不屑地撇撇嘴，骂了一句，“傻冒儿。”

    放在旁边的sh一u ji响了，显示的是秦奕助理的来电。

    “催个屁啊，我又不是你的狗腿子。”周i shu脸色沉沉地骂了几句，把乱响的sh一u ji直接挂断了，丢到了一边。过了几秒，他又打自己的嘴巴，骂道：“真是累晕头了，什么狗腿子。这种饭局，我能去吗？找死呢。”

    宴会厅。

    秦奕的助理快步进来，俯到秦奕耳边小声说道：“周i shu不接diàn huà。”

    “算了，不理他。”秦奕不满地把茶杯往桌上一顿，不满地说道：“上菜吧。”

    “不来吗？”坐在他身边的凌波掐了烟，扭头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他是只老狐狸，最会明哲保身。所以市府里换了多少人，他都没有换过。”秦奕抚了抚冒汗的脑门，低声说道：“最晚明天早上，市府就会签发文件。来吧，吃饭。”

    凌波嘟了嘟嘴，向身边的人举杯，“要感谢谢博士的鼎力相助，干杯。”

    这就是给他们出具虚假报告的所谓专家，他端起酒杯，红光满面地和凌波碰了碰杯，来了一句，“rs。”

    “这就喝上了。”大门突然被推开，容睦一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容兄迟到了，要罚酒三杯唷。”秦奕乐呵呵地起身，亲手给他拖开椅子，给他满上酒。

    “好啊。”容睦落座，端起酒杯，大声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市长已经签字了，明天早上就会下发正式批文。我们可以大展宏图了。”

    “太好了，周边的房价，起码可以翻上五倍呀。等炒房团过来操作一下，还有可能翻上六倍十倍。”秦奕抚掌，兴奋得大笑起来。

    “就这一个项目，起码能赚一百个亿。亲爱的，你功不可没。”凌波靠到了专家的肩上，娇滴滴地撒娇，“到时候我们就举行婚礼吧。”

    “好，好。”专家被这样一个尤物哄着，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知道抱着她的腰，连连点头。

    “亲爱的，你真好。”凌波凑过去，往他油乎乎的脸上印上了一个红唇印。

    容睦不露声色地扫了她一眼，坐到了椅子上。

    “秦总，”凌波又侧过来，手搭到秦奕的肩上，娇媚地笑道：“你把司韵和歆儿叫出来呀。”

    “她要和未婚夫听音乐会，就不叫她来这种地方了。”秦奕笑笑，拉开了她的手。

    “唷，这种地方，这是什么地方秦总，你在我床上的时候，可没说过这种地方”凌波又俯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秦奕还是堆着笑脸，慢吞吞地说道：“她要准备婚礼嘛，而且她未婚夫喜欢安静，所以少在公众场合上露面为妙。”

    “哼”凌波的手悄然伸到桌下，在他的大腿上拧了一把，“你别吃了之后就不认帐。”

    “哪能呢。”秦奕的手也挪到桌下，悄然捏住了她的手，朝她递眼色。

    容睦坐在桌子对面，对两个人的眉来眼去看得清清楚楚，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朝fu u员勾了勾手指，“把我那瓶存在这里的红酒开了。”

    “好的。”fu u员恭敬地行礼，没一会儿，就拿来了一瓶红酒。

    “容兄真是大方，一瓶红酒一百多万哪。”秦奕捧着红酒，兴奋得眼睛贼亮。

    凌波也跳了起来，拍着手说道：“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从明天起，在座的各位都将成为福布斯富豪榜上的常驻嘉宾了。”

    秦奕笑得合不拢嘴，显然完全沉浸在这样美妙的幻想中了。

    “不过，这一切都是歆儿的功劳，若不是她有这么好的计策，真的不可能这么快达到目的。她是怎么想到这点的？”凌波笑嘻嘻地说道。

    “胡说什么呢。”秦奕立刻喝止住了她，眼底涌出几分怒气，“什么计策，这是天灾。”

    “凶什么呀，这里都是自己人。连fu u员都是自己带来的。难道在座的各位还会出卖彼此吗？”凌波也变脸了，白了他一眼，抱着双臂回到桌前坐下。

    “确实要小心，凌波你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容睦脸色也有些难看，盯着凌波的眼神变得很无情。

    凌波很怕容睦，扁了扁嘴角，乖乖地认错，“对不起啦，我就是开玩笑的，是天灾，我以后会注意。”

    “傻不傻。”秦奕又瞪了她一眼，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名专家被两个男人突然变脸的模样吓到了，一向文质彬彬的两个人，凶起来的时候都挺可怕的。他呆呆地左右看了看，挤出一个不自然地笑容，嗫嚅道：“那个明天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放心好了。”容睦换回笑脸，温和地说道。

    专家拘谨地点点头，握着凌波的手不放。

    此时房间里的fu u员又端了一支酒进来了。

    “这是歆儿xiǎ一 jiě送的，她说祝各位晚上玩得愉快。”fu u员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酒，笑着说道。

    “歆儿就是懂事。”容睦拿起酒瓶转动着看了几圈，指着瓶子笑道：“这是支好酒，82年拉图酒庄的好酒！”

    “不是我夸，我这个女儿真的很优秀，我还有点看不上我现在的女婿呢。但是女大当嫁，她要嫁人，我也不拦不住。”秦奕笑容满面地点头。

    “不过，你这位姑爷家境很一般呀，书香门第，父亲有点官职，但是没什么钱吧？而且我觉得他长得一般呢。”凌波好奇地问道。

    “她喜欢就好了。”秦奕不以为然地摇头，“钱嘛，我们秦家有就行。”

    “那倒是。”凌波点点头，主动起身给众人倒酒。

    走到容睦身边时，她弯下腰，一手搭在他肩上，俯到他耳边小声说：“怎么，看中歆儿了？要不要我帮忙。”

    “胡说八道。”容睦拧拧眉，不悦地说道：“好好做你的事。”

    凌波嘟了嘟嘴，给众人倒满酒，又换成了笑脸，“听说容湛带着他的人在操场上包饺子呢，现在他就是我们包的一只大饺子。等明天批文下来，他想管闲事都管不成了。”

    “盯紧点，别让他出来了。”秦奕说道。

    “我这个侄子可不是你们盯得住的，他肯定也会看着我们。所以，大家今晚上就住在这里，哪里也别去。他自然找不到应该去针对谁，只能守在学校里面等结果。”容睦叮嘱道。

    秦奕好打牌，吃到一半就开始呼朋唤友过来打麻将，专家不爱打牌，凌波拖着他去了楼上的房间。

    “凌波这丫头太疯了，看紧一点，别让她闹出岔子。”容睦小声说道。

    “有人盯着呢，没事的。”秦奕点点头，不以为然地笑道：“而且她疯是疯了一点，但是够机灵。若不是她，这个蠢货专家还拿不下来。你看看，被凌波迷得找不到方向了，居然还要结婚。呵呵，捡了这么个破鞋回去，有他受的了。”

    “破鞋你还穿？”容睦反问。

    “随便玩玩呗。”秦奕笑着说道：“怎么，你不会吃醋了吧？”

    “吃醋？”容睦不置可否地摇头，“在这个世界上，我只为一件事吃醋，那就是钱。”

    秦奕朝他竖起大拇指，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说得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才是真理。”

    “秦兄，怎么也染上江湖气了。”容睦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秦奕想了想，反问：“有吗？”

    容睦摇摇头，“有一点。”

    秦奕看了他一会儿，把手里的麻将丢了出去，低笑道：“人在红尘，多有变数，心境不同了而已。”

    容睦思忖半晌，轻轻点头。

    fu u生一直站在旁边给他们fu u，不时笑吟吟地上前去给他们端茶倒水。

    容睦看了看他，小声问：“你是凌波的人？”

    “是的，我一直伺候大xiǎ一 jiě。”fu u生笑容满面地点头。

    “哦，她的人确实这样，不管说什么都笑。别笑了。”容睦拧拧眉，低声说道：“你出去吧，我们说点事。”

    fu u生点头，还是笑，“好的，我马上出去。”

    容睦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驱赶他出去。

    fu u生关shàng én，老实安坐地守在门口，随时等伺他们的召唤。

    走廊上的shè xiàng头对准了他，红灯轻轻闪烁，他抬头看了一眼shè xiàng头，唇角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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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引出来

    学校的操场上，空气里的饺子味儿弥漫不散。

    工作人员抽了一天的血，疲惫不堪，有些女工作人员已经撑不住趴到临时搭起的工作台上睡着了。他们还得在这里坚守一整晚。

    “上头一句话，底下的人就得忙断腿。给他们端点饺子过去吧。”慕绾绾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小声说道。

    “给她们送过了，但是他们也有工作纪律，不能吃。所以为避免浪费，我们就吃光了。”胡宵放下手里的碗，站起来大声汇报。

    吃光了

    慕绾绾的心肝一颤。要养活这些大男人得多费钱啊！一个比一个能吃！训练量大，吃得当然就多。你看胡宵，他这是吃的第四碗了，他还有继续的意思。

    “一碗才十二个。”胡宵抹了把嘴，坐回去继续与饺子奋战，“嫂子，真的好好吃啊。”

    慕绾绾对胡宵是心服口服，他又能吃又能说，若是嫁给他，一定不寂寞。

    “你怎么成天就想着当媒婆。”容湛的视线从电脑屏幕上转到慕绾绾身上，好笑地说道。

    “我乐意，我要开展第二职业。”慕绾绾坐过来，和他一起看jiān k一ng。

    这是容睦他们正在吃饭的画面。

    吃吃喝喝，摸来摸去，音乐声还挺大，所以jiān k一ng里的画面没什么太多作用。

    “肯定是他们捣鬼没错的，看都不用看。明天就会下批文了，我就是不想看到他们得逞。容湛，你管不管啊？”慕绾绾恼火地往他腿上捶了一拳头，“你要是不管，我和乔桥就去管了。”

    “你们去，给你们两个一人发一支配枪，去吧。”容湛指大门。

    “我去领枪。”胡宵把筷子一搁，又跳了起来。

    “坐下。”容湛厉喝一声。

    胡宵讪讪地笑，“我配合队长开玩笑呢，哪能让嫂子冲上去啊，要冲也是我们冲上去啊。”

    “那就去冲。”容湛合上电脑，沉声说道：“吃了这么多饺子，去把力气都用掉。”

    “好嘞！”胡宵双腿一并，敬了个礼，然后端起碗一边吃一边往外走，“我吃最后一碗，不着急，不急”

    “平常饿着你们了？”容湛黑着脸训道。

    “主要是方桥哥难得掏腰包，不多吃点总感觉对不住自己的良心。”胡宵扭过头，冲着他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臭小子。”方桥刚刚平复了一点的心，又剧痛起来。他攒点钱，真的很不容易啊！现在全换成了大锅和砧板，越想越心痛。

    “小气巴啦的，等这回事完了，我还你钱。”慕绾绾嘲讽道。

    “那队长还不活劈了我。”方桥看了一眼容湛，小声说道。

    “还罗嗦，今天晚上不需要你当奶妈，去干活。”容湛训斥道。

    “照顾丫丫是你安排给我的活，怎么就成了奶妈了。”方桥黑着脸往外走。

    慕绾绾托着腮看着他的背影，小声问：“我也想去。”

    “想去，可以。”容湛起身收拾东西，慢吞吞地说道：“发誓以后你不和官凌止见面。”

    “我可以发誓啊。”慕绾绾连连点头，她可以不去见官凌止啊。但是官凌止能见她的嘛！

    容湛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冷笑了几声，拔腿往外走。

    凌波泡在浴缸里，百无聊赖地翻着sh一u ji。她对等在房间里的专家一点兴趣也没有，压根就懒得伺候他。她正在找替代品，让别人来伺候这个蠢男人。至于她自己，她得另外找乐子去

    很快她就确定了人选，给对方发了红包，让她马上过来。

    专家已经等得迫不及待了，不时过来敲门。

    凌波撒了几句娇，继续泡着不动。

    叮咚

    外面有门铃声。

    凌波楞了一下，这么快那女孩子就来了？她还没做准备呢。她是准备把专家弄醉之后再让那女孩子进来，现在跑过来，那怎么解释，说三人行？

    烦死了。她骂了一句，从水里爬了起来，披上浴袍出了浴室。

    外面站的是fu u生。

    “歆儿xiǎ一 jiě让我给你送酒过来。”他笑着把一支酒捧给了专家国。

    “又送酒？”凌波惊讶地问道。

    “哦，歆儿xiǎ一 jiě今晚上很高兴。”fu u生点点头。

    “你是秦歆的人？”凌波上下打量他，狐疑地问道：“我没见过你啊。”

    “给歆儿xiǎ一 jiě做事的人多，这里安排了好几个，你不可能每一个都见过。歆儿xiǎ一 jiě说过了，让你好好呆在房间里，该你问的话就问，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再乱说话。记住一定好好守着本份，还有今天晚上哪里也不要去，还有，不要再纠缠她的父亲。”fu u生微笑着弯腰行礼。

    “这个臭丫头，真把自己当chéng rén物了，她现在在哪里？”凌波叫住了他，怒气冲冲地问道。

    fu u生又笑了，“你现在没有资格见歆儿xiǎ一 jiě，你只是给歆儿xiǎ一 jiě办事跑腿的人而已，和我们没区别。换句话说，她是xiǎ一 jiě，你是丫鬟。”

    “她让你这么说的？这个死丫头！”凌波勃然大怒，抓起sh一u ji给秦歆儿打过去，但是sh一u ji根本打不通。

    “请不要打扰歆儿xiǎ一 jiě，她今晚上要一个人赏赏月，安静安静。所以，连她的未婚夫都见不到他，何况你呢。”fu u生说完，朝站在一边发呆的专家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秦歆是不是疯了？我要告诉秦奕去。”凌波怒不可遏地往外冲。

    “你去哪儿啊，这是怎么回事”专家赶紧追出来，拉着她的手腕不放。

    “哎呀，放手啦，我要去找秦歆。”凌波想了想，推开了专家，匆匆换衣，抓上车钥匙就走。她找秦奕没用，那是一家人，不会帮她的。

    电梯那里原本守着人，但是此刻人影都不见了。凌波在气头上，也没深想，冲进电梯。专家也追了出来，拉着她的手劝她，“不是说好不要出去吗？”

    “哎呀，亲爱的放手啦，我不能让别人欺负我。那个死丫头现在把自己当chéng rén物了，我得去教训教训她。”凌波甩了几下，没能把专家的门甩开。她又怕引来容睦他们的注意，所以只能任由专家跟着她。

    她一路上打了好几个diàn huà，始终没找到秦歆的下落，气咻咻的她在路上转了两圈，大xiǎ一 jiě脾气终于发作了，冲着专家大发脾气。专家被她吓得不敢出声，一个劲儿地搓手。

    此时她的那群朋友打进了diàn huà，找她去发泄旺盛的精力。每天被容睦使唤的凌波正有撒不出的气，一口应承了下来。

    “不行啊，他们说不能乱跑，我们回酒店吧。过了明天上午，你再去和朋友玩。”专家紧张地劝道。

    “亲爱的，你怕什么？你才是这件事的大功臣，明天我和他们谈条件，应该多给你一千万。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凌波拧拧眉，看向后视镜。有几辆跑车正缓缓过来，冲她打开了大车灯，似是挑衅。

    “什么猫猫狗狗都想挑衅我。”凌波气恼地骂了一句，车子加速，往前疾驰。

    那几辆跑车紧跟其后，不时靠近她，手指伸出车窗，冲她竖中指。她看清那张脸了，很陌生，很漂亮的女人。

    凌波最讨厌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的女人，如果还比她有钱，她就更讨厌了。她本来就火气正旺，被这样一激，根本压不住怒气了。催着她的那些朋友赶紧过来助阵，自己开着车带着这些人往城外跑。

    飙车这种事，也是她心头所好。把车子开到最快，在大路上横冲直撞的感觉，就像能飞起来一样。

    她把音乐打开，尖声笑着，也不时伸出手指向对方示威。她的朋友渐渐都赶来了，二十多辆跑车，在城外的沿河大道上疯狂地往前疾驰。才不管有没有速，有没有shè xiàng头。她从来不把这些东西放在眼里。不讲规矩，就是她最大的特点。她觉得规矩都是给愚蠢的，没有本事的人去遵守的，像她这样有本事又漂亮的女人，根本不用管这些。

    专家已经被这样的车速吓得脸都白了，死死地抓着安全带，眼睛都在翻白。

    他年纪不轻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渐渐的，对方的车领先了，一路引着她往前继续往前飞驰。凌波本来就喝了点酒，又受了气，不愿意认输，所以带着自己的人紧咬不放。

    直到前面的路牌清晰地映入眼中时，她才觉得有不对。

    再往前，那里就是湿地公园了！她渐渐冷静，车速渐慢。

    后面二十多辆跑车跟了过来，马达声轰轰的，把整个静夜搅得不得安宁。鸟群不停地飞窜起来，惊慌失措地往夜空里乱飞。

    “喂，你是什么人啊？”她放下车窗，大声质问旁边的车主。

    “你管我什么人呢？你这个烂货，竟然敢纠缠秦先生。”对方推门下车，冲着她冷笑。

    凌波心里犯嘀咕，莫不是秦太太安排的人？

    “喂，话不能乱说，我男朋友在车上。”她扭头去推专家，这才发现他已经因为车速太快，正口吐白沫晕在了副驾上。

    “怎么这么不中用啊？”她骂了一句，头伸出车窗，去看自己的人。

    她这边人多，有十多辆车，对方只有四辆而已。这让她有了底气，推开车门和对方对峙起来。

    “秦歆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装疯卖傻，在我面前装什么清纯白莲花？还有，我就算和秦奕在一起又怎么了？秦奕自己追求的我，给我买的珠宝能堆满一个抽屉。如果是秦太太，麻烦你告诉她，要服老，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那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别出来丢脸现眼。她男人，我帮她好好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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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气死你们

    “真是活腻了！”对方突然有个男人钻回车里，居然拿了把liè qiāng出来，直接上膛对准了凌波。

    凌波吓得连退数步，气势顿时减少了大半。

    “喂，不要乱来啊，大家都是玩玩而已，有话好好说。”她小心地抬手，想把对准她的枪管推开。

    “我最爱乱来了，凌波，今天除非你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不然今天就废了你。”对方寸步不让，用枪管狠狠地抵上她的额头。

    凌波的腿发软，脸发白，慌得说不出话。眼珠子往两边转，期待着自己的队友能上前来帮她解围。

    此时终于有人上前一步，按住了枪管，向对方说好话。

    “要钱要人，咱们敞开说，动枪就没意思了。这么多人证在这里，真弄出乱子，谁都躲不过。先把枪放下，有什么恩怨，我们文斗。”

    “斗你个屁啊！现在我们是教训这四处勾搭人的贱货，和你们有什么关系？”那人又把枪口对准了来解围的人。

    原本黑漆漆的湿地公园，此刻每一辆车的大灯都打开了，人群之后是黑暗，站在车中间的人群又被太过晃眼的车子大灯晃得睁不开眼下。说实话，对方的脸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现在敢耍横，全凭手里的枪。

    “只有你有枪是吧？姐也有。放了凌波姐。”此时又有一把liè qiāng伸过来了，指向了对方的脑门。

    凌波心中一阵狂喜，气焰窜起万丈高，啪地一下打开了指在头上的枪管，趾高气扬地骂道：“怎么着，和我横是吗？别说小城了，就算是在桐城，也没人敢不给我面子。小子，今天就让你知道凌波姐三个字代表了什么。都过来，每个人给我扇她一耳光。”

    “唷，扇我？别人我不管，我就打你。”那人的枪又回到她的额心，凶神恶煞地咆哮，“来呀，开枪啊，我就不怕死。我倒要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替你去抵命。”

    凌波又蔫了。

    这年头，还有几个肝胆相照的真朋友？大家都是在灯红酒绿里c浮华喧嚣中一笑而过的过客而已。为她抵命？这天底下只怕还没有这样的人！

    凌波咬咬牙，眼波转动，看向站在他身后那个拿枪的人。那人的枪果然有些松动！

    “有话好好说。”凌波镇定了几秒，挤出一个笑容，“既然你也说了，没人愿意轻易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又何必给别人卖命呢？秦家是有钱不错，但是他们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在国内根基不稳。秦奕没什么本事，脑子简单。秦司煜成不了大器，家里就秦歆儿一个浪货，更成不了气候。我不一样了，我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上到市府，下到大小混混，全有我的朋友。没有什么事是我摆不平的。更何况，秦奕根本和我没关系，我是容睦的女朋友。容睦你知道吧？除了官家，就数容家财势最大。你和我做朋友，好处多过替秦家做这些危险的事。有好处，大家一起赚。”

    “凌波姐说得对，你想想清楚，你们这几个人，就算伤了凌波姐，那也走不出这里。把枪放下。”

    凌波的人渐渐围过来，对着那人说好话。

    “这样吧，先交个朋友。”凌波勾勾手指，让她的人帮她打开车的后备箱。里面有四个大纸盒子，打开看，里面全是钱。

    “你自己拿，想要多少，拿多少。交个朋友，我是真心的。”凌波红唇轻勾，手指头轻轻地点到了男人的心口上，慢吞吞地画圈，“乖啊，姐姐疼你。”

    那人转头看向大纸盒子，终于有所松动了。

    “若是秦歆儿那个浪蹄子那里，你怕说不过去，你干脆别理她了，以后就跟着我。”凌波紧逼一步，把柔软的身体整个贴到了男子的身上，不停地蹭动，“晚上，姐姐带你狂欢。”

    “凌波！”此时那个专家醒了，看到眼前这一幕，拍着腿大叫她，“你在干什么呢？”

    “糟老头儿，真讨厌。”凌波此时正热血冲头，才不想理会专家这老头儿，手指头勾上眼前这年轻人的下巴，仰起头把红唇印了上去。

    男人头一偏，她只吻到了男子的脸颊。

    “唷，害羞呢。”凌波咯咯地笑，索性把腿也抬起来，直接勾到了男子的长腿上，“别啊这么看，长得还挺不错的。”

    “凌波姐，开酒了。”有人搬来了几件啤酒，打开盖子，一人塞了一瓶。

    车载音乐也打开了，一群狂浪惯了的年轻人就在月下纵酒狂欢。

    专家又气晕过去了

    凌波看也不看他，一直缠着那年轻男子，拉着他的手腕不放，要和他一起跳舞。

    她的身材确实火爆，出来的时候刚泡澡，所以身上就一件浴袍而已，稍稍低下身子，你就能从她的大领口里看到女人身体上所有的秘密。

    “你还挺能行的还敢在这里浪。知道这里有疫病吗？”男子拖着liè qiāng，冲着她笑。

    “什么疫病啊，那就是哄人的把戏。秦歆儿那个浪蹄子想出来的办法，目的就是把这里变成我们的摇钱树，捞金盆。你等着，明天早上，这里就会成为我们私人的领域！在这四周要建起高楼，这里会被填平所有的这些鸟全都会被赶走！哎呀吵死了，你叫个屁啊。”凌波酒精冲头，夺过男子手里的liè qiāng，冲着惊飞的鸟儿开了一枪

    砰

    巨响之后，天地一片寂静。

    “姐，你怎么开枪了？”有人反应过来，赶紧过来叫她，“前几天有人打鸟，一直有人在守着这里呢。”

    “守着又怎么样？姐才不怕。”凌波举着枪，又对准了来劝她的人。

    “你喝多了，赶紧走吧。”众人反应过来，纷纷上车，准备离开。

    凌波醉得厉害，举着枪还想打。

    “别打了。”那人摁住枪管，慢悠悠地说道：“你猎杀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你犯法了。”

    “神经病啊，一只破鸟而已。我不打天上的鸟，我打你这只鸟？”她咯咯地笑，枪管往下低，抵住了男人腿下面，“不然，你让我给你打打这只？”

    男人慢慢地抓住枪管，突然用力往上一抬

    众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凌波被他给掸开了，人高高地弹起，撞到身后的车上，砰地一下，又是一声巨响。

    还没来得及开车的人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妈的，这小子是大力金刚啊？”有人反应过来，推开车门，想下车去看看究竟。

    啪啪

    几声轻响。

    四周突然亮起了大灯，把湿地公园照得如同白昼。

    凌波捧着摔得七荤八素的脑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眯着发绿的眼睛往前看。

    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停了好几辆警车，jg chá正举着大光手电往她们前面走。jg chá后面还跟着不少记者，正对着她大拍特拍

    凌波一个激灵，飞快地低眸看向倒在地上的酒瓶子。她酒量不差的，怎么喝了一点红酒，一点啤酒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酒里有什么东西吗？

    这是谁下了套，特地来套住她吗？

    “这个专家好像不行了。”拎着liè qiāng的男子走到凌波的车前，手指探了探专家的鼻息，立刻招呼人上前去把韦家抬上警车，送医院去抢救。

    “你是谁啊？”凌波反应过来，瞪着那个男人大声问道。

    “我吗？”男子看了看她，笑着说：“我叫胡宵。还有，你身上味太难闻了，好臭。”

    凌波记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是谁呢她又是一个激灵，猛地瞪大了眼睛。胡宵就是容湛手下的那个小帅哥啊！

    可是这天黑黑的，四周的大灯照得大家根本睁不大眼睛，看谁的脸都蒙着一层光亮，别说胡宵了，就算是一颗白白的大元宵，大家都能看成一盘月亮！

    情知大事不妙的凌波转身就想往车上钻。

    “别走啊，我们继续讨论一下疫病的事来，记者，记者ěi nu你们来问她。她刚刚说了，疫情的事是这些开发商为了得到这块地，所以弄出来的阴谋！这些鸟这么可怜，就这么一个清静的栖身之地了，他们还要把鸟给赶走！你们看，这个凌波大xiǎ一 jiě，刚刚还打死了一只！”

    记者往前看了一眼，小声说道：“那好像是一只母鸡。”

    “你眼神不好，肯定晚上片子看多了。”胡宵把用来栽赃的母鸡往车底下踢，推着记者往前，“去拍凌波大xiǎ一 jiě，你就是拯救这些鸟儿的英雄。”

    记者脸上肌肉轻颤，看了他一眼，拿着话筒走向了凌波。

    凌波根本走不掉了，她趴在方向盘上，怎么都不肯抬头，也不打开车窗jg chá敲了半天车门，见她始终不配合，于是拿来工具，直接把车窗给她敲成了几片碎玻璃

    容睦和秦奕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不是和博士在楼上吗？怎么会这样！电梯和门口明明都有人看守，人呢？”秦奕跳起来，怒气冲冲地大骂道：“这个臭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容睦头疼欲裂，他也没想到，只差几个小时就能成功的事，居然生了变化。他揉了揉眉心，起身慢吞吞地往门外走。

    “你去哪儿啊？”秦奕急声问道。

    “回去睡觉。”容睦黑着脸说道。

    “你现在还能睡得着？”秦奕拦住他，急冲冲地说道：“赶紧想办法啊。”

    “我有什么办法？”容睦反问。

    “那就这样了那地不要了？我丢了多少钱进去了你知不知道？”

    “对啊，还有我们啊”另两个股东也急了，跳起来，跑到了容睦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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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一家人

    容睦抬了抬眼皮子，扒开了拦在前面的秦奕，大步走了出去。

    “容睦，你别走啊！”秦奕一直追到电梯口，抹着汗说道：“真的，你不能这样走了，想想办法。凌波是你的人，她闹出来的乱子，当然你来解决。”

    “要解决就让我下去，给我让开。”容睦沉着脸色，把他直接推出了电梯门，指头用力地在电梯键上连摁数下。

    秦奕插着腰站在电梯门口，眼睁睁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

    “秦总，现在怎么办？”那两个股东跑过来，一脸焦急地看着他。

    “我有什么办法？你们是跟着容睦的，又不是跟着我。我也投了快上亿进去了。”秦奕咬咬牙，铁青着脸在身上掏sh一u ji，每个口袋都掏过了，却没发现sh一u ji的影子。

    “奇怪，我sh一u ji呢。”他快步返回房间，却怎么都没找到sh一u ji的影子。

    sh一u ji是绝对不能丢的！

    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瞪着站在门口的fu u员看了半晌，视线又慢慢转向了那两个股东。fu u员没有靠近过他，这两个股东倒是和他挨在一起坐过。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那二人吓了一大跳。此时秦奕的眼神太可怕了，像是想要杀了他们一样。

    “我的sh一u ji呢？”秦奕像个饿虎一样，往两rén iàn前逼近了两步。

    “我怎么知道你的sh一u ji？”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反问他：“你是怎么了？”

    秦奕抓住其中一人，上上下下地搜了一遍，没发现sh一u ji，又换人搜。

    还是没有！

    他慢慢地放开了这人的衣领，扭头看向门外。

    那就是被容睦拿走了？

    容睦坐进车里，用力往方向盘上砸了一拳头，骂道：“一群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骂了半天，拿出sh一u ji开始打diàn huà安排之后的事。

    “这么说，凌波在现场只提秦歆儿，没有提过别人？提到我了吗？就提过她是我的人好，你现在就去办，这件事和我们撇干净。马上开会。”

    他挂上diàn huà，黑着脸驾车离开了停车场。

    天亮了。

    学校里的工作人员并未撤走，但是也没有继续昨天的抽血工作。

    慕绾绾和容湛晚上在校长办公室过的，她睡在沙发上，容湛拼了几张椅子，挨着她躺着。他生活习惯好，早早就醒了，轻手轻脚地起来，关紧窗子，把早晨微凉的空气和那些已经开始紧张训练的大小伙子的口号声关在外面，不让这些动静惊扰慕绾绾的睡眠。

    刚刚踮着脚尖回到沙发前，办公室的木门被人砰砰地砸响了。

    “队长c队长”

    胡宵的大嗓门传了进来。

    他拧拧眉，转头看向惊醒的慕绾绾，黑着脸过去开门。

    “你动静不能小一点？这才几点？”

    “七点半啊，很晚了。”胡宵窜进来，

    “你嗓门就不能小点？”容湛又拧眉，这小子怎么像个扩音喇叭！

    “好的！”胡宵又敬了个礼，开始兴高采烈地用他的大嗓门向容湛汇报昨晚的战果。

    “这么精彩的事都不带上我去看。”慕绾绾盘腿坐着，听得心潮澎湃。

    “全程录相，献给我们最美丽的队长夫人！”胡宵从口袋里掏出sh一u ji，大步走到她面前。

    慕绾绾乐呵呵地打开sh一u ji，全神贯注地欣赏昨晚发生在湿地公园的精彩故事。

    “哎呀，凌波这个大美人亲吻你了呢。”看到凌波去亲吻胡宵的那一幕时，慕绾绾吓了一大跳，“胡宵，那是你的初吻不？”

    胡宵嫌弃地咧了咧嘴，“没亲着，我躲开了。刚刚还找方桥哥要了洗面脸，洗了四回脸。”

    “方桥有洗面奶？”慕绾绾抓住了重点。

    “有啊！还是什么大米洗面奶。”胡宵抬起手，闻了闻气味，又伸到慕绾绾的鼻下，“嫂子你闻闻，这香不香？”

    “你说工作，闻什么闻？”容湛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队长，我的工作汇报完了。还有，我想知道一件事！”胡宵双脚一并，压低了声音。

    “什么事？”容湛问道。

    “我有没有通过选拔？”胡宵咧着嘴冲他笑。

    “看你的竞争对手完成任务的情况。”容湛拿过sh一u ji看了看，丢回给胡宵。

    “他是谁我都不知道，队长，你不会偏心吧？”胡宵嘀咕道。

    “我就算偏心，你能怎么样？”容湛问他。

    胡宵垮着脸，小声说道：“我能怎么样？我又打不过你。”

    “出去。”容湛拧眉，把胡宵往外轰。

    “队长，你就让我通过选拔，让我去执行这个任务吧！”胡宵不肯走，在他眼前绕来绕去，苦苦央求。

    不管是什么任务，容湛这样谨慎地挑人，肯定很危险c很难完成！怎么还有人主动要去送死的慕绾绾真想拉住胡宵，劝劝他，不要去犯险啊，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好了，就当一个普通的小兵就好了！

    “那我预祝他通不过考验。”没达成目的的胡宵很生气，一边敬礼一边发了个诅咒，转身走了。

    “臭小子。”容湛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你也别坐着了，起来吧。”

    慕绾绾伸开双手，软绵绵地说：“抱我。”

    容湛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和她亲了亲，手掌自然地托到她的腋下，把她往上抱。慕绾绾双腿缠到他的腰上，正要亲吻时，胡宵又像一颗炮弹一样闯进来了。

    “队长我是来给给你们关门的”胡宵看到这一幕，赶紧转身，吭哧着说道。

    容湛咬咬牙，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慕绾绾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噗嗤地笑出了声。

    回到家，宫思雪来了，还有他的两个哥哥，都坐在小楼外的台阶上，一见到二人，立马跳了起来，三个人同时冲到了小夫妻的面前。

    “湿地公园的事，是不是不成了？”容以安急声问道。

    “你投了多少钱？”容湛开门见山地问道。

    “全部身家。”容以安一脸铁青地说道。

    “你呢？”容湛又问容畅。

    容畅瞪着通红的眼睛，咬着牙说道：“只有现在住的房子没抵出去了。”

    “儿子，怎么会这样？是你干的吗？”宫思雪急声问道：“你知道这样一来，我们要亏多少吗？”

    “我不让你们干的事，你们偏要干，自己反思。”容湛拉着慕绾绾的手往小楼里走。

    “喂，你是不是姓容啊，怎么和家里人唱反调？”容以安怒了，跺着脚，挥着拳头咆哮起来，“这么多年了，我忍你这么多年了！你以前仗着老太太喜欢你，你从来不把我们两个当哥哥的放在眼里。你别忘了，虽然生我们的不是一个妈，但还有同一个爸！我们倒霉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容湛和容家公司本来就没关系了他早就穷得口袋里没钱了呀！

    慕绾绾扭头看向那母子三人，小声叹气。

    “你叹什么气？你看热闹是不是？”宫思雪没好气地瞪她。

    “哎你们明明知道容湛就是你们今后最大的指望了，为什么不听他的，不跟着他走，非要去和容睦混在一起呢？既然知道容湛和你们是一家人，你们就更应该和容湛站在一起啊。容湛倒不了霉的，他一不是这里的人，二有自己的事业，他不靠容家吃饭，他死掉的那四年，他的东西不都是你们分掉了吗？两位哥哥，你们又何时真的喜欢过这个弟弟呢？在你们眼里，他是傻子，不懂得去过大少爷的生活，不懂得和你们一起进夜场浪个昏天暗地，甚至傻到把自己的钱全都捐出去给那些傻当兵的可是两位哥哥，正因为这样，他才永远不会倒霉的。你们懂不懂我说的话？”

    “不懂！我也不想懂！总之他就是坑自己人！”容以安跳着脚骂道。

    “对啊，我们都买了湿地公园旁边的地，现在湿地公园不让开发，四周的地和开发区就是断开的，那里就没办法开发！我们不是亏死了吗？”容畅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地说道：“你是不会倒霉，早早就从容家出去了。我们两兄弟还不是为了要争口气？打小老太太和爸爸就只疼你，我们自己不争，能有现在？”

    容湛转身过来，盯着两位哥哥看了会儿，沉声说道：“急什么？你们买的那两块地亏不了。但是也别想赚，把钱拿回去，以后做事不要总想着坑别人。”

    “你什么意思？”容以安和容畅互相看了看，狐疑地看向他。

    “下午会有新闻发布会，记着我的话，见好就收，不要贪心。”容湛又拉住了慕绾绾的手，慢步走上了台阶。

    “老四，你说清楚啊。”两兄弟又跟了过来。

    “今天很忙，不留哥哥吃饭了。妈，你再跟着瞎掺和，别说我又发脾气。”容湛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眉心拧了拧。

    “不许拧眉。”慕绾绾抚着他的眉心，温柔地说道：“你看你拧眉都拧出皱纹来了，我等下给你贴个面膜吧。”

    “还有心情贴面膜。”两个哥哥坐回台阶上，赌气不走。

    宫思雪站在一边，不想走，但也不好意思进来，就站在门口，拿着眼角余光偷偷瞄客厅里的慕绾绾。

    猫小囡囡和二囡囡跑出来了，蹲在门口朝母子三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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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1章 你们都变得陌生

    宫思雪和两只猫对视了片刻，也坐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捞过一只小猫，轻抚着猫儿的背，一脸的惆怅。

    “妈，你不劝劝他，现在咋办啊？”容以安掐了烟，粗声粗气地问道。

    “不知道。是你们自己要投钱进去的，要不是帮你们说话，我也不会在容湛面前说假话，说我自己也投了。”宫思雪眼皮子抬都没抬一下。

    “所以啊，现在老四是连你也不管了。”容以安喘着粗气，脚尖重重地碾在烟头上，起身就走，“既然他这样绝情，也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别乱来”宫思雪抱着小猫，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然就听容湛的话，等等看下午什么情况。”

    “你们等吧，我要走了。”容以安满脸怒容地开车离开。

    容畅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不时看一眼宫思雪，分明在犹豫不决。

    天空飘起了细雨，天越来越凉了。

    容湛换了身衣服下来，看着门口坐着的母亲和哥哥，低低地说道：“妈，哥，进来吧。”

    宫思雪欣喜地应声，扭头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慕绾绾，眼里的笑意又淡了下去。

    “进来吧。”容湛走出去，掺着她的胳膊，扶她起来。

    宫思雪踌躇不安地看了一眼慕绾绾，站着没动。

    “我去倒茶，叫哥哥进来喝茶。”慕绾绾让步了，垂下眸子，快步走向厨房。

    宫思雪老了。失去了老太太和儿子的强有力支撑，帐户里的钱越来越少，她开始尝到了生活的窘迫艰难。她减少了去美容院的次数，失去了保养的乐趣和热情。皱纹日渐增多，白发爬满鬓角。慕绾绾的心就是在看到宫思雪那一记服软的眼神时软下来的。

    若她的妈妈活着，此时是不会坐在台阶上的，妈妈会坐在沙发上，捧着热茶，等着外孙的出生，然后一家人和睦地生活。

    慕绾绾不原谅，但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强硬。毕竟，这是容湛的母亲啊！

    她沏了两杯茶，端到了宫思雪和容畅面前。

    宫思雪一生好强，从未向人低过头，此时眼眶一热，赶紧转开了脸，装着和小猫说话。

    二囡囡一向好脾气，谁抱她都可以。它打着哈欠，懒洋洋地趴在宫思雪的腿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哎，哎哎你看，妈你看”容以安从外面一路狂奔进来了，晃着sh一u ji狂喊道：“市府决定授权官氏集团开发湿地公园。以保护生态的方式进行他们还是建渡假酒店。把酒店置于一个巨大的湿地你站在玻璃屋里，就能和飞鸟和谐相处我们的地，我们的地还是可以建楼盘啊！”

    官凌止及时给市府解围，以最有利的政策拿到了开发权，容以安兄弟本来拿到的是最偏的两块地，现在却成了开发版图里最好的位置。他们的地可以转给官凌止，也能自己开发。

    不过，容睦他们购下的地却被官凌止的开发版图排除在外了。官凌止会以“公园防护带”的形式，把容睦和秦奕买下的地都隔断开，让那两个地方成为车都无法进去的荒地。

    “把地给官凌止吧。”慕绾绾小声说道。

    “建楼盘很赚的”容以安不甘心地摇头。

    “给官凌止。”容湛丢下一份文件，沉声说道：“他们的开发计划里，你们是建不了商住楼的，除非你有雄厚的资金跟着官凌止玩。你们有吗？”

    “那我们能入股他的公司吗？你和他去说说？”容畅转头看向慕绾绾，期待地问道。

    “官凌止又不是你们弟弟。”慕绾绾好笑地推了一下容湛，小声说道：“你们这个弟弟叫容湛，他巴不得我一辈子和官凌止没关系。你们居然想让我去开口？现在能拿回你们的钱已经是万幸了。而且官凌止肯把你们的地买回去，这也是看我的面子呢。”

    这倒是大实话，容畅讪讪地笑。

    “这个容湛你是怎么知道他有开发计划的？”宫思雪小声问道。

    “他和我聊过这件事。”容湛平静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是情敌吗？还能聊这个？”容以安惊讶地问道。

    “不行吗？”容湛反问。

    容以安和容畅互相看了一眼，气焰全无。

    慕绾绾咬着指甲看容湛，容湛不让她和官凌止往来，可是他居然能和官凌止聊发财的事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她又有了一种更加魔幻的想法，如果他能和官凌止和睦相处，能不能也让她把官凌止给娶了

    啪

    容湛突然抬手，不客气地往她的脑门上拍了一掌，把她的幻想击得渣都不剩下了。

    她不是花心，她就是偶尔也会犯犯几乎所有女孩子都会犯的花痴的梦，揽天下美男入我怀，同醉日月！

    官凌止的开发计划一经新闻公布，公司股价顿时像油井喷发一样地往上爆。

    这件事里最高兴的人要算尚筱雅了，她很久之前就买进过官氏的股票，在股价爆跌的时候，她为了守着朋友的义气，硬撑着没抛掉。现在股价飞涨，她从早上尖叫到了晚上！

    这件事里最不痛快的人要数容睦和秦奕父女了。

    凌波的事闹得挺大，现在扑天盖地都是凌波和容睦的婚外情的报道，还有秦歆儿出主意谋占鸟群栖息地的事，让这两家人名誉扫地，上全是声讨这两家无良奸商的声音，被民人肉出来的东西，换成平常人看了一定想跳楼。

    “死东西，你自己在外面干的好事，连累了歆儿！现在女婿家要退婚哪！你这个死东西！你害得女儿以后彻底没人要了啊！”秦太太暴跳如雷，抓着一个茶盘往秦奕的背上用力地敲打。

    “够了，你闹够没有？”秦奕终于被他给打烦了，一掌夺过了茶盘，往秦太太的头上砸了过去。

    秦太太没有料到他会还手，被茶盘砸得头破血流。秦奕眼里流露出来的凶狠的光吓得她连尖叫声都没能敢发出来。

    面对父母的吵闹，秦歆儿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拿了根烟，点着了，站在窗口看夜色。

    “爸，妈，你们干什么呢？”秦司煜匆匆下楼，看到眼前的一幕，赶紧过去扶住秦太太，责备道：“你怎么能打妈妈？”

    “你闭嘴。”秦奕凶狠地骂了一句，拔腿就往外走。

    “你爸是不是疯了？他什么时候这么大声和我说过话？”秦太太捂着涌血的额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不要去医院，有记者会拍。让医生到家里来。”秦歆儿眯了眯眼睛，头也不回地说道。

    她镇定冷漠到让人无法想像！

    秦司煜凝望了她一会儿，仰起头，长长地吸了口气，“你们怎么都成了这样？”

    “怎么样？”秦歆儿缓缓吐出一口烟，淡漠地说道：“哥哥你别这么单纯好吗？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看不懂这个世界吗？”

    “这个世界怎么了？我不是看不懂这个世界，我是看不懂你。”秦司煜扶着秦太太往外走。

    “想清楚，在医院被拍了，晚上各种媒体报纸上又会要怎么写，觉得秦家的戏还不够看的，尽管去。”秦歆儿扬了扬唇角，嘲讽道：“妈妈也不想成为新闻里被家暴的女主角吧。”

    秦太太居然开始犹豫了，她看了看儿子，又看女儿，张张沾了血的嘴，无奈地说道：“那就请医生到家里来吧。”

    秦司煜拧着眉，不满地说：“你必须做检查，颅骨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脑震荡。”

    “妈妈怎么这么脆弱，等风波平息一点去不行吗？非要在这时候给家里添乱。不过就是砸坏了头而已，又不是要死了。”秦歆儿掐了烟，抱着双臂往楼上走，“我睡会儿，别吵我。”

    这回不仅秦司煜，连秦太太都惊呆了。她瞠目结舌地看着变得异常陌生冷漠的女儿，开始微微发抖。

    秦司煜忍无可忍，大步追上了秦歆儿，抓着她的肩膀用力往墙上推，“向妈妈道歉，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和妈妈说话。”

    “哥哥，我应该怎么说话？”秦歆儿缓缓推开了他的手，笑了起来，“你没听到他们的话吗？我又被退婚了，我彻底没人要了，要吃一辈子秦家的饭了。”

    秦司煜眼底的光软了软，退了两步，难过地说道：“歆儿，不要这么对自己。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结婚又怎么样？哥哥陪你不结婚，不行吗？我们回去，不要留在这里了。亏了钱又怕什么，哥哥可以养得起你。”

    “哥哥你变态吗，你居然要养èi èi？难道你想要？”秦歆儿轻蔑地笑了几声，继续往楼上走，“我要睡了，一个个的都别来烦我。”

    秦司煜捧着头靠在墙上，深深地吸气，让自己平静一些。

    “哥哥，人都是会变的，没有变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不是我对不起别人，是别人对不起我。”秦歆儿的声音又从楼上传下来了，“你回去吧，我不会走的。”

    秦司煜慢慢地坐到台阶上，低眉看向捂着脑袋站在客厅里哭的秦太太，心里难受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家变成了这样呢？他熟悉的这些人，仿佛一夜之间都换成了另一个人，身体里住的是陌生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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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2章 跟着你，有肉吃

    凌波的那位博士在医院里抢救过来之后，把一切都招认了。从怎么收钱做假报告，到他们那群人怎么造谣陷害全都招了个干净。

    凌波的事越查牵扯越多，到了第三天，容睦和秦奕都被请进警局里进行调查。凌波所在的娱乐公司从财务到人员都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清查，那些小姑娘把这一年来替凌波做的事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不仅在社会上引发了轩然大波，也让一些场面上的人陷进了解不开的麻烦里，个个慌得无头苍蝇，全都躲了起来。

    慕绾绾捧着sh一u ji看新闻报道，乐得脚尖直晃悠。

    “这个凌波，终于遭报应了。”夏洁啃着苹果，欢快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庆祝。”

    “又庆祝？你就是想吃想玩！”慕绾绾瞪了她一眼，教训道：“你拿出解决诊所生意差的办法了吗？我有人养，你有吗？不认真工作，以后就只能天天吃红薯。”

    夏洁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不怕，反正你肯定会想出办法的，更不会看着我挨饭。大不了我天天来这里吃饭啊！跟着老板有肉吃，我才不急呢。”

    慕绾绾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夏洁，我还没想过你是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对不住了，我就是这样的人。”夏洁乐呵呵地点头：“老板，你后悔都已经晚了。”

    慕绾绾无奈地摇头，她有什么办法呢？她就是一个外表强悍，内心柔软且自带圣光的圣女啊！她自嘲完了，把sh一u ji搁开，小声说道：“去看看小云。”

    “不看，丫头不争气，不想看。”夏洁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我还以为她是受人威胁，原来她是自愿的。气死我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她。这大半年里，她吃了我多少好吃的，居然这样回报我。”

    “我给她的钱，全被她爸妈拿了，每天还在家里看冷脸。小云急于把自己嫁给一个有钱并且能保护她的人，摆脱现在的困境。是那个男人混蛋，人渣。小云觉得他是新院校的人，所以觉得他成熟靠谱。可是她不会想到，这个人被人收买了，是故意引诱她的。”慕绾绾拍了拍夏洁的肩，小声说：“说到底，别人冲着我来，牵累到小云，我有责任。”

    “你少往自己肩上揽责任。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应该为别人负责。”夏洁严肃地说道。

    “你说得对，但我现在想做圣母，去看一眼。”慕绾绾笑了笑，小声说道。

    “老板，你有这闲心，还不如去给我介绍男朋友，带我去认识好男人。”夏洁挽着她的胳膊，堆着笑脸说道：“让容队给我介绍一个呗。”

    “怎么，你又不喜欢方桥了？”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他穷嘛，就买几个破盆子就返贫了。”夏洁吐了吐舌尖，压低了声音，“老板你给我介绍一个有钱的。”

    “滚，你要是嫌他穷，干嘛天天往我这里跑？”慕绾绾推开她，小声说：“我自己去，你在这里陪方桥吧。”

    “哪有哪”夏洁的视线粘上了牵着丫丫从后院进来的方桥身上，压根就没有想和慕绾绾一起出去的意思。

    慕绾绾摇了摇头，打通了乔桥的diàn huà。她这两天都没出现，好像是在找霓雯兄妹，也不知道有什么进展。

    “哦，还在睡。”乔桥软塌塌的声音传了过来。

    “跟我出去？”慕绾绾问道。

    “哦。”乔桥把sh一u ji挂了，也不知道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五分钟后，乔桥顶着两只肿眼睛出现在她面前。

    “你这两天没睡吗？”慕绾绾抚了抚她的额头，关心地问道：“还没进展？”

    “找不到。”乔桥拉开车门，打了个哈欠，扭头看向她，“你睡得挺好啊，容光焕发。我怎么这么嫉妒你呢？”

    “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慕绾绾随口说道。

    “不用了，把容湛给我几个晚上就行。”乔桥打开车载音乐，点火开车。

    “你怎么成天就想睡他呢？”慕绾绾好笑地说道：“还和我说得这么露骨，也不怕惹我这个孕妇生气。”

    “你生气好啊，我就希望你生气，越气越好。越生气就越丑，等你丑了他就不要你了。”乔桥看了她一眼，又打哈欠，“去看小云？”

    “你在我家装jiān k一ng？”慕绾绾马上警觉起来，严肃地说道：“你别这么无聊啊。”

    “得了吧，我需要装jiān k一ng吗？”乔桥冷笑了几声，翻了个白眼，“我是胡猜的。”

    慕绾绾对她心服口服，胡猜也能猜中？

    “我的心理学专家，你最近最关心什么事？容睦和秦奕的事，你管不着管不上。官凌止的事，你不敢驳了容湛的颜面跑过去问。还有什么人让你想叫上我同去？”乔桥的长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几下，有些得意地笑。

    慕绾绾突然间就有点讨厌她了，要不要这样随时随地分析她的心理？

    “讨厌吧？你平常没这样分析我？”乔桥又说道。

    非常讨厌！

    慕绾绾承认自己没事就会分析乔桥，她的爱好，她的行为，她的言谈举止。之前她不是还坑过乔桥一百只螃蟹吗？

    “你说，我们两个要是一起生活，会不会忍不住往对方的水里下毒？一山不容二虎”

    此时坐在后排的一个帅小子幽幽地说了一句：“母老虎吗？”

    “你下去！”乔桥看着后视镜，恼火地说道。

    帅小子仰头看车顶，一言不发地坐着不动。容湛下达的新任务就是，有乔桥在的场合，他们必须有一人紧跟着慕绾绾，以免这两个女人真的控制不住洪荒之火，向全世界开炮。

    小云的父母拿那笔钱买了套新公寓，小云没去，一个人住在旧房子里。

    打开门，小云看到门口的几人，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卧室里走。

    人生的路，错一步，几乎就注定了今后的步步错。小云也曾经努力往直直的路上走过，但总是会被命运重重地推开。

    慕绾绾不想安慰她，也不想鼓励她。其实很多时候，鼓励和安慰没作用，全靠人自己踩着满地的碎玻璃强行走过去，淌一地的血，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永世地坠入黑暗里。

    “想问什么就快问吧，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jg chá来过很多次了，我该说的都说了。我只是找个男朋友，你说什么猎鸟什么的，都是那个人的事，和我没关系。”小云点了根烟，曲着腿坐在沙发上，有些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几人。

    慕绾绾在房间里绕了两圈，扭头看她，“就这样？”

    小云和她对视了几秒，扭开了头，语气生硬地说道：“就这样。”

    “行吧，想告诉我的时候就来找我。”慕绾绾点点头，转身出去。

    “小丫头片子。”乔桥往紧闭的房间门上看了一眼，冷冷一笑，跟上了慕绾绾。

    房间里有人，而且是个不想让她们见到的人。

    等几人走后，秦司煜打开房门，缓步走了出来。他是来问小云事情经过的，他要弄明白，在这段时间里他的父亲，他的èi èi，到底一起做过了什么事！

    小云掐了烟，冷漠地说道：“你也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司煜看了看她，小声说道：“你在吸毒，她们知不知道？你哪来的钱玩这些东西？歆儿给的，还是凌波？”

    “跟你没关系。”小云麻木地看了他一眼，指着门说道：“赶紧走吧。”

    若是歆儿把这小姑娘拖进的深渊，秦司煜觉得他真的没办法再包容歆儿了。

    “是歆儿吗？”他追问道。

    “罗嗦，快走啦。”小云跳起来，不耐烦地把他往外推。对她来说，人生的这十九年，就如同炼狱一般。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无法挣脱黑暗的束缚，她只知道，活着真的太累了。当父母拿着那一百万绝然离开的时候，她的这一辈子，就已经结束了。

    秦司煜打开钱包，把钱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低声说道：“戒了吧，去戒毒所。我明天让人过来接你。”

    “关你什么事啊？你一个男的，还要装圣母。和外面那个女人一样？”小云抓起钱晃了晃，塞进了口袋里，“钱我收了，快走吧。”

    秦司煜拧拧眉，开门走了出去。

    慕绾绾和乔桥还在楼下，秦司煜楞了一下，沉了沉脸色，想装成没看到她们二人，继续往前走。

    “秦司煜，你是不是瞎了啊？没看到我？”乔桥一把抓住了他，把他拽到了面前。

    “放手。”秦司煜拧拧眉，甩了一下胳膊。

    “不放怎么着，你给我过来。”乔桥硬是把他拖到了自己的车前。

    慕绾绾慢吞吞地跟在二人身后，轻声说道：“新开了家鱼馆，要不要去？”

    “你们两个如果太闲，就去找别人，不要找我。”秦司煜终于甩开了乔桥的手，扭头看向慕绾绾，“还有你，如果真有空，管管你楼上那个病人，她吸毒了。”

    慕绾绾瞪了瞪眼睛，长长地吸了口气。

    “我走了。”秦司煜抹了把脸，拔腿往他的车前走。

    “秦司煜，你躲什么呀？”乔桥又拦住了他，鼓着眼睛瞪他。

    秦司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盯着她看了会儿，语气恶劣地说道：“你想干什么？”

    “吃饭啊。”乔桥掀了掀眼皮子，挽住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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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3章 我们两个就这样办

    秦司煜掸了掸胳膊，没能挣开乔桥。

    他垂着眸子站了片刻，扭头看向慕绾绾，冷淡地说道：“行了，你们也别来这一套。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我站在我家人身边。他们做错什么事，我来还。但是千万别想让我会为你们去做任何一件事。”

    慕绾绾耸耸肩，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行啊，你挺爱护家人的，祝你爱得愉快。”乔桥也撒开了手，盯着秦司煜看了一会儿，走开了。

    秦司煜快步上车，一脚油门踩下去，差点撞上花坛。他火冒三丈地倒车，又差点撞上后面的路，在院子里横冲直撞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往小区外驶去。

    “你上楼，把小云送去戒毒所吧。我就不上去了。”慕绾绾在车里坐了会儿，叫过了一个帅小子，让他去办小云的事。

    “要换成我，我才懒得管她。”乔桥不屑地说道。

    “为她做最后一次事吧，以后行不行，我也真管不上了。”慕绾绾轻轻地说道。

    乔桥伸手过来，往她的额上揉了两下，小声说：“你脑子里水太多，鉴定完毕。”

    “爪子拿开，你脑子里的水才多呢。”慕绾绾打开她的手，人往一边挪了一点，笑道：“我是人傻钱多，就愿意管闲事。”

    “你居然敢和我比钱多！容湛在我这里借了多少钱了，你知不知道？你拿什么还？拿他的偿还行不行？”

    “你拿去，慢慢用。”慕绾绾笑了会儿，扭头看向她，小声问：“和你说点正经的事。霓雯兄妹还没找到吗？是不是在元昕眉那里？”

    “没有，她不会这样做的。”乔桥摇头，“官浩瀚一天不死，元昕眉就要顾忌他一天。所以这兄妹二人若是落在她手里，还安全一些。就怕不是”

    “你这么积极找这两个和你没什么感情的弟弟èi èi，不也是多管闲事？”慕绾绾笑着说道。

    “错！我这不是多管闲事！”乔桥严肃地说道：“我是正义的化身，你才叫多管闲事。区别在于，我有能力办好事情，你却没有，你只能靠容湛或者官凌止。失去他们两个中的一个，你仅仅就是一只弱鸡。”

    “哦，知道了，你是强鸡。”慕绾绾瞪了她一会儿，慢慢转开了头。

    车里安静了会儿，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慕绾绾，我以前挺爱看三国演义的。”乔桥笑了会儿，小声说道：“我们结拜吧，你愿意吗？”

    “好啊。”慕绾绾爽快地点头。

    “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乔桥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慕绾绾又点头。

    她喜欢乔桥呀，她想要乔桥这样强鸡的队友和姐妹！这样的话，她感觉自己的小宇宙更强大了呢。

    乔桥的嘴角悄然地扬起笑意，带着几分狡黠，几分小得意，“那容湛也共享喽。”

    慕绾绾咧嘴，“你享得到就享，我不管。我还能帮你按住他，真的！反正我现在肚子大了，也不能满足他，你如果愿意帮忙，我真的会感谢你的。”

    乔桥的不笑了，冷着脸瞪了她一眼，“想得美。”

    慕绾绾大笑起来。此时的慕绾绾，心情美得在冒泡。

    她的人生曾经那般艰难，但看看现在吧！现在的慕绾绾拥有全世界最好的老公，最好的朋友，甚至最好的蓝颜。她其实是上帝的宠儿呢！

    她从上天的弃子到人生的宠儿，每一步都走得好难。但是不管多难，千万千万不要放弃。慕绾绾现在别提多感谢那个拼命努力c不肯放弃的自己了！

    乔桥花钱大方，她要和慕绾绾结拜，就包下了整个蓝桥餐厅，还叫了几十个小鲜肉过来助兴。弹钢琴的，唱歌的，弹吉它的，跳舞的大厅里热闹得让不知情的人还不知道这里在举办什么盛大的庆典呢！其实全场就乔桥和慕绾绾两个人，乔桥喝最好的酒，慕绾绾喝最新鲜的果汁。

    慕绾绾对这个人傻钱多的姐妹充满了感谢之情。享她的福，沾她的光，可以看到这么多皮光肉滑的小鲜肉。

    “男人可以看漂亮的女人，女人也能看漂亮的男人呀！”乔桥托着腮，看着那些大帅哥，双眼直放光。

    “方桥他们也挺好看，而且荷尔蒙爆棚。”慕绾绾朝站在一边的的几个帅小子呶嘴。

    “得了吧，他们敢这样哄你开心吗？”乔桥不以为然地说道：“你看他们，只怕多看你一眼，都怕容湛会教育他们呢。”

    “让他们总是跟着我跑，真的大材小用，我心里也挺过意不去。其实想找几个私人保镖，但是容湛不让。说这也是对他们的考验。说什么，万一以后要执行卧底的任务，去哪个美人身边卧底呢？就要受得了枯燥的使唤，还要经得起美人的y一u hu一。”慕绾绾咬着吸管，轻声笑道：“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说得对啊，他们的卧底任务千奇百怪呢。”乔桥看着台上说道：“还有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这样啊”慕绾绾想像了一下容湛在台上蹦蹦跳跳的样子，忍俊不禁地说道：“还是当保镖好。”

    正说话时，慕绾绾的sh一u ji响了，是官凌止打过来的。

    “我看到你了，别喝酒。”

    “你在哪儿？”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观景台。”

    这一层除了蓝桥餐厅，还有一个空中观景台。那里放置着两架价值不菲的天文望远镜，给爱好天文的人欣赏星辰大海用的。

    “还没恭喜你呢，你的湿地公园的计划真的很棒。人躺在大大的玻璃屋子里，阳光和鸟儿一起从头顶掠过”慕绾绾笑着说道。

    “还行。以后我还会投放一些野生小动物，梅花鹿，长颈鹿，小马更棒了吧。”

    “凌止，你的脑子里装了什么呀？想一想那场景都很期待呢。”慕绾绾笑眯眯地说道。

    她正聊得开心，乔桥突然夺过了她的sh一u ji，冲着官凌止说道：“官凌止，慕绾绾是有夫之妇，你勾搭个什么劲？自己看星星，别打扰我和她约会。”

    “好的，你们继续。”官凌止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一点都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说完了，把diàn huà给挂了。

    “这小子，我出去会会他。不要总是勾引你嘛长得这么好看，还温柔，还脾气好，怎么不多加油，把你给早点拐跑呢！我去给他出点主意。”乔桥跳起来，抓着酒瓶子往外跑。

    慕绾绾没能拦得住她，赶紧扯下餐巾，抓着两个人的sh一u ji追出去。

    官凌止穿着一身暗蓝色的西装，正微弯着腰，扶着望远镜看星星。

    “官凌止，你家里那么多事不做，弟弟èi èi不找，你跑来看星星。我看你是为了绾绾来的吧？”乔桥大步走到他身后，一巴掌重重地拍到了他的屁股上！

    官凌止怔了一下，飞快地扭头看乔桥。

    “弹性不错，不过比容湛差了一点点，毕竟他常运动是不是慕绾绾？”乔桥扭头问慕绾绾。

    “你能不能淑女一点？”慕绾绾捂眼睛，不忍直视这一幕。怎么感觉冰清玉洁的官凌止被乔桥给欺负了呢？

    “乔xiǎ一 jiě”官凌止被乔桥这一巴掌拍得尴尬至极，想说的话都塞到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挺淑女呀，但是那是在公众场合。公众场合我是女神，这种只有你我姐妹的场合，我就是女神经。”乔桥倒了杯酒，递给官凌止，“官凌止，你那个开发计划我很欣赏，我要入股。”

    “对不起，我们集团从来不接受外人入股。”

    “她的名义可以吗？她不是你的外人，她是你的心上人。啧啧，痴情的凌止大少爷，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来看绾绾，要让我怎么称颂你呢？”乔桥讥笑完了，又扬起了巴掌。

    官凌止立刻侧身，后撤一步。

    这动作把慕绾绾都逗笑了。

    “喂，沐芊安是什么样的人哪？她也像你这样吗？女神经？”慕绾绾走过来，拖开微醉的乔桥，随便找了个话题给官凌止解围。

    莫说官凌止了，很多时间容湛都拿乔桥没有办法。乔桥的个性就是这样，张扬但不跋扈，尖锐但还偏不让人讨厌。

    “你亲姐？”乔桥坦然地说出这个词，拎着酒瓶子缓缓弯腰，凑到望远镜前看星星：“她是温柔界的佼佼者，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不喜欢的。容湛和秦司煜当年也是她身后的追逐者，不过她不喜欢这两个人，可以说她根本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她觉得男人长得好看还有钱，那就是罪恶，会毁掉很多好女孩。可惜，她还是被男人给毁了”

    慕绾绾记得容湛说过，是容湛c秦司煜年轻气盛，在和沐芊安的一次见面过程里和当地的黑帮起了冲突，二人不知天高地厚，当场和对方打了起来。可是那时候的两个贵公子，哪是心狠手辣的黑手党的对手呢，沐芊安想报警，结果被对方给丢下了高楼

    那些男人才不会因为你漂亮温柔而怜香惜玉，在他们眼里，女人只有两种，一种能让他们用的，一种不能让他们用的。再好看的女人，他们用不上，那就和垃圾没区别。

    官凌止的视线一直停在慕绾绾的脸上，乔桥说完了还没挪开。

    “你别看她了，她脸都被你看出两个洞了。喏，我现在帮你摁着她，你上。”乔桥扭头看了一眼，笑着摁住了慕绾绾的肩膀，“你今天得到她，我晚上就能得到容湛，我们两个就这样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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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别妨碍我办事

    “喝一点酒就胡闹。”慕绾绾拉开了乔桥的手，小声责备道：“你吓到别人了！”

    “官凌止，你吓到了吗？”乔桥凑到官凌止面前，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笑着说道：“这样才会吓到吧？不会只有慕绾绾一个人抱过你吧？”

    官凌止的脸都被乔桥给闹红了。他确实是来看慕绾绾的，工作项目推展顺利，他还卖了慕绾绾的人情，把容以安兄弟的地买了过去，本来是想到慕绾绾眼前晃一圈，让她开心一下。没想到，乔桥这个大魔女在这里，闹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慕绾绾冲官凌止吐了吐舌头，以示自己对乔桥也没办法，尤其是喝了太多酒的乔桥。好在乔桥今天心情不错，而且对望远镜要比对官凌止有兴趣，很快就一边喝酒，一边抱着望远镜看星星去了。

    “她怎么不回国去？”官凌止抹汗，快步走到了慕绾绾身边，高大的身子俯下来，在她耳边小声问道：“她这样闹腾，你受得住吗？”

    “没事，我们好着呢。”慕绾绾微笑着点头。

    “肚子，好像又大了点。”官凌止的视线落在她的小腹上，语气有些寂寥。

    “是啊，五个多月了。官先生现在到底在哪里？你有没有转达我的话？”慕绾绾小声说道：“你看，容湛这里的事推展挺顺利的，让他回来吧，替许愿找回公道的事容湛会办到的。”

    “他啊”官凌止苦笑，“我看他是存心想追寻许愿去了，我劝不动他，就随他去吧。”

    若是这样可能谁都劝不了他了。

    慕绾绾沉默了几秒，托起望远镜看向星空。

    “小时候，妈妈说死掉的人会变成星星，我就希望成为离太阳最远的那一颗，因为那样不会太热长大之后，我又觉得这样的传说又古老又可笑，人死之后就化为尘埃了，怎么可能还那么璀璨。”乔桥扭头看了看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小声说：“但是现在我真希望人死之后能成为星星了，永远地停在太空，不必再投胎为人，品尝人生千万种滋味。生而为人，却不得所爱，很无趣的。”

    慕绾绾看了她一会儿，捂住了官凌止的耳朵，不满地说道：“不许传播落后思想，我们要积极上进。要去追求所爱！”

    “我追求容湛，他追求你。你是自带光辉的圣女，不如就成全我们吧。”乔桥咧嘴笑。

    “滚。”慕绾绾骂了一声，眼睛凑到了望远镜上。

    浩瀚星空，闪烁不停。若真能变成星星成为永恒，那么，外婆是哪一颗？妈妈又是哪一颗？名叫沐展越的那位陌生的父亲大人呢？他又是哪一颗？

    “官凌止，你爸死后是变不了星星的，知道为什么吗？”乔桥突然又出声了。

    官凌止不悦地拧眉，眸子里涌出几分怒意。讥笑他可以，但是不可以讥笑他的父亲。

    “因为许愿和沐展越化成了尘土，他要守着许愿，也会化成尘土。可能滋养了树，也可能滋养了花。他化成了土地。”乔桥幽幽地说道。

    慕绾绾想给乔桥深鞠躬。这女子能文能武，随口说话都能成诗，得要一个多完美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她的美貌与才华？还要受得了她的疯癫和真实？

    生而为人，却如此完美，一定很辛苦吧。

    她转头看官凌止，这个人也是乔桥一样类型的人呢！爱一个人，还要装成无所谓，寂寞并且痛苦地守着，看着，等着

    官凌止眼底的怒意渐渐散开了，他仰头看着星空，沉默不语。身影宛如一株夜里寂寞高傲的木棉，迎接自己的月光，守着自己的创伤，不向任何人诉说。

    鹤山。

    安静的小院子里燃着一盏灯，官浩瀚坐在灯下看文件。他握着文件的手在发抖，身形也削瘦到让人不忍直视。

    “先生，我们回去吧。”周向恩端着参汤进来，心痛地说道：“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呢？”

    因为不想让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啊。他是官浩瀚，一辈子强硬的官浩瀚。他不可以在认识他的rén iàn前以最可怜的姿态死去。

    “接受别人的心脏，动手术，怎么就不行了？世界上这么多人，少一个没用的又怎么样？”周向恩红着眼睛，焦急地说道：“我给凌止打diàn huà，让他来接你。实在不行，我把你绑回去。”

    “换了心脏，就不是那个人了。那颗是有ài rén的。”官浩瀚淡淡地说道。

    “你是个生意人，你又不是写诗的！许愿八百年前就死了，你怎么这么固执！”周向恩挥拳头跺脚，激动得直嚷。

    “我若不固执，我就是另一个人了。”官浩瀚捧起汤碗，平静地说道：“我说过了，这辈子活够了，到了可以走的时候，就不愿意在身上挨上一刀，换上另一个的心脏。那不是我的东西，我看不上。”

    “我你”周向恩重重地喘气，瞪了他一会儿，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过了好半天，他才摇着头说道：“那，让慕绾绾来陪你一段日子？你和她说话的时候，是很开心的。”

    “不用了。她之所以能让我开心，是因为我觉得她让我有一种变年轻，又想恋爱的感觉。若不是凌止，我早下手了。那小姑娘，我完全有把握让她对我服服贴贴。所以说，我这副模样，也不必去她眼前乱晃，丢了自己的面子。”官浩瀚眯了眯眼睛，想像了一下若是慕绾绾听到他这番话时的表情，忍不住笑道：“她一定会咆哮的。”

    “啊？”周向恩楞了一下，没听懂他的意思。

    “她有五个多月了吧？凌止那孩子，在感情上还是有些犹豫，不够果断。”官浩瀚笑容满面地说道。

    “像你呗。”周向恩抱怨道：“除了这一件事，别的事都固执得要死。”

    “也行，不是他的，他果断也没用。”官浩瀚加快速度，几大口喝完汤，继续看文件，“凌止的这个计划做得很不错，前景可观。不过，资金方面就很重要了，一定不能岔子，绝对不能断开。”

    “他挺有把握的，拿了好几家的风投。不过，今天拒绝了乔桥的入股。还被乔桥给摸了屁股。看上去挺生气。”周向恩拿出sh一u ji，给官浩瀚看zhà一 piàn。

    官凌止的助理一直有发zhà一 piàn和消息和周向恩。

    “哦这个女孩子也有点意思。”官浩瀚看了一眼，摇头说道：“不过，气焰太高，可能没几个人能降得住她。容湛是一个，不过容湛有慕绾绾了。”

    “少爷有可能吗？少爷和乔桥在一起的话，也行啊。”周向恩小声说道。

    “凌止像我，而乔桥心气高，是不可能接受慕绾绾不接受的人的。”官浩瀚肯定地说道。

    “说不定呢说不定”周向恩想了会儿，也觉得不太可能。官凌止爱慕绾绾，可能会像官浩瀚爱许愿一样，一辈子都挣不开这份情了，怎么可能和乔桥在一起。

    “雯雯和航思有消息了吗？”官浩瀚问道。

    “还没有。对方很沉得住气，您动用了这么多关系，居然一点痕迹也没有。我估计他是想用这两个孩子来对抗您请的shā sh一u，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看霓裳有没有证据放在两个孩子手里。我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对两个孩子下毒手。”周向恩愁容满面地说道：“这两个孩子也挺听话的，毕竟都是你的骨肉，我希望他们安然无恙。”

    官浩瀚捂了捂心脏，低哑地说道：“他暂时不会下毒手的，若把两个孩子折磨死了，他拿什么来我面前炫耀？”

    “真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周向恩正说话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了动静。

    “谁？”周向恩跳起来，大步跑出去看。

    车缓缓停下，车灯关掉，容湛从车里下来了。

    “你怎么找过来的？”周向恩惊讶地看着他。这个小院子位于鹤山半山腰，以前开发过煤矿，现在早就没人过来了。

    “官先生呢？”容湛拎着一只纸袋往灯光亮处走。

    “容队来了。”官浩瀚把文件反扣到桌上，微笑着看向容湛，“还以为你会早一点来。”

    “休假先陪绾绾。这是在路上顺手买的。”容湛把纸袋放到桌上，环顾了一圈，视线回到官浩瀚的脸上，沉声说道：“你应该回医院。”

    “这里挺好的，安静。”官浩瀚笑了笑，打开纸袋看。里面装着鹤山的传统小吃，桂花糕。

    “呵，这个不错。”官浩瀚打开包装，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笑呵呵地说道：“谢了，天天喝中药，正想来点甜的。”

    “那四个shā sh一u，我已经定位了他们都是假的。你为什么这么做？”容湛拖开椅子坐下，盯着官浩瀚的眼睛问道。

    “四个满手是血的shā sh一u弄到小城来？我又没疯。我只是吓吓那个张琼而已。这四个人都是很普通的演员，入境之后找机会露露脸就行了。张琼怕死，会想办法躲的。”官浩瀚神色平静地说道：“不过，你这次确定他们的身份，花的时间不少。”

    以shā sh一u偷渡的借口放出消息，容湛一直在找这四个shā sh一u，哪知道是四个普通的外国人以正常方式入境？他把官浩瀚看得太凶残冷血了，没想到他是虚晃一枪。

    “你又凭什么会觉得他要躲开这四个人呢？他整了容，根本没人知道他是谁。”容湛说道。

    “傻小子，不是还有别人知道吗？可以虚晃一枪，也能虚晃两枪，三枪我用这四个人也是为了拖住你们，别妨碍我办事。”官浩瀚笑了几声，又捂住了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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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想看他羞涩的样子

    “官先生。”周向恩赶紧扶住他，担忧地说道：“躺一会儿吧，别看文件了。”

    “没事。”官浩瀚呼了口声，冲他摆摆手，“可能是来了贵客，所以有些激动。”

    “官先生，不要这么固执。你是商人，做好商人的本份。捉贼是jg chá的事，我们会做好本份。你的身体重要。”容湛也扶了他一把，看着他发白的脸色，低声劝道。

    “容队，你是特战队的人，也不是jg chá。”官浩瀚笑着摇头，缓声说道：“更何况，这是国内，不是你们国。你的职责，是协助国内建立一支优秀的全能的特战队，所以，你也越过职权了。”

    对于官浩瀚的固执，容湛觉得他若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了。毕竟，这个人连命都不想要，也要固执到底。

    交涉无果，容湛怕他再激动，心脏会受不了，于是告辞出来。

    周向恩把他送到路口，忧郁地问道：“容队能不能帮忙，找到合适的捐献者？官先生这里，我觉得可以把他弄晕过去，然后等他醒来之后心脏已经换上了。这样做一定行的。”

    “尊重他的决定。”容湛拉开车门，沉声说道：“另外，我希望他不要让事情失控。”

    周向恩摁住车门，急声说道：“先生不会让事情失控的，还有一件事想请容队帮忙。”

    “什么事？”容湛扭头看向他，等他出声。

    周向恩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小院，犹豫了好一会儿，小声说道：“我怀疑霓雯和航思不在张琼的手里，而是在太太那里。先生心脏不好，而且一向傲气，我不敢刺激他。凌止那里我更不好说，毕竟那是他母亲。所以我拜托容队去调查一下，若真是在太太那里，还请容队先别声张，先通知我，我去要人。”

    “元昕眉？”容湛有些疑惑。元昕眉能自由调动商场和各个路段的shè xiàng头？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事。

    “对，太太一向心事重，心机深。我在先生身边这些年，都看在眼里。霓裳是张扬在场面上，太太是冷在骨子里。其实这几年太太没少找机会做掉霓裳，车祸，配错药只有最后一次被先生察觉了。加上凌止和绾绾的事，她做得很好，所以先生也就看在凌止的份上没计较下去。这两个孩子如果在她手里，那真比在张琼手上要严重。”周向恩眉头紧锁，低声说道：“容队若能帮这个忙，那就太感谢了，千万要保密，千万。”

    容湛点点头，上车离开。

    周向恩在路口站了好一会儿，慢步往回走。

    官浩瀚还在看文件，听到他的脚步声，揉了揉太阳穴，小声问道：“你告什么密呢？”

    “哎瞒不过先生”周向恩叹气，走过来给他披上一件厚外套，低声说道：“我请他帮我把你弄晕了带回去，给你直接做手术。”

    “他不同意？”官浩瀚抬头看向他，笑了笑，“碰钉子了？”

    “他说要尊重你的决定。”周向恩摇了摇头，走到一边去整理东西，“总之，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官浩瀚不以为然地摇头，“做人就是要这样，事不关已，高高挂起。若是大家都管闲事，手都伸得长长的，那早就天下大乱了。”

    周向恩见他没起疑心，神色稍稍缓了点，偷偷看他，只见他捧着文件，神色平常。于是忍不住说道：“先生，我这辈子啊，就崇拜你c钦佩你一个人。”

    “呵呵，谢谢。”官浩瀚爽朗地笑道：“可惜你不是女人。像这种时候，应该红袖添香才对。”

    “我穿条裙子去？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的。”周向恩也笑。

    官浩瀚的心情被他的几句玩笑话逗得大好，合上文件朝他摆手，“算了，我还是去睡好了。免得你真的穿条裙子过来吓我。”

    “我除了有腿毛，身材还是不错的。”周向恩继续和他开玩笑，过来扶着他回房间。

    深山寂林，两个大男人，一老板，一员工，倒也相处得不错。

    “闭眼睛的时候，还是希望有个女人在身边的。到时候你再穿裙子。”官浩瀚躺下去的时候，低低地说了一句。

    “我会找十个ěi nu来送你。”周向恩给他盖好被子，笑着说道：“保证全是好身材。”

    官浩瀚嗯了一声，没再出声。

    周向恩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留一地冷月光和他作伴。

    官浩瀚的手摸到枕下，拿到了自己的sh一u ji，拔了个号出去，轻轻地问道：“向恩和容湛说了什么？”

    sh一u ji那头传来了轻语声，末了，他慢慢地放下sh一u ji，呼吸越来越沉。过了会儿，手掌往心口上不轻不重地捶了几下

    乔桥的小楼。

    慕绾绾和乔桥坐在阳台上啃苹果。

    “容湛怎么还不回来？”她看着自己没灯的小楼，小声嘟囔，“方桥和丫丫也住校，一个人真无趣。”

    “你之前四年不也是一个人住吗？一个人两只猫，你也没觉得无趣吧？哦，那时候有官凌止！你说，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睡过？”乔桥好奇地问道：“我不相信一个男人会守着你不动，除非他无能。”

    “他应该是挺能的，就是能忍。”慕绾绾想了想，严肃地说道。官凌止对她有反应，每次那时候他都会匆匆走开，过好一阵子才回来。她只能装糊涂，装什么也没看到。

    “哦”乔桥用指尖往她的眉心上戳，“你真笨，为什么不睡他？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你也太开放了。喂，你和别人睡过了？”慕绾绾拍开她的手，小声说：“当然要和自己的ài rén，才能做相爱的事啊。”

    “我？我当然睡过啊。我十九岁的时候和一个王子谈过恋爱，不过我嫌他时间太短，不要他了。”乔桥大大方方地说道。

    时间太短慕绾绾慢慢转头看她，她真的什么话都敢说！

    “你不也就一个？”她故意问道。

    “三个，有一个特别强，我介绍给你认识？”乔桥竖着手指，贴在嘴上，神秘兮兮地说道。

    “撒谎。”慕绾绾看了她一会儿，撇嘴，“乔桥，想不到你还是个处”

    “谁说的？”乔桥冷笑，“我想睡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比你享受的可多了。”

    “撒谎。”慕绾绾又骂了一句。

    “你说，真的会有人对一段感情念念不忘长达二十余年吗？”乔桥眯着眼睛，大长腿伸到栏杆上，在趴在那里的小囡囡背上轻蹭了几下，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是在写，官浩瀚就那么痴情吗？”

    慕绾绾点头，面色凝重地说道：“绝对有的，别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痴情一辈子的人都人。”

    “我会遇到这么一个人的吧。”乔桥情不自禁地说道。

    “当然。”慕绾绾肯定地说道：“前提是，他时间不能短。”

    “去你的。”乔桥笑着推了她一下。

    “我回去了。”慕绾绾伸了个懒腰，抱着小囡囡起身，“你早点休息吧。找你弟弟èi èi的事，你也别太着急。官凌止也会找的。”

    “你说，我和官凌止是不是成了亲戚了？”乔桥架着大长腿，轻轻地晃脚尖，“我去睡睡他怎么样？”

    “你敢，别玷污人家的清白。”慕绾绾往她的背上擂了一拳头。

    “你还真打！疼！”乔桥反手揉背，气得大骂，“又不是你男人，你护个什么劲。我明天就把他拐过来！”

    “别乱来，他是小仙子，你是大魔王，以后少拿你对付别人的那一套对他。”慕绾绾责备完了，抱着猫，一溜快步走了。

    “护犊子。他是你儿子啊？”乔桥继续揉背，恨恨地说道：“我偏要去，气死你。”

    慕绾绾其实还真想让乔桥和官凌止在一起，好花好草配一脸，大魔王蹂躏小仙子的时候，那场景一定很好玩啊

    她的脑子里开始有画面呈现了，乔桥扬着小皮鞭，官凌止抱着膝缩成一团，羞涩地嘟囔不要不要不要

    “哎呀我的妈呀，慕绾绾你是不是疯了？人家孕妇都精神紧张，你成天想什么东西？”她打了个激灵，往脸上呼了一巴掌，打醒自己。

    她怎么能这样玷污纯洁的凌止小仙子呢？

    乔桥那样生猛，把官凌止给榨干了又咋办？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能犯罪！”她丢开猫，双手合十，往四周拜了拜，一溜快步回到了家里。

    口袋里的sh一u ji响个不停，是元昕眉打来的。

    “绾绾明天来吃饭，有事请你帮忙，是你干爸的事。”

    “好嘞。”慕绾绾一口答应下来。官浩瀚能不能回医院接受手术，这是她这阶段最关心的事。

    刚挂断，容湛的diàn huà也打进来了，“绾绾，晚上可能赶不回来，你先睡。”

    “你去哪儿了？”慕绾绾握着sh一u ji，不甘心地说道：“你明知道我不抱着你就睡不着的，你怎么不早点回来嘛。”

    “对不起，我会尽量赶回的。先睡，乖。”

    “慢慢开车，我先睡了。”慕绾绾想了想，没把要去官凌止家吃饭的事告诉容湛。

    人总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容湛不必把他所有的事告之于她，同样，她也不必把所有的行踪告之于他。大不了，她带上乔桥呀！给大魔王制造去蹂躏官凌止的机会静待她幻想的那一幕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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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章 大家继续玩下去

    刚刚躺下，容湛的shi pdiàn huà又进来了。

    “干吗？”她把sh一u ji支好，躺着和他说话。

    他开车的样子好帅气！他的侧脸比较冷硬，鼻梁高高的，下巴棱角分明。说话间，偶尔低眸扫一眼支在一边的sh一u ji，唇角会朝她扬一扬。

    “笑得这么假，你不让我睡觉，让我看你开车？”慕绾绾往屏幕前凑近了一点，小声嘀咕。

    “我陪你，你好好睡，我看着你。”

    “容大爷，sh一u ji这样开着，那边风声呼啦啦c啦啦呼的还有石子蹦起来的声音你让我睡？”慕绾绾好笑地说道。

    “哦那我挂了。”容湛笑着抬手，想摁断sh一u ji。

    “你敢！不许挂。我戴上耳机，你就这样看着我，不许挂断。”慕绾绾阻止住他，支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轻地说道：“四哥你喉结往下滑动的时候，真的很xg gǎn。若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会俯过去，在你的脖子上咬上一口。就像吸血鬼一样，把牙咬进你的脖子里再一点点地亲你”

    容湛笑了半天，压低了声音，“回去你就咬给我看。”

    “我觉得我和乔桥学坏了，她什么都说”慕绾绾翻过身，手掌抚在小腹上，轻声呢喃，“容湛，你们男人心里，是不是像她那样太过优秀的女人，反而不太想去靠近。更偏爱我这种浑身是缺点，需要你们保护的女人？”

    “你自己觉得你需要男人的保护吗？虽然我很想保护你。”容湛笑笑，指尖伸到屏幕上，往她的脸颊上点了点，“很难得听你说得这么谦虚，你不是说你是宇宙第一聪慧漂亮的正义少女？”

    “喜欢夸自己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纯粹的喜欢自夸，她们有这样的资本。第二种是自卑，必须经常自夸，才不至于觉得自己活得太丧。”

    “你呢？是哪一种？”

    “我是完美的自夸！”慕绾绾偏过脸，朝他看了看，笑着说道：“我睡觉，你好好开车。”

    他不再说话了，就让shi p开着，安静地陪着她。

    两只猫儿也溜了进来，缩在床边上，陪她一起打呼噜。在他未进入这个小楼之前的四年里，这两只小猫都是这样陪伴她的。

    容湛的生活和他之前想像的完全不一样，他想到了之前养的那只小黑猫，此时去了哪里成了什么野猫呢？若是放到现在，抱小黑猫回家，小黑猫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好。

    遇上对的时刻，太重要了。

    冰冷的雨穿透了夜幕，砸到地上。

    深秋的雨夜，一向很冷。站在车边的身影拢了拢大衣，拉上帽子，快步往前走。

    前面一百来步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房车，里面隐隐传出呜咽的声音。

    他左右张望了一眼，拉开车门，用手电照了进去。

    霓思航兄妹两个就在车里，捆得像粽子一样，正在不停地挣扎。

    “送给你的礼物。”他的耳机里传来了低细的声音。处理声音的ruǎn jiàn多如牛毛，他想像不到此刻是个什么样的人正举着sh一u ji跟他说话。

    “为什么把他们给我？”他定了定神，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事？你是谁？”

    “别问了，这和你没关系。我把他们给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diàn huà挂断了。

    他立刻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他明白，查号码是查不到的，对方既然把这事推给了他，肯定有对方的打算。

    但是，那个人知道他的身份这让他心里发慌。

    原来不止霓裳一个人知道他的存在。

    或者，这个人就是霓裳安排好拿着他据的人？那天在美容院里，他的人并没有拿到那个男技师说的文件。已经有人提前拿走了那份东西。

    这段日子，他提心吊胆，就怕这东西突然冒出来，落进容湛的手里。他又隐隐存在着幻想，幻想那些文件根本就不存在，是霓裳吓他的。

    现在一切都证实了，还有另一个人握着他的喉咙，只要那个人把手指收紧，他就会被活活掐死。他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就全部泡汤了。

    张琼这个名字，早就随着早年那个一文不名的穷混混烟消云散。他现在是富豪，是个有钱人！他深深吸气，把sh一u ji塞进口袋，扭头看向车里的兄妹二人。

    他们两个脑袋上都套着黑色的塑料袋，看不到他，但一定能听到声音。他们听出了什么了吗？要不要杀了这两个人？

    不，这会引来官浩瀚和容湛的注意，他不能冒险。在没有弄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他也不能贸然动手。

    见鬼，居然塞了两个炸弹给他。现在他是既不能把这两个人丢在路上，也不能带回去。他要怎么办才好？

    他在风里站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关上了车门，低低地说道：“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但是，再不好过，你们也别想比我过得好。那大家就继续玩下去吧，我能逃一次，就能逃两次三次。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轰隆隆。

    雷声炸响，车里的兄妹二人挣扎得更加地厉害。

    他盯着车子看了半晌，打了个diàn huà，做好了安排。

    大雨滂沱，他很快就被淋得透湿。他也没有去躲雨，就站在车窗前，眼神冷冷地看着黑漆漆的窗子。闪电砸过天空的时候，车窗会亮起来，映出他紧绷的阴沉沉的脸，还有杀气腾腾的眼睛。

    “老板。”有车开过来了，匆匆跳下来两个男人，撑着伞，冲到他的面前。

    “把他们两个送到仓库去，好好看守。”他掏出黑色的口罩戴好，慢慢转身。

    “什么人哪？”两个人拉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

    “别管了。”他冷漠地说道：“小心一点。”

    “是，老板。”两个人连连点头。

    男子接过黑色大伞，昂首阔步地走向他的车。很快，这两个男人也分别上了两辆车，扬长而去。

    大雨打在地面上，噼哩啪啪地响

    慕绾绾起来的时候，sh一u ji电已经耗光。抓着充电宝，叫上乔桥，出发去给元昕眉买东西。元昕眉什么都有，所以拎着水果就好了。

    “你以前这个婆婆对你不错，”乔桥看了一眼慕绾绾脖子上的项链，小声说：“还送这么好的东西给你。”

    “之前就送过不少。拿人手软，吃人嘴短。所以他们家有事，我肯定要帮的。”慕绾绾抚了抚坠子。

    她戴上这个，倒不是显摆。而是在官浩瀚不在家的时候，可以用这种方式表明姿态，不管什么事，她会站在官凌止这一边。

    “带着我是因为想避嫌？你还挺无聊的，利用我。”乔桥拧了拧眉，嘲讽道：“我看你左右讨好，小心以后一场空。”

    慕绾绾看了看她，笑着说道：“我给你说亲去的，你表现好一点。”

    “慕媒婆少找借口。”乔桥冷笑，把音乐声调大了一点，长指跟着节奏在方向盘上轻敲。

    元昕眉今天没有亲自下厨，她正在客厅插花，听到二人进来的声音，她放下花剪，笑着起身。

    “有些不舒服，所以没出去接你们两个，快过来看我的花。”

    慕绾绾放下水果，换好鞋，过去看她刚刚完成的插花作品。

    “等你干爸回家，我就把花摆到他的书房里。他其实很喜欢花，尤其是箭兰。”元昕眉笑吟吟地说道。

    “他要回来了吗？”慕绾绾问道。

    “不肯回来，也不肯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们夫妻一场，他是完全不顾我了呢。”元昕眉的笑容浅了浅，小声说：“所以我想请你帮忙，问问凌止，他到底在哪里？”

    “我问过凌止，他也不肯告诉我。”慕绾绾坦诚地说道。

    “哦”元昕眉失望地点了点头，拿起剪刀，轻轻地剪掉了两片花叶，“霓裳的事都办完了，但霓航思兄妹两个还没下落。容队长，还有乔xiǎ一 jiě，你们那里有消息吗？”

    “我没有消息。”乔桥摊了摊手，站在墙边欣赏官凌止的油画。

    他画的是慕绾绾，到现在还挂在客厅里，没有人敢把画换下来。从楼梯口一直到楼上，一长溜，全部都是慕绾绾。有小时候的她，也有再遇后的她。ài rén的笔下，心上人的模样就是这样明媚动人。

    “麻烦乔xiǎ一 jiě，多费心。这两个孩子挺乖的，浩瀚很喜欢他们。”

    “你喜欢吗？”乔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元昕眉。

    元昕眉不慌不忙地插好最后一支花，轻声说道：“从女人和妻子的角度来说，怎么可能喜欢情敌的孩子？当然恨他们了。但是恨又有什么用，孩子没有错。霓裳死了，浩瀚的身体又这样，我只能管着他们的后半生。就算是我上辈子欠过官浩瀚的吧？自己现在想想，也挺可悲的。你们两个，以后千万不要学我。忍声吞气一辈子，不会有好结果。要嫁就嫁爱自己的男人，也只给爱自己的男人生孩子。若他有外心，那你就放手，千万不要心存幻想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有办法挽回。乔xiǎ一 jiě，若你发现这兄妹二人的下落，请通知我。”

    乔桥坐下来，视线投那盆插花上。

    元昕眉的插花手艺不怎么样，成品层次不清，不好看。

    “可以用餐了。”管家笑吟吟地过来向慕绾绾和乔桥打招呼。

    “你好久没来了，我知道你最喜欢玻璃花房，所以把饭菜摆到那里了。凌止今天不回来，所以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不知道乔xiǎ一 jiě爱吃什么，若不合口味，还请多包涵。”元昕眉拉住慕绾绾的手，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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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往事

    玻璃花房是元昕眉一手设计的，正方形。玻璃墙壁做过特殊处理，每隔几步就会装上棱形的玻璃片。下雨天的时候雨水顺着四周的玻璃墙壁滑落，被灯光浸染后，水波潋滟间人就像步入了一个迷幻的魔宫。

    元昕眉本身的艺术天份非常高，官凌止的艺术细胞应该是遗传自她，再加上官浩瀚的高智商，所以成就了现在这个忧郁中才华横溢的官凌止。

    桌子的造型也很别致，纯白的实木桌面上有两个白色陶瓷花瓶，花瓶里各放着一把金鱼草，碧油油的叶片上还有水珠在滚动。

    “浇花不能浇叶片，为了好看就摧残花草的生命，这样是不对滴。”乔桥抖开餐巾，蹦出几句标准的鹤山方言。

    元昕眉轻笑着点头，“每种花有每种花的养法吧，不能一概而论。”

    管家端上最后一碟菜，笑吟吟地说道：“慕医生不能喝酒，我准备了豆浆。乔xiǎ一 jiě，不知道您喜欢桃子酒吗？”

    “我喝酒比较挑。”乔桥双手撑在下巴上，看着玻璃墙外的花园，漫不经心地说道：“有拉菲吗？”

    “有的，我去开酒。”管家向几人浅浅鞠躬，下去拿酒。

    “乔xiǎ一 jiě，小城还挺不错吧。虽然没有桐城大，但是风景和空气要好多了。其实可以在这里买一栋房子，就算以后回国了，也能常过来渡假。”元昕眉切下一块牛排，放到慕绾绾的盘子里，第二块给了乔桥。

    “房子就不买了，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住。”乔桥道了谢，尝了一口牛排，笑容满面地看向元昕眉，“牛排不错。”

    “浩瀚和凌止都喜欢吃牛排，所以家里的厨师特地去学了一下怎么把牛排煎得又嫩又好吃。”元昕眉埋着头，轻言细语地说道：“就是他们两个在家里吃饭的次数都不多。这几年，绾绾和凌止交往，他们父子两个吃饭在家里吃饭的次数比之前二十年都要多呢。所以我是很舍不得绾绾的。”

    “哈哈，绾绾你还有磁铁的作用。”乔桥笑了会儿，发现没人回应她，于是也只好自己埋头苦吃。

    慕绾绾有些奇怪，元昕眉以前不说这种话的，今天字字句句里带着不甘心的伤感。她陪元昕眉聊了几句，把话题扯到了湿地公园的开发上，对官凌止猛说了一顿赞美之词，元昕眉的脸色这才渐渐云开翳散，好看了许多。

    “酒来了。”管家捧着一只水晶醒酒器进来了，单给乔桥倒了一杯。

    “咦，伯母不喝吗？”乔桥晃了晃杯子，嗅了嗅酒香，抬眸看向元昕眉。

    元昕眉摇头，小声说：“我信佛，不喝酒的。”

    “也不吃肉？”乔桥看向她面前的碟子，果然没看到肉，全是素菜，荤菜确实全摆在她和慕绾绾的面前。

    “不吃了。”元昕眉又摇头，笑吟吟地看向慕绾绾，视线在她的翡翠坠子上停了几秒，小声说道：“你应该多吃，母亲身体好，才能养出身体棒棒的孩子。现在b超能照出男女了吗？”

    “没去照。我不在乎男女，都喜欢。”慕绾绾轻声说道。

    “我喜欢儿子，”元昕眉顿了顿，舀了一勺豌豆汤慢慢地抿，“在这个世界上，女人太苦。要生养孩子，要温柔贤惠，要一直美丽，要有才华，要听话懂事，要会照顾人。男人呢，只要有钱就行了，你事业成功很有钱，你做什么事都可以被人原谅。所以我不想要女儿，不让我的女儿来这个世界上受苦。”

    这话非常有道理！慕绾绾举双手双脚赞成！

    可是，元昕眉怎么今天总说这种话？在这之前，她从来不抱怨官浩瀚的呢，而且一直表现得特别温和，不管是对人对事对生活，都很豁达。是因为官浩瀚的离开，让她实在撑不下去了吗？

    “多吃点。”元昕眉又给慕绾绾切了几块牛排，柔声说道：“牛肉是好东西，能让你变得更强壮。”

    乔桥摇晃着酒杯，饶有兴趣地看着元昕眉。

    “乔xiǎ一 jiě，怎么一直看我呀。”元昕眉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抚了抚脸颊，笑着问道：“我脸色不好吗？”

    “伯母年轻的时候一定是艳冠群芳的人物。”乔桥微微一笑。

    “那是肯定啊，不然官先生怎么会娶了我们太太。”管家在一边接话道。

    元昕眉扫了管家一眼，小声说道：“你去拿花剪来，绾绾喜欢花，你们去花园里挑一点带回去吧。”

    慕绾绾听出了送客的意思，于是起身，和乔桥一起去花园里剪花。

    “直接走不就行了吗？干吗还要临走抱上一束花？”乔桥不解地问道。

    “我喜欢花啊。”慕绾绾手起手落，剪下一枝娇艳的玫瑰花，放到乔桥拎着的小桶里。

    “滋”乔桥被刺扎到了手指尖，吮了一口，小声说道：“玫瑰好看，就是刺多。”

    “就像你。”慕绾绾数了数剪了多少枝，觉得满意了，这才把花剪还给了管家。

    “你还真不客气，剪了满满一桶。”乔桥晃着小桶，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花园还挺大，房子设计也好看，官浩瀚是个有品味的男人。说实在的，男人就得成熟稳重才有味道。”

    “那你为什么喜欢容湛？他除了霸道没啥优点。”慕绾绾笑着问她。

    “谁喜欢他了？我只是想要睡他。”乔桥不客气地说道。

    “我发现你还真不客气。”慕绾绾摇了摇头，“不过呢，你确实有这样的底气和资格。想睡谁就睡谁挺好的。做女人做成你这样，太爽快了，这才不枉白活一场。只可惜你只图嘴上快活，一个也没睡过。”

    “我是不愿意拿自己的灵魂和去供奉另一个贪婪的俗气的灵魂。”乔桥微抬下巴，傲气地说道。

    “好句子！哪抄的？”慕绾绾嘲讽道。

    “原创，你这个没文化，没情趣的人。”乔桥白了她一眼，抢先往外走去。

    慕绾绾走出花园小门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元昕眉还坐在玻璃花房里，捧着茶杯，静静地看着她这边。

    元昕眉今天表现得特别怪，就像是在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慕绾绾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她和元昕眉之间的对话，今天元昕眉没有说官浩瀚一个字的好，这在之前是不可想像的。之前的元昕眉就是官浩瀚活着的，不管他有多冷漠，不管他对这个家有多疏远，元昕眉一直安静地等待着，不会有半字怨言。

    每个人的耐心都有限啊。元昕眉的耐心被撕裂了，还会再等吗？

    看着两个年轻女孩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元昕眉放下茶杯，轻声说道：“那时候，我也喜欢在花园里这样走来走去，剪下很多漂亮的花，然后插满我的花瓶，再挑出一瓶最好看的捧到浩瀚的眼前去。一晃，二十多年了，浩瀚还是那个他，不愿意多看我一眼的他。阿新，我是不是真的不值得？当年我要是没嫁给他，会不会比今天过得好得多。”

    “太太，已经这么多年了，凌止也大了，旧事就不要再想了吧。”管家小声劝道。

    “怎么可能不想？”元昕眉揉了揉额角，轻声说道：“浩瀚对我起疑心了。阿新你看，自打绾绾进门，几部jiān k一ng就没有离开过她，那些安保也在看着我浩瀚若知道了以前的事，他是不会放过我的。别说凌止了，十个凌止也不会阻止他。他的心肠就是那么冷硬。”

    “不会吧？先生一直是信任您的。再说了，那个女人是该死，她不应该拦您的路，更不应该生下孩子想破坏您的婚姻。”管家压低声音，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肩上，“先生现在时间不长了，他不愿意手术，你也没办法救他。好在还有凌止少爷，少爷才是您这辈子最大的依靠，想开一点，咱们往前看，以后会更好的。”

    元昕眉偏着头，安静地看着玻璃房外的花园，幽幽地说道：“可是我还是想要他的爱情。年纪一大把了，再说爱情两个字，是不是很幼稚？年轻的时候没有得到过，现在年纪一大把了，反而愿望更强烈了。好像这桩心事不了结的话，我死也不甘心呢。”

    “爱情有什么用呀？又不能当饭吃。”管家小声劝道：“您现在日子多舒服，这么多人伺候着，儿子也好，也没有人让你堵心了。”

    “嗯。”元昕眉想了会儿，视线投向桌上的两个杯子，一个是慕绾绾用过的，一个是乔桥用过的。她拿起餐巾，包上两只杯子慢慢地拿到眼前看，红酒杯里面残留的酒汁慢慢地晃动。

    “太太，去休息吧。我来收拾。”管家想拿回两只杯子，被元昕眉制止住了。

    “我一个人坐会儿，你先下去。”元昕眉摆摆手，让管家出去。

    花房里很安静，她把两只杯子放到桌前，脑海里浮出现一个画面。那一年许愿带着孩子来找她，两个人也是这样面对面坐着的。她坐在这边，许愿在那边。许愿的表情c许愿说的每一个字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许愿赌气离开桐城之后到了鹤山，在那里遇上了沐展越。沐展越想通过她拿到鹤山医院里有些人做过的罪恶勾当的证据，结果被人给盯上了。许愿迫于无奈，想找官浩瀚出面帮忙，起码把孩子给他，不连累到孩子。元昕眉拦住了许愿，把她打发回去了。那天许愿向她保证过，不会和官浩瀚和好，请求她把信转交给官浩瀚

    那封信，她完整地看过之后，用打火机把它变成了一堆灰烬。她是不可能允许许愿再回到官浩瀚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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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你动她试试

    ，最快更新新妻不乖，我的先生太傲娇最新章节！

    二十多年了，元昕眉怎么都没想到，这些往事居然又要被掀出来了。

    她握紧拳头，慢慢地抵到了唇边，身子微微地发抖。

    她能想像到官浩瀚和官凌止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她请慕绾绾过来，只是想试探一下，家里多出来的那些安保，到底是为什么事。

    如她所想的一样，官浩瀚不再信任她，并且安排人在监视她。事情办得这么明显，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等于在明确地告诉她，你做过了什么，请你尽快来坦白。

    元昕眉能坦白吗？她不可能这样做的！

    当初为了能嫁给官浩瀚，她不知道费了多少精神，打败了多少竞争者。官家当时生意出了点问题，她适时地劝服家族长辈，全力支持官浩瀚，在官浩瀚面前又摆明了姿态，不会干涉他和心上人之事，二人和平相处。

    最初两年，官浩瀚对她虽然疏远，但还算尊重。两个人的婚姻不咸不淡的维持着，但没多久霓裳出现了，官浩瀚身边女人多，霓裳是最让他上心的一个，还一起生儿育女。她去调查过，霓裳之所以深得官浩瀚的喜欢，居然是因为很多方面像极了许愿。

    只有她知道，许愿早死了。所以她耐心地等着他遗忘许愿，对霓裳的喜欢淡去的一天……

    这一等，足足等了二十多年。

    她真没想到，官浩瀚对许愿的思念居然长达二十多年，不仅没有消减，反而在他重病之时重回巅峰。她毫不怀疑官浩瀚会为许愿做出多疯狂的事，就像当年新婚之夜，官浩瀚在露台上站了整整一晚一样。

    那时候的官浩瀚年轻，张扬，或者他有自信让许愿接受那样的现实，一边是名义上的妻子，一边是真实的爱人。但是官浩瀚和元昕眉都错了，他们都没有得到想要的。

    元昕眉知道官浩瀚一定很后悔，尤其是知道许愿母女是以那样的惨死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肯定是悔得痛苦万分，恨不得马上就去黄泉路上追回许愿。但是元昕眉不后悔，她真不后悔，就算是没有真正拥有过这个男人，起码他们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死之后，别人一样会称她为官浩瀚的太太，官浩瀚是她元昕眉的丈夫。

    而许愿，她只是一个被封在砖窑里的故人。

    “一个死人，你凭什么还要来破坏我的生活？我死也不让你们两个埋在一起。”她咬了咬唇，手起手落，打掉了餐桌上的花瓶。咣当一声响，金鱼草跌到她的脚边，她瞪着绿油油的枝叶看了半天，一脚踩了上去。

    ——

    慕绾绾抱着小桶，一枝一枝地数着玫瑰花。

    “你不觉得元昕眉表现很奇怪吗？她家怎么这么多安保呀？国内的富人未必胆到这样子，怕人家入户抢劫？”乔桥不解地问道。

    “是挺奇怪的。元昕眉特别爱官浩瀚，以前从来不说他，今天的话听上去确实不怎么对。”慕绾绾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我估计是官浩瀚死也不肯留在她身边，她挺失望的吧。官浩瀚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感情方面处理不好。既然娶了人家，但又把人家冷落在一边。换成我，我也生气。”

    “有钱人家的婚姻不都是这样，有几个是有感情的？别说有钱了，就算是普通人，到了后面都是各玩各的。哪来的这么多举案齐眉，天长地久。人的天性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就想找更好的。”乔桥不以为然地说道。

    “但愿我以后不会，而且大多数人还是能守住初心。”慕绾绾想了想，轻声说道。

    容湛的车慢慢地跟上了她们。

    他总是这样，知道她去了哪里之后就会悄然过来，然后在半路上把慕绾绾弄去她的车上。

    乔桥特别恨他这么做！

    “我过去啦，把花带回去，然后插到花瓶里，别弄坏了。”慕绾绾交待道。

    “想得美，自己拿去，我要去逛逛。”乔桥咬牙切瞪地把花桶往车外推。

    慕绾绾赶紧接住小桶，抱好了，大步走向容湛的车。

    “你以后别叫我出来。容湛一勾手指头，你就像一只小狗儿，摇着尾巴凑过去。”乔桥黑着脸，冲着慕绾绾的背影骂了几句。

    “别气，给你带好吃的。”慕绾绾坐上容湛的车，笑吟吟地朝乔桥挥手。

    “祝愿容湛早变心。”乔桥忿忿然地踩紧油门，甩下一长溜的车尾汽，扬长而去。

    “你才不会变心的，对不对？”慕绾绾拿了一枝花，别在后视镜上。

    “看你的魅力够不够。”容湛开了句玩笑。

    慕绾绾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拿起一枝玫瑰花，飞快地插到了他的皮带中间，大声讥笑道：“你要是敢变心，我就祈祷你这里早日开出花来。”

    容湛拽花的时候，被刺给扎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慕绾绾，这算是什么类型的祝福？这东西能开出花？

    “其实变心我也不会拖着你的，每个阶段的想法都不一样，你只要给我够多的钱，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慕绾绾伸着五根手指，严肃地说道：“我有钱就能找不同的小鲜肉，我也不亏的。”

    容湛终于把玫瑰花弄下来了，低眸看了一眼，丢回花桶里，“她让你去干什么？”

    “问官浩瀚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慕绾绾问道。

    容湛点头，“嗯，昨天去见过了。”

    慕绾绾眸子圆瞪，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真的？”

    “这么激动干什么？”容湛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想去？”

    慕绾绾连连点头，“你劝他回来看病呀，他躺着干什么？”

    “你说呢？”容湛反问道。

    慕绾绾叹气，小声说道：“不想让人家看到他病得要死的样子呗，他那个人，骨子里就透着骄傲。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每次住院都把人拦在外面，不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时候……”

    “你还真的挺了解。”容湛错愕地看向她，“你这是特地研究过了？”

    “我是学心理的啊，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分析别人的心理和行为。”慕绾绾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对你分析得最多了，所以我能投你所好，把你拿到手。”

    容湛看了看她，低声问道：“她家没什么特殊情况吧？”

    “多了好多安保。”慕绾绾凑过去，小声问：“为什么这么问？”

    “没事。”容湛抬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捧了一下。

    车正好停在红绿灯处，左右各停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车窗缓缓放下，露出了两张让两个人都挺意外的脸。

    秦奕和容睦！

    难道他们都被放出来了？这事闹这么大，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这群人了？

    容湛拧拧眉，盯着秦奕看了会儿，又转头看向容睦。容睦朝他笑了笑，视线回到前方。

    其实这事不意外，没这么容易能把这两个人送进牢里去的。这事揭穿了，顶多查出经济上的事，公司遭受一些损失，想重创他们，也不太可能。

    “真是恶人当道啊。”慕绾绾想到小云，忍不住抱怨道：“为了弄到湿地公园，就害了无辜的人，他们继续花天酒地发大财，真是让人郁闷。”

    “没什么好郁闷的，这就是现实。”容湛平静地说道。

    “现实为什么不站在好人这一边？”慕绾绾反问。

    “所以需要我这样的人，把现实推向好人这一边。”容湛看了看她，严肃地说道。

    慕绾绾往后重重地靠去，碰得椅子吱嘎一声闷响。

    “而且，他们只是在生意场上不择手段，除了道德方面，你还真没办法用法律去把他们怎么样。我这个二叔，精明得很，不会授人以柄的。秦歆儿那里更好说了，她有精神鉴定，她胡乱说的话，有些人要去实现，这事和她就没什么关系。容睦和秦奕推脱自己也被骗了，加上顶罪的人大包大揽，上头的人巴不得马上了结这事，让事态平息下来。”

    慕绾绾听容湛说完，浑身更没劲了。除了湿地公园的鸟儿，好像谁都没收获。

    “昨天见过秦司煜了，他看上去不怎么好。”她想了会儿，小声说道：“你说，秦奕做的事，他知不知道？”

    容湛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他那个人，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我。一直以来都这样，特别护短。”

    “就你大公无私。”慕绾绾耸了耸肩。

    “他啊……”容湛拧眉，无奈地说道：“什么都好，就是在家人面前没底限。”

    “当他的家人还是挺幸福的，他就可怜了，又做不到一起作恶，又不忍心看他们受罚。”慕绾绾想到秦司煜那惆怅无奈的表情，突然间有些同情他。

    “叮……”容湛的手机响了，是秦歆儿的号码。

    他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容湛，我爸爸出来了。希望你就此收手，不要再多管闲事了。你我一场旧识，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盯着我们不放。若你还要继续多事，那我也不客气。你是有太太有孩子的人，我丑话说在前面，事到如今，我什么都不怕了，我没办法对付你，但是慕绾绾那样的角色，我碾死几个都没问题。”

    “你动她试试。”容湛视线紧盯前面，面色沉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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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 你为了她不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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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真不敢吗？容湛，我从来都不怕你，从前不怕，现在更不怕。总之我不会再忍声吞气，任人宰割。生意场上，本来就是你来我往，以计谋取胜。你不在的四年，秦家为容家做的事不止一两件，你一回来就重创我们秦家，容湛，我并不欠你的。是你欠我的，你记住，从来都是你欠我的。”

    秦歆儿比容湛先挂电话。

    若说此前秦歆儿还对容湛残存一丝幻想，现在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仅余下恨。这种恨无法化解，厚厚地堆积着，像电钻都钻不透的花岗岩，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每分每秒都喘不过气，每分每秒都想狠狠报复他。

    容湛对秦歆儿也是，一点最后的和善也不剩下了。当年那个温柔唤他的秦歆儿，已经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

    看到容湛脸色不善，慕绾绾小声问道：“什么事啊？”

    “没事。”容湛笑了笑，低声说道：“回去，还是想去哪里逛逛？”

    “哪有心情啊，害人精们就在眼前晃。”慕绾绾朝前面呶嘴，秦奕和容睦两个人的大奔看着真让人生气。

    “看他们干什么，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容湛摸了摸她的安全带，突然加速，直接超到了两辆奔驰前面。

    “现在看不到了吧？”他笑笑，看了一眼后视镜。十字路口的车越来越多，两辆奔驰已经淹没在了车海里。

    慕绾绾扭着头看了好半天，轻声说道：“那就随便去逛逛吧。”

    容湛看了看表，沉吟道：“不然去图书大楼，你去挑几本育儿和胎教的书。我们晚上给孩子念念诗，听听歌。”

    “哎哟、哎哟……”慕绾绾眼睛一亮，身子立刻又俯过来，手指尖把他的下巴上轻轻地挑起：“没想到啊，容队长还挺懂的。”

    “爪子拿开，别妨碍我开车，要扣分的。”容湛捉住她的手，往膝盖中间夹紧，“老实放好。”

    “哎哟，哎哟……容队你这姿势不对，肯定是不想我的手老实。”慕绾绾把手抽出来，两根指尖顺着他的膝盖一点一点地腿根爬。

    “慕绾绾，我命令你坐好。”容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慕绾绾才不会听话呢！

    “可是我的手刚刚中了不听使唤咒语，她现在不听我的话，她现在只听你小兄弟的召唤……啧啧，好可怜，有个包……”

    “慕绾绾，你这是什么胎教！”容湛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再度抓住她捣乱的指尖，往她身上丢，“坐好，再捣乱我就把你丢下车。”

    “你还有这胆量，外面多的是人准备接住我，你丢下我试试看。”慕绾绾得意洋洋地说道。

    “呵呵，你还有这胆量往别人怀里跳，你试试看。”容湛冷笑。

    慕绾绾想了会儿，她不是不敢，而是很不敢！容湛要是一生气，把他自己给气丑了怎么办？想像他气到膨胀的样子，她一个人笑得像傻子一样，又捶腿，又拍膝盖，半天都没能停下来。

    “我这是娶了一个什么女人。”容湛拧拧眉，打开了音乐。

    “美女，仙女，可爱的正义的绾姐姐。”慕绾绾笑得眼睛弯弯的，冲他挤了挤眼睛。

    容湛决定不斗嘴了，被她带得越说越偏，这胎教不行，肯定不行！到时候别孩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逗比性质，那可不行。

    图书大厦的育儿书架有长长的两排，慕绾绾第一次涉足这里。之前她都用手机和电脑看的，尚筱雅还拿了两本过来，所以压根没想过要亲自过来挑书。

    这里来看书的都是孕妇。在书架一头摆着几张沙发，地上也放着柔软的垫子，供读者休息。

    “想得还挺周到，知道孕妇不能久站。”慕绾绾挑了几本，拖了个垫子靠着书架坐下。

    “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容湛又看了看时间。

    “好。”慕绾绾正好觉得没吃饱，埋头翻书，没朝他看。

    容湛交待了几个属下几句，匆匆出去了。

    此时下午二点四十分。

    阳光从落地的玻璃大墙透进来，暖暖地照在慕绾绾的身上，她没午睡，所以被这阳光拥抱着，就有些昏昏欲睡了。轻抚了几下隆起的肚子，她眯着眼睛，强打精神看了几行字。

    这是一本关于胎教的书。慕绾绾并不指望孩子能有多聪慧与众不同，她唯希望孩子能健康降生，平安长大，快活地过一辈子。若孩子能有本事自己创一番事业，那她会为孩子骄傲。若孩子平凡普通，她也会温柔地拥抱住他。

    容湛驾着车从图书大楼后面的小路出来，一路疾驰，在小巷子中穿行，直奔星点商务大楼。

    小城开发时间不长，城中还有不少古老的小巷子，纵横阡陌，保持着原有的风貌。青石高墙上贴着各种彩色广告，还有些地方画了大大的拆字。

    从这里过去，按照他这样的速度，十二分钟就能抵达星点商务大楼后面的窄巷。

    此处放着禁停的标志，但容湛没理会，直接把车停到了巷子口上，在车前玻璃上放了张电话卡片，锁上车门后直奔星点大楼后门。

    十三楼是一家咖啡厅。

    秦歆儿正坐在窗前，捧着咖啡杯和坐在桌子对面的男人低语。她穿着一身铁锈红的长裙，头发剪至肩头，一侧捋到耳后，露出削瘦的脸颊。她的妆化得稍浓，胭脂痕迹有些明显，但侧颜还是挺好看的。在她转过头看窗外的时候，会微微一笑，惹得坐在对面的男人眼珠子有些呆滞。

    “欢迎光临。”服务生见来了一位气宇轩昂的男士，立刻上前迎接。

    容湛挥挥手，大步从服务生面前走过，直奔秦歆儿那桌。

    “容湛？”看到突然在眼前出现的容湛，秦歆儿楞住了。

    “不好意思，请避让一分钟。”容湛盯着她看了几秒，转头看向那位男士。

    男士嘴角肌肉抽了抽，看着秦歆儿问道：“这位是？”

    “哦，他是……”

    秦歆儿拧拧眉，刚说到一半，容湛突然截断了她的话。

    “秦歆，我正式通知你，从现在起，绾绾只要有一点不舒服，我都算到你的头上。我和你说道理你是听不进的，那我们就来横的。我若耍横，不说全世界，起码我身边方圆百里没人横得过我。你真的活得不耐烦，非要一头撞上来，那死相会有多难看，自己去想。我没那么多爱心要去同情一个故人，怜香惜玉这四个字，以前你用不上，现在你配不上。”

    秦歆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得像纸一样。她抿了抿，冷笑道：“很好，为了她，你冷静都不要了。你不是最怕自己不冷静的吗……”

    砰……

    容湛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得咖啡杯咖啡勺乱响。

    “秦歆，不要自取其辱，自讨没趣。秦司煜为你下过跪了，以后谁跪都没用。好好珍惜你现在的命，那是你哥给你的。”

    秦歆儿抬着下巴，一脸怨恨地看着他，“不珍惜也轮不到你来提醒我，你杀了我啊？”

    “想死？来。”容湛抓着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拖到了窗子边上，用力推开玻璃窗，把她往窗子外面推。

    咖啡厅里的人都吓呆住了，和秦歆儿一起喝咖啡的那位更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容湛现在的模样很凌厉可怕，他是真的想把秦歆儿丢下去的！

    “先生……先生请冷静……”服务生白着脸，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想劝劝他。

    容湛上半身探出窗子，冷冷地说道：“今天让你看看十三楼，下回就是十六楼，十九楼。我说到做到。没人会一直礼让你这种女人。想活下去，就看清情势，别再给自己找难堪。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今天亲自来见你，就是让你明白，我对你一点旧情份都没剩下，你再敢用绾绾威胁我，我直接让你死。这些年死我手里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

    秦歆儿现在大半个身子都悬在半空中，头发被风吹得呼呼地乱舞，她不敢作声，生怕再激怒他，真被他给丢下去。

    他说得对，他能做到。甚至还能给她安个什么间谍之类的罪名……

    她流了一身的冷汗，直到他放手了，还在不停地发抖。此时她看他，真的觉得看到了夜里来的修罗。

    他从来都不是温柔的人，面对让他不痛快的人，只会更狠。

    等容湛离开了咖啡厅，秦歆儿还站在原地，抱着双臂发抖。玻璃窗的铝合金硌得她的手臂和腰上有大片的淤青，风从窗子刮进来，把她身上的长裙吹得紧贴住了身子。冷汗在风的作用下，冻得她连打几个冷战。

    容湛不是不会对女人动手，触到他的底线，他真会动手的。

    ——

    “喏。”容湛把一杯鲜榨的果汁递给她。

    “怎么这么久？”慕绾绾看了看时间，他去了有三十分钟。

    “走过去的，然后排队。”容湛在她身边盘腿坐下，随手拿起她放在腿边的书看，“这本书看了？怎么样？”

    “哦，还不如你给孩子唱唱歌念念诗呢。我看就买几本唐诗宋词好了，我要养一个温柔秀气的孩子，不让他像你一样去卖命。他得一直好好地在我眼前生活。”慕绾绾把手里的书举到他的面前，清脆地念道：“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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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0章 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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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天天见着了？”容湛微笑着说道。

    “你要去任务我就见不着了，我就想天天见到你啊。”慕绾绾把书放回膝头，埋头继续看，“我要‘举案齐眉，红袖添香’，我要‘小轩窗，正梳妆’，我要‘毕竟相思，不似相逢好’。”

    “这是要养一个情圣了，千万别到时候给我讨五六个儿媳妇回来，我可受不了。”容湛笑着点头，眉眼间全是阳光明亮。

    “又不给你当媳妇，你有什么受不了的。”慕绾绾好笑地问道。

    “你还是别说了，好好的话又往歪处带。”容湛果断地结束这个话题，不然又得开车开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慕绾绾笑着靠到他的肩上，继续给他念诗听。

    两个人出来的时候，拎了全套的唐诗宋词。

    慕绾绾的原话是：这是培养古典文化涵养，古诗词多美啊，字字句句美不胜收。她儿子若能出口成章，一定能迷倒好多又美又有内涵的姑娘。

    容湛对于她的观点不置可否，她高兴就行。反正又美又有内涵的姑娘他已经拥有了一个，至于儿子能不能找着，那是儿子的事。

    容湛的手机快被打爆了，全是秦太太打过来的，不用想，肯定是骂他喽。秦歆儿在咖啡厅差点被容湛丢下去，这不是小事，那个相亲对象马上就告诉秦太太了。不过他回到图书大楼后，把手机丢给了手下，只要有不相干的电话进来，立刻就会被挂断，所以没吵到慕绾绾。

    他一点都不觉得欺负了女人有多不光彩，他现在只后悔当时没有心肠硬一点，让秦歆儿呆在牢里出不来。当一个人心理扭曲了，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慕绾绾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若真有了闪失，他一定后悔死。

    到家之后，他让慕绾绾先下车，然后给秦司煜发了一条消息，“尽早带家人回去吧，尤其是秦歆，不然后面发生的事，你控制不了。如果实在不行，你自己回去，其余的事你真不能怪我了。若碰了绾绾，我真的不让会她活下去。”

    过了会儿，秦司煜回了条消息，“给我一点时间。”

    容湛关机，回房陪慕绾绾。

    现在是下班时间，他要开始和太太一起进行胎教，过小日子了。

    ——

    秦歆儿呆呆地坐在咖啡厅里，抱着双臂，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的咖啡杯。

    客人已经都走了，秦太太花钱把人都请走的，相亲对象也还没走。坐在一边正在讨好秦歆儿。毕竟长得好，秦家还不错，所以丢了一个相亲对象，再找一个也不是很难的事。对方图个漂亮，图个嫁妆，也是很愿意的。

    但是，这个人和刚刚站在她面前的气宇轩昂的容湛又怎么能比呢？这个人中等个子，方头大脸，一脸俗气模样。这样一比较，秦歆儿更难受了。

    如果没有慕绾绾的出现，现在他肯定是在为她发脾气啊……怎么也轮不到慕绾绾。

    可是怎么办？她恨容湛，恨到骨子里，但又那样盼着得到他的心。不见到他还好，不见到他就只有一个恨字，恨得牙根痒，心里痛。但是只要一看到他，那些恨就动摇了，全化成了渴望，很想温柔地抱住他，把他脑子里的慕绾绾给抹去，只留下她一个人。

    “你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你爸今天回来，若他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又生气。容湛这臭小子，这是怎么非要和我们家过不去呢？你相亲又碍着他什么事了？你爸出来，那是你爸根本没犯事，他就不应该把气撒你身上。”秦太太握着手机，继续打秦司煜的电话，嘴里一直在念念叨叨，“我的女儿，也不能就这样白白被欺负了，总要让他知道我们秦害的厉害。”

    她最后气不过，打给了宫思雪。

    “宫思雪，容湛是不是疯了，刚跑来打了歆儿，你若不教训他，我会替你教训他的。”

    “什么？打歆儿了？你是不是睡多了，有幻觉了？他没事打歆儿干什么？”宫思雪狐疑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才有幻觉了，这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还想为他狡辩？”秦太太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这么多人看到了，那你报警啊。找我干什么？”

    宫思雪漫不经心的回话让秦太太更加地愤怒。

    “宫思雪你养的好儿子，你别忘了，前面四年你是怎么像个可怜虫一样在我面前讨好的，现在你想翻脸不认人？你就纵容儿子这样欺负歆儿？我们秦家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你让容湛过来给我磕头道歉”

    “你这话我更不爱听了，那是歆儿她死皮赖脸非要爱着我家容湛，她自愿的。她现在还念着容湛吧？又招惹他去了吧？还给我送项链讨好我！现在像可怜虫的是你们，湿地公园亏了不少吧？我一毛没亏呢。所以说，你现在找我没用，就这样了，我还要美容，以后打电话的时候说话客气一点，不然我可不接了，别说老朋友不给你面子。”

    宫思雪把电话挂了，气得秦太太拍着桌子咆哮。

    “太不是东西了，等你爸爸和你哥回来了，我会原话告诉他们，一定要让容湛和宫思雪付出代价。”

    秦歆儿被死皮赖脸四个字给刺激到了，捂了捂嘴，站起来就走。

    “秦小姐？”相亲对象赶紧拉住她，关心地问道：“你去哪里？”

    “放手。”秦歆儿甩开他的手，一路疾奔，冲出了咖啡厅。

    这些人，碰她一下她都觉得恶心，她是中了容湛的毒，这辈子别想好了。若得不到，那就毁了算了，鱼死网破也好，同归于尽也好，她找不到别的能救自己的办法！

    秦太太跺着脚在她身后叫她，“你又去哪里，能不能别闹腾了，天下男人这么多，为什么非是这一个呢？”

    “刚刚那个吗？”相亲对象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太太揉着太阳穴，轻轻点头，“就是他，你没吓到吧？对不住啊，她失恋了就是这样的，和对方闹起来了，等缓过这阵子就好。你觉得还满意吗？歆儿还是挺温柔善良的，人又漂亮，又有才华。若你喜欢，我安排你们多见见，发展得好，今年就把婚结了，嫁妆好说。”

    “满意，很满意。”相亲对象的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秦太太堆着笑脸，送他出了咖啡厅，自己一屁股坐回去，眼眶一红，差点没哭出来。

    “这人配不上小姐啊。”司机走过来，小声说道：“不再挑挑了？”

    “挑？她三十大几了，又有精神鉴定书在身上，和慕绾绾那场官司闹得很不光彩，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必再想了。前阵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书香世家，她在对方面前表现也好，我们也把精神鉴定的事推脱开了，没想到湿地公园的事一出，对方立刻就反悔了。被接连悔婚两次，还有不光彩的官司缠身，你觉得她能找到多好的人。再拖下去，年纪就越大，找二婚的她更不愿意。她心高气傲的，以后难道真要一个人过一辈子。她不嫁，司煜到时候娶的新媳妇进门，若和她看不对眼，欺负她怎么办？说到底，都是容湛毁了她呀！真是让人恨！”

    司机陪她坐了会儿，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一主一仆就在这样在咖啡厅里坐了好一阵子，才起身离开。

    ——

    慕绾绾没午睡，吃了晚饭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容湛把她抱上去，召集了方桥和胡宵他们，在小客厅里开会。

    “凌波那里压力也挺大，关键在于这些事都不是她亲自出面，都交由经济人去做。我们的人也没能拿到一手证据，只有让经纪人开口才行。”

    “还没能让经纪人开口？”容湛问道。

    “快了，队长放心，保证做到！”胡宵赶紧站起来，向他敬了个礼。

    “张琼那边的进展怎么样？霓航思和霓雯有下落吗？”容湛转头看向方桥。

    “大楼那天起火，确实有人从那个男技师的柜子里拿走了一只文件袋，这是那天有个人意外拍到的画面。画面有些模糊，通过技术处理之后得到了这个人的影像。”方桥递上了一张照片，小声说道：“通过技术比对，这个人在元昕眉经常去的茶室里出现过，顺藤摸瓜找过去，查明这人叫元东，是她家族里的一个远房亲戚，有自己的保安队，负责好几个地方的安保工作，手底下的保安有一二百人。美容院所在的大楼所用的保安也是他手下的人。”

    “他手下有懂电脑的高手？”容湛心头一惊，那这人还真不可小觑，能侵入好几个地方的安保系统的人是有几把刷子的人物。

    “正在逐个排查，总之，应该和元昕眉脱不了关系。如果东西落在她的手里，她应该知道谁是张琼。就看她愿不愿意开口了。官浩瀚现在还不知道，若他知道了，肯定要比我们提前下手。”方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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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四哥你怎么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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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湛沉默了会儿，视线回到元东的照片上，这个人看上去普通老实，丢到人堆里，会让人转瞬即忘。但他能开这么一家保安公司，拿下这么多家大企业的安保工作，除非沾了官家的光，那肯定有他的本事。就拿从保险柜里取走东西这一件事来说，这个人为人谨慎敏捷，很不一般。

    如果，也是他控制了霓雯那天消失的大楼里的安保系统呢？

    这么一来，周向恩的猜测就成真的，霓裳的一双儿女就在元昕眉的手里，很有可能就在元东处。还有被元东拿走的那份文件，会不会也在元东那里？

    “那我们现在去探探元东的公司。”方桥扳了扳手指，敏捷地跳起，叫上胡宵就走。

    “小心点。”容湛叮嘱了一句。

    “好嘞。”方桥冲他挥挥手，和胡宵大步流星地离开。

    容湛坐到后半夜，倦意袭来，合衣往沙发上一倒，就这么睡了。

    毕竟不再是二十出头的人，熬夜的本事不比以前，以前可以几晚不睡，现在一两个晚上不睡，就感觉有些疲惫。人的生命就是一根抛物线，到三十多的时候即将抵达生命值的顶峰，再慢慢地下滑，滑至你生命停止的那一头。

    慕绾绾下楼找他，看到他长手长脚地缩在沙发上，顿时一阵心疼。她真想容湛不去当那个把现实推到普通人身边的英雄，她就想他当一个普通人，如此不必让她担忧，还可与她平安相守到老。

    她抱了床被子过来，铺到沙发脚下打地铺。每天都是他守着她，今天也换她守他吧。

    细雨声撩醒了容湛，脑袋一偏，触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是小囡囡。他闭了闭眼睛，顺手把小囡囡捞起来搁到肚子上，再转头看，地上还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你怎么躺在这里？”他立刻坐了起来，惊讶地看着蜷缩在沙发前的慕绾绾。

    慕绾绾睡得正熟，不知道他起来了，一条腿伸起来，架到沙发上，继续打呼噜。

    女神的称呼都是神话，出了门光鲜靓丽高不可攀，关好门，女神就成了会打呼噜会打屁的小女人。慕绾绾睡相一点也不好，这样四仰八叉算是好看的姿势。容湛给她总结过，她还有桥式拱式狗趴式猫卷式……他抱着小猫，眸底渐渐涌起了笑意。

    “容队你笑什么？”夏洁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吓得容湛哆嗦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他错愕地看着举着锅铲的夏洁，匆匆抓起毯子挡住腰上，脸色有些难看。

    嗯……他刚刚……兴奋起来……

    而且支得，挺高……

    夏洁不客气地瞪着被撑起来的毯子，眼睛直发光，“早就来了，老板今天要做产检，她怕你没空，所以和我约好了。我昨晚失眠，所以很早就起来了。我有钥匙，怕吵醒老板就自己进来了。看到你们睡到这儿……喏，我早餐都做好了，现在得叫老板起来。产检很多人，要排队的。”

    容湛咬咬牙，额角青筋乱跳。他得和慕绾绾严肃地谈一次，这里的门钥匙必须收回，还有这些丫头现在都这么大胆吗？眼珠子还不挪开、还不挪开……

    夏洁终于从色迷迷的状态里缓过神来了，慢慢抬起脖子，视线和容湛那双能喷火的眼睛对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吓得赶紧捂眼睛，锅铲狠狠地敲到了自己的脑门，疼得一声惨叫，直接坐到了地上，使劲地揉起了脑门。

    慕绾绾从地上一弹而起，懵懂地看了她半天，不解地问：“你大白天的在我家练哪门子神功？”

    容湛抹了把脸，起身往楼上走。

    早晚被慕绾绾身边这几个花痴给气死。

    “怎么了？”慕绾绾见他脸色不善，于是抱起毯子跟上他，想问个究竟。

    “把钥匙拿回来，你知不知道她刚刚突然跳出来，我……”容湛嘴角牵了牵，没好意思直说。

    让他怎么说，刚兴奋支着，然后夏洁盯着他看？夏洁不害臊，他还害臊呢！

    “你怎么脸红了？”慕绾绾眨了眨眼睛，小声问：“难道是因为她撞上你非礼我？”

    “还问什么，让你拿钥匙这么多废话。你喜欢别人盯着我看？”容湛突然伸手，把她困在了双臂之间，恼火地质问道。

    “她看你哪儿，你居然脸红了呀……”慕绾绾觉得有些不对劲，视线渐渐往下低。

    看腹肌？

    看大腿？

    还是夏洁那个不知道害臊的小浪货看了他的那个？

    哇……太过份了，夏洁怎么敢看他的那个？

    “我等下非抠下她的眼睛！”她气咻咻地挥拳头，“你放心，我以后也看她的老公去，给你看回来。”

    “你……”容湛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会儿，沉着脸大步走进了浴室。

    慕绾绾捂着嘴，跺着脚笑。她怎么以前没发现，她的四哥原来这么纯情呢！

    “反正把钥匙拿回来。”他的声音从小门里往外撞。

    “知道啦，一定拿回来。”慕绾绾撇撇嘴角，过去换衣服。

    “产检我陪你去做，让她回去吧。”容湛冲了半天，出来了。腰上系着浴巾，披着一头一背的冷水，径直走向衣柜。到了镜子前，把浴巾拽下来丢开，弯腰找衣服。

    慕绾绾忍不住往他的屁股上抓了一把，笑着说：“来，小爷给姐姐我笑一个。”

    “笑，让你笑。”容湛反手就往她的脑门上弹了一指，“赶紧换好衣服，产检人多，小心要排很久的队。”

    “我自己去肯定要排队，可是你是容湛，你会让我排队啊？”慕绾绾笑着问道。

    “容湛也要排队，赶紧的。”容湛拧拧眉，抓起裤头套好。

    慕绾绾这才重视起来。容四爷不想给她开绿灯，那真的要排队呢！妇幼做产检的专家号，都是提前半个月挂好的。但是做化验那些项目，可就得老老实实地去排队等了。

    “我让人先去排，把早餐吃了。”容湛做好安排，去厨房把夏洁做好的早餐端到慕绾绾的面前。

    夏洁有些胆怯地看了看他，蹲在角落假装喂小猫。

    “钥匙拿过来。”慕绾绾装模作样的拍桌子。

    夏洁乖乖地把钥匙放到了沙发一头。

    “好好上班去，还有，今天你不给我发展几个病人，我扣光你的工资。”慕绾绾威胁道。

    夏洁掀了掀眼皮子，一屁股坐下，小声说：“我总不能在大街上抓几个人，把人家脑子打坏了，再带给你去看吧？这又不是别的病。依我说，还不如改成婚姻介绍所更赚钱。让胡宵他们天天坐在里面，肯定门庭若市，大发大发。”

    “怎么现在天天提胡宵，不见你提方桥了？”容湛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

    “因为方桥是B型血。”夏洁挥了挥手，大声说道。

    “B型血不行？”容湛奇怪地问道。

    “我也是B型啊，我们两个的孩子不就是了2B？那可不行。我打听过了，胡宵是o型，我们正好。”夏洁脆崩崩地说道。

    容湛揉眉心，他得给慕绾绾再严肃地谈一次话，夏洁这种B型血的员工，还是早点开除掉的好。

    怎么听上去这么不靠谱呢？

    “说到血型，我真的挺担心的。不希望我的孩子也有我这样的血型，基本上只有女孩子才会有这样的血型，所以我这一胎若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若是女孩子，生病受伤需要输血，还得四处找血源。”慕绾绾笑不出来，抚着手臂上的血管纹路，轻轻地说道。当年妈妈出车祸在医院里，若能及时输上血，也不至于会死。

    容湛懂得她的心事，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等下做个检查，五个多月应该能看出性别了。”

    “还是别看了，顺其自然吧。”慕绾绾摇了摇头。

    她喜欢男孩子，因为男孩子坚强勇敢，会像容湛一样富有正义。她喜欢女孩子，因为女孩子温柔知礼，会像她一样坚韧不拔。只要是她和他的孩子，她都会爱进骨子里。她只是希望孩子平安健康，千万要平安健康。

    ——

    几个帅小子帮她拿号排队，只要她还没到，就立刻重排。所以慕绾绾自己没排几分钟，顺利地进入了BC检查室。

    容湛也获准进去了，站在显示屏上看上面的动静。

    这不是他第一次陪她来产检了，不过之前几次都没有能进来亲眼看到屏幕上的画面。他看过电影电视电脑，也了解过孩子生长的过程，但现在亲眼见到，还是觉得有一种非常特殊的感受，形容不出来，就像心窝窝里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动得发痒，就想赶紧见到这小东西从慕绾绾的肚子里出来，笑呵呵地站在他的对面，叫他……爸爸……

    “你看……”医生挪动探头，笑容满面地说道：“小宝宝长得真强壮啊，小胳膊，小腿……你看这里……”

    医生看了看容湛身上的军装，犹豫了一下，给他看了小宝宝的性别特征。

    容湛眼睛一亮，手掌紧握住了椅子扶手，身子往前倾，脸都快贴上屏幕了。

    “我老公儿子也是部队的……可千万不能说的。”医生轻轻地喔喔了一句。

    容湛拍了拍她的肩，扭头看向一脸茫然的慕绾绾，笑着说：“孩子长得很好。”

    “医生……”慕绾绾想问问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想了想，把念头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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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2章 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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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B超室里出来，慕绾绾捧着B超单仔细看了一遍，小声说：“排畸做完了之后还要做唐氏筛查，希望宝宝一切都好。”

    “当然好了。”容湛揉揉她的脑袋，笑容满面地说道：“就冲我请的法国大厨的份上，宝宝也得好好的。不枉费吃了这么多蛋糕甜品。”

    “我得少吃了，免得把宝宝养太胖了，不好生。到时候要刨或者要侧切，那可麻烦了……”慕绾绾咧咧嘴，抚着肚子说道：“你知道侧切是什么吗？就在下面，哧啦啦地给你划一刀子，把小小的入口给你划成一个大口子，我的妈呀……”

    容湛看着她挥着手，脸色紧张的样子，头皮也是一阵发麻……这样一刀切下去，那得多疼啊？他情不自禁地把慕绾绾搂进怀里，小声哄道：“不切不切，肯定好生。”

    “我就希望生孩子那天，我能像母鸡下蛋一样，咯咯答地叫一声，孩子就出来了。不让我遭罪就行。”慕绾绾长长地吸气，轻声说道：“真的，你得去产房外听听那些惨叫声，我去听过一次，吓得我腿软。”

    正说话时，一个正等结婚的孕妇突然尖叫一声，捂着肚子往后退，“羊水破了，好疼……好疼……”

    人群顿时乱了，护士匆匆推来轮椅，要送产妇去手术室。

    孕妇惊慌失措的尖叫声真把容湛吓到了，他想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若真的在他不在家的那一天，慕绾绾羊水破了要生，那怎么办？小丫方桥乔桥，除了傻眼肯定什么都不会，他也不能指望这几个人。反过来想，就算他在家，真的突然要生了，他也不会接生啊……

    不行，一定要有一个女性长辈在家里陪着慕绾绾才行。这样有经验，遇上情况不会慌乱。

    “你记得那个周大姐，你们还有联系吗？她现在在哪里？”他捂着慕绾绾的眼睛，不让她看那边兵荒马乱的情形。

    “没有。”慕绾绾说道。当时为了斩断和容湛的一切关系，她决然地删除了周妈的联络方式。这一晃五年了，周妈还在不在桐城都不知道呢。

    “请她回来。”容湛果断地说道。

    “啊？”慕绾绾楞住了，家里还要塞一个人进来，那还能住得下吗？

    而且这么多人吃吃喝喝，这是要钱的呀，大哥！

    “儿子，绾绾。”宫思雪从走廊一头过来了，踩着高跟鞋，咔噔咔噔地往二人面前走。

    “妈。”容湛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哦，我送一点东西去你们那里，听说绾绾来产检，我当然要来看看了。这里装的是我孙子啊。来，让我看……问了没有，是男孩还是女孩？五个月可以看清楚了。”宫思雪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从慕绾绾手里拿走了B超单，笑呵呵地举到了眼前。

    “没写啊，你们没问吗？一定得是个儿子！肯定是个儿子。肚子尖尖，就是儿子。”宫思雪的视线直接落到最后的结果上，没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伸手来摸慕绾绾的肚皮，另一手去推门，看上去打算直接进去问个究竟。

    “女士，里面正在做检查，不能进去。”护士赶紧拦住了她。

    宫思雪眼珠子咕噜转了转，左右看看，拉着护士的手，往她的手心里塞钱，凑到护士的耳边说道：“帮我进去问问，这个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小护士年轻，被她这动作弄得手足无措，哪有光天化日直接塞钱的呀？被人发现了去投诉，那还得了？

    她像被烙铁烫到了手，飞快地躲开了宫思雪，绕回问诊台后面站着，警惕地看着宫思雪，严肃地说道：“这位女士，请遵守秩序。”

    “妈，你搞什么，走了。”容湛拍了拍她的肩，低声说道：“别问了，男女都好。”

    “当然男的好，绾绾，不是我重男轻女。你看我生了一男一女，最后还是得靠儿子。我是为你好，生下儿子才能当依靠。”宫思雪堆着笑容，过来和慕绾绾套近乎，“当然了，孙女我也喜欢的，肯定喜欢的。但是你一定要生个儿子，加油，绾绾，生儿子！”

    慕绾绾被宫思雪的热情绕晕了头。对于这位神奇的婆婆大人，她觉得已经无法用正常的人类的思维来分析她的思想和行为了，可能在她的心里，只要是对她好对容湛好的事就全部都是正确的，其余的只要是涉及到她的利益或者让她不爽快的事，就全部是错误的、绝对不能容忍的。

    她突然又觉得成为宫思雪这样一个霸道任性了一辈子的女人，也挺有福气，起码有个容湛这样的儿子，不管她做了什么样的蠢事错事，这个儿子还是会容忍，并且养她后半辈子。

    “那就生个儿子吧，乖乖，当个儿子好了。”她轻抚着肚子，小声说道。

    “对了，这才对！儿子，一定是个儿子。”宫思雪也摸她的肚子，眼睛里亮闪闪的，充满了热切的期盼。

    容湛难得见到一次婆媳二人没争没吵没动手，所以对于她们两个人的聊天内容也就不加过问，揽着他的小太太，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温柔模样，内心无限满足。

    ——

    从大楼出来，宫思雪也不等他们的意见，自己先坐上了副驾上。

    “绾绾上车，我有事和容湛聊聊，就坐一段路，到前面正元路就下车。”

    慕绾绾无奈地吐了口气，坐到了后排。

    “什么事？你刚打车来的？”容湛发动车，小声问道。

    “嗨，小孙在后面跟着呢。”宫思雪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笑呵呵地说道：“我看中一套商铺，那地方肯定以后升值，买下来，以后留给孙子。”

    又是来要钱的……慕绾绾咳了两声。现在商铺多贵啊，哪有钱？

    “绾绾你不要咳，我是找容湛买，不是你啊。再说了，以后也是你儿子的。”宫思雪马上扭头看向她，大声说道：“这位置非常好，以后翻十倍都没问题。你相信我的眼光。”

    “我相信你的眼光……”慕绾绾堆着夸张的假笑，小声说：“可是，你可以让你老公给你买啊，我不想让我老公乱花钱。”

    “你……”宫思雪被慕绾绾堵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哼哼地看向容湛，“你小时候，妈可没少给你买好东西，现在我要这个商铺，你买不买？”

    又来了？就消停不了三天！

    “妈，过阵子给你买个好商铺。”他把车靠边，解开宫思雪安全带，沉声说道：“我现在要去给绾绾找保姆，把周妈请过来帮忙。”

    “什么，请周妈回来？请周妈回来，还不如我去照顾呢。自己妈都不信，要请一个外人回来，我还不找你们要钱。”宫思雪一听，眼睛都亮，“我把你养得这么好，肯定能把孙子养好。”

    “你就好好享受生活去吧。”容湛摇头，“你们两个人呆在同一个房子里，天会塌的，我撑不起来，我认输行不行？”

    宫思雪瞪了他半晌，挥起手往他的胳膊上打，“没良心，白眼狼，白养你了。”

    “去吧。”容湛趴在方向盘上，朝车外呶嘴。

    宫思雪只好抱着文件下车，不甘心地嘀咕，“你看看哦，这个地段真的很好的……”

    “知道了。”容湛朝她挥挥手，身子够过去，把车门关上了。

    “知道了……”慕绾绾学着他语气，恼火地说道：“你敢买试试看。家里每天这么多人吃饭，你能存下钱吗？”

    容湛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我饿着你了？我也没穷成那样，不至于连几个人吃饭都吃不上。”

    “你一个月才多少钱！就算你两边拿薪水，那生下孩子之后开支可大了，你就不想呢……”慕绾绾像所有的小媳妇一样，开始算帐。手机上的计算器摁得飞快，一个月要用多少钱，给他算得清清楚楚。

    “养得起，好吗？至少你和孩子的，我会给你们最好的。”容湛扭头看着她，眸底全是笑意，“看你这小媳妇的样子，把心放回去。”

    “拿什么给啊，说得好听。你信用卡还清了没有？差多少你告诉我，我先给你还上。”慕绾绾坐到副驾上，拧着他的胳膊说道：“我们省点用，别请周妈了，法国大厨也退了吧。每天大鱼大肉的，你不心疼，我可真心疼了。”

    “大鱼大肉尽管吃，熊掌鲍鱼只要你想吃，我也给你买。人参燕窝，只要你不怕补成个胖子，我也敢给你补。不担心钱，好吗？”容湛抚了抚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我还没窝囊到要你给我还信用卡的地步，好吗？我有钱，真的。”

    “哪有啊，上回都给我拿去买那层楼了。不然把那层楼卖了吧。我去租一个地方做办公室。”慕绾绾小声说道。

    “你这是想探我的底吧。”容湛挑了挑眉，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我不告诉你，但是，别担心，肯定很有钱。”

    慕绾绾看了他一会儿，戳着他的心口说道：“你居然瞒着我，你说，哪来的钱？”

    “我有个矿……”容湛拍拍她的头顶，小声说：“记得我给你的那个红宝石戒指吗？那种石头虽然不值钱，但是采到那个宝石的矿山里还有钻石矿。总不能让这些钻石落进恐怖分子手里，还不如我拿来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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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3章 结局卷一，打开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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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慕绾绾双眼放光，一副要把钻石拿来当饭吃的兴奋模样，容湛低咳两声，严肃地说道：“当然，我这么正义无私，并没有把矿据为已有……”

    慕绾绾顿时泄气，她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还以为要成为钻石大享的太太了，结果又是白兴奋一场。

    “每年除去分红，其余的都用在队里建设和队员身上。”容湛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说：“以后我饿不到你、也穷不到你。你不做事，我一样可以养你。所以别担心钱的事。”

    慕绾绾撇了撇嘴，都拖这么久了才告诉她矿的事，这是提防她还是怎么着？

    “队里的规矩，一切有关队里的事都不能外传。我这是泄密，你把嘴扣紧点，别让夏洁和尚筱雅知道了。”容湛叮嘱道。本来后面还有一句“那是两只扩音喇叭”，出于男士对女士的尊重，他把这句话给咽进去了。

    慕绾绾生性直爽，身边的朋友也全是这类型，一根肠子通到底，没坏心，还都精明，该占的小便宜一点不拉下，该有的善心一点也不缺少。

    “知道啦，不说不说。”慕绾绾脑袋一歪，往他胳膊上轻撞了两下。

    容湛笑了笑，脑袋偏过来，示意她亲亲。

    慕绾绾乖乖地俯过去，突然伸手往他的脸上戳了两下，“才不亲，你好好开车。”

    容湛抓住她的手，宠溺地在她的指尖上亲吻了一下。

    若能成功地把张琼逮回来，这小日子就能这样美满和谐，甜甜蜜蜜地过下去了……赶紧抓住他！慕绾绾在心里默默地祈求了四方神佛，各国神灵，别让恶人再逍遥法外，别再让她的四哥总是犯险。

    ——

    方桥和胡宵夜探保安公司，空手而归。

    “系统非常干净，一点瑕疵都没有。”胡宵用打火机挠头皮，眉头紧皱，“一般的安保公司做不成这样，也太干净利落了。我查过元东的个人档案，也很干净。无任何不良嗜好，不贪酒不好色不吸烟，每天就在公司里处理工作，下班就回家陪老婆。这样的男人，除了监狱里有，外面可真找不着了，真的是绝种好男人。”

    噗嗤……

    “你不是好男人吗？”慕绾绾打趣道。

    “嫂子，是绝种好男人。你听听，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不搞外遇，甚至连小片子都不看，彩票都不买。这生活得多无趣啊？”

    “胡宵站起来。”容湛的视线从胡宵带回来的视频上抬起，指着门外说：“慕绾绾出去。”

    谈工作的时候，容湛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胡扯。

    慕绾绾是进来给几人添茶水的，被他呵斥过了，也不敢出声，吐了吐舌尖，乖乖地走了。

    胡宵更不敢和他顶嘴，立正站好，一五一十地仔细汇报起了昨晚的事。

    容湛眉头紧锁，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不是说不可能有这样的好男人，像吴教授，他也是这样的人，一心钻在学术上，严于律已。但是元东给他的感觉却不像如此……

    “还有，我们本来想留一个监控的，但是发现他那里有信号干扰设备。这个人很谨慎，所以我们放弃了。”

    “直接去他公司。”容湛起身，拿起车钥匙就走。

    “啊？会打草惊蛇吧？”胡宵赶紧跟上了他。

    “必须从元昕眉那里打开缺口，让她交出文件。不过，元昕眉不比别人，我们不可能闯进她家找她逼问前因后果。”容湛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慕绾绾，脚步顿了顿，“外面天凉，不要乱跑，乔桥叫你也不能出去。”

    尽管警告过秦歆儿，但是若她破釜沉舟、真的狠毒起来，谁都无法想像她能做出什么。所以在家里最安全。

    “去吧，我就在家里，哪儿也不去。”慕绾绾朝他挥手，笑着说道。

    容湛笑笑，快步往楼下走。

    “队长，今天检查过了，是男孩是女孩？”胡宵拉开车门的时候好奇地问道。

    “你猜？”容湛把一个粉色丝带串着的凤凰玉佩挂到了车子后视镜上，沉声问道。

    “女孩？”胡宵看着轻轻晃动的凤凰，乐呵呵地问道：“我猜中了吧？”

    容湛笑而不语。

    总之，他觉得称心如意！

    “男孩？”胡宵又犹豫了，可是，容湛好端端地挂一个粉色丝带的凤凰干什么？难道这东西是别人送的？

    “别乱猜。”容湛轻握住流苏穗子，唇角轻扬，“把礼物准备好就行。”

    “男孩子送枪，女孩子送娃娃，不然送什么？”胡宵朝方桥投去了求救的眼神，“队长这是找我们要东西，你也不出声。投诉他。”

    方桥伸了个懒腰，拍着胡宵说道：“投你的头啊，你没看到那是粉色吗？队长什么时候用过粉色这么娘的东西？”

    “哦……小公主啊？”胡宵恍然大悟。

    容湛还是笑而不语。

    “呵，那要是和嫂嫂长得一样，又是个大美人啊。”胡宵兴奋地说道：“到时候家里两个大美人，队长你还忙得过来吗，又要宠着大的，还要看着小的，得退役了吧？”

    是啊，得退役了吧？不能让他的孩子跟着他担惊受怕。

    他想陪着宝宝一起长大。

    ——

    元东的公司规模还行，原本是个小学，小学搬迁之后，他租了过来，在这里开办了保安公司，据今有些年头了。之前生意普通，规模扩大也就是这些四年之间，官家的生意扩展到小城之后的事。

    登记在册的保安人数不少，都是经过正规培训的年轻人，岁数不超过三十五岁，每队都有自己的队长负责。从门口看进去，正在接受培训的保安正老老实实地踢着正步，颇有些模样。

    “唷，想不到还是全军事化管理，不错啊。”胡宵趴在门口看了会儿，朝门卫招手，“大伯过来开开门。”

    “你们是找人还是应聘啊？”门卫大步过来，狐疑地看着几人。

    “找你们老板，开门吧。”胡宵笑吟吟地说道。

    门卫拧眉，“有预约吗？什么事啊？”

    胡宵挠挠头皮，手从铁门里伸进去，抓着铁锁不知道怎么扭了两下，锁咔嚓一声开了。

    “你这锁不行啊，我是来推销好锁的。”胡宵朝他笑笑，大大咧咧地推开铁门。

    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三人，门卫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锁是怎么弄开的？你们出去……”

    “拿着。”胡宵把锁拍到门卫的掌心，拎着他的衣领，轻轻松松把他拎进办公室。

    几秒钟后出来，那门卫居然没有跟着，往窗子里看，那人老实地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是动不了，还是不敢动。

    三人直接到了元东的办公室门口，他的秘书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接电话。见到三人出现，楞了一下，嘴里还在讲电话，人已经站了起来，手往三人面前伸，想制止住他们。

    “卖锁来的。”胡宵朝她笑笑，直接推开了门。

    元东就在里面，听到动静，飞快地抬头看向三人。

    “你们是……”元东楞了几秒，起身绕过桌子，朝容湛伸手，“容队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过来问你一些情况。”容湛和他握握手，环顾一圈四周。像胡宵说的一样，这里简单到不像个办公室，除了书桌椅子和一张长沙发，别的什么都没有。若偷溜进来人，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哦，请坐。王姐，去泡几杯好茶。”元东搓搓手，拘谨地问了方桥和胡宵的好，出去叫女秘书倒茶。

    安保公司开成这样，应该有点钱了，但是看他穿着打扮，还有用的手机，都是特别普通的。这人对自己确实挺严格。

    有两种人会这样，一种是天生节俭，另一种是刻意低调。

    元东是哪一种？

    “这个视频你看一下。”容湛直接把视频给元东看，开门见山地说道：“把这个人叫过来。”

    元东的脸色变了变，小声问：“他早就辞职了，他偷东西是不是？”

    “对，很重要的东西。”容湛点头，“关乎人命，必须找到他。”

    “我把他的地址和联络方式给你。”元东很配合地提供了这人的联系方式，坐在一边等容湛的下文。

    “没事了。”容湛看了看纸条，交给了方桥，主动朝元东伸手，“谢谢元先生的帮助。”

    “不敢当。”元东赶紧跳起来，伸出双手和他握了握。

    容湛一秒也没久留，带着方桥和胡宵大步离开了他的办公室。途中三人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这小子到底哪里不对啊？容队你看出来没有？”上了车，胡宵小声问道。

    “元昕眉最爱去什么地方？”容湛没理会他的问题，转头向方桥发问。

    “她最喜欢去一间茶室，那里的功夫茶很出名，她在那里学了茶艺。另外，还喜欢去蓝湖逛衣服，常常买许多衣服回去，出了新款，蓝湖的人就会通知她。据调查，她就爱去这两地方。”

    容湛想了想，低声说道：“去蓝湖。”

    胡宵马上发动了车，笑着说：“我最爱和队长一起出来了，可以学东西。”

    “别拍马屁，这么明显的事你没看出来吗？”容湛问道。

    “什么明显的事？”胡宵反问。

    “蓝湖的安保工作也是元东负责的，他们两个会在蓝湖见面。”容湛低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胡宵有些不服气地问道：“为什么就是蓝湖。”

    “进去的时候，秘书接的电话是从蓝湖打过来的。”容湛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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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 结局卷二，盯紧了别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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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桥抬手往胡宵的头顶盖了一巴掌，“观察力去哪儿了？胡宵你还想不想通过选拔了？”

    胡宵讪笑道：“我是故意不说的……”

    “我看你是故意想被开除的。”方桥冷笑，“这样下去，你真的可以被退回原队，别想再踏进x战队的大门。”

    胡宵这下真急了，挺胸收腹，大声表态，“我一定端正态度，下回绝不再犯。”

    容湛轻轻摇头。

    他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也有过轻狂的岁月，不狠摔几次，不在血里打几个滚，是没办法真正把那些恶徒看成对手的。哪有的邪不胜正，只有正义的人不要命地去挡住邪恶，才能换回来和平。

    在他们这一行，年少轻狂的代价，不是普通人能想像到的呢。

    “胡宵，最后一次机会了。”他沉声说道。

    胡宵的额上全是汗，挺着背，大声说道：“是，请容队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什么任务？”容湛拧眉。

    “请容队下达指令。”胡宵又挺了挺背。

    “好好开车。”容湛又摇了摇头。

    胡宵直着背开车，那模样有点滑稽。

    蓝湖专卖国际大牌奢侈品，贵妇们常聚集的地方。元昕眉常来这里逛，一点也不奇怪。

    “这什么破布，就这么两片布要一万八？这能挡住什么啊？”胡宵拎起一条吊带裙，看清了上面的价格，忙不迭地挂回去，就像被烙铁给烫着了。

    这小子长得帅，人又长得挺拔，几个漂亮售货员正盯着他看呢，听到他这样说，都掩唇笑了起来。

    “先生，您看模特身上，这就是穿起来的效果。很显身材的，你看穿上又显腰细，又显腿长。”有个胆大的姑娘走过来，给胡宵做介绍。

    “队长，你给嫂嫂买。”胡宵脸红了红，往容湛身后躲了两步。

    “包上，生完可以穿。小号。”容湛点头，居然真的要了。

    “先生，再看看这一款。”几名售货员眼睛一亮，都围到了容湛身边。本来他一副冷脸，让几人根本不敢靠近，没想到这才是真的舍得花钱的主。

    “这个？好看吗？”容湛拎着湖蓝色的半身鱼尾裙给胡宵和方桥看。

    “嫂子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方桥说了句大实话。

    容湛举着衣架，盯着他看了几秒，沉声说道：“明天你搬出去住，把房间给刘妈让出来。”

    “不是还有一间空房？那丫丫上学怎么办。”方桥显然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惹了祸，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容湛不理会他的问题，又挑了两件，把卡给了胡宵，让他去付钱。

    胡宵刚迈步，迎面撞上了元昕眉。

    “官夫人，也来买衣服呀。”胡宵眨眨眼睛，心里头对容湛的佩服景仰之情瞬间抵达顶峰！她还真的来了！

    为什么查两个人的通话，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原因就在这里！元昕眉来买衣服，他来处理这边的工作，两个人就在这里碰面。你把他们的通话记录查烂，也不会有任何收获。

    元昕眉朝他笑了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了容湛他们买衣服的店。

    “容队来给绾绾挑衣服，绾绾没来吗？”元昕眉往他身后看了看，满脸温柔地笑。

    其实容湛觉得元昕眉真的符合大多数有钱男人心中对妻子的要求，温柔、懂事、体贴、知礼、忍让、包容、聪慧……有这样的妻子在家里，你大可以在外面彩旗飘飘，她毫无怨言地等着你，不争不抢，不怒不吵。比宫思雪表现出来的尖锐，不知道要好多少。

    若没有最近出的这些事，容湛也会为她叫屈。她这辈子，真的很委屈。但是，真的委屈吗？容湛要打问号了。当年她和官浩瀚的婚姻，也是在官家遇上重创的时候缔结的，那时候官浩瀚的心全在许愿身上，她是知道的，但还是嫁了过来。

    明知，而故意，这一辈子的路就是她自己选的呀。

    “嗯，早上和我有点赌气，所以我买了几身新衣服，哄哄她。”容湛点头，给她看刚挑的几身衣服，“伯母帮着看看，这几套怎么样？”

    “绾绾会穿这么性感的吗？她好像真喜欢简单一点的，像这个……”元昕眉认真地帮他挑了几套。

    容湛全买了。

    “尝尝不同风格的也行，绾绾身材好，人漂亮，皮肤白，穿什么都好看。”元昕眉微笑着说道：“你这么疼绾绾，我也放心了。”

    “我太太，我当然疼了。”容湛看着她的眼睛，半是认真半玩笑地说道：“让官凌止也早点找一个吧，不要再等绾绾了，浪费时间。”

    “凌止啊，固执得很，心里只有绾绾呢。等时间长一点，看他能不能缓过来吧。”元昕眉大大方方地说道。

    “和官先生一样固执啊，官先生心里也念了一辈子的许愿。”容湛笑了笑，缓声说道。

    元昕眉正在摆弄衣服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容湛。

    “对不起，我只是有感而发。”容湛拎起纸袋，向她轻轻点头，“不打扰伯母挑选衣服，我先走了。”

    元昕眉唇角扬了扬，轻声说道：“好，你快去陪绾绾吧。”

    “容队，这衣服可真贵啊。我也想变成女人……”胡宵拎了几个袋子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道：“当女人太好了，只要找到容队这样的男人，想要什么有什么。”

    “你去变性。”方桥抬脚冲着他的屁股来了一脚，“又罗嗦了。”

    “方桥哥，你别说你不嫉妒好吗？我真嫉妒嫂子！”胡宵抖了抖胳膊，长长地叹气，“真的 ，我去做个手术，队长你等等我。”

    方桥抬腿又是一脚。

    三人上了电梯，元昕眉终于放下了一直在摆弄的衣服，抬头看那那三人的背影。

    “官夫人，要试试这个吗？新款。”店长亲自过来招呼元昕眉，拿了好几套新上的款展示给她看。

    “好。”元昕眉轻轻点头，随手拿了一件，进了试衣间。

    她试了好几套，店长一直在试衣间外守着，不时问问意见，给她递进另一套。

    “就这几套吧。”元昕眉穿着一身新衣服出来了，在镜子前照了一会儿，微笑着点头。

    店长眉开眼笑地开单，亲自帮她去刷卡交费，再亲手拎着纸袋送她下楼。

    楼下。

    胡宵匆匆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小声说：“她刚试完衣服，也没见任何人，就这样下楼了。她的司机刚刚在大门口接到了她。不过，刚刚元东到了，二人在门口见了面，没说几句话。”

    容湛掐了烟，平静地说道：“你们跟着元东，不必怕他发现。”

    “懂了。”胡宵点头，退到一边，朝着容湛和方桥挥了挥手。

    车开出蓝湖的停车场，方桥往后看了一眼，只见胡宵已经一溜快跑进了电梯，有些担心地说道：“这小子有点沉不住气，还得磨练呢，不然让我和他换，让他来家里，我回去？”

    “你省省吧，你妈让你娶媳妇儿。”容湛沉声说道：“今年在国内，有空就去陪陪家人。等过去了，想见面就不容易了。任务说走就走，可能一走就是几个月几年，电话都不能打，声音也听不上。你妈年纪也不小了，真的娶个媳妇让她定定心也好。”

    “你也说了，说走就走，说任务就任务，娶媳妇干什么？坑别人啊？你看看孔侑的媳妇……我现在都不忍心看到她。一个人拖着两个儿子，能再找？哪个男人想找生了两个儿子的女人？她还这么年轻……”方桥的声音越来越低，“还有队长你，这次事完了，你就退役得了。绾绾真不容易，又有孩子了，你也在队里冲了十多年，荣誉也有了，钱也不差，老婆也希望你陪她，你就退了算了。就在这里当个校长，挺好的。”

    容湛的视线又投向挂在后视镜上的凤凰坠子。

    这是宫思雪之前在庙里求来的，一龙一凤，龙用黑绳，凤用粉绳。为了绾绾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会好好保护自己，保护好那母女二人。

    “真是女儿？”方桥问道。

    哦……容湛轻轻点头。就是一个女儿，他能想像到女儿那软绵绵粉团团的模样，肯定像慕绾绾吧？抱在怀里的时候，会不会娇滴滴的，让他连呼吸声也不忍心太大太快？

    “真是完美啊，女儿，小公主。”方桥长长地叹气，“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小家伙的样子了呢。”

    “我也是。”容湛微微一笑。

    “是不是当了爸爸的人，就像你一样，会温和许多？”方桥又问。

    “不知道……对了，别告诉绾绾孩子是女孩儿。她想要个男孩儿，你记得知会胡宵一声，别说漏了。”容湛提醒道。

    “为什么？你自己都挂了这么一个玩艺儿，她会不懂？”

    “这是我妈给的。”容湛手靠在车窗上，低低地说道：“她也想要男孩，别到时候和慕绾绾冲撞起来了，真让人头净疼。年纪这么大了还不消停。”

    “这是两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的战争？”方桥笑呵呵地说道：“就你妈那脾气，真是让人受不了，真的。难怪你跑那么远。”

    容湛笑笑，没出声。自己的妈妈，没办法选择。而且宫思雪不管对别人怎么样，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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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5章 结局卷三，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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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昕眉坐在后排，双手握着包包的背带，安静地放在膝头。她腰挺得很直，表情也很温柔恬淡……就像，画好的一副油画，画中的女人就这样坐了千年万年，从来没有改变过姿势，甚至连唇角的笑容也没有变动过。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小声问道：“太太，是回家，还是去茶室坐坐？”

    “回家。”元昕眉唇角扬了扬，温柔地说道：“凌止说好晚上要来吃饭的，我回家给他做饭。”

    “今天回来吗？”司机想了想，在十字路口转过方向，往官家的方向驶去。

    元昕眉还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

    “太太。”车停到红绿灯前，司机又出声了。

    元昕眉等了一会儿，才抬眸，轻声回道：“哦……”

    “咦，那辆车，是您那个远房表弟的吧？他也走这边呀。”司机往车窗外看。

    元昕眉的表情终于变了变，慢慢地转过头去看，旁边的车道上有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司机就是元东。他直视着前方，并没有看她这边。

    她笑了笑，轻声说：“是啊，是元东的车。”

    司机放下车窗，对着那边打招呼，“元东，太太在车上。”

    元东这才转头看过来，朝他笑了笑，视线投向了坐在后排，大声打招呼，“姐，回去了。”

    “嗯，你忙完了，现在去哪儿？”元昕眉微笑着向他点头。

    “去给儿子拿送过去修的吉它。”元东和她对视着，笑得有些拘谨。

    “修啥啊，再买一个。你现在生意做也不错。”司机胳膊搭在车窗上，大声找他搭话。

    “一点点小毛病，修一下就好了。”元东收回视线，发动车，跟着前面的车缓缓开向路口。

    司机也往前开，小声说道：“太太，元东是不是挺害怕你的？”

    “哪里，可能因为不熟吧。”元昕眉关上车窗，柔声说道：“咱们快一点，我要回去准备好菜。”

    “好嘞。”司机大声回道：“凌止少爷爱吃炖乳鸽，要不要我现在通知人赶紧送几只过来。”

    “嗯，好，费心了。”元昕眉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翻出官凌止的号码打过去。

    “咦，太太，后面那辆车怎么一直跟着我们哪？”司机突然扭头看了看后面，又扳正了后视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小声说道：“从出酒店到现在，已经跟了我们半个小时了。”

    “你怎么知道是跟着我们的。”元昕眉扭头看了看，淡然地说道。

    “太太，不会错的，我是什么人哪。”司机拧眉，缓缓把车靠边，小声说道：“我去见见他。胆子挺肥啊，敢跟我们的车。”

    元昕眉没出声，直到司机下车了，才飞快地从包里拿出一支黑色手机，开机，打电话。

    “他们是不是找你去了？”电话一接通，她立刻问道。

    “是的，有人拍到了小陈从保险柜里拿文件的照片。眉姐，既然他们要找张琼，你把张琼交出去不就行了吗。”低低的男声传了过来。

    “不行，不能让张琼落在他们手里。我得把文件毁掉……”她没说完，司机回来了。她急忙把手机挂断，飞快地关机，塞回包里。

    “太太，你猜是谁？”司机满腹牢骚地说道：“居然是容湛手下的人，我看这个容湛也太得寸进尺了，我得告诉凌止少爷！他派人跟着我们是什么意思？”

    “算了，可能是碰巧吧。”元昕眉勉强勾了勾唇角。

    “怎么可能是凑巧，不信你看，他会一直跟下去。”司机说道。

    元昕眉扭头看了看那辆车，小声说：“那你等等，我过去问问。总要对我说实话吧。”

    “那不行。他们这是欺负先生不在家，故意给您难堪，我得告诉凌止少爷。”司机坚持要打电话。

    “我说过了，不要告诉他。”元昕眉脸色一沉，急声指责道：“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

    司机被她突如其来的严厉给吓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我听得懂啊，我就是觉得……”

    “行了，你在这里等着。”元昕眉调整了一下情绪，推门下车。

    司机丈二摸不着头脑，摸着下巴嘀咕，“怎么回事，一个比一个古怪。”

    元昕眉大步走到胡宵的车前，轻轻敲了一下车窗，俯下身往车里面看。

    车窗放下来了，胡宵一脸笑容地看着她，“元女士，有什么吩咐吗？”

    “你不要跟着我了，回去吧，我会和容湛说的。”元昕眉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不行啊，队长说了，要等元女士把那份文件交给我，我才能回去，不然就得一直跟着元女士。就算是官先生或者 官凌止来了，我也得这么说，不能回去。这件事非常重要，关乎我们大嫂父亲的生死大仇，不能不重视的。”胡宵不笑了，鼓着眼睛，严肃地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元昕眉的笑容也消失了，她抿了抿唇，小声说道：“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元女士没听懂不要紧，我再说一遍……”胡宵装模作样地说道。

    “行了，我会给容湛电话的，你先回去。别跟着了。”元昕眉一眼看到了走过来的司机，匆匆打断了胡宵的话。

    “不行，今天必须拿到文件。不然元女士回去把文件烧了怎么办，或者给别人了怎么办？我得赶在这些不好的事发生之前，把文件拿到手。”

    “我说过我会给你……别说了，快走。”元昕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在司机走近之前，转身往回走。

    司机伸长脖子往这边看，冲着胡宵挥拳头，“小子，看清楚，这是官家的夫人，你再敢无礼试一试！”

    “我可不敢！”胡宵并着手指给他敬礼，还吹了声响亮的口哨，“我只是奉命跟着元女士，要拿回……”

    “行了，怎么和你说不明白？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再这样，我可真的生气了。”元昕眉飞快地扭头，瞪着胡宵，怒不可遏地斥责道：“我会给容湛和慕绾绾打电话的，赶紧走。”

    “好嘞。”胡宵朝她挤了挤眼睛，还甩了一个飞吻，“元女士请不要生气，我先走了。”

    元昕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转过身，疾步走向她的车。

    “回去。”她坐好了，闭了闭眼睛，小声说道。

    司机看了她一眼，疑惑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真的不要通知凌止少爷吗？他不会允许别人欺负您的。”

    “不是……是绾绾的事，没事了，走吧。”元昕眉抓紧了包带子，小声说道：“不要告诉凌止，他最近事多，还要照顾他爸爸，就不要让他分神了。我自己会处理好。”

    “绾绾什么事啊？绾绾和凌止少爷分手，就和我们没关系了，太太您也不必总为她的事……”

    “好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让我安静一会儿!”元昕眉突然很不礼貌地打断了司机的话，揉着眉心，不耐烦地说道：“不回去了，心里烦，送我去庙里。今天的事不许对凌止说半个字，不然我辞退你。”

    “好的。”司机系好安全带，开车就走。

    元昕眉从包里又拿出那支黑色手机，开机，匆匆发了几条消息出去……

    ——

    胡宵回到慕绾绾的小楼，容湛刚刚喂完猫，小囡囡对碗里有点少的猫粮不满意，咬着他的裤腿不放。

    威风凛凛的容湛，容中将，他天天在家里煮饭喂猫陪老婆，回去说给大家听，可能大家都不会相信。不过呢，容湛身上全是别人不信的事。公子哥跑去天天摸爬滚打，枪林弹雨，终于当上了中将，又回来喂猫喂老婆……可能别人永远没办法理解容湛的脑回路吧，就是这样与众不同，就是得按着自己的想法去活。

    “她没回家，去庙里了。”胡宵搓搓手，蹲到猫囡囡身边摸猫囡囡的长尾巴，“队长，她看上去是真着急了。你有把握她会把文件送过来吗？”

    “她不会送，她会把文件毁掉。”容湛摇头。

    “啊？”胡宵楞住了，“那我现在回来了……完了，完了，我怎么办……”

    “回来就回来了吧。”容湛平静地说道。

    “可是……你把我赶回去……我怎么办？”胡宵急了，跳起来指着方桥说道：“是方桥哥让我回来的，方桥哥你坑我。”

    “急什么，这是队长的主意。你不走开，元昕眉怎么和元东见面？”方桥咬着一根胡萝卜从后院走过来，大声说道：“队长都有安排呢。”

    “吓死我了。”胡宵拍着胸口，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喘着气说道：“若把我赶回去，我可没脸在战队混下去的。”

    “臭小子，就算真的被赶回去，你也得好好重新磨练，懂了吗？”方桥用胡萝卜敲他的脑袋，严肃地教训他。

    “知道啦，生是战队的人，死是战队的鬼，生生世世都是战队的人。”胡宵咧着嘴笑。

    “别生呀死的，不许说那个字。”慕绾绾也咬着一个胡萝卜出来了，挥着萝卜打胡宵。

    “你们怎么都啃这玩艺儿。”胡宵抱着后脑勺哇哇地叫。

    “我在后院种的胡萝卜，全长出来了，要吃自己去拔。我去叫乔桥过来吃饭……还有，以后不许再说那个字，不然不给你介绍女朋友。”慕绾绾瞪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往外走。

    “桥姐不在家，她的车没停在门口。”胡宵大声说道。

    慕绾绾往那边张望了一眼，疑惑地说道：“又不在吗，天天在忙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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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结局卷四，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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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吃饭。”容湛给两只猫又添了一把猫粮，拍了拍手，大步走向餐厅。

    “队长真是转了性了，连猫的要求也抵抗不了……”胡宵看呆了。

    “那是嫂子的猫，队长是爱屋及乌。”方桥推了他一下，“赶紧吃饭，晚上做事。”

    “爱嫂子及小猫。”胡宵笑嘻嘻地跑进厨房，找了只超大的碗出来，伸到慕绾绾面前，“嫂子谢谢多盛点饭，晚上不能吃宵夜，很惨的。”

    “臭小子！你把那一锅都抱去吃。”方桥没好气地骂道。

    胡宵冲慕绾绾挤眼睛，伸着碗不走。

    慕绾绾笑着给他装了满满一碗饭。

    她和容湛的碗是情侣款，一大一小，碗上绘着一公一母两只猫。容湛住在这里后，衣食住行全由慕绾绾来打理。碗上有小猫，拖鞋鞋面上也有，浴袍上也有。

    胡宵看着容湛捧着碗的样子直发笑，嘴里塞着一块红烧肉，筷子指向容湛，“队长，你以后别说想开除我的话了。我拍照纪念，你再说那种话，我就把照片发出去。”

    “你发。”容湛抬了抬眼皮子，慢悠悠地说道。

    胡宵赶紧摇头，“不发，我就开玩笑，我吃了饭马上就滚。”

    “话多，话多……把你控制说话的神经给你拍紧一点，看你话多。”方桥又拍他的脑袋。

    胡宵一手护着脑袋，一手抓着筷子大口往嘴里扒饭，“吃饭的时候别打脑袋，留着脑袋要去干活的。再说了，出去办事之前不让人好好吃饭，等同犯罪。要是没命回来，也得做饱死鬼的！”

    真不吉利！这小子今天怎么总说丧气话？

    慕绾绾心一沉，立刻站起来，把自己手腕上的水晶珠串取下来，套到了胡宵的手腕上，一脸严肃地说道：“佛祖保佑你，平平安安。”

    “哈哈，没事的，嫂子，一点点小事情，办完就回来。”胡宵又倒了半碗红烧肉在自己碗里，大口扒饭，“嫂子你做饭真好吃。要是真给我介绍女朋友，一定要像你这样漂亮，还会做饭的。”

    “嗯，你好好的做事，一定有漂亮的女朋友。”慕绾绾点头。

    胡宵吃完饭，碗一推，起身就跑。

    “这小子，风风火火的，能把东西拿回来吧？我跟去看看。”方桥看向容湛，小声问道。

    “让他去吧，总要独挡一面。而且那份文件可能已经不在元昕眉那里了……你去元东那里好好搜搜。”容湛沉声说道。

    “好的，我晚点过去。不过，队长你确定那份文件和张琼有关系吗？若和张琼有关系的话，为什么元昕眉不肯交出来呢？她怕官浩瀚犯险，完全可以交给我们呐。难道她和张琼也有不正当的交易？不应该啊……”方桥一脸不解地问道。

    “只能问她了。”容湛也想不通这一点。从元昕眉的过往履历来看，和鹤山没有交集，更和张琼没可能有交集。她为什么要提前拿走文件，霓航思兄妹两个又是不是真的在她手里？现在关在哪里呢？

    “乔桥也在找那两个孩子，不知道她那里有没有消息。”方桥看了看时间，有些担心地说道：“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好像人变了不少呢。以前有什么事，还会和温将军说，现在她不管做什么都一声不吭的，真让人担心。”

    慕绾绾托着腮，笑着问他，“你担心她啊？你发消息告诉她呀。”

    “嫂子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方桥叹气，“别把我和她乱凑，我哪里高攀得起她。爱好什么的，完全不一样。”

    “可以互补。”慕绾绾打趣道。

    “得了吧，先别说我没打算找老婆，就算找，那肯定是找一个平凡普通温柔贤惠的女人。”

    “你是说我不温柔，不贤惠喽！”乔桥的冷笑声传了过来。

    “啊……”方桥暗暗叫苦，捧着碗一顿苦吃，不敢再吱声。

    慕绾绾笑着站起来，给她去添碗筷。

    “你去哪儿了？”她小声问道。

    “元昕眉和元东是情人。”乔桥洗干净手，用餐巾仔细擦干净每一根手指，轻声说道：“元东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帮她办事，两个人单独用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号码联系。霓航思兄妹应该就在元东那里，晚上要让他把人交出来。”

    “情人？”慕绾绾楞住了，元昕眉深爱官浩瀚，她居然有情人？

    “你以为呢？你以为她从年轻到现在，真的是一直当尼姑？是个人都有欲望的好吗！官浩瀚不肯和她在一起，她又要维持大家千金的形象，当然只能找一个别人都不知道的隐形的情人，在精神上和肉体上给她安慰。元东虽然说是亲戚，但那已经是拐了八道弯的人了，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在她年轻的时候，元东就深爱着她。不过两个人差距太大了，所以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许愿嫁人之后，元东也傻乎乎地跟去了桐城，在那里找了份保安的工作。官浩瀚和霓裳在一起之后，元昕眉就和元东在一起了。”

    “天啦，元昕眉这么谨慎啊！维持了这么多年的关系，居然没有一个人发觉。若不是视频的事牵出元东，这个秘密可能要一直伴随她到坟墓里去了吧。”慕绾绾震惊地说道。

    “估计元东能替她去死，所以她不开口，元东可能也不会交人。”乔桥拿着勺子舀了勺鱼汤，优雅地往嘴里送：“汤的火侯不到，你没煮好。”

    “有吃的你还挑。”慕绾绾把鱼汤换到她面前，继续问道：“你怎么追查到的。他们两个的关系，真的让人很意外啊。她这么爱官浩瀚，怎么可能有情人呢？而且还维持这么多年……太不可思议了。”

    “呵呵，爱官浩瀚就不能有情人了？官浩瀚还说爱许愿呢，怎么最后又娶了元昕眉。这些人都以为爱情和性可以分开，自以为能把爱情和爱人分得很清楚。现在都受惩罚了，谁也怪不着。”乔桥冷笑着说道。

    慕绾绾听得头皮发麻。

    是啊，乔桥说得很有道理。那些以为可以把爱情和婚姻分得很清楚的人，谁又真的得到了心灵上的幸福呢？那些觉得把灯一关所有女人都一样的男人，最后一样会觉得寂寞空虚乖乖地去找一个能陪他到老的女人。所谓浪子回头，是因为浪到尽头才发现，身边花团锦簇，最后懂你的人只有那么一个。

    官浩瀚不肯再活下去，不就是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吗？多少钱，多少女人，于他来说，都不及当年许愿陪在身边的时光。

    “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知道元昕眉和元东的事的。”慕绾绾好奇地追问道。这件事，连容湛也没有察觉啊。元昕眉对官浩瀚一心一意，一直表现得温柔大方，端庄淑女，再加上他们两个是亲戚，真的让人很难联想到这上面。

    “我有我的路子。”乔桥扭头看容湛，挑衅地笑道：“你要不要把你的位置让出来给我坐？”

    容湛双手撑着下巴，沉声问道：“回答问题。”

    “我有自己的线人，保密。”乔桥冷笑，把筷子丢开，换成勺子，舀了一勺红烧肉拌饭吃。

    乔桥的线人这么有本事啊……慕绾绾和容湛对视一眼，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

    元昕眉跪在佛堂里，念了会儿经，扶着小和尚的手缓缓起身，仰头看向庄严慈祥的佛像。

    暮色从大门处投进来，漫延到她的脚下。她抿了抿唇，轻声说道：“小师傅，你先出去吧，我自己静一会儿。”

    “阿弥陀佛。”小和尚弯弯腰，先走开了。

    元昕眉静静地站了会儿，绕过佛像，往佛堂深处走。

    里面还有好几进深。

    每个佛堂都供奉着不同的菩萨，她一间一间地拜过，最后穿过绿竹林，到了后院产禅房，她的住处。

    她一个月会在这里住上一个礼拜，听佛钟声，木鱼声，讼经声，好像确实让她心里平静一些。她在桌前坐了会儿，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碗茶。

    砰砰……

    有人敲门。

    “进来吧。”她小声说道。

    吱嘎……

    元东推门进来了，往四周看看，紧张地问道：“你怎么叫我来这里。”

    “我没有叫你来啊。”元昕眉也楞住了，她还以为是庙里的小师傅来送斋饭的。

    “完了。”元东脸色一变，沮丧地说道：“那肯定是有人设了圈套，现在怎么办？”

    元昕眉慌了几秒，镇定下来，“怕什么，你是我表弟，过来看看我有什么不对。坐吧，等下等他们传斋饭来，一起吃饭。”

    元东在她对面坐下来，抬起头看向她，关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脸色不好看。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不然你去法国吧。”

    “哪里也不去。”元昕眉端起禅茶，抿了一口，小声说道：“我要等浩瀚回来。他只怕也知道文件的事了，所以一定会回来见我的。”

    “昕眉，他一直都不爱你，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呢。”元东叹气，轻声说道：“我们都四五十岁了，凌止也大了，不必你担心。不然，我们走吧。我现在也挣了一些钱，不能给像官家一样的生活，但也不会让你受苦。”

    “你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呢，你丢下他们不要了？”元昕眉淡淡地问道。

    “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元东又叹气，“只要你说的话，你想做的事，我一定听，一定办。我就希望你能早点解脱出来。他现在生病，都要死了……”

    “所以我不走啊，这里有属于我的一半的财产，我为什么要走。”元昕眉拧拧眉，抬头看向他，“好好对你太太和孩子，明天就带他们走吧。”

    “你在这里，我怎么可能离开？昕眉，我是可以为你去死的。”元东的手从桌下伸过来，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指尖，“你要等他死了之后再走吗？那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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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7章 结局卷五，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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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傻了，元东，带老婆孩子走吧。”元昕眉抽回手，端起茶杯，低头轻抿，“我不会离开这里，我也坚信，浩瀚会回来做手术。死人就是死人，他再记挂着也不得不回来做手术！”

    “你要干什么？”元东脸色变了变，又紧拉住了她的手，小声问道：“昕眉你告诉我，到底要干什么？”

    “元东，叫我官太太。”元昕眉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看向他，“你和我一直都只是亲戚，在事业上，我帮过你，你也回报过我，帮了我一些小忙而已。”

    元东慢慢地缩回手，苦笑道：“我知道，你放心。”

    “回去吧。”元昕眉拿过包包，举止优雅地拿出一张卡，用白皙的指尖夹着，递到他的眼前，“拿去，不要开保安公司了，赚得不多，还辛苦。去买几个商铺，坐在家里收租，你们一家人也能过得很好。”

    “昕眉……”元东推开卡，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官太太，你保重吧。”

    他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

    已经天黑了。

    元昕眉低头喝茶，一口接一口，一直等脚步声完全听不到了，她才慢慢抬头看向门外。星光点点，落了满院的光斑。几株菩提树在月光下静立着，碧油油的叶片在月光里轻轻晃动。

    山里的夜晚，一向这么安静，这么美好。

    她放下杯子，过去关上门，快步回到柜子边，飞快地抽出了那本经书，从里面拿出那份泛黄的资料。

    砰……

    门被人推开了，她慌乱地把文件往书里夹，扭头看向门口。

    来的人穿着僧衣，光光的脑袋，脸庞很陌生，她从来没有见过。

    “你怎么不敲门。”她冷着脸质呵斥道：“出去！”

    和尚笑了笑，突然抬起手，用手里的喷瓶冲着她喷了几下。

    元昕眉一手捂着口鼻，紧闭着眼睛，另一手用书用力扇动眼前冰凉的水雾。渐渐的，她的手越来越慢，人软软地往地上滑去。

    和尚弯下腰，夺走她紧抓的书，麻利地从里面找到了那页纸塞进了僧衣里，左右看了看，把她抱起来，放进了带来的大旅行箱里。

    外面停着一辆运送花木的三轮车，他把旅行箱放进三轮车，上面摆好花盆，大摇大摆地蹬着三轮车离开了寺庙。

    酒店内部是不允许外面的车通行的，进了酒店，全部由酒店的电瓶车负责接送通行。胡宵停好车，叫了辆电瓶车上寺庙去找元昕眉。上去的时候，正好和三轮车车主擦肩而过。天色很黑，他看了一眼三轮车上的花盆，视线回到前方。

    到了房间一看，已经人去楼空。

    他捂了捂鼻子，皱着眉，飞快地退出了房间，拿出手机打给容湛，“房间里有迷香的气味，桌上的茶还是热的，人应该刚刚离开。我去找一下。”

    “注意安全。”

    “知道。”他挂断电话，把电瓶车的司机赶下来，自己开着电瓶车往前赶。

    司机放在驾驶座上的对讲机滋滋地响，他抓起来，直接联络了安保室的人，让他们调出监控，查找三轮车的下落。 几分钟后，对方给了他三轮车的去向……他已经穿过了隧道，往还未竣工的酒店区去了。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到对方从隧道另一头出来。

    胡宵开着电瓶车，追进了黑黝黝的隧道。

    “一个酒店，还打个隧道干什么？灯怎么也不开？”他把车灯全打开，另一手从靴子里拔出匕首，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风呼呼地从隧道里穿过，有可能是得到消息，隧道那一头和着风声一起，隐隐传来了说话声和脚步声。也不知道是不是拦住了对方。

    他加快了速度，越开越快……

    突然，他神色大变，整个人飞快地往一边扑去。就在这时，电瓶车冲向前方，整个前挡风玻璃发出了嘎吱地尖锐声响，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拦腰切成了两半！

    有人在隧道中间牵了一道钢索！若是他刚刚反应慢一点，脑袋就会和玻璃一样，被削成两半，还会插满了玻璃碎片！

    这个人真是恶毒啊！是不是国外的恐怖片看多了，这种手段都敢拿来用！若是骑着酒店里那些骑着电动摩托车的人过来，那不是要一个一个的脑袋四处飞？

    他的心跳骤然加紧，握紧了匕首，俯在暗处不动。他在等个人沉不住气走出来，必须一击即中。

    不，不行，他得把这根索命的钢索斩断，不然酒店的保安真的追过来，那得死多少人？他吸了口气，猫着腰，慢慢地往前走去。

    隧道处传来了电动摩托的声音，那些保安真的找过来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黑不隆咚的，他完全没办法确定那根钢索的位置。如果是队长，如果是队长在这里，他会怎么办？

    胡宵的脑子里快速盘算着应对措施，那些人还在隧道入口那里，可能是在等领头的人吧。

    晚一点，现在不要进来，再晚一点！

    胡宵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在扔出去的一瞬间，摁开了屏幕。手机高高地抛起来，光亮在这隧道里格外刺目。他高度集中精神，在手机落地之前锁定钢丝的位置。可也就在这时候，他也看到了对方的存在，他就站在对面，三轮车停在他的身后。

    此时那些保安已经过来了，胡宵来不及多想，扑过去斩断钢绳。也就在这时候，站在对面的男人也朝他扑了过来，刀子狠狠地挥向他的脑袋。

    胡宵凌空一脚踹到男人的胸前，匕首削到了钢丝和墙壁上的连接处。他是把钢丝钉在隧道两边的工具屋的门上的。心狠手辣形容这种人，真的是太轻巧了。他们眼里人命已经不是人命，是萝卜，是白菜，是随时可以用刀子切成一块一块的物体，唯独不是人。

    胡宵痛恨这样的人，同为天地间的生物体，你凭什么可以剥夺别人的生命？他踹退了来人，斩断了绳子，和这人一起滚到了路边的排水沟里，掐着这人的脖子，想尽快结束战斗。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电动车队的人轰鸣着从二人面前过了，灯光把前面照得亮如白昼，粗心的保安只看到了路边的三轮车，却没发现沟里的两个人。

    “那是三轮车……”

    “别管了，追人啊……”

    那些人大喊大叫地往隧道另一头疾驰而去，压根没有想到若不是胡宵，他们的脑袋很有可能会飞得四处都是。

    胡宵占据了绝对上风，这个人不是他的对手。就在这人开始翻着白眼，脸憋得紫红的时候，胡宵抓住这人的两只手腕，准备捆住他。此时，突然有只花盆从胡宵的后脑勺上砸了下来……

    砰地一声响。

    鲜血顺着胡宵的脑袋往下流，他闭了闭眼睛，跃起来准备反击。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地上的人抓起了滑在地上的刀子，往他的后背刺了进去，狠狠转了一圈，再用力拔出来……

    刀子刺入人体，最忌讳这样拔出来。血像泉水一样往外涌，胡宵几秒之内就透不过气了，往前栽了两步，抓住了前面人的衣领。

    黑漆漆的，他只闻到了一股迷药的味道。

    这个人是有帮手的！

    ——

    “元昕眉也不见了？怎么可能！整个寺庙都在酒店的安保系统之中，他们酒店的安保系统的严密程度，不说世界一流，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混进去的。”慕绾绾急匆匆从楼上下来，急声问道：“那胡宵呢？他是不是跟去了。”

    “我现在过去一趟。”容湛换好鞋，扭头看了她一眼，严肃地说道：“不要出门。”

    “好。”慕绾绾点头。像这种时候，她是绝不会给容湛添乱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很不安，总觉得胡宵这小子今天说的话特别中听，千万别出事才好。

    不会的，不会出事的，胡宵虽然进队时间不长，但是容湛也带着他跑过几趟了， 应该可以应付这些小事。对，就是小事。去找元昕眉嘛，就是很小很小的事。

    慕绾绾搓着手，在客厅里来回转。

    “姐姐你不要走来走去了，喝点牛奶吧。”丫丫放下笔，倒了杯牛奶给她。

    “你做作业，不用管我。”慕绾绾拿过牛奶杯子，朝丫丫笑了笑。

    “姐姐你太紧张了，胡宵哥哥可是很厉害的人呢！我看到他可以一只手劈断三块砖头的呢！”丫丫仰着小脸，满脸认真地劝他，“而且，好人都会好好的，这是妞妞妈妈说的。”

    “妞妈妈妈是谁啊？”慕绾绾随口问道。

    “就是学校图书室里的李老师呀。”丫丫说道。

    慕绾绾一听心里更不舒服了，那是孙侑的妻子啊！孙侑是好人，但是他不在了！丫丫这例子举得不好！她的心跳声骤然加速，越想越不对劲。

    “丫丫你做作业。”她勉强挤了个笑容，走回沙发前，从猫囡囡肚皮底下拿到自己的手机，给官凌止打了过去。

    “绾绾。”官凌止的声音里有藏不住的焦急。

    “没找到阿姨吗？你看到胡宵没有？他没事吧？”慕绾绾急声问道。

    “哦……”

    “哦是什么意思？他在你那里吗？”慕绾绾更着急了。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甚至不敢往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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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8章 结局卷六，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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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绾我得挂了，有事你问容湛吧。”官凌止把手机挂断了。

    慕绾绾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心顿时跌进谷底。官凌止不肯直说的原因是什么呢？难道胡宵他……

    她想到从胡宵嘴里先后蹦出过几次的那个字，压根不敢往下想。

    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臭小子福大命大，一点事都不会有！

    她匆匆打开柜子，把外婆曾经供奉过的佛像拿出来，仔细地擦干净，摆到桌子正中，再找来碗放上米，酒，肉，开始冲着佛像鞠躬祈祷。

    除此之外，慕绾绾不知道能做什么。

    她就希望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安好无恙，长命百岁。穷也好，富也好，一定要长长久久地活到自然老死的那一天。不受病痛折磨，不受恶人欺凌，不受天灾人祸。

    “姐姐。”丫丫站在一边，一脸担忧。

    “去写作业，我就是练习一下怎么拜天地。”慕绾绾挤出一个笑容，拍了拍丫丫的脑袋，“以后我和你容叔叔是要举行中式婚礼的，到时候就要这样拜天地。”

    “我知道！”丫丫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我知道是怎么拜天地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是夫妻对拜！我看过的！村里头有人结婚就这样拜的。”

    那小村还有人结婚哪！

    废话，没人结婚，哪来的小孩？慕绾绾定了定神，又给乔桥打电话。

    “我正在赶过去的路上，你睡吧。”乔桥的话简洁利落，说完就挂断了。

    慕绾绾有身孕在身，不方便过去当跟屁虫，拖累大家，只能在家里等消息。

    她看着慢悠悠在家里走来走去的两只猫，心里充满了无奈。有时候做一只动物，会更幸福吧？撒撒娇卖卖萌，就能过得像猫小囡囡这样幸福自在了。

    ——

    隧道里的灯已经恢复了照明。

    官凌止蹲在地上的一大滩血前，用白布包住了血泊里的手机，缓缓拿了起来。

    “这是谁的手机？不像是太太的。”助理捂着鼻子，分明不适应现场浓烈的血腥味，一副随时要吐的样子。

    “不知道，先拿着。”官凌止把手机包好，交给助理，继续往前走。

    只有排水沟里有血，其余的地方都没事。

    “容湛来了。”有人大步过来通知他。

    他扭头看，只见容湛和乔桥正一前一后地走过来。

    “给我。”容湛看到了助理手里托着的手机，直接要了过去，开锁，看记录。

    手机有实时录音的功能，现场发生的事都录了下来。

    他找到音频文件，放出来听。打斗时间不长，但是很激烈。最后花盆碎开的声音后，有简短的说话声。

    “把他也带走？为什么不丢在这里？”这是男人的声音，是问话。

    没人回答他，紧接着是三轮车轮哗啦啦碾在地上的声音，之后一片寂静……

    “胡宵受伤了，伤如果不重，他是完全可以脱身的。”容湛眉头紧锁，要过手电在四周仔细察看。很快他就看到了工具室的门上的痕迹。手指在木屑上抹了一下，转头看向对面的木门。

    电瓶车在被钢丝拦断之后，依着惯性继续往前开了很远，最后撞到了墙上，翻在路边的沟里。

    “门上有人用钢丝垃过陷阱，胡宵躲过去了。”容湛拿着手电快步往前走。

    官凌止想像到那一幕，打了个冷战。那得多歹毒，多残忍！

    “监控都在这里，三轮车通过了隧道，一直下山了。因为他有我们酒店的工作牌，所以没有人拦他。”助理拿着手机过来，给官凌止看刚刚保安室发过来的监控。

    “不过，外面路口的监控属于交警和警方，得去那边察看。”助理补充道。

    隧道另一头有车等着几人，几人坐车从酒店另一个出口下山，到了路口上。这里有一个十字路口，监控对着四个方向，只要有人过去，一定会被照进去。

    乔桥追上几人，拿过手机看视频，顺口问道：“一双儿女不在了，太太也不见了，你爸还不回来吗？”

    “我刚刚通知了他。”官凌止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他和这件事肯定没有关系，而且他身体不好……”

    “我知道身体不好。”乔桥打断他的手，拿出自己的手机上网，不一会儿，居然联上了交警的监控系统。

    “哇，好厉害！”助理惊叹道。

    乔桥没理会他，匆匆调到了路口监控视频。

    “就是这个。”找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三轮车从出口出来，飞快地穿过十字路口，到了马路对面。

    “过去。”官凌止带着人快步穿过斑马线，到了对面。

    因为酒店的缘故，这里不少民宅也开始改装成民宿，也装了自己的监控。官凌止一家一家地找，终于又找到了他们的踪迹。

    那人的车就停在其中两家民宅中间，他骑着三轮车进去，开着车出来，往东风路驶去。

    一行人一路寻着监控，追他的下落，最后到了惠民路上。

    再过去，就是小城最繁华的商务中心了。他只要随便把车开进哪个停车场，再找人就很难了。

    官凌止站在路边，抹了把脸，往四周张望。把妈妈给弄丢了，对他来说，是个残酷的考验。新项目正在进行中，他哪来这么多精力呢？简直想要复制几个自己出来才好。只能先把项目停下来了吧。

    容湛现在心里也很难受，胡宵生死未卜，甚至不知道落进了谁的手里。明明以为是一件小事，却失控了！他以前对付的人，都是既定目标的恶徒，可现在不一样，这个人就在他们中间，他们却无法确定他是谁。这种未知数，让他愤怒，也让他热血沸腾。

    “容湛。”官凌止走向他，在他面前两步的距离处站住。

    一对情敌，因为母亲和手下人的失踪，现在不得不这样面对面站着，等对方的态度。

    “你为什么让胡宵来我酒店？”官凌止先发问。

    “你妈妈手里的张琼的文件，是她的亲戚元东替她拿到的。”容湛沉声说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官凌止脸色微微一变，他从容湛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妈妈为什么要拿文件，又为什么要元东去拿？

    “想尽快结束这件事，不想节外生枝。”容湛说道。

    “若你提前告诉我，我一定在酒店等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官凌止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不客气地指责道。

    “放什么马后炮，你妈妈当个阔太太不行吗，抢什么文件？”方桥也不客气了，冷着脸回击道：“只怕她心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吧？”

    官凌止猛地扭头看向他，怒斥道：“注意你的言辞，我母亲怎么样，轮不到你来多说。”

    方桥冷笑，“我还真不想多说，但是若不是她拿走文件，或者在我们问她的时候，她能配合告诉我们，早就抓到张琼了。你是她亲儿子吧，她连你都瞒着，难道真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鬼都不信。”

    “行了。”容湛制止住方桥，看了看官凌止，沉声说道：“找人的事，你别插手了。你爸应该要回来了。”

    “官先生，警方来人了。”助理一溜小跑过来，俯到官凌止耳边说：“酒店有员工不知情，报警了。”

    几人看向飞快驶近的警车，都有些恼火。

    警方一旦插手，这事就变得更加复杂。他们会卷进重复的，无休无止地询问中去，一遍又一遍地解释为什么去隧道，为什么元昕眉要拿文件，还有谁知道文件……这些事，难道又是在张琼的掌控中吗？

    张琼到底长了几个脑袋，几只手，藏得这么好不说，还把众人玩得团团转。这怎么可能？

    容湛心里有疑虑，觉得这事太怪异了，怎么会这么巧呢。他刚刚找过元昕眉，张琼就找来了。消息真是从他这里走漏出去的吗？不可能的，他身边的人不可能走漏消息。

    警察果然开始围着他们问话了，官凌止烦不胜烦，把这些事丢给助理，开车先走了。

    容湛也把方桥丢在了这里，拦车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乔桥不知道什么时候先走了。

    “去哪儿了?”他马上打通了乔桥的电话。

    手机那头笑了会儿，小声问他：“哎呀，容湛你关心啊，是不是对我动心了呀？”

    “你的线人到底是谁？”容湛眉头紧锁，严肃地问道：“现在没时间和你开玩笑，晚一分钟救胡宵，他都有可能没命。”

    乔桥不嬉笑了，“线人是元昕眉的管家，我花重金买通了她，打听到了她和元东的事。”

    管家？元昕眉从娘家带过来的管家？元昕眉当年的陪嫁不仅有钱有珠宝有豪宅，还有一个在元家工作了几年的女佣人，比她大几岁，为人沉稳，和她关系很好。没人的时候，两个人一直以姐妹相称。这样的女人，会被钱收买，出卖主子的丑闻？

    “还用了些手段，威胁了她一下。我现在去元东那里看看，从监控里看，元东也去找过元昕眉，我得知道元昕眉和他说过什么。”乔桥补充道。

    “在路口等我。”容湛挂断电话，车越开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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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结局卷七，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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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桥就站路边等他。歪着身子，懒洋洋地靠在她的宾利suv上。司机站在几步之外，恭敬地垂着着双手，不知道在和她说什么。

    乔桥的动作一向很快，几人一起过隧道时，都安排了自己人绕过酒店来接，乔桥的人先到。

    “带你去明安市场。”乔桥扫了一眼容湛，开门上车。

    明安市场是卖鱼的！元东的家并不在那里。

    但容湛一个字也没问，拉开副驾的门，沉默地坐上去。

    乔桥也没出声。他的手下失踪了，若此时乔桥再找他开玩笑，那他可的会发飙了。

    车窗刚放下，鱼腥味儿就扑了过来。经历了一天繁忙的鱼市，这个时候的气味是最难闻的时候。

    容湛碰上车门，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的环境。这时候还有人在卖鱼，蓝色的塑料大棚里亮着十几盏大灯，把鱼市照得灯火通明。

    “哥们，买鱼吗？”鱼贩子大声招呼容湛，手里的刀挥得呼呼地响，砍在砧板上，咚咚咚地有劲。

    “走了。”乔桥抓住容湛的手腕，拖着他从鱼贩子前面挤过去，直奔鱼市最深处。

    越往深处，鱼腥味儿越难闻。夹杂着血腥和鳞片的腐臭味，令人作怄。这也是生活常态，这些鱼贩子常年与这些令人反味的气味作伴，换回一家人的生活平稳。

    不过容湛挺意外的，乔桥居然没有嫌脏嫌臭，小牛皮的靴子踩过了臭烘烘的积水和踩得看不出颜色的鱼肠，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容湛，你能喜欢我吗？”突然乔桥轻轻地问道：“你不觉得我比她更适合你吗？我能陪你作战，给你分担，甚至替你挡在前面……”

    “到了吗？”容湛抽回手，沉声问道。

    乔桥笑了笑，扭头看他，“你不怕我特地把你引过来卖掉？”

    容湛看了她一眼，轻轻地扒开她，走进了前面的鱼市管理办公室。

    里面坐着一个中年女人，正在电脑前噼哩啪啦地打字。桌子对面坐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戴着眼镜，镜片很厚，估计有七八百度。

    “你们找谁啊？”女人扭头看向他们，狐疑地问道。

    “我们找元东。”乔桥揉了揉男孩子的脑袋，笑着问道：“元皓，你爸爸呢？”

    “在公司。”元皓抬头看了她一眼，礼貌地打招呼，“阿姨好，叔叔好。”

    “你们是……官太太的朋友吗？”女人反应过来，双手撑在桌前，慢慢地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说道：“这里很脏，我带你们去楼上坐吧。”

    这女人顶多一米六，身材微胖，化了妆，妆容有些花了。和穿得齐整的西装的元东站在一起，一点都不像两口子。元东是随便娶了一个女人吧？但这女人的神情看上去挺满足的，是因为元东表现出来的中规中矩，老实憨厚，还是因为一双儿女听话懂事？

    元东从酒店出来足足有三个多小时了，居然没有到这里来接老婆和孩子回家。他去哪里了？

    乔桥和容湛对视了一眼，跟着女人上楼。

    “他一般不进来的，都在外面等我。有时候来得早，有时候来得挺晚的。我在这个鱼市工作才两年，工资还行，也轻松。”元太太大着胆子和乔桥攀话。

    元东和元昕眉见面都在白天，从来没让人起过疑心。元太太肯定不知道。

    “不是官太太让你们来的吗？除了官太太，他也不认得像你们这样的人呀。”元太太见二人不出声，挤出一个笑容。

    “你不担心我们来找他麻烦啊？”乔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能躲人的地方都看了看，确实没有元东的踪迹。

    “不担心呀，老元他从来不结仇的。”元太太笑了笑。

    不结仇的老元想和别人的老婆私奔了，这正宫还在这里幻想他是多好的男人。乔桥最痛恨男人这一点，既然不爱，那就别娶，耽误别人一辈子，还要和别人生儿育女。不用想，肯定是元昕眉替他安排的，这样可以掩人耳目。

    “到底怎么了？”见容湛一直一副冷脸模样，元太太终于紧张起来了，搓着手，不安地问道：“他出什么事了？”

    “他平常喜欢去什么地方？”容湛直截了当地问道。

    “官……官先生让你们来的？”元太太脸色突然变得惨白，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知道你先生和官太太的事？”乔桥马上就听明白了。

    元太太的脸色更难看了，连连摆着手说：“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们两个除了在商场，还喜欢去哪里见面。”乔桥眉头紧锁，小声说道。

    元太太直楞楞地看了她一会儿，犹豫地问道：“也不是官先生吗，你们是什么人哪？”

    “警察。”乔桥掏出一个证件本往元太太眼前晃了晃，“有件案子希望他能提供一点线索，他现在应该和元昕眉在一起，你赶紧说，我们去找人。放心，不会让官浩瀚知道的。若让他知道了，元东可就死定了。”

    “啊？”元太太楞了半天，说了个地名，“你们可别让官浩瀚知道了，他真的会杀了元东的。”

    “你这个女人有意思啊，你老公和别人偷情，你怎么还帮遮掩？”

    “他对我挺好的……”元太太拧着眉，左手捂住了右手腕上的大金镯子。

    “他对你好，所以就让你来看这个臭哄哄的鱼市呢？他也算个有钱人了，让你干什么工作不好？你还真能忍！就是因为你们这样的女人多了，一个金镯子就让你们觉得男人好了，所以男人才敢如此放肆，骑在女人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今天一个明天一个，滥情薄情。”乔桥骂了几句，大步往外走。

    容湛走到桌前，翻了翻桌上的文件，视线落在镇纸压着的一张名片上。这是一家租车公司的名片。

    “这是你的？”容湛问道。

    “元东常租他们的车。”元太太红着脸说道。

    容湛拿起名片，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乔桥沉着脸，一路急冲冲地出了鱼市，刚靠近车前，胃里一阵翻腾，扶着车尾吐了个天翻地覆。实在太臭了！

    她坐上车，脱下一双踩脏的高跟鞋，随手一挥，丢到了车窗外，沉着脸说道：“你开车。”

    容湛把鞋子捡回来，放到了垃圾筒上方。乔桥的鞋几千上万一双，不如放在这里，让能用得上的人去穿。

    乔桥冷着脸，抱着双臂，盯着他看。

    容湛也不出声，开着车飞快地离开了鱼市。没错，他现在怀疑这次绑架是元昕眉和元东合谋的，目的就是骗过他们。元昕眉不肯把文件交出来，只说明一件事，她和张琼之间也有什么瓜葛不敢让人知道。尤其是不敢让官浩瀚知道。她现在被绑架了，可以随便编一个借口，说明不交出文件的原因。他不想管元昕眉的死活，他现在就想把胡宵找回来！

    “去哪里？”乔桥蹭了蹭脚尖，扭头看他。

    “租车公司。”容湛沉声说道。

    乔桥拧拧眉，从包里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出去。

    接通之后，慕绾绾的声音传了过来。

    “乔桥，你和容湛在一起啊？胡宵找到了吗？”

    “没有，我们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你早点睡。”乔桥盯着容湛，轻声说道。

    “哦，你们注意安全。”

    慕绾绾先挂掉了，没多说一个字。

    乔桥握着手机，小声嘀咕，“还真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容湛淡淡地说道：“你是她认定的好友，我是她认定的终身伴侣。很放心。”

    乔桥的脸红了红，把手机塞回了包里，过了会儿，嘟囔道：“开始是逗你玩的……”

    “嗯。”容湛点着了一根烟，把车窗放下了一半。直到现在，鼻腔里还充斥着腐臭的味道，也难怪乔桥撑不下去，吐成那样。

    “你……你别和她说。”乔桥胀红着脸，又补了一句。

    容湛没出声。

    乔桥抿了抿唇，识趣地不再出声了。这个时候得找胡宵，找到胡宵，容湛的脸色才会好看。

    ——

    黑黝黝的房间里，有几把呼吸声不停起伏,浅急缓不一。

    吱嘎……

    有人推开门，扑咚一声，丢进来两个大箱子。箱子摔到地上时都裂开了，先后从里面滚出两个人。

    门随即关上了，一点光都没透进去。

    门口站着几个人，确定门锁好之后，转身走开。

    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男人，戴着墨镜和黑口罩，举着手机，气急败坏地问道：“为什么又给我两个人？还有一个快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给你处理。”

    “我怎么处理？我警告你，别给我玩花样了，早点出来见我。”

    手机那边传来了盲音。

    男子摘下墨镜，眼里凶光毕露，“妈的，真是找死，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我找出来。不能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

    “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呀？这手机号也查不到，怎么找啊？”手下犹豫半天，小声问道：“我看我们还是把这几个人弄死了埋掉得了，免得惹麻烦。”

    “不能杀……他把这几个人塞给我，肯定有目的。一定和这几人有关系。”男子眼珠子转动几下，慢步走向关着人的房间。铁门上有个小窗子，他拿过一只手电筒照进小窗。电筒的光照亮了半边屋子，房间很大，右边墙边缩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伸出手臂挡了挡光，抬头看向小窗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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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 结局卷八，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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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能杀？就用水泥和砖头封在墙里，神不知鬼不觉。”手下人靠近了，小声说道。

    “你知道个屁。”男人关上门上的小窗，关掉手电筒，阴侧侧说道：“他把人塞给我，说不定就等我下手，趁机抓到我的把柄。这几人一天不死，对方就要忌惮我一天，大家都别想好过。”

    “万一有人死这里了……也算我们的？”手下犹豫了一下，挠着头皮问道：“我看有一个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他妈的。”男人骂了一句，脚步重重地往走廊尽头走。

    走廊尽头有一扇半敞的窗子，冷风嗖嗖地往里面灌。男人走到了窗子前面，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烟盒，点着了，抓下口罩， 力吸了一口。

    “哥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一个又一个地送过来，我们几个什么事都干不了，只能在这里盯着这几个人了。”

    手下又开始嘀咕了。

    “行了，罗嗦个球，我不知道吗？最近不太平，你们就蹲在这里好了。不对……”男子突然掐掉烟，神色凝重地说道：“为什么要把姓元的抓起来？你去打听一下，今天姓元的见过哪些人。”

    “好。”手下人的视线落在他指间的烟上，小声问：“哥，你怎么还在抽这种便宜烟？这才几块钱一包吧。没想到，大哥是这么恋旧的人哪。”

    “恋个屁的旧，这种烟，烟叶够纯。你不懂。”男子又吸了一口，掐灭了烟头，用力扇开了烟雾，把烟头用纸巾包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他够谨慎，一点痕迹也不愿意落下。

    “学着点。”他看了看手下，戴上口罩眼镜，低声说道：“我回去了，你们放警惕一点，千万不能出差子。”

    “好的，哥放心，我们会守好的。”手下替他按开了电梯，小声说道：“哥也要小心。”

    男子点点头，大步走上电梯，戴着手指的手指摁上了负二楼的键。

    那是停车场。

    他的车缓缓驶出了停车场东边出口，往清冷的福星路驶去。十字路口冷冷清清的，一个行人也没有，只有他的车飞快地碾过新刷的白色斑马线，冲向黑暗深处。

    一分钟后，另一辆车从南边的入口驶进了地下停车场。

    在停车场的入口处立着一个指示牌：久安租车公司，箭头指向一楼。

    乔桥把车停好，从后备箱里翻出一双酒店用的拖鞋，踢踢踏踏地跟到了容湛的身后。二人根据指示牌，找到了久安租车公司。这里是24小时营业的。隔着玻璃门往里面看，久安租车公司的Logo牌做得很大，占了一整面墙。绿色的前台后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正趁着没有人搂搂抱抱，打情骂俏。

    “欢迎光临。”门口的迎客铃突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动静，不止把门外的两个人吓了一跳，把里面的两个人也吓了一大跳。

    让容湛和乔桥尴尬的是，两个叠坐在一起的年轻人第一个动作居然是提裤子。

    乔桥骂了一句，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年轻女孩子急了，赶紧蹲下去整理衣服。年轻男子靠着柜台站着，双手在下面忙着拉拉链，塞衣服下摆。

    “租车吗？”他抹了把汗，把一本画册推到前面，堆着笑脸问道：“车型都在这里，二位自己选。”

    乔桥随手翻了一下，从奔驰宝马到几万块的国产车，都有。

    “老板。”女孩子突然站了起来，胀红着脸问道：“老板还没下班哪？”

    容湛扭头看向右侧。

    他们站的位置有一堵墙，后面原来是楼梯，从楼梯下来的人匆匆抬头和容湛看了个对眼，神情微微慌乱了几秒，随即换成了一副笑脸，拍着心口说道：“吓死我了，原来是来客人了，我还以为来警察了。”

    “你们怕警察啊？”乔桥故意问道。

    “哦，在楼上打牌呢，小柳，还有多少现金。”老板走过来，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又扭头看向容湛，笑着说：“你们要租什么样的车？我这里的车车况非常好，随便挑。”

    乔桥随手指了一辆奔驰，“这个一天租两天多少钱？”

    “这么晚了，算你便宜点，两千一天。”老板看了一眼画册，继续催促前台去拿钱，“快点拿钱过来。”

    女孩子一溜小跑进了一楼一间办公室，没一会儿，拎了一只黑色的小提包进来，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拉链处还有几张钞票露了半角出来。

    “你们挑，我上去了。小柳，招呼好客人。”老板冲着二人点点头，大步往楼上跑去。

    容湛退了两步，目送他上了二楼，在那人推开门的时候，确实有搓麻将的声音传了下来。他回到前台，看向挂在一边的营业执照，趁那两个年轻人不备，用手机拍下了上面的信息。

    “走了。”他叫了一声乔桥，转身走出了租车公司。

    “不租了，车太难看，配不上我的身份。”乔桥撇撇嘴，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还有你啊，小姐，这个男人连开个房的钱都不肯出吗？丢不丢人哪？”

    女孩子的脸又红了。

    乔桥白了那个年轻男子一眼，快步跟上了容湛的脚步。

    “这么多管闲事。”容湛随口说了一句。

    “路见不平一声吼。”乔桥挥了挥手，小声问：“你有发现吗？我想去楼上看看情况。”

    “不必了，回去。”容湛摇了摇头。再上楼就真的打草惊蛇了。

    这家公司一定有问题。老板刚刚和他视线对上的时候，分明是认识他的，但是这个人反应很快。一般的人不会这样做，不必掩饰。

    已经凌晨五点。

    要天亮了。

    ——

    慕绾绾一晚上也没能睡好。

    一大早，刘大姐来了！容湛真的把她请回来照顾慕绾绾了。刘大姐大包小包地拎了很多礼物，土鸡，鸡蛋，鱼，自己做的泡菜，很快就把厨房塞得满满当当的。

    没一会儿，宫思雪也来了。看到刘大姐的出现，很是不满。在她看来，一个保姆都能自由进出这里，而她却不能，这让她很不自在，觉得很难接受。

    容湛回来之后，直接回房洗澡换衣。

    慕绾绾赶紧叫上刘大姐，一起给容湛做早餐。他看上去忧心忡忡的，也不知道昨晚忙了一晚有没有什么收获。但是她不敢问，若事情不如想像中的乐观，多问一个字，都是增加容湛的烦恼。

    “鸡汤煮面，正好我带了土鸡蛋，多煎几个。把牛奶热一热吧……”刘大姐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把早餐给做出来了。厨房里飘着一股子鸡汤的香味，把宫思雪给引过来了。

    “唷，味道还不错。”宫思雪自己拿着勺子尝了尝汤，品出好味道了，又拿了个碗，自顾自地盛了一碗汤面，去小餐厅去吃了。

    “你们……能相处好吗？”刘大姐手拢在嘴边，看着宫思雪的背影，小声问慕绾绾。

    慕绾绾摇头，手指压在嘴唇上。

    刘大姐点点头，掩住了嘴巴。

    “妈来了。”容湛匆匆下来了，看到了坐在餐桌前的宫思雪，打了声招呼。

    “快来吃，刚刚给你做好了早餐，快来尝尝。”宫思雪立刻跳了起来，跑过去盛了一碗面，端到容湛面前，压根就不提这是谁做的。这副表情，这动作，无不在表述着这碗面其实出自她的手。

    容湛坐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手下人反馈的消息。

    租车行的老板叫姚志兴，今年三十七岁。年纪不轻了，也是从小混混的时候混出来的，年轻的时候因为打架伤人坐过四年牢，出来之后也没再混，先开了洗车行，后来有了点钱就开了这家租车行，后来还被竖为了改过自新的典型，回监狱里做过报告。

    “姚志兴。”慕绾绾过来了，脸靠在容湛的胳膊上，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小声说道：“他是什么人？”

    “别问了。”容湛沉声说道。家里有人，不管是谁，他都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谁啊？”宫思雪很不识趣地凑过来，看着照片问道。

    慕绾绾坐正了，捧着碗吃早餐，随口说道：“别问啦。”

    “咦，这个人……”宫思雪瞪了慕绾绾一眼，拿起了容湛放在桌上的手机看。这个人有点面熟，在哪里见到过？

    她想了一会儿，没能想起来。

    “怎么了？”容湛抬头看向她，沉声问道。

    “哦，他脸上这个地方的痣，叫做短命痣。”宫思雪指着男人脸上的痣，随口说道：“这种面相不好的。”

    容湛无奈地摇头，他这位母亲又爱上看面相了吗？

    “对了，你姐姐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络过？”宫思雪坐下来，担忧地问道：“她总是跑出来玩，也不知道是和谁在一起。你知道她的身体……流了产，也没恢复过来。”

    “所以我让你和她住在一起，照顾她。”容湛看了看表，沉声道：“我得出去了，你们两个不要呆在一个房间里。刘姐看着她们。”

    刘大姐掩嘴笑，轻轻点头，“好的。”

    “什么意思。”宫思雪不满地瞪着容湛，“妈在你心里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真有事，妈，别添乱。”容湛揉了揉额角，抱了一下慕绾绾，在她耳边说道：“乖乖的，一定不要出门。”

    “我懂。”慕绾绾抱紧他，小声说：“你也要注意安全。”

    “会的。”容湛在她的眉心上吻了一下，下一秒吻又落到她的嘴唇上，掌心覆上她的肚子，温柔地说道：“和宝宝一起，乖乖地听话。”

    “好啦，你别开车，让他们车，你在车上眯一会儿。”慕绾绾轻声说道。

    “好。”容湛点点头，抓起车钥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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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 结局卷九，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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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指望你能把他留在家里，原来你也不行。”宫思雪一边抱怨，一边追到门口，把一只保温杯往车里递，“儿子，这是参茶，记得喝。”

    乔桥这时候出来了，顶着黑眼圈，穿着及膝的平底黑靴子，小皮衣，头发挽起来，露出一段白皙纤细的脖子。她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宫思雪，也没打招呼，直接上车，拧开容湛放在旁边的保温杯就喝。

    “没早餐吗？怎么搞的，饭都没得吃。慕绾绾也太懒了吧。”她咕噜喝了两大口，随口说道。

    宫思雪一直在旁边看着呢，看到乔桥喝了水，还要抱怨，顿时炸了毛，“你搞什么，绾绾是给你做饭的吗？她是容太太！容湛你天天往外跑，难道……”

    “行了，妈你赶紧回去。”容湛发动车，飞快地往大路上驶去。

    “慕绾绾你争点气啊，你这才当了几天容太太，你就管不住自己老公了。”宫思雪气愤难平地回到客厅，揪着慕绾绾叨叨。

    慕绾绾掀了掀眼皮子，心里琢磨，宫思雪是不是到更年期了？没有老公的滋润，儿子媳妇还要和她作对，这更年期的症状只怕比平常人要严重几倍吧？

    “还有啊，让你和乔家人相认，你怎么鱼不动水不跳的？乔桥这是占了你的家产，还要抢你老公，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以为生了儿子就能守住家，你看看我……”宫思雪突然不出声了，呆呆地站了会儿，走到沙发边坐下，盯着趴在一边的猫二囡囡看了会儿，把它捞到腿上抱着。

    二囡囡一向脾气温和，不像小囡囡爱蹦哒，谁抱都行，甚至还会摆几下尾巴配合一下你的亲近。

    宫思雪却被二囡囡摆尾巴擦脑袋这动作给打动了，抱紧了二囡囡，满脸幽怨地说道：“你们还不如一只猫。”

    慕绾绾还是不搭腔。

    “我和你说话，你听不到呢？”宫思雪又看向了慕绾绾，但是语气远没有之前凌厉憎恶，反而带了些祈求的味道。

    孤单，是一个人年老之后最大的敌人。

    慕绾绾扭头看了她一眼，小声问：“哦，听到了。”

    “把老公看紧点。”宫思雪顿时打起了精神，抬了抬屁股，往她身边挪。

    慕绾绾又琢磨，是不是在乔桥和她之间，宫思雪还是觉得她比较好对付？想到这个，她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宫思雪疑惑地问道。

    “哦，我会看紧他的。”慕绾绾点点头，视线回到手机上。

    “你怀孕了，少玩手机。防辐射的衣服怎么不穿？刘妈，把小夫人防辐射的衣服拿来，让她穿上。你水果吃了吗？每天都得吃水果……”宫思雪站起来，摆出女主人的架子，大声吆喝。

    慕绾绾朝刘大姐递了个眼神，刘大姐会意地上楼，给她把衣服拿来了。

    她就想清静一点，让宫思雪折腾吧，折腾累了她自然就回家了。

    “绾绾，你大着肚子，和容湛没有同房了吧？”宫思雪拿开她的手机，压低了声音。

    慕绾绾吸气，吐气，让自己镇定。

    “他怎么解决的？不会和乔桥睡了吧？”宫思雪拧眉，不满地说道：“和谁都行，乔桥绝对不行，她太厉害，你对付不了的。宁可花钱给他找个干净的，你懂了没？”

    慕绾绾再吸气，再吐气……过了会儿，她冲着宫思雪笑，“没事，他自己用手打的，就当着我的面打光了，我才放过他。”

    宫思雪表情凝固住了。

    喵……

    小囡囡冲进来了，咬着一只拖鞋使劲抓。

    宫思雪回过神来，忿忿不平地指责，“你虐待我儿子！他这样得多累啊……”

    噗嗤……

    刘大姐先笑，慕绾绾也跟着笑。宫思雪的想法就是这么简单直接，一切人都得围着她和容湛转，只要不按这个轨道运转的人，那就被归纳为她所厌恶的范围。

    “胡宵不见了，容湛急得要命，我也很担心。所以这些事你就别说了，好吗？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慕绾绾摇了摇头，从她手里拿回了手机，继续看新闻，看会不会哪里突然冒出无名尸体让人认领。她最怕这种新闻，怕躺在冷冰冰的地上的人，就是胡宵。

    宫思雪白了她一眼，动都没动弹一下。见没人理她，也拿出手机来看。默默地翻了一会儿，她突然猛地一拍大腿，跳了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什么啊？”慕绾绾不解地看向她。

    宫思雪张张嘴，欲言又止地看着慕绾绾。

    叮……

    门铃响了，慕绾绾的快递到了，很大的箱子。慕绾绾和刘大姐一起把箱子抬起来，去找剪刀开封。

    宫思雪向来不爱做家务，更不会管你箱子大小轻重。她握着手机在客厅里绕了几个圈，突然又用力拍了拍额头，拎上包就走。

    慕绾绾没留她，道了声路上小心，回到房间去拆包裹。这是她给孩子买的东西，多个孩子就多很多东西，每天都能想到还缺什么东西，孩子的小房间已经塞得满满的了，那些玩具整齐地摆放着，就等着它们的小主人安全降临，成为它们的指挥官。

    “你婆婆一惊一乍的，”刘大姐拆开最后一个塑料包装，轻声说道：“虽然不知道容先生在忙什么，不过你婆婆有句话说得挺对的，你快生了，别的女人离你老公太近也不是好事。很多女人就喜欢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我在很多人家做过保姆，看到了好几家了。”

    慕绾绾笑笑，平静地说道：“我相信他，也相信乔桥。”

    “谁开始都这样说，还是留点神。”刘大姐好心地提醒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相信别人，别人不见得像你一样磊落。再说了，男人都是食腥的，你不能满足他，他就会猎捕别的猎物。”

    “大姐，容湛不是这种人，真的不是。”慕绾绾摇了摇她的手，好笑地说道：“他真的是一个很正直的男人。”

    “官浩瀚看上去也正直呢，说真的，我只相信凌止少爷会这么痴情，别的人我都不相信。”刘大姐说道。

    “为什么？”慕绾绾惊讶地问道。

    “因为凌止少爷面相上写了，就是那样的人呀。”刘大姐一本正经地说道。

    慕绾绾想了想，严肃地回道：“容湛的面相也是这样的，乔桥的面相也是的。”

    容湛和乔桥是绝对不可能的！

    容湛忙于工作，哪有时间去偷情。乔桥要面子，骨子里透着傲气，很难让她放下身段去抢别人的老公。

    “好吧，你自己放心就行。”刘大姐无奈地说道：“我做过这么多人家的保姆，你是头一个对老公这么放心的。越有钱的人家，老婆就对老公越不放心呢。”

    慕绾绾没什么不放心的，真正的爱情就是要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若那人要走，她不会强留。她不是穷大方，而是知道留下来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再找一个男人去呢……

    ——

    宫思雪开着车，直接冲到了上回遇见秦奕的那间茶楼。她想起来了，她在那里见过容湛手机照片上的那个男人。虽然那天因为秦奕的出现，让她没来得及看个仔细，只是在上楼的时候匆匆在楼道口扫到一眼，但是她绝对没有记错。

    如果，她能帮容湛找到什么线索，她又能成为容湛心目中威风的母亲了吧？儿子大了，心往外跑了，胳膊肘往外拐了，觉得她没用了。不行，她要扭转这种局面，让大家都看看，她还是能把握乾坤的宫思雪，容家的女主人！

    “容峻，你在哪里？”她给容峻打了个电话，不耐烦地问他的下落。她这个老公就像假的，成天不归家，也不和她说话，这种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又有什么事？”容峻的语气比她的更不耐烦，更冷漠。

    “我去上回我找你的茶楼，你过来找我。”宫思雪给他下命令。她不能贸然过去呀，得找个借口才行。

    “我没空，我在国外。”容峻那边传来了女人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他又和谁在一起。

    “你……”宫思雪气得要吐血了，她挂断电话，想了想，又打给了容以安。

    “不行啊，妈，我这里忙着呢。一大堆的事。”容以安也拒绝了她。

    同样，容畅也拒绝了她。

    “忙个屁啊，一个比一个忙，在忙什么。”宫思雪恼火地把手机丢开，想了好半天也没能想到一个可以过来见面的人。

    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茶，找上找下，不是显得很奇怪吗？惊动了对方怎么办？她一定要找个人过来才行呢。

    不然，把慕绾绾哄过来？

    对了，把慕绾绾哄过来！也不行，怎么哄她过来呢？哄过来之后，若她抢功劳怎么办？

    宫思雪想得头都快破了，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人。

    对了，把夏洁找过来，就说介绍病人给她，那丫头会过来的。

    宫思雪之前找过夏洁，想从她那里捉一点慕绾绾的错处，不过夏洁没理会她。今天找她，也不知道会不会配合。

    宫思雪想了好一会儿，组织好语言，打给了夏洁。

    “病人？你怎么不告诉老板啊？”夏洁狐疑的问话传了过来。

    “她怀孕了，我可不能让她跑来跑去，容湛会心疼的。而且你是员工，这些小事当然由你来做啦。你赶紧过来吧。先别告诉她，你听听情况再说。若你搞不定再去请她。不过，你跟她这么久了，不会连一个病人也看不好吧？事事都要老板来做，你是做什么的？”

    “行了，马上来。”夏洁被她激得沉不住气，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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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1章 结局卷十，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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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思雪借故挑选房间，握着手机，假装打电话，在楼道上走了几个来回。

    她就是想证实一件事，那天她听到楼上的对话声后，藏到楼道里，结果秦奕出来了。说话的两个人虽然闪得快，但她还是匆匆瞥到了一眼。她现在有些怀疑，秦奕和那两个人是一伙的，不然怎么这么巧，就能在她准备听个究竟的时候遇上呢？

    若她猜对了，那姓秦的老家伙就是在搞坏名堂，她就要把这姓秦的揪出来，让容湛再立一次大功！以后慕绾绾也不得不尊敬她，什么都听她的。秦奕这个该死的臭老头儿，他女儿这么陷害她，也不来倒茶赔罪，还想搞名堂，揪到他的辫子，看他还能不能神气！还敢不敢说容湛对不住他们秦家！

    她美滋滋地幻想未来慕绾绾臣服于她的脚下的一幕，在其中一间房门口停下脚步。

    没错，她就是来碰运气的，她觉得自己运气一向不错。说不定又碰上那两个人了呢？她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两个人当时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古怪。肯定有问题。既然他们拿这里当关人的地方，说明两个人对这地方特别熟悉，或者觉得这地方是他们可以控制的，再或者，这里干脆就是他们的老窝。所以来这里准没错！今天白天遇不上，说不定晚上可以。晚上遇不上，那明天她再等……

    “女士，这间挺安静的，街景也好看，我看不如就定这间吧。”她选了两层楼，楼层经理不时看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强行挤着笑容陪着她。

    “急什么，我要是高兴，我包下整层楼。”宫思雪横他一眼，小声说：“我要谈特别重要的事，一定要安静，并且不被人打扰。”

    “那是肯定的，不会有人来打扰女士。”经理假笑着，连连点头。

    宫思雪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要了经理推荐的那间房。

    “对了，楼上有酒店是不是？可以住人吗？环境怎么样，房间多不多？有没有游泳池啊？”她坐下去，拢了拢头发，翘起二郎腿，吊着眼梢看经理。

    “哦，是有两家连锁酒店，不过不属于我们，如果您想订房，我可以给您名片。”

    “连锁酒店，经济酒店？我是住经济酒店的人吗？”宫思雪拧了拧眉，摆着手说：“把茶单拿过来，我要见一位医生，要喝一点的茶水。”

    “好的，您稍等。”经理立刻拿出了茶单，双手捧到她的面前。

    宫思雪从上到下，从前到后扫了一遍，心里算盘打了一百八十响，点了一壶最便宜的。

    “就这个，快点上吧。”她把茶单递过去，转头看向门外。这位置最大的好处打开门就能看到电梯口和楼梯口，谁过来都能看到。

    “女士，雅间有最低消费，最低三小时，三百八十八。您这壶茶才一百二。”经理嘴角垂了垂，把茶单又推了回去。

    “这么麻烦呀，”宫思雪抓起茶单，又翻了一遍，心不甘情不愿地凑到了三百八十八块钱。

    经理无奈地摇摇头，带上门走了。

    “一个小打工的，还喝我三百八十八的茶。”宫思雪嘀咕了几句，拿起手机看时间。

    夏洁很快就赶到了，恭敬地向她打了声招呼，坐到了她对面。

    “伯母，什么样的病人哪？抑郁症吗？”

    “对，好像是抑郁症，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特别难熬。”宫思雪走过去，把门打开，往外面张望了一眼，“别关门，房间里有味道，敞着舒服。你们站开一点，别听我们说话。”

    走廊里的服务生只好点头，站得远了一点。

    “伯母，没什么味道啊，你不是嫌弃我吧？”夏洁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疑惑地问道。

    “不是，我就是觉得这里味道不太好。”宫思雪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你一件事。”

    “伯母，你叫我过来，不是又准备收买我对付老板的吧？我老板哪里不好了？都要给你生孙子了，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啊。”夏洁撇撇嘴角，不满地说道：“我说真的，我老板聪明美丽大方贤惠，你去哪里都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的儿媳妇了，快别作了。”

    “谁作啊？我就是来给你介绍病人的。”宫思雪按捺着怒意，她不能让夏洁这么快就走了，得先哄着她。

    “那病人在哪里？”夏洁摊手。

    “哦，就是让我先来转述一下她的病情，她是有头有面的人物，怕别人知道她来看心理医生，说她是神经病。她现在的病症就是吃不了饭，看到饭就吐，也不能闭眼睛，说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不好的东西……太可怜了，瘦得可厉害了。”

    宫思雪随口胡扯了一通，说得有模有样的，还真把夏洁给哄住了。

    夏洁想了想，试探道：“难道是容队的姐姐？”

    宫思雪楞了一下，抿了抿唇，点头，“哦。”

    “难怪你不敢找老板，她之前还去威胁过老板呢。不过，她毕竟是容队的大姐，老板不会不管的。说真话，老板在治疗抑郁症这一块真的很厉害。若不是凌波那个混帐散布谣言，拿丫丫的事捣乱，我们诊所不会这样子。容姐姐的病，还是得老板出马才好。”夏洁诚恳地说道。

    “哦……”宫思雪又端起了茶杯，装出沉思状，一双眼睛不时地瞟向门外。

    “容姐姐是不是会来啊？”夏洁见她总看外面，俯过身子，和她一起往外看。

    “可能吧。”宫思雪笑了笑，小声说：“夏洁，你不能治吗？你也是高材生。”

    “我啊，我道行太浅，不敢擅自出诊。老板在这方面是权威，别看她年纪轻，在我们这个行业，前辈们都很器重她呢。国外有好几个地方都想重金聘请她，老板都没去。她爱国。”夏洁微抬下巴，颇有些骄傲地说道。

    “那是，我儿子也是。”宫思雪又喝了口茶，心里直犯嘀咕。难道真要在这里坐上一整天？

    “你儿子早就是外国人了。”夏洁顶撞道。

    “他爱全世界。”宫思雪没心情和她生气，抓起手机看时间。

    夏洁不想诋毁容湛，容湛是真的爱全世界的人，所以她也没继续和宫思雪抬杠。

    “伯母，说真的，你为什么总看外面？”她托着腮看了宫思雪一会儿，压低了声音，“你找我来，也不是来说容姐姐的病情的吧？难道……你捉奸？是不是啊？你不好找慕绾绾帮忙，只有找我来作个见证……是吗？”

    宫思雪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借口！

    “哎，你看穿了，不愧是心理学的专家。”她挤出笑容，拉住了夏洁的手，“夏小姐，你和绾绾是好朋友，就帮我做个见证好了。就说我们是来喝茶，说容榕的病情，然后遇上他爸爸的，怎么样？”

    “哇？老板一眼就能看出我们是不是撒谎。”夏洁摇头。

    “我也不能和他爸离婚，就是拿这件事震震他，让容湛出面管管他爸。毕竟要当爷爷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对不对？”宫思雪搓搓手，挤出可怜的哭脸模样。

    夏洁反复想了想，若容湛的父母闹得难看，这女人又跑去慕绾绾家住，那也太让人心塞了，就帮她一回好了。

    “行吧。”她点了点头。

    宫思雪喜笑颜开地拍了拍她的手，“谢谢你，夏小姐，我会告诉绾绾，绾绾会感谢你的。”

    呵呵……绾绾和你关系有这么好吗？夏洁挤了个夸张的笑脸。

    “他要是没在这里和别人女人幽会，就是在楼上酒店。”宫思雪指了指楼上。

    “那得想个办法抓住现场，什么办法好呢？”夏洁托着腮，盘算着想办法。

    两个人正在商量时，电梯门开的声音传了过来，宫思雪的脑袋刷地一下转了过去， 眼睛瞪得像电灯泡一样！

    她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真的是那个人！

    “谁啊？”夏洁看她一脸兴奋样子，也转头看了过去。

    “没谁，喝茶。”宫思雪盯着那个男人，把茶杯推给了夏洁。

    夏洁正在看外面，没留神宫思雪的手，抬起手臂时直接把杯子给打翻了，盖子摔在地上，咣当几声响。

    “女士，有没有受伤？”服务生大步走了进来，帮着二人收拾好桌上的茶水。

    宫思雪扒开他，发现电梯口已经没人了。

    她跳起来，大步冲到了电梯口，左右张望，想找到那个人的去向。就在此时，楼梯口的门打开了，那个人走了出来，定定地看着她。

    宫思雪吓了一大跳，拍着心口骂道：“你走路没声音吗？”

    “原来是容太太。”男人堆着笑脸，朝她弯腰点头，“不好意思，吓到容太太了。”

    “你认识我？”宫思雪疑惑地问道。

    “当然了，您是容峻的太太对吧，容峻和容睦两个人常到这里来喝茶，我们一起玩过牌。”

    “就你？”宫思雪不信，容峻和容睦会和这样的小角色打牌。

    “对啊，楼上有个赌场。”男子看出了她的疑问，腰更弯了，“我先上楼了，您忙。”

    宫思雪跟着他走到了楼梯口，越想越不对劲。这个人干吗突然从楼梯处走出来呢？

    就在此时，电梯门又开了，秦奕走了出来。

    又是秦奕！

    这个人去而复返，不是为了看她，而是为了等秦奕的吧？

    秦奕站在电梯门外，一只脚抬在半空，眼神直直地看着宫思雪。

    “不认识我吗？干吗这样看着我？”宫思雪先反应过来，抱着双臂过来，不悦地瞪着他，“容峻在哪里？是不是和哪个女人在楼上？”

    “我不知道呀。”秦奕的脚落地，笑着摇头，“嫂子一向不管他，怎么今天管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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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2章 结局卷十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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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今天有没有看到他？”宫思雪眼珠子咕噜转了转，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腕，“这样好了，你陪我去找找。有人告诉我，他就在这里。”

    “谁告诉你的?”秦奕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她的手，慢吞吞地问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帮我找人就好。”宫思雪拽着他往楼道口大步走去。

    秦奕扭头看了看那间敞开的房门， 夏洁正探头出来看，二人视线对上之后，夏洁的脑袋又缩了回去。

    宫思雪也看到了夏洁，立刻把秦奕往前拽了两步，小声说道：“别看了。”

    “她说的？”秦奕突然笑了起来，把宫思雪拖得后退了几步，“大嫂，别怪我没提醒你，若他真的在楼上，你这么冲上去了，让他丢了面子，以后你们夫妻两个可就难相处了。”

    “我怕和他难相处吗？我出了气再说。”宫思雪往前拽了拽，没把他拽动。她不满地扭头瞪了他一眼，又用力往外拽，“走啦，你给我作个见证就行。”

    秦奕纹丝不动地站着，扭着脑袋，久久地看着那间敞开的门。

    “呼，算了，你不肯去，那我让别人陪我去。”宫思雪累得满头大汗，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冲着那扇门大叫，“小夏，你出来。”

    里面椅子拖动的声音响过之后，夏洁磨磨蹭蹭地出来了。

    “真的在楼上啊？不会闹出事吧，容队发火怎么办？”她犹豫了半天，俯到宫思雪的耳边小声问道。

    “别怕，有我。”宫思雪拖着夏洁往楼道口走，“楼上有两家酒店，我们一层层地找。”

    秦奕站在原地没动，等两个女人的脚步声往上去了，他才转过身，慢慢地走向刚刚那间房。里面没有人，桌上只有两个茶杯，茶水是最便宜的一种，凑上各种茶点，刚达最低消费。这是宫思雪的作风。他扭头看了一眼，敲了敲门，试探着问道：“容湛啊？慕医生？”

    “先生，里面没人了，只有两位客人。”站在一边的服务生走上前来，恭敬地说道：“要不要添个茶杯。”

    “没人了吗？哦，那我借用一下洗手间。”秦奕笑了笑，径直走向房间里唯一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洗手间。

    服务生站在房间里等着，过了会儿，水声之后，秦奕又走了出来。他朝服务生笑了笑，快步走向了电梯，几秒之后，电梯往下行去。他走了。

    宫思雪和夏洁从楼道口出来了，她若有所思地看着电梯门，半天没挪动脚步。

    “伯母，怎么了？”夏洁摇了摇被宫思雪抓得通红的手，有些恼火，“你到底要干什么嘛？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

    “哦，我想了想，还是不找人了，你说得对，万一容湛生气就不好了。”宫思雪吸了口气，慢步走回房间。

    秦奕的表现真的很奇怪，为什么跑进房呢？真的是借洗手间？那他既然了，为什么又匆匆离开？真的很不对劲！

    她端起茶杯往嘴边送，不料茶水是服务生刚添的，很烫。她哇地一声，把茶杯丢了，怒气冲冲地骂道：“怎么弄这么烫的水，想烫死我呢。”

    服务生只好再进来收拾一次桌子。

    夏洁不愿意和她再呆下去，连借口也懒得找，拎上抱说了声告辞，脚底抹溜跑得飞快。

    宫思雪没心思理会她，拿起水果叉在盘子里轻轻翻动，脑子里全是秦奕……怎么想不通呢，秦家实在有钱有势，何必趟这趟浑水呢？这说不过去啊。

    她想了好一会儿，越想越头疼，于是拿起手机，准备给秦歆儿打个电话，套套口风。是不是秦家的生意出了大问题，或者他被人敲诈，被迫的？

    手机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秦歆儿的声音一如继往地温柔。

    “伯母，您好。”

    “歆儿，那天容湛吓到你了吧？别往心里去。他是着了魔了，为了慕绾绾连我都不认，你和他生气那是白白气了自己。”宫思雪堆着笑脸，好像秦歆儿就坐在对面一样。

    “没有生气，这是我自找的。我不应该贪恋容湛。”秦歆儿的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真假。

    “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歆儿，你会找到更好的。”宫思雪描得精致的眉挑了挑，眼珠子转向门口，想了想，过去关上了门。

    “谢谢伯母关心，有别的事吗？”秦歆儿那边等了会儿，没听到她出声，主动问她。

    “歆儿，我刚碰到你爸爸了……”宫思雪坐回去，小声问道：“你爸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湿地公园的事亏得太多，所以他心情不好？这件事真的和容湛没关系，这都是市府的决定。而且都是凌波那小蹄子害的，这个可真不能算到容湛的头上。”

    “我知道，还有事吗？”秦歆儿的声音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你爸……”

    “伯母，有话就直说吧。”

    “哦，也没什么事，我突然想到，你爸有一年出过车祸的，对不对？他是在瑞士哪家医院疗养来着？我有个亲戚也想去。”宫思雪随便找话说，想拖延时间，从秦歆儿这里套出点什么来。

    “ST医院，哪位亲戚啊？”

    “哦，一个远房的。歆儿啊，你妈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伯母，我这里挺忙的，没事我先挂了。”

    秦歆儿这回没给她再问话的机会，抢先挂断了电话。

    “小蹄子，敢挂我电话，没教养，难怪没人要。”宫思雪骂了几句，把手机丢到了一边。她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秦奕要掺和这件事。难道，容睦也参与了，他们两个人想一起报复容湛？不对啊，他们现在对付的人是官浩瀚。难道是因为湿地公园的事出气？那这事也闹得太大了吧？官浩瀚得付多少赎金才能把人赎回去。

    “真是古怪。”她嘀咕着，叫进服务生结帐，离开了茶楼。再坐下去没意义了，她得另想办法，盯住秦奕和容睦。

    ——

    秦歆儿握着手机，秘书叫了她好几声，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歆儿。”秦太太进来了，手在桌上轻敲几下，终于把她从沉思里拽了回来。

    “妈。”秦歆儿看了看她还贴着胶布的脑门，应付了一声。

    “你爸快生日了，我去订饭店，你准备好礼物了吗？”秦太太提醒道。

    “嗯，知道了。”秦歆儿漫不经心地点头。

    “歆儿，你打起精神来吧。你爸会把事情处理好的。”秦太太绕过办公桌，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再说了，我让你和我回国……”

    “妈，我怎么回啊，我现在有案底在身，是限制出境的。”秦歆儿抚了抚额头，抬头看向她，“妈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你怎么和你爸一样，都变得这么陌生了？”秦太太伤心欲绝地看着她，“你都多久没陪我一起吃饭了？我来看你，你总是赶我走。你弄成这样，也不是妈妈的错呀……”

    “是我的错！你赶紧回去吧，烦不烦啊。”秦歆儿脸色一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秘书还在这里呢，秦太太又羞又怒，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妈！”秦歆儿突然站起来，叫住了她。

    “什么？”秦太太扭过头，冷着脸问她。

    “妈……我心情不好，你别放在心上。”秦歆儿温柔地笑了笑，走到她身边搂住了她的胳膊，小声问道：“妈，爸最近也不怎么回家吗？”

    “回倒是回，只是一回去就躲在书房里。”秦太太面色稍霁，勉强笑了笑，“你自己调整好心情，人生还长呢，不要再惦着那个人了，听妈的劝。”

    “知道。妈，爸车祸那年……好像有二十多年了吧？我当时几岁来着？”秦歆儿想了想，小声问道：“爸爸的脾气一直这么好的吧？”

    “哦，车祸之后性子变得有些温吞，可能是和撞到脑袋有关系吧。”秦太太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怎么问起这件事了？你爸是不是头疼啊？他很多年不疼了的呀。”

    “没有，就是突然想到这件事，问问。我想给他准备什么礼物。”秦歆儿笑了笑，推着她往外走，“妈，你先回去，我去订饭店，不用您累着了。哥哥那里，你帮我多说几句好话，让他回家吧。”

    “行了，我去了。”秦太太还想留一会儿，但是见她又坐了回去，根本不朝自己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脚步声远去，秦歆儿抬头看向门外，朝秘书挥了挥手指头，“你把晚上的约都推掉，我晚上有事。”

    “好的。”秘书赶紧说道。

    “我现在出去一趟，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秦歆儿想了想，索性合上了文件。

    外面的风正大，她穿好白色的羊绒大衣，系好腰带，站在玻璃门后面等司机开车过来。铂金包里的手机叮叮地响了几声，她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走到墙边，拿出了手机。

    “我现在去趟医院，对了，你在哪里？稍晚些，我们见面吧。”

    “一起吃晚饭？”

    “不了，谈正事。”她拧拧眉，小声说道：“你定好地方通知我，不能太晚了。”

    “好啊。我开瓶酒等你？”

    “不喝酒，真的是正事，你也别喝。对了，你和我爸认识的时间长，有没有两个人以前的老照片？”

    “哦……呵呵，好吧，我会带着。”

    “难道你……那你等我……”秦歆儿脸色变了变，吸了口气，挂断电话，快步往外走。

    车在外面等她，把她司机赶下车，独自驾车离开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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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结局卷十一，胆儿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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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绾绾结束和夏洁的通话，忍不住好笑。

    “你婆婆又干什么了？”刘大姐一边拖地，一边问她。

    “她跑去酒店捉奸，居然把夏洁拖着当见证……”

    慕绾绾笑了会儿，突然楞住了。容湛的爸爸没在国内，在国外。这件事连她都知道，宫思雪跑那里捉什么奸呢？她马上又打通了夏洁的电话。

    “夏洁，在那里你们还遇上了什么人。”

    “哦，秦奕，就是秦歆儿的爸爸。那人像个贼，居然趁我们不在，还跑我们房间里去了，说什么借用卫生间，然后就跑了。”

    慕绾绾听到这里，越发感觉不对劲。宫思雪绝对不是去捉奸，秦奕也不是去借卫生间。这两个人干什么呢？难道宫思雪向秦奕出卖什么信息？那也不对呀，若是这样，根本不必带着夏洁同去。

    她想了想，头一回拔通了宫思雪的号码。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宫思雪才接通，气喘吁吁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在健身房做瑜伽，你有什么事？”

    “你去茶楼找秦奕干什么？”慕绾绾开门见山地问道。

    “谁说我找他了？夏洁这小姑娘嘴还挺多的。我就是请她帮忙，陪我去找个人。”

    “爸不在国内，你不知道？”

    “唷，你叫他爸啊，你怎么不叫我妈？”宫思雪的嗓门立刻高了八度。

    我还叫你祖宗呢！慕绾绾掀了掀眼皮子，继续问道：“秦奕干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去啊。”

    宫思雪的语气明显有些敷衍，没一会儿，她居然把电话挂断了，留给她一阵盲音。慕绾绾听着就来气，这都什么时候了，宫思雪还有劲折腾，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名堂。

    刘大姐放下拖把，过来给慕绾绾扶正了靠着的垫子，“你随她去吧，我以前就听说过她的名声，人厉害，又能折腾，认识她的人没有不认输的，都不愿意和她过多纠缠。你反正又不和她一起住，你也别搭理她。以后她老了，你和容队敬到孝心就行了。”

    “刘姐，我自己会扶啦。”慕绾绾道了谢，笑着说道：“我哪有那么弱，垫子还要你特地过来扶一下。”

    “我刚拖了地，怕你滑到了。我拿你家钱，就得对得起这份活。”刘大姐抓起拖把，视线落到她的肚子上，笑着说：“你的肚子这才不到六个月吧，挺大的了。”

    “吃得多，全是肉。”慕绾绾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了起来。

    叮……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对方是个女的，声音也很陌生。

    “你是不是姓慕啊？”

    “你是哪位？”慕绾绾顿时警觉性掀起万丈高。

    “哦，是这样子，我是个保洁员，我在一个瓶子里发现一个纸条，上面写了你的名字和电话，说谁捡到了就打给你，说要救命。你自己来看看吧。这里是崇光大厦，我是这里的保洁，你说找老孙，就知道是我了。”

    有这么巧的事？

    慕绾绾不愿意相信，但是对方若用这么蹩脚的方法找她过去，那也太幼稚了,她可是有四大金刚护体呢。

    那就去一趟？

    ——

    崇光大厦在朝阳路，有些年头了。大楼一共有三十层，墙外贴着老式的瓷砖，有些地方已经脱落，露出大块灰色的水泥墙壁，像迟暮老人脸上的老年斑。

    慕绾绾下了车，仰头看了看大厦年久失修的招牌。彩灯灭了一半，灰不溜湫的字卡在招牌中间。

    “我找老孙。”慕绾绾找到前台，话音才落，一个穿着保洁衣，胖胖的女人大步走了过来。

    “我在这儿，正等你呢。”女人放下手里的水桶，从口袋里掏出纸条给她，“因为上面有日期就是昨天的，我本来想丢掉，怕是别人的恶作剧，不过后来想一想，若真能救人性命，那也是好事。”

    这是卫生纸的一小截，上面染了血迹。字条上的字很娟秀，也很陌生。原文是：哪位好心人捡到这个，请务必打这个电话给慕医生，救命，拜托！

    若不是血，可能保洁员还不会在意吧。

    但是，为什么是打给她呢？

    慕绾绾有些奇怪，未必在这些人眼里她神通广大到能救人于水火危险之中？要打也是报警哪！

    她琢磨了会儿，把字条给跟着自己的几个帅小子看。几人传阅了一遍，拍照传给了容湛。

    “这是霓雯的字。一层一层地搜，小心点，我半个小时后到。”容湛果断地下达了指令。

    四个人马上开始行动了，慕绾绾回到车上等容湛过来。为避免引人注意，她没开车里的灯。停车场里的光很暗，一个人独坐车里，还真有点害怕。过了会儿，一束车灯从入口处照射过来。慕绾绾扭头看着后方，猜这是不是容湛的车。不过他快到的时候，应该会给她电话吧。因为这点犹豫，她没开车灯，也没开车门车窗。

    那车渐近了，她看清了车牌。这是容睦的车！

    慕绾绾迅速弯腰，祈祷他没注意到她的车。她的车牌也是这些人所熟悉的！

    容睦的车直接从她的车边开了过去，停到了前面一区的停车位上。

    容睦下了车，一边打电话一边往电梯前走。

    慕绾绾看到他进了电梯，赶紧下车，她得看清容睦去了几楼！她此刻甚至都有些怀疑，容睦是这些事的幕后操纵者了，不然他怎么会来这么老旧的大楼呢。

    难道那些人真的被关在楼上？她心跳加速，立刻给四大金刚发了消息，提醒他们注意容睦。容睦上的电梯，一共停了四个楼层，1，6，9，17。停车场在负一楼，所以停一楼很正常。容睦去了6、9、17中的其中一层。

    慕绾绾也不敢坐电梯，怕电梯门打开之后，她遇上容睦。所以她选择走电梯。孕妇嘛，爬爬楼，活动一下是好事，就当饭后运动了。楼梯太静了，她也不敢打电话，那样声音会很招人注意,所以一直用消息和容湛他们联络。

    好不容易爬到六楼，她已经觉得有些吃力了，于是在楼道里休息一下。

    刚坐了一两分钟，楼下又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她听到这把声音，不由得惊住了。这是秦歆儿的声音啊，她是来见容睦的吗？难道秦奕他们也在这里？一群人又密谋什么事情呢？

    她弯下腰往栏杆下看，果然看到了秦歆儿白色大衣的一角在晃动。

    “快到了，我到十楼再做电梯。”

    那就是说，他们在十七楼见面。慕绾绾迅速躲进了楼道门里，等着秦歆儿爬楼上去。

    哎……

    秦歆儿突然发出一声低呼，慕绾绾扭头看了看楼道门，没过去。可能是扭到脚之类的吧。正在猜测外面出了什么事，楼道门突然打开了，秦歆儿跛着脚，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

    秦歆儿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过了几秒，慕绾绾先扭头走向电梯，冷冷地骂道：“晦气。”

    “你在这里干什么？”秦歆儿在她背后问道。

    “关你什么事？”慕绾绾扭头看向她，冷笑道：“你又来干什么？”

    秦歆儿的手机一直没挂呢，她缓缓垂下手，盯着慕绾绾看了会儿，慢步走了过来，居然是要和她一起坐电梯。

    慕绾绾能和她一起坐电梯吗？万一秦歆儿发狂了，在电梯里要和她打架怎么办？她没怀孕的时候绝对能把秦歆儿摁在地上打得半死。但是现在她有孩子啊！她可不能拿孩子冒险。

    她想了想，马上拿起手机打给容湛。

    “四哥我在六楼，你下来接我，我遇上秦歆儿了。”

    容湛的名字对秦歆儿来说，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吧？她就不信秦歆儿听说容湛在这里还敢胡来。

    秦歆儿果然没有刚刚进来时那么气焰高了，她看了看慕绾绾，抱起了双臂。

    电梯很快下来了，秦歆儿站着没动，慕绾绾看了看她，先上去了，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坐下一部电梯吧，免得闹出什么误会。”

    秦歆儿冷冷地笑了笑，果然没进来。

    慕绾绾摁了十一楼。

    先上去再说！

    容湛的电话很快进来了，问她出了什么事。

    “秦歆儿也来了，她和容睦在这里见面，秦奕也有可能在这里吧？”

    “秦奕不在，他在后海花园。”

    “现在秦家的事都交给秦歆儿做了呀，我等你过来再说。我去十一楼。”

    挂断电话，电梯正好开了，有个小伙就在电梯门外等她，他刚刚找到了十一层。

    “整个大楼都是商务楼，都是小公司，基本上都没人。十七楼整层楼没人，还在招租中，大门从里面锁上了。”

    “这不是和那个美容院的情况一样吗，也是整层楼没人……难道真的容睦有关系。”慕绾绾越加地对容睦产生了怀疑，这也太巧了吧！

    电梯又上了十七楼，秦歆儿应该上楼去找容睦了，知道她在这里还要上楼去，这个选择就耐人寻味了。这是示威，还是觉得慕绾绾也是碰巧来了这里？

    “过来。”容湛的声音从楼道处传了过来，慕绾绾欣喜地转过身，只见他悬于楼道窗外，像蜘蛛侠一样……

    “你……”

    “我从楼顶下来的，过来吧。”容湛朝她招手。

    慕绾绾大步走了过去，把手伸给了他。

    容湛站在一个施工用的吊篮上，慕绾绾挨着他站定之后，赶紧抱紧了他的腰。吊篮在风里摇晃着，很不稳。这可是十一层楼呢！

    “我们就这样上去啊？”她低眸看了一眼，吓得把他抱得更紧了。

    “挺坚固的，别怕。十七楼只能用这种办法进去。”容湛搂紧她，低低地说道：“你那么喜欢惊险的事，让你尝尝这滋味。”

    “我可是孕妇，你也不怕吓到我。”

    “胆儿这么肥，吓不到。”容湛笑了笑，朝上面打了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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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结局卷十二，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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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篮缓缓升起，慕绾绾紧偎在他的身边，壮着胆子把眼睛睁开一条缝。从这里看小城，一片灯火浩瀚。若不是去办事，慕绾绾还真想在这里多欣赏一会儿灯景了。她脑子里浮出一句诗：不羡鸳鸯不羡仙……她和容湛这种生活，不正是这种写照吗？

    得斯一人，如得全天下！

    慕绾绾甚至有点庆幸当年被抱走的人是乔桥了，不然她哪有机会和容湛在一起，说不定现在和乔桥一样，找不到一个让她动心的人可以相伴一生。

    人哪，是最害怕孤单的动物。朋友也好，伴侣也好，一定要是灵魂相契合的那种，不然人生漫漫，多难熬。

    吊篮上升的速度不急不缓，微微晃动。每过一个窗口，慕绾绾的身子都会往前倾，想看清里面有没有人。

    容湛和她最后停到了17楼一间房外的露台上。揽着她的肩，另一手撑住了面前的大窗子，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划了一圈，再用一个东西往玻璃中间一扣，直接把玻璃给取了下来。

    “这个是什么……”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先进去开门。”容湛手伸进去，从里面打开了窗子，小心地抱起慕绾绾，把她送进了窗子里。

    慕绾绾用手机照明，往四周打量了一圈，打开了通往露台的小门。

    办公室已经弃用了，地上倒着桌椅，散落着脏兮兮的文件纸。小城的经济发展很快，中间一批又一批踏浪者倒下去，又有一批一批的在这股风浪里捞够了黄金白银。也不知道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到底是发了，还是被海浪冲倒了淹没了。

    “过来。”容湛拉住她的手，快步穿过两排长长的办公桌，到了大门口。

    “我们就这样冲过去找他们啊？”慕绾绾惊讶地问道。

    “不是。”容湛摇了摇头。

    此时后面又传来了动静，容湛的部下陆续进来了，有三个。

    三人训练有速地支起了桌子，接上电脑，把耳机递给了容湛。

    慕绾绾惊讶地发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容睦和秦歆儿的身影。他们两个身处一间挺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地上铺着暗色的地毯，有沙发有床有酒柜，甚至还有一个小浴缸，全都在一间三百多平的大房间里。

    “这两个人约会？不会吧？这也太夸张了……”慕绾绾震惊地看着秦歆儿走到沙发前，和他并肩坐到沙发上，开始低语。

    “听不太清，声音调大一点。”

    “探头的位置不太好，可能收不到太好的声音。但是也找不到更好的位置了。”部下小声解释道。

    容湛拧了拧眉，这也是实话，这间房面积这么大，不能惊动二人，探头只能从窗户一角探进去，动静必须非常小，还要选择视角最佳处。

    视频里，只见容睦拿出几张照片，和秦歆儿二人凑在一起看。秦歆儿看上去很激动， 站了起来，抱着双臂在前面不停地来回走动。容睦也站了起来，拉住她的手腕，想要把她拽进怀里。此时秦歆儿突然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来得非常突然，在电脑前面看的几人原本都以为接下来会是限制级的画面，没想到却直接转成了武打片。

    此时秦歆儿的声音大了点，隐隐可以听到她在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你居然一直瞒着我，你想干什么？”

    容睦抓着她的两只手，把她硬拖到了沙发前，摁着她坐下去，两个人低语了半天，秦歆儿看上去平静一些了，说话声又变得很小，听不到了。

    两个人在这里没呆多久，顶多半个小时，秦歆儿先走，容睦一个人在房间里呆了十多分钟，也走了。

    容湛取下耳机，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上空荡荡的房间，果断地说道：“去，撞开容睦的车！”

    部下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给守在楼下的同事发去了消息。

    撞翻容睦的车就，就能把他困在车里，及时拿到他刚刚给秦歆儿看的照片。他得知道他们两个人刚刚在讨论什么事，秦歆儿居然这么激动。难道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容睦手里，所以被他威胁？

    那间房的房门很好看，容湛只用十几秒就打开了。

    里面比从屏幕上看要豪华一些，羊毛地毯很新，很软。真皮沙发应该是纯手工制作，是容睦的爱好，上面刺绣着复古的花纹。

    “若做为单纯的见面约会，不必专门弄出这么一间房吧。又忌讳别人的眼光，又想在混在一起，就弄出这么一间房来……这些人也真够可以的。”慕绾绾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啧啧叹气，“秦歆儿算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不当你的太太，就要当你的小婶婶，以后逢年过节大家见面，你要怎么叫她？”

    “容队，车撞开了，容睦受了点轻伤，被强行抬上了救护车。我们的人拿到了照片，您看一下。”容湛的部下举着手机，把刚传来的照片给容湛看。

    这是旧照，照片上的容睦还很年轻，另几个人，容湛都还认识。都是桐城商圈的人，和容睦年纪相仿。那时候，那一群人也花天酒地，每天潇洒来去，被称为桐城的太子爷。

    慕绾绾的视线落在最后一人身上，小声问道：“这个是……秦奕？年轻的时候还挺好看啊！怎么现在一身市侩低俗气了呢？”

    容湛久久凝视着照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两个人拿着这张旧照是什么意思？难道张琼就在这其中？这几个人……有一位已经因病过世，有一位移民去了澳洲，其余的依然在小城活跃。

    会是谁呢？

    会是谁，能让秦歆儿这样激动？

    难道……秦奕？

    怎么会这样？

    容湛神情一凛，立刻打给了方桥，“你马上去，想办法拿到秦奕的血样，去和秦歆还有秦司煜做个对比。”

    慕绾绾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敢情这两个人见面是为了这件事！天啦，这让她怎么都想像不到呢！

    “会不会是误会？故意引我们上勾，毕竟他们知道我们来了！”她小声提醒道。

    容湛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动摇，他想了想，给其余几个人下达了指令，“其余这几人都查一下，这二十四年中间有没有长时间离开过桐城，有没有去过鹤山。出国的这位也查清楚。”

    从酒店出来，过一个路口，看到了人群还未散尽的车祸现场。因为容睦的车是上千万的豪车，毁得有点厉害，得让保险公司的的人赶过来看看才行。此时他人已经去了医院，容湛的人正盯着他呢。

    有辆警察追上了他们的车，从车里下来了两位刑警，走在前面的是刑警队长。

    “容队，是你的人干的吧？你查到了什么？”

    “什么？”容湛递了根烟给他，笑了笑，“我的人做什么了？”

    “容队，真的不要胡来，我们是讲法制的。”警队长不满地说道。

    “挺讲的。”容湛还是笑。

    警队长面露蕴色，但也不好发作，只能让开，让他们先走。

    慕绾绾扭头看着车后面的人群，小声说道：“容湛，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秦歆儿和容睦都很狡滑，知道我们来了，还要坚持见面，我觉得里面有蹊跷。还有那个求救的瓶子，怎么这么巧呢？偏偏要打给我。明明求救电话可以打给官凌止的呀。”

    “拿到化验结果再说吧。”容湛沉声说道。

    慕绾绾咬了咬唇，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越往夜色深处，灯光越嚣张，铺天盖地的彩灯闪烁。好像人类到了夜晚才更容易露出本性，或真或狂、或善或恶，都在夜里肆意地展开了。

    ——

    拿秦司煜和头发和血样再简单不过了，秦奕的去他家取了头发，化验很容易就出了结果。

    第二天，容湛起了一个大早。

    六点半，他就坐在客厅里了，等着方桥从医院传回消息。

    七点半，有结果了。

    “队长，这真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桥是直接从医院赶回来的！他冲进门，把化验结果塞进容湛的手里，激动地说道：“秦奕怎么会和秦司煜还有秦歆儿的DNA不一样呢？这……这……怎么回事啊？你不是从小就和他交好吗？”

    容湛捏着DNA检测报告，神色凝重。

    如果秦奕是张琼，那秦奕去哪里了？被张琼杀了吗？难道，那年车祸里……他猛地想到了慕绾绾母亲发生的那次车祸。那次车祸原本就不是针对韦盼兮的，是针对秦奕的？

    他站起来，冷竣地说道：“我记得老太太当年说过一件事。秦司煜的曾祖父开始，每一辈都只有一个男孩，秦司煜出生之后总是生病，到七八岁时还常年住在医院。秦家怕养不大，所以打定主意再生一个。可是秦母到生下秦歆儿之后怎么都怀不上了。当年为了求子，他也想了不少办法，四处求医，做过好几回试管，始终没有成功。”

    “他为什么没学别人，也找小老婆？”慕绾绾好奇地问道。

    “他那时候和秦司煜和妈妈感情挺好，而且家风甚严，不允许子孙在外面和女人胡来。难道他也被吸引去了鹤山，想在那里找优质的代孕妈妈，因此被张琼盯上了。那次车祸，就是张琼设计的。而霓裳之所以也这样干，完全是因为她知道了张琼的计划，所以效仿他了……”

    “霓裳已经死了，没办法知道当初的经过，只能让张琼露出马脚了。但是，不知道秦母会不会相信这份报告？毕竟他们夫妻这么多年。”方桥小声问道。

    “不管她，我先找司煜。”容湛直接把电话打给了秦司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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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结局卷十四，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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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这么早，能不能不要吵我。”秦司煜醉意朦胧的声音传了过来，几秒之后，挂断了。

    容湛拧拧眉，把手机放开。

    在秦氏集团，秦司煜的权力完全被架空了，秦歆儿占了一部分，秦奕自己全部把公司抓在手里。秦司煜的爷爷留给他的那部分财产，也因为这两年秦氏集团的扩张，他拿出来支持了公司。

    此时的秦司煜一定很郁闷，他苦心为了秦家，但是父亲和妹妹却和他越走越远，母亲又不管事，只会一心护短。他除了每天喝得醉熏熏的，还真的没什么事可做。

    秦司煜性格冲动，容湛此时也有些担心，若直接告诉他，他会惹出祸来。

    “直接找个借口，把秦奕抓起来吧。”方桥说道。

    “没用，我们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张琼。可能元昕眉现在就在他的手里，元昕眉手中掌握着张琼的资料。若能拿到这份资料，还有可能。”容湛眉头紧锁，

    “我就是不明白，他抓那么多人在手里干吗？难道抓霓航思是想和元昕眉交换那份资料？那也得抓官凌止啊！昨天那栋大楼每一层都搜过了，能藏人的地方很多，有好几个房都有人活动留下后的新鲜痕迹，但是不能确定就是关着他们的地方。何况，真的被看紧了，又怎么有办法写字，把信息传递出来？”方桥不解地问道。

    容湛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有一个可能，对方就是想让他知道，秦奕就是张琼，借他的手除去张琼。

    是容睦？是他和秦歆儿想吞下秦氏集团？那秦歆儿也未免做得太绝情了，秦司煜一直护着她，她却一点都不给哥哥留下。

    “质问秦歆儿是没结果的，她不仅不会说，还有可能和我们作对。她恨容湛，恨我，恨不得分分秒秒希望我死吧。她已经因为怨恨而彻底迷失本性了。”

    慕绾绾觉得有些惋惜，她想到了当初在KTV第一次见到秦歆儿的时候。她靠在容湛身边坐着，容颜姣好，眼神温柔，笑容甜美。那时的她是一个正沉浸在爱情幻想里的小女子，满心幻想能嫁给容湛为妻，给他生孩子，照顾他的生活，做一个普通的钢琴老师，就那样过一辈子。但现实没有允许她实现自己最美好的幻想，硬生生把她从容湛的爱情世界里剔除掉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湛娶了慕绾绾，和慕绾绾成立了小家，和她一起准备好迎接小生命……

    爱之深，恨之切。

    秦歆儿是爱容湛爱得走火入魔了，她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她每一天都在希望一切回到原点。但她又回不去，只能任由自己在苍白的现实里变成了另一个残酷的模样。

    或者痛苦才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的动力吧，越痛苦，越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你亲自去和她谈吧。”慕绾绾推了推容湛。

    “嗯。”容湛思索了一会儿，点头。换成别人去，也不可能从秦歆儿那里得到答案。他亲自去，还有一半可能。

    “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美男计，温柔政策什么的，你能用就用。”慕绾绾又拍他的背。

    容湛看了她一眼，起身就走。

    “今天别再出去了，好吗？”打开门的时候，他扭头看了一眼慕绾绾。

    “哦。”慕绾绾冲他吐了吐舌头。

    等容湛出去了，她才猛地想到了昨天宫思雪的举动，宫思雪昨天难道是故意去跟踪秦奕的？

    “四哥……”她追出去，想和容湛说说这事，但是容湛的车开得很快，一溜烟就出了巷子口。

    “你去把我婆婆接过来。”她想了想，决定让宫思雪呆在眼皮子底下，不让她出去闯祸。就这样告诉容湛，容湛又多了一件找老妈的事。她不能出去，就在家里替容湛分担吧。

    宫思雪爱睡懒觉，这时候一定没起床，接她来很容易。编个借口就行。

    刘大姐在厨房里煮早餐，香喷喷的。

    “丫丫要期末考，非要住校去复习，一个礼拜没看到她了，怪想她的。”慕绾绾拿了只碗，舀了汤尝味道。

    “小孩子知道努力是好事情呢，穷人的小孩懂事早，这娃娃也怪可怜的。”刘大姐侧了侧耳朵，小声说：“是不是你婆婆来了，这么快？”

    慕绾绾也听到了门铃声，站着没动。她和宫思雪之间始终有隔阂，消除不了。

    过了会儿，脚步声渐近了，前面的脚步声很急，是她的保护者之一，肖逸。

    “慕医生，是官浩瀚来了。”肖逸直接冲到了厨房里，指了指外面。

    慕绾绾的手抖了一下，飞快地把碗往桌上一放，拔腿就往外走！

    一直隐身不肯见人的官浩瀚，他居然出来了！是为了儿女和太太吧？

    官浩瀚站在客厅的门外，双手拄着一根黑色的细拐仗，人很瘦，但精神尚好。慕绾绾鼻头一酸，官浩瀚居然没那么挺拔了！他的腰有点儿弯！

    “绾绾。”官浩瀚微微一笑，朝她轻轻点头。

    “官先生。”慕绾绾吸了吸鼻子，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还不错。”官浩瀚上下打量她一眼，朝她伸出了手。

    这时候的官浩瀚，真的感觉很苍老呢！那个儒雅的，挽着袖子站在阳光下煮咖啡的官浩瀚已经被疾病收走了大半的精气神。

    慕绾绾立刻握住他的手，趁势扶住了他。

    “刘姐，泡参茶过来。”她扭过头，交待了一声。

    刘大姐显然被这样的官浩瀚惊着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哎了一声，回到了厨房。

    慕绾绾扶着官浩瀚到了客厅，扶着他慢慢坐下。

    “挺累的。”官浩瀚吸了口气，把拐杖放到一边，笑了起来，“人哪，还是不能生病。你们要保重好身体。”

    “我们挺好的。官先生，去做手术吧。”慕绾绾在他身边坐下来，担忧地说道。

    “不做了，不浪费医生的时间，也不浪费资源。把心脏给那些年轻人。”官浩瀚笑了笑，转头看向她，“容湛出去了？”

    “你是来见容湛的呀？”慕绾绾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原来不是特地来看他的。

    “见他，看你，一起的。”官浩瀚拍了拍她的胳膊，低声说道：“胖了，胖了呢。”

    “两个人，吃得多。”慕绾绾抚了抚肚子。

    “嗯，要当妈妈了。”官浩瀚眯了眯眼睛，往后靠好，手指动了动。

    一直站在一边的周向恩走上前来，把一只盒子捧给慕绾绾，“人参，官先生给你的。”

    “不用给我了，你自己吃啊。”慕绾绾推开盒子，不肯收。

    “他们买了很多给我，吃这个对我来说没有作用。你留着吧。”官浩瀚满脸笑容地看向她，眼神慈祥温和，之前的霸气凌厉一点都看不到了。

    慕绾绾宁可他是那个天下人眼里的奸商，活力四射，永远外表儒雅，灵魂冷硬，一直坏到九十九岁。

    这个世上，对她好的这些人，统统都要活到九十九岁！

    “容湛他……查到什么了？”官浩瀚直截了当地问道：“你告诉我吧。”

    “哼……咳……”肖逸在一边咳嗽。

    慕绾绾有点为难，不好说啊！容湛是不会允许他说的。

    “没关系，来，你在我耳边小声说。”官浩瀚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若容湛责备你，你就告诉他，外面还有凌止等着你。”

    “官先生……”慕绾绾知道他在开笑，心里为难至极。于情，她是想告诉官浩瀚的，他的一双儿女还有太太，可能全在秦奕手里，他有权知情。但于私，这真是公事，容不得出半点岔子，她也不想官浩瀚去犯险。

    二人正对视时，门又开了，宫思雪来了。

    “哎哟，这是……这是谁啊？”宫思雪看到了官浩瀚，好半天才认出来，捂着嘴低呼，“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天啦，官浩瀚，你病成这样还跑过来看绾绾？你还真是活到老，色到老，色心不死啊。”

    “喂！”慕绾绾气得跳了起来，真想赶她出去！

    宫思雪看到她变脸，拍了拍自己嘴巴，不情愿地道歉，“我是开玩笑，你坐，我进去放东西。”

    她拎着一兜水果，扭着腰往厨房走，趾高气扬地说道：“哎呀，我知道的，我家容湛会帮你救人的，你慢慢坐。说到底，还是我儿子最厉害了，都得来求他呢。”

    “闭嘴吧。”慕绾绾最烦她的嘴。

    宫思雪果然不出声了。

    官浩瀚笑了笑，点着头说：“行啊，敢和你婆婆对着干了。”

    “她就是脾气太不招人喜欢了，尖酸刻薄。”慕绾绾气咻咻地说道：“其实凌止妈妈的个性真的很好的……”

    官浩瀚的笑容敛了敛，过了会儿，又笑容满面了，“是啊，个性很好的。”

    “吃早餐了吗，我煮了饺子，吃一点？”刘姐端着热汽腾腾的饺子出来了，招呼官浩瀚和周向恩吃饺子。

    “向恩还没吃，你吃一点吧。”官浩瀚朝周向恩点了点头。

    周向恩犹豫了一下，大步过去接饺子。就在众人都看周向恩的时候，官浩瀚压低声音问慕绾绾，“说吧，谁。”

    “我真不能说。真的，容湛真能解决的，你放心养病。我求你了，去做手术吧。”慕绾绾拉住他削瘦的手，诚恳地劝道：“你收我为义女，我是真的对你和凌止有很深的感情，我很感恩你们在那几年对我的照顾。若不是你们，哪有今天的我呢？我求你去做手术，我求你为了凌止……为了我，挺过这一关，好不好？”

    官浩瀚有些动容，他抬起手，轻轻地捋开了慕绾绾额角的头发，喉结滑了滑，但还是笑，不肯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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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结局卷十五，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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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把手拿开，你在干吗？这还是在家里，当着我们的面，若是在外面，你们两个还不抱在一起呀？”宫思雪看到了官浩瀚的动作，又尖叫起来了。

    慕绾绾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尖叫鸡的形象……

    “你如果不能安静，就去院子里坐着。”慕绾绾扭过头，凶巴巴地瞪了一眼宫思雪。

    “你让我去院子里？外面那么大风！”宫思雪不满地回还瞪了过来。

    “那你就回去，以后别想来了。”慕绾绾更不客气了。

    “我去浇花。”宫思雪张张嘴，气焰又下去了。

    “你们见面就这样？”官浩瀚看着宫思雪的背影，低声问道。

    “对啊，总是吵。”慕绾绾无奈地笑了笑，“坏人祸害千年，我估计我这位婆婆大人能活到一百岁，我们还要相处四五十年，简直太可怕了。”

    “没什么可怕的，你压得住她。”官浩瀚收回视线，压低了声音，“告诉我吧，孩子。”

    这一声孩子，让慕绾绾的眼眶都红了。

    官浩瀚真的对她很好，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于他来说，慕绾绾毕竟是个外人，也不能回报他什么，而他总是温和地待她。

    “真不行啊，真不行……”慕绾绾还是摇头。

    “好吧，我不为难你。”官浩瀚挑了挑眉，握着拐杖慢慢往上站。

    “我送你去医院。”慕绾绾马上紧挽住了他的胳膊，她打定主意了，就算是拖也得把他拖过去！

    “绾绾我真的不去，我要去办事。”官浩瀚抽了抽胳膊。

    “来人，周叔，把我干爸背起来，我们去医院。”慕绾绾大声招呼周向恩过来。

    周向恩有些犹豫不决，嘴里还塞着饺子，手里拿着筷子，站在墙上朝二人看着。

    “看什么，快过来。”慕绾绾一声断喝。

    周向恩反应过来，把筷子一丢，大步跑了过来。

    “背上走，不要听他的，听我的！”慕绾绾帮着周向恩把官浩瀚背起来，大声说道：“既然觉得对不起许愿，那就活到她托梦给你允许你去死的那天，她没点头，你就得好好活着。”

    官浩瀚楞住了。

    慕绾绾匆匆披上大衣，坚定地说道：“我陪你去医院。”

    “你不能出门，我要告诉容湛。”宫思雪站在门口，冲着她嚷嚷，“你怎么能跟他出去！”

    “你就在家里。”慕绾绾头也不回地跟在周向恩身后出门了。

    就算是绑，她今天也得把官浩瀚绑到医院去。

    宫思雪拦不住她，抱着双臂，瞪着远去的车，小声嘀咕，“多管闲事！要抓张琼，这本来就是官浩瀚家里的事，让容湛跟着忙活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带着我的孙子，还要一头扎进去凑热闹……不行，这事就得让官浩瀚自己去做！”

    她转身走到沙发边，从包里拿出手机，很快就找到了官浩瀚的手机号打了过去。关机了。官浩瀚已经不用那个号码了。她想了想，又打给了官凌止。

    此时刘大姐进来拾杯子，宫思雪赶紧把电话挂断，假装咳嗽，握着手机往卫生间走。

    “太太，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容队和慕医生自己会处理好的。你就好好享受晚年生活……”

    “晚年……我还不到晚年呢，我哪里看上去老了？”宫思雪又从卫生间里冲出来，不悦地质问刘大姐。

    刘大姐聪明地选择闭紧嘴巴。

    宫思雪掀了个白眼，又回到卫生间，给官凌止打电话。过了会儿，他接听了。

    “凌止啊，你爸刚刚来过了，想知道我儿子查到了什么。因为家里人多，绾绾不好自己说，所以托我转告你们……”宫思雪顿了顿，手拢在嘴边，轻声说道：“他们在查秦奕，秦奕很可疑的，很可能就是他抓了你妈妈还有你的弟弟妹妹。有可能容睦也参与了呢。这是绾绾让我告诉你的，你转告你爸爸，千万不要说出去哦。绾绾希望你早点救出你妈妈和弟弟妹妹。”

    “谢了。”官凌止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谢，绾绾的朋友嘛……”宫思雪的话没说完，官凌止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没教养，居然挂掉长辈的电话。我好心告诉你这么大的秘密！”宫思雪拧拧眉，扭头看向梳妆镜。

    她早上妆化得挺匆忙的，眉毛有点不对称，胭脂好像太淡了。她回到客厅，把化妆品拿出来，仔细地补了个妆。

    刘大姐做完卫生，回到客厅，只见宫思雪正逗猫二囡囡玩。在这个小楼里，唯一不会和她吵架的估计就是二囡囡了。刘大姐摇摇头，过去给小猫的水碗里加水加猫粮。

    宫思雪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突然眼睛一亮，抱起二囡囡快步往楼上走。

    “太太你不能上去，上面是绾绾的书房和卧室。”刘大姐赶紧跑过来，想阻止她。

    “那也是我儿子的卧室呀。”宫思雪白了她一眼，加快了脚步。

    二人一前一后地冲上了楼，宫思雪一巴掌挥开了拦在身前的刘大姐，径直推开了慕绾绾的卧室。

    房间并不大，装饰简单。床品也很素净。

    “颜色太素了，得弄得热闹一点才像话。”宫思雪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视线停在摆在桌上的一个小布熊身上，惊讶地说道：“这丫头，居然还留着这只小熊。”

    “太太出去吧。”刘大姐无奈地劝道。

    “我又不动她的东西，刘妈，你记一下，床上要换成全天蚕丝的，要颜色亮一点才好。天冷了，被子也得换。她有身孕，不能着凉。总开着暖气，空气也不好。要买个空气加湿器……还有枕头。这个枕头不好，一定要用天福居的枕头。都记下来，等下电话给天福居，让他们送全套的过来。”宫思雪绕了一圈，嘀咕道：“不能让我儿子和我孙子过这么寒酸的生活。”

    托你儿子的福……刘大姐撇了撇嘴角，小声问道：“谁付帐呀？”

    “我啊。”宫思雪扫了她一眼，抱着猫往浴室走，“啧啧，这么小的浴缸，打电话给天美，让他们送新的按摩浴缸过来。”

    “怀孕不能泡澡。”刘大姐提醒道。

    “给我儿子的，这个太小，我儿子怎么泡得下。”宫思雪又摸了一把毛巾，嫌弃地说道：“这些也换，让天福居送新的。”

    “得不少钱了。”刘大姐点点头。

    “哦，让天福居送全套的手工植物皂，我上次就说过了，让慕绾绾不能再用这些便宜货。”她看了一眼洗手台上的洗漱用品，抓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刘大姐赶紧捡回来，小声说：“扔了干什么，还有大半瓶。”

    宫思雪又白了她一眼，扭着腰往外走。

    刘大姐苦笑，也就在慕绾绾不在家的时候，她才敢这样耀武扬威。

    下了楼，宫思雪乐滋滋地开始打电话安排人送货，又打电话给容湛邀功，最后给慕绾绾发消息，“给你置办了好多东西，早点回来。”

    刘大姐看在眼里，又气又好笑，得，只要她出钱，让慕绾绾跟着沾光好了。

    忙活完了，宫思雪开始幻想慕绾绾回来之后赞美她的一幕，你看，这才叫合适的婆婆啊。

    此时的宫思雪还真是想和慕绾绾缓和关系，她已经看清了现实，慕绾绾是个妖女，已经把她的儿子的心和人霸占走了，她得认输，适时地低头，这样才不至于会和儿子、孙子分开。况且，慕绾绾不再是以前的可怜巴巴的孤女，她很有可能富可敌国。宫思雪盘算好了，以后有了孙子，她一手带着，只要孙子离不开她，慕绾绾和容湛就得和她住在一起……那她的晚年，也不至于会无人问津……

    是的，她知道自己已步入晚年，再过几年，就得六十了。

    ——

    慕绾绾陪着官浩瀚到了单人病房，给他把拐杖放好，给他把被子散开。

    “爸。”官凌止匆匆进来了了，感激地朝慕绾绾笑了笑，走到了官浩瀚的面前，“我已经和主治医生谈过了，你在这里先住几天，观察情况，专家团队来了之后，马上手术。”

    官浩瀚看了看他，又看慕绾绾。

    慕绾绾挥着拳头说道：“一定要手术！必须要手术！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打高尔夫。”

    官浩瀚笑了笑，轻轻点头。

    “绾绾，谢谢你。”官凌止拍了拍她的手臂，低声说道：“等我处理好事情，我再请你。”

    “请我干吗呀，请我吃糖呀！”慕绾绾咧嘴笑笑，小声说：“你看好他，别让他走了，实在不行，你去买一副手铐，把他铐起来！他顶多生气骂你，还能把你怎么样？不吃药，就把他的嘴扳开喂，不打针，就摁住他直接扎！反正一定要接受治疗。”

    “你这个丫头！”官浩瀚听笑了，手指指着她的时候微微颤抖。

    “反正，不管手术结果怎么样，只要你愿意接受手术，我就会一直崇拜你。你不要当逃兵，死也得死得像官浩瀚。”慕绾绾捧住他颤抖的手，眼眶湿润了。

    死得像官浩瀚？

    官浩瀚应该怎么死呢？站得直直的？还是像她说的一样，活到许愿托梦给他找他去的那一天？

    官浩瀚的眼眶也有些泛红。这个丫头，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似乎就注定了两个人要有这么一段缘份，都逃不开这段命运之路。

    “我得回去了，我这个婆婆正在家里折腾不停呢。”慕绾绾看了看短信，小声说道。

    “她不会为难你吧？”官凌止送她出来，关心地问道：“我送你？”

    “别，你盯着他！”慕绾绾严肃地说道：“绝对不可以让他跑掉！”

    “绾绾，谢谢你。”官凌止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手，哑声说道：“还真的只有你能让他乖乖地躺在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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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7章，结局卷十六，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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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们怕他，不敢要求他。我敢。”慕绾绾笑了笑，戴上围巾，穿上外套。

    外面已经很冷了，风大，她这个孕妇确实要减少出来的频率，以免着凉。

    官凌止替她摁开电梯，看着她站到那四个年轻人中间，久久不肯松开按键，就这么让电梯门大开着。

    “官先生。”站在电梯门边的帅小子轻轻地拍了一下电梯门，示意他放手。

    官凌止轻吐了一口气，缓缓缩回了手指。

    “我走了，照顾好你爸爸，有事给我打电话。”慕绾绾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官凌止笑了笑，朝她挥了挥手。

    电梯门关上了，慕绾绾看不到了，官凌止在电梯门口又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病房。

    “看到她就挪不开脚。”官浩瀚看了看他，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爸，你去哪里？”官凌止赶紧过来摁住他，“你就不能听听劝，好好治病？”

    “我的病治不好，你也知道的。就算换了心脏，排异反应也可能会要了我的命。既然如此，我就不必在身上割上一刀了。”官浩瀚摇摇头，手伸向周向恩，“拿衣服过来换，我不想躺着。”

    “爸！”官凌止拉开周向恩，眉头紧锁，“不行，你不能出去了。这些事交给我处理，我会去处理！我已经知道谁是张琼了，我把他抓过来让你亲自处置。”

    “谁？是绾绾刚刚告诉你的？”官浩瀚浑身一抖，飞快地抬眸看向官凌止。

    “你只要安静地躺在这里，我就抓他过来。”官凌止盯着的眼神，不肯退让。

    父子二人僵持半晌，官浩瀚缓缓点头，退了两步，坐回床沿上，“那你就去吧，注意安全。”

    “爸爸放心，这点事，我可以办到。”官凌止摁了摁他的肩膀，叫上自己的助理，快步走出病房门。

    出去的时候，他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周向恩过去拉了拉门，小声说：“凌止这次挺干脆。”

    官浩瀚想了想，低声说：“你让外面的人跟着他，弄清楚谁是张琼，然后把他控制住。他是我唯一指望的儿子，官家的希望，我不能让他有半分闪失。剩下的事，我去做。”

    “官先生！他又不是十四五岁，你现在是病人！”周向恩急得跺脚。

    “正因为我是病人，我受伤，比让他受伤要好吧？”官浩瀚抬头看向他，沉声问道。

    “你……你简直太固执了！我、我要……我要告诉慕绾绾！”周向恩拿出手机，作势要打给慕绾绾。

    “你敢！”官浩瀚顿了顿拐杖，怒视着他，“你要是不听我的安排，你就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回来了。”

    周向恩长长地叹气，摇着头说道：“你身价上百亿，儿子听话有才，为什么非要计较往事非要去死呢？多活一天，就能多看他一天，为什么不愿意呢？”

    “向恩啊，”官浩瀚的语气也缓了下来，“我不是不愿意活，而是人命在天，我的身体我很明白。我现在每多撑一天，都非常痛苦。无法入睡，坐立不安，透一口都感觉到疲惫不堪。人要活到这地步，和废物没有区别。我不想当废物。我这一辈子都自私，人不自私，何称为人？我只想不必多受这些痛苦了，你就成全我吧。不要再劝了。”

    周向恩走过来，又叹了口气，蹲下去给他脱鞋，扶他躺下。

    “那我去办事，你好好躺着，不要乱动。我找个年轻漂亮的护士进来陪你。”

    “干吗要年轻漂亮，是个人就行。”官浩瀚笑了笑，“我现在可不挑人了。”

    “我挑，我挑还不行吗？”周向恩拍拍他的小腿，小声说：“让人来给你按按腿，好像浮肿更严重了。”

    “知道了，快去吧。等下找不着凌止了。”官浩瀚推了他一下。

    周向恩利落地卸下窗子，跳了出去。

    外面的保镖和护士吓了一跳，但官浩瀚没出来，他们也没敢拦周向恩。周向恩直接抱过一个小护士，把她塞进了窗子，叮嘱她好好照顾官浩瀚，独自离开。

    ——

    慕绾绾回到家，那些新东西正好送到了。

    “天蚕丝……”慕绾绾不喜欢好东西吗？她当然喜欢了！官浩瀚家里给她准备的房间全是这些好东西，可以说比这个还好。但她此刻并不关心这些东西，她关心的是，宫思雪这样挥霍无度，她有多少钱可以供她乱花？而且到时候拿着这些东西说事，喋喋不休，她可受不了。

    “我不睡这些，退掉吧。”她把围巾挂好，语气平淡地说道。

    “喂，你怎么不领情啊，我对你这么好……”宫思雪的脾气说冒就冒，大步过来，拍着松软的枕头嚷嚷，“你换一个人家试试，谁会这么对你？才不管你睡得好不好呢。”

    慕绾绾白眼快翻上天了。

    “刘大姐，炖点鸡汤，让人送医院去。现在官先生家肯定没人管这些事，就辛苦你每天多做两个人的饭菜。尤其是官先生的，要营养好的。”她换上家居服，下楼找刘大姐。

    “你怎么对官浩瀚那么好？”宫思雪气急败坏地问道：“他不是你爸，也不是你公公，更不是你老公。”

    “因为他对我好，不骂我野种，不抽我血，不会嫌弃我不让我上桌吃饭，不会打我，戳我的额头，不会掐我，最重要的是他看到我外婆的时候很尊敬，不会辱骂她，不会打她。”慕绾绾头也不回地说道。

    宫思雪的脚步停住，张了张嘴，又合上了。

    “你一辈子唯我独尊，在我之前，从来没和我这样的穷丫头打过交道。我是容榕的移动血库，是你眼里供容湛玩的玩具，唯独不是一个人。官浩瀚和官凌止，元昕眉他们不一样，他们一直当我是一个人，喜欢我，尊重我，诚心诚意地对我。在容湛离开的四年多，在我失去外婆这个唯一的亲人、最痛苦的时期，是他们一直在照顾我，陪伴 我，拿我当一家人，有什么好吃的都记得我。不像在你家的时候，吃饭只能坐在厨房的角落里，连碗里的肉也不敢碰一筷子。宫女士，你说我们应该怎么相处？你心里什么时候真正的尊重过我，真正看得起我？”慕绾绾索性和她说个痛快。

    宫思雪的脸越来越红，她站在楼梯上，呆呆地看着慕绾绾，想说什么，却始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你是容湛的妈妈，你对我一万个不好，却也对他有一百万的好，所以我现在只能接受你，不得不和你处在一个屋檐下。话说回来，若我没有这个小楼，没有自己的栖身之地，只能住在容湛买的房子里，可能我还不能这样和你面对面说话吧？不管怎么样，我在你家有了上学的机会，更有了和容湛相识的机会，这就是我还愿意和你面对面的原因。要不然，我早就把你打出去，还泼你一身狗血了。”

    “你……”宫思雪往下走了两步，窘迫地往四周看了看。

    客厅没人，张大姐去厨房了，那四个小伙子早在慕绾绾开口的时候就躲到小餐厅去了，不过也没敢出去，怕婆媳两个人打起来。她颜面无存，却又无从反驳。想发作，又觉得实在发作不起来。

    “绾绾……都过去了，不提了好不好？”她捋了捋头发，难堪地说道：“我以后会好好地和你相处，真的，绝对是真的。”

    “你先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嘲讽人，学会尊重你遇到的每一个人。不管他们有钱还是没钱。”慕绾绾看了看她，走到沙发前坐下。

    宫思雪也过来坐下了，手在裙子上轻轻地搓了两下，可怜巴巴地看着慕绾绾。

    想当初慕绾绾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华丽的裙子，坐在沙发上，满脸骄傲地看着慕绾绾。慕绾绾当时还为自己拥有了这样一个高贵的养母而欣喜，却没想到，她迎来的是一段长达十年的恩怨纠缠。

    婆媳二人呆在客厅里，慕绾绾在看胎教的书，宫思雪就这样看着她。客厅里弥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安静气氛。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周向恩打过来的，刚接通，周向恩焦急的声音闯了过来。、

    “慕绾绾，你到底告诉了官凌止什么事？”

    “嗯？”慕绾绾楞住了，她告诉了官凌止什么事？

    “张琼是谁，你告诉了官凌止，他是谁？快点告诉我！”周向恩的声音更加紧张，更回慌乱了。

    “什么意思啊？”慕绾绾猛地站了起来，“我没有告诉过他什么啊！我半个字也没有向他透露过！”

    “那……糟糕了！我去找容湛……”周向恩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慕绾绾的心跳越来越快，快把胸膛给撞开了！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她打通了官凌止的号码，却怎么都接不通。她想到了在医院分开时官凌止看着她的眼神，感觉到一阵慌乱。官凌止知道了什么？难道他知道了谁是张琼？不仅她们查了出来，官凌止其实也查了出来？

    但是官凌止毕竟只是一个商人，他哪里是穷凶极恶的张琼的对手啊！他若是真接找过去，不仅打草惊蛇，还有可能被张琼给抓住……

    她摁了摁额头，赶紧给容湛打电话，他此刻应该在秦歆儿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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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8章，结局卷十七，不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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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歆儿平常很少住家里，她在伊畔湖别墅小区买了一栋两千多平的独栋别墅。本来自带花园和游泳池，但她把游泳池的水放了，花园的花铲了，看上去光秃秃的。

    此时整个别墅所有的灯都亮着，一片灯光明亮中，胖胖的保姆独自穿过客厅，端着两杯茶上楼。

    秦歆儿只请了这一个保姆替她打理家务，还装了全套的智能安防系统，客厅和她的卧室房间的右面墙全部是监控器，播放着房子的监控镜头。

    楼上还有一个小客厅，真皮大沙发上有牡丹刺绣,房间里弥漫着清甜的花香。

    她换了个姿势坐着，端起保姆放在面前的茶杯，眼角余光扫过了坐在对面的容湛，强压着激动的心情，轻声问道：“你想知道，那就得拿出交换的筹码，你那样无情冷漠地对我，现在又跑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又凭什么告诉你呢？”

    “凭我可以保住你的小命。”容湛扫了一眼放在眼前的英式茶杯，沉声说道。

    “呵呵……保住我的小命？容中将，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的命需要你来替我保吗？你不要我的命，我就得谢谢你的大恩大德了。”秦歆儿一手掩唇，笑了起来。

    “那就谢恩吧。”容湛笑了笑，语气更加淡漠。

    “你……”秦歆儿把茶杯往桌上一顿，猛地抬头看向他。几秒之后，她的眼圈渐渐红了，哽咽着说道：“我们小时候明明关系很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恨你？”

    “我不想让你恨我，我想让你当一个正常人。”容湛说道。

    “我哪里不正常了？我这是正常的爱与恨。容湛你对不起我！你仗着我爱你，所以肆意践踏我的心。”秦歆儿嘴角扁了扁，眼泪冲破眼眶，哗啦啦地往下落。

    容湛看了她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在她眼前晃了晃，“可以吸烟吧？”

    秦歆儿哽咽着点头，“可以。”

    容湛点着一根烟，举到眼前转了两圈，沉声道：“这件事你故意透露给我，想让我亲自来问你，对不对？想提的条件都不用提了，我真不想和你说这些废话。我就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亲生父亲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拜托你去找回来啊，你不是很厉害吗？那就告诉我真相好了。”秦歆儿恼羞成怒，用力跺跺脚，跳了起来，指着大门说道：“你赶紧走！”

    容湛起身就走，出去的时候，扭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知道你哪里不如绾绾吗？”

    “我哪里不如她？”秦歆儿咬咬牙，大声问道。

    “哪里都不如。”容湛笑了笑，大步往外走去。

    秦歆儿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追到了楼梯口，双手抓着栏杆怒吼道：“你凭什么跑到我家来羞辱我？容湛，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当一个正常人没那么难。”容湛脚步顿了顿，抬头看向她，“若你爸爸已经遇害，张琼为了霸占你的家产，你觉得会让别人的子女存活于世上？做人聪明一点，容睦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秦歆儿，精明过头就是蠢，不要给人家当垫脚石。还是那句话，好好珍惜你的命，早点抽身，和你妈妈你哥哥回国去。”

    “你管不着我，我们等着瞧！”秦歆儿脱下一只拖鞋，用力往他身上掷去，“你滚出去！容湛，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容湛用手臂挡开了拖鞋，快步走出了大门。

    手机正好在这时候响起，慕绾绾打过来的。

    “容湛，凌止不知道怎么知道了秦奕和张琼的事，跑出去找他了，现在已经失去联络了。”

    “什么？”容湛楞了一下，用力关上车门，开车就走。

    官凌止从哪里知道的？难道容睦和秦歆儿故意把消息透给官凌止了？

    他看了看后视镜，眉头紧锁。

    ——

    秦歆儿冲到了门边，抹着眼泪，眼巴巴地看着容湛的车越开越远……

    “有什么了不起？非要爱你吗？容湛，我恨你！”她又脱下了另一只拖鞋，用力丢向了光秃秃的院子，“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连一句好听的话也不愿意对我说！我哪里不如她……哪里不如……”

    她嚎啕大哭，浑身直打哆嗦，最后抱着双臂蹲下来，久久地蹲在门口不动。

    “秦小姐？”保姆过来了，一手拿着纸盒，一手抓了把纸巾给她。

    “你回去吧，今晚不用呆在这里，我想一个人呆着。”秦歆儿哽咽着，有气无力地说道。

    保姆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回去收拾好自己的包，离开了别墅。

    秦歆儿关好门窗，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上楼，眼泪一直在叭嗒叭嗒地往下掉，延路落下一地泪痕。自从和容湛闹翻之后，她不知道这样哭过多少场了。但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总想着能把他抢回来，和他结婚，一起生活。只要容湛肯点头，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她扑到小客厅的沙发上，虚弱地捶打着枕头，呜咽着哭个不停。

    墙面上的监控器正显示着别墅每个角落的画面。偌大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的哭声在回响。她哭了一会儿，坐起来，呆呆地看着显示器。

    她不害怕吗？

    不，她非常害怕。就像容湛说的，自从她发现父亲的秘密之后，她就不敢关掉显示器了，甚至不敢回家。想到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叫一个恶魔父亲，并且和他日夜住在一起，她就如同坠入深寒之地，骨头都冻得生痛。

    一个陌生人，以她父亲的面孔躲藏在她家，享用父亲的一切，霸占父亲的一切，这太可怕了！

    他在外面有没有私生子，会不会把她和哥哥杀掉，彻底得到这一切？

    只要这么一想，她就汗毛倒竖。

    只有容湛可以除掉他，所以她和容睦才决定把这件事透露给容湛。容睦说，他们两败俱伤更好！可是……可是她希望容湛再受一次伤，最好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只伤到头部，忘掉往事。这样，他又会成为她的未婚夫了！

    她抹了把眼泪，拿到手机，拔通了容睦的电话。

    “喂，容湛刚到我这里来了。我现在有点害怕，你说，张琼现在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他的身份了？”她把双腿曲起来，紧抱着，不安地往四周看，“我现在也不能告诉妈妈，我怕妈妈会吓倒，你知道她的，没什么用，胆子又小。这些年来什么事都让爸……作主……她如果知道当年车祸是张琼一手策划的，她一定会乱了阵脚。张琼万一凶性大发，把我和我妈全杀了怎么办？我现在又不能出国，要不然，你给我找个地方，我去住一阵子。”

    “别怕，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他的身份。”

    “你当然不怕了，你身边那么多人……我只有我自己。我要告诉我哥……”

    “告诉你哥哥，他马上就会知道了。他会立刻向你下手的。乖乖听话，让容湛去和他狗咬狗，我们坐收其成。”

    “好吧。”秦歆儿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总之，你不要坑我。”

    “我怎么会坑你呢，我的小乖乖。”

    “谁是你的小乖乖，别乱叫。别以为我们在一起见几面，我和你就有什么关系了。”

    “我会得到你的，难道你不想让他叫你婶婶吗。”

    “滚。”秦歆儿把手机挂断，用力丢开，又哭了起来，“老混蛋，难道我就只能嫁你这种老东西了吗？我就不相信我找不到比容湛更好的。我一定要找一个比他更好的。”

    她又哭厉害了，把沙发上的垫子统统丢开，把茶杯茶壶统统掀到了地上……

    ——

    容湛把监听的声音调小，揉了揉饱受折磨的耳朵。

    他在进入秦歆儿家后，在楼下客厅，过道，楼上客厅都装了粘贴式的监听器。听了半个多小时她的哭声和叫骂，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秦歆儿从小脾气就大，喜欢什么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她的父母、哥哥一向惯她，完全是惯出来的脾气，也只在面对他的时候才像一只小绵羊。他一直知道这一点。不过因为大家不必常相处，他也从来没表示过反感。他算是看懂了，以后有女儿，不管多宠，也不能宠成秦歆儿这样，会闯大祸的。

    “已经确定了，张琼就是秦奕。你让人去当年那家医院调取他的所有治疗资料，这边可以抓人了。”

    “好，我马上动手。只是，官凌止我们也联系不上，这小子不会出事吧。毕竟张琼不是秦奕，他可阴险得很。”方桥担忧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自保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们先抓人，把那个租车行也控制住。”容湛果断地下令。

    “是。”方桥斗志昂扬地回道。

    此时距离胡宵受伤失踪已经过去六十多个小时了，容湛很担心胡宵那小子能不能撑下去。从现场的血量来看，若是胡宵一个人的鲜血，只怕这小子凶多吉少。

    “臭小子，一定给我撑住。”他咬咬牙，车越开越快，直接冲向那家租车行。

    秦奕和租车行一定有往来，他能动用的人手最大的可能就是租车行的人。能不能及时把胡宵从阎王爷的手心里夺回来，就看他能不能及时逮住张琼这个恶魔。

    ——

    官凌止此时就在电梯里，这里面没有信号。他和两个助理被困在这里有好一阵子了，按应急铃一点作用也没有。

    因为生意上的关系，他怕秦奕和容睦再出损招，所以在他们的身边都收买了人，及时通报他们的行踪。秦奕今晚就在这栋陈旧的大楼里，但他上电梯后，电梯就卡住了，他试过推开电梯顶上的小窗，推不开，应该是从上面封死了。

    “有没有人？”他用力拍打着电梯门，气恼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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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9章 结局卷十七，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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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的拍门声,不仅没有给他们带来救援者,反而让情况更加地糟糕。他们发现从电梯顶上有呛鼻的烟雾往里面钻，刺激的气味让人简直无法呼吸。

    “是不是发现我们了？”助理捂着鼻子，用力捶了几下门，惊恐地问道：“这烟不会有毒吧。”

    “能不能把门撬开？”另一名助理大步上前来，企图用手指抠开电梯门。

    官凌止弯着腰，躲避着越来越浓的烟雾，一点对策也没有。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想逃出去，只有把门打开一个办法。但电梯门又不是房门，一旦出现故障，只能等待专业人员来操作。

    他的脑袋渐有些晕，人慢慢地往滑。

    砰……

    门外面终于有声音了。

    官凌止抬头看向慢慢被扳开的电梯门。电梯卡在两层之中，他们只能看到外面人的腿，以及晃动不停的工具。

    “你们小心，烟雾有毒。”一名助理先扑出去，激动地大口喘息。

    “凌止少爷。”周向恩跪趴下来，把手伸进电梯，“快出来。”

    官凌止的心慢慢放回去，摇摇晃晃地往电梯门边走。门口的助理先上去，后面的助理托住他的腿，勉强把他往上顶，周向恩和他的人一起把官凌止拖了出去。

    烟雾随着他一起往外弥漫，外面的人也跟着咳嗽起来了。

    “你们先上去。”官凌止摆了摆手，艰涩地说道：“别让他跑了，他应该是知道身份败露……”

    周向恩看了看他，带着人快步往楼梯上冲。

    官凌止扶着墙慢慢地往楼道口走。此处没有窗子通风，他必须去更安全的地方才行。

    咚咚咚……

    楼上有急促的脚步声匆匆往下冲过来，官凌止伸出脑袋往楼梯上面一看，楼上正有几个陌生男子几步并一步，大步往楼梯下面跳。

    “警察。”官凌止低呼了一声。

    那几人的脚步声猛地顿住，又往上面疾冲过去。

    官凌止忍住胸口的剧痛，拿出手机，发现此时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应该是整个大楼的手机信号全部被屏蔽了。

    “去报警。”他扭头看向瘫在地上的一名助理，奋力往楼上走。

    一名助理爬起来，摇摇晃晃往楼下走，另一名顺着墙慢慢地滑到地上，已经晕过去了。

    官凌止折扳回去，拖着助理吃力地往楼上爬。拐弯楼道处有窗子，可能会让助理的情况好转一些。

    刚爬到一半，方才听到的脚步声又急匆匆地传下来了。那些人无法从上面走脱，下面又没有想像中的警察的动静，所以他们又冲下来了。这回官凌止没能躲开，和他们面对面撞了个满怀……

    “是官凌止，抓住他……”为首的人定睛一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激动地大叫，“你们别再过来了，不然我对他不客气。”

    周向恩一行人的脚步声停下，和这几人对峙着。

    这就是几个二十多岁的小混混，穿着机车皮衣，破洞牛仔裤，手里抓着钢管和凶器，凶神恶煞地瞪着周向恩。

    突然，拽着官凌止的男人猛地一个颤抖，翻着白眼一头栽到了地上。另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周向恩已经扑了过来，把其中一个摁到了地上，其余几人见大势不妙，撒腿就跑……

    官凌止滑到地上坐下，手里握着的电击器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周向恩快步冲到他身边，扶住他，担心地问道：“我送你去医院。”

    官凌止抬头看楼上，哑声问：“人呢？”

    “他不在上面，上面只有这几个混混。但是之前航思他们应该是关在这里的，那里有铁链有血迹。”周向恩把他背起来，大步往楼下走。

    “我们打草惊蛇了……”官凌止懊恼地说道：“你通知容湛了吗？”

    “下楼就打给他，这里没信号。”周向恩匆匆说道。

    风很大，呜呜地吹。官凌止坐在车里，越想越懊恼。周向恩和容湛通完话，扭头看向他，担忧地说道：“等下见到你爸爸，咱们就说，人被容湛带走了。要不然，他一定会要亲自去找人。”

    “知道了。”官凌止摁着胸口，缓缓点头，“那你也别说我吸了这种毒烟的事。”

    “不会说，你赶紧去检查。”周向恩跳上车，疾速驶往医院。

    ——

    官凌止扑空，在容湛的意料之中。秦奕手里有好几个人质，若他再把秦司煜他们控制在手里，那就更麻烦了。打草惊蛇，这让抓捕秦奕的事变得艰难了十倍。

    “秦司煜，你现在到我家来一趟，马上来。你听着，从现在起，你只信我一个人的话，我让你去哪里，你必须去哪里。”他打通了秦司煜的电话，不等他出声，立刻给他下了命令。

    “你疯了吧？从早上疯到现在。”秦司煜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现在严肃地再说一遍，从现在起，必须听我的，马上去我家。”容湛厉声呵斥道：“我现在让人去接你妈妈，你给我马上去我家。”

    “到底怎么了？”秦司煜的声音终于认真起来。

    “赶紧的。”容湛把电话挂断，又拔通一个号码，安排人把秦太太接到家里去，“不必和她多说，直接铐过去。”

    安排完这些，他的车到了刚刚官凌止他们到过的大楼。这大楼位于租车行的对面，他猛地看向租车行，刚刚秦奕应该就在那边观望这边的情况，秦奕现在会去哪里呢？胡宵是不是还活着？

    他打通了秦奕的电话，响了十多声，他终于接听了。

    “容队，有何吩咐啊？”低笑声里透着丝丝寒意。

    “见一面，有事和你聊聊。”容湛沉声说道。

    “我挺忙的，改天吧。”

    “忙也要吃饭吧，我去接你。”

    “别逗了，我们两个能坐下吃饭吗，我有这个资格吗？”

    “当然有。”

    他话音刚落，手机那边传来了一阵笑声，过了会儿，秦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气变得很阴冷。

    “想定位我的位置吧？还想知道胡宵是不是还活着？”

    “张琼，你很厉害。”见他说穿，容湛也直接说开了，“胡宵若还活着，我们还好商量。”

    “活着，当然活着，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死掉？他是你的人，我的筹码。拿别人可能威胁不到你，但是这小子一定可以。你向来把部下的命看得很珍贵，我们成为一家人，我当然也会把他的命看得很珍贵了。你看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你还是没能定位我的位置。知道为什么吗？”

    听着秦奕得意洋洋的话，容湛看了看车前的追踪仪，确实不能准确定位。红点一直在挪动。

    “这多亏了咱们差点成为一家人啊。你看，你是大人物，你和我儿子是好朋友，你的那些特工装备，我儿子也见过不少吧？简直太奇妙，太科学了。让我这个乡巴佬大开眼界。但我现在有钱哪，我买一点反技术的设备也挺容易的。哦，对了，别说这么一点设备了，我还有私人飞机，三国国籍，还有一个拿督的身份。你想抓住我，想换回胡宵的命，等我心情好一点再说吧。”

    手机被挂断了。

    容湛很明白，此时的秦奕之所以这么狂，和他刚刚说的这些资本分不开。他这几年利用秦家，确实得到了很多很多。这在他还是一个小混混的时候，是绝对不敢想像的。

    “按着他的路线跟着红点去找。”他把秦奕刚刚的行踪轨迹发给了所有的部下，让他们去追踪。

    半个小时后，从家里得到了反馈，秦司煜和秦太太已经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现在是把我当犯人？居然让人把我妈铐过来。”秦司煜打电话过来，气急败坏地怒吼。

    “让绾绾告诉你，让她听电话。”容湛沉着地说道。

    过了几秒，慕绾绾的声音传了过来，“人找到了吗？”

    “跑了，你带司煜上楼，跟他说清楚。秦太太那里先不要声张。”

    “好吧，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容湛的视线扫向追踪仪，红点停住了，位置在小城的商业街正中心，那里是步行街，车子是进不去的。

    秦奕如此狡滑，怎么才能让他主动走出来？他有没有弱点？

    容湛把车缓缓靠边，把他认识的秦奕整个推翻了，开始一点一点地找秦奕的软肋。他不爱秦太太，也不爱这双儿女，现在秦家的钱他能自由调配。他这么狡滑，肯定不会把钱都存在一个帐户下，所以冻结他的帐户也没有用。

    张琼啊张琼，你的软肋是什么？

    ——

    秦司煜夹着烟的手在颤抖，打火机举了好几次，也没能打着火。他满头大汗，脸色难看至极。在最六次举起打火机之后，他突然把烟丢了，抬起猩红的眼睛瞪着慕绾绾，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们两口子开什么国际玩笑？是不是疯了？那是我爸！”

    “DNA报告在这里，你看吧。还有从你爸曾经治疗过的几家医院调出来的档案，血型从车祸那一次开始就不一样了。你们当时怎么没有察觉呢？”慕绾绾把报告又一次推到他的面前。十分钟之前，秦司煜已经看过一次了，这是看完报告之后，秦司煜说的第一句话。

    换成慕绾绾，让她接受这样的事，这也很难。毕竟这个秦奕已经和他们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冷不丁地告诉他，这个秦奕根本不是本人，而是一个谋杀了他们父亲的恶魔，这真的让人很难想像。

    “我记得容湛说过一件小事，这是他从当年医院的护士长那里听来的。当时我妈妈，许愿，还有霓裳三个人要好的时候，许愿和我妈常念书给霓裳听，中外名著，各类小说。尤其是许愿，特别喜欢看悬疑推理的故事。制造车祸，整容为主角的灵感，可能就是从这些故事里来的……”慕绾绾说道。

    秦司煜抬手抹脸，满掌心的冷汗。当年他还小，不可能关心血型。而他母亲向来依赖父亲，当时慌了手脚，等一家人赶到国内的时候，秦奕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除了脸毁了，多处骨折，并没有生命危险，也就没有想到去看血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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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 结局卷十九， 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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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冷静一会儿，你……”秦司煜颤着手，把烟放进嘴里。

    烟拿反了，白色烟杆在嘴里，烟蒂在外，打火机烧着的时候冒出一股异味。

    慕绾绾把他咬着的烟拿下来，换了一根，给他点着了，递到他的手边。

    秦司煜楞了好一会儿才把烟接过去，哑声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歆儿知道吗？”

    “她知道，她和容睦一起。”慕绾绾小声说道。

    秦司煜抹脸，痛苦地说道：“她也是假的？”

    “她不是，她只是接受不了现实，用这种方式和我们对抗。”慕绾绾摁了摁他的肩，小声说：“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母亲，想办法让她平静下来。”

    秦司煜抿了抿唇，抬头看她，焦躁地问道：“怎么能让她平静？容湛把她强行带过来的，总要给她一个借口吧？”

    “这件事交给我，你冷静一会儿。还有，这个消息对于你们秦氏集团来说，必须保密，我们小范围里解决这件事，以免影响到你们集团后续的事。”慕绾绾关门出去，留秦司煜一个人在书房坐着。他需要时间捋清头绪，接受现实。

    刚打开门，就看到宫思雪缩头缩脑地往楼下跑。想必是刚刚在书房外偷听过了。

    慕绾绾对宫思雪很头疼，她无孔不入，难缠至极。你要和她争辩，她能把你气得七魂炸了六魂，剩下一魂也胀得在狂涌血。

    宫思雪一口气冲下楼，捋了捋头发，装着没事人一样往餐厅走。刚刚秦太太在楼下闹，大家都注意秦太太去了，所以她就溜上楼去偷听。

    “这可太可怕了，幸亏没有娶秦歆儿，不然我们和杀人犯成一家人了。”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坐在小餐厅的高凳上，慢慢摇晃杯子。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但结合之前她自己发现的线索，已经猜到了秦奕和张琼之前肯定有某种关联。之前还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现在证实了，让她吃惊不小。

    丫丫今天也在家。她的房间被临时作为秦太太的休息室，所以她就主动到小餐厅里来看书写字。自己搬来小桌椅，面前搁书本，手里拿着笔，腿上趴着猫小囡囡，认真的做作业。

    “丫头，去给我削个苹果。”宫思雪看了看她，朝冰箱呶嘴。

    “你不怕我有病了吗？”丫丫坐着没动。

    “唷，我还使唤不动你呀？快去。”宫思雪瞪着她说道。

    丫丫耸耸肩，放下小猫儿，跑过去给她削了个苹果。

    “切成小块呀。”宫思雪不接。

    丫丫乖乖地给她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还给她放上了小水果叉。

    “你这小丫头比你干妈脾气好，还勤快。以后你听话懂事，尊敬我，我就给你零花钱。”宫思雪咬着苹果，上下打量丫丫，脸上有了些笑意。

    “我不要你的零花钱。”丫丫坐回去，继续埋头做作业。

    “丫头，看在你这么乖巧的份上，我告诉你呀，这两天就呆在这里别出去，外面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那个秦太太，脾气很不好的。”宫思雪托着腮，捏着水果叉在苹果盘子里翻动。

    “你知道我不好惹，还把我和司煜关在这里干什么？”秦太太冲进来了，尖声嚷道：“赶紧让我们走，怎么着，真当你们是上帝了，我告诉你，等我通知了秦奕，你们全跑不掉。把手机还给我，还给我！”

    “哎哟，还秦奕呢……”宫思雪撇嘴，高傲地嘲笑道：“等你知道什么事，一定吓死你。”

    “你说啊，什么事！”秦太太气得脸都胀紫了。秦家和容家一向交好，从祖父辈开始就打交道，做生意。她和宫思雪之前的关系也还不错，因为儿女的关系有段时间走得特别近，互相以亲家相称。就算容湛不在的那段日子，她也没有阻止秦司煜去帮容家。但是宫思雪的嘴脸就不怎么好看了，尤其是在秦歆儿出事之后，宫思雪表现得那么趾高气扬，让她看了就生气。

    “哦，这可不能说，容湛会责备我的。总之，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吃好喝好玩好，以后你会感谢我们的。”宫思雪又咬了一块苹果，笑眯眯地说道：“要不然，我陪你打麻将？”

    “我会感谢你？容湛把歆儿害成那样，我们司煜全心全意帮衬你们，你们容家是怎么回报我的？”

    “唷，老翻旧帐干什么？歆儿的脾气那么差，还敢动手杀人，谁敢娶呀？居然还陷害我。”宫思雪撇了撇嘴角，嘀咕道：“难道秦歆儿是姓张的杀人犯的种子，不然怎么这么歹毒？”

    “谁？你说谁？”秦太太深吸一口气，冲过来揪住宫思雪的头发就打，“你这个老女人，你说歆儿是谁的？你以为我聋了吗？你居然敢侮辱我。”

    “哎呀，放手……”宫思雪也抓住了秦太太的头发，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慕绾绾赶过来，让刘大姐上前去，用力扯开了两人，拍了拍额头，小声说道：“宫女士，你如果真的呆不住，我只能把你一个人请到酒店去呆着。”

    “我什么也没说呀，是她发疯过来打我的。”宫思雪懊恼地整理被秦太太抓乱的头发，不服气地说道：“她太没素质了。”

    “宫思雪，你给我说清楚，哪个姓张的？你要是交不出人，我撕烂你的嘴。”秦太太浑身颤抖，指着宫思雪逼问道。

    “你听错了。”宫思雪瞪了她一眼，赔着小心对慕绾绾说道：“绾绾，她听错了，我真的什么也没说。”

    “慕绾绾，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就……我就死在你们这里。”秦太太冲到桌子边，拿起了里面的水果刀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容湛母子逼死我，我看你们怎么向我的家人交代。”

    “伯母，把刀放下，秦先生被人绑架了，我们不能走露消息，所以请你们过来。容湛正在找他呢。”慕绾绾朝她伸手，轻声说道：“刚刚我叫司煜上去，就是商量这件事，赎金对方要三个亿，容湛已经筹到钱了，正赶过去交易。所以你们在这里等着就好。”

    “啊……”秦太太手一软，刀子咣当一声掉到地上，人也软软地往地上滑，哭天呛地地大叫，“那为什么不好好告诉我，要把我绑过来。”

    “本来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害怕。直接请你过来，是怕你们忍不住报警，害得秦先生被撕票。对方很厉害的，但是容湛不怕，会把秦先生带回来。”慕绾绾说道。

    秦太太睁了睁眼睛，晕了过去。

    慕绾绾让人把秦太太抱去丫丫的房间休息，扭头看向宫思雪。

    宫思雪马上举起了右手，紧张地说道：“我保证，我发誓，我一个字也不说了，我今晚上都不说话了。”

    慕绾绾指了指她，快步走了出去。

    宫思雪松了口气，又叹了口气，继续吃她的苹果。

    丫丫一直坐在她的小桌边没动，托着腮 ，好奇地看着她。

    “你这个丫头，还挺镇定的，你刚刚一直坐着没动呢。”宫思雪满眼意外地看着她。

    “因为姐姐说过，要避开不必要的危险，你们大人打架，我跑过去说不定会被你们打到。”丫丫又耸了耸肩，脆声说道：“你很怕姐姐呀？姐姐这么温柔，你只要乖乖听她的话，她就不会凶你的。”

    宫思雪知道自己现在很怂，但是她不得不怂。张琼那么可怕，如果她出去了，张琼把气撒到她的身上，把她给弄死了，那可太不划算了。还是这里安全。

    她干咳了两声，捧起放在一边的酒杯，一口就把酒给喝光了。

    ——

    秦奕的车停到了堤坝上的一个废弃的水文站前。

    他要在这里换车。

    “哥，租车行不能回去，那里还放了很多现金呢。”司机跳下车，快步跑到他的面前，焦急地问道：“现在车上的现金只有一百多万，路上不知道够不够。”

    “够了。”秦奕抬腕看看表，冷着脸说道：“这块表还值一百多万，到时候拿去换一点钱。到了缅甸，那边就有办法了。”

    “过得去吗？容湛狗鼻子太灵了。”司机往四周看，担心地说道：“只要有摄像头拍到我们，他马上就会找过来。”

    “所以我说在这个地方来，这里没有监控。”秦奕说道：“把人质带出来，催催对方的车，让他们赶紧过来。”

    “要带四个人质吗？”

    “带两个就行了。那两个小的，可以杀了。”秦奕拧拧眉，冷酷地说道。

    “好的。”司机点点头，大步走向像一个碉堡的水文站。这个水文站七十年代就建成矗立在这里了，地上往上有两层，底下还有两层。现在有了更先进的检测措施，更新的设备，这里就被弃用了。

    里面没灯，司机拎起藏在外面的蓄电大手电，推开门，朝里面照去。

    四个人缩在房子右侧墙壁下，霓雯听到动静，马上就哭了起来，呜呜咽咽，但声音很虚弱。

    “放了我妹妹，你要多少钱都行。”霓航思往霓雯身边靠了靠，哑声说道：“她已经饿了三天了，身体本来就弱。”

    “要死了还吃什么饭。”司机放下电筒，拔出刀子大步走向几人，一把抓起了霓航思，手起手落，一刀子扎进了霓航思的肚子。

    血腥的气味和霓航思痛苦的叫声吓得霓雯尖声大哭，没几秒，又有一股腥臊之气在本来就脏臭不堪的房子里弥漫开。

    “轮到你了，小美人。”

    “别碰她。”倒在角落的人动了动，虚弱地说道。

    “这姓胡的小子还真命大，居然还活着。”司机扭头看向胡宵，冷酷地笑道：“我碰她了，你能怎么着啊？”

    胡宵拱了拱背，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会杀了你。”

    “唷，你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吧。”司机冷笑道。

    突然胡宵手腕一抖，一朵暗光冲向司机。这是他在地上找到的碎玻璃，现在他口袋里还有好几片。可惜他身体太虚弱了。这些人为了不让他死，给他采取了止血措施，甚至打了消炎针和营养针。但伤就是伤，让他痛苦不堪，也不可能像正常一样一招致敌于死地。

    司机来不及反应，那朵暗光直接打进了他的眼睛，痛得他发出一声惨嚎，捂着眼睛痛苦地退了好几步，鲜血从他的指缝往外急涌。

    秦奕匆匆进来了，他又戴上了黑口罩和墨镜。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毫不同情被打瞎了的司机，反而怒气冲冲地责吧道：“你怎么这么没用，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捡起刀，准备自己动手，杀了霓雯。

    此时被刺伤的霓航思突然跳了起来，捂着肚子撒腿往外跑，出去之后砰地一下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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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1章 结局卷二十，说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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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这几天胡宵和他们三个商量好的计划。

    被转移之后，看守在他们面前开始不避讳了，议论怎么逃，要怎么保住自己的钱。胡宵明白，肯定是容湛已经查到了他们，这个时候头儿会出现了。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把这个一直躲在后面的人给抓住。只要他不死，就一定要抓住这个人！这样容湛就不会把他退回战队了，他将会成为容湛手下让容湛最骄傲的力量。

    这要托这个旧房子的福，虽然窗子从外面用木头封紧，但是玻璃窗年久失修，有一些碎铁片，碎钉子，碎玻璃散落在房子的各个角落。他们用玻璃磨断了绳子，等待机会逃走。

    他热血沸腾，趁着秦奕扭头看关着的门，又拿出一块碎玻璃握在手心里，这是好机会，等他弯下腰去杀霓雯的时候，他就用碎玻璃割断他的喉咙！

    秦奕握着刀，慢慢走向门口，用力拉了拉门。

    房间里只有那个蓄电手电筒的光，直直地照着吓得脸发白、不停哭泣的霓雯。元昕眉靠在一边，一动不动地看着秦奕。

    “混蛋。”秦奕骂了一句，扭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司机，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催那个接他来的车。

    外面的车子开走了，霓航思要去叫人。

    秦奕冷笑了几声，抄起手电筒照向他们，“要死的都逃不掉，别再浪费力气了，也别再惹我生气，能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

    他慢步走向了霓雯，刀子对准了她的脖子，“小姑娘，你死了之后也别怪我，也不知道是谁把你和你哥塞给我的，要怪，你自己去查查是谁干的这件好事，变成鬼去吃了他。”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把刀子扎向霓雯的喉咙。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元昕眉突然一头撞向了秦奕。胡宵也动手了，使出最后的力气扑向他，把玻璃扎向秦奕脖子的左侧。

    秦奕毕竟灵活，一掌掀开了元昕眉，一拳打向了秦奕。但是他没有想到，霓雯的手里也有“武器”，是一枚碎钉子。她尖叫着，乱挥着手，把碎钉子扎进了秦奕的胳膊……

    秦奕分神之际，胡宵的玻璃扎了过来。但是很可惜，秦奕还是躲开了，并且把胡宵撞到了一边。

    元昕眉也扑了过来，凶狠地撞到他的身上。毕竟是女人，不可能是秦奕的对手，只两下就被秦奕打得鼻青脸肿，摔到了墙角。

    “哦，我想起来了……”秦奕用手电筒她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原来是你啊！我说呢，怎么会有人非把这两个小孩子塞给我。元昕眉，你就是那个……”

    “你是……你是秦奕……”元昕眉大叫了起来，爬起来，抱住他的腿大喊道：“胡宵快起来，不然我们都会死的，霓雯，别傻着了，快点动手啊，你不想活着回去了吗？”

    霓雯哪里敢动手？吓得缩成一团，呜呜地哭。

    “没用的东西！”元昕眉骂道。

    胡宵摇摇晃晃地起来了，抹了把鼻血，想冲过来。

    “小子，你怎么这么爱找死呢，我现在不会杀你的。我得当着容湛的面，一刀一刀弄死你。”秦奕根本不把此时的胡宵放在眼里，拖着元昕眉往门边走，抬起脚，重重地踢门。

    他的人很快就要到了，他才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不过，他也确实得动作快一点，霓航思一旦到了有人的地方，打电话通知了容湛，那他就走不成了，有人质也走不成。

    门被他给踹开了。

    本来就是木门，若不是这四个饿得头晕眼花，还有一个重伤的，可能也能踹开门。

    外面响起了马达声，他的人到了。

    接他的是一辆黑色商务车，很普通，汇进车队里能一眼看到十多辆一样的。他拽着元昕眉到了车边，把她塞上去，又扭头吩咐人去抓胡宵。

    “那个小丫头也带着吧，路上换点钱也行。”他想了想，决定不杀霓雯了。

    胡宵被人拖到他面前，朝他吐了口血唾沫。他也不客气，抬起一脚，直接踩到了胡宵已经发炎腐烂的伤处，把胡宵疼晕了过去。

    “不怕死的东西，就让你去死。”他不耐烦地骂了几句，扭头看向霓雯。这小丫头吓得浑身僵硬，看都不敢朝他看。

    “行吧，看在你长得还好的份上，让你活着。”他拧拧眉，坐到了车上。

    元昕眉披头散发地缩在一角，悄悄地看着他。

    “别看了，你是谁，我是谁，咱们大家都知道。”秦奕笑了笑，索性拿下口罩，点着了一根烟，“你这个女人还挺有心机的，自己想除掉这两个孩子，又不想动手，怕官浩瀚找你麻烦，所以你塞给我。但是你把自己塞给我又是什么意思？怎么，做戏做全套，怕他最后还是怀疑你啊？看你平常的斯文温柔劲，原来也是个毒妇。当年让我弄死许愿，说让她死得越痛苦越好，还让我寄封掉的砖窑的照片给你，确定她死了。我还想像你长得多凶神恶煞呢，没想到是个漂亮娘们。早知道是你，我就应该弄死官浩瀚，整成他的样子，这样咱们两个也就能好好大干一场了。那个姓秦的娘们太没用，只知道撒娇。我在他家，还得装成多高贵的样子，累死我了。好了，现在也不必装了，反正他家的钱，我想动就动，他们拿我没办法。”

    元昕眉一直很紧张，不时看看霓雯，她抱着双臂，缩在门边坐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知道到底听清楚没有。

    “这样吧，我带你走，你以后给我当太太，怎么样？我还真喜欢你这种老娘们，会装，心狠。我的提议怎么样？我好歹还有个拿督身份，到时候你当拿督夫人，也气气官浩瀚？你看，他睡了我的女人刘丽丽，我也睡睡他的，大家 这样才公平啊。”他揉了揉元昕眉已经像鸡窝一样的头发，得意地笑道。

    元昕眉的视线终于从霓雯的身上挪开了，呆滞地看向秦奕。

    车里灯光暗，她的脸又脏，从秦奕的角度看，居然有些狰狞可怕。

    “怎么，怕霓雯告状？”秦奕看了她一会儿，又笑了，“也对，如果官浩瀚知道了当年的事，肯定更恨你。我只是一把刀子，你才是握着刀子的人。你们这些女人，为了得到一个男人，居然狠到能痛下杀手。你们就不能换个男人吗？他到底有什么好？听说现在快死了吧，你看，这么弱的男人有什么好爱的。若不是生在官家，也就是一个脆皮臭小子。”

    “住口。”元昕眉颤声说道：“别再说了。”

    “不然我们玩个游戏，我现在告诉他。”秦奕笑了笑，拿出了手机装腔作势地要拔号。

    “不要。”元昕眉立刻按住了他的手，放缓了声音，“你说的事我都不知道，你提条件，让我走。”

    “不知道？快别装了。”秦奕笑着摁下她的手，扭头看向车窗外，“等进了山，容湛就拿我没办法了。山里可没那么多摄像头监控器。”

    元昕眉死死地瞪着他，不出声。

    越往前，路上越安静。他们已经到了偏僻的国道上，随着小城开发，这些国道变得越来越冷清，车都去跑高速和新修的直通道上。路两边的房子无精打彩地静默在夜色之中，远处的群山笼罩在一片暗影中，就像几头伺伏于夜之深处的怪兽。

    “再过几分钟，我们就能进山了。”司机看了看后视镜，小声说：“不过，那个王哥我们没带着他，他不会向容湛出卖我们吧。”

    “他不知道我要走这条路。”秦奕淡定地说道。他不会把行动路线告诉同行的司机，就像现在的这位司机，他所知道的未来的动向，也是他编出来的，其实他早就计划好了另外的逃跑方向。

    只要离开容湛的控制区，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容湛和官浩瀚真是该死啊，他隐藏了这么多年，日子过得滋润得不得了，非要逼他出来。天天查查查，查得他心烦意乱。好日子全让这两个人给毁了，他若像以前一样的爆脾气，一定把这两个弄死个十来回才能解气。

    进山的路很通畅。

    这就是他想像中的顺利，从山路走，到最近的机场和码头，都得比公路多花两天多的时间，没有人会想到他要这么干。他还安排了人开着他的好几辆车往各个方向乱开，扰乱容湛的视线。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山里，还有可能已经出了山，已经上了另一辆前来接应他的车。

    秦司煜和容湛成为好朋友之后，因为对容湛那个行业感兴趣，研究了不少案例，回家和他聊天的时候说给他听的。他长了个心眼，把每个案例的经验教训都总结了出来，时间久了，居然形成了自己的一套办法。他这些年来想像过有一天被人发现他的身份之后，要怎么逃，不过，这是他第一次付诸实施，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直到现在，他发现容湛还是没能成功追踪到他之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臭小子，还以为你有多利害，我让你看看时我的厉害才对。”他得意洋洋地点着了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窗外的夜景。

    山里面很冷。风吹进来，他开始打哆嗦了。

    “真冷啊，把暖气打开。”他掐了烟，嘟囔道：“我没有厚衣服，在山里还得走两天，失算了。”

    “我去底下村里弄两件？”小喽喽说道。

    “不要，冷就生火烤，白天就专门赶路，不要让任何人捕捉到我们的行踪。”他摇头，推了那小喽喽一下，“别想跑，给我好好地带路。”

    “跟着哥发财，肯定不跑。”小喽喽赶紧表忠心。

    此时司机突然踩住了油门，警惕地说道：“怎么感觉前面有警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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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2章 结局卷二十一，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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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奕身子微微前探，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风影摇摇，树影重重。

    寂夜之下的大山正张着黑洞洞的大嘴，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退，有可能遇上追踪者。

    进，可能踩进陷阱。

    热汗从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里冒出，头发根都湿透了。他抹了把脸，扭头看了看缩在身边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咬了咬牙，额角青筋直跳。

    “进山。”他握紧了脖子上挂的一只桃木符，双目圆瞪。

    这只桃木符是他母亲在他小时候给他挂在脖子上的。小时候他总是生病，为了给他治病，奶奶把他的三个姐姐都送人了，换回钱养活他。这个符，是母亲在一个庙里烧了七天七夜的香请回来的。也很奇怪，自打他戴上了这个符，他就不生病了，虽然没读多少书，但他一向过得不错。跟着那些大混混吃香的喝辣的，别提多逍遥自在。沐展越出现后，要把他们全都逮走，他不仅不怕，反而有了一个疯狂的的计划……变成有钱人。

    他这一辈子都在赌博，而且运气一直好极了。你看看他这二十多年来，多么舒适，多么惬意。他是不会失去这样的好日子的。这些年他早就给自己准备了后路，在不同的国家买了好几个身份，悄悄置办了好几栋房子，光靠收租也能舒服地过完这辈子。

    “谁想毁了我的生活，我就毁了他们全家。咱们走着瞧。”他面目狰狞地说道。

    他阴森森的语气，让司机和那个小喽喽都感觉到背上渗出一层冷汗，凉嗖嗖的。

    商务车像幽灵一样钻进了林间山路。

    封山育林的计划，让整大片大山长年处于无人攀登的状态，路边长满了灌木和杂草。司机把车开进了进山后不久就看到的一处山沟里。这里的草木更茂盛，车子开进去之后，立刻被树木杂草给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让他们好好找吧。”司机把车钥匙揣进怀里，搓着手跑过去找秦奕。

    胡宵被小喽喽拖着走，已经奄奄一息。

    “干吗带着这个累赘？”小喽喽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让你拖就拖。”司机看了看秦奕的脸色，一巴掌盖到小喽喽的后脑勺上。

    元昕眉和霓雯的嘴巴都被用胶布封上了，在秦奕的推搡下，跌跌撞撞地在前面走。这可是两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人物，这几日受的苦可能是这辈子想都没有想过的。霓雯一直在哭，嗓子哑到哭不出声了，还在哆嗦。

    元昕眉看上去无精打彩，但是很镇定。

    秦奕心事重重，面色凝重。可能他安稳日子过久了，也不太适应这种逃命的生活，没走多久居然就开始大喘，胸疼。

    “休息一会儿吧。”司机跑过来，小声说道：“我之前看过了，有个山洞，我们可以在那里躲一躲。山里的晚上，真的很冻骨头的。”

    秦奕犹豫了一会儿，没否决他的提议。

    司机带路，很快把他们带到了他说的那个山洞里。

    山洞里湿冷的风让几个人感觉很难受，司机和小喽喽出去找了一些木枝回来，折腾了大半天也没能点着。秦奕不耐烦了，走过去把胡宵的外套扒下来，再把司机随身携带的小酒壶拧开，往上面淋了些白酒，当成火引子，终于把火给生起来来了。

    霓雯缩在一边，抱着双腿，看都不敢看这群人。

    元昕眉坐在离火稍远的地方，一直看着山洞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宵的气息越来越弱……

    “这小姑娘，真是水灵。”那小喽喽看着霓雯，居然打起了坏心思，腆着脸找秦奕要人，“哥，不然把她赏给我，让我尝尝味吧。”

    秦奕扫了他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没出息的东西，这种时候还想这种事。”

    “让我玩玩呗，哥……”小喽喽还不放弃，继续央求他。

    秦奕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去吧，小心点，别影响我换钱。”

    小喽喽喜出望外，扑过去，抓着霓雯的手就往山洞里面拖。

    “啊……大妈救我，大妈……”霓雯痛哭了起来，吓得浑身发软，连反抗都使不出劲。

    元昕眉就像没听见，一动不动地坐着。

    “大妈……求求你……胡宵哥哥……胡宵哥哥……”霓雯的哭声越来越小，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被小喽喽撕开。

    她绝望地趴在地上，双手在泥地里痛苦地抠动。

    “臭小子。”司机看了一会儿，也忍不住跑了过去，帮着小喽喽去把霓雯的身子摆正，方便小喽喽办事。

    此时元昕眉终于有动作了，慢慢扭头看向了那几人。

    “呵，你这个女人心肠挺硬。恨她们母子很多年了吧？”秦奕笑了起来。

    元昕眉的视线转向他，抿了抿唇，沙哑地说道：“你过来，我们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秦奕用手里的木枝拔了拔火堆，火苗一下就窜了起来。

    “你不能把我带走。”元昕眉小声说道：“你提条件。”

    秦奕还是冷笑，不理她。

    元昕眉爬起来，慢步走向他，“把手给我松开，我要去方便一下。这么黑，我跑不了。”

    秦奕看向她被手铐磨得红肿的手腕，眼皮子抖了抖，“就这么去。”

    元昕眉呼出一口气，小声骂道：“你这个疯子。”

    秦奕的视线回到火堆上，一副冷漠的样子。

    那边两个人正投入地欺负霓雯，胡宵一动不动地躺着，火光映在元昕眉的脸上，染出浓得像血的颜色。突然，她猛地抬起了双手，狠狠地击向秦奕的脖子……

    一扎一划一收……

    鲜血从秦奕的脖子上喷涌而出！

    一向狂傲的秦奕没有半点防备，捂着脖子，瞪着血红的眼睛，连转头都不敢。

    那两个人还在霓雯的身上撒野。

    元昕眉转身就往山洞里跑。

    那两个人听到动静这才扭头看过来，见秦奕正捂着脖子，歪歪扭扭地往外追。

    外面有一道长长的山坡，元昕眉直接往下跳。秦奕追到这里，已经不行了，捂着脖子一头栽了下去……

    “老大，哥……”

    司机和小喽喽拎着裤子追出来，秦奕已经栽到了灌木深处，看不见了。地上全是血迹。

    “出什么事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看，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

    此时林子里悉悉索索地传出了脚步声，他们扭头看，是三个陌生的男子，他们扑过来，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两个人给收拾了。

    “都不能留。”元昕眉从底下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看了一眼被摁得死死的二人，虚弱地说道。

    这两人还没反应过来，被刀子扎了个透心凉。

    元昕眉死死闭着眼睛，直到他们把人拖开了，才慢慢睁开眼睛。

    “留两个人，其余的把这里打扫干净，我们下山。”她定了定神，迈着发软的步子往前走。

    “你没事吧？”有个人小声问她。

    她扭头看了那人一眼，小声说：“你怎么还是跟着来了，我让你走的。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不能让你出事。”那人抹了把脸，走过来扶她，“我得确定你安全。”

    “傻子，我们只是那点关系而已。”元昕眉声音有些发颤。

    “我说了，不管你怎么想，我就按我想的做。这辈子我们不都是这样过的。”他低着眼睛，小声说道：“你先进去，我来处理外面的事。”

    元昕眉扭头看向他，哑声问道：“你老婆孩子都送走了吗？”

    “送走了别人就会怀疑的，而且她们生活能过得去。”他摇摇头，转脸看向她，“我抱你进去吧。”

    元昕眉没反对，她确实没有力气了。

    “胡宵可能救不活了，霓雯怎么处理？”有个人跑出来，小声问道。

    元昕眉眼睛直直地看着山洞，过了会儿，定定地说道：“我已经杀了秦奕，再杀人，我怕我会被下十八层地狱。把她弄哑，弄聋了算了。不是……有药吗？以后我养她一辈子。”

    “哦。”那个人匆匆跑进去了，不一会儿，里面又传出了霓雯的哭声。

    “我不会说的，你为什么呀……”

    元昕眉又死死闭上了眼睛。

    “我要报警了，你准备好没有？”元东问道。

    “报吧。”元昕眉轻轻点头，把发绳取下来，塞给了元东。这是她一直戴在身上的追踪器，元东就靠这个追踪她的下落。

    “一切都结束了，官浩瀚也回来了，秦奕死了。他们要抓的人，要查的事，都了结了。元东，以后你就和你太太，孩子，好好生活吧。我们……结束了。”元昕眉握了握元东的手，哑声说道：“谢谢你。”

    元东的眼眶发红，好半天才说道：“姐，你自己好好的，以后……有事就说一声。”

    “傻子。”元昕眉转开脸，抹掉眼泪，语气生硬地说道：“快走吧，以后我都不会再见你了。”

    “好。”元东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你的人，都靠得住吧？”元昕眉突然又问道。

    “你放心，都是从缅甸请来的，没有户口，只要钱，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元东说道。

    “走吧。”元昕眉看着他，呆呆地点点头。

    半个小时后。

    警察上山了，在山洞里发现了晕迷的三个人，还有散落满的钞票。

    “分脏不均，大开杀戒？”

    勘察完现场，几人围到队长身边，小声问道。

    “队长，发现了这个。”

    又人跑过来，手里拎着一只旅行袋，从里面拿出一份泛黄的文件？

    “什么，这是张琼？秦氏集团的老板？这个……”

    队长看着这份资料，惊呆了。这是一份整容档案！详细记录了从张琼变成秦奕需要做的各项手术。

    “这不是活生生的变脸吗，还以为只有外国的电影里才有，你看过没有，就是尼古拉斯凯奇演的那个……”

    这不正是张琼从这部电影里得到的启发吗？

    许愿给霓裳讲了这个故事，霓裳转述给了张琼，张琼特地跑去看了这部电影，于是有了后面的秦奕。他一向信奉，胆子有多大，未来有多美妙……

    下雪了。

    大山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很快淹没了刚刚拖拽后留下的一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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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3章 结局二十二，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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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大的迎接英雄回归的仪式在鹤山举行。

    尘封二十多年的砖窑被挖开，里面扑出一股难闻的土腥味。

    鞭炮声中，几名军方和警局的人快步走了进去，没一会儿，托着两只木盒子出来了。

    他们也给了许愿一个奖，英雄市民。

    市长大步上前，亲自从军方人手里接过了装着沐展越“骨灰”的骨灰盒，盖上旗帜。

    慕绾绾站在后面，这是她亲生父亲，她肯定要来。但以女儿的身份在前面迎接的人是乔桥，乔家人和沐家人都来了，就站在前面。可是看上去，他们并不想和慕绾绾相认，想维持现状。

    慕绾绾也只想知道真相，不强求其它。

    现在有她不缺钱，不缺爱，不缺荣华富贵。

    乔桥推了推墨镜，扭头看向她。乔家的几位姨妈也都朝她看了过来。慕绾绾和她们对视了一眼，看向市长手里的骨灰盒。

    在里面封存了这么久，可能早就和砖末，灰尘融成了一体，不可能再找到真正的遗骸。但她还是想去触碰一下那只盒子，去触碰一下那个为了他个而甘心付出青春和生命的男人，那个制造了她，深爱她和母亲的男人……

    她使劲地想，努力地回忆，却总是想不起来那个时候的他。可能见面的次数太少了吧，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叫过他父亲。她现在还想表现得悲伤一点，应该哭才对的，但是她也没有这种感受。她只是安静地、沉默地看着那只木盒，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生命里的三位至亲，外婆，爸爸，妈妈，她们创造了她的生命，却又那么早地退出了她的生命过程。甚至连清晰的模样都不留给她。

    慕绾绾不知道这是悲剧，还是她的幸运，她不必经历那么多次生死离别，不必一次一次承受失去的痛苦。

    “弄这些仪式干什么。”宫思雪不耐烦地滴咕，“这么冷的天，把大家弄到这里来站着。”

    “你回去。”慕绾绾顶了一句。她不觉得这仪式有什么不对，可能别的事都是多余的，但是这一件，她感觉一定要做。给沐展越正名，让许愿和孩子的灵魂得以安息。

    宫思雪马上不出声了。她是为了见乔家的人才硬要跟过来的。

    路边还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官浩瀚在里面，他紧闭着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着，双手使劲地抓着拐杖。官凌止站在车门外，不时担忧地看他一眼。

    “他们过来了，我把阿姨的骨灰盒……”

    “她应该葬在公墓里。”官浩瀚出声了，垂着眸子，沙哑地说道：“我们回去吧。”

    “爸……”官凌止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您先回，我去接阿姨。”

    “别接了，她也不愿意看到我……一直没有托梦给我啊……”官浩瀚吸了口气，终于扭头看向了车窗外。

    官凌止抿了抿唇，转身走向人群。

    “凌止。”官浩瀚没能阻止他，眼睁睁看着他走向市长，和他交涉之后，捧到了骨灰盒。

    “这是我父亲的，前妻。”官凌止解释道。

    哦？众人楞住，都看向了官凌止。官家的人，怎么也和砖窑里的人扯上了关系？

    “就是前妻，若她还在，就没有我了。”官凌止看了一眼朴素的木盒子，低声说道：“我会把她葬进我们官家的祖坟之中，谢谢各位长辈，各位领导。”

    沐展越有那么多人来接他，而许愿没有家人，官凌止觉得自己应该去接她。这个占据了父亲一辈子爱意的女人，他不解她，也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但是，父亲深爱的人，应该不会差吧。你看，他深爱的慕绾绾，她就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既然是个很好的姑娘，那就值得他去亲手接她回来，妥善安葬。

    慕绾绾走了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问：“你妈妈，你妹妹都没事吧？”

    “还好，谢谢关心。”官凌止朝她笑了笑，低声说道：“我要回去处理事情，改天和你联络。”

    慕绾绾点点头，目送他大步走向那辆黑色奔驰。

    官浩瀚把车窗关上了，今天也没有叫她过去说话。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吧？慕绾绾都不忍心想此刻他的表情，肯定是痛苦的，后悔的。

    “绾绾，去和你家人打声招呼。”宫思雪过来拉她。

    “你自己去，要表现得像一位合格的中将的母亲，不要丢脸。”慕绾绾推开他的手，慢步往容湛的车前走去。

    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她得在车上等他一会儿。

    这件事结束得非常突然，容湛他们还没追踪到秦奕的下落，警方收网了，不仅拿到了那份材料，还把秦奕那群人全部抓获。

    秦家乱成了一团，股价大跌，公司里的人都被这个世纪大新闻给弄疯了，工作全部停滞，合作商赶过来打听消息。秦司煜连哭的时间都没有，正忙着灭火。

    慕绾绾百思不得其解，警方的线人是谁，若早有线索，怎么没早点收网。他们说秦奕死了，但是并没有找到秦奕的尸体，据说摔下山了……她和容湛都知道这事里面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警方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出来。在警方看来，他们抢在容湛前面破了案，就没丢小城警方的脸，这样就行了。

    这件事里最惨的是霓雯。她中毒了，现在还在昏迷中，这种毒药损伤了她的脑部神经，就算苏醒也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胡宵还在抢救，情况很不好。也多亏他体质好……兄弟们给他输血，他全身的血等于全换了一遍，能不能撑过去，就看天了……这些神仙也应该管事一点吧，别成天吞着香火不干正经事。”方桥放下手机，红着眼睛，抬头看向天空。

    天……天上到底住了神仙吗？若有，为什么不让老百姓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

    慕绾绾去医院做完产检，去重症室看胡宵。队员们都在走廊上安静地坐着，十多个人，一点声音都没有。这是从容湛手下的人挑出来的血型符合的人，多抽了一些备用。

    “情况怎么样？”容湛来了，把军帽拿出来，很自然地递给了慕绾绾。

    慕绾绾红着眼睛摇头。

    胡宵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让她好想念那个成天叨叨罗嗦的帅家伙啊！她宁可被他罗嗦得耳朵起茧子，也不愿意看到他就这么安静地躺着不动。

    “胡宵，好好睡几天，还有任务给你。”容湛换上无菌服，大步走到病床前，抓住胡宵的手用力握了握，大声说道：“不能休息太久，我人手不够。”

    他的呼吸非常微弱，能挺此刻已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了。人类拥有的顽强的毅力全在他的身上表现出来。

    那些大孩子都挤在窗子前，眼睛红红的，盯着胡宵看。自打穿上这身衣服，他们就知道有可能会有一天像胡宵一样，像那些离开的兄弟一样，不能再睁开眼睛，或者要失去胳膊失去腿，失去眼睛……但是选择了就没什么后悔的，这个世界，总需要他们这样的“傻子”去挡住那些黑暗狂风。

    “乔桥设家宴，请你们过去。”方桥过来，俯到容湛耳边小声说道。

    容湛很清楚，这是乔桥想让乔家人和慕绾绾正式见一面。就算不相认，总得知道这丫头长得挺好，挺漂亮动人。

    “去不去？”他扭头看慕绾绾。

    “兰和的菜很好吃的。”慕绾绾点头。

    她想去交涉一下，让沐展越的骨灰盒埋在这里，就和她外婆，还有她妈妈埋在一起。这才是一家人呀。

    “那就去吧。”容湛拿起她搭在包包上的围巾，细心地给她系好，低声说道：“去了之后，就好好吃饭，别的话就不说了。”

    “哦，我知道，你怕她们说沐芊安的事。”慕绾绾拍了拍他的肩，小声说道：“放心，我保护你。”

    容湛捧了捧她的脸，笑着说：“那就拜托慕医生了。”

    慕绾绾抱住他，小声说：“我和孩子的余生都拜托你了……”

    拜托他千万保重，不能像胡宵一样躺着，不能像四年前一样无声无息消失。

    容湛紧拥住她，在她的头顶轻吻。有她和孩子，怎舍得躺下，怎舍得闭眼？与天争，与地斗，也不会把命给斗没了。一定会好好地站在这里，挡在慕绾绾和孩子前面，给她们母女一份安稳无忧。大伯不结婚，就是因为怕担不起这个责任吧？

    ——

    乔桥穿着一身黑衣服，坐在她最亲的姨妈身边，听到慕绾绾她们过来的消息，扭头看了过来。

    容湛走在前面，慕绾绾在后，慢慢走进了乔家和沐家两家人的视线。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陆续站了起来。乔沐两家已经统一了意见，乔桥太优秀太出色了，他们不想用慕绾绾换下乔桥，对他们来说，一个乔桥可以顶得上好几个慕绾绾，是他们两家不可或缺的角色。

    但是，毕竟是沐展越的亲生女儿，也不能太过无情，所以大家还是决定见一见。

    “慕绾绾。”乔桥拉过她，亲热地往她肚子上摸了两下，“我们结拜了，是姐妹。”

    “慕医生。”众人好奇地打量她，过来和她打招呼。

    慕绾绾乖巧地和众人一一问过好，看向摆在一边用旗帜包好的木盒。他们把父亲的骨灰带过来了。

    “我知道你想什么，你带你爸回去吧。”乔桥拍了拍她的肩，看向那只木盒。

    “谢谢。”慕绾绾的心放下来了。她其实挺担心沐家的人不同意，毕竟他们都不知道她与妈妈的存在。

    “其实，还是挺像越的。”这时有个中年女人说话了，她走过来，拉着慕绾绾的手上，最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尤其是眼睛,越的眼睛就是这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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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4章 结局卷二十三，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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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慕绾绾道谢。

    那群亲戚附和了几句，显然对慕绾绾兴趣不大，对容湛也不怎么热情。他们之所以愿意坐在这里，全是乔桥的缘故。乔桥能在这两个大家族里得到如此高的地位，这与她自己的本事分不开。

    两个大家族中，她是平辈中最有天份，最努力，最有气场的那个人。年纪轻轻就能震住HY所有的大股东，能文能武，人又好看，两个家族的人都在期待她能嫁给王子，带领两大家族走上巅峰。

    慕绾绾显然达不到他们的要求，亲情这种东西，有时候并不怎么值钱。何况是素未谋面的她。

    饭局的气氛显然很不融洽，大家努力维持着礼仪，小声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笑话，打听这边的风土人情。

    慕绾绾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场合了！她以为有教养的人在一起，起码谈吐会有趣一些，原来也不是这样的。这些人坐在一起，聊的是科学，是社交，是国际经济局势，还有两大家族的联合计划。

    枯燥无味！

    一家人坐在一起，不应该说些有趣的事才对吗？谁做了什么糗事，谁又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发现了哪里的美食……这都是聊些什么啊？

    “我们换吧！我特别想和你换回来。”乔桥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你看他们，每一秒都想过得这么精致，好无趣啊。”

    真的很无趣！

    “那你为什么要组织这场饭局！”慕绾绾不解地问道。

    “我要让你明白，我过得有多无趣，多辛苦。我要让你同情我，可怜我，然后和我换过来。”乔桥笑嘻嘻地说了道。

    是啊，乔桥是不可能像慕绾绾一样，在这些要面前想大笑就大笑，想大叫就大叫，想扑过去抱着谁就抱着谁的。难怪乔桥一直赖在这里不走，她在这里的生活绝对的没有压力，不用担负家族荣耀，不用去为了满足他们的希望，与王孙贵族相亲相处！慕绾绾的朋友可以是各行各业，三教九流，只要你品行好，正直，都能成为她的朋友。乔桥的朋友，却得是门当户对，可以进入豪门王庭的人物。

    奢华的生活有奢华的过法，普通百姓有普通百姓的快乐，都不必羡慕对方。

    “那我们逃吧！”慕绾绾朝她眨眼睛，这样的饭局，她真是一秒也坐不下去了。

    乔桥会意地点头。

    慕绾绾捧着肚子往容湛身上倒，“容湛，我肚子不舒服，宝宝踢我……”

    “那去检查检查。”容湛配合地点头，抱起她就走。

    “哎，你的大衣，你的钥匙……”乔桥赶紧跳起来，抱起几个人的东西往外追。

    “桥……”大家站起来，冲着她大声说道：“早点回来，还有很多事要谈。你在这里呆了太久了，很多事需要你处理。”

    乔桥翻了个标准的慕氏白眼，快步冲进了电梯。

    “啊，终于可以出来了。”她把东西塞到容湛的怀里，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从昨晚开始，她们就一直在劝我回去和耶鲁大学的一个物理教授相亲。天啦，物理教授！难道让我天天和他在一起谈论量子力学吗？”

    “你这是堕落了。”慕绾绾笑着点她的额头。

    “和你们在一起就是堕落吗？我只是想好好休息，不想天天陷在那些事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怎么这么难啊？你怎么就可以呢？”乔桥摊了摊手，嫉妒地说道：“你有自己的爱人，有自己喜欢的工作，还要生宝宝……太让人讨厌了。”

    “来，把我的福气拿一点过去。”慕绾绾拉起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掌心划了个圈，“握好，以后就能做你喜欢的事了。”

    乔桥笑了半天，抱住了她，“再给我一点，我还要一点好运气，让我一出门就遇上比容湛好的男人。”

    容湛看着她们，唇角扬了扬。这天底下，做为情敌能这样好好相处的，只怕只有乔桥和慕绾绾两个人。

    电梯门缓缓打开，方桥正握着手机站在外面，看到她们，马上就伸手把容湛拽了出去。

    “哟，咦，啊……你的愿望难道真的要实现了？我觉得你们两座桥挺好的。”慕绾绾咬指尖，若有所思地说道。

    “滚！方桥这么无趣，你居然把我和他堆在一起？”乔桥恼火地往她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啊……”慕绾绾痛得一声尖叫。

    容湛立刻扭头看向了乔桥。

    乔桥的手还挥在半空中呢，见到容湛的神情，马上化掌为扇，往慕绾绾脸上扇风，“咦，居然有小飞虫，我帮你赶开……赶开……”

    “乔桥你别闹，有正经事。”方桥瞪了她一眼，拽过容湛小声说道：“容队，法医报告拿到了。霓雯中的毒，叫V青素。”

    容湛拧了拧眉，神色变得有些凝重。V青素是从南美的一种植物里提炼出来的，

    “还有，现场发现的尸体里有一个是缅甸人，这个人以前当过雇佣兵，他们这一支人从来不单打独斗……”方桥继续说道。

    “这么说，还有缅甸的雇佣兵在这里？”容湛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严肃地追问道：“那秦奕的尸体呢，能确定吗？”

    “不能，警方坚称是掉下了山崖，还在搜寻中。”方桥摇头。

    “线人呢？”

    “据称是胡宵定下的逃跑计划，到时候他拖住看守，霓航思寻机逃跑。”

    “什么都不能确定，居然要结案。我们走！”容湛加快脚步，匆匆往大门口走去。

    “等等我们。”慕绾绾拖着乔桥的手就跑。

    “你是孕妇吗？”乔桥被她吓了一大跳，拍她一下都哇哇大叫，现在居然能箭步如飞！

    “你们两个回去！乔桥看好绾绾。”容湛和方桥径直上车，把两个女人留在了身后。

    “喂，我又不是她的保镖。”乔桥不满地嚷嚷。

    “那你回乔家去。”容湛看了她一眼。

    “你说好晚上给我和宝宝讲晚安故事。”慕绾绾也很生气。

    “我会早点回来。”容湛也看了她一眼。

    “我给你和宝宝讲故事，走，我们两个睡。”乔桥气哼哼地拉开了自己的车门，招呼慕绾绾上车。

    “你小心啊。”慕绾绾担忧地看着容湛。

    一天不确定秦奕死亡，她就寝食难安。

    ——

    元昕眉在病床上躺了十多个小时了，官浩瀚一直没来，听说在霓雯的抢救室外坐着。她越来越焦燥，很想出去看看官浩瀚，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现在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和他在一起。轮也该 轮到她和他在一起了吧？一个死人，怎么总是要和她争？

    叮……

    看护的手机响了，是官凌止打来的，想知道她醒了没有。

    她坐起来，朝看护伸出手。看护赶紧把手机给了她。

    “凌止，你爸爸怎么样了，同意手术吗？”

    “不怎么好，妹妹也不怎么好。你呢？”

    “我还行，不用担心我，你好好照顾你爸。”她拧了拧眉，小声问道：“他有没有问起我啊。”

    那边沉默着没说话。

    官凌止就是不会说谎，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句假话安慰她。

    “妈，你休息吧。”官凌止把电话挂了。

    元昕眉能感觉到官凌止的排斥，她很清楚，她做的事，官浩瀚未必没有察觉，很可能官凌止或多或少都猜到了一些，只是父子二人不愿意说穿。

    只要不说穿，那就有机会！她可以说藏着那份资料，就是想让官浩瀚有事做，这样才不至于轻易说离开。她还能说，她不想让官浩瀚父子去犯险。只要和许愿撇开关系就行了！只要不和那个死人扯牵上，她还有希望的。毕竟她把官浩瀚的一双儿女带回来了，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鼓励兄妹两个，照顾兄妹两个，还配合胡宵，让霓航思逃走……她做得很好啊，官浩瀚一定会谅解她的！

    她捋了捋头发，决定主动去找官浩瀚！这个时候，他会需要人陪伴他。

    “夫人，您要去哪里？”看护扶住她，轻声问道。

    “我去看浩瀚。”她温柔地说道。

    “您不能出这道门，先生吩咐过了，您不能出去，也不许人进来。”看护小声说道。

    这就是说，她被软禁了？

    元昕眉的心跳一阵狂跳……

    这是什么意思？官浩瀚难道真的知道一切了？不，他不会知道她和当年的事有关系的，秦奕已经死了。元东说的，他带着人把秦奕埋掉了！那个坑是提前挖好，足足有十多米深，山里还在下雪，警犬都闻不到秦奕的气味。在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当年的事！绝不会有！

    对，他一向疑心重，肯定只是对她有所怀疑，她好好解释就行了。

    她坐回病床上，拧着床单，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飞雪。

    哦，小城也下雪了。

    今年的雪下得真早啊！病房里却很暖和，她的背上密密地渗出一层汗。

    咔嚓……

    门开了，她兴奋地抬头看向门口，他果然来了！就站在门口，双手拄着拐杖，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脸上。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浩瀚。”她温柔地叫道。

    官浩瀚转过身，往一边走去。

    “喂！”她楞了一下，飞快地跳下了床。

    “夫人，先生请你签了这份文件。”周向恩拦住她，面色严肃地把一份文件递给她。

    元昕眉怔怔地看向手里的文件，上面四个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离婚协议？他要和我离婚？”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尖叫：“难道他还不肯手术，他要和许愿合葬？”

    “夫人，别吵了，签了吧。”周向恩摇了摇头，带上门离开。

    “我才不会离婚，我不会让他和许愿埋在一起的，我才是你的妻子！浩瀚，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非要记着她？我陪你这么多年，怎么我就不行了？我嫁进你们官家，就绝不会离开！绝不！”元昕眉把离婚协议撕成几半，拉开门，用力摔了出去。

    碎片飞扬，纷纷落下。

    官浩瀚站在走廊尽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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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5章 结局卷二十四，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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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元昕眉哽咽地问道。

    “雯雯醒了。”官浩瀚缓声说道。

    整个楼层，只接纳了元昕眉一个病人。此时走廊上也只有他们夫妻二人，和周向恩。看护在房间里，房门关上了。官浩瀚的声音在走廊微闷的空气里缓缓散开。

    “她醒后，告诉了我一些事。”

    元昕眉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怎么可能呢，霓雯怎么可能醒？V青素这种东西，过量即会致死，最轻也会成植物人。对人的神经损失是毁灭性，不可逆转的。

    对了，官浩瀚一定是在试探她！

    她挤出笑容，勉强往前走了两步，“那太好了，我一直在担心她，她没事就好。浩瀚，我们去看看他吧。”

    “昕眉，我和你离婚，已经放你一马了，你还要装下去吗？”

    “我装什么啊？”元昕眉走近了官浩瀚，颤声说道。

    “元东啊！”

    官浩瀚的眼神更冷了，直直地看着她，像两把刀子一样切割着元昕眉强行镇定的神经。她退了一小步，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一些。

    “元东怎么了……元东惹事了吗？”

    “昕眉，何必呢？你做的事，元东都告诉我了。”

    “不可能，元东不可能背叛我。”元昕眉急声说道。

    走廊上的温度瞬间跌至冰点。

    一声长长的叹息从她身后传来，是周向恩。他摇了摇头，过来扶住了官浩瀚。

    “先生，不要再问下去了。就这些事过去吧。”

    官浩瀚拂开他的手，看着元昕眉，逼问道：“他已经被我关起来了，你想看他先被剁掉左手，还是右手……”

    “不要！”元昕眉一声尖叫。

    她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扑过去抱住了官浩瀚，“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还有点心，至少没让元东去死。”官浩瀚推开她，抬了抬头，长长地吸了口气，“元东确实没有和我说什么。但是雯雯有。”

    “雯雯不可能说，A青素不可能治好！她血液里的剂量足能让她躺一辈子！”元昕眉说完，立刻捂住了嘴巴。她已经乱了方寸了！

    可是她自从进了医院，一直在装昏迷，不可能有人告诉她这个情况啊！

    “雯雯的衣服里，有她用自己的血写的字……”官浩瀚闭了闭眼睛，咬着牙说道：“你想不想去看看她写了什么？”

    元昕眉用力摇头！她才不想，她就不应该发善心让那个丫头被救回来。你看，人有的时候就不应该善良！

    “雯雯用血写了一句话：我想回家。”官浩瀚的热泪涌出了眼眶，“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掐死你吗？”

    元昕眉跌坐到了地上，呆呆地看着他。

    “这是我犯的罪！我当年为了自己的私欲，把霓裳带到身边，还生下了这两个孩子。但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连姓氏都没有给过他们。我自私，狂傲，连累我的孩子受到了这样的罪。所以，该死的人是我。元昕眉，你最大的罪，就是嫁给我。”

    元昕眉的嘴张了张，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为了家族利益，我选择和你结婚。但我心里眼里从来没有过你，我思念许愿，却又不得成双。你痛苦，我也痛苦。这几十年来，我们互相折磨。这事也应该了了。罪都在我身上，你走吧。这也是看在凌止的份上，我不能让他下半辈子生活在你我互相残杀的阴影和痛苦里。”

    “不，我不走！我不让你和她葬在一起，要葬也是我！你活着，她霸占你一辈子，死了就应该轮到我了。”元昕眉扑过去，抱着他的腿不放，“我告诉你一件事，许愿是我让张琼弄死的。我不把张琼的资料给你，就是因为我怕他把这件事和我联系到一起……”

    “太太，别说了。”周向恩急了，弯下腰使劲捂住了她的嘴。

    官浩瀚直直地站着，突然人往前栽，吐出一口鲜血。

    “你……”周向恩推开了元昕眉，背起官浩瀚就往电梯跑，“快叫医生，快叫凌止过来。”

    元昕眉瘫坐在地上，突然就笑了起来，“哈哈，你死也不要和我在一起……但是怎么办呢，我不会签字，你会死在我前面。我不会把你们葬在一起的。”

    周向恩扭头看了她一眼，愤怒得恨不得过去踢她两脚。

    ——

    官浩瀚昏迷了，官凌止作主，立刻给他进行手术。心脏来源不明。有钱人有时候就是能做到这一点，官凌止也顾不上什么仁义道德，什么天理纲常。他站在手术室门口，脑子里清醒一阵，又糊涂一阵，感觉自己处于疯狂的边缘。

    大小报刊媒体，全都疯狂了。

    秦家的事，官家的事，简直能拍出一部一百八十集的电视连续剧，据说已经有人开始首手写剧本，要写一本豪门爱恨情仇的大剧。

    雪下得很大，小城从来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屋顶上，树枝上，全堆着白雪。不时有树木被厚厚的积雪压断了，带着雪一起落下来，嘎吱嘎吱的响声之后，是被惊到的行人的高呼声，随之而来又是人群兴奋的大笑。

    在这个温暖的小城，百年不遇的大雪反而成了人群的兴奋剂，他们不分白天黑夜地在雪地里放肆奔跑，堆雪人，打雪仗，不亦乐乎。

    在这个令人惊艳的冬天里，是不是只有他们官家上下的人陷在愁云密布之中？官凌止慢步走到了窗前，手慢慢伸出去，仰头看着飞雪发怔。

    爱情到底是什么啊？让温柔的女人成了魔，让骄傲的男人荒废一生。

    他的爱情呢，这辈子还会不会到来？慕绾绾，现在正在容湛的怀抱里吧？

    不，他就算孤独一生，也不要去让另一个女人走上元昕眉的路！

    既然要爱，那就是一辈子。

    “绾绾，这个时候，好想抱抱你。”他抿抿唇，紧握住拳，任冰冰凉的雪花在掌心融化。

    ——

    半个月后，官浩瀚依然处于昏迷状态。术后排异已经平稳渡过，但是他就是没能醒过来。

    元昕眉还在病房里关着，官凌止一直没去看她。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对父母，更不知道等官浩瀚醒过来之后，又会怎么样……

    是不是正是不想面对这一切，所以官浩瀚才不愿意醒过来？

    又在下雪，这次比半个月前的雪还要大，而且已经持续了四天了， 气象新闻说，很可能会导致小城历史上最冷的一个冬季。

    这不是废话吗，这已经是最冷的冬天了！

    官凌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凌止。”慕绾绾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她穿着大衣，但是还是遮不住她的大肚子。

    “这么冷，你怎么来了？”官凌止赶紧迎上前去，从她手里接过了袋子，小声责备道。

    “产检哪，今天产检。”慕绾绾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小声说道：“里面是饭菜，你赶紧趁热吃。”

    “你下去检查吧，早点回去。外面这么冷，路上还滑。他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出来。”官凌止不满地说道。

    “他在楼下给我排队。冬天生孩子，好冷好冷的。”慕绾绾搓着手，打开纸袋，把饭盒拿出来，“你快来吃饭。”

    “我吃过了。”

    “骗人，快吃。”慕绾绾说话的时候，衣服突然往外顶了顶。

    “你肚子动了……”官凌止看向她的肚子，面露惊讶。

    “天天打拳，我都怕了这孩子了。肯定是个男孩子。”慕绾绾抚着肚子，笑着说道：“快和叔叔打招呼。”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听懂了她的话，又往外顶了顶。

    官凌止唇角弯了弯，小声说：“很有趣。”

    “有什么趣啊，肚子很沉，腿也肿了，每晚都不好睡。”慕绾绾小声说道：“女人生孩子很辛苦的。”

    官凌止神情怔了怔。

    “公司情况怎么样了？”慕绾绾赶紧转开了话题。

    “还行。”官凌止点了点头，接过她递来的筷子，埋头吃饭。他确实没吃，根本吃不下，也睡不着。每天盼着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不要让他来承受这些让他痛苦的事。

    “其实，如果真的不想做生意，你可以去画画。”慕绾绾犹豫了一下，把之前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官凌止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以前也这样想。可是绾绾，画画需要灵感，我的灵感已经枯竭了。我需要做一件，让我不至于无所事事，一事无成。官家也需要我，爸爸，还有弟弟妹妹，都需要我。我是长子，我有责任。”

    官浩瀚当年也是为了责任，一个人担起了整个家族的重担。他这一辈子，有没有真正快乐过？

    慕绾绾走到了病房门口，惆怅地看着躺着一动不动的官浩瀚。那个威风的男人，最终还是不得不以这种姿态来迎接众对他怜悯的眼神，还有各种议论。他最讨厌的，最不想看到的事就是这个吧？

    “绾绾。”容湛找过来了，站在电梯口叫她，“到时候检查了。”

    官凌止扭头看了一眼他，轻轻点了点头，当成打招呼。

    容湛回他以同样的点头。

    慕绾绾摇了摇官凌止的衣角，朝容湛走了过去。

    官凌止没看他们夫妻两个并肩下楼的背影，不敢看，不能看。这样越发显得他的形单影只。但，这就是他这辈子必须接受的现实。你深爱的那个人，未必会成为你的人。

    下了楼梯，慕绾绾一巴掌盖到了容湛的背上，“小气鬼，喝凉水，谁让你上来的？我说了不许你上来的！”

    “打我，打。”容湛转过身，弯下腰让她往背上拍。

    “讨厌。”慕绾绾挽住他的胳膊，小声嘀咕，“说是陪我产检，就是来盯着我。”

    “你不需要我盯着。”容湛捏了捏她的手心，微微一笑，“我就是想陪你产检，一次也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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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6章 大结局，报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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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说话间，护士长匆匆过来了，面露喜色。

    “小胡醒了！”

    “太好了！”容湛双眸一亮，飞快地撒开慕绾绾的手，阔步往电梯冲去。到了门口，他猛地拍了拍额头，又冲回了慕绾绾身边。

    慕绾绾推了他一下，小声说：“别人见色忘友，你是见友忘妻。快去吧，我做完检查就来。”

    “那你先进去，我看看胡宵就过来。”容湛捧了捧她的脸，激动地说道。

    “带着我呀！检查晚一点做不行吗？你这个傻大个！”慕绾绾瞪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

    胡宵能撑过来，简直太不容易了，这小子大难不死，以后肯定会享福的。

    “队长……嫂嫂……”胡宵转动眼珠，除了眼珠子，身上每个关节都还不能动，只能像现在一样硬挺挺地躺着。

    他的颈椎受了重创！后续的恢复，还要看天看地，看他自己的运气。

    若是真的躺着不能动，对胡宵来说，活着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不，他一定能站起来的！这小子命硬，骨头硬，会痊愈的！

    慕绾绾红着眼眶，拉住了他僵硬冰凉的手指，哽咽着说：“你这个大懒虫，睡了这么久，快点好起来，住院很费钱的，赶紧好起来，回队里去。”

    “哦……”胡宵又转了一下眼珠，看向了容湛，双唇颤动着，想说话。

    “都抓住了，其余人都回来了，你做得很好。”容湛摁了摁他的肩，沉声说道：“大家等你归队，好好养伤。”

    在电梯里的时候，容湛激动得双脚一直在踮，进了病房当着胡宵的面，他又是那个冷静沉稳的队长了。

    胡宵眨了眨眼睛，一副松了口气的神情。

    这小子不担心自己要成废人了，居然还担心没完成任务！

    “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告诉夏洁。她这些天可担心死了，每天都在这里守着你呢，今天我让她回去休息了。”慕绾绾吸了吸鼻子，给夏洁打电话。

    夏洁那丫头为了胡宵可算是七魂丢了六魄，也跟着死了一半。慕绾绾平常还以为夏洁是开玩笑，只是喜欢看帅哥，这回才明白，夏洁对胡宵那是实打实的真心，她真看中这小子了。

    “她？”胡宵不解地看着慕绾绾。

    “对啊，夏洁啊，眼睛肿了十来天，都快瞎了。”慕绾绾打通了电话，摁了免提。

    过了一会儿，夏洁哑哑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板，有什么事？”

    “胡宵醒了。”

    几秒后，手机里传出夏洁疯狂的尖叫。

    “啊啊啊，醒了，我马上来，啊啊………呜呜……”

    夏洁又哭了起来。

    胡宵很尴尬，眨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她为什么哭啊？”

    “你也是个傻大个！”慕绾绾拍拍他的腿，含着泪说道：“夏洁喜欢你啊，她想和你在一起。”

    “啊……我……”胡宵嘴角艰难地弯了弯，很无奈地看着慕绾绾。

    不是不喜欢那么漂亮可爱大方的姑娘，而是他完全没有信心和这样的姑娘白头到老。他们这类人，死也要挺直腰杆的真男人，唯独对感情没信心。都是热血满满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不期待爱情？不想要一个温柔可爱的女朋友？他也想要有自己的爱人的，就是不想连累别人而已。

    “我去做检查，夏洁顶多半个小时就能到了……”

    话还没说完呢，夏洁哭哭啼啼地闯过来了，手里抓着围巾，大衣上沾着雪花和泥渍，一看就知道刚摔了跤。接电话的时候她就在路上，接完电话，她撒腿就跑了过来。没办法，雪天路滑，车行缓慢，还不如跑步过来。

    慕绾绾拖着容湛出去，让夏洁在里面哭。

    “很吵啊。”容湛摇头。

    “这样才好呀，胡宵怕吵的话，就得赶紧好起来。”慕绾绾乐呵呵地说道。

    容湛扭头看了一眼，夏洁正趴到胡宵的身上，手在他的脸上不停地轻抚来回。

    “也不知道胡宵人家愿不愿意，女孩子也太大胆了。”他又说道。

    “对哦，我发现你和你身边的这几个傻大个都好保守。胡宵还没有接过吻吧？方桥也没有吧？啧啧……”慕绾绾掩唇偷笑，眼泪却又滑落下来了。

    太好了，胡宵的情况在好转！

    待大年夜时，一定能出去，和大家一起吃团年饭。

    ——

    过了二十多天，胡宵渐渐好转，虽然还是腰以下还是不能动，但是胳膊可以了，还能坐起来了。而官浩瀚始终未醒，一直昏睡。

    最可怜的还是霓雯，医生判定她这辈子都这样躺着了。霓航思放弃了继承权，要带霓雯去国外生活，远离官家的一切。元昕眉自己承认了是她策划了绑架霓雯兄妹，目的就是让张琼不要落进警方或者容湛的手里，把当年的事都扯出来。但最终官浩瀚的一纸离婚协议把她精心谋划的一切都打乱了，一怒之下，什么都承认了。

    她承认当年发现官浩瀚有去找回许愿的心意之后，抢先一步截住了来找官浩瀚的许愿，安排人去买通当时的小混混张琼，除掉许愿。恰好那年沐展越在那里卧底查事，许愿是个有正义感的姑娘，敏锐地察觉到沐展越不是一般的小混混，所以帮着沐展越收集情报，那天晚上，和沐展越一起被张琼封进了砖窑中。

    当时的情形只有张琼看到了，别人只能靠想像。官浩瀚不愿意醒过来，可能就是不想去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当初他要是抢先一步见到来找他的许愿，后面的事全都不会发生了。许愿不会死，官浩瀚的介入，鹤山的事可能早就大白天下，沐展越可能也还活着，回去找到韦盼兮，一家三口带上外婆住在这个小楼里，和和美美。

    当然，那样慕绾绾就不会来到容湛家，成为他们家的移动血库，不会和容湛在一起，更不会有今天的一幕一幕。

    因果循环，天理从未饶过谁。

    小城的这个冬天，因为秦家和官家的事，显得格外热闹。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议论这件事。

    官凌止独自支撑整个集团，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人日渐消瘦。但是，他真的很了不起，官氏集团屡遭重创，他居然全咬牙挺了过来，到了年底，业绩不仅没有下滑，反而往上涨了。

    秦司煜那边就没这么幸运了，因为张琼身份败露，整个秦氏家族都震惊了，每天琐事缠身，各种他不是亲生的谣言消灭不尽，股东对他们的信心动摇，股票跌停，十多个地方的工厂停工关闭……

    “秦司煜这个倒霉蛋，要赔光了。没想到官凌止这么厉害！力挽狂澜，一点影响都没有！不过他也挺冷血的，居然拿着亲爸和许愿的爱情做文章。据说请一个有名的作者写了部小说，现在他旗下的酒店业绩已经成了一枝独秀的景象，全都要提前预订。”尚筱雅咬着吸管，看着手机里官凌止的新闻照片道。

    慕绾绾顺着尚筱雅的视线看过去，抿了抿唇。官浩瀚肯定不会在意，相反他会肯定官凌止的做法。在官浩瀚的眼里，一切可以利用、并且不会损伤别人利益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挺好。”慕绾绾小声说道。

    “一点都不好，你看官凌止的眼神，真孤单，真寂寞。万里江山，唯他独享。哎……可怜的凌止先生。我感觉吧，应该把你的细胞采集下来，然后送去克隆一个慕绾绾送给他！”尚筱雅放下牛奶盒子，打了个饱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你去研发一下这个新产品。”

    “哈哈，我倒是想按着你的样子做成充气娃娃，肯定好卖死了。把容湛和官凌止做成男版的，我发誓，只要这样的产品推上市，不出一年，我就能成为大富婆。”尚筱雅双目发亮，兴奋地手舞足蹈。

    “滚。”慕绾绾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别当着我的宝宝说这些。”

    “啧啧，慕绾绾少装了，你们两个晚上干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宝宝天天看着呢！”尚筱雅咂嘴。

    慕绾绾懒得和她多说，外面那么大的雪，她愿意出来，完全是看在尚筱雅新店开张的份上！

    尚筱雅真是天生的生意人，又把生意给做起来了，在小城最好的街上开了三家直营店。这么大的雪，让模特穿着水晶内衣站在橱窗那里展示内衣和睡裙，外面大雪纷飞，里面的人穿得如此清凉，外面站了好多看热闹的人，一个小时就刷暴了小城百姓的朋友圈。加上质量款式都不错，上午就订出了不少货。

    现在的女孩子不比以前，对贴身的衣物也讲究多了。

    “丫丫，听我的，别傻乎乎的。女孩子就是要及时展示自己的美。青春留不住，美丽终会消失。能漂亮的时候，就尽情地漂亮。不是读死书能过上好日子的。像我，你看看我，我可没你干妈那么会念书，但我混得多好啊。”尚筱雅得意洋洋地向丫丫吹牛。

    “别理她，好好读书。”慕绾绾严肃地说道。

    这时服务员抬进了一个漂亮的大花篮，上面缀着五彩丝带，挺豪华的。

    “唷，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婆婆送了一个花篮。”尚筱雅看了看上面的卡片，惊讶地说道：“绾绾，你还真把她给拿下了。”

    宫思雪最近脾气都很收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官家和秦家闹得四分五裂的缘故，对容湛粘得特别紧，对慕绾绾也特别小心，留在小楼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对于慕绾绾来说，只要宫思雪不叨叨，不刻薄，就随她去吧。

    “哎哟，是你婆婆亲自送来的。”尚筱雅出去看了一眼，回到办公室告诉慕绾绾。

    慕绾绾犹豫了一下，决定楼去和宫思雪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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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7章 大结局，报复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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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小姐，生意兴隆。”宫思雪堆着笑脸主动向尚筱雅打招呼。

    “人就是要争气啊，那年她要抽光你的血，我和她在医院打架的时候，她可是扯着我的头发叫我死丫头的。真的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你看我现在，多威风。”尚筱雅趴到慕绾绾耳边，又把她自己狠狠夸了一遍。

    慕绾绾哑然失笑，但又觉得她说得太对了。面子是自己给的，骄傲是自己挣的，你自己要往泥巴里滚，就不能怪别人嫌你脏嫌你臭。

    她和尚筱雅确实属于自己挣面子的类型！她现在去大学讲一堂课，那也是收费的呢。

    “绾绾，我给你买了几套，等生了孩子就能穿了。”宫思雪又堆着笑脸看慕绾绾。

    慕绾绾也能明白这时宫思雪的心理，老了，想依靠儿子，只能和慕绾绾搞好关系。也就这样吧，反正天下底下大部分婆媳的关系都维持在面子上过得去这个程度上，你敬我一丈，我也敬你一丈，谁让她生出了容湛这么好的儿子呢？一功抵万过。

    她收下衣服，向宫思雪道谢，视线落到了她戴着的翡翠上。宫思雪就爱戴这条翡翠，尤其是戴在白色的毛衫外面，确实显得贵气。

    见慕绾绾看自己，宫思雪尴尬地把项链往衣领里塞。

    “没事，你喜欢就戴吧。”慕绾绾收回视线。占便宜这种事，并不因为你有钱没钱而有区别。宫思雪以前就很有钱，但是也一样很爱占便宜。这也是与她的生长环境有关，不愿意吃亏。

    宫思雪讪讪地笑，又把项链拉了出来。

    “就是一条项链，到时候我让容湛给她钱。反正秦家现在也穷，给他们钱也算公平。”她小声辩解。

    “雪挺大的，您早点回去吧。”慕绾绾和她说了声敬语。

    听到您字，宫思雪唇角的笑容咧得更大了，“没事，家里挺无聊的，我逛逛。你还想买什么，我给你买。”

    “要过年了，把容榕姐接过来吧，她一个人住在桐城，太孤单了。”慕绾绾说道。

    容榕流产之后，几乎就没出过门，慕绾绾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

    “去接过了，她不肯来。”宫思雪拧拧眉，“这丫头也是个固执脾气，每个月输血，容湛要四处给她找血源，也挺让人头疼。以后我要是死了，她一个人怎么办……她爸就是一个死人，从来不过问这些事。”

    慕绾绾扭头看了看宫思雪，眉头轻锁。容榕的身体就这样了，身体不好，真是人生最痛苦的事。不能跑不能跳，别人享受的快乐都享受不到。

    “走了，去吃饭。我请客。”宫思雪又换回一副笑脸，主动来挽慕绾绾的胳膊，“走了，绾绾，我订了台，吃你最爱吃的烤羊腿。”

    “我也去……”尚筱雅眼睛一亮，扑过来搂住了慕绾绾另一只手臂。

    慕绾绾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婆婆，闺蜜，老公，儿子，事业，样样顺心如意！

    果然她这辈子的坏运气都在遇上容湛之前用光了，现在只有好运。

    ——

    金樽酒楼烤羊腿特别美味，是慕绾绾的最爱。宫思雪订了个大房间，她还是爱显摆，对别人小气，对自己绝对不小气。

    “今年雪灾严重，有好几条路封路，路上出了不少事故，堵了不少车。方桥带着那些学生去帮忙了，容湛忙，他不来了。”慕绾绾和容湛通完电话，扭头看向宫思雪。

    “这小子，饭也不吃吗？”宫思雪不满地说道：“他是校长啊，是中将啊，还是什么事都自己干，手底下那些人难道是吃干饭啊？”

    慕绾绾没明说，说了宫思雪也不会理解。张琼的事并没有了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尸体。警方坚持结案，容湛却不愿意放弃。害死那么多人，一定要让他伏法。

    “女士，能为大雪里的孩子捐一件冬衣吗？”这时有人敲门进来了，捧着捐款箱，期待地看着慕绾绾。

    这是两个中学生，棉外套外面还套着大校服，塞得鼓鼓囊囊的，戴着学生证，兴奋里带着几许胆怯。

    “怎么搞的，怎么猫猫狗狗都放进来？骗钱骗到这里来了。”宫思雪生气地指着门口，轰两个孩子出去。

    “来，我捐十件。”慕绾绾看了一眼宫思雪，把两个孩子叫到面前，从包里拿了两千块钱出来。要说多的，她现在还真没有。容湛虽说声称有分红，但是钱还没到帐。全靠他的工资呢，好在以美金结帐，换成人民币还能让这一大家子人过得去。

    “你怎么这么傻。”宫思雪不满地嘀咕。

    “那就不吃羊腿了，钱拿来捐了吧。这次小城的雪灾很严重，停电停水，哪里还能像我们坐在这里暖和的地方……服务员，我们不吃了，就付茶水费行吗？还没烤吧？退掉。”慕绾绾起身要走，这一顿要吃两三千，还是回去炖一锅羊肉好。要不然，吃一碗热乎乎的羊肉面也行。

    “哇……”尚筱雅很惋惜，但也没反对，也拿了两千块钱出来塞进了捐款箱。

    两个大孩子喜出望外，连连鞠躬道谢。

    宫思雪气得要死，但也没办法，只能跟着两个人出来，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小声抱怨。慕绾绾就当没听到。

    “我去趟卫生间。”到走廊上，她又尿急了。肚子越来越大，挤到了膀胱，尿意总是来得很突然。她肚子里这个小家伙，是个见风长的强壮小宝贝，估计生下来的时候得有七八斤吧？啧啧，肯定很疼的……

    她想像了一下自己哭天呛地的画面，忍不住害怕，又觉得好笑。到时候一定不让容湛看她生孩子，肯定很丑很难看。

    尚筱雅去开车了，宫思雪看了一眼慕绾绾，跟了过来。这方面她还行，怕慕绾绾磕着碰着，伤到她的宝贝孙子。

    “绾绾，你慢点。”看着慕绾绾的背影报怨，“好好地吃饭，你非要走。白白给人骗了两千块钱。”

    “有点爱心好不好？”慕绾绾拉开格子间的门，走了进去。

    “得，就你会充好人。别忘了，你现在可没工作，是我儿子在养你。”宫思雪没忍住，回了一句。

    慕绾绾就当没听到。

    “成天伺候你，还嫌这嫌那。我走了。”宫思雪更生气了，转身就走。

    慕绾绾巴不得！不用听她抱怨，耳朵都跟着轻松了。

    放完肚子里的水，刚轻松了一点，外面响起了推门声，有人进来了。她穿好裤子，进来的人突然又开门出去了。她犹豫一下，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

    外面没人。

    “谁啊？”她想，是不是宫思雪刚刚又进来了？

    她一步踩出去，地上滑到让她根本没办法站稳，重重地往跌坐到地上。

    砰……

    后脑勺撞到了门上，痛得眼前一黑。包也摔出去了，手机砸到了墙上，弹了几下才停下来。

    叮……

    手机响了起来。

    她忍着痛，想爬起来。

    但是已经站不起来了，她这一跤摔得特别厉害。地上是油，滑腻腻的！这是有人故意泼的油。

    刚刚进来的人干的好事！

    很快，她发现事情更不妙了。进卫生间前还表扬过肚子里的小家伙强悍，现在小家伙就不肯呆在她肚子里了。她感觉到了热乎乎的东西在往下坠……

    她在流血！

    动胎气了，可能孩子就会下来了。可是才七个多月，还不足月啊！

    “有人吗？”她痛得发不出声，喉咙发紧，坐在地上往前挪，没几下就痛到尖叫起来。

    会有人听到她的声音吗？

    宫思雪有没有在外面？

    她咬咬牙，继续往外爬。

    这时手机又响了，她看到了屏幕上闪烁的是宫思雪的名字。看样子是催她出去的！她咬紧牙，一点一点地挪过去，终于抓到了手机，直接按了回拔键。

    被挂断了！

    怎么能挂断呢？

    她又按了一回。

    这是最快的，她的手指都痛到发颤，握不住手机了。只要宫思雪接电话，马上从外面进来了。她不会走太远的吧？

    “尚筱雅说有事，回店里了。我也有事，你自己回去吧。”宫思雪这回接了，却凶了她一句。

    慕绾绾没来得及说话，宫思雪把手机给挂断了。

    她深吸一口气，打急救电话，强打精神报了地址，拜托医院的人先通知店里人进来照顾她。打完电话，她已经痛到虚脱，感觉小宝贝正在慢慢地脱离她的身体。她穿的是大棉裤，若真的现在要生，得先脱下来才行……可她没有力气啊……她痛啊！

    她颤着手指去拔容湛的号码，才拔了一个数字，官凌止的电话打进来了。

    “绾绾，我看到你婆婆从金樽出去，筱雅不是说和你一起吃饭吗， 怎么，又吵架了？”

    “凌止……我在卫生间……好像要生了。”她喘着，声音越来越小。

    “绾绾？绾绾……”官凌止的声音陡然大了，大声说道：“是不是金樽？我马上进来，我就在外面。”

    太好了，给容湛打过去。

    她抿抿唇，用力睁了睁眼睛。剧痛让她眼睛发花，看不清屏幕上的字。

    “强悍一点，强悍得很。”她终于摁出了容湛号码的回拔键。

    砰……

    门推开了，有人大步进来，不由分说地把她放到了担架上，抬着就走。

    是医生来了吗？她看着眼前晃动的白大褂，慢慢闭上了眼睛。

    “你们哪个医院的？”官凌止的声音也传进了耳朵。

    她痛苦地抬起手，朝官凌止伸了过去。

    官凌止的注意力马上投到了她的身上。

    “怎么搞的，平常跟着你的人呢？”官凌止往外看了一眼，焦急地问道。

    慕绾绾让他们帮乔桥去搬家了，她那里实在住不下，乔桥搬回去住，东西太多，又不放心搬家公司的人，所以把他们四个临时借走了，说好两个小时就回来。

    就两个小时，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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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8章 大结局 激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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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先生请别挡着，要马上送病人去医院。”医护人员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让路。

    官凌止退到一边，让医护人员抬她出去。但没走几步，官凌止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他还没出名到是个人就能直接认出他的地步吧？

    “站住！”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走在后面的男医生的手腕。

    医生扭头看向他，眼神有些凶狠，“官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官凌止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些人绝不是医生！

    “哦，你们慢点抬，别弄疼她。”官凌止松开他的手，低声说道。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又不想伤到绾绾，必须到了外面开阔的地方才好动手。餐厅大厅有保安，有服务务生，比在走廊上要有利得多。

    男医生盯着他看了几秒，朝另几个人挥挥手，低声说道：“走吧。”

    官凌止匆匆拿出手机，准备叫真正的120过来接人。还要通知容湛吗？他犹豫了一下，拔出了容湛的号码。于他来说，恨不能分分秒秒让容湛消失。但于慕绾绾来说，可能这个时候最想见到的人就是容湛吧。

    官凌止也不知道自己干吗非要这么伟大，该表现的时候不表现。这到底是绅士风范，还是胆小怯懦？

    刚拔出号码，突然前面的医生转过身，举着一只瓶子冲着他脸上猛地喷出浓郁的香雾。这种香味初闻是玫瑰的气味，两三秒后就让人呼吸困难，面色发青，他手指松开，手机啪地一声掉到地上，双手捂着喉咙，错愕地看着前面的男医生。

    “真是讨厌，把他一起带走。”男医生收好瓶子，招呼人抬起了官凌止，大步走出去。

    餐厅的人都看着他们，医生装备齐全，洁白的大褂，工作证胸卡戴得整整齐齐，上面清楚地标明是小城一医的人。慕绾绾本来就打过电话，医院方已经通知了餐厅。此时保安和工作人员看着大着肚子躺在担架上的慕绾绾，只以为是孕妇在餐厅出了事，担心要赔钱，慌忙帮着开门，抬担架，哪会有人想到过问这些人的真假。

    慕绾绾此时已经痛到难以忍受的地步。

    生孩子本来就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关卡，她又是突然摔了一跤，孩子临时决定提前出来见爸爸妈妈，毫无心理准备，又惊又怕又慌，血和汗把灯芯绒的棉裤都浸湿了。

    她注意到了官凌止的情况，情知不妙，于是用力拉住了帮着抬担架的保安，大声呼救，“别让我上救护车，他们是假的。”

    保安傻楞楞的，以为慕绾绾疼糊涂了。男医生上前来，直接拽开了保安，快速把慕绾绾的担架车推上救护车，把官凌止也塞了上去。

    救护车闪着灯，鸣着笛在大雪里渐渐开远。

    又一辆救护车过来了，餐厅里已经恢复了热汽腾腾地用餐气氛。看着赶来的医护人员，保安们也懵了。

    “你们一医的人已经接走了呀。”

    “没有呀……”护士们面面相觑，赶紧打电话和医院里落实，却没有任何一辆救护车来过。

    “那我们看错了，是三医的人？”保安和服务生也面面相觑。医生还有假的吗？医生也抢生意？

    ——

    容湛的眼皮子突然跳了几下，心慌慌的，感觉没着没落。他拧拧眉，抬腕看表。

    这时候慕绾绾应该和宫思雪，尚筱雅一起在餐厅吃饭。估计羊腿刚啃到一半吧？

    他很乐意看到婆媳二人的关系破冰，虽然做不到亲密，但是起码不必见面就针锋相对。他最大的期待值也就这样了，毕竟这两个女人，一个是给他生命的人，另一个是和他一起创造生命的人，谁还真希望两个人见面就揪头发抠脸皮呢？面子上能过得去就好。

    叮……

    手机响了，显示是官凌止的号码。

    官凌止很少会给他打电话，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若急需联系他，也会让他的助理或者周向恩和他说话，不会亲自和他沟通。

    响了两声，又挂断了。容湛觉得有些奇怪，是打错了吗？或者是干脆不想说了？

    他想了想，回电话给官凌止。

    这回没人接听。

    这种情况也很蹊跷，官凌止不会不接他电话的。容湛的眼皮子又跳了几下，马上打电话给慕绾绾，当铃声响过六遍之后，他猛地站了起来，抓起车钥匙，大步往门前走去。

    会议室里正在开会呢，众人见他突然变得焦躁不安，纷纷站了起来。

    “队长，怎么了？”方桥问道。

    “我回去一趟，方桥你跟我去，林帅把这里的事负责好办好。”容湛摆了摆手，越走越快。他心神不宁，总觉得不对劲。

    林帅赶紧点头，拿过他的大衣，跑过去递给他。

    宫思雪接他的电话了，吱吱唔唔地说不清自己在哪里。

    “你没和绾绾一起？又打架了？尚筱雅呢？”

    “她店里有事，把她叫回去了……”

    “都没在一起？”容湛脸色大变，语气陡然变得严厉，“她现在一个人？在哪个餐厅？”

    “金樽，我说带她去吃烤羊腿。本来好好的，她突然又不吃了，把钱捐给了什么冬衣活动，非要走……还说我不善良，我生气就先走了呗……”

    容湛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官凌止去了？”

    “啊，他又跑去了？这个官凌止……”

    出事了！

    容湛一路疾跑，冲向停车场。

    大风挟裹着冰雪，扑到容湛的头上，脸上。他跳上车，飞快地打火起步，往院校大门的方向冲去。

    已经放寒假了，校园空空荡荡，安安静静，操场上铺着厚厚的白云雪。这种寂静让容湛更加不安。

    他冲过大门，连闯三道红灯，直扑金樽。

    服务生和保安向他描述了事情经过，他到洗手间里看到地砖上残留的、还没有完全清清理干净的油渍和血迹，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

    一片空白……

    “哪个狗东西往地上泼油！”方桥气得够呛，揪着经理的衣领大吼。

    “真不知道啊，我们保洁真的不会让人在地上留下这么多油……而且我们也不会把植物油弄到卫生间来呀！对了，是一医的人接他们走的。”经理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可是后来又来了一辆救护车，说一医没来过人。”保安接过话。

    容湛热血冲头，太阳穴发胀，额角的筋突突地跳。

    就这么一个中午没看好她，这就出事了。这不是巧合，而是对方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机会。他一个老同事也遭遇过这样的事，一家人在公园里散步，就一会儿功夫，他四岁的小孙子被人丢进了湖里……

    容湛一辈子记得那位同事当时的神情，抓了一辈子的恶徒，最后自己的小孙子被人给害了。那种自责和绝望的感受，别人是没办法体会到的。

    “我马上让人调监控。”方桥立刻打电话回去，让林帅他们赶紧安排人手，出来找人。

    队长夫人不见了！

    这可不是小事，翻遍全城也得把人给找出来。

    “尚筱雅怎么会突然回去？”容湛终于冷静下来了，看着外面飘飘飞雪，不解地问道。

    十分钟后，尚筱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啊，店里本来好好的，突然来了个大主顾，签一笔三十万的单，不过要我亲自过去签合同。”尚筱雅得知慕绾绾不见了，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跺着脚用力拍自己的脸，“干吗要这个钱啊，我就不能等她出来了再走吗？”

    这是故意把她调开的！

    容湛抿了抿唇，心跳又快了。

    这回出事的，不是别人，是慕绾绾啊！是他最想保护，又最怕出事的人！

    “肯定是张琼，一定是他！绝对是他回来报复的。”方桥用力抓着头皮，急得满脸通红，“绾绾动了胎气，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这个狗东西，等我抓到他，我一定活生生切死他。”

    “动胎气了吗？”尚筱雅更着急更后悔了，蹲在地上不停地抹眼泪，“完了完了，这全是我的错。我干吗跑过来开店，她留在家里就不会有事了。”

    宫思雪躲在车里没敢下来，双手双脚都在发抖，突然看到容湛往她这边看，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弯下腰，埋低了头。

    “怎么办啊，老公，绾绾不见了。如果她真出了事，儿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她打通了容峻的电话，哆嗦着求救，“老公你在哪儿呢？你赶紧回来啊。”

    “我才不管，你成天上窜下跳，不折腾出事来，你就不安份。你就等着儿子把你毙了吧。”电话被容峻挂断了。

    宫思雪乱了方寸，趴在车窗上悄悄看容湛。

    他的脸色难看至极，甚至在微微发抖……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他如此慌乱，如此害怕。折损家人或兄弟部下，等于断他手脚，但失去慕绾绾，等于让他失去生命。

    “也不至于太过糟糕，官凌止和她在一起。官凌止那么爱她，会想办法保全她的。”方桥打起精神安慰容湛，声音也在发抖。慕绾绾若没怀孕，他也不会这么害怕。生孩子是鬼门关，慕绾绾现在就在鬼门关前打转。

    ——

    雪越来越大，人踩进去，直接没到小腿处。

    夜深了，大街上已经没有行人，车也很少见。若非有特别紧急的事，不会有人想在这么冷的天里出来的。

    慕绾绾的小楼里静若无人。

    大家紧张地看着容湛，现在各方的消息都还没有反馈回来。

    官凌止和慕绾绾一起失踪的消息还在封闭之中，现在只有周向恩一人知道。他铁青着脸，眼珠子定定地看着自己的鞋尖。官家今年诸事不顺，若官凌止出事，官家可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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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9章 激烈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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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在看放在桌子上的视频。

    监控很清晰地拍到了救护车的行车路线，绕过四条大街，出城了。

    对方是经过了详细的谋划，救护车出城之后要去的路线，监控设备全被提前破坏，一个镜头也没有拍到。就像一只狐狸，窜进了纷飞大雪之中，消失不见了。

    “若是威胁你，现在应该打电话过来了吧。”方桥不安地问道。

    “都过去七个小时了，也不知道绾绾现在什么情况。”刘大姐担心得直抹眼泪。

    “姐姐肯定会好好的，弟弟也会好好的。”丫丫摇了摇她的手，仰起小脸看向楼梯上。

    容湛一个人站在二楼的栏杆前，背对着外面，别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他正在受尽烈焰的煎熬。他想，当年沐展越被封进砖窑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种烈焰灼身的痛苦感觉？想回到爱人身边，想身面前那对无辜的母女救出去，可他无能为力。在他最后的一刻他在想什么？想爱人了吗？想女儿？还是后悔选择了这个职业？

    容湛此刻真有些后悔了，若当年干脆退役，带着慕绾绾逍遥自在，绝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他抹了把脸，大步走进了房间。

    他的脚步声很重，踏在木地板上，上了年纪的木头嘎吱嘎吱的响。他停在床边，拿起了慕绾绾放在枕边的小兔子玩偶，这是她晚上逗宝宝给宝宝讲故事时用的。

    本来再过两三个月，宝宝就要出生了，她会躺在枕头边上，睁着她明亮的大眼睛朝他看。一定很可爱！

    可是，现在孩子还在不在？慕绾绾还好不好？

    叮……

    他的手机响了！

    他精神一振，马上拿出了手机。这是几张照片！

    当照片一张一张地在他眼前打开之后，容湛的脑子里、耳朵里又开始嗡嗡地叫。

    第一张照片，是一团黑影，长长的头发显示她是一个女人。不过远处的暗光下，地上有一大滩血，旁边丢着一只水盆，里面湿乎乎的，不知道丢着什么东西。

    第二张照片，是慕绾绾的大衣，扯成了几片，上面用血写了偌大一个死字。

    第三张照片，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手里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容湛下跪吧。

    容湛的呼吸都开始困难了，他的视线在女人的背影和那个水盆之间来回穿梭，胸膛里时而窜起烈火，烧得他痛苦不堪，时而又如同凝成万年寒冰，冻得他浑身僵硬。

    “不……孩子没了吗？”刘大姐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了，手里端的茶杯抖动得厉害。她看到了容湛手机上的照片，发出一声尖叫。

    “不可能！”容湛握紧手机，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孩子肯定还在，绾绾也肯定还好，一定还好！

    “怎么回事？”方桥他们冲上来了，见到他愤怒痛苦到表情扭曲的模样，想拿过他的手机看看。但是他的手指抓得很紧，方桥扳了好几下也没能成功。

    “让我看看。”方桥拍了拍他的胳膊，大声说：“是不是拍的绾绾的照片。赶紧做技术分析，找到这个地方啊。”

    容湛的手指终于松开了。

    此时宫思雪也踮着脚尖从隔壁的房间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看。

    她在里面烧香呢，求神拜佛，希望慕绾绾赶紧回来，千万别有事。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就是不敢出来。

    “赶紧的，把照片分析出来。”方桥拿着手机，匆匆把照片发给了同事。

    分析那个人影，分析水盆里的东西，分析房屋环境……

    没一会儿技术有结论了。

    “这是剧照。”

    容湛往后靠，重重地碰到了墙上。

    “容湛你不能让对方得逞，他们就是想看你方寸大乱，步步出错的样子。”周向恩走过来了，冲着他大声说道：“赶紧打起精神，别人能慌，就是你不能慌！”

    容湛看了看他，几秒之后，重重地抹了把脸，沙哑地说道：“这件事模仿了元昕眉绑架霓航思兄妹的手法，从调动监控，到行车，都算计得很缜密。所以这个人对元昕眉绑架那两个孩子的事非常了解，甚至比元昕眉的手法更干净。另外，这件事不大可能是张琼做的。首先，张琼是被元昕眉割开了喉咙的，并且元东亲手埋掉了他。就算是有人救得及时，他现在也在恢复之中。割开喉咙，不比别的伤，他得输血。而他之前不可能预计到自己会受这样和重伤，不会给自己提前准备好医生和血袋。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没有收治过张琼那样的病人。

    所以，若真是有人救他，他现在也处于恢复期，巴不得赶紧离我们远一点，又怎么会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找我的麻烦？并且，就算是他做的。他大可以先用药粉直接把慕绾绾带走，不会花时间在泼油和安排救护车的事上。要知道，细节越多越容易出事。他刚刚被揭露身份，没必要大费周张。”

    “不是他，还会是谁啊？”大家看着他，等他答案。

    容湛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眉头慢慢锁紧。

    会是这个人吗？

    宫思雪一直在旁边偷看，香烛的气味飘了出来，直往走廊上。

    容湛扭头看向她，脸色铁青。

    宫思雪赶紧关门，轻抚了几下脖子上的翡翠，搓着手到了香案前，连连下拜，念叨道：“赶紧让她回来，赶紧让她回来！”

    ——

    在湖畔的一栋别墅里。

    冷清的光线照进去，依稀可以看到进行了一半的装修。

    小楼一共有三层，有一个地下车库，里面很宽敞。车库可以从别墅里面的电梯进入，也有自己单独的入口。小铁窗位于车库的东边，不过此时已经被厚厚的积雪给挡住了，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里面没灯，黑漆漆的。

    慕绾绾就在床垫上躺着，宫缩的剧痛已经让她陷于神智不清的状态。

    官凌止双手双脚都被捆紧，没办法帮她。

    “凌止，你想办法过来，帮我把棉裤……棉裤……我孩子要出来了……”慕绾绾痛苦地叫他。

    官凌止挪过去，询着声音，把双手抚到她的额上，心痛地说道：“绾绾，怎么办……”

    他此刻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更不知道怎么办。他不能替她生孩子，也没办法马上带她逃出去。

    “棉裤……我自己生，我自己能生出来……”慕绾绾哭着说道：“你赶紧的，帮我把棉裤弄下来。”

    官凌止咬咬牙，用双手抓着她的腰带往下拽。

    幸亏手指没被捆紧，不然现在真的要陷入绝境了。

    大棉裤宽松，没费什么劲就下来了。

    慕绾绾顾不上羞涩，这个生死关头，还怕什么羞啊？她和孩子能活着就算她厉害了！

    “绾绾……我现在怎么办？”官凌止焦急地问道。

    “唷，接生啊？我给你们直播吧！”

    房间顶上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声音，明显是通过处理了。

    紧接着，灯开了。在房子的四角都装着喇叭和摄像头，声音就是从喇叭里传出来的。

    官凌止没防备，看到了慕绾绾的大肚子。两秒后，他死死闭上了眼睛。

    “混帐王八蛋，有种出来啊！”慕绾绾捧着肚子，痛苦地骂道：“躲着你就是狗养的，不，狗崽子也比你好。”

    “骂啊，我才不怕你骂。现在给你来场直播，让你成为网络直播生孩子的第一人。”

    “混蛋！你是人吗？”官凌止马上俯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慕绾绾肚子，怒骂道：“你滚出来。”、

    “官凌止，你才是没种的。一个女人在你身边四年，你连碰也没碰着，你这个狗熊窝囊废。现在她给别人生孩子，你还要装好人？哈哈，真是可笑。”

    “我喜欢这样，怎么样？”官凌止用双掌撑着身体，艰难地维持着姿势。他绝不能让慕绾绾暴露在摄像头下！

    “唷，那你就喜欢呗。直播开始了，给你们来点刺激的。”喇叭里传出了尖锐张狂的笑声。

    冰凉的风从四面吹了过来。

    “疯子！你是不是疯了！把冷气关掉。”官凌止抓起慕绾绾的大衣，把她盖紧，愤怒地咆哮道：“你会下地狱的。”

    “NO，你错了，我不会下地狱。你会。而我就是地狱派来的使者，来把你们这些窝囊废统统带进十八层地狱，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好了，我不和你废话了，窝囊废，你有本事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吧。”

    喇叭里刺耳的笑声响过之后，安静了。

    官凌止抱紧慕绾绾，手滑到她的腿上，眼眶红了。

    “绾绾，绾绾，我抱着你，你撑住。”

    “我才不会下地狱。我的命是用世上最强的矿石打造出来的，我不想死，谁也别想让我闭眼睛。生孩子嘛，生孩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早两个月生出来！早生晚生都是生！养七不养八，七个月的孩子最聪明了……凌止，你帮我把肚子往下推，你看我生给你看。在这个世上，没有事可以难倒我。我若想生，我还能生出超人，生出蜘蛛侠，生出蝙蝠侠，生出七仙女……”

    这是疼糊涂了吧？

    官凌止冻得牙在打架，他不敢往下看，但是因为两个隔得近，他能感受到慕绾绾的肚皮在动。孩子正在努力从慕绾绾的肚子里钻出来。

    “凌止……凌止……”慕绾绾疲惫不堪地哭道：“凌止你帮我推推肚子……四哥，四哥在哪里？四哥马上就来了。我四哥会把你这个畜牲撕成碎片！”

    “去你妈的四哥！”喇叭里突然又响起了尖锐的骂声，“贱人，你自己先死吧。”

    “畜生，把冷气关掉。”官凌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摄像头大骂，“你还是人吗？你这么折磨一个孕妇。”

    “她只是生孩子而已，让她生啊。”冷笑声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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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0章 大结局，出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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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够了，停下来！”官凌止抱紧慕绾绾，痛苦地说道：“把冷气关掉，让医生来！她会死的……她死了，你有什么好处？你不就是想看她痛苦吗？先让她活下来！”

    过了一会儿，冷气真的停了。

    那把尖锐扭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对啊，我不能让她这么早死，我得让你尝尝什么叫最痛苦的滋味。”

    官凌止握紧慕绾绾的手指，小声说道：“绾绾，咱们挺住，会过去的。”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慕绾绾已经不呼痛了，她渐渐地失去知觉，意识开始模糊，人往黑暗里死命地坠。

    她毕竟不是女超人，也生不出蜘蛛侠。她的力气已经用尽，精力耗光。她快死了。

    这个死字，在她短暂的人生中，出现了一次又一次。她送别了妈妈，外婆，现在轮到她自己了。

    不，她还有孩子！她和孩子会隔着阴阳的线，远远地看着容湛，看着官凌止，看着对她好的这些人……

    下辈子再见吧。

    她合上了眼睛。

    脸上有烫烫的液体，是官凌止哭了吗？

    其实，她挺担心官凌止的。这小子，原本不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受这样的罪。他若没进店就好了，官浩瀚还躺在医院里呢，官凌止不能有事啊。

    “绾绾……”

    她听到了官凌止的哭声。

    唷，小时候官凌止也这样哭过。在福利院的时候，瘦小的官凌止躲在她的身后，扯着她的衣角小声啜泣。

    下辈子她嫁给官凌止吧。

    总要有不一样的人生才好玩。这辈子她嫁给容湛，下辈子她就嫁给官凌止，下下辈子再给她一个别的好男人……她受过这么多苦，那些神仙什么的，就应该好好地补偿她，让她享乐，让她拥有良田万倾，豪宅无数……不如她穿越回去做皇妃好不好……

    她渐渐的，连这些胡思乱想也没力气了。

    也感觉不到官凌止的眼泪和呼吸。

    死亡离她如此之近！

    官凌止捧着慕绾绾的脸，急得大叫起来，“赶紧的，让医生过来！”

    他不知道喊了多少声，喉咙嘶哑得发不出声音来时，大门终于打开了。

    三个白大褂推着设备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个男人，后面是两个女人。

    “你们就这样给她手术？”官凌止瞪着血红的眼睛，愤怒地质问道。

    “唷，不然呢，给她搭个黄金台？”

    “感染了怎么办？这是生孩子！”

    “那就算她倒霉呗。”领头的人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一掌把他推开。

    “你还是人吗？你们对得起医生这两个字？”官凌止摔在地上，悲愤地看向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女人。

    那二人的眼神明显很恐惧，估计没有想到她们会面对这种状况吧？

    “你们是人，不是动物，你们怎么能这样折磨一个孕妇。”官凌止又说道。

    “真罗嗦，把他拖开。”领头不耐烦地说道。

    “不是，产妇真的情况不好，你把这里交给我们吧。我们来抢救产妇。”女医生看了看慕绾绾的情况，怯生生地看向那人。

    “呵，想想你欠我们老板的钱，在这里讲什么仁义道德。干就干，不干就还钱。”男人不屑一顾地往女医生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少在老子面前装好人。”

    女医生捂着脑袋，退了两步，小声说道：“那也不能让我手底下死人啊……良心上过不去啊……”

    “去赌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良心了？不让你还钱，你还给我罗嗦。赶紧开始。”男子又盖了她一巴掌。

    女医生绞着手指，固执地说道：“那也要按我说的来，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你们要造孽，不怕下地狱吗，我只是欠你们的钱，你割我的肾割我的心脏去好了，让我害人的事，我不干。你现在按我的要求，马上把设备送过来。产妇情况很危险，再多拖一秒，她的命都保不住了！”

    “孩子是早产，才七个多月。”官凌止焦灼地补了一句。

    “什么？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一个产妇……我要一个保温箱，万一孩子能保住……”

    “要求真他妈的多。”男子吐了口唾沫，准备走开。

    “我告诉你，我官凌止今天若不死，我就会让你碎尸万段！”官凌止指着监控，愤慨地咆哮，“马上按医生说的做！”

    “按她说的做。”喇叭里传来了不耐烦的尖锐声音：“官凌止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怕你。你这个窝囊废，我从来没放在眼里。我让她现在活着……我要慢慢地折磨她。”

    男子恶狠狠地瞪了女医生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女医生走过来，检查了一下慕绾绾的情况，小声说道：“她情况很糟糕……”

    “她很坚强的，她会配合你，你好好救她。”官凌止的心里腾起一丝希望，抹了把脸，焦急地说道：“医生，拜托你，一定要让好好的。”

    “如果大人和孩子之间……”

    “当然是大人，救绾绾！一定要救绾绾。”官凌止话都不待医生说完，立刻大叫起来。

    医生点点头，小声说：“那你先退开，这边我要放监测仪式……”

    “孩子要出来了！”一名护士眸子圆瞪，尖叫了一声。

    医生没功夫再理会官凌止，快步到了慕绾绾身边。孩子小脑袋已经出来了！慕绾绾肚子疼了这么久，命去了大半，孩子的脸也憋得紫了，看不出生命迹象。

    男子这时候把她要用的设备送了过来。

    慕绾绾痛到又一次醒了过来，她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感觉到有人在推她的肚子。

    “绾绾，坚持住……”官凌止在她耳边说话。

    妈呀，她还没死呢，她的生命力要不要这么顽强？她真的有点爱上那种毫无知觉的滋味了。不知道疼痛，不知道爱恨，也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就那样悄无声息地躺着，人生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和她毫无关系……

    这么看来，死并不难啊，更不会难受。难受的是现在又一次感觉到剧痛的她，还不如死掉！就算容湛在身边，她也想死。并且，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生孩子了！

    突然，身体被撕裂的痛楚减轻了……

    孩子出来了！

    但是她一动不动……

    官凌止看着医生捧着的小小的娃娃，喉咙发紧，心跳仿佛停住一样。这小小的生命啊……小小的生命……怎么就这样被无耻歹毒的成人给祸害了呢？

    “还有呼吸，不知道能不能……”护士试了一下，紧张地说道。

    医生小心翼翼地托着孩子放到慕绾绾的脚边，给孩子做处理。

    慕绾绾又昏过去了……

    她不知道孩子怎么样，她宁可躺在这种黑暗里，一直躺下去。

    临时建成的产房里，医生和护士心情沉重地做着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做第二次的事。于她们来说，欠债是小事，被人抓住把柄是小事，被人用高报酬引诱来也是小事……可是，若产妇在她们手里出事，那才是一辈子的噩梦，良心上过不去！

    这种事，应该报警啊！

    有个护士怕得哭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伸手轻抚那个小小的婴儿。

    “怎么办？孩子是不是救不了了？应该送去医院，还有希望啊……我们是不是杀人犯？”

    医生不出声，满头的大汗。

    没有要用的药物，没有好条件，她只能凭经验和祈祷孩子生命力顽强。从孩子的大小来看，她发育得很好。若不是早产，不应该这样躺着的。她会好好地在妈妈的肚子里面……

    “我需要……”她抬头看向摄像头，沙哑地报了几个药名。

    真多事！

    外面传来了男人的咆哮声。

    “你们会下地狱，你们不是人！你们要看着孩子死吗？”护士哆嗦着骂道。

    “拿药过来，求求你了。”官凌止看向摄像头，干涸的双唇颤抖着，“把药拿来！”

    “跪下啊。”喇叭响了。

    官凌止爬起来，对着摄像头跪下去。

    “磕头啊。窝囊废刚刚不是挺凶的？我就纳闷了，这个女人有什么好，你要为她做到这样。我倒要看看，你能为她我做到什么程度！”

    官凌止磕了两个头。

    “哈，哈哈，很好。那里有手术刀，你现在捅自己几刀。”

    “你这个疯子！”护士吓坏了，蹲在手术床后面，尖叫道：“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医生也在发抖，摁着手术刀，朝官凌止摇头，小声说道：“不要……”

    官凌止慢慢把手伸给她，哑声说道：“给我，拿来给我。”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医生还是摇头。

    “快啊，想不想要药了？”

    官凌止爬过去，抓起了手术刀，直接朝自己的腿上扎了下去。

    喇叭里传来了急促的呼吸声，过了会儿，响起了疯狂的大笑。

    “太好玩了，可惜慕绾绾现在跟死人一样，看不到两个男人为了她弄得这么狼狈！来，来来，给你们看个更好玩的东西。”

    “给我药！”官凌止拔出刀，愤怒的看向摄像头。

    “放心，会给你药的。接下来，就是你和容湛的表演时间了，让我高兴就行。当然了，为了延长表演时间，你们的一切要求，我都会满足，你们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外面的人送进来一台电脑，屏幕上是容湛。

    他就站在大桥上。

    这里的一切，都在向他直播。毁掉容湛理智的，真是这里正在进行的最歹毒的报复。

    大雪纷飞……

    容湛站在路中间，身上只留一条长裤。

    他并不觉得冷，他被愤怒烧得要燃烧起来了。

    手机上直播画面和指令，刚刚他一直在按照对方的要求不停地绕城开车，并且不许和手下任何人联系。

    手机上的直播让他痛彻心扉，恨不得立马飞到慕绾绾身边……但是只有他按照要求来做，对方才愿意给慕绾绾医生和药物……

    容湛自责至极，愤怒至极，可是，他要怎么才能阻止这一切？他的绾绾和孩子现在正遭受最痛苦的折磨。绾绾还好吗，那孩子……她还活着吗？他期待了这么久的小公主，她能不能活下来？

    容湛眼眶发热，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别折磨她们了，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停止？停下来！”他颤抖着，咬着牙，痛苦地发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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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1章 大结局，出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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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上的画面又推近了，让他看医生给孩子注射药物，急救。

    孩子好不好？

    孩子好像睫毛动了动。她脏兮兮的，出生之后都没能洗上一个澡，擦干身上的血迹。她的眼睛紧合着，小小的脸看不清是到底像谁。她小小的胸膛突然动了动……

    她活着！

    容湛的眼泪一下就涌出来了。

    她活着！他的女儿还活着！

    “丫头，坚持住，和妈妈一起坚持住。”他抹了把脸，沙哑地说道：“爸爸会救你们出来的。你是最坚强的丫头，爸爸请求你活下来……”

    “容队长。”消息又出现了，“你很爱她吧？哎，可惜了，你越爱她，她就越倒霉。”

    容湛猜出这是谁了！

    不是秦歆儿吗？

    除了秦歆儿，还会是谁？恨他恨之入骨的，也只有秦歆儿了。把张琼挖出来，迷惑众人。她悄然紧盯着慕绾绾的一切，抓住机会，立刻施展报复。

    她成功了！

    他的绾绾遭受了世界上最恶毒的手段！

    但是容湛不能说，他得忍耐着，拖延时间，让方桥他们去找秦歆儿的藏身之地。

    消息又刷了出来。

    “哎，你手机也应该没什么电了吧？今天累了，我睡了。明天再见。”

    “你……”

    容湛死死握拳，眼睁睁看着画面暗下。慕绾绾与他唯一的联系中断了。现在他要怎么才能知道孩子和绾绾的情况，她们好不好？

    秦歆儿就是要让他受折磨啊！

    让他知道慕绾绾在受罪 ，延长让他痛苦的时间。他必须尽快找到她们！

    “有线索了吗？分析出地点没有。”他打通了方桥的电话，焦灼地问道。

    “容队，我们看的并不是直播，而是录像。找到了发送录像的地方，这里是一个准备拆迁的民宅，早就没人住了。这里有发送设备。也就是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先录好的。你发的一切都传到了这里，这里的人用u盘下载之后离开了。明天肯定会换地点。”

    容湛把手机挂断了，一拳重重地砸在石桥桥墩上。骨节和坚硬的石头碰响的声音在风雪里很清晰，血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滑，一滴滴地落在白雪地上。

    他应该冲去秦歆儿家里才对！

    可是，她现在并不在家，秦司煜也在欧洲处理公司事务，万一激怒她狗急跳墙怎么办？

    上回就应该把她从楼上丢下去！他万万没想到秦歆儿疯狂到这种地步，会恨他到这种地步……

    回到家，刘大姐和宫思雪，丫丫，尚筱雅都没睡，在客厅等消息。

    “儿子，你受伤了。”宫思雪扑过去，拉着他的手心痛地说道：“你的衣服呢，别冻坏了。”

    容湛看着她，心情复杂。这件事怪宫思雪吗？完全不怪吗？

    “儿子快把衣服穿上。”宫思雪冲上楼给他拿来了衣服，把他包紧。

    容湛沉默地穿上衣服，走到沙发前坐下。

    宫思雪又去给他端了热茶过来，关心地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我给你煮面吃吧。”

    “吃不下。”容湛抹了把脸，视线投向她戴的项链。宫思雪总戴着这条项链，让他看着很生气。这是秦歆儿送她的，她居然一直戴着。

    “你为什么喜欢这条项链？”他突然问道。

    “玉能养人啊，我在庙里问过，我需要戴玉，玉的灵气能养我。我特地请大师开过光了。要不，你戴着吧。”宫思雪想了想，把项链取下来，要戴到他的脖子上。

    “我不要。”容湛推开她的手。

    “你不喜欢，我就不戴了。”宫思雪讪讪地把玉放到桌子上，没再碰。

    容湛往后靠，手掩着眼睛，低哑地说道：“你们都去睡。”

    “睡不着，也不知道绾绾怎么样了？全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走开。”尚筱雅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轻泣道。

    “都去睡，让我安静一会儿，把灯关了。”容湛突然严厉地说道。

    众人楞了一下，见他面色不善，于是互相看了看，起身去小客厅。

    “为什么关灯啊？你要睡一会儿吗？”丫丫走过来，拉了拉他的手。

    容湛看着丫丫，脑海里浮出现小女儿憋得青紫的脸蛋，心脏一阵剧痛。那个小小的宝贝啊，请一定要坚持下来！你还没见到爸爸，不要走！爸爸还会像之前一样，每天晚上给你讲故事听，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妙的地方，奇妙的风景，奇妙的人和事。爸爸以后一直要带你去见识美好，远离这些罪恶。

    刘大姐过来牵走丫丫，关掉了灯，“让他睡一会儿。”

    容湛坐在黑暗里，死死盯着那块玉。

    小餐厅的灯光勉强照在玉上，泛着冷幽的光。他的手慢慢伸过去，在离玉一寸的地方停下，突然他站了起来，大步往楼上走去。

    ——

    天亮了，黑暗淡去，阳光落下。白雪上跳跃着晶莹的光线，枝头的雪在风的摇晃下嗖嗖地往下落，街角几株红梅树开花了，朵朵红色在一片白茫茫里娇艳的盛开。

    三楼的窗口，秦歆儿掐了烟，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向监控器，上面有慕绾绾家里的画面。

    客厅里有脚步声，两只小猫正跳上桌子，用爪子翻动玉坠子，咯噔咯噔的响声碰得桌子轻响。

    “死猫。”她拧拧眉，骂了一句。

    “小姐。”有人在外面敲门。

    “怎么了？那两个人死了？”她捋了一把头发，慢步过去开门。

    她在桐城，容湛还在小城翻来翻去地找！这个男人在前面十多年占据了她所有的期待和感情，现在她就要狠狠地报复他，让他尝够痛苦的滋味。他说爱慕绾绾，她就要让慕绾绾在他眼前死去活来……

    “没有，医生一直守着她们母女呢。”

    “生了个女儿？呵呵，还以为是儿子呢。”秦歆儿走到咖啡杯前，动手煮咖啡，“官凌止怎么样了？”

    “医生把他的手脚解开了……医生护士出去了会报警的吧，怎么办？一起杀了？”

    “不杀，留着过年啊。”秦歆儿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知道了。”

    “秦先生醒了。”又有一个人过来了。

    “这个老东西命还真长，居然真活过来了。”秦歆儿拧拧眉，端着咖啡，跟着他往隔壁房间走。

    秦奕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正瞪着一双浮肿的眼睛，看着大门口。见到她出现后，眼神闪了闪。

    “我应该怎么叫你呢？爸？还是张先生？你还真够厉害的，冒充我爸，霸占我们秦家的一切，一装就是二十多年。我妈还以为你是因为出了车祸，才导致性情大变，原来根本就是一个冒牌货。你是电影看多了吗，胆子这么大，就不怕我们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呵呵……”秦奕沙哑地笑起来，双手撑在两边，想往上坐。

    “你英雄一世，居然被元昕眉给整了。躺了这么多久，我还以为你真会死了。命还真长，没白浪费我的药。”秦歆儿朝手下的男子递了个眼色，让他帮忙把秦奕扶起来坐好。

    “我虽然躺着，但是你做的事我都听到了。”秦奕摸了摸脖子，眼白翻了翻，“胆子还真大，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给了宫思雪一个玉佩，再让人引诱她去听风水师的话，让她一直戴着玉佩。那个佩是特制的，我用来监听她们的行动。我很了解宫思雪，她是绝对不甘心被慕绾绾排挤在外，一定会想方设法到慕绾绾家里去。我没办法进慕绾绾家里装监听设备，但是宫思雪这里却很简单。找到机会就行。一天不行，就两三天十天一个月……我就不信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是铁人吗，他能二十小时不让慕绾绾脱离他的视线？让我不好过的人，我绝对不放过他！”秦歆儿死死握拳，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救我，是因为把我当你爸？”秦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呵。”秦歆儿低着头，掩唇笑，过了会儿抬头看他，语气有些悲伤，“怎么说呢，我还记得我亲生父亲小时候把我顶在肩上带我去游乐场的事。你来之后，有一年多的时间根本不怎么理会我和我哥。妈妈说，你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后来你慢慢好了，也抱着我，牵着哥哥，带我们去玩。而且，脾气比之前更温和，更好说话，几乎不发脾气。后来我们长大了，不管我们做什么，你从来不说我们，要什么就给什么……从这些事上来说，你还真的很称职。”

    秦奕的表情也微微有了些许变化，他叹了口气，小声说：“怎么说呢，我也是真心想保住那样的日子。我从来没有想像过的富豪的日子！我一开始非常害怕，怕你们揭穿我。但是我发现，你们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我。我的身高和你爸一样，整容之后，脸部虽然有些许变化，但是都推到了车祸的事上面。有太太，有儿女，有豪宅，有公司……我真的想那样一直过下去。但是你要嫁给容湛，你哥要到这里来开展生意。我没办法，我一直听你们的，只能让你们回来。我觉得事情过了那么久，肯定没有人还记得当年的案子。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慕绾绾是沐展越的女儿，许愿是官浩瀚的女人，容湛和官浩瀚还在追查这件事！若不是他们，我也不至于失去我现在的一切！”

    “所以，我们狠狠报复他们吧！”秦歆坐下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我们秦家就毁在容湛手里，我们要让他付出代价。”

    “赶紧离开这里，他一定想到那个玉佩的事了，马上走。”秦奕拧拧眉，冷静地说道。

    “不可能，我刚刚还看了监控，他还在家里呢。玉佩还放在桌上，监控正在工作。他现在已经被我弄疯了，魂不守舍，怎么可能想到玉佩里有监控？玉佛的眼睛替我盯着他，把他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秦歆儿得意洋洋地说道：“多亏他是孝子，没把宫思雪赶走，不然我也办不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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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2章 大结局，回家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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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得意，马上离开这里。”秦奕并未被她自信的样子说服，目光阴鸷地看了秦歆儿一眼，冷冷地说道：“立刻离开这里。”

    “去哪儿？现在只要一踏出去，可能马上就落进他的监控中。在这里更安全，这是我之前就准备好的地方，他没找不到我们。”秦歆儿不耐烦地抽出手，倨傲地说道：“我承认你厉害，但是你不是一样只能躺在这里，接受我的帮助？”

    帮助？她的意思是施舍吧？

    秦歆儿从小性子就刁蛮，当着人永远是温柔大方的，但是秦家人其实都知道，一旦遇上秦歆儿控制不了的事和人，她就会露出尖锐的本性，一定要让别人低头认输。

    秦奕被她甩开，靠在床头上，眉头紧锁地看着她。

    “你先躺着，有事我会来告诉你。”秦歆儿扫了他一眼，起身往外走。

    秦奕唇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秦歆儿的目的太明显不过了，救他，就是为了让他在她的控制之下，之后让他一个人背上所有的罪责。

    这丫头心狠手辣，胆大妄为，野心勃勃。但还是嫩了一点。现在他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他摸了摸脖子，嘴角缓缓咧开。

    天不灭他，必会大胜！

    ——

    秦歆儿坐在监控器前，端着一杯刚煮好的蓝山咖啡，恨恨地看着监控。

    她为了今天，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做安排了。她深信，一定她一定会报复成功，深信她一定会让这些让她痛苦的人付出代价！

    给容湛的视频都是推迟了的，就算容湛找到她，那又能怎么样？她有精神病鉴定，法律会保护她。她眯了眯眼睛，手指头在键盘上按了几下，放大画面。

    慕绾绾一动不动地躺着，医生和官凌止守在一边。旁边是一个恒温箱，慕绾绾生的小东西就放在里面。

    “真是命大，一大一小居然都活着。”她拧拧眉，把监控调向那个小家伙。

    小东西好小，好小。小小的一团，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着。

    “长得真丑。慕绾绾整过容吗，怎么生出这么一个丑家伙。”她拧眉，嫌弃地说道。

    “刚生的孩子就这样子，跟小老鼠一样。”身后的人邀功一般地解释。

    “要你多嘴？”秦歆儿瞪了他一眼。

    那人赶紧闭嘴。

    秦歆儿手指头重重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下，把画面转向慕绾绾，恨恨地说道：“拍给容湛看看，让他看看你的丑样子，让他作噩梦。你看她的脸，跟鬼一样丑……我要把这张照片放大，让所有人看看她的丑样子。”

    她双眼放着狂热的光，咧着嘴，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病人哪有好看的，何况受到了如此折磨的慕绾绾？她全凭不锈钢铸造成的骨头在支撑她的生命，她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活下去这三个字上面。若不能活着，她又怎么去看着她的小女儿长大。若不能活着，她的女儿会不会落入和她一样的境地，流离失所……不，她绝不能让女儿踏上她的老路！

    这时医生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了小女儿。

    “她怎么了？”官凌止也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过去。

    “得赶紧送去医院做治疗。”医生眉头紧锁，双眼发红，“这孩子还活着就是奇迹，但是真的不能再拖了，多拖一秒钟，离鬼门关就越近。”

    “喂，送孩子去医院！”官凌止抬起头，冲着监控说道。他已经出离愤怒了，藏在监控后面的那个人，是他这辈子最想撕成碎片，剁成肉沫的那一个！对，他会这么做！一定会把那个人挫骨扬灰。

    “送这小孽种去医院，也不是没可能啊。嘻嘻，你现在把慕绾绾睡了，我马上就送她去。”尖锐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

    “你……”官凌止气得热血冲头。

    “生气吧？恨吧？哈哈……睡她啊，窝囊废，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摆在你面前都不敢碰，活该你当窝囊废。”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啊，天地有神灵，你会有报应的。”医生忍无可忍，跟着官凌止一起骂了起来。这个时候别讲什么素质斯文了，医生恨不得把自己这辈子所会的骂词都吼一遍。

    但是，他们也只能这样了！

    被锁在这里，她们插翅难飞。

    “骂啊，骂完了，也只能看着孩子死喽。”喇叭里的声音吊儿郎当，得意洋洋。

    官凌止深深吸气，强迫自己冷静。

    此时慕绾绾醒了，艰难地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小女儿。

    “我想看看她……”她张张嘴，沙哑地说道。

    “你不能动。”医生摁住她。

    “可以动。”慕绾绾眯了眯涩痛的眼睛，费力地撑起双掌，想起来。

    电源插座不够长，小女儿推不过来，慕绾绾的床也不能挪动。官凌止走过来，把慕绾绾轻轻抱起，医生举着她的吊瓶，带她过去看小家伙。

    “她会活下去的。”慕绾绾小心翼翼地把手指伸进去，轻触小女儿的眉心，脸蛋，嘴唇。

    好小啊，真的好小！小家伙应该在她的肚子里再养壮实一点才对，现在出来得这么早，怎么办呢，得让她赶紧强壮起来才好。

    小东西的嘴巴动了动，居然有回应。

    “我是妈妈。”慕绾绾眼眶发红，怜爱地说道：“我的小宝贝儿，我们两个要等爸爸来接我们。你看，这是你的凌止叔叔，不对，你得叫舅舅。凌止舅舅。他长得很英俊，对不对？这是医生阿姨，以后你要好好谢谢她，她救了我们。”

    医生开始流眼泪，难堪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让我来做这样的手术。我工作压力大，所以跟着朋友一起在网上买六彩，结果输了很多钱……”

    “这和你的职业没关系啊，你是一个好医生。”慕绾绾朝她笑了笑，手指继续在小女儿的身上游走，最后停到她的皱巴巴潮乎乎的小巴掌上，轻轻地画了一颗心。

    小家伙手指头动了动，抓住了她的指尖。

    “她知道是我。”慕绾绾噙着泪，欣喜地看向官凌止，“凌止你看她和我一样，很强悍的，真的很强悍的。我们是属青草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喂，别念诗了。”喇叭里传出了声音，“现在看容湛的表演。”

    大门打开，男人抱着电脑进来，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容湛和乔桥，官凌止和慕绾绾，你们两对做给我看，我就让这孩子去医院。给你们一分钟脱掉衣服。”

    “死变态。”医生气得脸通红，愤怒地骂道。

    “少罗嗦，倒数六十秒，六十秒后不开始，我就把这孩子丢到门外去。今天零下四度，正好把这孩子冻成一根冰棍。”喇叭里的话越加歹毒。

    慕绾绾看向电脑屏幕，容湛和乔桥已经开始脱衣服了。他们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二人就差不多坦诚相待了。

    “慕绾绾你还不开始吗？官凌止，这是你这辈子最后的机会了。你别告诉我，看到慕绾绾这副丑样子，你下不了嘴了吧？哈哈哈哈……”

    狂笑声刺耳难听。

    官凌止看着屏幕，一动不动地站着。

    “只有二十秒了，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是你们自己不想让这个傻孩子活着。也对，她这个早产儿，就算活下去，可能也是个废物，死了更干净。”

    “你才会死。”慕绾绾握着拳，浑身颤抖。

    “时间到了，把这孩子丢出去。”

    几个男人大步冲进来，抬起恒温箱就往外跑。

    “你们站住！”慕绾绾抬着虚弱的步子往前追了两步，重重地扑到地上。官凌止也被人拦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孩子抱了出去。

    慕绾绾陷入绝望之中。

    容湛还没来，她的小女儿活不成了！

    “求求你放过她……”慕绾绾扭头看向摄像头，连声央求道：“你把我丢出去，你把孩子送到医院去。秦歆儿，你恨的是我，她这么小，你不要对孩子这样……”

    喇叭后面静了会儿，关掉了变声器，传来了秦歆儿倨傲的声音。

    “慕绾绾，你现在在我的手掌心里，你还这么骄傲吗？这样吧，我就让你出去亲眼看看……”

    她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了巨响声。

    砰……

    这声音仿佛是就是从楼上传来，紧接着是秦歆儿的尖叫声。

    “谁啊？快去看看……该死的。”

    慕绾绾眼睛一亮，是容湛，一定是容湛来了！

    这动静把门口人的注意力也吸引过去了，趁着那些人往外探头探脑的机会，她从地上爬起来，想追出去，把女儿抢回来。

    “我去。”官凌止摁住她，撒腿就跑。

    医生把慕绾绾扶起来，二人相互掺扶着，想跑出去。

    那个一直在角落里昏睡的护士也醒过来了，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揉着眼睛，没动。

    “走了，小兰，快走。”医生扭头看了她一眼，大声叫道。

    护士终于反应过来了，跳起来往外跑。

    三人刚到门口，看守们回过神来，毫不客气地把三个女人推回大门。

    慕绾绾先动手，扑过去抓住看守的手用力咬。

    “别楞着，跑。”眼角余光扫到了吓呆的医生和护士，她用尽全力喊了一声。

    这时候再不逃，她们可能都会没命的。楼上那女人是疯子，不会放过她们。

    护士回过神来，打了个激灵，撒腿就跑。医生还有些为难，不想把慕绾绾一个人放在这里。就这么几秒功夫，她和慕绾绾一起被推回了房间。

    大门又一次在她们眼前缓缓关上。

    就在门关上那一刻，外面又传来了动静，砰地一声，被人用力拉开了。

    慕绾绾看着冲进来的人，眼眶一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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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3章 大结局 回家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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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绾绾。”容湛大步过来，把瘫在地上的慕绾绾抱了起来。

    这两天不休不眠，他急起了满嘴的泡，一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她把孩子抱走了，快去……”慕绾绾焦急地推着他的胳膊，指着外面大叫。

    容湛的视线扫过空空的恒温箱，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把慕绾绾往方桥怀里一塞，拔腿就追。

    官凌止这时候正在追那些人。

    为首的人抱着孩子在小楼里上窜下跳，不时举起孩子要威胁他。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孩子扔了。”

    幸亏楼里有暖气啊，不然小家伙肯定冻死。

    她才出生几天，被如此折腾来去。官凌止的心都要碎了！他只能停下脚步，对方被他激怒，真的把孩子丢出去。

    这时候外面的动静更大了。

    砰砰地巨响，非常清晰……官凌止和那个男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脚步往走廊窗口靠近。

    又在下雪。

    这雪这么大，没完没了，是想把桐城和小城一起埋进雪里吗？还是觉得最近这世上无耻的人太歹毒太过份，要把他们埋了，让这个世界净化一下？

    秦歆儿此时就在她的房间，她也被外面的动静震得没了主意。

    只见两辆车正撞开别墅大院的铁门，往小楼冲来。外面只有安防系统，并没有保安。所有的人都在小楼里面活动。这是她特地安排的，她不想让院子里有人走动，惹人注意。所以两辆车闯进来后，横行无阻。

    不过，她的房子的大门没那么好击破的，防盗门是一级安防。他们要进来得废点时间，她完全有机会逃走！

    她反应过来，转身就往下奔。

    车没一会儿就冲到了别墅前面，方桥他们冲下来，直接用工具砸门砸窗，破窗而入。安防系统只起警示作用，能把他们样？

    训练有素的大男人们没费什么劲就冲了进去。

    容湛和方桥比他们早一步来，翻墙进入，从楼顶下去的。大雪之中，两个人从楼顶用绳索下到三楼，先进入了小楼里。方桥用动静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容湛去地下车库找人。

    现在来的是第二拔人，今天在小楼里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掉。

    “把孩子给我。”秦歆儿从楼上冲下来，一把从手下怀里夺过孩子，转身就逃。

    “秦歆儿你把孩子放下！”官凌止追了一层楼，体力不支，被甩开了。

    她没想到秦奕说对了，容湛真的找过来了！可是就在十几分钟之前，她还在命令容湛和乔桥一起进行不可描述的事，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冲到了秦奕的门口，想叫他一起跑。推开门她才发现，秦奕的病床已空，他跑了！

    该死的，她早上就应该听他的，早点离开这里。

    现在怎么办？

    秦奕一个人逃哪里去了？

    她心慌慌地又往回跑。这时候她那些手下人都被吓得没了主意，本来就是一群游兵散勇，收了她的钱，在这里帮她壮声势。若不是她之前计划缜密，弄得容湛措手不及，她哪这么容易得手？现在这些人四处乱窜，不时传来惨叫声，被容湛的人揍得哭爹喊娘，根本没有精力来管秦歆儿。

    她越跑越慌，在楼上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

    突然她眼睛一亮，躲进了工具室的一个柜子里。

    小家伙在她的怀里呼吸微弱，小身子很凉。

    “喂，你现在别死。”她慌了。这小东西如果这时候死了，她可就没筹码了！

    她掐着小家伙的人中，想让她醒过来。

    可是，万一她哭，把容湛引过来又怎么办？她又害怕了，伸手捂住孩子的口鼻。紧张地透过柜子门的缝隙往外看。

    刚刚做了一半的装修，柜子里有股难闻的气味。她蹲在里面，心跳越来越快，手越捂越紧……

    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容湛愤怒的声音。

    “找出来。”

    他来了！

    秦歆儿缩成一团，祈祷他不要过来。

    脚步声走开了！她松了一口气，刚刚想打起精神时，突然脚步声又飞快地过来了，还不等她喘过一口气，一双大手扯开了柜子门，一掌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拖了出去。

    “啊！”她一声尖叫，怀里的孩子摔了出去。

    容湛眼疾手快，飞扑过去接住了孩子。

    “容湛你不要过来。”秦歆儿也摔到了地上，捧着头，惊恐万分地大叫。

    容湛心痛看着孩子泛着青紫的脸，手指颤微微地探到她的鼻下，还有呼吸！

    他立刻把孩子交给了方桥，急声说道：“快送医院，赶紧去。”

    方桥半秒不敢耽搁，撒腿就跑。

    秦歆儿爬起来也想跑，她惊慌失措地看着容湛，喃喃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他脸色极为难看，眸子里能喷出火来，要把她烧成灰烬。

    “我和你开玩笑的……容湛，你别乱来。”她吓得尖叫道。

    “乱来？”容湛突然一脚过去，直接踢中了她的腿，“秦歆儿，你居然这样伤害慕绾绾和我的孩子！”

    “你不可以伤害我，你是特警！你们有规矩的！”秦歆儿痛得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规矩？容湛怒极反笑，大步过去拽起她的头发，痛斥道：“规矩不是给你这种人的。你从小到大，任性妄为，到现在变得无法无天。我看你是改不好了，下辈子再去好好学一次怎么做人！”

    “容湛，容湛……”秦歆儿吓得魂飞魄散，听容湛的语气，他是想杀了她啊！

    “我上回就告诉过你，你敢碰她，我一定会杀了你。”容湛直接砸开了窗户，把她往窗子外面扔。

    “容队，不可以啊……”一名队员惊呆了。

    若犯人投降，他们是不可以击杀犯人的！

    容湛松开手指，把秦歆儿丢了下去。

    才三层楼而已！

    地上还有厚厚的积雪，生死看她的命！若她不死，以后的日子才更难熬！

    “容湛，慕医生还在楼下。”队员过来提醒他。

    容湛转身，大步跑向楼下。从秦奕的房间过去时，他停下脚步，看向那张床。

    “这里还有人？”他走进去，拿起一边的药瓶看了一眼，脸色一沉，低呼道：“不好，赶紧下去。”

    方桥刚刚送孩子去医院，那些队员要忙着去抓人，慕绾绾和医生护士一起，正在那间房间里等他们回来。

    只要容湛来了，一切就有希望了，孩子会好的……她也会……

    “不怕，我老公是容湛，很厉害的。”她轻握着医生的手指，反过来安慰医生。

    “你还安慰我呢，你这样子很糟糕，得赶紧去医院。”医生扶着她，担忧地说道。

    “马上就能去了，上面那些不抓干净，以后还会这样子……”慕绾绾刚刚是特地让方桥上去帮忙的，她担心孩子。她很虚弱，这两天完全是靠医生给她打的能量针在维持。刚刚生产过的她，此刻应该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好好坐月子才对。她这回一定会落下病根了吧？回去后，她起码得吃上三十只老母鸡才行！

    模糊的视线里，容湛正疾步冲向她。

    “四哥。”她泪眼模糊地朝容湛伸出双手，哭着叫他。在他面前，她不必再强撑了。接下来的全交给他……

    “绾绾，好了没事了，我们去医院。”容湛见她没事，长舒了一口气。如他猜测的没错，刚刚看到的病床应该是张琼躺的。张琼比秦歆儿沉稳老辣，他刚刚真担心张琼会下楼拿慕绾绾当人质。

    没有就好！

    “他应该就在这栋楼里，仔细搜！”他丢下一句话，把慕绾绾放上车，开着车，如炮弹一样冲进飞雪里。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浑身都是汗，满脸都是泪，甚至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在不停地发抖。这两天两夜他所经历的事，将是他这辈子最不可能忘去的噩梦。

    他这一生，从未感觉到过如此的恐惧，如此的慌乱……他来的路上，脑子里是空白的，不停地祈祷绾绾和孩子能好好的，千万不能有事。

    以后，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再发生了。

    他每分每秒都要守着绾绾和孩子，一步也不要离开。

    “绾绾。”他抿抿唇，扭头看向已经昏过去的慕绾绾，手伸过来，用力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低喃道：“没事了没事了，你要撑着，我们回去了……”

    ——

    “官凌止还在这里呢！”突然有个队员看到了摇摇晃晃走出来的官凌止，赶紧过去扶他。

    官凌止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远去的车，抹了把脸，慢慢往台阶上坐。

    “官先生，我送你去医院。”队员给他披上衣服，小声问他。

    官凌止没动。

    他很累。

    而且，他又有点后悔了。 他怎么一次又一次地失去和慕绾绾变得更亲密的机会呢？刚刚他应该送慕绾绾去医院才对，慕绾绾生孩子的时候面前只有他，去医院的时候面前也只有他。多好的机会呀！

    他苦笑，朝队员伸手，“给我烟。”

    几名队员互相看看，给他点着了一根烟。

    “找到张琼了，这老小子躲在一堆装修剩下的废木板瓷砖下头，可真会藏啊！”又有队员过来了，推着已经戴上手铐的张琼。

    他灰头土脸地看了一眼外面的飞雪，骂道：“这死丫头要是听我的，哪会这么轻易被你们抓住。”

    “你还可惜呢，可惜我们不能弄死你！”队员飞起一脚，把张琼踹了出去。

    官凌止眯着眼睛吸烟，看着救护车开进来，看着警车开进来，看着眼前的人群来来往往，他的脑子里渐渐地一片空白，手指夹着烟，人慢慢地往后倒去。

    “官凌止晕倒了。”

    “快把他抬上救护车……”

    慌乱声中，官凌止彻底昏睡了过去。

    ——

    半个小时后，医院。

    慕绾绾和孩子都进了急救室。

    容湛一脸憔悴地站在急救室的门口，像一株入定的青松，动也不动一下。仿佛这里只剩去壳，灵魂已经钻进了大门里，与他的妻女同在。

    “容湛，绾绾和小孙女……”宫思雪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了，趴到门上看了看，扭头看容湛。

    容湛站着没动，也没出声。

    宫思雪讪讪地眨眨眼睛，走到一边等着。

    容湛发现她的玉坠有问题的时候，宫思雪还不肯相信。一块玉佩而已，能做什么手脚？当探测仪器显示玉里有金属的时候，她还是不肯信。

    直到容湛用设备追踪到玉佩里的监控器接受信号的移动车时，她才知道自己戴着这个破东西，泄露了多少事。

    那是一辆三轮车，老板骑着三轮车在慕绾绾和宫思雪家附近卖甜酒，距离不近不远，恰能接收玉坠传回去的消息，再把这一切反馈给秦歆儿。有钱人，真是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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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4章 大结局，你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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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在抢救室外面一直站到了深夜。

    慕绾绾和孩子的情况都很糟糕，尤其是孩子，才三斤多，严重肺部感染，黄疸。容湛在病危通知书上已经签了字，脸色灰败地靠在墙边，脑袋一直扭头，看着紧闭的大门。

    天知道他多期待这个孩子。

    天知道他多想和慕绾绾一起迎接这个小生命，他甚至已经演练过好多回站在产房外如何迎接慕绾绾和孩子的场面，他肯定很激动，他得先过去亲吻太太，再去看看自己的小女儿……他要对慕绾绾说你辛苦了，他要对小女儿说，谢谢你让我成为你的父亲……

    但是慕绾绾生孩子的时候，他没能在她身边，还让她遭遇了如此大的痛苦。还有他心心念念的小千金，生死未卜，不知能否熬过这个难关。

    这个时候没人敢和他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到他。

    “容队，病人请你进去，快点……”

    大门突然打开，护士长满额是汗地跑了出来，拽着容湛往里面跑。

    所有人的心都咚地一声往下坠。

    莫不是……

    情况极糟，要留遗言了？

    一阵难言的悲伤气氛在走廊里飞快地漫延开……

    尚筱雅绷不住，和夏洁抱头痛哭。乔桥白着脸，定定地看着那扇大门。

    “臭丫头，明明说过要一起活到九十岁的！你这样走了，那就是恨我啊！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餐厅……”尚筱雅哇哇地大哭。

    几个女人的哭声从缓缓关闭的大门里穿进去，砸进容湛的耳朵。他努力定了定神，跟着护士做好消毒，穿上无菌服，强撑镇定进了抢救室。

    慕绾绾身上插了导管和监测仪器，上了吊瓶，在打能量。

    她醒着，一直歪着脖子看着门口，直到他进来，眼皮子才缓缓合上。

    就这么一秒，容湛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嗡嗡嗡地乱响。

    她为什么把眼睛闭上了？

    他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到地上。

    护士长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但此刻的容湛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寸！慕绾绾在看到他的这一刻闭上眼睛了！她闭上眼睛了！

    她面孔苍白，嘴唇泛青，眼睛静静地合着，无声无息……

    “绾绾，我对不起你……”他推开护士长的手，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靠近手术床，手掌抚着她冰凉的脸颊，人慢慢地跪到在手术床前，眼泪一涌而出。

    她这一走，把他的命也带走了！

    他就不应该离开她半步，他早就应该杀了秦歆儿。早早把秦歆儿丢下楼，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的绾绾会安然无恙，会好好地生下孩子……

    他把脸埋进了慕绾绾的掌心，肩膀顶着，身子佝偻下去，剧烈地颤抖。

    “绾绾……医生……她能好的……”他突然扭头，一把抓住了医生的手腕，

    “容队……她是想说，她想上个环，她说对橡胶有点过敏，暂时不想要孩子……还有，她说她想看到你，让你进来陪陪她。”护士长扶住他，小声劝道：“产妇虽然情况很严重，但是不至于有生命危险，您先别哭。而且您最应该担心的是孩子……孩子那边情况更严重。”

    容湛耳朵里嗡嗡地响，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反而是虚弱到睡过去的慕绾绾被他的眼泪给烫醒了，她瞪着一双疲倦至极的眸子，弱弱地说：“你哭什么？我死了吗？”

    又活了……

    容湛抹了把脸，猛地拽过医生，急声说道：“她活过来了，赶紧的，赶紧给她治好……”

    医生护士站在一边，面面相觑。

    “她本来就没死啊，容队，你看那里，心跳本来很平稳……你压着她的药管了……”护士扯开他的手，无奈地说道：“病人要求上个环，让我们喊你进来陪她。”

    环什么环？容湛才听不进去，拽着慕绾绾手，摁在唇上，那一脸惊慌失措，痛苦焦灼，让慕绾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怎么还能笑呢？

    众医生护士又面面相觑。

    可是为什么不笑呢？她啊，是慕绾绾。从她三岁开始，就注意了她的这一生将会以刚铁女侠的姿态生存于世间。只要她不想合眼睛，没有人能拿走她的命。

    不就是生孩子吗？你看，她生出来了……那么差劲的环境她也把孩子生下来了……

    她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脸转向门口的方向。

    她的孩子在对面的抢救室里，小乖乖能不能继承她的钢铁不坏的基因，顽强地活下来？

    ——

    二十天后。

    容湛推着慕绾绾，慢慢地走到了一间病房外。

    这里面有好几个保温箱，他们的小公主在第一排第一个里面躺着。她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但是她一直在顽强地和死神抗争。小生命几度在生死线上徘徊，又几度战胜了死神。现在她比之前的情况好多了，肺部感染在好转，消化道和呼吸道也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她还是小小的一团，并没长太多。

    “好小啊，这么小的身体，里面蕴藏着那么大的生命力。谁也不能把她从我们身边带走，对不对？”慕绾绾趴在窗子上，痴痴地看着孩子。

    “嗯。”容湛轻轻点头。

    为了救孩子，乔桥连夜从世界各地调来了专家和最好的药物，设备。也多亏了这些顶级的儿科医生，顶级的技术，才把小公主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你一个坐月子的人，怎么又出来了。”乔桥从电梯里出来了，看到慕绾绾和容湛，立刻大步走了过来。

    “哦，有暖气的，不要紧。我就想看看孩子。”慕绾绾抬头看了看她，小声说道。

    “孩子没事，好几个博士给我下保证了，若孩子有事我就拧掉他们的脑袋。你好好坐月子去吧，本来人就虚，再不好好坐月子，以后我吹口气就能把你吹倒。”乔桥上下打量她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人家生孩子能胖几十斤，你倒好，变成了尼罗河边的瘦猴了。完全不用担心这里，有我这个教母守在这里，完全没问题。”

    “教母？我们可不信教呀。”慕绾绾错愕地看着乔桥，她什么时候给自己封了这么一个“官”？干妈都好听一些，叫姨妈就更好。

    “谁说不信教，你不是打不死教的教主吗？还有一个哭教教主！容湛你还真能哭的！”乔桥嫌弃地扫了一眼容湛。

    容湛拧拧眉，推着慕绾绾往回走。慕绾绾和孩子成了那样，他哭哭又怎么了？这个乔桥，逮着这事说个没完。

    “容湛，你的退役报告批下来了。方桥让我拿给你。”乔桥追过来，把一张信函递给他。

    容湛打报告过去才五天，想不到温将军这么快就批了。

    “你真的退役啊？那新院校那边呢？”慕绾绾拿过信函看了一眼，小声问道。

    “让林帅接手了。”容湛平静地说道。

    “那，以后你干什么？”慕绾绾扭头看他，惊讶地问道：“你准备怎么养我们啊？有退休工资吗？那，那个矿山你还能不能分红？”

    容湛嘴角颤了颤，沉声说道：“你养我好了。”

    “养就养。”慕绾绾撇嘴。

    “我吃得可多。”容湛伸手按电梯键。

    “你是猪么，要老婆养，还要吃得多。”乔桥翻了个白眼，大声嘲讽道。

    空湛没理她，推着慕绾绾进了电梯，陪她回房间。

    “乔桥说博士们下了保证，保证可信的吧？孩子能好好活下去吧？”慕绾绾扭头看了一眼，眼眶泛红。

    “打不死教，教主的女儿，可以的。”容湛的手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拍了拍。

    还有他，他也是打不死教的教主啊！他和慕绾绾双教合一，女儿一定没事。

    ——

    看守所。

    张琼伸出手指，找人要烟。

    坐在他对面的是秦司煜。秦太太因为这些变故住进医院了，血压升高，差点中风。秦歆儿坠楼后摔断了腿，刚刚出院，进了看守所。要怎么判，还要看她的那份精神鉴定书会不会被撤销。

    秦司煜抹了把脸，心情复杂地看着张琼。

    这些年来，张琼在他面前一直扮着合格的父亲形象，从父亲这个角度来看，算不上百分百完美，但也算称职。若说完全没有感情，这肯定是假话。秦司煜一向是家人至上的人，在他看来，家人一切错都能包容。他也肯为家人做任何事。这才叫一家人啊。但是，现在妹妹和眼前的张琼还是一家人吗？一个故意伤人，绑架，企图谋杀。另一个，熟悉的皮囊下住的是陌生狠毒的灵魂。他之前全力维护的家人突然间都成了恶魔，这让他如何面对？

    “带烟了吗？”张琼咧咧嘴，先开口，手指朝秦司煜勾了勾，“给我点根烟。”

    秦司煜看了看站在一边的警察，得到允许之后，给张琼点了根烟。

    “为什么要见我？”秦司煜坐回去，眉头紧皱，“公司很忙，我没空。”

    “用不了多长时间，而且公司有些事情，没有我的话，你也没办法顺利处理。”张琼眯着眼睛，用力吸了口烟，露出一脸惬意的神情，“好久没抽到好烟了。”

    “快说吧，我真没空。”秦司煜扭开头，不想看他熟悉又陌生的脸。这是父亲，也是杀害他亲生父亲的人，秦司煜恨不得他碎石万段，又忍不住想到这二十多年来的一家人。

    张琼又用力吸了口烟，朝他笑了笑，“想看看你，不管你信不信，这二十多年来，我还真的把你当成自己儿子了。你妹妹个性刁蛮阴冷，你和他不一样……”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回小城来，就留在国外不好吗？”秦司煜打断他的话，咬着牙说道：“这样，起码能让妈，让我……不至于这样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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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 做一辈子的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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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琼又张了张嘴，盯着秦司煜看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对，我不应该回来的。但是，是你妹妹想嫁容湛，是你想把公司生意扩张到这边。我当了你们二十多年的爸爸，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拒绝过你们的要求。当然要回来喽。”

    这还真是真话！

    秦司煜猛地站了起来，抹了把脸，指着他，恨恨地说道：“但是事实上你杀了我亲生爸爸。”

    “我也陪了你们二十多年。”张琼仰头看着他，慢吞吞地说道。

    “你自己在这里等死吧。”秦司煜听不下去，转身就走。

    “喂，司煜啊……”张琼叫了他一声。

    秦司煜冲到门口，扭头，瞪着一双赤红的眸子看他。

    “我在国外的那些资产，我已经整理出来了。全是你们秦家的，还给你。”张琼悉悉索索地展开一张纸，往前推了推。

    秦司煜走回来，抓起纸看了一眼，冷笑道：“还真敢拿。”

    “没什么不敢的。你以后做生意也要这么大胆，做人也是，以后秦家要靠你了。”张琼也站了起来， 朝他笑了笑。

    笑容意味深长，又复杂莫名。

    被秦歆儿从土里挖出来，他别提多高兴了，命运之神一次又一次地眷顾他，让他这些年来过得顺风顺水，品尝到了小时候想都不敢想的人生。

    胆大，这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品质。若不胆大，他哪来的二十多年的豪华生活。他一点儿都不后悔！甚至有些得意，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享受得够多了。

    “张琼，你死了都没人可以埋你，烧纸的人都没有。”秦司煜握着纸，“偷来的一切，最后什么都没属于你！”

    张琼嘴角垂了垂，还是笑，“你叫了我二十多年爸爸，我感觉挺值了。你是一个好儿子。”

    “等死吧。”秦司煜这次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琼的嘴角彻底垂下去，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内心腾起了一阵荒凉感。对啊，他死了没人给他烧纸，他没有真的爱他的老婆和儿女，他的一切都是偷来的。

    不过，没关系，没有就没有，死了就是一抔黄土，谁也不比谁高贵！烧的纸就是灰，有什么用处？他又笑了，挑挑眉，慢吞吞地往回走。

    牢房里进了新狱友，瘦小的身材佝偻成一团，正怯生生地看他。

    每个牢房本来就会住好几个人，他这个屋才两个，够宽敞。

    他看了一眼那人，走回自己的床前倒下，打了个哈欠，准备睡大觉。要审他，还要一些日子。得重新调查当年的案件，搜集证据，有得他们忙的。他这些日子尽管睡觉就行了。

    “喂，新来的，把水端来给我喝。”他扫了一眼那个灰头土脸的小个子，大声叫他。

    小个子跑过去端过水杯，恭敬地递给他。

    “犯什么事？”他拧拧眉，问他。

    “杀人。”小个子眨眼睛。

    “就你这身板？”他冷笑。

    “哦，才四个。”小个子也笑，眯着眼睛伸出四根手指晃。

    张琼察觉到不对劲，但是已经晚了。小个子笑眯眯地捏住他的下巴，猛地把水灌了进去。

    “这个水里加了点东西，会让你失去力气。”小个子蹲在他身边，笑呵呵地说道：“我老板说了，不让你一天死，每天揍你一顿，直到你死掉为止。”

    张琼惊恐地跳起来，双脚一阵发软，又跌坐下去。他想叫，但是喉咙里也发不出声音。

    “你把人家老婆女儿封在砖窑里化了，人家说了，他老婆女儿有多难受，就让你有多难受。”小个子抠了抠鼻孔，小声说：“你的案子特别复杂，要搜集完证据得两个多月呢。我们慢慢来。”

    张琼眼睛瞪大，心跳砰砰砰地骤急……

    “咦，你看你的表情，快把眼睛闭上。”小个子嘟囔着，手往他眼睛上抹了一下，让他闭上眼睛。

    张琼连这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当年从电影里得到灵感，策划车祸谋夺秦奕的一切，本来就是一场疯狂的冒险。他原本没想过会如此成功，只是想冒充他的身份混出国，骗点钱，以此逃开国内警察的追捕。没想到，秦家人压根没有怀疑过他。他当秦奕，当了二十多年，荣华富贵，妻贤子孝……现在全没了……

    他开始发抖。

    脑子全是恐怖黑暗的画面……接下来漫长的两个月，难道他就要这样过？这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

    官浩瀚靠在床头坐着，清瘦的脸庞很是苍白。他渡过了危险期，但是身体虚弱，已经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健步如飞了。

    这阵子，他天天作梦，梦到许愿带着孩子站在一株桃花树下看他，赶他走，不让他靠近。

    许愿不让他死啊……

    他拧拧眉，闭上了眼睛。

    周向恩来了，给他垫上靠枕，小声说：“太太被凌止少爷送去精神病院了，凌止少爷说，让你就当她死了好了。他还要去处理欧洲公司的事宜，让你好好休息。另外，给雪灾捐款的事他已经安排妥当了，以你的名字捐出去了三百万。”

    “哦。”官浩瀚点了点头，扭头看外面。雪停了。

    今年的新年，大家都在医院过的。现在已经快出正月了吧？他在这里躺着，不知年月日，彻底成了一个废老头儿。

    可他明明才五十多呀。

    元昕眉精神失常后，日夜不能闭眼睛，总说有人要把她抓去砖窑里做成瓷瓶。官浩瀚不想听到她的名字，也不想见她。

    “凌止……他难过吧？”他吸了口气，伸手要水杯。

    水杯里泡着各种养身的药材。

    老年人才喝这样的茶水！

    “哦，很难过。”周向恩点头，无奈地说道：“他其实很想你们两个人能和好的……就是没想到他妈妈曾经……”

    “不提这个了，”官浩瀚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道：“绾绾怎么样，她今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今天她要接孩子出院，说是彻底好转了，回家去休养。”周向恩一边说，一边帮他给慕绾绾拔号。

    这段时间两个人在不同的医院躺着，每天都会打个电话，互相问问情况。周向恩说，他们两个算是新病友。

    “哦，你去看到过孩子没？长什么样子？”听着长长的铃声，官浩瀚问道。

    “先天不足，瘦瘦的，小小的！回去后还得使劲养后续治疗还有很多，这孩子还有罪受呢。”周向恩叹了口气。

    此时电话接通了，慕绾绾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爸，你今天精神怎么样？”

    慕绾绾从什么时候开始叫他爸的？官浩瀚想不起来了，反正发生得挺自然的，他也接受得挺自然的。

    “哦，挺好的……”

    慕绾绾的声音居然从门外传进来了。

    官浩瀚扭头看，只见慕绾绾剪着短短的头发，抱着小小的孩子，穿着长长的大衣，正笑眯眯地朝他看。

    “呵，丫头来了。”他眼底浮出一抹笑意，朝她招手。

    “我带我的小乖乖来认个亲，讨个吉利红包。”慕绾绾大步走过来，把女儿举到他眼前看，“你看，使劲喂她，她才长到四斤多。你得包个吉利红包，让她沾沾你的霸气。”

    呵，他霸气到阎王都不收，那好吧，让小丫头沾沾他的霸气。

    他低头看向小千金，觉得很意外，“是你生的吗？这小脸怎么一点都不漂亮？”

    “她才四斤多，眼睛鼻子都没长开，长开了就很漂亮了。”慕绾绾说道。

    “嗯，得像你才行。”官浩瀚拧拧眉，朝周向恩招手，“去包个红包。”

    慕绾绾笑着点头，“大一点，容湛失业了，治疗很费钱。”

    官浩瀚哑然失笑，“你还真敢找我要。”

    “你是外公啊，我还要找凌止舅舅要一点。凌止舅舅怎么这么厉害，别人都亏儿，就他一个人在赚钱。”慕绾绾笑着说道。

    “外公……”官浩瀚想到了霓雯，眼神黯了黯，那个小女儿，他感情和婚姻的牺牲品，能不能醒过来？他们这一辈犯的罪，怎么全让儿女们承担了呢？

    “朝外公笑笑。”慕绾绾拔着小女儿的脸蛋，逗她。

    小女儿睁开亮盈盈的眼睛，看着她，嘴角轻轻地扬了扬。

    特别温柔的一个笑容。

    “这是像谁，你可没有这么温柔过！”官浩瀚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家伙，笑着问道。

    “可能……像我妈妈？”慕绾绾也觉得小女儿不怎么像她，也不像容湛。

    官浩瀚点点头，神情平和，“挺好。”

    “对啊，挺好。”慕绾绾拉住他的手指，小声说。

    她爱的人都活着，尽管心中有痛苦，但只要活着，那就有希望去接触美好和光明。这样就足够了。

    “凌止少爷说，红包不要包大了。”周向恩拿着两只红包回来了，笑呵呵地说道：“他和先生每人包一千二百块，月月红，月月平安发财。”

    慕绾绾接过红包，撇嘴，“小气的凌止舅舅。”

    小女儿仿佛也听懂了，跟着她撇嘴角。

    官浩瀚看着这对母女，忍不住又笑了。

    长大后的容家小女儿，是翻版小魔女吗？还是另一个高冷的容湛？

    都挺好。他点点头，拉住了小家伙细细的手指，温和地看着她。

    小宝宝就是新希望，一代、一代、又一代的传承着家族的希望。他不正是因为想传承希望，才结婚生子的吗？只是，他没能把爱与希望融合在一起，终生遗憾。

    官凌止登机前关掉了手机。

    他不知道自己今后会不会结婚，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慕绾绾是他心尖尖上的一株太阳花，总能让他感觉到生命有新鲜感，有希望。

    可能未来的某一天，他会把对慕绾绾的爱情真的变成亲情吧？谁知道以后的事呢？

    雪正在融化。

    等他从欧洲回来，正月十五应该已经过了。

    这个新年，过得仓促而且悲伤。

    他希望这是他这辈子过的最后一个悲伤的新年，剩下的岁月，他想向着阳光而去。

    ——

    半年后。

    容湛把小宝宝的衣服晾到绳子上，快步跑到厨房里关掉了炉子，再转身过去给孩子冲泡奶粉。

    他当专职奶爸整整六个月了，孩子和绾绾的贴身衣物他全部亲自手洗，半夜起来给孩子冲奶粉，给慕绾绾做吃的，全是他一个人。

    “容湛，你真的好称职哦。”乔桥靠在二楼的栏杆上吐泡泡糖。

    容湛没理她，把鸡汤又炖上去了。

    “容队，刚买来的土鸡。”方桥进来了，一手抓着一只土鸡，笑着说道：“胡宵刚打电话说，和夏洁领证了，晚上请吃饭。”

    “这么快。”乔桥拧眉，撇嘴，“怎么都这么想不开，全要结婚。”

    “乔桥，你公司没事吗？你怎么天天在这里？”方桥把两只鸡塞进鸡笼里，抬头看她。

    猫小囡囡过来了，隔着笼子瞪着那两只鸡，磨爪子，准备欺负新入住的成员。

    楼上的小千金突然又哭了。

    容湛丢下锅铲，拔腿就往楼上跑。

    乔桥坐下去，趴在栏杆上嘀咕，“怎么好好的一个男人，变成了管家夫。”

    “人家疼老婆，你以后就要找这么一个男人，在你生孩子以后能精心伺候你的。”方桥坐下，开始剥蒜。

    “方桥，又不是你老婆，你怎么也天天在这里混？”乔桥嘲讽道。

    “我休假啊，我休一个月。”方桥乐呵呵地说道：“明天我要带丫丫去旅行，我答应丫丫带她去长白山滑雪。”

    “什么？我也要去！”乔桥跳起来，大声说道。

    “你跟我去干吗，我没算上你啊。”

    “我就要去，你敢不让我去试试……”

    房间里。

    慕绾绾捂着小女儿的耳朵，小声说：“你小姨好吵，让方桥赶紧把她拐走吧。”

    容湛手法熟练地给小女儿擦洗掉弄脏的小PP，换好尿片，穿好衣服，抬眸看她，“早上不是还说乔桥在这里很热闹？”

    慕绾绾抱住他的脖子，笑着说：“不要，我想要和四哥两个人呆在一起。”

    容湛捧了捧她的脸，往她的额上亲，“好，那我去让她回去。”

    “你省省吧，她会发狂的。”慕绾绾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躺下去，握着小女儿的手指逗她玩。

    “官凌止明天回来，要请他过来吃饭？”容湛也躺下来，手臂搭过去，轻握住了慕绾绾的手腕。

    阳光从窗子里透进来，气温有点高，两个人的鼻尖上都微微有些冒汗。

    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了。

    恩怨，离别，生死，他们经历了别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惊心动魄，现在安安静静地凝视着彼此，真的感觉到已经拥有了彼此三生三世。

    在她面前，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为全世界挡刀挡枪的容中队。他是她的丈夫，只为她做可口的饭菜，愿意为她洗衣，给她按摩洗脚，梳头描眉。

    慕绾绾小时候想要的那个盖世英雄，她最终得到了！

    她最想要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他给她了。

    千金不换，佳夫相伴，挚友在畔，亲情永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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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6章 番外卷 家有小女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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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

    闹钟声惊醒了慕绾绾，她翻了个身，人直接往床底下掉。

    一只手臂就在此时稳稳地搂住了她的腰。

    “多大的人了，还在往床下掉。”容湛把她捞回怀里，慢慢睁开了眼睛。

    “哦……头晕。”慕绾绾翻身，嘟囔道：“外面还在下雨吗？”

    容湛扭头看了看窗子，半敞的窗帘外面细雨正飞。

    “女儿毕业典礼，赶紧起床。”他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轻抚她的脸。

    慕绾绾打了个哈欠，拉住他的手指，小声说：“你能不能租个老婆去出席典礼。”

    容湛抽回手指，利落地跳下床，洗漱，穿衣。此时慕绾绾又在翻身，又快翻到床下来了。他摇摇头，大步过去，直接把慕绾绾拎了起来。

    软绵绵的身子直接跌进他的怀里，继续嘟囔，“想睡，真的想睡。”

    “以后不熬夜行不行？”容湛无奈地揉她的额角，替她醒神。

    如今容湛的身手，全在如何防止老婆和女儿掉下床这事上了。

    不对，还有防止女儿掉下楼梯，掉下屋顶，掉下降落伞，掉下……

    “不行啊，周末的研讨上要讲的。”慕绾绾摇摇头，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光着脚慢吞吞地往卫生间走，“所以我说让你租个老婆去参加庆典。要不然，你让丫丫去，让宝宝说是她小妈。”

    “你……”容湛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哪有让养女冒充老公太太的？这种馊主意也只有慕绾绾才敢拎出来。

    “宝宝呢？”慕绾绾磨磨蹭蹭地洗完脸出来，瞪着肿眼睛问他。

    容湛揉她的头发，无奈地说道：“在等你吃早餐。”

    慕绾绾叹气，“十七岁去上大学，她干吗这么用功读书，在高中多呆一年不好吗。”

    那小小的女娃儿，经历了漫长的治疗之后，跌跌撞撞地长大了。

    十七的年纪，亭亭玉立。遗传了夫妻二人的高智商，本来因为身体原因推迟了两年入学，结果连跳三级，后来还是慕绾绾死摁着，不让她那么早去大学，这才推迟了一年。

    但是中学已经教不了她了，她坐在那里，老师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在老师讲题时说出三四五六七八种解题方式 ，不要从古罗马历史一直讲到元谋人……

    夫妻二人下楼，宝贝女儿容妍正在喝牛奶。她的名字是慕绾绾跑去请了高明的算命先生起的，五行八卦全合过之后，又起了个好养活的小名，妍猫儿。猫有九命，这是向猫借命呢。

    不管怎么样，容妍能挺过难过，长大成人，已经是奇迹了。夫妻两个不知道给她找了多少医生，换过多少家医院，最后妍猫儿吃的药都能用卡车拖。

    不管怎么样，妍猫儿虽瘦，但是挺健康的。

    “爸，妈。”容妍抬头看了看二人，淡淡地叫了一声。

    这神情，这动作，这气势，和她这个爹一模一样，高傲到底！

    “妍猫儿，今天毕业典礼，要穿好看啊。”慕绾绾看着她一身黑色长裙，无奈地抚额。

    “挺好看。”容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继续慢条斯理地吃早餐。

    她吃得可多了！

    两个鸡蛋，一杯牛奶，一碗饺子，一个手抓饼。

    就这样，她还是不长肉。

    “爸，我已经申请了实习职位，毕业典礼之后就去实习。”容妍抬头看容湛，继续严肃面孔。

    “你能笑笑吗？怎么和你爸一样扑克脸。”慕绾绾捏了捏她滑溜溜的小脸，满腔悲愤地问道：“哪有十六岁的姑娘天天板着脸的。”

    “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天天像小孩子的。”容妍掀了掀眼皮子，拍拍手站了起来。动作利落潇洒，女王范儿十足。

    “什么实习职位？”只有刘大姐一个人抓住了重点，“你放假不去旅行吗？”

    “这世界上，还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吗？再说了，我要去旅游，我爸我妈又得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容妍背上包，大步往外走，“我自己开车。”

    “你年纪没到，驾照……”慕绾绾想阻止她。

    “我有国际驾照，谁让你们给我入了x国籍。”容妍扭过头，冲她咧了咧嘴，夸张地笑。

    “小魔女。”刘大姐摇摇头，笑着说道：“你把午餐盒子带上，免得看到你那个师兄，你没借口和他说话。”

    “奶奶！”容妍刚刚还严肃得像冰块的脸瞬间胀红，飞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不满地说道：“这是我的秘密。”

    “唷，唷……”慕绾绾心里警铃大作，妍猫儿情窦初开，这是看中了谁？

    “你们别打歪主意。”妍猫儿看着容湛和慕绾绾，着急地大叫。

    这时候的妍猫儿才像个小孩儿！

    “哎，怎么生这么个聪明孩子呢，要是个普通的小孩就好了，笨一点，再笨一点。”慕绾绾匆匆收好早餐，催着容湛赶紧出门。她得去学校看看把妍猫儿的初恋吸引走的男生到底长什么样，有几个鼻子几个眼睛，怎么就能把心气儿极高的妍猫儿给吸引走了。

    容妍跳上车，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狡黠地笑。早恋和同意她去警队实习这两者之间，慕绾绾肯定会选择后者的！爸爸妈妈才不会允许有男生这么早接近她！

    瞧，计谋成功！他们两个早餐都没吃，火急火燎开车追过来了。

    接下来，她要出动那个对她最好的奶油师兄！

    “师兄，A计划，在校门口等我。”她打通了师兄的电话，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她的梦想就是，做一个绝世女神探！

    为什么？

    哪来的为什么，她就是想！

    穿上一身合身的警服，潇洒地拔出枪，对着罪犯大喝一声，站住，举起手来！

    只要这么想一想，她就感觉热血沸腾。

    不过，她申请的实习职位是心理侧写师，跟着一位听说特别厉害的师傅去做犯罪心理分析。

    也行，谁让她从小就耳濡目染，对心理学很擅长呢？虽然没有枪，但是也能跟着去犯罪现场，抓罪犯。

    ——

    车在校门口稳稳停住。

    一个脸皮白皙的大男孩子正冲着她用力招手，她眼睛一亮，也放下车窗朝师兄招手。

    手刚刚挥了两下，一个身材清瘦高挑的年轻男子突然走到她的车前，不待她反应，直接捉住了她的手指，往车窗里轻轻地推去。

    “你是什么人？”容妍反手捉住他的手指，用力扳折。

    这些防身术，容湛从小就教过她。身为容湛的女儿，这些必须会。容湛是什么人？曾经让人闻风丧胆，后来为了老婆女儿，放弃了他一切的事业，全心全意陪伴老婆孩子。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一个长相如此稚嫩的女孩子反应如此敏捷，动作如此利落，手指头差点被扳断。但他反应也快，很快就掐住了容妍的虎口，力道恰恰好，迫使容妍松手。

    “有电线。”男子收回视线，唇角扬了扬。

    哇，他居然有酒窝！

    容妍盯着他看了几秒，视线落到男子说的电线上。

    不知道哪个没公德心的人撞坏了电线杆，电线脱落，垂在路口……

    “吓死我了，真怕你碰到电线。”师兄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拍着胸口，原本白皙的脸皮都吓红了。

    “你不会打电话告诉我呀。”容妍拧拧眉，特别镇定地推门下车，仰头看着电线。

    她身上有十六岁女生难得一见的沉稳，但如山水画般漂亮温柔的眉眼间又浸染在极致的纯澈。年轻男子忍不住朝她多看了两眼。

    “哎呀，我妈来了。”容妍一眼瞅到了驶近的越野车，赶紧从后座拿出饭盒，装出高兴的样子递给师兄。

    “对了，你爸会不会打死我啊。”师兄有些胆怯地问道：“听说他特别凶。”

    “不会，有我妈呢。”

    “可是，听说你妈比你爸更凶。”师兄不敢接饭盒，双腿甚至开始哆嗦了。

    “好吧，不找你麻烦了。不怕我爸我妈的人确实很少！”容妍也不为难他，她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年轻男子，拧拧眉，一把抓住他的手，把饭盒往他手心里拍，“这位先生，饭送你给吃。”

    反正只要有个男人在爸妈眼前晃晃，证明她正春心荡漾就行了。然后她就等待容湛和慕绾绾杀过来，把她的恋情扼杀于摇篮里，送她去复杂又艰辛的环境里忘掉这个男人。

    “哎……”慕绾绾抚额，无奈地说道：“也不能这样随便拉一个给我们看吧！”

    “嗯……”容湛拧眉，盯着那个男子目不转睛地看。

    “好在这个比开始那个还是强些的。”慕绾绾的视线回到那男生脸上，小声说：“咦，他也有酒窝也，你有一个。他有两个！咦，他笑起来还挺好看。”

    容湛又拧眉。

    “咦，我怎么觉得他有点面熟呢。”慕绾绾自言自语道。

    “最年轻的犯罪心理学博士，你前几天还拿着他的照片给我看过。”容湛眉头拧得更紧了。

    “啊，那天他没穿衣服，今天穿上衣服怎么感觉不一样了。”慕绾绾恍然大悟。那天这小子站在泳池边，是被人偷拍到的，一身好肌肉，年轻里聚集着迅猛的力量，还真有点像年轻时候容湛的身材，所以她拿去给容湛献宝，结果容湛打翻了醋瓶子，带着她做了两轮“仰卧起坐”“俯地挺身”。

    “叫什么来着……哎哎，凌止来了。”慕绾绾推开车门，也没管容湛的反应，直接冲向凌止的车。

    “小心。”犯罪心理学博士眼疾手快，大步过去，揽着慕绾绾的腰，躲开了那条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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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7章 番外卷 你们的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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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条很有力量的胳膊！

    慕绾绾就近看到了这小鲜肉的脸。果然是照片上的那个小鲜肉！

    “谢谢。”她笑笑，依然抬着头看他。若这小子成为她的女婿……家里就有两个顶帅顶帅的男人了。

    不过，太早了吧，妍猫儿才十六！

    “妈。”容妍秀眉轻挑，朝她递眼色。

    慕绾绾扭头一瞧，容湛那看似平静的双眸里，怒意已经蠢蠢欲动了。

    “哦，凌止。”她定了定神，大步走向官凌止的车。

    他很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了，把车停到了离这群人，以及那条闯祸的电线几十米外的地方。

    “在干吗呢？”官凌止放下车窗，也看向了那小鲜肉。

    “哦，妍猫儿可能要找男朋友了。”慕绾绾耸了耸肩，小声说道。

    “什么？”官凌止的视线又回到前方，“早恋？是哪一个？”

    “你觉得呢？”慕绾绾叹气。容妍太聪明，太有自主意识，她和容湛已经没办法管住她了。这丫头也不知道悄悄申请了什么实习职位，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并且容妍之前就和她们夫妻约法三章，未经她的允许，绝对不可以打听她的隐私。

    孩子大了，父母亲当然要尊重她的决定。就算心里再担心，夫妻两个也只能点头同意。

    此时那位犯罪心理学博士朝容湛很绅士地点了点头，大步走向了校门。

    他也来参加毕业典礼吗？

    “走吧，先进去。”慕绾绾拉开副驾的门，坐了上去。

    舅舅来参加外甥女的毕业典礼，没毛病。

    这些年来，官凌止一直未婚。

    偌大的官氏集团，由他和霓航思两个人把控，这些年来已经做成了国际大集团，在世界各地开出了三十家渡假酒店。有好几个地方都成了恋爱朝圣的圣地，影视剧拍摄的热门之选。很多人以去那里举行婚礼为目标。这全是因为父子两个为初恋痴情一生的故事早写成了书，拍成了电影电视。

    官凌止一点都不觉得被众人念叨有什么不好，这就是他的感情生活，他很坦荡。人人都知道他喜欢慕绾绾，到现在别人都还在谣传慕绾绾一三五躺在容湛身边，二四六在他那里，周末才休息。

    爱咋传就咋传，对他不会有丝毫影响。想见慕绾绾的时候他就见，想去看她的时候他就去看。

    谁还没有喜欢别人的权利和自由呢？

    至于容湛高不高兴，他更不爱管啦！官凌止这一辈子，也就这么点坏心了，就爱看容湛不高兴！

    “容队，今天不用看着你的宝石？”车缓缓从容湛的车前过去时，他放下车窗，冲着容湛笑了笑。

    容湛也笑，视线掠过他，停到慕绾绾的脸上，手指朝前挥了挥，然后开着车先进去了。

    笑呗，心里正生气呢！官凌止唇角轻扬，从一边的小箱子里拿了盒巧克力给慕绾绾，“丫丫上回想吃，你带给她。”

    “没有我的？”慕绾绾打趣道。

    “没有。”官凌止开着车，慢慢跟上了容湛。

    容妍抱着双臂，慢吞吞地走向大门。

    “小妍，车……”师兄追向她，小声问道：“还是我帮你开进去？”

    “哦，你开吧。”容妍点了点头。她的车太引人注意了，所以她很少开到学校来，就算开过来了，也都是师兄帮她开去停车场。

    这位师兄，脾气好，心肠软，就是胆子小。本来比她高一届，结果去年考试的那天早上，被一只老鼠吓得从台阶上滚了下去，摔破了脑壳，等被人家发现的时候，上午考试都完了。他只好等到今年和容妍一起重考，还和她考到了同一所学校，同一个专业。

    容妍走了几步，突然又看到了那位大帅哥，正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并肩走在一起，侧脸看那个女生的时候，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汁来。

    啧啧，色样子！

    容妍撇嘴，来泡高中女生的男人，统统都不是好东西！

    “妍猫儿。”慕绾绾站在前面，朝她挥手。

    容妍捂脸，不要当着大家的面叫她的小名呀。她是整个学校公认的冷面美人，很少愿意朝别人笑。于容妍来说，笑太累，你得咧着嘴巴，维持风度。更大的可能是，你压根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或者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谁，他为啥朝你笑。

    容妍的高智商在学术上，不在和人打交道上。她不是情商低，而太懒，不愿意在这些事上费力气。成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高中生，在她眼里就是小破孩儿！一点意思也没有！她就想和那些成熟的人在一起，研究怎么抓罪犯……

    “容妍。”容湛也叫她了。

    “爸爸。”她乖乖地走了过去。

    “容妍。”官凌止也叫她。

    “舅舅。”容妍的手指尖对了对，乖巧地说道：“我大学选了医学院，准备研究基因，以后我就克隆一个妈妈出来送给你。”

    小丫头……

    “你去教室去。”慕绾绾赶紧把她赶开了。

    这小丫头不想听大人罗嗦，于是又给她们玩心术了。准准的，狠狠的掐中了三个人的重点。

    容妍冷着小脸转身，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个顽皮的笑容。这点玩笑他们三个人开得起的，若开不起，才不会一起站在大路上让大家围观呢。

    这两个大男人，帅了一辈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出现在哪里，哪里就光耀一片。

    哎，以后她的男朋友真不好找呢！起码不能比这两个人差呀！有钱好看英俊专情，全天下最好的两个男人都爱上了她妈妈。

    “容妍。”几名女生找过来了，热情地向她打招呼。

    容妍虽然不爱说话，但是还是挺受这些姑娘欢迎的。因为她仗义，爱打抱不平，谁要是受了欺负，只要把她的名字报出来，准灵。开始还有人不信邪，欺她也是个瘦弱的小姑娘，没想到容妍上来之后，一串佛山无影脚，一溜天山无影掌，打得大男生连滚带爬，鬼哭狼嚎。

    从此后，学校里那些弱小的学生，简直把容妍当偶像来崇拜。私底下，容妍还悄悄给好几个贫困生充满了三年的饭卡，事过了，她才说是自己充错了。

    她能充错那么多回吗？

    而且她根本就不在学校吃饭。

    她小时候底子弱，每天泡在药罐罐里，吃的东西都是营养师搭配好的。上学后，每天都有专人送过来。直到高中最后一个学期，她才进了学校食堂，吃了几顿校园餐。

    “去哪儿？”她眨眨大眼睛，歪着小脑袋看这几个比她高半个头的女生。

    “大家等你照像啊，你不会连毕业照也不和我们拍吧。”女生簇拥着她往前走。

    照像啊！比打她还让她不舒服！

    容妍很不情愿，但是看到同学们一副期待的样子，还是站到了人群里。大家把她推到正中间，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抬眸看向前方。

    摄影师就是那个年轻男子！

    阳光落了他满头满肩，深邃的双眸里像是融了一片星辰大海，温柔泛澜。他看向了容妍，笑了笑，脸上的酒窝嵌下去，阳光装了满窝窝。

    “天啦，容妍你照像好漂亮啊！”女生们跑过去，围着那人看他的相机，有人大呼道：“哎呀，照片里只看得到你了，你太好看了！”

    容妍有些不好意思，转身走开。

    漂亮这个词，她还真的很少听到。家里人都叫她妍猫儿，妍囡囡，妍小二，就是叫得越不好听越好，好让她好养活。

    “那是莫靖东。”这时有人从她身边跑过去，小声说道：“最年轻的犯罪心理学博士，刚到这边建立起了心理侧写室。”

    啊？

    容妍飞快地扭头看，他是莫靖东，她即将跟着去实习的师傅？不是一个老头儿吗？主任肯定是老头儿才对，怎么是一个年轻人？嘴巴没毛，办事不牢。这是方桥叔叔常说的话，可是莫靖东的嘴上就是没毛啊！下巴修得很干净看不到胡茬，个子高高大大，还很爱笑，一身温和气质。哪里有那种捉罪犯的雷霆气势啊？罪犯肯定不会怕他的！

    容妍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她拧拧眉，很不高兴地往回走。

    “怎么了？”官凌止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声问道：“不爱照像，那就别照。我去和他们说说？”

    “嗯，照像机里有吸魂怪，把我的魂要吸跑了。凌止舅舅……”她抬起小脸，闷闷地说道：“我们走吧。”

    “毕业典礼还没开始，不是说你要上台演讲？你可是建校以来最小的毕业生。走吧，我陪你过去。你爸妈去后面跑道找恋爱的感觉去了。”官凌止牵住她的手，带她往大广场前走去。

    “他们两个也不嫌肉麻。”容妍掀了个标准的慕氏白眼。

    官凌止看得好笑。慕绾绾这掀白眼的功夫，真是传了一人又一人啊。

    “凌止舅舅，你认警局的人吧？”容妍突然又打起了精神，摇着他的手指问他。

    “嗯，怎么了？”官凌止点头。

    “帮我换个实习岗位吧，我不要去做心理侧写师了，你把我弄到便衣刑警那里去。”容妍双眼发亮，激动地说道：“别让我爸爸知道就行了。”

    “你爸爸明天就能带人把警局给填平了，他们敢要你？”官凌止好笑地点她的额心，“你胆子越来越大，知道你爸最害怕什么事吗？他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守着你和你妈身上，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妈都说了，我和她这辈子最倒霉的事都过去了，以后肯定顺利平安的。”

    “让你爸省省心，把你养大不容易，你是你爸心头肉……”

    “他心头肉是我妈，你的心头肉也是……若是我妈想干啥，你们两个肯定屁颠屁颠地去办了。这就是区别！”容妍不乐意地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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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8章 小丫头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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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啊，你妈是你妈，你是你。以后自然有你的人去宠你。”官凌止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温和地说道。

    “可是，舅舅，你为什么不结婚呢？我妈心里只有我爸，她不拉开和你的距离，全是因为官先生当年的遗言啊。要她这一辈子都好好陪伴你，不让你孤单。可我爸就倒霉了，天天泡醋罐子里。”容妍耸耸肩，挽住他的手臂，脑袋往他的手臂上靠，“还有人说，让我赶紧长大，嫁给你，还我妈的债。你说他们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水？爱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哪来的替代？”

    官凌止喟叹，这丫头能不能别说这么直接？

    “凌止舅舅，你说实话，你有没有那个……你们大人说的，床伴？”容妍好奇地问道。

    官凌止又叹气。

    哎，打小就看着那两口子卿卿我我，这方面懂得太早了啊！

    “其实有也没有关系！我乔姨说了，她特想看到你有床伴的那一天，你小心点，她说要给你房里装监控器呢。”容妍摇了摇他的胳膊，严肃地说道：“她可坏了。”

    “妍二猫，你敢说我坏话！看我怎么治你！”乔桥别扭的东北腔从二人身后炸响，指尖随即伸到，往容妍的脸上轻拧了两下。

    “啊，乔姨姨。”容妍眼睛一亮，转过身，直接跳到了她的身上。

    “这滑溜溜的感觉唷，哎，还是年轻好，全是胶原蛋白。你怎么不长个儿呢？你长到一米六没有？吃了那么多好东西，白吃了啊！你爸挺高的呀，妍二猫你怎么遗传你妈的矮子基因了？”乔桥又拧了拧她的小脸，笑着说道。

    “别叫妍二猫。”

    “二妍猫，猫二妍？容二猫？”乔桥好笑地拍她的小脑袋，“一家人宠你这么一只小宝贝，怎么叫都得随我们，知道了吗？”

    “啊，凌止舅舅，你娶我吧，你娶我，气死她们去。”容妍跺跺脚，转身去摇官凌止。

    “他才不娶你呢，你又不是你妈。”乔桥抱着双臂往前看，远远的只见容湛正背着慕绾绾往前走，于是嫌弃地嘟囔，“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嫌肉麻。”

    “这还是好的呢，以后我男朋友敢这样和我肉麻，我就休了他。”容妍掀了掀白眼，又抱住了官凌止的胳膊，“凌止舅舅，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能不能帮我换个实习岗？”

    “不能。你要上大学了，所有的事都要由你自己去处理。你真的会认为，你爸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官凌止正颜说道。

    对啊，容湛有什么不知道的？他要是真的不同意，他要真的去阻拦，警局的人敢要她？说不定本身要录取她当实习生的就是刑警队，是他干涉之后，才换成了心理侧写办公室。

    哎……长辈们都这么强大，她感觉好有压力呢。

    “莫靖东，莫靖东……”先前看到的那个漂亮女生快步从她们身边过去，跑向犯罪心理学博士莫靖东。

    容妍往那边看了一眼，莫靖东正彬彬有礼地向一群女生道别，转身迎向那漂亮姑娘。

    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呢？她好奇极了。妈妈说是心砰砰乱跳，爸爸说，是整个人都为她燃烧。凌止舅舅说，是她好就是全部。乔桥说……哪来这么多好，自己快活最好！

    “来，介绍你们认识我男朋友。”乔桥朝身后招手。

    几人往那边看，一位西装革履的碧眼男子正稳步过来。

    “他是帆船运动员，得了好几届世界冠军。退役后自己开了家帆船俱乐部。恩迪，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侄女，二妹夫，那边是妹妹和大妹夫。”乔桥牵住恩迪的手，笑吟吟地说道。

    他好高啊！

    容妍慢慢抬头看他，这男人起码一米九五！而且身材健硕！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压得住乔桥那火山女王一般的气场吧！这是乔桥继三年前甩掉IT界小王子后带来见他们的第一位男友。前一位惹她不高兴的理由，听说是吃饭的时候吃了芥末，然后对她说了话。

    不爱就是不爱，所以有一根头发没梳好，都会让她不高兴。

    乔桥拼命地想找一个像容湛一样让她爱得彻底的男人，找了快二十年，始终没能如愿。

    爱情这种东西，一辈子可能真的才临幸你一回。你能抓住她，那就是你好命。若抓不住，这一辈子要么凑和甘于平淡，要么就一直寻觅、寻觅……直到你闭眼的那一天。

    官凌止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不去找，他只管守着心中的圣土，他觉得这样很好。最好的爱人，是灵魂和肉体的统一。次一点，是灵魂的共鸣。再次，只有肉体的相合。官凌止是完美主义者，若灵魂和肉体不得合意，他是不会迈出那一步的。

    容妍揉着脖子，小声说：“哎，你们爱来爱去，好麻烦啊。恩迪叔叔，你要加油。我去那边演讲了。”

    “去吧，妍猫儿。”恩迪笑着点头。

    哎，又来一个霸气的长辈！小妍，妍妍……多好听啊。非要叫妍猫儿，妍二猫。她已经找猫儿借了十六年的命，不用再借吧！

    “容妍，快到你演讲了。”同学们在前面大声叫她。

    容妍的小脸又冻住了，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往前走。

    “小家伙，冰山美人一样，以后谁敢追呀？”乔桥摇头叹气。

    “你们不要站在她身边，自然有人敢追了。”恩迪笑道。

    容妍听到笑声，扭头看了一眼。这人有一双湛蓝如海的漂亮眼睛，看乔桥的眼神温和里带着热烈。他是真的喜欢乔桥阿姨的吧？

    乔桥阿姨赶紧嫁出去，这样就不必总在半夜打电话把爸妈吵醒，要和慕绾绾谈人生道理……

    “对了，这个戴上，”乔桥突然追了过来，从包里拿出一条水蓝色的宝石项链，郑重其事地挂到她的脖子上，“这是我的幸运宝石，现在就传给你了。”

    “祖传的？”容妍抚着宝石，好奇地问道。

    “昨天专柜柜姐传给我的，去吧。”乔桥揉了揉她的小脸，把她往前推。

    容妍嘴角咧了咧，大步走向高台。

    万众睹目，她是最亮的那抹光。就算穿着一身黑色，也是黑得反光的那种黑！

    她从来不写稿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她正在台上和大家说，怎么让养猫的生涯和学习的过程结合起来，从中领悟到人生的大和谐……还有猫儿谈恋爱的时候，发出的叫声有什么奥妙……

    校长正在抚额。

    老师正在忍笑。

    就她一个人，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胡说八道，台下的男生女生听得如痴如醉。

    “知道吗，这丫头有总统的范儿，以后可别真成了王妃。”乔桥看着台上鲜活耀眼的小丫头，连声感叹。

    “有可能。”官凌止点头。这么好的丫头，一定要顶顶好的男生才能配。单就这一件事，就够容湛头疼了吧？养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怕她冻着，怕她热着，怕她生病，还要担心她不高兴……

    众人正满心欢喜地看着这个从小被她们宠到大的小宝贝时，只见到一团黑影飞速从她身后的高楼落下……

    砰地一声……

    惊得全场寂静，几秒之后，孩子们的尖叫着四下逃散。

    “有人跳楼了！”

    “脑袋摔过来了……”

    “啊……啊……”

    人群冲过来，把官凌止和乔桥几人冲散了。她们担心地看向高台，小丫头一个人站在上面，没吓到吧？那校长跳得可真远哪，一大步就跳出了几丈远，此时远远地躲着，正在观望动静。

    “真敢啊！”乔桥脸色一沉，居然敢把妍猫儿一个人丢在台上，等下拔光那个秃头的脑袋上的稀拉毛。

    就在她扒开那些乱跑的孩子们往前冲的时候，容妍已经飞快地冲向坠楼者那边了。

    “这孩子，她不怕吗？”乔桥咬咬牙，一个健步跳上了长椅，准备来一个空中飞人……长长的腿踢出去，一个孩子冲了过来。为了躲开那孩子，乔桥硬生生摔到了椅子上，差点没把腿给磕断了。

    “没事吧？”恩迪疾步过来把她从地上抱起，往椅子上一放，想给她看看腿伤。

    就这么一下子的功夫，容妍已经冲到了坠楼者身前。

    鲜血……

    破碎的身体……

    坠楼的女生还在微微颤抖。

    “别靠太近。”沉稳的男声从她身后响起来。

    她扭头看，是莫靖东来了！

    “怎么回事？”校长和老师们终于也反应过来，冲到了这边。看到这情景，有人赶紧报警。

    “不要踩上去。”容妍拦住了要上前看个究竟的校长，严肃地说道：“不要破坏现场，你们应该退开。”

    “容妍同学，你不害怕吗？”教导主任捂着眼睛，吓得瑟瑟发抖，还不忘伸手来拉过容妍。这位教导主任和别的学校不一样，是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性格温柔，说话从来不大声，同学们挺喜欢她的。

    “我不怕，我已经是警队的实习生了。”容妍轻轻推开她的手，弯下腰，看着那位女生的脸说：“她好像是高三C班的，左晴。她不是准备留学去了吗？”

    容妍对她的印象挺深的，这也是个学霸，每次都要和容妍争第一。可是容妍……太厉害了！和她妈妈那时候一样，就是不把第一名让出去。她就是喜欢自己的名字永远排在第一的感觉，感觉好好玩啊！

    “妍猫儿。”慕绾绾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一把抓住她，把她往怀里摁。

    慕绾绾如今极怕血，怕看到暴力场面，这全是因为当年的事给她造成的阴影。她发过誓，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类似的事……没想到，跑到学校来参加毕业典礼，居然让她撞上了这种事。

    “妈妈，我没事。我觉得……她是被推下来的。”容妍抬头看了看高楼，小声说道。

    “说说。”容湛仰起头，缓声说道。

    此时楼上出现了另一个身影，那是莫靖东。在刚刚众人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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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9章 我很好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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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妍撒腿就往楼上跑。

    小细腿迈得挺快！从这样的她身上，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一个差点丢掉小命的早产儿。除了瘦，简直元气满满。

    “妍猫儿多好啊，年轻多好。”乔桥呼了口气，揉着腿站了起来。

    当年的她，比容妍跑得可快多了，绝不会出现一屁股跌下来的情况。

    莫靖东蹲在栏杆边，正捡起一只碎玻璃片看。

    玻璃片上染满了鲜血，沾了不少沙子。

    “楼顶怎么会有这样的沙子呢，不是建房子的工地才会有这样的沙子吗？”容妍也注意到了这些土黄的细沙。

    “楼道上没有，电梯里也没有。”莫靖东走到楼道上看了一眼，扭头看向他们，“各位，请下去吧。”

    “你呢？”容妍抬了抬下巴，有点骄傲，“我有义务留在这里保护现场。”

    莫靖东转头看向慢步过来的容湛夫妻，礼貌地点了点头，“容先生，慕医生。”

    唷，他认得自己的父母亲？

    容妍眨了眨眼睛，也扭头看向身后。

    容湛朝他点点头，抬手揉了揉容妍的小脑袋，沉声道：“下去吧，你妈不敢看这些血。”

    “所以爸爸应该赶紧把她搂紧，抱起来，送她回家啊。”容妍推开容湛的手，抱着慕绾绾示范了一遍。

    她是很认真地在提建议！

    平常搂搂抱抱的，怎么关键时候就不肯抱了呢？

    容湛又揉她的小脑袋，笑而不语。宝贝丫头不走，慕绾绾能走吗？就算晕血晕上一百遍，也会站在这里看着她的。

    警察到了，封锁了现场，上楼来勘察情况。见一行人站在门口，于是请他们退开。

    容妍不肯走远，伸长脖子往里面张望，小声嘀咕：“咦，又割腕，又跳楼，干吗对自己那么狠呢。活着多好啊！活着就能吃很多很多好吃的，看很多很多很好看的电视剧，还有见很多很多有趣的人。”

    所以，妍猫儿就算是早产儿，就算出生时受了很多罪，还是顽强地活下来了啊！慕绾绾在怀着她的时候就说这样的话，活着，就有希望。

    “有时候活着是折磨，死亡也未必不可。”莫靖东很平静地接话。

    “哇，你这个人好坏!”容妍小脸一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他算什么犯罪心理学博士，这么没同情心，居然说死亡是好事……

    莫靖东看了她一眼，拿着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走开了。

    容妍不喜欢莫靖东这样漠视生命的态度，掉头就走。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命案现场，她并不害怕，并且能迅速集中精神去分析罪案现场。

    做犯罪份子的侧写，要求侧写师观察必须百倍的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细节。

    慕绾绾站在不远处，凝视看着她。这孩子，终究没能按着她所希望的，去做一辈子美美的公主，只享受父母的宠爱。她太有主见了，想去做的事，就要努力去完成。

    怎么办呢？孩子有她自己的路走，慕绾绾只能安静地站在一边陪伴她。

    “慕医生，你讲课的时间到了。”秘书匆匆找过来了，催促她去讲课。

    “走吧，她没事的。”容湛想了想，牵起了慕绾绾的手，沉声说道：“让她自己去处理。”

    “你真同她去警队？”慕绾绾问道。

    “同意。”容湛点头，“喜欢或者不喜欢，想或不想，都是她自己的事。你和我也陪不了她一辈子。”

    慕绾绾吸了口气，跟着他慢吞吞地往外走。

    “我们也走。”乔桥呲牙咧嘴地说道：“我的腿痛死了，恩迪背我。”

    恩迪弯腰，把她背了起来。

    只有官凌止了，安静地站在树下，看着不远处的容妍。小姑娘有点像慕绾绾，又不慕绾绾。慕绾绾爱笑，容妍却很少笑，总是很严肃的样子，思考她身边的一切。天才少女，要比普通的小姑娘懂事早。

    “官先生，左晴的父亲，是我们集团的员工，他刚刚过来。”官凌止的助理匆匆过来，俯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嗯？”官凌止看向后面，只见一名中年男子正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有点面生。

    “他是餐饮部的。”助理说道：“叫左雄，左晴是他的独生女。”

    官凌止微微拧眉，没想到自杀的女孩子居然是自己集团员工的女儿。

    “更糟糕的是……”助理吸气，把手机递给他看，屏幕上偌大一行字：“中学生在渡假酒店媛交被拍，在毕业典礼上当着全校师生跳楼自尽。”

    官凌止问道：“我们的渡假酒店？”

    助理点头。

    官凌止抚额，转身就走。看了半天，这事居然和自己家扯上关系了。他带领下的官氏集团这十多年来虽不敢称为风平浪静，但也没有起过大风浪，更没有像现在这样的丑闻出现过。渡假酒店要的就是唯美浪漫的名声，现在整出一个媛交，还是高中女生，这种丑闻得赶紧处理掉。

    “去弄清楚是不是真的。”他拉开车门，又扭头看了一眼。

    容妍正屁颠颠地跟着一群警察身后呢！小姑娘对自己爹妈也不会这样顺从的，警察让她干啥，她就干啥……

    他摇了摇头，小声说：“和她爸一样。”

    和她爸一样，热血正义，满肚子浪漫主义因子，要保卫世界和平……

    ——

    容妍举着手机，眸子慢慢瞪大。她知道媛交的意思！可是左晴也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女生，家境也不错呀，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呢？

    难道是年轻，寻找新鲜刺激，或者是受骗了？

    “好可恶！”她咬咬唇，扭头看向已经被盖上白布，抬上担架的左晴。最好的年华，就这样结束了，好可惜！

    “小妍，你不怕吗？”女同学们找了过来，叫她一起走。

    “对呀，左晴怎么是这样的人哪，那些视频和照片……看得好羞人啊，她太恶心了呢。”

    容妍转过小脸，严肃地看向说话的女生。

    “怎么了？”女生被她盯得害怕了，情不自禁地退了两步。

    “向左晴道歉！她干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再说了，偷拍的人才有罪，不是她！你以后别找男朋友，也别和他做！不然，你也恶心。”容妍冷冷地说道。

    “哇，你怎么这么说话。这是媛交也！”那女生不服气地反驳。

    “都没有定论，你怎么敢这样说？”容妍盯了她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女生气得跺脚，“什么了不起嘛，不就是家里有钱？”

    “对啊，家里有钱真的很了不起。”容妍不客气地说道：“我爸我妈特别了不起！不信的话，问问你爸爸妈妈，容湛是不是特别了不起。慕绾绾是不是特别了不起。”

    女生脸胀红了，张张嘴，楞是没说出话来。慕绾绾成立了免费心理辅导室，帮了很多孩子和父母解开心结，夫妻二人还建立了单亲妈妈互助会，给她们培训技能，推荐工作。

    “你怎么惹容妍啊，她什么被人欺负过。”其她的女生摇着头，陆续走了，剩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委屈得直落泪。

    容妍其实很不高兴，一个好好的女孩子没有了，别人还要说她坏话。退一万步讲，左晴若真的做了媛交的事，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没有人有权利剥夺她的生命。

    “队长，我今天可以去实习吗？我们学校出了命案，我想去学习怎么做心理侧写。”她打通了警局队长的电话，开门见山地要求去实习。

    “可以啊，你已经填过表格了，你们办公室的莫主任就在那里，你找到他，告诉他你是我批准的就行。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

    队长爽快的声音让莫妍精神一振，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莫主任……莫靖东？不会这么巧吧？他就是她要跟的队长和老师？

    “莫主任，柳队长让你回局里开会。”一名警察从她身边跑过去，直接跑到了莫靖东的面前。

    容妍瞪着圆圆的乌眸，深深地吸气。

    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是，她不喜欢他！

    她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打招呼了。

    “莫主任，我是容妍，刚刚考上D大心理系。刚申请了心理侧写师的实习职位，队长让我来报道。”她仰着小脸，严肃地自我介绍。

    “上车吧。”莫靖东朝她点点头，笑了笑。

    有什么好笑的！明明知道是她，还要装成不知道的样子！你看看他是怎么笑的？活像只偷吃过一百零九只小母鸡的老狐狸！

    后面已经坐了三名警察，分明见她是小女生，所以特地让她坐在舒适的副驾上，不必和他们挤。她不愿意和莫靖东坐一排，但也别无选择，只好乖乖地坐到副驾上，竖着耳朵听他打电话。他在通知办公室的其余同事去开会。

    这次申请到实习职位的还有另外一名女生，不过人家已经是大四了，马上就要工作。若她表现出色，就有可能留在警局工作。她只能算是学生的暑期实习，而且还是给她开了后门，不看她的年龄。

    多少是看了容湛的面子吧？容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这一点。

    “十六岁？”莫靖东突然扭头看向她，低声问道。

    “十六岁八个月，马上就十七了。”容妍说道。

    “嗯，天才少女，本届最小的大学新生。恭喜你。”莫靖东点着了一根烟，长长的手指夹着烟，又看了她一眼。

    “莫主任，你为什么总朝我看？我很好看吧。”容妍也盯着他看，十分严肃地问道。

    后排的三个警察笑了起来，都看向莫靖东，等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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