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案夫妻互撩日常》 第1章 送别归来喝青梅 长亭外，古道边。 正是阳春三月时，微风拂面，吹来满面桃花香。 红衣少女前天在此处长亭送别外出办案的兄长，今天又在此地送父母远行。 心中虽有舍不得，但更多的是窃喜！ “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去衙门找杜师父了！” 楚画站在凉亭边目送车队远去，唇角微微翘起，转身进了凉亭，小手一挥，“此处碧桃开得正艳，正是赏花好时节。来呀，糕点摆起来！” “是，大小姐。” 紫芙和紫苏互视一笑，很快一碟碟精致的点心便摆了起来，像那杏仁酥，豌豆黄，还有那香喷喷的红豆糕，都是楚画的心头好。 平时不怎么笑的楚画抿唇一笑，如花容颜明媚而又娇憨可爱。 女护卫郑三娘也默默地笑了，大小姐长得可真好，眉眼弯弯的样子比那盛开的碧桃还要艳丽几分。 “要奴婢说，大小姐您就得多笑笑，您若笑起来，哪有那啥美人儿的份儿呀。” 紫苏点头，“夫人也这么说，大小姐，咱们以后别老往衙门里钻了？” 另一个丫头紫芙年纪略大，连忙瞪了眼紫苏，“你这丫头还编排起主子来了，去衙门怎么了？皇宫里还有女官儿呢，谁规定女子不能去衙门办差了？” “可是，夫人说……”紫苏看了这个看那个，声音越来越小，“夫人让我们看好大小姐。” 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她们每次去衙门，去的都是验尸房。她虽不用进去，但是验尸房隔壁茶水室里的茶，喝着它也不香呀。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循声望去，一队车马疾驰如风，自桃树林边上飞奔而来，带起一片红艳艳的花瓣儿，随着花瓣飘洒，那画面美极。 可马队后面还有一辆拉着棺材的敞篷马车在狂奔，此时碧桃花瓣儿刚好落入泥土中，被车轮碾成血泥，那画面就非常诡异了。 看上去阴森晦气，总有不祥的感觉！ 楚画的好心情瞬间飞走，连忙以袖捂住口鼻，“扫兴！” 心里却在想，大理寺卿这是从哪里弄来这么一具棺材？ 楚画眼神很好，能看出上官云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难道大理寺又发现了不得了的新案子？” 楚画自言自语时，飞奔在前的上官云蓦然回首看了过来。 楚画微微蹙眉，上官云可能不认识她，可她却用仵作的身份跟他打了几回交道，此人精明得很。 能让上官云亲自出城寻这么一口棺材来，只能说明案子不简单。 待那队人马离开后，楚画也上了自家马车。 车内，果脯已经摆好。 “大小姐，这是铺子里新出的果脯，您尝尝哪个好吃。”紫苏问。 郑三娘却说：“大小姐，夫人嘱咐了，让您少吃甜食。” 楚画嘟嘟嘴，“趁着他们离京，我才能放开来吃。三娘不必多言！你跟车夫说，去半江酒肆，听说青梅酒可以喝了。” 说着楚画扯了扯身上的红衣衫，“我还不喜欢穿红颜色的衣裳呢，母亲不也硬是让我穿的喜庆一点儿吗？我都如她的愿了，你们呀，也得如我的愿，趁着他们不在帝都，让我吃个够！” 郑三娘跟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啥也不说了，只劝道：“那大小姐您少喝两杯。” 楚画的唇角再次扬起，“好。我就想让酒肆的老板娘看看，我今儿都穿成这样了，她还能不能认出来。” 半江酒肆开在不起眼的小胡同里，却离督察院只隔了三条街。 酒肆的主人是一个身段玲珑的年轻妇人，名叫锦瑟。在楚画看来，这也是个妙人儿。 “老板娘！” 锦瑟看着楚画笑了，未等吩咐便道：“青梅酒，来一坛！奴家晓得。” 楚画唇角再次上扬，无论自己怎么变装，这位漂亮的老板娘总能一眼认出她来。 锦瑟抱着小酒坛子笑着来到楚画跟前，俯身支着下巴看楚画，“小画儿穿红衣裳就是好看，以后咱就这么穿，男人家的衣裳哪有女儿的好看。” 楚画被逗笑了，伸手将她推开，“瑟瑟老板娘，本姑娘有银子，不不快点儿倒酒？” 两人认识了六年有余，勉强算得上是忘年交。闲来无事，逗逗漂亮的老板娘，其实也挺好！ 其实谁逗谁，还真不一定。 锦瑟也不逗楚画了，起身道：“我这青梅酒刚刚能喝，味道还不到最好的时候，先来一杯，小丫头不能多喝。” 楚画应下，确实，好酒还是陈的香。 青梅酒，琥珀色泽，果味浓郁，酸甜可口，一杯下肚，不过瘾啊。 锦瑟摇摇头，“小画儿，奴家这里的果子酒都是你的，莫急，莫急！心急可喝不了好青梅。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府。” 说着，她悄悄往楚画手里塞了一把钥匙，“老家来信，家中亲人出了意外，奴家得回去看看。知道你这丫头好酒，酒肆可否暂时交给小画儿看管。” 楚画板着脸拒绝，“不，我可以忍！” “无须忍。”锦瑟笑道，“也不必开门营业，想喝了来这里取酒就行。待奴家回来，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我的。” 看到那双跟貌美如花并不相符的手，楚画终于点头。 锦瑟笑道：“这就对了。今儿还去衙门？听说楚大人外出公干了，督察院里都是大老爷们儿，小姑娘家家的，吃完就回。” 楚画又喝了一口青梅酒，脸颊微红，表情看上去懵懵的，“瑟瑟怎知我兄长外出公干了？” “这……”锦瑟有那么一瞬间地尴尬，呵呵道：“督察院里的大老爷们，小画儿你是知道的，总在奴家这里喝酒吹牛，院里有点风吹草动，奴家都知道。” 楚画面无表情道：“确实如此。” 锦瑟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回去忙了。 楚画吃好喝好，不经意地抬头，发现锦瑟也看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瑟瑟，走了。” 楚画打了个招呼，一行人出门。 锦瑟盯着她看好一会儿才摆手，“小画儿，回见！” 车上，郑三娘问：“大小姐，世子爷他前天临出城前不是说他请的是病假，防的就是督察院里各方安插的眼线吗？锦瑟怎知世子爷出城了？” 郑三娘除了是楚画的护卫之外，还是楚画的左膀右臂。 楚画把玩着锦瑟给的钥匙，不紧不慢道：“确实奇怪。督察院里当差的人不少，但来小酒肆吃酒的人都是底层差役，上司的事情他们怎敢打听？又怎么能打听得到？再等等，大哥明日就能回来，希望小酒肆别出事。” 半江酒肆的酒菜陪着她度过了最难熬的时期，真心希望小酒肆能一直在。 楚画一家前几天就住进了落尘别院，这里下人和护卫的忠诚度没得说 但是今天，楚画的马车还未停下就被一个小丫头拦下了。 蓝枝不等楚画下车，便直直地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请大小姐救救奴婢的娘，大小姐求您了。” 楚画蹙眉，“起来说话。奶娘怎么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章 字迹相同 蓝枝依然跪在地上哭，“大小姐，奴婢娘自大小姐出门后就收到了一封信，她看过信脸色大变，也出门了。临行前，跟奴婢说，若是午时还未回来，就让奴婢来求大小姐去救她。” 楚画抬头望天，此刻午时已过，急忙问道：“奶娘去了何处？” 蓝枝拿出那封信赶紧递给了楚画，“大小姐，您请看。奴婢的娘回府了，还请大小姐别怪她，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楚画对伺候自己的下人们立了规矩，出了顺恩伯府，未经她的允许，不可私自回府。一经发现，不但扣月例，还要打板子。 顺恩伯府也就是楚府，本是楚画他们一家人的家，但他们从不把那里当做家，落尘别院才是他们一家人最喜欢住的地方。 虽然顺恩伯这个爵位的世子爷落在她大哥楚瀚的头上，但是他们一家就是不喜欢那个充满乌烟瘴气的府邸。 因为有落尘别院的存在，她的父母和大哥才能放心留她一人在京城，不然他们哪知有危险，此次出京肯定会带她一起走。 不过，楚画还真想跟他们出去转一圈呢。 但是现在，一向稳重的奶娘竟然私自回府了，这让楚画又升起了股不祥的预感。 就像在长亭外，看到的那口棺材一样，不吉利！ 打开信，只有几行字，却让楚画有一探究竟的欲望。 “若想知楚画的身世之谜，就来顺恩伯府内的吉园。” 楚画装出一副毫不惊讶的样子，冷哼道：“呵，激将法而已。” 可蓝枝却不这么想，那是她的亲娘呀，偏偏她没有能力也不敢就这么回府，只好继续求楚画。 “大小姐，奴婢的娘不是那些个没有成算的，一定是被什么拖住了，求大小姐救救奴婢的娘。她，她也是为了大小姐您才……” 下面的话，蓝枝不敢说，若不是想知道楚画到底有什么身世之谜，她娘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回来呀。 楚画不想回伯府，看蓝枝还在跪着，板着脸道：“起来！” 蓝枝摇头，“大小姐，奴婢不起，奴婢的娘还等着大小姐呢。奴婢……” 楚画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我若不答应，你就长跪不起？” 蓝枝被楚画这一记冷眼吓到了，“奴婢没，奴婢只是想，想……” “那就跪着。”楚画转身走了。 她不惯着下面的人，哪怕这是她奶娘的女儿！ 蓝枝平时就爱偷奸耍滑，看在奶娘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份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这回不行，父母离京，兄长不在，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回伯府，那就是个吃人的狼窝儿。 楚画走了，蓝枝懵了，她没有听话的跪着，而是快步追了过去。 “大小姐，看在奴婢娘没舍得给亲生女儿吃奶的份上，救救她，她肯定是出事儿了。”蓝枝伸手抓住楚画的衣角，再次恳求。 楚画蹙眉，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 紫芙拉开蓝枝，数落道：“蓝枝，越发没规矩了！主子要怎么行事，还需问过你不成？” “可是，我娘她……”蓝枝着急道，“我就这么一个娘呀，大小姐求您了。” 楚画摆摆手，“都出去。” 蓝枝被紫芙和紫苏拉着走了，郑三娘离开前听到楚画吩咐。 “三娘，叫一下郑嬷嬷。” “是，大小姐，您歇着。”郑三娘道，“今天紫苏当值。” 楚画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如玉拿着那张纸来到了书房，自书架中找到一本极其厚重的书本。 从里面夹页中取出一张已经泛了黄的纸条，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观其形却跟这张新字条一模一样。 这说明什么？ “呵！”楚画将两张纸条放在一起，烦躁地合上的书页，“可惜我不是七年前的自己了！” 七年前，她被身边最信任的下人出卖，在父母眼皮底下被歹人绑架，让年幼的她见识到了世上最黑的邪恶，也留下了难已愈合的心理创伤。 挽起左袖，至今可见上面有一道狰狞的伤疤，那是刀伤。 那年她刚过九岁生辰，在父母的保护下过得无忧无虑，她以为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阳光。 那次绑架让她明白了，身为她父母的女儿不能是个傻白甜。 她也恨过父母，可若不是碍于父母的威慑，或许她也跟那些在她面前死去的女娃儿一样，被残忍地折磨而死。 而她也只是被折断了一臂，受了些许皮肉伤罢了。不过两日，父母兄长就以最快地速度将她救了出去，不然她的左臂可能就废了。 从那开始，她才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普通人，身为他们的女儿自然也不能是个普通人。 养好伤后，她没有一天懈怠，每天都在学本领中度过，既然不能无视黑暗，那就适应黑暗。 很快，外面响起敲门声。 郑嬷嬷道：“大小姐，老奴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章 不如去大理寺转转 郑嬷嬷是郑三娘和郑五娘的母亲，是落尘别院的女管家。虽然年纪不小了，身手却是了得。 楚画将书放好，轻声道：“嬷嬷进来。” 郑嬷嬷入内，恭敬地见了礼，“大小姐，可是为典嬷嬷私自回府一事而烦忧。不如，老奴前去把典嬷嬷接回来？” 楚画摇头，“嬷嬷，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可还记得七年前的那张字条儿？上面的字迹跟奶娘收到的字条是一样的，内容也大同小异。” 郑嬷嬷眼皮一跳，“大小姐，老奴以性命担保，大小姐你是夫人亲生的女儿，还是老奴接生的。那些人就是看不得夫人和老爷好。” 楚画笑了笑，“我自然是母亲的孩子，光看长相就知道我有多像父亲母亲了。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干，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没想到这回会轮到奶娘，她对我一直很好。” 郑嬷嬷一脸平静地说：“人是会变的。” “蓝枝经常有意无意地说起，我还是婴儿时，奶娘为了让我能吃上一口奶，她出生没多久就断奶了。” 郑嬷嬷眉头一皱，脸上的皱纹更加深了，“大小姐不该惯着这丫头，没规矩。” 楚画道：“可这也是事实，那个时候母亲总是忙，奶娘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大小姐可知夫人给典嬷嬷多少月例？做奶娘的这不是应该的？”郑嬷嬷摇头道，“夫人没有亏待他们一家。” 楚画点头，“嬷嬷说的对。可今天这事儿不一般，我打算回府看看。” “不可！”郑嬷嬷道：“夫人离京时切切叮嘱老奴，宁愿去衙门转悠也不能让您回顺恩伯府。那里住着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惯会拿血脉孝道压人，世子爷还未回京，夫人怕您吃亏。” 楚画笑着摇头，“我可是嬷嬷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有那么弱？何况，兄长明日就回来了。” 郑嬷嬷还是不松口，“听三娘说大理寺的上官大人回京了，还拉来了一口棺材。大小姐您不如带着三娘和五娘去大理寺转转？ 虽说，上官大人家里也是一个烂摊子，但此人秉性还可以，又跟咱家世子爷相识，您还帮过他几回，是个君子。夫人他们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大小姐倒是可以放开手脚去那边帮帮杜老头儿的徒弟。” 说起这个，楚画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我那师兄早已出师，尽得师父真传，些许尸体还真不用外人插手。” 郑嬷嬷哼道：“是就好了。听说他头发都快掉光了，想求个生发的方子。年纪比起杜老头儿来，怎样？” 楚画哪里听不出来郑嬷嬷这是在讽刺她那个大师兄，本事若是学到了家，也不至于愁得掉头发呀。 本朝出了个大文豪，不但成了天下文人膜拜的对象，还提出很多利国利民的好策略。 又加上先帝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广纳良策，这才让大夏朝的国力越来越强。 直接受益的便是被称为下三滥的贱籍们了，像那衙门里的最底层差役，以及破解各类凶案必备的仵作，一跃成了端着铁饭碗，并登记在册的朝廷公职人员。 说白了，就是跟那些当官儿的一样，都是食朝廷俸禄的良民，再没人敢用贱籍来称呼他们。 在位的武皇帝很强势，更是位重规矩，重律法的皇帝。只要朝廷白纸黑字定下来的事情，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一旦查到有人阴奉阳为，武皇帝砍起脑袋来从不手软。 这也抬高了举国上下那些从事刑狱律法之人的地位，像那状师，像那仵作，甚至还兴起了业余探案人员。 大夏朝像母亲所说的那样，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女子的地位较之前朝也提高了，衙门里也渐渐有了女差役。 所以，楚画进出衙门也就没那么显眼了。 但是像她这样出身的大家闺秀，进出衙门还是有所顾忌的，她不得不乔装打扮换个身份，父母一直不愿意她成为仵作的徒弟。 可是现在，郑嬷嬷竟然怂恿她去衙门，还是去大理寺……。 “嬷嬷，母亲不是一直看不上本朝的大文豪吗？上官云可是大文豪的孙子。”楚画叹了口气，“嬷嬷，你知道我这几年为何总是半夜惊醒吗？” 郑嬷嬷心疼地叹了口气，“大小姐，实话跟您说了。夫人早在您及笄前就在观察京城的各大才俊，明里暗里不知查了多少。 上官大人就在她的观察之内，相较于那些不上不下的才俊，上官大人的人品还是可行的，房里至今没有那些莺莺燕燕……” “嬷嬷，听我说，这事儿，他不靠谱。”楚画突然好心累，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这方面上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章 含着金钥匙出生 郑嬷嬷皱眉，接下往下说：“大小姐您听我说，夫人一直在为您寻找药材。” “治标不治本！”楚画摇头，绝美的小脸紧绷，丹凤眼露出一抹寒光，此刻的她如一把出鞘的剑，凌厉又肆意。 “母亲的医术很好，可我得的是心病。”楚画再次叹了口气，“哪怕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弱小的孩子了，比那血腥数倍的场景也见过，可那深入骨髓的黑暗依然侵蚀着我。 将那些人绳之以法，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报应，心病自然会好。我无法忘记那些在我面前死去的姑娘们，死不瞑目的眼睛空洞地看着我，似乎在说，报仇，若是活着就得为她们申冤！” 郑嬷嬷也跟着叹气，“可是大小姐，就算是这样，咱们也不能冒险。有夫人和老爷呢，大小姐不必事事亲为。” 楚画没了办法，只好小嘴一扁，收起刚才的凌厉，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嬷嬷，我想自己来，我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儿。我要借奶娘回府一事，将计就计！” 看得郑嬷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楚画再接再厉，“何况，嬷嬷难道不觉得父亲母亲还有兄长离京，与此事也未免太过巧合了？” “巧合？” 楚画冷笑，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出娇憨少女的感觉，丹凤眼里的光芒灿烂，口齿清晰地分析道：“当所有的巧合凑到一块儿，那就不是巧合。嬷嬷，他们的目标还是我！” 郑嬷嬷看到她家大小姐眼里跃跃欲试的光芒，心知她说什么也没用，大小姐的脾气拗着呢。 “那么就请大小姐吩咐。”郑嬷嬷认真地说：“老奴虽然年纪大了，却也能护住大小姐一二。咱们别院里的好手多的是，请大小姐选人！” 既然劝不住，那就做好万全之策，势必不能让大小姐受到任何伤害。 楚画勾勾唇角，这次是真笑了，“人不在多，十来个就成。三娘先留在别院，小虎子正需要娘亲的年纪。有劳嬷嬷再辛苦一回，让五娘跟着。” 郑嬷嬷连连摇头，“这是老奴的本分。五娘年纪尚小，怕是没那么多的江湖阅历。” “嬷嬷也太小看五娘了，五娘的年纪刚刚好。”楚画道，“我想暂时给五娘取个名儿。” “大小姐做主便是。” 楚画也并非什么都没做，当天就派别院里的好手潜进顺恩伯府查探情况。 得知奶娘只是被扣在吉园而已，并没有遭受皮肉之苦，楚画也就放心了。 郑嬷嬷用了一个晚上挑选人手，选了十几个看上去并不精明的随从。 这些人都会简单的伪装，功夫也很不错，他们将担任楚画的车夫和护卫。 次日一早，楚画刚清点好人马，就听到紫苏来报，“大小姐，蓝枝又在外面哭了。要不要带上她？” 楚画今天换了件素淡的袄裙，很衬她莹白的肤色，往那一站，如出水的芙蓉般干净靓丽。 但眼眸中的血丝暴露了她的不耐烦，昨晚她又被噩梦折磨了，连母亲亲手配制的安息香都压不住她心底的躁动不安。 “带上她！”楚画冷冰冰地说，“让她跟我同乘一车。嬷嬷，紫竹与我同乘。紫苏紫芙，你们跟厨娘一起。” “是，大小姐。” 楚画的马车看上去很不起眼，外表跟这帝都中绝大多数马车差不多。但她的车内却另有乾坤，坐四个人绰绰有余。 楚画上车后就靠着大抱枕闭目养神儿，伴随着马蹄的哒哒声，她的思绪也渐渐飘远。 本朝大文豪上官腾，不但文学修养极高，在享受上也是高人一筹。 四轮大马车就是他的杰作，然后再由她的母亲加以改造，才有了她这辆既舒适又低调内敛的大马车。 随着马车的晃动，阳光透过马车上的琉璃窗，让她有一股想补觉的冲动。 四轮马车早已不是稀罕物件儿，两匹大马拉车也不再是高官贵族的专用。就算是贵族专用，依楚画的身份也用得上。 她现在可是顺恩伯府嫡出的大小姐，世子爷是她亲兄长。她还是青荷郡主和落尘山庄庄主嫡亲的女儿。 没错，她的母亲颜青荷曾被先帝封为郡主，虽然空有封号没有实权，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郡主封号的。 而她的父亲楚昱尘虽没有继承顺恩伯这个爵位，却拥有了在江湖中鼎鼎大名的落尘山庄，外祖父曾经当过十年的武林盟主。 就连顺恩伯这个爵位还是他父亲以继承了落尘山庄为理由，不能入朝为官，武皇帝才将顺恩伯这个爵位安在了她祖父头上。 所以顺恩伯的世子爷只能是她的兄长，她祖父的那些个庶子以及继室所生的儿子也只能干瞪眼。 按理来说像她这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千金小姐，这一辈子只要养养花，喝喝茶就能平安一生。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九岁那年，帝都死了不少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身份有高有低。 她是那些人当中身份最高的，从他们没有弄死她来看，绑架她的人是有忌惮的，至少她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 她被救出来后，无论是帝都还是顺恩伯府内部都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 难道这回，还要来一场腥风血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章 疯了 “吁！” 马车停了。 五娘也就是有了新名字的紫竹轻轻地推了推楚画，“大小姐，顺恩伯府到了！” 楚画睁开双眸，眼中血丝少了些，眨巴眨巴眼，微微一笑，锋芒尽数收敛起来。 她又成了那个在外人眼里软弱可欺，又不讨人喜欢的形象。谁让她脸上的婴儿肥还没褪下去呢，加之人又苗条，又不会讲好话讨好人，没有同龄人想跟做朋友。 “下车，进府！” 楚画一声令下，身边人各司其职。 很快，伯府的大门打开了，管家带着人恭敬地迎接楚画。 楚大管家笑道：“大小姐，您可是来了，老太爷和老夫人昨儿个还惦记着您呢。” 楚画嚣张地哼道：“大管家，你这话学得可不像，应该是又惦记起了我们家的银子了。下回可别给老太爷丢人，好好学舌，这是你身为大管家的本分！” 说话间，楚画带着人已经进府了。 楚大管家在后面还躬着腰的样子，心里却将楚画恨得不行，老夫人看走眼了，这哪里是柔弱可欺呀，分明是牙尖嘴利，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顺恩伯府内上上下下明明恨楚画一家人恨得要死，偏偏还不得不在巴结他们，在他们面前尽说好话，实在是怄得慌。 他也是如此，那口气在嗓子眼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别提有多难受了。 主子都不敢对楚画一家怎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不敢，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 楚大管家看楚画走远了，赶紧小跑上前，继续笑着说：“大小姐，老夫人知道您今天会回来，让小的一早就在这里候着。说是请您去一趟荣华苑。” “没空！”楚画毫不留情道：“让老夫人别自作多情了，本大小姐回府不是为了她。我家奶娘呢？赶紧把她送到东院儿来！” 楚大管家赶紧说道：“大小姐，老夫人就是想跟您说说这典嬷嬷的事儿呢。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儿个一早，典嬷嬷进府后就疯了似的跑向吉园。您也知道吉园是个什么地方，那里闹鬼！” 楚画脚步不停，冷笑两声：“鬼？做了亏心事的人才怕鬼。一刻钟，我要见到奶娘，不然……，哼！” 进了东院，大门一关，楚大管家直接被关外面。 一刻钟呀，来回跑腿儿就能要了他的老命呀！ 顺恩伯府很大，从东院儿走到西院儿怎么着也得两刻钟，又不能骑马，他得使出吃奶劲儿来送信了。 整个顺恩伯府分成两部分，西院是楚府原本的老宅子。楚家老太爷楚承业跟他的妾妻以及儿女们都住在这里，人多，就显得格外拥挤。 东院是楚府变成顺恩伯府后扩建的，这里住着楚画一家子，人少风景好，护卫什么的也做得很到位。 楚画一家人早已跟西院的人撕破了脸，如今同住一府也只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勉强维持那最后一层面子罢了。 所以楚画一家人对西院儿的人从来不会客气，若是客气那么一分，他们便会蹬鼻子上脸。 颜青荷的生意做的很大，又是在江南长大的，东院里面的几步一景，处处透着江南水乡的雅致。 楚画也没进屋，直接让人搬个椅子坐在院子里等消息。 西院的人千方百计引她回来，总不会上赶着找骂？ 两刻钟后，楚大管家口喘着粗气跑了过来，“大，大小姐，典，典嬷嬷她疯了。” “疯了？”楚画蓦地起身，“人呢？” 一边的蓝枝更是尖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娘昨日出门时还好好的，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们……” “不是，真不是……”楚大管家气还没喘够，连话都说不利落。 楚画一记冷眼飘来，吓得蓝枝赶紧闭嘴。 楚大管家这才能继续说下去，“大小姐，昨日典嬷嬷一回府就去了吉园，我们怕她出事儿就派人去劝她离开，那园子谁都知道不吉利。 可我们劝不动呀，典嬷嬷把人都轰了出来，还把大门关了。刚才我们又派人过去看了，不得了，典嬷嬷竟然跪在地上大哭大叫，手里还拿着把砍柴大刀，见人就砍呀。” 楚画想不通是怎么一回事儿，“嬷嬷、紫竹、蓝枝，带上人跟我去吉园。大管家，带路。” 楚大管家又认命跑在前面带路，跑来跑去气又喘不顺了。 回头一看，楚画竟然坐上了小轿子，两个壮汉抬着轿子健步如飞，他喘得更厉害了。 更可气的是，连郑嬷嬷那么大年纪的人走得都比他快，他觉得更难受了，怪不得西院的人都说东院里的个个都是怪物，连个老太婆都比他有劲儿，真是气死个人儿！ 只用了一刻钟就到了吉园，楚大管家已经累瘫了。 护卫踹开吉园破烂的大门，看到院内杂草丛生，以及跪在杂草中的典嬷嬷，正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有罪呀，我有罪！”典嬷嬷一边哭喊一边往地下磕头，额头上血肉模糊，也不知道嗑了多少个头。 蓝枝看到亲娘这个样子，哭喊着扑了上去，“娘，你这是怎么了，娘！” 典嬷嬷这才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好一会儿才认出蓝枝来，精神也渐渐恢复了，手里的砍柴刀也掉在了地上。 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典嬷嬷含泪推开蓝枝，看着楚画，恳求道：“大小姐，奴婢有话要单独跟大小姐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章 身死明志 楚画上前，被郑嬷嬷拉住，一脸担忧地摇头。 “无妨！” 楚画还是来到了典嬷嬷跟前，柔声道：“奶娘，起来，我们回别院。” 典嬷嬷摇头，未说先哭，“大小姐，奴婢有罪，奴婢不该瞒您这么多年。” “娘？”蓝枝不解，疑惑道：“娘你怎么了？” 典嬷嬷贪婪地看着蓝枝，嘱咐说：“枝儿呀，你以后要听大小姐的话，用心伺候大小姐，将来大小姐做主给你找个好人家。大小姐，奴婢有罪，奴婢没照顾好大小姐，奴婢让大小姐认贼作母这么多年，奴婢该死！” 随后她竟然从袖笼里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楚画一个不察，典嬷嬷便倒在地上，血贱到了楚画的衣角，斑斑点点，如红梅绽放。 她怎么也没想到奶娘会在她面前自杀！ 蓝枝大叫，被紫竹拉住，“莫要添乱，听听典嬷嬷怎么说。” 郑嬷嬷让人把门外不相干的人全部轰走，吉园的大门又合了上来。 楚画第一时间上前给典嬷嬷喂了粒护心丸，希望能让她把话说完。 护心丸是他们家药店的主打药，价格不菲，是心疾发作时的救命药，也可用在外伤濒死时急救用。 很快典嬷嬷的呼吸又顺了几分，但脸色还是极其难看，就像回光返照。 “奶娘，到底发生了何事？”楚画蹙眉，很是心痛地说：“为何要伤害自己？” 典嬷嬷面如金纸，艰难地握着楚画的手，有气无力地说：“大小姐，是奴婢该死，奴婢到了这里才想起来，奴婢将以前的事儿全忘了。” 楚画顺着这话往下问：“失忆了？” 典嬷嬷微微点头，算是认下了。 郑嬷嬷扶她靠在自己身上，皱眉道：“典妹子啊，你来我们家别院时，我们家大小姐已经快一岁了。” “我正要说这事儿呢。”典嬷嬷突然来了精神似的，快速说道：“我知道郑姐姐你是夫人的人，我现在反正都要死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若再不把事实说出来，大小姐就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楚画制止了郑嬷嬷还想说话的念头，轻声道：“奶娘不必担心，想说什么就说，一切有我担着。” “好好，我们家小小姐长大了。奶娘呀，就是死了也不担心了。”典嬷嬷看着楚画，异常慈爱地说，“我们家小小姐本事大着呢，最像大小姐了。” 楚画的表情越发严肃起来，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奶娘。 典嬷嬷接着往下说：“小小姐，你的生母姓陆，是陆家大小姐，她生下你没几天就被夫人害死了，你也被抱走了。那时我刚生下蓝枝不到一个月，正在坐月子，没在她身边这才躲过了一劫。 夫人动手的那天晚上，陆大小姐抱着你来我那儿，让我看看你，记住你身上的痣，然后让我带着蓝枝连夜出府。半年后，再让我想法子做你的奶娘，我照做了。 半年后我真的成了你的奶娘，可，可你的母亲却成了夫人。陆大小姐就此消失，没人知道去了哪。我是，是后来才，才听说她不在了。” 说到这里典嬷嬷的眼神又开始涣散了，呼吸加重，手伸向蓝枝。 楚画道：“让蓝枝过来！” 蓝枝哭着跑过去，典嬷嬷艰难地摸了摸蓝枝的头，嘱咐道：“好好活着，听小小姐的……话。” 楚画赶紧问：“还有谁知道这些事情？” 典嬷嬷用尽力气说了句，“上官，文……文豪！” 然后典嬷嬷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蓝枝号啕大哭。 楚画也很遗憾，那把匕首还插在典嬷嬷的胸口，是把镶着宝石的华丽匕首。 郑嬷嬷将人放在地上，叹道：“人已经去了。大小姐，我们……” 楚画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厚葬！” 蓝枝哭了好一会儿，才跑到楚画跟前跪下，“大小姐，奴婢想带我娘去庄子上找我哥。请大小姐成全！” “准了。”楚画若所有指地说，“嬷嬷，可以取匕首了，此事你来安排。紫竹，陪我走走。” 既然奶娘在这个荒废的吉园里待了一天一夜，这里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她以前从未来过这里，父母说这里晦气，若不是祖父坚持，早就推倒种花了。 吉园不大，哪怕是荒废已久却也能透过假山游廊看得出原本的精致。 这里的主人原是楚老爷子的贵妾，听说那个时候楚老爷子还想把这个贵妾扶正，任由她用毒害死了原配。 原配也就是父亲的母亲，她的亲祖母！ 等父亲从外祖父那里回来后，就开始了复仇，有落尘山庄做靠山，贵妾以及那些直接和间接害死祖母的人都得到了应有报应。 楚画站在堂屋的正中央，抬头看向房梁，屋顶年久失修，有的地方能看到天了。 听说，那个贵妾就是吊死在这里的！ 这里的地面被打扫过，看来奶娘昨晚就是住在这里的，她不怕吗？ 楚画围着这里来回走了两圈，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一块地砖上。 地砖大多已被杂草掀翻，这块四周也有不少杂草，但它还平整地压在地上。 “紫竹，掀开这块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章 有人要对我出手了 紫竹拿出随手携带的短剑将砖挑开，发现里面有一封信。 上面写着“小小姐亲启！” 楚画挑眉，内心很是复杂，她真不想怀疑自己的家人，特别是母亲。 可奶娘的死让她不得不多想，谁会为了谎言用那么痛苦的方式自杀？还是在自己不大的女儿面前？目的又是什么？ “奶娘她应该不想。”楚画叹了口气，“她放不下蓝枝。身为一个母亲，在孩子面前为了别人的孩子自杀谢罪，一定很痛苦！” 紫竹连连安慰，“大小姐，您别多想，事实肯定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我脑子笨，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但我知道夫人不是典嬷嬷说的那样的人。” 楚画将信打开一目三行地看完，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对，母亲是个骄傲的女子，怎会为别人养孩子呢。若信上所言属实，她会第一时间把我父亲踹了！” 这信是典嬷嬷写的，信上说，楚画是那个陆家大小姐和楚昱尘所生的女儿。 陆家大小姐跟楚昱尘才是相爱，是颜青荷将他们拆散的，并且害了陆大小姐。 信上还说，典嬷嬷头部受过伤，因此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若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以去上官府上寻找答案。 “上官府是说进就能进的？” 楚画收好信，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怀疑并非不信任，她想弄清楚父母和陆家大小姐之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有奶娘为什么会自杀，她在这些事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楚画对典嬷嬷的死很在意，毕竟是陪伴了她这么多年的人，就这样死在她面前，真的很不舒服。 若是昨天就来伯府的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还真不一定！ 此事楚画决定追查到底！ 既然典嬷嬷死在了顺恩伯府的吉园里，那么这个园子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楚画不想回别院，她要留在这里看看西院儿的人会怎样出招。 典嬷嬷死在吉园就说明，这里与她的死有着必然的联系，不然不会专门跑到这里来自杀。 西院儿的人到现在都还没出现，楚画在等，现在也只能等了。 那么典嬷嬷说的是真的吗？ 以楚画多年的探案经验来看，无论是信，还是典嬷嬷的自杀，以及自杀前的种种不合常理的表现，均漏洞百出。 但是，有一点却是真真切切的。 那就是典嬷嬷因此死了，出了人命是事实！ 等郑嬷嬷回来后，楚画问：“嬷嬷可知奶娘所说的陆家大小姐是谁？帝都可有姓陆的达官贵人？” 郑嬷嬷道：“帝都大着呢，有权有势又姓陆的还真有不少。” 楚画蹙眉，“也就是没有头绪了。” 郑嬷嬷担忧道：“大小姐，老奴觉得，典嬷嬷的话不可信。” 楚画转身，微微扯了扯嘴角，“嬷嬷不必担心，我这些年的衙门也不是白跑的。相较于奶娘，我更相信家人。但是，嬷嬷，抛开真假，奶娘确实死了，还是以这么一种方式死在我面前，说明有人要对我出手了。” 若是别人疑神疑鬼地说“有人要对我出手了”的话，外人一定会觉得这人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呀。 可楚画身边的人都不会这么认为，他们相信他们家大小姐的能力，也知道楚家人这些年来的担忧。 “大小姐，您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 郑嬷嬷既担心又心疼，他们家的大小姐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贵命，却因一场绑架硬生生地变成了探案高手，整天跟那些命案，可怕的尸体打交道。 楚画摇头，“只是猜测，希望是我猜错了。我哥有说何时回来吗？” 郑嬷嬷道：“世子爷说一切顺利的话，今儿午后就能回来。” “那就再等等。”楚画做了个深呼吸，丹凤眼里的疲惫越发明显了，“谁跟着蓝枝？” “我让大武和小武送蓝枝去了西间别院，典嬷嬷的儿子在那里做小管事。想来典嬷嬷会葬在那边，她儿子叫典兴，已娶妻生子。” 楚画自然知道典兴的事情，他小管事的差事还是她给争取来的。 “让西间别院那边的人暗中盯紧典兴一家和蓝枝，有任何异动立即回报。嬷嬷，我先去歇个觉，你派人回落尘别院，我哥回来的话跟他说，我会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 还有吉园，让人在那里挖个荷塘，吉园早就不应该存在了。还有西院儿，也派人盯着点儿。”楚画吩咐完，便进了自己的卧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章 暂时回不来 东院儿这边的仆从护卫从来不缺，哪怕他们一年半载不回来住，也会有人天天打扫。 楚画的卧房是颜青荷亲手布置的，就像楚画小时候听母亲讲的故事里的小公主一样，房间的装饰华丽又温馨，而且都是淡粉色系的。 九岁以前她很喜欢，幻想着自己就是家里的公主。但是九岁之后她的心思就不在这上面了。 现在的她更喜欢黑白灰和绿色，黑白灰是她此时内心的颜色。而绿色，是血红色的对立色。 唯有一面高至天花板的书架是楚画后来自己添置的，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可以说上至天文地理，下至农林牧鱼应有尽有。当然，还有不少是楚画自己整理的探案集。 卧房不小，也是楚画的书房。 楚画坐在书桌前，先提笔给父母写信，未提奶娘之死，只是着重问了他们沿途发生的事情。 她想，若是有人要对他们一家出手，必定不会只冲着她来，父母以及大哥也会出事。 担忧吗？ 楚画还真没有，父母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大哥的本事也不小，能算计到他的人，不多。苦头或许会上吃一点儿，性命肯定不会有事。 让紫竹把信送走后，楚画便倒在床上补觉，再不休息，头要炸了。 一般人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短时间肯定不会有睡意，可楚画不是一般人，她见过太多血腥场面，更不说解剖过那么多的尸体了。 楚画此时很感谢紫苏当年无意中说的那句话，不然一向胆小的她除了晕过去，是不敢入睡的。 “以毒攻毒，确实管用。”楚画嘟囔了一声，换上睡衣蒙头便睡。 这话让站在一边伺候的紫苏很是内疚，原谅她的年少无知，没想到她那句“以毒攻毒”会让大小姐从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拿起了验尸用的刀子。 为的就是不再怕鲜血和尸体！ 那时深受恐惧折磨的大小姐，竟然当真了，跟着同样不靠谱的世子爷去了督察院衙门。 从那以后，大小姐竟然慢慢地敢自己入睡了。 紫苏抓抓头，心说，“可见以毒攻毒的法子还是对的。” 可是每当大小姐跟着世子爷去衙门，夫人总会用幽怨的目光瞪自己一眼，这让她真的很有压力。 谁让那时自己小还不懂事儿呢，不过，谁也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喜欢上了探案，也没想到大小姐还成了帝都几大衙门想请都请不来的高手。 紫苏看着已经入睡了的楚画，佩服得不行，大小姐比她小，却有那么大的毅力，不愧是她的大小姐！ 楚画睡了一个时辰便又被噩梦惊醒，她捏了捏眉心，这两天想得有些多，那些已经不怕的画面，又出现在梦里了。 偏偏梦里的她还是当年那般弱小，恐惧亦如当年那般，好在她还能挣扎着醒来。 依然睡眠不足的楚画很是烦躁，眯了眯丹凤眼，冷冷地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必须从根源上解决噩梦，她太想念睡懒觉的感觉了！ 楚画一直在等兄长回来的消息。 然而午时已过，落尘别院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她丢下手中的书册，再次道：“嬷嬷，再派人去落尘别院问问。” 郑嬷嬷皱眉，“要不，老奴亲自跑一趟。” “不必。”楚画摇头，“这个时候你不能动，再等等。蓝枝出城了？她那边按规矩来就行。西院儿那边可有异常？” “半个时辰前，蓝枝已经出城。西院儿那边并无异常，只是，从大小姐进府后，老伯爷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至今未出。” 楚画冷哼两声，“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郑嬷嬷疑惑地看了下小女儿，她年纪大了，脑筋转得慢，有些事情力不从心，跟不上大小姐的想法了。 紫竹看看她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别看她，她也听不明白呢。 站在另一边的紫苏抿嘴笑，“大小姐的心思您别猜，猜来猜去，您也猜不出来。大小姐，不如跟咱们说说。” 楚画看着她们，面容柔和了几分，那股子慑人的气势也收了起来，轻声道：“忙活了大半天了，都坐下歇歇。我想，大哥今天是回不来了，或许短时间内也回不来了。 父母昨日刚离京，定然不知帝都之事，就算是知道了，也必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牵绊住，也许还会误导他们，让他们以为反正有我大哥在帝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事的假象。” “怎会如此严重？”郑嬷嬷急了，“大小姐，我派人去追老爷夫人，才一天多的工夫走不远的。” 楚画摇头，“没用的，去了也是送死。他们既然能布下这么一个局，定然不会让人轻易破坏掉。何况，我父母要处理的事情才是真的急。” 郑嬷嬷等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连忙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做？” 楚画看着她们，竟然笑了，好似一点儿都不担心，“将计就计！” 紫苏这丫头为人简单，说道：“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事情跟大小姐想的不一样呢。” “那就更好了。”楚画扯了扯嘴角，“只专注查奶娘的死就好了。” 说着她便起身，看向窗外，“你们下去休息，万事静观其变，多做多错，不做最好。” 此时楚画露出一丝冷笑，心说，笨一点儿最好，不然，怎么将计就计啊。 郑嬷嬷也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怎么也阻止不了大小姐了，只好带着紫竹和紫苏下去了。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约束好手底下的人，她拼了命也不能让当年绑架之事再次发生。 到最后是真的喜欢上了探案，喜欢上了那种寻找真相，辨别真伪的工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章 琴公子 别问楚画为什么这么警觉，几年探案的经验真不是白混的。她巴不得有人算计她，特别是在她已经能自保的状态下。 窗外春光明媚，各类花儿也渐次开放，是个鸟语花香的季节。 但楚画脑海中闪现的画面却不是这般美好，而是鲜血与残肢。 死亡，总会让她想起不好的画面，况且死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奶娘。 越往深层想，楚画眼眸中的冷意越深，谁会费这么大的劲儿来算计她？ 爱恨与情仇，财富与权势，每一种欲望到了一定程度都会引人犯罪。 但将这些强加到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身上，就过分了！ 楚画从一开始的以毒攻毒，想用更加血腥，更加恐怖的画面替代脑海中的那些黑暗。 一个时辰过后，一切都还是静悄悄的。 落尘别院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西院儿那边同样如此，连府里的下人也都井然有序，就像谁也不知道就在刚才府里还死了一个人似的。 就连吉园那边，也已经请来了短工，该拆的拆，该挖的挖，效率出奇得高。 眼看着日头偏西，楚画刚收起了紧绷的心来时，麻烦就来了。 紫芙一直在府里忙里忙外，她也在第一时间拿到了落尘别院送来的信。 “大小姐，杜小兵送了封信来。” 杜小兵是落尘别院大管事的小孙子，年纪不大，为人机灵，身上的功夫也不低，让他来送信最是稳妥。 “是大哥的信吗？”楚画赶紧拆开信来看，看完失望无比，将信往紫芙身上一扔，“都快两天了，大理寺那帮人竟然还没解开尸体的秘密，当真没用！” 紫芙瞄了一眼信，也见怪不怪了，“大小姐，去不去？有银子拿。” 楚画蹙眉道：“二百两，大理寺财大气粗啊。可见是个棘手的案子。” 紫芙点头，“应该是，不然上官大人也不可能亲自出城，去拉这么一口棺材回来。” 楚画想了想，“去，紫芙，梳妆，先回落尘别院！” 既然西院儿的人那么沉得住气，那她就加把火。 很快楚画便又换上了鲜亮的衣衫，露出这个年纪小女孩该有的神情，唇角微翘，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 果不其然，楚画等人刚到大门口，任劳任怨的楚大管家就来了。 楚大管家呼哧呼哧地跑来，“大，大小姐请留步，留步！” 楚画转身，唇角微翘，少女娇俏的模样很养眼。鹅黄色衣摆随风飘荡，衣衫也很符合时下的季节，更符合她在外营造的人设。 “何事？” 轻飘飘两个字，不带任何感情。听在楚大管家耳中却莫名地心惊肉跳。 要知道，昨天他可亲眼看到典嬷嬷被抬出了吉园，身上全是血。 怎么死的他不清楚，但是大小姐衣衫上也沾有血点，难不成是大小姐动手把人弄死了？ 再看今天大小姐的衣着神态，完全不受此事影响，可见是个厉害的。 更别说，东院的另外几位了，府里的下人没有不怕他们的。就连他这个大管家的职位来得也是莫名其妙。 在他之前，府里也有过几位大管家，可那几位大管家都没有落得个好下场。 想到这里，楚大管家暗暗掐自己一下，让自己时刻警惕起来，但是脸上的笑却是更加灿烂了，“是这样的，老太爷和老夫人在荣华苑备下了晚宴，想给大小姐接风，还请大小姐……” 楚画抿了抿唇，“也就是说，我今天还得回府了？” 楚大管家道：“老太爷说，顺恩伯府才是大小姐的家，老爷和夫人外出了，大小姐一个人住在外面不安全，还是回府。老夫人还为府里的姑娘们新打了首饰，等晚宴过后才分发下去。” “哼，我像是缺银子的人？”楚画冷哼，“不过，既然祖父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告诉祖父，眼下我有急事外出，两个时辰内回。” 楚大管家赶紧应下，“是是，大小姐您好走，小的为您准备护卫。” 楚画幽幽看了楚大管家，冷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走了。 郑嬷嬷来到楚大管家身边也幽幽地说：“我们东院缺护卫？不怕你们的护卫折在外面吗？” “怕！怕！，郑嬷嬷您高抬贵手。”楚大管家很识时务，连连作揖，“小的这就把人带走，晚宴千万别忘了，您老行行好。” “哼，大小姐说回自然会回。” 郑嬷嬷也没理这没骨气的大管家，在她看来西院的人都是纸老虎，惯会狐假虎威。 上了马车，楚画便收起了嘴角那一抹淡淡地笑，那一双丹凤眼也变得威严起来，猛地一看，真不像是刚过及笄的小丫头。 “大小姐，您还回来？”郑嬷嬷斟酌地问。 楚画点头，“回。瞧瞧，我一说走，那边就坐不住了。现在明白典嬷嬷为何会死在吉园了？” 郑嬷嬷捏捏眉心，她脑子转不过来，又看了下小女儿，后者同样摇头。 楚画道：“所有的一切，目的就是让我回府住。” “那，那然后呢？”郑嬷嬷再问。 “且行且看。” 楚画也不知道他们还会出什么招儿，甭管怎样，她身边人的武力值都很高，见招拆招就是。 回到落尘别院乔装打扮了一番，再出门，就成了翩翩少年琴公子了。 琴公子出门的行头也是不一样的，马车全黑，更加素净，但是里面的装饰跟楚画惯用的马车是一样的。 至于为什么要换装，这话说起来就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章 这尸体可真稀罕 颜青荷虽说比这个时代的母亲都好说话，但还是不希望自家乖巧的女儿整天跟尸体打交道，哪怕女儿跟在儿子身边学探案也比解剖尸体强。 但是，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说什么也不放弃“以毒攻毒”。 颜青荷没办法，只好让女儿在验尸的时候扮成男装，虽说还是住在落尘别院，但他们不承认，谁知道琴公子就是他们家的女儿？ “也不知道母亲他们顺不顺利？”想到这里，楚画就想笑，难道这就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只要我不承认，验尸的就不是她的乖女儿。 有点自欺欺人的感觉。但是楚画就喜欢这样的母亲，可爱得很！ 其实，楚画身边的人都知道琴公子就是她。但是衙门的大人物们，还真没将精力放在琴公子这个仵作身上。所以琴公子在这一行当里，还是小有名气的。 不过，让楚画不解的是，无论她怎么装少年，半江酒肆的老板娘一眼就能看出，琴公子就是她来，哪怕戴上半脸面具。 由此可见，这叫锦瑟的老板娘不简单。 “公子，大理寺到了！”紫芙轻声道。 外出验尸时，紫芙她们也是男装打扮，现在她是一个俊俏的小厮。 这会儿跟在楚画身边的只有紫芙和紫竹，她们一人背着一个大木头箱子，跟在那送信的小厮后面，直接进了大理寺。 这次验尸的费用是二百两，对于一个仵作来说着实不少了，可见此案是真不一般。 楚画验尸之前从来不跟人啰嗦，然而也几乎没有衙门里的最高长官来跟他说话。 但是大理寺卿上官云不是一般人，在琴公子验尸时，他总会站在一边问上三两句。 好在两人都不是个会寒暄的人，楚画扮的琴公子也只在验尸房的门口前眼他点了个下头，便是打过招呼了。 琴公子戴着张银制半脸面具，除了那双凌厉的丹凤眼外，哪怕认识楚画的人也很难将她跟验尸的仵作混为一谈。 琴公子一个眼神冷漠无情，只会跟死人打交道。而楚画在人前的形象是单纯烂漫，又略带刁蛮任性，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人。 面对尸体的楚画是冷漠的，她的师兄大老胡是大理寺的仵作，跟楚画很熟，除话多外没别的毛病。 大老胡略胖，人高马大的，有一脸络腮胡，正因为这个才得个大老胡的外号。 加之他就姓胡，叫的人多了，都不知道他原本叫什么了。楚画在外人面前也叫他大老胡，师兄什么的，她是真不想叫。 “琴公子快来看看，这尸体可真稀罕，听说死了都个把月了，还像活人一样。吓得我们几个都不敢下手，看又看不出什么来，这不，就把您老给请来了。”大老胡一边说着，一边掀开盖着尸体的那层布。 楚画看着大老胡，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这人，你不叫他师兄，他有的是话怼你。 看看，还您老！ 她有那么老吗？ “师兄啊，师父怎么教的？”楚画嘴上也是半点不留情，“难道是年纪越大，记性越差？口罩，手套，给我带起来。这尸体有毒，不怕死就尽管用手摸。还有，你离我远点儿！” 这话吓得大老胡把盖尸体的布都扔了，连连后退，心有余悸道：“怪不得不正常，可不就是毒吗，也只有毒才能让尸体在这么时间里跟活人一样。这也是我和徒弟们不敢动手的原因之一呀。” “难道不是怕诈尸？”楚画闻言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她这大师兄呀，别看是个验尸的仵作，神叨地很。 大老胡心虚地笑了笑，能不怕吗？死状凄惨的尸体不可怕，怕的是这种明明死了很久却还不烂的尸体，怕那看不到的鬼神。 楚画在站到尸体前时就已经做好了全套防护，手套及厚口罩一个不少，全身上下穿的利利索索的。 大老胡的穿戴也不差，就是没戴口罩和手套，赶紧从自己的大箱子里拿了几个出来。 并好心地递给了上官云，“大人，您要近距离观看吗？” 上官云是大理身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理寺卿，也是长得最好看的，在京城极有名气。 “琴公子怎么说？”上官云接过口罩，慢悠悠地来到楚画身边，轻声问道。 楚画瞥了一眼上官云，眉峰微挑，又快速地移开眼。 这人虽然未着官服，却将普通衣衫穿出了官袍的感觉。人又长得好看，身高腿长的往那儿一站，官威甚重，想忽视都难。 “必须戴，离尸体远点儿。将门窗打开，再将此处的其他尸体移走，验尸过后，此地也得好好清理一番，不然，会中毒。”楚画不动声色地移开眼后，又压下心底那一抹想拿这人跟兄长作比较的心思，一副公事公办地说。 上官云照做，但他还是站在了楚画身边，这下子两个人的身高差便明显了。 楚画虽然比一般女孩子个头要高，但比起上官云来，还是矮了很多，身材也瘦小。 这让楚画备有压力，握着利刃的手捏了捏，不由得再次瞄了眼上官云。 上官云戴上厚厚的口罩后，整个人的气势丝毫不减，那剑眉，那星眸，一样惹人眼。 察觉到楚画的目光，上官云星眸含笑，“琴公子，开始。二百两不是小数目，得让本官花得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章 是诡异 这人虽然笑着，但是楚画却从这双眸子里看到了冷漠，也就是笑不达眼底的意思。 “放心。”楚画冷哼道，心说，怪不得她娘不待见上官家的人，这人确实让人提不起好感来，哪怕长了一张比她兄长还要好看脸。 她又不是看脸的人，长得好看有用吗？ 楚画跟着杜师父学验尸好几年了，早已出师，干起正事儿来，毫不含糊。 这些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罢了，她找到自己想要的工具便开始了工作。 从这具尸体的外表来看，是个四五十岁的员外爷，无论穿着还是相貌，都是那种衣食无忧的人。 大老胡说这具尸体很稀罕，楚画却想说，这不是稀罕，是诡异。 从大老胡的话里得知，此人死了已经个把月了，如今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温度不低。 可尸体却还像活着一样，那就不正常了。 楚画用一把圆头镊子轻按尸体胳膊上的皮肤，说道：“尸体被人系统地处理过。这让我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故事，想来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尸体短暂的保鲜。” “小师弟，啥故事啊，师父讲的吗？”大老胡在一边接话道。 楚画继续用镊子扒拉死者的皮肤，从下到上，看得极其仔细，嘴上的话也没停，“不是。故事里说，有富贵人家的主人死后，想让身边伺候的仆从也能像生前一样伺候他。便让人在仆人还活着的时候往他们身上灌水银，这样仆从们的尸身便能一直保持死时的模样，经久不腐。 到了地府，主人就能跟还活着一样，享受仆从们的侍奉了。虽说我从未见过此类尸体，却发现这尸体跟故事里说的一模一样。” 大老胡一愣，瞪大眼睛道：“还有这等黑心主人？仆从们还活着就被灌水银，那得多痛苦！” “只有人还活着时，灌注水银才有用。”楚画解释说，“人活着体内的血才能流动。水银注入血液中才能将水银带到身体各处，积累到一定的量才能达到不腐的目的。 过程极其痛苦，也极其残忍，没想到今日竟然见到了这样一具尸体。从这尸体的面容来看，似乎走得很安详，这怎么可能呢？” 水银也就是汞，汞中毒是致命的，相当于往血管里注水，那不得疼死？ 水银不融于水，比水沉多了，而血液大部分都是水，想让水银与血液相融达到人体各处，那得多少的量才能达到那种不腐的程度？ 哪怕是再心甘情愿的人，在施行过程不可能保持安详的面容。 “除非，这张脸上的表情是死后整理出来的。”楚画拿镊子的手一顿，“果然是从头顶注入的水银呀，当真残忍。” 掀开某处头皮，似乎能看到亮晶晶的东西。 楚画拿来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 这个世界是有玻璃的，还是上官云的祖父上官腾发明出来的，这项技术被上官腾交给了皇家，达官贵人稀罕够后，过了十来年玻璃才进入了寻常百姓家。 有了这些证据，楚画便大胆地在尸体的动脉处动了刀，从血管里也找到了水银。 一滴暗银色的圆珠，如荷叶上的水珠在小玻璃瓶内滚来滚去。 楚画将瓶子盖好，说道：“水银只有这样收集起来才不会致命，但暴露在外就会变成气，人吸了这样的气，可致命。 这具尸体也不能留在这里，需尽快处理掉。不然……” “如何？”上官云问，他看着楚画，眼神清清冷冷的，很符合他大理寺卿的身份。 楚画不明白他都已经是大理寺卿了，是这里最大的官儿，为何还会亲自抓捕犯人，亲自来验尸房看尸体。 如此拼命，为了什么？ “会让更多的人中毒，寿命不但会减少，还会活得很痛苦。”楚画也只是跟上官云对视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兄长说这人不好糊弄，尽量不要与其打交道，她记下了。但是连兄长都忌惮的人，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好奇的。 上官云接着问：“可有解？” 楚画摇头，“确切地说水银并不是人为制出来的毒，是实实在在存在于天地间，就像金银铜铁一样。在空气中可挥发，就像水加热后能散发出热气一样，这东西就这么放着就会慢慢地发散。人肉眼却看不到，但是吸进肚子里就能中毒。” 大老胡道：“那就烧了。大人，既然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还是早点儿入土为安好了。” 上官云干笑两声，“大老胡，你不一直想知道这人为何死后还笑得如此安详吗？不想知道原因了？” 大老胡道：“想，可问题是，这具尸体不能用手碰啊。” 楚画接过话来说：“也不能烧。你们想让水银的毒散发地更快吗？” 上官云皱了皱眉，深深地看了眼楚画，“你知道如何处置水银之毒。” 他是知道这玩意儿的，祖父留下的杂书上有记录，更是知道帝王墓里确实有这样处理过的仆从，甚至是没有生养过的妃子也会被弄死陪葬。 杂书上面也写了几种处理方式，成品都不理想。但是，这个琴公子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要知道，他祖父的学识在这大夏朝，以至周边几国都是无人能及的存在。 如此一想，上官云看楚画的眼神儿便带着几分探究。 这一探究就发现了琴公子的不同之处来，弱不禁风，没有男子气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章 有意思 楚画被这人盯着非常不自在，便转身继续观察尸体，并说道：“或许可以用硫磺粉中和一下，将尸体放在不容易泄露的石棺里，洒满硫磺黄。密封个把月，再将尸体埋于干燥无水的荒郊野外，不必深挖。 不然，水银会渗入地下水，人喝了这样的水依然会中毒，也不能埋于沃土之间，土会被水银污染，种出的食物中也有毒素，吃了同样会中毒。” “如此可怕？”大老胡吓得连连后退，“这，这简直碰都不能碰。小师弟，你离远点儿。” 楚画扯了扯嘴角，这个师兄真是没眼看，你一个验尸的，面对尸体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啊。 又再次查看了一番尸体后，楚画道：“尽快处理了，这人尸体要开始腐烂了。看他的脚底，这里的肉快掉了。 还有面部，不能碰了，除非你们想把尸体的皮肉都剥离开来。表情如此安详的秘密是查不出来了，若是尸体在这里腐烂，就难办了……。” “大老胡，尸体不必再验，去找石棺，照做。”上官云冷声说道，“琴公子，名不虚传，希望还有合作的机会。” 楚画扯了扯嘴角，眼神依旧无波，“好说，好说。只要有银子拿。” 上官云走后，楚画道：“吩咐人准备绿豆汤，在场的人都要喝，靠近验尸房的人也要喝。” 她将验尸工具清洗干净后，在外间将罩衣及口罩手套全放在火盆中烧了。 这是习惯，她家紫苏最擅长的针线活，就是缝制她此时烧的这一身行头了。 “好好好，都听小师弟的。”大老胡很相信楚画，赶紧让人去找石棺。 而等在外面的紫芙已经拿到了银票，笑嘻嘻地问：“公子，可还顺利？” 楚画点点头，“走，回落尘别院。” 她们的马车刚离开大理寺，上官云便从门房间走了出来，看着马车出神儿。 上官云的小厮修文问：“大人，要不要派人去落尘别院查查？” “有传言说琴公子是落尘别院的主人，给他家女儿找的夫婿？”上官云答非所问道，一双星眸闪着异样的光芒，在这夕阳之下显得他更加丰神如玉。 修文一愣，“此乃传言，楚氏夫妇从未承认过。不过，督察院的楚大人时常带着妹妹去衙门。虽说如今的衙门里也有女官儿，可一个姑娘家整天往衙门里跑总归不妥，也不知楚氏夫妇是怎么想的。” 上官云唇角微微翘了翘，转瞬即逝，很快又恢复了冷脸儿，“以后多收集这方面的消息。回府，记得多喝几天绿豆汤。” “绿豆汤？”修文再次一愣，他家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说的话他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马车内，楚画靠着厚实的抱枕，还在想那具尸体。 紫竹头一回跟着楚画验尸，歪着脑袋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通，“大小姐，难道去验尸房回来都得喝绿豆汤？” 紫芙摇头，“不是。大小姐，为何咱们这回要喝绿豆汤？” 楚画道：“我在母亲随手记的手札内看到过，若是水银之毒吸入少许，可以喝绿豆汤缓解。也许有用。” “可我们并未入内呀？” 楚画抿了抿唇，不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说是偷偷看了母亲的手札，才学会那些听也未听过的学问？ “人要呼吸，要喘气，水银散发出来的气，是看不见摸不着的，风一吹四处都是，只要喘气就会吸入体内。懂了吗？”楚画想了一会儿，才如此解释。 两个丫头一点儿也不懂，但她们还是使劲点头，“大小姐，我们会记住的。” 楚画默默地闭上眼睛，还是没听懂，只好死记硬背了。 突然羡慕起父母相处的情形来，他们之间的默契实在是让人羡慕。 何时她也能认识一个能跟她说到一处的人呢？ 再说上官云回府后立即去了书房，在一处隐秘的书架上找出一本没有标名字的书。 找到写着水银的那一页，又仔细地读了一遍，合上书后，勾了勾唇角。 “有意思！” 这本书是他祖父上官腾闲来无事写的一本杂书，虽说是杂书，但是祖父交给他的时候，郑重地交代过，此书只能他自己看，不可外传，更不要利用书上的知识显摆，不然会招来杀身之祸。 也就是这本书只能当做杂书看，长长见识就行，其他的就当是做了个梦。 谁会把梦到处跟人说？ 上官云有时候很羡慕祖父在年轻的时候能去那么远的地方，说是海外，跟他们大夏朝是完全不一样的国度。 祖父的学识他是钦佩的，但是祖父的人品以及…… “世子爷！” 就在此时，在外面站岗的另一个小厮修武轻轻敲了敲门。 上官云收回思绪，冷声问：“何事？” 修武斟酌了一下词，说道：“老夫人院里打了起来，老夫人头痛不已，派人来请世子爷主持公道。” 说起这个，上官云也头痛地很，看着天边还残留着的晚霞，毫不在意道：“你去跟那边说，本官衙门里事物繁忙，这几天就不回府了。不管是谁惊扰了老夫人休养，不问缘由，扣两个月的月例，再犯，扣一年！” 修武很利落地应下，还是他家大人有法子，那些人就是贱骨头，打两下都改不了吃屎，但是动他们的银子就知道怕了。 上官云完全没了留在府上的兴致，直接去了大理寺，那件案子还没头绪呢。 不过经此一事，琴公子以及落尘别院是彻底进了他的视线，让他记在心里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章 先养着他们的贪婪 楚画回到顺恩伯府时，天已经蒙蒙黑了，西边的晚霞也已消退，只余几丝残留，红丝绒般的云，分外好看。 “大小姐，楚大管家又来了。”紫苏小跑过来说。 楚画放下手中的茶杯，还没喝两口呢，只道了一声，“晦气！” 默默地喝完手中的热茶，起身，“紫苏，找一件白色衣衫，紫竹和紫苏，你二人陪我去那边吃饭。我倒要看看，西院儿打的什么算盘。” 最终这白色衣衫，楚画没有穿成。 郑嬷嬷觉得，穿白衣上门未免太过挑衅了，又不是死了长辈。接风宴上穿成这样不礼貌。 楚画是个听得进去劝的人，她也知道父母不在身边，有些小性子得改改。 “成，那就月白色那件。”楚画叹了口气，“唉，习惯了，一回到这里就忍不住变成刺猬。” 郑嬷嬷细心地帮楚画换好衣衫，笑道：“何止是大小姐呀，夫人也总是这么说。” 一行人笑了笑，便出门了。 西院儿的装饰没有东院儿精致大气，却比东院儿奢华，连那摆在花草间的灯柱，听说这些铁制的灯柱是加了铜的，外表的颜色分外好看。 灯柱不高不矮，花纹精致，装灯油的灯盏是莲花造型，外面还罩了一层琉璃，一面荷叶罩在灯盏上方，挡风遮雨，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 要说，这西院儿还有什么是楚画想要的，就只有这些特制的灯柱了。 而这些都是她亲祖母从落尘山庄带来的嫁妆，整个西院儿都能看到这些大同小异又各不相同的灯柱，光这些灯柱就价值千金。 这里的奢华都是用祖母的嫁妆撑起来的，父亲又怎会将这府邸交给外人呢？ 所以，顺恩伯的世子爷只能是她大哥。 想到这里，楚画的唇角上扬，论手段她远远不及父母。 一个小小的伯爵而已，就能慢慢耗死这些人。既然无法从大义上灭亲，那就等老的死了，再把小的清理出去。 一个分家就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再说了，顺恩伯这个爵位还是楚昱尘这个儿子让给他的，等老爷子死了，爵位不还给楚昱尘的儿子怎么行？ 楚画脚步轻盈地走在刚刚点上灯的抄手游廊上，看着下人往灯碗里添油，轻声道：“省着点儿用，西院儿每个月的灯油不是一笔小银子，天还没黑呢，谁的眼神儿这么不好？” 添灯油的下人赶紧跪下认错，“大小姐恕罪，是大太太说，今儿个大小姐回府，府里要喜庆，就，就早早地点上了灯。” 楚画脚步不停，自语道：“从明日起，西院儿的灯油钱减半，但是灯，不能熄！” 西院儿里主子多，管家的也多，楚老太爷又是个耳根子软的，这个求求，那个哭上两声，准心软。 无奈之下，只好让每个院儿的当家女主人轮着来管家，一人一个季度。 也就是说，楚老太爷除了楚昱尘这个正室所生的儿子外，还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小儿子是填房所生还未娶妻。其他儿女均是妾所出，都娶妻生子，林林总总一大家子。 不仅儿孙们住在这里，连那个女儿也住在这里，听说是招的婿，所以，那个妾也有管家权。可见楚老爷子有多喜欢这个妾了。 可西院儿的资产有限，也都是些没有经商天赋，又自命清高的人。 所以就借楚画曾祖母的名义，死命地想法子弄东院儿的银子，每个月的灯油钱就不是一笔小数目，管家的人每个月都会从这上面卡油水。 楚画嘴角扬得更高了，卡着西院儿的银子，就等于断了他们的油水。没有银子可拿，她倒要看看西院儿的人用什么理由算计她。 花着东院儿的银子，还算计东院儿的大小姐，那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楚画一家人正愁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呢，先养着他们的贪婪，等时间到了就清理门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章 插手亲事 西院儿的正堂内，各个小院的主子们，大大小小的围了几桌儿。 瓜果点心以及饭前凉菜已经上桌了，除了几个还不懂事的小孩子吃着点心外，其他人都黑着一张脸不说话。 “祖父，天色不早了，大姐姐怎么还没来呀。”一个穿着杏色衣衫的妙龄少女，看着大门，面含担忧地说。 楚老太爷的脸更加黑了，人长得富态，白白胖胖的，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还算慈祥。 但当这张胖脸一沉，脸上油光满面的时候，实在是不怎么好看。 “再等一刻钟，不来就开席。”楚老太爷还记得设宴目的，闭上眼睛，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楚老夫人拍了下少女的手道：“月儿莫急，祖母知道你心疼祖父，画儿难得回府，咱们再等等。” 楚月笑道：“祖母说的是。月儿是怕饿着祖父了。” 楚老太爷点了点头，“月儿有心了，祖父还顶的住。” 胖，都是吃出来的，胖人也比一般人容易饿。 楚月笑了笑，便低下头耐心地陪着楚老夫人，就像刚才给楚画上眼药的不是她一样。 没多时，楚画来了。 一家人的视线全聚到她身上。 楚画面不改色，上前给楚老太爷和楚老夫人略施一礼，“老太爷，老夫人，安好！” 她才不叫祖父祖母呢，一个老渣渣，一个老白莲，还不是亲的祖母，年龄也只比她母亲大上那么几岁而已。 楚老太爷掀开眼皮，不耐烦地说：“什么时辰了？” 楚老夫人面容姣好，就是在穿着方面偏老成，连忙接过话茬：“正是吃晚饭的时辰，刚刚好。画儿，累了？吩咐下去，开席。来，就坐在祖母身边儿。” 她左手边已经坐了个楚月，后者很有眼力劲地腾出位置，并且走到楚画身边。 很稔熟地要拉楚画的手，被后者不着边际地躲开，一下子就尬在那里了。 “好！”楚画躲开楚月的拉扯后，直接坐到位子上。 紫竹和紫苏就站在她身后，跟她们的主子一样，一言不发，氛围尴尬地很。 菜如流水般上来，有几样都是楚画爱吃的，楚老夫人还特地摆在了她面前。 “开饭！”楚老爷子一声令下，众人这才拿起了筷子开吃。 楚画没有动筷子，她在看楚老爷子吃饭，这人体胖，爱吃肉类，特别是那肥瘦相间的大肉，炖得软糯入味儿。 整天这样吃，竟然还没出问题，这人的命还真大。 坐在她身边的楚月，总想找存在感，不时地给她夹菜，“大姐姐，祖母说你爱吃这个，多吃点儿。” 楚老夫人笑道：“难得月儿还记得，画儿，多吃点儿。” 楚画勾了勾唇角，看向他们这一桌坐着的其他人，三个叔叔，两个已经有了孙子，还有一个前年刚死了正妻，都在低头吃饭，当她不存在的样子。 楚画知道，这些人都恨她呢。 就在这时，有丫鬟给楚画添了新茶，闻到那个味儿，她眉头便蹙了起来。 将茶往桌内推了推，开门见山道：“诸位叔伯，难为你们跟我一桌吃饭。不知，老太爷设下此宴有何目的，直说。” 他们之间的恩怨，外人也许不知，府里的人谁不知道，东西两院儿，那是井水不犯河水，互看两相厌的存在。 楚老太爷气得将饭碗往桌上一扔，“这就是你父母教你的规矩？长辈在此，哪有你小辈说话的道理！” 楚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楚老太爷，只说了一句话，“灯油钱从明日开始减半。” “你，你敢！”楚老太爷一拍桌子，“你父亲都不敢克扣，你这女娃儿，你敢！” “再减半！”楚画冷冷地又来了一句。 楚老太爷不敢再说了，因为三个儿子都看着他。 灯油钱是万万不能少的，这也是楚老太爷向他那从来都不喜的儿子那里要来的养老钱。 大几千两啊，光这灯油钱就能养他们西院儿一堆人吃吃喝喝，还有剩余。 楚老夫人会说话，连连打马虎眼，“哎呀，这是干什么？老太爷，您少说两句，画儿难得陪咱们吃顿饭。” “哼！”楚老太爷冷哼，扭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楚画唇角微扬，“那就只减半好了。哪怕减半，也够西院儿的人吃吃喝喝了，说说目的？还是说说我家奶娘怎么会死在吉园？” 典嬷嬷刚死，他们就在这里大摆宴席，两者没有联系才怪呢！ 在老夫人的劝说下，楚老太爷道：“你父母兄长皆远行，不能留在京城为你相看亲事，着实遗憾。但，你还有顺恩伯府做靠山，还有祖父祖母记着这事儿呢。” “什么？”楚画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亲事？” 楚老夫人补充道：“是呀，你也不小了，都及笄半年了，你父母也不给你相看。我们楚家的姑娘可不能挑剩下的。” 楚画气笑了，起身道：“难为你们还记得我父母和兄长不在，他们今儿刚出城，你们就来欺负我。难道我长得好欺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 私下里见个面 楚月抬头看去，楚画脸含怒意，但是那嘟起的嘴，还有那有些小小婴儿肥的脸蛋，以及那瞪着的大眼睛，被宠坏了的语气，都在诉说着，确实好欺负。也着实漂亮！ 她嫉妒得很，不但嫉妒她的容颜，还嫉妒她会投胎，怎么就投胎到了颜青荷的肚子里呢。 颜青荷在外很是低调，但楚府的主子们都知道，颜青荷的财力在大夏朝那是数得着的。 听说只有皇家的内造比她略高一筹，那得有多少银子呀？要是能给她一半儿就好了。 她长得也好看，更是会讨长辈欢喜，在这帝都又素有才气，比起楚画仗着父母的势，只会刁蛮任性来好了不知多少倍。 楚月每每想起都想抓花楚画的脸，这小贱人，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哪像她，一身本事都被身份束缚住了。 她不过是个二房的女儿，父亲没多大本事，只会扒着祖父不放，可祖父手里也没几个银子呀。 她娘呢，也只会让她讨好老夫人，只有这样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可老夫人还有个亲儿子呢，等有了亲孙子后，谁还记得她呀。 楚月看向楚画的眼神明灭不定，恨不得取而代之。 这眼神太过明显，楚画怎会不知？ 她懒得跟这些人计较，只一个劲儿地看着楚老太爷，寸步不让。 楚老太爷被楚画看恼了，觉得丢了面子，哼道：“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便有官媒上门，你祖父定下的亲事，难道还比不上你的父母？” 楚画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再回头，笑了笑，“下个月的灯油钱没了。明日，我便让人来把灯柱撬了。” “你，你，你反了！”楚老太爷气得大喘气，“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楚画不理他，就这么走了。 她一走，西院儿的大爷楚怀安便道：“父亲，我说不行？ 小贱人身边有不少高手，咱们还真治不了她。” 西院儿的二爷楚怀全哼道：“若是治不了这个小的，我们西院儿就永远被他们压得抬不起头来。” 三爷楚怀瑾看了看亲生母亲，后者摇头，啥也没说。 他是楚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就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倒也没有招来什么祸，有老夫人护着，平安长大。 一边的楚月好奇道：“祖父，祖母，不知大姐姐的亲事落在哪一家呀。” 她好奇极了，最好是嫁个赌鬼或是无赖，一喝酒就打人的，把楚画打死就更好了。 楚老夫人叹了口气，“唉，我和你祖父从画儿这丫头及笄起就开始筛选人家，好不容易跟那边通了气儿，这下好了。怕是要得罪上官家的人了，那可是文昌侯，多少人扒着呢。” “上官家？” “文昌侯府上的？哪位公子？”楚怀安和楚怀全齐声问，皆震惊不已。 楚老太爷道：“上官云，现任的大理寺卿。难道还不配不上那一无是处的小丫头？” 楚月倒吸一口气，“怎么是上官大人？这亲事太好了。祖母呀，您可真是……，好祖母！” 她真想替楚画嫁了，那可是上官大人呀，帝都内闺阁 女子们最想嫁的人之一，不但位高权重，人又年轻，又是文昌侯府的世子爷。 关键是人长得好看，丰神如玉，貌比潘安！ 一想到楚画那小贱人要嫁给这样一个人，进门就是世子夫人，未来的侯夫人，楚月的心就痛得不行。 “祖母，您偏心！”楚月顿时抱起楚老夫人的胳膊撒娇，她没说什么，但意思大家都懂。 楚老夫人摇头，慈祥地拍拍楚月的手，“月儿呀，莫急，你的亲事祖母还要再相看相看，跟文昌侯府的亲事必须是画儿的。” 楚老太爷叹了口气，“也只能是楚画的。哼，你们以为我想？只有楚画嫁过去，咱们西院儿才能翻身，就这么定了。” 其他人不懂这话的意思，只有楚怀瑾猜到了一些，“我看楚画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哪怕父母兄长都不在，她身边也有不少能人儿。用强，是不行的。” 楚老太爷哼道：“由不得她，她不嫁也得嫁，这个月就得嫁出去。” 楚月问：“那嫁妆呢？我们准备吗？” 楚老太爷挥挥胖手，“弄点儿假货就行了，人家不缺那点儿银子。” 这一大家子这才又吃吃喝喝起来，没了楚画，他们吃得更香。 楚画着实被气到了，回到东院儿不久，便有消息传来。 郑嬷嬷小声说：“那边的探子说，老太爷给大小姐说的亲事是文昌侯府上的上官大人。” “大理寺卿？”楚画一愣，“不可能，他们会有这么好心？” 先不说上官云跟她合不合适，单单上官云的身份地位就注定，能嫁给他的人的身份不会低了。 不是她妄自菲薄，只是，上官云要长相有长相，要身份有身份，岂是一个小小的顺恩伯能左右终身大事的？ 郑嬷嬷又跟楚画说了她走后楚家人的对话，担忧道：“大小姐，我看老太爷那边儿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早做打算。” 楚画本来是想反对到底的，但是对方是上官云的话，或许可以试试看。 “嬷嬷，你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楚画眼眸闪闪发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我想私下里跟上官大人见个面儿，派人去送个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6章 各取所需罢了 郑嬷嬷连连摇头，“大小姐，您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中。老爷和夫人都不在身边，他们能给您寻好人家？女子嫁人如二次投胎，是一辈子的大事儿，马虎不得。” “嬷嬷……” 郑嬷嬷拍拍楚画的手道：“听嬷嬷一句劝，此事万万不可擅作主张，等老爷和夫人回来再谈。老太爷那里，咱们就用一个拖个诀。” 楚画叹气道：“从兄长出城，再到父母离开帝都，他们前脚刚走，奶娘就跑到顺恩伯府里的吉园自杀了，她用她的死来告诉我，我不是母亲亲生的女儿。 若想知道我的身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去文昌侯府找上官文豪。先不说文昌侯府好不好进，嬷嬷可知上官文豪现在何处？” 郑嬷嬷摇头，“自从上官文豪将帝都书院山长的位子传给其最小的儿子后，就离开帝都云游去了，听说连文昌侯府的人都找不到他。” “是呀，文昌侯府的人都找不到他，我一个小女子又怎么能说见就能见的？”楚画笑了笑，“何况，母亲一向不喜上官文豪的人品作风，我们楚家跟文昌侯府没有任何来往。” “典嬷嬷的话不可信，大小姐莫要被她带进坑里。” 楚画也摇了摇头，“在踏进顺恩伯府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在坑里了。奶娘说的我的身世之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文昌侯府。本来我并不知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知道了。就是想让我嫁进文昌侯府！” 郑嬷嬷被楚画说的这些绕得头疼，“大小姐，为何是文昌侯府？我听夫人说过，文昌侯在女色上面把持不住，他们府里的主子们不比西院儿的那些人少，甚至更乱。 还有，文昌侯府除了世子爷上官大人，还有两个适龄的孙少爷，为何独独是上官大人？听说上官大人的婚事得上官文豪说了算，难道上官文豪跟典嬷嬷的死有关系？” 楚画捏了捏眉心，也很头痛道：“这题无解。除非将计就计，顺从他们的安排。” “这……” 楚画摆摆手，“嬷嬷，你还是想想我哥他今天为何没有按时回来，还有我父母，也不知他们何时归。短短两天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幕后之人的阴谋已经开始了吗？” 郑嬷嬷沉默了，确实如此。 最终郑嬷嬷也只张了张嘴，想说他们可以连夜离开帝都啊，惹不起来躲不起吗？ 谁知楚画下一句就说起了这事儿，“离开？想都不要想。幕后之人费这么大的劲儿，把我父母和兄长都调离帝都，会那么容易让我出城？徒增无谓伤亡罢了！何况我还不想把底牌都亮出来。” 郑嬷嬷很是纠结，“那，那我们该怎么做？” “找同盟，结盟。”楚画笑道，“话又绕回来了，嬷嬷还是找人去给上官云送信儿。我要见见他，若他值得结盟，我便将计就计，顺了幕后之人的意。若不是，那我们就拼了老命出城。” 看郑嬷嬷还是一担忧，楚画又道：“嬷嬷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婚事做赌注的。与其在这里劝我，还不如让影子去查查刚刚在饭桌上，是谁在我的茶杯里加了料儿。” 郑嬷嬷眼神一寒，“还有人敢给大小姐下药？他们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啊。” 楚画哼道：“有些人就是记吃不记打。今晚让影子去西院听听大夫人二夫人还有那个小丫鬟的墙角，应该有收获。” 现在大夫人管家，不过，下个月就轮到二夫人了。楚画出了事，对谁最有利，就是谁干的。 送走郑嬷嬷，楚画又躺在了床上，不行，头疼得厉害，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趁着有睡意赶紧睡，希望今晚不要再做噩梦了。 至于那茶水里下的什么药，楚画一闻便知。九岁后，母亲教给她的第一节课就是识毒，特别是这些肮脏的毒药。 她决定了，这回是谁下的毒，她就让谁把那毒药吃了，绝不手软。 楚画是真的太累了，躺下后几乎秒睡，然而噩梦依然来袭，梦中的她再次挣扎着醒来，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太可恨了。”楚画红着眼睛道，梦中总有黑影子缠着她，若不是身体没有异样，她都怀疑中邪了。 拉开窗帘，外面已是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洒落一地。 “还好，睡这些够了。”楚画扯了扯嘴角，就这会儿已经没有睡意了。 就在这时，郑嬷嬷敲门，“大小姐，您醒了？” “嬷嬷进来。” 郑嬷嬷给楚画端来宵夜，“大小姐又睡不着了？先吃点儿，老奴来给大小姐守夜，邪魔外道不敢进来，保管大小姐睡得香甜。” “好了，明日嬷嬷就在家休息好了。”楚画也不矫情，这可是她最喜欢的酸汤面。 郑嬷嬷接着说：“送信儿的回来了，大小姐你说怪不怪？上官大人竟然答应见你。他定了时间，让大小姐你来定地点。” 楚画哼道：“各取所需罢了，就知道上官云会答应，没有任何官职的顺恩伯能左右得了上官云？不是我看不起西院儿的那几个大老爷们儿，就他们那点儿官职，连自家妻儿都养不了，更别说是左右大理寺卿了，还是做梦来得比较容易。” 郑嬷嬷叹气，“这么说，不是上官大人在算计，而是幕后之人连上官大人也一起算计上了？” “没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心急的小丫头 所以楚画要私底下跟上官云见个面，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从而判断这人是不是幕后之人。 若是，那楚画还是赶紧逃出城，她可不想嫁给这样的人，更不想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 若不是，那就可以相互合作各取所需了，等真相大白后，两人再合离，然后各自生欢。 楚画吃过宵夜，依然没有睡意，便写了一封信，让人连夜给上官云送去。 与此同时，上官云也收到了祖父的来信。 这封信来自华顶山道观，是他祖父修养的地方，看完后他沉思了，再结合刚才收到的信，上官云的职业病犯了。 “这里面有何联系？为何一个两个的都来说这事儿。” 信上说，祖父给他定了一门亲事，是顺恩伯府楚昱尘的女儿，此女贤良淑德，容貌靓丽，跟他堪称绝配。近期将派人来为他张罗婚事。信上盖了上官腾的印章，还写了日期。 上官云收好信，自语道：“确实是祖父的习惯。” 这习惯就是写任何东西都会在最后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和写作时的日期。 上官云对照了以前的书信，一模一样，确定这是他祖父的亲笔信。 “所以，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上官云再次纳闷起来。 收起书信没多久，小厮修武又来了，“大人，老夫人又派人来了。” 上官云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过要去衙门的吗？” 修武为难地说：“老夫人把看门的叫过去问话了，然后就又派人来了。” “没用！”上官云冷哼，“明日一早，不管门房是谁的人，都给我换了。不听话的奴才留着何用？别忘了，侯府现在是谁在当家。” 修武立即严肃起来，“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上官云再道：“别拿侯府家生子说事儿，一家子都给我弄出去。不管是前门后门，还是小侧门，除了各大院儿里的门房，其他的都换成我们的人。不是会打听吗？本官让他们变成睁眼瞎！” 修武赶紧应下，心说，老夫人那些人也真是的，安心养老，过日子不行吗？ 非要作，你作一回，他家世子爷就给你们紧一紧，到时候看谁的损失更大。” 出门后，直接把老夫人派来的人带走了，连个回话的人也没安排，一切等明天再说。 清晨，天还没有亮，上官云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早朝的时候，楚画的人又悄悄送来一封信。 这信是直接用飞箭的方式射向修武的，后者功夫不弱，拿到信后验了下毒，直接送到穿戴整齐的上官云手里。 上官云看完信，扯了扯唇角，小声嘟囔，“心急的小丫头！” 跟在他身后的修文和修武面面相觑，竟然从主子嘴里说出小丫头三个字，难道他们家世子爷有心怡的姑娘了？ “派人回信，下朝后就去那边。”上官云淡淡地说。 这信也很快到了楚画手里，她刚才小憩了一会儿，此时精神好得很。 “紫苏，给我找一件得体的衣裳，顺便把幕篱找出来。” “幕篱？”紫苏愣了愣神儿，然后给了自己一小巴掌，“大小姐，奴婢是不是没睡醒？” 楚画哼哼两声，“你没听错，是幕篱。” 受母亲的影响，她出门很少戴这东西，要不就直接换成男装出去逛。 反正她扮男子也习惯了，连大哥都说她扮相好看呢。 紫苏奇怪归奇怪，动作还是很麻利的，一件浅绿色衣衫，上衣角和裙摆，以及袖口等处都绣着栩栩如生的浅粉桃花，绣工精致，衣料贵重，一看就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 幕篱垂下几层月白色的烟笼纱，长及腰部，外人看不清里面的佳人是何相貌，里面的人却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这些衣料皆出自她母亲颜青荷的织布坊，成衣也出自他们家绣坊里手艺最好的绣娘。 楚画家里不缺银子，从小到大用的都是好物，她也不想让自己受委屈。 哪怕刻意塑造出一个傻白甜的形象，也不愿降低自身的格调，因为他们家真不缺这些身外之物。 楚画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这一身行头，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来。 她那渣祖父想在这个月内就让她嫁人，那她的嫁妆准备好了？他们舍得？ 她可不想因为嫁妆被人嘲笑，这关系着他们一家人的面子，何况他们家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银子了。 再往深处想，祖父等人想让她出嫁，为的无非就是他们的利益罢了。难道她嫁进了文昌侯府，这些人就能得到他们家的银子了？ “想得美！”楚画冷笑，“那就等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管怎样，她是不会让这些人如意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7章 心急的小丫头 所以楚画要私底下跟上官云见个面，听听他对此事的看法，从而判断这人是不是幕后之人。 若是，那楚画还是赶紧逃出城，她可不想嫁给这样的人，更不想拿自己的婚姻做赌注。 若不是，那就可以相互合作各取所需了，等真相大白后，两人再合离，然后各自生欢。 楚画吃过宵夜，依然没有睡意，便写了一封信，让人连夜给上官云送去。 与此同时，上官云也收到了祖父的来信。 这封信来自华顶山道观，是他祖父修养的地方，看完后他沉思了，再结合刚才收到的信，上官云的职业病犯了。 “这里面有何联系？为何一个两个的都来说这事儿。” 信上说，祖父给他定了一门亲事，是顺恩伯府楚昱尘的女儿，此女贤良淑德，容貌靓丽，跟他堪称绝配。近期将派人来为他张罗婚事。信上盖了上官腾的印章，还写了日期。 上官云收好信，自语道：“确实是祖父的习惯。” 这习惯就是写任何东西都会在最后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和写作时的日期。 上官云对照了以前的书信，一模一样，确定这是他祖父的亲笔信。 “所以，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上官云再次纳闷起来。 收起书信没多久，小厮修武又来了，“大人，老夫人又派人来了。” 上官云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过要去衙门的吗？” 修武为难地说：“老夫人把看门的叫过去问话了，然后就又派人来了。” “没用！”上官云冷哼，“明日一早，不管门房是谁的人，都给我换了。不听话的奴才留着何用？别忘了，侯府现在是谁在当家。” 修武立即严肃起来，“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上官云再道：“别拿侯府家生子说事儿，一家子都给我弄出去。不管是前门后门，还是小侧门，除了各大院儿里的门房，其他的都换成我们的人。不是会打听吗？本官让他们变成睁眼瞎！” 修武赶紧应下，心说，老夫人那些人也真是的，安心养老，过日子不行吗？ 非要作，你作一回，他家世子爷就给你们紧一紧，到时候看谁的损失更大。” 出门后，直接把老夫人派来的人带走了，连个回话的人也没安排，一切等明天再说。 清晨，天还没有亮，上官云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早朝的时候，楚画的人又悄悄送来一封信。 这信是直接用飞箭的方式射向修武的，后者功夫不弱，拿到信后验了下毒，直接送到穿戴整齐的上官云手里。 上官云看完信，扯了扯唇角，小声嘟囔，“心急的小丫头！” 跟在他身后的修文和修武面面相觑，竟然从主子嘴里说出小丫头三个字，难道他们家世子爷有心怡的姑娘了？ “派人回信，下朝后就去那边。”上官云淡淡地说。 这信也很快到了楚画手里，她刚才小憩了一会儿，此时精神好得很。 “紫苏，给我找一件得体的衣裳，顺便把幕篱找出来。” “幕篱？”紫苏愣了愣神儿，然后给了自己一小巴掌，“大小姐，奴婢是不是没睡醒？” 楚画哼哼两声，“你没听错，是幕篱。” 受母亲的影响，她出门很少戴这东西，要不就直接换成男装出去逛。 反正她扮男子也习惯了，连大哥都说她扮相好看呢。 紫苏奇怪归奇怪，动作还是很麻利的，一件浅绿色衣衫，上衣角和裙摆，以及袖口等处都绣着栩栩如生的浅粉桃花，绣工精致，衣料贵重，一看就不是出自普通人之手。 幕篱垂下几层月白色的烟笼纱，长及腰部，外人看不清里面的佳人是何相貌，里面的人却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这些衣料皆出自她母亲颜青荷的织布坊，成衣也出自他们家绣坊里手艺最好的绣娘。 楚画家里不缺银子，从小到大用的都是好物，她也不想让自己受委屈。 哪怕刻意塑造出一个傻白甜的形象，也不愿降低自身的格调，因为他们家真不缺这些身外之物。 楚画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这一身行头，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来。 她那渣祖父想在这个月内就让她嫁人，那她的嫁妆准备好了？他们舍得？ 她可不想因为嫁妆被人嘲笑，这关系着他们一家人的面子，何况他们家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银子了。 再往深处想，祖父等人想让她出嫁，为的无非就是他们的利益罢了。难道她嫁进了文昌侯府，这些人就能得到他们家的银子了？ “想得美！”楚画冷笑，“那就等着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管怎样，她是不会让这些人如意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见面场地竟成命案现场 楚画等了许久才等到天色大亮，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丫头出门了。 郑嬷嬷是拦也拦不住，她跟楚画刚才的灵光一闪想得差不多，就又派人去别院叫相关人过来应对此事。 楚画站在半江酒肆门前，有些郁闷，她没想到瑟瑟老板娘这么快就回老家了。 半江酒肆大门紧闭，楚画虽然有钥匙，却也不想就这么干巴巴地坐在酒肆里发呆，还不如在马车上吃吃小零嘴儿呢。 等到紫竹眼尖看到上官云的马车后，楚画这才拿出钥匙来，然后下了马车。 好在这条小巷子人流量极少，又留有专人守在巷子口，这会儿还真没有人往来，楚画也就没有那么避讳。 “劳烦上官大人开门了。”楚画不客气地将钥匙扔给上官云，“这是店家前天送我的钥匙。” 上官云很意外，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了楚画，发觉这丫头跟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掂了掂那把厚重的钥匙，上官云又扔给了修文，“去开门！” 修文拿着钥匙开门，上官云又看向楚画的幕篱，若有所指地说：“听说督察院里的衙差们喜欢来此小酒肆吃酒，既然姑娘手里有钥匙，可见关系匪浅。” 这话有所指，上官云是想说楚瀚经常带妹妹去衙门，这事儿全帝都的人都知道，楚画此时何必再戴着个幕篱呢？ 谁不知道谁呀，多此一举。 也就是说，上官云对楚画的第一印象真算不上好，如果他有这么个妹子的话，绝不带她去衙门。 女娃儿就该有个女娃儿的样子！ “尚可！”楚画淡淡地回道。 她隔着几层纱看上官云，说不失望那是假的，这就是她“未来”的夫婿，他说的话是几个意思？ 楚画想得真有点儿多，女子的心思本就敏感，而楚画比一般女子更加多了几个心眼儿。 她跟着哥哥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遇到案子习惯了各种否定，各种怀疑。 此时的楚画对上官云充满了怀疑，大理寺卿在探案上或许能给她点儿帮助，但在此事上面……，或许是她把这人想得太好了。 “咔嚓！” 就在两人想再说点儿什么试探对方时，厚重的大锁，开了。 门推开，一股浓重的酒味儿传来。 楚画鼻翼微动，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不对，这是青梅酒。瑟瑟老板娘说要好好保存此酒的，不会就这么洒在地上。出事了！” 她想也没想地往酒肆里冲，与此同时，上官云也在同一时间往酒肆里走。 “来人，立即封锁此巷，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上官云吩咐道，他闻到了夹杂在酒味中的血腥。 两人几乎同时到门前，上官云动作更快，先一步冲了进去，楚画紧随其后。 酒肆不大，铺着普通的地砖，但此时地砖上散落一地碎片儿，那是酒坛子的碎片。 地上还有那浸满了酒水的地砖，有湿气却已看不到酒水。店里有一面不高不低的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小酒坛子，此时已经空了。 楚画也早已嗅到了血腥，但酒肆就这么大，一目了然，两人又把目光放到了高高的柜台后。 这回楚画先一步来到柜台后，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她心一惊，“瑟瑟老板娘？” 锦瑟仰面倒在血泊中，身边还有陶瓷碎片，胸中插着一把短剑。 楚画早在进屋时就将幕篱扯下扔给了紫竹，柜台后空间不大，她刚好能钻进来。 这也是上官云晚了一步的原因，那么小的空间他这个大男人转不开身。 锦瑟双手紧紧握着短剑，表情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胸口倒是没再有血液流出。 楚画使劲握了握手后，才能平静地按向锦瑟颈间大动脉处，已经没有跳动，皮肤触感凉凉的。 “死了？”她不敢相信，扭头看向上官云。 上官云冲楚画招招手。 楚画懂，但她还是围着锦瑟的尸体转了两圈后，才走出柜台。 上官云这才撩起衣袍走进柜台，跟楚画一样按向颈动脉，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死了！” 楚画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瑟瑟老板娘有秘密呀。你出来，让我再看看尸体！” 上官云起身，疑惑地看了眼楚画。 楚画一点儿也不想计较他的眼神儿，命案在前，还是公事公办得好。 “我见过比这凄惨百倍的尸体，别怀疑我的专业素养！”楚画在柜台外面，伸手拉上官云的衣角，面无表情地说。 上官云这才想起这姑娘的某些传闻，看来人家真没白往衙门跑。 他退出来后，吩咐道：“去把大老胡叫来。” “先把尸体运到大理寺，不要送往义庄！”楚画突然接话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章 见面场地竟成命案现场 楚画等了许久才等到天色大亮，便迫不及待地带着丫头出门了。 郑嬷嬷是拦也拦不住，她跟楚画刚才的灵光一闪想得差不多，就又派人去别院叫相关人过来应对此事。 楚画站在半江酒肆门前，有些郁闷，她没想到瑟瑟老板娘这么快就回老家了。 半江酒肆大门紧闭，楚画虽然有钥匙，却也不想就这么干巴巴地坐在酒肆里发呆，还不如在马车上吃吃小零嘴儿呢。 等到紫竹眼尖看到上官云的马车后，楚画这才拿出钥匙来，然后下了马车。 好在这条小巷子人流量极少，又留有专人守在巷子口，这会儿还真没有人往来，楚画也就没有那么避讳。 “劳烦上官大人开门了。”楚画不客气地将钥匙扔给上官云，“这是店家前天送我的钥匙。” 上官云很意外，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了楚画，发觉这丫头跟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掂了掂那把厚重的钥匙，上官云又扔给了修文，“去开门！” 修文拿着钥匙开门，上官云又看向楚画的幕篱，若有所指地说：“听说督察院里的衙差们喜欢来此小酒肆吃酒，既然姑娘手里有钥匙，可见关系匪浅。” 这话有所指，上官云是想说楚瀚经常带妹妹去衙门，这事儿全帝都的人都知道，楚画此时何必再戴着个幕篱呢？ 谁不知道谁呀，多此一举。 也就是说，上官云对楚画的第一印象真算不上好，如果他有这么个妹子的话，绝不带她去衙门。 女娃儿就该有个女娃儿的样子！ “尚可！”楚画淡淡地回道。 她隔着几层纱看上官云，说不失望那是假的，这就是她“未来”的夫婿，他说的话是几个意思？ 楚画想得真有点儿多，女子的心思本就敏感，而楚画比一般女子更加多了几个心眼儿。 她跟着哥哥这几年也不是白混的，遇到案子习惯了各种否定，各种怀疑。 此时的楚画对上官云充满了怀疑，大理寺卿在探案上或许能给她点儿帮助，但在此事上面……，或许是她把这人想得太好了。 “咔嚓！” 就在两人想再说点儿什么试探对方时，厚重的大锁，开了。 门推开，一股浓重的酒味儿传来。 楚画鼻翼微动，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不对，这是青梅酒。瑟瑟老板娘说要好好保存此酒的，不会就这么洒在地上。出事了！” 她想也没想地往酒肆里冲，与此同时，上官云也在同一时间往酒肆里走。 “来人，立即封锁此巷，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上官云吩咐道，他闻到了夹杂在酒味中的血腥。 两人几乎同时到门前，上官云动作更快，先一步冲了进去，楚画紧随其后。 酒肆不大，铺着普通的地砖，但此时地砖上散落一地碎片儿，那是酒坛子的碎片。 地上还有那浸满了酒水的地砖，有湿气却已看不到酒水。店里有一面不高不低的货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小酒坛子，此时已经空了。 楚画也早已嗅到了血腥，但酒肆就这么大，一目了然，两人又把目光放到了高高的柜台后。 这回楚画先一步来到柜台后，看到躺在地上的人，她心一惊，“瑟瑟老板娘？” 锦瑟仰面倒在血泊中，身边还有陶瓷碎片，胸中插着一把短剑。 楚画早在进屋时就将幕篱扯下扔给了紫竹，柜台后空间不大，她刚好能钻进来。 这也是上官云晚了一步的原因，那么小的空间他这个大男人转不开身。 锦瑟双手紧紧握着短剑，表情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胸口倒是没再有血液流出。 楚画使劲握了握手后，才能平静地按向锦瑟颈间大动脉处，已经没有跳动，皮肤触感凉凉的。 “死了？”她不敢相信，扭头看向上官云。 上官云冲楚画招招手。 楚画懂，但她还是围着锦瑟的尸体转了两圈后，才走出柜台。 上官云这才撩起衣袍走进柜台，跟楚画一样按向颈动脉，摇摇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死了！” 楚画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不敢相信，却不得不信，瑟瑟老板娘有秘密呀。你出来，让我再看看尸体！” 上官云起身，疑惑地看了眼楚画。 楚画一点儿也不想计较他的眼神儿，命案在前，还是公事公办得好。 “我见过比这凄惨百倍的尸体，别怀疑我的专业素养！”楚画在柜台外面，伸手拉上官云的衣角，面无表情地说。 上官云这才想起这姑娘的某些传闻，看来人家真没白往衙门跑。 他退出来后，吩咐道：“去把大老胡叫来。” “先把尸体运到大理寺，不要送往义庄！”楚画突然接话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初步查验，疑问 上官云一愣，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大老胡来这里验过尸体后，按照规矩，尸体就应运往义庄。那里才是尸体该去的地方。或许，你早就知道店家会被害！” 人命关天，又是在各自工作的范畴，楚画自然不会为上官云的态度惊讶，因为此时，他们都是探案人。 楚画面无表情地抬头，丹凤眼里隐隐闪现着红血丝，没睡好，加上看到老板娘就这么倒在血泊里，又勾起了她心底的黑暗。 “拿到钥匙时，确实有此担心。”楚画冷冷地看着上官云，完全没有被他身上的官威吓到，“此事说来话长，命案现场不易谈论这些。 不过，你可以估算一下老板娘流了多少血。为何这把短剑一直卡在胸口？她直接用手握住剑刃，粗略看去，很难分清她身上的血大多是来自心口，还是手上。” 上官云是真的很想近距离观看尸体，但是柜台后面的空间实在是小，他人高马大的，实在是弯不下腰。就直接让人把那大柜台移开了。 他这才能细细观看尸体，确实如楚画所说的那样，这不像是一个被刺中胸口而死的人流出的血液量。 楚画此时已经戴上了手套，试着掰开锦瑟的手，发现以她的力气还真掰不开。 上官云没有阻止她胡来，只问：“你想做什么？” 楚画抬眸，反问：“你不阻止我查看尸体吗？” 上官云唇角勾了勾，“你跟着楚瀚往来于衙门和命案现场之间，他都没有阻止你，我为何要阻止？” 言下之意就是相信她的能力，既然想插手此案，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楚画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点点头，“上官大人说得好。我想知道这把剑到底有多长。” “还有呢？”上官云再问。 楚画道：“还想知道这把短剑究竟是刺到了哪里。胸口部位，一个刺不准是会卡到骨头里的。若是直接刺入心脏不拔剑，出血量确实不会多，可……，瑟瑟老板娘还是没气了。” 上官云沉思片刻，“那就请琴公子来验尸。” “这事儿大老胡也能干。”楚画下意识道，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扮成琴公子去验尸，况且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向血泊中的锦瑟，她心里的疑问更多了。 “从渗透入地砖内的酒水来看，凶手应该是前半夜行凶的。从尸体周边的血液淤积的情况来看，也说明老板娘在这里躺的时间不短了。” 楚画围着尸体转着圈，继续说道，“但是从老板娘握着这把剑的手，以及手上皮肉所表现出来的力道看，似乎是刚死不久？” 刚死亡不久的尸体的肌肉还保留着死时的记忆，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僵硬，再然后又会软化。 “所以我觉得还是把老板娘的尸体放在大理寺为好，先好生照看着。再过一些时候再看，我们总不能为了拔剑就把人家的手指给敲断。 尸体未染过毒，这个天儿可以多放几天，实在不行，加点冰也好。” 楚画说完，看向上官云，生硬地扯了扯唇角，“上官大人意下如何？” 上官云看着仿佛冒着光的楚画，再次反思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就让传言先入为主了，“说得好，就依楚姑娘所言。” “多谢！”楚画终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刚才那扯嘴角的笑，实在太有违和感了。 在等待大老胡的时候，上官云带着楚画将半江酒肆查看了个遍。 半江酒肆有一个小后院儿，锦瑟就住在这里，从卧房内发现了锦瑟早就整理好的包袱，可见她早知道有人要杀她，但是依然晚了一步。除此之外真没发现有用的东西。 楚画出了酒肆，刚好发现大老胡背着大箱子往这边跑。 大老胡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楚画，主动上前打招呼，声音不小道：“哎呀，这不是楚大小姐吗？您咋在这儿呀。” 未等楚画回答，又低声说道：“我说小姑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楚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来，“尸体不要乱动，只看表面就好。运回大理寺，好生看管，别虐待了，晚上给她盖件被子，看好了！” “啥？”大老胡不明白了，但他也知道楚画的验尸水平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这个大师兄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所以小师妹这么说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再次低声道：“这话说的好像尸体会跑一样，还盖被子，死人怕冷吗？” 楚画不想多说，扭头看向酒肆的门，幽幽地说：“我不确定，或许会。” “不可能！”大老胡眉头深锁，再次压低声音道：“赶紧回家，这段时间别去衙门了。你怎么跟我们家大人扯在一块了？不怕你娘揍你？” 说起这个，楚画就想装聋作哑，她娘亲最看不惯的就是上官文豪的作派了，现在她还想嫁给上官云，娘亲若是知道了，估计会直接气晕过去。 “你说什么？”楚画突然大声问，“大老胡仵作，赶紧去验尸，咱俩无话可说。对了，要好生对尸体，莫要动手动脚。” 楚画真选择了装聋作哑，她苦学本领这么多年，就是想找出当年真相。 现在找到真相的路已经开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哪怕事后真的被娘亲追着打。 她已经不在乎了。 或者说，她现在已经魔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9章 初步查验，疑问 上官云一愣，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大老胡来这里验过尸体后，按照规矩，尸体就应运往义庄。那里才是尸体该去的地方。或许，你早就知道店家会被害！” 人命关天，又是在各自工作的范畴，楚画自然不会为上官云的态度惊讶，因为此时，他们都是探案人。 楚画面无表情地抬头，丹凤眼里隐隐闪现着红血丝，没睡好，加上看到老板娘就这么倒在血泊里，又勾起了她心底的黑暗。 “拿到钥匙时，确实有此担心。”楚画冷冷地看着上官云，完全没有被他身上的官威吓到，“此事说来话长，命案现场不易谈论这些。 不过，你可以估算一下老板娘流了多少血。为何这把短剑一直卡在胸口？她直接用手握住剑刃，粗略看去，很难分清她身上的血大多是来自心口，还是手上。” 上官云是真的很想近距离观看尸体，但是柜台后面的空间实在是小，他人高马大的，实在是弯不下腰。就直接让人把那大柜台移开了。 他这才能细细观看尸体，确实如楚画所说的那样，这不像是一个被刺中胸口而死的人流出的血液量。 楚画此时已经戴上了手套，试着掰开锦瑟的手，发现以她的力气还真掰不开。 上官云没有阻止她胡来，只问：“你想做什么？” 楚画抬眸，反问：“你不阻止我查看尸体吗？” 上官云唇角勾了勾，“你跟着楚瀚往来于衙门和命案现场之间，他都没有阻止你，我为何要阻止？” 言下之意就是相信她的能力，既然想插手此案，那就看她的本事了。 楚画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点点头，“上官大人说得好。我想知道这把剑到底有多长。” “还有呢？”上官云再问。 楚画道：“还想知道这把短剑究竟是刺到了哪里。胸口部位，一个刺不准是会卡到骨头里的。若是直接刺入心脏不拔剑，出血量确实不会多，可……，瑟瑟老板娘还是没气了。” 上官云沉思片刻，“那就请琴公子来验尸。” “这事儿大老胡也能干。”楚画下意识道，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扮成琴公子去验尸，况且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看向血泊中的锦瑟，她心里的疑问更多了。 “从渗透入地砖内的酒水来看，凶手应该是前半夜行凶的。从尸体周边的血液淤积的情况来看，也说明老板娘在这里躺的时间不短了。” 楚画围着尸体转着圈，继续说道，“但是从老板娘握着这把剑的手，以及手上皮肉所表现出来的力道看，似乎是刚死不久？” 刚死亡不久的尸体的肌肉还保留着死时的记忆，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僵硬，再然后又会软化。 “所以我觉得还是把老板娘的尸体放在大理寺为好，先好生照看着。再过一些时候再看，我们总不能为了拔剑就把人家的手指给敲断。 尸体未染过毒，这个天儿可以多放几天，实在不行，加点冰也好。” 楚画说完，看向上官云，生硬地扯了扯唇角，“上官大人意下如何？” 上官云看着仿佛冒着光的楚画，再次反思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就让传言先入为主了，“说得好，就依楚姑娘所言。” “多谢！”楚画终露出了一丝真正的笑，刚才那扯嘴角的笑，实在太有违和感了。 在等待大老胡的时候，上官云带着楚画将半江酒肆查看了个遍。 半江酒肆有一个小后院儿，锦瑟就住在这里，从卧房内发现了锦瑟早就整理好的包袱，可见她早知道有人要杀她，但是依然晚了一步。除此之外真没发现有用的东西。 楚画出了酒肆，刚好发现大老胡背着大箱子往这边跑。 大老胡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楚画，主动上前打招呼，声音不小道：“哎呀，这不是楚大小姐吗？您咋在这儿呀。” 未等楚画回答，又低声说道：“我说小姑奶奶，你怎么在这里？” 楚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来，“尸体不要乱动，只看表面就好。运回大理寺，好生看管，别虐待了，晚上给她盖件被子，看好了！” “啥？”大老胡不明白了，但他也知道楚画的验尸水平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这个大师兄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所以小师妹这么说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再次低声道：“这话说的好像尸体会跑一样，还盖被子，死人怕冷吗？” 楚画不想多说，扭头看向酒肆的门，幽幽地说：“我不确定，或许会。” “不可能！”大老胡眉头深锁，再次压低声音道：“赶紧回家，这段时间别去衙门了。你怎么跟我们家大人扯在一块了？不怕你娘揍你？” 说起这个，楚画就想装聋作哑，她娘亲最看不惯的就是上官文豪的作派了，现在她还想嫁给上官云，娘亲若是知道了，估计会直接气晕过去。 “你说什么？”楚画突然大声问，“大老胡仵作，赶紧去验尸，咱俩无话可说。对了，要好生对尸体，莫要动手动脚。” 楚画真选择了装聋作哑，她苦学本领这么多年，就是想找出当年真相。 现在找到真相的路已经开启，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哪怕事后真的被娘亲追着打。 她已经不在乎了。 或者说，她现在已经魔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谈谈婚事吧 大老胡气得吹胡子瞪眼，悻悻地进了半江酒肆。 两刻钟的工夫又出来了，尸体被人小心地抬上了运尸的马车，已经盖上了白布。 由大老胡亲自押运，楚画也就放心了。 半江酒肆被大理寺查封了，楚画就得再找地点见面。 上官云看到楚画皱着眉头在原地打转的样子，突然很想把幕篱给她戴上。 相较于楚画犯愁的模样，他还是喜欢楚画全身发光的样子。 “楚大小姐，我们……” “不不！”楚画知道上官云想说什么，赶紧打断，凤眸里闪烁着光，“我们的事情比此命案更重要。这具尸体我们可以先晾一晾再查验，但是我们的……” “那好，不如就去附近茶楼一坐。”上官云生怕楚画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抢先一步说道。 楚画点头，“那就南山茶楼， 我在松照包厢等你。” 说完转身就上了马车，上车的动作那叫一个洒脱。 上官云绷着一张俊脸站在原地，真看不懂楚家人是怎么养女儿的，若是他有女儿的话，定不能这样。 但是他一想到祖父的信，就对楚画这小丫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南山茶楼其实是楚画家的产业，里面有一间叫松照的包厢，那是楚家人留给自己人用的。 楚画本来不想带上官云来这里的，事后南山茶楼的老掌柜肯定会跟她父母讲。 谁让计划不如变化快呢，希望幕后之人给力点儿，能把老掌柜的信儿拦下来。 上官云带着修文进了包厢，发现偌大的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糕点。 楚画看到他进来后，马上说道：“上官大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此乃私事儿，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上官云被这话吓到了，要不是昨晚看了祖父的来信，他都想甩袖离开了，这丫头真是，真是不会说话！ 但上官云还是照做了，不过表情却严肃起来，“看在楚兄的面子上，本官不与你计较。然，本官事务繁忙，还请楚大小姐长话短说。” 这就是公事公办了。 楚画完全不介意上官云的态度，合作伙伴吗，越理性越好。 “上官大人放心，若不是上官大人与家兄有几分交情，又是当事人，我也不会给上官大人写信。”楚画淡淡地说，“毕竟男女有别，父母兄长再宠着我，我也不能动不动地就给外男写信呀。” 上官云挑了挑眉，星眸中满是疑惑，原来这小丫头也是明白人儿，可为何？ 楚画扯了扯嘴角，“那是因为上官大人是帝都中人人称颂的君子，想来君子不屑做龌龊事。不过，就算是你做了，我也不承认，死无对证，到时名声有亏的不只是我，你更是！” 上官云：“……？” 楚画没理会上官云的疑惑，接着说：“请上官大人听我说完，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愿意与否，我好布置接下来的计划。” 她将父母与兄长离开帝都一事跟上官云说了，这些并未公开却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以上官云的身份，想查轻而易举。 从亲人离开帝都的那一天起，再到典嬷嬷的死，以及那张字条，还有顺恩伯府西院儿中人的打算，都跟上官云说了。 “以顺恩伯府那些人的能耐怎能左右得了您的婚事，可他们却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嫁过去，而且出嫁女也是非我不可”。 楚画突然冷冷地一笑，“要知道，我那堂妹似乎很想在这门亲事上插一脚，将我取而代之！” 上官云眉头渐渐锁了起来，星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楚画，似乎想将她看个透彻。 要知道上官云的相貌长得那是一等一得好，抛却散发出来的威严不管，如此注视是很让异性紧张的。 是那种怦怦心跳的紧张。再然后就是满腮桃红，低下头来，不敢与上官云对视。 可楚画却丝毫不怯场，只觉得那双星眸还挺吸引人的，比她大哥也就好看那么一丢丢罢了。何况她从没对这人有过非分之想，怦然心动啥的，完全没有。 至于威严这东西，他大哥也有，他父亲更是不用说，就连母亲端起来的气场也有两丈八，所以完全没感觉。 “上官大人意下如何？”楚画眨了眨丹凤眼，追问道，“可否愿意将计就计？” 上官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是，“容在下考虑两天。” “好！我等你好消息。”楚画终于笑了，眉眼弯弯的样子相当可爱，“还有一事请上官大人通融。” “请讲。” 上官云觉得他应该是被那双会说话的丹凤眼蛊惑了，以他的性子不应该转身离开吗？ 一个姑娘跑来跟你说假成亲，两年后再合离，并且还能送你一万两银子。 难道不荒谬吗？ 这等好事儿，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就算是君子也可能为五斗米折腰，小丫头这是没经历过红尘俗世的击打呀！ 然而楚画下一句，就把上官云心里那点旖旎打散了。 “今晚容我跟大老胡在大理寺验尸房，守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大理寺守尸 饶是上官云是见过大场面的，此时还是被楚画所言给惊到了。 “何为守尸？” 他听过守灵，守夜，却从未听过守尸！ 楚画收起脸上的笑，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耐，面无表情道：“您就当是我无意中发明了这么一个词儿，上官大人日理万机，不必跟着来。 半江酒肆的老板娘与我有些交情，您若是听不惯，就当我是去给她守个灵。” 上官云无奈地笑了，“我总算知道楚兄为何走哪儿都带着你了。” 有这么一个精明又迷糊的妹妹，他也舍不得让她一个人乱闯呀。 楚画挑挑眉，很是无辜地说：“我从不给兄长添麻烦，兄长也从未觉得我是累赘！” 上官云尴尬了，这是误会了。 他也不解释，只道：“我与你兄长确实有几分交情，不必客气，当我是你的兄长也无不可。大理寺不是龙潭虎穴，我观你与大老胡的关系似乎不错，由他带着你我也能放心。” “这么说，上官大人同意了？”楚画歪了歪头，心里很是疑惑，这人是什么意思？ 当她兄长，不行不行，这人得先当她两年夫君才行。 上官云笑了笑，“同意了。” 楚画点头，“那还请大人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亲事，想来您也想为您的祖父洗白？” “洗白？”上官云蹙眉，真怕这丫头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我家祖父身正，无需洗白。” 楚画摇头，“在我看来，您家祖父跟我家奶娘的死有关，还与我奶娘临死前说的，那个陆家大小姐也有干系，您不想查清楚吗？” 上官云终于听明白，这丫头这是在想方设法地让他答应啊。 莫说他家祖父给他定下的娘子就是眼前这位小丫头，哪怕没有他祖父的信，他也相信这小丫头也有办法让自己对她感兴趣。 上官云突然自恋起来，难道他的魅力真这么大？ 似乎答应了也没有损失。 就怕楚瀚到时候会跟他拼命，那位，说真的，他不想硬碰硬。 上官云头痛地捏了捏眉心，他想多了，有魅力的似乎是眼前的小丫头。 优柔寡断不是他的性格，可这么任性的小丫头让他很纠结呀。 要做君子还是小人？ “怎么，不想吗？”楚画催促道，“要知道，本朝以孝道治天下，大人您这么做，岂不是不孝？” “打住，打住！”上官云抬手，起身突然靠近他，“小丫头，知道你这么说有多危险吗？” “难道，你不是君子？” 楚画下意识后仰，这人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怪怪的，好不习惯。 上官云笑了，这笑容中带着那么一丝痞，可还是好看得紧，“小丫头不知君子与小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层纱吗？” 楚画摇头，“所以你要做不孝的小人？” “呵呵！” 上官云败给这丫头了，重新站好，理了理衣衫，又变回一身清冷的大理寺卿的神态。 看着楚画那双满含期望的凤眸，清声道：“再多给我两天考虑。考虑期间，大理寺你可以随意进出。这是本官给的出入令！” 楚画接过令牌，没再追问婚事，“你就这么相信我？” 上官云勾了勾唇角，“我相信楚瀚兄，他的妹妹不可能是坏人。本官事务繁忙，先行一步！” 楚画看着令牌，再头歪了歪头，“大哥跟他很熟吗？我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她始终没有理解到上官云话语中的那个点儿，只一味地觉得她可能鲁莽了。 回到顺恩伯府的西院儿还不到午时，楚画找来郑嬷嬷，“嬷嬷，我们的人能否查到文昌侯府的事情？” 郑嬷嬷摇头，“夫人不想跟文昌侯府有任何联系，未曾布置人手。” 楚画吩咐道：“从今儿起，我们的人可以往文昌侯府渗透了。还有，能否查到上官文豪和上官云最近的信件往来？” 郑嬷嬷还是摇头，“上官家底蕴深厚，有他们自己的通信渠道。” 他们楚家的镖局和商队遍布大夏朝，除了保镖和运输货物外，还兼顾着大夏朝大多数人的邮递业务。 “那好，以后多往文昌侯府靠一靠。” 为了不让楚画失望，郑嬷嬷又道：“大小姐，影子查到是二夫人支使小丫鬟，在给您的茶水里下毒。” 楚画冷哼，“那就还给她们！” 这类下作手段，她都不屑玩儿，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啥都不是！ 再说上官云回到衙门，心情很不平静，他不认为楚画今天的行为鲁莽，因为楚画知道他现在的疑惑和底线，他也确实想弄清这里面的原因。 因此上官云处理起公务来就有些开小差，不时看向窗外的天，怎么还没黑？ 夜色如约而至，楚画换上了黑色骑马装，将自己收拾地利利索索的。 她要带着紫竹和暗卫影子去大理寺。 大老胡早就在验尸房门口等着她了，看到她来了，这才放下心来打起了哈欠。 “小姑奶奶哟，夜色正浓，你为何不好生睡觉？” 楚画小声哼道：“大师兄，别偷懒。尸体们正等着你呢。” 大老胡一蹦三尺高，“我呸！老胡我可是正常人，不像你，不睡觉也能活！” 这话戳到楚画心窝子里去了，天知道她多么想睡懒觉啊。 楚画不理大老胡，带着身边人进了验尸房，在门后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 是的，她们三人自带小板凳。 “把灯灭了。” 一个黑影闪现，偌大验尸房内的烛火瞬间全灭。 大老胡也认命地坐在了楚画身边，小声说：“幸亏今儿一早把这里的尸体都运到义庄去了，不然更阴森。” “大师兄，禁言，不然她不出来了。” “什么？谁，谁要出来？” 然而没人理他这个话唠，黑暗和未知的恐怖，吓得大老胡不住地往楚画身边靠。 窗外，上官云也是一身夜行衣，静悄悄地等着。 很快到了子夜，院里的大梧桐树上突然响起夜枭的叫声。 这声音直接让大老胡炸了毛，幸亏影子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不然就坏大事了。 “啊！” 一声痛苦地低吼自空旷的验尸房中响起。 大老胡紧紧地抓住影子的胳膊，循声望去，看到那在惨白的月色照耀下的尸体，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诈死 “诈诈，诈，诈尸了！” 大老胡无声地呐喊，两只手死死地扣在影子的胳膊上。 然而影子依然不动如山，紧紧捂着他的嘴，让他半点声音也发出不来。 紫竹的心里也是怕怕的，感觉后背的寒毛已经冒出来了。 楚画似乎能听到她的心声，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 紫竹瞬间安心，他们家大小姐厉害着呢，在探案方面连大少爷都甘拜下风，肯定不是诈尸。 只要不是诈尸，无论死人活人就都不用怕。 在窗外偷窥的上官云也觉得头皮发麻，平生第一次看到尸体复活。 未知总是让人害怕，他忍不住看向门后的楚画，这丫头还是那么平静，胆子不小呀。 “啊，啊！” 惨叫还在继续，胸口的剑就这么硬生生地拔了出来，紧接着是大喘气的声音。 听到喘气声，楚画才松了一口气，拿出小火折子点了起来。 微火照亮了整个黑暗，也驱散大老胡心中的恐惧，更是让“尸体”看了过来。 “瑟瑟老板娘，闭上眼睛！别看，会瞎的。”楚画柔柔地说，声音糯糯的，在这恐怖的氛围中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尸体也就是锦瑟，听到楚画的声音整个人都放松了，很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嗓音沙哑地说：“小画儿，真的是你？” 楚画将火折子交给紫竹，然后淡定地走到锦瑟身边，“瑟瑟，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说话，照我说的做。” 锦瑟闭嘴，任凭楚画把她放倒在验尸台上。嘴角含着一抹笑，她终于可以放心地晕倒了。 楚画放倒锦瑟后，发现她竟然晕了过去，扯了扯嘴角，“瑟瑟真能忍，这得有多疼啊。紫竹，医药箱！” 蜡烛全部点了起来，紫竹还硬给了大老胡一根大牛油蜡烛，两人站在验尸台两侧。 明亮的烛火将锦瑟的伤势照得清清楚楚，楚画先给锦瑟喂了一粒护心的药丸，这才查看伤口。 伤口没有想象中的深，却很糟糕，剑拔出来后血又开始流了。 楚画做了消毒处理后，用刀清理了坏掉的皮肉，再用针将伤口缝了起来，用了最好的金疮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止住血。 楚画这才松了一口气，“血止住了就好，看来没伤到心脉。” 接下来是手上的伤，真的不能看，伤可见骨，还有了感染。 好在楚画拿小刀剐肉的技术是真的不错，剐肉剔骨，再缝合，就没见她的手抖过。 在这过程中血始终是流着的，也就是说，楚画是面对这么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又是割又是缝的。 看的上官云的心颤颤的，这丫头怎能如此厉害？她就不怕吗？ 再细看，无论是剐肉剔骨还是缝合，娴熟得很，就是这场面莫名地有些眼熟。 上官云黑着张脸，突然想起祖父的信，说什么楚家大小姐贤良淑德，容貌靓丽，他是从哪儿听来的？ 就那手法，那份淡定，杀猪的都没她厉害！ “呼，终于好了。”楚画是真淡定，做好这一切后才觉得疲惫，才有空儿擦一把汗。 好在验尸房里有水池，工具什么的清洗起来也方便，就是，那股子血腥味儿迟迟不散。 影子在楚画耳边低语几句，便又隐入了黑暗中，仿佛这人从未出现过似的。 楚画看向窗户，笑了，“上官大人，想看就进来，不必偷偷摸摸。毕竟我们之间即将有一份协议，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又来？ 上官云太怕楚画口出“狂”言了，第一时间现身，“咳咳，没想到楚大小姐还会验尸。” 楚画认真地反驳，“大人，是处理伤口。瑟瑟老板娘没有死！” “咳咳！是，给死人处理伤口叫验尸，活人是处理伤口。”上官云真是败给她了，一句客套话而已，至于如此认真吗？ 楚画点头，表情依然严肃认真，“上官大人总结得好。” 懵懂小丫头怎么变严肃女神，认真起来就是了。 但是上官云还是被楚画这认真的小模样戳中了萌点儿，“说起活人，本官有话要问，还请……” 楚画再点头，抢先道：“放心，但是瑟瑟没死的消息还请保密。” “那是自然！” “坐。”楚画又拉过自己的小板凳，就这么坐下了。 大老胡也这么坐下了，他也是一肚子疑问，好在恐惧没了，他活人死人都不怕，就怕那说活不活，说死不死的。 他们都有的坐，上官云没有呀，好在身边的小厮给力，修武不知道从哪里也弄来一个小板凳。 如此，几人在验尸房围坐在一起讨论起了锦瑟为何死而复生。 楚画道：“说死而复生并不准确，瑟瑟应该从未死过。” 上官云好奇道：“楚大小姐，你是从何得知锦瑟是假死？本官可是亲自确认过，当时确实是没气了。” 大老胡这才接话，“小的也确认过，脉搏、体温，还有那张死人脸，都跟尸体没啥区别。” “在没看到瑟瑟真正活过来前，我也不确定。”楚画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上官云，“大人应该知道我父亲和曾外祖是江湖人。” 上官云点头，“落尘山庄，往上数三十年，曾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存在，其庄主做了十年的武林盟主。不是一般的江湖人！” 楚画对上官云能知道这些，一点也不意外，上官家也是有底蕴的。 但她还是没多少表情地说：“江湖上有许多闻所未闻的武功，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药和毒。其中就有龟息功，还有一种药叫龟息丸，两者可以分开用，也可一起用。” “那你又是如何断定锦瑟是用了其中之一呢？”上官云摸着下巴问，这桩案子他是真感兴趣了。 “很疑点多。之前说过，先从半江酒肆内地砖上面的酒水，再从瑟瑟流出血液地凝结程度来看，瑟瑟出事是在昨天晚上前半夜，但我们去半江酒肆时是何时辰？”楚画问。 上官云道：“本官下朝不久，巳时三刻左右。” 楚画突然拿出一块做工精美而又金光灿灿的怀表，“准确地说是今天中午十点钟。” 上官云和大老胡看着那金灿灿的怀表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大老胡，这难道就是富家大小姐和普通人的区别。 就连上官云都没有这么一块金制的怀表呢。 钟表这类物件如今已经不再是稀罕物了，是皇家内造中最精细的物件儿。 知道归知道，可一般人还真买不起，这就造成了大多数人还是习惯于用时辰记时间。 楚画继续说：“若是尸体的话，我们去的那个时间点就应该有尸斑了。可我没发现，但这只是其一！” 看书的亲们，新书正式更新啦，新书娇嫩，请多关照。推荐安宁的同类型题材的老书，《冒牌弃妃会推理》好看的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竟分析出了旖旎 “其二？”上官云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楚画道：“其二是尸体的僵硬程度，从时间上来推断，那个时候的尸体应该是很僵硬的。但是我发现没那么严重，仅仅有僵硬的迹象。 也有可能是我在死亡时间上推断错了，但是她手握短剑的力道却是不小，我觉得那不像是尸僵，更像是在保护着什么。 再看那把短剑，长度不知，却知道并未刺透身体，也看不到伤口具体在何处。 手上流出的血不少，伤口中的血液还是新鲜的，这也不正常。 再加上我对瑟瑟的了解，又知道江湖中确实有让人假死的药物，便大胆地做了一个推测，瑟瑟可能是假死！” 这些疑点上官云都有怀疑过，可他还真没得出死者可能是假死的结果来。 “江湖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上官云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楚画立马警惕起来，“你对江湖感兴趣？” 上官云蹙眉，对气氛一向敏感的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同，这丫头这是怎么了？刚才的云淡风情哪里去了，他有说错什么吗？ 怪不得祖父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小丫头的心思也堪比海底针。 “不，我乃朝廷命官！”上官云立马摆正了表情，还是别把这丫头当小姑娘看为好，当成探案伙伴或许更好相处。 “那就好！” 楚画的表情再度回归平静，心说，刚才吓了她一跳，要知道父母离开帝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落尘山庄出事了，若不及时处理，山庄会成江湖中人的靶子。 若是上官云很关注江湖的话，岂不是说，他极有可能跟幕后之人也有关系。 “还有吗？”上官云这回打算公事公办了，又问。 大老胡听了这么久，才走出刚才的恐怖，也跟着问：“楚大小姐，你让我家大人把尸体运到这里来，是为了保护这位老板娘吗？” 楚画道：“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原因有二，若是瑟瑟真的死了，掰不开手指是因为尸体僵硬的缘故。那就等，等尸体重新变软后再拔剑，再重新确认死因。 反之瑟瑟未死，那就更应该送到这边来了。你们刚才也都看到了，瑟瑟是真的没死，她若在义庄醒来，自然是要悄无声息地离开。 如此一来，这桩案子岂不成了无头公案了？难道上官大人不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想查清楚吗？” 最后两句话被上官云听出了其他内涵来，这小丫头真的很……。 “不想吗？”楚画再问。 上官云忍下抽嘴角的动作，拿出大理寺卿的官威来应对，“楚大小姐说得对，也做得好。那么你对此案还有何解读？” 楚画摇头，“小女子才疏学浅，让大人见笑了。不知大人有何见解？您看，咱们二人一道去了命案现场，如今又一起在这验尸房里解破尸体复活的秘密，多么有缘啊，此案就应该由咱们二人一道破解，请不要把我当小孩儿看，可好？” 上官云纠结不已，一张俊脸被他整得相当严肃，明明是正常的案件探讨，为何他总能听出某些弦外之音？ 难道这小丫头是真的铁了心的要嫁给他？ 一向严肃又敬业的大理寺卿今天开的小差够多，如此严肃地讨论，竟让他分析出了旖旎的味道。 “这……，本官的人只查到锦瑟是八年前盘下了那间小店儿，这才在那里开起了酒肆，除了去市场选购食材，从未离开帝都，是个安分的店家。”上官云及时刹了车，将脑子里那些有颜色的东西赶紧挤了出去。 说真的，他真不好女色，他就是忍不住好奇小丫头到底想对他做些什么！ 婚嫁不是儿戏，岂是一纸协议就能解决的？ “本官还查到她在衙门里的备案，是个没有父母兄弟的寡妇，孤身一人。” 上官云看了眼依然没什么表情的楚画，心中纳闷，这丫头怎么不笑了，用面无表情让自己变得老成吗？ 突然羡慕起楚瀚来，有这么一个妹妹，日子过得一定很精彩。 他也想有个能同他站在一起的兄弟姐妹，然而事实却是，那些有着几丝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只想做吸血虫。吸他的血，做自己的虫。 楚画终于撇了撇嘴角，“瑟瑟果然在骗我。但是她能将钥匙给我，说明她心里有我这么个朋友，是朋友就不能辜负了。 上官大人，可否让我接瑟瑟回府静养，她伤得很重，没有两个月无法出门。” 上官云拒绝了，只道：“这是大理寺的案子！” 楚画道：“放心，等瑟瑟好些了，我一定将她完好地交给大理寺。只是她伤得极重，大人也知道我家是开药堂的？不是我说，在这帝就没有我们家药师们治不好的外伤。” 他们家的制药师可不是空有手艺的人，那是要手艺有手艺，要医术有医术。 而医术最高的就是她亲娘，只不过这些外人是不知道的。 上官云斟酌了一会儿问：“楚兄何时回帝都？” “在我未出嫁之前，兄长恐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帝都了。”楚画不无遗憾地说，“出嫁呀，兄长不在当真遗憾。” 上官云眼皮直跳，这丫头能不能不要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他是真怕了这张什么都敢说的嘴。 为了不让楚画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上官云勉强同意了。 前提是，让大老胡每天都去楚画那边去看看锦瑟有没有跑。 “多谢大人！”楚画冲着上官云欠了欠身算是感谢了，然后朝大老胡抬抬下巴，“那么大老胡仵作，就辛苦你帮着紫竹，把瑟瑟送上我的马车了。” 锦瑟身上的血衣实在是不能看，紫竹便用干净的白布将锦瑟包了几圈，就这么抱上了马车。 待楚画一行人走后，修文和修武这才出现在上官云的身后。 修文问：“大人，要不要派人盯着？” 修武却道：“楚家大小姐身边有位高手，我们的人不好接近。” 上官云摆摆手，“不必。楚大小姐有分寸，此案看来还有深挖的可能。既然楚大小姐那么想接手，我们就暂时做个甩手掌柜。 何况，半江酒肆本就属于督察院管辖范围，按理来说应是督察院的案子。” “大人这是把楚大小姐当成了督察院的人了？”修文又问。 上官云倒背着手笑了笑，“难道不是？楚瀚这些年为何升得那么快，还不是因为他有个会探案的好妹妹，就给楚瀚个面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0章 谈谈婚事吧 大老胡气得吹胡子瞪眼，悻悻地进了半江酒肆。 两刻钟的工夫又出来了，尸体被人小心地抬上了运尸的马车，已经盖上了白布。 由大老胡亲自押运，楚画也就放心了。 半江酒肆被大理寺查封了，楚画就得再找地点见面。 上官云看到楚画皱着眉头在原地打转的样子，突然很想把幕篱给她戴上。 相较于楚画犯愁的模样，他还是喜欢楚画全身发光的样子。 “楚大小姐，我们……” “不不！”楚画知道上官云想说什么，赶紧打断，凤眸里闪烁着光，“我们的事情比此命案更重要。这具尸体我们可以先晾一晾再查验，但是我们的……” “那好，不如就去附近茶楼一坐。”上官云生怕楚画会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抢先一步说道。 楚画点头，“那就南山茶楼， 我在松照包厢等你。” 说完转身就上了马车，上车的动作那叫一个洒脱。 上官云绷着一张俊脸站在原地，真看不懂楚家人是怎么养女儿的，若是他有女儿的话，定不能这样。 但是他一想到祖父的信，就对楚画这小丫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南山茶楼其实是楚画家的产业，里面有一间叫松照的包厢，那是楚家人留给自己人用的。 楚画本来不想带上官云来这里的，事后南山茶楼的老掌柜肯定会跟她父母讲。 谁让计划不如变化快呢，希望幕后之人给力点儿，能把老掌柜的信儿拦下来。 上官云带着修文进了包厢，发现偌大的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糕点。 楚画看到他进来后，马上说道：“上官大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此乃私事儿，还请大人屏退左右。” 上官云被这话吓到了，要不是昨晚看了祖父的来信，他都想甩袖离开了，这丫头真是，真是不会说话！ 但上官云还是照做了，不过表情却严肃起来，“看在楚兄的面子上，本官不与你计较。然，本官事务繁忙，还请楚大小姐长话短说。” 这就是公事公办了。 楚画完全不介意上官云的态度，合作伙伴吗，越理性越好。 “上官大人放心，若不是上官大人与家兄有几分交情，又是当事人，我也不会给上官大人写信。”楚画淡淡地说，“毕竟男女有别，父母兄长再宠着我，我也不能动不动地就给外男写信呀。” 上官云挑了挑眉，星眸中满是疑惑，原来这小丫头也是明白人儿，可为何？ 楚画扯了扯嘴角，“那是因为上官大人是帝都中人人称颂的君子，想来君子不屑做龌龊事。不过，就算是你做了，我也不承认，死无对证，到时名声有亏的不只是我，你更是！” 上官云：“……？” 楚画没理会上官云的疑惑，接着说：“请上官大人听我说完，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愿意与否，我好布置接下来的计划。” 她将父母与兄长离开帝都一事跟上官云说了，这些并未公开却也不是什么大秘密，以上官云的身份，想查轻而易举。 从亲人离开帝都的那一天起，再到典嬷嬷的死，以及那张字条，还有顺恩伯府西院儿中人的打算，都跟上官云说了。 “以顺恩伯府那些人的能耐怎能左右得了您的婚事，可他们却信誓旦旦地说我一定会嫁过去，而且出嫁女也是非我不可”。 楚画突然冷冷地一笑，“要知道，我那堂妹似乎很想在这门亲事上插一脚，将我取而代之！” 上官云眉头渐渐锁了起来，星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楚画，似乎想将她看个透彻。 要知道上官云的相貌长得那是一等一得好，抛却散发出来的威严不管，如此注视是很让异性紧张的。 是那种怦怦心跳的紧张。再然后就是满腮桃红，低下头来，不敢与上官云对视。 可楚画却丝毫不怯场，只觉得那双星眸还挺吸引人的，比她大哥也就好看那么一丢丢罢了。何况她从没对这人有过非分之想，怦然心动啥的，完全没有。 至于威严这东西，他大哥也有，他父亲更是不用说，就连母亲端起来的气场也有两丈八，所以完全没感觉。 “上官大人意下如何？”楚画眨了眨丹凤眼，追问道，“可否愿意将计就计？” 上官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却是，“容在下考虑两天。” “好！我等你好消息。”楚画终于笑了，眉眼弯弯的样子相当可爱，“还有一事请上官大人通融。” “请讲。” 上官云觉得他应该是被那双会说话的丹凤眼蛊惑了，以他的性子不应该转身离开吗？ 一个姑娘跑来跟你说假成亲，两年后再合离，并且还能送你一万两银子。 难道不荒谬吗？ 这等好事儿，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 就算是君子也可能为五斗米折腰，小丫头这是没经历过红尘俗世的击打呀！ 然而楚画下一句，就把上官云心里那点旖旎打散了。 “今晚容我跟大老胡在大理寺验尸房，守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高手中的高手 楚画的马车很宽敞，多一个锦瑟完全不显拥挤。 紫竹看着锦瑟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心中疑惑不断，“大小姐，要请药堂里的二当家来看看吗？” 楚氏药堂是楚画家在帝都最大的药铺，那里的大掌柜被落尘别院的人称为二当家。 至于大当家吗？当然是楚画的母亲颜青荷了，称为当家的人，都是药医双绝，些许外伤那是手到擒来。 楚画摇头，“不必，有我就够了。明日一早你让人去药堂，让二当家开几副调理身体的药，瑟瑟还有内伤。” “要如实说吗？”紫竹问。 楚画抿了抿唇，“伤势如实说，就说是督察院里有人受了伤。让二当家保密。” “好。可是大小姐，奴婢始终觉得这位锦瑟老板娘不是个简单的人。”紫竹担心道，“您这么把她带在身边，我怕会出什么意外。” 楚画哼了哼，“意外？现在我最期待的就是意外了。有你和影子兄弟，我怕甚？” 紫竹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楚画已经闭目休息，也就咽下了话。想着回去可得好好地跟她娘说说，大小姐会不会太冒险了。 顺恩伯府的东院儿有自己的进出通道，她的马车直接从这条通道开进住处。 等紫竹带着紫芙她们把锦瑟上上下下都收拾干净后，楚画也刚好睡了一大觉。 外面天虽然还是黑着的，却能听到那早起的鸟儿叫得很欢的声音。 楚画推开窗，“看来天快亮了。” 这一觉她竟然睡得很是安稳，也是怪了。哪怕后半夜才睡，能睡到自然醒，楚画也知足。 紫竹和影子回去休息了，紫芙和紫苏接上了他们的班儿。 紫芙小声说：“大小姐，影子的兄弟雷子说，西院儿那边从昨儿傍晚就在闹，闹了一晚上。大小姐猜猜是为了什么？” 楚画心情好，靠在罗汉榻上悠闲地喝着热茶，勾着唇角说：“这还用猜？自作自受罢了。这回先给他们个教训，下次再犯在我手上，那就不是丢人这么简单了。” 就是那什么接风宴上的毒茶惹的祸。 楚画把毒茶里的毒改良了一下，喝下后不但皮肤奇痒还奇热。 抓是没用的，还隔着衣裳。那就脱，脱光了抓，这样既能散热，还能止痒。 就是这样的药，此药还会惑人神智，不过药效只有一个时辰。若那心智坚硬的人，忍忍就过去了。 楚画不认为二夫人有这个心智，所以就出丑了，还发生在晚饭过后，傍晚时分花园散步消食儿的时候，一不留神，全府上下都知道二夫人出的大丑了。 “随他们闹去！”楚画摆摆手，“药没有后遗症。” 二夫人也是大胆，竟敢给楚画用这些下三烂的药物，原谅他们不知道楚画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医的女儿，所以，只能被毒打了。 楚画虽没继承母亲的天赋，却对毒医什么的也是下了番苦功夫的。 喝完热茶，楚画精神了，梳洗过后去看锦瑟。 锦瑟还在昏迷中，楚画用一根银针让她醒了过来。 屋内光线很暗，久未见光明的锦瑟也不觉得刺眼，有气无力地冲着楚画笑了笑。 “小画儿，谢谢你救了我。” 楚画板着小脸儿点头，“嗯，吃了。” 一粒乌黑的大药丸子递了过去，锦瑟二话没说张口就咬，三两口把药丸子吃下，一不小心噎着了。 那想咳又不敢咳的痛苦模样，看得紫苏的小心肝都在颤，赶紧给她喝水。 楚画扯了扯嘴角，“胸口破了个大窟窿，你也敢咳，怎么没疼死你。” 锦瑟笑了笑，“我命大，遇上了小画儿。” 楚画认真点头，“确实胆儿大命也大。瑟瑟老板娘，我想提醒你，以后不要再拿我的青梅酒做戏可好？青梅酒，我心悦之！” 锦瑟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顺下来，要知道大口喘气也会扯得伤口疼。 “小画儿最是聪明，我没看错人。”锦瑟笑了，“我想换个活法儿，死了也就死了，若是不死，我将重生。” 楚画摇摇头，没再多言，“你伤得极重，不易多说，我现在只问你一件事，要如实回答。” “好！”锦瑟安心了，能被楚画救下，说明她已经重生，她是安全的。 “你的功夫到底有多好？那把剑是你的。”楚画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锦瑟唇边的笑容更大了，睁开眼睛看着楚画，“可登大雅之堂，仅此而已。这是两件事，我不答你也能猜得到。” “呵！”楚画觉得她被内涵到了，“还而已？瑟瑟，你在笑我功夫差吗。哼，歇着，这里很安全，除非我和东院儿里的人都死了。” 锦瑟没再说话，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吸，她终于能换个活法儿了！ 楚画回到自己的房间，郑嬷嬷已经摆好的早饭，“大小姐，趁热吃点儿。方才，西院儿那边来人了。” 楚画看到桌上有自己喜欢的甜食，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莫搭理西院儿的人，今儿我依然很忙。嬷嬷也吃点儿。” 郑嬷嬷细心地给楚画盛好稀饭，摇头道：“老奴吃过了，紫竹看样子得睡一个上午，今儿我得跟着大小姐。” 楚画抬头，认真地说：“我下午才出门！” 郑嬷嬷暗自叹了口气，老了，不讨人喜欢了呢。 楚画冲郑嬷嬷扯了扯唇角，算是抱歉了。 郑嬷嬷什么都好，人细心，功夫也好，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胆子小，顾着顾那的。 有她跟着，怎敢放开手脚干？ 饭后楚画问了郑嬷嬷一个关于功夫的问题，“嬷嬷，武林高手会不会跟下棋高手那样，能让技不如自己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赢？” 郑嬷嬷想也没想地点头，“棋中高手能做到，武林高手自然也能做到。其实，当某一技能练到巅峰之后，都能随心施展，哪一行都有高手。” “果然如此！”楚画默默地点了点头，“厉害，高手中的高手。” 这话说的是锦瑟，那把短剑她看过，是有点儿小机关，能缩短那么几分。 这把剑只能是锦瑟的，杀她的人不会用这么一把剑，只有这样的剑，锦瑟才能放心刺入自己的心口。 “能让杀手用锦瑟的剑来刺死锦瑟，这也是能耐啊。” 想到这里，楚画觉得她应该给上官云写封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差点儿出了丑 刚下朝的上官云看着桌上的卷宗，突然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在那些未结案的卷宗里来回翻，想找出几卷难度不小，又不需保密的案子来。 想到楚瀚那带着妹妹去命案现场时的嚣张模样，上官云就觉得上天欠她一个好妹妹。 奈何爹娘死得早，他们这一房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至于堂兄妹？不提也罢。 他忘了先前还一个劲儿地抱怨，楚家人是怎么养女儿的了。 卷宗没找到，修武手里却多了一根箭。 他就这么捧着进来了，“大人，咱们大理寺是不是该招些高手了，您看，又有人朝小的放箭了。” 上官云突然笑了，“看来楚家大小姐的江湖气息不小，连江湖人惯用的伎俩都学了来。” 修武默默地撇了撇嘴，小声问：“大人，您真的要娶楚大小姐？” 上官云抬头，星眸中一片寒光，“听谁说的？” 修武心中一凛，恭敬地说：“府里有人这么传。” 上官云垂眸，低声自语，“被算计的人不止楚家大小姐，还有我。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能让他家祖父，这么一个清高又非常自负的人替他说话？ 这可是他的终身大事，祖父就这么一句话决定了？ 上官云的神情越发清冷起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在祖父心中的地位是数一数二的，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伤心吗？有那么一点儿，仅此而已。 无所谓了，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 他倒想看看，谁在下这盘棋！ 此时在上官云心里，已经倾向于楚画的计划了。 上官云突然笑了笑，伸出手来，心说，“或许真需要签一份协议。” 修武将信递上，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是他多嘴了，需要去角落里反省。 确实是楚画的来信，看完信后上官云将桌上的卷宗全部放入抽屉锁了起来。 “修文，备车。” 门外的修文冲着修武做了个鬼脸，这才进屋，“大人，有何吩咐？” 上官云一边脱着官袍一边说：“去南山茶楼。” 楚画找了个借口支开郑嬷嬷，带着雷子和紫竹悄悄出了门。 还是南山茶楼松照包厢！ 包厢里温度适宜，香茗，点心，都是精品。 香炉里燃着静心醒脑的香料，白色的雾气升起，缥缥缈缈，很有韵味儿。 上官云进来时，楚画正吃着豌豆黄，眯起的丹凤眼，还有那嘟嘟的脸颊，那一刻不停的小嘴儿，看得出来这豌豆黄很好吃。 此时的楚画完全没有讨论案情时的冷静理智，如一个慵懒又嘴馋的猫儿，分外可爱。 但是上官云是君子，这些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他板着张脸，严肃又认真地朝楚画点了点头，“楚大小姐，又见面了。虽说，你我为的是公事，那也得避个嫌。” “嗯。”楚画点头，快速地吃完口中糕点，那可爱的样子瞬间也变了个样儿。 上官云看她变脸后的样子，后悔自己说的话，没穿官服算什么公事？ 可爱的猫儿不好看吗？ 楚画严肃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反正是能唬得她大哥身边衙役一愣一愣的。 “我约大人出来自然是为公事。”楚画认真地问，“难道大人觉得我们之间除了公事，还能有何私事？毕竟协议还没签呢，成与不成，还是两说。” 来了，又来了！ 上官云忍得很辛苦，这小丫头怎能这样说话呢？不知道这话很有歧义吗？说多了他会信以为真的呀，小丫头！ “是，那还请楚大小姐同本官分析锦瑟遇袭一案的案情。”上官云平静地说。 好在他也善伪装，不然，他的君子形象可能要塌了。 楚画正有此意，她觉得锦瑟的案子怪有趣的，正好可以拿来跟上官云联络一下合作之情。 “瑟瑟很聪明，她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杀她。”楚画收起懒散来，慢条斯理道：“从她那天把钥匙给我的那一刻起，她的布置就已经完成了。 我唯一猜不透的是，她是从哪里得知我兄长已经离开帝都的消息。实不相瞒，兄长离开帝都前，曾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向上司请了两天假，乔装打扮后才出的城。” 上官云也恢复了正常，接着说：“只能说锦瑟不是我们看上去的一般人。” 楚画勾勾唇角，“自然不一般。她是高手，只有高手才能在对敌之时，让凶手用她做过手脚的短剑刺向她的胸口，然后让凶手误以为把她刺死了。你功夫怎样，能在打斗中做到这一点吗？” “难！” “所以说怪有意思的，谁会这么大胆去刺杀一位高手。”楚画垂眸，“锦瑟在藏拙，但是以她的功夫也对来者如此忌惮，才想出诈死脱身，可见对方的来头比她还大。” 还有一件事，楚画没说，也没问过锦瑟。 那就是八年前，锦瑟才来帝都开店，那么她与八年前轰动京城的绑架案有没有关系？ 可惜这事情楚画不能说，她绑架的消息被楚家人瞒得死死的，除了几个心腹外，连刚死去的奶娘都不知道那两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外人就更不知道楚画原来也在那次绑架之中，而这件事她也不想让外人知道。 上官云不愧是常年办案的高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楚画想说的重点，“那么楚大小姐接下来想怎么做？” 楚画抬头，近距离看着上官云，这人确实比她大哥长得好上那么一丢丢，肤色也偏白皙，眼睫毛好像也挺长的。 上官云被看得有点儿尴尬，小声道：“咳，小丫头，本官洗脸了！” 楚画扯了下唇角，瞬间回神儿，“你想多了，我只想知道上官大人想不想找个可以喝小酒的地方，那里人少，又安静。你我……” 上官云蹙眉，这丫头她知道在说什么吗？ “哎，你真想多了。”楚画突然扭头，“我只不过想让大理寺出面将锦瑟的铺子卖给我，我派人来经营罢了。” “怎么说？”上官云心中微恼，他差点被这丫头勾得出了丑。 楚画道：“你说，若是凶手知道这间铺子又开业了，会不会来看看？” 新书娇嫩，请多多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1章 大理寺守尸 饶是上官云是见过大场面的，此时还是被楚画所言给惊到了。 “何为守尸？” 他听过守灵，守夜，却从未听过守尸！ 楚画收起脸上的笑，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耐，面无表情道：“您就当是我无意中发明了这么一个词儿，上官大人日理万机，不必跟着来。 半江酒肆的老板娘与我有些交情，您若是听不惯，就当我是去给她守个灵。” 上官云无奈地笑了，“我总算知道楚兄为何走哪儿都带着你了。” 有这么一个精明又迷糊的妹妹，他也舍不得让她一个人乱闯呀。 楚画挑挑眉，很是无辜地说：“我从不给兄长添麻烦，兄长也从未觉得我是累赘！” 上官云尴尬了，这是误会了。 他也不解释，只道：“我与你兄长确实有几分交情，不必客气，当我是你的兄长也无不可。大理寺不是龙潭虎穴，我观你与大老胡的关系似乎不错，由他带着你我也能放心。” “这么说，上官大人同意了？”楚画歪了歪头，心里很是疑惑，这人是什么意思？ 当她兄长，不行不行，这人得先当她两年夫君才行。 上官云笑了笑，“同意了。” 楚画点头，“那还请大人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亲事，想来您也想为您的祖父洗白？” “洗白？”上官云蹙眉，真怕这丫头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我家祖父身正，无需洗白。” 楚画摇头，“在我看来，您家祖父跟我家奶娘的死有关，还与我奶娘临死前说的，那个陆家大小姐也有干系，您不想查清楚吗？” 上官云终于听明白，这丫头这是在想方设法地让他答应啊。 莫说他家祖父给他定下的娘子就是眼前这位小丫头，哪怕没有他祖父的信，他也相信这小丫头也有办法让自己对她感兴趣。 上官云突然自恋起来，难道他的魅力真这么大？ 似乎答应了也没有损失。 就怕楚瀚到时候会跟他拼命，那位，说真的，他不想硬碰硬。 上官云头痛地捏了捏眉心，他想多了，有魅力的似乎是眼前的小丫头。 优柔寡断不是他的性格，可这么任性的小丫头让他很纠结呀。 要做君子还是小人？ “怎么，不想吗？”楚画催促道，“要知道，本朝以孝道治天下，大人您这么做，岂不是不孝？” “打住，打住！”上官云抬手，起身突然靠近他，“小丫头，知道你这么说有多危险吗？” “难道，你不是君子？” 楚画下意识后仰，这人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怪怪的，好不习惯。 上官云笑了，这笑容中带着那么一丝痞，可还是好看得紧，“小丫头不知君子与小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层纱吗？” 楚画摇头，“所以你要做不孝的小人？” “呵呵！” 上官云败给这丫头了，重新站好，理了理衣衫，又变回一身清冷的大理寺卿的神态。 看着楚画那双满含期望的凤眸，清声道：“再多给我两天考虑。考虑期间，大理寺你可以随意进出。这是本官给的出入令！” 楚画接过令牌，没再追问婚事，“你就这么相信我？” 上官云勾了勾唇角，“我相信楚瀚兄，他的妹妹不可能是坏人。本官事务繁忙，先行一步！” 楚画看着令牌，再头歪了歪头，“大哥跟他很熟吗？我是不是逼得太紧了？” 她始终没有理解到上官云话语中的那个点儿，只一味地觉得她可能鲁莽了。 回到顺恩伯府的西院儿还不到午时，楚画找来郑嬷嬷，“嬷嬷，我们的人能否查到文昌侯府的事情？” 郑嬷嬷摇头，“夫人不想跟文昌侯府有任何联系，未曾布置人手。” 楚画吩咐道：“从今儿起，我们的人可以往文昌侯府渗透了。还有，能否查到上官文豪和上官云最近的信件往来？” 郑嬷嬷还是摇头，“上官家底蕴深厚，有他们自己的通信渠道。” 他们楚家的镖局和商队遍布大夏朝，除了保镖和运输货物外，还兼顾着大夏朝大多数人的邮递业务。 “那好，以后多往文昌侯府靠一靠。” 为了不让楚画失望，郑嬷嬷又道：“大小姐，影子查到是二夫人支使小丫鬟，在给您的茶水里下毒。” 楚画冷哼，“那就还给她们！” 这类下作手段，她都不屑玩儿，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啥都不是！ 再说上官云回到衙门，心情很不平静，他不认为楚画今天的行为鲁莽，因为楚画知道他现在的疑惑和底线，他也确实想弄清这里面的原因。 因此上官云处理起公务来就有些开小差，不时看向窗外的天，怎么还没黑？ 夜色如约而至，楚画换上了黑色骑马装，将自己收拾地利利索索的。 她要带着紫竹和暗卫影子去大理寺。 大老胡早就在验尸房门口等着她了，看到她来了，这才放下心来打起了哈欠。 “小姑奶奶哟，夜色正浓，你为何不好生睡觉？” 楚画小声哼道：“大师兄，别偷懒。尸体们正等着你呢。” 大老胡一蹦三尺高，“我呸！老胡我可是正常人，不像你，不睡觉也能活！” 这话戳到楚画心窝子里去了，天知道她多么想睡懒觉啊。 楚画不理大老胡，带着身边人进了验尸房，在门后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 是的，她们三人自带小板凳。 “把灯灭了。” 一个黑影闪现，偌大验尸房内的烛火瞬间全灭。 大老胡也认命地坐在了楚画身边，小声说：“幸亏今儿一早把这里的尸体都运到义庄去了，不然更阴森。” “大师兄，禁言，不然她不出来了。” “什么？谁，谁要出来？” 然而没人理他这个话唠，黑暗和未知的恐怖，吓得大老胡不住地往楚画身边靠。 窗外，上官云也是一身夜行衣，静悄悄地等着。 很快到了子夜，院里的大梧桐树上突然响起夜枭的叫声。 这声音直接让大老胡炸了毛，幸亏影子及时捂住了他的嘴，不然就坏大事了。 “啊！” 一声痛苦地低吼自空旷的验尸房中响起。 大老胡紧紧地抓住影子的胳膊，循声望去，看到那在惨白的月色照耀下的尸体，动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传言与不孝 就这样，楚画顺利地拿到了半江酒肆的铺子。 银子当然进了督察院的囊中，貌似锦瑟得知后还很高兴，这说明在官方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既然是个死人，又没有任何亲戚，官家当然要收回铺子了。没错，半江酒肆是督察院的小产业，哪怕案子大理寺接了，各方手续也是大理寺的人办了，银子还是得落到督察院的手里。 房契地契都在督察院呢，大理寺哪怕出了力也是干着急，半分银子得不到。 楚画父母都极有经商头脑，他们兄妹在父母的影响下对做生意也很有一套。 自从他们能独立思考后，每年父母都会分给他们铺子独自经营，到现在为止，他们家可分的产业都已分成了四份儿。 各人经营各人的，有父母在边上查疑补漏，他们便能放开手脚干。 兄妹二人经营的铺子也越来越好，特别是楚画，利用盈余又开了几家小店铺。找个经营小酒肆的掌柜，还是轻轻松松的。 三天后，半江酒肆便又重新开业了。 掌柜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是楚画经营的一家大酒水铺子里的老掌柜的儿子，对酒肆经营很是熟悉，也很可靠。 他们都是楚画培养出来的人，再配一个十六七的小伙计，一个会做各式糕点的厨娘，半江酒肆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当然，财大气粗的楚画不可能就这么满足，她又让人买下了隔壁的一家小铺子，将小铺子大门换成了窗户，再跟半江酒肆打通，专属于楚画的小包厢就成了。 在小包厢装修的时候，楚画也没闲着，她暗地里派了几个高手出城寻找大哥，而她也去了趟督察院。 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楚瀚的消息，眼看着西院儿的人蹦得越来越欢，大家都跟着急。 “大小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郑嬷嬷着急地问，这两天她被外面的闲言碎语气坏了，急得嘴唇都起了泡。 楚画对那些传闻充耳不闻，“不急，让他们传。嫁人这件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人家上官大人不松口，我能怎样？” “大小姐！”郑嬷嬷恨铁不成钢道，“大小姐您还真想出嫁啊，老爷夫人还有世子爷都不在京城，你这个时候出嫁，外人会怎么说你。咱不是傻子！” 楚画勾唇笑了，“可他们就想让我做个傻子呀，我有什么办法？嬷嬷，硬抗是抗不住的，现在是谣言，我若不就犯，只怕接下来就是图穷匕见了。我不能让大家跟着我送死。” 郑嬷嬷连连摇头，“大小姐可不能说死，为了大小姐，我们都不怕死。” 楚画再次笑了笑，“我怕！我不想再让任何人因我而死，谁也不能！” 九岁那年的绑架案，里面死了很多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原本以为绑匪只是求财，可事实不是。 他们求财也害命！ 后来楚家救出她后，才逐渐了解到，那些姑娘们之所以被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掩饰楚画也被绑架这件事。 这很自相矛盾，绑了她，又不想让外人知道她被绑架了。那些姑娘没一人活着出来，只有她被顺利救出来了。 母亲说，那是因为她身上藏着罕见的毒，那个折断她胳膊，又砍了她几刀的人立刻就中了毒，不到一刻钟就化为脓血死了。 楚画没看到那个画面，她已经疼晕过去了。但在她看来，是她连累了那些无辜的女孩，她再也不想有人因她而死。 “大小姐……”郑嬷嬷红了眼圈，“您别这么说。” 楚画摆摆手，“没事的，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何况，上官云这人你们也查过，在我看来他暂时可以合作。” 郑嬷嬷又道：“可是外面那些传言该如何应对？甚至有人在预测您会怎么做，还有人为此下了赌注。” 楚画来了兴趣，“他们都怎么说？” “有说您肯定会出嫁的，毕竟亲祖父生病，药石无医，正等着您冲喜续命呢。您若是不出嫁，就是天大的不孝，就是亲手杀死祖父的凶手。”郑嬷嬷气道，“这些人吃饱了撑的，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楚画道：“老太爷他们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外面的人不这么说才怪呢。毕竟人家也是吃传言这碗饭的，由着他们去。还有吗？” “有！”郑嬷嬷道，“另一伙人倒是说了句实话，说您父母兄长皆不在帝都，又没有嫁妆，若是就这么出嫁了多亏啊。没有嫁妆的女子在婆家是没有地位的。 您若就这么答应嫁了，那就是傻子，父母兄长也不会为您出头，毕竟，你成亲时他们都不在身边呀。” 楚画哼道：“嬷嬷，这些人才更可恶。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父母兄长都不在帝都的？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一定还有另一拨人在接他们的话？” 郑嬷嬷问：“大小姐您怎么知道？是紫竹跟您说的，老奴吩咐过不让她们拿这些操心事分您的心，这些丫头，该打！” “跟她们无关。猜的。”楚画冷笑，“这不是明摆着吗？一个扮黑脸儿，一个扮白脸儿，这边扯出父母兄长不在，那边还不得接话？ 正因为如此，我这个嫡长孙女理应替父母兄长尽孝，不然我就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更是害了父母兄长也跟着不孝。” 郑嬷嬷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气得想打人，“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呀，他们，他们当真不要脸！” “要脸也不会趁家人不在时对我下手，逼我出嫁啊。”楚画接话道，“反正我怎么选都不会落得好。不选是不孝，是杀人凶手，选了是傻子，后半辈子过得不好，是我活该。” 郑嬷嬷问：“那，那该如何是好？” 楚画再次笑了，“好办。嬷嬷不是从别院里调人来了吗？让他们盯着老太爷，若是不把我的嫁妆置办好了，看我不把他们的老脸按在地上踩！” “大小姐，还，还是要嫁？”郑嬷嬷苦着张脸问。 “嬷嬷，不嫁不行啊。”楚画也学郑嬷嬷的样子，苦着脸说，“不嫁就是置父母兄长于不义，逼他们进不孝的圈套。可知我去督察院时，杜师父是怎么叮嘱我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2章 诈死 “诈诈，诈，诈尸了！” 大老胡无声地呐喊，两只手死死地扣在影子的胳膊上。 然而影子依然不动如山，紧紧捂着他的嘴，让他半点声音也发出不来。 紫竹的心里也是怕怕的，感觉后背的寒毛已经冒出来了。 楚画似乎能听到她的心声，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 紫竹瞬间安心，他们家大小姐厉害着呢，在探案方面连大少爷都甘拜下风，肯定不是诈尸。 只要不是诈尸，无论死人活人就都不用怕。 在窗外偷窥的上官云也觉得头皮发麻，平生第一次看到尸体复活。 未知总是让人害怕，他忍不住看向门后的楚画，这丫头还是那么平静，胆子不小呀。 “啊，啊！” 惨叫还在继续，胸口的剑就这么硬生生地拔了出来，紧接着是大喘气的声音。 听到喘气声，楚画才松了一口气，拿出小火折子点了起来。 微火照亮了整个黑暗，也驱散大老胡心中的恐惧，更是让“尸体”看了过来。 “瑟瑟老板娘，闭上眼睛！别看，会瞎的。”楚画柔柔地说，声音糯糯的，在这恐怖的氛围中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尸体也就是锦瑟，听到楚画的声音整个人都放松了，很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嗓音沙哑地说：“小画儿，真的是你？” 楚画将火折子交给紫竹，然后淡定地走到锦瑟身边，“瑟瑟，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说话，照我说的做。” 锦瑟闭嘴，任凭楚画把她放倒在验尸台上。嘴角含着一抹笑，她终于可以放心地晕倒了。 楚画放倒锦瑟后，发现她竟然晕了过去，扯了扯嘴角，“瑟瑟真能忍，这得有多疼啊。紫竹，医药箱！” 蜡烛全部点了起来，紫竹还硬给了大老胡一根大牛油蜡烛，两人站在验尸台两侧。 明亮的烛火将锦瑟的伤势照得清清楚楚，楚画先给锦瑟喂了一粒护心的药丸，这才查看伤口。 伤口没有想象中的深，却很糟糕，剑拔出来后血又开始流了。 楚画做了消毒处理后，用刀清理了坏掉的皮肉，再用针将伤口缝了起来，用了最好的金疮药，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止住血。 楚画这才松了一口气，“血止住了就好，看来没伤到心脉。” 接下来是手上的伤，真的不能看，伤可见骨，还有了感染。 好在楚画拿小刀剐肉的技术是真的不错，剐肉剔骨，再缝合，就没见她的手抖过。 在这过程中血始终是流着的，也就是说，楚画是面对这么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又是割又是缝的。 看的上官云的心颤颤的，这丫头怎能如此厉害？她就不怕吗？ 再细看，无论是剐肉剔骨还是缝合，娴熟得很，就是这场面莫名地有些眼熟。 上官云黑着张脸，突然想起祖父的信，说什么楚家大小姐贤良淑德，容貌靓丽，他是从哪儿听来的？ 就那手法，那份淡定，杀猪的都没她厉害！ “呼，终于好了。”楚画是真淡定，做好这一切后才觉得疲惫，才有空儿擦一把汗。 好在验尸房里有水池，工具什么的清洗起来也方便，就是，那股子血腥味儿迟迟不散。 影子在楚画耳边低语几句，便又隐入了黑暗中，仿佛这人从未出现过似的。 楚画看向窗户，笑了，“上官大人，想看就进来，不必偷偷摸摸。毕竟我们之间即将有一份协议，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又来？ 上官云太怕楚画口出“狂”言了，第一时间现身，“咳咳，没想到楚大小姐还会验尸。” 楚画认真地反驳，“大人，是处理伤口。瑟瑟老板娘没有死！” “咳咳！是，给死人处理伤口叫验尸，活人是处理伤口。”上官云真是败给她了，一句客套话而已，至于如此认真吗？ 楚画点头，表情依然严肃认真，“上官大人总结得好。” 懵懂小丫头怎么变严肃女神，认真起来就是了。 但是上官云还是被楚画这认真的小模样戳中了萌点儿，“说起活人，本官有话要问，还请……” 楚画再点头，抢先道：“放心，但是瑟瑟没死的消息还请保密。” “那是自然！” “坐。”楚画又拉过自己的小板凳，就这么坐下了。 大老胡也这么坐下了，他也是一肚子疑问，好在恐惧没了，他活人死人都不怕，就怕那说活不活，说死不死的。 他们都有的坐，上官云没有呀，好在身边的小厮给力，修武不知道从哪里也弄来一个小板凳。 如此，几人在验尸房围坐在一起讨论起了锦瑟为何死而复生。 楚画道：“说死而复生并不准确，瑟瑟应该从未死过。” 上官云好奇道：“楚大小姐，你是从何得知锦瑟是假死？本官可是亲自确认过，当时确实是没气了。” 大老胡这才接话，“小的也确认过，脉搏、体温，还有那张死人脸，都跟尸体没啥区别。” “在没看到瑟瑟真正活过来前，我也不确定。”楚画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上官云，“大人应该知道我父亲和曾外祖是江湖人。” 上官云点头，“落尘山庄，往上数三十年，曾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存在，其庄主做了十年的武林盟主。不是一般的江湖人！” 楚画对上官云能知道这些，一点也不意外，上官家也是有底蕴的。 但她还是没多少表情地说：“江湖上有许多闻所未闻的武功，更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药和毒。其中就有龟息功，还有一种药叫龟息丸，两者可以分开用，也可一起用。” “那你又是如何断定锦瑟是用了其中之一呢？”上官云摸着下巴问，这桩案子他是真感兴趣了。 “很疑点多。之前说过，先从半江酒肆内地砖上面的酒水，再从瑟瑟流出血液地凝结程度来看，瑟瑟出事是在昨天晚上前半夜，但我们去半江酒肆时是何时辰？”楚画问。 上官云道：“本官下朝不久，巳时三刻左右。” 楚画突然拿出一块做工精美而又金光灿灿的怀表，“准确地说是今天中午十点钟。” 上官云和大老胡看着那金灿灿的怀表不知道说什么好，特别是大老胡，这难道就是富家大小姐和普通人的区别。 就连上官云都没有这么一块金制的怀表呢。 钟表这类物件如今已经不再是稀罕物了，是皇家内造中最精细的物件儿。 知道归知道，可一般人还真买不起，这就造成了大多数人还是习惯于用时辰记时间。 楚画继续说：“若是尸体的话，我们去的那个时间点就应该有尸斑了。可我没发现，但这只是其一！” 看书的亲们，新书正式更新啦，新书娇嫩，请多关照。推荐安宁的同类型题材的老书，《冒牌弃妃会推理》好看的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3章 竟分析出了旖旎 “其二？”上官云点点头，示意她接着说。 楚画道：“其二是尸体的僵硬程度，从时间上来推断，那个时候的尸体应该是很僵硬的。但是我发现没那么严重，仅仅有僵硬的迹象。 也有可能是我在死亡时间上推断错了，但是她手握短剑的力道却是不小，我觉得那不像是尸僵，更像是在保护着什么。 再看那把短剑，长度不知，却知道并未刺透身体，也看不到伤口具体在何处。 手上流出的血不少，伤口中的血液还是新鲜的，这也不正常。 再加上我对瑟瑟的了解，又知道江湖中确实有让人假死的药物，便大胆地做了一个推测，瑟瑟可能是假死！” 这些疑点上官云都有怀疑过，可他还真没得出死者可能是假死的结果来。 “江湖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上官云莫名其妙地来了这么一句。 楚画立马警惕起来，“你对江湖感兴趣？” 上官云蹙眉，对气氛一向敏感的他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同，这丫头这是怎么了？刚才的云淡风情哪里去了，他有说错什么吗？ 怪不得祖父常说，女人心海底针，小丫头的心思也堪比海底针。 “不，我乃朝廷命官！”上官云立马摆正了表情，还是别把这丫头当小姑娘看为好，当成探案伙伴或许更好相处。 “那就好！” 楚画的表情再度回归平静，心说，刚才吓了她一跳，要知道父母离开帝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落尘山庄出事了，若不及时处理，山庄会成江湖中人的靶子。 若是上官云很关注江湖的话，岂不是说，他极有可能跟幕后之人也有关系。 “还有吗？”上官云这回打算公事公办了，又问。 大老胡听了这么久，才走出刚才的恐怖，也跟着问：“楚大小姐，你让我家大人把尸体运到这里来，是为了保护这位老板娘吗？” 楚画道：“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原因有二，若是瑟瑟真的死了，掰不开手指是因为尸体僵硬的缘故。那就等，等尸体重新变软后再拔剑，再重新确认死因。 反之瑟瑟未死，那就更应该送到这边来了。你们刚才也都看到了，瑟瑟是真的没死，她若在义庄醒来，自然是要悄无声息地离开。 如此一来，这桩案子岂不成了无头公案了？难道上官大人不想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想查清楚吗？” 最后两句话被上官云听出了其他内涵来，这小丫头真的很……。 “不想吗？”楚画再问。 上官云忍下抽嘴角的动作，拿出大理寺卿的官威来应对，“楚大小姐说得对，也做得好。那么你对此案还有何解读？” 楚画摇头，“小女子才疏学浅，让大人见笑了。不知大人有何见解？您看，咱们二人一道去了命案现场，如今又一起在这验尸房里解破尸体复活的秘密，多么有缘啊，此案就应该由咱们二人一道破解，请不要把我当小孩儿看，可好？” 上官云纠结不已，一张俊脸被他整得相当严肃，明明是正常的案件探讨，为何他总能听出某些弦外之音？ 难道这小丫头是真的铁了心的要嫁给他？ 一向严肃又敬业的大理寺卿今天开的小差够多，如此严肃地讨论，竟让他分析出了旖旎的味道。 “这……，本官的人只查到锦瑟是八年前盘下了那间小店儿，这才在那里开起了酒肆，除了去市场选购食材，从未离开帝都，是个安分的店家。”上官云及时刹了车，将脑子里那些有颜色的东西赶紧挤了出去。 说真的，他真不好女色，他就是忍不住好奇小丫头到底想对他做些什么！ 婚嫁不是儿戏，岂是一纸协议就能解决的？ “本官还查到她在衙门里的备案，是个没有父母兄弟的寡妇，孤身一人。” 上官云看了眼依然没什么表情的楚画，心中纳闷，这丫头怎么不笑了，用面无表情让自己变得老成吗？ 突然羡慕起楚瀚来，有这么一个妹妹，日子过得一定很精彩。 他也想有个能同他站在一起的兄弟姐妹，然而事实却是，那些有着几丝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只想做吸血虫。吸他的血，做自己的虫。 楚画终于撇了撇嘴角，“瑟瑟果然在骗我。但是她能将钥匙给我，说明她心里有我这么个朋友，是朋友就不能辜负了。 上官大人，可否让我接瑟瑟回府静养，她伤得很重，没有两个月无法出门。” 上官云拒绝了，只道：“这是大理寺的案子！” 楚画道：“放心，等瑟瑟好些了，我一定将她完好地交给大理寺。只是她伤得极重，大人也知道我家是开药堂的？不是我说，在这帝就没有我们家药师们治不好的外伤。” 他们家的制药师可不是空有手艺的人，那是要手艺有手艺，要医术有医术。 而医术最高的就是她亲娘，只不过这些外人是不知道的。 上官云斟酌了一会儿问：“楚兄何时回帝都？” “在我未出嫁之前，兄长恐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帝都了。”楚画不无遗憾地说，“出嫁呀，兄长不在当真遗憾。” 上官云眼皮直跳，这丫头能不能不要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他是真怕了这张什么都敢说的嘴。 为了不让楚画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上官云勉强同意了。 前提是，让大老胡每天都去楚画那边去看看锦瑟有没有跑。 “多谢大人！”楚画冲着上官云欠了欠身算是感谢了，然后朝大老胡抬抬下巴，“那么大老胡仵作，就辛苦你帮着紫竹，把瑟瑟送上我的马车了。” 锦瑟身上的血衣实在是不能看，紫竹便用干净的白布将锦瑟包了几圈，就这么抱上了马车。 待楚画一行人走后，修文和修武这才出现在上官云的身后。 修文问：“大人，要不要派人盯着？” 修武却道：“楚家大小姐身边有位高手，我们的人不好接近。” 上官云摆摆手，“不必。楚大小姐有分寸，此案看来还有深挖的可能。既然楚大小姐那么想接手，我们就暂时做个甩手掌柜。 何况，半江酒肆本就属于督察院管辖范围，按理来说应是督察院的案子。” “大人这是把楚大小姐当成了督察院的人了？”修文又问。 上官云倒背着手笑了笑，“难道不是？楚瀚这些年为何升得那么快，还不是因为他有个会探案的好妹妹，就给楚瀚个面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4章 高手中的高手 楚画的马车很宽敞，多一个锦瑟完全不显拥挤。 紫竹看着锦瑟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心中疑惑不断，“大小姐，要请药堂里的二当家来看看吗？” 楚氏药堂是楚画家在帝都最大的药铺，那里的大掌柜被落尘别院的人称为二当家。 至于大当家吗？当然是楚画的母亲颜青荷了，称为当家的人，都是药医双绝，些许外伤那是手到擒来。 楚画摇头，“不必，有我就够了。明日一早你让人去药堂，让二当家开几副调理身体的药，瑟瑟还有内伤。” “要如实说吗？”紫竹问。 楚画抿了抿唇，“伤势如实说，就说是督察院里有人受了伤。让二当家保密。” “好。可是大小姐，奴婢始终觉得这位锦瑟老板娘不是个简单的人。”紫竹担心道，“您这么把她带在身边，我怕会出什么意外。” 楚画哼了哼，“意外？现在我最期待的就是意外了。有你和影子兄弟，我怕甚？” 紫竹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楚画已经闭目休息，也就咽下了话。想着回去可得好好地跟她娘说说，大小姐会不会太冒险了。 顺恩伯府的东院儿有自己的进出通道，她的马车直接从这条通道开进住处。 等紫竹带着紫芙她们把锦瑟上上下下都收拾干净后，楚画也刚好睡了一大觉。 外面天虽然还是黑着的，却能听到那早起的鸟儿叫得很欢的声音。 楚画推开窗，“看来天快亮了。” 这一觉她竟然睡得很是安稳，也是怪了。哪怕后半夜才睡，能睡到自然醒，楚画也知足。 紫竹和影子回去休息了，紫芙和紫苏接上了他们的班儿。 紫芙小声说：“大小姐，影子的兄弟雷子说，西院儿那边从昨儿傍晚就在闹，闹了一晚上。大小姐猜猜是为了什么？” 楚画心情好，靠在罗汉榻上悠闲地喝着热茶，勾着唇角说：“这还用猜？自作自受罢了。这回先给他们个教训，下次再犯在我手上，那就不是丢人这么简单了。” 就是那什么接风宴上的毒茶惹的祸。 楚画把毒茶里的毒改良了一下，喝下后不但皮肤奇痒还奇热。 抓是没用的，还隔着衣裳。那就脱，脱光了抓，这样既能散热，还能止痒。 就是这样的药，此药还会惑人神智，不过药效只有一个时辰。若那心智坚硬的人，忍忍就过去了。 楚画不认为二夫人有这个心智，所以就出丑了，还发生在晚饭过后，傍晚时分花园散步消食儿的时候，一不留神，全府上下都知道二夫人出的大丑了。 “随他们闹去！”楚画摆摆手，“药没有后遗症。” 二夫人也是大胆，竟敢给楚画用这些下三烂的药物，原谅他们不知道楚画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医的女儿，所以，只能被毒打了。 楚画虽没继承母亲的天赋，却对毒医什么的也是下了番苦功夫的。 喝完热茶，楚画精神了，梳洗过后去看锦瑟。 锦瑟还在昏迷中，楚画用一根银针让她醒了过来。 屋内光线很暗，久未见光明的锦瑟也不觉得刺眼，有气无力地冲着楚画笑了笑。 “小画儿，谢谢你救了我。” 楚画板着小脸儿点头，“嗯，吃了。” 一粒乌黑的大药丸子递了过去，锦瑟二话没说张口就咬，三两口把药丸子吃下，一不小心噎着了。 那想咳又不敢咳的痛苦模样，看得紫苏的小心肝都在颤，赶紧给她喝水。 楚画扯了扯嘴角，“胸口破了个大窟窿，你也敢咳，怎么没疼死你。” 锦瑟笑了笑，“我命大，遇上了小画儿。” 楚画认真点头，“确实胆儿大命也大。瑟瑟老板娘，我想提醒你，以后不要再拿我的青梅酒做戏可好？青梅酒，我心悦之！” 锦瑟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顺下来，要知道大口喘气也会扯得伤口疼。 “小画儿最是聪明，我没看错人。”锦瑟笑了，“我想换个活法儿，死了也就死了，若是不死，我将重生。” 楚画摇摇头，没再多言，“你伤得极重，不易多说，我现在只问你一件事，要如实回答。” “好！”锦瑟安心了，能被楚画救下，说明她已经重生，她是安全的。 “你的功夫到底有多好？那把剑是你的。”楚画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锦瑟唇边的笑容更大了，睁开眼睛看着楚画，“可登大雅之堂，仅此而已。这是两件事，我不答你也能猜得到。” “呵！”楚画觉得她被内涵到了，“还而已？瑟瑟，你在笑我功夫差吗。哼，歇着，这里很安全，除非我和东院儿里的人都死了。” 锦瑟没再说话，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吸，她终于能换个活法儿了！ 楚画回到自己的房间，郑嬷嬷已经摆好的早饭，“大小姐，趁热吃点儿。方才，西院儿那边来人了。” 楚画看到桌上有自己喜欢的甜食，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莫搭理西院儿的人，今儿我依然很忙。嬷嬷也吃点儿。” 郑嬷嬷细心地给楚画盛好稀饭，摇头道：“老奴吃过了，紫竹看样子得睡一个上午，今儿我得跟着大小姐。” 楚画抬头，认真地说：“我下午才出门！” 郑嬷嬷暗自叹了口气，老了，不讨人喜欢了呢。 楚画冲郑嬷嬷扯了扯唇角，算是抱歉了。 郑嬷嬷什么都好，人细心，功夫也好，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胆子小，顾着顾那的。 有她跟着，怎敢放开手脚干？ 饭后楚画问了郑嬷嬷一个关于功夫的问题，“嬷嬷，武林高手会不会跟下棋高手那样，能让技不如自己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赢？” 郑嬷嬷想也没想地点头，“棋中高手能做到，武林高手自然也能做到。其实，当某一技能练到巅峰之后，都能随心施展，哪一行都有高手。” “果然如此！”楚画默默地点了点头，“厉害，高手中的高手。” 这话说的是锦瑟，那把短剑她看过，是有点儿小机关，能缩短那么几分。 这把剑只能是锦瑟的，杀她的人不会用这么一把剑，只有这样的剑，锦瑟才能放心刺入自己的心口。 “能让杀手用锦瑟的剑来刺死锦瑟，这也是能耐啊。” 想到这里，楚画觉得她应该给上官云写封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5章 差点儿出了丑 刚下朝的上官云看着桌上的卷宗，突然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在那些未结案的卷宗里来回翻，想找出几卷难度不小，又不需保密的案子来。 想到楚瀚那带着妹妹去命案现场时的嚣张模样，上官云就觉得上天欠她一个好妹妹。 奈何爹娘死得早，他们这一房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至于堂兄妹？不提也罢。 他忘了先前还一个劲儿地抱怨，楚家人是怎么养女儿的了。 卷宗没找到，修武手里却多了一根箭。 他就这么捧着进来了，“大人，咱们大理寺是不是该招些高手了，您看，又有人朝小的放箭了。” 上官云突然笑了，“看来楚家大小姐的江湖气息不小，连江湖人惯用的伎俩都学了来。” 修武默默地撇了撇嘴，小声问：“大人，您真的要娶楚大小姐？” 上官云抬头，星眸中一片寒光，“听谁说的？” 修武心中一凛，恭敬地说：“府里有人这么传。” 上官云垂眸，低声自语，“被算计的人不止楚家大小姐，还有我。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能让他家祖父，这么一个清高又非常自负的人替他说话？ 这可是他的终身大事，祖父就这么一句话决定了？ 上官云的神情越发清冷起来，他一直觉得自己在祖父心中的地位是数一数二的，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伤心吗？有那么一点儿，仅此而已。 无所谓了，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 他倒想看看，谁在下这盘棋！ 此时在上官云心里，已经倾向于楚画的计划了。 上官云突然笑了笑，伸出手来，心说，“或许真需要签一份协议。” 修武将信递上，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是他多嘴了，需要去角落里反省。 确实是楚画的来信，看完信后上官云将桌上的卷宗全部放入抽屉锁了起来。 “修文，备车。” 门外的修文冲着修武做了个鬼脸，这才进屋，“大人，有何吩咐？” 上官云一边脱着官袍一边说：“去南山茶楼。” 楚画找了个借口支开郑嬷嬷，带着雷子和紫竹悄悄出了门。 还是南山茶楼松照包厢！ 包厢里温度适宜，香茗，点心，都是精品。 香炉里燃着静心醒脑的香料，白色的雾气升起，缥缥缈缈，很有韵味儿。 上官云进来时，楚画正吃着豌豆黄，眯起的丹凤眼，还有那嘟嘟的脸颊，那一刻不停的小嘴儿，看得出来这豌豆黄很好吃。 此时的楚画完全没有讨论案情时的冷静理智，如一个慵懒又嘴馋的猫儿，分外可爱。 但是上官云是君子，这些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他板着张脸，严肃又认真地朝楚画点了点头，“楚大小姐，又见面了。虽说，你我为的是公事，那也得避个嫌。” “嗯。”楚画点头，快速地吃完口中糕点，那可爱的样子瞬间也变了个样儿。 上官云看她变脸后的样子，后悔自己说的话，没穿官服算什么公事？ 可爱的猫儿不好看吗？ 楚画严肃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反正是能唬得她大哥身边衙役一愣一愣的。 “我约大人出来自然是为公事。”楚画认真地问，“难道大人觉得我们之间除了公事，还能有何私事？毕竟协议还没签呢，成与不成，还是两说。” 来了，又来了！ 上官云忍得很辛苦，这小丫头怎能这样说话呢？不知道这话很有歧义吗？说多了他会信以为真的呀，小丫头！ “是，那还请楚大小姐同本官分析锦瑟遇袭一案的案情。”上官云平静地说。 好在他也善伪装，不然，他的君子形象可能要塌了。 楚画正有此意，她觉得锦瑟的案子怪有趣的，正好可以拿来跟上官云联络一下合作之情。 “瑟瑟很聪明，她早就知道有人要来杀她。”楚画收起懒散来，慢条斯理道：“从她那天把钥匙给我的那一刻起，她的布置就已经完成了。 我唯一猜不透的是，她是从哪里得知我兄长已经离开帝都的消息。实不相瞒，兄长离开帝都前，曾以身体不适的理由向上司请了两天假，乔装打扮后才出的城。” 上官云也恢复了正常，接着说：“只能说锦瑟不是我们看上去的一般人。” 楚画勾勾唇角，“自然不一般。她是高手，只有高手才能在对敌之时，让凶手用她做过手脚的短剑刺向她的胸口，然后让凶手误以为把她刺死了。你功夫怎样，能在打斗中做到这一点吗？” “难！” “所以说怪有意思的，谁会这么大胆去刺杀一位高手。”楚画垂眸，“锦瑟在藏拙，但是以她的功夫也对来者如此忌惮，才想出诈死脱身，可见对方的来头比她还大。” 还有一件事，楚画没说，也没问过锦瑟。 那就是八年前，锦瑟才来帝都开店，那么她与八年前轰动京城的绑架案有没有关系？ 可惜这事情楚画不能说，她绑架的消息被楚家人瞒得死死的，除了几个心腹外，连刚死去的奶娘都不知道那两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外人就更不知道楚画原来也在那次绑架之中，而这件事她也不想让外人知道。 上官云不愧是常年办案的高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楚画想说的重点，“那么楚大小姐接下来想怎么做？” 楚画抬头，近距离看着上官云，这人确实比她大哥长得好上那么一丢丢，肤色也偏白皙，眼睫毛好像也挺长的。 上官云被看得有点儿尴尬，小声道：“咳，小丫头，本官洗脸了！” 楚画扯了下唇角，瞬间回神儿，“你想多了，我只想知道上官大人想不想找个可以喝小酒的地方，那里人少，又安静。你我……” 上官云蹙眉，这丫头她知道在说什么吗？ “哎，你真想多了。”楚画突然扭头，“我只不过想让大理寺出面将锦瑟的铺子卖给我，我派人来经营罢了。” “怎么说？”上官云心中微恼，他差点被这丫头勾得出了丑。 楚画道：“你说，若是凶手知道这间铺子又开业了，会不会来看看？” 新书娇嫩，请多多支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6章 传言与不孝 就这样，楚画顺利地拿到了半江酒肆的铺子。 银子当然进了督察院的囊中，貌似锦瑟得知后还很高兴，这说明在官方眼里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既然是个死人，又没有任何亲戚，官家当然要收回铺子了。没错，半江酒肆是督察院的小产业，哪怕案子大理寺接了，各方手续也是大理寺的人办了，银子还是得落到督察院的手里。 房契地契都在督察院呢，大理寺哪怕出了力也是干着急，半分银子得不到。 楚画父母都极有经商头脑，他们兄妹在父母的影响下对做生意也很有一套。 自从他们能独立思考后，每年父母都会分给他们铺子独自经营，到现在为止，他们家可分的产业都已分成了四份儿。 各人经营各人的，有父母在边上查疑补漏，他们便能放开手脚干。 兄妹二人经营的铺子也越来越好，特别是楚画，利用盈余又开了几家小店铺。找个经营小酒肆的掌柜，还是轻轻松松的。 三天后，半江酒肆便又重新开业了。 掌柜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是楚画经营的一家大酒水铺子里的老掌柜的儿子，对酒肆经营很是熟悉，也很可靠。 他们都是楚画培养出来的人，再配一个十六七的小伙计，一个会做各式糕点的厨娘，半江酒肆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当然，财大气粗的楚画不可能就这么满足，她又让人买下了隔壁的一家小铺子，将小铺子大门换成了窗户，再跟半江酒肆打通，专属于楚画的小包厢就成了。 在小包厢装修的时候，楚画也没闲着，她暗地里派了几个高手出城寻找大哥，而她也去了趟督察院。 到目前为止，依然没有楚瀚的消息，眼看着西院儿的人蹦得越来越欢，大家都跟着急。 “大小姐，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郑嬷嬷着急地问，这两天她被外面的闲言碎语气坏了，急得嘴唇都起了泡。 楚画对那些传闻充耳不闻，“不急，让他们传。嫁人这件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人家上官大人不松口，我能怎样？” “大小姐！”郑嬷嬷恨铁不成钢道，“大小姐您还真想出嫁啊，老爷夫人还有世子爷都不在京城，你这个时候出嫁，外人会怎么说你。咱不是傻子！” 楚画勾唇笑了，“可他们就想让我做个傻子呀，我有什么办法？嬷嬷，硬抗是抗不住的，现在是谣言，我若不就犯，只怕接下来就是图穷匕见了。我不能让大家跟着我送死。” 郑嬷嬷连连摇头，“大小姐可不能说死，为了大小姐，我们都不怕死。” 楚画再次笑了笑，“我怕！我不想再让任何人因我而死，谁也不能！” 九岁那年的绑架案，里面死了很多跟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原本以为绑匪只是求财，可事实不是。 他们求财也害命！ 后来楚家救出她后，才逐渐了解到，那些姑娘们之所以被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掩饰楚画也被绑架这件事。 这很自相矛盾，绑了她，又不想让外人知道她被绑架了。那些姑娘没一人活着出来，只有她被顺利救出来了。 母亲说，那是因为她身上藏着罕见的毒，那个折断她胳膊，又砍了她几刀的人立刻就中了毒，不到一刻钟就化为脓血死了。 楚画没看到那个画面，她已经疼晕过去了。但在她看来，是她连累了那些无辜的女孩，她再也不想有人因她而死。 “大小姐……”郑嬷嬷红了眼圈，“您别这么说。” 楚画摆摆手，“没事的，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何况，上官云这人你们也查过，在我看来他暂时可以合作。” 郑嬷嬷又道：“可是外面那些传言该如何应对？甚至有人在预测您会怎么做，还有人为此下了赌注。” 楚画来了兴趣，“他们都怎么说？” “有说您肯定会出嫁的，毕竟亲祖父生病，药石无医，正等着您冲喜续命呢。您若是不出嫁，就是天大的不孝，就是亲手杀死祖父的凶手。”郑嬷嬷气道，“这些人吃饱了撑的，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 楚画道：“老太爷他们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外面的人不这么说才怪呢。毕竟人家也是吃传言这碗饭的，由着他们去。还有吗？” “有！”郑嬷嬷道，“另一伙人倒是说了句实话，说您父母兄长皆不在帝都，又没有嫁妆，若是就这么出嫁了多亏啊。没有嫁妆的女子在婆家是没有地位的。 您若就这么答应嫁了，那就是傻子，父母兄长也不会为您出头，毕竟，你成亲时他们都不在身边呀。” 楚画哼道：“嬷嬷，这些人才更可恶。他们是怎么知道我父母兄长都不在帝都的？他们说这话的时候一定还有另一拨人在接他们的话？” 郑嬷嬷问：“大小姐您怎么知道？是紫竹跟您说的，老奴吩咐过不让她们拿这些操心事分您的心，这些丫头，该打！” “跟她们无关。猜的。”楚画冷笑，“这不是明摆着吗？一个扮黑脸儿，一个扮白脸儿，这边扯出父母兄长不在，那边还不得接话？ 正因为如此，我这个嫡长孙女理应替父母兄长尽孝，不然我就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人，更是害了父母兄长也跟着不孝。” 郑嬷嬷还真没想到这一茬，气得想打人，“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呀，他们，他们当真不要脸！” “要脸也不会趁家人不在时对我下手，逼我出嫁啊。”楚画接话道，“反正我怎么选都不会落得好。不选是不孝，是杀人凶手，选了是傻子，后半辈子过得不好，是我活该。” 郑嬷嬷问：“那，那该如何是好？” 楚画再次笑了，“好办。嬷嬷不是从别院里调人来了吗？让他们盯着老太爷，若是不把我的嫁妆置办好了，看我不把他们的老脸按在地上踩！” “大小姐，还，还是要嫁？”郑嬷嬷苦着张脸问。 “嬷嬷，不嫁不行啊。”楚画也学郑嬷嬷的样子，苦着脸说，“不嫁就是置父母兄长于不义，逼他们进不孝的圈套。可知我去督察院时，杜师父是怎么叮嘱我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7章 该有的一个不能少 “怎么说？” 楚画道：“他说我大哥他们出城后很快就跟督察院失去了联系，武院的院长详查过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圈套。但是人已经失联，他们想派人救援都不知道去哪儿救。” 督察院，先帝在位时曾做了改革，在言官之外又加了武官。言官用嘴皮子弹劾，而武官则是可以用实际行动来监察众官，特别是武将与刑狱系统。 言官是文官，隶属文院。而武官自然就属于武院了，督察院管辖的范围因此变得更大。 楚瀚是武院内的二把手，武院院长是把他当继承人培养的，要不然楚画也不可能天天跟在楚瀚身边混日子。 郑嬷嬷大惊，“怎，怎会？世子爷一定会没事的，大小姐您别多想。” 楚画摇头，“我相信大哥的能力，但事情发展到现在早已不允许我挣扎。杜师父也说让我顺着来，别的他不知，上官云的人品他还是可以肯定的。嬷嬷，你也知道，我师父的能耐，他不会骗我的。” “唉，就是，就是太委屈大小姐您了。”郑嬷嬷想想就心酸，楚家唯一的大小姐，本应十里红妆，风光大嫁，可现在竟然落到冲喜的地步，还不得不嫁，当真憋屈。 “无妨。”楚画倒是没觉得怎样，“母亲不也经常说，名声财富跟性命比起来，都得靠边儿站。 首先，咱们得活着。但是，我却不能让父母蒙羞，冲喜也得风光大嫁，西院儿那边不想为我置办嫁妆也得办！” 一席话让郑嬷嬷干劲儿十足，“大小姐您放心，老奴调来的人都是老手，眼光毒着呢，什么赝品，以次充好，偷梁换柱这些小把戏，都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那嫁妆的事情就拜托嬷嬷了。”楚画道，“父亲对我们兄妹二人说过，楚家老宅是我大哥的，而祖母当年的嫁妆则全部留给我。到时我会让大理寺和督察院的人相助，让他们把这些年吃我们的喝我们的，都得给我吐出来。” 郑嬷嬷道：“如此甚好。老奴这就去找当年的嫁妆单子。” “顺便抄一份儿给我，我得去衙门里先做个备份。” 当年祖母以落尘山庄大小姐的身份嫁到楚家时，嫁妆确实在衙门里做了备份，却不是在督察院和大理寺。 她真庆幸跟督察院里的人关系不错，需要在衙门备份上打个时间差。 至于大理寺那边吗？ 楚画唇角上扬，心情突然好了不少，“正好可以借此跟上官大人谈谈缘分。” 别以为她年纪小就看不出，上官云在某些时候的尴尬来，没想到堂堂大理寺卿，竟会有这种愣头青的反应。 还怪好玩儿的！ 愣头青上官云再次收到了祖父的来信，又一次劝他娶了楚画，这是他以祖父的身份要求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但是，信中却没有说明是为何，更没有说他要怎么应对侯府内的烦心事儿。 也就是说，只要他娶了楚画，文昌侯府里的一切就他说得算，他想怎样就怎样。 可能吗？ 先不说那些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各房妇人，就是她名义上的祖母还活着一天，他就得“孝顺”一天。 而原本能顺利平复这一切的祖父，却在华顶山上优哉游哉地修行，说是找到了修行的诀窍，让他不要再来信打扰他。他在俗世中已经功成身退，是时候享受人生了！ 上官云无语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终于没有人再逼着他学这学那了。 他有理由相信祖父是真的放下俗世中的一切修行去了，从他儿时被逼着学各种技能，各种学问时，就应该知道祖父如此培养他，是为了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为了让上官家顺利繁衍下去而已。 “那就答应小丫头。” 上官云平静下来后，突然有了小小的期待，至少有一个现阶段很想跟他同处一室的小丫头，日子不会无聊。 至于楚瀚的报复什么的，到时候再说，亲都成了，还能合离不成？ 想到合离，上官云便想到楚画嫁他的真正目的，是时候想协议里的内容了。 次日是休沐日，上官云一早便收到了楚画的信，和祖父安排的官媒。 上官云接了楚画的信，让下人们先把官媒伺候好，他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看信。 也是奇怪了，接到楚画的信他心里竟然是雀跃的。 对于自己心态上的变化，上官云都觉得难以置信，难道这是自由的感觉？ 他一直活在祖父的阴影之下，从小到大无论做何事都力求做得最好。在祖父没有离家清修之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睡到自然醒，能吃自己想吃的食物。 现在祖父是真的不管俗世中的一切了，哪怕扔了个烂摊子给他，除了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外，上官云感觉到了轻松。 上官家，以后就是他说的算了。 说实话，他只知道祖父去了华顶山，具体在哪里他也查不到。更别说府里的其他人了，想找祖父撑腰，那也得有这个能耐不是？ 他此时才明白，为何对楚画另眼相看，除了楚瀚是她的兄长外，还有楚画的探案能力，以及小丫头那肆意的活力。 他终于知道那是自由的味道，现在他也可以追寻这种自由。 信上说半江酒肆重新开业，想请他去那边喝一杯上好的青梅酒，顺便谈谈其他要事。 看完信，上官云的唇角不知不觉地翘了起来，显示他的心情相当好。 收好信，上官云这才来见官媒。 没想到陪官媒说话的是他的大伯娘，侯府老夫人的亲儿媳妇。 上官云来了后，董氏便起身说明了来意，说是帮着照看官媒，毕竟他的婚事是侯府的大事儿，马虎不得，理应由长辈出面。 上官云道了谢，客气地送走了董氏。 然后看向官媒，开门见山道：“你是我祖父请来的？不知方才……” 能做官媒的人都是人精，哪里能听不出上官云的话音儿来，“大人猜得可真准，确实是侯爷派奴家来为大人保媒的。不知大人对此婚事有何看法？” 上官云扯了扯嘴角，“既然是祖父定下的，那自然是极好的。就按文昌侯府世子的规格来办，月内就得把礼走完，该有的规矩一个不能落！” 官媒一愣，“大人，您来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8章 是时候签协议了 上官云眼神一冷，“何为真假？” 官威气势在这一刻迸发，吓得官媒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弯腰一气呵成。 “不不，奴家只是想说，月内完成这些礼节实在是紧张，怕是……” 她刚才被董氏忽悠地差点得意忘形，这可是大理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理寺卿，有玉面杀神之称。 别看他对谁都好像彬彬有礼的样子，不过听说被他盯上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上官云将气势收敛，依然冷着一张脸，问：“方才大伯娘说了什么？” 官媒不敢隐瞒，“大夫人一直在恭维奴家，奴家差点儿被她忽悠了。但是奴家是受老侯爷嘱托，自然是不敢在大人您的婚事上动手脚，请大人明鉴。” 上官云的脸色更沉了，官媒的话透出两点来，一是此官媒是祖父的人找来的，二是，董氏竟想要在他婚事上动手脚，这不能忍。 官媒抬头瞄了下上官云的眼色，赶紧补充道：“大夫人的意思是想让奴家怠慢那顺恩伯府的大小姐，在各层礼节上拿捏他们。 她说楚家是小门小户，想嫁进文昌侯府上的大家闺秀不知凡几，大人您是人中龙凤，连公主郡主都能挑拣，要不是他们走了老侯爷的路子，怎能嫁进侯府。还说，要嫁侯府就得按照侯府的规矩来，万事不能逾越了。 就，就想让奴家在这上面给楚家大小姐一个下马威，说是人家若是不想嫁就算了，她娘家侄女个个貌美如花，规矩礼仪都是个顶个得好。” 做媒婆的都靠一张嘴吃饭，官媒也不例外，她张嘴就把董氏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叙述出来。最后还拿出一枚小银锭子，足有二两重。 上官云的眼神似乎更冷了，媒婆觉得她要被这眼神儿冻死了，赶紧补充道：“大，大人，一个月内走完所有的礼节也不是不成。奴家做官媒这么多年，也有几个好友，我们一起筹办准能成。就是，就是顺恩伯府那边得配合奴家才行。” “你只管安排就是。”上官云的神情缓和了不少，“祖父派人同你联系的？” 官媒道：“是，是京都书院的山长，” 上官云有些意外，看来祖父很看中这门亲事，心中的疑惑就更多了。 但是这些其实也不重要，不管到底是谁想促成他和楚画，将他们绑在一起是他喜闻乐见的。 管他阴谋阳谋，先把人娶回家再说。想他堂堂大理寺卿，难道还侦破不了这些阴谋？ 再说了，还有一个探案不比他差的楚画，以后日子想来会很热闹。 上官云自从确定接受楚画的建议后，对这门亲事就有了期待。 “那么，需要贺山长出面的时候不必客气，尽管去找他。”上官云说完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又说了一句总结，“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谢媒钱，前提是，莫要给本官出任何差错。” “是是，奴家明白。” 上官云看官媒这么上道，心情又好了几分，“无法抉择之事，去找于管家。” 于管家也是他的心腹之一，平衡侯府内各房的矛盾，很有一套，一般琐事都是他在处理。 出了院儿，上官云便让修文跟于管家说这事，并点明了他的意思。 然后带着修武，欣然赴约了。 修武自上次被自家大哥敲打了，脑子逐渐活络起来。终于认清自家大人的心思了，这是对楚家大小姐上心了呀。 他也是纳闷儿，楚家大小姐的家室也就一般，人长得也不是那么惊艳，在帝都公认的美人中都排不上号。而他家大人，却是公认的美男子，怎么就对她上心了呢？ 他和修文是亲兄弟，相较于大哥的智力，他似乎只对武力感兴趣。 所以动脑子的事情就交给大哥，大哥说大人对楚大小姐上心，那就上心了。 既然如此，那他这做人小厮的也得把人家楚大小姐当主子敬着。 上官云选这俩兄弟做贴身小厮也是有道理的，至少现在他很满意这两人的工作。 半江酒肆原老板娘被人害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这一片儿，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但是酒肆换了主人的事情却很少有人知道，所以酒肆新开张后，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也就勉强够伙计们的饭钱。 楚画并不在意酒肆赚不赚钱，她现在只想在外找个自己的小窝，可以安心跟人交谈，又不怕被人盯着行踪不放。 上官云进了酒肆后，便被小掌柜从柜台后面的小暗门带到隔壁小间儿，楚画带着丫鬟已经等在那里了。 上官云也带着修武进来，小间儿从外面看好像不大的样子，但里面却另有乾坤，还有隔间儿。 那是小茶水室，从茶水室里直接通后面的小院儿，从马路上，以及酒肆表面看，完全看不出这里跟酒肆有关联。实际上，这里也是半江酒肆的一部分。 小间儿装饰简单，有的均是素雅之色，却每一处都透着精致。 靠窗的位置只有一张大桌子，两边是宽大的长椅，上面铺着厚实的垫子，还有几个靠枕。 上官云喝着楚画亲自沏的茶，心情相当放松，“祖父的书房里也有这样的长椅，可以让人变得慵懒。” 此时的楚画确实有些慵懒，这里很安静，透过玻璃的阳光暖暖地让人想睡觉。 她昨天又没睡好，若不是上官云来了，真想补个觉。 “这长椅应该叫沙发，还是你家祖父的发明呢。”楚画扯了扯嘴角，略带着讽刺地说，“上官大人，锦瑟的案子可有进展了？” 上官云此时看楚画哪儿都好，还真没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来，“尚无。不过……” 他话锋一转，身子前倾，冲着楚画一笑，“你我之间，却有了进展。” 楚画被这笑晃花了眼，睡意顿时飞了，脸颊有那么一点点儿发热，“你我之间？” 上官云看她微囧的样子，心底竟然生起了愉悦感，“我想是时候签协议了。难道这协议不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吗？” “原来是这个呀。”楚画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自己被这人的俊脸恍得动了心呢。 母亲说过，在男女之间的情谊上，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她是身负重大使命的人，怎能输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29章 合作愉快 “那楚大小姐以为是什么？”上官云也如神助似的，头一次掌握了主动，“难道……” 然而，让他始料不及的是楚画已经把写好的协议递到他面前了，“上官大人，请看，哪里不明白，可以随时问。” 一页纸，不多，只有五条。 字迹强劲有力，不像是女子能写出来的字儿，没有半点脂粉味儿。 第一条，楚画和上官云在各方阴谋的运作下，依计成亲。 第二条，三媒六聘一个不能少，婚礼严格按顺恩伯府嫡长女与文昌侯世子的规格来办。 第三条，婚后各过各的日子，上官云不得干涉楚画的私人行动，若有需要，可配合楚画行动。上官云若有需要，楚画也得配合。 第四条，为了不让外人看出他们在做戏，人前可以装作是恩爱夫妻，楚画也可帮着上官云打理内院。但，楚画受不得欺负，若有人欺，她会加倍奉还，不管对方是谁。 第五条，两年后，二人合离。另，楚画付上官云一万两银子做为陪她演戏的报酬。此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 因为楚画两年后要付上官云一万两银子，所以协议基本上以楚画为主。她是真不想委屈自己，更不想被人打骂。 若不是针对他们家的阴谋来得太突然，父母都已经准备考虑入赘人选了，她是楚家大小姐，嫁人不是为了受苦。 协议就五条，简洁明了，上官云一目了然。 看过之后，眉头深深蹙起，瞬间破坏了那份美感，嗓音低沉道：“得改。” 楚画也没觉得她这协议一次性就能通过，“那行，你想怎么改，就写在下面，若是合适今天就定下来。” 西院儿的楚老太爷可能发疯了，这几天一大早就派人在东院门前守着，不住哭喊，老太爷快病死了，求大小姐救救他。 让人恶心的还有楚月，那小白莲一有空就在人前哭，哭她不能替楚画，若她是家里的长女，一定二话不说就嫁了。 楚画相信这是真的，毕竟嫁的人是上官云呀，大夏朝史上最年轻的大理寺卿，而且家世又好。 关键是人长得好看！ 像楚月那么肤浅的女子，当然会心动了。 上官云抓起楚画递过来的笔就写，这是一支铅笔，一条条地补充起来。 铅笔也是上官腾的发明，依旧归了皇家内造，别看是支普通的铅笔，造价不菲，一般人买不起。 所以毛笔字还是主流，哪怕铅笔很好制作，但是皇家内造的东西，没人敢仿制。 没多时，协议再次回到楚画手里。 看完后，她好看的眉头也深深皱了起来，“上官大人，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楚画觉得这人小气得很，连吃饭睡觉都写上了，管得也太严了？ 上官云脸面微沉，带着委屈说：“楚大小姐，你倒是洒脱，可我这个重情重义的人做不到。银子可以不要，但是这些你得答应。总不能用了就扔？我也是个人，得给我缓和的时间。” 第一条和第二条没有异议，第三条开始便细化了，外出做什么，去哪儿，二人必须协商，不能一言不发就走了。 只要有空，上官云就回家吃饭，没有意外，夫妻二人必须同进同出，为了让戏看起来真，两人必须睡一个屋。 两年后，合离前若有一人不同意，可以再次续约，或者解决不同意之人的疑问。 上官云又补充了一条，在跟楚画成亲后，只要楚画这个女主人还在，他就不会跟其他女子有任何牵扯，更不会纳妾。 除了那条合离时的条件，楚画都无所谓，看上官云不像是那么好说服的，就又写了一条，“协商期为一年，若一年内依然无法达成一致，就迅速合离。各自财产，各自保管。” 写完，她将协议往前一推，“同意就签字，不同意，咱们的事情到此为止。我祖父那边你来搞定，不是我不嫁，是你条件太苛刻了。或者，你娶我那堂妹，她真的很想嫁你。” 气得上官云直接签了大名，他连楚画的堂妹是谁都不知道，他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娶的。 要不是看在楚画是他祖父看中的，又是楚瀚的妹妹，又会……，又？ 这么一想，眼前的小丫头似乎会很多不属于姑娘家的技能。 那么属于姑娘家的技能她会吗？ “你可会女红？”上官云突然开口问，他是真的好奇。 楚画歪了歪头，“那你可会女红？” 上官云道：“男人怎会这些，那是女子该会的技能。” “可是我会探案啊，会你们男子会的技能。”楚画很认真地说，“换位思考，你们男子是不是也应该会女红？” 上官云觉得小丫头说的是他，接下来的话他也不想说了。 但是楚画会说，阴阳怪气地说：“听闻上官文豪，也就是你的祖父，是个荤素不忌的，没想到你竟然不纳妾，难得，难得！” 对于上官腾这一点，上官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讷讷地辩解道：“祖父只碰那些送上门的女人，他对女子还是很尊重的。” 楚画摇头，这也是世上所有男人的通病，送上门的女人，不碰白不碰，碰了也白碰。 说到底，还不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对于上官云能让她在两年之内不被小妾恶心，还是很佩服的。 小妾虽然伤不了她，却能硌应人呀。 “一式两份，这份也签了！”楚画把新整理好的协议推到了上官云面前，赞了一句，“只要不学你祖父在女色上把持不住，上官大人还是咱们帝都最有魅力的大理寺卿，我看好你！” 上官云竟然连连点头，“放心，我父亲也没有妾，那是害人的玩意儿。” 字签好了，上官云留下那份改过的协议。 楚画道：“六礼走起来，我这边会派乔管事跟你沟通。若需要我祖父出面的话提前说，我怕他会坏事。 他说的任何话都不要听，你的人听乔管事的就行，还有，一定要强调聘礼必须原封不动地跟着嫁妆走。” 说到这里，楚画又摸出一份长长的嫁妆单子推到上官云面前，“上官大人，再帮我一个忙。这是我亲祖母的嫁妆单子，我祖母早有遗言，她的嫁妆要留给她的亲孙女儿，也就是我。 看在我们即将成为一家人的份上，在大理寺备个份，把祖母的遗书和备份日期往前提一提，怎样？” 上官云二话没说，允了。 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楚画这才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祝大家清明假期愉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0章 议亲了 上官云愣了一下，这才伸出手来，当握上楚画白嫩的小手时，才发觉她的手心其实并不细腻，有淡淡的薄茧。 除此之外小手很柔软，握住就不想放，那感觉真的很美妙。 怪不得祖父曾经写过，女人是水做的，柔弱无骨。他觉得那薄薄的茧子也倍加可爱。 楚画想抽回手来，发觉这人握得更紧了。她只是想表达一下谢意，这人怎么就握住不放了呢。 这握手礼还是上官文豪极其推崇的，上官云不可能不会呀。 虽然握手的时候她心跳得也很厉害，但小手被捏疼后，就什么涟漪也没了。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怎能如此大？ “上官大人，请自重！”楚画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我觉得这份协议还得加上几句，上官大人觉得怎样？” 上官云终于回过神了，快速抽回手，再看楚画那白皙的小手上，红通通一片。 “抱歉，我，我可能昏头了。”上官云赶紧解释，“以后不会了，协议不必再加，签过字了，谁也不能反悔。还有，祖父说男女有别，握手礼不可用在异性上面。” 说完他便起身，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起，走得有些狼狈。 出门后，被风一吹，上官云的才真正清醒了，再次握了握那只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份柔弱无骨，心跳加速的感觉又来了。 修武紧跟其后，低声问：“大人，回衙门吗？” 上官云这才想起还有话没说，“你去跟楚大小姐说，侯府于管家会去顺恩伯府拜访乔管事，协商婚事。” “是！” 修武不懂大人刚才为何不说，但做人小厮的，听话是第一标准。 楚画听完修武的话，道了声谢，“你们家大人有心了，我这边会全力配合。” 除了那个多此一举的握手礼有点糟外，跟聪明人合作就是不一样，她觉得今天可能会睡个好觉。 第二天，两府管家见了面，相谈甚欢。 等到第三天，帝都书院的现任山长柳山青带着官媒直接上门议亲了。 西院儿的人这次没有闹幺蛾子，客客气气地应下了这门亲事，乔管事亲自将楚画的生辰八字交到于管家手里，让男方去合八字。 柳山青一走，西院儿里的人都嫉妒死楚画了，特别是楚月，以及那些生了女儿的小妾们。 那可是大夏朝第一侯府的世子爷，家世好，长得好，人又有本事，还是本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卿，多少人做一辈子官儿都达不到的高度呀。 这么好的亲事怎么就轮到楚画了呢？ 她除了有个会赚钱的爹娘，她有什么？ 为人刁蛮任性不说，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样样不行。就这么个草包，怎么能那么好运嫁给上官云呢？ 上官云可是帝都姑娘们最想嫁的如意郎君！ 楚月嫉妒地要死，家里偏偏没人帮着她说话，她只好找已经失宠的亲娘，也就是刚出大丑没多久的二夫人。 二夫人聂氏，出身不高，却心比天高，偏偏手段不行。上次出了个大丑，不但把大夫人给得罪了，还让自家夫君给打了一顿，到现在她脸上的伤还不能见人。 聂氏心疼女儿，安慰道：“月儿，为娘也没法子呀，管家权轮到了大房那边，娘真的做不了手脚。不知月儿，有啥想法儿？” 楚月知道她娘没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娘，我就是气不过。都是楚家的女儿，为何楚画能得这么好一门亲，而我的亲事却是，还没半点儿着落。娘，再过一个月我就及笄了。” 言下之意是，再不给她找个好夫君，帝都内的好男儿都被那些跟她抢的小贱人们抢走了。 聂氏保养得当，别看已经生了一双儿女了，人还是很艳丽的，看着极像自己女儿，她也急。 “月儿可有法子？” 楚月眼珠子转了转，阴狠地说：“娘，楚画的父母和那个讨人厌的楚瀚都不在帝都，这就是咱们的机会。只要楚画出了意外，咱们伯府还有谁能顶替她？” 聂氏摸了摸楚月的头，温和地说：“还是我家月儿脑子转得快，就楚画那个半吊子大家闺秀都能嫁给文昌侯世子，真是苍天没眼。 不过，月儿，这事儿呀，咱不能自己做，千万别像娘一样，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楚月笑了，“娘，女儿有那么傻吗？过几天就是赏春宴了，听说玉宁郡主今年也跟往年一样广发帖子，咱们可以在赏春宴上做文章。” “楚画会去？”聂氏担忧道，“往年她什么宴都不参加，今年会去？” “不去又如何？”楚月哼道，“去不去都一样，我们又不是当面对她怎样。只要把她跟上官大人的亲事说出去，有的是大家闺秀收拾她。” 聂氏也笑了，“月儿说的是，听说玉宁郡主对上官大人的事极其上心。到时候，咱们就借刀杀人！” “就是这样。”楚月道，“娘好好养伤，再用心打扮一下，爹那个人呀，跟祖父一样，心软。” “好，娘好好想想怎么做。” 这边二夫人刚和楚月谈了怎么害楚画，那边楚画便得到了消息。 在这顺思伯府里，到处都是东院儿的眼线，只要楚画想知道，就没有不知道的。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在这里没有银子办不到的事情。 郑嬷嬷咬牙问：“大小姐，要不要给二夫人娘俩一个教训？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楚画不以为然道：“她们不做点儿别的才怪呢。玉宁郡主的赏春宴，嬷嬷觉得我该不该去？” “老奴觉得不该去。”郑嬷嬷道，“多事之秋呀，大小姐，咱不能大意了。既然已经跟上官大人交换了八字，还是别出门得好，老奴怕出意外。” “意外？”楚画最想要的就是意外了，小嘴嘟了嘟，丹凤眼眯了起来。 郑嬷嬷默默地叹气，她多嘴了，大小姐这是又不安分了。 “我决定了，参加今年的赏春宴。”楚画笑道，“嬷嬷，让门房留意玉宁郡主的请帖。” 郑嬷嬷不放心地说：“大小姐，要不要再想想？听说玉宁郡主对上官大人很是上心，若不是顾忌当今陛下，她极有可能选上官大人为夫。大小姐，咱再想想。” 楚画认性地摇头，“不要，我就想让大家知道我跟上官云马上就要成亲了。” “大小姐……” 楚画笑过之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嬷嬷，别怪我嚣张任性，这么做很有必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1章 敢用吗 外人都认为楚画是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要不是有个郡主封号的母亲，有个在督察院任职的大哥，她什么都不是。 不但刁蛮任性，还是个傻白甜的草包，大家闺秀的基本素养都不会，只知道跟在大哥身边添乱。 探案？验尸？ 那是大家闺秀该做的吗？ 帝都的姑娘们不关心，就算是会，那又如何？跟大家闺秀不沾边的统统都是邪门歪道。 何况，她们才不会天天往衙门里跑，名声都坏了，还怎么嫁人？ 所以，楚画就是帝都女子中的异类，从不跟同龄女子玩儿，也不参加诗会茶会，这个宴那个宴的。整天跟着大哥瞎晃悠，名声都臭了。 但是楚家人依然宠着楚画，虽说大家闺秀们都不耻与她为伍，暗地里却羡慕着她不受各种条条框框的约束。 渐渐地，楚画被帝都的闺秀圈子屏蔽了，除了不时传出楚画又做了哪些惹长辈生气，不孝长辈的事情外，也没人打听她。 楚画身上的标签有很多都是从顺恩伯府传出来的，楚月功不可没。 若是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嫁给全帝都姑娘们都想嫁的男人时，那必定轰动全城。 两家已经在议亲了，六礼也已走起来，八字也合好了，诡异的是，这些竟然都没传出顺恩伯府。 要知道顺恩伯府西院儿里的下人们多没规矩，多么喜欢嚼舌头，可见有人不想让她嫁人的事情这么早传出去。 虽然楚老太爷对外宣称病重，需要楚画为他冲喜，但是跟谁做亲家，外界猜测纷纷，却没一个猜对的。 想到这里，楚画看向郑嬷嬷，解释道：“嬷嬷的好意，我懂。我把嬷嬷当亲人看待，父母兄长不在，嬷嬷就是我的长辈，这事情瞒谁也不瞒你呀。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楚画将外界对她的看法，以及她和上官云婚事的传闻，到现在都还没传出去的疑惑说了一遍。 “嬷嬷觉得这正常吗？”楚画道，“文昌侯府是一等侯，世袭罔替，只要后人不作死，爵位就会稳稳的。府内对下人的约束力也很严苛，传不出任何风声来也属正常，但西院儿那些下人，有这个觉悟？” 郑嬷嬷摇头，“蹊跷得很哪。” 楚画勾勾唇角，“是啊，蹊跷得很。嬷嬷你说，像我这样的草包嫁给那么优秀的一个人，肯定会有很多姑娘家想掐死我，然后取而代之？” “瞎说！”郑嬷嬷哼道：“那是他们不知道大小姐你的能耐，不像那些见风就倒的花瓶。上官大人答应配合大小姐，肯定是相信大小姐的本事，看到了大小姐的好。” 楚画被郑嬷嬷夸得不好意思了，“没那么夸张，各取所需罢了。本着事出反常就是妖的理论，我觉得有必要现在就把婚事公布出来，何况这是人生大事儿，没必要藏着掖着。” 郑嬷嬷点头，“大小姐说得是。” 楚画见郑嬷嬷被说动了，接着说：“这些事情毕竟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人家西院儿里的人痛定思痛，决定整顿下人们的规矩也说不定。 我们得做好两手准备，若我猜测为假，嬷嬷，你和紫竹他们就得受累了。若为真，我们只管看戏就行。反正我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刁蛮任性，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那我就刁蛮个够。” “大小姐尽管放心，老奴和紫竹他们拼了命也会保护大小姐安全。”郑嬷嬷认真地说。 没过两天，楚画真的收到了玉宁郡主赏春宴的请帖。 赏春宴，顾名思义就是欣赏春天的宴席，自然不能在府里关起门来赏几盆春天的花儿。 地点定在郊外一处别院里，那是长公主的别院，是一座矮山，方圆上百亩地，人家种的不是粮食，是各种花儿。 春季有春天特有的花，无论是野花还是名贵的花儿，这儿都有。夏秋冬也是如此，所以赏春宴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是赏夏，赏秋，赏冬。 这地方楚画去过，有不少在她看来很危险的地方，听说有一年还出过人命。 一位贪玩的小姑娘追一只野兔，不小心踩进了淤泥里。那是秋天的荷塘，她挣扎地太厉害，整个人很快就陷了进去。 也幸亏她先前大声呼喊，以及手中的丝帕刚好落在陷进去的淤泥边上。不然，那小姑娘的尸体到现在也不一定能找到。 “看来有些地方还真不能去，身边有个高强的女护卫太重要了！” 楚画想起这件事情后就去了锦瑟的住处，在某些宴席上是禁止男子入内的，更别说是男护卫了，很难混进去。 锦瑟的伤势已经稳住了，这几天还能下床走上几步，楚画来的时候她正扶着院墙走路。 “小画儿，你今儿不忙了？” 锦瑟的脸上有血色了，笑起来还是那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 楚画表情欠佳地点点头，“瑟瑟以后有何打算？” 锦瑟摇头，“尚未想好，帝都是待不下去了，或许这副面容也得换一换。” “换？”楚画走到锦瑟跟前，伸手就捏。 锦瑟一个躲闪不及，被她捏住了下巴，恼了，“你，你这丫头，怎能如此轻佻？” 楚画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捏了又捏，甚至还用手抓。 最终什么也没发现，能瞒得过她这只仵作眼睛的易容术还真没见到过。 “你没有易容啊。”楚画疑惑道，“我以为能看到你真正的容貌呢。” 锦瑟拍开她的手，嗔道：“你这丫头弄疼人家了。人家天生丽质，用得着易容吗？我可不想变丑。” “那你怎么换一副面容，动刀子吗？”楚画跃跃欲试，“瑟瑟知道我耍刀子厉害，要不，我帮你试试。别怕，我们楚家药堂里有上好的麻沸散。” 母亲说过，将来的医术完全可以让普通人换一张脸，让丑女变成美人儿不再是梦。 楚画很想试试，她剥皮剔骨都很在行！ “变丑吗？”锦瑟赶紧后退，“你那刀子是动死人的，别想在我貌美如花的脸上耍刀子。不知道这世上的易容术不止一种吗？” 楚画呵呵笑了，“行，我只是想让瑟瑟每天少点儿麻烦罢了。瑟瑟，等你好了就做我的女护卫，算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怎样？” 锦瑟笑了，扶着墙壁坐在门前石阶上，“我身份不明，你敢用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2章 开始找茬了？ 楚画也靠着锦瑟坐了下来，不在意地说：“瑟瑟才舍不得呢。我做的事情可能更危险，虽说眼下还算太平，以后就难说了。答应？” 锦瑟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不是她不想答应，而是她不敢，她不能害了救命恩人啊！ 楚画叹气：“真是世风日下啊，都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要泉水，一点小浪花就行了。瑟瑟高手，帮帮小妹！” 她很怕死，再也不想让胳膊断掉了，实在是疼！ “小画儿不怕吗？”锦瑟担忧地说，“我的功夫还算不错，饶是如此，我依然要诈死脱身，若是被那些人发现，我奋力挣扎他们可能留不住我，但我身边的人就遭殃了。” “不想报仇？”楚画不做任何解释，只盯着她问。 锦瑟咬牙道：“想！” 楚画笑了笑，“那就做我的女护卫，我为你报仇。你只管养好伤后给自己换张脸就行了，你用这张脸，我怕无法跟上官大人交代。” 说完，楚画又补充道：“忘了告诉你，不出一个月我就嫁给上官云了，一家人不会说两家话。半江酒肆的案子，极有可能会当做悬案封存。” “如此甚好。”锦瑟做了个深呼吸，“我就想从这里面退出来。其他的，量力而行！上官大人还算配得上小画儿，恭喜！” 楚画呵呵两声，当机立断，“就这么说定了。女护卫，好生养伤。” 得到一个功夫极好的女护卫，楚画心情不错，去针线房跟绣娘们商量赏春宴上的衣服了。 这衣服必须穿起来好看，还不累赘，也就是说，想跑的时候撒腿就能跑的。 宴会上的衣裳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长裙大袖，环珮叮当，走起路来摇曳生辉的样子是很好看。 若是遇上危险了，跑都跑不掉，光这衣服就能拖死你。不要小看宴会上的危险，从古到今，有多少好姑娘死在宴会上？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类场合很适合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赏春宴，如约而至。 楚画早就准备好行头了，一早就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儿。 在外人看来，顺恩伯府是一个整体，楚画不得不等楚月，毕竟楚月也是顺恩伯府的姑娘。 在这些日子里，楚画没有主动联系上官云，倒是这人学了她先前的手段，学会让人用飞箭传书。 第一封信说了些无伤大雅又很没营养的话，楚画直接无视，她忙着呢，没有时间理这些无聊的话题。 上官云也就没等到楚画的回信，为此他还郁闷了好久，这小丫头果然是用完就扔呀，心肝凉凉的。 后来他改变了策略，把工作上遇到的疑难杂案稍稍透露了那么一点儿。 果然引起了楚画的兴趣，每天晚上楚画都会等着他的疑难杂案，有不少是她没有接触过的案子，大大开阔了眼界。 楚画的失眠症也莫名其妙地好了许多，每天思索案情到半夜，送走信后再打个哈欠，竟能很快入睡。 虽然早上起床的时间依然很早，但她已经很满足了，连气色也好了许多，眼中的红血丝基本消失，楚画的状态也前所未有得好。 “咦，这不是大姐姐的马车吗？” 楚月带着丫鬟出门，看到那辆大马车心里嫉妒得要死，面上却还得用甜甜的声音问，“大姐姐这是要去赏春宴吗？让大姐姐专门在这里等妹妹，实在是过意不去。” 说着就想上马车，如此豪华大马车，她只在跟她玩得好的闺蜜那里坐过一两回。 那闺蜜还说这是他们家青荷郡主铺子里出的马车，为何没送一辆给她。 楚月从那恨上了楚画一家，明明那么有银子却一毛不拔，还不如她那玩得好的闺蜜呢，当真可恨，恨不得取而代之。 楚画不在意楚月的恨，更不想让她进马车，撩开车帘子冷冷地说：“我只想告诉你，赏春宴设在郊外，莫要晚了，一府姐妹，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刘，路上赶快点儿！” “是，大小姐！” 老刘是个瘸腿老兵，上过战场杀过敌，退下来后牵扯到一桩案子，为救家人被人打了个半死，腿就更加瘸了。 这案子落到了楚画兄妹手里，结局自然是大快人心，老刘也成了楚画的车夫，驾车技术极好，脾气也硬气，在驾驶方面从来不用楚画担心。 老刘冲着楚月的车夫挑衅地一笑，一扬缰绳，马车飞快地跑了起来。 楚月气得不行，她的马车怎能跟专门定做的大马车相比，自然是跑不过的。 她只好大声喊道：“大姐姐，我跟荣兴伯府的大小姐约好了，我们一起去赏春宴，就不跟在你后面了。” 紫芙问：“大小姐，荣兴伯府的大小姐叫孙碧珠，跟楚月是好姐妹，也是上官大人追求者之一。” 楚画懒得理她，“莫理会！” 她就怕这些人不给她使绊子，正好利用这些人试探幕后之人。 郊外的骊山别院，是属于大长公主的皇家别院，这里的春天真的很美。 满山遍野都是粉色，红色以及白色的花儿，成片成片的绽放。 还有地上的野花，也是一片一片的，野花一朵两朵也 许不好看，连成片后就不一样了。 花海，出奇得美！ 楚画穿了一件黑红相间的衣裳，宽大的长裤看上去像长裙，脚口和袖口一样做成了小袖口，外面再罩一件飘逸的长衫，只要将这长衫一脱，楚画是跑还是跳就完全不碍事了。 顺利进了别院，竟有专人领着她去见玉宁郡主。 楚画纳闷了，她跟玉宁郡主从未有过任何交集，难道传闻是真的？玉宁郡主这是要收拾她了？ 在一座四处都是桃花的凉亭里见到了玉宁郡主，意外的是她身上所穿的衣衫也是黑红两色。 只不过黑色居多，红色居少，再加上玉宁郡主个子高挑，长相英气，还梳了极为简单的高髻，雌雄莫辨的样子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个少年呢。 “见过郡主！” 楚画现在是白身，见了这些大人物还是要行礼的，她不情不愿地躬身行礼。 好在这里也没有外人，礼节什么的想来也没那么讲究，反正她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刁蛮大小姐，管他呢！ 玉宁郡主哈哈一笑，“楚大小姐果然与传闻中一样，任性！” 楚画一愣，难道这就开始找茬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3章 小命要紧 玉宁郡主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让楚画真的很难接。 于是她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玉宁郡主，开门见山地问：“郡主这是何意？难道真如传闻中的那样……” “哪样？”玉宁郡主也惊讶于楚画的不按常理出牌，眉头微蹙，毫不掩饰地用强势的目光看向楚画。 玉宁郡主，原名李玉宁，虽说是死去的驸马唯一的亲骨肉，却随长公主姓，已也跟父亲那边的亲人没有半点联系。 听说李玉宁跟长公主一样，是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小小年纪就是长公主的左膀右臂。 长公主是皇家内造的管理者，也就是百姓常说的皇家大掌柜，半个主人。至于皇家内造真正的主人吗，当然是皇帝了，这谁也不能替代。 气势吗，当然不会小。 楚画纳闷不已，为何这些大人物都习惯用气势压人，她像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人吗？ 所以楚画没有回避李玉宁的眼神，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甚好看的笑容来，“传闻中说，郡主您对我家未婚夫很是上心，难道今儿的赏春宴上您要对我下手？” 李玉宁又是一愣，眉头皱得更深了，却没有生气的感觉。 反倒是她身边的丫鬟斥道：“大胆，竟敢如此对郡主说话！” 楚画哼了哼，“郡主，我说什么了？是与不是总得给个准话，我和上官大人正在议亲，您就是想也没用。哼！难道您想在这里把我弄死？就像，就像那个陷进淤泥的小姑娘一样？” 李玉宁脸面终于沉了下来，挥手道：“看在大理寺卿的面子上，本郡主不与你计较，下去。” 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个楚画当真是被家人宠坏了，口无遮拦，无法无天，以为嫁给大理寺卿就能横着走了？ 呵，胆子大得很哪！ 楚画也见好就收，面上带着些许不甘地匆匆行了一礼，就此离开。 远离李玉宁后，楚画才松了口气，这位玉宁郡主不简单。 听说长公主生得花容月貌，没想到她的女儿竟喜男子装扮，看来这位郡主相当叛逆呀。 没有弄清李玉宁对上官云是个什么看法，楚画也不在意，反正她和上官云是合作关系，若是这两人是命定的姻缘，总有一天会走在一起的。 这是楚画第一次见玉宁郡主，虽说对方的名气很大，但她万万没想到李玉宁竟然是这么个风格的女子，心里对她并不反感，或许是自己也经常扮男子的原因。 不过对方扮起男子来似乎更像，哎，身高是硬伤呀。 她也就比一般小姑娘高那么几分罢了，只能扮作未长开的少年，莫名羡慕起李玉宁的个子来。 这一耽搁，赏春宴上的大家闺秀越来越多，楚画沿路遇到不少小姑娘好奇地看着她。 楚画咳嗽一声，故作不满地说：“我就知道她们是在嫉妒我，真不想来参加赏春宴，麻烦得很！” 紫芙赶紧接话，“大小姐，莫要这么讲。老夫人不是说了吗，这是大小姐在婚前参加的最后一个宴会，让您放开了玩，嫁到婆家后就没这么自由了。 大小姐，咱不气啊，你不是最喜欢桃花吗，奴婢给您摘桃花，咱酿桃花酒。” “桃花酒啊？”想到这个，楚画就想流口水，她就喜欢这类漂亮的酒水，多加点糖，喝不够的感觉。 紫芙赶紧拉了拉她，小声道：“大小姐，正事儿要紧。” 楚画回神儿，哼道：“怎会没有自由？文昌侯府又不是大牢，上官大人是谦谦君子，我嫁过去肯定还会跟现在一样自由。” 她这声音不大不小，路过的人都能听到，虽说大家还不大明白楚画说的是什么，但是文昌侯府，上官大人这两个字眼儿却清清楚楚地印到了脑子里。 没走多远，楚画看到楚月和她的闺蜜孙碧珠一起来了，边走边说，声音也不算小。 紫竹的功夫不错，耳力也好，听出她们在谈上官云和楚画的婚事。 她听到了，楚画也就听到了，后者笑了笑，“此行目的达到了。走，随便转转去！” 紫芙和紫竹相视一笑，总算是劝住了大小姐，可不能现在就回府，这让玉宁郡主的面子哪里搁，总得吃顿饭。 楚画离开人群，还真没浪费时间，问了桃园管事可否采桃花，人家明确说了可以后，楚画就带着两个丫鬟，采摘起了桃花来，还问小管事买了几个布袋子呢。 她是不懂酿酒，也没那个心思和时间，但是锦瑟懂啊，酿得还很好喝。 采摘桃花也是有技巧的，不能伤害桃树，也不能把人家的花儿都摘了，人家桃树还要结果子呢。 摘着摘着，她们三人便进了桃林深处。 景色越发美了，这里的桃花是正儿八经的粉色，听说到了秋天这里的桃子分外鲜美，有几个品种。 山间温度低，外面的桃花基本谢了，这里的却开得正盛，正好便宜了楚画。 但是该来的危险依然会来，就在她们摘桃花摘得兴起时，紫竹突然看向某处大喊一声，“什么人？” 紫芙的反应也很大，拉着楚画就躲在了紫竹身后，同时从怀里摸出一把小火铳来。 别看紫芙不会功夫，人家也是有绝活的，射击的准头特别好，非常适合拿火铳这种兵器。 楚画身上也带着小火铳，这是她娘暗地里让自家铁匠铺里的老铁匠打制的，非卖品。 某处桃花堆积的地方动了动，一个黑衣人突然冲天而起，抬手就是一串暗器。 紫竹解开腰间软剑劈开暗器的同时，不忘护着楚画往后退。而楚画这时已经拉着紫芙，躲到了离她们最近的大桃树后面。 一大把暗器被紫竹打落了大半儿，还有几个扎在了大桃树上，吓得紫芙差点扣动火铳。 楚画赶紧握住紫芙的手，“莫要冲动！” 黑衣人扔出暗器的同时，人已经用轻功跑远了，紫竹也没有追，恨恨地说：“要是影子在就好了。” 楚画微蹙眉，其实影子就在她身后不远处藏着，但影子的指责是保护她，无论发生了何事，影子都不会离楚画太远。 也好在这里是半山腰的桃林，不是别院防范最严的地方，不然影子也很难混进来。 “走，赶紧回去！”楚画当机立断道，“好奇害死猫，小命要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4章 自有人收拾 她们三人撒腿就跑，这个时候衣服的重要性显出来了。 楚画直接将外衣脱了，跑得飞快，衣服还不会被树枝勾到，等跑到山下时就看到先前的桃园管事也跑向她们。 “这位姑娘，赶紧跟老奴下山，郡主要开席了。” 楚画没有多想，跟着管事嬷嬷走了。 等远离桃林，管事嬷嬷才松了口气，“哎哟，真是吓死老奴了。万幸几位姑娘都没事，老天开眼，老天保佑哪。” “怎么回事？”楚画这才觉得不对劲儿，眼神凌厉地看着管事嬷嬷，“出事了？” 管事嬷嬷也没藏着掖着，将姿态放得极低，“郡主方才派人来说，这片桃园混进了朝廷要犯，可能会对诸位姑娘不利，让老奴把进桃园玩的姑娘们赶紧请出来。幸好没出事，谢天谢地。” 楚画问：“你可知还有谁进了桃园？” 管事嬷嬷摇头，“别人管的那片儿老奴不知，这片儿就几位进去了。一会儿就有护卫前来搜寻，几位还是快跟老奴去吃席。” “也好！” 趁管事嬷嬷不注意的时候，楚画三人把装桃花的袋子扔在了地上。 等她们走远，影子出现了，拿起她们装桃花的袋子就又重新钻进了桃林。 进入吃席的园子，紫芙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 楚画笑了笑，“放心，不会有事。” 紫竹脸上的表情却还是那么严肃，心说，大小姐说得真对，果然是宴无好宴啊。 等楚画找到自己的位子时，发现她坐的竹席被人泼了水，再看四周那恨恨的眼神儿，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离她最近的是楚月，一脸担忧地说：“大姐姐，原来你的位子在这里呀，怎么还不坐？郡主一会儿就来了，让她看到你这么无理是会受罚的。” 楚画板着脸，再次看向竹席上的水，“不坐！” 让她坐在水上出丑，想得美。 很快，李玉宁来了，坐到属于她的位子上。 看到大家都起身行礼，唯有楚画站着直直的，一脸不满地看着她。 李玉宁就觉得有趣，开口问：“楚大小姐如此看着本郡主，不知所为何事？” 楚画朝着她潦草地行了一礼，极为不满地说：“郡主，您家的竹席可还有多的？请给我换一张可好，我这竹席上有很多水，实在是不敢坐呀。” “哦？可有此事？”李玉宁冷冷地看了一眼身边的老嬷嬷。 老嬷嬷吓得赶紧跪下，“都是老奴的疏忽，老奴这就让人给楚大小姐换席子。” 楚画这边很快就收拾好了，她谢过李玉宁，施施然地坐下，准备开吃。 有了这个小插曲，大家也不敢明着对楚画无礼，只好将那份嫉妒的心思先收起来。 饭后，李玉宁提议大家闺秀们做才艺表演，就有很多女子打起了楚画的主意。 谁不知道楚家大小姐是个草包，在这样的场合下推她出来，她不干也得干。 然而楚画一点儿也不在意名声，每每被人推荐，她都干净利落地拒绝。 好在李玉宁的性子也是可以的，并没有为难她，反而为她解了不少围。 眼着天色不早了，陆续有人离开。 楚画也随大流地离开了，楚月也不情不愿地跟在她身后，行至荷塘边上某处茂密的花草时，有两个小丫头从花草后面突然站了起来，二话没说撞向楚画。 楚月吓得躲到楚画身后，手却在她后背上一推，力道极大。 楚画被推向前，前面是条小路，路的两边是荷塘，这是一条修建在荷塘里的曲径小路，走在上面，很有韵味儿。 楚画并没有主动控制自己的身体，她随着这力度往前走，眼看着就跟那俩丫鬟撞到一块儿了。 突然破风声传来，那两个小丫头惨叫一声，倒向了湖塘里。 与此同时楚画的左小腿突然一痛，整个人就这么摔倒在小路上，紧接着紫竹后发先至，先一步挡在了楚画前面，这样就算是她被两个丫头撞倒，也不至于摔进荷塘里。 这些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楚月都没反应过来，脸上还挂着得逞的笑呢，那俩使坏的小丫头已经在荷塘里的泥水里扑腾了。 而楚画却是真趴在了地上，拿着一块小石子儿发愣。 紫芙上前第一时间护住楚画。 “大小姐，您没事？”紫竹后怕不已，她咬牙切齿地看着楚月道：“是奴婢疏忽了！” 万万没想到楚月会自己出手，先前还说借刀杀人来着，看来是刀没借着，她先心急了。 楚画摇头，将那块石头收到了小荷包里，“无事，扶我起来。赶紧回府！” 主仆三人无视楚月的尖叫，头也不回地走了，至于那掉进荷塘里的小丫头，就看她们命大不大了。 楚月大叫：“来人啊，快来人，有人落水了！” 要说宴会的主人最怕听到的是什么？就属这几个字了，有人落水了。 骊山别院好歹是皇家别院，最不缺的就是下人，很快就有人过来。 当楚画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时，楚月等人也被别院里的人带走了。 车上，紫竹问：“大小姐，方才太危险了，您怎么不躲呀。” 楚画拿出那粒小石子儿，垫了垫，“影子，石子儿是你扔的？”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影子的声音，“不是。影子知道大小姐的能耐，没出手。” “做得好！”楚画哼道，“我不装作弱不禁风的样子，那两个丫头会动手？她们不动手我怎么被人救？” 紫芙正给楚画的小腿肚子上的伤口擦药油，忍不住说：“大小姐，那些人是故意拿石子儿砸您的。您看这伤口，青紫青紫的，一个不好怕是要留疤。” “就是，既然救人，怎么不把那俩撞人的丫头用一石子儿砸晕？她们倒下，大小姐不是更安全？”紫竹也道。 楚画幽幽地说了句，“或许他们是真的想打我。可惜了，非救不可呢。值了！” 如此便能确定，幕后之人是真不想她出事儿，特别是涉及到性命。 “就不知他们的底线在哪里。”楚画自语道，“要不再试探试探？” 紫芙接话说：“大小姐，您即将嫁给上官大人的事实，今儿算是传出去了。您觉得以后找您麻烦的人还会少吗？” “说的是，咱们等着就是了。”楚画笑了笑，“所以说，这次伤得值啊。” 两个丫头互看一眼，担心得不行，她们又不是那些废物丫鬟，救与不救之间，把握好那个度很难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5章 麻烦一个接一个 马车刚到顺恩伯府，二夫人聂氏便急急地走了过来，可见她一直在大门口等着女儿。 楚画下车后，她伸长脖子往车里看，“画儿呀，我家月儿呢，怎么没跟你一道回来？不是二伯母说你，你们都是一府姐妹，如此生分，会被外人看笑话的。” “你觉得我会在意？”楚画冷冷地说了一句，便让紫芙和紫竹两个丫头扶着一瘸一拐地进了大门。 一进大门便有软轿等着楚画，一行人离开后，留下一脸后怕的二夫人干着急。 二夫人是真的急了，楚画一瘸一拐的样子肯定是在赏春宴上遇到了什么，会跟她家月儿有关吗？可别出了事。 聂氏心说，“她家月儿要么直接弄死楚画，要么就别动手。” 上次下药一事她是真长记性了。哪怕东院儿现在只有楚画一个主子，也不是个简单的。 楚画回到东院，直接靠在罗汉榻上让郑嬷嬷给她处理腿上的伤。 一开始还不觉得怎样，这会儿火辣辣地疼。可见那小石子儿的力道有多大了。 好在是打在小腿肚子上，若是直接打到腿骨上，怕是能把腿打断了。 “气人！”楚画咬牙切齿道，“是警告我不要乱跑吗？” 所以，幕后暗地里保护她的人，才在解决了两个小丫头的威胁后，又给了她这么一石子儿。 郑嬷嬷用特殊手法给她按摩，将淤血推开，下手有些重。好在楚画也不是娇生惯养吃不得苦的，咬牙忍着。 她其实是个很怕疼的姑娘，经历了手臂被人折断的痛楚后，就再也不想受这样的痛了。 可是这次，她的腿差点就被人打折了，恨不得将幕后之人砍了。而且这祸事是她明明能躲开的，偏偏又不能躲，当真憋屈得很。 她没有比现在更想着快点儿嫁给上官云，只有他们两人的亲事尘埃落定，楚画才能慢慢地释放本性。 “大小姐，您再忍着点儿，不然到了明天，您这腿就得肿起来，下不来床不说，十天半个月都不见好。”郑嬷嬷都用上内劲了，额头上也出了汗，可见这伤着实不轻。 “无妨，嬷嬷尽管用力。我忍得住！”楚画咬牙道，“我还就偏不如他们的意，等好些了就出门，我累死他们。” 处理好伤口后，楚画歇了好一会儿才提笔给上官云写信，将赏春宴上发生的事情拣重要的说了说。 隐去了桃林遇上黑衣人的事，只把桃园管事的话提了提。 信送走后，楚画这才把影子叫来，“影子，你可追上黑衣人了？” 影子摇头，“追到另一处园子就不见了人影，那里暗地里的护卫并非我一人。” “那是怎样的园子？” “小的在远处盯了许久，是玉宁郡主休息的居所。在盯着的同时，里面传出了打斗声，黑衣人就此逃走，有护卫追了上去。” 楚画纳闷了，“难道黑衣人是来刺杀李玉宁的？她做了什么会有人刺杀她？” 再往深处想，赏春宴确实是刺杀的好地方。 李玉宁平时就住在长公主府，那里的防护绝对不是区区别院能比的。 “这么看来，我们反而是帮了李玉宁一个大忙。”楚画不情愿地说，“早知道就不去桃园了。” 或许这也能够说明，为何李玉宁在开席时对她那么包容了，原来她在桃园里，无意中让那刺客提前暴露了。 影子却道：“以小的看来，这刺客也是个蠢的。在明知身份暴露的情况下还前去刺杀李玉宁，简直是在送死。” “你说得也对，这是一大疑点。”楚画道，“且先记着。” 等到晚些时候，从西院儿那边传来消息，楚月回来了，一回来就躲进自己的闺房什么人也不见。 楚画到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楚月没被人弄死，若是楚家人在她成亲的节骨眼上出了事，她的亲事势必会受到牵连。 夜里，上官云的信如约而至。 信上说，大理寺查到。确实有一凶徒从顺天府的大牢里越狱了，就不知那黑衣人是不是这凶徒。 再一个就是上官云查到，想推楚画落水的那两个丫头是孙碧珠的人。 而孙碧珠当天又跟楚月走得近，这里面的道道不用说，就知道是谁想置楚画于死地了。 最后一点，上官云郑重地承诺，他和李玉宁没有半点瓜葛，不管是郡主还是县主，抑或是公主，他都不会娶任何宗室女子，也从没这个心。 他们就要成亲了，让楚画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伤，等着风光大嫁。 看完后，楚画的小脸红了，嘟起了小嘴，“这人脸皮真厚！” 但是心里为何还有那么点儿小甜蜜呢？ 楚画左思右想，归了自己在男女之事上没见过世面，或许男人就是这么口花花。 身为女子，心跳稍稍动那么几分，感受一下就行了，感动什么的，那是万万不能的。 这是她家大哥楚瀚对男女之事的总结，楚画深以为然。再看这信，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楚画回信，让上官云的人留意那名逃犯，至于她这边的事情不用管，孙碧珠交给她来处置。 两天后，楚画的腿好得差不多了，走起路来不再一瘸一拐。 西院儿那边一直很安静，二夫人和楚月再也没有出来蹦，想来是被人敲打了。 然而楚画的帖子却是越收越多，这个宴那个会，总之帝都姑娘们玩的那些，楚画都接到了帖子。 帝都有多大，又有多少等着婚配的大家闺秀？那是数也数不过来的。 所以，盯着上官云这块肥肉的姑娘们也数不过来。 如此一来，楚画的麻烦就来了，当真是一个接一个。她若是不接帖子，第二天谣言就来，说楚画胆小怕事，是个草包，配不上大理寺卿。 楚画和上官云可以不理会，但是顺恩伯府和文昌侯府的面子却把持不住了。 既然他们二人的婚事已经公布与众了，文昌侯府里的某些人的胆子也大了，竟传出了文昌侯世子夫人理应才貌双全的言论。 也就是说，楚画若是不去参加宴会，不理会这些挑衅，那么她就不配成为文昌侯府世子夫人。 侯府里的长辈们都这么说了，楚画只好接招。 挑了挑帖子，终于让她挑到了孙碧珠主持的一场诗会。 “既然逃不过，那就有仇报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6章 单间儿，跳窗 帝都的春天一向少雨，那些踏青的，赴宴的人也就忙碌得很。 天公作美呀，有闲有钱，可不就想着方儿地乐吗？ 可是今天却是个阴蒙蒙的天，天上的雨仿佛要滴下来一样。 一看这天气，楚画退缩了，“今儿就不去那啥诗会了？” 郑嬷嬷也觉得不应该去，“要不，我让人去那边送信儿？” “还是算了。”楚画也就是说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幸好地点是在明河楼，倒是不用怕风雨。” “大小姐说得是。明河楼可是郡主的产业，虽说明面上没人知道，但那里的大掌柜大小姐您也见过，自会给大小姐您行方便。”郑嬷嬷点头，又嘱咐紫竹等人好好伺候。 郑嬷嬷说的郡主指的是颜青荷，她被先帝封为青荷郡主，家里的下人们平时都称她为夫人，这也让许多人忘了颜青荷身上还有郡主头衔。 哪怕楚画现在只是一介白身，那声楚大小姐也不是白叫的，郡主的女儿就算是个草包，也不是什么人都敢骂的。 这也是为什么李玉宁和上官云这些大人物，初见楚画时都会给几分面子，这面子不是给楚画的，而是给楚画的父母和兄长的。 收拾妥当，大马车往明河楼行去。 楚画刚走，楚月的马车紧随其后，她乘坐的马车是顺恩伯府上的小马车，外面看着是不错，可里面也就只能坐上两三人。 楚月带了两个贴身丫鬟，车里就显得拥挤了，更不用说那放茶水的桌子，那是放都放不下的。 “哼，就先让她再嚣张几天。”楚月看着前面的大马车咬牙切齿道。 楚月的丫鬟腊梅接话说：“二小姐，您别担心，孙大小姐不是说了，这回准能让大小姐出个大丑。” 孙大小姐就是孙碧珠，上次赏春宴上跟楚月合谋害楚画的人。 孙碧珠是真的喜欢惨了大理寺卿上官云，还曾让父母兄长暗地里给上官云递过话，然而泥沉大海，杳无音信。 本来她都打算放弃上官云了，突然听到楚画和上官云正在议亲，她又急了。 楚画是谁？ 孙碧珠觉得楚画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的女儿，有点银子怎么了，在帝都空有银子没有权势也是没人看得起的。 所以孙碧珠认为她还是有机会的，就跟一心想取楚画而代之的楚月策划了赏春宴上的意外。 可惜失败了，她们二人被李玉宁狠狠地教训了一番，李玉宁不是为了楚画，而是为她们二人在骊山别院，在她办的赏春宴上动手脚。 当她们回到家后又被家人警告了一番，也就安稳了那么两天。 毕竟以颜青荷和楚昱尘的低调，不是谁都能知道楚画一家人的底蕴的。 等赏春宴的风声一过，孙碧珠又蹦起来了，楚月的心思也活了。 “都准备好了？”楚月问。 另一个丫鬟春桃连连点头，“放心，二小姐交代的事情，奴婢都安排好了。” 明河楼坐落在帝都内唯一一条大河的边上，在酒楼林立的河边儿商圈里，也是数得着的。 孙碧珠是荣兴伯府最得宠的嫡出大小姐，荣兴伯府跟顺恩伯府不一样，虽然都是一个伯爵位。 但是人家伯府里子嗣兴旺，男丁们的官位那都是有实权的，连荣兴伯身上也有个正四品的官衔，而荣兴伯就是孙碧珠的亲生父亲。 孙碧珠上面有两个嫡亲的亲大哥，一个小弟，都是上进的人物，她一个姑娘家自然是被宠得不行。 她能包下明河楼的顶楼作为诗会的场所，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从明河楼大掌柜那里得知，孙碧珠包下顶楼花了大价钱，还让人在某些布置上面下了功夫。 比如，在通往楼顶的楼梯上放了不少花盆儿，里面种了时季的花儿，姹紫嫣红格外好看。 但是楚画却知道这些花盆却是能致命的，若是走在楼下，被人用这花盆砸了，基本上就可以宣告死亡了。 所以楚画让人把这些花盆都固定好，至少不会轻易地被人踢下来，同时派人暗地里看着这些花盆儿。 顶楼还挂了不少匾额，也让人检查了一遍，就怕有人拿这些做文章。 到时候不但楚画的性命受到威胁，连明河楼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甚至连她母亲也会被拉下水。 楚画来的时候，大多数大家闺秀们都已经来了。顶楼也被几面雕刻精美的屏风一分为二，另一边是孙碧珠的小弟在招待帝都学院里的学子们。 自先帝以来，男女大防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未婚男女在这样的场合下，一起举办个诗会也成了常态。 楚画一进来就被孙碧珠盯上了，笑着上前打趣道：“楚大小姐来晚了，得罚。” 楚画觉得有趣，凤眸一眯，反问：“罚什么？” “罚作诗。”有姑娘建议道。 “罚饮酒三杯！”也有人建议说。 “作画！” “咱们这里是诗会，得作诗！”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也有。 孙碧珠咯咯地笑了，“不如咱们请楚大小姐自己说，想怎么罚。” 楚画很为难，想着怎么才能引这些人出手呢，便选了个饮酒。 在酒里下个毒什么的，最方便了。 酒是酒楼提供的果子酒，还是楚画爱喝的青梅酒，但是倒酒以及端给她酒的，是孙碧珠的丫头。 孙碧珠笑语盈盈地说：“大小姐，请。喝完之后，咱们还得吟诗作对呢，我家小弟也请了书院的同窗前来作诗，届时大家一起品鉴啊。” “好啊。”楚画接过青梅酒一闻，确实加了点儿料，但这点料儿对楚画来说无伤大雅，就是能让人昏昏欲睡的药物，让人头脑不清醒，自然会在诗会上出丑。 楚画喝了，再喝第二杯的时候发现了不同，看向倒酒的丫头。 一个恍惚，手里的酒杯落地，楚画装作头晕不支，扶着紫芙道：“哎呀，孙大小姐实在是抱歉，不胜酒力呀。” “二姐姐，劳烦带楚大小姐去静室休息。”孙碧珠笑着 说。 楚画看她这笑，实在不是好笑，但也默许了。她不出手，怎么看幕后之人救她呀。 一个穿戴一般，面容姣好的瘦弱女子领着她进了休息室。 楚画让紫竹和紫芙在外面等着，她围着这处单间看了一圈，发现了有催情效果的熏香，似乎刚点着不久，香灰都没落下来。 楚画也没管这熏香，直接开窗进了外面的小阳台，然后拉着绳子进了隔壁单间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7章 终于出了人命 三楼有几个小包厢是供客人休息的，每个包厢内都有一扇窗户，窗户外是小阳台，里面种着应季的花儿。这窗户也只能开一条小缝，防止有人跳楼轻生。 但是楚画有钥匙，可以将窗户打开，进了阳台再把窗户锁起来，她就这么从阳台进了另一个单间儿。 紫竹抽回绳子，后怕道：“大小姐，下回可不能这样了，这里可是三楼，掉下去怎么办？” 楚画不以为然道：“三楼而已，不是还有影子吗？都进来，关门。药下得有点重，头晕，我先睡会儿。” 她并不觉得头晕想睡是坏事儿，就怕头晕也睡不着，那才难受。 紫芙连忙给楚画收拾好床榻，“委屈大小姐了，这小包间儿就是个简单的休息地儿，比不得家里。” 紫竹也道：“是啊，大小姐，我去后厨拿点吃的喝的。” “去去，多拿点儿。”楚画摆手道，“闲着无聊，嗑点瓜子玩儿也是好的。” 两个丫头互视一笑，“多谢大小姐。” 特别是紫芙，她最爱嗑瓜子儿了。 “就这样，外面的事儿咱们不掺和。”楚画打着哈欠道，“让影子扮作店小二，去另一边儿看看那些书院学子们有没有可疑的。” 楚画不怕陷害，都是些小姑娘，能把她怎样？顶多是买通个男人来毁她名节罢了。 她怕的是躲在幕后救她的人，很想弄明白到底是谁在算计她。 而救她之人的功夫应该不弱，来参加诗会的女子都是有名有姓的姑娘，基本不存在冒名顶替的嫌疑。那么剩下的怀疑对象就只有书院里的学子了。 想着想着，楚画便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 她从来不用这类助眠药物，但是不得不说，难得好眠啊。 三楼一共有五个小包间儿供客人休息，其他地方就像个大平层一样，用屏风一挡，再放些花花草草等物隔一下，就能布置成各类大型宴会场所。 大平层面向明河，有两个大窗户，可以看明河上的风景。现在大平层一分为二，平分了大窗户，窗外的景色却没有平分，依然很好。 不时有大画舫游过，还有那飞得很低的水鸟，激起了大家闺秀的诗兴。 明河楼的点心也是一绝，就着楼内的茶水一道用，味道更好。丫鬟小厮们，不时就让后厨送上一批来，诗会氛围大好！ 楚月一来拉着孙碧珠说起了悄悄话。 两人来到靠窗的位置，一个问一个说，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过了约有一刻钟，孙碧珠起身，“月儿，等我的好消息。” 楚月激动地握住孙碧珠的手，“碧珠，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全靠你了。你是不知道我在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在这世上，有我没她！” “放心！”孙碧珠很义气地说：“月儿放心，最多两到三刻钟，你们府里就只有你一个大小姐了。我先去找我小弟去。” “好！” 楚月笑容满面地目送她离开，心说，楚画呀楚画，你空有那么多的财富，家人不在，这些财富就是催命符。过了今日，我看你怎么有脸活在世上。 毁掉一个人，特别是没有人撑腰的女人，太容易了！ 孙碧珠找到自己的小弟孙继海，对他耳语几声，便往楚画休息的单间走去。 在离单间不远的茶水室边上，一个穿着学子专有的青色儒衫的男子皱着眉头站在那里。 此处大平台，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摆设，但是在茶水室，以及各个单间儿的外面，都用屏风隔开了一条小道儿，夹杂着高大的花草。 这些摆设能让小单间儿外面既好看，又有隐蔽性。不注意的话，看不出是谁进入了单间，谁又去了茶水室。 来参加诗会的人，除了几个家境并不富裕的学子外，都是富贵人家，往来也有奴婢帮忙，些许琐碎完全不用自己出手。 此时孙碧珠的一个丫鬟，就是那给楚画倒酒的丫鬟，从学子身边走过，在错身之际悄悄地递给学子一样东西。 从表面上看两者只是碰到了个面，丫鬟给学子微微行了一礼，然后就各忙各的。 站在不远处的孙碧珠微微点头，小兰这小丫头做得不错，可以考虑升她为一等丫鬟了。 孙碧珠在一处开放的小单间儿内喝着茶，慢悠悠地吃了块点心。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的工夫，问道：“我那二姐姐呢？” 很快，孙碧云被小丫头带了过来。 孙碧云就是领楚画去单间休息的女子，虽说是孙碧珠的二姐姐，但是孙碧珠却完全没有把她当姐姐看待，就像指使小丫头似的，问：“二姐姐，你亲眼看到楚画进了单间儿。” 孙碧云也没觉得哪里不妥，笑道：“是啊，我亲自领楚大小姐进去的。不过，楚大小姐还真是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也不用丫鬟在外面候着。” “楚画的丫鬟原本就不在门口？”孙碧珠猛地起身，“那小绿这丫头呢，怎么还不回来？” 孙碧云连连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刚才莫家大小姐想喝明楼里新出的茶水，我去厨房给她换茶水了，没看到呀。” 就在这时，她口中的莫大小姐又喊了，“哎呀，我的菊花枣怎么还没来？” 孙碧云为难地看向孙碧珠，“二妹，我过去看看。可不能怠慢了客人，要不然母亲又该说我了。” “去，去。”孙碧珠不耐烦地摆摆手，“小兰，去找找小绿，这贱丫头，就不该带她来，敢坏我大事，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小兰笑道：“二小姐莫急，小绿一向贪玩，定是被哪个小丫头勾去玩了。这里是明楼，会出什么事儿？让奴婢陪大小姐走走。” 孙碧珠摇头，“你在这里帮二姐姐，她毕竟是伯府的主子，像个下人似的端茶倒水也太不像话了。” “是，二小姐。”小兰应下，“您万事当心。” 孙碧珠去了楚画休息的单间儿，然后就再也没出来。 等楚画醒来，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外面发生了何事？”楚画皱眉问，被吵醒的感觉真不爽。 紫芙皱眉道：“回大小姐，孙碧珠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8章 楚画成了凶手？ “死了？”楚画一下子就精神起来，原本眯着的丹凤眼睁开，闪烁着异样光彩。 这光彩看得紫芙头大不已，“大小姐，您别这样，好歹死了人，咱不能表现得那么喜悦。” 紫芙怕大小姐这个样子会引起众怒。 不过，哪怕自家大小姐不这样，似乎也起了众怒呢。 “哎呀，紫芙你说什么呢？”楚画收敛起眼中的神采，“你家大小姐只不过是觉得有事可做了，而已！” 说到这里，楚画的神情凝重起来，“不过，孙碧珠好好一小姑娘，为何会死？这里面会有怎样的故事。可惜了，小姑娘生得还算貌美。” 说实话，孙碧珠长得确实还不错，属于那种娇小的女子，笑起来还有小酒窝，就是说起话来姿态摆得较高，略显刻薄。 姿态什么的也是情有可原，人家是荣兴伯府最得宠的嫡女，父母兄弟疼爱，要什么有什么。 长这么大就没受过委屈，姿态摆得能不高吗？ 紫芙叹道：“谁知道跟谁结了仇呗。可是大小姐，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咱们今儿有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楚画一愣，“我们跟孙碧珠的死有关系？” 紫芙小声道：“大小姐睡着的这段时间，我和紫竹就在屋里嗑瓜子儿，聊家常。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我们就听到外面有人喊捉奸。” “捉奸？”楚画想起了那支掺有催情效果的熏香，“难道孙碧珠死在了隔壁？” 紫芙点头，“不但死在了那里，大小姐您还被他们当成了杀人凶手。” 楚画面色一沉，“这就有意思了，他们不知道我不在隔壁吗？怎么还跟我扯上关系了？” 说起这个紫芙就恼，“还不是二小姐，若不是她带着人轰轰烈烈地去隔壁捉奸，也没人发现孙碧珠死了。哪怕发现她死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凶手是二小姐。” “是楚月说，是我杀了孙碧珠？” “正是！” “紫竹呢？”楚画捏捏眉心，让自己彻底醒来，“你仔细跟我说说，我睡着之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紫芙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原来在楚画睡着这小半个时辰里，外面一直都不太平。 紫竹和紫芙就在小单间里吃吃喝喝，倒也清闲，直到一刻钟前，楚月带着诗会上的大家闺秀们去隔壁捉奸，发现门反锁着。 这些大家闺秀们原本就被楚月忽悠得想看楚画的笑话，看到门锁着，就更加以为楚画确实在这里面会野男人。 当场就不少姑娘为上官大人打抱不平，大骂楚画不要脸，同情上官云。 楚月更让人把现场封锁了，直接让小厮撞门。 然而当门被撞开后，发现屋里没有楚画，更没有什么野男人。 那些被楚月当刀子使的大家闺秀们，这才意识到上当。然而楚月在这时又大叫着，死人了，死人了。 众人这才看到躺在矮榻上的孙碧珠，试探过鼻息，发现没气了。 再然后，楚月便大叫着说，她看见楚画和野男人进了这个屋子，进来后却不曾想看到了孙碧珠。也就是说，是楚画害了孙碧珠。 如此一来，楚画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凶手。 “我们在这屋里听到这里就觉得坏事儿了，紫竹悄悄地出去找了影子，让影子带着明楼的大掌柜把三楼给封了，然后紫竹直接去大理寺报案了，很快上官大人就来了。 我看到大小姐您还没醒，就没让人知道您在这屋里，紫竹他们也没过来打扰。” 楚画呵呵两声，“不错。还记得你们家大小姐最讨厌别人扰清梦了。” 她睡眠不易，要不然连这种被人算计后得来的睡眠也不放过了。 “上官大人也没来找我？”楚画起身理了理衣衫，问道。 “没有，可能是紫竹跟他说大小姐您还在这里休息。”紫芙笑了笑，“上官大人有心了。” 楚画也勾了勾唇角，“能做到这一点，确实有心了。走，别让他们等急了。” 紫芙开门，站在门外扮作小厮的影子，立即走到一边，不远不近地默默地护着楚画。 影子扮的小厮长相一般，气质一般，就是个头有点高，属于那种看一眼就忘，再看一眼还忘的存在。 这就是影子的本事，他能让自己融入到任何一个环境中，默默守护。 楚画一出来，正在被上官云问话的楚月第一时间看到了。 楚月立马不顾形象地指着她大叫：“上官大人，楚画，楚画来了，是她，肯定是她害死了碧珠。呜呜，可怜的碧珠，她只想跟你开个玩笑，你却狠心害死了她，你心怎么那么毒啊。” 楚月哭得梨花带雨，好像死的不是外人，而是她的亲娘似的。 “我要你给我二姐偿命！” 这时一个书生模样的清瘦少年抱着一盆花，恶狠狠地砸向楚画。 楚画就这么冷冷地站在原地，好似任由他砸的样子。 “住手！”不远处的上官云大吼一声，快速跑来。 然而他没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紫竹快，清瘦少年被紫竹一脚踹倒，趴在地上滑出老远。 随着花盆落地，另一个尖叫声响起。 孙碧云哭喊着扑向少年，“三弟，三弟，你没事？别吓大姐啊，二妹出事了，你若是再出事，大姐就不用活了。三弟呀！” 一行人被楚画主仆三人惊到了，纷纷后退，清出了好大一块场地。 楚画抬脚来到少年跟前，恰好上官云也过来了，担忧道：“你没事？” “无事。”楚画扯了扯嘴角，抬头看去，“我一直在这间屋里休息，我这刚出来就被人冠上了杀人凶手的罪名，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楚月愣了，“不可能，碧珠说你是在这个单间儿的，怎么会从隔壁出来？” 正在拉扯孙继海的孙碧云突然道：“楚二小姐说得对，还是我带楚大小姐您过来的。您没忘？” 楚画揉揉眉心，冷冷地看向孙碧云，“对，是你领我来过此单间儿，但是我不喜欢里面的熏香，就让人换了一间，有问题吗？” 孙碧云一看就是个懦弱的，面对楚画的强势，立马低下头，“我，我，我不知道。可是，我家二妹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间屋里。” “我也想知道。”楚画没理她，来到哭得眼睛红肿的楚月跟前，质问：“楚月，我还没死呢，你哭给谁看？我们是亲堂姐妹，不求你帮我，但求你别给我乱按罪名，可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39章 编瞎话的本事 楚画是真的气，她知道西院儿的人不是东西，但却还没意识到他们竟然这么没有下线。 看来她还是天真了，父亲的叮嘱果然得好好听。对这些人就不能心软，一刻也不行。 “你们真是亲堂姐妹？”莫大小姐惊讶了，然后若有所思道，“一府姐妹呀。” 在大多数人眼里，一府姐妹就是一家人，在家里闹得天翻地覆那都是家事。 若是在外面互掐，那就是傻了，自家人都不把自家人放在眼里，以后谁还会把你放在眼里？ 焉不知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楚画的父亲之所以还留着西院里的人，甚至每个月还给他们送灯油钱，为的就是外人说的名声。 毕竟都姓楚，楚瀚还要在督察里混呢。被打上不孝标签的人，你能指望他忠诚？ 不忠的人谁敢用？反正皇帝是不会用的。 所以为官者，名声很重要。 楚画心痛地点头，“莫大小姐难道不知？楚月是我那二伯的嫡女，我们一个祖父。” 论演戏，她也不差，要不然这么多年她头上怎会有个草包的名头，以为草包很容易演吗？ “啧啧！” 大家闺秀们一下子就远离了楚月，闺秀们以为楚月和楚画是远房亲戚的关系，没想到关系会那么近。今天楚月能害楚画这个堂姐，明天就会害她们这些好友。 在这个时候，人的品德真的很重要。 楚画一家跟西院儿决裂的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当年的事情也只在楚家内部起了大波澜。 何况，当年楚昱尘出生后并不被楚老太爷待见，反而一直打压，外界对他印象也不深。 再加上楚昱尘和颜青荷的低调，老一辈人或许了解这里面的情况，像楚画这个年纪的小辈，还真没多少人知道内情。 楚月又刻意隐瞒，就造成了今天的情况。 “楚画，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楚月咬牙切齿道，“眼下最重的事难道不是碧珠的死吗？你们不要被楚画这张草包脸骗了。” 楚画忍不住摸了摸脸，抬头看同样脸面黑黑的上官云，“草包脸长我这样？” 上官云本来是愤怒的，但听到这话差点忍不住笑，闷闷地说了一声，“那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楚画下巴轻扬，一点儿也不客气道：“那是！” 看全场的目光都聚到她身上了，楚画又再次嚣张地说：“孙继海，你二姐遇害一事有没有传回家中，派个人回家报信，让你父亲过来。这里，你和你大姐做不了主。” 孙继海被紫竹踹的那一脚可不轻，到现在头还是晕乎的，闻言咬牙切齿道：“不用你瞎好心。你害了我二姐，我们孙家不会放过你。” 孙碧云则是连连示弱，“大人，还请大人派人通知一下家父。二妹出事后，整个三楼都封了，我们的人出不去，还请大人看在家父面子上高抬贵手。” 上官云冷冷地说：“已安排！” 这等小事修文早就派人去办了。 然后，楚画又被孙继海盯上了，“上官大人，听说这个女人正在跟你议亲，你可不能包庇她。她要为我二姐陪葬！” 上官云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孙继海，“本官如何查案不是你这黄口小儿能置喙的。” 楚画也故作高傲地冷哼一声，“你这小儿，脑子当真拎不清。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二姐，证据呢？我觉得你倒是想让孙碧珠死得不明不白呀，放跑了真正的凶手，你二姐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你，就是你！”孙继海脸面苍白中带着心虚，痛苦地泪流满面，跑向孙碧珠的尸体，“二姐，你死的好惨啊。呜呜！” 但是上官云能稳坐大理寺卿也不是吃素的，保护现场这事儿他做得很好。尸体早就被保护好了，衙役们将孙继海拉开，任由他拳打脚踢，哇哇大哭。 楚画心里叹了一口气，这还是个孩子呀。 别看孙继海长得高，脸面很稚嫩，心理承受能力就更弱了。 那些心理承受力差的姑娘们好糊弄，但是一心想搞事情的楚月就不行了。 不管楚画说什么，她都是第一个跳出来。 “你说，你不是凶手，有证据吗？”楚月恶狠狠地说，“孙碧云可以做证，你确实进了这间屋子，没人看你出来过。那你怎么证明碧珠不是你害的？” 说完她又泪眼蒙眬地看向上官云，“大人，您可不能被楚画骗了，她的话不可信，从小到大，她都是个谎话精。祖父和祖母没少生她的气，就说这回，要不是，呜呜……” 说着说着楚月又哭了，“要不是楚画跟祖父顶嘴，祖父也不会病重，大夫说祖父药石无医，也不会让，让她早早成亲。祖父他真的是一心为了她好，可她都做了些什么呀。” 楚画目瞪口呆，楚月编瞎话的本事，又上一层楼了。 她看了眼表情都快凝成冰，官威大开的上官云，故作吃味地说：“上官大人，你可要证明我的清白，我真不是凶手。” 上官云要是没调查过楚家的过往，或许还真被楚月给唬住了，这女人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小，谁娶了她谁倒霉。 “放心，仵作马上就到。本官经手的案件众多，还没出现过冤假错案。”上官云冷哼，“探案讲究证据，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就互相对质。来人，布置堂审！” 他必须在这里把案子审清，可不能委屈了自家夫人。 楚画同意，毕竟她现在还是嫌疑人，在案情方面说得再对，也会被人质疑，不如先自证清白。 “那就有劳大人为小女子洗脱嫌疑了。”楚画幽幽地开口，丹凤眼圆瞪，嘟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看着上官云。 上官云哪里见过楚画这个样子，一颗没有多少热度的心立马沸腾起来。 但他还是得端着，语气平淡又不失威严地说：“本官从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男人呀，果然还是得成家方能长大！ 老祖宗的话没错！ 楚月突然有些心慌，她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找自家丫鬟，但是现场乱哄哄的，想找个人不容易。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临时公堂已经布置好了，原本乱哄哄的场面也已经不在。 有上官云这个超级吸眼球的大理寺卿在，在场的大家闺秀们真的很配合，甚至有几个本来对他没有多少感觉的姑娘也有了感觉，这就是大理寺卿的魅力。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孙碧珠的尸体，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若是跟其他凶案现场那么血腥，你试试，这些大家闺秀们不哭给你看才怪呢。 当孙碧珠的父亲孙连忠和仵作匆匆赶来时，审案正式开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0章 杀人动机？ 孙碧珠的父亲孙连忠，虽然只是个户部正五品的官儿，但他身上有爵位，年纪也不大，以后升职的机会不小。 他得到信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明楼，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把刑部的官儿请了一个来。 刑部，督察院以及大理寺，被称为三法司，是大夏朝最高的司法机关。那些重大案件，一般都是由这三个衙门联合审查的，也就是俗称的“三司会审”。 在场的大家闺秀们可能不知孙连忠带刑部官员来此的目的，但上官云和楚画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家闺秀。 孙连忠很聪明，他知道楚画的大哥楚瀚是督察院的人，而上官云是大理寺卿，三司里面跟楚画有关系的就占了两个。 他再不请个刑部的熟人过来，那他小女儿的死或许就永远查不清了。 也从另一个层面来看，孙连忠是不相信上官云和楚画的。 但对楚画来说，这真没什么，事实就是事实，她还是很信任上官云的。 闲话少叙，等孙连忠跟儿子和大女儿抱头痛哭过后，楚画终于等来了她的自辨。 “理不辨不明，既然有人说我是凶手，那我就证明我不是凶手。大人，孙伯爷，这位李大人，请跟我来。” 李大人是刑部的官员，因为上官云的原因，楚画在自证清白的时候没有限制其行动。 楚画带着上官云和孙连忠等人去了孙碧珠死的房间，首先看的是放熏香的灯盏。 她看到灯盏上面干干净净，微蹙眉峰，“大人，这里面的熏香呢？” 上官云道：“本官查验此屋时，此处并未有熏香。其他地方也干净得很。” 楚画道：“孙碧云带我来此单间儿时，是有熏香的，而且还灯盏里还有香灰。” 上官云马上让人问踹门的小厮，真是巧了，踹门的小厮就是影子。 影子说：“小的踹开门后，最先冲进去的是楚家二小姐。” “楚月？”几人目光又后向楚月。 就在这时，仵作大老胡也从表面验完了尸。 为什么只验个表面，还不是孙家人不想让外人碰孙碧珠的尸体，只能看表面上有没有伤痕了。 大老胡道：“回几位大人，孙家二小姐的致命伤应该就在脖颈处的大血管上，那里有个针孔。针孔不大，周围皮肉却成了黑色，可以确定是用毒针刺死的。” 听到是小女儿死于毒针，孙连忠两眼发黑，眼神不善地看向楚画。 楚画幽幽地说：“别看我，不是我做的。伯爷，不要先入为主把我当成凶手，请听我继续讲下去。” “讲！”孙连忠咬牙道。 楚画又问：“大老胡仵作，请问一根针刺入人体疼不疼？” “疼，怎会不疼？说不疼的咱大可一试。”大老胡一愣，大声道，心说，小丫头脑子怎么了，不好使了？ 楚画扯了扯嘴角，“既然是疼，那么孙家二小姐为何没喊叫？要知道我是中了昏睡药去隔壁睡了一觉，可是我的丫头们是清醒的，孙二小姐若是喊，她们会听不到？” 紫芙赶紧说道：“我和紫竹一直在隔壁，完全没有听到有人叫喊。我们家大小姐睡着的时候，诗会这边也没有大声叫嚷的人。” “也就是说，三楼安静得很。所以，在孙二小姐中毒针之前，她可能先被人迷晕了。”楚画接着说，“有件事我不得不讲，那就是我为何会去隔壁。” “为何？”众人问。 楚画先卖了个关子，“那么你们不好奇我为何在进了此屋后，又突然消失了，然后又从隔壁出来了？” 不管别人是不是恨楚画，上官云却觉得楚画此时的样子很好看，问话的声音也就变得柔和了，“楚大小姐接着说？” 楚画来到窗户，推开一条小缝隙后说：“我进来后，闻到味道不对，便知道是这里的熏香有问题。知道那是什么熏香吗？” “什么？”孙连忠问。 “催情香。”楚画勾了勾唇，看向孙连忠，“刚才我也说了，喝了一杯加了昏睡药的酒，那酒是孙二小姐的丫鬟端给我的。大家都说是我来晚了的惩罚，要罚我喝三杯。 我不想成为大家的公敌，就同意了，喝完一杯后，我头晕得很，就说要休息一下。孙二小姐就让她的大姐姐送我来了此屋。 请问几位，在我明知酒和屋里都被人做了手脚的情况下，还会傻傻的在屋里等里被人算计吗？孙伯爷，换成是您，您会吗？” “不会！”孙连忠闷闷地说道。 上官云冷哼：“如此说来，楚大小姐反而是受害人，孙二小姐的意图，相信大家都懂。” 无非就是想先败坏楚画的名声，再破坏楚画的婚事。 孙连忠觉得小女儿就是想这么做，之前他还请人就小女的心意试探过上官云。 如今被上官云隐晦地说了出来，他觉得脸面火辣辣地疼。 “话虽如此，楚大小姐现在完好无损，可我的女儿却是死在这里。”孙连忠还想挣扎一下，“难道这不正是楚大小姐的杀人动机吗？” 对孙连忠的反应楚画很意外，反问：“那么请问伯爷，您觉得，我是怎么杀了孙二小姐？” 孙连忠道：“进来后藏在床底下，再偷偷出来点上能让人昏迷的药香。等我家二丫头过来后中了药香，你再出来用毒针害了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楚画蹙眉，看了眼上官云。 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儿，竟然点了头，“也不是没有可能。” 楚画知道上官云为何这么说，他是主审官，不能太过偏帮楚画了。若是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换主审官的话，对楚画就更不利了。 “可是，我没在床底下。”楚画再次拍了拍窗户，“我是跳窗翻进隔壁的。别说窗户打不开，我有钥匙。” 正说，窗户上的锁打开了。 然后楚画转身道：“既然我能打开这里的窗户，别人也能。上官大人……” 上官云起身，“两位，请跟本官去隔壁！” 这个时候，楚画就不能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上官云带着孙连忠和李大人去了隔壁，出来后又去了楚画所在的房间。 在这个时间段里，楚画也吩咐完影子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楚画对孙碧珠的死还是有点小自责的，若真有人效仿她翻窗的话，那她还真做了个不好的榜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1章 还有个男人 事发单间的左右隔壁都查验过以后，上官云等人一言不发地回来了。没做任何说明，可见一无所获。 在场之人都聚在了临时大堂上，闹哄哄的议论纷纷，姑娘们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人说可能是孙碧珠害人不成反被害。 上官云吩咐左右衙役把人群分开看好，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楚月不愿相信楚画不是凶手的议论，指着楚画道：“上官大人，您不能偏帮楚画，事实证明她就是凶手。” 楚画撇撇嘴，不说话。 她不信有这么多疑点，场内的三个官儿会眼瞎。 上官云看了眼李大人，“李大人觉得呢？” 李大人看上去跟孙连忠差不多年纪，捋着下巴的小胡子，皱眉道：“虽说楚大小姐的嫌疑很大，但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她是凶手。倒是楚二小姐，你方才是第一个冲进现场的人，你的嫌疑也不能排除。” “不不，怎么会？”楚月慌了，“小女子和碧珠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害她。大人，您不要被楚画骗了，她惯会说谎骗人……。” 楚画听不下去了，打断她的话说，“大人，小女子还有话说。” “讲！”上官云忙不迭地应下。 楚画看了眼紫竹，“把人带上来。” 要问刚才楚画出来时为何没看到紫竹，这丫头厉害着呢，她在楚月发现孙碧珠死了后，第一时间控制了楚月和孙碧珠的丫头。 同为做人丫鬟的紫竹自然知道，有些事主子是不会亲自动手做的，吩咐一声自有身边丫鬟代劳。 很快紫竹左拎着一个，右提着一个过来了。 “小兰，小绿？”孙继海大叫一声，“二姐被人害死了，你们怎么还好好的？” 楚画无语地摇头，这小子到现在才想起孙碧珠身边的丫鬟，脑回路也太粗了。 她仔细观察相关之人的表情，楚月很明显慌了神儿，孙碧云一直低着头，很卑微地站在孙连忠的身后，看不出什么来。 孙连忠呢，脸面表情更沉了，眼神如刀似的刺在这两个丫鬟身上。 但是这压力只有小兰一个人承受着，因为小绿晕了，后脑勺还带着点点血迹，以及泥土。 楚画道：“大人，为证清白，请允许小女子来问话。” “准了。”上官云抢答道。 “谢大人。” 一边的李大人蹙蹙眉，难道他在这里不是个大人？ 楚画管不了别人的感受，她得先把自己嫌疑洗清，来到吓得浑身发抖的小兰跟前，问：“小兰，端给我的酒里，你下了什么药？” 小兰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有。奴婢不知道楚大小姐在说什么。” 楚画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那你要知这家酒楼的东家是谁？记住，他们是不会为你背黑锅的。 你用的是明楼里特制的青梅酒，我虽不是酒鬼却也知此类味道的青梅酒只有明楼才有。要我叫上大掌柜和后厨掌管酒水的管事来跟你对质吗？” 小兰依然嘴硬，“楚大小姐，奴婢真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给您倒的酒当然是明楼提供的，连壶都是明楼的。” 小兰知道明楼的东家是个大人物，她不认为小小顺恩伯府的楚画能认识。何况，楚画又不受顺恩伯的待见，在府里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连楚月都不如。 这些信息当然是楚月提供的，然而下一刻就被打脸了。 “大掌柜可在？” 明楼大掌柜带着管酒水的管事赶紧过来行礼，见过诸位大人见过楚画，静待她问话。 “可是这个小兰向你们要的酒水？” 管酒水的管事道：“回楚大小姐的话，确实是这丫头。但这丫头用的并不是我们酒楼里的酒壶。” 紫芙这个时候从影子手里接过一个铜制小酒壶，大肚子壶身上雕刻着精美花纹， “此酒壶可是酒楼里的？” 管事和大掌柜拿过酒壶看了又看，连连摇头，“外表看上去像，却不是酒楼里的壶。明楼的壶在壶盖内部有刻字，壶身花纹和底部也有刻字。此壶只有壶身底有刻字。” 为防大家不信，大掌柜还让人拿来明楼的酒壶挨个儿地让人看。 三位大人也看了，甚至是对照了假的明楼酒壶。 楚画将假酒壶递到小兰眼前，“还不说吗？要知道你家主子因此而死，你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你若说实话，我可保你不死。” 小兰吓得脸上更没血色了，看向孙连忠，后者眼神如淬了毒似的。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这酒壶就是奴婢从明楼里拿来的。”小兰依然不说，她看懂孙连忠的眼神儿了，不能说，说出来她死得更惨。她还有爹娘，不能连累他们。 “如此，我就保不了你了。” 楚画摇头，她也看到孙连忠的眼神儿了，这些人呀，为了名声，当真连是非黑白都不在意了，难道这就是疼爱女儿的表现？ 真不明白，亲女儿都死了，名声还有那么重要吗？不知道这是疼女儿，还是坑女儿。 楚画叹了口气，“我还有一事未讲。孙二小姐罚我喝三杯酒，我只喝了一杯，第二杯递到我面前时，我闻了一下，杯中酒又变成了另一种毒。那毒相当歹毒，所以我就以身体不适为由摔了第一个酒杯，没喝。” 上官云明白楚画的意思，还是先一步问道：“第二杯酒里是何毒？” 楚画再次叹了口气，看向孙连忠，“三位都知道我姓楚，可知我娘是谁？” 孙连忠挑挑眉，他是知道的。 李大人跟督察院那边是两个体系，并不熟，问道：“楚大小姐说这话是何意，难道跟本案有关？” 楚画点头，小下巴扬起，故作高傲地说：“当然有关。我说我只要一闻便能闻到酒中有毒，你们肯定不信。但我若说，我娘是先帝亲封的青荷郡主你们肯定就信了，她名下的药堂，都知道的？” 这些李大人还是知道的，“原来楚大小姐是青荷郡主的女儿呀，怪不得怪不得。青荷郡主自幼喜欢制药，名下的大药堂也是帝都最好的药堂，本官信你。” “谢大人信小女子所说。”楚画道，“小女子自幼跟着母亲识药，这等小把戏还难不倒我。 第二杯酒里掺的是合欢散，再加上小单间里的催情香，几位应该知道孙大小姐想置我与何地了？ 当然，我偷偷离开此单间，也是想知道是哪个男人会进来，只要抓到那个男人，就知道是谁要害我了，没想到来单间里的是孙二小姐。” 楚画冷冷地看向孙连忠，“是不是可以说，孙二小姐来此是为了看我有没有中计，或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2章 鸳鸯酒壶 “或者是来瞧瞧楚家大小姐有没有中计，好派人来捉奸的。”上官云冷笑着接话。 孙连忠扭头，正因为知道这些可能是二女儿弄出来的药，他才不想让案子继续查下去。 孙家还有其他儿孙，孙家的名声不能就这么败坏了！ 李大人则是神色莫名地看了眼上官云，心说，也就这位爷敢娶这么彪悍的姑娘，换作他，是万万不敢的。 哪有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起合欢散和催情香来，一点都不打怵的？ 哪怕是嫁了人的妇人，也不会这么大大咧咧地说出来，不丢人吗？ 楚画不觉得丢人，害人的又不是她，为什么要丢人？在她的教育里就没有忍气吞声一说。丝毫不觉得说出真相有何不好。 上官云也没觉得丢人，虽说他的祖父对待女子的态度分为三六九等，但对于那真心自爱的姑娘，还是很尊重的。 所以在上官云的教育里，也没有女子被人羞辱几句，就必须撞墙寻死什么的才能证明清白的思想。 难道不应该把羞辱她的人弄死才解气吗？ 虽说上官云也知道女子名节大如天这样的话，却从没拿这个来要求楚画。 楚画点头，晃了晃手中的铜制酒壶，“就是这个意思。如此看来，此案里面应该还有个男人才是。小兰，你还说什么都不知吗？” 小兰再次看向孙连忠，后者微摇头，她就再次否定，“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二小姐也不是这样的人，她从没让奴婢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看你是不掉棺材不落泪。”楚画举起这个铜制酒壶道，“我亲眼看到酒都是从这壶里倒出来的，可是第一杯与第二杯里掺的药完全不一样，说明这酒壶里面另有乾坤。大人，请让人把酒壶劈开。” 鸳鸯酒壶了解一下！ 自从楚画打算跟着大哥学探案，母亲就绞尽脑汁地为她讲各类迷案，奇案，鸳鸯酒壶就是其中之一。 楚画之所以认定手中所拿的酒壶就是鸳鸯壶，有两个依据。 一是这酒壶的肚子比明楼里的要大上那么一些，而且沉不少。 第二就是酒壶的把手里面有两个凸出来的小按钮，若不是楚画听过鸳鸯酒壶的故事，也可能不把小按钮当回事儿。轻轻一按并没有动静，要使很多劲儿才行。 为防止有人说酒壶或许都是这样的，楚画又让明楼大掌柜拿酒楼里的铜壶过来，一道劈开了。 修武的功夫不错，看着放在桌上的两个做了标记的酒壶，比了比力道，生怕一刀下去把桌子也劈了，那就丢人了。 “刷刷”两声，刀影闪现，铜壶开了。 正常的铜壶劈开就是一个大圆肚子分两半儿，但那只鸳鸯酒壶呢？ 楚画开始了科普，“看到了吗？这只鸳鸯酒壶里面另有乾坤，肚里还有两个阴阳小壶，一只可以装正常的酒水，而另一只则可以装有毒的酒水。只要按动壶把上的开关，就可以相互转换。 姐妹们，记住了，以后有人借口给大家喝酒，可千万别再上当了。哪怕人家先喝一杯试毒，也不能说明咱们自己喝的酒水里没毒。” 科普过后，楚画又道：“小兰，你还不说实话吗？” 小兰再次看向了孙连忠。 楚画不再给他们交流的时间，直言道：“孙伯爷，您到现在还不明白小兰这个贱婢背叛了孙二小姐吗？可以说孙二小姐的死，有相当大的原因就是小兰的背叛。 要知道，哪怕孙二小姐在端给我的第一杯酒水里下了昏睡药，也不能说明孙大小姐想置我于死地。反而是第二杯药酒来得太蹊跷了。” “此话怎讲？”孙连忠目光幽幽地看向楚画，他知道明天孙家可能会论为帝都茶余饭后的笑柄，但是能拉一个下水也是好的。 楚画撇了撇嘴：“上官大人还是您说，我怕说了别人也不相信。” 上官云唇角微微上扬，“那本官就接着往下说。若第一杯酒里的药是孙二小姐让丫鬟下的，那么就没必要再在第二杯酒里下别的药。 可第二杯确实是下了药，只能说明斟酒的丫鬟被人收买了。在孙二小姐之后又下了另一种药，第一杯酒就算是喝了也不会让人怎样，但第二杯就不行了。 也就是说，无论楚大小姐喝过酒后遭遇到怎样的不测，其后果只能由孙二小姐承担。孙二小姐这是替人背了锅呀。” 孙连忠听完这话眼神像吃人，孙继海则是大呼小叫地嚷着要打死小兰替二姐报仇。 眼看着楚画就要脱离嫌疑了，楚月等不及了，“可事实是，碧珠被人害死了，难道她不是替你受了罪？” 楚画冷冷地看了眼楚月，“别急，快轮到你了。没看到你的丫鬟都不见了吗？” 楚月脸面一白，心虚地不敢看楚画，更不敢再嚷嚷了。 “贱婢，还不说实话？”孙连忠呵斥道，“别忘了你老子娘还在府上。” 小兰再也不敢隐瞒下去了，“回，回大人，确实是有人拿银子让奴婢在酒水里下药，这只铜壶也是那人拿给奴婢的。” 上官云冷哼，“还不从实招来！” 小兰跪在地上眼珠子乱转，瞥了这个瞥那个，最终落在了昏迷着的小绿身上，指着她说：“是小绿。是她给奴婢的银子，也是她给的药，都是她让奴婢这么做的。” 闻言楚月笑道：“可惜小绿被人灭口了。楚画，你还有什么话说？莫非小绿是你的人弄死的？” 楚画面无表情地说：“你怎知小绿死了？” 楚月又没话说了，扭头不看她。 楚画接着问：“既然是小绿给你的药，那么单间里的熏香呢？也是小绿让你点的？” 小兰连连点头，“是，是小绿让奴婢点的。小绿说，这是二小姐交代的，奴婢就照做了。” “那是支什么香？”楚画再问。 小兰想了想说：“是，是催情的香。” 楚画马上说道：“大人，命案现场果然是有支香的，也果然是催情的香。只是，我们进去时候那支香不见了，我请求搜身。” 方才楚画和上官云三人进到发生命案的单间时说的话，其他人都不知道。 就现阶段来说，是不是小绿让小兰下的药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支熏香去哪儿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3章 熏香去哪儿了 也就是说，楚画刚才说的话是对的。 除了楚画和孙碧珠，在楚画离开后那个单间里还进去过一个人，而这个人就算不是凶手，也与凶手有着莫大的关系。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男人。 至于这个男人是不是凶手，暂且打个问号。 如此一来，案情就又复杂了。 孙连忠看向依然昏迷不醒的小绿，眼神儿凶狠，心绪复杂，也不知道要不要把人救醒。 二丫头是被人害了，名声也确实坏了。但若是深挖，说不定连累得他们孙家的名声也坏了，这就得不偿失了。 他是不信小绿死了，要是死了，就不会被人拖来做证人了。 就在他左右摇摆之时，听到了大女儿小声哭泣的声音。抬头看去，看到大女儿如鹌鹑的样子，心里好一阵烦躁，冷冷地说：“说说你为何哭？” 孙碧云吓得直打哆嗦，小声道：“爹爹，女儿在哭二妹年纪轻轻就被人算计，也哭，哭我自己。若是二妹的死真如楚家大小姐所说，牵扯到一个男人，那，那我们孙家的名声就……。 听母亲和姨娘说，等二妹的婚事定下就给女儿相看人家，我……，爹爹，是我不对，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有这个想法，爹爹莫气。” 这话虽说多是孙碧云的私心，但确确实实落到了孙连忠的心里。 “上官大人，李兄，此案莫查了。是我家二丫头起了歹心，此事与楚大小姐无关，就到此为止。唉，这也就是我家二丫头的命啊，自作自受。”孙连忠忍着心痛说道。 孙继海和孙碧云闻言大惊，“爹！” 孙连忠摇头，“就这样，还请两位大人高抬贵手，此案就此罢。” 上官云蹙眉，他不想就这样算了，此案才刚刚开始，不符合他查案的习惯，也不符大理寺的规矩。 倒是李大人有些犹豫，看向上官云，“上官大人，你看这事儿？” 楚画也不想就这么算了，她还没彻底洗清嫌疑呢，不能让自己背上这么一口黑锅，也幽幽地看向上官云。 上官云面色沉沉，“此举不符我们三司查案的规矩。李大人经手的凶杀命案也不少，相信刑部也没这样的规矩？” 这就扯大了，李大人自然是不想留下这么一个话柄，点点头，“上官大人说的是。孙兄，此案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如此才能让令媛瞑目啊。” 上官云柔和地看了眼楚画，轻轻点了个头，“来人，去请个大夫来，既然小兰说是小绿支使的，那么咱们就审审小绿。” 楚画对上官云的态度很满意，“大人，大夫就在楼下。” 她之前就吩咐影子办这事儿了，而且此大夫还不是他们家药堂的大夫，就怕别人说她作假。 大夫上来后自报家门，是京城一家大医馆里的坐堂大夫，极有名气，在场诸人都听过他的名头。 这位老大夫也是个有真本事的，先给小绿包扎了伤口后又用银针将小绿唤醒。 好在小绿的脑壳儿够硬，醒来后迷糊了一会儿也就清醒了。 也幸亏楚画让明楼大掌柜把此楼内的花盆换了轻便的，不然小绿可能就真醒不过来了。 小绿醒来，上官云便问：“小绿，本官问你，你是怎么晕倒的？” 小绿茫然四顾，看了眼表情难看的孙连忠，赶紧问道：“老爷，几位大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孙连忠着脸道：“大人问话，还不如实招来。” “是是，小绿一定知无不言。” 小绿到现在还不知道孙碧珠死了，参加诗会的人被分成了男女两组，被大理寺的衙役看得死死的，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上官云再问：“小绿，你是怎么晕倒的？” 不得不提一句，小绿是在茶水间的柜台后被人发现的。 能进茶水间的人一般不会是大小姐们。 小绿也不傻，看眼前的阵势肯定是出事了，但主子都让她如实说了，她也只好如实说了，“奴婢奉二小姐的命令去盯着楚大小姐休息的单间，看看楚大小姐的婢女在不在，若是在，就让奴婢把她们引开一时半刻。” 这话佐证了先前楚画的猜测，孙碧珠暗害楚画在前。 楚画冷眼旁观，她知道凶手就在这些人里面，就不知道上官云有没有问过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 别说上官云连这个也不懂，那样的话他这大理寺卿也太水了。 上官云接着问：“那你为何出现在茶水间？” 小绿抬头看了眼躲在孙连忠后面的孙碧云，低头道：“是大小姐让奴婢去茶水间帮她的忙。” 孙连忠眼神如刀子般刺向大女儿，“这是真的？” 孙碧云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是，是真的。那会儿我，我特别忙，莫大小姐一会儿要吃明楼的糕点，一会儿又要喝茶。我忙不过来，下楼拿糕点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小绿，就让她帮我去给莫大小姐送茶水。 爹，女儿真的不知道小绿被人打了。女儿拿完糕点回来后，发现莫大小姐的茶水还没换，二妹看我实在是忙不过来，就让小兰来帮我。” “小兰，小绿，可是这样？”上官云问。 两人齐声答应，“就是这样。” 上官云又问了她们口中的莫大小姐。 莫大小姐名叫莫心媛，也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应该是这样，那时我正在跟好友们忙着写诗作画，茶水没了就叫，糕点没了也喊了几声，反正他们都很快送过来了。 到底是谁拿的，我还真没注意。要不是其他人说这位是孙家大小姐，我还以为是孙碧珠的丫头呢，没想到孙家大小姐如此窝囊，竟干起了下人的活儿来。” 这话虽然证明她们说的都对，但还是狠狠地打了孙连忠的脸。 孙碧云赶紧解释，“莫大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讲，我的贴身丫鬟今早突发恶疾，我又答应了母亲要照顾二妹，又没想到今天的诗会有这么多人，这才帮着二妹……。” 莫心媛啧啧两声，那眼神儿分外嫌弃，她也有庶出的兄弟姐妹，但从来没有一个像孙碧云这么没用的，而且她也从不跟庶出的姐妹们玩儿，掉价呀。 就在这时，大理寺内的一个长相俊俏年轻官员来到上官云跟前，“大人，外围人员已经审过不在场证明，也搜过身了，只有两个书生有嫌疑，但他们身上没有熏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4章 心术不正 楚画对大理寺内的办案人员不熟，并不认识这位年轻官员，正纳闷着这人到底是哪家公子哥儿的时候，上官云又发话了。 上官云蹙眉，冷静地吩咐：“小兰小绿和楚大小姐留下，其他人都拉过去搜身。另外，三楼再搜一遍，一寸地都不能放过，搜过身的人请到小单间儿看好，不许任何人交谈！” 三楼的人太多，上官云不可能亲力亲为地审问，只好交给手下人。 好在今天带来的人够多，其中斐文轩是最出彩的一个，就是刚才向他禀报那个下属，听说跟楚瀚还是同窗。上官云打算跟楚画成亲后，也就爱屋及乌地多给了不少会。好在斐文轩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各类工作都做得很好。 上官云的官职不低，身份也是在场诸人中最高的，哪怕那些大家闺秀们不乐意被搜身，更不愿被当作犯人审问，也不得不服从安排。 连楚画的丫鬟都被带走搜身了呢，楚画相信上官云不会给这些娇弱的闺秀开后门的。 如此一来，临时搭起来的大堂就空了下来，这样也能更好地审案了。 楚月也被拖着走了，不管这位有没有在这件命案里动手脚，就她不时说上几句风凉话也怪膈应人的。 接下来就到了敲打小兰的时间了。 楚画面色平静地看着三位大人，一点儿也没有身为嫌疑人的觉悟。 通过刚才的审问，只要不是傻子就都能看出来小兰的狡猾，这是一个伺候人的奴才该有的反应？ “小兰，本官再次问你，谁支使你在酒水里下毒的？又是谁让你换上催情香的？”上官云冷着脸问。 小兰下意识地看了眼孙连忠，后者眼皮未抬，遮掩住眼中的杀气。 然后又看了眼小绿，最终指着小绿道：“是小绿，奴婢刚才说就是小绿指使的。” 啥也不知道的小绿大惊，“什，什么？大人，奴婢指使小兰姐什么了？” 小绿左看右看，台上的几位大人她是不敢问，看站在她身边的楚画好像比较好说话的样，连忙求助。 “楚大小姐，奴婢啥也不知道呀。” 这丫头一急，就把家里土话给带出来了。 楚画叹道：“小绿，你家二小姐被人害死了。大人们正在审案呢，查到小兰在我喝的酒里下了毒，然后小兰说下毒之事是你支使的，你给了她银子。” “冤枉啊。”小绿大惊，不住地磕头，很快额头就红了，还是不停，“奴婢没有，奴婢哪里有银子呀。老爷，您可派人去奴婢住处查，奴婢手里只有二十文钱。上个月的月例，奴婢已经给家人看病用了。奴婢冤枉啊。” 孙连忠皱眉，“够了。上官大人，派人去我府上查查。既然小兰说有人给了她银子，不管是谁给的总能搜出来。” 上官云挥挥手，“修文你带人去查。顺便把孙二小姐身边的下人都查个遍。” “是！” 楚画站在一边看着面如死灰的小兰，说起了风凉话，“本大小姐刚才说过，只要你说实话，就会保你性命，是你不想要，我也没办法。这人啊，能活着为何想死呢？不懂！” 上官云也适时地说：“还不说实话，当心皮肉之苦！” 修武更是干脆，直接将夹手板扔在了小兰面前。 还有孙连忠，他也拿小兰的父母威胁了几句，审到现在，他再不明白小兰这个吃里扒外的就太不应该了。 小兰这才说了实话，“求老爷饶命，奴婢是猪油蒙了心，见钱眼开。可奴婢真的没有让二小姐死的念头呀，奴婢就想多攒点银子好做嫁妆。二小姐说了，等她出嫁后就放奴婢自由身，求老爷饶命。” “讲！” 孙连忠恨不得踹死这贱婢，背着主子投毒，心太大了。 小兰哭着喊着说：“是楚月让我这么做的。也是她教唆二小姐对楚大小姐出手的。她知道二小姐心怡上官大人，偏偏在二小姐面前说楚大小姐要嫁给上官大人，又把楚大小姐说的那么不堪。 当初在玉宁郡主的赏春宴上，想推楚大小姐落水的其实是楚月。可是她在二小姐面前说的太惨，二小姐为人义气，就让身边的贴身丫鬟去做这事。 没成功不说，还让二小姐身边无人可用，白白折了两个贴身丫鬟，这才调了我和小绿过去。是楚月给了奴婢药和熏香，说二小姐本来就没想着放过楚家大小姐，让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二小姐出气。但是二小姐她，她也……。” 小兰颠三倒四地一口气说完，然后趴在地上哭泣，似乎才弄清楚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救命的机会。 但是这机会楚画是不打算再给的，心术不正的人，留着过年吗？ 其实让小兰说实话并不难，对这样贪财的人上刑就是了，若这贪财小婢能抗下来，算她输。 上官云本着能不用刑就不用刑的原则审案，若这小兰再不说实话，大理寺的刑罚也不是摆设。 小兰说了很多，好些是前后颠倒的，楚画在心里规整了一下。 固然楚月挑唆孙碧珠来害楚画，但是孙碧珠也有歪心思，那就是跟楚月在荣兴伯府内的花园里，商量好了要在诗会上给楚画好看。 首先就是在酒里下昏睡药，等楚画睡着后，让丫鬟小绿去把紫芙和紫竹引走。再让人用银子买通了的穷书生因意外进入楚画休息的房间。 孙碧珠也不想把这两人怎样，等小绿回来确认穷书生已经进屋后，孙碧珠再带着人去捉奸。哪怕屋同二人的衣衫都是完整的，楚画的名声也会臭了。 届时那个穷书生再哭诉一下，他只是喝多了想找个地方休息，没想到屋里有个姑娘，谁让屋子外面没有人把守呢。 这样的话穷书生就能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了，再四处哭诉倒霉，事后也就不会有人把穷书生怎样。 但是楚画就不一样了，女子名节可是大如天的，人们会追着不放，加上她正在跟上官云议亲。若再传出这样的绯闻，两人亲事还不告吹？ 孙碧珠还打着等上官云跟楚画的婚事黄了后，让穷书生去提亲的算盘。反正楚画的名声都坏了，不嫁给穷书生嫁给谁？ 楚画啧啧冷笑，看了眼孙连忠，不知这位是否知道他家二姑娘也心术不正。 可惜孙碧珠所做的这一切被楚月给升级了，就不知道孙碧珠的死跟楚月有没有关系。 楚画抬头，很是委屈地说：“上官大人可得为小女子做主！我想楚月肯定不会承认她的所作所为，我建议先审她的丫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5章 还不从实招来 楚画这一委屈，上官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小丫头这是埋怨他了。 都快成一家人了，还把她当成嫌疑犯，任谁都会埋怨的。 可他也有他的难处，但是，顺着小丫头的心思来审案还是可行的。 “本官觉得如此甚好。”上官云大手一挥，准了。他也想知道楚月的丫鬟被小丫头藏在哪里了。 别说为何有这个猜测，他这大理寺卿又不是白干的，涉案的相关人等当然得着重看管，可当他派人寻找时，却发现楚月身边的丫鬟都不见了，在这三楼内，哪里也找不到。 别人不知明楼的真正东家是颜青荷，他却是知道的。如此一来，明楼里的一切还不是楚画说了算？偌大的酒楼，藏上个把人还是很容易的。 “多谢大人。”楚画表情好了几分，但还是没笑，看到孙连忠那张黑脸，谁还想笑？ 人家刚死了女儿，她也就不再刺激这人了。 别看楚画年纪小，心思却很敏感，谁也不想在最痛苦的时候看到别人笑容满面的。 影子还没叫去问话，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么一会儿。 然后，明楼的大掌柜便让养在店里的保镖们提着两个丫头上楼了。 正是楚月的丫鬟腊梅和春桃，她们也是晕着的。 小兰看到这两个丫鬟，大叫道：“大人，老爷，就是那叫腊梅的丫鬟给的银子，那叫春桃的，给奴婢的是毒药和催情香。 她们是在楚月跟二小姐商量，怎么在诗会上害人的时候，私底下找奴婢为她们办事的。” 楚画挑了挑眉，麻烦了，照小兰这么说的话，楚月完全可以把罪责推到丫鬟身上。 前有小兰阳奉阴违的背叛主子，后面也可能有丫鬟被他人收买，背叛了楚月。 呵！没想到楚月还是有点儿小聪明的。 先不管这两个丫头说的是什么，只希望上官云的人能搜出证据来。 比如熏香，再比如杀人凶器，那根毒针。 再或者……绳子！ 她从阳台跳到隔壁单间尚且需要绳子的辅助，其他人应该也少不了这东西，除非是个绝顶高手。 但是高手会用这种方法杀死孙碧珠？ 随手扔个暗器，飞刀什么的就能置人与死地。毒针？未免太小家子气了。 说起针，女子用得比较多，而在现场的女子就更多了。或许凶手也是个女人。 但是那个不没揪出来的男人呢？他在这里面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难道这一切只为了陷害她？可是从现有的疑点来说，还真陷害不了她。 楚画越想越深，小脸板起来严肃得很。 上官云误以为小丫头是不耐烦了，看那老大夫把楚月的丫鬟弄醒后，他赶紧审问：“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腊梅和春桃本就心虚，又经历了被人打晕的事实，她们一点也没挣扎地道出了自己的来历。 上官云再问：“楚月和小兰已经招了，你们是怎么瞒着孙碧珠下毒害人的，还不从实招来！” 楚画抬眸，上官大人编瞎话的本事也可以啊。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先说。 小兰在一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她是怎么被骗的，叫嚷着都是楚月主仆三人害死了孙碧珠。 “来人，上刑！”上官云也懒得跟她们讲理了，这都过去大半天了，案子还没有眉目，那就先吓吓她们。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们说，我们这就说实话。”腊梅和春桃吓破了胆，反正她们二小姐也招了，她们藏着有用吗？ “春桃先来！” 春桃道：“回大人，小兰说得对，是我给她的药和熏香。这药是在一个游医那里买的，但是，我家二小姐只想教训教训大小姐，从未想过害人性命。” 楚画忍不住说话了，“催情香加上合欢散，再加上一个男人，会发生什么？要不，你来试试。” 春桃吓得发抖，东院儿的威望不是一天两天来的，“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奴婢只是奉命办事。二小姐用奴婢的亲弟弟威胁奴婢，奴婢不敢不从呀。” “你们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楚画冷冷地说，她心里还是真有那么个念头，以其人之还治其人之身。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上官云也有这么个念头，敢算计他家小丫头，就有丢命的觉悟。 “腊梅，到你了！” 腊梅吓得头也不敢抬，急忙说道：“回大人，是二小姐让奴婢拿银子买通孙二小姐的丫鬟。我们发现孙二小姐的丫鬟只有小兰是最贪财的，就选了她。奴婢只做了这么一件事儿，其他与奴婢无关呀，请大人，大小姐饶奴婢一命。” 两个丫鬟又再次喊起了救命。 看到又牵扯到顺恩伯府，孙连忠憋闷的心好了一些，至少明天帝都百姓的谈资里，不再是他荣兴伯府一家独大了。 但是，女儿的命还是回不来了，这事儿没完！ 至于这几个奴才，在他眼里基本上是死人了。主子都死了，身为奴才为何不去死？ 楚画冷冷地站在那里，做了坏事就该受惩罚，这没得商量。 就不知道楚月会怎么辩解。 楚月问完话搜过身后，过来看到贴身丫鬟又出现了，眼皮一跳，“贱婢，你们去哪儿了？” 两个丫鬟缩着脖子，不敢说话，这才知道她们被骗了，二小姐根本就没招。 但是，那又如何？她们早晚都得说实话。 楚画瞄了一眼上官云。 上官云扯了扯嘴角，算是给了她一个微笑。当眼神看向楚月时，立马又变得冰冷起来。 “楚月，算计长姐，算计视你为挚友的孙碧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歹毒心性。果然，人不可貌相。”上官云冷哼，“楚月，你的丫鬟都坦白了，事实已清，你还不从实招来！” 楚月吓得瘫倒在地，刚才搜身时的庆幸跑了个一干二净，“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腊梅，春桃，我平时对你们不薄，为何要害我？” 楚画翻了个白眼，“呵！大人，千万别被她的谎话给骗了，楚月从小到大惯会说谎，人称谎话精。我祖父不知被她气晕多少回了。 她不但说谎，还非常喜欢嫉妒人。听说她以前有个漂亮的丫鬟，跟了她没几天就被打断手脚发卖出去了。我从人牙子那里得知，那丫鬟不但打断了手脚，还被她用匕首在脸上划了几刀，伤口深可见骨，人没过几天就死了。” “你，你胡说。我没有！”楚月尖叫，“大人，她胡说，不要信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6章 花盆 楚画就是胡说的。 楚月能做初一，她为何不能做十五？但是那个被断了手脚的丫鬟却是真的，是西院儿那边大夫人干的，二夫人是帮凶。 上官云几人看楚月的眼神儿透着厌恶，这着实打击到了楚月。 “不是，这不是我。”楚月再次辩解，“他们没搜到，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不是我。你们不能冤枉好人！” “没搜到什么？”上官云幽幽地问。 楚月道：“香，催情香。” 上官云再问：“你又是如何知道催情香的？” 楚月一愣，“怎么会不知，你们刚才不是说那单间有支催情香吗？哦，对了，这是楚画说的。难道不是？” 上官云哼了一声，“我们要搜的是毒针，你却说起了催情香。看来，孙碧珠的死确实是你做下的。” “不，不是我。上官大人您不能冤枉人。”楚月吓得不行，看向孙连忠，“孙伯爷，碧珠的死真跟我没关系，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我们……” “闭嘴！”孙连忠想拍死她，“最好的朋友就是用来利用的？上官大人，杀人偿命，我不想让凶手逍遥法外。还有顺恩伯府，我荣兴伯府跟你们势不两立，等着遭报应。” 上官云笑了，看来孙连忠也是有两下子的，就顺着他的话说：“孙伯爷说的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哪怕楚月你不承认都没用，各方证据都在说，你就是凶手。来人啊，给楚月上刑。我们大理寺的刑罚不说天下无双，也是在几大衙门里数一数二的。” 楚月吓得连连后退，“不能，不行！你们不能对我用刑。我没杀人，你们冤枉我。我，我要……” 她这么如花似玉，怎能上刑具？她是伯府千金，可不是一般的穷苦小民。若是上了刑，她还怎么有脸活下去。 楚画很为她着想地说：“对了，你还可以告御状啊。不过，你一无功名在身，二无爵位，告御状的话就只能先当众扒了衣裳打板子，再滚过钉耙后，才能见到陛下他老人家了。” 说到这里，楚画围着楚月转了一圈，“不过，在我看来你没有这么大的魄力。一般人打完板子就去了半条命，何况还要滚钉耙。正常情况下，到了陛下他老人家面前，一般人就只剩下一口气。 还不如干脆别折腾了，直接住进死囚大牢。还能多吃几顿断头饭。反正早晚都是一死，何必受皮肉之苦。哦，对了，还有一事要提醒你。 刑部和大理寺同时审理的案件，凶手不会等到秋后才问斩。也就是说，今日宣判后，楚月，明天你就可以去砍头了。” 楚画前半段说的是真的，告御状确实需要走这么多流程，但是后面说的话那就纯属胡说八道了，骗骗这只会暗戳戳害人的楚月罢了。 楚月果然被吓到了，她希冀地看向上官云，“上官大人，我，我真没……” 上官云怎会不明白楚画的意图，他也是审案的老手了，知道这个时候只有把楚月推到凶手的位置上，才能逼她说实话。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诱供，诈供是不合理的规矩，只要能让罪犯说实话，用什么手段都是好的。 楚月彻底没了希望，尖叫着说：“几位大人，我说实话，我真没杀人啊。我只想给楚画点教训，真的没有害碧珠的心。” 上官云问：“你承认是你让小兰加了毒药，也是你让她点了催情香？” “是，是我让她们做的。”楚月低头，“可，可楚画不是没事儿吗？我顶多就是使了个小坏，罪不至死。” 楚画冷哼，不想跟楚月扯那些大道理，且看上官云怎么审案。 上官云再问：“催情香放哪儿了？你又是怎么拿到残留在命案现场内的催情香？将你冲进单间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是，小女子这就说。” 楚月彻底吓坏了，想较于杀人犯，她还是做个想害堂姐的坏妹妹，至少不用去死。 赏春宴上孙碧珠折了两个丫鬟，楚月借此事安慰孙碧珠，便去了荣兴伯府。两人在花园内商量出了，要在诗会上给楚画一个教训的点子。 也就是在这天，楚月让手底下的丫鬟买通了孙碧珠新提拔上来的丫鬟小兰，给了她药物和催情香。 她的目的比孙碧珠更狠，想让楚画名声尽毁的同时，毁了楚画一生。不然也不会点上催情香和下合欢散了，因为在孙碧珠的计划里，是没有催情香这东西的。 事情按她的预想进行，却没想到楚画根本就没在单间里，也没想到孙碧珠会死在单间里。 当她第一个冲进单间里时，就发现孙碧珠躺在床上了，她因没看到楚画特别害怕，便大声嚷着要找楚画，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寻楚画身上。 楚月趁乱把那支几乎还未烧过的催情香收了起来，出了单间儿，她又趁乱把催情香埋到了某个花盆里。 “几位大人，我就做了这些。人真不是我杀的，我也没那么大的能耐。”楚月恳求道，“不要上刑了。” “哼！”上官云扯了扯嘴角，“现在怕了？楚画没事那是她有能力避过此次灾祸，若是避不过呢？她有没有事，都不能抵消你所犯的罪。催情香放哪个花盆了？另外，取香时放置催情香的灯盏里可有香灰？” 楚月面色惨白，想了想，摇头，“没有香灰，催情香灭了，几乎没有烧过，还是那么长。连灯盏都是冷的。这足以说明，这支香没有害碧珠，真没有。” “没有香灰？”上官云嘟囔了一声，看了眼正在沉思的楚画，又把视线放在了一直没说话的李大人身上。 李大人呵呵两声，“这说明在楚月算计了孙碧珠后，还有人在算计她。算是黄雀在后吗？当真有趣儿。” 刑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有大理寺和督察院在前，他们这个老牌衙门哪能甘心被超越，也是有能人的。 上官云点头，“凶手果真另有其人。眼下最主要的是找到毒针和香。说不得还真有两支香。” 李大人点头，“上官大人说的是。中了催情香的人怎能那么安静地任人摆布？” 上官云和李大人互视一眼，齐声道：“所以催情香几乎没有在烧。” 两人同时笑了笑，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有了具体的位置，楚月所说的那支催情香很快被翻了出来。 就在一个不起眼的花盆里面，用花盆里的土覆盖住，若不知这里藏了东西，真的很难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7章 钥匙 一支香，断了三截，但拼在一起还是很长，有燃过的痕迹。 经那位老大夫确认过，这香确实是歹毒的催情香。一般药堂不会卖，这也印证了春桃她们的话，药和香是买自游医。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行医执照一说，而且医生又特别少，在小地方能有个赤脚大夫算是好的。所以游医就出现了，他们像货郎一样，走街串户。 不否认有真本事的大夫出来历练，但也有很多拿着医药做幌子的坏游医，以赚钱为目的，什么黑心药都敢制，都敢卖。 上官云又让老大夫验了一下，楚月放这催情香的荷包，从荷包上面沾染的味道，以及催情香断了后的残余来看，楚月确实拿过这支催情香。 如此一来，楚月的罪证就齐全了。 李大人又突然问道：“还有一事本官不明，是谁打的小绿？是否可以确定打小绿的那人就是杀害孙碧珠的凶手？” “楚月！”上官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楚月再次吓坏了，“不是我。我没做过这事，也没让手底下的丫鬟做这事。我跟小绿没有任何交集，只要将催情香点起来，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干吗要打小绿？” 李大人蹙眉，“说的也对。” 楚画来到小绿面前，轻声问：“有看到是谁打的吗？” 小绿摇头，“奴婢当时刚进茶水间，就觉得后脑勺一疼，真没看到。不过，在奴婢倒地时好像看到了一抹粉色衣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奴婢看错了。” “粉色？”楚画下意识地看向了楚月。 楚月今天穿了件杏粉的长裙，连外面罩着的长衫也是粉色系的。 楚月后背一凉，瞪着眼睛道：“你，你看我干什么？小绿受伤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休想冤枉我。” 楚画收回目光，她也不认为是楚月做的，今天来的大家闺秀们，十个有八个穿的是粉色系的衣衫。 都是爱俏的小姑娘，活泼好动的，如今又是春光明媚，气温上升的季节，不穿点儿代表春天的衣衫就亏了。 楚画现在不喜欢这些粉嫩的颜色，她穿的还是红黑搭配的衣衫，看上去大气得不行。要不是她脸嫩，这颜色着实显年纪。 上官云收回关注楚画的目光，他突然觉得小丫头总是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不好，小丫头就得有小丫头的样子。 “来人，将三楼的花盆仔细查验。”上官云突然吩咐道，“本官不信找不到！” 反正三楼就这么大，实在不行掀个底朝天也要把凶器找出来。 楚画想了想她还不能洗脱嫌疑，因为在她的房间里搜出了她翻阳台用的绳子。 能翻过去，也能翻回来不是？ “大人，小女子觉得还需要再找绳子。找不到像我休息间里搜出来的绳子，就找相应的布绳。” 说到这里，楚画往楚月和几个丫头的腰间看去，“还有腰带。若是此处没有，我想凶手还可能会把绳子扔到窗外。毕竟单间的窗户不靠河边，后面是条僻静的小胡同。” 未等上官云说话，李大人抢先道：“言之有理。上官大人，派人寻找这些证物。” “李大人说的是。”上官云把这些一一安排下去。 楚月和那四个丫鬟也被带了下去，她们把该交代的都说了，凶手依然没找到。 孙连忠看上去真不大好，也不知道是为了荣兴伯府的名声，还是因为自家小女儿倒霉了，明明是她算计别人的，为何把自己的小命也给搭上了。 他的小儿子和大女儿还没有从审问间里出来，希望他们别出事。 三楼很快就成了垃圾场，那些衙役们下手没轻没重的，好好的花儿，就那么从花盆里拔出来，再抖抖土，搓了又搓。 要不是楚画特地说了，过后花盆里的花儿务必要要整理好，这里还不知道被糟蹋成什么样儿。 看到衙役们辣手摧花的样子，楚画就待不下去了。 她悄悄地来到上官云身边，小声说：“上官大人，听说你们还筛查出来两个有问题的学子？” 上官云深吸一口气，“是有这么两个学子。没想到这件看似简单的凶杀案会牵扯如此多人。一起审审去？” 楚画点头，装模作样地说：“那小女子就跟着上官大人去见见世面了。还请上官大人尽早为小女子洗脱嫌疑。” 上官云唇角微微上扬，也说起了官腔，“好说，好说。李大人，孙伯爷，这儿乱得很，咱们去别处继续审案。” 李大人呵呵一笑，“上官大人说的是，孙兄，走。审案要紧。” 打官腔谁不会？ 但是孙连忠却一句话也不想说，只闷闷地点头，“二位请！” 楚画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去了三楼内的另一个小单间儿。 这里面只有两个年轻的学子，看到上官云等人赶紧起身行礼，“学生见过几位大人。” 楚画默默地站在上官云身边，一言不发，但是丹凤眼里精光闪现，她将这两个学子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个遍。 他们看上去并不富裕，穿的是书院里面的制式棉袍，洗过多次的样子，都发白了。 但是有一点却是那些富家学子比不上的，那就是长得好看，标准的小白脸儿。 看着这俩小白脸儿，楚画又看了眼官威甚重的上官云。 楚画表示，还是上官大人好看。孙碧珠可能是眼瞎了，这样的小白脸能勾得了她？ 也太小看她了。 这回李大人先发问：“你二人姓甚名谁，年岁几何。” 个头稍高的书生说道：“学生姓宋，名元，是帝都书院二年级的学生，今年刚过十八。” 另一个说：“学生姓马，名守望，是帝都书院三年级的学生，今年十九。” 帝都书院的二年级都是有秀才功名的，三年级的学生是举人。一年级则是过了童生试的，书院里就这三个年级。 上官云示意衙役把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呈上来，问：“这把钥匙是谁的？” 那名叫宋元的学生脸面一白，低声道：“是学生的钥匙。” “开哪里的锁？”上官云再问。 宋元看着明显紧张起来，“是，是学生宿舍的钥匙。”上官云拉长了音调道：“宿舍的钥匙？为何别的学子身上没带着，偏偏你就带了这么一把钥匙？” 宋元磕磕绊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本官给你说实话的机会，毕竟孙碧珠和楚月的丫鬟都招了。”上官云道，“要知道，发生命案的房间是锁着的，有锁就有钥匙，还有你们的宿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8章 匕首 “大人，学生有罪！” 宋元跪下了，他不傻，当然听得懂上官云话里的意思，钥匙的事情经不起查。 上官云将钥匙往证物盒里一扔，“讲！” 宋元道：“这是那个单间里的钥匙。” “发生命案的单间儿？” “是！”宋元一脸后悔之色，“学生一步错，步步错。还请大人给学生一个机会，学生知错了。” 孙连忠冷哼：“知错？错就是错，错了就得受罚，一声知错就能将过往一笔勾销？说，我女儿是不是你杀的？” 宋元摇头，“不，不是。学生从未进过那个单间儿，孙二小姐确实让人给了银子让我为她做一件不光彩的事儿，学生也是不得已才接下的银子。 学生接过那名叫小兰的丫鬟递过来的钥匙后，非常紧张，就想去茶水间喝杯茶缓缓，可我没想到，茶水间里就只有一个杯子。 我拿起那个茶杯来看到茶杯底下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事情已办成，不用去单间儿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也没喝茶水就离开了茶水间。 大人，请您明察，学生句句属实，学生没有去发生命案的屋子。” 楚画轻声嘟囔，“这就怪了。诗会这么多人，茶水间理应进进出出的，又怎会只有一个茶杯？况且，你怎知这字条是写给你的。” 她声音虽小，在场诸人却能听得清。 宋元道：“我，我也不知，可学生就觉得是写给我的。” 上官云点头，“这是一大疑点，从刚才审问的结果来看，孙碧珠和楚月都不会写字条，她们还是倾向于宋元装作无意中进入单间儿。” “这么说，那写字条的人极有可能是凶手。”李大人又补充道。 孙连忠皱皱眉，话都被他们说了，他还能说什么？还有这个楚画，她不是嫌疑人吗？怎能在这里指手画脚，没规矩。 但是孙连忠啥也不敢说，谁让楚画是人家大理寺卿要娶的人呢，可怜她的小女儿，为了这么个男人，把命都丢了。 上官云的身份地位不是他能多言的，就是楚画，他也不能对她做什么，青荷郡主和楚昱尘也不是好惹的呀。 楚画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呢，该说的时候还是得说，“字条可还在？” “在在！”宋元赶紧把字条拿了出来。 几人轮流着看完，齐声道：“确实像女子笔迹。” 上官云是见过楚画的字儿的，说道：“楚大小姐嫌疑基本可以洗清了。” 楚画哼了一声，“这字儿柔弱无力的样子只能说是一般，也就是比刚会写字的人好上那么一些。不过，倒是可以让姑娘们写上几个字儿，对比一下。” 这也是个办法，上官云让手下人去做了。 “宋元，你去的是哪个茶水间？”楚画再问，她对明楼内的茶水间分布再清楚不过了。 三楼就是为帝都内的才子和才女们举办各种“会”而准备的，茶水自然不能少，三楼内就有两个茶水室。 小绿就倒在其中一个茶水室里，那里有个小柜台，后面摆着些小陶瓷罐，这里面装着各样的茶叶。除了明楼自己的特色茶叶外，市面上的普通茶叶这里都有。 被砸晕的小绿就放在小柜台后，还盖上了一块破布，这也是为什么往来拿茶水的人，没有发现小绿的原因之一。 宋元想了想说：“是离窗户比较远的那间茶水室。我本来想去窗户边上的茶水室，在门口碰到了孙家大小姐，她说这边的茶水刚烧上，还不热，我就去了隔壁那间。” 楚画幽幽道：“真是巧了。我记得孙家大小姐穿的也是粉色衣衫。” 她当然记得，是件有些旧了的粉色袄裙，样子还是去年的款式，也怪不得莫心媛会把她当成丫鬟，参加这样的诗会，哪家姑娘不穿新衣？ 孙连忠一听这话怒了，“楚大小姐，你这话是何意？我家大丫头不过是好心提了那么一句，有何怀疑的？” 楚画扯了扯嘴角，“孙伯爷您莫激动，我就那么一说。好了，接下来该马什么来着。” “在下马守望。”马守望躬身道，“不知几位大人要问学生何事？” 上官云又指向另一个证物盒，“匕首是哪里来的？” 楚画瞄了一眼匕首，非常的朴实无华，这书生有意思了，参加诗会竟然还带了把匕首。 马守望不慌不忙地说：“这把匕首是祖上传下来的，父母让我带着防身。我习惯带在身上，今儿出门忘记取下来了。还请大人见谅！” 楚画不信他说的，拿起匕首来端详了一会，直接拔了出来。 “好匕首，寒光四射！”楚画说了这么一句，又问：“不知马学子，你是哪里人，父母以何为生？” 马守望面色不改地说：“学生单县人，父母在家经营一家小客栈。祖传的小本生意，也就是混个温饱罢了。” “这样啊。”楚画放下匕首，没在说话。 上官云又问了事发当时他们在做什么，这两人虽说身上带的东西可疑，但都有不在场证据。 审问也只能到这一步了，收走了他们的可疑物，并让人看好他们后，几人又去了大厅。 斐文轩此时也全部问完了话，也将穿有粉色衣衫的女子都聚到了一起。 更是完成了上官云交代的，让这些粉衫女子写张字条的任务，如今没事情干也跟在了上官云身后。 好在紫竹和紫芙也回来了，楚画就离上官云远了一些。就在之时，有了新线索。 有个衙役在某个花盆还真找到了另一支香，这香可比原来的催情香少多了，只剩下小小一截。 当老大夫验出那支香是真正的迷香后，楚画等人心说，果然如此。 在那个花盆里还发现了香灰的存在，说明楚画他们的猜测是正确的。 “孙二小姐果然是吸了迷香昏迷之后，才被人用毒针害死的呀。”李大人叹道，“谁会这么歹毒？” 上官云道：“此人心思缜密，黄雀在后呀。” 孙连忠无话可说。 楚画站在一边也没说话，找到迷香在意料之中，可她还在想那把匕首。 那是一把上好的匕首，用削铁如泥来形容都不为过。更为重要的是，楚画在这把匕首上面闻到了铁血的味道，也就是说这匕首是见过血的。 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还可以有另一种说法，那就是经常用，经常保养。 试想一个祖传开小客栈的，会传下这么一把沾过血的匕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49章 毒针 楚画靠近紫芙，小声说：“你让影子盯紧了姓马的书生，并让他跟大掌柜通个信儿，让大掌柜派人去书院查查姓马的家世，以及他在书院里的情况。” 那么姓马的书生与此案有关吗？ 楚画真不知道，也没有迹象显示姓马的与此有关，更没迹象说明，姓马的与此无关。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一个书生带着把经常用的杀人匕首是不正常的。 盯紧就对了！ 影子离开后，便有几个小厮上来送茶水点心。 楚画还真饿了，距离发现死者这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她是滴水未沾。 伺候大人们的茶水点心自然是最好的，楚画是他们的少东家，当然也不会差。 楚画就这么在一众闺秀的注目下，吃吃喝喝起来。吃喝的同时，那双丹凤眼还不忘扫视众闺秀。 下楼寻找绳子的人还没回来，听上官云说，外面没发现有东西掉落。寻找的人正四处打听过往路人，就怕有人捡走了。 她的目光都放在众闺秀的腰带上，有不少女子的衣裳款式是需要腰带配合的，上面绣着繁琐的纹饰，有的还缀有漂亮的小珠子。 这样的腰带能当绳子用不？楚画很怀疑。 再将目光放到闺秀们的丫鬟身上，有不少丫鬟也是系腰带的，这些腰带就简单多了，完全可以当绳子用。 上官云在一边跟李大人打着官腔，眼神却从未离开楚画，这丫头又在想什么呢？ 就在这时，负责姑娘们随身携带物品的女衙役突然大叫，“找到毒针了！” 说是女衙役，实际上是上官云从女牢那边临时调来的牢房看管们。也只有女衙役，才能搜姑娘们的身。 说话的是女牢头，一个长得不像女人的高大妇人。 这毒针是在一个包袱里找到的，这包袱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丫头们，随时带着装有她们大小姐备用衣裳的包袱。 大家闺秀们出门一般都会带上一身备用衣裳，谁知道会不会出现身上被弄上酒水脏污的情况，所以带一件备用衣裳就很有必要了。 找到毒针的包袱被翻了个底朝天，衣服也散落在一旁，好在没有私密的东西，也不怕看。 “大人请看！”女牢头指着衣衫上的针孔说，“就是从这里找到的。毒针较粗，扎的衣服都是针眼。” 楚画上前看去，“还真是如此。你们没碰到毒针？若是碰到了赶紧让老大夫瞧瞧。” 女牢头笑道：“多谢大小姐关心，我们都没事。那根针放的位置太明显，打开包袱一眼就看到了。” 这可是他们家大人的未婚妻，看他们家大人现在每天乐呵呵的就知道，楚大小姐是真入了大人的眼了。他们这些跟在大人后面混饭吃的小衙役们，自然要对楚画上心了。 “那就好。”楚画点点头，这女牢头不错。 那边有老大夫和大老胡一起检测毒针上的毒，还要去尸体那边看看毒针与尸体的伤口大小符不符合。 上官云问：“这是谁的包袱？” 斐文轩查了一下，皱眉道：“安国公府的莫大小姐，莫心媛。” “是她？”楚画歪了歪头，她记得那个心直口快的大小姐，这位才是真正被家人宠坏了的大小姐，但她并不反感。 能被家人宠着长大，那是幸运，也是能耐。 就在这时，莫心媛过来了，看到自己的备用衣裳被翻出来，生气地说：“是谁干的？本姑娘饶不了他！” 上官云瞥了一下斐文轩，后者摸摸鼻子，咳嗽一声，“莫大小姐来得正好，解释一下为何在你的包袱里发现了毒针。” “什么毒针？”莫心媛一愣，“哦，就是你们刚才搜我们身时要找的东西？怎么会在我的包袱里。还有你，别看长模狗样的，要是敢冤枉我，我饶不了你。哼，我爹，还有我哥，他们的官儿都比你大。” 看官袍就知道官员的品阶，斐文轩身上的袍服一看就不是个大官儿。 斐文轩还真不敢对莫心媛怎样，这小姑娘别看小，人家身上还有个小县主的头衔，听说是安国公立了个大功后向陛下求来的，可见莫心媛的受宠程度了。 “大人，还是您来。”斐文轩缩了缩脖子，躲在了上官云身后，看到楚画那鄙视的眼神，尴尬地笑了笑。 上官云笑骂了一声没用，接过话来问道：“莫大小姐来得正好，本官想知道，为何在你的包袱里发现了毒针，这枚毒针就是害死孙碧珠的凶器。” 莫心媛绷着张小脸，怒道：“我，我还想知道呢。我的新衣裳都被你们弄坏了，这可是母亲给我定做的新衣裳，我一次都没穿。” 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衣裳料子上面的粗大针孔。她这衣料做工极好，比绸缎还要细腻几分，几个大针孔下去，衣裳也就报废了。 楚画道：“我想莫大小姐应该不是凶手。凶手是个缜密的人，应该不会把毒针就这么放在衣裳里。要知道，我们大理寺的人可是连搜身都做得出来，搜个包袱那自然不在话下。” 莫心媛一听有人帮她说话，立即给了楚画一个大大的微笑，“你说得太对了。我平时就不爱拿针，缝个荷包都能把手指戳烂，出门怎会带根这么丑的针？” 她是个颜控，什么好看用什么，人也一样，就爱跟长得好看的人相处。 斐文轩看上去是长得还不错，可比起上官云还差不少，更不用说这人上来就质疑她，她能给他好脸就怪了。 但是楚画不一样啊，这位楚大小姐不但长得好看，还帮她说话，她一看就喜欢上了。 楚画勾了勾唇角，“依我看，这定是凶手想嫁祸给莫大小姐使的手段。反过来说，凶手应该离莫大小姐很近。” “不，应该是离莫大小姐的包袱很近。”上官云来到楚画身边，吩咐道：“既然证物和凶器都找到了，那就把这些花盆恢复原状。找到熏香的花盆做好标记，位置不能错。还有，把莫大小姐的包袱也放回原处。” 上官云这么一说，楚画就明白了。 将毒针放在备用衣裳里，这着实不像是凶手能干出来的事情。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可以解释这种情况。 那就是，凶手在处理完熏香时，来不及照处理熏香的法子处理毒针，只好把毒针刺入莫心媛的包袱里，以此来嫁祸给莫心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0章 排除法 但是，随手嫁祸给莫心媛的做法反而暴露了凶手的位置。 现场人很多，也有不少人有嫌疑，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确切的证据来证明谁是凶手。 楚画想到这里，趁着别人不注意又悄悄地来到上官云身边，小声说：“既然如此，可以用排除法。” 声音柔柔地吹在上官云的耳畔，如同一根羽毛拂在他心上似的，有点儿痒。 可人家上官云定力足够，脸皮也厚，硬是没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表情来。 “确实如此。”上官云脸不红心不跳，淡淡地点头回答。 楚画一点儿也没有撩过人的自觉，也跟着点头，“我非常好奇凶手到底是谁了。” 要说有没有怀疑的人，楚画还真有几个，但是没有一个有足够证据。 上官云蹙眉看了眼楚画，眼神中竟含有一丝委屈，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楚画歪了歪头，看了看身边的丫鬟，“难道我说得不对？” 心里却在说，我没怎么着这人？那是什么眼神儿呀。 一边的莫心媛却是悄悄地盯着楚画不放，看到她和上官云的互动，心里闷闷的。 要知道上官云也是她心里的好夫君人选。但是，莫心媛觉得自己是个讲义气的，就冲着楚画刚才维护自己的举动，她就不能挖楚画的墙角。 想通了这一点后，再看楚画和上官云的互动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反而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好看的人果然还是得和好看的人在一起呀。 人多力量大，很快这里的花盆儿便按原来的位置摆放好了。 果不其然，莫心媛的包袱就放在那找到小半截熏香的花盆边上。 花盆是放在又矮又长的多宝架上，这多宝架围着莫心媛写诗作画的桌子绕了个凹字形。三面多宝架将这里隔出了一块私人场地。 凹字形里面一角的小椅子上就放着莫心媛的包袱。在包袱的外面，也就凹字形的外面是多宝架的另一边，是个小小走廊，走廊两边也都是多宝架，上面摆放着很多花盆。 这样的场所不多，以莫心媛的身份占有这么一块地方也是很容易的。 按照这个布局来看，能伸手把毒针**包袱里，有两种可能。一是来到莫心媛写诗作画的地方，比如端茶倒水以及假装来跟她做书画上的交流时，顺手将毒针放进去。 若是这样的话，人也好找，问问莫心媛和她的丫鬟，都有谁来过她们这个地方就行了。 至于第二种法子吗，就得费些力气找人了。 外面是个小走廊，这边离茶水室比较远，虽然往来之人不多，却也不好说谁会走到这边来。 通过多宝架的格子就能把手伸到放包袱的地方，多宝架的格子上，放着的是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空隙较大。 但是，若真如楚画所想的那样，凶手因为被人打断埋毒针才把这东西放到莫心媛的包袱里的话，也不怎么难找。 上官云不愧是大理寺卿，跟楚画所想的几乎一样，立即让手底下的人按这个分析来寻人。 很快便从那些穿粉色衣衫的女子中，找出了五位来过莫心媛处的姑娘。 这五位所写的字儿也被楚画拿来对比过，除了轻飘飘的软弱无力可以对得上，其他的完全对不上。 楚画撇了撇嘴，“想来也是，凶手怎会留下这么一个把柄呢。” 将字条一扔，楚画将放在对照笔迹上面的心思收回。 莫心媛接住了字条，她跟在楚画身边好奇急了，将那些字条对照了又对照。 “楚画，楚画，过来看，这个撇儿是不是跟字条上的很像？”莫心媛自来熟地叫起了楚画的全名儿，眼神儿发亮地盯着楚画不放。 楚画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招惹这位大小姐了，敷衍地说：“没用的。故意写得这么烂，为的就是让我们找不出写字的人。” 莫心媛哦了一声，又问：“那现在怎么办？我跟你一样都成嫌疑人了，我们得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楚画瞥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她没那个心情跟这姑娘玩探案游戏。 “哼！”气得莫心媛直噘嘴，“有什么嘛，不就是探案吗，我也能。” 很快，上官云派人来找莫心媛和她的丫头问话了。 莫心媛和丫头们指认了那五人，其中莫心媛最不待见的就是孙碧云，她看不得这位哭唧唧的模样。 “我说孙碧云，你哭有什么用？”莫心媛哼道，“要怪就怪你那死去的妹妹，是她让你来我这里端茶送水的。我说要吃点心，要喝茶，自然会有我的丫鬟来准备，你巴巴地跑过来献什么殷勤？” 孙碧云泪眼蒙眬地说：“莫大小姐您别这么说，我来这边不是妹妹逼的，是我想帮妹妹。妹妹她都已经这样了，您就别再说她的坏话了。” 莫心媛怒道：“坏话？我说她什么坏话了？倒是你，整天摆出个小白菜的脸面来给谁看？好好的福气都被你自己哭没了。晦气！” 孙碧云立即摆出一副站立不稳地样子，用一双泪眼看了这个看那个，“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呜呜！” “够了！”孙连忠再看不惯大女儿，也不代表他能视别人欺负大女儿而不见，“莫大小姐，小女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总是针对她？” 莫心媛哼道：“孙伯爷言重了！本姑娘怎敢针对她，我还觉得是她针对我呢？她们五人就数孙碧云在我身边晃悠的时间最长。要我说，那枚毒针就你有机会放，想嫁祸我？哼，下辈子也轮不到你这朵恶心的白莲。” 白莲花这个词儿还是上官云的祖父发明出来的，深受年轻姑娘的喜欢。 在这个可以养小妾的时代，这种白莲太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画看了眼同样若有所思的上官云，两人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上官云这时又悄悄地让斐文轩去别处问话，问的就是那些参加诗会的大家闺秀和她们的丫鬟们。 看孙碧云只知道哭的样子，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莫心媛怎么欺负她了呢。 “你，你血口喷人。”孙碧云颤抖着手指向莫心媛，“碧珠是我亲妹妹，我怎会做出那样畜生不如的事？倒是你莫大小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在各种宴会上找我家二妹的麻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1章 总结得可对 “哼，那是她自找的。”莫心媛嗤笑，“没有那个能耐就不要奢求太多，比不过就暗地里下黑手，脸呢？本姑娘偏不如她的意！” 莫心媛也是个霸道的，她不是没听懂孙碧云话里的意思，这就想让她服软？想得美。 站在一边的孙继海冲动地说：“你，你就是嫉妒我二姐比你长得好看。我大姐一向柔弱，平时对下人说话都不会大声儿，她怎么会拿起毒针来杀人？我看我二姐定是你害死的，一看你就不像个好人。” 这话说的是莫心媛。 “闭嘴，蠢货！”是莫心媛冷笑，她可不是个好脾气的。 三个小辈在那边互相攻击着，身为长辈的孙连忠也不好拉偏架，好在自家儿女没吃亏，索性也就不管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画看上官云等人还是老神在在的看戏，她看不下去了。 “孙大小姐，我有几句话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莫心媛说的是口干舌燥，楚画一出声便跑到她身边来，“还是小画画你好。” 楚画绷着一张小脸，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瞪着眼睛看孙碧云。 孙碧云抬头，红着眼睛如胆小的兔子似的，瑟瑟发抖地问：“不知楚大小姐想问什么？” 楚画勾了勾唇，“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想知道孙大小姐为何要跟宋元说，离窗户远的茶水间里的水还没烧开。” 孙碧云茫然地看了看孙继海和孙连忠，“宋元是谁？” 楚画抬头看上官云。 上官云挥了挥手，自有人带宋元过来。 “就是他。”楚画问，“不记得了？宋学子可以帮你回忆。” 孙碧云恍然大悟的样子，“是这位公子啊，我记得。那时那个茶水间里确实是没有开水，没法冲茶。” 楚画又看了眼上官云，后者说道：“把那几个丫鬟带上来。” 斐文轩把人带上来后，说：“你们把刚才交代的再说一遍。” 一个青衣小丫鬟说：“奴婢是赵府的丫鬟，奴婢给我家小姐冲茶时，离窗户远的茶水室里的热水还是足足的，两个火炉里的水也都是开着的。” 另一个小丫鬟说：“奴婢是刘府上的丫鬟，奴婢跟在这位小姐姐的后面去的茶水间。在那茶水间的门口碰到孙大小姐，她说这茶水间里没有热水了，让我去另一个茶水间。 可是奴婢刚看到这位小姐姐提了热水出来，但是孙大小姐下一刻就把门关上了，奴婢只好去隔壁提热水。隔壁的热水还没开，等了好一会儿呢，奴婢提回去还被我们家小姐骂了。” 还有一个丫鬟，她说：“奴婢去那边茶水间的时候，确实没有热水了，炉子里火也熄灭了，像是被人用水浇灭的。” 这三个丫鬟是斐文轩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么前后一对照，靠窗的茶水间果然是有问题。 楚画再问：“孙大小姐，解释一下。” 孙碧云依然跟受惊的兔子一样，抱着胳膊哆嗦着，“解释什么？我去看的时候确实没有茶水，我只不过是跟宋公子和几位小丫头实话实说罢了，要我解释什么？” 楚画再次扯了扯嘴角，“那我就抛砖引玉了，就那个离窗户远的茶水间儿，孙碧云的丫鬟小绿，在被孙碧云打发去休息室外引走我的丫鬟时，遇到了你孙大小姐。 当时孙大小姐说，你这会儿很忙，莫大小姐要喝茶，又要吃点心，想让她帮你应付一下。小绿就去了茶水间拿水冲茶，可她刚进茶水间就被人打晕了，倒地之前看到了一抹粉色衣角。巧了，孙大小姐今天穿的衣裳就是粉色的。” “这，这确实是巧了。”孙碧云半低着头说，“我当时端着点心去了莫大小姐处，再回来就没找到小绿。莫大小姐的茶水还是我送的呢。” 楚画像是没听到她的解释一样，接着往下说：“小绿晕倒后被人拖到了那处茶水间的柜台后，盖上了一块布，不绕到柜台后面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接下来就是宋元了，他在这个茶水间的门口收下了小兰送出去的钥匙。宋元回到隔壁诗会后，思来想去心里怕得慌，就想去茶水间拿杯茶喝。实际上，他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想想。” “没错，就是这样。”宋元赶紧接过话来，“我那时确实怕得不行。” 楚画眯了眯眼，“可接下来的事情出乎宋元的预料。他本想去离窗户近的茶水室，可你却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跟他说，靠窗的茶水室里没有热水了，他若是想自己动手冲茶喝，还是去离窗户远的茶水室里比较好。 所以，宋远就去了那离窗户远的茶水室。可是在那间茶水室里只有一个茶杯，他拿起茶杯发现底下有张字条，上面写着，事情已办成，不用再去单间儿了。” 宋元再次点头，“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楚画问：“孙大小姐，我来问你。在这间茶水茶室里，你都做了些什么？我的人发现小绿的时候，没注意到茶水室里的炉火，刚才派人去看，发现依然没点燃，还能看出火被水浇灭的痕迹。” “这跟我有何关系？”孙碧云终于抬头了，眼睛红通通地看向楚画，“楚大小姐想说什么？” 楚画面无表情道：“还没说完，等着！接下来我再说说孙碧珠为何会一个人去单间儿，要知道孙碧珠也是有丫鬟的人，她派小绿出去引走我的丫鬟，可她身边还有一个小兰呀。 听小兰说，孙碧珠听到孙大小姐说，我休息的单间儿门口根本就没有丫鬟在，她问小绿去了何处，为何没回来。小兰以为小绿偷懒了，就说她可能找地方玩去了。 这时你又以莫大小姐要吃点心，要喝茶为由把小兰借走了。孙碧珠这才一个人去了单间儿。我来问你，孙碧珠一个人离开后久久未归，你就没找过她？” 孙碧云道：“我那时忙得不行，没注意到妹妹。” 楚画哼了一声，又道：“再说说莫大小姐，在她的包袱里发现在那枚毒针。我们推测了一下时间，放毒针的时候，你离她最近，给她端茶送水也是最频繁的。” 孙碧云看着楚画，恨恨地说：“楚大小姐这是何意？你有证据吗？” 楚画看了眼上官云，“上官大人，我总结得可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2章 出血了 上官云满意地点头，“楚大小姐总结得很好。本官这里还有几个证人，可以证明在孙碧珠出事的那一个时辰前后，孙大小姐有几次长时间未出现在人前。” “我……啊！” 没有任何征兆，孙碧云被孙连忠踹倒在地，“说，是不是你干的？“ 经楚画这一总结，但凡脑子在线的人都能明白过来，孙碧云的嫌疑确实很多。 不过，虽然很多，却没有实质性的物证。 可没想到孙连忠竟然这么暴力，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就把孙碧云踹倒在地，这可是他的亲女儿呀。 这一变故连孙继海这小孩都看不下去了，“爹，大姐她……” 孙连忠看着小儿子连连摇头，“继海，你二姐被这死丫头算计了。” “什么？”孙继海不敢接受这一结论，“不可能，大姐把二姐？我们可是一个父亲，怎么会！” 莫心媛讽刺说：“怎么不会？我早就说你这家伙蠢。你那两个姐姐都不是好东西，她们私底下的龌龊会跟你说？一个庶女，一个嫡女，天生就不是一路人。” “父亲，小弟。”孙碧云也是个狠的，她抱着肚子再次哭得稀里哗啦，“不要被有心人左右了，真的不是我。” 楚画下意识地看了下莫心媛，后者正好看了过来。 没错，她们就是有心人。 但是没办法，谁让孙碧云手脚太干净了呢。 要说没总结之前，孙碧云的嫌疑只有三成，那么现在之后孙碧云的嫌疑上升到了七成。 莫心媛觉得楚画看她的那个眼神儿是求助的信号，她乐了，终于可以露一手了。 “咳。”莫心媛咳嗽一声，“诸位大人，孙伯爷，你们都是干大事儿的人，自然不知后宅女子们的心思。我呢，自幼生活在后宅，家中也有庶出姐妹，对她们的心思略知一二。” 楚画挑眉，莫心媛这么一说她的思路又来了，“莫大小姐说得有道理。咱们可以换个思路，那就是凶手杀了孙碧珠后，能得到什么？一般情况下，杀人都是需要理由的，孙碧珠死了，谁是最大受益者，谁就是凶手。” 孙碧云挣扎着起身，恶狠狠地说：“楚大小姐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我二妹死了，你就可以顺顺利利地嫁给上官大人。” 躺着也中枪的上官云：“……” 楚画嗤笑，“你这话有意思，我和上官大人都在议亲了，她孙碧珠是何许人，我在赏春宴之前还真没听说过。上官大人，你听说过吗？“ 上官云眼神冰冷地扫了一眼孙连忠，“本官也未听说。” 莫心媛笑了，“孙碧云不是我说你，你这小心思瞒不过我。孙伯爷，好好想想你府上最近发生的大事儿，我猜这事儿应该对孙碧珠有利，孙碧云也想要，但她是庶女求而不得，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大事儿？”孙继海皱着眉头沉思。 孙连忠也在皱眉，难道真如莫家大小姐说的那样？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有什么大事儿来。 就在这时，孙继海大叫道：“我想起来了，前些天母亲不是说要给二姐定亲吗？” 孙连忠马上想到这事，眼神阴冷地看向孙碧云，“你是因为此事？” 孙碧云不敢看他，支吾道：“我，女儿不知父亲在说什么？” “孽障！”孙连忠眼前一黑，伸手就给了孙碧云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刚才那一脚还厉害，孙碧云一个不稳，整个人撞到了桌子上，小腹跟桌子尖儿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 孙碧云尖叫着倒地，没多会儿，也就是老大夫赶来时，孙碧云的脚边就有血液流了出来。 “血？”莫心媛大叫一声，吓地她躲到了楚画身后，“难道是……” 楚画眼神眯了眯，悄悄点了点头，“这位孙大小姐不是一般人呀。” 两个小姑娘互视一眼，均都摇了摇头。给孙碧云打上了一个“不自爱”的标签。 那边老大夫要给孙碧云把脉，被孙碧云尖拍开，捂着小肚子大叫：“不要，不要你管。滚，你们都滚！” 老大夫为难，看向了孙连忠，“孙伯爷，这……” 他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看孙大小姐这样子像是有身孕了。 未等孙连忠回答，上官云道：“大夫尽管说，人命关天，就不必在意那些虚礼了。” 老大夫小声道：“老朽不能确认，老朽还得把个脉。” 他不想得罪人。 孙连忠突然道：“上官大人，李兄，在下突然想到一件事，定是我家大丫头嫉妒二丫头得了那件宝贝，这才出手害她。大人，还请看在我们孙家的面子上，先让我把大丫头带下去医治。此案，我们孙家会给几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画哼了一声，扭头不言。 莫心媛是个较真儿的，“不行。孙伯爷是想大事化了？我们这些被冤枉的人怎么办？我可不想一辈子背着个杀人凶手的名声。还是说，你承认孙碧珠是孙碧云杀的？” 孙连忠脸面阴沉地看着抱着肚子难受的孙碧云，“是！” 这下子孙碧云是彻底被刺激到了，她就知道在这个家里她是多余的，是可以随时抛弃的。她现在是万万不能被他们带走，带走的话她只有死路一条。 瞬间孙碧云便想开了，也豁出去了，她就是死也不想让他们如意，她哈哈大笑道：“是，孙碧珠就是我杀的，是我用毒针刺死的。大夫，给我诊脉，告诉他们我怎么了。” “你敢！”孙连忠目眦欲裂地看着孙碧云，大有她多说一名就弄死她的架势。 孙碧云知道她这不靠谱的爹起了杀心，她也只好豁出去了，“大人，您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弄死孙碧珠的？不想知道为什么？ 反正早晚都是一死，如今我这个样子也没任何念想了，我敢在有希望的时候弄死孙碧珠，现在，我又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上官云立即给斐文轩一个眼色，后者带上衙役将孙连忠父子和孙碧云隔离开来。 老大夫这才上前给孙碧云把脉，“姑娘，你有两个月的身孕了。眼下遭到重创，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孙碧云万念俱灰，眼泪簌簌而下，“这也是我们娘俩的命，听天由命。” 楚画突然将腰间的荷包扔了过去，“相信我，就把它吃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3章 庶女的悲哀 孙碧云笑了笑，拿出荷包里的大药丸就往嘴里塞，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这是毒药她也能笑着吃下去，与其回到府里被那些人弄死，还不如死在这里干净。 莫心媛好奇地戳戳楚画，“画画，你给的不会是毒药？” 楚画斜着眼睛看她，“我家是开药堂的，总有压箱底儿的好药。” “你还真是好心。”这么一说莫心媛就知道是什么了，保命的药呀，谁不稀罕，吃味地说：“要是我，不落井下石算我心善。” “好奇罢了。孩子没罪，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在我眼前就这么没了，何况，我刚好有合适的药丸。” 楚画还真没觉得自己是好人，她只不过看在那可怜的孩子份上，恰逢其会罢了。 看样子孙碧云很紧张那个孩子，但凡她表现出一点儿不想要这孩子的举动，楚画也不会给她药丸。 既然给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大夫，您看着给孙碧云扎两针，先止血。” 还有一点就是，楚画不想让孙连忠得逞。 不管孙碧云在孙府是怎么不受待见，他都不能动不动就打人，先是用脚踹，又是甩耳光。孙碧云可是他亲生的大女儿，这样的爹，够坏。 孙连忠还几次三番想将小女儿的死就这么草草结案，为的不是为女儿申冤，为的是他们孙家的脸面。 人都死了，不找到真凶为小女儿报仇，还想着将命案压下去，这是什么爹？ 脸面比命都重要吗？ 楚画很不理解这些人的想法，她父母从未给他们兄妹灌输这样的思想。 所以，她偏不如孙连忠的意，此案她还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也许是楚画的救命药丸子给力，也许是老大夫的医术高超，躺在紫芙拿来的被子上的孙碧云终于没有痛苦的表情了，血也没有再流。 知道不能秘密地把孙碧云弄死，孙连忠只好恳求李大人，“李兄，能否让我们孙家的脸面稍稍好看些。” 李大人无奈，看向上官云。 “既然凶手已经认罪，无关人等就去楼下等着。” 大理寺卿发话了，手底下的衙役便行动起来，将那些与此案无关的大家闺秀和学子都赶出了三楼。 人少了，孙碧云似乎更放得开了，闭着眼睛道：“几位大人，我希望几位答应我，不要把我交给孙家人，若能答应，我便知无不言。” 上官云看了眼李大人，后者也是很无奈，都弄到这个地步了，他又怎么不知孙连忠的想法呢。 但是有大理寺卿在，孙兄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只能道一声家门不幸了。 “此案归大理寺管，在下不过是来开开眼界的。一切还得上官大人做主。”李大人打着哈哈道，心虚地不敢看孙连忠。 孙连忠盯着上官云，闷闷地说：“孙碧云是我的女儿，不管有没有罪，总归是要回去跟她母亲报个信儿的。” 上官云笑了笑，“孙伯爷，孙大小姐已经认罪，她现在是我们大理寺的犯人，若是尊夫人想去看望女儿，可以去大理寺的大牢里探监。若是探监，本官倒是可以网开一面让她们见上一见。” “你，哼！”孙连忠黑着张脸，扭头不看众人。 一边的孙继海眼圈通红，指着孙碧云道：“大姐，二姐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害她？” 孙碧云冷笑，“好？你所谓的好是指什么？好心让我给她背黑锅？还是好心让我做她的陪衬？在外人眼里，我有多无知，她就有多高贵是？ 还有你，每次看到我被你母亲骂，被你二姐使唤的像个下人时，你又做了什么？我也不是没跟你透露过我从来都没有领过月例，可你对我说过什么？我虽不喜莫大小姐，她有一句却说得很对，孙继海，你就是个蠢货！” “你你，你！”孙继海气得脸都白了，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母亲和二姐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为了家人和睦，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碧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像是累了，闭上眼睛问：“我认罪了，接下来就只能去大理寺的大牢里待着了。” “是。”上官云淡淡地应下。 孙碧云笑了，“既然如此，就请问。” 她宁愿死在大牢里，也不想回荣兴伯府，那个地方，她五岁时就想逃离了。 上官云问：“你与孙碧珠是同父姐妹，为何要下此毒手？又是何时起的杀心，杀人动机是什么？” “呵呵，同父姐妹？我宁愿跟个奴婢姐妹相称也不想跟孙珠珠做姐妹！”孙碧云冷笑不止，一改先前受惊小兔子的人设，“我比她大了不到一岁，姨娘还在世时，我们还能勉强吃得饱，穿得暖。 三年前，姨娘因一场普通的风寒病逝，那年冬天我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差点冻死，这是同父姐妹该有的待遇？” 孙连忠眉头深锁，“那你也不能杀人！” 孙碧云再次闭上眼，不想看到他，“我姨娘的病只需几服药就能治好，我都想办法把姨娘的首饰拿出去当了，也买回来了药。 可惜身边的丫鬟是个吃里扒外的，我回来时，就在侧门被夫人的人发现了，他们抢走了药，还抢走了我当首饰的银子。从那以后我除了那身衣裳外，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姨娘，不，是我亲娘没过两天就死了。 三年后，本该是我的姻缘却又被夫人抢走了，给了你的好女儿孙碧珠。那天，玉郎请了帝都最好的媒婆上门，我躲在屋里喜极而泣，我以为嫁人了就能逃离孙府了，可没想到，你们连玉郎都跟我抢。 呵呵，夫人还说，等孙碧珠跟玉郎定亲后，她一定会给我找个好婆家，让我把她抢我夫君的事情忘掉，不然，她就把我嫁给一个死了老婆，还有孙子的老头子。偏偏玉郎还以为，他娶的人是我，没过两天他们就开始议亲了。 我想一死了之，却发现身怀有孕，我想生下孩子，又不想让孩子跟我一样不幸。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拼命地讨好夫人，讨好我的妹妹，让她们放我出府，让我能想办法跟玉郎通个气儿，他认定的妻，被他们换人了！” 孙碧云说到这里低声抽泣，“我是人人看不起的庶女，难道庶女就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她抱着肚子，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绝望的气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4章 算计人者恒被算计 听完孙碧云的叙述，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包括被孙碧云骂他蠢的孙继海，“大姐，我，我不知道二姐的婚事是这么来的。母亲她，她怎么能……” “哼！”孙碧云无情地拆穿他，“别假惺惺了，夫人她一向如此。” 说着她挽起了衣袖，上面都是陈年老疤，长的短的，甚至圆的都有。 “这里是我三岁那年第一次顶撞夫人时留下的，鞭子抽的，我身上也有。还有这里，这是我八岁那年试图逃出孙府，被夫人抓回来打的。这里是我十岁那年被夫人用火棍烫的。” 孙碧云苦笑，“要不是母亲以死恳求，十岁那年我可能就病死了。你们谁知道这事儿？没有人。从那以后我就学乖了，我成了孙碧珠的陪衬，使出全身的力气来讨好她们娘俩，为的就是能够出门走走。 但是我亲娘死后，我知道我再怎么讨好她们都没用。幸好我遇上了玉郎，他给了我希望，他说在我及笄后就来娶我，帮我逃离那个狼窝。可是，夫人怎么做的？她拿走了我唯一的希望，我能不恨吗？” “那你也不能把碧珠给杀了！”孙连忠红着眼睛道，“早知今日，我就该在你生下来时掐死你。” 孙碧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真应该这么做。生了我，却不管我，任由你的夫人打骂我，我不想挨打，我能怎么办？ 我不想过姨娘一样的生活，她是身不由己才成了你的妾，她也没想着争宠，你若不想要她可以拒绝，为何要带回家让你的夫人搓磨她？” 孙连忠的老脸都被揭开了，只恨恨地来了一句：“不知廉耻！” 孙碧云再次扭头，她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了，随他们去。 “咳！闲话莫多讲，说说案子。” 上官云打破了父女二人相互指责，虽然别人家的八卦很好听，但是案子依然重要。 “是，大人。” 孙碧云在紫芙的搀扶下坐了起来，“那天楚月在伯府花园里和孙碧珠商量时，我躲在假山后面都听到了。她们想在今天给楚大小姐一个教训。 我就想，或许我可以将计就计地也给孙碧珠一个教训。为了能独自跟着孙碧珠来诗会，我给身边的小丫头下了泻药，只有这样，我才好出手。 如楚大小姐总结的那样，我在离窗户远的茶水间做了手脚，我知道她们的计划，就时刻关注着她们的行踪。小绿是我打晕的，小兰给宋元钥匙的时候我就在茶水间里偷听。 那纸条也是我写给宋元的，昨晚我就写好这张纸条了。也是我支走了小兰，为的就是让孙碧珠一个人进那间休息室。” 说到这里，孙碧云看了眼楚画，“我送楚大小姐进单间后，一直盯着你的丫鬟。没想到她们会去隔壁房间，好在那处单间儿还有另一个隔壁，在楚大小姐的丫鬟走后我就躲在了那里。” 楚画蹙眉，“你是怎么进的案发单间儿。” 孙碧云笑了，“还是楚大小姐给我的启发。我姨娘死后，我找到机会就偷偷跑出去散心，遇到一个会开锁的锁匠，学会了开锁。” “原来如此，你很厉害！”楚画由衷地赞了一句，“可惜，你太相信男人了。以你的才智，早晚会摆脱孙府的，为何将所有的希望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若不是孙碧云怀孕了，被孙连忠一巴掌抽得见了红，此案还有得磨呢。 “你不懂！”孙碧云摇头，不想在这上面多说，伸手解下腰带来，“我是用这个绑在窗户上，翻进那处单间儿的。看楚大小姐跳窗离开后，我就进去了，灭掉了刚点燃不久的催情香，点了迷香，然后又从另一个单间离开。 当孙碧云进了单间儿后，我算准了时间又进去关上了房门，然后把迷香掐断，将已迷晕的她放在床榻上用毒针扎了后，再换回楚月的香，翻窗离开。” 大老胡在孙碧云的腰带上还真发现了一小根木刺，在上官云的示意下带着人去了单间儿求证。 很快这根木刺便找到了出处，跟木窗上一处细小的新缺口吻合。物证总算是齐全了。 案情是真相大白了，但楚画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此案当真是一环套一环，你在算计别人的时候，焉知别人也在算计你？ 楚画用孙碧珠对她的歹意来算计幕后“救”她的人，却没想到她的这一举动，反而成全了孙碧云的算计。 而单纯要想整人的孙碧珠却被楚月暗中算计了，楚月却不知，她们的算计只是孙碧云计划中的一部分。 孙碧云的心思当真深沉哪！果然不能小看了天下英雄。 莫心媛现在看孙碧云的眼神那叫一个后怕，躲在楚画身后问：“那你为何要嫁祸我，还用毒针毁了我的新衣裳。” 孙碧云笑了，“因为你莫大小姐跟孙碧珠是死对头，你有的她都要有，而她有的，你也想方设法压她一头。参加宴会也是如此，她去了，你一定会去。 只有莫大小姐才能给孙碧珠找各种麻烦，我只有伺候好了莫大小姐，才能左右孙碧珠的去处。说起来还要多谢莫大小姐的配合。” “你，你这个阴险的！” “至于为什么会嫁祸给你。我也不想的，谁让上官大人来得这么快呢。”孙碧云叹道，“楚月从那个单间捉奸回来后，我就一直盯着她。 看到她把一支香埋在了花盆里，就知道她肯定背着孙碧珠做了些什么，我也想埋在那个花盆里，可惜人来人往，实在是不方便这么做。 我好不容易把迷香埋到别的花盆里，却没想到衙门里的人就来了，如此，我也只好把毒针随手刺到了莫大小姐的包袱里。” 莫心媛瞪眼道：“够坏！” 孙碧云扯了扯嘴角，“可我还是被你们抓住了。上官大人，带我去大理寺。” 上官云挥手让女牢头带孙碧云下去，介于孙碧云身子弱得不能走，女牢头招来两个手下，准备轮流着背孙碧云下楼。 这时，孙连忠说话了，“上官大人，杀人者可是要偿命的。” “放心，国法不是摆设。孙伯爷，请节哀。”上官云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回衙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5章 是个假书生 案子结了，上官云也准备带着衙役和各类物证回衙门了。 楚画也跟在上官云的身后往楼下走，至于孙连忠怎么收拾烂摊子，就不是她操心的事儿了。 下楼后，上官云趁人不注意来到楚画身边，“今儿这案子可以说是冲着你来的。依我看，你……” 楚画扁了扁嘴，“懂！上官大人，在没成亲以前，我尽量收着点儿。” 上官云勾唇，星眸内满是笑意，“我已经派人去寻楚兄了，你不要急。” “好！” 楚画当然能明白上官云的意思，今天这件案子也给她提个了醒儿，她确实是急了。 不但急了，也大意了，若今天接手此案的人不是上官云，她想自证清白还真不容易。 上官云看衙门里人也休整好了，又低声说：“此案有我，不会传出对你有任何不利的消息来。倒是你那个堂妹，打算怎么处置？” 楚画哼道：“按章办事好了，不必顾忌我的面子。她还没那么大的面子！再说了，我马上就要嫁人了，那些名声对我来说无用。除非……” “没有除非。”上官云赶紧表态，“回去好生歇着！” 上官云是聪明人，聪明人一点就通，他当然不会让楚画对他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对于他和楚画的婚事，早已不抵触，反而希望楚画能早点嫁过去，好温暖那座没有人情味儿的宅院。 上官云带着一众衙役大摇大摆地走了，那些没有任何嫌疑的大家闺秀们也三五成群地离开。 莫心媛也在楚画嫌弃的眼神下，噘着嘴上了马车，边走边说着，她是不会放弃的！ 楚画不想理这位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她要办的都是大事儿，没那个闲工夫跟莫心媛谈论风花雪月，幼稚得很！ 楚画招来大掌柜交代了几句，着重提了在酒楼内部每个显眼的地方都摆上时钟。 今天这案子她始终觉得办得不顺利，时间线上梳理起来很难。 一刻钟，两刻钟以及什么时辰内的几刻钟，真的太费劲了。 要是人手一块钟表，时间细化到分秒，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可钟表的推广始终是需要官方配合的，这又牵扯到了皇家内造的生意。 楚画再一次讨厌起了皇家内造这一招牌，谁让他们把钟表的价格定的那么高呢。 明楼的三楼，从现在开始就不设单间了，茶水室的门也不再有。 再关几天门，找几个道人和尚什么的做几场法事，好安那些来吃饭之人的心。 交代完这些正事后，大掌柜派去书院的人也回来了。 听完那人的叙述，楚画开始找姓马的书生。 影子道：“马守望被上官大人带走了。” “那还等什么？追呀！”楚画焦急道。 当楚画的大马车追上衙门里的人时，这里刚发生了一场小骚乱。 “怎么回事？” 楚画趴在车窗上看去，前面有一摊血。 紫竹下车去看情况，很快就回来了，“大小姐，宋元被姓马的书生砍了一刀。” “死了？”楚画眼皮一跳，“姓马的呢？” “没死，后背中了一刀，伤势较重。”紫竹说，“上官大人说，是跟他同乘一辆车的马姓书生所为。” 楚画叹了口气，“姓马的跑了是？也不对，那人根本就不是马守望。不过，也在预料之中，他没在明楼时就逃走，可能是看到影子他们不好对付。” 紫竹道：“大小姐，您别担心了。咱们时间多的是，以后肯定还会遇到的。” “说的也是。”楚画再次看向窗外，看到上官云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人善后。 她心里安定了许多，自语道：“若是那人这么容易被抓，我还觉得不踏实呢。” 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说西院儿的人是好心为她张罗这门亲？ 可能吗？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紫竹，你去跟上官大人说说我们查到的。让他也注意一下，说不定这人不是为了我而来，而是为了他上官云。”楚画关上窗户后，便窝在了抱枕里。 她不能想当然地以为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围着她转，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呀。 紫竹回来后，楚画一行就回顺恩伯府了。 她回来不久，西院儿那边就得到了风声，二房更是炸了。 诗会上的大家闺秀可没有保守秘密的习惯，明楼里的命案，再加上荣兴伯府后宅里的那些龌龊事儿，都是非常好的八卦。 不到半天就传遍了大半个帝都，百姓们今晚的谈资有了。 楚画关了东院儿的大门，并且下令，不管哪个不开眼的来找她麻烦，直接打出去。 她独自一人在卧房里看明楼大掌柜整理出来的消息。这是真正的马守望的信息。 马守望还真是单县人，是去年中了举人后才进了帝都书院。是个老实人，一向深居简出，身边的朋友不多，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书呆子。 别看他和宋元他们都被邀请参加了诗会，可他们之间真的不熟，也就是同一个书院里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当明楼大掌柜的人去查马守望的时候，真正的马守望刚被同学从茅厕抬出来。 人被打晕了，好在没掉到茅坑里，请了书院里常驻大夫才好不容易把人弄醒。 然后这马守望好像被打傻了，反应一下子变慢了许多，还时不时地倒下，看来伤得不轻。 等调查的人回明楼后，楚画才真正确定，参加诗会的马守望是假的。 在此之前，她还看到马守望被衙门的人推着上了马车。 有那么一把见过血的匕首在，上官云怎么也得好好查查这个学子。 当时楚画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心知不妙，果不其然，假的马守望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刀砍伤了宋元，还把他踢下马车，他趁乱跑了。 楚画将这消息烧了后，蹙眉道：“易容术啊，这有的查了。要不就把这些交给上官云？” 谁让她要备嫁呢！ 说起来嫁人可真麻烦，还要亲手绣嫁衣。她好些年不拿针了，能绣出个什么来呀。 好在整件绣衣不用自己绣，她只要在绣衣的点晴之处绣上几针就行。也就是他们家绣坊能做出这么急的嫁衣来，绣坊里的绣娘们日夜开工呀，不然，她哪里能穿上心怡的嫁衣。 次日，楚画便收到了上官云的来信，信上说了对楚月等人的处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6章 好奇 虽然楚月的行为没有致人死亡，但她有伤人之心，按照律法应该打板子后再在牢里待一段时间。 但是在这个朝代还有一个法子可以免于打板子和蹲大狱。这个法子叫罚银，用银子买。 楚月按律要打五十大板，换成罚银至少一千两出头。但上官云直接要了三千两。 这真不是个小数目了，在这个社会大多数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 昨天晚上西院儿那边哭爹喊娘的，就是为这个银子的事儿相互扯皮。 上官云还说了，要是让楚月少蹲几天大牢的话，也可以出银子，一个月两千两。 五千两银子，可保楚月在几天后回家。 楚月不可能当天就能回去，哪怕交了罚银。她还需要配合衙门里的文书记录案情。 文书什么时候记好，罚银一交，她就可以回家了。至于她的丫鬟们若是给她交银子，也可以免于责罚。 想想都不可能，西院儿的人都不想给楚月交罚银，何况是两个丫鬟了，他们没那个好心。 上官云也没那个好心，谁让这个楚月对楚画下手的，不但对楚画下手，还对他抱有不可告人的想法，不敲打一番实在是过不去。 至于在牢里关几天，那要看人家文书的速度了，可文书还不是要听上官云的？ 楚画笑了，“就该如此。最好是在我出嫁之后再回来，看着就来气！” 将信送走，楚画又辗转反侧大半宿才睡着。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紫苏在一边巴巴地说个不停。 “大小姐，今儿咱们帝都的老百们可开心了，听说茶楼酒肆里讲的都是昨儿个明楼里的案子。” “荣兴伯府那边不好过？”楚画笑道。 紫苏点头，“大小姐说得对。听说荣兴伯向他所在的衙门里请了长假，连他的两个长子也请了假，小儿子就更不用说了。我还听人说，荣兴伯想休妻。” 楚画再笑，“他们不好过，我就放心了。休妻？呵，他这是想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妻子身上啊。昨天审案时我就知道孙连忠这个人不靠谱，现在看来，我这双眼睛还是挺厉害的，孙连忠确实是个渣。” “要是昨天我也能跟着大小姐就好了。”紫苏惋惜道，“大小姐，你说那个孙碧云怎么能那么坏呢？杀人不说，还嫁祸给大小姐您。当真坏得流油了。” 楚画放下碗筷，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她确实坏，却坏得有理由。要怪就怪孙连忠这样的人，可惜这个世上这样的人太多了，像孙碧云这样的人应该也有不少，就不知道，弄大她肚子的男人是谁？好奇！” “这不简单？”紫苏笑着收拾碗筷，“让咱们的上官大人查下去不就是了？就不知道她能不能生下孩子来。” 楚画挑眉，“你以为我那救命的药丸子是大白菜？精贵着呢，千金不卖的好东西。也就是你家大小姐我心善，不然，谁舍得这救命的药丸子？ 咱们大夏朝的律法还是很开明，不会处死孕妇，只要她愿意就可以把孩子生下来。不过，孩子出生后没多久，她还是得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谁的命不是命？” 说到这里，楚画还是好奇，“不过，这孩子生下了谁来养也是个问题。孙家人不掐死那孩子算是好的，指望不上。现在看来，那个男人就很重要了。” 紫苏不看好，“依奴婢看，那男人也是个不靠谱的。昨天的命案都传遍帝都了，我不信跟孙家都在议亲的那个男人不知道。至少我们的人没传来那人的任何消息。” 楚画突然来了兴趣，“那人应该不难查。紫苏，你让紫芙给我们打探消息的人传个话，让他们查查是谁上孙家提亲的。 孙碧云一直不说这人是谁，我倒要看看这人是否值得孙碧云这么做。” 她这也是怕在家憋出病来才给自己找事儿干，想来在她出嫁之前是不能出去疯了。 中午时分，郑嬷嬷过来跟她说起嫁妆的事情，说的时候义愤填膺的。 楚画默默地把茶杯推过去，“嬷嬷消消气儿，气坏了可就没人为我准备嫁妆了。西院儿的人是个什么德行，你比我更清楚，反正咱们手里有衙门盖章的嫁妆单子，怕什么？” 郑嬷嬷终于笑了笑，“大小姐说的是。楚月想要赎银的事儿，昨天西院里都吵翻了，最后还是二夫人掏出自己的嫁妆来给楚月付的赎银。真解气！” “二夫人的嫁妆不少啊。” “哪里是她的嫁妆不少，还不都是她这些年掌家时贪的？她娘家不过是个从五品的小官儿，能有多少家底儿。”郑嬷嬷不屑地说，“依我看，楚月出嫁时的嫁妆更少了。” 楚画道：“楚月的名声都臭大街了？谁还会娶她？” 郑嬷嬷笑得更欢，“大小姐说的是。大小姐，您看咱们何时拿着嫁妆单子去西院儿合适？” “再跟他们扯几天皮，到时候咱们也有话说，反正还有半个月才到我出嫁的日子，不急。” “急，哪能不急？”郑嬷嬷是真急了，“就西院儿那些抠门的，不是我说，他们舍得往外掏银子？咱们总得给他们筹钱的时间？” 楚画想了想，“也是，那我这就给上官大人和院长他老人家写信，让他们安排厉害的衙役过来。嬷嬷，我们这边也要安排好人盯紧西院儿。婚礼务必不要出任何差错，特别是楚月，我想她不会就这么消停的。” “大小姐放心！” 郑嬷嬷走后，楚画又开始写信了。 如此安稳地过了几天，楚月终于被送回来了，听说人都瘦了一圈儿，精神状态也不好。 为此，楚画只能道一句，“活该！” 这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还听说荣兴伯府现在也是鸡飞狗跳。 荣兴伯夫人能将小妾和庶女整得像鹌鹑似的，会那么容易被荣兴伯休了？ 荣兴伯府的笑话还有的看呢。 但是孙碧云的那个男人始终没查到，明面上去提亲的那户人家在帝都也是有头有脸，甚至有个爵位。 楚画的人顺着媒婆提供的消息查去，却发现那户人家是帮别人提亲的。 也就是说，这户人家只是那个男人摆在前面的傀儡。这事情连荣兴伯夫人都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或许就不会给女儿抢这么个夫君了。 “真让人好奇呀。”楚画对此人起了浓厚的兴趣，“谁能让一个伯爵心甘情愿地做傀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7章 那个男人 好奇归好奇，楚画很识时务地让打探消息的人收手了。 有爵位的人，都不是那么好惹的，能让这样的一个人在幕前为他张罗婚事，定不是平庸之辈。 然而有人却不想让楚画就这么置身事外，就在距婚期还有五天的时候，上官云在信中说希望她能来一下大理寺。 “孙碧云想单独跟我谈谈？”楚画疑惑了，“揪出孙碧云来，我可是出了大力的。难道她想当面骂我？或者是因为那粒大药丸子？” 但是上官云在信里还说了，他心底是不想楚画来大理寺的，来与不来由楚画自己决定。 “去还是不去？”楚画一时难以抉择，坐在摇摇椅上晃呀晃。 晃得紫芙眼晕，“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平时她没见大小姐喜欢摇摇椅呀，夫人送给大小姐摇摇椅时，大小姐还嫌弃这是小孩子玩意儿呢。 楚画瞥了一眼紫芙，“紫芙呀，我来问你。典嬷嬷的女儿蓝枝他们最近可还好？” 紫芙赶紧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小武刚刚送信来，说是蓝枝要为典嬷嬷过完七七，才能回来伺候大小姐。” 楚画自语，“奶娘五七还没过，不急。典兴呢，最近有没有异常？” “没有。”紫芙摇头，“您还真让蓝枝回来呀。奴婢瞧着，典嬷嬷的死实在是蹊跷得很。” 楚画挑眉，赞了一句，“不错，连你都发现了，也不枉我带你去了那么多回命案现场。奶娘的死确实蹊跷，她那天的所作所为也着实伤了我的心。可她终于是死了，一条命呀，就为了让我嫁给上官云，值吗？” “大小姐，这就难说了。”紫芙道，“典嬷嬷这么做，对她来说肯定有好处。咱不说远的，就说蓝枝和典兴，她死前可是嘱咐大小姐要照顾蓝枝的，得利的可不就是蓝枝？” “小利而已。相较于命来说这算得了什么？”楚画道，“你和紫竹还有紫苏是我的贴身大丫鬟，还有一个名额我是留给蓝枝的。她什么时候来都行，有些事，有些人，放在身边才最安心。” 紫芙若有所思道：“紫芙明白了。可是大小姐，您刚才摇来摇去就为这事儿吗？” “不是，却也跟命相关。”楚画叹了口气，“还是去，总归是一条命，就不知道其言是善还是恶。” 紫芙歪着头，听不懂。 “这回就让紫苏和紫竹同我一道去大理寺。紫芙，你留下来帮郑嬷嬷，西院儿那边是越来越不要脸了。”楚画叮嘱道。 紫芙郑重地点头，“大小姐放心，早去早回。” 楚画想了想，“还是换上男装，方便。” 出门前，楚画好说歹说才让郑嬷嬷放行，暗中保护的人却又多了好几个。 楚画是午后出发的，本着一定要在傍晚前回来的想法，马车跑得很快。 她现在穿了一身暗青色的长袍，头顶梳着男子发髻，好一个俊俏的小郎君。要不是她小脸儿忒嫩，这身长袍实在是显年纪。 但是谁让楚画年纪小，脸面嫩呢，加上她又没有刻意化妆，虽说远看是个小郎君，近看还是能发现这就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马车跑了没多久，影子提醒道：“大小姐，从我们出府就被人盯上了。” 楚画蹙眉，“抄近路，要快！” 马车顺利地拐进大理寺前的一个小胡同，这是条近路，过了这个胡同便到了大理寺。 马车一进入小胡同，赶车的老刘便察觉不对，及时拉住了缰绳。 “大小姐，情况不妙！” 话音刚落，暗中保护楚画的影子和雷子两兄弟便出现在马车左右。 其他暗中保护之人则依然隐在暗处，方便出手。 就在马车刚刚停下之时，马车前出现一人，身穿黑衣，二十来岁年纪，长得高大英挺，就是走起路来左脚有些跛。 他站在马车几丈远，拱手道：“在下洪长山，多谢楚大小姐救下我那妻儿性命。” 楚画挑开车窗帘子，问：“你就是孙碧云的那个男人？” 洪长山面色不改，朗声道：“正是在下。” 楚画沉思了一会儿，决定不寻根问底，只道：“你的谢意我收到了。孙碧云有罪，可未出世的孩子无辜，我不忍那孩子在我面前就那么没了。一粒保命的丸子，千金难求，你若有心，就给银子，我们两清了。” “楚大小姐仁义！” 洪长山两根手指夹着张银票，就这么看似轻飘飘的一甩，那银票如长了眼睛一样直奔影子而去。 影子也不是吃素的，同样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银票，上下看了看才交到楚画手里。 楚画拿到银子，看到是鼎盛钱庄的全国通用银票时，笑了，“洪先生果然有魄力，一万两，我那药丸子没白给。既然如此，还请洪先生移步，我们去大理寺还有要事。” 洪长山却还是板着张脸，一动不动，“楚大小姐，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楚画挥挥手，知道他要说什么，“既然是不情之请那就不必说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洪先生是高人，自然懂得这些道理。” 洪长山眉头深锁，身上的戾气迸发，“这一切都是孙连忠他婆娘的错，为何要我家碧云来承担，她是失手杀了孙碧珠，难道他们不该死吗？” 楚画听到这话真的不想多说，这人一看就是个死脑筋，劝说什么的完全是对牛弹琴。 “洪先生，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何况，孙碧云还算计过我，若不是我有几分小聪明，今日蹲大牢的或许就是我了。”楚画冷笑道，“洪先生在这里又有何理由说教呢？老刘，时辰不早了，走！” “是，大小姐！”老刘紧拉缰绳，皮鞭高高举起，他打算冲过去。 下一刻洪长山道：“且慢！既然如此，在下还请楚大小姐保住在下孩儿的性命。” 话毕，一张银票又飞到了影子手里。 楚画一看，又是一万两，“洪先生好大的手笔。我相信你就算不来找我，孙碧云的孩子也会顺利生下来的。” 洪长山道：“只求楚大小姐在上官大人面前美言几句，莫让碧云吃苦头。” 楚画终于笑了，“看在银子的份上，说上几句话还是可行的。洪先生，你也不要做傻事，大理寺的大牢还是很坚固的，为了孙碧云和她的孩子，有些事情要三思呀。” “多谢楚大小姐提醒，请！” 洪长山终于让开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8章 传个话儿 马车顺利通过，出了胡同一个小转弯就到了大理寺。 楚画透过窗户再看小胡同，里面空无一人，“影子，这人你怎么看？” 影子想了想，“煞气重，不像正经人。” 楚画点头，“我觉得这人身上有不少草莽之气，像是常年行走于黑暗中的人。不过，从刚才的交谈来看，还算讲义气。” 这年头，行走于黑暗中的老大跟江湖人基本上都是一类人，以义气论英雄。 她父亲虽是落尘山庄的庄主，地道的江湖人，可她却不喜欢江湖上的那一套。 “义气啊，有时并不是好东西。不说他了，我们下车。”楚画收回思绪，她知道，洪长山并未放弃救孙碧云。 唉，她能怎么办呢？ 只好告诉上官云让他多加看管了，谁让他们即将成为名义上的一家人呢。 上官云的小厮修文早早地就等在大门口了，看到楚画时，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楚大小姐会穿着男装前来。再一想，也对，女扮男装甭管有没有看得出来，反正来大理寺的是位男子，楚大小姐也就不会招惹到谣言。 “楚，楚公子，大人早就等着您了，请。”修文也是个机灵的，及时改了口。 楚画扯了扯嘴角，“有劳！” 进了上官云办公的地方，二人手底下的人都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上官云觉得楚画今天的穿着很是有趣儿，看了又看，“我这是第一次看你穿男装？” 楚画哼道：“那是你少见多怪。我在督察院里天天这么穿。” 真以为这个世界是那么开明的吗？ 女子是能进衙门谋一份职，但女子在衙门里也是穿着男装的好。 上官云笑了，英俊的脸庞像是打了高光一样，相当亮眼。 楚画连忙咳嗽一声，“上官大人唤我来此有何贵干？别忘了，咱俩还有几天就成亲了，这个时候见面合适吗？” 许是从没有将对方当成真正的伴侣，楚画说这些话时候没有半点儿羞意。 可听在上官云的耳中就不一样了，他相当喜欢话里的“咱俩”。 于是凑到楚画的耳边小声道：“还不是之前的那件案子，我也是没办法了，谁让咱们大夏朝的律法对孕妇很是仁慈呢。” 上官云呼出的气，吹得楚画耳朵痒痒的，她下意识地往后退，还伸手摸了摸自己那漂亮的耳朵。 “你远点儿！” 楚画怒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知不知道？所以，她连上官大人都不想叫了。 上官云也不逗这小丫头了，唇角上扬，语气却是一本正经，“孙碧云说，关于先前的案子她还有事情没交代，但她只说给你一人听，你若不来，她便天天喊冤。” “她不是画押了吗？”楚画小脸一板，“这案子我回去理了半天，没发现哪里不对。” 上官云道：“那是当然，你我第一次联手办案，岂能给人留下把柄？我想，孙碧云是想跟你说些什么。 你也不必纠结，且去听听看。我虽不怕她喊冤，却也不想听到这两个字，咱们这些探案人，最怕的就是冤枉二字了。” “好。”楚画痛快地应下，不为别的，就冲那个探案人，这事儿她接了。 然而下一刻楚画话锋一转，“希望上官大人能帮我查一个人，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一人，他说他叫洪长山。话里话外都是孙碧云，他想让我跟你求个情，让孙碧云顺利生下孩子。” 上官云星眸微眯，“洪长山？耳熟。” 楚画对此也没多问，“有些事我不便掺和。我答应他在你面前美言几句，咱们看在银票的份上，就帮这么个小忙，毕竟孩子无辜。 孙碧云都成杀人犯了，他还如此护着她们娘俩。就冲这一点，洪长山就比孙连忠强。大人，一万两呢，咱俩平分。” 看着楚画那财迷的眼神儿，上官云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答应了。 马无夜草不肥的道理他懂，他这大理寺卿也不是那等油盐不进的。 有些事情在可行的范围内，都好操作。 楚画长舒了一口气，收起银票来说：“我回去换成小额银票再给你。洪长山这个人你务必关注一下，我怕他会做出什么大事儿来。” “放心。”上官云笑道，“银票的事情不急！” “那就成亲后再给喽。”楚画随口说道。 “成亲……”上官云说起这些来都有些不自然，为啥这丫头随口就来？ 脸皮也忒厚了！ 大理寺的大牢很是牢固，女牢更是在最里面。也许是因为孙碧云是个孕妇，她所在的牢房内很干净，还是个被褥齐全的单间儿，房顶侧面的小窗户还能透进阳光来。 楚画带着两个丫头来到牢房前，开门见山道：“说，叫我来有何事？” 孙碧云半倚在床榻上，笑道：“你来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那天在明楼，那么多大家闺秀，只有你对我们母子心怀善意。” 楚画面无表情道：“过奖了，我也没亏！说，想跟我说什么？” 孙碧云道：“请楚大小姐见谅，我身子不便久站，只能在这里同您说话了。” 楚画坐在竹椅上不以为然道：“无妨，说，希望你的话值得我来一趟。” “真是羡慕你啊。”孙碧云幽幽地说，“我和玉郎终归是缘分不够，能够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我已经很知足了。” “若不是他假借伯府长子之名向你提亲，孙夫人也不会抢你的夫君。归根结底是他做事不周全，你不恨？” 孙碧云摇头，“这些我都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他想让我风光大嫁。那位伯府长子天生体残，他们曾受过玉郎的大恩，愿为他做这事。没想到夫人如此贪婪，连他人的夫君都下得了脸面为女儿抢，要怪就怪孙家人无耻。” 楚画对此不做评价，谁都有选择怎么生活的权利，别人的事，听听就好。 孙碧云感叹一番才说起正事儿来，“楚大小姐既然知道玉郎做下的事情，应该知道他是谁了。我求你帮我跟他传个话儿。” “讲！” “让他不要为了我做傻事，特别是劫狱，我知道他能干得出来。”孙碧云担忧道，“若是以往，我或许会让他试上一试，但是现在不行。暗中有个虎视眈眈的君五爷，他不能出丁点儿差错。 他若是有个不测，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我们今生有缘无分，我认了。希望他能好好养大我的孩子，不要让他跟我和我娘一样命苦。” 楚画没急着答应，反问：“君五爷是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59章 你很值钱 “君五爷？”孙碧云沉默少许，“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玉郎和君五爷矛盾重重，谁都想把对方……。” 楚画挑眉，“怎样？” 孙碧云苦笑，“没什么，就是看彼此都不顺眼。我没见过君五爷，他们之间是王不见王。总之，他现在的处境也很不容易，我不能给他添麻烦。” 楚画懂了，“所以他不能用真正的身份向你提亲，一是他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光鲜亮丽，你虽是孙家的庶女，怕也不会让你嫁给这样的人。 这二吗？就是他随时会遇到各种危险，若是让他的对手知道他娶妻生子，那么，你们将是他最大的弱点。我说的可对？” “楚大小姐果然厉害。”孙碧云很是意外，“谣言真是不可信。” 楚画扯扯嘴角，“谣言？草包之名。对我来说不重要。” 孙碧云实在是羡慕楚画，看她的眼神儿都发光了，“我若是有楚大小姐的家世就好了，就能跟玉郎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若有下辈子，我死也不会投胎到孙家去。” 楚画懒懒地瞅了她一下，很是毒舌地说：“就你这男人至上的脑子，若是成为我的姐妹，我父母可能会气得想掐死你。人活一世不容易，年纪轻轻的有大把时光可以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为何非要在一个男人身上吊死？” 孙碧云摇头，手拂在小肚子上面，还是那句话，“你不懂！” 楚画也不想懂，“闲话少叙，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你又能给我怎样的报酬？” “……报酬？”孙碧云一愣，“我，我没有银子。” 楚画嘴角一抬，勾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你的玉郎，也就是洪长山，在我来的路上拦住我，拿一万两买下了那天你吃的救命大药丸。” 孙碧云张大嘴巴，心疼得不行，“一万两呀，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银票也没摸过。玉郎他，他怎么舍得？怕是，他手里也没多少银子了。唉，真是……” 说到最后是既心疼又心痛，疼的是银子，痛的是玉郎手里没了银子，以后拿什么来养兄弟们，怕是要吃苦了。 “这是他买药丸子的钱，我那药丸子能救命，一万两不多。”楚画哼道，“若没这药丸，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危险了，你也可能只剩半条命。 不过，洪长山是个果断的，他又拿出一万两银子来保你孩儿的性命，让我在上官大人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力求让你顺利生下孩子。 我不过在上官大人面前说几句话，就能赚到一万两，你说，我冒着那么大地风险为你传话，你打算给我怎样的报酬？” “又，又是一万两？”孙碧云心疼坏了，“他怎能这么乱花银子呢。” 楚画再次勾了勾唇，“你很值钱！” 其实她还是很欣赏洪长山的果敢，银子，毕竟是身外之物，命最重要。大把银子砸下来，总会有人心动。心动了，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这不，楚画就有点儿心动了。 家里有钱归有钱，但谁会嫌银子扎手？ 孙碧云皱眉，“我没银子。楚大小姐心善，求您行行好，帮帮我们这对可怜人。” 楚画挑眉，“可怜人？天下人谁不可怜。你我非亲非故，上下嘴皮子一张，我就得为你们跑腿？脸呢？” 虽说传句话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但她不惯着谁，凭什么你说了我就得照做？ 越容易得到的，越不会珍惜。 想当年，她父母的姻缘那才叫一个曲折。不然，他们也不会彼此恩爱那么多年，她和哥哥也不可能活得这么肆意。 当然了，这些都是她跟大哥，从母亲身边的老人那里打听出来的。 总之，世上没有不劳而获。 “说，说的也是。”孙碧云情绪低沉，“可我真没银子，也没名贵首饰。” “你跟洪长山那么多年，他就没给你买过首饰？” 孙碧云不悦地看向楚画，“我跟玉郎之间没有利益，我不是为了他的钱才跟他好的。” 楚画板着脸起身，“既然如此，孙大小姐就歇着。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了。以后莫要再喊冤了，再喊的话，你那玉郎说不得又要破财了。” “等，等等！”孙碧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我可以教你开锁，我也就会这个了。我留在闺房里的妆奁是我亲娘留给我的，底下有个隔层，里面放着毒药，我就是用那里面的毒药泡的毒针。反正我早晚都是个死，说出这些来也能在上官大人面前讨个好。” “还有吗？” 孙碧云摇头，“没了，我是照书上说的学的开锁，那本书就在隔层里。毒药是我向游医买的，除此之外，我真没有值钱的了。求大小姐行行好，帮我这一回。” 楚画蹙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应下，“看在洪长山拿出一万两来，保你顺利生子的份上，我答应了。不过，你最好祈祷你的妆奁没被孙家的人搜去。” “不会。我把妆奁埋在地砖下面了。”孙碧云冷笑，“我的房间连被褥都是陈旧的，哪里还有值钱的物件儿值得他们搜。” 楚画摇摇头，“如此，你就好心养身子。” 出了大牢，楚画给了女牢头十两银子，让她不要亏了孙碧云的饮食，在她生下孩子之前照看一二。 再见上官云，楚画拜托他去孙家取孙碧云的妆奁，毒药她不需要，倒是可以做为孙碧云杀人的证据之一。她只要那本开锁的书。 上官云皱眉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技多不压身。”楚画哼道，“孙碧云说有个君五爷跟洪长山是对头，他们都是黑道上的人？” 有白就有黑，见不得光的地方依然有许多生意，有的还日进斗金。 “我也听说过此人。这两年抢地盘抢的厉害，想来是看上了洪长山的地盘儿。”上官云道，“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都是些亡命之徒。” “好，那就这样。我走了！” “我让修武送你回府。” “多谢！” 楚画背着手，毫无留恋地往外走。 上官云呢，却是看着楚画走得没影了才回过神来。 “技多不压身？”上官云的眉峰皱了起来，“大小姐们需要学这么多技能吗？” 他只知道琴棋书画针黹女红，学开锁有何用？ 传话很容易，楚画写了张字条，让影子送到那家伯爵府上。 一支飞箭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费嘴皮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0章 关系复杂 五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楚画和上官云的大好日子。 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是真到了这一天，该有的礼节一个也不少，该有的嫁妆也同样如此。 楚画一大早就被郑嬷嬷拉着梳妆打扮，光是穿戴化妆就用了一个多时辰。 天色也大亮了，外面已经响起了喜庆的锣鼓声，东院儿请了戏班子，大门外的流水宴也摆了起来。 但凡今日来吃席的，不拘什么身份，只要说上几句吉利话，都会招待。 东院儿的大席放在晚上开，只招待与楚画家交好的亲朋好友。 虽说楚画的父母和兄长皆不在京城，但他们家的大管家还在，手底下的管事各各都是能人，办起宴席来驾轻就熟。 一大早东院儿就热闹得很，西院儿那些人按理来说也是要出席的，但是楚画不想看到楚老爷子的那两个妾生子。便早早地跟他们定下了规矩，这场婚事只有楚老夫人和她的亲儿子能出席， 至于楚老爷子，抱歉，先前不是说他病得下来床吗？怎能过来吃吃喝喝，打脸也不是这么个打法呀。 楚画的那两个便宜大伯确实想出席，哪怕楚画的父母不在京城，但他们的朋友都在呀，能跟楚昱尘他们的结交的人都不是简单的，能攀上点关系他们都是赚的。 可是楚画怎么可能让他们如愿，用嫁妆一事把两人给压了下去。 可惜她祖母的嫁妆她只找到了三成，剩下的去了哪里？这两人拿了大头。 能在西院找到的，楚画的人已经挖地三尺都找了回来，找不到的，那就只能折成银子了。 由衙门的人出头，楚画的人查遗补漏，总算是找回了八成。 剩下那两成应该在楚老爷子手里，所以楚画就提了那么个要求。 只要不出银子，楚老爷子一向好说话。 但是西院里的那些灯柱都被楚画挖走了，她不想便宜了西院儿这些人，灯柱都没了，灯油钱肯定不会有。 说好的祖母的嫁妆就是她的嫁妆，楚画当然不会食言。 看楚画舍了祖母的两成嫁妆，楚老太爷这才大方地给了她两千两银子做嫁妆。 楚画表示，这两成是她留给哥哥的！ 至于楚老夫人为她准备的那些假的瓶瓶罐罐，楚画是一个也没要，留着给楚月做嫁妆。 这几天楚月和二夫人很规矩，整天关在房里，轻易不出门见人。 楚月的那两个丫鬟也不见了，听说是被发卖了。出了这样的事，没被主子打死还是郑嬷嬷出了大力。 他们家大小姐马上就要出嫁了，府里可不能见血光。 “嬷嬷，我饿了。”楚画可怜巴巴地盯着郑嬷嬷，“吉时还早，真不该这么早就梳好妆。” 郑嬷嬷一脸严肃地说：“大小姐可不能这么说，梳妆也是要按吉时来，这些吉时可是上官大人找钦天监监正算出来的。大小姐莫急，老奴这就给您拿糕点来。” 楚画苦着脸说：“我想吃汤汤水水的东西，糕点太干了。” “不成！”郑嬷嬷毫不留情地拒绝，“上了花轿中途不能下来，喝多了水，想上茅厕怎么办？” “不是还有好几个时辰才上花轿吗？” “那也不成！” 楚画没办法，只好吃糕点，还得小心翼翼不能把嫁衣弄脏。 “麻烦！” 为了打发时间，她把郑三娘叫了来。 “三娘，文昌候府那边查得怎样了？” 郑三娘笑着将一沓纸递了过去，“查得差不多了，至少明面上的关系都查清了。私底下也查到了一些，不过并不多。” 楚画扫了一眼，“已经不错了，反正我也没打算把那里当成家。三娘去休息，今天有的忙呢。” 郑三娘这些日子在落尘别院里可不是逗儿子玩的，自从楚画打算跟上官云成亲后，郑三娘就被派去探查文昌侯府里的情况。 文昌侯上官腾是个多才的人，也是个多情的人，他身边从不缺女人，被他带进府的女子很多。 生下孩子的也有好几个，这还不算他的两个平妻，其中一位就是上官云的祖母。可惜去世得早，生下的孩子也是个体弱多病的，这里面有没有其他人的手笔，已经无从查找了。 好在上官云是个健康又早慧的孩子，可惜在他五岁的时候父母先后生病离世。 从此上官云就过上了宛若上了发条般的生活，每天几时起床，几时睡觉都有人盯着。 再然后就是学习各种学问，各种技能，直到他进了衙门为官，生活才慢慢地走了正规。 “看不出来啊，上官云身上还有那么多的技能。”楚画放下上官云的资料。 当然，上面没具体说学了什么，但是楚画知道这人肯定没学验尸。 心中有点小得意，又看起了别的。 文昌侯府的老夫人是上官腾的另一个平妻，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女儿早早地就嫁人了，听说嫁到了南边儿一个大户人家。可惜命薄，生孩子时大出血死了，留下一个女儿艰难地长到两岁。 要不是老夫人突然想起这个孩子来，小姑娘怕是长不大。派去看这孩子的下人直接把这小姑娘接到了侯府养着。 如今是府上的表小姐，很受宠。跟府里大爷和二爷的女儿一样待遇。 看到这里楚画不舒服了，“表小姐今年都十七了，还未相看人家，怕是所图不小呀。” 想想也能明白，文昌侯府老夫人的儿子以及她的亲孙子都没能成为侯府世子，等文昌侯百年之后，侯府的荣耀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若想长长久久地拥有这份荣耀，未来的世子夫人得是他们的人。 有什么能比姑表亲更亲呢？ 这个时代表哥表妹可是能成亲的，叫亲上加亲。 老夫人的两个儿子也都娶妻生子，长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次子也有一儿一女。 文昌侯还有五个妾，三个生了女儿，两个生了儿子，好在女儿都出嫁了，儿子也都成家立业。 其中最小的儿子继承了上官腾的文学素养，进了帝都书院做了副山长。 其他没生孩子的妾也有几个，就没必要关注了。但是侯府大爷二爷还有三爷也是有妾的人，也都生了孩子，庶子庶女也有好几个。 这些人可都跟楚画一个辈分儿，日后少不了打交道。 看到这里楚画那叫一个头痛。 “怪不得上官云虽好，母亲却不把他列为我未来夫君的人选，这也太复杂了。” 头痛没多久，紫芙跑来说：“大小姐，迎亲的队伍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1章 成亲 “这么快？”楚画放下手中的资料看了下窗外的天，“时辰还早？” 紫芙摇头，“并不早，提亲也是要走流程的，光在咱们院里怎么着也得大半个时辰，娶亲的队伍还要在帝都转上大半圈儿，等赶到文昌侯府，也就差不多了。” 楚画终于紧张起来，“听起来很复杂的样子。” “大小姐，这可是侯府世子的婚礼，要按规矩来，马虎不得！”紫芙严肃地说，“听说咱们的皇帝陛下还派了个官员来主持婚礼呢。他们说何时能走了，咱们就何时走。” 楚画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还有一大半儿没看完，“可惜了。这个我能带到花轿里看吗？” 紫芙看了眼同样蒙圈的紫苏，都上花轿了还有心思看这些？ “大小姐，要不这些奴婢来给您带着？” 紫苏连连点头，“奴婢们会在花轿左右跟着，到时候奴婢带个大荷包，大小姐想看的时候就问奴婢要，可好？” “也好。不过，紫芙，你荷包里也要带点儿吃的，糕点不顶饿。” “行。” 两个丫鬟没办法，只好同意。 楚画是不知道上官云是怎么进府的，听说提亲都要过五关斩六将，过了女方这边亲人设下的种种关卡才能把人家的姑娘接走。 但是这种事情想想都不可能发生在顺恩伯府，西院儿的人怎么会帮楚画呢？ 堂哥他不稀罕，亲大哥又不在，总归是遗憾的。 等楚画上了花轿后，才从这种伤感中走出来，她不断地说服自己，反正又不是真的出嫁，难过什么呀。 在鞭炮轰鸣中，花轿缓缓抬起。 感受着花轿的颤颤悠悠，楚画默默地叹了口气，“这就嫁了？” 在这一刻她有些后悔，父母不在身边，大哥在外面生死不知，她又嫁人了。 他们家的日子怎么这么难呢！ 好在这几年的历练让她的心志坚强很多，看多了生死，心肠也渐渐硬了。 深吸几口气将伤感隐藏，取而代之的是婚后的生活怎么过。 下一步，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呢？ 楚画本以为在花轿里可以看郑三娘带来的资料，事实证明是她天真了。 花轿来回晃呀晃的，一开始她还觉得新奇，晃到后面都头晕眼花了。 楚画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姑娘，轿帘子掀开一条小缝儿，跟紫芙说了一声。 很快，花轿便平稳了，但是楚画还是头晕。 娶亲的路上要不时放鞭炮，还不时抛洒铜钱，娶亲队伍周围都是看热闹的小孩子，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楚画的嫁妆很多，这还是压了又压呢，她身上没有爵位，总归不能越过那些郡主们。 好在大件儿早在昨日就运到文昌侯府了，饶是如此，这场婚礼还是传遍了帝都。 人们都在谈论顺恩伯府的富庶，可楚画能让西院儿的人白捡这个好名声？ 每每有人谈论这些的时候，总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楚画的嫁妆是他们东院儿准备的，跟顺恩伯府西院儿没有半点关系。 反而楚画为了顺恩伯能早点好起来，才这么快嫁人冲喜的事情传得越来越远。她在父母不在京城的时候嫁人为祖父冲喜，她的祖父祖母却只给了两千两银子做嫁妆，这也未免太小气了。 在帝都，两千两银子的嫁妆，那是有爵位的家族里不受宠的庶女们出嫁的规格。 如此一来，顺恩伯府不但没收到好名声，反而收获了一波骂名。 再加上有心人的引导，楚月谋害堂姐一事又被人提了起来，孙府的八卦也就又热了一波。 当花轿停下后，楚画将轿帘掀了道缝，这才正眼看走在前面的上官云。 恰巧上官云刚从马上下来，也看向了花轿，看到那道缝时，笑了。 楚画赶紧收回手，如做了坏事一样心里怦怦直跳，这人穿红衣还挺好看的。 上官云今天是真的高兴，他终于成亲了。 在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府邸，他不再是一个人孤独前行。至于那什么协议，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楚画年纪小不懂事，以为立了协议，成个亲就能随随便便合离？ 她同意，她的家人也不会同意的。 特别是楚瀚，上官云了解他，这人就是个妹控，他是不会看着妹妹身上有个合离的名号的。 何况，他也不差呀，洁身自好，长得又好，家世也好。他和楚画怎么看都是天生一对儿！ 在过门之前也有不少程序要走，好在楚画蒙着盖头，外人看不到她脸上的不耐烦。 她被上官云用一根红绸牵着走走停停，转来转去，头都大了，许久才在喜婆说的各种吉利话下进了洞房。 这还没完，还要在床上撒上什么花生红枣等小东西，然后让楚画坐上去。 又折腾了许久，房间里才终于没了外人。 楚画低下头，看到了紫芙她们的脚，小声道：“紫竹，去把门关上。” 紫竹二话没说，快速关了门。 再看楚画，自己把盖头揭了，头上的凤冠什么的也取了下来，正在揉着脖颈呢。 “大小姐，可不能这样啊。”紫竹心累，她答应她老娘的，要看着大小姐，可现在…… 楚画将凤冠往床上一扔，嫌弃道：“不能什么？这玩意儿忒沉，脖子都压断了。紫芙，紫苏，你们两个出去给我找点儿吃的，饿死你家大小姐了。这天都黑下来了，你家大小姐我一天没好好吃饭了，快！” 婚礼上缺啥也不会缺吃的，很快便端来了汤汤水水。 楚画吃饱喝足，紫竹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赶紧让紫芙她们收拾现场。 楚画的动作也是极快的，凤冠戴起，盖头蒙上。若不是屋里的还飘散着食物的香味儿，任谁看去，楚画都是个很乖的新妇。 来的是上官云，径直走到楚画跟前，小声道：“累了，我这就叫喜婆来掀盖头。” 楚画哼了哼，“脖子要断了，你说累不累？” “那就请娘子少待片刻，为夫这就去把喜婆叫来。” “别这么叫，不习惯。” 然而上官云已经转身离开了，楚画牙疼，突然觉得某些事情好像脱离了她的掌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2章 一觉到天亮 喜婆过来后，又带来了一群人，说着各种吉利话，然后上官云终于掀了盖头。 还把两人的一缕青丝打了个结，寓意永结同心。 在上官云不善的目光下，府内的小辈们很识趣地离开了。 有意思的是，楚画的丫鬟也被上官云安排的人拉走了。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突然变得很是尴尬。楚画起身想打破僵局，然而她忘记了打结的青丝。 “哎哟！”一声，楚画差点摔倒，幸好她动作快，头发才没有被扯下来。 不对，是幸亏上官云扶得快，他疼得也是龇牙咧嘴，一手扶着她，一手捏着那一缕头发说：“你轻点儿！” 楚画气得腮帮子鼓鼓的，再次坐到上官云身边，“喜婆这手艺行啊，头发也能系得这么结实。话说，你不去招待客人？” 上官云把玩着两人的青丝，“还不是为了你？我让喜婆提前将下面的礼走完了，你就不用顶着那么沉的凤冠了，是谁说脖子疼的？” “那，那我谢谢你啊。”楚画扯过青丝结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拆着，“你还是出去招待客人。督察院里我哥的好友，我都把他们安排到你这边来了，可千万别给我哥丢脸。 特别武院的院长大人，他为人很好，对我也很照顾。要不是我的家人不在帝都，我都舍不得让他们来你这边儿。” “你放心，定能让他们宾至如归。”上官云看到发丝解开了，也没多说什么，起身道：“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你休息。其他事，明日再说。” “我刚才吃过了，就送点茶水点心。”楚画摆摆手，毫不留恋地说，“赶紧走。” 上官云笑着离开，今儿是大喜的日子，过了今晚小丫头就是他们家的了。 上官云一走，楚画的丫鬟就回来了，一个两个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大小姐，上官大人没欺负你？” “大小姐，刚才我们是不是做的不对呀。” “就是，那丫头的劲儿可真大，一不留神就被拉走了。” 楚画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板着脸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以后可不能再犯这样的错了。上官云还算君子，毕竟我们之间早有约法三章。 行了，紫苏和紫竹留下，紫芙，你心思活跃，就出去摸一摸府里的情况。顺便看看三娘和嬷嬷她们，嫁妆可得安顿好，这可是咱们在侯府安身立命的本钱。” “是！”紫芙应下，轻手轻脚地出门。 楚画扭扭脖子，“头还是沉沉的，我躺一会儿。” 然而下一刻，她便跳了起来，她被核桃硌到了。 紫苏快手快脚地把这些收拾好，嘴里还说着吉利话，“大小姐，床上铺这些是有说法的，叫早生贵子。” “呵！这话别跟我说。”楚画笑笑，“我先躺会儿，若是有人来……” 紫竹接话说：“我们会打发了的，大小姐尽管休息。” 楚画躺在特制的大架子床上，竟然迷迷糊糊起来，有想睡的感觉，莫非是累过头了？ 就在她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有人敲门。 紫苏去开的门，“请问你是？” 只听一个甜甜的声音说：“我是来给表嫂送点心的，表嫂坐了那么久的花轿，一定饿了。” “表嫂？”紫苏蹙眉，想扭头看楚画，又不想打扰了她休息。 楚画瞬间清醒，难道是那个表小姐林芳菲？ 她朝紫竹摇头，后者会意，来到门口，接过林芳菲手中的托盘，客气地说：“表小姐客气了，我家大小姐累坏了，有事儿您明天再说。” “我……” 林芳菲明显想说点什么，可是紫竹不给她机会，房门一关，人就被关在了外面。 紫苏接过托盘道：“大小姐，真的不见那位表小姐？会不会不太好呀。听说这位表小姐是侯府老夫人的心头宠，奴婢怕明天大小姐去敬茶时，他们会给大小姐难看。” 楚画看了眼那几块点心，完全没有食欲，“见了他们也不会给我好看，我又何必自找不痛快？” 捏捏眉心，“不行，还不是睡觉的时候，给我倒杯茶，我得把那些资料看完。紫苏，那位表小姐长得怎样？” 紫苏撇撇嘴，“也就那样，没大小姐您好看。人长得挺小巧的，皮肤倒是白皙，声音也甜，也会打扮。” “那就是还不错喽。” 楚画拿出资料来，找到表小姐那份儿。 上面写着这位表小姐是个活泼的，帝都有什么宴会她基本上都会参加，在外素有才名。赏春宴的时候，她因得了风寒才缺席了。 “缺的好啊。”楚画嘟囔道，“表哥表妹的故事，总不是那么好的。” 得益于母亲给她讲的那些后宅故事，楚画学到了很多，先入为主地觉得住在表哥家的表妹，都是没安好心的。 看完这些资料，她又嘱咐了紫苏把明天敬茶时的礼物准备好，便想梳洗休息了。 半夜时分，上官云满身酒气地来到洞房，看到在拔步床上的帘子已经拉了下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我这还没来呢，这就睡了？” 今晚为楚画值夜的是紫竹，闻言道：“上官大人，请您遵守协议。大小姐今儿累着了，大人不妨去外面的贵妃榻上歇息一夜？” 上官云眼神冷了下去，也不过是片刻就收敛了，“说得对！” 紫竹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心说，上官大人这官威也太重了，一个眼神儿就让她倍觉压力。 然而这口气没松多久，就看到上官云抱着厚实的被褥过来了。 “大人，您要干什么？”紫竹惊讶道。 上官云自顾自地将被褥铺在拔步床边上，“明儿一早，府里会有婆子前来取东西，你想让他们看到新婚第一夜，我和你家大小姐就分床而睡？到时候，你家大小姐的麻烦就大了。” “这这，这……”紫竹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她没经验。 上官云道：“你去问问郑嬷嬷，老人家懂得多。” “好，好。”紫竹默默地退了出去，急匆匆地把这事情跟她亲娘说了。 郑嬷嬷也没多说，“你今晚就在外间儿歇着，上官大人应该有分寸，明儿一早我和紫芙她们就接你的班儿。” 如此一来紫竹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照做。 楚画睁开眼，便看到红通通一片，打了个哈欠，恍了恍神儿，“唉，真嫁了。没想到我能一觉睡到天亮，稀奇！” 然而当她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面前时，什么睡意也没了。 “小丫头，起床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3章 下马威，谁怕谁 “你！”楚画下意识地把被子拉到下巴，“你，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云脸面一沉，委屈地说：“话说这里一直是我的卧房好不好？” 虽说这个卧房他极少回来睡，但这原本就是他的地盘！ “如今我嫁过来，这里就是我的地盘儿。”楚画嘟嘴道，“这床是我家的。你，出去，我要穿衣裳了。” 楚画再彪悍也没有当着个男人穿衣裳的习惯，咬牙道：“还不出去？” 上官云叹了口气，“娘子，天儿不早了，咱们还得去敬茶呢。” 楚画再次咬牙，“那还不快点儿出去？” “但是在敬茶之前我还有要事要办，你最好快点。”上官云交代完，抱起地上的被褥走了。 他一走郑嬷嬷她们几个就进来了，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 “嬷嬷，我很好。紫竹，你累了一晚，赶紧休息去，今儿就让三娘和紫芙紫苏跟着我。” “不行！”郑嬷嬷道，“蓝枝没来，你身边还少一个大丫鬟，可不能让人看扁了。紫竹忍忍，大小姐身边怎么也得四个大丫鬟。” 楚画知道大家族内那些人的德行，也不坚持，“那就这样。” 穿上正妻才能穿的大红衣衫，发髻也变成了妇人发髻，楚画好不习惯，“不过，三娘的手艺真好！” 郑三娘把一枚贵重的金镶玉簪子插在发髻上做点睛，看着镜中如花美颜，赞道：“大小姐怎么打扮都好看。” 发髻和衣裳都很中规中矩，掩盖了楚画脸上的稚气，多了几分端庄和贵气。特别是那双丹凤眼，板起脸来还真挺威严的。 这时紫苏进来说：“大小姐，上官大人来了。” “让他进来。”楚画起身道，“你们先下去等着。” 好在天色还早，她一向起得早，不然这早饭估计就不用吃了。 上官云进来看到楚画这副打扮真是惊艳到了他，唇角上扬道：“小丫头打扮起来还挺养眼的。” “轻浮！”楚画哼了一声，“刚才你说有要事要办，是什么？” 上官云笑着来到拔步床前，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破手指，找出被扔到一边的白净帕子，抹了一道血迹。 楚画挑眉，面色微红“这是……？” 她再早慧，这等房中秘事还是没人对她明说过，这类事情都是女儿在出嫁时的前一晚，母亲过来悄悄告诉女儿的。 但是楚画是个很好的仵作，对于男人女人的身体构造还是很清楚的，毕竟验了那么多的尸体，有些事情她的仵作师父也会隐晦地提起。 “没什么。”上官云突然不想解释了，“此事不许对任何人讲。” “哼，你以为我乐意？”楚画扭头，不愿让他看到自己的囧态。 上官云扯扯她的衣袖，“好了，吃饭去！” 他们刚出去没多久，便看到一个婆子带着两个小丫鬟过来了。 婆子给二人行了礼，便进了卧房拿走那块白色的手帕。 这时上官云突然凑到楚画耳边小声说：“那叫元帕，是……” “我懂！”楚画红着脸说，“别把我当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吃饭去！” 早饭很是丰盛，包子、煎饺、鸡蛋饼，还有清粥和两碗香香的小混沌，加上几根炸得金黄的油条，再来几碟清淡爽口的菜肴，看得楚画肚子咕咕叫。 “不知你早餐的喜好，我让厨房多做了一些。尝尝。”上官云说道，“我们院里有小厨房，想吃什么尽管吩咐。” 楚画端起小馄饨开吃，“我也有专职厨娘，不介意把她们安置在小厨房里。” 上官云笑笑，“这院里你说得算。等过些日子，我把府里的管家权给你拿过来，整个文昌侯府就都归你了。” 楚画摇头，“别，我来可不是给你管家的，这院里我说得算就行了。抱歉，我们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上官云顿了顿，认真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家也没有这个习惯。有话你就问。” “如果你的那些亲人在敬茶时给我下马威怎么办？”说完这话，楚画目光炯炯地看着上官云。 上官云笑了笑，好看的眸子里却看不到一丝笑意，“只要你喜欢，你想怎样都行。左右你是文昌侯府的世子夫人，不必看谁的脸色过活。” 楚画眼眸里的惊讶闪了闪，又问：“侯府老夫人可还在呢，她可是你的祖母。” “庶祖母罢了。”上官云语气淡淡地说：“我亲祖母婚后几年无子，祖父才有了平妻。你以为，我这世子的位置是怎么来的？” “敢情您才是侯府的嫡孙呢。那就照你说的办，我见机行事！”楚画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再次吃起了鸡蛋饼。 吃饱喝足，两人带上各自的心腹往老夫人那里去。 老夫人住在华苑，似乎所有的老人家都喜欢把自己住的院子打扮得富丽堂皇，取的名字也贵气。 一进华苑，上官云便牵起了楚画的手，还贴心地给楚画掀开了门口的帘子。 这举动看在所有人的眼里，一屋子人的视线全聚到楚画身上。 他们很好奇，一向眼高于顶，对谁都淡淡的世子看中的女子会是怎样的？ 楚画也不怯场，抬起头来落落大方，任由他们打量。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闭着眼睛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她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说话。 上官云也不管她，带着楚画来到老夫人跟前，介绍道：“这位是侯府的老夫人，画儿，给老夫人敬茶。” 在上官云眼神的威胁下，端茶的丫鬟很是乖巧地把茶碗递给楚画。 楚画摸了下茶碗儿，水温正好，躬身道：“给老夫人敬茶！” 老夫人还是没睁开眼睛，她脸上的褶子虽不多，嘴角的法令纹却很深，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 老夫人身后站着林芳菲，她小声说：“外祖母，三表嫂来给您敬茶了。” 老夫人这才睁开眼，仿佛刚刚睡醒一般，“老了，不中用了，时不时地就得打个盹儿。最近口苦，不想喝茶，先放着。” 上官云脸色一沉，看了眼楚画。 楚画笑了笑，“如此，那我就把茶放这儿了，老夫人您什么时候喝都成。世子爷，下一个是哪位呀，可不敢让长辈们等着喝茶，让长辈们口干，就是我的不是了。” 想给她下马威，谁怕谁呀，反正她又没想在这府里长住，无所求，便无所畏！ 老夫人气了个倒仰，看到上官云阴沉的脸，硬是一句话也没敢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4章 要立规矩 然后就是给大伯二伯，四叔以及他们的正妻敬茶，有了老夫人那一出，接下来的敬茶很顺利。 接下来就是小辈儿们了，看着那站成两排的同辈人，楚画叹了口气，难道这是要考验她的记忆力？ 上官云的大伯上官羽和二伯上官谦连孙子都有了，左边坐着的就是他们的儿孙和妻子。右边站着的是没有婚嫁的儿女。 楚画默默地数了数，上官羽两个儿子一家各四口，再加上二伯家一个儿子也是一家四口，这就是十二个人。 另一边站着的不管嫡庶，也不管男女，有六个人，包括一个还被奶娘抱着的小豆丁，四岁左右年纪。 对了，还有一个表小姐林芳菲，这就七个人了。好在楚画家里开着大绣坊，那些精致的绣品要多少有多少，算是给他们的见面礼儿了。 她这人懒得很，自己轻易不绣东西，再说了，她也不乐意把自己的绣品送人。 有来有往，除了老夫人外，楚画都收到了回礼，紫苏后面的托盘里堆得满满的，多是绣品。 只有府里唯一的二房嫡出小姐上官嫣然送的是支金簪，楚画也大方地收下了。 府里的主子们也都见过了，楚画悄悄拉了拉上官云，她不想留在这里伺候人。 上官云更不想留在这里，他一年也来不了几回，便淡淡地说：“老夫人身子不好，就不打扰您休养了，我们这就回了。” 两人略施一礼，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屋里那些人的眼神儿。 他们一走，老夫人这才发作，“看看，都看看，翻了天了。一个新进门儿的媳妇都不跪下给祖母敬茶，这样的孙媳妇，我不认！” 话毕，一甩手将桌上的茶碗打翻在地。 林芳菲吓了一跳，但她不会说什么，她这外祖母也就只能在世子表哥走后发发威风，当着面儿是一句大话都不敢说。 何止是老夫人呀，这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在上官云面前多说什么，见了面更是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要问为什么，这都是血的教训。 上官腾是不管后院儿的，他那么多儿女以及孙子辈儿，管也管不过来。 对孩子他完全放养，反正有他们的母亲管教着，他费什么劲儿呀。 上官云是唯一不同的孙子，这也让上官云在儿时吃了不少别人给他下的苦头，好在他也给力，在上官腾的默认下，将这些人整得异常规矩。 董氏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连忙上前安慰道：“世子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跟他置什么气呀。不过，新上门的媳妇儿可不能就这么惯着，若让人知道新妇一来就给长辈来了个下马威，咱们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张氏是上官云的二伯娘，她也上前道：“大嫂说的是，这位楚氏听说是个不受宠的，哪怕是个伯府的嫡出大小姐，这身份配我们侯府的世子爷也是不够的。” 董氏顺着她的话说：“依媳妇看啊，咱们的芳菲最是贤惠不过了，又是表哥表妹，亲上加亲。” 林芳菲低头，外人只觉得她是害羞了，可她藏在袖子里手却紧紧握起，她不甘做棋子。 就这样，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把老夫人对楚画的怒火又抬了起来。 “反了她了，明儿就让她来给我立规矩！” 文昌侯府很大，楚画跟在上官云后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走着，这里以后就是她要生活两年的地方，总要熟悉一下才是。 上官云在前面走着，修文修武一前一后护着，沿途碰到府里的下人看到这两人也连忙避开。 上官云和楚画的对话也就放开了许多，“小丫头，以后莫要叫我上官大人，你我已经成亲，叫大人岂不是生分了。” 楚画勾了勾唇，“那你也别叫我小丫头了，显得我很幼稚。” “叫你夫人如何？”上官云慢走几步，来到她身边笑道。 “不如何。在人前可以这么叫，人后还是算了。”楚画撇撇嘴，“以后我就叫你世子，在外面还是叫大人为好。” “可以，那我在家里就叫你画儿。” “太亲密了？” “不亲密不行啊。”上官云叹了口气，“你也看到那边的态度了，我们若不亲密，你就麻烦了。为了不让你麻烦……” “那随便你。” 楚画最怕麻烦了，“不过，你那堂哥堂弟以及妹妹们，我是一个也没记住，除了那个给金簪的上官嫣然。” 她记住上官嫣然纯属是因为这个名字，是府里唯一一个四字的名儿。 上官云笑了笑，“不必费心。我给你一个丫鬟，有事儿尽管问她。” “那就多谢了。” 回到他们所住的平云院，楚画回房后便打量起了这间卧房。 虽然她的拔步床够大够华丽，但相对整间卧房来说还只能占一角。 “世子爷，你书房在哪里？”楚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上官云。 上官云一愣，“你想做什么？” 楚画道：“我想在这里隔出一间书房，我的专用书房。” “用什么隔？大兴土木暂时不成。” “我家有上好的木匠，用橱柜隔开就行了，正好可以让他们打制一套书架。”楚画叹气道，“可惜你这院子大气有余，精致不足，若是到了暑夏怕是会热得慌。” 上官云笑道：“不怕，后院直通水云居，那里水多树多，还有不少竹子。” “很好，该天带我去看看。” “好。” 然后两人便无话可说了，有点儿小尴尬。 “咳！”楚画咳嗽一声，“不如我们各忙各的，我正好有本想看的书。” 上官云也有些不自在，“那我去看卷宗。” 楚画在卧房看书，上官云去了书房。 没过多久，上官云放下卷宗，上面写了些什么他是一点儿也没看进去。 再次来到卧房，上官云犹豫了好久才说：“我看这间卧房够大，要不也给我隔出一间小书房？” “你不是有书房吗？”楚画将手中的资料下意识地放到被子里，不乐意道，“我嫁给你是有正事儿要办的，世子爷就别给我添麻烦了，可好？” 上官云装作没看见楚画的小动作，有些事情他也想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既然如此，关于咱们两个的婚事，我就直说了。不过，条件是，你也给我隔一间小书房。” “那水云居里你也给我弄个小书房，可以直通卧房的。”楚画也提出了要求。 “成交！” “说，为何那么快就答应这门亲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5章 巧合，阴谋 楚画正襟危坐，“说，我就知道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要不然，上官云堂堂一个大理寺卿为何那么快就答应她的要求？ 上官云坐在楚画对面，神情也想当严肃，“你想的都对，我们两人的婚事来的不是那么简单。想来，你也知道我儿时是怎么度过的？” 说着，他眼神放到了楚画藏资料的被子上。 楚画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是，刚看到。” 上官云接着说：“祖父在我进大理寺当差时就离开帝都云游去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能自由支配我自己的时间。但是祖父在走之前有个要求，我答应了。” “什么要求？” “我的婚事由他做主！” 楚画突然想起了奶娘死前说的话，“难道，你祖父他认识陆大小姐？或者说陆大小姐也是他的红颜知己？” 上官云扯了扯嘴角，“或许。不过，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了。就在收到你的第一封信后，我也收到了祖父的来信，信中说他为我寻了一门好的亲事，那姑娘相貌极好，又贤良淑德。” 楚画直了直腰，“就是我，对？你祖父难道见过我？说得还挺中肯的。不过，我能保证，我们楚家和你祖父没有半点来往。” 上官云被楚画这样子逗笑了，“确实是你。你不觉得难过？” “难过什么？”楚画挑眉，“彼此彼此罢了，你是因你祖父的一封信而答应娶我，我也是因我奶娘死前的那一席话想跟你成亲，何况我们在成亲之前还有过协议。” “你这么说也对，为何我这心里还是不舒服。”上官云摇摇头，“小丫头你这也太冷了。” 楚画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事实就是如此，各取所需罢了。难道你不好奇？你祖父为何非让你娶我不可？” “好奇。”上官云面色认真许多，“那些日子里，府内也有不少传闻，这些传闻都跟你我有关，似乎……” “似乎有股外力在推着我们，务必让我们走到一起的样子。”楚画接着说，“顺恩伯府也有，我前脚刚听到奶娘死前说的那些实话，后脚我那祖父便给我说了你这门亲。巧合吗？” 上官云摇头，“做我们这一行，遇到的真正巧合并不多。” “各种巧合凑到一块儿就是阴谋！” 楚画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此时她身上的气质是成熟又稳重，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她的年纪。 上官云很欣赏楚画的理性，但他也没忽视楚画那稚嫩的脸庞，这样的楚画莫名戳中他的心，小丫头终于是他们家的了。 “你，查到了什么？”上官云问。 楚画摇头，“都是猜测而已。左右我们已经成亲，到底是为了什么把我们聚到一起，走着瞧就是了。希望世子爷能帮我，或者说我们一起找出真相来。” “好，正有此意。”上官云点头，“除了衙门里的正经事我会在书房处理，其余时间我想有个可以让人放松的小书房。” 在这个社会，大户人家男子的书房不单单是书房，也是他们生活起居的地方，面积自然不会少。 正如楚画所想的那样，女子大多会在这样的卧房内行动，她自然也想把卧房内多余的空间做成书房。 离休息的地方又近又有安全感。 是的，楚画九岁以后对大房间就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她的卧房也是书房，更是平时看书写字的地方。 “好，看在你我联手的份上。”楚画答应了，“不过，你给我的那个小丫头靠谱吗？我这个人很没有安全感，出了奶娘那件事后，就更没有安全感了。” 言下之意就是，给人可以，这人得全身心地效忠她。 楚画可不想在自己身边埋个雷，哪怕是上官云也不行。 “放心，小九是于管家的孙女。”上官云道，“一会儿我把她的身契给你。” “如此甚好。” “你带来的人不少，打算怎么安置？”上官云端起茶来抿了一口，问道。 楚画露出一抹讨好的笑，“我这个人不喜欢约束，更不想出门时被人拦下来，也不想外面的消息传不进来。” 上官云想也没想地答应了，“一会儿我让修文过来，你让他来安排。平云院里伺候的人都是我们这边的，老夫人那边不必理会，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我若不在，问修文或是于管家。” “多谢！” 楚画是真心道谢，伙伴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找到一个这样的伙伴是她的幸运。 午后，他们二人吃过饭后就各忙各的了。 实在是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太过重要了，哪怕皇帝给了他五天婚嫁，有些卷宗还得他亲自过目拿主意。 上官云走后，于管家就笑嘻嘻地来了。带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梳着包包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 “奴婢小九，见过夫人。” 楚画抬了抬手，“不必多礼，小九，听世子爷说你是府上的百事通？” 小九笑道：“百事通不敢当，就是对府内的人都很熟罢了。奴婢今年十三了，爹娘和祖父从小宠奴婢，世子爷也没让奴婢做啥事儿，奴婢就跟在府上的丫头婆子身边混日子，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就没有奴婢不认识的。” “太好了。”楚画上前捏了捏小九圆鼓鼓的脸蛋儿，“听说你还会拳脚功夫？” “奴婢是会一些，比起修武哥来差远了。” “那好，你就在我身边做个女护卫？”楚画笑道，“待遇同一等丫鬟。” 于管家笑道：“还从快谢谢夫人？” 小九笑得见牙不见眼，“多谢夫人。” 一等丫鬟呀，有的丫鬟做了一辈子也只是个二等，她一来就是一等，太开心啦。 楚画看天色不错，便提议，“小九，府里的花园里都有哪些花儿呀，带我去看看。” “是，夫人。咱们府里的花儿可好看了，有很多是宫里陛下赏下来的，花匠大叔伺候得又好……” 楚画带着几个丫鬟往花园走去，路上听着小九叽叽喳喳地介绍，她对侯府花园也有了强烈的兴趣。 文昌侯府的花园在帝都也是有名的，侯府大小姐未出阁前还经常在这里举办赏花宴，只是楚画一次也没来过。 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成了这里的世子夫人，不来看看就太不应该了。 然而一进花园，楚画便遇上了不想见的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6章 掉了一个小马甲 林芳菲带着两个丫鬟正有一下没一下的采着春菊，看上去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小春菊颜色各异，长在路的两侧，高度也刚刚好，伸手就可以采到。 林芳菲摘了菊花后，看也不看地撕烂，扔掉，再摘。她走一路摘一路，所到之处都是菊花的花瓣儿。 楚画看不下去了，气呼呼走上前去，很强势地质问：“菊花招你惹你了，你要这么糟蹋菊花？” 林芳菲抬头，看到楚画，竟然笑了，“三表嫂，你来了？” 楚画看她手上满是菊花的汁液，后退几步，面色不善道：“表姑娘，虽说这里是侯府的花园，侯府的主子都可以采摘鲜花插瓶，但是像你这样糟蹋花儿的人，没资格踏进侯府的花园。” “我，我不过是采了几朵小菊花罢了。”林芳菲讨好地说，“三表嫂，你就别气了。我下回不采了还不行吗？三表嫂长得可真好看，跟世子表哥很配。” “什么？”楚画挑眉，再次拉开了和林芳菲的距离，这姑娘说的是什么话，她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顺耳！ 林芳菲叹了口气，让自己的丫鬟离远点儿，她走到楚画跟前，小声道：“三表嫂，我接下来说的话皆发自内心，请三表嫂不要再误会我了，我是真不喜欢世子表哥。我昨天就想跟三表嫂说，可三表嫂不让我进门，我就知道你误会我了。” 楚画斜着眼睛看她，一点儿也不相信她说的话。 “我知道你不信。”林芳菲苦笑，“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不想按照外祖母他们的意思来。 我是没有娘家的人，母亲生我时死了，我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父亲在我一岁时娶了继母，继母不喜欢我，把我丢给奶娘就不管了。 我那奶娘为了讨好继母，对我是饥一顿饱一顿。若不是外祖母的人把我接到了侯府来，我怕是早就死了。按理来说，我应该抓住外祖母，这样才能谋个好前程。” “没错！”楚画冷声道，“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林芳菲摇头，“没有什么。就是我不想嫁给世子表哥，我小的时候外祖父对我也还好，偶尔听到他说，姑表亲，生下的孩子是傻的，从那我就很不喜欢世子表哥。” 楚画看她眼神坚定，又很是希冀地看着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知道了，然后呢？” “没有然后。”林芳菲脸上的愁苦好像一下子没了，闻了下手指，“哎呀，菊花好看，可汁液也太难闻了！” “活该！”楚画不留情地说，“念你初犯，我这次就不计较了。若是再让我看到你糟蹋花儿，就不要来花园了。我这个世子夫人办这点事儿还是很容易的。” 小九不愧是于管家教出来的孙女，护主子那叫一个积极，“夫人说笑了，整个侯府都是世子爷的，自然也是世子夫人的。一个小小花园，夫人想怎样就能怎样。” 楚画嘴角上扬，“小九，说得好。本夫人有赏！” 紫芙笑着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好看的银锞子来，塞到小九的手里，“拿好了。嘴甜的小家伙！” 这就变相地默认了小九的说法，对主子好的事情，紫芙她们这些丫鬟自然得维护。 林芳菲也跟着笑，“小九真厉害，我要是有这么贴心的小丫鬟就好了。看来世子表哥是真的稀罕表嫂呀！” 楚画呵呵一笑，不想说话。 “小九，紫丫头们，走，我们逛花园去。” 楚画小手一挥，带着四个丫鬟风风火火地走了。 不管沿途遇上什么人，小九都会跟楚画说，这丫头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但是楚画却不觉得烦，这么有活力的丫头不好吗？反正她身边的紫丫头们都没小九有活力。 三个紫丫头面面相觑，她们终于有外号了呢，紫丫头也忒难听了。 谁让楚画的大丫鬟都是以紫字打头的呢。至于蓝枝？那不算，不过是占了个大丫鬟的坑罢了，充其量也只是个二等丫鬟。 林芳菲羡慕地看着她们离开，“真羡慕有爹有娘的孩子。” 她的丫鬟也回来了，其中一个小声说：“表小姐别这么说，您还不知道咱们的世子夫人是怎么嫁过来的？” “说这样做什么？”林芳菲眼中闪过冷意，“世子夫人可不是我们能置喙的。回去！” 她想脱离文昌侯府，就一定要抓住世子夫人这根大腿。 楚画带着丫鬟游园，被很多人看在眼里，可是除了林芳菲上前跟她说上几句话，就没人愿意往她跟前凑。遇到府里的庶女看到她也只是默默行礼，然后离开。 楚画不在意，话说文昌侯府的花园可真大，什么花儿都有，春夏秋冬，只要人能网罗到的花，都能在花园里找到。 楚画剪了几朵芍药回去插瓶，想来郑嬷嬷也安顿好她的嫁妆等事物了，是时候安排手下人去各大门房了。 安排这些人用了一个下午，转眼到了晚上，她依然是早早洗漱完就钻被窝。 拉下帘子，就看不到上官云了，也就不会有尴尬。 上官云回来时又是半夜时分，打地铺他也不嫌弃。 害得楚画晚上起夜时差点踩到他，然后楚画就失眠了，睁着眼睛到天亮。 次日一早，楚画顶着两个黑眼圈出去找郑嬷嬷。 郑嬷嬷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和紫竹习武。 在这种情况下，楚画只能让自己体力透支，然后累得睡过去。 上官云也有早起的习惯，功夫更是一天都不落下。 他是知道楚画早起来了，怕楚画不自在也就装作睡着了的样子。等楚画走了他才起来，下意识地就想跟上去看看小丫头想干什么，为何起得那么早。 可他看到了什么？ 楚画正拿着剑跟紫竹比划，一招一式还挺犀利。这简直超出了上官云的预料，他真没想到小丫头身上还有功夫。 虽然这在上官云看来，这些招式比花拳绣腿高不了多少，但比起闺阁中的女子来说好太多了，一般人还真近不了楚画的身。 只见紫竹一下子挑飞了楚画手中的长剑，楚画也不放弃，赤手空拳又冲了上去。 紫竹也是个厉害的，跟大小姐过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让大小姐力竭，也是很努力地见招拆招。 两人都没意识到上官云已经拆了楚画的一件小马甲，正拳拳到肉打得兴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7章 看中了楚月 论打架紫竹是专业的，没多时楚画就被紫竹踢了一脚，她噔噔噔地后退几步，眼看着屁股着地。 上官出手了，快步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眼神发亮道：“不赖呀，小丫头！” 楚画满脸都是汗，看到上官云更是一愣，继而大囧，“放手，走开！” 但是刚才的比试已经让她没有半点力气，连站起来都勉强，腿脚都在抖，怎能挣开上官云的怀抱？ “大人！”紫竹跑上前，要接过楚画来，但被上官云那冷冷的眼神吓到了。 还是郑嬷嬷笑着上前把楚画拉了过来，“大人这是要早起练剑哪？是我们的不对，明日我们就不在这里练习了，打扰了大人修炼，实在是我们的不是。” 楚画被郑嬷嬷来了个公主抱，紫竹将宽大的汗巾盖在楚画身上，就这么恭敬地给上官云行了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害得上官云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不舒服地说：“我有那么可怕吗？话说，我明天是不是也可以跟小丫头比划几招？” 躲在树顶阴暗处的影子和雷子鄙视地不行，一个大男人跟小姑娘比划那不是欺负人吗？话说，做官儿的都是这么阴险吗？他们得提醒着点大小姐才是。 楚画在紫芙和紫苏的帮助下洗了个澡，又被郑嬷嬷抱到饭厅吃了香香的早饭。 “大小姐，困了？”郑嬷嬷笑呵呵地说，“大小姐今儿也太用力了，总是这样可不行，明儿咱不比划了。” 吃饱了饭，楚画也恢复了几分力气，“我这不是有些日子不练了吗，手都生了。紫竹的功夫见长啊，我什么时候能有她这么厉害就好了。” 郑嬷嬷嗔道：“你是大小姐，跟紫竹比什么？今儿没啥大事儿，你就安心睡个觉，休息好了明天好回门。” “回门啊。”楚画笑笑，“父母他们都不在，我回门给谁看。嬷嬷，可有大哥的消息？” 说起这个郑嬷嬷脸上的笑容便没了，“这才几天呀，再等等。” 那就是没有，楚画再问：“我父母那边可有信儿传来。” 郑嬷嬷摇头，“大小姐，这个时候咱们顾好自己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支持了。” 楚画叹了口气，“说的也是，我们应该相信他们。明天回门后，我和上官大人的婚事也算是正式完成了。” 言下之意就是，是骡子是马，也该牵出来溜溜了。 “大小姐莫急，老奴今天回别院再挑几个好手过来。咱们手里的能人多着呢，啥阴招也不怕。” “有劳嬷嬷了。”楚画打了个哈欠，她是真撑不住了。 回到卧房，倒头就睡。 楚画这一觉倒是睡得香甜，可府里的其他人却因看不到她主动来给老夫人请安愤怒起来。 上官云看着自己的大伯二伯，神情冷冷的， 侯府大爷上官羽心痛地说：“母亲从起来就等着孙媳妇的茶，一直等到日上三竿，连饭都没吃，也没看到孙媳妇的面儿，这就是孙媳妇的不是了。” 侯府二爷上官谦也道：“云儿，你娶这媳妇也忒不懂事了，谁家新妇上门不是伺候公婆，在婆婆跟前立规矩？那位楚家大小姐当真是伯府嫡出？这教养也真是……” “我母亲故去多年，画儿没有婆婆。”上官云起身道，“二位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上官羽和上官谦立马改口，“不不，我们就是说个事实。” “说个事实，说个事实。谁家新妇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上官云冷哼，“莫非两位是想着分家？也是，树大分枝，等我禀报祖父后，就让他下山回来主持分家。如此一来，祖母那边也不必纠结要不要喝世子夫人敬的茶了。本不是同枝，何必纠结那些虚礼。” 一说分家，两位爷什么话也不敢说，寒暄几句就这么走了。 但是侯府内的风声却是不少，大爷二爷没话说了，后宅妇人们有的是手段把楚画说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新妇。 上官云不至于纡尊降贵地跟后宅妇人理论？ 所以，楚画这个才刚过门没两天的新妇，彻底被府里的传言抹黑了。 “太气人了，就没见过那么坏的人。”紫芙咬牙切齿地说。 “就是，听得我想上前捶爆她的头！”紫苏恨恨地补充。 “两位姐姐莫气，等夫人醒来，咱让夫人出面治那些小贱蹄子就是了。”小九心虚地说，“小妹我记下她们的名字了。好像是方姨娘手下的人。” 紫竹问：“方姨娘是谁？” “方姨娘是谁？”楚画也随口问道，她醒了有一会儿了，也听了一会儿，同样好奇，是谁惹她家丫鬟了？ “大小姐你醒了？” “夫人你醒了？” “大小姐睡得好不好？” 看着她们七嘴八舌地涌上来，给她拿衣衫的拿衣衫，扶她起来的扶她起来，还有给她拿湿帕子擦脸的。 楚画脸上笑容也绽放开来，“好。就不知道方姨娘是谁，她惹你们了？” 三个紫丫头看向小九。 小九这丫头不好意思地低头，“她是府里大爷的妾，是府里五少爷的亲娘。” 楚画穿好衣裳问：“她做了什么？” 小九不敢说，看向几个姐姐。 紫芙道：“大小姐，这个方姨娘厉害着呢。让身边的丫鬟四处散播你不孝，不给祖母敬茶，新婚第二天就不给祖母请安了，反正没一句好话。” 紫苏补充道：“还说大小姐你没教养，实在是气死奴婢了。” “呵！一个妾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楚画被紫苏说的那些气到了，“我有没有教养岂是一个妾能说得算的？莫理他，看世子爷怎么处置。 我是新妇，才过门儿两天，不能出手。你们也不要气，紫芙和紫苏去跟嬷嬷商量明天回门的事儿，小九，让人传饭，肚子饿了。” 吃饭时，上官云也在，看楚画一言不发，便主动开口道：“咱家不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吗？” 楚画看了他一眼，又想起早上被她抱的那一幕，心里是相当不舒服，“不想说。你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回门。” 后面上官云怎么处置那些乱嚼舌头的，楚画不知道，反正她是早早就躲进拔步床里的小空间了。 次日一早，楚画还算精神，吃过早饭便上了自家马车，没想到上官云也厚着脸皮坐了上去。 他一来，车里的丫鬟只能下去了。 但是楚画也不能说什么，毕竟他们现在是正式夫妻了。 没想到上官云上来就放了个大招，“董氏想给上官棋娶妻，似乎看中了楚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8章 被别的女人惦记 “什么？楚月！”楚画意外极了，不相信地又问了一遍，“你确定是楚月，顺恩伯府的那个楚月？” 上官云讽刺地笑笑，“帝都虽大，却没有几个叫楚月的。你觉得董氏会为上官棋找个平民为妻。虽说她是挺想这么做，可侯府的脸面不允许。” 楚画“呵”了一声，“楚月的名声还不如平民呢。你那大伯娘是不是跟那什么上官棋有仇啊？” “我大伯的庶子，你说有没有仇？他也是我们侯府唯一一个成年适婚庶子。”上官云反问。 楚画被恶心到了，“董氏看上去挺慈祥的啊，怎么这么坏？让庶子娶楚月，存心是要恶心你我。不，是专门来恶心我的，她想得到什么？” 看着上官云那一脸不舒服的表情，楚画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借用我们刑狱上面的一句话，谁得到的利最大，谁就最有嫌疑。你说，董氏到底有多大的野心？” 上官云不满意楚画看他如看一块肥肉即将被人争抢似的表情，“收起你那眼神儿，我又不是肥肉。” 话毕又自嘲地来了一句，“也胜似肥肉了。文昌侯府可是世袭的一等侯，都是祖父的子孙，凭什么她的儿孙不能继承爵位？”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楚画往靠枕上一靠，唇角上扬，“我想不止董氏有这个想法，你那二伯娘也有？或者方姨娘也有。 但是，让上官棋娶楚月，方姨娘就这么认命了？能在董氏眼皮子底下生下庶子，又养这么大，想来也不是个软弱的。” 上官云不以为然道：“上官羽的家务事，与我何干？只要不越过我的红线，随便他们闹腾。” “苍蝇不咬人，它膈应人哪。”楚画嘟囔道，“真是麻烦，这就是养妾室的烦恼。我娘亲常说，纳妾就是败家的开始，妾也是一个家庭不幸的根源之一。” 上官云听出她话里的埋怨，赶紧表明态度，“我祖父造下的孽，我可不背这个锅。我是不会纳妾的，你放心好了。” 楚画扭头，“哼，关我何事！” 上官云装出一副难过的表情，伸手戳戳楚画的胳膊，“小丫头，不要这么绝情，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一家人怎能说两家话？没地让外人赚了便宜。” “不叫小丫头，咱们还是一家人！” “那，画儿？别为我难过了，我这不是还有你吗？”上官云又露出一副很是欣慰的表情来。 楚画被这人雷得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搓了搓胳膊，“你叫起画儿来，我怎么听着那么不舒服呢。” 上官云哈哈笑了，“说正经的，咱们现在真是一家人，咱们得一致对外才是。” “是是，一致对外。”楚画叹了口气，“没办法，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世子爷，您老放心，在我离开侯府之前，我一定想办法还你们文昌侯府一个清静。” “我听着这话怎么那么不舒服呢？”上官云撇了撇嘴。 “彼此，彼此！” 听着外面的马蹄声，两人赌气似的各自扭头，然后车厢里就安静了下来。 四轮大马车就是快，清晨街道上的人也不多，没多久便到了顺恩伯府。 顺恩伯府中门大开，西院儿那边的大管家以及东院儿的管事，还有落尘别院那边的乔管家早早地等在大门口。 三日回门是大事儿，西院儿那边却是没一个人前来。 楚画也不在意他们，让人将那几车回门礼直接拉进院子，并让人看好了。 西院儿的楚大管家呵呵笑着，心里却尴尬不已。老太爷和老夫人也太过分了，不是他这做下人的说，面子事儿都不做，以后还能做什么？ 楚画来到东院儿，乔管家早就让人备下了酒菜，他和几个老伙计，作为女方的娘家人陪上官云吃起了酒。 酒席间，上官云不断问起楚画儿时的事情，乔管家能做到管家之职自然也是个人精，捡几样无伤大雅的事情说了。 这让上官云无比郁闷，不愧是落尘别院里的人。 这一顿酒吃到过午，午饭也省了。 楚画歇了个午觉后，就想离开这里，但是上官云似乎喝多了。 楚画想带他去落尘别院醒酒，顺便把回门的东西全带到那边，顺恩伯府这边她是不想再一个人来了，留在这边万一被人偷了怎么办？ 她是连根草都不想便宜了西院儿的人！ 对于落尘别院，上官云也很好奇，喝了碗醒酒汤，就跟在楚画后面往外走。 意外的是，刚出东院儿的大门就看到了楚月。 楚月瘦了很多，显得眼睛格外大，再加上她刻意作出的那股子柔弱劲儿，猛地一看还挺让人怜惜的。 楚画却是恶心地不行，只因楚月竟然当着她的面就那么深情款款地看着上官云。 虽说她和上官云成亲有着别样的目的，但明面上他还是自己的男人。 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惦记了，任谁都不舒服，还这么堂而皇之。 “哟，楚月堂妹啊，怎地瘦了这么多？”楚画故意拉着长音说，“大理寺卿也没打你板子呀，你这瘦的太不正常了，有没有请大夫看看？” 楚月的脸立马白了，大理寺卿是谁？可不就是上官云。这是在提醒她，前些日子发生的命案。 楚画心里冷笑，这就受不了，还没完呢。 “我说月堂妹啊，不要不听劝。”楚画语重心长地说，“讳疾忌医是不对的。你这么瘦，怕是将来子嗣会不顺哪。哎呀，我说这些做什么，月堂妹你还没定亲呢，呵呵。” 楚月后退几步，终于不再盯着上官云了，又盯上了楚画，眼神阴冷得很。 “画堂姐说的是，我一定会好好保重的。不然，咱们将来怎么做妯娌？” 楚画的眼神也很冷，“妯娌？你也配。我乃堂堂侯府的世子夫人，你嫁的不过是个庶子。不是我看不起庶子，只是上官棋尚要在嫡母面前讨生活，你又会好到哪里去？而我，想怎样就怎样。对吗？世子爷！” 上官云立马拉起楚画的手来，看也不看楚月，“走了，时辰不早了，我还想逛遍落尘别院呢。跟不相干的人斗什么嘴，无聊不？” “是怪无聊的。”楚画柔顺地任由上官云拉着走，脸上笑容满面。 楚月恨不行，呆立当场显些将指甲掐断。 然而她等来的不是别人的怜惜，而是楚画赶人的声音，“管家，护卫，咱们东院儿是何等地界，岂是那等奸邪小人能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69章 飞来一片瓦 马车上，楚画板着的脸就没松开过。 坐在她对面的上官云扯扯她的衣袖，“还气？” 楚画瞪眼，“谁气了？” 上官云看小丫头炸毛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伸手想给她顺顺，他长胳膊长手的自然是抬手就能摸到。 可惜好好的小丫头硬是梳了个高髻，害得他的手是放也不是，不放也难看。 “你想干吗？”还是楚画一下子把他的手给打偏了，“跟你说，别动手动脚，我有的是治你的药！” 上官云来了兴趣，“说说都有什么？” “痒痒药来一个不？”楚画咧嘴笑道，“要不再来一个脓包药？大笑药丸也是极好的。” “不了。哎呀，我头晕，要靠一会儿，你自便。”上官云抽抽嘴角，他险些忘了楚画家里有好几个大药堂了。药堂里的制药人，个顶个的都是能人。 跟上官云贫了几句，楚画好受多了，也说起了正事儿，“看来楚月是真的要嫁到侯府去了。想到以后两年都能看到她，我心里就窝了一把火。” 上官云唇角慢慢上扬，“小丫头，你想怎么做？” 楚画想也没想地说：“我不想在侯府花园里看到她。你们府里，我最中意的就是那个花园，建的相当好。园丁也请得好，是个能人儿。” “这还不容易？你是世子夫人，有权决定谁不能进花园。”上官云道，“要不，我让人把花园圈到我们院子里。左右花园离我们住的平云院和水云居比较近。” 这话提醒了楚画，“有了，我们可以一点点儿地蚕食侯府，让那些人在侯府无立锥之地？” “你是不是傻？”上官云睁开眼眸，挑眉道，“身为探案人，怎能如此幼稚。” 楚画撇撇嘴，“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 这个样子的楚画是极可爱的，上官云也笑了，“小丫头，就该这样活泼。别总板着脸，你笑起来好看。” “哼，要你管！”楚画又炸毛了，这人知道他在说什么吗，还笑起来好看，她好不好看关他何事？ 腹诽归腹诽，她的脸蛋却是红了。 “大小姐，别院到了。” 车夫老刘的话像一阵及时雨，楚画赶紧下车，绷着张小脸，甩出上官云好长一段距离。 上官云脸上的笑容更盛，“小丫头害羞了。” 他人高腿长，没几步就赶上了楚画。 落尘别院建在帝都边缘，占地面积不小，进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旺泉水，也不知道是怎么引到那座造型秀气的小山上去的，非常好看。 楚画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一边走一边跟上官云介绍，“母亲是江南人，她喜欢雅致。父亲呢，是地道的帝都人，又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喜欢大气。” 上官云道：“落尘别院跟侯府相比，除了面积上，也差不了多少，很美！” “那是！”楚画仰起脖子，傲娇地说，“这可是父亲母亲花了大心思建成的别院，每一处都有故事。我们别院的景儿分为两北两大系，然后再分四季。 还有一处是母亲种菜的园子，里面种了各种菜蔬及瓜果。小时候我和哥哥最喜欢帮着娘亲种菜了，吃上自己亲手种的菜，那味道才叫一个好。” 上官云羡慕了，“你父母很好。没想到楚瀚那个蔫坏蔫坏的家伙也有如此温馨的家。” “说什么呢？我哥哥好得很。”楚画不乐意了，嘟着嘴，瞪着眼说：“我大哥是最好的大哥。你不许在我面前说他的坏话，在别人面前也不行！” “是是，画儿说的是。”上官云笑着应下，这样的家他也想拥有。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他们一家人种菜的园子。 “大小姐，您回来了？” “大小姐，这是姑爷？” “大小姐，小青菜长得可好了，回去时可得带着点儿。” “是啊，大小姐。咱今年要种几样南瓜呀，还有番茄，要不要多种几样？” 在菜园子里忙活的于管家的老妻带着孙子孙女，看到楚画七嘴八舌地说个不停。 楚画笑道：“要，要多种。我明儿个回侯府，一定要带上最新鲜的菜蔬。” 上官云顺着她的话说：“要不，我安排人每天来这里摘菜？” 楚画瞅了他一眼，“我要人有人，要车有车，用得着你吗？何况，我的吃食，不想让外人经手。” “为何？”上官云蹙眉，“小丫头，为何如此谨慎？像你这样的大小姐不应该啊。” 楚画立马沉下脸来，转身就走，“要你管！” 毕竟已经嫁人，楚画再不舍，还是在次日吃过午饭后离开了落尘别院。 回去的路上，依然是跟上官云一辆车。 上官云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为什么来，明明是有个温暖的家，还有疼爱她的父母，为何这丫头看上去还是那么没有安全感？ 他是个探案人，练就了一双善于怀疑的眼神儿。 从小丫头的失眠，再到小丫头的功夫，那拳拳到肉的打法，实在是不适用于一个娇宠着长大的大小姐。 楚画闭着眼睛随着马车轻轻晃着，从上车她就再没跟上官云说过一句话。 好心情都被这人一句话给破坏了，她昨晚又失眠了，当真可恨！ 车子到了文昌侯府的大门，楚画依然抢先下了车，下的太快，脚步有些不稳，上官云赶紧去扶。 楚画伸手推开上官云的搀扶，往左移了几步，她只是走了个神而已。 然后就发现头顶有块大大的青瓦飞了下来，好在影子等人给力，用一块小石子将青瓦打到一边儿。 “啪！”青瓦落地，四散开来。 抬头看去，高大的侯府门楼上确实少了块青瓦。 “这块青瓦要是落在我的头上，我可能会一命呜呼。”楚画冷笑，“回门一过，以为会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上官云脸面黑沉，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一群人，咬牙道：“彻查！” 侯府大门那是堂堂侯府的脸面，门楼更是重中之重。哪里的青瓦落下都可以说是意外，但是这里不行。 试想，有人来侯府坐客，刚到大门口就被门楼上的砖瓦砸死了，那谁还敢进门？ 上官云很清楚，门楼每个月都会有专门的工匠查看。府里的各大院落的房顶也是半年一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0章 成本未免太高了 “画儿，此事交给我，我会给你满意的交代。”上官云认真地说。 楚画也不为难他，“好，那就交给你了。走，我累了！” 她难得主动上前拉着上官云的衣袖，她不该迁怒他，像他们这些探案人呀，好奇心都重。 何况，她先前的遭遇又不是上官云的错。但是她可不会牵这人的手，拉拉衣袖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好吗？ 上官云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反手握住楚画的小手，硬是拉着她进了府。 迈过大门他们便停下了，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门楼。 楚画说：“我觉得需要把刚才在这边经过的人都叫过来，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我也不是天生的倒霉运。” “说得对。修文，照夫人说的去做。”上官云吩咐道，“从青瓦落下的那一刻算起，方圆十米内的人都给我找到，让他们按照原本的位置站好。” 修文照做，带着几个护卫四下里寻人去了。 上官云再道：“云一，搬个梯子，本官要亲自上去查看。云二，封锁现场，谁也不能乱动。” 云一和云二是上官云的护卫，他的护卫都是以云字打头的。 楚画带着手底下的人站到十米外的地方，让门房搬了张椅子来坐下，这个距离不妨碍上官云办案，也方便她观察。 上官云没有用轻功跳上门楼查看，而是亲自踩着梯子上去，小心翼翼地查看那片掉落的瓦片周围的一切，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同来。 在那片掉落的瓦片后方发现了棉绳的痕迹，确切地说，是棉绳被瓦片上的棱角勾下来的棉花屑。 上官云将那小小的几丝儿棉屑递给楚画，“确实是人为！” 楚画听完上官云说完在哪里找到棉屑后，说道：“还是府内的人做的。” 她抬头看向那站在门楼后面的几个小厮，修文把他们都找来了，也按刚才的所站的位置站好了。 上官云点头，“真没想到有人作案做到我的头来了。” 楚画笑笑，“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人确实不少。” 竟敢在堂堂大理寺卿府上作案，确实是胆大包天。不过，若是能成功，哪怕事后被抓，在某些人眼里也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里，楚画叹道：“看来我原先的判断是错的。” “什么判断？” “没什么，先找动手脚的人。”楚画捻了捻棉屑，“像是油灯上灯芯用的棉线。” 上官云的脑海里立即出现油灯的灯芯，“够结实。” 楚画摇头，“结实说不上，老百姓家里用的灯芯大多是自己用棉絮搓成的。搓的紧实了，自然就结实了。” 他们边走边说，来到一处一株四季常青的高大植物前，发现上面还有这样的棉絮。 这高大植物离门楼不远，是一排常青树中的一棵。巧的是，树的边上还有一个小厮。 上官云问：“你叫什么？” 小厮抬头看上官云，脸面惨白，身体瑟瑟发抖。 “拿下！” 一声令下，修武飞扑上前。 然而下一刻，这个小厮嘴角流出黑血来，就这么倒地身亡了。 “毒！” 楚画看了眼上官云，上前看这倒地的小厮，摇摇头，“死了。可惜了，服的是剧毒。” 上官云黑着一张脸，吼了声，“大管家，一刻钟，我要知道这奴才在府上的一切。” 侯府大管家颤颤地应下，“是，大人。小的这就去查！” 他知道这小厮叫什么，但主子说的是一切，他得查过了再给主子汇报。 楚画将手上的棉屑和从常青村上得到的棉屑拢到一起，递给了紫芙，“收起来。世子爷，我累了，先回屋了。” “我与夫人一起回。”上官云上前再次拉起楚画的手，心情不佳地走了。 回到平云院，楚画便换上了家居服，也摘下了头上的各类珠钗，只用一根簪子简单地将头发绾了起来。 “还是这样舒服。” 她受母亲的影响，平素里爱穿棉制衣衫，越简单越好。她现在就穿了件只在衣摆和裙摆，以及袖品绣了一圈蓝色小雏菊的月白色袄裙。看上去松松散散，实则舒服得很。 上官云也换上了寻常所穿的衣衫，同样是月白色系，两人目光偶尔对视，均无声地挑了挑眉。 上官云更是扬起了唇角，“以后我们多做几身颜色相似的衣衫。” “巧合罢了。”楚画嘟嘴。 上官云道：“在我们探案人眼里，所有的巧合都值得怀疑，就如方才那片瓦片儿。小丫头，不说说你刚才所说的‘判断’吗？” “你觉得与瓦片儿有关？”楚画挑眉，这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或许！”上官云很认真地看向楚画，“我还是比较了解楚兄这个人的。在帝都，也只有他敢跟我抢案子，怂恿手底下人抢我们大理寺的功劳。他能带着亲妹妹出入凶案现场，想来是默认了你的探案能力。” 楚画再挑眉，“然后呢？” “既然楚兄都默认了，我也不会拘着你。” “那我谢谢你了。”楚画道，“难得你没有把我拘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上。说起判断，我现在能断定的就是我们的婚事是有人蓄意谋划的。 我也只能将计就计，想知道是什么人在谋划这一切，为何要这么做？在赏春宴上，孙碧珠找我麻烦，我没有让手下人出手。但有人在关键时刻出手了，也算是救了我。若是没人出手，我有可能会被孙碧珠的丫鬟推下荷塘。 那时楚月也在我背后推了一把，她是无时无刻不想把我取而代之。那个救我的人躲在暗处用一粒小石子打在我的小腿上，我疼了小半个月，到现在还是瘀青的。你说这是为什么？” 上官云问：“是因为那人出手重了吗？” 楚画点头，“是，若是真的好心救我，就应该先把那两个对我使坏的丫头打倒才是。我身边好歹还跟了个紫竹，她是不会看我就这么倒向荷塘的。” “那么你是觉得那人不是救你，而是想害你？”上官云再问。 “我原以为是救我，在我没嫁给你之前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出任何事情。但是孙碧珠一案后我动摇了，那次他们没有出手救我。” 楚画蹙眉，“再加上刚才的瓦片儿，我想他们根本不想救我，是想害我。所以，我说我先前的判断可能是错的。当然也不能确定想要我死的人是一个还是两个，或是三个四个。” 楚画现在觉得她可能真受了父母的连累，幕后之人费了这么大劲儿就是要弄死她！ 但是，这成本未免也太高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1章 侯府女主人要当家 上官云想了一会儿，“这就很让人想不通了。到底是不想让你出事儿，还是想让你出事儿？目的是什么，竟连我都算计上了，我们还不得不跟着他们的算计走。此人背景应该极大！” 楚画摊摊手，“我也不知道。说说那小厮是怎么让瓦片飞下来的，还真准。” “再等等。” 上官云刚说完，侯府大管家便带着他的调查过来了。 这位侯府大管家也是个有才的，就这会儿功夫把那小厮的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还写了下来。 “世子爷，您请过目。” 上官云扫了一眼，递给楚画，“看看。” 那个小厮不是侯府内正经的下人，侯府绵延多年，用的奴才都是知根知底的，轻易不从外面买人。 半个月前，门楼大修过一回，因为那个时候上官云和楚画刚刚议亲，府里的各个院落都要重新修整一下。 本来这些都是养在府里的泥瓦匠们慢慢做的，可是婚事定的急，一个月以内必须完成，侯府屋子多，那就得请外面的泥瓦匠了。 所以包括这个小厮在内，侯府多请了十个老泥瓦匠，各带两个小工，刚才服毒自尽的小厮就是小工之一。 他名叫吴大栓，年方十八，是京城有名的泥瓦匠小队中的一员。他有个师傅叫老包，门楼这里的检修就是老包师徒三人和府里的一个泥瓦匠一起做的。 另外，上面还写了请这一队泥瓦匠的人是大夫人手底下的一个管事。那管事交代，他之所以请了这队泥瓦匠是因为收了他人的银子。那人是谁，这个管事也不知道，来者从来没对他露过真面容。 “又是大夫人。”楚画扔下那张纸，看着上官云，“你来查，我初来乍到不方便。说说那叫吴大栓的是怎么把那片瓦弄下来的，话说，还挺准的。” 上官云道：“在姓吴的身上发现了完整的棉绳，上面有刮擦痕迹，还有系着的小石子儿。由此可见此棉绳是吴大栓趁门楼修整之际放到瓦片底下的，到了今日，你下车后才拉掉棉绳将瓦片儿掀翻。” “这种操作倒也可行。”楚画还是怀疑，“可他在府内，怎知我下车后，那瓦片能砸到我头上？要知道一次不成功，瓦片就不可能再掉下第二回。除非……” “除非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儿。”上官云接过话来说，“这也好查，大管家，站着的人可还在？” 侯府大管家赶紧回道：“在在，世子爷您没吩咐，小的们不敢走。” “修文在挨个审问，今天夫人受了惊，门房以及检修门楼的一干人等都要受罚。但，谁若是提供线索，可以网开一面，让他们相互举报。”上官云冷笑，“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侯府大管家这才躬身离开。 楚画笑了笑，“这样一来受牵连的人就多了，你不怕手底下没人用？毕竟我刚刚进门，门楼上掉瓦片儿一事，完全可以说成是意外，甚至可以说我是丧门星，没必要追究到底。” 上官云看着她认真地说：“这不是意外！小丫头，哪怕你不是新过门的新妇，本官也要追查到底。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那要查的东西可就多了。”楚画想得很多，至少这叫吴大栓的来历就有问题，一个泥瓦匠，还是个小工，能有那个钱买那么厉害的毒药？ “世子爷，可还记得马守望？”楚画提醒道，“江湖中人本事大得很，易容术也不是机密，很多人都会。哪怕没有易容术，还有人皮面具呢。” 上官云蹙眉，“你想说，这个吴大栓的身份或许是假的。” 楚画捏捏手指，“让大老胡来验尸。” 她手痒了，刚才也只是用眼睛看了下尸体表面，若是上手，或许还能从尸体上查出点儿什么来。 但是，她现在是世子夫人，不是仵作。 “就按夫人所说的办。”上官云起身道，“今日夫人受惊了，好生歇着。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厨房去做，不要想太多。” “好。”楚画生硬地扯出了一抹笑，不想听这人叫她夫人，总觉得怪怪的。 上官云又是半夜回来的，依旧是抱着铺盖自己在楚画的拔步床边上打地铺。 楚画刚好睡了一觉醒来，她透过帘子的缝隙悄悄地观察着上官云。 这人看上去好像很疲惫，难道吴大栓这人不好查？ 在楚画看来，查吴大栓肯定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查一大片。甭管大夫人知不知情，都可以咬下她一块肉来。 下午的时候郑嬷嬷跟她分析过，侯府内是大夫人管家的，除了上官云所在的平云院和水云居外，后院以及侯府的人情往来都是大夫人在操持。 郑嬷嬷的意思是，哪怕她只在侯府待两年，为了能过上清静日子也要把这个管家权给弄到手。 楚画明说没有时间管这些。 但是人家郑嬷嬷也说了，别院里的管事嬷嬷都能着呢，多叫两个过来就能把家给管了，她再在一边看着，不会出错。 所以楚画心动了。 上官云刚躺下，看到楚画的床帘子动了几下，勾起了唇角，将手放到后脑勺上枕着，嗓音低沉地说：“小丫头，因何睡不着？” 床帘子动的幅度大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楚画的声音，“世子爷，您看错了，人家好不容易睡着了，你这样不好，扰人清梦。” 上官云嘴角的笑容更大了，“是，是我不对。为了弥补你的清梦，我把管家权给你拿了回来。” “什么？”楚画惊了，她刚刚还在想这事儿呢。 “明天就由你来管家。侯府的女主人，早点睡。”上官云目光炯炯地看着楚画，这丫头是不是忘了此时她还穿着…… 楚画脸面通红，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后，赶紧拉紧床帘子，她刚才怎么就钻出帘子来了呢？ 又过了好一会儿，楚画才说：“好，我可以替你管家。但是，我时间不多，会找几个管事嬷嬷来帮我。除非重要的大事儿，我不会出面。” “可以，你是侯府女主人，你说得算。”上官云无所谓，反正给老夫人那边的银子每年都是有数的。 楚画又道：“有没有想过，让老夫人那边的人自己管自己，我们只管给他们从公中拨一定量的银子就行了。” 上官云再笑，“这难道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侯府已经这么做十年了，不然那些人怎会如此听话？不过，他们要的银子是一年比一年多，怕是大多进了他们的兜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2章 可以使劲闹腾了 “我觉得这部分的问题不大，怕的是他们巧立名目从公中要银子，这才是大头。我明日就开始查账，大夫人能养出一个只管拿银子不办正事儿的管事来，就能养出两个。我让他们加倍吐出来，怎样？” “就依夫人所言。” 上官云也很期待，董氏不是想在侯府内搅风搅雨吗？先把你银子断了再说。 他进大理寺后就忙得抽不开身，府里的一应事务还真没怎么管过。 账，更是十年未查了！ 楚画依然是早早地起床，跟紫竹切磋了会儿功夫，才看到上官云慢悠悠地走来。 “小丫头，为何起这么早？听说小姑娘家家的最是爱睡懒觉。” 今天的楚画依然是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分外诱人。别看她长得瘦，挽起袖子来的胳膊上面还有漂亮的肌肉线条。 一看就知，小丫头不是一般人哪。 楚画平时在家就是这个样子，但在上官云面前挽起袖子来就不好了，赶紧把袖子拉下来。冷哼一声，擦着汗走了。 “起得早就不会跟世子爷您碰上了呀，世子爷，您慢慢练，今儿我可是要管家的人，忙着呢。” 上官云目送他离开，他还有今天两天假期，后天就得去衙门了。 招过修文来，“去嘱咐我们这边的管事，让他们配合夫人管家。” “是，大人。” 修武脑子一根筋，看着哥哥离开，嘟囔道：“大人，夫人能行吗？大夫人管家这么多年，可不好惹。” “落尘别院出来的都不是弱者。我很期待！”上官云自信满满地说。 早饭过后，楚画便到了议事堂，这是平云院里留给主母接待各个管事的屋子。 也可以说是办公室，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也是一份工作，还得做一辈子，管着一家人的吃喝拉撒，不是个简单的活儿。 今天跟在楚画身边的管事嬷嬷多了三个，加上郑嬷嬷，那就是四个老嬷嬷了。 她们都像郑嬷嬷一样，挺直的腰背，眼睛有神儿，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上去倍有精神。 不但多了三个老嬷嬷，议事堂还多了两队护卫，这是上官云借给她的。让楚画多了很多底气，她可以使劲闹腾了。 楚画天还不亮就让手底下的人去通知府里的各个小管事，今早她要查账，先查年后这一季度的账。 小管事昨晚也被上官云敲打过，跟门楼掉瓦片一事沾上的下人都被打了板子，还送了衙门。 就连侯府大管家也罚了一年的月例，大夫人同样如此，罚了一年。 所以今天一早他们都乖乖地抱着账本来到平云院的议事堂。 听过了众管事的自我介绍，楚画让他们留下账本，等她看完账后再决定以后行事，在这之前暂时按府内的惯例执行。 “但是，从下月起月例由卢嬷嬷发放，府内主子们的四季衣衫，以及主子们的人情往来都由赵嬷嬷来管。个人的人情往来，跟侯府沾不上关系的，侯府不管。”楚画冷着一张脸道，“也就是说，府里的绣房也归赵嬷嬷管。” “这……”二夫人的管事不乐意了，“世子夫人，绣房一向是二夫人管着的。世子爷只收了大夫人的管家权，可没收二夫人管着的绣房啊。” 楚画哼道：“以前府内主子和奴才们的四季衣衫所需要的布料，以及绣娘们的月例可都是大夫人拨的银子。拨银子的人现在是我，没听说过有钱的是大爷？” 其中一个管事道：“这，这不合规矩。” “本夫人管家，本夫人说的话就是规矩。二夫人若不放手，也可以，从今天开始，绣房里那边本夫人不会再拨一分银子。 绣房里的布料针线，统统给我收到库里来，这是用公中银子置办的，不是用二夫人的银子。来人，就这么办，丁护卫，于管家，带着人去收。” 被点名的人大声应下。 那些管事们顿时急了，“世子夫人，那绣房怎么办？主子们的四季衣衫怎么办？” 楚画不以为然道：“二夫人的绣房，找二夫人去，找本本夫人做甚？行了，接下来就是侯府的产业了，这些暂时交给丁嬷嬷，有什么事情可以去找她。 至于大厨房，一直以来都是世子爷的人在管家，我不插手。各房的吃食，也不是我能管的，反正各房都设有小厨房，连方姨娘那边也有。 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出来，为何各个小厨房的采买也走公中的账？从现在起，不吃大厨房的饭菜可以，食材补品谁也不准从大厨房里拿，更不能支使采买的管事帮着采买。 主子们的吃食都有定数，各类补品也有限量，超出了就得自己掏银子买。从今日起，我看谁还敢阳奉阴违，拿公中的银子中饱私囊！” 说着，楚画将手中的茶碗扔了出去，厉声道：“没钱，就不要吃得那么肥！都下去，明日一早再来议事堂。” 管事们在护卫们虎视眈眈的眼神下出去了，一出议事堂便三五成群大吐苦水。 他们一走，上官云给的护卫也离开了。 郑嬷嬷皱眉道：“大小姐，这样好吗？” 楚画接过紫苏重新递过来的茶，笑了，“有何不好？都有人想在大门口取了我的命，我为何不能闹上一闹？真当我这世子夫人是摆设呢。” 三个刚刚提拔上来的管事嬷嬷也担心，特别是管着侯府产业方面的丁嬷嬷，“侯府产业不少，就怕有的管事跳出来闹，影响了侯府的收益就是大小姐您的错了。到时候，怕是……” 楚画摆摆手，“不怕，世子爷手底下有不少能人。我们落尘别院也有很多年轻后生，他们正愁没地方大展拳脚呢。 何况，大管事下面还有二管事，三管事，你觉得他们会一条心？大管事不下来，二管事如何上位？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和野心，缺了谁都不会转不开。 卢嬷嬷，我知道你的压力最大，我让郑嬷嬷和乔管事帮你。侯府的产业，乔管事都很熟悉。 今天你就跟乔管事带一队人马开始收账，先把账本收过来，再跟乔管事商量着接触那些二管事，三管事。那些管事是谁的人，世子爷应该都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3章 谁敢坑我家上官大人 卢嬷嬷一下子就理顺了，“大小姐放心，论查账，老奴还没输给谁过。” “好，带着小徒弟们大胆地干。各类药丸备好，再带上咱们别院里的护卫，我怕有人狗急跳墙。” “是，大小姐。” 这一席话，说得有理有据，郑嬷嬷跟三个老姐妹都放心了。 郑嬷嬷问：“大小姐，您这么一闹，老夫人那边不炸了才怪呢。世子爷他会不会怪您呀，毕竟您没进门儿之前，侯府一直很平静。” “放心！”楚画笑道，“世子爷正愁没机会整顿这些产业，我这是给他送枕头呢，他只会感激我的。” 虽说侯府的产业有不少，但大头还握上官云手里。别以为握着这些产业就能把侯府怎样，这里面所出的利润也仅仅够侯府平时的运转罢了。 楚画再次看起这些产业来，有粮米店，也有杂货铺，还有两个酒楼以及书画店，还有几个田庄。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少。 也幸亏产业多，不然也养不了府侯那么多口子人吃饭。光每个月发的月例就是一大笔钱，更不说吃喝拉撒睡这些日常开销。 丁嬷嬷以前跟着颜青荷时就是个厉害的管事，这些产业她一看就知道怎么经营能赚钱。 “大小姐，我看侯府产业的利润并不高，也就堪堪供应侯府日常罢了，要不要……。” “不要！”楚画摇头，“他们怎么经营我们就怎么经营。只要把这里面的蛀虫捉出来，利润就来了。” 丁嬷嬷也就歇了那个心思，“说的是。树大有枯枝，哪里都有。就不知道大小姐要怎么做了，世子爷那边咱也得顾忌一二。” “丁嬷嬷你尽管把蛀虫捉出来就行。咱只要把证据交给世子爷，别的咱不管。毕竟是他们侯府的产业，我们就不要太过操心了。”楚画笑了笑，“就这样，都去忙。” 人走了，楚画带着丫鬟和郑嬷嬷和紫丫头们关上门来清算账目。 楚画真是开眼界了，大夫人和二夫人手下的采买管事，竟然都跟一个鸡蛋死磕上了。 从一百文一个，到五百，再到八百文，最后涨到一两银子。 这些掺杂在小厨房的日常采买里，再加上前面有着燕窝人参这些名贵的食材打头，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哎呀，他们这是在嘲笑我看不懂账本吗？”楚画气得把账册一扔，“这么明目张胆地捞银子，不出几年侯府准败了。” 郑嬷嬷捡起账册来笑道：“大小姐在帝都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要不然，咱们也看不到这些账本呀。” “说得也是。估计大夫人也没想到会有今天。”楚画随手又抓起了一个账本，看了会儿又扔了，小脸阴沉沉的，“主子所拥有的下人都是有定额的，多的就不能从公中出。卢嬷嬷，把这些都记下来，让他们把这些年多领的银子，都给我吐出来。我看以后谁还敢坑我家上官大人的银子！” 在这个时代想做个好的刑狱不容易，朝廷发下来的银子不多，要想做好，只能自己掏银子养着手底下的人。 “可他们不知，大小姐从十岁起就学着看账管账了。”郑嬷嬷看了看楚画，笑着说。 要她说，上官大人跟他家大小姐还是很配的，这年头能包容女子去衙门验尸探案的人不多。也并不是谁都像大小姐的父亲一样那么事事依着夫人。 “哼，走着瞧，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怕是不长记性。”楚画阴阴地笑了笑，“小九，我对府里的下人不熟。你从今儿起，要跟伺候方姨娘的下人打好关系，不要怕花银子。” 小九立马懂了，“夫人想让奴婢传什么话，尽管吩咐。” 楚画伸手捏了捏这丫头的脸蛋儿，“小丫头，还挺伶俐的。等会儿去紫芙那里领银子，顺便让她跟你说说上官棋要娶的姑娘的情况，多给那边小丫头一些好处。” “是，夫人。奴婢懂了。”小九蹦蹦跳跳地走了。 楚画捏了捏手指，心说，怪不得上官云总想摸她的头呢，原来逗小丫头是这么好玩的一件事儿。 随之又懊恼地摇摇头，“哎呀，我在想什么。我才不是小丫头！。” 郑嬷嬷看不懂楚画的布置，“大小姐，您是想把楚月和上官棋的亲事搅黄了？” “不，我只想告诉方姨娘一个事实。毕竟这人刚刚抹黑过我，不告诉她事实我心有不忍。” 郑嬷嬷看向三个紫丫头，发现她们也是一脸笑，他们家大小姐的心眼就是这么小，怎么办？ 当然是护着了！ 落尘别院的人没有啥优点，就是护短。 文昌侯府被楚画这么一闹腾，从上到下那是鸡飞狗跳，主子们担心自己的小荷包缩水，下人们呢，则担心主子不给他们月例，或是把他们卖了。 担心的人都是心里有鬼的，那些奴婢们都是大房二房的主子们自己做主买的丫鬟。 大夫人落到这一步还情有可原，谁让是她招的那队泥瓦匠呢，只能认倒霉。 可是二夫人不一样，她管着府里的绣房好多年了，没少从里面捞银子。让她没想到的是，绣房还是她管着，可里面却没有一点儿物品，空荡荡的。 从布料到丝线，再到棉花等，一个不剩地全被楚画的人带走了，绣房内除了绣娘就只剩下绣花用的架子了。 二夫人张氏来到老夫人那里哭诉，她一来，大夫人也跟在后面来了。 两人做了那么多年的妯娌，在某些方面真的是心有灵犀，楚画被她们说成了十恶不赦的败家娘们儿。 老夫人怒了，再次摔了个茶碗，“我看那小贱人就是来克我的，侯府这么多年风平浪静，她一来就闹得人仰马翻，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站在她后面的林芳菲这回什么也没说，虽然她有心向着楚画，可这回她觉得楚画冒进了。 侯府管事，哪个没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上官家从本朝开朝就存在，上百年的历史了，侯府里的奴才基本上都是家生子，打发了哪个都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老夫人发了好大一通火，大夫人董氏又趁机说：“媳妇觉得这样也挺好，难得清闲。可这一闲下来就又觉得空得慌，我娘家侄子侄女前些日子就想来咱们府里看花了，不如趁着这份空闲时光，咱们在府上办个赏花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4章 杀鸡儆猴 二夫人张氏也道：“大嫂说的是，我娘家侄女也想来看花呢。小姑娘家家的，可不就喜欢花吗，要不，咱们就这么办。前些年，文雅还没出阁时，咱们府上可是经常办赏花宴的。” 上官文雅是侯府的大小姐，上官羽的嫡女，嫁给了荣养侯府上的世子，是府上嫁得最好的姑娘。 “办，要大办。”老夫人发话了，“楚氏不是想管家吗，赏花宴就让她来办。帖子让嫣然来写，以她的名义办赏花宴。” 楚画听完小丫头的传话，想也没想地拒绝，“本夫人正在查账，账目一日未查完，府内一日不能办任何宴席。想办，可以，自个儿掏银子，宴席上所花用的一切我不会管，更不能从公中拿。” 说完她又警告了一句，“谁若是糟蹋府里的花儿，别怪我无情！” 打发了小丫头，楚画自语：“不知道宴无好宴？这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呀。” 想想她参加的两个宴会的后果。这回不用想也知道，老夫人那边要发大招了。 明知道他们不怀好意还上赶着让他们拿捏，楚画做不出这么糟蹋自己的事情来。 有钱有人有武力的楚画觉得，他们也只会用孝道以及名声压人了，可名声这东西你若在意，那就大如天。 你若不在意，它什么都不是。 何况孝道什么的，又不是亲婆婆，亲祖母，他们也好意思拿来用。 楚画往榻上一靠，呵呵笑了，“赏春宴上，孙碧珠折了两个丫鬟，这俩丫鬟敢在皇家别院伤人，那肯定是活不成的。 而在明楼的诗会上，孙碧珠想害人，反被人害死，孙碧云进了大牢，楚月也得了个坏名声。这回又会是哪个倒霉鬼？” “大小姐，咱就这样拒绝了，好吗？”郑嬷嬷有些担心，“毕竟是新妇，不能太高调了。” 楚画笑着摇头，“嬷嬷，这事儿呀咱们不能沾手。你就当老夫人那边是咱们顺恩伯府的西院儿，你说，他们想让你为他们办赏花宴，你愿意？” “不愿意，可是咱们可是新过门儿的。” 楚画脸上的笑收了起来，“嬷嬷，咱们进侯府是为了什么？我哥还有爹娘，他们现在在哪里我都不知，回门过后的那片瓦你也看到了。 我现在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再不把针对我们一家的人揪出来，我们都有可能死。 明知道赏花宴是他们给我挖的坑，我为何要往里跳？哪怕我拒绝，他们想办宴会，也不是我说不管就不办了的。看着，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拉我下水。” 郑嬷嬷急了，“毕竟是大小姐当家，府里出什么事儿都能扯到我们身上来。要不，咱们出府，去别院住些日子再回来？” “是要出府，但不是现在。”楚画道，“先把账查完，定下我的规矩再走。吩咐下去，办宴席所用的物品都必须让领取的人签字，签字验收时必须有第三人在场。 丫鬟婆子不能用公中的，谁若帮忙，谁就滚到那边去当差，再也不能领公中的月例。这些日子抓几个典型，杀鸡儆猴！” “是，大小姐。” 当天晚上，楚画躲在床帘里跟他汇报了今天的事情。 上官云淡淡地说：“只要别让侯府的产业赔银子，随便你折腾。抓到蛀虫交给我，敢偷侯府的银子，我让他们后悔生下来！”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楚画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听说你大伯娘和二伯娘家都有适龄的表妹啊。”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也可以称表哥表妹，当真是能亲上加亲的关系。 上官云蹙眉，继而勾起唇角，“没听说过。你不是给他们立了规矩吗？办赏花宴可以，费用自负。明天我会跟府里的大管家说，来参加赏花宴的，不能走正门，马车只能停在大门外。” “那就多谢了。”楚画终于放心了，一切就绪，就等那些人上台子演戏了。 过了一会儿，上官云又问：“为何要让小九去方姨娘那边拐着弯儿的传话？” 楚画勾了勾唇角，“我就觉得有些可疑，想加把火看看。听小九说，方姨娘前些年很受宠，大夫人为了这事儿跟老夫人闹了不是一回两回。还听说，要不是大夫人娘家势大，方姨娘在多年前就被大爷抬为贵妾了。” 贵妾虽比不上妻，却比一般妾好了太多，至少不能随意打骂，更不能发卖，算是家里的正经人了。 “缺人就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好！” 楚画闭上眼睛，她觉得困了。有上官云的支持，她觉得这回应该安枕无忧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上官云说，“明日我陪你！” 次日上官云没有外出，直接跟楚画来到议事堂。 楚画把有问题的账本甩在那些管事的头上，“从今天开始，把贪的银两补上，我可以网开一面。限期三天，否则送衙门，发卖，打板子，一个都不能少！” 哪怕这回有上官云坐镇，小管事们也不是没有狡辩的，但是上官云不给他们狡辩的机会，几板子下去什么都招了。 “画押！” 小管事们没想到竟然还有个文书藏在暗处，谁在这三个月内贪了多少，又是谁授意他们这么做的，主子在这里面又得了多少利，一一写明。 被打的人还在哀号，有问题的小管事们为自保都按了手印儿，不按也行，直接打个半死，没收所有财产，一家人发卖出去。 没有人选这条路，哪怕是大夫人的心腹管事，只要有罪，在帝都没人不怕大理寺卿，是个敢动真格儿的官儿。 今年头一个季度的账是算出来了，但是往年呢？ 照这个捞钱的速度，董氏一年能抠走公中不少银子，再加上二房那边抠的，还有老夫人也在想方设法弄银子。 粗略一算，小一万两呀，这是个什么数字？ 是寻常百姓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 上官云以前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如今看了也被气得不行，“好，真是好。幸好祖父早有准备，主子们人手一本账，每个月的账目都会封存，如今也存满一屋子了。 于管家，从今日起，你带上人，跟夫人的人一起查账！修文，带上护卫和账房先生，以及这几个狗奴才，去把这三个月的银子拿回来。 修武，带上云卫，去把大房二方所有的库房给围了，在没补清漏洞之前，谁也不能进库房。“ 修武一根筋，又问了一句，“大少爷二少爷他们的私库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5章 破财消灾 上官云扫了他一眼，“我说的是所有。” “是！” 修武知道了，不但大爷二爷大少爷二少爷他们的私库要封，就是他们夫人的私库也要封，这才是所有的。 贪过钱的管事们都带了下去，其他人也战战兢兢地离开。 在这府里别管老夫人怎么闹，都没有世子爷一句话管用，他才是侯府现在真正的主人。 人都走了，楚画问：“你就不怕狗急跳墙？一年一万两，十年就是十万两，这钱来得也太快了。要是我的话，肯定会想办法让你查不下去。” 上官云笑，眼中闪过一丝戾气，“就怕他们不出手！” 有人证有物证，大夫人和二夫人没法抵赖，只好交了银子。 不交也不行啊，修文带着云卫呢，那可都是见过血的护卫，只听上官云一个人的话，他们才不管你是主子还是奴才。 话说身为侯府老夫人亲生儿子的媳妇，混到被侄子逼债这一步也是挺不容易的。 她们能怎么办？ 只好跟丈夫和老夫人哭诉，但他们的靠山也烦，上官云已经派人查他们的账了。 府里的每个主子都有一笔账，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是上官腾定下的。这些年都没查过，他们也是胡乱记着，记完就往账房里一扔，今天竟查起账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是说楚画是个草包吗？查账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为何一天过后就来个大的。 董氏和张氏也不懂啊，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决定烧了放置历年账本的账房。 月黑风高，几个黑衣人将菜油倒在账房四周，还抱了几捆干草，火折子一扔，大火冲天而起。 很快就响起了走水声，折腾了好久才把账房的火浇灭，可里面的账本儿却被一场火化为了灰烬。 这下子几位爷和夫人们开心了，连他们的儿子也开心得不行，他们也怕查呀。 但凡是府里的主子们，就没有一个不往公中伸手的，就连在府里最没有话语权的方姨娘也是如此。 楚画随便翻了翻那些早就被转移到安全处的账本，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说世子爷，你这是养了一府蛀虫啊，值得吗？” 自账房里的火烧起来后，上官云的心情就越来越不好。 他父母双亡，祖父也离府好几年了，比起老夫人那边来，整个侯府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孤家寡人。 可以说他一个人养了侯府里上上下下两百来人，而那些和他有着些许血缘关系的亲人们，则无时无刻不在吸他血，抠他的银子。 “庆幸听了祖父的话。”上官云道，“放心，吃了我的，都得给我加倍吐出来。” “什么话？”楚画好奇道，“加倍就不用了，鼎盛钱庄存银子是有利息可拿的，就让他们按银子多少交利息好了。” 上官云面对楚画板不起脸来，勉强笑了笑，“夫人说得对，就这么办。” 楚画再问：“你祖父说了什么话？” “上位者得手握兵权抓住武力，一府之主就得抓住财力，手里有银才能养得起为自己效命的奴才。” 楚画眨巴眨巴眼，突然觉得这话有些耳熟，“说得有道理。” 上官云又道：“有了武力就有了财富，可有了财富却不一定能有武力。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发展身边的武力，财力就没顾得上，好在我抓住了账目。” 这些账本，谁写的，谁核实的，送入账房时谁当的家，都有签字画押，谁也抵赖不得。 第二天晚上，上官羽和上官谦两兄弟就来找上官云求情。 话里话外都是他们的婆娘不对，不该起了贪污公中银两的念头，看在他们是一家人份上，先把看守库房的人撤了。 上官云冷笑，“账还没查完，不急。” 两兄弟一愣，“账房不是被烧了吗？” “是被烧了，可账本还在。”上官云道，“再过几日 就能出结果，等汇总出来，该补的银子一分也不能少。不然，拿库房里的财物抵。” 他们很想拿出长辈的架势来压人，可他们要人没人，要势没势，还真不敢跟上官云闹翻了。 只好又去求老夫人了。 一伙人再次聚到一起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也想不出好对策了。 最后还是那位叫上官棋的庶子说了几句可行的话，“可能三哥早就挖好了坑等着我们跳，我们什么都不做反而更好。” “你这叫什么话？”大少爷上官墨哼道，“世子分明是借查账发作我们，不能让他得逞，不然，侯府再无我等立锥之地。” 二少爷上官青也万分不赞同，“大哥说得有道理。我看小棋读书读傻了，吃到嘴里的怎么能吐出来？面子不要，银子还得要。 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们有家有室，他们连吃什么喝什么都限制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大哥说的有理，此次必须力争！” 三少爷上官宏也连连点头，“两位哥哥说得有理。” 老夫人更绝，“大不了我去告御状，去太后她老人家那边告他不孝，不养祖母。我看他这世子之位还怎么做得稳。” 这话没人接，哪怕她两个亲儿子也没敢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怎地？你们不信我能见到太后？”老夫人怒了，一拍桌子，哼道：“别忘了我身上也有一个五品诰命！” 五品诰命真不是什么大身份，在京城但凡上了品阶的官员正妻都有诰命。但不是每个人说见就能见到太后的。 上官棋看其他人都低下了头，他也不想说什么，但总归是一家人他还是得提个醒儿。 他是庶子，身份本来就低，若是再跟侯府分家，那他的前途堪忧啊。 “祖母您消消气儿。”上官棋上前很是关心地给老夫人拍拍背，劝道：“你这一告御状，咱们侯府的名声可就没了。 说不定，三哥他正等着您老去告状呢，好把咱们两家人分出去，到时候您老怕是也不能留在侯府养老了。” “胡言乱语！”老夫人大声呵斥。 本来还挺喜欢这个嘴甜的孙子，可听听他说的什么话，她都七十好几了，临老还不能死在侯府，她能不气？ 上官棋也不恼，只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历年的账册可都在三哥手里，账册上各个管事也都签字画押了，这事情要是抖到陛下那里……， 父亲，您说陛下会怎么断？何况，三哥是祖父亲自选的世子，陛下就算想另选世子，也得通过祖父的手来办。二叔，您说祖父会同意？” “那怎么办？”一家人齐声问。 上官棋笑眯眯地说：“破财消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6章 大小姐趴下 云平院，楚画问上官云，“明日你就回衙门了，这些账目要全部查完还需要几天，你不怕老夫人他们狗急跳墙告你不孝？” 上官云这会儿难得清闲，老神在在地喝着茶，哼哼了两声，“就怕他们不去告。到时候那片花园就都是你的了。” 楚画想了想，“你不会是想借此机会分家？” “聪明。”上官云解释道，“我有证据，走到哪里都不怕。又有祖父的支持，谁也不能把我怎样。祖父这人虽然在某些方面不靠谱，但在皇家人眼里，他还是很不错的。” “那是，发明了那么多东西，都送入了皇家内造。谁会跟银子过不去？皇帝陛下也一样。” “明日我就要去衙门了，你一个人在府上当心点儿。”上官云笑了笑，“实在不行，就跟我去大理寺。听大老胡说，吴大栓的尸体确实有问题。” 楚画眼睛一亮，“好，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去！” 她是真手痒了。 上官云无意间看到她丹凤眼里的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默默地端起茶来，掩饰自己的新发现，突然问：“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去大理寺？” 楚画眨巴眨巴眼，“世子爷说什么呢，督察院的案子它不多吗？我哥哥的本事不大吗，我为何要盯着大理寺？话说，我哥还在帝都的时候，督察院和大理寺可是对头。” 言下之意就是，别乱说，会被督察院里的衙役们打的，她可是督察院的人。 “那明日下朝，我派人来接你。”上官云也沉得住气，“一起去看看那具尸体，你没问题？尸体有毒，已经满目全非了。” “当然，我又不是温室里的花儿。”楚画扬起小下巴，很是傲娇地哼了一声。 上官云默默地笑了，他才不告诉小丫头他发现了什么。 小丫头果然是个宝，由此可见楚瀚这做哥哥的其实挺失败的。 保护妹妹不是当哥哥的责任？ 可是楚画这小丫头的功夫可以自保，又会探案，还有一门手艺，虽然这手艺说起来怪吓人的。 妹妹如此能干，让做哥哥的很没面子啊。 楚画起身，故作平静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看看郑嬷嬷他们。” 她才不承认是心虚了呢，要是琴公子这个马甲被这家伙发现的话，相处起来会很尴尬的。 不知道上官云会不会后悔娶了她，一个验尸的哪配做文昌侯府的世子夫人？ 说笑，做梦来得比较快！ 所以呀，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忍一忍。 嗯，明天她只看，不动手！ 一场火烧灭了大房二房的侥幸，也烧得老夫人没了脸，更是让上官棋这不怎么有存在感的庶子上了线。 董氏气得不行，但上官棋的话在理，不管怎样，侯府不能分家，一分他们这些人就什么都没了。 次日一早，大房二房以及方姨娘就开始筹集银钱了，有时候还真得破财消灾。 正面刚，刚不过；小手段，人家不屑跟你玩儿；下毒使坏这等阴损的法子，还没机会出手；讲孝道论名声，人家不在乎。 你还能怎样？ 很多事情其实很简单，在有武力打底的情况下，有理自然能走遍天下都不怕。 今天楚画起得比平时晚了那么几分，上官云已经走了。今天是大朝会，早朝要比平时早很多。 练完一套拳，又是满脸汗，楚画自语：“为官者也不容易呀。” 大朝会上的早朝，那真是起得比鸡早！ 早饭过后，楚画便坐不住了，“小九，去看看世子爷的人来了没，说好接我去大理寺的。” 小九悄眯眯地抬头打量了楚画几眼，小声道：“奴婢刚从门房回来呢，夫人，时辰还早。” 楚画摆摆手，“好，我再等等。” 修长的手指捏来捏去，没案子的日子真的好无聊。她也是真的不想被束缚到小小后宅里，跟那些女人斗呀斗，怕一个控制不好，把她们弄残了。 这时郑嬷嬷拿着一大本账册过来了，“大小姐，这是近两年的账，都算出来了，您看！” 楚画接过来瞄了一眼便发现了不同，等她一页一页翻完，勾了勾唇角，“文昌侯果然有眼力，知道只有世子爷能将侯府发扬光大。其他人，都是败家玩意儿。” 这上面记录了府里的大爷二爷以及他们的儿子的购物清单，他们竟然赌石，赌古董，连砚台都能赌。 这两年是输赢各半。 “让账房们抓紧汇总，我要多看几年才能推理。今年上个季度的账也要看。” 昨天只查了大夫人管的账，府里的爷们的账没碰，看来文昌侯府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不然，没利可赚谁乐意跟你赌呀，都是侯府的子孙，为何上官云就没有赌？ 没多时，来传话的人到了，说是上官云等人有案子要办，让楚画他们自己去衙门。 楚画整了整衣衫，戴上幕篱，就这么离开了侯府。 幕篱之下是男子打扮，淡青衣衫，发髻梳得一丝不苟，齿红唇白，好一个青葱少年。 身边跟着几个同样清秀的小厮，懂的人都知道她们是女子扮的，那不懂的愣头青们只会觉得这几位少年好生娘气。 楚画上了车就把幕篱扔到一边儿，往靠枕上一躺，“哎呀，终于能出来透透气了。紫芙，工具箱藏好了，可别被上官大人看到了。” “放心大小姐，奴婢藏东西有一手。”紫芙笑道，“就是大小姐您今日可别把自个儿给暴露了。” 楚画哼道：“我是那么不小心的人吗？安心，安心啦。” 车马行在闹市中，听着小贩们讨价还价的声音，楚画觉得这才是生活。 突然，马儿长嘶，马车乱晃，楚画以最快的速度抓住车内把手。 “怎么回事？” 紫竹已经出去查看了，回来就关严了门窗，“大小姐，前面有人遇刺了。咱们怎么办？” “老刘，快把马车停靠在一边！”楚画吩咐道，“大家什么都不要做，护好自己，影子你们先不要暴露！” 老刘停好马车后，就从车座底下抓起了一把刀来，来回看着，警惕不已。 而武力值不高的紫芙和紫苏，则掏出了随身带的小火铳。 紫竹道：“大小姐，让我下去，我们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保护好自己！”楚画应下了。 过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便听到紫竹道：“似乎解决了。是玉宁郡主的马车被袭击了，街上的百姓在衙役的带领下有序离开，想来是安全了。” 但是打脸时刻来得太快，紫竹话音刚落，便有一支重箭袭来。 “大小姐趴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7章 不应该认识路的 重箭来得太快，想拨开都难，紫竹还没听说过有谁能拨开重箭的。 眨眼的工夫，重箭便飞到眼前。 还是影子拉了紫竹一把才避免了她被重箭贯穿的后果，几乎是在紫竹刚喊出声时，箭已经射向了车厢。 楚画和两个丫头也以最快的速度按下了车厢底部的按钮，但是她们的座位还没翻下去，箭头已经穿破了车厢。 好在车厢结实，只露出半寸深的箭头，闪着森寒的光芒。 楚画松了一口气，将车厢恢复原样，出声道：“无事！” 紫竹同样松了一口气，眼泪汪汪地说：“又听到大小姐的天籁之声真好，以后奴婢再也不说大话了。” 楚画唇角微上扬，“这不怪你，注意安全。” “是！” 拉了紫竹一把的影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弟弟雷子也现身了，跟紫竹一左一右地站在马车左右。 楚画和紫苏紫芙围坐在马车中央，感叹道：“有个好马车太重要了。” 若是马车不好，车厢可能就被对穿了，哪怕伤不到人，来几回对穿，车厢就成了摆设，厢顶就能轻易被人踹飞。 然后车里的人就成了待宰的小羊了！ 紫苏看着那森寒的箭头，小脸惨白，“大小姐，这上面是不是有毒？” “有毒！”楚画看着那有小孩拳头大小的箭头，也很后怕，“这要是射在身上，那就是一个大窟窿啊，还是对穿，神丹妙药都救不了。什么仇，什么恨啊！” 希望这不是专门针对她的刺杀，不然，她以后还怎么敢去衙门里混！ 紫芙咬牙切齿道：“是谁这么恶毒！” 楚画摇头，“不知，等玉宁郡主来给我们一个说法。紫竹把箭拔出来给我，咱们正好去大理寺。哎呀，上官大人又要忙了呢。” 这样的重箭民间是不要能有的，在这个铁器受管制的年代，这样的箭只存在于军营，那也是要经过层层看管的。 这边紫竹刚把箭给拔下来，那边玉宁郡主的马车便跑过来了。 紫竹下意识地把箭放到马车底下放杂物的格子里，幸好这里有这么一处放东西的地方，放这样的长箭刚刚好。 玉宁郡主的马车停在楚画马车的不远处，沉声道：“不知车内之人是文昌侯府的哪位？我是李玉宁，让您受惊了，玉宁在此给您赔不是！” 楚画的马车上印有文昌侯府的标志，一般人还真不敢靠近。 楚画听到这话蹙了蹙眉，“紫竹，把窗户打开！” 紫竹将窗户外面的那扇硬铁片打开，紫苏这才能从里面将车窗推开。 楚画带上幕篱微微探了探头，同样沉声道：“郡主言重了，遇上此事也是我倒霉，不怪郡主。想来郡主也不想这样的，好在有惊无险。” 玉宁郡主听到这声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楚家大小姐？” “几天前是，现在是文昌侯府的人了。”楚画问，“不知我们可以走了吗？刚才真的太吓人了。” “原来是世子夫人呀，让您受惊了。”玉宁郡主道，“都是本郡主的错，不该便衣出行。幸好歹徒已经授首，本条街也已安全，夫人请！” “多谢郡主。紫竹，上车！” 紫竹上车后，马车就开走了。 雷子早就隐在了暗处，而影子还没回来，想来是有了发现。 路过玉宁郡主的马车时，楚画扯掉了幕篱，悄悄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玉宁郡主的马车上沾染了不少血迹，马车车门大开，玉宁郡主依然穿的雌雄莫辨，冲着楚画笑了笑，仿佛知道她会偷看似的。 楚画也就光明正大地看了，同样冲着她点头笑了笑，“实名羡慕啊，这身高，这气质，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哪里像她，扮个男人还被人说娘气。她也不想的，身高是硬伤，气质这玩意儿难练呀。 许是玉宁郡主能看得懂唇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 可惜楚画没看到，马车跑得太快了。 玉宁郡主的侍卫默默地将车门关上，并贴心地说：“郡主，您不能再这么冒险了，长公主那边，小的不好交差。” “知道了。”玉宁郡主收起脸上的笑容，“这次是本郡主的疏忽，不会有下回。让人备一份厚礼，以长公主的府的名义送给文昌侯府的世子夫人，就说是本郡主给世子夫人的压惊礼。” “是！” 马车缓缓离开，车内传来一个老嬷嬷的声音，“可惜了，那支箭被世子夫人带走了。” 玉宁郡主扯了扯唇角，“不必可惜，此案总归是要交到大理寺去的。我观世子夫人去的方向也是大理寺，也省得我们麻烦。就是有些对不住世子夫人呀，今儿着实吓到她了。” 老嬷嬷道：“帝都的大家闺秀谁能跟郡主您比呀，要奴婢说，郡主您呀，哪儿都好，就是太好强了。” 玉宁郡主冷下脸来，“这话以后别说了。身为母亲唯一的孩子，我若不努力，以后怎么继承皇家内造？那可是个香饽饽，谁都想咬一口。” “是，是奴婢僭越了。” 楚画一行刚到大理寺门口，影子也回来了。 他无比遗憾地说：“我去的时候，弓箭手已经死了。” “死了？”楚画凤眸里闪出一抹亮光来，“尸体呢？” 影子觉得琴公子这个身份可能要暴露，“已经送到大老胡那边了。” “那行，我们刚好要去大老胡那里。上官大人呢？”楚画下了马车，直奔大理寺的验尸房。 然后她看到眼前一闪，影子挡在她面前，不满道：“干吗？” 影子皱眉，“大小姐，您今儿可是第一次来大理寺。” 紫芙和紫苏也拉着楚画的胳膊道：“是啊，第一次。咱们不认识路的，得有人带路。大小姐，您现在是世子夫人呀。” “啊，这样，我是世子夫人。嗯！”楚画矜持地扯了扯嘴角，她不是验尸的琴公子，所以她不应该认识路的。 三个紫丫头，一个暗卫这才松了口气，不是他们骗婚，是上官云眼瞎。 他们家大小姐都赚了上官云不少验尸的银子了，这人竟然还没认出来，实在是眼瞎。 所以，他们不应该心虚！ 楚画也重新收拾好心情，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紫竹，带上那支箭，我倒要问问，大理寺卿治下的街道怎会有人当街行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8章 大师兄也很靠谱的 几个丫头齐齐地看向他们家小姐，连已经过了明路的暗卫影子也回头看。 大小姐这是演得哪一出呀？ 可惜楚画已经板起了脸，谁也看不出她此时的想法了。 通报过后，小衙役领着他们进了他们家大人的休息间儿。 等了许久楚画还没等到上官云，正要起身去验尸房时，斐文轩来了。 “夫人安好，大人有急事被招进宫里了，大人在走之前交代，夫人来了后由在下接待夫人。” 楚画抿了抿唇，想好的说辞全都没用了，叹了口气，“这就不必了。不知你家大人可有说过几时归？” 斐文轩道：“未说。听说玉宁郡主方才在街上遇到了刺客，想来大人是因为此事进宫的。如此一来，就说不准了。” “那好。”楚画起身，“我认识你们的仵作大老胡，来之前大人交代让我将一物交给他，你就带我们去验尸房。” “验尸房？”斐文轩犹豫了，抬头瞅了楚画一眼，“夫人，那地方晦气，不如在下代为转交。” 楚画毫不留情地拒绝，“这不妥。大理寺一向为民申冤，仵作在众多案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没有什么是晦气的。你只管带路，本夫人不是那等没胆量的女子！” 斐文轩这才应下，“那，夫人请！” 一行人来到验尸房，楚画让斐文轩和紫苏紫芙留在外面，她带着紫竹和影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验尸房。 斐文轩本想跟着进去，可是被紫苏和紫芙拖住了，两个丫头一脸笑容地问他这个，问他那个，还不时夸赞两句。 如此一来难免飘飘然，斐文轩就这么被拖在了验尸房的外面。 “有何发现？”楚画清冷地的声音传来。 大老胡正在看被影子扔过来的刺客，猛地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看到是楚画，赶紧压低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楚画看了眼那被一剑封喉的尸体，嫌弃道：“我说师兄，咱们师父说过，仵作不仅仅要有验尸的好手艺，还要有一个好脑子。这些年来，你脑子怎地还是如此不开窍呢？愁人。” 大老胡被她说得恼羞成怒，“楚画，你够了啊，我是你大师兄，尊老知道不？” 楚画撇撇嘴，什么也不想说。 大老胡看了看楚画，又看了看那具新鲜的尸体，“难道你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这个死人？” 楚画毒舌道：“还算有救。不然，影子提这个人过来做甚？大师兄啊，我们在路上差点被人射了个对穿，这人就是弓箭手。是，影子？” “是，大小姐。”影子道，“我顺着重箭发出来的方位找到他时，他就死了。看到远处玉宁郡主的人也过来寻此人，我就把他提到这边来了。” 上官云没在，斐文轩又被拖住了，楚画也就能放心地看尸体了。 她穿戴上了大老胡验尸用的外袍和防护用品，仔细看了下致死伤。 “颈动脉和气管被人割断了，上身血迹很多，残存的血液很新鲜，确实刚死不久。” 楚画蹙眉，“我看过玉宁郡主的马车，没有被重箭袭击过，还有街道上面也没有任何被流箭伤到的痕迹。 这人射向我的箭是第一发，箭发出之后其他人才知，原来还有这么一个重箭手。按理来说，影子是速度最快的，可他依然落后了。那么，杀此人的人又是谁？玉宁郡主的人吗？” 影子摇头，“不大可能。我提走此人时，玉宁郡主身边的侍卫才出现。” “这么说，我们冤枉玉宁郡主了，或许是我连累了她。”楚画紧皱眉头，回想玉宁郡主乘坐的是个什么样的马车。 “也是个大四轮马车呢。”楚画嘟囔道，“玉宁郡主也是个喜欢黑色和红色的主儿，马车的颜色跟我的差不多。” 紫竹道：“何止差不多，除了小细节不同外，几乎一样。” “所以，她是受了我的连累吗？”楚画抿起了小嘴，“也就是说，那些刺客是来杀我的。重箭手只是其中之一，我这刚出侯府没多久，竟然这么快就遇上了刺杀？” 影子智商在线，接话道：“府里会不会有奸细？” 楚画点头，“有这种可能。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就不知道这些人对文昌侯府是个什么态度，应该也不好。毕竟是绵延百年的侯府，各类关系复杂着呢。” 大老胡也知道些文昌侯府的事，插话说：“京城的各大世家，哪个府里没有奸细？都有谁的奸细不好说，但是皇帝的奸细确实有。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刚过门的新妇，招谁惹谁了？还有重箭那玩意儿，那是一般人能弄得到的？我倒是觉得有可能是你们府上的大爷和二爷搞出来的鬼。听说你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不弄死你才怪呢！” 楚画扯扯嘴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是，据我对侯府大爷和二爷的了解，他们还没这个胆子做下这等事儿，只会窝里横的家伙。何况，重箭是他们那等人能弄得到的？” 楚画从没过门就盯着侯府里的主子们呢，加上之前的布局，她觉得侯府里的这些主子们没这么大能耐弄到重箭这玩意儿。 “重箭只有军中才有。”大老胡并非什么都不懂，能在大理寺混上仵作的头儿，也是有两下子的，“我觉得你可能真被玉宁郡主殃及了池鱼，你们两个的马车很像。” “那么此人为何要杀玉宁郡主？”楚画指着那具尸体问，“她只不过是一个郡主，哪怕是长公主的女儿，身份也不比皇家公主？当今陛下可是有好几个女儿，那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大老胡得意地摇摇头，“嘿嘿，这你就不懂了？这个把月来你光顾着嫁人了，衙门里的消息你关注过几回？” “怪我？”楚画生气地说：“我成亲时，师父都没来吃酒，说什么做这一行的不易参加喜宴，晦气。要不然，我会不知？师父可比你这大师兄靠谱多了，有消息也不知道往我那儿送。哼！” 大老胡本来是让小师妹求他的，这下子好了，都成了他的错了。 “那什么，小师妹呀，大师兄也很靠谱的。”大老胡靠近楚画，小声说：“有可靠消息说，皇上的几个皇子最近小手段不少，他们都想拉拢长公主，却又怕长公主投靠对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79章 人皮面具 楚画握着锋利小刃的手一顿，“所以今天我还真可能是被玉宁郡主殃及了池鱼，那我就不用愧疚了。大师兄，以后这方面的事儿得及时给我提个醒儿。” “小师妹放心。”大老胡却是真愧疚了，“我以为小师妹嫁人后就安心待在后宅相夫教子了。没想到小师妹还是喜欢干咱们这一行啊。” 楚画灵活地转着手中的小刃，不紧不慢地说：“后宅妇人？想都不要想。大师兄，小妹我这么早就嫁人是有苦衷的，你以后就知道了。” “好，小师妹心中有数就好。”大老胡也不多说什么，只道：“验尸，不知师妹想怎么验？” 楚画道：“这具尸体的外表大师兄都看过，有哪里不对？” “胸前有一刺青。其他的地儿跟一般人没有区别，也没有易容，身强体健，是个有力气的。” “刺青？” 楚画揭开白布，划破外衣，将那刺青看了又看。是只变形了的燕子标志。 “大师兄以前可见过？” “没有。”大老胡道，“要画下来吗？” 楚画点头，“画下来，将此人的面貌也画下来。你先画着，画完我再看看别的。那具从侯府运来的尸体呢，叫吴大栓的。” 大老胡很会画画儿，画尸体这事儿非他不可。 “去，最里面那具尸体。”大老胡头也不抬地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毒，这才过了几天啊，整具尸体就面目全非了。可别被那东西吓着了。” 楚画不以为然道：“我见过这世上最可怕的场景，些许尸体还不能让我怎样。” 确实如此，各种各样的尸体见多了，也就麻木了。就像死亡会让人感到恐惧一样，若是见惯了死亡呢？也就习以为常了。 揭开盖在吴大栓尸体上的布，入目是一具坑坑洼洼，还有脓水从那些坑洼里往外流的画面，像是被人用什么腐蚀了。面容也看不出吴大栓原本的样子， “果然是面目全非！”楚画换上了削制的竹片刀，“就不知为何会面目全非，不过是个小棋子，值得吗？” 就像她前些日子怀疑，幕后人布置了那么多就想把她弄死一样，值吗？ 小人物死了，真的掀不起半点浪花儿来，哪怕她今天被人用重箭弄死了，目前也没人为她申冤。 父母兄长皆不在，师父友人又没有那个本事，她死也就死了。等父母兄长回来，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就算是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查出来的，所以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儿来。 她突然觉得今天的重箭不是意外，真是冲着她来的。好在她的马车给力！ 果然，有实力的人才会有安全感，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啊。 嗯，装备也是实力的一种！ 楚画用竹刀在尸体上来回查看，尸体表面目是真看不出什么来了，但她在尸体的脖颈间还是有所发现，她用竹刀挑起了一张面皮来。 这张面皮揭到嘴边就破了，跟那些坑洼脓水粘连在一起。 “这竟然是张人皮面具？”楚画皱眉，“更让人看不懂了。” 大老胡已经画完了图，看到这一幕，吃惊道：“面具？我之前怎么没发现？” 楚画瞅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大老胡再次惊讶道：“这就怪了。不过是个小棋子，难道这叫吴大栓的另有来历？” 楚画问：“上官大人派人去查吴大栓的来历了？不知那支泥瓦匠队伍里有没有收获。” “查了。吴大栓不是帝都人士，派去核实身份的人需要半把月。他的师傅只说吴大栓是朋友介绍来的，所知不多，其他的一无所获。”大老胡皱眉，“这人到底是谁，怎么顶着一张吴大栓的脸？” “这就需要查了。”楚画摇了摇头，“不管这人是谁，都不是好人。看来，真正的吴大栓也已经死了。” “小师妹，你怎知吴大栓死了？”大老胡疑惑道，“知道你很会探案，可这话我家大人都不敢说。” “我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楚画一边解释一边将那块面皮剪下来，“可知人皮面具是怎么制成的吗？” 大老胡知道楚画深知江湖上各种药物，“难道这人皮面具也是毒药的一种？江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人。” 楚画道：“厉害的人在哪儿都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有多大，谁也不知道，所以江湖上也是能人辈出，能流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都不用惊讶。但是我却知道用真正人皮做面具的人不少，他们在江湖上都算不上能人。” “难道这张面具真是用人皮做成的？”大老胡惊悚道。 “高手不用人皮，而且制作周期相当长。”楚画道，“一般低手做此面具用的都是人的真正的脸皮。所以我说，真正的吴大栓可能已经死了。” 大老胡为此也只道了声，“残忍！” 楚画叹道：“江湖上的坏人很多，可惜，朝廷似乎也不大愿意接管江湖上的事情。” 其实这也不怪朝廷，谁让官府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叫民不举，官不究呢。 而江湖上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江湖事，江湖了。哪怕发生了灭门惨案，也不愿衙门里的人插手，这就很让人看不懂了。 但这是江湖上千百年来的规矩，她爹也是个江湖人，对此也没有好法子，只能随大流儿。 楚画当然也没有想将其掰正的想法，她也没这个能力改变。 收起那片面皮，递给大老胡，“想办法证明这是不是真正的人皮。我去看看那具尸体。” 大老胡收好，好奇道：“那具尸体你怎么验？” “从衣着外表无法确认身份的话，那咱们就看看他吃了什么。”楚画面无表情道，“虽然无法锁定，却也能概括出一批人。至少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强。” “好，你来主刀。”大老胡紧皱眉头，他不想这样验尸，那味儿忒大。 楚画扭头，“我现在是世子夫人，合适吗？你来，我看着。大师兄，你也不差的，不然怎么能做得了我的大师兄？时间紧急，赶紧来！” 她也想主刀的，可现在不行，万一有人突然闯进来怎么办？ 琴公子这个身份，她得捂好。 半个时辰后，几盘食物残渣摆在了桌上，尸体上的伤口也妥善处理好了。 根据这些残渣，楚画做了总结。 “主食不多，酒肉居多，还有几块小脆骨以及大部分牛肉和鸡肉。这年头能喝上酒的人不少，但能吃得上牛肉的人不多。这人没吃青菜，不像是个有身份的讲究人，是知道这是最后一顿饭，得吃好点儿吗？” 大老胡看不懂，“能确定是哪一类人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0章 都叫大人了 “让你家大人查呀，我又不是神，哪里知道这么多。”楚画哼了一声，将手套和罩在外面的衣袍脱下来扔火盆里烧，火盆里的竹刀还没燃完，加上衣袍和手套，火势大涨。 大老胡撇撇嘴，“行。” 收拾妥当，楚画带着紫竹和影子出门了。 紫芙和紫苏这两个小丫头还拉着斐文轩说这说那，积极得很。 再看斐文轩一脑门儿的汗加上满脸的不耐烦，楚画知道再这样下去人家要恼了。 “好了，放过斐大人。”楚画咳嗽一声，给斐文轩道了个歉，“对不住了，都是我家丫鬟没教好，让斐大人受累了。” “无妨无妨。”斐文轩呵呵笑着，心里却在大喊，确实是够累的。 楚画礼貌地扯了个笑容，“既然你家大人不在，那我也不便久留。” 斐文轩道：“时辰是不早了，不知夫人要不要给大人留个口信儿。” 楚画想了想，说道：“你家大人回来后就让他早点回府，公务再忙也得注意身体。就说，我等他回来吃晚饭。” “是，夫人请！”斐文轩愣了那么一会儿才说道。 上官云没在，楚画是不会拿出那根重箭的，还是回府比较安全。 回程路上很是顺利，也顺利地进了侯府，她离开门房后，门房里的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啊。 他们怕了，怕从门楼上再次飞下一片瓦来。 “三嫂？” 一声疑惑将楚画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抬头一看，是林芳菲和上官嫣然，两人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儿看着她。 楚画笑着弹了弹身上的外袍，“怎么，没见过？” 林芳莫连连点头，“没，还真没见过。三嫂，您这是去哪儿了呀。” 上官嫣然却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楚画，有些咄咄逼人地说：“三嫂，你怎能穿成这样出门？你可是我们侯府的世子夫人，代表着我们侯府的脸面。如此，太不像话了。” 上官嫣然长得还是很漂亮的，就是看上去太过清高，给人一种看什么都不屑的感觉。 “去了趟大理寺。”楚画冷着一张脸说。 “三嫂，你怎能去大理寺那等凶煞之地，我们女子理应……”上官嫣然瞪着眼睛还想说教，但是楚画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林表妹，闲来无事不如回屋绣绣花儿，大人的事情，小姑娘不要掺和。” 说着楚画转身就走，看都没看上官嫣然一眼。 上官嫣然气得直跺脚，“我，我算是看明白了，三哥这是被媒人坑了，怪不得祖母他们都不喜欢她。当真嚣张，竟敢穿男装外出，也不怕被人耻笑！” 林芳菲连忙劝道：“嫣然，别说了。被人听到不好。” 上官嫣然瞪眼道：“我怕人听吗？等三哥回来，我一定好好跟他说说，世子夫人德不配位！” “别，千万别。”林芳菲担心道，“这事儿咱们不掺和。” 她心里想说她真的不想掺和，千万不要把她扯进来呀。 “别怕，我们都站在你这边，你怕什么？” 林芳菲什么都不想说了，正因为你们都站在她这边，她才怕。 就在这时，门房那边突然将侯府侧门打开了，驶进一辆马场。 马车上面摆满了各式礼盒，满满一车，很是打眼。 再看马车上的标记，竟然是长公主府的马车，这就太意外了。 马车进来后，小厮们开始往下卸货，摆满了好大一块空地。 上官嫣然吩咐丫鬟说：“去看看是什么。” 丫鬟很快回来，“二小姐，听说这些都是玉宁郡主给世子夫人的压惊礼。” “压惊？”上官嫣然看了下林芳菲，“楚画何时跟玉宁郡主那么好了？” 林芳菲摇头，“或许是发生了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不行，我得去跟娘说说这事儿。”上官嫣然拉着林芳菲就走。 林芳菲真的不想跟着去呀，可是她一个表小姐身不由己，她怎么这么惨呀。 楚画刚回到云平院，便有人来报，说是玉宁郡主给好送来了压惊礼。 “那就收下。” 看到那一堆礼盒的时候她也吃了一大惊，“玉宁郡主可真实诚啊。” 不过，这礼她也收得心安理得，差点没了命呢。 “嬷嬷，你带着人清理一下礼盒，看看都有些什么。”楚画吩咐完，便拿着那支重箭进了屋。 她进了议事堂，这里空间大，放得开，“没个专用书房还真不方便。” 像这类大件儿的凶物还是不要放到卧房得好。 楚画想辨别这上面抹的是什么毒，闻了好一会儿都没头绪，只知道这毒是复合型的，像是蛇毒又不像。 她将这上面的毒用湿帕子擦干净，然后将湿帕子放入玻璃瓶封好。 “影子，你把这个交到药堂二掌柜手里，让他辨一辨这是什么毒。” “是！” 影子闪身出现，拿着玻璃瓶又闪身离开。 楚画不放心，又用肥皂水将箭头上的毒彻底洗干净，这才收好。 许是楚画在大理寺留下的话起了作用，天蒙蒙黑的时候，上官云回来了，一来就寻楚画。 看到楚画完好无损，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你无事就好。” 楚画笑笑，“大人，衙门里忙好了？” 上官云摇头，“不过，饭还是要吃的，等我片刻。” 洗漱过后，换好家居服，上官云拉着楚画去了饭厅，“夫人可有下厨？” 楚画默默地扭过头去，“想得美！” 然而下一刻就被打脸了，小九端着一大碗排骨汤过来说：“世子爷，这是夫人专门为您炖的排骨汤，请趁热吃。” 楚画瞪了小九一眼，“瞎说什么，明明是我想吃。” 上官云呵呵笑着将排骨汤摆到跟前，“夫人真贤惠。” 几个伺候的丫鬟也笑了，他们家大小姐跟贤惠好像不怎么沾边呢。 楚画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赶紧吃，吃完有要事相商。” 上官云这顿饭吃得很是香甜，听完就拉着楚画进了卧房，看得一众丫鬟婆子直摇头。 进了卧房，楚画便拿出了大件儿，“瞧瞧，这是什么？当心点儿，箭头有毒，虽然清洗过，却不敢保证没有余毒。放你书房，放这里不安全。” 上官云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接过重箭道：“这就是今天袭击你的箭？” 楚画点头，“是，我这里还有大老胡的验尸报告，我依据此报告做了几个总结，大人要看吗？” “你去了验尸房？”上官云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都叫大人了，他能不看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1章 越来越不太平 验尸报告确实照抄大老胡的，但是根据这报告所做的推理是楚画的。 先说那具被体内之毒腐蚀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发现了人皮面具。 一般情况下，人之所以会改变容貌犯案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总归是想要隐瞒什么。 明知楚画是一等侯府的世子夫人，却还是涉险想用意外弄死他，成功后也难逃一死。 可若是有张人皮面具呢？ 抓不住凶手可以扯下面具换个身份，这样就没人知道他犯的罪了。 抓住后也可以制造意外逃走，在外面揭了面具也就没人知道他是谁了。 就像当初锦瑟的假死一样，死后换个身份再出现在人前。 楚画还记得这人在被揭穿时的慌乱和恐惧，那小厮在害怕之后，才不得已吃下了药，毒发时的恐惧也很明显，不像是知道吃下药就会死的样子。 可能这人也被骗了，假死变成了真死。但是吴大栓到底是谁，仍然是个迷。 虽然这具尸体给不了太多答案，却也能告诉他们，真假吴大栓一定隐藏了什么。 再一个就是被人抢先灭口的重箭手了。 培养一个重箭手不容易，这样的人在哪里都能受到重用。 如果是在军营这等朝廷管制的机构里，只要查一下相关的失踪人员就能知道是谁。 疑点是，重箭是怎么来的，死者胸前的燕子刺青是什么意思。 是个人爱好，还是某个组织的标志？ 这样的精英人士说灭口就灭口，也着实太干净利落了。可能性有这么几个： 一是灭口者与重箭手不是一伙的，他们表面上合作，实则各怀鬼胎。 在重箭手发出重箭前，灭口者就与重箭手在一起了，不然灭口没那么快，也不可能那么干净利落。 以重箭手的体格可以看出此人力量不错，功夫应该也不差。只有相识的人才不设防，才能这么赶紧利落的割喉。 再一个就是这重箭手注定是个炮灰，他发出这一箭的目的就是要暴露什么。 不管有没有射中对方，重箭手都会死，重箭一暴露，所牵扯的范围就广了。 比如大老胡说的皇子之间的较量，借用此事可以给某个人一个教训，甚至可以让某个皇子出局。 楚画的出现也有可能是恰逢其会，玉宁郡主若是被射死了，后果不敢想，长公主可能会疯狂报复。 那些想拉拢长公主的皇子，可能会因此翻船，幕后之人不敢想。 所以将楚画作为目标就没有那么大的后顾之忧了，她现在的身份也能震惊朝野，死了也没有那么大的后果。 “当然，也不排除就是冲着我来的，玉宁郡主只是被我连累了而已。不过，玉宁郡主说的已经授首了的刺客我没看到，无法进行进一步的推测。” 楚画苦涩地笑了笑，“不管哪种可能，我都很无辜很受伤啊，大人，世子爷，好好查查府里的人，为什么我一出府就被重箭手盯上了？别说巧合，咱们探案人从来不信巧合。 死去的重箭手在死前的那一顿饭吃得相当不错，倒是可以查一查牛肉的来源，酒楼酒肆都好查。就是那些高门大户不好查呀。” 在大夏朝，牛是不可以随便杀的，是有来耕田的好帮手，每头牛都要向衙门登记。要杀牛也需要先向衙门报备，因何要杀了这头牛，无故宰牛是要受重罚的。 上官云看完总结，剑眉深锁，上前很自然地握住了楚画的手，“下回出门多带点人。你也说了，嫁给我是有目的的，或许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但我想说，你可以试着信任我，出门时也可以带上我的人，他们都会尽心护着你。” 别以为他不知道楚画出门前拒绝了府里护卫们的护送，也让大理寺来报信的衙役先走了，这行为分明就是不相信他。 不过，楚画不相信他也是有理由的，毕竟这门亲事来得有些离谱。 有时候上官云觉得，他祖父给他谋这一门亲，是不是有着别样的目的。 想知道，又不愿意知道，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算计过小丫头，也不想小丫头因为他祖父的算计而受到伤害。 上官云潜意识里就这么矮了楚画一头，他想弥补。 楚画故作糊涂地笑了笑，又用力往外抽自己的手，“世子爷，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呀，我只是不想兴师动众罢了。 我想悄悄地去也想悄悄地回，可回来后还是碰到了你堂妹和表妹，她们对我身着男装去大理寺很有意见哪。就不知道后面还憋着什么坏呢。” 上官云叹了口气，“莫理她们。真怀念你大哥楚瀚在帝都的时候，虽说那时候督察院跟我们大理寺谁也看谁不顺眼，可不得不说，楚瀚在的时候，大理寺的压力少很多。” “哼，我就说我大哥很好。”说起兄长来，楚画傲娇地抬了抬小下巴，“要不，我回武院那边去帮你？督察院武院里的人才没有大理寺多，老的基本都退了，小辈们也只有我哥能挑大梁。” 说到最后，楚画心里酸涩不已，忍不住向上官云求助，“我的人至今都没发现大哥的踪迹，有劳上官大人费心再帮着找找。” “放心，人早已派出去了。”上官云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今天小丫头的发髻好，“多谢你能相信我。” 楚画扯了扯嘴角，“那就这样，这几件案子都很棘手，现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上官云笑笑，“已经很好了。小丫头，早点休息，我把这支箭带走了。你说的牛肉也很重要，顺着这根线说不定能找出重箭手的真正身份。” “去，去！让手下人好好排查排查。还有，”楚画拍掉他乱摸的手，没好气道：“以后再这样，当心我剁了某人的爪。” “哈哈哈！”上官云笑着离开，出了门脸面便阴沉下来。 进了书房，上官云快速地写了一封信，招来修文让他送到督察院，亲手交给武院的院长。 帝都附近的军营，以及各个侍卫营，都归督察院武院那边监管。 帝都，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2章 锦瑟来了 楚画睡得很不好，梦里出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天还黑沉沉的时候她就再也难入眠。 起床后，才发现上官云果然一直都没回来，怪不得睡觉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不就是少了上官云这个打地铺的吗？ 每天例行训练过后，楚画问郑嬷嬷：“锦瑟老板娘还在伯府的东院儿吗？最近一直忙婚事，差点把她给忘了。还有半江酒肆，有没有发现异常。” 她忘了这事情没关系，只要身边的人别忘了就行。突然发现她很久没去督察院了，不知道院长大人过得好不好。 郑嬷嬷道：“回门那天老奴去看过锦瑟姑娘，她恢复得很好，看着跟平常人差不多，就不知道内伤好得怎样了。 是锦瑟姑娘不让老奴在您面前提她的，她说想过几天清静日子。半洒酒肆那边，没传来不好的消息。” “算她有良心。”楚画笑了，知道锦瑟是答应了做她女护卫的要求。 也许真的是有心有灵犀这一说，早饭过后，门房来报，一位名叫瑟瑟的姑娘说是，世子夫人要她今天来这边。 “锦瑟？”楚画心里咯噔一下，“别出了什么事，嬷嬷，你亲自去带她来！” 郑嬷嬷带着紫芙和紫苏赶紧跟着门房小厮往外走。 楚画一个人在议事堂里转来转去，总觉得锦瑟来得太突然。 一刻钟左右的功夫，郑嬷嬷带着锦瑟来了，跟她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大箱子，还请了门房那边的两个小厮抬过来。 大箱子安全送到后，楚画让人给小厮打赏，然后锦瑟就开始关门。 紫苏和紫芙很自觉地出门站岗，以防有人偷听。 楚画看这个架势就知道真有事情发生了，“瑟瑟，你怎么来了？” 锦瑟虽然易过容了，看上去比她原本年纪要小，梳了个双丫髻，猛地一看还真像个小丫头。 但熟悉锦瑟的楚画，在她笑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瑟瑟老板娘。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先打开箱子。”锦瑟看没有外人便收起了笑容，“哦，对了，你那救命的药丸儿还有吗？” 楚画挑眉，“有！” 紫竹和郑嬷嬷打开大箱子，看到里面装了一个人，这人他们都认识。 “大峰？！” 楚画看到大峰受伤的样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我哥呢，我哥没事？” 这叫大峰的是跟在楚瀚身边的护卫之一，是跟楚瀚一块儿长大的孩子，跟他们兄妹的感情都很不错。 大峰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被扶到罗汉榻上后，楚画赶紧给他喂了粒救命药丸，却是小粒的，那么大的药丸，大峰这个状态还吃不下。 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后，楚画眼圈红了，“这些是瑟瑟你给包扎的？” 锦瑟得意地点点头，“怎么样？还不错。要不是我，这小子估计撑不到现在。” “太差劲儿了。”楚画嫌弃道，“这包的是什么呀，紫竹，去拿我的药箱，必须重新包扎。你看看胳膊上的这个，太紧了，你想让大峰的胳膊因缺血而坏死吗？” 锦瑟心虚道：“哪有这么严重，不绑紧点儿，血止不住呀。你就给了我那么点儿金疮药，不得省着点儿用？” “呵，这还怪我喽？”楚画一边麻利地给大峰换药包扎，一边跟锦瑟斗嘴，“真没看出来，瑟瑟老板娘还是个抠门儿货！” 锦瑟不在意这些，“好东西谁不想要？关键时刻可以救命。这人叫大峰啊，不错，是个汉子。” 楚画叹了口气，也没瞒着锦瑟，“以后咱们也是一家人了，说了也没什么。大峰是我哥的护卫，是一个多月前跟着我哥出城办事的人。” 锦瑟懂了，安慰道：“大峰回来了，说明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一面。” “嗯，我哥哥很强的，他不会有事。”楚画咬了咬唇，快速地处理着伤口，“幸好这些外伤里面没有毒。” 只是有的外伤明显错过了及时救治的时间，已经化脓感染了，如果再不好好处理，后果会很严重。 这个时候楚画的锋利小刃就有了用武之地，手腕翻转之间快速地将坏死的腐肉处理掉，再用上最好的金疮药止血，包扎，全程下来她握刀的手没有抖一下，稳得很！ 锦瑟不时看向楚画，都快成星星眼了，“小丫头厉害呀，姐姐长这么大还没服过谁，你这一手让姐姐服了！” 哪怕是她这天生拿剑的好手，处理起伤口来也做不到那么平稳，且还能如此心细，仿佛能知道腐肉边缘的血管走向，能避开出血大的地方，当真是佩服。 楚画看着那几乎包成一个白茧的大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外伤没有大问题，脉相上面问题也不大，想来很快就能醒来了。” 锦瑟道：“画画呀，你手艺真好，这包的跟那什么似的，真不错。” “你当初在验尸房的时候，我也是这么给你包的。”楚画笑了笑，“瑟瑟，你伤好了？” 锦瑟摸了摸胸口，“外伤早就没事了。就是这内伤还得过些日子，用不上大力，胸口疼。” “戳了一个窟窿能不疼吗？”楚画道，“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我再给你弄点儿补药吃，没两个月你就好了。” 锦瑟笑了笑，没说行也没说不行，“我在来的路上听说，你昨天被那什么大长箭给袭击了？” “大长箭？”楚画一愣，“你说的是重箭？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可能是被玉宁郡主连累了，我的马车跟她的很相似，又正好同时行驶在一条路上，就这么倒霉了。” 锦瑟捏着手指道：“重箭这玩意儿不好对付，只能躲，不能硬抗，能拉开巨弓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楚画挑眉，“瑟瑟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锦瑟摇头。 楚画撇了撇嘴，“那个重箭手死了，就放在大理寺的验尸房。瑟瑟想不想去看看？” 锦瑟再摇头，“不想！” 楚画无语，“忘恩负义的瑟瑟老板娘，等着！” 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了，大老胡画了不止一张呢。 楚画将重箭手的画像拿给锦瑟，“看看，有没有想起点儿什么来？” 锦瑟无奈，幽怨地瞅了楚画几眼。 楚画嫌弃道：“我是女子，抛媚眼儿对我无用。赶紧看看！” 锦瑟收回幽怨的目光，人脸像锦瑟完全没任何印象，但看到那个刺青，眉头皱了起来，“有点儿印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3章 楚瀚的消息 “真的？”楚画眼皮一跳，她只不过是想试试，真没求锦瑟能看出什么来。 锦瑟皱着眉头作冥想状，“让我想想，我就觉得这刺青眼熟。想来你也能猜得出来，我出身江湖。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父母，是师父把我养大的。 我师父在江湖上有点儿地位，有不少江湖上的好友，在我年纪不大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一个江湖人身上也有这么个标记。” “是什么样的人？”楚画急忙问道。 锦瑟摇头，眼圈却是慢慢红了，“那时候我才十三岁，被师父保护得很好，并不知道那些人为何来找师父，只知道那晚他们在凉亭喝酒吃肉，喝多了有人就把上衣脱了，我这才偶尔瞥了那么一眼。” 楚画直觉这里面有故事，追问道：“后来呢？” “后来呀，呵呵，都是些忘恩负义的玩意儿！”锦瑟苦笑一声，“师父的那些朋友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师父手里有重宝，就带着一干江湖败类打了进来。师父为护着我，身受重伤，好在我们都逃出去了。 但，师父辛苦一辈子的家业却因此没了，师父伤得极重，在我十七岁那年就去世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那些人，也灭了一部分。今儿，终于又让我找到线索了。” 楚画拍拍她的肩，“没事，我们一起查。” “只是，那人当初只是个小喽啰，这些年我也就忽略了这人。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了这样的刺青。”锦瑟嗓音低沉地说，“或许当年追杀我们的人，并非明面上的那些。” 楚画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又是江湖恩怨，不知可否说说，你师父手里到底有什么重宝？” 锦瑟摇头，“哪里有重宝。我们住在山上，几间房屋，十来亩田地而已。我师父性子洒脱，特别在师娘去世后，视金钱为粪土，好在祖上有余钱，不然，西北风都没的喝。” 楚画不信，却也不再追问了，只道：“去半江酒肆杀你的人跟他们有关吗？” “无关。我用了几年功夫把那些主事的人都杀了，师父大仇得报后，我才来到帝都开小酒肆。”锦瑟故作平静地说。 这回轮到锦瑟眼皮跳了，小丫头的感觉未免太敏锐了。 “这样啊。”楚画也就没再问，再次来到大峰身边，给他把了个脉。 “瑟瑟，留下来？”楚画正式相邀。 锦瑟终于点头，“好啊。” “既然是做女护卫的，就不要扮小丫头了。不知瑟瑟可愿意扮个已婚妇人？” “不嫌弃。”锦瑟笑了，“我都一把年纪了，再怎么扮嫩，也不像小丫头呀。” “那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就叫锦娘子如何？我身边的人也需要登记入册的，侯府规矩。” “都行。” 事情就这么定了，锦瑟从今以后就是锦娘子了，她也有理由跟上官云说这事儿。 没多时大峰醒了，睁眼看到紫竹那张放大的脸，吓得他从罗汉榻上掉了下来。 “你终于醒了。” 楚画亲自将人扶起来，“大峰，我哥呢？” 大峰瞪着眼睛将楚画看了又看，看到楚画已经梳了妇人发髻，眼睛都红了，“大小姐，您，您真的被他们逼着嫁了？” 楚画笑了笑，“别担心，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先说说我哥，他怎样了？你又怎么受的伤。” 大峰还是一直盯着楚画，“大小姐，大少爷很担心你，没想到他的担心变成了现实。都怪小的，没能及时赶回来。” “不怪你。”楚画将他安抚好，“我这边话说起来就长了，你先说我哥那边。” “好！” 楚瀚带着两个督察院的同僚出城后，便一路往西直奔事发地。 但是刚离开帝都范围，事情便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先是遇上了匪徒打劫，他们出手相救时被人放了冷箭。 后是落脚农家半夜遇到不知名的黑衣人刺杀，要不是他们身上带着药够多，也够好，可能就都折在农家了。 此后每走到一处地界必有事情发生，他们不得已便脱离了原本的路线往山林深处走，这才摆脱了埋伏。 只是进山林后就开始有追兵了，大峰就是在这里跟楚瀚他们分别的。 楚瀚担心帝都这边家人可能也出事了，便让大峰提前回来一探究竟，并给家人报个平安。 但是大峰离开楚瀚后，也遇上了追兵，而且还都是些厉害的。要不是大峰的轻身功夫不错，怕也早就折在路上了。 一路上力尽万难才进京，他不敢光明正大回别院，就隐在人群打听楚家的事情。 这才知道楚氏夫妻也离京了，楚画也被楚老爷子以冲喜的名义嫁人了。 大峰得知这个消息便忍不住了，在回来的当天晚上就去了落尘别院。 可他在离别院很远的地方就被人劫下了，无论他往哪边走，都冲不进去。 可恨他在路上被人追杀时，身上的求救信号全弄丢了，要不然也不会在别院附近都发不出一丝求救来。 大峰拼了命逃，尽全力甩开身后追杀之人逃进了顺恩伯府，这才遇到了留在东院儿里的锦瑟。 大峰是认识锦瑟的，只道了声，“带我去见大小姐！” 然后，大峰就彻底晕死过去。 后面发生的事锦瑟为他补充。 “我认得这人，经常跟你大哥去我的酒肆吃酒，他说要见大小姐，我就想到了你。草草地给他止血包扎，我本想昨晚就来的，可你祖父那边竟然传出了有贼光顾的声音。” 锦瑟叹了口气，“现在看来，你那不靠谱的祖父祖母早就把你们一家给卖了呀。” 楚画也跟着叹了口气，“本来就对他们没有指望，预料之中的事儿，习惯了。” 听了大峰和锦瑟的讲述，楚画基本能看懂幕后之人的目的了，想要他们一家人的命。 不但要他们一家人的命，还要他们一家人的财产。不然，西院儿那些人怎会上赶着配合那些人？ 至于为何会让她嫁给上官云，难道也是为了他们家的财产？ “不过，我还好。”楚画不愿相信，她这是狼入虎口了吗？ 可这也激起了楚画的狠劲儿，哼道，“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4章 我哥会不会打我 锦瑟拍了拍楚画的小肩膀，安慰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小画儿想开点儿，等老的死了，咱们再收拾小的。反正顺恩伯府的世子爷是你大哥，到时候把他们全赶出伯府。” 楚画再次叹气，“我爹就是这么想的，可现在是，我哥他们自出城后就生死不知了。若是我哥遇到了不测，这世子之位必定是西院儿那些人的。” “你会那好心让他们拿走？” “毁了也不给他们！” 锦瑟赞许地点头，“这才是我看中的小画儿。” “咳咳！”大峰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大小姐为何嫁了，“大小姐，这，这是哪里呀？” 楚画坐到大峰对面，斟酌了好一会儿才说：“大峰，这事儿说起来就长了。这里是文昌侯府，我现在是侯府的世子夫人，就在前几天刚刚嫁给上官云，就是那个大理寺卿。” 大峰被这些事实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结结巴巴地问：“帝都百姓，都，都在传大小姐，是为了楚老太爷冲喜才嫁的，这，这是真的？他，他不值当的，大小姐！” 不是说大理寺卿不好，这人在帝都的名声还真挺不错的，人又长得好看，非常受欢迎，特别是帝都的大家闺秀们基本都把他当成夫君人选。 但是，上官云他是大理寺卿，跟他们督察院犯冲啊，这要是让大少爷知道了，后果不敢想。 楚画也很心虚，“大峰，你说我哥回来要是看到我嫁给了上官云，他会不会……，打我？” 大峰沉下了脸，“不会。大少爷会打上官云，会拼了命打，可能会把人打残了。” “不至于？”楚画皱着小眉头，有点儿犯难，“接触下来，上官云他人还行，我娘他们不是调查过吗，说这人的人品是可以的。我才这么放心地，实施了我的计划。” “计划？”大峰和锦瑟齐声问。 “就是我是有苦衷的。”楚画有所保留地说，“你们都离开帝都后，这边发生了很多事。奶娘死了，在我面前自杀的。” 大峰震惊，“为，为何自杀？” 楚画叹了口气，“此事以后再讲。你只要知道，我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就行了。眼下我们还需要上官大人的帮助，你就别问了。我哥那边怎么样？为何没跟你一道回来？” 大峰也是知分寸的，便没再追问，“大少爷带着人依旧往西边儿走，他的意思是既然出来，就不能半途而废。他派我回来，一是担心大小姐您和老爷夫人会出事儿，二是也想给家里报个信儿，大少爷虽然有危险，但还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我想大少爷一定跟大小姐此时的想法一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楚画笑了，“不愧是大峰，总结得好。既然大哥那边还能挺得住，我就放心了。大峰，等明天我带你回落尘别院，你就在那边养伤，等伤势稳定下来，就带着人去接应我哥。” “是，大小姐！小的这伤不打紧，随时可以出发。” “不急在这一时，还需要布置一下。”楚画说完，让紫苏和紫芙在这边看着大峰。 出门后又叮嘱外面的丫鬟婆子，谁也不许进议事堂。 离开此处，郑嬷嬷小声道：“大小姐，我看那些丫头婆子中间有几个眼神儿飘忽的，就怕有人突然进去拿大峰做文章。 至于做什么文章，在场之人都能明白，无非就是楚画拉野男人进屋行那苟且之事，哪怕能证得清白，也会落得一身骚。 “麻烦！”楚画咬牙切齿道，“昨日，上官嫣然就想找碴了，估计是听说了玉宁郡主被人行刺之事这才收了手。今天大峰若被他们发现，肯定不会放过。” “确实麻烦。”锦瑟道，“得想个办法，总这么被动不行。咱们还有正事儿要干呢！” “说的是。” 楚画决定把上官云拉下水，捉奸什么的，对他的名声也不好不是？ 让人把小九找来，问：“方姨娘那边怎样了？” 小九道：“夫人放心，奴婢已经跟方姨娘身边的人打得火热，每天都带小零嘴去跟她们说话呢。那边的小丫头最喜欢我了，我去了她们就有吃有喝了，还不时有小铜板拿。” “很好。可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楚画捏捏她的包包头，笑着问。 小九也笑了，“夫人，我听小丫头说，前几天方姨娘拿出体己银子补到公中后大闹了一场，把屋里很多摆设都砸了，五少爷出面劝她才消停下来。 后来方姨娘还趁大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了大爷的书房，在里面待了大半天，最后是笑着离开的。” “五少爷就是上官棋？” “是，是咱们府上唯一的一个长大了的庶子，是方姨娘生的儿子。”小九丫头打开了话茬子，兴致十足地说：“就是这样的，方姨娘厉害着呢。大爷有好几个妾，也有那年轻貌美的，只有方姨娘是从头宠到尾的。听说，大爷现在还时常去方姨娘房里过夜，为此大夫人还跟大爷闹了好几回。” 楚画听着有趣，“后来呢？” 小九道：“后来该怎样还怎样。本来五少爷还在一般书院读书的，大夫人闹得狠了，大爷就使了银子把五少爷弄到帝都书院了。 谁让大爷二爷他们读书不好呢，到现在还只是个秀才，五少爷年纪不大，去年就是秀才了。” “这样啊，看来五少爷还是个厉害的。”楚画沉默了，既然上官棋这么有才，上官羽忍心看他娶个名声不好的妻子？ “小九，五少爷未婚妻的事有提吗？” “奴婢昨天隐晦地提了，今儿还没去那边看情况。” 楚画摆摆手，“去，顺便把你祖父叫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是！” 于管家很快过来，楚画把锦瑟介绍了一下，算是正式过了明路了。 然后就把大峰的事情说了，没有保留，也不必保留，自家大哥身边的护卫有什么不好说的？ 于管家想了一会儿，问：“不知夫人想让老奴做些什么？” 楚画笑了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不知水云居那边可好住人？听世子爷说从平云院的后院可以直接去水云居，我想去看看，于管家可否……” “是，在这府上没有夫人不能去的地儿。老奴这就给夫人带路。”于管家隐约感觉有些不大对，但做人奴才的得知分寸，不该问的不能问。 楚画起身，“那就太好了。于管家等我片刻！” 她想钓鱼了，最好是一下子就把那些心怀不轨的鱼儿们都钓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5章 就当没看到这一幕 她带着身边人去议室堂布置了一下，于是便有紫竹在紫芙和紫苏的帮助下扛着一个大捆布，去了水云居。 平云院里有一条路直通水云居，真的是连院子都没出，方便得很。 而且水云居确实是水跟树的天下，区区几间屋子还都不是砖瓦结构的，不是竹屋就是木屋，建得非常有情调。 楚画带着自家丫头一路走来，完全没有避开人，甚至还有小丫头在一边嘀咕，他们家世子夫人去水云居为啥还要带一捆布呀。 这个时候贴身丫鬟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紫苏跟那些路边小丫头说了，“夫人陪嫁里有一捆好布料，要给水云居换个好看的窗帘子。眼看着天儿越来越热，水云居是个避暑的好地方。” 这么一说，路过的几个小丫鬟就信了，然后在紫芙的授意下，这几个小丫鬟就把这话传遍了整个侯府。 盯着云平院的不止一个，都等着看楚画倒霉呢。 进了水云居的一处小竹楼里的二楼，楚画当着于管家的面儿让紫竹打开那卷布。 布里卷的是大峰，一个全身被绷带包着的护卫，他的伤势不轻，楚画怕他忍不住，就喂了粒安眠的药物，这会还在呼呼大睡。 于管家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世子夫人在他面前不应该矜持着点儿吗？ 他可是世子的管家，心肯定是向着他的，就不怕他在世子面前告状？ 然后，楚画就说了，“于管家，不用担心也不要惊讶，大峰是我大哥的护卫，你就当没看到这一幕。更不要说出去，此事保密。 当然，你对世子爷可以不必保密，大峰也就在这里待一天，明儿一早，我会带他回落尘别院，不会给府上招惹麻烦的。” 郑嬷嬷适时地接过话来说：“于管家放心，咱们落尘别院在帝都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我家大小姐说不会给侯府带来麻烦，那肯定就不会有麻烦。” “呵呵，世子夫人说哪里话，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于管家笑了，“不知夫人还有何吩咐？只要在老奴能力范围内，老奴都能给夫人办到。” “没事了。” 于管家走了，大峰交给郑嬷嬷照顾，楚画带着几个丫头在水云居里散步。 这里有几处活水，就是泉眼。利用这几处泉眼在附近挖了一处小湖，这湖水在水云居里转了几个弯后，最终穿过一处小竹林流进了侯府的大花园。 水流进大花园后，长年累月地就又聚成了一个小湖，用来浇花园里的花儿什么的，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小竹楼就建在泉眼所在的湖边上，小湖里还建了水榭亭子，以及弯弯曲曲的抄手游廊，好看得很，也方便主人来湖里喂鱼。 楚画看到那些完全不怕人的鲤鱼，都快胖成猪了，一点儿也没觉得可爱。 她突然想吃鱼了，“这鱼能吃吗？如果不能吃养来何用？丑得不行。” 锦瑟瞪着眼睛看她，“说什么呢？这是锦鲤，是能给人带来好运的鱼儿，多好看，不能吃。” 楚画道：“小锦鲤好看，老的越长越丑，都变成黑乎乎的猪了，哪里好看？以后不许养这种鱼，又不能吃。浪费！” 三个紫丫头捂着嘴笑了，她们家大小姐呀，看小动物都是能吃和不能吃的，没有好看一说。 几人在水榭这边玩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跟郑嬷嬷说了一声就往平云院里走。 紫苏问：“大小姐，您说，老夫人那边的人会不会出手？” “会？得看雷子怎么演了。” 紫芙毫不担心，“要是影子哥演的话我还担心，雷子哥，他能着呢。” 雷子虽然和影子是一个娘生的兄弟，但性格天差地别，一个闷闷的一天可以不说一句话，做起事儿一板一眼。 而雷子呢？跳脱得很，根本就不像个暗卫，好在这家伙分得清公私，在正事儿上还是很靠谱的。 楚画这回想钓鱼，就算不为老夫人那边，也要把院里的钉子揪出来。 不然，做什么事情都不放心。 她不是不相信上官云，而是平云院很大，不能一个丫鬟婆子都不要。 除了楚画的贴身丫鬟外，还有粗使婆子和粗使丫鬟，就连小厨房里也有不少人。 人一多，各种眼线就来了，今天要揪的就是这些眼线。 楚画几人扛着那捆布去水云居后，雷子就扮成了受伤了的大峰，至于他怎么被外面的丫鬟婆子们看到，就看雷子的本事了。 楚画几人走得很快，她们怕回去晚了看不成大戏了。 回到云平院，楚画便感觉到了几道不善的目光。 锦瑟的功夫最高，感觉更厉害，悄悄地说：“两个粗使婆子，两个小丫头。” “放心，今儿一个也不会放过。”楚画扯了扯嘴角，真当他们落尘别院培养出来的人是摆设呢。 楚画在进府后就调了一大批人过来，有粗使也有跑腿的小丫头，小厨房里的也有好几个，哪怕将云平院里原本的丫头婆子都赶走了，也能运转。 来到议室堂，楚画便让几个丫头待在外面，她只带了锦瑟进了门。 一进门，雷子便翻身起来，小声道：“大小姐，行了，小的该溜了。” 楚画问：“你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雷子笑道：“我就大喊着口渴，让人给我送水来着。是一个小丫头过来给我送的水，那小丫头看到我差点儿吓哭。” 楚画问：“还能认出那小丫头不？” “能！” “那你这就从后窗出去把那小丫头掳走，别让人把她推出来顶罪。” “是！” 雷子打开后，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楚画看向锦瑟，“今儿闲着无事，咱就看一出戏。等明天，咱们正式外出，我还想试试昨天那支重箭是意外还是真想要我的命。” 锦瑟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没把我当外人，这么危险的事儿都能叫上我，我还能怎样？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楚画也跟着笑，“我是女子，不稀罕美人儿。” “哎呀，小画儿，你伤了姐姐的心！” “哈哈，今儿个本大小姐高兴！” 楚画高兴了，老夫人他们却是一点儿也不高兴，特别是上官嫣然，昨天的事儿母亲竟然不让她掺和。 她那是掺和吗？她那是为了侯府的颜面着想。 今天在老夫人那里听到楚画在平云院养了个男人的消息后，就大力支持大家去捉奸。 老夫人和董氏也是被楚画气大了，在上官嫣然添油加醋下，头脑一热就真的带着人来捉奸了。 特别是一向不出门的老夫人也来了，带着两个儿媳妇和三个孙媳妇，还有一众丫鬟婆子，可谓是浩浩荡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6章 收拾烂摊子 侯府大管家得到信儿后就急忙前去阻止老夫人，甚至搬出了上官云，话里话外都是世子爷对世子夫人有多上心。 就看前些天对门楼飞瓦一事的处置就知道了，若不是上了心，怎能如此维护新上门的世子夫人？ 但是老夫人在下人面前嚣张惯了，让她对一个奴才，哪怕侯府大管家低头那是不可能的。 “滚，狗奴才！”老夫人抬起拐杖就打，“老身正是为了我那可怜的孙儿才要把那贱人赶出府去，她不配进我文昌侯府的大门儿！走！” 侯府大管家被打疼了，但他不敢拦，看老夫人的眼神就带上了恼怒。 但是身为侯府大管家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到时候受罚的还是他们这些下人。 侯府很大，有好几个管家，各自管着一片区域，大管家召集几个同行，问到底怎么办？ 于管家说：“此事我了解几分，咱们不必管。我早就派人去跟世子爷说了前因，这会儿世子爷怕是已经派人来了。咱们只派人前去维护秩序就好，不必管，世子爷不会怪我们的。” “当真？”几个管家齐声问。 于管家叹了口气，“当真！大家老伙计一场，我不会坑你们。” “行。” “那就这样。” “嗯，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于管家再次叹了口气，“行！” 楚画在议事堂都喝了两杯茶了，还是没人来，她等得不耐烦了，“这也太沉得住气了？” 锦瑟道：“别急，反正今天我们也无事可做。” “那就再来一杯茶！”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夫人！” 什么也不知道的小九冲了进来，被站在门口的三个紫丫头拉住，“怎么不好了？” 小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在外面听丫头们都传遍了，说是老夫人要来咱这，这边来那个什么。” “什么？” 小九急得跺脚，“不是，我不能在这里说。几位姐姐，让我见见夫人，她肯定是被冤枉的，夫人不是那种人。” 听到这话，楚画唇角上扬，“小九这丫头还不错。” “冤枉？” 就在这时，老夫带着人来了，“老身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她。来人，撞开门！” 就在刚才，楚画听到后窗也有人，看来是怕有人会从后窗逃走。 “是，老夫人！” 几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撞门，这一过程除了小九大呼不可以外，三个紫丫头完全没有阻止。 不但没有阻止，还拉着小九退得远远的，怕被误伤了。 这一幕，那些急着要看楚画出丑的人没看到，但是心不在焉的林芳菲看到了。 她也顾不上老夫人了，反正老夫身边有几个儿媳妇，她就不碍人眼了。 她也悄悄地退了出去，直奔三个紫丫头而去，在粗使婆子把门撞开前，林芳菲终于抓住了紫苏的手。 “带上我，我不想来的，真的。” 紫芙和紫苏看向了紫竹，三个紫丫头里面紫竹大一些。 紫竹点了点头，“跟我来！” 她把林芳菲和小九带到僻静的地方，嘱咐：“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来！” 两人虽然不明白，但不妨碍她们点头。 安顿好两人后，三个紫丫头在门撞开后第一时间挤到了前排，张开手拦着老夫人，“你们想干什么？” 楚画在锦瑟的伺候下在圆桌前喝着茶，罗汉榻上还有床被子，里面也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很像一个人躺在那里。 老夫人怒了，指着罗汉榻道：“果然藏了野男人，来人，给我打进去，贱人，就该沉塘！” 紫竹三人故作不支，被老夫人的人冲撞到一边儿，两个壮实婆子上前揭开罗汉榻后呆了。 楚画冷笑，“这就是你们找的野男人？不过是个枕头罢了。” 老夫人一群人都呆了，“怎么会？” 上官嫣然更不敢信，直接卖了告密的人，“你不说看到那个男人了吗？” 那是一个粗使婆子，赶紧回道：“奴婢看到了，还让个小丫头给那野男人送水了呢。” 老夫人不信，“给我搜，我就不信搜不出野男人！” 楚画不乐意了，“这里是云平院，祖母只凭一个说谎的仆妇就定我的罪，说搜就搜，这也太没把世子爷放在眼里了？” “我是你祖母，我还搜不得？” “自然是搜不得！” 有人接话了，是上官云接的。 他得到于管家的信后就知道要出事儿，没想到是这样的大事儿。 看了眼楚画，这丫头还真是个会搞事儿的，昨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今天就不能歇一歇？ 楚画冲着上官云冷哼，“既然来了，就交给世子爷处理。院里的那些下人，我会让紫芙指出几个心大的来，其他的，你哪儿找来的送哪儿去。 世子爷，你说平云院可以随我折腾的，我从娘家带来的人多，都没地方安置了呢。打算把他们都安放在云平院。” “都依你。”上官云只能答应，这丫头都做到这一步了，他能不答应？ 可以预见，若是不应，今天这种事还会不时上演，直到小丫头满意为止。 楚画满意了，“那你们慢慢清算，我去水云居了。” 楚画带着丫鬟就这么走了，看得老夫人差点气出血来，指着楚画骂不孝，指着上官云骂他怕婆娘。 上官云不在乎这些，平静地处理楚画留下的烂摊子，这些来院里的人他不打算放过一个。 巧的是，小九和林芳菲就藏在去水云居的路上，两人被楚画发现了。 林芳菲尴尬地不行，“那个，我不想来的，我是不得已才……。” “嗯，藏好。”楚画不在意她怎样，拉了把小九，“我们走！” 不过，她是不会带这么个人去水云居的。 直到楚画她们走远，林芳菲才又默默地躲了起来，听院里的吵闹声就知道这事情还没完。 她这个小可怜还是躲着，免得被殃及了池鱼。 哎，人生难啊。 楚画再次来到水云居，大峰已经醒了，刚吃了药，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楚画趁此机会赶紧问大哥的事情，“大峰，你刚才说我哥要去西边儿，不知西边儿什么地方？那里出了大案？哦，对了，院长大人好像说，那是个假消息。” 大峰皱眉，“假消息？不，这是真的。我们沿途看到不少流离失所的平民，明里暗里打探过后才知道他们原本都是有自家土地的老百姓，家乡出了怪事儿才不得已把土地贱卖，至于卖给谁，从哪里来，就怎么也打探不出来了。” 楚画的心被这话揪了起来，“难道是个大案子？看来我得去武院走走了，很久没见院长大人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7章 我家小丫头最可怕 “大小姐，院长大人他还说什么了？”大峰追问，“我们出城后就跟院里的人失去了联系。” 楚画道：“是上官云帮着问的。他说，院长大人说仔细查看了一下消息来源，让我哥外出的那件事是有人捏造的。院长立即派人去追你们，但已经失去了你们的踪迹，也没有迹象显示你们去了原本想去的地方，就这么无果了。” “确实有问题。” 楚画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她大概知道是什么问题了，但她现在不能说。 “一头雾水。”楚画疲惫地说：“既然院长大人都说了，你们的任务是有人故意捏造的，也就是说那任务就不用保密了，说说你们的任务。” 大峰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楚画身边的人欲言又止。楚画知道督察院的规矩，让大家都下去，“现在可以说了。” 大峰点头，“虽不知那位锦瑟老板娘是否值得信任，大小姐能留她在身边，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可小的还是觉得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楚画摇头，“不，我留她在身边不过是各取所需。你做的对，督察院的规矩不能破。半江酒肆的锦瑟已经死了，以后回督察院可别说漏了嘴，如今的半江酒肆是我的产业。”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大峰疑惑道，他们只不过离开了一个月，到底错过了什么？ “说来话长，等回别院我再慢慢跟你讲。”楚画道，“先说说你们的任务。” 大峰也认真起来了，“具体是什么小的也不清楚，是院长亲自派给大少爷的任务，大家也是分批出城的。我们只知道，西边儿曾经是皇家的祖地，那里埋着皇家的祖宗，也有人说，那里可以找到我们大夏朝的龙脉。” “龙脉？”楚画表情凝重起来，“我哥和院长大人如此谨慎也属正常，如此一来，锦瑟更应该留在身边了。” 大峰再次疑惑，“大小姐，此话怎讲？” 楚画再次摇头，“大峰，有些事情知道得多反而不是件好事。” “是，是小的僭越了。”大峰低头认错，终于把心中的好奇压下了。 “歇着，明天咱们就回落尘别院。”楚画叹了口气，出了小楼。 紫丫头们都还等在外面，看到楚画心情不佳的样子，谁也没说话。 还是锦瑟呵呵笑了两声，“小画儿，怎么了？” 楚画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就是想我哥和爹娘了。不知道他们现在还好吗？” 想想自己的遭遇就能知道，他们此时肯定是不好的。 父母那边她不担心，在没有她和哥哥之前，他们的父母遭受过比这更难的事情都平安无事，她相信这次也会平安度过。 就是大哥那边儿，真的太让人担心了。 锦瑟拍了拍她的肩，“大峰不是回来报平安了吗？一定不会有事。” “对，不会有事。”楚画道，“小九，没事了，你出去找你的小姐妹玩，别忘了我嘱咐的。” 小九不知道楚画这是想支开她，点头应下，“是，奴婢一定不负夫人所托。” 等小九走远了，楚画提议，“去水榭走走。” 来到水榭，楚画便开门见山地问：“瑟瑟，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我送父母出城那一天去你店里吃酒，你无意中说我大哥不在督察院，让我不要去那边。” 锦瑟笑了笑，没有接话。 楚画接着说：“我大哥离京的消息，除了我们家人外，就只有武院的院长知道了，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锦瑟道：“若是我说在你大哥离京的那天，我刚好有事外出碰到了他，你信吗？” 楚画终于笑了笑，“瑟瑟说的是真，那我就信。事上是真有巧合的，况且瑟瑟很有识人的本事，哪怕轻微易过容的人。” “是，碰到你大哥确实是巧合。” 楚画再问：“那为何又劝我不要去督察院？” “楚瀚不在督察院，我怕你会被那些大老爷们欺负。”锦瑟认真地说。 楚画脸上的笑容变大了不少，“那就多谢瑟瑟了。你说的对，我在督察院的身份其实很尴尬，也没工钱拿。院长大人是看在我父母的份上，才没赶我走。大哥出城，我确实不方便再去督察院混日子了。” 锦瑟叹了口气，“别想太多了。据我观察，武院的院长大人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不想了。回云平院，想来世子爷已经处理好烂摊子了。”楚画傲娇地哼了一声，“谁让他们在我第一天敬茶时就给了个下马威，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还以为我好欺负。” 锦瑟跟在她身后，摇头笑了，“小画儿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丫头，不过，姐姐喜欢。” 楚画唇角上扬，“我娘说了，她的女儿不用忍气吞声，我爹也说了，她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大胆地去做。” “你父母真好，真让人羡慕。但是你也不能任性，遇上皇家人还是得收敛着点儿。”锦瑟提醒道，“咱们不是无敌的。” 楚画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既然我有武力又有银子，为何要忍气吞声？趋吉避凶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不错，姐姐和你那么大的时候还只知道玩呢。”锦瑟感慨道。 楚画笑笑，不再言语。 她也不想的。 几人慢悠悠地回平云院，天色渐黑，平云院里也早已静悄悄了。 楚画把锦瑟带到上官云跟前过了明路，然后就被上官云拉到卧房里。 紫丫头们和锦瑟被关在了外面，她们盯着卧房的门很是担心。 卧房内，两个人对坐，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先开口。 最终还是楚画的耐心差了上官云一截，“上官大人，世子爷，想问什么就问。不过，我不承认今天这事情有错，若是想问罪，那就不要开口了。” 上官云板着脸再也板不下去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摸摸楚画的头，“你这丫头，整天想这想那，不累吗？” 楚画再次将那只让人讨厌的手打下来，嘟着嘴道：“谁让你们家人都是奇葩？不把他们打怕了，他们是不知道天有多高，我有多可怕！” “是是，我家小丫头最可怕。”上官云捏了捏手指，“咱说正事儿，锦娘子就是锦瑟？看到她我又想起了当初你给她包扎伤口的样子，越看越像一个人。” “谁？” 楚画嘴快地问了句，但话一出口，她知道要完，上这人的当了。 “说说琴公子这个人。”上官云将楚画看了又看，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个双生兄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8章 哪个皇子倒霉了 “何为双生兄弟？”楚画惊讶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琴公子招你惹你了？” 不管问什么，她是不会承认的，得让这人转移话题。 上官云也是一愣，“为何这么想？” 楚画摇头，“就是感觉你是这么想的。” “我想什么了？” 楚画呆了一会儿，“对啊，你想什么了？” 上官云：“……” 总觉得他们的对话混进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只想问琴公子而已。 不对，琴公子的事情不急，他想问的是小丫头的打算。 “怎么了？”楚画看上官云疑惑的样子，也一脸疑惑地问。 上官云摇头，“先不说这个了。我得谢谢你相信我，说说大峰，他怎么了？” “谁信你了。”楚画扭头，嘀咕道：“瞧你刚才的样子，像欠了你银子似的。” 哼，大峰的事情她也不想说，还得转移话题。 上官云叹了口气，委屈道：“我刚才是气你丢下我就走了，也不想想我的感受。咱们可是一家人，不能说两家话。” 那说话的调调，那个委屈，让楚画起了鸡皮疙瘩。 “你，你莫不是鬼上身了？”楚画摸摸胳膊，“这不是我认识的上官云。” “哈哈哈！”上官云突然大笑，“小丫头，你想多了。” 然后两个人再次你看我，我看你，终于觉得顺眼了。 楚画扯了扯嘴角，话题转移成功，“世子爷，你是怎么处置你祖母她们的。” 上官云哼道：“简单，禁足，罚月例。凡是来闹事的主子统统罚一年的月例，跟着来的奴婢罚半年。你揪出来的那几个奴婢，已经押下去审问了，问明指使后连带着一家人发卖出去。” 楚画对上官云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上官大人厉害。院里的其他奴婢我还是信不过，不过，若是都换了，你会不会有想法？” 上官云再次抬起了魔爪，被楚画先一步识破，一巴掌拍走。 上官云摸摸鼻子，“小丫头的功夫还成。” “说正事儿呢，大人。”楚画道，“我可不信你。” “你若不信，不会去找于管家，更不会告诉我大峰在这里养伤的事。”上官云收起脸上的笑容，突然认真起来，“夫人，你要信我，我也得信你。咱们是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刚才的事情我知道你是怕我不站在你这边，才转身就走了的。其实，你大可不必，在这府里，只有你我最亲。” 楚画的小脸红了，瞥了一眼上官云，“别这么肉麻，说正事儿。世子爷，你这两天不是很忙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上官云小声道：“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也不全是因为于管家送的信儿。我被御史弹劾了，说我监管不力，让歹徒钻了空子，竟敢当街刺杀本朝郡主，要治我的罪。” 楚画一听这话当即噘起了小嘴，“督察院那些文御史就会打嘴仗，我们武院的人都不喜欢他们。上下嘴皮子一张，我们这些做实事儿的人就得跑断腿，讨厌得很。” “别担心，我求之不得。”上官云看楚画为他说话，开心地不行，“我借机把玉宁郡主遇刺一事让给了督察院和刑部，陛下准了。” “为何让？”楚画不乐意道，“督察院还好，可这关刑部什么事儿呀？到现在还不知那支重箭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玉宁郡主来的。你把案子让了，以后谁帮我查？” 上官云很自然地拉了拉楚画的手，“明面上是让了，如此我们才能暗地里查。” “暗地里？”许是这话太过重要了，楚画的心思全放在“暗地里”这三个字上面，连自己手被上官云拉了都没注意到。 上官云拉了楚画的手就不想放开了，柔柔的，软软的，那甜甜的感觉真钻心底。 但是人家脸皮功夫练得好，除了耳朵尖儿发红外，硬是没有啥表情变化。 “夫人，这是隐秘，我只跟你一人讲。” “多谢世子爷。请讲！” 两人又一本正经地说起了正事儿，楚画的手也依然被上官云拉着。 “昨晚，我跟武院的院长一起突击检查了城外军营，发现了不少问题，有几支重箭确实被盗了，但监管此事的官员却从未上报过。” “何时被盗的？”楚画问。 上官云道：“一个半月前。” 楚画沉默了，“这时间……” 上官云接着说：“我们查了周边所有拥有重箭的营部，都没发现有重箭手失踪。可以说，死去那个重箭手不是军中之人。” “牛肉呢，可有结果？” “有！”说到这个，上官说就好奇了，“夫人，你怎知要查那人的吃食？” 楚画扯了扯嘴角，她能说这是她做仵作这些年总结出来的经验吗？ 当然不能。 “大老胡的功劳。”她只能把这个推到大老胡身上，解释说：“大老胡的师父在督察院那边做仵作，我跟他们都很熟，也了解了不少验尸方面的经验。 雁过还留痕呢，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活着就会吃喝拉撒。富贵人有富贵人的吃法，有他们的圈子，穷人有穷人的吃法，也有他们的生活圈子。 既然外表看不出身份来，那就从吃的来看。果然被我猜中了，重箭手是要用大力气的，吃食上面就不能素了，肉食是必需的。牛肉最佳！” 上官云笑道：“说得好。根据牛肉的线索我们锁定了一家小酒肆，但是去抓人的时候，早就人去屋空了。” “没找到什么吗？” 上官云道：“找到了另外一批被盗的重箭。” 楚画皱眉，“这也太容易了？人走，箭也可以带着走。” “这是一大疑点。但是，有的人却想就此盖棺。”上官云冷笑两声，“却不知这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 楚画一点就通，“现在是哪个皇子倒霉了？” “聪明！”上官云忍不住点了点楚画的额头，“是大皇子。” 楚画大囧，摸着额头不满，“不要动手动脚！” 上官云伸手，发现他一高兴就松开了楚画的小手，乐极生悲了呀，只好尴尬地咳嗽一声，“大皇子在军中的威信较高，他若是想盗重箭轻而易举。那么，小丫头，该说说大峰的事情了？” 楚画瞪了他一眼，“我看你跟我说这么多的目的就是为了大峰？于管家没跟你说大峰是谁？明日一早我就带他回落尘别院。” “别乱想！”上官云一下子就读懂了楚画的表情，“大峰是你哥的贴身护卫，他一出现就带了一身伤，说明楚瀚那边的情况不妙。你是怎么打算的？” 楚画噘了噘小嘴，“算你聪明。我打算去找我哥！” “出城？”上官云的眉头皱了起来，“依你的情况来说怕是没那么容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89章 真的不知情吗 楚画也不是傻白甜，自然知道她这种情况出城不容易，要不然也不会将计就计只能嫁给上官云了。 但是，“那我若是偏要出城呢？” 上官云也没多话，坐到她身边，问：“说说大峰的事儿，他怎么伤得那么重？” 转来转去还是没有躲得过呀，楚画叹了口气，“上官大人，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吗？” “夫人，你这是不信为夫呀。”上官云很是伤心地说：“你不是常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吗？” 楚画扭头，“不想听这话。” 上官云接着说：“夫人，我承认祖父可能对你们楚家没安好心，可我是无辜的。我真不知祖父的计划，更不知他为何帮着外人来算计你们。” 楚画转身，背对着上官云，依然不说话。 她伤心着呢，羊入虎口呀，若是她不同意嫁人，反抗会怎样？ 上官云再接再厉，“夫人，我也是受害者，我也蒙在鼓里。但是，我们之间的婚事却是真实的，你我，现在是一家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楚画还是不想理他，明知道上官腾有问题，她还是嫁进来了，嫁进来的目的可不是听什么，一家人两家人这样的话。 上官云又道：“画儿，我自小无父无母，祖父除了让我学这学那，从不管我。在这府里没人疼，也没人为我着想，他们恨不得让我去死，好让他们的儿孙继承文昌侯府。” 楚画扭过头来看了看他，上官云又接着说：“那时我每过几天就能吃到毒药，有一回差点被毒死，昏迷了一天一夜才醒来。醒来后发现整个侯府那么多人，竟然没人意识到我中毒了。 从那开始，我便醒悟了。既然祖父选了我当继承人，那我就当仁不让，我无父无母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也正是从那开始，我喜欢上了探案，那是我第一次凭自己的本事找到真凶，然后交给了祖父处置。从此以后，我就过上了跟他们斗的日子，直到把他们全打趴下，打得再也不敢来惹我。” 楚画听进去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段过往。那差点儿毒死你的人是谁？” “我大伯的一个妾，那个妾刚生了儿子。在某些人的挑拨下想弄死我，好让她儿子上位。够蠢！” “是你大伯娘董氏挑拨的？”楚画猜测道，“我看她是个有野心的，怎么没把她给打趴下呢。不过，后来呢，那个妾还在？” 上官云冷笑：“打了板子后被扔到了庄子上自生自灭，没出两个月就死了。他的儿子也在几个月后生了场大病，没了。” 楚画叹了口气，“够蠢，既然给人做妾，有了儿子就夹着尾巴做人，先把儿子养大再说。在这种环境下，母亲都没了，孩子一般都活不成。我突然想到了方姨娘，这女人确实是个聪明的。” 上官云拍拍楚画的肩，“不管他们。说说我们，画儿，相信我，我们是一体的，让我们一起找答案。” “别说的那么肉麻。”楚画哼道，“大峰说我哥那边的情况不乐观，我想尽快离城去救我哥。让我相信你也行，拿出诚意来。” 楚画把大峰说的那些挑不重要的说了一遍，然后盯着上官云不放。 上官云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不知夫人可有想法？” “我是有个想法，想再试试。不过天儿不早了，该吃饭了。”楚画很烦这人一会儿夫人，一会儿画儿，还一会儿小丫头的，真搞不懂他到底想称呼什么。 晚饭过后，楚画跟几个丫鬟在院里消了会儿食儿，然后就直奔卧房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少，得到的线索也多，她得理上一理。 首先是跟皇室相关的龙脉，还有重箭被盗，以及玉宁郡主被当街行刺。 然后又牵扯上了大皇子。当今皇帝有四个儿子，都成年了，本事都还行。如此一来，谁都不想放弃那个位子。 大皇子后面是太子殿下，然后是三皇子和四皇子。他们的母亲身份都够，也助长了皇子们的野心。 这回倒霉的是大皇子，下回就不知是谁了。这件事算是拉开了皇室争斗的序幕。 据楚画所知，大皇子也是个有本事的，自然不会就这么站着被人当靶子，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这只是个开始。 再一个就是西院儿的那些人果然跟幕后之人有必然的联系，看来得盯着紧点了。 楚画也正式确定了幕后之人的计划之一，那就是让他们全家死光光。 她母亲颜青荷做生意很有一套，父亲有武力，身边又有人，又有落尘山庄做后盾，两人在一起没有做不成的生意。 他们家的产业不是楚画吹，除了皇家内造比他们强上那么一点儿外，在这大夏朝还没人比得过他们。 本着谁得利就最有嫌疑这一点来看，若是他们全家都死了，最得利的就是顺恩伯府西院儿的那些人和…… 楚画翻了个身，透过床帘子悄悄地看向那正在打地铺的人。 就是这位大理寺卿了。 他真的不知情吗？ 上官云的功夫是真的不错，感知力也强，自然知道楚画在偷偷看他。 他也不拆穿，铺好被褥直接躺下，胳膊往后脑勺一枕，再惬意地跷起二郎腿，这感觉还真不错。 上官云扭头看向楚画，幽幽地说：“夫人，我被御史弹劾了，陛下让我思过。明天，我和你一块儿回落尘别院。咱们在那边住上几天散散心，等于管家把府里的账查清后，咱们再回来收银子，如何？” 楚画翻了个身，突然道：“查账可是我的主意，收回了银子打算怎么谢我？” “你想怎么谢？”上官云笑道。 “分我一半！” “行！” “……”楚画有些懵，她就这么一说，没想分银子。 上官云唇角再次上扬，“整个侯府都是你的，分一半又有何难？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楚画顺着话往下说。 “明天带上我。我大概能猜出你的想法来，带上我，安全一些。” 楚画又翻了过来，“好像你功夫很好的样子。” 说起功夫上官云不想自谦，“也就跟楚瀚差不多。” “吹牛！”楚画不信，“我哥是我爹教出来的，我爹可是落尘山庄的庄主。你？谁教的。”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哼，睡觉！” 上官云收回目光，眼神眯了起来，小丫头对他还是有防备啊，他真是比窦娥还冤。 祖父啊祖父，你到底是想我好，还是在坑我？ 他也想出城，想去问问祖父，为他求来这么一门亲到底有何目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0章 没事逗逗小丫头 第二天，上官云果然没有早起上朝，他跟楚画一前一后走出卧房。 看得郑嬷嬷眼睛都瞪圆了，特别是看到了上官云那笑眯眯的脸，这是什么情况？ “咳咳，嬷嬷你想茬了。”楚画知道郑嬷嬷的担心，赶紧说话，“嬷嬷，我们去晨练。” 郑嬷嬷盯着上官云看了好一会儿，“不急，大小姐先喝杯豆浆，再吃个小花卷，垫垫肚子。空腹不好锻炼，可也不能吃多了，肚中有食就好。” “是，嬷嬷。”楚画还真有点饿，昨晚辗转了好久才睡着，肚子早就没食儿了。 桌上几样吃食都非常简单，量也很少，看得上官云都不忍心吃。 郑嬷嬷推了一个花卷一杯豆浆过去，“世子爷也吃点儿。” 上官云笑了笑，“嬷嬷不必担心，迟早的事儿。” 这话说的郑嬷嬷更担心了，看了眼楚画，啥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楚画大口大口地喝完豆浆，瞪了上官云一眼，威胁道：“以后不许说些模棱两可的话，嬷嬷年纪大了，经不得吓。还有，咱们是有协议的，你忘了？” 协议二字说得声音极小，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上官云不紧不慢地说：“两年，还早呢。” “答非所问，不是正经人！” 楚画不想理这人，一早起来就不对劲儿。 来到练武的场地，除了郑嬷嬷和紫竹外，还有另外三位查账的嬷嬷，身手也是极好的。 几人一字排开，练了拳后都看着楚画练剑，不时给点儿指点什么的。 最后还是楚画跟紫竹对练，两人都非常认真，挥起拳头来虎虎生风那种。 上官云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待楚画练完回屋梳洗后，他才收回了异样的心思。 逮住落单的郑嬷嬷追问起来，“嬷嬷，我很好奇，请嬷嬷为我解惑。” 郑嬷嬷现在看到上官云直想叹气，“世子爷，您想问什么？” “小丫头身为楚家大小姐，为何还要如此拼命学功夫？”上官云倒背着手看着楚画的背影道，“小丫头的功夫虽还可以，却也能看出这丫头并非自幼习武，怕是学了还不到十年？” 郑嬷嬷道：“我家大小姐今年才十六，十年前她也才六岁，正是习武的好时候。” “我，我不是……” “大人！”郑嬷嬷劝道，“大人听老奴一句劝，套一句乡下人常说的话，您现在跟我家大小姐那就是搭伙过日子，差不多就得了，别计较那么多。大人，您练着，老奴先回了。” 看着郑嬷嬷离开，上官云郁闷了，他发现楚画她们称他为大人时，那就是不高兴了，咱公事公办。称他为世子爷时，那就是在协议之下，他们承认他是落尘别院的姑爷。 郁闷归郁闷，晨练还是要的，难得有个假期，功夫不能落下。 待楚画梳洗妥当后，郑嬷嬷自己也收拾干净了，趁着空闲她忍不住劝起了楚画来。 “大小姐，您跟上官大人没发生什么？” 楚画脸面微囧，当然听得懂郑嬷嬷话里的意思，“嬷嬷，说什么呢？我和他不过是协议婚约，怎能发生什么。没有的事儿，别被这人误导了。” 郑嬷嬷这才放下了心，“那就好，那就好。嬷嬷我呀，就是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一个把持不住……” “没有的事儿！” “哎，虽说你们的婚事办得急，但各样礼节都没有少，也还说得过去。”郑嬷嬷说起来没完没了，“你们的条件也相当，夫人也是赞过上官大人的。 但是，老奴就是觉得，大小姐您可不能就这么把自个儿交出去了，再怎么着咱也得等老爷和夫人回来再确定关系才行。大小姐，咱……” “嬷嬷！”楚画脸蛋是真红了，“你放心，我没那么傻。父亲母亲教我的，我没忘。” “如此，老奴就放心了。”郑嬷嬷这才露出了笑容，“大小姐，您歇着，老奴给您张罗吃的去，您想吃点什么？” 楚画嘟着嘴，“嬷嬷决定就好，我不挑食。” “好嘞。” 郑嬷嬷笑着走了，上官云抿着唇进来了。 他一身汗味儿，熏得楚画想捂鼻子，“赶紧洗洗去！” 上官云唇角慢慢地扬起，突然露出一抹坏笑来，反而走进了楚画，“上次你满身大汗我也没嫌弃，这回轮到我了，你竟然嫌弃了，夫人，你伤到我了。” 楚画感觉一个人形热源往身上靠，还夹杂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这感觉太糟糕了。 可是糟糕归糟糕，她心跳竟然加速了。听完上官云的话，小脸通红。 “我，我上次不是故意的。”楚画后退着，辩解道，“谁让你扶我了？活该被臭着！” 上官云在距她半尺的距离站定，叹了口气，“好，夫人说的都对。但是我能不能提个小要求，看在上次我接住你的份上。” “讲！”楚画后退，抿着嘴，她还是想捂鼻子。 “我刚刚被弹劾，陛下让我反省，你出门时能不能带我一起？不去衙门，一个人在家很没意思。” 这话上官云昨天就在问了，楚画为了不让鼻子遭罪，答应了。 但是，“如若遇上危险，后果自负！” “成交！” 上官云终于离开了，汗臭味儿也跟着走了。 楚画拍拍小脸儿，“再去洗个脸，今天怎会如此热？” 天儿确实是越来越热了，再过个把月就到六月了。冰块的需求也就越来越多，特别是验尸房。 身为仵作，最难熬的就是暑夏了，冰块用得特别多。 想到这里，楚画便想到落尘别院里的冰窖，今天回去就让厨娘做冰碗吃。 早饭过后，楚画和上官云一起出门，同上一辆车。丫鬟们同坐一辆车，跟在他们后面。修文修武骑马，一前一后做护送状。 上了车，上官云才问：“就咱们这两辆车？那个大峰呢？” “天还不亮，他就跟着府内的采买车走了。”楚画白了他一眼，“大峰是被潜藏在别院附近的杀手们袭击的对象，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出门。” “不愧是我家夫人，做事就是周到。”上官云赞了一句，“既然如此，咱们也不用急着回落尘别院。我带你逛街如何？看上什么尽管买，我付银子。” 昨晚想祖父的时候，又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没有哪个女人拒绝得了购物的诱惑，有个为她付银子的男人，女人可以把整条街买下。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磨合，上官云他是真想了解楚画，不想两年后写合离书。 真的，没事逗逗小丫头的日子他不想失去。 “让我想想。” 不是因为上官云为她的购物付银子，而是因为她想出门招摇。 嗯，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计划。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1章 梨园看戏 “哪里人多，且有秩序？”楚画很少逛街，对于帝都内的购物场所，她是一无所知。 不过，若是问她哪个衙门的验尸房工具足，基础设施好，她是如数家珍啊。 这问题也问倒上官云了，“你也不知？小丫头，按理来说你这么大的小姑娘不都喜欢买买买吗？” 楚画捏了捏手指，一本正经地笑了，“你也说按理来说了，我是那种可以按理来说的小姑娘吗？” 上官云被楚画这小模样逗笑了，“没错，我家夫人不是一般小姑娘。修文，修文！” 修文是全能小厮，能文能武，有事问他对了。 “大人，有何吩咐？” 上官云道：“这几天莫叫大人了，你家大人被弹劾了，正反省呢。” “是，世子爷。”修文忍住笑，问：“不知世子爷有何吩咐？” 上官云看了眼楚画，“可知帝都哪个地方人多，且秩序好？” 修文想都没想地说：“崔家梨园。那里是安国公府上的产业，往来之人皆富贵，没人敢在那里闹事。听说，那边儿刚排了一出新戏，来看的人很多，很是热闹。” “崔家梨园？”楚画点点头，“那就去这里，我好几年没看戏了，不知是什么戏？” 修文道：“听说是场关于神仙和妖精的戏，一个仙子，一个花妖，同时看上了个凡人穷书生，两女争一男的戏。” 楚画笑了笑，“写这部戏的一定是个穷书生，仙子和花妖瞎了眼才会看上个穷书生。” 上官云竟然点了点头，“夫人说得对。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是穷书生身上有仙子和花妖想要的东西。” “没错。不然，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上一个穷书生？”楚画道，“万事万物皆可用利来划分，没有利的事情除了疼爱你的父母亲人能为你做，谁愿无条件地为你生，为你死？” “有道理。” 楚画又道：“我还真对这场戏好奇了，那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穷书生呀，生得天上有地上无吗？还是几世大善人，神仙妖精抢着吃他？” 上官云再点头，“那咱们赶紧去看。” “去看看。” 修文在马车外，听着他们的对话，默默笑了。 他家世子爷和世子夫人还真是天生一对儿，考虑任何事情都那么，那么地理智。 不过，这算是理智？ 神仙和妖精，嗯，他也好奇了，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书生？ 崔家梨园建在闹市之中，属于帝都最繁华的圈子，那门楼一看就是很高大上的感觉。因为门槛儿高呀，是真的高，马车是过不去的，得从其他门进停车场。 这门槛儿三岁小孩儿都不一定爬得过去，楚画和上官云当然得入乡随俗，两人在门楼前下车，一并走进梨园。 崔家梨园很大，分成了一个个小院儿，每个院儿都是四四方方的，戏台建在中间，做成了一个亭子状的高台，其他几面除了每面都有一个小包厢外，就是成排成排的椅子，几乎都是露天的。 楚画想看的那部戏叫《仙妖传》，他们来得不早，但还是占了一间最好的包厢。这也是梨花院里最后一个包厢，他们来了，这处梨花院就满席了。 因为这间包厢最贵，近百两银子，一般人都不愿花那个冤枉钱。当然，包吃包喝，在梨园里面的吃喝都供应。 包厢虽小，五脏俱全，有茶水间儿，还有后门儿，往左通向茅厕，往右通梨园的大厨房，各类糕点瓜子都有。 最好的包厢很贵，唱戏的人儿自然是面对那间包厢唱，视听都是最好的。 楚画有个毛病，每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转一圈儿熟悉熟悉场地，她怕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逃都找不到路。 这毛病伴随她好几年了，属于当年的后遗症之一。 趁着戏还没开唱，楚画带着紫丫头们先去大厨房看了看，点了几样小零嘴儿，又拿了几包瓜子儿。然后几人又一道去茅厕附近看看。 崔家梨园的茅厕建得也很有特点，四周围了一片花草树木，也不拘什么花，反正就是一片片的，姹紫嫣红，这会儿的花开得正好看，花香也掩盖了茅厕的味道。 而且这里的茅厕分男女，离得还比较远，不但上面写了字，连种的花儿的颜色都有所区别 男子用的茅厕四周的花儿偏冷色系，紫，蓝为主。女子用的偏暖色系，粉红黄，更好看。 楚画进了女厕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刚走不久，突然听到后面传来阵阵吵闹。 “紫苏，紫芙，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楚画蹙眉，她听到梨花院里开锣了。 “是，大小姐，您先回去看戏，这里有我们姐俩呢。”紫芙拉着紫苏，笑嘻嘻地跑去那边看热闹了。 楚画突然羡慕起她们来，比起看戏，她还是喜欢看人吵架，有冲突，还能分析出谁对谁错。 “可惜了。”楚画叹了口气，“世子爷不跟着来就好了。” 锦瑟和紫竹抿嘴笑了，上官大人这是被嫌弃了呢。 回到小包厢，上官云担心道：“怎么去了那么久，马上就开唱了。看到了吗？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儿就是穷书生。” 楚画看去，一脸嫌弃，“没看出哪里好来。是不是那仙子和花妖长得太丑了。” 上官云忍不住笑了，“或许是。” 大戏正式开始，穷书生因落榜没脸见爹娘，想跳河自尽，然而跳河的时候竟然被一只大鳖接住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大鳖上站着个妙龄女子，生的那叫一个美呀。 楚画没看到有多美，戏词唱的倒是很美。 那妙龄女子就是仙子，她救了穷书生，穷书生看她生得美想报恩，一来二去，两人便生出了情来。 看到这里楚画再次吐槽，“穷书生不是想死吗？没死成接着死啊，报什么恩，分明是见色起意！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上官云撇撇嘴，什么都不想说了，心里默默记下了楚画的喜好。 嗯，看戏，她不喜欢。 就在这时，紫苏和紫芙回来了。 她们一来楚画就有了精神，“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儿？” 紫苏道：“大小姐，是两个大男人在打架，一个看上去挺斯文的，一个看去很落魄，都是书生打扮。” 紫芙接着补充，“那个落魄的书生说，仙妖传是他写的，被斯文书生抢走了。还威胁说，斯文书生不公布出他的名字来，就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什么都得不到，还咒斯文书生去死。” “可是人家斯文书生也说了，是落魄书生抢了他的前未婚妻并逼着现任未婚妻跟他退亲，他才写出了这部仙妖传的戏本子，他没抄袭。”紫苏又道，“大小姐，他们谁在说谎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2章 又出事儿了 楚画嘟嘴，“我又不是当事人，我哪里知道。后来呢，两人和解了？” “咦？大小姐怎么知道他们和解了？”紫苏惊讶道。 紫芙白了紫苏一眼，“你傻呀，大小姐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大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们和解了？” 这话让紫苏也翻了个白眼，“紫芙就知道欺负人，我刚才不也是这么问的？” 楚画笑了笑，她就喜欢看小丫头斗嘴，感觉特别好玩儿。 “你们回来没说那两个书生继续吵啊，我也没听到外面有嚷嚷的声音，更没有听到梨园的大掌柜怎样怎样，和解的可性很大。” 两个丫头点头，“确实和解了。” “怎么和解的？”楚画好奇了，看了眼外面戏台上，一男两女唱的正起劲儿呢。 紫芙说：“在梨园大掌柜的干涉下两人各退一步，因为两人都曾为梨园写过戏本子，崔家梨园拿出二百两银子，一人一百两买断了这戏本子。 从此以后，他们的恩怨就跟崔家梨园无关了。本来这戏本子只能卖百八十两，大掌柜多拿出一半儿来分给他们，他们也没话说，只能在大掌柜面前和解了。 然后大掌柜客气地把他们送走，至于后面他们个人的恩怨就不能再扯上崔家梨园。 紫苏小声说：“大小姐，我跟紫芙偷偷跟在大掌柜身后走了很久，听到大掌柜跟手底下人说，从今天开始，不允许这两人再进梨园呢。” 楚画挑挑眉，“这大掌柜倒是个厉害的。二百两银子花得值啊。” 他们这间包厢差不多要一百两银子，虽然茶是好茶，点心也好吃，还是贵了。 这部没脑子的仙妖传最近在帝都很火，说不定可以长久地上演，二百两花得值。 “看戏，精彩地方到了。”上官云皱着眉头，不悦地说，夫人倒是比他这大理寺卿还敬业，一个吵架都能理出个一二三来。 楚画嘟嘟嘴，“看戏，看戏。” 喝口茶，嗑点儿瓜子儿，听着那高高低低的唱腔，似乎也还不错。 那边儿，紫竹小声地给紫苏和紫芙讲台上的戏。 穷书生认识了仙子就缠上了人家，仙子见他有才气便生出爱才之心来，就自掏腰包供他科考。 又是一年科考日，没想到穷书生又落榜了，他自觉对不起仙子，又想死了。 这回没跳河，想上吊死，没想到吊在了一棵古藤树上，这棵树瞬间开了花，绳子也断了，然后书生晕了。 还是老套路，古藤树变成了美貌的花妖，因为古藤开花时，这穷书生正在上吊，花妖就觉得是穷书生带来的好运，便对他格外不同。 书生醒来后失忆了，他又被花妖吸引，跟她生活在了一起，然而仙子在家等得不耐烦了，寻着踪迹找到了穷书生，也遇上了花妖。 戏台上此时正在演着两女为了一穷书生大打出手，那锣鼓敲得是震天响，以此烘托一仙一妖打斗的激烈。 仙子用的是红绫，在大戏台上舞来舞去好生漂亮，花妖用的是绿绫，人家是藤妖，自然得用绿色的，同样是甩来甩去，变化万千。 戏台子顶部的屋顶和屋檐上也挂着不少彩带，配合着红绿相间的纱绫来回飞舞，很是好看。 而那个倒霉的书生则是跑到这边又跑到那边，给两个女子添了不少麻烦，他一会儿被红绫缠到脖子，然后被花妖打了一掌，一会儿又被绿绫缠住腰，对方就被仙子打了一掌。 “哎呀，真是个没用的书生！”楚画看不下去了，再次吐槽。 紫苏补刀，“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就是，就是！” “真没用！” 其他丫鬟也跟着补刀。 上官云和修文修武暗自庆幸，他们不是柔弱书生。 打到最后一仙一妖都跳了起来，同时扔出了红绫和绿绫。 从这里看，演仙子和花妖的伶人身上是有功夫的，两人跳起来躲避，手中的红绫和绿绫飞起直接打在各自身后的屋顶上。 再然后，出事了！ “扑扑”几声，有短箭从彩带中飞出。 台上的两个女子同时中箭倒地，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就没了声息。 剩下的短箭继续飞，其中一支直奔楚画而来。 楚画第一时间后仰，果然又出事儿了，她想骂人！ 紫竹等保护她的人很多，这支短箭顺利被打飞，刺入墙壁寸余，整个箭头都没进了墙壁之中，可见其力道。 “你没事？”上官云把楚画从地上扶起来，将她上上下下看了又看。 楚画拍开他的手，“我没事，快去戏台上看看人还活着没。” “好！” 上官云和修文修武第一时间控制了现场，好在和楚画包厢反方向飞去的另一支短箭也没有伤到人。 等楚画走上戏台时，这处梨花院以及整个崔家梨园已经被暗中保护上官云的人封了。 “那两个伶人？”楚画看向倒在血泊中的“仙子”和“花妖”。 上官云摇头，“一箭穿心，没气了。” 楚画撩起衣裙走到死者跟前，发现她们两人的眼睛都还睁着，那是一副惊讶和恐惧的表情。 “死不瞑目啊，让大老胡来。”楚画叹了口气，看向亭子屋顶，发现在某个横木上绑着两个小型手弩，左右各一个。 这手弩混在一众彩带中间虽然不显眼，但是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上官云也早就发现这里的异常，“很奇怪是？等会儿让大掌柜来跟我们解释一下。” 楚画再看那个扮演穷书生的伶人，已经吓瘫了，双目无神的样子一看就是惊吓过度。 “案发时，他正在现场，应该知道些什么。”楚画指着“穷书生”说。 修武上前把“穷书生”提了起来，吼道：“醒来！我家主子问你话，老实回答。” 这一吼终于把“穷书生”吼醒，“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事。” 上官云示意修武把他弄到台下去，亭子属于案发现场，无关人等谁也不能进来。 “先自报姓名，再说说那两个手弩是怎么回事？”上官云问，“别跟本官说不知道，只要上了戏台抬头就能看到。” 至于上官云是大理寺卿的身份，早在他跳出来时管这桩案子时就已经跟众人言明了，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就能控制现场。 要知道，光这处梨花院里的包厢就有四个，露天座位也是几十个。而催家梨园里像这样的院子还有三个，更别说梨园中间的地方还有个大戏台，这范围着实有些大。 “穷书生”道：“小的艺名叫六月水，是崔家梨园里的伶人，在这梨花院里演了十几场，从未出过事故，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那箭竟然变成了真的，还，还那么大的力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3章 又是祖父的锅 上官云蹙眉，“戏台上的两把手弩是你们绑上去的？” 六月水道：“是，可这是那啥道具。剧情需要，是老旧的手弩，没什么力道的。” “道具？”上官云疑惑道，脑海中闪过他祖父的影子，难道他祖父的手还伸到过梨园？ 六月水道：“大人，您是文昌侯府的上官大人？” “正是！”上官云板起脸来，抬头看到楚画还在戏台上徘徊。心里又是一叹，有个爱探案的夫人也是愁啊。 “那就好，那就好。”六月水说：“那咱们说话就好理解了，不用跟外人似的还要讲解半天。十年前文昌侯他老人家给咱们梨园做了改革，那时候小的刚进梨园，不大懂。 但梨园老人们都说了，多亏了文昌侯他老人家，咱们梨园才能做得这么好。大掌柜懂的多，要不让大掌柜的来跟大人说说，啥叫道具。” 就在这时，崔家梨园崔大掌柜风风火火地赶来。 “见过大人，小的是崔家梨园的掌柜。” 上官看了一眼崔大掌柜，胆小的六月水赶紧拉了拉崔大掌柜，“大人想知道咱们梨园道具的事情，就是那两个手弩。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手弩有劲儿了，还射出了真的箭，七月和八月就这么被，被射死了。” 六月水是真的怕血，都不敢往戏台上面看，那瑟缩的小模样，倒是跟戏文里的穷书生有几分像，都是没用的小白脸儿。 崔大掌柜也看向戏台，看到台上倒着的两人，脸上一片伤心，“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呀，七月和八月怎么会，死呢？大人，请大人接下此案，为她们申冤啊。” 上官云听到现在只听了一堆废话，有些不耐烦了，“人命案子本来就归大理寺管，而本官刚好在此，此案本官接了。更何况，那手弩射出来的箭，差点儿伤到本官的夫人，此案本官更得接。先说说手弩，这么一个大杀器为何会出现在此？” 崔大掌柜看了眼上官云，眼神那个复杂呀，“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大人，这样的手弩在崔家梨园还有八个，分别放在其他几个戏台上。它们是，是您祖父文昌侯送给我们崔家梨园的，礼物。” “祖父？”上官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祖父为何要送如此杀器给梨园？” 崔大掌柜说：“十年前，我们家国公爷陪文昌侯来咱们梨园看戏，看完文昌侯说咱们的戏没有新意，不好听，不好看。于是我家国公爷就让文昌侯给想个法子，让戏好看又好听。 恰巧文昌侯心情好，就在梨园里住了一个月，带着一帮工匠把梨园来了个大改革。 那十个手弩也是文昌侯送的，说是军营里淘汰下来的残次品，用来做个道具还是可以的。这一用就用了十年，不曾出过错，顶多里面的竹箭发不出来，效果没有罢了。 哦，那竹箭没有箭头，是圆头的，就算是打到人身上也射不死人。这些手弩也是老旧的手弩，力道不大。没想到今天竟然出了错，实在是不该呀。大人，七月红和八月紫她们真，真的是被手弩里出来的箭射死的？” 说到最后，崔大掌柜一脸不相信，“六月水，七月红和八月紫是我们梨园签约的伶人，他们六七岁就来了梨园，小的是看着他们长大的，都是好孩子，咋就出了意外呢，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用说这七月红和八月紫就是扮演仙子和花妖的两个女伶人了。 上官云暗自叹了口气，崔家梨园改成这样，果然还是他祖父的锅呀。 这算什么？ 祖父埋锅，孙子填坑吗？ “七月红是哪个？” 崔大展柜道：“是演仙子那个姑娘，八月紫演的是花妖。” 上官云对崔家梨园也有了个初步的认识，他记得十年前祖父是有一段时间没回侯府，那个时候也是他跟其他人斗得死去活来的时候。 就是没想到，他在水深火热的时候，祖父还出来搞了一些大事儿，竟然连手弩都拿来了，这种杀器难道不该禁止吗？ “他们三个是师兄妹？”楚画突然走过来问。 上官云拉了她一下让她坐下，示意崔大掌柜继续说。 “回，回夫人。是，他们是师兄妹，他们这一批伶人是国公爷和文昌侯选的，一共十个。后面几批都是我们国公爷自己选的。” 楚画点了点头，“听名字就知道他们是师兄妹。我方才看了他们的手中的绫缎，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何一边还藏着根小木棍？” 崔大掌柜看了眼六月水，“还是小水说，应该是戏里需要。” 六月水接着道：“大掌柜说的是。我们戏里最后一场就是仙子和花妖打完后，误伤了穷书生。穷书生又晕了过去，两人也就不再打了。 等穷书生醒来，他就恢复了记忆，然后就说了他为何会跟花妖在一起，是因为没了原本的记忆。等他解释完，两个女的也就不想打了，她们也不想离开书生，三个一合计就一起过日子了。 然后仙子和花妖开心之下就跳起绫缎舞，两人甩出绫，就是用那段包了小木棍的那一头儿敲在手弩的开关上，挂在手弩竹箭头上的各类彩带就会掉下来，绑在彩带上的纸片和布片也会飞下来，场面非常好看。 来咱们这里看戏的人最喜欢这场戏了，可不知为什么竟然这么早就扣动了手弩，还飞出了真正的箭。七月和八月也……呜呜！” 楚画抽了抽嘴角，“这脑残的戏，是谁写的？实在是让人无法感同身受。都是仙子和花妖了，不知高出穷书生多少倍，两人竟然还被穷书生收服了，太有违常理了。” 上官云点头，“夫人说的是。这等脑残戏，以后还是少演。” 崔大掌柜为难地说：“那可不成啊，百姓们就喜欢看这类戏。那个，其实写这类戏的鼻祖还是大人您的祖父呢。 那写出《仙妖传》的书生也是在看了文昌侯早些年写的戏本子，才有灵感写出这出戏来。大人，您若是禁了这出戏，那您祖父之前写的戏也得禁，您看，这不大好？” 楚画看向上官云，眼神中的嫌弃毫不遮拦。 上官云捏捏眉心，叹气道：“果然还是我祖父的锅啊。” 所以禁是禁不了，反正戏本子上也没定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没有理由禁。 今天就一章了，明天补上，要理一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4章 竞争，诅咒 楚画不想深思上官云祖父的不靠谱，眨眨眼将思绪又拉回了命案现场，“大人，既然手弩是道具，不知安放手弩和竹箭的人可在？是不是真的箭，他应该最清楚。” “是是，管理戏台的是黄家师徒，这些道具都是他们弄出来。小的这就叫他们过来。”崔大掌柜赶紧点头哈腰道。 大理寺的人此时也刚好到了，斐文轩带队，将大理寺的衙役带了一大半儿来。 斐文轩先是给上官云和楚画行了礼，问：“大人有何吩咐？” 上官云看了眼楚画，率先说道：“你带着人去把崔大掌柜说的黄家师徒叫来，另外，把七月红和八月紫的师兄妹也叫来。夫人可还有吩咐？” 楚画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梨园的人，挨个儿问，需斐大人帮忙。” 斐文轩笑道：“请夫人吩咐，下官带的人手足够。” “首先，还请崔大掌柜把人聚齐，上到跑堂的小二，下至厨娘，还有打扫卫生的粗使，都聚到我这包厢的后院，需要他们一个个进来问话。” 崔大掌柜再次为难地说：“我们梨园内每天的客都很多，其他院里的客人还在听戏，若全叫过来恐怕其他客人那边会顾不上，会影响我们梨园的声誉。大人，夫人，您看能不能通融几分。” 上官云道：“那就一个院儿一个院儿的来，先从这间梨花院开始，问过的人可以暂代其他院里的人，让他们轮着来。” “这，应该可行。”崔大掌柜还是很犹豫。 上官云挥挥手，“就这么办，文轩，叫个人跟着大掌柜，动作要快。不知梨园有多少人。” 崔大掌柜皱眉道：“下人共有七十人，包括厨房里的厨子们。常驻的戏班子有两个，我们梨园自个儿签的伶人有二十个，还有敲锣打鼓的师傅，和检修戏台，管理各类道具的师傅们，维持秩序的护卫们，还有那伶人们自己买的丫鬟们，林林总总有两三百人哪。都，都要问吗？” “都要问！”上官云冷哼道，“人命关天，不但梨园内部的人要问，连来梨园看戏的人也要问。” 崔大掌柜额头冒起了汗，“那加起来就多了，我们梨园得到何时才能正常啊。” 楚画不耐烦道：“都这个时候了，大掌柜还担心梨园的生意？凶手若是一直找不到，我建议梨园还是关门得好。” 上官云也看出这个大掌柜不大愿意配合，一门心思只想着梨园的生意，便接着楚画的话往下说：“夫人说的极是，安国公那边本官担着，届时本官为你说话。大掌柜，怕什么？” “不可，不可呀。”崔大掌柜擦了擦汗，“就按大人和夫人说的做，小的这就去，这就去叫人。” 崔大掌柜胖胖的身子跑起来竟然还很快，楚画扯了扯嘴角，叹道：“人呀，不逼不行。瞧瞧崔大掌柜这个胖子，跑起来比瘦子都快。” 上官云解释了一句，“安国公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赚银子和听戏，所以建了这么个大梨园。这里的下人都是跟安国公签了契约的，哪个耽误了他赚银子，是要罚银子的。” “你懂得还真多。”楚画皱皱眉头，“安国公跟你祖父很熟？” 上官云纠正道：“是咱们的祖父，应该是熟悉的，不然怎会帮着安国公做什么改革戏园子的事情。闲话少叙，说正事儿，大老胡怎么还没来？” 斐文轩道：“大老胡今日去看师父了，已经派人寻了，他手底下的两个小仵作来了，要不要让他们先验尸？” “验，他们也还成。”楚画道，“等人到齐了，斐大人就让人问问那些常年在这里上工的仆役们，梨园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像六月水七月红这些伶人们的恩怨他们知道多少，七月红和八月紫有没有仇家。女子之间的嫉妒也算，传闻也算。” “是，下官记下了。” 斐文轩对楚画的态度和对上官云是一样的，从没有表现出半点不耐烦和看轻的意思，这让楚画很满意。 上官云道：“你让人把来看戏的人分成两类，一是不经常来看戏的，二是经常看戏的，那种隔三茬五来一回算在经常看戏的一类。 夫人说的那几个问题也要问一遍，你看着办。去，把你觉得有问题的人，或是知道些什么的人带到这边来。” 斐文轩走后，上官云道：“那么就先从六月水开始。” “没错。”楚画勾了勾唇，“大人怎么跟我想的一样呢。” “这叫心有灵犀。” “……”楚画抬头看天，不想说话。 他们吩咐的时候，六月水就缩在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六月水，说说七月红和八月紫，她们之间关系如何？可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上官云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脸上是面无表情又威严无比。 六月水被这话吓了一跳，不敢看上官云，“大，大人问小的？”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上官云脸面一沉，“老实回答。” 楚画也开始吓唬人了，“你在现场目睹两人死亡，按照我们的经验来看，你也有很大嫌疑，也就是说，你也是嫌疑人之一。” 六月水真被吓到了，“啥，啥叫嫌疑人之一？” “就是有可能是凶手！”上官云解释了一句，看六月水吓得快说不出话来了，这才又说，“为了证明你不是凶手，那么把你知道的，关于这两人的一切都说出来。” 楚画又道：“事无巨细，不要放过任何一件小事儿。” 六月水连连点头，“我说，我说。我们这一批伶人内部竞争很厉害，每出一部新戏都要争着演，看新戏的人多，打赏的多，园里会按照来看戏之人的花费给我们伶人算工钱。 一开始定下这部戏的伶人并不是七月和八月，而是腊月和四月。我们都要正式演了，师父才换上七月和八月，腊月和四月气得不行，还诅咒她们了呢。” 说到这里六月水也来了气，“要不是我词儿记得快，唱得好，连我也被七月和八月挤下来了，这俩丫头眼里根本就没有师兄师姐，心眼多得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5章 这关系够乱 楚画默默地补了个刀，“果然，戏本子上说的太扯了，现实生活中她们都看不上你，戏里一仙一妖怎么能看上个穷书生？” 上官云点头，“确实如此。” 六月水又被他们说得低下了头，太委屈了，太难受了，他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听他们编排自己？ 他也不想的。 很快，衙役们带着六月水的师兄妹和师父师娘过来了。几人站在一起，等候问话。 莫家班的人，包括刚才的六月水和莫家夫妇还有九人，真正唱戏的也就只有七人了。 其中四个男的，三个女子，经介绍，这三个女子是腊月寒，四月暖还有十月霜。其中，十月霜上个月练功摔断了腿，一直在房里休养。 四个男子分别是三月天，五月火，六月水和九月枫。 楚画先提了六月水说的腊月和四月，她对这些人的艺名很感兴趣，竟然以月份名打头，难道这是他们的出生月？ 莫青是这一批伶人的师父，教他们身段和台上的基本功，他解释说：“这是国公爷的意思，小的夫妇原来是莫家班的班主，后来我们带的戏班子出了意外，国公爷喜欢看我们的戏，就请我们夫妇来崔家梨园继续带莫家班。 原本我们是有十二个学徒的，有两个儿时得了重疾，没治好就去了。最后只养大了他们十个，眼下又没了两个，哎，都是命啊，我们莫家班的命。” 莫白是莫青的妻，也是这些伶人的师娘，是教他们唱腔的。擦着泪说：“去年底，二月她也是出意外没了，今儿又是七月和八月，难道咱们的莫家班真的受了诅咒？” “诅咒？”楚画挑眉，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抬手敲了敲椅子把手，“是什么样的诅咒说来听听？” 上官云同样挑眉，“莫家娘子，为何说今日七月红和八月紫的身亡是意外？还有，你们说的二月，是谁？出了怎样的意外？” 那叫三月的天男子抢先站了出来，“大人，小的有话说，小的觉得我二月师姐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要害她。” 一个站出来，两个三个还远吗？ 这不，五月火和九月枫也站出来了，还跪下了，“大人，请大人给七月师姐和八月师妹申冤啊，她们死得冤，这一定不是意外，不是意外！” 六月水看着师兄弟站了出来，他也鼓起勇气站出来了，“大，大人，小的还有一事没跟大人说。” 楚画皱皱眉，她的问题虽然被人打断了，但她还是很想听的六月水没说的话。 “讲！”上官云也皱着眉头，这案子看来还挺复杂的。 “年前，就是去年底二月兰师姐出了意外，三月师兄难过了很久，也一直想知道为什么会出意外。可大家都不知道，二月兰师姐那次上台，是她最后一次上台，我不是说出意外后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有回我碰到二月师姐跟一个男子抱在一起，等那男子走了，我跳出来问那是谁，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全班都要受罚。二月师姐这才说，是她的心上人，等她唱完明天最后一场戏，就上门来求娶她。可是在第二天，二月师姐上台后，就出意外没了，那个男的也一直没出现。” 三月天愣了，“不可能，六月你看到那个男的了，他是谁？二月师姐还说会跟我长长久久地，怎么会嫁给别人？” 六月水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我就是听二月师姐那么说的。她为了不让我跟班里的人说，还给我十两银子呢。” “哼，三月，也就是你傻乎乎相信二月说的话。”四月暖冷笑道，“咱们梨园谁不知道二月兰是个见钱眼开的女子，谁给的钱多就跟谁走。还求娶呢，定是给人做妾，不然，会不跟我们大家说？ 师父和师娘把我们当自己的孩子养，还有国公爷对我们也不错，她嫁人肯定会给她准备嫁妆的，别忘了隔壁班的春雪，人家嫁了个穷秀才，国公爷还代表咱们梨园给了五十两银子的嫁妆呢。” “就是。”腊月寒也接话了，“二月师姐是个怎样的人，咱们梨园谁不知道？真的，也就是在三月师兄你的眼里她是个单纯又清白的姑娘。 哦，对了，以前还有一个傻子来着，每回二月师姐的戏那人都来，拿大把大把的银子捧她，口口声声说等他一年什么的，一年后他八抬大轿来抬她进门儿。 可后来人家出了事儿，二月师姐翻脸不认人。转身就跟那写仙妖传的那个书生打得火热，要不然她能第一个演仙妖传里的仙子？” “你，你闭嘴！”三月天恼怒不已，握着拳头想打人，“二月她不是这样的人！” “嗤！”四月暖冷笑，“二月跟七月和八月都是一路货色，这样的人能出意外不是偶然。” 话音刚落，五月火吼道：“七月师姐不是这样的人！” 然后九月枫也跟着吼，“不许你说八月师姐，她，她说了，等仙妖传不火了，就跟我成亲，她不是那样的人。” 五月火也红着眼睛道：“七月师妹也说过这样的话，她是个好姑娘，你们两个就是嫉妒她们长得好看。是你们害的她们是不是？” 三月天眼睛也是一亮，“二月师姐也是你们害死的对不对？你们就是看不得二月师姐厉害，她就是咱们班的台柱子。” 这个念头一起，几个男人，除了六月水外，都对腊月和四月怀有敌意。 五月火又说了一个秘密，“在二月师姐出事后，你们两个还偷偷喝小酒庆贺呢，现在七月和八月也出事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庆贺？” 九月枫也知道一个秘密，“就在前天，我无意中路过你们房间，听到你二人诅咒七月和八月师姐，你们说希望她俩跟二月师姐一样出意外死了，这样就没有人跟你们争了。现在看来，果然是你们。大人，请为八月师姐申冤啊。” “大人，请为七月师妹申冤啊。”这是五月火喊的。 三月天也喊道：“大人，请为二月师姐申冤啊，她的死不是意外，真是被人害死的。” 楚画和上官云相互看了看，这关系够乱的。 “在今日之前竟然还真有意外发生。”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楚画叹了口气，“今天这两人的死绝对不是意外，那么年前二月兰的死也极有可能是谋杀！” 上官云把目光放在了莫家班的班主莫青身上，“莫班主有何话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6章 各有各的缺点 莫家班的班主莫青捂着胸口往后倒，好在莫白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莫青痛苦地说：“没想到，没想到啊，我们养大的几个孩子竟然各有各的心思。是我这做班主的不好，是我不好啊。” 莫白再次抹起了泪，“我也不好，我以为小姐妹打打闹闹没什么，真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这么差。相公啊，我们做错了吗？” “你们，你们……”莫青看徒弟们一个个低着头，胸口气息翻涌，两眼一翻，竟是昏过去了。 “师父，师父！” “相公！” …… 又是一番兵荒马乱，莫青被带到小包厢休息，其他人被关在了外面。 楚画和上官云也不得不分开审理，楚画在包厢内问莫家夫妇，上官云问外面的几个徒弟。 小包厢里，莫白一直哭，中间都没停过。 这哭声听得楚画心烦不已，“行了，莫家娘子，你相公气疾攻心，一时晕过去罢了。等这口气下去就好了，没有大碍。” “多，多谢夫，夫人相救！”莫白这才止住了哭声，“我和相公从南边过来，带着我们原来的戏班子一边走一边唱，那时候大家都好好的，可到了京城也不知道怎么地，一个两个地就都出事儿了。 我们的孩子也，也被连累地断了腿，这辈子都站不起来，我们愧对我们的师父呀。” “能说说是何事吗？”楚画这会儿也不急了，有些案子得深挖里面的故事。 莫白叹了口气，“说起来，也跟现在差不多，我们师兄妹几个被同一个师父师娘收养，后来师父师娘年纪大了就把班主的位子传给莫青师兄，那时我和师兄也刚好成亲。 师父和师娘病故后，我们就打算北上，将莫家班发扬光大。一开始还好，但到了帝都，几个师兄师妹看到帝都的繁华，心就不在戏班子里了。 先是小师妹被人骗了身子投井身亡，后是师弟为师妹报仇被人打死。再后来是几个师妹一起偷偷跑出莫家班，跟富商跑了，剩下的师弟也是这样，不是被富家小姐看中，做了上门女婿，就是进了富贵人家的府邸。后来听说他们的下场也都不好。” 莫白再次抹了把泪，“我那小师弟出去寻仇被人打死了不说，那些人把小师弟扔下就开始砸戏班子，我和相公也被打晕，我们的儿子只有十岁，被生生打断了腿，人也差点没了。 后来我们就关了戏班子，是安国公看我们夫妻可怜收留了我们。国公爷是好人，他打听到我那师弟师妹的消息都会跟我们说，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师弟和师妹几个也是相互喜欢，相互憎恨的，就像刚才徒弟们在外面说的那样。 后来他们过得不好，就转过来恨起了戏班子，恨我们夫妻俩，诅咒莫家班的人都不得好死。还说莫家班的风水不好，不然他们也不会落得那么个下场。 我和师兄想帮他们心有余力不足，孩子的腿不好，身体也越来越差，要不是我们两口子还能教徒弟，能赚两个钱儿，我们连儿媳妇都讨不到。 呜呜，那十个孩子都是我们一手养大的呀，就像当年的师弟师妹们一样。夫人，您说莫家班的风水是不是真的不好，都过了十几年了，我们两口子怎么又落了个被埋怨的下场？” “这不怪你们。”楚画叹了口气，“是他们自私了。人心隔肚皮，不是谁都会知恩图报的。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徒弟看，做的太多人家也不会感激。” 莫白咬牙认了，“多谢夫人。我和相公的活儿不能丢，儿子一家还等着我们养呢，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对谁真心了，说得过去就行了。” 楚画问：“那么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莫白再点头，“夫人，您觉得七月和八月的死跟二月的死有关吗？这不是诅咒？第一回没觉得是什么，可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回就让人害怕了。” “不是。”楚画肯定地说，“诅咒死不了人。是谁跟你说，今天的命案是诅咒？” “刚才崔大掌柜叫我们出来的时候，跟着他的一个小二说的。崔大掌柜也想起了当年莫家班的事情，还安慰了我们。” 楚画再问：“怎么安慰的你们？” 莫白说：“崔大掌柜说，别听小刘子的话，都过去十几年的事儿了跟风水诅咒没有半点儿关系。何况，现在的莫家班只是崔家梨园里的一个戏班子的名儿而已，我们所有人都属于国公爷，都是签了协议的。” “嗯，这么说也对。”楚画道，“七月和八月跟二月兰的关系如何？” “二月她很有唱戏的天赋，嗓子好，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莫白叹道，“可惜她的心思太多了，总想嫁个有钱人。当她遇到有钱人后，又想找个有钱又有势的。 往来梨园的客人有钱的很多，有势也不少，她挑挑拣拣总是定不下来，我还劝过她，女人找个知根知底的比较好。她呢，每回都笑眯眯应下，我以为她是真听进去了，今日才知，她只是在敷衍我。 七月和八月是亲姐妹，她们一直很抱团儿，学戏也很刻苦，平日里也会跟人斗嘴，可过了就好了。她们跟五月和九月的关系确实不错，跟二月的关系也还行。当初我和相公还觉得他们四个是最省心的，没想到……唉！” “她们有何缺点？” 莫白想了想，“爱银子算不算？有一回我看到姐妹俩会单独为客人唱小曲儿，为的就是客人的打赏银子。我们梨园不是青楼，国公爷不允许伶人单独为客人唱曲儿。” 楚画笑了笑，“算！贪可是万恶之源。其他人呢？” “三月很憨厚，认死理儿，他对二月很好。腊月和四月很自强，不服输，天赋虽没有二月好，却也很刻苦。最是看不起二月和七月八月这种攀附别人的女子。 二月死后，《仙妖传》最初是她们演的，可在上演之前，大掌柜突然说国公爷想让七月和八月演，就这么给换了下来。那天，她们几个差点打起来。 至于六月吗？哎，我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唱戏是很有天赋，就是人太，太弱了。但是他的运气是班子上最好的，哪怕争不过别人，好处最后几乎都会落到他头上。” 说到最后，莫白皱眉，“虽说各有各的缺点，可他们都不是能狠下心来杀人的孩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8章 不对劲儿 “……有一天，二月跟他主子幽会时被那个男人看到了。那人男人打了二月兰一巴掌。听说他的主子离开梨园就让人把那个男人的腿打断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的主子就很少来梨园。” 莫青说到这里，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二月跟两个男子纠缠时我无意中看到了，当时没声张，姑娘家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但是做错了事就得罚，我找了别的理由罚了二月，也一道罚了戏班里的其他人，为的就是相互监督，相互提醒，让他们亲如一家人，却不曾想……” 楚画接过话来，“却不曾想这反而加剧戏班里其他人的恩怨。” 莫青点头，叹了口气。“就是这样。是我把这些孩子们的心想得太简单了，明明前几年不是这样的。” 对于人性怎样，楚画不想探讨，她现在只想尽快把这案子破，再去看那支短箭是不是针对她的。 上次是重箭，这回是短箭，那么下回是什么？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去年六月份儿，我记得那天特别热，我热得坐不住就去了梨园内的园子里乘凉，刚坐没多久，就从草木缝里看到了这一幕。” 楚画再问：“可知道那两个男人是谁？” 莫青摇头，“他们都背对着我，只有二月是面对我的，我这才知道二月的身边原来真的有男人围着。以前我还以为是那些小丫头胡说，是嫉妒二月。” 楚画瞅了他一眼，继续问：“这事儿你没问过崔大掌柜？” “没，这么丢人的事儿我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么会主动问别人。”莫青道，“二月虽然有些小毛病，但她始终是个姑娘家，名声坏了，嫁人也难。” 楚画为此也没说什么，“写《仙妖传》的书生你可认识，他跟二月兰有没有，关系？” 本来想说有没有一腿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怕这护徒弟的师父不乐意说真话了。 说起这个，莫青还真不大清楚，“那天我无意中撞见二月和两个男人哪啥之后，他们就再也没出现在二月跟前。二月郁闷了很久，直到两个月后一个穷书生找上了二月。这事儿我不清楚，这还是我师妹跟我说的。” 莫青的师妹莫白被点名了，她也收起了刚才的郁闷，小声道：“这件事情七月和八月跟我提起过，她们说二月的坏话，让我看着二月点儿，别又被人骗了。” “什么叫又被人骗了？”楚画敏锐地揪住了这一点。 莫白脸面一白，“我，我没问。我以为七月和八月又听外面的人说二月的坏话了，就让她们以后别再说了。” 楚画笑了笑，“看来你们很喜欢二月兰。” 夫妻二人尴尬地笑了笑，莫青道：“二月唱腔好，我们的本打算让她继承莫家班的。” 莫白说：“七月说，二月安生了没两个月就又找了个男人，这回是个穷书生。我去找二月说这事儿，她说那穷书生写了个戏本子，他们是在探讨戏本子，没有别的啥事儿。” “后来呢？” 莫白皱皱眉，“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最后拿出戏本子的人是个富家书生，也挑了二月演里面的仙子。二月和十月关系好，就让她演花妖了。 但是二月死后，十月就一直不对劲儿，动不动就走神儿，唱戏时也不在状态。我们只好让唱得更好的腊月和四月演了，这戏本子是二月留给我们莫家班的，不能让别的戏班子抢走。可不知为啥到了最后是七月和八月演，这样一来腊月和四月就彻底恨上了七月和八月。“ 楚画又问：“除了五月和九月外，七月和八月身边有没有别的男子。” 莫青夫妻连连摇头，“没，她们姐妹虽然喜欢银子，可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莫班主，你就先在这屋休息。莫家娘子，带我去见十月霜。”楚画嘱咐完，转身出门。 莫白担心地看着莫青，“相公，我们……” 莫青拍拍她的手，“去，十月那边我们也尽力了。况且二月和七月还有八月的死，咱得弄个清清白白。徒弟们不省心归不省心，毕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不能不管。” “好，那我去了。” 楚画出了小包厢，看到上官云正在问话。 看到楚画，上官云笑着起身，来到她跟前不管不顾地抓住她的衣袖摇了摇，“问完了？可有发现？” 楚画下意识地把自己的衣袖给抽回来，“有几个发现，还需要再深挖。你呢？” 上官云像是没看到楚画的小动作似的，“我这边的发现还不少，黄家师徒确认过了，那两个手弩不是梨园的，是全新的手弩。巧的是，昨天晚上他们布置这间戏台时，手弩还是原来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他们之后换了手弩。找到这个人，就能知道谁是凶手。”楚画道，“可有线索？晚上的话，范围应该小了很多。” “正是如此。”上官云道，“等文轩那边审问完再看，说不定有大发现。” 楚画点头，“那一穷一富两个书生可有找到？” “云一带着崔大掌柜去寻了，想来很快就有结果。” “那么我们再次分头行动。”楚画深吸一口气，看了下天，“希望我们能在天黑之前结案。” 上官云自信满满，“从现有线索来看，凶手是梨园内部之人的可能性很大。你我同心，其利断金，必能早日结案。” 楚画扯了扯嘴角，“但愿。” 莫白出来后，楚画就跟着她去了崔家梨园的生活区。 十月霜已经好几天没出屋子了，她的腿其实伤得并不重，已经可以下地，但是她不想这么早好起来。 她靠在床上，看着对面那张床铺，眼神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月，我是师娘，进来了。”莫白敲了敲门。 十月霜立马躺下，随手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在身上，装成一副柔弱的模样。 “师娘，进来。” 莫白带着楚画几人进门，十月霜没想到还有别人，脸上闪过那么一瞬间的慌乱。 莫白道：“十月，咱莫家班又出事了，这回是七月和八月。这是大理寺卿的夫人，她有几句话想问你。” “又出事了？”十月霜惊讶道，“她们，她们没，没死？” 楚画歪了歪头，不对劲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7章 人死为大，蠢 楚画没说什么，“那说要娶二月兰的男人你可认的？七月和 八月可有认识外面的人？有没有跟外人结过仇？” 莫青摇头，“没见过。倒是也听梨园里的人说过，有个对二月兰特别好的客人，隔三岔五的就来听二月的戏，每回都打赏，数量虽不多却从没落下。” “后来呢？” 莫青叹了口气，“二月这姑娘太现实了，若是没有对比，这位客人还是很不错的，人年轻长得也好。可有了对比，二月就把这人给忘了，后来听说这人出了意外断了腿，就再也没在梨园看到过这人，不知道二月说的有人娶她，是不是这人。” 楚画想了想，摇头，“不像。这么说，还有个男人。《仙妖传》这部戏说的是一仙一妖，既然最初是二月兰演的仙子，那么花妖可是十月霜？说说这摔断了腿的十月霜。” 莫白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来了句恭维，“夫人真是料事如神哪。当初第一回唱《仙妖传》的就是她们俩，在戏班子里，她们俩的关系最好。 但是第一回演，二月就出事了。之后十月就一直恍恍惚惚的，我们才选了腊月和四月演，她们演的也很好。可惜，国公爷更看中七月和八月，许是她们俩能说会道，在演出的前几天换成了她们俩。” “十月霜。”楚画嘟囔道，“是个怎样的姑娘？” “十月很本分，话不多。长的也是戏班子里最好看的，可她除了上了妆在台上演戏外，从来不抬头看人，发髻梳得也是最丑的。” 莫白道，“我最怜惜的也是她，她父母双亡，四岁就被兄嫂卖了，辗转长到五岁，才被买进了咱们崔家梨园。今年才十六。” 楚画勾了勾唇，“是个聪明的姑娘，一会儿我去看看她。莫家娘子，我再问你，在这梨园可有人恨你们莫家班？” 莫白还是摇头，“这个我就不知了。我们莫家班是梨园第一个签下来的戏班子，也是辈分儿最高的。干我们这一行的讲究辈分儿，还真没觉得谁会恨我们。” 楚画再问：“你们跟崔大掌柜的关系如何？” “崔大掌柜很照顾我们。经常给我们带来国公爷的吩咐和我们之前师兄弟的消息，也发给我们国公爷的赏，有什么事情找他准没错。” “国公爷的吩咐？”楚画蹙眉想来一会儿，“难道不是国公爷亲自给你们带来的消息？都是借助崔大掌柜的嘴来传给你们的？” 莫青笑了笑，“我们这些唱戏的，哪里有那个身份跟国公爷亲自说话呀。崔大掌柜是梨园的大掌柜，管着这么大的梨园才能见到国公爷。 他不传给我们，谁来传国公爷的话？当初我和相公走投无路，也是他传了这消息给国公爷，国公爷才让人出面把我们给签下来了，我们感激着呢。” “这样啊。”楚画点了点头，记下了。 她左思右想，好像漏掉了一个重要的内容。 “我记得腊月说过，二月兰放弃第一个想娶她的男子后，转身就投奔了写《仙妖传》的书生。这是怎样的书生？穷的还是富的。” 楚画终于想起这两个书生了，一穷一富，穷的竟然能撬走富书生的未婚妻，还是两个，这也怪稀奇的。 还有这本《仙妖传》，到底是谁写的？ 好像崔大掌柜也不在意谁写的，直接给二人银子让他们走，这是不是太豪横了点儿？ 只是个大掌柜而已，手里银子多得花不了？ “原来疑点在这里啊。” 楚画终于理清心中的疑惑到底是什么了，之前她觉得崔大掌柜做得对，这样的处理方式确实很好。可问题是崔大掌柜只是安国公的仆人，是没有那个权利自作主张拿银子砸人的。 况且安国公是个爱银子如命的老头儿，耽误他赚钱就会罚人银子，更遑论偷偷花他的银子了。 想来应该会被打出去。 莫白再次叹了口气，“这让我怎么说呢，二月都去了小半年了，背后议论故去之人的是非不好。” 楚画盯着莫白看了好一会儿，抿了抿唇，很是耿直地说：“我说你是不是傻？” 莫白尴尬不已，“夫人，我……” 楚画道：“你以为人死为大，恩怨两消？不可能的。若想安静，生前就不要做那些让人非议的事儿。活着尚且遭人议论，死后谁管你在不在意？ 何况，你不想知道二月兰的死究竟是不是意外？如不是意外，那就是谋杀。谋杀二月兰的凶手早抓到的话，或许七月和八月也不会死。难道你想看到你们莫家班继续死人？愚蠢！” 莫白被楚画骂得抬不起头来，既羞愧又自责。 楚画就是这么一个耿直姑娘，该骂的时候就骂，管不了别人心情，更顾不上他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案情大如天，死者再大，也没有让真相大白来得大！ 但她会留下时间让莫白想清楚，本着一副为了死人名节着想，拒绝透露死者生前做下的某些重要事件，那就是蠢，就是帮凶。 “咳咳！”莫青在这个时候醒了，“夫人说的是，是我们愚蠢了。” “相公！”莫白起身扶莫青靠在罗汉榻上。 楚画扯了半个笑容，“看来还是有聪明人。说，把二月兰和七月八月身边的男人都说说。特别是写《仙妖传》的书生，到底是谁？ 实不相瞒，在本院里的戏开锣之前，我在后院看到一穷一富两个书生吵架，从他们的争吵中知道了不少事情。” 说到这里楚画又道：“紫芙，去跟大人说，让他派人把吵架的那两个书生找来。至于他们的住处吗？相信崔大掌柜很清楚。” “是，大小姐！” 随后楚画看向莫青，“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先从你们如何进崔家梨园说起。” 紫苏很自觉地拿出了文房四宝来，她知道接下来的问话都是重要的。 莫青四下里看了看，也就直接说了，“确实不是安国公亲自让我们进梨园的，是崔大掌柜出面签下了我们。这些年我们其实没见过国公爷几回，但这不妨碍我们感激他。 二月兰身边也确实总有男子围着，那第一个说娶她的男子我见过，好像是哪个贵人府上的小管事，说是再等他一年，他就能够筹齐为二月赎身的银子，到时候他光明正大地来娶她。 可那个时候二月兰一门想攀高枝，就敷衍了他。特别是二月见到那个男人的主子后，更是利用他接近他的主子。可是纸包不了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99章 穷书生和富书生 十月霜一开口就是死人了，她怎么知道死了人？ 一般人听到这话不应该先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但是莫白却没听出什么来，还坐在十月霜的床边细心地给掖了掖被角。 “七月和八月也跟二月一样被戏台上的道具伤了，她们也没了。” 十月霜一脸恼怒，“怎么会这样？我就说《仙妖传》这戏本子不吉利，她们还争，谁演谁倒霉。” “十月！”莫白瞅了她一眼，再次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是最让人省心的，没想到你也……，哎！” “咳咳！”楚画咳嗽一声，“莫家娘子，你先出去，我跟十月霜单独聊聊。” 莫白赶紧起身，看了眼十月，“那，那十月，你跟这位夫人好好说啊。有啥说啥，千万别隐瞒。” “哦。”十月霜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莫白走后，楚画让紫苏把房门关了，紫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张椅子过来。 楚画就这么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瞅着十月霜不放。 这眼神看得十月霜压力山大，额头上渐渐冒出了汗珠子，且越冒越多。 楚画勾了勾唇，“小丫头别装了，这个天儿盖着厚被子不热吗？当心热出个好歹来，受罪的还是你自个儿。” 十月霜伸出头来怯怯地说：“不知夫人想问我什么？” 但是楚画却能从十月霜的眼神里看出，这姑娘不怕。 “先把被子拿了。”楚画道，“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十月霜将身上的被子一掀，“既然被夫人看破了，我也就不再装了。不知夫人可以跟我说说七月和八月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楚画反问：“你对她们的死，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 十月霜重新靠在床头上，冷笑两声，“不惊讶，就是觉得怪可惜的。师父师娘养她们这么大不容易，这刚能自己养活自己就死了，太可惜了。” 楚画觉得这姑娘有趣，想着给她点儿压力试试，“你就不怕别人说她们的死和你有关？毕竟你都没惊讶，这也太没姐妹情谊了。” 十月霜脸色变了变，“夫人，没证据的事儿别乱说，她们的死跟我无关。都照你这么乱说的话，我还觉得我二月师姐是被她们害死的呢！她们能有今天，只是我根据所见所闻推测出来的罢了。” 楚画更感兴趣了，捏了捏手指，“说说看。” “那你先跟我说，七月和八月她们是怎么死的？”十月霜的胆子越来越大，她觉得眼前这位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夫人跟那些贵夫人不一样，是个好说话的。 楚画道：“她们二人是在演《仙妖传》时，被戏台上的手弩道具发出来的箭射到了。那箭是真正的铁箭，锋利得很，直刺心口，当场毙命！” 十月霜握紧拳头，脸上露出愤愤之色，“又是道具，又是道具。我就知道二月姐的死不是意外，绝对不是意外！” 到现在楚画还没问二月兰是怎么死的，便问十月霜，“二月兰是怎么死的？难道也是在演《仙妖传》时死的？” 若真是这样的话，这戏本子不吉利倒也能说的通，这才多久呀，就死了三个人。 “是！”十月霜绷着一张脸道：“二月姐说，她和我是第一个演《仙妖传》的伶人，等她演完了第一场就隐退嫁人。二月姐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她人很好，她说起嫁人来满脸的幸福。 可没想到第一场戏就出了意外，那戏台是咱梨园中心的大戏台，戏台很高，里面掏空了直通后台，人坐在筐里就能慢慢地从戏台下面升上来，就像人从地底里出来一样。” 楚画想了想，想不出那从地底出来的画面，“难道观众看不到筐和绳子？” 十月霜道：“看得到，但是筐和绳子是做过装饰的，很好看。” 这样楚画就能想象得出那副画面了，“哪里出了错？” “是筐。”十月霜咬牙切齿道，“他们说是筐年久失修，筐子底儿破了。可那筐子却是升到高处才破的，二月姐就那么摔了下去，头先着地，死了。” “听说园里管着道具的是黄家师徒，他们怎么说？”楚画问。 十月霜叹了口气，“跟他们无关。那个筐是我和黄小师傅去市集上新买的，他还用铁丝加固过。 每回用的时候，他们都认真检查过的，一定是什么人在二月姐上去前给弄坏了。出了这事后，崔大掌柜想息事宁人，就把黄小师傅辞退了，最后二月姐的死就成了意外。” 楚画皱眉，“为何不报官？” “我也想，可大家都觉得是意外。”十月霜气得不行，“我也闹过，但是闹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的腿断了。我觉得，我要是再这么闹下去肯定会没命的。” “你是上个月摔断的腿，二月兰是去年年底死的，这好几个月来你就没有查到什么？”楚画不紧不慢地问，“别问我为什么知道，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你是个不安分的姑娘。” 十月霜使劲眨了眨眼，大着胆子问：“夫人，你不在家里做贵夫人，为啥跑来做这个？” 楚画哼了一声，“今儿我来看戏，戏台上飞出的短箭差点射到我身上。幸亏我躲得快，手底下的人也给力，不然，今天死的人中还会加一人。 你说，我要不要追究到底？何况我是大理寺卿的夫人，探案不是应该的？” 十月霜点头，“要！夫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会帮我们的是不是？” “这话怎么说呢，我会查清真相的。” “那就行。”十月霜突然严肃起来，“我觉得写戏本子的富家书生跟二月姐的死有关，是不是他干的我不能保证。至于七月和八月的死，我就更不知道了。 或许也是那位富家书生，我看到她们俩上门给富家书生唱过小曲儿，好像还威胁过他。” “威胁过？”楚画觉得她脑洞不够用了，“她们拿什么威胁富家书生？还有，写这戏本子的到底是谁，穷书生还是富书生。” 为此十月霜也是一脸懵，“一开始我和二月姐一样，认为是穷书生写的。那个时候穷书生总是往我二月姐身边凑，我就说穷书生不怀好意。 可这人就拿戏本子来钓我二月姐，说这戏本子有多好，哪个贵公子最喜欢了，没想到最后真正看戏本子的时候，才发现写这戏本子的人是富书生，二月姐恨那穷书生恨得牙根儿疼。但又有什么办法，二月姐就是看中了《仙妖传》这个戏本子。” 楚画又问了，“既然是穷书生是不好的，是富书生写的戏本子，那么你又为何怀疑是富家书生害了二月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0章 是猜测，是怀疑 十月霜抬头，透过那厚重的刘海儿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小声道：“我怀疑，富家书生就是说要娶二月姐的人，他应该是知道了穷书生对二月姐穷追不舍，而二月姐又没有严厉地拒绝穷书生，富家书生恼羞成怒，就把我二月姐给……，哼，肯定是这样。” 楚画秀眉紧蹙，想了一会儿才道：“照你这么说，无论是穷书生还是富书生，跟二月兰都有一段亲密的关系。富书生甚至跟二月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十月霜这又不确定了，“我，我只是猜测，是怀疑。我也不确定的，真的，我二月姐哪里都好，就是心肠太软了，特别是男子，他们说的话她都信，都不会跟他们说句重话，她这样太累了。” 楚画再次听到了不一样的二月兰，但这有什么关系呢？ 在她心里可以给二月兰下定义了，一个游走于众多男人之间的女伶人，喜欢富贵和权势，不想继续唱戏，想嫁到富贵人家。 人往高处走，这没有错，可她错就错在三心二意，这山看着那山高，又不能处理好前面被她丢弃的男人。所以后面麻烦就来了。 就像那被主子打断腿的男人，一心一意对二月兰好，没想到二月兰借他的关系攀上了他的主子，还因为她反被主子打断了腿。 这就是二月兰的不对了，不喜欢就拒绝，不要吊着人家不放。 “你可知当初时常捧二月兰的那个男子，是某个贵人府上的管事，曾说要娶二月兰？这管事的主子也跟二月兰有过一段儿往事，这管事还因二月兰被打断了腿，他是谁，哪个府上的？他的主子又是谁？这位主子可曾说过要娶二月兰？” 十月霜想了想，“是有这么一个人。从前年就追着二月姐不放，去年这个时候还说要娶二月姐。但是二月姐跟我说不喜欢他，和他的主子却是两情相悦。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人和他的主子都不来看戏了，二月师姐消沉了很久，直到穷书生出现。” 楚画又道：“如此说来，穷书生是在他们之后出现的，然后就是富家书生，这才有了你们二人上台演《仙妖传》。那么富家书生是那位小管事的主子吗？” 十月霜努力回想，“这些事儿我二姐从不跟我说。但是二月姐看到富家书生很开心，一扫之前的郁闷，我觉得可能是。要不然，我二月姐怎么会出意外？听说这富家书生家财万贯，手底下有很多伺候的人，但他曾经被手下人背叛过，从那开始出门就很少带伺候的人。” “你觉得富家书生就是小管事的主子，所以你认为是他害死的二月兰？”楚画问。 十月霜点头，“是，我就是这么怀疑的。要不七月和八月怎么在我二月姐死后，能代替腊月和四月师姐？她们唱的还没我好呢。” “为什么？”楚画觉得七月和八月的死，可能要从这上面找了。 “七月和八月师姐爱银子，但凡有一点儿能赚银子的地方都会下手。”十月霜整理了下词汇说道，“我怀疑她们肯定是抓到了富家书生的把柄，这才让富家书生把演《仙妖传》的名额给她们的。 不是我说，《仙妖传》这场戏我是不会再演了，真的不吉利。幸亏我退出的早，不然可能也早死了。我二月姐死后不久，我去找过大掌柜。 问他那小管事和他的主人的事情，我怀疑二月姐的死跟他们有关，被大掌柜的骂了。他说我是不是活得太舒服了，敢说这样的话，要是让国公爷知道了，我们莫家班就会被赶出梨园，师父师娘不容易，我不能让他们失去这份工。” 楚画再次疑惑了，“为何会被赶出去？你又没做什么，这只是正常的怀疑罢了，崔大掌柜他有什么资格赶你们？” 十月霜摇头，“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崔大掌柜那天很暴躁，说二月姐的死，国公爷罚了他一个月的月例，还说梨园要是再出什么意外，他这个大掌柜就别想当了。 让我不要多事，还说他若是不做这个大掌柜了，就没人护着莫家班了，我，我也可能会被不怀好意的客人带走为妾。我，我怕了。就……” “就怎样？” 十月霜抬头看了眼楚画，又迅速低头，“我就暗地里查，我发现大掌柜对富家书生很客气。 有一回，我偷听到大掌柜对富家书生说，他说我二月姐没福气，还说我二月姐水性扬花。 让富家书生别放在心上，不过一个戏子罢了，在这梨园最不缺的就是戏子，还提到了我的名字。我这才在以后的练功中走神遇到了意外断了腿，我怕他会把我送给那些，人渣！” “确实有问题。”楚画问，“你可知富家公子叫什么，哪里人。” 十月霜摇头，“我们只是唱戏的，客人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哪怕是富家公子写了戏本子给我们演，不明说，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戏子上写了个远山居士。” 楚画没有接着问，十月霜却接着往下说：“我腿断了后，每天都在想这里面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我那天一人在小戏台上练功时，兵器架上的兵器就那么突然倒了下来。 等我发觉已经来不及了，就只好往边上滚，没想到还是被压到了腿，左腿断了。可我觉得我捡回了一条命，要是那沉重的兵器架砸我身上的话，我可能也没命了。” “因为这些你才觉得七月和八月的死不是意外？”楚画突然道，“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为何会想杀你？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十月霜连连摇头，“没，没有。我平日里谨慎都来不及呢，要不是二月姐对我有恩，我哪里敢为她出头？ 在我第一次被卖时，记得里面有个长得很好的大姐姐说我长得也好，嘱咐我把容貌藏起来，不然也会落得跟她一个下场。 那个大姐姐也是在我那么大时被家人卖了，流落到了青楼，又被富家公子赎了出来，养在家里做妾，怀了孩子被家里大妇下了药，孩子没了，人还挨了板子，最后还被那男人又卖了。 那个大姐姐她还不到二十，在人牙子那里只熬了七天就死了。呜呜，太可怕了，我后来被人买了去做小丫头，没到半年又被卖了。就是这次我遇上了二月姐，是她教我唱小曲的。 那么多小丫头里就我和二月姐被国公爷的人选中了，这才过上安生日子。我怕害二月姐的人也把我弄出去，我，我这一个月都不敢出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1章 小戏台，兵器架 说到最后，十月霜的眼泪哗哗地流，将自己抱成一团儿瑟瑟发抖。 这副模样勾起了楚画的回忆，她也曾这么无助过，也曾这么哭过。 楚画忍不住上前，递出了紫苏的手帕，并拍拍她的肩，语气坚定地说：“别怕，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样！” 许是楚画的声音太过温柔，或者是十月霜的紧绷神经再也绷不下去了，她抱住楚画哇哇大哭起来。 楚画觉得她前来安慰是个错误，可怜了她的新衣裳，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最后还是紫苏看不下去了，主动走上前替换下楚画，不时说上两句安慰话，终于把崩溃了的十月霜安抚住了。 “我，我，我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冷静过来的十月霜看到楚画肩头的泪渍终于害怕了，她艰难地下床想跪下给楚画赔罪，“夫人，求您原谅我，我真的是太害怕了。我，我给您洗衣裳，我洗得很干净的。” “无妨。”楚画示意锦瑟把她拉起来，“你腿还没好利落，躺下。” 十月霜便像鹌鹑似的缩在了床头边上，哭红的眼睛很是不安地看着楚画。 楚画叹了口气，“我来总结一下刚才我们之间的对话。二月兰身边有这么几个男人，一是那个给贵人家做管事的小管事，他有空就会来捧二月兰，还说一年后娶她。 但是二月兰却看上了小管事的主子，她和那个主子还好上了。被小管事看到后打了二月兰一巴掌，因为这件事，小管事的主子把小管事的腿打断了，此后他们二人几乎同一时间消失。 二月兰低沉了两个月后，一个穷书生出现了。现在还不知他为何接近二月兰，却知道他是拿《仙妖传》这个戏本子为由来接近二月兰的。 奇怪的是，最后拿着真正的戏本子来找二月兰的是个富家书生，那戏本子是富书生写的。他很欣赏二月兰，也就在这时，二月兰的心情好了起来。 就在《仙妖传》这场戏正式开始唱的前一天，二月兰跟你说她唱完这一场就隐退嫁人。她没说是嫁给谁，但是你们都以为她嫁的人是富家书生。是这样吗？” 十月霜点头，“是，夫人您说的没错。富家书生跟二月姐相处了差不多三个月，他们的关系看上去很好。可惜二月姐没确定下来的事情她从不跟我们讲，我也不清楚是还是否。” 楚画点头，“你之所以认为富书生是害死二月兰的凶手，是因为听了他和崔大掌柜的对话。眼下又怀疑富书生害了七月和八月，是因为知道她们两人爱财，曾看到过她们去找富书生，也有可能是因为七月和八月发现了富书生害二月兰的把柄，以此要挟，这才拿到仙子和花妖的角儿。” 十月霜再次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七月和八月师姐怎么跟二月姐一样死在道具下呢？不知道崔大掌柜这回说什么了，也说是意外。” 楚画挑眉，“还真是让你说对了，崔大掌柜确实是说意外。” 十月霜叹了口气，“我们这些唱戏的很难在国公爷面前说话，除非他特别喜欢那唱戏的。一般都是大掌柜说得算，他说是意外，我们也不敢去报官。” 楚画想到安国公对下人的惩罚，“可以理解。这些只是你我的猜测，现在需要找的是证据。听说那张床是二月兰的？” “是，这是二月姐的。不过，她不常住在这里。她是我们莫家班的台柱子，师父和师娘对她很好，有自个儿的房间。” “在哪？可有人动过那个房间？”楚画赶紧问道。 十月霜摇头，“应该没有，二月姐毕竟惨死，没人愿意住她的房间。何况二月姐出门都会把门锁了。” “很好。”楚画吩咐道：“既然来了，那就不能这么空手回去。紫竹和紫苏你们赶紧把此房间搜一遍。锦娘子，把十月霜背出去，她这里也要搜。” 十月霜愣神儿的功夫，被锦瑟打横抱起。 “紫芙，你再跑一趟，让大人把莫家班里的人所住的房间都搜一遍，特别是七月和八月还有崔大掌柜，二月兰的屋子也要搜。”楚画道，“希望能找到证据。” “是。”刚回来没多久的紫芙又跑了。 留下紫竹和紫苏在屋里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搜呀搜。 来到院子，莫白欲言又止。 楚画问：“莫家娘子，你们的房间也要搜。” “为，为啥？”莫白嘟囔，“我们又没害人。” “害没害人不是嘴上说的，要看证据。”楚画看了她们一眼，“现在带我去十月霜摔断腿的戏台看看。” 莫白又被呛了，一句话也不敢说。她怕了这位夫人，年纪不大，气势足得很。 十月霜倒是坦荡，“师娘，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查。师娘，咱们带夫人去看看。” “哎，走。”莫白带着楚画往小戏台走去。 由于紫竹和紫苏在搜屋子，锦瑟又抱着行走不便的十月霜，影子和雷子这两个暗卫便转到了明处。 十月霜惊讶得不行，看了这个看那个，这两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瞬间她对楚画的敬佩上升到了新的高度，这位夫人真的好厉害呀！ 小戏台是大戏台的缩小版，在这里练习就跟在大戏台上差不多，各类道具也是应有尽有。 不同的是，小戏台的边上摆着一个超大的兵器架，刀枪剑戟应有尽有。 这兵器架是用厚实的枣木打制而成的，再加上那些虽没开过刃，却实打实的兵器，那重量绝对不是个小数字。 十月霜被锦瑟抱着来到兵器边上，指着她当时练功的位置，说：“当时我就在这里压腿的。当我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时，才发现兵器架要倒了。 幸亏我机灵，就地打了个滚，可还是兵器架子扫到了，我左小腿压在了下面，就这么折了。当时兵器四散，有几把刀剑竟然开了刃，就插在我的左右，我当时就吓傻了！” 楚画来到兵器架边上查看，没看到异常，让影子把兵器全部拿下来，又让他和雷子把兵器架放倒。 一番操作过后，楚画还就真看到了想看的东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2章 都不是意外 在地板和兵器架的底部有一处鹌鹑蛋大小的磨痕，像是用硬石子儿磨的，再看那处磨痕的位置，刚好在兵器架后面的窗户下面。 根据这些，楚画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有人在厚实的兵器底部，靠近窗户位置放了个硬石子儿。 如此一来兵器架就没有那么牢固了，若是有人用力一推，这架子就很容易倒下。 但是兵器架是靠墙放的，怎么才能从后面推倒呢？ 楚画将视线放在了窗户上，只不过这窗户有点高，她抬起头来也看不到什么。 “影子，搬个梯子过来。” 好在小戏台的隔壁就是道具间儿，也有梯子。 楚画爬上梯子，看到窗户台上的灰尘很厚，可见有些时候没清理了。 但就是因为这层灰尘，楚画找到了一条并不算新的痕迹，她猜这是木棍从这里伸过来推兵器架的痕迹。 下了梯子，楚画问：“十月，出事的那天人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练功？” 十月霜道：“是，只有我一个人。师兄师姐们那天要上台演戏，师父和师娘还有别的事情忙。小戏台又是几个戏班子轮着用，今天要是不来，明天就是别的戏班子用了，我就一个人来了。” “有谁知道你一个来这边吗？”十月霜歪着头想了想，“很多人知道，我一路走来，跟很多人打过招呼。我以前也经常一个人来这里的，怎么了夫人，有什么不对吗？” 楚画勾了勾唇，“我再问你，你腿断了后，是谁第一时间来这里救你的？” “好几个人，不然我可就真受大罪了。”十月霜道，“有管道具的黄师傅，还有我师父，崔大掌柜，还有那个富家书生。” 楚画接着问：“谁第一个进来的？” “是黄师傅。”十月霜说，“他在道具间儿听到这边兵器架倒下的声音后，第一个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第二个是我师父，他忙好了事情来看我练功，最后是崔大掌柜和富家书生，听他们说也是听到声音赶过来的，在路上碰到就一块儿来了。” 莫白终于听出了里面的道道来了，“夫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呀。难道十月的那次摔断腿是有人要，要害她？” 楚画没说话，只笑了笑，“走，影子把这里锁了，谁也不能进来。” 出了门，影子直接找了根大木棍子串在了门把手上，是这木棍是硬塞进门把手上的，没把子力气还真拿不出来。 楚画满意地点了点头，“木棍有时候比锁都好用。” 锁还有钥匙，还有会开锁的技能呢。 想到开锁这一技能，楚画便想起了孙碧莲给的那本书，她差点忘了。 等回去就问上官云要！ “莫家娘子，兵器架那里的窗户后面是什么地方，带我们去。”楚画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冷眼看向莫白。 莫白被她看得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后，后面是个小林子。国公爷喜欢养花种草，咱们梨园里的花草都是见缝插针长的。您，您跟我来。” 这个时候，紫苏和紫竹也搜完了十月霜的房间，同样把那个房间锁了起来。 在去那小林子的路上，紫苏来到楚画的耳边小声说：“大小姐，我们在二月兰的枕头里发现了这个。其他没有别的发现，十月霜那里没有可疑物。” 楚画接过那被揉成一团的纸看了一眼，上面写着“酉时正老地方见”。没有落款，没有称呼，就这么干巴巴的一行字，更没有写这信时的时间。 “先收着。”把信又塞给了紫苏，楚画道：“这也是证据。” 来到小戏台后面的小林子，楚画想在四周找树枝木棍之类的东西，然而什么也没找到。 想想也是，如今正是草木茂盛之时，就算地上的花呀草呀被踩了压了，过了一个月也都恢复过来了。树枝木棍什么的，随手一扔，就算是看到了也找不到证据。 “走。”楚画叹了口气，“证据全没了。” 跟着楚画的人只有莫白不明白她在找什么，问道：“夫人，您在找啥证据啊，咱不是要查七月和八月是怎么被害的吗？怎么又是查二月，又是查十月的腿？” 楚画冷冷地说：“莫家娘子，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七月八月的死是意外？老实跟你说，从二月兰死后，你们戏班子就接二连三出事，这都不是意外。 先是二月兰，后是十月霜，现在又是七月和八月。接下来还不知道是谁呢，你们戏班子里的人是不是握着某人的把柄呀，这人好像不弄死你们不罢休。” 莫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不，不是。我们，我们莫家班里的人都是老实人。” 楚画叹了口气，“这不是一个案子。前后小半年的时间，可见凶手对你们相当熟悉。” 换句话说，就是熟人作案。 不过这话楚画没打算跟他们讲。 “走，去看看我们大人那边有没有进展。” 楚画抬脚就往梨花院走，反正她这边的进展还行，基本可以锁定是熟人作案。 至于为什么而杀人，拈花惹草算不算？ 来到梨花院，这里面的人少了很多。 上官云第一时间来到小包厢，原本在这里休息的莫青也早就出去跟徒弟在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了。 “夫人，有何发现？”上官云笑着问。 楚画看他心情不错，反问：“莫非大人您有重大发现？” 上官云朝着她招招手，“过来，跟你说！” 楚画不疑有他，就这么凑了过去，“大人，说，这都过午了，再不努力，今儿可就无法结案了。” “放心，必定能准时结案。”上官云笃定地说，看着那离自己很近的楚画，忍住想摸摸她头发的冲动，“那两个书生找到了，云一他们找到的时候，正看到穷书生将富书生打倒的情形。 富家书生到现在都还没醒来，好在还有气儿，云一就把他俩一起带到这边来了。富家书生正在隔壁包厢，大夫也在那里，说是没有大碍，等个一时三刻必能醒来。” 楚画纳闷了，“这两人不是刚拿了崔大掌柜给的银子吗？怎么又打起来了？” 她的心里话是，为何不在梨园里打，出了门后再打？难道是怕在梨园里闹得太过了，拿不到银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3章 消失的第四人 上官云道：“云一他们去的时候，这两人正在客房里喝酒说话，云一便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 当时云一听到富家书生问，“是谁让你冒充我的？” 穷书生说，“没有人，他听说崔大掌柜是个怕麻烦的，最喜欢拿银子砸人，就使了点手段弄了几段《仙妖传》的词儿去那边糊弄人了。 还别说，那叫二月兰的戏子，容貌和身段儿都是极好的，就是人太势利了，得知《仙妖传》不是我写的就翻脸不认人。哎哟，早知道这样就该多摸摸小手，再摸摸那……” “混账！”富家书生一拍桌子，骂道：“你打着我的旗号来调戏良家女子，你这人实在龌龊。程某不屑与你来往，今日之事看在崔大掌柜的面子上到此为止，但程某问你，是谁把《仙妖传》的词透露给你的，程某自问除了……” “富家书生说到这里，便被穷书生拿花瓶砸在头上，就这么倒地不醒。”上官云可惜道，“云一进门，正看到穷书生拿着碎了的花瓶口，云一晚了一步。” 楚画道：“也没什么可惜的，等富家书生醒了就知道是什么了。穷书生审问过吗？他为何要冒充富家书生。” “问过了。”上官云道：“说是手里没钱了，想赚点银子花花，还想看看被捧的二月兰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 楚画摇头，“撒谎。穷书生一定还是别的目的。大人，你就没办法让他说实话？” “有啊，上刑！”上官云眼皮不眨地说。 “除此之外呢？” 上官云道：“等等。目前关键人物还是富书生，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穷书生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把他打晕。” 楚画眯了眯丹凤眼，露出一抹坏笑来，“不如，咱们来做场戏，咱们来试试凶手会不会上当。” “怎么做？”上官云来了兴趣，又往楚画跟前凑了凑。 “前提是，你没有把富书生的情况跟外人讲，连云一和崔大掌柜都不能说。” “放心，本官不傻。” 楚画点点头，“你先听听我发现的线索。” 她将跟莫氏和十月霜的对话以及找到的那张字条的事情说了一遍，“这里面有几点我非常在意，一是目前跟二月兰有关系的男人，是三个还是四个，若是三个那我们就锁定富家书生。若是四个，我们还需要再寻一人。 二是，那个断腿的小管事是谁？他的主子是不是富家书生。若不是，那么跟二月兰有关系的男人就是四个，我们一定要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不然很难解开藏在这里面的秘密。 第三，就是这个崔大掌柜，我觉得他很有意思。有很多事情都是打着国公爷的名头在做，谁知道这是不是国公爷的主意？ 所以，第四点儿就来了，我想请咱们的上官大人把安国公请来。有些事情其实很简单，当面一讲就什么都能清清楚楚了。” 上官云被楚画说的各类关系饶得差点没走出来，“确实够复杂。安国公几年前还经常出府，最近两年听说身子不大好。” “那就试试。”楚画道，“毕竟人命关天。不过，请不到也没事。就不知道你查过这些人的房间吗，可有收获？还有，斐大人那边有何收获？” “有！”上官云笑了笑，“我想那些人的供词可以解答你关注的第二点，似乎也跟安国公府有关。看来，安国公府总是要走上一趟的。我现在就手书一封，交给云二去办。” 楚画点点头，看上官云的眼神都柔和了许多，“大人真是个探案的好伙伴，我以前跟在我哥后面的时候，也是这么配合的。” 各自搜寻各自的，然后两者相互参照，真真假假就容易分了。 看着上官云把信写完，让云二送走后，楚画小声道：“咱们来布置一下，这样，这样……” 小范围散播各类传言事情就让修文出马，毕竟云一和几个兄弟还得看着崔大掌柜和相关人士呢。 上官云通过审问外围人员也觉得是熟人作案，如此莫家班和崔大掌柜等人就被严加看管起来，自从被叫到这边来就没离开过梨花院。 趁着修文出去散布小范围的传言的这段时间，上官云说了他得到的相关线索。 “从经常来看戏的客人那里得知，当初第一个说要娶二月兰的小管事，似乎是安国公府上的管事。” 楚画丹凤眼一瞪，“这么说，小管事的主子也是安国公府上的人了？那么，富家公子就不是那消失的第四人。” 上官云点头，“是，听说是个在外面管着一间文房铺子的管事，那个铺子是安国公府上大房的产业。” “后来呢？”楚画又问，“是谁说的？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上官云道：“是一个爱看戏的老头儿，那老头儿家里有点钱儿，也有一家文房铺子，都是同行，就多关注了几分。不过，这老头儿也不确定那家文房铺子是不是安国公府上的，毕竟，往来应酬的都是小管事。 但是去年六月过后没多久，那家文房铺子便换了管事，换了个年长的来。那老头儿还特地跑去问了以前的管事去哪儿了。” “然后呢？”楚画下意识地捏了捏手指，“大人，我觉得应该把那个文房铺子的管事请过来。” 上官云笑着扯了扯她的衣袖，“已经让人去请了。” 楚画不好意地拍掉他的手，“说正事儿！” 上官云忍住笑，“新管事说，他家主子买下了文房铺子，以前的小管事什么的他完全不知。” 楚画想了想，“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了。安国公府的人应该不好请？在他们眼里，二月兰和七月八月就是身份低贱的戏子，一个戏子死了，跟死了个牲畜差不多。哼！” “有我在，没有不好请的。”上官云冷笑道，“安国公府上自安国公身子不适后，就乱了。” 楚画对此也有耳闻，实在是帝都百姓的娱乐活动太少，贵人家里的八卦也就备受关注。 安国公府上妻妾成群，子嗣不少，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若是某个主子被扯上了人命官司，也意味着国公府的利益就没他的份儿了。 就在这时，斐文轩到了，“大人，有大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4章 又有新证物 “有何发现？”楚画抢先开口。 斐文轩看着楚画笑了笑，“有个厨娘偷偷留下了当初二月兰死时坐的那个筐。” 楚画眼睛又亮，“这确实是个大发现。带我们去看看！” 大厨房的某处杂物间儿，年纪不小的厨娘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坏了底儿的大筐出来。 “就是这个，我远房侄子让我藏起来。说是可能有用，我就放到最底下了。”老厨娘叹了口气，就这么把侄子交代出来了，“我远房侄子就是黄师傅的小徒弟郑五，小五那孩子从小就谨慎，这关乎人命的东西他都是检查了又检查，他说这不是他选的那个筐。” 楚画和上官云上前看那只筐，确实是只大筐，这筐底部还带着暗黑的血迹。 筐底儿破了一大半儿，提起来时筐底儿只有两个节点儿连着筐身，筐底来回晃动，这样的筐底装什么不漏？再看那破开的地方，有很明显的切痕，不是正常因磨损而坏的痕迹。 只这一点儿就能确定二月兰的死是人为！ “带上。”楚画道，“我不信在场那么多人就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上官云点头：“确实。” 两人互看一眼，如此看来，崔大掌柜的嫌疑很重。现场只有他才能将二月兰的死压下来，并且一口咬定是意外。 他为什么压下来？这可是一条人命呀，在他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难道仅仅是因为怕被安国公罚吗？ 楚画觉得，这人就算不是凶手，就冲他这藐视人命的行为，也能算作帮凶。 在回小包厢的路上，上官云问那位老厨娘，“你家远房侄子可还在帝都？” 老厨娘连连点头，“在在，在另一条街上的小馆子里当店小二。小五本来是黄师傅学得最好的徒弟，就因为这事儿跟大掌柜吵了几句，就被大掌柜赶了出去，二月兰也就那么死了。 这事儿，在我们梨园没人敢多议论。就怕被国公爷知道了赶出去，这年头找这么份好工不容易，谁家不是拖家带口的？” “劳厨娘说个地址，本官让人把郑五叫来。今儿这案子还需要他出场。” 老厨娘瞄了眼上官云那严肃的表情，连连点头，“就就，就在前街上的刘记。就说郑五他老婶子找他，让他来一趟崔家梨园。哦，对了，让小五换个装扮，别让这里的人认出他来，大掌柜不许他来梨园，说来一回打一回。” 上官云冷笑两声，“放心，大掌柜不敢拦。云三，你带着云四去找人。” 楚画好奇地看了眼以云字打头的护卫们，听说是上官云的私卫，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她在落尘别院也有一队私卫，要不要把他们也叫过来呢？ 想了想，算了，麻烦。 也省得别人说她耍大小姐威风，娘亲说了，人活在世，低调是王道！ 云三和云四走后，楚画接着问老厨娘，“二月兰出事的时候，在场的人多吗？” 老厨娘想了想，“不多，第一场戏大掌柜没让人外传，都是咱梨园里的人在看。要不然，大掌柜也不敢不去报官呀。可惜喽，二月兰这姑娘机灵，漂亮，唱戏好，说话也好听。” “那当时是谁第一时间冲上台去的？” “有不少人，不记得了。反正大掌柜在，莫家班的人也都在。” 楚画又问：“这只筐又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老厨娘又想了一会儿，说：“事后我侄子小五找上我，说要是看到这个筐，不要烧，藏起来。这样他就有可能还能来梨园做工。我当时还说小五来着，这么一件凶物，大掌柜不会拿到这边来的。 可当天晚上，大掌柜就把这个筐拿到大厨房来了，我看他想自己动手烧掉，我就主动上前帮忙。这筐还有个盖子的，我当着他的面儿把盖子扔进灶膛。 正好外面有人找大掌柜，我就偷偷地把筐藏了起来。要不是今儿又出事了，大人来问我，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是老厨娘了，整天杀鸡宰鱼的，真的不怕血，对沾了血的筐也没多大的忌讳。 这才能将筐保存到现在，换作别人，那就不一定了。 刚回梨花院，前去搜屋子的人回来了。 搜屋子的人也是云卫，上官云解释说，“自家人，用的更顺手。” 楚画才懒得揭穿他呢，不就是被皇帝罚了个回家反省吗？ 回话的是云五，“回大人，夫人，小的带着人把能搜的屋子都搜了个遍，发现二月兰的屋子曾被人搜过，没有搜出有用的物品。” “可以确定先前来搜屋的人是何时吗？”上官云问。 云五道：“看屋里落下的灰尘，有些日子了。” 楚画再问：“其他人的屋子呢。” “其他人屋里都搜出了与他们收入不相符的银子。”云五道，“其中六月水莫家夫妇的银子最少，七月紫和八月红的最多，有二百两银票，还有好几十两散碎银子。” 楚画看了眼上官云，“你说这是封口费吗？” 上官云摸了摸下巴，“难说。” “还得看证据。”楚画轻叹，“若真是封口费，二月兰就太可怜了。莫家夫妇房里呢？” “他们屋里跟其他人手里的银子一样。是印有吉祥纹路的小银锭，约有五两。”云五解释说，“莫家夫妇和六月水一样只有一枚小银锭，其他男伶人和腊月以及四月屋里搜出这样的银锭各两枚，七月和八月这两个女伶人屋里搜出这样的银锭各五枚。” 上官云看楚画皱着眉头想事情，说道：“不用多想，把他们叫来不就清楚了？” 楚画摇了摇头，“在这之前，我想知道崔大掌柜那里有没有搜到有用的？” 云五摇头，“没有任何有用的物件儿，崔大掌柜并不住在梨园，那里只有一个类似书房的小单间儿，听说崔大掌柜极少住在这边。” 上官云接过话来说：“昨晚崔大掌柜刚好住在这里，而去年年底二月兰死的前一天他也来了。” “如此说来，崔大掌柜的嫌疑很大呀。”楚画道，“光猜没用，我们这就去问问莫家班银锭的事情，我在十月霜的屋子里没搜到银子。大人，有派人去崔大掌柜住的地方打探吗？” “有，云十去了。”说着上官云又道，“难道是十月霜知道凶手是谁？不然怎么会没有银子，而她也差点被兵器架砸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5章 银子，玉佩 楚画也是这么想的，问题是，连十月霜都不知道凶手为何连她也要杀。 但还是给十月霜说了句好话，“或许她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怪可怜的。” 上官云眉眼弯了弯，“听说十月霜和你同龄，你也是小丫头。小丫头，不必那么认真，此案有我把关，你想怎么玩都行。” “说什么胡话！”楚画瞪了他一眼，不悦地说：“我来现场可不是玩儿的。上官大人，你对我一无所知！” 楚画生气了，冷哼一声，快步走在前面。 “……”一无所知的上官云郁闷了。 他就是不想看到小丫头蹙着眉的样子，那一点儿也不符合她对小丫头的幻想。 小丫头就应该整天笑呵呵的，笑得没心没肺，最好！ 楚画觉得心累，她探的是案子吗？ 不是！ 她只想让自己睡个好觉，只想把那该死的黑暗从梦中拽出来！ 没人明白她探案的初衷，哪怕父母和兄长，他们也无法理解她的内心。 但楚画就是觉得，探案这条路走对了！ 总有一天，没错，总有一天，她会让一切真相大白！ 走在前面的楚画蓦然回首，丹凤眼内似乎闪着光，抿着唇的她看上去，倔强极了！ 如此倔强的楚画让上官云心痛，这丫头到底背负了什么？ 又在找什么？ 倔强的楚画回到梨花院的小包厢，便让人把六月水叫来了，腿脚不便的十月被锦瑟放在罗汉榻上。 最后进来的是上官云，他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坐在楚画身边，语气柔和地说：“你来问，主动权交给你，我来辅助如何？” 楚画扯了扯唇角，“求之不得，毕竟那支短箭是冲着我来的。” 上官云默默地挑了挑好看的剑眉，是了，这丫头身上的麻烦确实不少。 是他的错，不该那么说她，他看中的小丫头就应该是这么与众不同。 六月水被单独叫进来，很是不安，抬头看了这个看那个，“大，大人，不知叫小的来，是，是为何事？” 楚画也就开门见山地问了，“在你们的屋里搜出这么个银锭子，上面还印着吉祥纹，哪里来的？” 像这类专门浇铸的银锭子其实不难查，在的银楼里都能刻这样的模子。难就难在后面的流通上面。 就像铜钱儿一样，从同一个地方发出来，最后到使用者手上时，谁知道转了几手？ 吉祥纹的银锭子也是一样，谁知道转了几手才到六月水他们的手里。 楚画手上的银锭子外表磨的油光水滑，一看就知经过了不少人的手。 一听这个，六月水松了一口气，然而看到十月霜的时候又叹了口气，“这是崔大掌柜代表梨园送给我们的安抚银子。我和师父师娘就给了一回，我们本不想要，可崔大掌柜说我们若是不收，就是还想着借二月兰的意外把事情闹大，要搞垮梨园，我们这才收了。” “其他人呢？”楚画眼眸一沉，再次问道。 六月水对其他人就没那么客气了，“他们？打着关心二月兰师姐的事情三天两头找大掌柜，实则是去要银子了。特别是七月和八月，不知去了多少回，直到有一天，大掌柜发火了，说是再提二月兰的事情他就赶人了。这才消停！” 十月霜气鼓鼓地说：“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怎么不跟我说？难道我不是莫家班的人？” 六月水扭头看她，“难道你也想拿二月兰的死赚银子？” “我呸！”十月霜指着他大吼，“六月，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二月姐死的那么惨，你们竟然想用她的死来赚银子，不怕天打五雷轰！” 六月水被吼了，但他没觉得不对，反而很愧疚地说：“正因为这样，我和师父师娘才没敢跟你说。我们怕你闹得太过，害了自个儿，也害了咱们莫家班。” “我，我做什么了？”十月霜委屈得不行，“你说，我做什么了？” 六月水还觉得委屈呢，“你说你怎么了？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还偷听大掌柜跟客人说话，你这样让我们真的很难跟梨园的人相处啊，十月师妹。” “你，你，你们无耻！”十月霜气哭了，“你们拿二月姐赚银子，赚死人钱，我，我不屑跟你们一伙。” 楚画眼皮一抬，偷听？ “停！六月水，去把你师父叫来。” 六月水瞪了眼十月霜，这才出门。 十月霜哭唧唧地，“我，我要离开这里，这里太可怕了。” 楚画道：“听说你们这些签了约的伶人，想要离开需上缴不少银子。” “我，没银子。呜呜！” 楚画摆摆手，“别哭了，再说。” 看到莫青来了，楚画同样问银子的来历。 莫青内疚极了，“是大掌柜给的。我们也是没办法呀，大人，夫人，帮帮我们。二月的死确实有问题，我们不敢言呀。” “为何刚才不说有问题？”楚画冷着脸问，“看我们搜到了银子，良心发现吗？” 莫青摇头，“不是，是大人和夫人的态度让我们两口子有了盼头。” “那么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 莫青道：“二月出事的那天我们都在场，她摔下来时我和黄师傅第一个冲上去，她在弥留之际塞了块玉给我。” 说着莫青从怀里拿出一块青色小玉佩，“就是这个，当时还沾着血。二月冲我摇头，没说一句话就去了。我懂她的意思，就默默地收了起来。黄师傅也不知道看到没，反正没听他对人说过什么。” 玉佩很简单，里面有两条鱼围着一粒红色的珠子，这珠子是嵌进去的，摸上去还能转。虽然玉质一般，但雕工异常精巧。 楚画对这块玉佩没有任何印象，递给上官云。 上官云看了看，从这上面找到了三个字，“玉灵记？” “啊，我知道。”楚画终于笑了，“是一个专门定做玉制品的小作坊，以灵巧精美著称。” 这还是她折腾出来的小产业呢，挖了两个母亲银楼里的小师傅，专做小玩意儿，材料中等，价格不高，胜在新颖。 上官云道：“难道这又是你们楚家的产业？” 楚画这会儿的心情好了不少，指了指自己，“我的。所以，拿着这块玉佩去玉灵记，准能知道是谁定了这块玉。 大人，我看咱们还是再等等。雷子，这次你去，把玉灵记的掌柜带来，顺便带上咱们铺子里的客人记录。” “是！”雷子接过玉佩走了。 就在这时，修文回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6章 信，一个局 “大人，一切都布置好了。” 上官云摆摆手，让莫青等人离开。 “那就看看谁会上钩。”楚画起身道，“让他们放松放松。” 上官云出门看了看天，“就怕今日无法结案呀。” 眼看着太阳往西滚了，转眼就是傍晚。 “要不，再审一遍？”楚画道，“你说穷书生和崔大掌柜之间有没有猫儿腻？” 上官云想了想，“不能逼得太紧，怕他狗急跳墙。我们抓的不是小的，而后面的老的。” “什么小的老的，那第四人不老。”楚画不满意地说，“那就听你的。先撤？” 上官云点头，“这里的人也都问完了，值夜的小厮和护卫都没发现什么，逼得再紧也无用。” “是不敢说。” “难道要动刑？”上官云认真考虑这个可行性，但是他刚被弹劾，在这期间对嫌疑人用刑，怕是不大妥当。 “走，尸体先运回大理寺。”楚画摇摇头，无话可说，就怕打了也不会说实话，看看莫青夫妇就知道了。 要不是他们的行动让这二人觉得靠谱，也不会拿出那块玉佩。 二人出了梨花院的门，让留在这里的人继续留守，梨花院依旧封着。只是里面的无关之人可以在院里自由行动了。 崔大掌柜赶紧上前问：“大人，不知咱们梨园是不是能重新营业了？您看，这个点儿，正是看戏的好时候。” 楚画抬头，不知不觉晚霞飞满天了呢。 “除了梨花院，其他戏台照常。”上官云松口了，“但是，扣在梨花院里的人不得外出。” “是是，您慢走！”崔大掌柜巴不得这两尊大神赶紧离开，他们在这里生意都没法做了。 楚画和上官云上了同一辆马车，当马车拐出这条胡同后，崔大掌柜这才转身进了梨园。 马车离开这条胡同又转了个弯儿，停在胡同的另一头儿。 没多久，车上下来两个年轻人，穿着学子衣衫，手拿摇扇，不紧不慢地进了崔家梨园。 这正是楚画和上官云，他们怎么能走呢？ 布置了那么久，还有重要的证人没到，他们是不会离开崔家梨园的。 之所以拐了这么一个弯儿，就是想看看刚才的布置会不会钓上鱼来。 至于他们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易容高手，扮成三教九流很快就能重新汇合。 从其他院子进入后院，再从后院那里的通道进入梨花院。 还是那间小包厢，楚画一进来便问：“钓到了吗？” 云一道：“钓到一个小厮，小厮抓住后，穷书生出现了，似乎还想杀了富家书生。” 上官云道：“先把穷书生带上来。” 楚画之前跟上官云布下的局是这样的，云一去请穷富两个书生时不是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吗？ 在富书生说到重要点时穷书生把富书生砸晕了，根据这一点，楚画和上官云让人散布富书生被大夫用针灸扎醒过一次，醒来就说了句他知道谁是凶手这话，然后又晕了过去。 大理寺卿这才带着夫人离开，让手下人看好富书生，醒来后立即带到大理寺，只要富书生一醒，此案便可以结案了。 就这么几句话，还真有人上当，穷书生的害怕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但那个小厮是谁？ 穷书生被带了进来，看到已经恢复原貌的上官云，吓得瑟瑟发抖。 “说，为何要害富书生？” 穷书生连连求饶，“大人，请大人饶小的一命，是小的见钱眼开，小的只想赚几个小钱儿花，没想到会出人命呀。” 上官云冷哼一声，“七月红和八月紫，还有二月兰的死，可是你所为？” “不，不是。”穷书生否认，“不是小的。小的有贼心没贼胆，小的不敢杀人！” “不敢杀人？”上官云将手上的茶盏重重一放，“那为何敢对富书生出手？” 穷书生一愣，“富书生？大人说的是程然，他家里是有几个钱儿，小的当时就是昏头了。” “来人，给我打，打到他说真话为止。” 穷书生一听上刑什么就很没骨气地招了，“大人，大人小的说，小的说。小的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儿。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冒充写出《仙妖传》的书生去骗二月兰。” “为何骗二月兰？” 穷书生道：“小的也不知，有人送了银子和信，我也不知信是谁写的。小的只是按照信上所写的办事而已。” “信呢？” 穷书生将几封信递上去，“小的知道这不是好事儿，每封信都妥善保管。” 上官云扫了一眼就把信递给了楚画，再问：“那你为何要对富书生，也就是程然出手？” “小的和程然曾是同窗，他家境富裕，经常嘲讽小的。小的早就想治治他了。这封信的到来正合我意，我就按照信上说的做了。 但是小的来梨园后，借《仙妖传》里的戏词跟二月兰套上近乎后发现，这戏本子不简单，至少我从未发现有人这么写。 跟二月兰商讨过几回才知，这样的戏本子确实不是谁都能写的。全帝都也只有上官文豪写的戏本子是这个类型，上官文豪的戏本子只有崔家梨园有。我就怀疑是崔家梨园内部的人想整程然，我就见好就收，拿了最后的银子脱身了。” 楚画看完信，里面有一句引起了她的重视，读起信来，“程家大少看过戏本子后连连说好，他说他喜欢仙子一角儿，若是由二月兰出演，他必定前去捧场，届时他会给二月兰一个惊喜？” 穷书生接话说：“信里让要小的这么说的。说实话小的也不知为何要如此说。” 楚画再问：“二月兰听到这话有何反应？” “很是欣喜，还说她一定会演好仙子。”穷书生突然皱眉，“似乎二月姑娘一直在等信上的程家大少。我以为这位程家大少是程然，可我从没听过有人称呼他为程家大少。” “那就不是了。”楚画轻声嘟囔。 上官云问：“既然已经离开，今日为何又来讨要银子？” “昨日又收到一封信，大人看了便知。”穷书生懊恼地说，“早知今日会出人命，我就不来了。不该贪那点儿银子啊。” 楚画把那封递给上官云，“在这里。如此看来这是写信之人给程然布下的局。” 心说，“可惜程然还没醒来，若他一直不醒，又没有穷书生的信，他很可能会被我们认定为那消失了的第四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7章 谨慎得很 “可写信之人为何要嫁祸与他？”看完信后上官云不解，“是那程然做了什么吗？” 楚画为此也想不通，给了上官云一个眼神，“这一点我们过后再谈。不知书生姓甚名谁，在何处读书？” 穷书生道：“小的姓何，名潭，曾同程然一起就读于帝都书院。书院束脩高，小的家境贫寒，这才铤而走险按着信上所说的赚几个小钱儿。” “又是帝都书院！”楚画不信他，再次给了上官云一个眼神，后者招来一个云卫，低声交代了几句。 何潭也就是穷书生苦笑道：“一年前小的因交不上束脩，离开了书院。在书院里满打满算不过半年光景，小的也在那里认识了程然，他这个人说不上好坏，倒也帮了我几回。” “呵！”楚画冷笑道，“如此看来你还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说，为何要打杀程然？先前在客栈没弄死他，方才又在此地想弄死他，你们有何怨仇。” 何潭一个劲地摇头，“并无。我只是不想让程然坏了我的生财大计罢了。” “哦？生财大计？” 何潭解释：“小的跟程然在客栈商谈过后，就知道那信是谁写的。小的以为这是个赚银子的好法子，若是程然把这事儿嚷嚷地满大街都知道，就不好向那人要银子了，就，就没控制住自己，拿花瓶砸了过去。” 说到这里何潭跪下求饶，“方才小的听到院里的人都在传程然知道谁是凶手了，小的，就，就想去看看他是否真的醒了，小的没想着要伤人。请大人饶小的这一回，小的知道是谁给小的写的信，小的愿将功赎罪。” “是谁？还不从实招来！”上官云冷声道。 “是，是崔大掌柜。” 楚画看了眼上官云，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但该问的还是得问，“如何见得？” 何潭道：“小的得知，《仙妖传》这类戏本子只有上官文豪曾经写过，像我等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书生是万万写不出来的。况且程然也说过，他是读了崔大掌柜给他寻来的，只存在于崔家梨园的戏本子才写了出来。 而且程然的戏本子在面世之前只给崔大掌柜看过，除此之外没人知道《仙妖传》的戏词。信上写的《仙妖传》的戏词与程然拿出来的《仙妖传》上的一模一样，让我拿着这几句戏词去接近二月兰，除了崔大掌柜，还能是谁？” “然后呢？” 何潭再次苦笑，“小的穷怕了。想用这几封信的事情跟崔大掌柜讨点儿银子花花，这样的好事儿小的一辈子可能就遇上这么一回，不想错失了。多弄点银子，小的才好继续读书呀。” “趁火打劫？”楚画笑了，“胆子倒是不小，不怕有命拿，没命花？” “这，小的确实想得不周全。被大人带到这边后才知道又死了两个戏子，小的怕了。”何潭道，“还请大人看在小的坦白的份上，饶小的一回。” 楚画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没说话，她在想这穷书生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信应该是真的，以此推理出写信之人是崔大掌柜也是真的。但这人若因此而出手伤人，那就有些牵强了。 听穷书生说话行事不像是那等鲁莽之人，怎会不知杀人偿命？ 若说在客栈内伤人是一时情急，但他刚才听到传言又去伤害程然这个富书生的举动，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来人，带何潭下去，严加看管！”上官云挥了挥手，手底下人把有些懵了的何潭拖了下去。 何潭到了门口才回过神来，大叫道：“大人，您不能这样，我都招了，您不能这样啊。饶了小的，饶了小的……。” 上官云给手下人一个眼神，“看好了，莫让他大喊大叫。” 这人的嘴被堵上了，手也被捆了。 楚画突然问：“可还记那叫马守望的书生？” 上官云神情一滞，“你怀疑这叫何潭的书生有假？” “查查，又是帝都书院呢。” 上官云眯了眼眸，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是该查，书院那边儿也得查。” 楚画接着说：“这里面一定还有我们没有查到的内情。目前来看，程然不像是杀了二月兰的人，实在是他跟二月兰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密切。” 上官云点了点头，“崔大掌柜确实有嫌疑，不过，现在不是审他的时候，先看看那个小厮怎么说。” 很快，第一个前去刺杀程然的小厮被带进来了，一来就跪在地上求饶，“大人，小的是冤枉的，小的猪油蒙了心，被奸人骗了呀。” “奸人？”楚画疑惑道，“奸人让你去杀人了？” 小厮摇头，“有人送了封信给我，说是姓程的害了七月紫和八月红，还说姓程的手里还留着害死她们的证据。说我若是能为七月紫和八月红报仇，她们的师妹就会对我刮目相看，莫班主说不定还会同意我娶十月霜。” “信呢？”上官云问。 小厮苦着一张脸说：“信上还说，让我看完信就烧掉，以免被莫班主发现，不让小的娶十月霜了。小的就把信给烧了。” 楚画和上官云同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原来是个愣头青。 “小的发誓，小的真没有害姓程的心。小的只想找证据，然后把证据交给大人治他的罪。” 小厮苦苦哀求，然而没有用，做错了事就该受罚，谁让这小厮进屋搜程然的时候手里拿着把锋利的匕首呢。 小厮押下去后，上官云道：“或许是投石问路。” “凶手谨慎得很。” 正在楚画一筹莫展的时候，负责送信的云二回来了。 “大人，安国公答应了，带着他看中的孙子们一块来了梨园，车就在外面。” 楚画眼睛一亮，“大人，没想到安国公这么上道。” 上官云的唇角也翘了起来，“安国公和祖父的交深颇深，早些年也曾在刑部的衙门里待过。自然明白怎样才能更好地配合我们。在我看来，他此次带着孙子们前来，也想看看孙子们对此案的看法，他好把国公府交给靠谱的下一代。” “能做国公的人果然都不简单，那我们接下来这样处理如何？” 楚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上官云连连点头，“甚好。不过，咱们还得再等几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8章 那只筐 楚画道：“不但要等那几个证人，还要让大夫尽快把程然弄醒。” “这倒也是。” 安国公和他培养的两个接班人，直接被上官云的人带到了小戏台内的休息间儿候着。 一是因为十月霜曾在那边出过意外，二是因为那里的空间够大，可以很好地把安国公等证人藏起来。 小戏台，是崔家梨园大戏台的缩小版，有不少座位，还能做些简单的灯光处理。 安顿好了安国公后，管道具的黄师傅的小徒弟被带了进来。 这叫郑五的小子一见上官云，就巴拉巴拉地说个不停，“大人，上官大人，我是冤枉的，二月兰的死不是意外，那只筐也不是我选的那只，被人换了。大人，那只筐，那只筐……。” 在楚画的授意下，老厨娘过来把郑五拽走了，不然这小子还会说个不停。 “大人，我觉得郑五这小子知道些什么，你不去听听？”楚画摩拳擦掌道，实际上是她想听听郑五的说法。 上官云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是你想听？去，找个僻静地儿好好审问一番。本官呢，就留在这里等其他证人。” 楚画满意地点头，“如此甚好。还请大人快点儿让大夫把程然唤醒，天要黑了，案子得结了。” “夫人说得是。”上官云看了看天，“来人，去把本官叫的点心给夫人带上一份儿。” 楚画对上官云此举非常满意，让紫苏接过食盒，笑得眉眼弯弯，很是讨喜，“多谢大人，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确实饿了，带着丫鬟们大摇大摆地去了大厨房。 有点心没茶水，不好下咽呀。 大厨房内还是很忙碌的，其他院落里的戏依旧在唱，客人们也需要吃吃喝喝。 但是大厨房里还是有小会客间的，跟小包厢差不多，这是留给有钱的大爷们在这里喝酒聊天的。 楚画来到小会客间儿后，房门一闭，云三和云四站在门外守着。 屋内，楚画坐在舒服的坐椅上，吃着桌上的各色点心，喝着锦瑟精心泡的好茶，看上去好不惬意。 紫丫头们手里也拿着糕点啃，早就过饭点儿，她们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老厨娘是个有眼力的，转身就去大厨房忙活，她得拿出力气来好好整几个菜，伺候好了大理寺卿的夫人，她家侄子的冤情肯定能平反呀。 郑五坐在楚画对面，看着楚画左一口右一口地吃着点心，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难道，夫人您没吃晚饭？” 楚画看了看外面的天，竟然黑蒙蒙的了，“何止是晚饭，午饭都没吃！” “嗯嗯！”紫丫头连连点头，所以说，她们是真饿了呀。 “真的？”郑五惊讶道，“那还请夫人和几位小姐姐少吃点儿，我老婶子做的饭很好吃，别一会儿吃不下了。” 楚画这才停了口，“说得也是，糕点再好吃它也不当饭呀。” 紫丫头们互相看了看，吃完手里的糕点也不再吃了，唯有一直没来及吃的锦瑟和影子拿起了几块往嘴里塞。 紫芙这丫头做事一向周全，捡了几块糕点给在门外站岗的云三和云四送去。 楚画就喜欢她身边的丫头们互帮互爱，看郑五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 “郑五是？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楚画道，“就先从你怎么知道崔大掌柜会把那只沾了血的筐，拿到大厨房烧毁说起。” 这事情楚画一直有疑问，毁掉证物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拿到大厨房里烧啊。 郑五点头，“夫人问得好呀，我不止跟一个人说过二月兰的死，可没一个人听我的。都说我是胡说，是我想编瞎话让国公爷留下我在这里继续做工。 我呸，说实话，我还真没想着回来。刘记的大掌柜对我可好了，那边的人都很和善，不像这里，没人情味儿。我就是想让人知道，二月兰的死跟我们的道具没有半点儿关系。” “嗯，我相信你们，不是道具的错。错的是把道具损坏了的人！”楚画对郑五的印象不错，轻声说道，“说正事儿。” “是是，小的这就说。”郑五得到了肯定，脸上的笑容绽开了，“从去年六月底开始，崔大掌柜就经常在我们道具间儿里请教这个请教那个，有时候他还上手改道具，布置道具，改不好的都会亲自拿到大厨房烧掉。 有一回我还问他，你都是大掌柜了，怎么还来做这些苦力活呀。夫人，您猜大掌柜怎么说？” 楚画道：“莫非是说身为掌柜理应了解梨园内的一切行当，为了能给国公爷赚更多的银子，他就先从道具间儿开始摸索。” 郑五眼睛亮了，连连点头，“夫人当真聪慧，崔大掌柜就是这么说的。大掌柜还说，新戏，道具也得是新的，我这才和十月霜一块去买了那个筐。 二月兰出事儿的那天我就在大戏台的屋顶上，跟师兄拉着铰绳，一点一点地把筐拉上去。拉到高空时，筐底儿突然掉了，二月兰就这么摔了下去。 当时大戏台的地板还没封，二月兰就从那里摔到了大戏台最底下，太高了，几乎当场就死了。我觉得害死二月兰的是崔大掌柜。 他想拿意外把这件事遮掩过去我不管，可他不该把错推到我头上。要不是莫家班的人没有追究，我可是差点被他害得蹲大狱的人，夫人，您说，我能不气吗？” “嗯。”楚画点头，“那你可看过那个破了的筐，可知是用什么破坏的，又是怎么保持了那么久才坏掉？” 郑五小声道：“我师傅的道具间儿里有把大剪刀，我觉得可能是用大剪刀剪破的底儿。事后我去找我师傅，师傅悄悄跟我说，二月兰掉下来后他和莫班主第一个上冲前，他说筐底好像缠了一些小麻绳儿。 被掩盖在丝带和假花里面，看不大出来。我被赶出梨园后，问起老婶子这件事儿，老婶子说她看到筐时只有一个筐和丝带假花，麻绳没了。” 楚画点点头，“可还有补充？” “没了。” “既然如此，紫芙，你让云三云四带着郑五去道具间儿找黄师傅，务必把那把大剪刀拿到手。另个，让大人在小戏台安置好他们。” 楚画说完，老厨娘也端着饭菜进来了。 吃过饭后，楚画带着老厨娘又回到了小包厢，这会儿工夫该到的证人也都到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09章 程家大少 玉灵记的孙掌柜也带着画册和客人的信息来了，见了楚画露出了长辈见晚辈的笑容。 “大小姐您总算是想起自个儿的店了。您说说，您都多久没去店里瞧瞧了？” 楚画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玉灵记不是有老孙您在吗？有您老在，哪里需要我呀。再说了，你家大小姐那么忙，老孙你忍心看着她来回奔波吗？” 孙掌柜是个女子，四十来岁的年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精神得很，看楚画时脸上的笑容很是慈祥。 她曾经是颜青荷的好帮手，年纪大了就退下来，主动给年轻人上升的机会，楚画这才撒泼耍赖地把她请来管理自己心血来潮弄出来的店铺。 “大小姐就爱说笑。”孙掌柜将手里的画册和客户信息递了过去，“大小姐看看，这个玉佩叫双鱼戏珠，是我根据客人的要求亲自画出来的，全帝都就这么一枚。” 楚画接过早就做好记号的画册和客户的登记册，两者一对应，疑惑道：“帝都程家，是哪家？难道送这玉佩的人就是穷书生所说的程家大少？” 孙掌柜道：“帝都程家可不是谁都敢这么称呼的，大小姐可知安国公也姓程？安国公府上的主子对外都自称帝都程家，为的是低调，毕竟安国公是咱们大夏朝唯一的一位异姓国公。” “原来如此！”楚画还真不知道这一点，“若是安国公府上的人，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玉佩是去年六月初被取走的，来取玉佩的人叫多福，想来是程家的下人。” 这话得问上官云了，反正孙掌柜对此人是不大清楚的，过去快一年了，她对这些真没印象了。 上官云也不知道这叫多福的是谁，咳嗽一声，“修文，让人去安国公府查一查。” 就在这时给安国公府送过信的云二，突然说道：“大人，夫人，小的随安国公来的时候，曾听安国公的长孙叫过这么一个名字，好像是他的随从。” 楚画挑眉，“这么巧吗？” 她从来都不相信巧合，所谓的巧合，只不过是种种阴谋叠加在一起的遮掩罢了。 用巧合来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还行，骗她？ 呵，她年纪虽小，见过的魑魅魍魉却不少！ 上官云沉默了一会儿，立即吩咐道：“修文，想办法把安国公府上大少爷的随从弄出来，就是这个多福。云二，你配合修文，逮到多福后用最快的速度让他说实话，可懂？” 修文和云二目光一凛，齐声道：“是，大人！” 楚画歪了歪头，“大人，你想用私刑？” 上官云的唇角抬了抬，“非常时期，可用非常手段。天黑了，此案不能再拖了。” “说得也是。” 对于这类伺候人的小厮，楚画还是很赞同用刑的，他们的嘴可比抱着某种目的而作案的犯人好撬多了。 玉佩的事基本上已经弄清了，孙掌柜也被上官云安排到了小戏台，算是证人之一。 接下来的证人就是那个文房铺子的新掌柜了，这人的嘴就严实多了。 虽说用刑是个好法子，可人家掌柜的又没有做错事，也没有害过人，更没有人指责他怎样怎样，怎能用刑呢？ 用刑也是得看情况的呀。 所以，这位大掌柜就被上官云安排到另一个地方候着了。 楚画道：“莫急。如果那间文房铺子是安国公府上的，安国公还会不知道？听云二说，安国公还带来了府上的大管家，府里有多少产业，大管家应该很清楚。” “夫人说的是，是我急躁了。”上官云再次看了眼外面，梨园内灯火通明，不时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声。 两人再次商讨了下案情，发现该来的证人都找齐了，但是那去探查崔大掌柜家里情况的人还没回来。 楚画便把十月霜又叫了来。 十月霜心情很是低落，“夫人，不知您还有什么要问的。” 楚画拿出那个双鱼戏珠的小玉佩，问：“见过吗？” 十月霜看到玉佩使劲擦了擦眼，“这，这是双鱼戏珠？” “你果然见过。”楚画眼神一亮，“说说。” 十月霜道：“对，就是双鱼戏珠。这是我二月姐的，她说这玉佩是她的心上人送的。她还说，她心上人送玉佩时说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待他日娶她之时，再送一枚大的双鱼戏珠，这小玉佩就给他们的孩子玩儿。” “孩子？”楚画神情一滞，“莫非二月兰有了身孕？” “没有？”十月霜摇头道，“二月姐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摸肚子，我知道怀了孩子的女人总会时不时地摸肚子。不过，那个时候二月师姐看上去可幸福了。” 楚画点头，“说的也是。你是何时看到的玉佩？” 十月霜道：“是去年七月底。这玉佩着实好看，我还向二月姐借了半天呢。” “借？” 十月霜解释说：“有一场戏我演个富家大小姐，没有合适的道具，我就借了二月姐的这块玉佩用了半天。” “怪不得。原来如此！”楚画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的腿会断。” 上官云也跟着点头，“确实如此！” 他们已经明白了十月霜为何会被人害了，就是因为这块玉佩。 如此一来，楚画更期待审问多福的结果了。 不到两刻钟，审问多福的人回来了。 “大人，多福交代，他家大少爷就是程家大少，曾心怡过二月兰，也曾口头上答应娶她，实际上是想纳她为妾。 但是在程家大少之前，二月兰还有个倾慕者，这人姓崔，是程家大房下面的一个文房铺子的管事。因其跟二月兰有情感上的瓜葛，被程家大少打断了一条腿。 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个小管事就坠井身亡了。此事传到程家大爷耳中后狠狠地教训了他家大少爷，程家大少就这么跟二月兰断了。 但是程家大少听到二月兰意外身亡后，曾派多福去二月兰的房间找过一块玉佩，那是程家大少给二月兰的。只要拿回这块玉佩，就没有人把那姓崔的小管事和二月兰的死扯到他身上了。 因为安国公不喜欢身上有麻烦的孙子，一旦知道程家大少还牵扯上了命案，他家大少爷继承人的资格便会取消。” 听到这里，楚画问：“那么这位程家大少有没有害死小管事和二月兰？” “多福说他不知道，他家主子没有让他做这些。” 上官云挥挥手让手下人离开，看向楚画，“你还有什么疑问？” “有！”楚画道，“程家大少和程然是什么关系？还有那张从二月兰枕头里找到的揉成一团的信怎么解释？既然安国公姓程，为何这家梨园叫崔家梨园，而程家大房的产业里的小管事姓崔？这些和崔大掌柜有何关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0章 遇上君五爷 这些问题上官云也无法回答，“或许我们该问问崔大掌柜了。” 楚画想了想，“哦，对了，你不是派人去查崔大掌柜家里的情况吗？人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大人，云十回来了。” 云十就是上官云派去打探崔大掌柜家中情况的云卫。中等个儿，长相普通，但是脸上总是挂着笑，给人一种朴素又亲切的感觉。 上官云看了眼楚画，心情不错，“云十，你可是回来了，说，查到什么了？” 云十从怀里拿出几封信，“大人，这是属下从崔大掌柜的书房搜出来的信件。崔大掌柜家里只有一个老妻和一个年迈的仆人。 据街坊邻居说，崔大掌柜还有一个儿子，在大户人家里当差，不知怎么的，去年六月底突然死了。他的老妻也就此病倒了，病到现在，眼看着就不行了。” “还有别的吗？”楚画问，有了这些，她手中的拼图可以一点点地拼出来了。 云十摇头，“没了。邻居们说，崔大掌柜对老妻很好，儿子的死也很伤心，最近半年经常不回家。” “云十你做的很好。”楚画赞道，“大人，没想到你身边还是有能人的，羡慕呀。” 现在看来，她身边的护卫们也可以利用起来了。 上官云起身，“既然人证物证都齐了，那我们该揭晓真相了。” 楚画也起身道：“虽然有些地方还不是那么清晰，但也足够了。崔大掌柜呢？还有程然，醒了吗？” “醒了，已经带到小戏台。”上官云伸出手来，“夫人，一起揭晓真相？” 楚画歪着头看上官云，一起揭晓真相这话她喜欢，可这人伸出手来是想拉她的手吗？ 她要不要把手也伸出去？ “夫人！”上官云忍不住催了，“走！” 楚画摇摇头，突然把手放到背后，“大人先请！” 上官云的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咳嗽一声，冷冷地扫了下身边的人，也把手收回来，“嗯，夫人请！” 出了小包厢，上官云道：“云一，去把崔大掌柜带到小戏台。” 刚才楚画和上官云佯装离开崔家梨园后，崔大掌柜就像小蝴蝶一样在梨园里飞来飞去，忙极了。 这不，崔大掌柜又亲自迎来了一位重量极客人。 “君五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快请！”崔大掌柜朝着一个身姿挺拔的年青人点头哈腰地，要多尊重就有多尊重。 君五爷，在帝都灰色地带混的人无人不知。特别是近两年来，他像横空出世一般收拾了不少地下世界的产业，凭着武力成为一方大佬。 “本座听说崔家梨园又上了一出新戏，早就想来听听，可惜本座地盘上出了几个碍眼的苍蝇。直到今日才有空来听上一听。崔大掌柜，那出新戏是在梨花院上演是，还不带路？”君五爷慢条斯理地说。 虽说这话听着很是和善，但话里话外的气势外却不容人反驳。君五爷身上就是有这种魅力，或许是因为他凌厉的手段，让他的一举一动都无形中带出让人胆寒的气势。 崔大掌柜凭空出了一身冷汗，“这，这，五爷，您老来得不巧。梨花院出了点儿事儿，今儿没开。那出戏暂时也没法演了，不如咱们去牡丹院，贵气的牡丹最适合五爷您了。” 正在往梨花院走的君五爷脚步一停，那双细长的眼眸冷冷地扫了一眼崔大掌柜，“出了何事？本座的时间贵得很，只要不是演戏的人都是死绝了，那就让人开唱！” 崔大掌柜脸上的汗水更多了，“这，这……” 他很清楚，宁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虽说君五爷未必是小人，但他所管辖的地下世界的生意那都基本上是见不得光的，这样的人，更不能得罪。 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有个小混混冒出来捅他一刀呀，君五爷手底下多的是烂命的小混混，为了块银子，甚至是顿酒菜，都是敢拿刀子砍人的。 就在万分紧急的时候，云一出现了。 “崔大掌柜，大人让你跟我走一趟！” 崔大掌柜从没觉得这话如此动听，“是是，大人要问话，小的不敢不从。五爷，您看，我让其他人领五爷去别的院子听戏如何？今晚的吃喝，我们崔家梨园请了，还请五爷看在国公爷的份上，高抬贵手！” 然而君五爷连看都没看崔大掌柜一眼，抬头盯着云一，“你家大人是哪位？” 云一看到君五爷皱了皱眉，心说，这位怎么来了？ 他是认识君五爷的，帝都内但凡有两把刷子的人都在大理寺那里挂了号。这位君五爷年纪不大，心性却相当狠辣，可惜他们抓不到君五爷的把柄，不能对他做什么。 实际上这些暗夜里的大佬不管做什么，都会有无数的小弟跳出来顶罪。 “君五爷，既然来了梨园就好好听戏，我家大人的事情不是你该问的。”云一冷着脸说，别人怕他，他们云卫可不怕！ “呵呵！”君五爷突然笑了，看向崔大掌柜，“本座突然对看戏没兴趣了，不如本座陪崔大掌柜去见大人？” 崔大掌柜吓得躲在了云一后面，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云一皱眉，“君五爷，请不要妨碍大理寺办案。” 君五爷挑挑眉，“大理寺？原来是上官大人呀。本座与他有几面之缘，想来他是不会拒绝本座旁听的。” 就在这时，上官云和楚画出来了，看到这几人站在梨花院的大门前，个个眼神不善的样子。 “云一！”上官云一出来就看到君五爷了，脸上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云一赶紧行礼，“大人！这位君五爷想旁听大人审案。” “君五爷？”楚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抬眼看去，看到一个长得偏阴柔的男子。 虽说长相偏阴柔，却一点儿也不娘气，配合身上的那份凌厉的气质，反而有股子霸气。 怎么说呢？ 楚画很难形容这人的相貌，说他雌雄莫辨的话，似乎贬低了他。长相虽不是上官云那种独属于男人的英俊，却有另一种邪异的美。 “这就是君五爷啊，跟想象中的不一样。”楚画心说，她以为君五爷是那种留着络腮胡，长相凶恶的大汉，没想到长得还很精致。 君五爷自楚画出来后，视线就一直放在她身上，抱拳道：“这位想来就是传说中的大理寺卿夫人了？” “传说中的？”楚画蹙眉，“什么叫传说中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1章 对质 君五爷哈哈笑了几声，“尊夫人很有趣！” 上官云挡在楚画前面，语气冰冷地说：“姓君的，不要以为你有后台，本官就治不了你。识相的，赶紧滚！” 君五爷对这话丝毫没有害怕，只是态度变得顺和不少，“大人莫气，莫气。在下只是好奇大人如何审案罢了，若不介意，还请大人让在下旁听。” “哼！”上官云冷哼一声，没有答应，“云一，把崔大掌柜带到小戏台。此案该结了！” 上官云说这话的时候，低着头的崔大掌柜身形一滞，将头低得更低了。 楚画被上官云拉着往前走，崔大掌柜被云一推着也往前走，剩下君五爷和两个随从还站在原地。 其中一个长相也偏阴的随从道：“五爷，要去吗？” 君五爷甩开手中的折扇，目露精光，“去，为何不去？大理寺卿主审的案子难得一见，不去亏了。走！” 三人也跟在后面走了。 来到小戏台前，君五爷三人被拦了下来。 君五爷突然大叫：“上官大人，小民想观大人审案，还请大人通融。” 上官云转身，淡淡地说：“别人可以，你君五爷不行。” “大人这是歧视。”君五爷收起折扇，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在下也是帝都百姓，也想知道大理寺办案是否公平公正。听闻大人审案从不对百姓开放，为何？难道是怕百姓监督？还是大人审理的案件并不公正？” 君五爷身边的随从接话说：“五爷，这不大可能？谁不知道上官大人公正无私，是咱帝都百姓的守护者。不会有不公正的案子？若是有，那咱帝都百姓可怎么活呀。” 君五爷叹气，“是啊。我们这些帝都百姓只能被人鱼肉了，没想到公正的上官大人也是如此，唉！” 这话听在楚画耳中分外不舒服，转身道：“既然想进来旁听，那就老实点儿。帝都百姓怎样，你等也得怎样。云一，让兄弟们看好了，二对一！” 也就是说，帝都百姓旁听审案都是要按规矩来的，既然君五爷三人想进来旁听也得遵守这些规矩。 规矩是什么？当然是上官云制定的。 不过，楚画替上官云说了，给他们划出一块地儿来，两个人盯一个，盯紧了。 “多谢夫人！”君五爷听懂了，然而他不在意。 如此一来，小戏台又多了三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待一切准备好后，小戏台上的灯光亮了起来，戏台下面却是漆黑一片，在戏台上的人完全看不清下面都坐着什么人。 这些灯光的布置也大有来历，依然是上官云的祖父上官腾弄出来的。 这些灯用的是那种大牛油蜡烛，后面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圆镜，可以人为控制着圆镜反射出来的光，让这光想打在哪里就打在哪里。 现在几道光同时打在那只筐上，让这只沾了血的筐，分别耀眼。 楚画和上官云站在小戏台边缘的位置，光线很淡，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小戏台现在是崔大掌柜的，他们不该抢他的风头。 再看崔大掌柜一上台就被几道光追着，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 上官云突然问道：“崔大掌柜可还记得这只筐？” 崔大掌柜看着那只筐道：“这只筐怎么了？我看了大半天都 没看出什么来。“ 上官云好心地提醒：“去年年底，莫家班一名叫二月兰的伶人坐在此道具上出了事儿，就此摔在地上死了。” “哦，是这件事儿呀。”崔大掌柜叹了口气，“二月兰确实是我们梨园内莫家班的伶人，当真可惜了。这姑娘很有唱戏的天分，若不是那次意外，二月兰会把《仙妖传》唱得更好。” “意外？”楚画突然开口，“那可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谋杀。从去年六月低开始，凶手就想杀了她。郑五，把证据拿来？” 郑五和黄师傅一起走上小戏台，将手中的大剪刀递到上官云面前。 “大人，就是这把大剪刀。”郑五道，“小的怀疑凶手就是用这把剪刀把筐底儿剪断，并用细麻绳又把筐底缝了起来，再用丝带和假花做了装饰，在二月兰坐上去之前，用这个筐和原来那个结实的筐换了，二月兰这才出了意外。” 上官云问：“你觉得是谁做的？” 郑五指着崔大掌柜，“就是崔大掌柜，只有他能这么做。事后还不让我们报官，二月兰明明白白死于谋杀，他却非要说成意外，还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 “大人，冤枉啊。”崔大掌柜面不改色道，“那只筐确实是郑五选的，我是个大掌柜，平日里忙着呢，哪有时间去做这个。” 上官云道：“确实是很忙，崔大掌柜从去年六月底就去了道具间儿忙活，认识各个道具，并尝试着改变道具，安装道具。听黄师傅说，你做的还不错。黄师傅！” 黄师傅上台，“回大人，确实是这样的。崔大掌柜进了道具间儿就各种拆解道具，像今天射死七月和八月的手弩，他也上过手，并安装过。” 眼看着崔大掌柜想辩解，上官云又道：“崔大掌柜，当初二月兰摔死后，为何不报官？还执意说这是意外，事实却是二月兰的死确实不是意外。 整个莫家班，没有一人觉得二月兰的死是意外，此事过后他们都收到了你给他们的安抚银子。程大管家，这类印有吉祥纹的小银锭可是你们府上的？” 一束灯光打在证物上，程大管家看了看小银锭，点头，“回大人，这小银锭确实是我们府上打赏管事们用的银子。银锭的吉祥纹饰里面藏着一个‘安’字，不知道的人很难发现。” 上官云再道：“崔大掌柜，你来解释一下，为何要给莫家班的人银锭子，用这个来堵他们的嘴吗？莫家班的人都可作证，不接受你的银锭子就等于想把二月兰的死闹大，想搞垮梨园，届时你就会借安国公之名把他们赶出梨园。” “并无此事。”崔大掌柜辩解道：“小的从未说过要把他们赶出梨园。小的之所以给他们银锭子，那是他们莫家班上上下下都拿二月兰的死来说事儿，说我不给他们补偿，他们就闹，就不唱戏了。我们梨园经不起折腾啊，一折腾就没有银子入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2章 转机还是疑惑 上官云看了眼楚画，心说，这个崔大掌柜果然不会说实话，幸亏他们没有提前审问，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提审他只会让他更加警觉。 “对于这些银子，本官需要好好说说。”上官云道，“莫氏夫妇手里各有一枚小银锭，六月水也有一枚。其他人除了今天死去的七月红和八月紫外，各两枚。 而七月红和八月紫这两个女伶人手里，却各有五枚银锭。崔大管事，你来说说，为何她们手里的银锭子会如此之多？” 崔大管事不知道上官云这话里有没给他挖坑，但就算是有坑他也得填上，不填好他今日是无法善了了。 “那是因为七月红和八月紫叫嚷得最凶，她们抓着二月兰的死不放。还扬言若是不给她们银子，她们就把梨园逼死二月兰的瞎话传遍帝都，到时候看谁还会来梨园听戏？” 崔大掌柜为难地说，“我也是没法子了，为了梨园，怎么也不能让她们胡来不是。只好用自个儿历年来领的赏银堵他们的嘴。唉，谁让莫家班是咱们梨园最好的戏班子呢。” 上官云笑了笑，“听起来似乎很是那么一回事儿，但大掌柜所做的这一切都建立在二月兰的死是意外上。可惜，从一开始大掌柜就错了，二月兰的死不是意外。 倒是七月红和八月紫这两人的死，却可以追溯到你给的银子上。在她们二人的房间除了搜出这些银锭来外，还搜出了二百两银票，这银票也是大掌柜给的，别不承认，上面还有大掌柜你做的记号。” 崔大掌柜低着头，眼珠子乱转，他在想当初在这银票做了什么记号？ 想来想去真想不起来了，难道是在诈他？ 上官云又突然来了句，“听说你家老妻病了，自去年六月份就病了。还听说，你家老妻经手的物件儿都会做上一个记号。” 这是云十跟崔大掌柜的邻居聊天时得到的消息，不知道能不能用，便也跟上官云如实说了。 崔大掌柜终于不再想了，“孩他娘确实有这个毛病。这张银票确实是我给七月和八月的，不给不行啊，她们闹呀。给了银票后，我就想着哪天得跟国公爷好好说说，这俩丫头心不正。” 上官云冷笑着弹了弹银票，“心确实不正。若是心正，她们今日也不会死了。七月和八月的死跟你崔大掌柜有莫大关系，难道不是你害怕她们无限度的拿二月兰的死勒索，才用真正的手弩替代了原本的老旧道具杀了她们？” “不不，大人，她们的死与小的无关。”崔大掌柜像是吓到了似的，立马跪在了上官云面前，“大人，小的老妻卧病在床，不敢杀人呀。我若死了，孩他娘也活不成了。” 这样子的崔大掌柜很是可怜，至少引起了安国公府上的程大少爷的怜悯。 “祖父，上官大人为何一来就指认崔大掌柜是凶手？”程家大少爷皱眉道，“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孙儿觉得崔大掌柜说的在理儿。” 安国公眼皮未抬，只道：“老二，你来说说。” 程家二少爷道：“祖父，孙儿认为这桩案子复杂着呢。咱们还是继续往下听，上官大人应该不会那么儿戏。” 两个孙子，截然不同的看法，都在安国公的预料之中。这俩孙子一个是大房的，一个是二房的，年纪相近，从小主意就大，谁也不服谁。 若是处理相同的一件事，一个往东，那另一个就非要往西，因为只有意见不同，到了最后才能证明谁是正确的。 “嗯，不管将来遇上何事，首要冷静，看下去。”安国公认真地教育孙子，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子孙出息重要。崔大掌柜确实是他们家的老仆，是他母亲的陪房的后人。 但那又如何？仆人就是仆人。 楚画不知道安国公拿这桩案子教育孙子，但她是真的很烦这个崔大掌柜。 有句话叫不见棺材不落泪，对崔大掌柜这类人来说，那就是不见证据不交代。 “大人，我们继续抛证据就是了。相信旁听的诸位也有自己的判断。”楚画在上官云耳边小声说。 虽是小声，但楚画呼出来的气息却实实在在撩在上官云心上，用了很大的意志才压下去。 “夫人说的是。”上官云唇角的笑容大了几分，说道：“那么，崔大掌柜，为何要把这只筐拿去大厨房毁掉。筐底儿的那些细麻绳又去了哪里？” 崔大掌柜道：“我们梨园是开门迎客赚银子的地儿，如此凶物放在梨园岂不是晦气。自然是得拿去烧掉才好。我还真不知大厨房里的厨娘竟敢私自留下此等凶物。这样的人，国公爷是不会让她再留在梨园了。” 站在一边的老厨娘有些后怕，“大掌柜，我在梨园做了好些年了，你怎能说赶我走就赶我走呢？二月兰的死早就该报官了，你不但不报官还想压下去，还把这些证物烧了，你安的什么心？” 安国公听到这话终于睁开了眼，看崔大掌柜的眼神冷意十足。 上官云道：“国公爷如何行事不是你崔大掌柜能做主的。来人，带程然。” 程然被老大夫扶着上了小戏台，“学生程然，见过大人！” 上官云问：“程然，说说《仙妖传》，今日早些时候，你为何在后院同何潭争吵，又为何跟何潭去了客栈，又是怎么被打的？” 程然道：“《仙妖传》是崔大掌柜向我求的戏本子。他知道我向来仰慕上官文豪，在我陪母亲来此看戏时透露了崔家梨园收藏了上官文豪亲自写的戏本子，希望我看过戏本子后，能为梨园写出不一样的戏来。 学生一向仰慕上官文豪，哪怕分文不取，只要让我看戏本子，学子就知足了。也就痛快地答应了。 学生历时两个月才写出《仙妖传》，可当学生拿着戏本子来挑人出演时，发现有人早已拿着我新戏的台词在梨园招摇撞骗。 被骗的人还是学生很欣赏的二月兰，我便出来跟那人对质，发现他是学生曾经的同窗何潭。何潭见事情败露，找了借口逃离梨园。我拿出《仙妖传》的戏本子，大家这才相信这真是我写的。但是……” “但是什么？” 上官云问，案子审理至今，从未审问过程然，谁也不知程然所说的话会给案子带来转机，还是更大的疑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3章 可惜了 程然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当时二月兰为何会对我发脾气，她说，《仙妖传》怎么是你写的，不可能是你。” 上官云也不懂二月兰为何会这样，他看向楚画。 楚画以一个女子的思维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拿出一封信读了起来，“这是崔大掌柜写给何潭的信，何潭就是假冒《仙妖传》作者的书生。信上写了这么一段儿，我读给大家听听。 程家大少看过戏本子后连连说好，他说他喜欢仙子一角儿，若是由二月兰出演，他必定前去捧场，届时他会给二月兰一个惊喜？” 读完这段，楚画的头脑逐渐清晰起来，“想来是二月兰得知何潭说的是谎话而引起的正常反应，一想到他的心上人程家大少说的话也是何潭编的，二月兰就特别伤心。 恨不得程然不要出现，只要程然不出现，她的心上人，还会跟何潭说的一样，待她演好了仙子，程家大少就会给她一个惊喜。” 小戏台下面，程家二少爷看了眼程家大少，语带疑惑地说：“这里面竟然也有个程家大少，大哥，这位大少不会是你？” 程家大少爷脸色难看，好在灯光昏暗，外人还真看不出什么来。 “二弟，莫要胡言乱语。”程家大少也语带冰冷地说。 两人互怼了几句后同时看向安国公，后者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小戏台上的审问还在继续。 程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哎，我竟做了件蠢事！” 楚画眉峰一挑，“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 程然道：“我原本就想让二月兰演里面的仙子，可她对我始终很排斥，就有些犹豫。可在这时崔大掌柜拿了张字条给我，说是二月兰给的，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字条上写了什么？”上官云问。 然后楚画就把在二月兰枕头里找到的纸条拿了出来，再次读道：“酉时正，老地方见！” 没想到程然也点头了，“对，对，就是这个。可是，我哪里知道老地方在哪呀，就再次问了崔大掌柜。咦，夫人，您怎么知道字条上面的内容？” 楚画将手中的字条展开，“这是在二月兰的枕头内找到的，找到时揉作一团。也就是说，二月兰对这次会面不满意。不知程然，你可去见过二月兰？” “见，见过。”程然道，“是崔大掌柜带我去见的。那时我一门心思地只想着《仙妖传》能够好好演出，根本就没有深思这里面的内情。” “你把见二月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一遍。” “是！”程然接着说：“崔大掌柜说让我背对着二月兰，他说二月兰是个害羞的姑娘，怕见了我，她会说不出话来，我也就照做了。” 楚画听到这些，脸面微沉，心说，难道这就是崔大掌柜为何要陷害程然的原因所在？ 她总觉得这件案子怪，好像转了好几个圈儿似的。 程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被崔大掌柜带到一处草木繁盛之地，去的时候二月兰还没来。 崔大掌柜就躲在一边给我打气，说二月兰这姑娘迷上了个富家公子，可那富家公子只是玩玩而已，他让我把二月兰从泥沼里拉出来，还说二月兰是他们梨园的台柱子，没了她不行，我这戏本子没了二月兰恐怕也唱不了，我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楚画听到这里基本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了，沉声道：“接着说。” 程然叹了口气，“二月兰姑娘果然对那富家公子情根深种，她对我的背影说了很多柔情似水的话，最后又问，那何潭说的可是真话？崔大掌柜躲着边上对我连连点头，我就说了是真。 然后二月兰就高兴了，还说，她会好好演，还说小玉佩虽好，可她更喜欢大玉佩。我为了安抚她，也说了个好。等二月兰走后，崔大掌柜笑着说我做得很好，让我对二月兰好一些，这样她就能慢慢忘了那个富家少爷。 我，我对二月兰的印象很好，我母亲也喜欢听二月兰唱的戏，不忍这么一个好姑娘被坏人骗了，也就同意了。从那以后，二月兰果然跟我配合得很好，新戏也演得好。可惜，新戏开场时出了意外。” 小戏台下面的程家大少已经气得几乎要暴走，他看站在台上像只鹌鹑一样的崔大掌柜，恨不得上去把他掐死。 他的异样看在程家二少爷的眼里，心情顿时好得不得了，下意识地又往安国公身边靠了靠。 上官云道：“二月兰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破坏了道具，这才摔死了二月兰。这人是谁？想来你也猜得出来。” 程然重重地点头，“就是崔大掌柜。起初我是没有深思崔大掌柜对我说的那些话，也觉得二月兰是运气不好才摔死的。可今日见了何潭与他说了几句话后才知，崔大掌柜早在一开始就在算计我，只有他才能把我的戏词透露给何潭。 今日他又让何潭来把我引出梨园，看来是已经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了。我就成了他的眼中钉，一百两银子把我打发了。要不是我迫切想知道何潭为何要假冒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离开了梨园。 离开梨园后，万万没想到七月和八月两位姑娘也出了意外。她们二人虽然贪财，但罪不致死。我应该相信她们说的话，可惜，我那时对她们的印象不好，是我偏见了。” “她们对你说了什么？”上官云问，他现在终于能理解何潭为何想杀程然了，他知道得太多了。 程然道：“七月和八月爱财，她们曾偷偷为我唱过小曲，为的是银子。见我银子给的痛快，又拿出了一段细麻绳，说这段细麻绳可以证明二月兰是怎么死的，只要给银子，她们就把麻绳卖给我。 我当时对她们想银子想疯了的念头吓住了，呵斥了几声就让她们走了。没想到她们竟然走了国公爷的路子，让我原本看中的腊月和四月撤了下来，最后由她们出演了新戏的仙子和花妖。” “可惜了。”上官云道，“那段细麻绳还真是害死二月兰最有利的证据。你若买下来的话，七月和八月或许不会死。只是一个戏班的班主都见不到国公爷，两个小小伶人能让国公爷出面让她们演新角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4章 这算计厉害了 安国公听到这话，眼皮又抬了起来，看着崔大掌柜冷冷地说：“胆儿越发大了。” 程家大少爷赶紧道：“祖父，孙儿觉得崔大掌柜不能留，还不知道他用祖父的名义在外面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程家二少爷却道：“祖父，孙儿觉得处置崔大掌柜不急，咱们总得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嗯，老二说的有理。”安国公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 就这一句，可把程家二少高兴坏了，冲着程家大少笑了又笑。 程家大少爷脸面再次不好看了，但嘴里却是恭敬地说：“祖父说得对，是孙儿急躁了。” 小戏台上，上官云看向崔大掌柜，问：“崔大掌柜，本官问你，为何要让程然假冒那位程家大少？” 崔大掌柜这会儿倒是比刚才平静了许多，不紧不慢地说：“程公子方才所言，就是崔某的理由。不忍心看二月兰被富家公子所骗。” 上官云又丢出了几封信，这信有从崔大掌柜家里书房拿出来的，也有从何潭手里拿到的。 两者笔迹一对照，毫无疑问出自同一人之手。 “崔大掌柜，证据在此，你又能狡辩到几时？为何要算计程然，在本官看来，在这整桩案子里，程然是最无辜的了。” 崔大掌柜还是不认，“我从未算计过程然，倒是程公子，你为何编出这些来害我？我自问对你不薄，崔家梨园内珍藏的戏本子只对你一人开放，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你！”程然被问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大喘着气，指着他，“我被你骗了，被你骗了！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上官云挥了挥手，“无需多言。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带何潭！” 何潭上来后，上官云让他看了眼他签字画押的供词。让他知道，他先前说的供词已经生效，不要想着狡辩。 何潭还真没想改说法，虽说他不是自愿签字画押的，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崔大掌柜已经无法狡辩了。只一个安国公，就能把崔大掌柜打入深渊。 哦，对了，崔大掌柜现在还不知道安国公已经在戏台下面看戏了。 哎呀，真是好惨的一个大掌柜呀。 于是何潭便把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地又说了一遍。 说完还叹气道：“崔大掌柜，事情已经败露了，我也没法子威胁你给我银子了，你就认罪。毕竟是三条命呀。” 楚画接过话茬来说：“怎是三条人命？是四条，不，是三条半。大人忘了十月霜的腿是怎么断的了？” 上官云柔和地点了点头，“夫人说得对，还有十月霜。崔大掌柜，杀二月兰是为了什么，你不说本官一会儿告诉你，但杀七月和八月是为了什么，本官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你不想被这两人继续拿二月兰的死勒索，就一不做二不休，用新式手弩把她二人射杀了。 但是十月霜怎么得罪你了？你想在这小戏台上用兵器架把她砸死。据本官所知，十月霜很是低调，在梨园内从未与人结过冤！” 崔大掌柜使劲摇头，“大人，十月霜之事确实与我无关。小的为何要对十月霜出手？没有道理呀。” 楚画将玉佩交给上官云，后者明白，沉声道：“难道不是因为这块玉佩？” “玉佩？”崔大掌柜再次摇头，“这玉佩有何不对？这是十月霜的玉佩？不不，是二月兰的。” “你从哪里得知这是二月兰的玉佩？”上官云自问自答道，“你当然知道这是二月兰的玉佩，也知这是那位程家大少送给二月兰的定情信物。 因为你曾跟程然一起约二月兰出来见了一面，利用二月兰对程家大少的感情，骗她好好唱戏，让她不要怀疑仙子一角儿。只有她演了《仙妖传》里的仙子，你才能用破坏道具这一行为，将她害死。 你是崔家梨园的大掌柜，梨园内的伶人也许不知客人们的真正身份，而你，不会不知。” “不不，不是这样的。”崔大掌柜道，“大人，二月兰的死跟玉佩有何关系？十月霜又跟玉佩有何关系？我跟这玉佩又有何关系？说不通呀。” 楚画听到这里眼皮一跳，心说，不大对呀，崔大掌柜竟然没有否认下去，而是提出了疑问。 他想表达什么？ 上官云也在思考这件事儿，直接反问：“你说有何关系？” 崔大掌柜道：“小的跟玉佩没有半点儿关系。送玉佩给二月兰的是程家大少，大人，您应该去问他呀。说不定就是这位程家大少害死了二月兰，还想把十月霜害死。 十月霜确实是在小戏台上被砸断了腿，可那时我正在跟程然校对《仙妖传》的戏本子，听到声音，我们是一起赶过来的。当时我并不在小戏台，程然可以做证。” 程然虽不想为他作证，却还是点了点头，“此事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和崔大掌柜确实是在校对戏本子。十月霜出事时，我和他在一起，他没有时间作案。” “大人，您听听。”崔大掌柜抬头，笑了笑，“十月霜的事确实与小的无关，不如大人问问程家大少。毕竟玉佩是他送的，为了某种目的想把玉佩拿回去也是正常，人家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二月兰是个戏子，身份悬殊呀。” 楚画看了眼上官云，突然觉得崔大掌柜饶来饶去的目的，就是把程家大少扯下来。 想想崔大掌柜死去的儿子，这位的复仇手段也是绝了。 再往深处想，她和上官云似乎也被利用了，这算计当真厉害了。 到现在为止，楚画已经将所有的拼图拼完了，对此案脑海中也已有了完整的答案。 楚画能想到，上官云自然也能想到，他又不差，甚至比楚画想得更深。 “崔大掌柜不愧是做大掌柜的人。”上官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这算计人的能力就是强。” 崔大掌柜也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都是上官大人做得好，托上官大人的福！” 上官云看向小戏台下面，沉声道：“既然如此，国公爷，那就请程家大少上来说两句。是非曲直，咱好好理一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5章 崔大掌柜的儿子 程家大少爷下意识起身，他想后退，可后面也是固定好了的座椅，反而让他差点摔倒。 “祖父，孙儿，孙儿没做亏心事！”程家大少爷也是个反应快的，赶紧说道，“孙儿并不是他们说的程家大少。那程然才是程家大少！” 然而并没有效果，反而有欲盖弥彰之嫌。 难得地，程家二少爷并没有出言讽刺，他知道此时沉默才是最正确的。 随着上官云的话音落下，一束灯光打在了程家大少爷的身上。 烛火的反射光让程家大少爷眯起了眼睛，但安国公却是缓缓睁开了眼。 他看了眼大孙子，眼神中满是失望，“去，待此案了了，回府好好想想你哪里错了。” “祖父！”程家大少爷听到这话，眼里又升起了希望，他祖父还是最疼他的，让他回府，就意味着此案对他影响不大。 程家二少爷挑了挑眉，心说，稳了！ 程家大少爷在众人瞩目的视线中还是来到了台上，跟上官云见过礼后，问：“不知上官大人有什么要问的？” 他和上官云差不多年纪，也同样是府里的嫡孙，但成就却是天差地别。 他只是个背靠国公府的大少爷，而上官云不但是一等侯世子，还是大夏朝最年轻的大理寺卿。 无形中就比人家矮了一截，以至于说起话来的姿态就高不起来。 上官云也没废话，直接让他看玉佩，“这可是你送给二月兰的？” “不是。我与二月兰并无交集！”程家大少爷想也没想地否认了。 台下的安国公忍不住摇了摇头。 程家二少爷也默默地摇头，当真蠢啊，祖父都那么保证了，你还否认个什么劲儿？ 现在承认还能落个敢作敢当，好过等会儿打脸。 人家大理寺卿能拿出证物来，当然是调查好了，不然怎会公开审案？ “没有交集？”上官云冷冷地笑了，“传莫家班的人。” 莫家班的所有人都上台后，上官云道：“你们给程家大少好好说说，你们所知道的他和二月兰的事情。一个个地来！” 于是莫家班的人让程家大少爷了解了，他以及他们家的小管事和二月兰的情感纠葛。 这事情在梨园里根本就不是秘密，要不是他们不知道程家大少到底是谁家的人，他们早就想散播某些舆论了，特别是在二月兰死后。 何况程家大少来梨园时，并未遮盖容颜，只要有心的梨园内的人都知道此人跟二月兰关系密切。 莫青就问了，“程家大少爷，这块玉佩是二月在死前交给我的，那时她虽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眼神却一直盯着玉佩，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我不明白二月是想让这块玉佩陪着她一起下葬，还是想让我拿着玉佩找这位送玉佩给她的人，为何一定要让她演《仙妖传》中的仙子，若是没有这部戏，她也不会死，七月和八月更是不会死。 程家大少爷，现在我们知道你是安国公的长孙，是给我们饭吃的东家。但是我们拼着不要饭碗了也想问问你，二月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十月霜也问道：“我的腿既然不是崔大管家弄断的，那么是不是你做的？程家大少爷！ 我曾听大理寺卿的夫人说过，二月姐的屋子曾被人搜过，是你搜的？是不是想找这块玉佩？ 还有，我曾借二月姐的这块玉佩戴了半天，想来，你在二月姐的屋里没找到这块玉佩，就觉得玉佩可能在我身上。然后就想用兵器架杀了我是不是？” 程家大少爷被问得连连后退，“不，不是。我不是你们口中的程家大少，程家大少是程然。他也姓程！” 程然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他有心无力，身上的伤还没好，头晕眼花早就站不住了。 反正程家大少这个名头不是他的，也就专心靠在大夫身上，认命了！ “带程然家的下人！” 自程然受伤，上官云便让人把程然家的主事人和伺候他的下人叫了来，为的就是这一幕。 程然家的下人明明白白地说了，他家大少爷在外，人家都称呼他为程公子，或是程书生。在家里，下人都叫他大少爷。 程然的父亲也证实了这一点，然后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程然才将脑袋靠在父亲的身上，安心地闭目养神儿。 程家人证实了程然不是程家大少后，玉灵记的孙掌柜上来了。她展示了当初客人定制这块玉佩时的各项记录，并言明，玉灵记的小厮也可以证明。 如此一来，程家大少爷再也无法否认了，只好承认这是他的玉佩。 “可这跟二月兰的死有何关系？”程家大少道，“是二月兰她纠缠我。” 楚画眼眸沉沉，“这么说程大少爷承认在二月兰死后派人去她房里找过这块玉佩了？” “是，不，这是什么话？”程家大少爷反应还挺快，立马否认。 楚画勾了勾唇，说实话这位程家大少人真不怎么聪明。 上官云接着问：“虽无证据显示你和二月兰的死有直接关系，但证人的证词表明你和二月兰的死有间接关系。” 程家大少爷的脸立马阴沉沉的，“上官大人，话可不能乱说！” “是，话不能乱说，探案得讲证据。”上官云很同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咱们就来列证据。崔大掌柜，听说你有个儿子？” 崔大掌柜脸面也阴沉下来，“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道：“如此看来，程大少爷，你并不知崔大掌柜的儿子是谁。” 程家大少目光不善地看向崔大掌柜，“我竟不知崔大掌柜还有个儿子，毕竟崔大掌柜是我曾祖母陪房的后代，按理来说，其后人也应该是我们安国府上的下人。不知大掌柜的儿子在哪儿当差啊。” 崔大掌柜低着头，眼底一片红，“我家娃自幼身体不好，国公爷怜惜我家娃，允他在年满二十那年放了他的奴籍，成为良民。可惜我家娃命薄，过了十九岁生辰没几天就受到了致命打击，生命就此留在了十九岁。” 上官云的表情也沉重起来，再问叫来安国公府上的大管家问：“书墨文房铺子可安国公府上的产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6章 凭什么还活着 安国公府的大管家冷汗直冒，他下意识地看向安国公，发现后者依然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然后这位大管家又看了眼程家大少爷，后者先是迷惑，再是惊讶，他听懂上官云的话了。 “大管家，难道连自家产业都不记得了？”上官云提醒了一句，“若是业务不精，本官只好当面请教国公爷了。” “不不，大人言重了。”安国公府的大管家智商在线，表达了歉意后，很是大方地承认了，“这间不大的书墨文房铺子是我们国公府大房的产业。 原本也跟这间梨园一样，是我们府上过世的老太君的陪嫁铺子。老太君仙去后，这间铺子就留给了大老爷。如今是大老爷名下的产业。” 上官云点点头，“程家大少也是大房的少爷，竟然不知这间文房铺子是你家的产业？” 程家大少爷很是高傲地说：“我们家的产业多的是，一间小小的文房铺子有何稀奇？自有手底下的管事去操劳，我一个主子用不着记在心上。” “难怪程大少不知书墨文房铺子的小管事就是崔大掌柜的儿子。”上官云啧啧道，“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呀，自家人不识自家人呀。莫青，你来说说那天你在乘凉时看到了什么。” 莫青也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一边是东家，一边是惨死的徒弟，他选择了追随本心，将他看到的一一说了出来。 “……实在是没想到那小管事的主子就是安国公府上的大少爷，更没想到那个一心想娶二月的小管事就是崔大掌柜的儿子。” 然而程家大少爷到现在还在否认，哼道：“什么小管事，一派胡言，本少从未跟一个小管事争过戏子。不过是个戏子，不值得本少惦记。” 他当然知道那个小管事是自家的奴才，可他不知小管事是崔大掌柜的儿子。由此可见崔大掌柜把他这个儿子护得有多紧了，生怕因为他得了府里最好的差事而被人嫉，怕别人报复他的儿子。 崔大掌柜在自家祖父那里也是说得上话的，要是早知道的话…… “来人，带多福！”上官云让人把小厮多福拖了上来，“把你刚才招的再说一遍。” 多福的眼睛被蒙了起来，他怕极了，还以为他又要挨打了，便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刚才交代的又说了一遍，还说了件他没交代的事情。 “大人，小的还记起一件事儿，就在上个月我家大少爷又来了趟梨园，不知从哪里听到小玉佩的消息，就让多财想法子把小玉佩弄来。” “多财？”上官云抬头看了眼程家大少身边的另一个小厮。 程家大少爷则是愤怒道：“大人，这是屈打成招吗？” 上官云平静地说：“有人举报，多福与今日的命案有关，本官只好把他请来问话，可惜这小厮不配合，略施手段才说了实话。” 多福听到自家主子的声音后一句话也不敢说，缩在那里装只鹌鹑。 程家大少爷咬牙切齿道：“多福不过是搜了二月兰的房间罢了，那又如何？” “不如何。”上官云道，“只能说明给二月兰玉佩的人是你。你才是真正的程家大少，那个为了二月兰把姓崔的小管事的腿打断了的人。 想来这事知道的人也有不少，既然本官知道了梨园内传得沸沸扬扬的程家大少就是你，那么本官想知道你因何要打断小管事的腿，也是很容易的。” “是！”程家大少爷终于承认了，“姓崔的是被我身边人打断的腿。虽说二月兰只是个戏子，但本大少感兴趣的戏子岂是他能染指的？ 他算个什么东西，敢让本大少承诺对二月兰好，不然他就对我不客气，哈哈，一个奴才罢了，打杀了也不过是主子一句话。” 说到最后，程家大少爷似是疯癫了一般大笑起来，“要是本大少知道姓崔的是崔大掌柜的儿子的话，就不是断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崔大掌柜听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程家大少爷，“不知大少爷想怎么做？” “怎么做？”程家大少爷笑了，“当然是打一顿再发卖了，留着不把主子看在眼里的奴才，有何用？” 崔大掌柜气得想冲上前去撕烂这人，“是，你是主子，你能决定下人的生死，可你不该在打断他的腿后又把他扔到枯井里。 他那么痛苦地在井里挣扎了五天才被人找到，可惜我家娃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在死前还念叨着二月兰那个贱人！ 他死了，死在了你和二月兰的手里。他还那么年轻，马上就是自由身了，他做什么不行，偏偏看上了二月兰。 我的娃死了，你和二月兰凭什么还活着？他那么痛苦地死了，而你？还在跟二月兰卿卿我我送小玉佩，没人记得他，我这个当爹的记得！” 楚画默默地叹了口气，崔大掌柜这一吼，案子也水落石出了。 谁的错？ 楚画不知道，但她知道不把人命当回事儿的程家大少和崔大掌柜都不是好东西。 上官云没说话，也不给任何人提示，只默默地看着台上两个主要人物大眼瞪小眼儿的互怼。 好在程家大少不是真的笨，智商还是有的，“本少从没下令让人把他扔进枯井，你莫要乱栽赃！ 二月兰果然是你害死的。我就知道你那天是故意让我看到二月兰跟这个姓程的幽会，从那时起你就没安好心了？ 要不是我以为二月兰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怎会对她不理不睬，怎会在她死后还把玉佩找回来。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已纳她为妾，她又怎会死？”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二月兰扒着她不放，可他还是对二月兰动了心，若不是她误以为二月兰水性杨花，又怎会放任她不管！ 现在轮到崔大掌柜笑了，“你让我的娃爱而不得，死前还惦记着那个贱人，我就让你爱而不得，让那贱人死前还惦记着你。哈哈，不知二月兰死前惦记的你，是因为恨，还是因为爱。” “你，你！果然是你！”程家大少爷想掐死眼前这个奴才！ 然而上官云的人早已站在他们身边，谁也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坐在小戏台下的安国公早已睁开了眼，脸面沉沉，气息压人。 “就是我！”崔大掌柜承认了，“自从我的娃死后，我就寻思着怎么才能让你们不好过，他死了，二月兰就不能独活。 还有大少爷，我弄不死你，却能让你与最宝贵的东西失之交臂。可惜啊，七月和八月这两个贱丫头坏了我的好事，若不是她们勒索无度，我又怎会杀了她们，又怎会那么巧遇上了上官大人。今日也就不会有这一出了，这都是命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7章 又是信 这虽然都是命，但是整个事件内最无辜的程然却是气得差点昏过去。 “那，那我呢？”程然颤抖着手，指着崔大掌柜问，“我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你崔大掌柜的事，为何要这般算计我？还想让何潭打死我，你说你为了儿子，我却觉得你是上梁不正！” 崔大掌柜不在意这些，解释道：“这位是程家大少爷，是安国公府上的大少爷，我又是安国公府上的奴才。虽说崔家梨园的大掌柜是府里最好的差事，可还是奴才，自然无法对主子怎样。 但我可以借刀杀人啊，给二月兰找一个同样姓程的，同样家境还不错。最为重要的是，你们两人的背影和声音相差不大，我才能谋划让程家大少身败名裂，让国公爷放弃他，只有他没了那层身份，我才能暗中弄死他！ 可惜，还是坏在了七月和八月这俩贱丫头身上。要不是她们，我就可以慢慢策划了。不过，今日这个结果我也很满意。 大少爷，你虽未亲手弄死二月兰，她却因你而死。还有七月和八月，她们的死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别以为我不知道，十月霜的腿是你让人弄断的，原本是想杀了十月霜拿小玉佩？ 可惜十月霜命大，只断了一条腿。断腿后她是连门都不敢出，我是崔家梨园的大掌柜，稍微抬抬手就能护住她。要不然，你身边的多财会手下留情？” 至于怎么谋划，已经没有意义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上官云这个时候突然问：“多财，出来说说，为何要害十月霜？” 多财是个身材不高，也不壮实的小厮，但那一双眼睛分外活跃，一看就是个心思极多的小厮。 他此时跪倒在地，很干脆的承认了，“是小的该死，是小的自作主张想拿回小玉佩。 小的听说，二月兰的小玉佩有人曾在十月霜的身上看到过，便去她屋里搜，没搜到，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想利用小戏台上的兵器架弄死十月霜，可惜十月霜命大被她躲过了，后面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下手了。” 十月霜跟程然一样气得全身发抖，“你，你们，都不是好人，呜呜！” 十月霜扭头靠在师娘身上哭了起来，这小半年来的委屈，恐惧谁能理解？ 也只有哭了。 虽然案子破了，但是楚画却听出了不和谐的声音，“多财，你可习过武？” 多财不知道大理寺卿夫人为何这么问？而且这是审案呀，人家上官大人都没说话，你一个夫人说什么？ 这么一想脸上便流露出了疑惑和轻视的表情来。 上官云怎能容忍一个奴才对楚画的不尊敬，呵斥道：“本官夫人问话，你这奴才莫非是耳聋了？讲！” 多财被吓住了，“小，小的并未习过武。” 虽然不知道为何这么问，他也只能如实回答。 楚画再问：“那么，你的力气大吗？能扛起多重的石头来？” 这个问题让多财再次摸不着头脑，他看了这个看那个，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有上官云能明白楚画为何这么问，他也很疑惑，再次吼了声，“还不从实招来！” 多财赶紧说道：“最，最多五十斤！” 这五十斤还是他往高处说的，就凭他那不壮实的身板儿扛着五十斤来回走，还真受不住。 楚画点了点头，“我猜也是。” 这时程大少爷忍不住下去了，“大人，既然案子已经审清了，还不把崔大掌柜拿下？可不能让杀了三个人的凶手就此逍遥法外！” 上官云道：“不急，且先听听夫人怎么说。” “大人！”程大少爷此时对楚画的不满上升到了新高度，“大人莫要感情用事。” 楚画瞥了下程家大少爷，“大少爷急什么？你再急，二月兰也活不过来了。有些事急不得，急了也无用，不如静下心来听听本夫人接下来的问话。” 小戏台下的安国公摇了摇头，小声道：“老二，要吸取教训。” “是，祖父！”程家二少爷恭恭敬敬地应下。 虽然他心中狂喜，也要装作心如止水的样子，反正压在他头上的大哥这辈子是再也站不到他头上去了。 安静地待在另一个小角落里的君五爷则是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楚画不放。 小戏台之上，楚画接着问：“既然你力气不大，又没有习过武，自然搬不动五十斤以上的重物。现在你看看这戏台之上的兵器架，来，把它扶起来！” “是是，小的这就把它扶起来。”多财真没多想，当初他只是用根木棍就把兵器架推倒了，一定不重。 兵器架依然倒在小戏台之上，并非所有人都跟这个多财的小厮一样眼瞎，他们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多财伸手一抬，没抬起来，再抬，依然纹丝不动。这才觉得不对劲儿。 楚画笑了笑，“抬不动？” “抬，抬不动！”多财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明白这位大理寺卿夫人为何会那么问他了。 “既然抬不动，那你又是怎么隔着窗户把这个兵器架推倒的？那时兵器架上的兵器也在，甚至有几把开了刃的刀剑，其重量只会比现在更重！” 楚画脸上的笑容一收，丹凤眼微眯，迫人的气势便成了，“谁跟你说，隔着窗就能把兵器架推倒的？” 如此厚重的兵器架，需要影子和雷子配合才能移动，楚画不信单凭多财这个弱小的小厮就能把这个小机关做成了。 “讲！”这回吼出声的不是上官云，而是程家大少爷。 他头一回质疑自己的能力，为何他身边人个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现在连个小厮都敢瞒着他。 多财再次跪倒在地，“小的讲，小的这就讲。小的在十月霜的屋里没搜到玉佩，在一筹莫展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说那天十月霜会在这个小戏台上一个人练功，让我在她练功之时从兵器架的窗户上用木棍把兵器架推倒，就能拿到我想要的玉佩。小，小的就照做了。” “又是信？”楚画和上官云同时看向了崔大掌柜。 崔大掌柜连连摇头，“你们看我做什么？十月霜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承认是我弄死了二月兰和七月八月，但，不是我做的，我是死也不会承认！” “是吗？”楚画道，“既然如此，那崔大掌柜就说说，那射死七月和八月的手弩是从哪里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8章 最后的疑点 上官云意有所指地说：“莫非安国公府上的下人都这么有本事了，随随便便就能拿到只在咱们大夏朝皇帝陛下的亲卫营中才有配置的手弩，当真是大本事啊。 国公爷，您老不说两句吗？知道的人会说是国公府上富庶，连家里铺子上的一个掌柜都有银子买到这么大的杀器，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上私囤手弩，多的连下人都能人手……” “上官大人！”安国公及时打断了上官云的话，缓缓地起身，“老侯爷有一句话经常挂在嘴边，那就是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 他嘴里的老侯爷就是上官腾，上官云的亲祖父。 上官云也起身道：“国公爷说的是。话确实不能乱讲，就不知府上的大掌柜接下来会怎么说了。 毕竟那两只手弩确实很新，还是两连发的新式手弩，箭也是精铁打造的。寻常人见都没见过，别说是拿来杀人了。” 安国公连连点头，“贤侄言之有理。老崔呀，你年轻的时候也跟过我几年，知道我的脾气。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里，小崔的死，我很遗憾，是我没教好孙子。 但是老崔呀，你仇也报了，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了，何不为活着人好好着想？你手上有三条人命，咱们大夏朝的律法是容不得你了。 我在这里向你保证，待他日你受刑之后，必派专人料理你的后事。你的发妻，由我们国公府来照料直到百年，待他日，你们一家三口定能再次重逢。” 崔大掌柜闭着眼睛一言不发，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多谢国公爷厚爱，小的给国公爷添麻烦了。说起来惭愧，小的能布置出这么两桩命案，全赖几封书信。只是小的也……” “崔大掌柜，可容小的说两句？”就这在这时何潭出声道，他不知何时起就站在了崔大掌柜背后。 崔大掌柜下意识地往前跑，但他没能快过何潭，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崔大掌柜的脖颈前，空出另一只手来拍了拍他的脸。 这一番变动让所有人都惊讶起来，特别是楚画，刚才她还在想这案子还有没有不合理处。 所有的疑点都能对得上，只剩下何潭这个穷书生的一些行为让人难以理解。 比如他为何非要打晕程然？ 在客栈里，何潭可以直接拿刀弄死程然，这样此案的证人就少了一个，今日能结案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何潭没有弄死程然，却把他打晕了，然后两个人又同时进了崔家梨园里的梨花院。 等修文有意散播了传言后，何潭又出现了，他这回还是想弄死程然，同样没得逞。 现在，终于有答案了！ 小戏台下的安国公摸了摸脑门儿上的汗，庆幸自己没有上去，毕竟刀剑无眼，伤着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就不妙了。 至于君五爷等人，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都津津有味地盯着小戏台之上的变化，没表现出半点儿怕的意思。 这些都看在盯着君五爷的云一眼里，心说，不愧是混黑世界的人，就是这么盼着出事儿。 给了兄弟们一个眼神儿，几人相互用眼神儿交流了一番，看得君五爷他们更紧了。 小戏台之上，护卫和暗卫什么的都出现了，这个情况下何潭要脱身看样子是不容易的。 楚画来到上官云身边，两人也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表情均十分凝重。 上官云道：“何潭，把刀放下。放下匕首，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何潭很嚣张地冷笑，“放下？上官大人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放下匕首我还怎么实现我的计划！” “什么计划？”楚画凤眸内黑沉沉的，“难道那两只手弩是你提供的？” 何潭看楚画的眼神闪过几分赞许，竟然说了句，“可惜了，楚大小姐真是越长越厉害了！” “你到底是谁？”楚画眼神一凛，“你不是何潭！” 何潭冷哼，“本以为堂堂大掌柜能比后宅里的小娘子厉害，没想到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甚至还不如后宅里的小娘子呢，枉费我一番苦心。” 崔大掌柜道：“这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何潭，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给你！” “我想要你的命，你也给？”何潭的匕首微微一动，崔大掌柜脖子上的便开始流血。 崔大掌柜一动不敢动，也不敢说话了，他不怕死，却不想死在这里，他死了，发妻怎么办？他得说出来，他得让国公爷应下来！ “住手！” 当所有人的视线和注意力都被转移到崔大掌柜身上时，何潭快速地抬起右手，冲着楚画发出了一记冷箭。 这箭矢从何潭的衣袖内发出，几乎眨就到了楚画眼前。 可是楚画突然笑了，在他抬手时就毫不犹豫地往后倒去！ 她就知道此案也是冲着她来的！ 她人还未倒地，剑矢便已经射入了墙壁之中，可见速度之快。 “夫人！”上官云在楚画倒地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抱在怀里牢牢护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何潭又动了，这回不是抹了崔大掌柜的脖子，而是一脚将崔大掌柜踢开。 而他则顺势冲向了原本被兵器架挡住了的后窗，正巧站在这个位置的是多财。 多财也被他一个拨拉，整个人就飞了出去，他还未落地，何潭手里的匕首已经甩了出去。 这匕首不是赐给多财的，而是赐给了崔大掌柜。 一声惨叫，崔大掌柜中招了，匕首直刺崔大掌柜的后心。 而另一边，何潭已经破窗而逃了。 “追！死活不论！” 随着上官云一声令下，他手底下的云卫还有修武都追了上去。 “夫人，你没事？”上官云将楚画从怀里拉出来，看了又看。 楚画蹙眉将他推开，嫌弃地说：“无事！” 上官云的表情这才如冰雪消融般化开了，“无事就好！” 就是这一会儿的工夫，中了匕首的崔大掌柜竟然在小戏台上爬着往下走了好长一段路。 他一边爬一边说：“国公爷，方才说的话，您方才说的话可，可还作数？手弩是何潭给的，与国公府无关。国公爷……” 安国公叹了口气，“当然算数，老夫说话向来算数。安心！” “谢，谢……”崔大掌柜这才停止往前爬，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19章 往往都很薄命 小戏台四周的灯全都亮了起来，也预示着此案结束。 方才一幕说起来麻烦，实则就是发生在那么几息的时间内， 台上的人都还紧张得不行，大多数人不明白那叫何潭的为什么这么厉害了，他不是穷书生吗？ 看上去就是个落魄的人，怎么一转眼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王霸之气嗖嗖地上涨呀。 说实话，楚画也不知道这位何潭到底是谁，不过，他提了后宅女子，这个得好好想想。 “唉！”叹了口气，楚画看向外面，乌黑一片，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了。不管是什么时辰，反正天黑之前结案的豪言壮语早就倒了。 “夫人，吓到你了？”上官云再次紧张地问，大手紧紧揽在楚画的小蛮腰上，关切之色尽显。 楚画摇头，心有所感，“咱们以后打脸的大话还是不要说了。” 上官云挑了挑眉，秒懂，“夫人说的是，都听夫人的。” “既然结案了，就回。我饿了！”楚画淡淡地说，脑海中的疑惑太多，到现在还没意识到她和上官云靠在一起的样子有多么暧昧。 上官云问：“不等修武他们回来吗？饿了我让人给你买好吃的。” “你觉得能追得到？” “……似乎夫人说的有道理。”上官云也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想说出来，那多没面子呀，他可是大理寺卿。 两人小声说话的时候，莫青把二月兰的那块小玉佩递给程家大少。 “这本就是大少爷的玉佩，如今物归原主。” 未等程家大少爷回应，莫青就回到戏班那些人中间，跟其他人一样低着头。 他们是安国公雇佣来的伶人，东家来了，他们不敢乱来。 安国公自崔大掌柜咽气后，就松了一口气，嘴里却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何苦来哉！上官大人，崔大掌柜已死，他犯下的罪也到此为止了。容大人让家里的下人把七月和八月的尸身拉回来，莫管生前怎样，都让他们入土为安。” 上官云准了，“不过，还需国公爷派个人去衙门替崔大掌柜为此案做个总结。但是，多福和多财这二人得跟着斐大人去大理寺，聊聊他们犯下的罪行！至于程家大少……” 程家大少爷赶紧道：“大人，这一切与我无关呀，我也是受害者。” “小崔管事是怎么死的？”上官云突然问。 程家大少爷道：“他是我家下人，冲撞主子理应受罚，腿确实是我让下人打断的。但我真的没让人把他扔枯井里，大人可以查，我说的句句属实。” “希望如此。国公爷，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斐大人了，本官先行一步。” “今日有劳大人了，请！”安国公也应下，“老大啊，知道怎么做了？” 程家大少爷拿着小玉佩还有点怔愣，闻听这话，赶紧回答，“是，请祖父安心，孙儿定当担起责任来。” 多福和多财就这么被斐文轩带走了，其他无关之人也各归各家。 楚画跟着上官云往外走，路过十月霜时，突然看了她一眼。 十月霜也正好抬头看来，两人四目一对，楚画觉得她看懂十月霜这个眼神儿了。 “国公爷，我很喜欢十月霜，喜欢听她唱曲儿，可否容我给十月霜赎身？” 十月霜的眼睛瞬间亮了，但看到师父和师娘那不舍的目光时，再次低下头。 安国公正想卖个好给楚画，当即大手一挥，“说什么赎身呀，既然夫人看上了十月霜，那就是这丫头的福气。夫人现在就可以带走她，待明日，我派管家把这丫头的身契送过去。” 楚画笑了笑，“如此，多谢国公爷慷慨。那就有劳大管家直接送到落尘别院。” 再看十月霜，问：“可愿意跟我走？” “我，我愿，可师父……”十月霜有些纠结，她就这么走了，会不会忘恩负义呀。 楚画收起脸上的笑来，低声说：“他们护不了你。可要想好了，给你两刻钟的时间考虑和收拾行囊。考虑好了，自己去大门外寻我。我只等两刻钟！” 出了小戏台就看到了君五爷，盯着他的人也还在。 君五爷苦着张脸说：“上官大人，上官夫人，虽然这场戏很好看，可被人盯着也是极不舒服的。您二位高抬贵手，让这几位爷别跟着在下了，成吗？” “哼！”上官云挥了挥手，盯着君五爷的人便回到了上官云的身后。 然后他就这么拉着楚画往外走，一句话多余的话都没有。 可君五爷却笑看着他们离开，啧啧两句，“没想到上官大人也有怕婆娘的一天，真是有意思。” 崔家梨园大门外，上官云和楚画在大马车上一边喝着茶，一边讨论那叫何潭的穷书生。 至于君五爷此人，楚画虽然也很好奇，但对比之下，还是想要她命的何潭更为重要。 放下茶杯，楚画道：“或许何潭也是个假名字。” 上官云点头，“前去帝都书院查证的人回来说，那边只记了个名字，甚至连住址留的都是个客栈名儿，是个外地来求学的学子，真正的何潭不好找。” 说到这里，楚画忍不住又说起了帝都书院，“不是我说，帝都书院里的某些章程得改改了，就是这些不靠谱的章程才让歹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钻了空子。下回，就不知道是谁了。” “夫人说得是，不过还是不要有下回了。”上官云也有些不好意思，谁让这是他家祖父创办的书院呢。 楚画叹气，“我也不想呀，可我就是被人盯上了，怎么办呀，上官大人？” “莫怕，有我呢！”上官云伸手摸摸她的头，很是认真地说：“你家大人真的很厉害！” 楚画笑着拍掉上官云这不安分的手，“那就有劳大人多多费心啦。” 两人相互点头后，呵呵笑了。 笑过之后，上官云问：“为何要十月霜？” 楚画嘟了嘟嘴，掩盖了眼底的深沉，“就觉得她很可怜。反正我们家大得很，就当养了个小丫鬟。” “就怕她不理解你这份心。伶人虽说还是被人称为戏子，却比做奴仆强了不少，至少婚配自由。” “我是那种难为人的主子吗？手下人的婚配当然自由。”楚画不乐意道，“就十月霜那个长相在这人多眼杂的梨园还能遮掩几年？出身不好，长得又好的女子，往往都很薄命。” 上官云毫不严实自己的欣赏，“我家夫人就是心善！” “少来！”楚画哼了一声，“两刻钟马上到了，我们今晚就住在落尘别院，突然不想回侯府。” 原因吗？肯定是安全问题。 就在这时，在外面等着十月霜的紫芙说：“大小姐，十月霜来了，但是她身后还跟了个尾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0章 有没有奸细 “尾巴？” 楚画拉开车窗看到那条小尾巴，笑了，“十月霜是去做丫鬟的，六月水跟着来干什么？” “六月水？”上官云挑眉，也抬头看去，“安国公那么爱银子，舍得赚钱工具就此离开？” 楚画突然沉下了眸子，低声说：“世子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毕竟非常时期，我可不想死在自己的眼瞎上。” 上官云道：“祖父以前经常对我说，只有把不安定因素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也是！”楚画敛去眸子里的深沉，笑了笑，巧的是她母亲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楚画一个没忍住，悄眯眯地看了看上官云，难道，母亲跟上官文豪也有交集？ 不不，母亲最讨厌上官腾这样处处显摆的人了，应该是他们之间可能有仇。 上官云感觉到楚画在看他，于是很是自负地说：“小丫头，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可你也不用这么火辣辣地盯着我看？咱们都成亲了，来日方长！” 去你的来日方长！ 楚画的俏脸被他说倒是火辣辣的，一把将他推开，探出头去，问：“十月，六月为何跟着你？” 十月霜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走后，国公爷问我们戏班里的人，谁还愿意离开。六月就说他想走，可以自己赎身。国公爷也不拦着，收下了当初买六月的银子就让他走了。我也不知他为何跟着我。” 六月水抬头，但又很胆怯地低下头，那个样子就像被人抛弃了的小狗崽似的，可怜兮兮的。 楚画突然觉得六月水这人很有意思，明明胆小，处处被人排挤，要到最后，得到好处的依然是他。 就像任你千算万算，该是他的，谁也算计不了。比如《仙妖传》里的书生一角儿。 她不信没人竞争，可最后争来争去，这个角色还是落在了他身上。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老天疼憨人？ “六月水，你既然已是自由身，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为何要跟着十月霜？”楚画脸面突然一沉，“莫非是想图谋不轨？” 六月水被这话吓到了，连连摆手，“不不不，小的不敢，十月是小的师妹，小的没那么狼心狗肺。小的就是，就是不知道要去哪儿，就想跟着十月师妹谋口饭吃。” “呵！”楚画笑了，“十月是来给我做小丫头的，莫非你也做小丫头？” “不，不能。”六月水被说得脸面黑黑的，他长相俊俏又文弱，年幼时还真扮过小丫鬟。 上官云突然把楚画拉下来，冲着外面冷声说：“紫芙，带他们上车。不做丫鬟就做小厮，乐意就跟着，不乐意就走！” “是，大人！” “多谢大人！”六月水和十月霜齐声道，不管楚画为何收下他们，但他们心里是真的不想再唱戏了。 回到落尘别院，已是披星戴月的时辰了。 一天没好好吃东西的楚画，被郑嬷嬷盯着吃了顿饱饭。 吃饱了就不能马上睡觉，被难得清闲的上官云拉着出来散步。 落尘别院里面的花花草草很多，微风吹来，带来花香阵阵。 两人没带各自的随从，就这么肩并肩地在楚画的小院子里散步。 “大峰他们回来的倒是很顺利。”楚画突然道，“大人，你觉得咱们在去梨园前是不是就被人盯上了。” 看似两句毫不相关的话从楚画嘴里说出来，上官云就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何况这两句话所代表的意思还真不少。 “画儿，在家里就莫叫大人了。叫我名字如何？”上官云一个侧身，笑容满面地看着楚画，很是期待的样子。 可惜楚画现在没有那个闲工夫陪他说笑，一脸不耐烦地说：“那世子爷？咱说的可是正事儿。也对，事不关已，高高挂 起，乃人之常情，世子爷也是人，能有此想法不奇怪。毕竟……” 上官云突然觉得自己挺蠢的，明明想逗小丫头开心的，不知为何就被他搞砸了。 “夫人，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的。”上官云拉拉楚画的衣袖，“还在想何潭的事？” 楚画哼了一声，“没有，我在想孙碧云。” “你觉得孙碧云的案子也有人在后面出谋划策？”对这些案子，上官云真的是一点就通。 说起案子楚画也就不想再矫情了，“是，我就是这么觉得。” 上官云道：“仅仅是因为何潭说了一句，后宅中的小娘子？” 楚画认真地点头，“就是这个。” “那么，明日我们去大理寺牢房问问孙碧云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楚画摇头，“不，我不能去。我怕去了，孙碧云就死了。她的罪虽罪不可恕，可她肚子里的孩子无辜。若孙碧云的孩子因我而死，就是我的不对了。” 上官云将上前按住她的肩将她摆正，认真地说：“小丫头，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大理寺的牢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你是在说，我们大理寺内有奸细吗？” 楚画皱眉，一点点地将他的手指掰开，不悦地说：“上官大人，你的力气可真不小，弄疼我了。想听实话吗？” “想！”上官云松手，“对不起，我一时……” “不必解释。”楚画后退两步，离他远了一些，“除了我们落尘别院，哪里没有奸细？若无奸细，为何我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事儿？还偏偏都是冲着我来的。 先不说明楼里的姐妹相残一案，就是上回当街飞来的重箭，我可真不觉得那支箭就是冲着玉宁郡主来的。 还有这回的短箭，要说不是冲着我来的，我把那支短箭吃了。可为何在我们去看戏时才出事儿？ 崔大掌柜想弄死她们俩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何会选在今天，在你我来到梨花院看戏的时候出手？” 听到这里上官云再也不自信地认为他的大理寺铁桶一块了，“或许是想着一箭双雕。” “没错，就是一箭双雕！”楚画嘟着嘴哼了一声，“而我就是其中一只雕。大人，今日出门本就是临时起意，为了掩人耳目我们才去看的戏，也并不知梨花院里有新戏，在这之前一切都是偶然的，可为何就这么巧了呢？” 上官云眸光沉沉，“确实很巧！” “若无何潭最后那一出，我也觉得巧，虽然我不相信过多的巧合。”楚画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大人，你还觉得没有奸细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1章 都得打地铺 “修文是我最信得过的帮手！”上官云冷着一张脸说，“他不会是奸细。倒是你那边的锦瑟，就不好说了。” “呵！”楚画冷笑，“想让人按着某人的想法走，并非亲自出马，这样的法子我张嘴就能说出一大把。至于锦瑟，我也相信她，暂时不会把我的行踪透露给外人。 所以大人，咱明人不说暗话，好好查查侯府和大理寺。特别是你们侯府，怎么跟顺恩伯府似的那么乱呢！” 上官云沉默了，因为楚画说的有道理。 楚画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整个人都好受了，便倒背着手慢慢地散起了步。 上官云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失败，他平日里都在忙衙门里的事情，并不在乎侯府里的人，也不管他们怎么闹腾，只要不闹到他跟前就行。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娶妻了，要是再放纵他们下去，自己的妻可能会因此遭殃。 不，不是可能，是已经因此遭了殃。 楚画是怎么嫁过来的，他很清楚，就像个悬案一样，本就没有解开，现在又是案上加案。 各种疑点纠结在一起，足以说明他这个大理寺卿没用。 “画儿，我……”想到这里，上官云快走一步，来到楚画跟前，“能跟我说说你的遭遇吗？” 楚画一愣，眨巴眨巴眼掩去心中的惊讶，“我有何遭遇？上官大人，我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缺吃不缺穿，更不缺银子花，你说我会有何遭遇？” 上官云虽说年轻，却也是办案多年的老刑狱了，怎会看不出楚画刚才的惊讶和那一瞬间的慌乱？ 对，丹凤眼中流露出的就是慌乱。 诚如她说的那样含着金钥匙出身，什么都不缺，她怎有慌乱的神情？ “小丫头……” 楚画笑了笑，“说起遭遇，父母兄长太优秀，总是遭人嫉妒算不算？那些人不敢对他们怎样，却转身来欺负我这看似好欺负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上官云不知楚画说的是真心话，也是她真实的遭遇，只以为楚画是想拿这些来敷衍她。 “我帮你打回去！”上官云也跟着笑了笑，“我说的是真的。不不，应该是我为你打回去！” “哼，你先把那个奸细找到再说。”楚画再次哼了一个，下巴抬得高高的，看上去很是高傲，“否则免谈。” 太过高傲的姑娘在帝都可不吃香，毕竟帝都的贵人太多了，再高傲，有皇家贵女们高？ 但是上官云觉得这样的楚画才是最可爱的，就像祖父说的那样，有股子反差萌。 “是，娘子。为夫定会给娘子一个说法儿。娘子……” “打住！”楚画捏了捏眉心，头痛，“我说你这人怎能如此，如此贫？不要叫我娘子，太过恶心。记住，你是大理寺卿，是帝都姑娘们心中的白月光，理应高高在上，清冷高贵的人儿。你再瞧瞧你现在？” 楚画斜着眼睛看去，“活像个一心想讨主人欢心的二狗子！” 上官云这回是真的笑了，“那么夫人想不想养狗？” 楚画哭笑不得，“你莫不是个假的上官大人，出门忘带脑子了，还是脑子忘在崔家梨园了？不该是这样的！” 上官云见他终于把楚画逗笑了，心里的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走上前来，极其自然地拉了拉楚画的小手，“夫人，夜深了，回屋，咱们回去再接着讨论。” 楚画蹙眉，想抽出手来却一下子没抽出来，再抽，这人握着更紧了。 她抬头看月色下的上官云，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也在月光下变得柔和起来，唇角上扬，好像比平日里好看了那么一两分。 “咳咳，那就回屋，我正好冷了。”楚画才不相信她被这张脸迷惑了呢，不就是比她家兄长好看了那么一丢丢吗！ 上官云终于知道楚画的喜好了，这丫头喜欢他这张脸。 刚才还是剑拔弩张的，现在却是手拉手一个笑容荡漾，一个嘟着嘴绝不承认是被美色迷惑了的样子，看上去就觉得甜。 但是知道内情的郑嬷嬷却是担心了，大小姐这是被上官云拿下了？ 这可不成，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还没同意呢。 大小姐还小，有些事情不懂，得想法子让上官云守好规矩。 梳洗过后，楚画躺在了熟悉的大床上，披散着长发钻出床帘子看上官云还在辛苦地打着地铺。 光这么看着她就觉得心情舒畅，平日里的委屈瞬间飞走。在她的地盘上，甭管你是大人还是世子爷，都得打地铺。 等上官云躺下，楚画这才合上.床帘子。 两人谁也没说话，但都睡不着。 “夜深了！”上官云突然开口，嗓音低沉中带着沙哑。 听在楚画的耳中就像催眠曲一样，但她不想睡，“不是说要回屋里继续讨论吗？” 上官云道：“小丫头，到睡觉时间了，熬夜不好，你需要休息。那些个恼人的案子，睡醒再说。” “可我睡不着啊，不弄清楚我心里不得劲儿。”楚画嘟着嘴，在没人看到的帐子里，小女儿之态尽显。 “那更要睡，只要休息好了才能思考案情。疲劳妨碍判断力！” “说得也是。” 过了好一会儿，楚画又翻过身来说，“刚才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就是，就是，委屈。” 上官云闭着的眼睛立马睁开，眸子里一片璀璨，小丫头对他说委屈了，这是好事儿，证明信任他，“我也不好，不该刚愎自用，你说的对，侯府和大理寺确实有奸细。” 楚画道：“哪个衙门里没有这样的人？安插自己的眼线是每个当高官的人必做的课程，你不必自责。是我心急了，我们成亲几日了？总觉得过了许久。” “没有几日。” “事情多了，就觉得这日子过得慢了。”楚画叹了口气，老气横秋道：“人生如逆水行舟呀。” 上官云：“……” 他要说点什么？ 可他无话可说。他只想让小丫头赶紧睡觉，睡眠不足，对身体不好，小丫头还在长身体的阶段呢。 过了一会儿，上官云道：“小丫头？” “夫人？” “画儿？” “娘子！” 上官云一连几声，没有任何回应，他懂了，小丫头这是睡着了。 然而上官云却是没了睡意，他在想怎么才能不惹人眼，又能顺理成章地带小丫头出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2章 出不出得了城 楚画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清醒过后头一件事就是看看打地铺的人醒了没。 没看到地上的铺盖，心里竟有点小遗憾，但是嘴上绝对不承认，“没看到人真好，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谁就不妙了。” 伸了个懒腰，再做个深呼吸，“睡得可真好，还是家里好呀。” 楚画睡眠一向不好，今天睡得如此好，她归功于是在自己家里从小睡到大的床。 洗漱过后依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去她专属的晨练区，看到上官云刚好收起长剑的样子。 “睡得可好？”上官云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子，笑道。 楚画笑着点头，“在自己家里当然事事好。世子爷睡得怎样？” “好！要不，我们练练？” 楚画歪了歪头，正在想跟他对练的可能性。 郑嬷嬷上前直接拒绝了，“世子爷，这不合适。我们家大小姐练的是花拳绣腿，为的是强身健体。世子爷您可不同，那是真正的功夫，老奴虽说也只会几招花拳绣腿，可老奴还是能看出来的，您跟大小姐真不合适。” “嗯，嬷嬷说的对，确实不合适。”楚画没听出郑嬷嬷的话外音，也拒绝了。 上官云眸光沉沉地看了眼郑嬷嬷，“嬷嬷说的对，夫人就有劳嬷嬷照顾了。” 然后笑容满面看着楚画，“画儿，好好练，吃过饭后带你去个好地方。” 楚画笑眯眯的，“好，就这么说定了。” 郑嬷嬷暗暗地叹了口气，“大小姐，咱们练起来。” “来！” 摆好架子练起来，出一身汗，别提有多爽快了。 再次梳洗过后，楚画来到餐桌前，叼起一只汤包三两口吃完，问：“世子爷，要去的地方你没跟任何人说？” “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也不说去哪儿，我亲自驾车。”上官云说着，很是用心地给楚画又夹了个小汤包，“多吃点儿，让人收拾几件衣裳，今晚在外面过夜。” “外面过夜？”楚画倒是不怕，“吃喝方便吗？我不想饿肚子。床铺什么的也要干净舒适，我这个人认床，怕睡不好。” “我办事，你放心。”上官云保证道，“保证楚大小姐满意。” “那就好！” 楚画不是不能吃苦，可能享受为何要吃苦？何况她真的不缺银子。 饭后楚画道：“给她们半个时辰收拾行囊，我去看看大峰，再问问我哥的情况，顺便去看看十月霜和六月水，总得给他们找点活儿干。” “去，护卫方面你若不放心，也可以多带几个人。” 楚画沉默片刻，“好。” 出了门，楚画心想，这人不会是想带我出城？如果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可以顺便跑路啦？ 护卫方面她还真想多带几个人，便叫来影子，吩咐道：“去找你的兄弟们，我打算再带两个人。” “是！”影子似乎领悟到了什么，转身去寻他的几个兄弟去了。 而雷子则现身跟在了楚画身后，问：“大小姐，咱们要出城吗？” 楚画低声道：“试试看。” 大峰已经回到自己的住处，伤口处也重新做了处理，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清醒。 见到楚画，第一句便问：“大小姐，我们何时去接大少爷回城？” 楚画也没废话，直接切入主题，“我今天试试看能不能出城，若是能，我们随时可以走。若是不能，还得另想法子。你若闲不下来，就画地图，把你们走过的路，在何处遇到的阻碍和追兵都标出来。” “是，大小姐。您放心，小的画的地图还是很不错的。” 看过大峰后，楚画又去了下人们所住的院落，十月霜和六月水就住在这里。 楚画在外面的院子里见了他们，“既然跟了我就收起在崔家梨园里的心思，我不需要你们的卖身契，但想跟着我，就得签别的协议。我们别院不养闲人，说说你们会做什么。” 十月霜还是有些不安，“大，大小姐，我，我愿意做您的丫鬟。只要别让我唱戏就行，我，我这个样子怕是在别的地方也安稳不了。” 楚画点头，“也是。只是我身边的丫鬟也不是谁都能做的，必须要有身契，一会儿我让郑嬷嬷来教你规矩，你先好好想想，能做什么。哪怕现在离开，我也不拦着，本就没对你抱有期望。六月水你呢？” “我，我也想留在大小姐身边。”六月水悄悄地看了下十月霜，这才说道。 楚画似乎明白六月水为何要跟着十月霜了，也乐意成全他们，“那么你们就在这里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不急！” 回到自己的院子，紫苏问：“大小姐，您为何如此在意十月霜？您救她出梨园已经相当不错了，咱们家的铺子那么多，做个女小二也是很好的。” 楚画嘴角微微上扬，“就是有所感罢了，就当我是好人做到底。” 真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还是梨园一案的遗留问题。 那就是何潭为何非要弄死十月霜，难道弄死她就一定能拿到玉佩了？ 这可真不一定，让十月霜活着也可能拿回玉佩，无论是偷还是骗，都能达到目的，为何就一定要让她死？ 楚画的疑心病又犯了，加之十月霜的遭遇也着实可怜，就把给她给收下了。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对得起自己的心了。 楚画这边忙好后，上官云也套好了马车。虽然也是辆四轮马车，却没了任何徽章标志，表面更是半旧不新，走在街上一点儿也不扎眼。 “走。” 楚画也换上了利落的骑马服，进了大马车。 既然上官云赶车，她的丫鬟们就都上了马车。 三个紫丫头一个锦瑟，上了车后就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锦瑟问：“小画儿，难道要出城？” “此话怎讲？”楚画挑了挑眉，“我们可从未说过要出城。” 锦瑟笑道：“姐姐这双眼看到的。你一早就让人收拾行囊，要好几件换洗的衣裳呢，还有你这身骑马装，再加上世子爷赶车，走的是这条路，不是出城你又是去哪儿？” 楚画有些受打击，“不会这么明显，那今天这城还出不出得了？” 最为重要的是盯着她的人，连锦瑟都察觉出来了，那人还察觉不出？ “上官大人，莫让下官为难！” 就在楚画烦恼的时候，外面传来这样的声音，她一听，直接靠在抱枕上，心说，今儿没戏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3章 那就护送吧 上官云坐在车夫位置上，一手拿着小皮鞭，一手拉着缰绳，很不满意地说：“为难？本官想出城反省几天，怎么就让你们为难了？” 守城小将道：“上官大人前日被圣上责令反省之后，下官的上峰就着人来送了信儿，让您务必不能出城，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请大人莫要为难下官。” 上官云好奇了，“是陛下的令？” “下官不知，下官只是奉命行事。” 上官云有些不耐烦，“那本官执意要出城游玩呢？” “那，那下官……”守城小将额头上冷汗上冒，“那下官得先请示下上峰才行。还请上官大人在此稍候片刻。” 楚画在马车内敲了敲车厢，“若是他们提出什么要求来，我觉得可以答应他们，只要我们能出城。” “明白，夫人放心！” 上官云当然明白楚画的意思，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试探试探幕后之人。 风吹草动会打草惊蛇，可蛇若躲在窝里一动不动，又怎么能够捉到蛇！ 楚画确实是这个意思，她想变被动为主动，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过了一刻钟的样子，一小队人马穿戴整齐地过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校尉，他给上官云见过礼后，说道：“下官荆勇，见过上官大人，大人莫怪，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上官云玩味地看着这十来个人，问：“你待如何？” 荆勇道：“若大人执意出城，下官则会带着几个手下沿途护送大人来回。大人是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出事！” 上官云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敲了敲车厢，“可有听到？” 楚画嗯了一声，“可！” 上官云这才说道：“既然是官家的意思，那本官就有劳荆校尉护送了。” 既然都已经过了明路，上官云和楚画的人也就不用藏着掖着了，纷纷现身。 车子缓缓地出城，车厢内最敢说话的锦瑟问：“小画儿，你说一会儿上官大人会不会赶我们，去坐后面那辆小破车呀。” 楚画道：“哪里破了？看着破，里面好着呢。坐你们几个绰绰有余。庆幸你们没去守着行囊。” 并不是所有车都是四轮大马车，拉着他们一行人换洗衣衫的车就是个普通的马车。 几个丫头瞬间不说话了，是啊，坐那样的小车才叫累人呢。 如此顺利出了城，上官云便将四个丫头赶到后面那辆车上去了，他又跟楚画坐在了一起。 一上车，楚画就问：“谁在赶车？” 上官云道：“我府上的车夫，跟了我很多年，在我幼年时就为我赶车，知道半月别院怎么走。” 说到这里，他又些犯愁，“不过今儿带的人有些多，就怕别院里没有那么多的空房子。” 楚画道：“这个好办，大通铺有吗？” 上官云不知，“我从未关心过这些，可能没有。” “没有也无妨，有山有水，有木匠？” “有，管事的父亲就是个老木匠，木匠活儿做的极好。” 楚画笑了笑，“那就打制几张简单的木床，再给护送咱们的校尉大人支几个帐篷就是了。 反正天儿都这么热了，住帐篷还凉快，被褥什么的更好解决，让荆校尉掏银子买村民家的就是。为官家办差，应该都有油水的，付个房钱戳戳有余。” 上官云笑了笑，“你好像很不待见荆校尉。” “没有的事儿。我就是有感而发罢了。”楚画扯扯嘴角，“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 上官云再笑，忍不住伸手想呼噜一下她的头发，可惜正规的发髻高高梳起，不好摸呀。 楚画一本正经地问：“我说的不对？” “对，说得很好。”上官云毫不吝啬夸奖，“你在好奇荆勇？” “哼，爱说不说！”楚画又傲娇起来，或许是因为出了城，看到许久没有看到的风景，心情好起来的原因。 上官云便自顾自地说起了荆勇，“他是帝都老荆家的人，荆家是个中等家族，他父亲曾在边疆待过多年，最近才负伤辞官，其祖父曾在刑部任职过，最后因儿子守边疆才去兵部，也已经致仕。 家里就他走武将这条路，还有一个兄弟听说读书还算不错，想来是走他祖父的路子。若是别人来保护我们，我还担心，但是这个荆勇吗，还算放心。” 楚画看了下同样慵懒地靠着的上官云，发现这人如此模样也怪好看的，等找到哥哥了，也让他这么穿戴试试，应该也不难看。 “如此看来，那个限制你出城的官家就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喽？” “有这个可能。” “这么说，皇帝陛下还是很看中你的。所以，你可能很快会回衙门当差了。” 上官云笑了笑，“这要看咱们皇帝陛下的意思了。小丫头我跟你说，我的那间别院叫半月别院，有山有水，还有良田。” “半月，名字倒是好听。” “那是因为背靠半月坡这个小村庄，民风朴实，是个好去处。我觉得小丫头你一定喜欢！” 楚画好奇了，“何以见得？” “就冲落尘别院里的那一大片菜地，就知道你也是个喜欢田园生活的。” 楚画不想说话了，但不说话似乎意味着她不喜欢田园。她是喜欢田园的，喜欢看那么美的风景，喜欢吃新种出来的青菜瓜果，因为新鲜好吃。 但若是让她亲自翻土伺候这些植物，她就不喜欢了，兄长总是说她这是“叶公好龙”，管收不管种。 “我可以摘瓜果拿回来吃，这是我唯一想做的农活儿。”楚画一本正经地说。 上官云唇角的笑越来越大，这丫头怎么那么讨人喜呢？ “我也只会做这样的农活儿。” 楚画成功被上官云逗乐了，若是一切平顺，能在这样宁静祥和的别院住上一段时间，也是极好的。 但是，可能吗？ 路上足足跑了一个半时辰，他们才到半月别院，这个时候的大太阳最毒了。 别院外面是良田，也有三两农人在田里劳作。 马蹄翻飞，沙土阵阵，一行人直奔别院大门而去。 就在这时，从田里传来阵阵哭声，有妇人大喊，“孩子他爹，你醒醒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4章 怎能见死不救 听到这喊叫声，楚画打了个哆嗦，“我不会这么倒霉？” 难道这就是母亲讲的故事里说的倒霉体质？ 走哪儿，哪儿就出事儿！ “停车！” 上官云叫停了车队，安抚道：“莫怕，没那么巧。就算是有事儿，也不可能这么快。” 楚画抽抽嘴角，“你可闭嘴，不知道有个词叫乌鸦嘴？” 上官云立马闭嘴，“知道。祖父说过这个词儿。” 他其实最好奇的不是楚画一家人的传奇故事，而是为何楚画会动不动就说一些只有他和祖父才知道的新词儿。 有些词儿只有他和楚画才明白其内的意思，所以有些事情也只有他才听得懂楚画说的是什么。 马车既然已经停下了，他们也就下了车。 楚画让紫芙拿着药箱，她是个技艺不错的仵作，自然也会医术，仵作和大夫在某些地方是相通的。 他们下车后，作为正式的护卫荆勇也跟了上来，“上官大人，你们这是……” 上官云冲着不远处抬了抬下巴，“为官者不可见死不救，去看看。” “是！”荆勇带着人跟在他们两侧往不远处的田地走去。 近期天气一直晴好，城内百姓不觉得怎样，可那以种田为生的农人就不行了。 靠天吃饭啊，若再不下雨，地里的秧苗就死了，没了收成，就没饭吃了。 而这个季节正是麦苗抽穗之时，缺不得水，若是没水，就白辛苦这一季了。 一对夫妻带着两个不大的孩子在此挑水浇地，倒下的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 “孩他爹呀，你醒醒，别吓我们。”女主人趴在男人身上大哭，两个孩子也在一边跟着哭。 水桶滚在地上，水撒了一地，地上泥泞一片，一家人不管不顾地晃着男子，大声哭泣。 “把他们拉开，大热天儿，人没死也给热死了！”楚画一看这个情景，立即吩咐道。 手底下人把娘仨拉开后，慌了，“你，你们是谁？孩他爹，别动我孩子他爹。” “爹，放开我爹！”男娃儿大叫着，又是咬又是踢的。 大一点儿的女娃娃也大哭，同样挣扎着。 楚画斥道：“都闭嘴，不想让他死就给我安静点儿！” 影子已经把昏迷的男子拖到干净地方了，楚画这才和三个紫丫头走上前。 楚画给这人把完脉后又带上了干净的手套查看口中之物，没错，这人现在还在抽搐当中，嘴里有呕吐物。 用手清理完嘴里的呕吐物后，又将这人的头歪在一边，再次吩咐，“都给我站远点儿，此人中毒了，可别又中暑了！” 楚画用针灸之术让这人呕吐得更快一些，待吐不出任何东西来后，她又取出粒药丸化在水中给此人灌了下去。 不出半刻钟，楚画看这人的呼吸平顺了，面上也无那种痛苦表情后再次把了下脉。 “差不多了。回去好好休息几日就无事了。”楚画起身道，“把他抬到路边阴凉处，很快就会醒来。” “是，夫人！” 抬人的事儿，就由云一和云二做了。 此时那个农妇和一双儿女才知道，是这好看如仙女般的女子救了他们家的顶梁柱。 他们用最朴实的动作感谢楚画，三人跪下叩头，“多谢夫人救命，多谢夫人。我们娘仨当牛作马也愿意，谢谢夫人。” 楚画抬手让他们起来，“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罢了。不过，以后这种食物不要吃了。” 她蹲下身来，不顾污秽，用树枝扒拉着呕吐物里面未消化的食物。 终于让她发现了罪魁祸首，将几个还能看出形的食物残渣扒拉出来。 “这是蘑菇？”楚画靠近再次仔细确认了一番，“没错，就是蘑菇。说起来，这种茹很像松树林中可食用的蘑菇，但这种确实有毒。还好不是剧毒茹，还有得救。若是那种剧毒菇，比砒霜都厉害，就现在的医术来说，神仙也救不了。” 让楚画好奇的是，一家人，为何只有男主人吃了有毒蘑菇，而其他人却没事儿？ 难道这个男人是个吃独食儿的？ 楚画看这一家的眼神儿人就带上了怜悯。 上官云跟楚画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很了解她露出这种眼神来是个什么意思。 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说：“好奇咱就问问。” “嗯，是得问问。” 楚画让人把这些呕吐物深埋后，带着这娘仨去了中毒之人的地方。 中毒的男人还没彻底清醒，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楚画道：“你们这附近可有大夫？回去找大夫开几副调养的药吃吃。” “有有，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农妇再次道谢。 上官云冷着一张脸，突然问：“你们一家人，为何只有他中了毒？” 农妇抬头，看到上官云那张冷脸，吓得赶紧低头，“今儿一早，孩子他爹就去村长家吃喜酒了，村长家小儿子成亲，本家的人都去吃了。回来我们就担水浇地，才挑了两担水，他爹就突然倒下了。要不是夫人，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喜酒？”楚画皱眉，“可别喜事变丧事。毒茹中毒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对这种毒抵抗力好，症状就会轻微，有的人却很敏感，少不得脱层皮，或者毒发身亡也不一定。大人？” “云一云二，去附近请大夫，越多越好。就说是误食毒茹中毒。”上官云赶紧吩咐道，既然知道了此事，他就不能置身事外。 “你们是哪个村的人？” 农妇低头道：“我们是半月坡的人。” 上官云又道：“带我们去你们村子。云三云四，找辆车，把人拉走。” 楚画解释道：“你家男人很可能是在喜宴上吃了毒蘑菇，若是这样的话，吃宴席的人也有可能中毒。若是中了毒，得及时救治才行，不然会出人命。可愿意带路？” “愿意，愿意。”农妇拉着儿女上了前面的敞篷马车。 荆勇后知后觉道：“难道大人和夫人要去那什么半月坡救人？” 楚画蹙眉，“有何不可吗？” 上官云也沉下脸来，“荆校尉的意思是见死不救？” “不，不是。”荆勇怎能说见死不救？何况他也没见死不救。 “那就有劳荆校尉为本官和夫人保驾护航了。” “是，好。”荆勇就这么晕晕乎乎地带着人跟上了云三和云四驾的那辆马车，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5章 毒菇中毒事件 半月坡离上官云的半月别院不算远，村子里的人也知道在他们村子附近有这么个别院，不过很少看到别院的主人来住就是了。 况且半月坡里的村民，有很多都是种着别院里的田地过活。 也就是说，上官云在这个地方有不少地，对半月坡这个村子来说，他也有责任管的，去管这类中毒事件也不突兀。 高头大马什么的，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很高大上的，附近村子里用的最多的是牛车和驴车，有辆骡马车就可以称为马车。 可再像马车也不是真正的马，马匹一般人买不起，也养不起，精贵着呢。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匹马，而且人家腰上还挂着刀，荆勇带的人还穿着薄甲，骑在马上颇有一股铁血的味道。 虽然装着生活物品的马车独自去了别院，可还有不少护卫，还有两辆大马车，这个阵势依然很大。沿途遇到的人，还未等他们上前就远远地躲开了。 这样一群人出现在小村子里十分显眼，这不刚一到村头，便有那顽皮的孩子往自家跑，也有往村长家跑的。 修文上前捉住了一个半大小子问：“你们村的村长家住在哪儿？给我们带路，十文钱！” 半大小子挣扎着听到十文钱，眼睛一亮，“真的有钱儿拿？” 修文取出十个铜板，“带路，这些就都是你的。” “几位爷，跟我来。”半大小子也机灵，转身跑到前面带路。 车上的农妇道：“不必给钱儿，我们能带路。” “跟上，让孩子带路也好。”修文道，“这样才能让村子里的人知道，我们是来找村长的。” 老实待在车里的楚画问：“不多此一举吗？” 上官云道：“不，若是一会儿村长不配合，这带路的小子也会帮咱们说话，我还觉得找的人少了！” 楚画啧啧两声，“这难道就是拿人的手短？” “夫人就是聪慧。”上官云笑了，不否认有这个意图。 这就是人心，花点儿小钱儿，有时候却能收获巨大。特别是在这种小村落里。 马车到了村长家的大门口后，发现他们家前面就是个很大的打谷场，这里刚吃过酒席，几个妇人正在收拾碗筷准备下一轮。 楚画他们的到来，让还在酒宴上的人都停了下来。 老村长急匆匆跑来，看到上官云等人直接跪下，“不知诸位大人来此有，有何贵干？” 虽然不认识这些大人物，但人家带着刀骑着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跪下就对了。 楚画看他神色匆匆，脸面苍白，第一个开口问：“可是家中有人病了？” “你，你怎么知道？”老村长惊讶得不行，看了这个看那个。 最后还是先前救治的农妇下了车才把事情说明，那中毒之人到现在还没醒来，但呼吸平顺，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云三和云四把人放到打谷场的一边，农妇娘仨赶紧过去照顾。 老村长后知后觉地冲着楚画大喊救命，“小民不知道呀，竟然是毒菇。快，快别做饭了，别做了。哎呀，害死人了，贪便宜要不得，要不得呀。求夫人救救我家儿孙，求诸位大人行行好。” 楚画看了眼上官云，她不想表现得太出格，还是让这位出面比较好。 上官云道：“你先起来，本官已经派人去附近请大夫了。你先去把来吃过喜宴的人都叫到打谷场来，无论有没有发病，一个不许落下。 本官夫人懂些岐黄之术，或许能给中毒者争取时间，让他们能撑到大夫到来。” “是是，小民这就去，这就去！” 然后老村长便带家中没发病的人和村子里看热闹的闲汉们，穿街走巷去找人了。 那些外村来参加宴席的，也派人去寻了，没多久，打谷场空地上便躺了七八个人。 除了两个稚童已经昏迷外，其他人只是抱着肚子喊痛。 楚画先给两个稚童催吐，好在这俩孩子还有意识。催吐的时候能吐出来。 随后又化了一粒解毒丸分成两份让人喂了下去，至于其他人直接催吐了事儿。 就这番救治的功夫又有好几个人被送了来，但是现在已经不用楚画动手了，云一和云二请来了附近最好的几位大夫。 这几位大夫也是有真本事的，了解到食用了毒蘑菇后直接用银针催吐。 吐过之后再号脉，开药方子。好在大夫们的药箱里都有急用的药丸子，先给这些人服过后，就让人去药铺里抓药。 忙碌了两个时辰，这喜宴现场也变成了大型救治现场，那烧菜的厨子也变成了熬药的厨子。 待这些人喝了药后，那两个昏迷的孩子也醒了，接下来的事就用不着楚画了。 她不想被人盯着看，就先行上了马车。 既然中毒之人已经全部找到了，那批还没用完毒茹也都收缴了。 是一些跟山上松林中常见的可食用茹长得差不多的蘑菇，数量不多，混在一起做却依旧能让人中毒。 也好在数量不多，若都是这样的毒蘑菇这些人可能就都没命了。 这是一场恶性中毒事件，上官云必须查明事实。 经审问，老村长说是他是在镇上大集那里遇到一个卖蘑菇的小贩儿，因为要办喜事儿，那一批新鲜蘑菇他全部买了下来。 上官云让人给本地县令送了个口信，查找那卖蘑菇的小贩儿后，便带着人走了。 他们一走，半月坡的村民都叽叽喳喳地说着楚画一行人，有说是什么什么大官儿的，也有说是什么什么仙女的，总之传得神乎其神。 村民们说到天黑，才意识到他们到现在都没听那几位大人说起他们的名字来，更不知道是什么大人。 回到半月别院时，已近黄昏了。 楚画梳洗过后，软绵绵地靠在了软榻上，“哎呀，这一天天过得可真是精彩。” 今天的夕阳并不美，没有霞光映满天的美感，只觉得昏黄一片，有股子沉闷的感觉。 “或许要下雨了。”上官云也刚梳洗完，“今天这事儿，或许只是个意外，别放在心上。何况，我们做了件好事儿。” 楚画嘟着嘴说：“我家解毒丸不便宜的，大人。半月坡这个村子有一半儿是种你家地的农户，四舍五入算是你世子爷的人了，这药钱……” “我来付！”上官云笑着说：“从我们定亲那个月起，我以后的俸禄都交给你。” 楚画不稀罕，“你一个月的俸禄才有几个钱儿啊，不要。给药钱就行！也不知道那丧天良的小贩儿是从哪儿采来的蘑菇，帝都附近可是有些时间没下雨了……” 说到这里，楚画顿时精神了，“大人，我们忽略了一件事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6章 把自己保护好 “难道与此次的毒茹有关？”上官云顺着她的话问，坐在她对面，表情凝重。 他从没把楚画当做一般闺阁女子，始终觉得在探案的天分上，他们是对等的。 楚画也很喜欢上官云对他的态度，就像朋友，像同僚一样谈论着案情。也像她哥哥那样没把她当成娇弱的小女子，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对。咱们这里是北方，这个季节雨水并不多，近半个月更是没下过一场雨。虽说此地也有山林，野生的松树亦有不少，可世子爷你知道菌茹是怎么生成的吗？”楚画凤眸亮晶晶地看着上官云，露出一副想要科普的表情。 上官云很乐意给她递梯子，“说起这些，我还真不知道，菌茹是怎么生成的？” 楚画道：“无论是有毒还是无毒的蘑菇都可以称之为菌茹，首先它得有菌丝，而菌丝只能在湿润的地方成长。就像松树林里厚厚的针叶，雨水一多就腐败了，在这些地方很容易生出蘑菇来。 若是天气干燥，无雨，无论什么茹都是不会长的。世子爷，我听老村长说是在附近的镇上买的新鲜茹，我也看过那些还未煮过的蘑菇，确实很新鲜，采摘下来不过一两日的光景。” 上官云也意识到了这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半月坡附近是有不少山，往年别院里的管事也带着人去山里寻过野生茹，味道确实鲜美。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他们是在连续阴雨天过后才找到的。像现在这个天气，想找到山里的菌茹，着实困难。除非……” “除非是在常年阴暗多湿的地方。但在我们北方的山中，这类地方不多。”楚画补充道，“所以，我想知道，这些蘑菇是从哪儿采摘来的？” “能在附近镇上卖，想来是不会很远。”上官云道，“这两日我让人去镇上集市里打听打听，或许能找到这个小贩的行踪。” 楚画点头，“村长家喜宴上的毒茹混在可食用蘑菇中的数量并不算多，也多亏了数量少。若全是这类毒茹，或许那些人早中毒身亡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来吃喜酒的人，有的中毒深，有的中毒浅。应该是吃进肚子里的毒茹有多有少的原因。 如此一来，那中毒深的人只能算倒霉了。 想到这里，楚画笑了笑，“说起来，我这人还不算倒霉。像这种无妄之灾才是真的倒霉。” 她吗？只能说是被人算计了。 不过不怕，算计人者人恒算计。 她也不是吃素的！ 上官云看到楚画默默地笑了，忍不住问：“想到好玩的了？可愿意分享？” 楚画立马收起笑容来，“我那不是笑，是嘲讽。世子爷，荆校尉他们可安排好了？我不想浪费时间，你觉得我偷偷去寻我哥的计划，可行不？” 上官云为难地说：“你这计划都没告诉过我，我怎知可行否。” 楚画道：“你就不能装作看不见我？装作我失踪了。” “不能！”上官云想也不想地拒绝，“小丫头收起逃跑的心来。在帝都，在我们的地盘下你都屡遭刺杀，离开帝都，或许可以逃出生天，但更大的可能就是遇上更厉害的刺客，比如一大批人车轮战！” “哼！”楚画冷哼一声，什么也不说了。 她觉得上官云说得有道理，不排除这种弄死她的法子。就像兄长被骗出城后屡遭刺杀，也就是兄长能挺过来，如果是靠她那几招花拳绣腿的话，还是歇歇。 上官云看楚画这副傲娇的小模样就知道她听进去了，又劝说道：“与其出城给楚瀚他们添麻烦，不如安心待在帝都找出幕后之人来得更有用。把自己保护好，就是对亲人最大的守护。” 楚画嘟起小嘴来，她不开心了。抬头看见上官云眼里的笑意，闪着明晃晃地宠溺，她恼了。 因为她从哥哥的眼里，从父母的眼里也看到过这种宠溺，哥哥说那是大人对小孩子的溺爱。 所以，上官云这是又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她下意识地噘起小嘴儿来，但是下一刻面部表情又全部收了起来，沉静的脸色看上去冷意十足。 “上官大人，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一向冷静，也向往成为那种清高孤冷的女子，你这样看我是不对的，我不是三岁孩童了，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楚画突然变得高冷起来，丹凤眼微敛，倒也气势十足。 但上官云不喜欢这样的楚画，“小丫头，清高孤冷不是好词儿，咱不学那些清高的女子，都是假清高。小丫头笑起来最好看。” “谁说的？我就喜欢玉宁郡主。做女子气势十足，孤高不可攀，扮作男子，雌雄莫辨，当真好看！”楚画再次哼了一声，“别院我不熟，你去看看饭好了没，饿了！” 话毕，楚画就抬脚出了门，哪怕今日的夕阳不美，她也想看一看。 说来也怪，明明她遭受了让她痛苦不堪的绑架，却没有改变她开朗的性子。 “人逢大难，不应该自此就是孤高清冷的吗？”楚画在院里胡乱走着，摸摸脸庞，不喜欢别人说她可爱，因为那太没有威严感，太没有说服力了。 身为仵作和探案人，说服力太重了。 不过，她只会在熟悉认可的人面前露出这种不设防的天真，难道上官云已经获得了她的认可？ 楚画不明白，但她真心感谢父母和兄长，让她没有变得那么冷冰冰。 冷可以，却不能对自己人。 所以她喜欢琴公子这一身份，戴上面具，她就可以成为她想要的孤高清冷。 楚画走后，上官云突然觉得楚画的某些观念很不对，他刚才看楚画是个什么眼神儿来着？ 他那会儿就想宠着这小丫头，如此可爱又聪明的丫头谁不喜欢？ 他想不通，如此聪慧的小丫头竟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谁惯的？ 上官云想到了楚瀚，听闻这是个极宠妹妹的家伙，应该是这人给楚画灌输了某些不应有的思想？ 想来想去，上官云也没想明白是什么，在他看来小丫头怎样都好，无论是可爱还是高冷，只要是楚画，他都想护着。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计较这些有的没的了，等楚瀚回来再跟他探讨一二。 楚画确实有认床的坏习惯，睡觉前依旧悄眯眯地偷看上官云打地铺，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她觉得可以助眠。 次日醒来，她拍了拍还有些迷糊的脑袋，将昨夜的好眠归功于乡野空气好，夜里又安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7章 捡了个人 “睡得可好？” 突然，上官的话传了进来。 楚画下意识地合上.床帘子，“好，乡间的空气就是新鲜。” “那就好，起来吃早饭。”上官云挑了挑眉，这说话的风格真的太像祖父了。 楚画小声道：“你离远点儿。” “好！”上官云笑着离开。 楚画这才打开床帘子起身，让紫芙去问了下上官云今天有何安排，她好穿合适的衣裳。 紫芙回来说：“大小姐，世子爷说大小姐您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去山上狩猎。还说昨晚下了半夜的雨，山上定是湿润的，加上今儿天气不错，想来那些枯枝烂叶上面已经有蘑菇冒出来了。” “狩猎？”楚画的兴趣不大，但听到后面的蘑菇，她来了兴趣。 她这个人就是有这么个刨根问底的毛病，既然昨天遇上毒蘑菇中毒事件，她就想查下去。 反正有闲也有钱，就管一管。 “行，就这么决定了。” 楚画最终选了件颜色素淡的骑马装，无论是狩猎还是骑马奔跑，都很方便。 与这骑马装想配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斜背包，里面装着常用药丸药粉，以及某些必备品。 早餐很丰盛，上官云一样一样给她介绍着，并很周到地为她服务。 楚画在家的时候她家兄长也是这么帮她添菜，拿各类吃食的，也没觉得怎样。 吃饱喝足，楚画问：“世子爷，你昨晚睡得可好？” “好，乡野空气新鲜，睡得不好才不正常。”上官云学楚画刚才的语气说道。 楚画也没觉得哪里不对，“确实如此，我都不知昨晚下了雨。看来，那户农家不必为浇水忧心了。” 上官云笑了笑，由衷地道了句：“小丫头当真心善。” “有感而发罢了。”楚画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是好人，别把我想得太好。世子爷，你这山并不高，有猎物？” “狩猎之山不在高，有兔子野鸡足矣。” 楚画哼道：“哪座山没有这样的小动物。走，许久不拉弓，手确实有点痒了！” 马车停在山脚下，自家的山不必带那么多人，何况人多了也是累赘。 楚画还想在山上吃个野餐呢，就只带了紫竹和锦瑟以及四个暗卫，说起来也真不少了。 而上官云则只带了修文和修武，至于暗地里还有没有人，楚画就不知道了。 至于荆勇，也只带了四个人，昨晚他们的帐篷漏雨，折腾了大半夜，留下几个人得把住的地方修补好，他可不想再躲在杂物间里过夜了。 这边的山确实不高，但连绵不断一个接一个，山林深处是野生的松树林，还有能吃的核桃以及板栗等作物。 上山不久，楚画就遇到一窝兔子，在场的都是好手，属于那种拿起小石块儿就能弄死一只兔子的人。 但是楚画想过把射箭的瘾，硬是勒令他们谁也不能动，然后抬弓，“这只兔子是我的！” “嗖嗖！”两声，箭飞了出去，兔子的惨叫声也传了过来。 楚画笑了，将手中的弓扔给紫竹，“过瘾了，下面就看你们的了，这可关系到咱们的午饭。” “大小姐放心，奴婢和锦娘子这就去打几只野鸡，咱中午就吃叫花鸡怎样？”紫竹眼眸亮晶晶地说，“带调料了。” “去去！” 楚画也不拘着她们，拉着上官云去捡兔子。 荆勇后知后觉地站在那里发愣，他似乎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这位大理寺卿夫人竟然还会骑射？ 而且箭术也还相当不错，那是奔跑中的兔子，就算是他来猎，也不见得百发百中。 可传闻中说，这位楚家大小姐除了刁蛮和仗势欺人外，就没有什么优点了。 可骑射不是优点吗？ 对了，还会医术，那么毒的蘑菇吃下去都能救回来，这医术应该是极好的。 荆勇站在边上想了又想，止到他听不到上官云和楚画的声音，突然慌了。 “大人，夫人，你们怎么了？” “无事！”上官云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然后看向楚画，问：“一只兔子能流这么多血？” 楚画将那只死了的兔子提了起来，摇头，“不会！” 这只兔子身上还插着两支箭，其中一支还将兔子定在了地上，从兔子身上流出来的血也是从这两处伤口流出来的。 但是，那两处血线各自流了一会儿竟汇聚成了一洼血，还是很大滩的那种。 “看血迹还很新鲜。”楚画上前嗅了嗅，“不超过两刻钟。” 上官云问道：“单凭血迹能判断出是人还是野物的？” 楚画反问：“世子爷，你觉得什么野物能流这么多的血？兔子还是野鸡？不是说这山上没有大型野物吗？除非是野猪。但是，你看这附近哪里有野猪肆虐的痕迹！” “那就是人的。”上官云起身，吩咐道：“修武，带上几个人，去附近找找有没有人受伤。” “是！” 楚画也拎着兔子起身，这人身边果然还带着其他人，就她实在，把紫苏和紫芙留下了，这俩丫头也很想来呢。 荆勇也凑了过来，问：“大人，发生了何事？” 上官云指着那摊血迹道：“看看这摊血。” 荆勇看过之后问：“这有何不对吗？毕竟那只兔子就死在这里。” “你不觉得这血流得太多了吗？” 荆勇摇头，“下官没有感觉。” 上官云抽抽嘴角，他真是闲着没事跟这蠢笨之人费口舌。 嫌弃地看了眼荆勇，拉着楚画走了。 荆勇：“……” 他说什么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突然觉得上官大人很嫌弃他的样子。 楚画找了块空地就让上官云去处理兔子了，而上官云则把兔子扔给了修文。 “处理好，回来烤着吃！” 修文笑着闪身离开，烤兔子他在行，在去小河边的时候顺手又打了几只兔子。 人多，一只兔子哪够吃？。 就在修文离开不久，修武回来了，身上还扛着个人，不知死活。 楚画道：“还真是个人。” 上官云点头，“夫人就是厉害。” 因为那摊血的异常是楚画先提出来的。 楚画笑了笑，就这么认下了，“人还活着吗？” “还有气儿！”修武将这人放下说，“肚子上有个窟窿，能活多久不清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8章 和箭有缘啊 这是个年轻人，身上衣着跟附近普通的村民没什么区别。 伤在小腹部，从伤口的大小形状来看，是箭伤，不大却深。 这伤口用简单的药草止过血，但效果不大，到现在还在往外渗着血。 楚画让影子拿来自己的小药箱，用高度酒做了下清洗消毒，发现伤口不是那么严重，还有得救。 楚画动作麻利地处理着伤口，手法娴熟的样子看得荆勇一愣一愣的。 这位楚家大小姐不怕吗？ 瞧瞧手上的血，她竟然还用那什么怪里怪气的夹子夹着肚皮看伤口的里面，这真是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有这么处理伤口的吗？ 楚画一边消毒一边解释，“这人采了山上的常用止血药草揉碎后直接糊上了，得把伤口里的草渣子清理出来，不然会感染。毕竟那些药草没有处理过，用在皮肉里面不干净！” 上官云立即拍了一记马屁，与有荣焉道：“夫人懂得真多！” 楚画笑了笑，被上官云哄得甚是开心，“我是专业的。” 嗯，专业的验尸仵作。 她并不觉得昏迷的活人跟死人有什么区别，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会呼吸。 皮肉骨骼还不都一样？不会多几根骨头，也不会少几块肉。 处理好伤口后，楚画又让人喂了粒药丸给这人。 “药丸子贵吗？”上官云又想起楚画问他要药丸钱的事情了，或许今天这粒药丸子他也得付银子。 楚画笑道：“不值几个钱儿，就不劳世子爷付银子了。他身上可还有其他伤口？” 人是修武背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还没查看，我们看到这人满身是血的躺在块大石头边上，像是从高处滚下来的。” 一听这话，楚画赶紧又查看此人的头部，发现后脑勺肿了，还有些许血迹，一看就是撞到了硬物。 “躺在大石头边上？”上官云嘟囔道，“这是伤到了头。” “嗯，麻烦了。”楚画叹了口气，“头部的伤最难办，很容易留下后遗症。腹部的伤不致命，但是这人何时能醒来就不一定了。” “就这样，我们该打猎还得打猎。”上官云道。 楚画点头，“还要找蘑菇。” “好！”上官云一个没忍住伸手想摸了摸她的头，“赶紧洗洗，瞧手上脏的。” 楚画闪手躲过这一记摸头杀，嗔道：“要你管！” 可惜此处没有水源，还是上官云带着她在附近找到了一处因大雨而形成的临时小溪。 上官云闻着那似曾相识的香皂味道，忍不住再次打量起楚画来。 “小丫头，你这手医术莫非是跟着琴公子学的？” 一听琴公子，楚画的擦香皂的手停顿了一下，“世子爷为何这么说？” 上官云道：“我与你们落尘别院的琴公子有过几次合作，发现他验完尸洗手之时，用的香皂就是这个味儿。再观你缝合伤口时的手法，像极了琴公子缝尸体的样子。” 楚画下意识地捏了捏手指，低着头说：“大夫在某些时候也是个好仵作，缝伤口缝尸体都是缝合皮肉罢了，这不矛盾。” “说的也是。”上官云的眸子里闪着光，他似乎又知道了自家夫人的小秘密呢？ 怎么办？好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又怕吓到自家夫人，还是忍忍。 话说，以后大理寺有那等复杂的尸体，是不是可以让夫人出面了？ “还不走？”楚画清洗完毕，伸手扯了扯上官云的衣袖，“你莫不是觉得我给人治伤的行为，有损你侯府世子夫人的名声？” “不不！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我再受伤就不用找别人治了，夫人给我治伤，才最放心。”上官云赶紧否认，祖父说过，这类问题是送命题，万万不能含糊其词。 楚画不知道上官云想了这么多，但却找到了这话的重点，“世子爷身边那么多能人，怎么会受伤呢？难道……” 上官云道：“如你所想，并不是谁都乐意看我成为文昌侯府的世子，也并非谁都愿意让我做大理寺卿。” 也许是在山里保密性好，也许是勾起了上官云的某些不好的回忆，话突然多了起来，“咱们陛下春秋鼎盛，可皇子们却一天天长大。” 这话说的楚画直皱眉头，“世子爷，咱们在这里说这话好吗？” 她的父母很不喜欢跟皇家人打交道，楚画也深受影响。他们家的生意也是如此，与皇家人对上那是能避则避，天下这么大，钱是赚不完的。 上官云笑了笑，“只说了个事实而已。走，看看他们都猎了些什么，修文烤野物有一手！” 楚画也很识趣地开启了吃的话题，“我家紫竹做叫花鸡也是一绝。还有锦娘子，做起吃食来也有一套。” 回到宿营地，看到荆勇急得团团转。 他不过是转身猎了一只野鸡，回来就发现上官云和楚画不见了。想带人去寻找，被留在这边的人拉住，都是认识的人也不好撕破脸，所以他只能急的原地打转。 楚画好奇道：“荆校尉这是饿了？我这里还有几块糕点，先拿去吃？” “不是，不是饿……”荆勇看着楚画手里的糕点，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楚画的手上明明很干净，为何他脑海里总是浮现满手血的画面呢？ 那糕点，说实话是有点饿了，可他好像不敢吃！ 楚画和上官云再怎么善推理，也猜不到这个荆勇竟然被楚画满手是血的画面吓到了。 “不饿就好。”楚画也是个护食的，转身把糕点分给了上官云，“先垫垫肚子，叫花鸡不是那么容易熟的。” 就在这时，几支飞箭射来，楚画被上官云扑倒在地，糕点掉在地上碎了。 “什么人？”荆勇大叫一声，往那飞箭飞来的方向飞奔而去。 而楚画的人则将楚画和上官云围在一起，修武带着几个云卫也渐渐没入树林中寻找放箭之人。 楚画趴在地上大叫倒霉，“我这是和箭结下了不解之缘吗？” 所有人都以为这箭是冲着楚画来的，然而他们错了，当他们全都护住楚画和上官云以后，又有几支箭矢飞来。 这箭飞向那还在昏迷中的人，原来是冲着他来的！ 楚画眼看着救护不及，只好掏出火铳来了几枪。 “砰砰！”几声，响彻山林。 飞来的箭大多被楚画打断，还有一支漏网之鱼插在了那人的胳膊上。 楚画松了口气，“幸好没落在胸口，原来这人才和箭有缘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29章 这就太怪了 “嗯，也是真倒霉！”上官云看着楚画幽幽地来了这么一句。 楚画的火铳发出来的声音响彻山林，四处放箭的人也哑声了，不知道是被吓跑了，还是被抓住了。 在场除了楚画的人外，就属上官云最镇定。 连一向冷静的修文也不淡定了，看着楚画瞪圆了眼，“大人，这这，这是火铳，夫人怎么有火铳？” 他收拾完兔子后回来就遇到了这么一场箭雨，说起来他的运气也不怎么样。 楚画吹了吹从火铳筒口冒出来的烟，很是冷酷的样子说：“前朝就有火铳的存在了，咱大夏朝开国这么多年，将火铳改善得精巧一些也不稀奇。对，世子爷？” 说完叹息几声，“就是不能连续发射，用完还得往里面塞弹药。” 上官云扯了扯嘴角：“你这小火铳已经很不错了，听说就连神机营内也没几把如此精巧的火铳。” 神机营是属于皇帝的亲卫，里面的兵器等各类装备都是大夏朝最先进的。 听说里面的军兵人手一把火铳，而这些火铳是需要严加看管的武器，一般人见都没见过，哪怕是王侯之家，也没有几把拿来防身的，更何况是楚画这样的半个商家女。 楚画小声地说了一句，“我们家的铁匠是大夏朝最好的铁匠，我和哥哥是父母的心头宝，给我们多点防护不是很正常？世子爷不必惊讶。” 上官云点点头，“确实如此。” 他心里对楚家夫妇，也就是他现在的岳父岳母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远超他的想象。 修文还是有些晕乎，天知道他多想要一把火铳吗？这东西就像宝剑和宝马一样吸引人。 这几声火铳的声音把远处的人都吸引回来了，特别是紫竹和锦瑟，二人手里甚至还拎着清理了大半的野鸡，当真是血淋淋呀。 最最震惊的还是荆勇，他手里提着一个昏迷了的黑衣人，急吼吼地跑来。 “大人，发生了何事？下官，下官听到了，好像是火铳的声音。” 他是一个校尉，不管隶属于哪个军营，对于神机营里的火铳声都不陌生，也羡慕神机营里的人，那里面的人才能称得上是皇帝的亲卫。 然后当他看到楚画还在默默地往火铳里装弹药，双眼圆瞪，这是楚大小姐的火铳？ 他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是是，是你的火铳发出来……” 楚画淡定地点点头，“是，我的火铳。荆校尉，就抓到了一人？” 刚才那场箭雨可是有不少，不可能是一人发出的。 荆勇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们几人就只抓到了一人。其他的人被……” “大人，人都在这边！”云一和修武等人也提着黑衣人过来了。 看人都抓到了，楚画这才收起了火铳，终于不需要了。 而在这时，紫竹和锦瑟也回来了。 “大小姐，发生了何事？”这两人目露煞气地说。 她们扫视了一圈，最终将视线定在了不熟悉的荆勇身上。 荆通被这二人看得心中一凛，果然不能小瞧大家族出来的人呀，哪怕是个女子。 楚画道：“无事，一时情急动用了火铳。现在，终于可以救人了。” 刚刚洗好手的楚画，又跑去清理那倒霉之人身上的箭伤。好在是伤在胳膊上，这里肉厚，只需要简单地止血就行。 在包扎之时，楚画说道：“世子爷，此人腹部上的伤口跟胳膊上的一样。” 上官云来到那几个被打晕了的黑衣人跟前，接话说：“所以，伤他的人就是他们。修武，弄醒一个。” 楚画在紫竹的帮助下清洗手上的血迹，悄悄地说：“我觉得你们两个还得把叫花鸡做好，怕是没那么快下山。” 锦瑟接过紫竹手里处理好的和处理到一半的鸡，说道：“交给我，不就是个叫花鸡，保证让你们吃的口水直流，紫竹就流在大小姐身边，以防意外。” “好！” 另一边，上官云正在审问黑衣人。 这黑衣人是真的不经审，还没怎么用刑呢，就全部招了。 一人招的可信度不高，可六个人全都这么说，那就有八.九不离十了。 上官云让修武把这些人全都捆起来后并捂住了嘴，以免惨叫而影响吃野餐的心情。 直到上官云把这些人都收拾好，楚画这才把人叫过来，“问清是怎么回事了吗？” 上官云点头，但是表情还带着些许疑惑，“让我不明白的是，既然是普通的培植菌茹的生意人，为何如此霸道，连弓箭手都有了，还敢行凶杀人！” 那倒霉的被箭青睐之人的故事大概是这样的，他可能是一个采药人，在大夏天里还会采些山珍卖。 说起山珍，鲜美的蘑菇也是其中之一，这人大前天也不知道怎么就闯进了这些人看管的菌茹培养地，发现了这些山珍。 年轻人如获至宝，将眼前能看到的蘑菇采了个大半儿，这些黑衣人发现蘑菇被偷了就顺着线索寻找。 没想到今天一早发现偷蘑菇的人又来了，他们就躲在暗处放起了冷箭。 年轻人中箭逃跑，这些黑衣人就追了上来，直到刚才他们发现有人救了这人，便趁楚画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想来个偷袭。但技不如人，全员被擒。 楚画思索片刻，“这么说，我们救下的年轻人就是卖给老村长毒蘑菇的小贩了？” “想来就是此人。”上官云勾了勾唇角，“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运气？” 楚画摇头，“说不定是阴谋。既然黑衣人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等我们吃过午饭后，去培养菌茹的地方瞧瞧。说不定能瞧出什么蹊跷来。” 没有蹊跷是不可能的，既然是那么好的山珍，为何没在帝都内见过？ 楚画家里都没有培养出这些野生的菌茹，更别提其他大户人家了，想吃山珍还是得看老天爷的赏赐。 既然培养出这么好的山珍，怎么不卖给帝都内的有钱人？反正楚画是没听说过帝都的集市上，在这个季节里有这东西卖的。 再加上黑衣人的凶残追杀，如此看来，这些菌茹很重要，重要到不惜杀人。 这就太怪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0章 怕是逮不着兔子了 那个年轻人依旧在昏迷当中，楚画等人也不急，反正菌茹就在那里，跑不了。 等修文几人把兔子等野物烤好后，锦瑟做的叫花鸡也从土里挖了出来。 敲碎外面的泥土，露出里面用白栎树叶包裹的鸡，还没吃就能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北方山林很难找到荷叶，用这种混合在松树林中的白栎树叶子包裹起来也是不错的。而且在这山上，也只能找到这种大的树叶子能用了。 还有修文烤的野兔等小野物，吃得楚画大呼过瘾，吆喝着下次还带着他们出来野餐，这手艺都能在帝都开店了。 吃饱喝足，那个年轻人依旧没醒，上官云只好让人就地做了个简单的担架，让那些黑衣人轮着抬。 黑衣人一开始不配合，被修武用独创的整人手法整治了一番后，都求着抬。 楚画光听他们的喊叫声就觉得惨，似乎比杀了他们还痛苦的样子。 一时好奇，便让不愁说话的雷子悄悄地去套近乎了。 这技能不错，说不定哪一刻就能用得到。 上官云想起这丫头说要学开锁技能，可她好像忘了问他拿书，难道这回她又想学这折磨人的刑罚？ “哦，对了，世子爷。”楚画也想起开锁技能这一茬了，“锁技，开锁的书。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太多了，我差点把这一重要技能给忘了。” 上官云伸手摸摸她的发顶，“我帮你记着。”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上官云很开心小丫头这回没有拍开他的手，而楚画的心情也还不错，因为即将揭晓菌茹的秘密了。 一行人都是练家子，看上去最弱的楚画也没有叫嚷着走不动。实在是这山真不高，就是钻灌木林的时候不好过。 天气热，灌木林里有不少虫子，荒郊野外的，也没人拿这些虫子怎样。 好在楚画带了厚实的披风，往头上一披，只露两只眼睛，然后就可以往前冲了。 楚画的人也都带了披风，至于其他人，那就抱歉了，只能用自己的盖世神功来护体了，连上官云都不例外。 出了这片虫子遍布的灌木林，楚画抖抖披风，舒服地享受山林深处的凉风。 “世子爷，以后进山多做些准备。”楚画嘚瑟地说，“这个季节的虫子着实可恶！” 上官云其实还好，前后都有人开路，他身上沾到虫子的可能性不大，但那在前面开路的几个被擒的黑衣人就不一样了，正在相互拍打着虫子，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红一块，紫一块的。 “夫人说得是，无论何时都要做好万全准备。”上官云严肃地说，“以后要向夫人学习。” 楚画想看热闹的心思瞬间飞了，扔出几个药包，“带在身上，驱虫的。不过，那类吃树叶的小虫子就是想躲也跑不快的，还得带个披风。” 上官云点点头，“受教了。” 楚画也被上官云这认真的态度愉悦了，眉眼弯弯的样子很是可爱，“那就继续走，去看看那片神奇的蘑菇地。” 如果说世上真有这么一块天然的养蘑菇的地方，那么这里一定是老天的赏赐。 对吃食没什么挑剔的她心动了，或许可以想法子从原主人手里买下来。 她家挑剔的娘亲还是很重饮食的，时常抱怨在帝都没有鲜美的菌茹汤喝呢。 一行人又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的样子，穿过一处隐藏在杂草灌木内的半截山洞后，就到了一处堪称天然盆地的地方。 这里四周都是高大的松树，这处小盆地内却没有任何树木，反而有许多掉落的松针和其他被风吹的杂草树叶。 盆地四周是山石相间沙质土壤，上面生着杂草，自动过滤着从山里流下来的水。 哪怕是久不下雨，此地也不会干，从那没长草的地方冒出来的青苔就能看出这一点，绿油油的，没看到干枯青苔痕迹。 再加上周围树木高大，没有大太阳直射，风吹起来反而有股阴凉的感觉。 楚画站在高处往下看，能看到那处盆地里冒出来的蘑菇，有粉嫩的，也有全白的，还有红的，黄的，有些楚画认识，有些不认识。 上官云道：“那些红色和黄色的我认识，是松林里常见的菌茹，味道很是鲜美。其他的，不认识。” 楚画疑惑道：“颜色越艳丽的茹，毒性越大。我觉得现在的温度不高啊，下面竟然长了这么多的蘑菇。” 上官云扭头看向一边的黑衣人，眉眼冷漠，气势压人。 黑衣人之一赶紧出来解释：“山里有一处热泉，虽然很小一股，却能滋润这片菌茹地。” “真不错！”楚画的眼睛亮了，丹凤眼发出的光能亮瞎人的眼，“大人，这片地儿是谁家的？银子不是问题，真的！” 她楚大小姐缺银子吗？ 不缺，缺的就是这种独一无二。 上官云笑了笑，跟修文确认了下方位，“巧了，山下那片土地是半月别院的产业，这里的山也可以属于半月别院。夫人若是喜欢，可以过户给夫人。” “真的吗？”楚画惊喜了，看向黑衣人，“你家主人是谁？没买下这块地？” 黑衣人摇头，“我们并不知东家是谁，也不知道这地是谁家的。” 另一个黑衣人说：“我们就是隔壁镇子上的猎户，雇来负责看守这片菌茹地。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收菌茹，其他的啥也不知道呀。” 其他黑衣人连连点头，“来收菌茹的人都不让我们碰里面的茹，这里的茹都是有数的，碰了，少了都会赶我们走。” 楚画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会对这位采摘菌茹的后生下此毒手？胆子不小呀。” 第一个说话的黑衣人道：“这，这不是我们的错。是雇佣我们的人说的，说是我们东家是官家身份，碰上那不长眼的，弄死都不用担责。” 另一个黑衣人接着说：“我们那天一早就下山喝酒了，回来看菌茹少了一大半儿，我们就慌了。白天黑夜的蹲守在这里，今儿一早好不容易又发现了那个小贼，就，就一时心急……” “请大人们饶小的们一命，我们也是，也是急了。”黑衣人跪下求饶。 但是楚画是那等心软的人？看了不看地问：“官家身份？哪个官家。” 还是第一个黑衣人说：“听说是本县的县太爷。” 上官云突然道：“糟了，怕是逮不着兔子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1章 试毒茹 楚画知道他说的是昨天的毒茹事件，让县令派人寻找卖茹小贩儿的事情。 “那就先去问问县令。” 上官云点头，“希望不是大案。” “嗯，希望只是普通的见钱眼开。”楚画也道，“不如我们把这里的蘑菇全采了，正好可以看看哪个有毒。” 上官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用什么装？” 楚画看水多的地方长着蒲草，便道：“你让人尽管采，我和紫竹她们可以用这些蒲草编个一次性的篮子。咱们人多，人手一两篮就能搞定。” 上官云大吃一惊，“你会编篮子？” “这有何难？”楚画嘟着嘴说，“我会的多着呢。” 她七八岁就会编了，有个喜爱田园，对任何工艺品都感兴趣的母亲，这都是小意思了。 紫竹和锦瑟也都是心灵手巧的，楚画教上两遍也都编得像模像样。 先编出几个篮子给采摘的人，嘱咐说：“每个人只能采摘一种蘑菇，不可混在一起。” 这里生长的菌茹有很多种，一看就是有人专门从别处移过来培养的，除了那几种常见的可食用的蘑菇外，她也不知哪种有毒，哪种毒性大。只知道那颜色鲜艳的，必不能入口。 她需要回去好好测测毒，真不知道为何食用茹里混入了有毒茹，种植他们的人不知道吗？ 还是故意为之。 难道这些蘑菇不是用来吃的？ 楚画脑海中蹦出了很多的念头，但没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都缺少证据。 待这些蘑菇都采完后，楚画三人编篮子的手也麻木了。 装蘑菇的小篮子在地上放了一大片，楚画担心，“能带走？” “放心，人够用！”上官云道，“天色不早了，回！” 就这样，每人都提着两个小篮子开始下山，连那几个黑衣人都不例外，除了抬担架的人，他们同样得提着小篮子。 回到半月别院后太阳已经下山了，略作梳洗，楚画便把上官云拉到一边说起了正事儿。 “大人，我觉得咱们得先派人去了解了解那个县令。”楚画很是认真地说，“别嫌弃我较真儿，我就是跟在哥哥身边习惯了，遇到事情总想弄个清楚明白。” 上官云露出欣慰地笑容，“我若有你这么个下属就好了。先让修文和修武暗中去探探小县令的底儿。” 楚画道：“让影子和修文去，你身边总得有个使唤的人。” “就依夫人之言。” 影子和修文得到命令后去大厨房拿了点吃的，便骑着马走了。 上官云这才跟楚画说起那个小县令的一些基本信息。 “半月坡隶属于独山县，不归帝都管辖，却也算能算得上帝都圈子里的县城，其县令很吃香。大多都是帝都内老牌世家子弟争夺的好缺儿，那些新科进士们都喜欢外放在此为官，离帝都近不说，还能顺利镀一层金。” 楚画不了解这些，但知道新科进士想要再进一步的话就得外放为官，外放的这几年里的政绩很重要，若能让上面看中，会步步高升，不出几年便能进入帝都的官员圈子。 新进士们大多年轻，外放几年的好处多着实多，等磨砺的差不多了再进帝都的官员圈子，这青云路才算是真正开始。 “那么，现在独山县的县令是谁？”楚画问，“难道也是帝都内的某个家族的，后辈？” 上官云点点头，“昨日去送信的云三回来说，独山县的县令竟然是帝都江家的庶长子。帝都江家你可能不了解，他们是出了名的清流。 江老太爷曾做过太子的老师，而江家的现任家主是翰林院大学士，家中嫡子现在是吏部侍郎。嫡次子还在帝都书院学习，听说为人极聪慧，已是举人。还有一个庶子今年刚中了秀才。” 楚画惊讶了，“这江家还真是人丁兴旺，家里的孩子真会读书。” “论会读书，江家人是出了名的。”上官云对此也不吝啬夸奖，然而他话锋一转，“不过，若是江县令真有问题的话，怕是难办了。” 楚画叹了口气，“不是难办，是影响过大了？世子爷，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得找到毒蘑菇的真相。就是江家插了一手，也不能就此放过。” 也许是看到了上官云眼里的为难，楚画再接再厉道：“大人，咱是探案人，是老刑狱了，可不能被一个江家就吓倒了，这不符合你大理寺卿的形象呀！” “扑哧！”上官云被楚画认真的样子逗笑了，伸手就想往她头顶上摸，“说的什么话呀。我在想最坏的打算，或许是我们想差了，江家既然能出那么多优秀的读书人，后辈子孙想来也不会差。” “也许。”楚画轻轻拍掉上官云的手，对于有事没事就爱摸她头顶的行为，她也是无力吐槽了。姑且把这人当成他家兄长看，反正兄长也总是爱摸她的发顶。 但是，她的心里对此事总有股淡淡地担忧，或许这就是身为探案人的疑心病。 讨论到此结束，大厨房里的饭菜还没好，楚画便带着几个丫头在院子里整理蘑菇。 将那些一眼就能看出是可食用的蘑菇分出来，从中再挑出几个来剁碎了混在鸡食里喂鸡，以此来看看有没有毒。 至于分不出来的，也用同样方法喂鸡，并认真地做好标签。 楚画所在的小院落不允许外人进入，一个个的鸡笼放在院子里，不时传出喔喔叫的声音。 做完这些后天就黑了，楚画看着那些鸡笼子，叹了口气，“希望明天它们都还活着。” 那是不可能的！ 次日一早，楚画梳洗过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开鸡笼。 只飞出来她们认出来的可食用蘑菇的那两笼鸡，其他的几个笼子里有死得透透的，也有半死不活的，还有飞出来如中了邪似的鸡。 前两种还好理解，毒性强弱所致，但那中了邪的鸡就很邪门了。 “咯咯咯！” “咯！砰！” 像中邪似的鸡又如喝醉了酒一样歪歪扭扭跌倒在地，也有直接撞墙上的。 还是撞了接着撞，直到把自己撞死！ 楚画用解毒丸的水硬灌了几只，竟没看到效果，到午后，这些鸡全都蹬腿了！ “怪哉，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毒茹。” 楚画惊讶又惊奇，将这些有毒茹们做好标签，趁着今天的大太阳先晒起来，她想拿给药堂二掌柜瞧瞧。 这位二掌柜，对毒相当感兴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2章 一举数得 当天晚上，那个倒霉的年轻人终于醒了。 不过，这人似乎失忆了，醒来就问这是哪里，你是谁？我又是谁？ 这就是很迷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别人怎么知道你是谁？ 然后这人就又厚着脸皮讨起了吃的，两天没吃饭了，着实饿得不行，饿的他都感觉不到伤口疼了！ 楚画没给，这人伤的是腹部，肚子里开了个洞呢，虽说伤口没感染，这人的精神也还好。 但是谁知道肚子里面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呀，所以按照他们药堂的规矩，凡是腹部破了个洞的病人，都得放了气后才能吃饭，不然就只能喂粒营养药丸了。 不管楚画怎么解释这些专业术语，失忆的年轻人就是认为是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他们才不给顿饭吃。这人就使劲想，努力想，差点又把自己想晕了。 头痛愈裂之下，年轻人放弃了，“这位大人，夫人，还请给我取个名，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伤成这样的，请二位好人做到底，暂且收我做工，我会凭力气挣出吃的来。” 楚画呵呵了，这后生为了吃的当真是敢说呀。 上官云挑剔地看着他，“就你这瘦胳膊瘦腿的，能干什么？打不过人家，也跑不过人家，收下你吃白食吗？” 年轻人更加不自信了，“我，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说起来你这人还是比较重要的。”楚画道，“世子爷，不如就先收下，反正前面也收了十月霜和六月水，再来一个吃白食的也不算多。” “既然如此，那就请夫人赐名儿。”上官云配合她说。 楚画想了想，“你是我们从箭雨中救下来了，也是因为毒茹才注意到你。那么就叫谷雨。” 上官云一愣，“这谷雨莫非是谷雨时节的谷雨？” 楚画点头，“就是这两个字儿，好写。” 上官云呵呵笑了，这跟箭雨和毒茹有何关系？不过，夫人的话得认同，“那就叫谷雨。等明日，我派人把半月坡的老村长带来，让他看看此人是不是我们找的小贩儿。” “甚好！” 第二天一早，半月坡的老村长便被带来了别院。 他将失忆的后生也就是现在的谷雨看了又看，确定了，“大人，此人就是那丧天良的小贩儿，是他卖了毒菇给小民。差点害了全村人，此人该死！” 吓得谷雨连连后退，“我，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有那么坏吗？” 上官云道：“此案还在查，待水落石出时，本官会派人来半月坡张贴告示。云一，送老村长回去。” 老村长走后，楚画才给了谷雨一碗稀粥，“今天吃粥，明日正常饮食。” 哪怕是一碗粥，谷雨吃得也很幸福。 楚画让人看着谷雨后，便跟上官云去了院子里，“世子爷，影子和修文还没回来？我们已经出城三天了，是不是该回了。” 上官云道：“昨夜他们回来过，说是没查到江县令的任何疑点。我让他们再盯半天，午后直接去买下那座山。” “原来那座山还不是别院的产业啊。”楚画哼道，“还说过户给我，能不能买得到还不一定呢。” 上官云对此却是信心满满，“我认为一定能买到。” “为何？”楚画蹙了蹙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里面还有我不了解的事情？还是世子爷你想拿这座山做文章。” “夫人就是聪慧！”上官云不止一次这么夸楚画，忍不住伸出手来再次摸摸她的头，但是又被楚画躲了过去。 上官云呵呵笑了，一点儿也没觉得尴尬，笑完解释说：“若是买不到，那么这座山定是有主人的。我们只管顺着衙门里登记的信息去寻，就能找到培养毒茹的人，至少是个冲破口。 但我觉得那座山应该是无主的，就冲着黑衣人的嚣张和谷雨初次采摘的蘑菇来看，无主的可能性极大。 既然是无主，又这么隐秘地培育毒茹，而黑衣人们又如此凶残，不把人命当回事儿，还说他们的东家有官家在撑腰。说明，他们的东家是在做非法的勾当。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示人，必然是见不得光。既然见不得光，又怎会在衙门里留下证据？哪怕是个假的证据也不行，总会查到蛛丝马迹，唯有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何况那里又那么隐蔽，寻常人很难发现。” 楚画懂了，“原来如此，还是世子爷想得周到。如此不但能得那块地，还能试探江县令，说不定还能寻到线索，当真是一举数得呀。 不过，万一江县令不将此地卖给我们呢？他可是县令，是这块地界上最大的官儿，卖不卖，他说得算。” “我会让修文暴露我的身份。”上官云哼道，“难道这块地我这文昌侯府的世子都买不到了？若是他不卖，我就能查到这块地为何不卖，届时他就倒霉了。谎言，有时真的很好拆。” 楚画突然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佩服，佩服！” 上官云笑道：“彼此彼此！” 两人互捧几句，均哈哈大笑起来。 那就等。 但是好不容易出城一趟，不能就这么干巴巴地等着。 楚画带着自己的人在别院附近转了个遍，别院不远处有一个藕塘，荷叶正绿，荷花也刚刚冒出头，盛开的并不多。 这不妨碍楚画辣手摧花，荷花剪来插瓶，荷叶拿来做菜。昨天的叫花鸡吃得不过瘾，锦瑟想用荷叶包裹起来再做一回。剩下的荷叶就晒干带回家给小厨房里的人用，都是好东西。 藕塘里还有鱼，虽不大，却可以煮汤喝，钓几条。总归，这片藕塘被楚画祸害了不少，好在她还没有挖那还没长成的藕，让别院管事稍稍好过了一些。 晚饭过后，楚画让人收起今天晒的个差不多的蘑菇和荷叶，准备明天一早就回城。 影子和修文也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们带来了那处山林的地契。 除了这处山林，与它相邻的几座山现在也有了主人，就是楚画。 上官云让楚画把这些收好，问道：“可有发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3章 赶紧回城 修文道：“属下和影子兄一直分头监视江县令，并没发现他有何不对。反倒是十分积极地寻找那个小贩儿，待属下提出要买那块山林之时，江县令问过手底下的人才知有这么一块山林。 查到无主之后就很痛快地盖了章，还说明日一早来别院拜访大人，只是属下刚要离开县衙的时候，帝都那边来了个送信儿的，属下就听了一耳朵。” “何事？”上官云挑了挑眉，怕不是有意外吧？ 楚画也小声地说了一句，“莫非又有巧合了？” 她和上官云是不信巧合的，偏偏从出城到现在得了一块上好的养茹之地，中间巧合无数。 这就真的怪了。 修文道：“那是吏部下来的公文，令江县令三日之内交接好县衙事务回京，江县令就取消了明日来见大人的行程，说是待回京之后亲自登门拜访大人。” “吏部？”上官云道，“本就没指望江县令能来，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城。你们下去休息吧。” “是！” 楚画也让影子下去休息，并将屋里的丫鬟们全赶了出去，然后凑到上官云跟前，问：“世子爷，官员的升迁都是这么急的吗？” “什么？”上官云正在沉思中，猛不丁地听到楚画的话，扭头一看，差点碰到楚画，身体下意识后仰，然后又无比后悔，他反映这么快干什么。 楚画也不好意思地后退了几步，“抱歉，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不不，不是 夫人的错。”上官云这会儿又主动往她跟前凑了几分，“吏部是吧？” “是！”楚画急于了解情况，真没察觉出什么暧昧的氛围来，“我觉得江县令如此快回帝都，定有意外。” 上官云也收起了心里的小九九，认真地解释起来，“一般有两种情况，一是为皇帝陛下做事的人，陛下有事急招。二是，帝都中的某个官职突然空缺，补缺的人实在难寻，几方较力之下，选了此人。” “世子爷觉得哪个情况符合？” “不可能是第一种。”上官云道，“咱们的皇帝陛下不可能用一个庶出的官员，除非他有非凡的治世之能。在我的印象里，江县令并没有如此才能。” 楚画叹道：“那就是第二种了，难道我们离开帝都的这几天，出了大事儿？” 上官云默默地看了眼楚画，心说，这种可能性极大。然后他又不得不多疑了。 难道有人专挑他离城后犯案？ 那就得赶紧回京。 再往深处想，就更加操心了，他被皇帝骂，被迫在家反省，这里面难道还有更深层的阴谋？ “哎呀，不能多想！”上官云眉头紧蹙，赶紧摇摇头。 他们这些与刑狱打交道的人，总是会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希望事情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楚画拍了拍上官云的肩，安慰道：“明日一早就回城，咱们先回侯府，你这大理寺卿总不会被免职吧？” “不会！”上官云笑了笑，“小丫头 这是在担心我吗？” “不，我知道你不会。”楚画一本正经地说，“在帝都能接替你的年轻有为的后生也只有我哥了，可我哥立志要为督察院武院扬名，所以这大理寺也就只能由你来掌管了。” “好吧。”上官云抽抽嘴角，完全没安慰到好吗？ 他和楚瀚有可比性吗？ 上官云自认比楚瀚那家伙优秀多了，若是他的话，才不会被人几句话就忽悠出了城。 出了城？ 上官云的眉头又锁起来了，他可不就是出了城吗？虽然没有危险，可还是出了城。 还是他亲自驾车出了城，手底下的人知道半月别院的不多，还都被他带着来了。 这么一想，他憋屈了，还不如楚瀚呢，人家至少是被人忽悠出去的。 而他？是自个儿想法子出的城，这真是比被人忽悠还难受。 楚画又安慰上了，“世子爷，莫气，人生就是这样，高低起伏，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睁开眼看那升起的太阳。不说了，今晚睡个好觉，明儿一早就回城。咱回城再作安排还来得及。” 上官云点点头，“夫人先睡，我想静静。” 真的，他一点儿都没被安慰到。 楚画倒是没有任何感觉，自顾自地钻进了被窝，这几日睡得着实好，她都爱上睡觉了。 但是今天躺下后，却怎么也没了睡觉的感觉，难道此地已经不安静了？ 偷偷地打开床帘子，没看到地铺，她心里起了小别扭，披上外衣拖拉着 鞋子往外间走。 看到上官云还在灯下皱着眉头怀疑人生的样子，楚画直接说：“还在想？赶紧睡啦。你别忘了还有我呢，大案要案我帮你，保你这大理寺卿坐得稳稳的！” 上官云抬头，看到楚画衣衫不整的样子就觉得特别地撩人，“小丫头这是睡不着了？” “我那是关心你。”楚画哼道，“熬夜易猝死，两年内我还不想被动成为你们侯府上的寡妇，麻烦多多！” 上官云：“……” 上官云最终还是跟着楚画回了卧房，然后又认命地打起了地铺。 楚画这才满意地合上了床帘子，这才对吗，这才是一家人。 又是一夜好眠，第二日吃过早饭稍做收拾，一行人便马不停蹄地回城。 回到帝都已近午时，楚画让人把失忆了的谷雨放到落尘别院，并让人看好他。 换了马车后就跟着上官云往文昌侯府走。此时的马车上面有文昌侯府的徽章，路过闹市，知道的人都清楚，上官大人这是回来了。 他们前脚刚踏进侯府，后脚大管家就跑来说，大理寺的李捕头已在前院等半天了。 上官云直接去了前院议事堂，看来是真有事儿发生了。 而楚画呢，继续往云平院走。 路上她遇到了来回转悠的林芳菲，看她那紧绷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在散步，像是在专门等她。 这不，林芳菲看到楚画，眼睛一亮，笑着跑过来给她行礼，“三表嫂，你可是回来了。” 楚画看 出她有话要说，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还成，出城去庄子上住了几天，倒也清静。林表妹啊，这几天过得可好？我在庄子上采了不少荷花，跟我来拿几枝回去插瓶吧。” “好啊。”林芳菲笑得开欢，“我最喜欢荷花了，插瓶再好看不过。” 林芳菲的两个丫鬟面面相觑，花园里也有荷花呢，为何没见她们表小姐去采上两朵。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174931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183954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1839547","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184104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183954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1841040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4章 别把我当娘 回到云平院，楚画来不及梳洗便开门见山道：“表姑娘有话要说？” 林芳菲也干脆，点了点头，“三表嫂，你们这几天没回侯府，可知大夫人已经跟你们伯府里的楚月定下来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这个月底。还，还……” 楚画没想到楚月的亲事也这么急，“还什么？” 林芳菲道：“还说，上回你和世子表哥成亲冲的喜没冲成，这回让楚月再来冲喜，说是，你八字和你祖父犯冲，你先前成亲冲的喜反而让你祖父不大好了，这才狠下心来让二孙女再来冲个喜。” “呵！”楚画冷笑，“这是在恶心我呢。我那祖父呀，能吃能睡，胖得跟猪似的，还冲喜不成功，楚月她来冲喜就肯定成？不过是嘴巴一张一合的事儿。” 林芳菲抬头小心翼翼地看楚画，“你不生气？毕竟是亲祖父。” “生气有用？”楚画道，“若是有用，我也不会嫁过来了。让他们作，作死的前奏罢了。你就为这个在等我？等几天了？” 林芳菲一愣，“两天了，三表嫂，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你？” 楚画哼了一声，“你看似在散步，实则心事重重。看到我后就像看到亲娘一样，笑的那个欢呀。更何况，我何时归来，你肯定是不知的。想第一时间看到我，最有效也是最笨的法子，就是在我回屋的必经之路上等。 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个点儿回来？若是我傍晚 回来，你还会这样等我吗？” 林芳菲愣愣地说：“谁家不是大清早往回走的？” “也是。”楚画笑了笑，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 林芳菲却问：“三表嫂，你不介意楚月嫁进来吗？我听说过她在你成亲前做的事情，我怕她嫁进来后没安好心。” 楚画道：“你是怕她嫁进来算计你吧？” 林芳菲被戳穿，有些不大好意思，“我，我就是个胆小的。三表嫂，我，我能依靠你吗？” “为何不依靠你三表哥？”楚画好奇地反问，“他可是这府上的世子，他的话语权比我强多了。” “我不敢。”林芳菲小声说：“何况我也得避嫌。我跟三表哥还没什么呢，就被人说这说那的，要是再走近一点儿，那还不传得没脸见人啊。” 楚画饶有兴趣地打量起林芳菲，看她眼神儿清澈不似作假，也没有那种婊里婊气的做派，能这么干脆地表明自己的观点，倒也难能可贵。 但是吧，她的善心并不是随便给的，这要看对方值不值得给，也要看对方能不能受得起。 “说实话，你的选择很正确。但是，我为何要帮你？”楚画垂下眼眸，清清凉凉地说。 林芳菲抬头再看楚画，发觉眼前人似乎变了，眉眼虽然还是那么精致好看，却没有方才的亲近感，更加疏离了不说，还有一股子凛然的气势。 林芳菲不由自主地怯了，但她也是个聪明的，很快就想到她该有的反应 ，“我，不知三表嫂想让我帮什么？” 楚画这才扬了扬嘴角，“这就对了。有我和世子爷在，他们拿捏不了你的婚事。你在这方面也长个心，看上了哪家后生就跟我说，我派人查。至于嫁妆方面吗，这个得问世子爷了，毕竟是你们侯府的事情。” 林芳菲以为楚画说的是侯府没表姑娘出嫁的惯例，也没多想，赶紧道谢，“多谢三表嫂，三表嫂就是芳菲的再生父母。” 楚画被这姑娘逗乐了，“别别，可别这么说，你我差不多年纪。我的要求很简单，看着点老夫人那边的人。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大夫人和二夫人心大得很。 就是上官棋的心也不小，要不然他不会由着大夫人安排他的婚事。听说，前些日子说服那两房人交清贪没公中银子的人，就是他。” 林芳菲点头，“就是他。我看不透这个小表哥，他比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善于隐藏。” “果然。”楚画表情沉了沉，“这样，你再帮我打听打听方姨娘。不过，打听不到也没关系，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了，我从不亏待自己人。” 说着，她拿出一个小瓶子来，“这是我家药堂的非卖品，里面有两粒药丸，你带在身上防身。” 林芳菲是知道楚家药堂的，在帝都那是顶顶好的药堂，赶紧双手接下，“这，这是什么药？” “解毒丸。”楚画喜欢未雨绸缪，叮嘱道：“不管你是否真心投诚，我 都不想看到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出事儿。 特别是又蠢又毒的楚月即将嫁进来，她那个人没有底线，惯会用些下三烂的手段害人。像那迷.烟.迷.药以及魅.药之流，若是女子中了那种药，就等于任人宰割了。 此解毒丸虽然不能百分百解那种药，却也能让人不受控制，你带着防身。” 楚画嘱咐完，看这柔弱的表妹，还是不放心，“以后少跟心怀不轨的人去湖边这类有水的地方，被推下去就不得了了。” 林芳菲连连点头，眨眨眼，泪珠子就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三表嫂，你怎么这么好？” 她突然上前抱住了楚画，呜咽地说：“三表嫂，我没见过娘，也不知道我娘长什么样，我爹的样子我也忘了，只记得我那后娘打我，骂我。我想，我亲娘若是还活着，她定然跟三表嫂一样对我这么好。” 被当成娘的楚画：“……” 她好不容易把林芳菲推开，严肃地说：“我还是个宝宝呢，别把我当娘，我没你这么大的闺女！” “扑哧！”林芳菲笑了，也终于露出了真性情，“三表嫂真可爱。三表嫂放心，我能活着长这么大，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三表嫂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楚画点点头，“这几天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吗？” 林芳菲犹豫了，“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听到一些传言。” “什么传言？” “外面都在传，三表嫂是扫把 星，走到哪儿，哪儿就出事儿。”林芳菲还是说了实话，“可我觉得三表嫂是福星。” 楚画哼了一声，“是因为崔家梨园的命案吧？那可不是我的错。你说得对，我是福星，走到哪儿，就能解开哪儿的冤案！” “哦，还有一件事儿。”林芳菲道。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183954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184104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1841040","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192821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184104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192821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5章 谁给她的自信 林芳菲接着说：“前天镇国公府的大小姐送来一张帖子，说是想请你出去赏花。那天你刚好不在，就没人给她回应，但是昨天莫心媛直接来找你，是嫣然接待的她。 可不知为何，过了不到两刻钟，莫心媛就生气地离开了。离开之前，我听她说什么，她不会放弃的。看样子好像还会来。” “莫心媛？”楚画一愣，这名字有点耳熟，想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是谁，“是那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大小姐啊。” “是这位大小姐，她走后我去看过嫣然，她们吵架了。”林芳菲也想不明白，“嫣然那姑娘心气高得很，一向以出嫁的大姐姐看齐，很喜欢结交那些世家贵女，她应该不会和莫大小姐发生罅隙呀，就算是忍她也能忍得下去。” 楚画不以为然道：“等莫心媛再来时就知道了，管那么多做甚？表姑娘，还有事吗？” 林芳菲呵呵笑着起身，“没，没了。三表嫂，你让人给我采几枝荷花吧。我怕手里没荷花，会被人怀疑。” “紫芙，送几枝好看的荷花给表姑娘。”楚画点头，很欣慰地说，“不错，就该这样。” 送走了林芳菲，楚画回房梳洗了一下，换上舒服的家居服，叫来了小九。 小九见到楚画有一肚子话想说，“夫人，这几天府里发生了不少事情，夫人想怎么听？” 楚画被小丫头机灵的样子逗乐了，“还想怎么听，那你能怎么说？” 小九 认真地数起了手指头，“奴婢可以按照日期说，也可以根据某个事件来说，某个人来说。” “那就按日期来吧。”楚画笑着说，“这样好记。” 小九道：“那事情可就多了，夫人您坐着喝茶，奴婢慢慢跟您讲来。” 楚画他们出城整三天，头一天的时候，大夫人还专门派人去落尘别院查看他们的情况。 得知他们出城后，大夫人就放开了，直接把媒婆叫到府里来，让大房那边的大管家带着彩礼去提亲。 彩礼也是中规中矩的那几样，看着好看，实则不值几个钱儿。但是人家顺恩伯府乐意啊，初次上门就应了。 第二日合八字，第三日就直接定下了成亲的日子。理由是顺恩伯还是不大好，头一个孙女冲喜出了意外没冲成，还得靠另一个孙女儿。 楚画听到这里，冷笑道：“这是在败坏我的名声呢，想得美。小九，接着说，侯府就没人闹？方姨娘那边……” 小九道：“闹了，第一天就闹了。还闹到老夫人那里去了，但是老夫人不管，最后还是大爷出面把方姨娘安抚了下来。 可是第二天的时候，方姨娘那边就传来了喜讯儿，说是有喜了，一个多月了呢。这可把大夫人气坏了，摔了屋里好些瓷器。” 楚画撇撇嘴，“没让人从公中补上？” “补了。”小九笑道，“卢嬷嬷让人登记入册了，还算出摔了的瓷器值多少银子，让小丫头送了张条子 过去，隔天大夫人就送了银子过来。” “做得好。”楚画靠在软榻上惬意地拨了拨茶水，“该他们的，我不克扣，但是他们也不能赚我的便宜，一个铜板儿也不行。” 小九点点头，“夫人说得好。但是小九还有几件事儿要说，是关于老夫人和五少爷的。” “讲！” “五少爷在大夫人派人去顺恩伯府提亲后，就去找了老夫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夫人直接让大夫人把这亲事给退了。 但是在第二天老夫人就改口了，五少爷就去了书院到现在还没回来，方姨娘这才闹的。可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楚月进门的日子就这么定下来了。” 楚画想了想，又问：“继续盯着方姨娘。另外，府里的大少爷二少爷他们有何变化？比如，在他们所在的衙门里，有无升迁？” 小九摇头，“没听说过。有的话，以大少爷和二少爷的性子肯定会大肆宣扬。他们和大爷二爷一样，靠着侯府恩荫在清水衙门里混日子，属于衙门里可有可无的人，也就能赚个好听的名声骗骗不懂的人罢了。” 楚画点了点头，“很好。小九，你是个伶俐的丫头，以后府里的这些事情我打算交给你来做，不要怕花银子，适当培养人手，不懂的就问你家祖父，他是个厉害的管家。 以后不但要盯着夫人姨娘还有小姐们，就连这些爷们也得盯着。可愿意？” 小九眼 睛亮晶晶的，头点的如小鸡捉米似的，“愿意，愿意！奴婢，奴婢是不是就是他们说的管事娘子了？” 楚画笑道：“不是管事娘子，是管事丫头。小九，好好干，我看好你！” “是，夫人！” 然后楚画又给她十两银子，嘱咐道：“小九，希望你早日在府里布置出一套厉害的关系网，别怕花银子。你家夫人不缺银子。以后每个月问卢嬷嬷领十两银子，走我的账。” “夫人！”小九感动不已，“夫人放心，小九一定做好账本儿，保证一个铜板都不乱花。” “好，可还有新鲜事儿？” 小九这才道：“夫人，二小姐接待莫大小姐的时候说夫人的坏话了，莫大小姐才给了二小姐没脸。我听二小姐那边的小丫头说，莫大小姐说她还会来找夫人您的。” “行啊，我等着！” 楚画没想到她这边刚吃了顿安稳的午饭，正想眯个午觉的时候，莫心媛诈诈唬唬的来了。 一见楚画，这姑娘就红了眼圈，仿佛楚画是个十恶不赦的渣滓。 “楚画，我把你当朋友，你却一声不吭地到处搞事情，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楚画惊讶加惊恐，“朋友？还有，我怎么搞事情了？莫心媛，你别上来就给我扣黑锅，这锅我不背！” 莫心媛身边的丫鬟也一脸无奈，又不好替她家大小姐辩解，只好一个劲儿地跟楚画等人陪着笑。 莫心媛嘟着嘴跑到楚画身边，扭捏道：“ 在明楼时我不是说了要找你玩儿吗？你成亲那天我本想来当面祝福你的，可是我娘硬是拉着我去了外祖家，前几天我才回来。你就别怪我了好不好，我这不是来找你玩了吗？” 楚画一脸懵，这姑娘如此自来熟，是谁给她的自信？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184104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192821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1928217","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1930365.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192821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1930365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6章 欺善怕恶人之本性 楚画后悔让人把这姑娘迎进院儿了，莫心媛当真可怕，她从没见过如此自来熟的姑娘。 “你想怎样？”楚画咬牙问，直觉告诉她要远离莫心媛，这样的姑娘沾上就是个麻烦。 莫心媛却是个心大的，跟楚画比起来她才是真正的大小姐脾气，谁错也不会是她的错，“我不怎样，就想跟你一起逛逛街，喝喝茶，听听戏。” 说起听戏，楚画直摇头，“今年我不是想再去梨园看戏，想来崔家梨园也怕了我。” “有我呀。”莫心媛上前极力说服楚画，“我听说你在崔家梨园又破了桩杀人案，当真厉害。可惜了，我怎么就不在场呢。放心吧，我家跟安国公府上的关系还成，由我出面他们不敢拦你的。” 楚画再摇头，“可我不想去！” 莫心媛不开心了，“人家还跟着你一起破个大案子呢，去吧去吧，说不定崔家梨园今天还会有杀人案子。” 楚画替崔家梨园的东家心塞，“你不想让崔家梨园好过了？多年的老梨园了，可不能再出事儿，不然帝都百姓去哪里听戏？莫去祸害新上任的掌柜了，会吓坏人家的。” 莫心媛不想放手，确切地说是她早已抓住楚画的衣袖不放了，“我不管！楚画，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这一个月跟着祖母吃斋，都快憋出病来了。昨日又被你们府上的二小姐气了一通，你得赔偿我。” 楚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拉着 她坐下了，问道：“昨日我不在家，我们府上的二小姐怎么你了？听说还是她接待的你，说实话，我们府上厨子做的吃喝还不错。” “谁稀罕！”莫心媛哼道，“上官嫣然看着是个好的，心里的坏水儿多着呢。竟敢说你坏话，她也不看看我是谁？” “谁？” 莫心媛极其认真地说，“你最好的朋友！” 楚画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心里更加堵得慌了，如何才能摆脱这位大小姐呢。 “上官嫣然说我什么了？你不必计较，我不在意。”楚画淡淡地说，“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为我说话。” 莫心媛笑了，这位大小姐的笑容着实灿烂，“她说你是扫把星，你进了文昌侯府的大门儿后，府里就变得鸡飞狗跳，连老夫人都差点儿被你气病了。 还说你走到哪儿，哪儿就会出事儿，不是死人就是遇上刺客连累了无辜之人，还说你是身上罪孽深重，迟早害了跟你走得近的人。她还替你向我道歉呢，你说气不气？” 楚画还真被气到了，“我走哪儿，哪里就会出事儿？案件本身就在那里，我凭着聪明才智发现隐藏的案情是我的错喽？还是说，为了凶手以及凶手周边人的平静，让死者继续蒙冤，死不瞑目才是正确的选择？” “自然不是！”莫心媛别看是个大小姐脾气，但她智商在线，也有底线。 楚画接着说：“我嫁进侯府发现大房二房以及老夫人贪没公 中财物长达十来年，若不及时止损，侯府不出两年便成为一具空壳。身为当家女主人，谁会眼睁睁地把自家基业拱手送给败坏之人？” 莫心媛点头，“反正我不会。” 楚画又道：“我连累了无辜之人，我罪孽深重？是我让刺客来杀我的吗？如此说来，刺客反倒是值得同情了。这是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 这么说起来，好人就不该活着，坏人才值得宣扬。上官嫣然当真是个善良的大家闺秀啊，价值观如此与众不同，本夫人佩服！” 莫心媛笑了笑，“楚画，莫气了。我昨天狠狠地羞辱了她一番。” 楚画来了兴趣，“怎么说的？” “我说她这是嫉妒你长得好，人又聪慧，有花不完的银子，还嫁了个好夫君。就凭二小姐你这颠倒黑白的嘴，我祝福她成为她嘴里所说的恶毒女子。”莫心媛说完，半抬着下巴邀功，“我说的好吧？楚画，你陪我出门逛街吧？” 楚画为难地说：“莫大小姐，我不是不想陪你。只是我最近一出门必出事儿，我不敢让你跟着我，若是出了事儿我可担待不起。何况，我刚从城外庄子上回来，还没歇过来呢。” “我有护卫，很厉害的。” 楚画摇头，“这样吧，你回府跟你父母商量一下，若是他们同意我们往来，那我也无话可说。记得把我的处境跟他们说一说。”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莫心媛不 死心道，“想去参加护国公府上的赏花宴吗？我有帖子。” “不想！”楚画想也不想地拒绝。 上回玉宁郡主办的赏花宴还历历在目，她才不去参加这类无聊又危险的宴席。 莫心媛实在是没办法说服楚画，也只好带着人走了，扬言她肯定还会来的。 送走这位大小姐，楚画莫名心累，叫过紫苏问：“世子那边有何消息传来？” 紫苏道：“世子爷午饭都没回来吃，说是在前院儿跟李捕头一块用的餐。紫芙去前院打听去了，还没回来。” “行，我去躺会儿，头痛得厉害。等紫芙回来就叫我。”楚画摆摆手，毫无形象地往卧房走。 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莫心媛那个缠人的姑娘烦的，头就是好痛！ 迷迷糊糊中，楚画仿佛回到了九岁那年，在那处封闭的空间，那里的人也都骂她是扫把星，说她是祸害，是她连累了她们。 没错，她们就是那些跟楚画关在同一个空间里的姑娘们，她虽然最小，承受的骂名却是最多。 楚画挣扎着醒来，一脑门儿的汗，大口大口喘着气，“我都忘记这一茬了。” 她很内疚，直到现在依然觉得，是她连累了那些无辜的姑娘们。今日再次听到相同的言论，她才想起，她也是受害者呀，为何同为受害者的她们，却用最恶毒的话来诅咒她呢？ 这些诅咒不应该给绑架了她们的人吗？ 难道是因为绑架她们的人更加可怕吗 ？ “呵！”楚画冷笑，“欺善怕恶，人之本性！” 虽然她早已从愧疚欲死的状态中走出来了，但她还是觉得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姑娘们，如果那时她再厉害一些就好了。 楚画握紧拳头，她从未放弃追查绑架者的真正身份，总有一天，她会打破罩在身上的枷锁。 因为错的不是她！ “大小姐，郑嬷嬷从别院回来了，您要不要见见？”就在这时，紫苏的声音从外间传了过来。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192821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1930365.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1930365","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01910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1930365.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019100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7章 听说你有麻烦了 “来得正好，让她进来。” 楚画起身，几个深呼吸便整理好了情绪，自己动手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郑嬷嬷看着身着白色居家服，发髻也挽得蓬松的楚画，如一只漂亮又慵懒的猫儿。 大小姐长得越来越像夫人了，就连习惯也是一个样。只是大小姐还年轻，在某些事情上看得没有过来人清楚，心中不免多了几声叹息。 好在她们这些老家伙们还在，由她们看着，大小姐将来的日子定会越过越顺。如此一想，郑嬷嬷眼神中的慈爱越发浓了，“大小姐这是刚睡醒？” 楚画点了点头，没多大精神地说：“嬷嬷，你这么急着从别院里来干吗？有事儿让三娘过来就行，可别累着了。” “老奴又不是纸做的？”郑嬷嬷笑了，上前很自然地给她重新挽发髻，“大小姐，你和世子爷在别院的这些天，帝都可真热闹，大小姐没看上热闹，实在是可惜。” “热闹？”楚画轻蹙眉峰，“嬷嬷，我不是个爱看热闹的人。” 不过，郑嬷嬷跟林芳菲和小九她们不一样，帝都定是发生了大事儿，有必要听听。 郑嬷嬷道：“侯府里有小九，但凡大家都知道的事儿她都能打听出来。这丫头收集情报有一手，可以好好培养。但是侯府外面的事儿，还是我们别院里的人打听的详细。” 楚画想到上官云刚踏进侯府就去了前院，莫非帝都真出了大案子？ “那就听听。” 郑 嬷嬷笑道：“说起来这些都跟咱们没关系，可谁让大小姐现在嫁的人是大理寺卿呢，咱呀，也得多多了解才是。” “嬷嬷说的是。”楚画确定了，“有新案子了？” “还是个大案子。”郑嬷嬷说：“户部尚书死了，就死在你们离城的第一天。那天刚好是他的生辰，吃过生辰宴后没多久就发起了癫，又是唱又是跳的，硬是把所有客人都吓跑了。” “然后呢？”楚画成功地被郑嬷嬷说的好奇了，“户部尚书是怎么死的？” 郑嬷嬷道：“听说请了大夫，给灌了安神药后就消停下来了。但是第二天一早，下人们发现户部尚书竟然只着短裤爬到了屋顶上，哈哈大笑着跳了下来，就这么摔死了。” 楚画自语道：“真是好生奇怪，户部尚书这是得了什么病？” “听人说是得了癔症。”郑嬷嬷道，“这是从户部尚书府里传出来的。户部尚书这一死，户部就乱了套。” 楚画沉声道：“看来我们家的世子爷又要忙了，就不知道需不需人验尸，希望大老胡这回靠谱点儿。嬷嬷，还有吗？” 郑嬷嬷道：“这是大事儿之一，还有一件事儿也怪奇怪的，这事儿帝都老百姓不知道，也没人敢传出来。” “皇宫？” 也只有皇宫大内才能有这个能力，让不利于皇室的消息传不出分毫。 “也不全是。”郑嬷嬷道，“确切地说，是皇宫中的一位刚刚得宠不到一 个月的美人儿和大长公主的故事。” 楚画的兴趣又大了几分，“就是玉宁郡主的母亲大长公主？她怎么了？” 郑嬷嬷小声说：“在帝都，能知道这事儿的人家都能知道。那位美人儿仗着陛下的宠，在大长公主进宫与陛下叙旧的时候，用刀刺伤了长公主。听说这位美人儿当时也像疯了一样。” “疯了一样？”楚画蹙眉，“后来呢？” 郑嬷嬷道：“后来长公主被身边的人救下，那位美人儿被侍卫刺死了。陛下为此很是自责，说是要彻查。” “彻查？”楚画心中有了不好的念头，“难道皇帝陛下想把这两桩案子交给大理寺办？督察院的人也空着呢，为何不交给督察院？” 郑嬷嬷笑了，“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听说武院的院长自你们户部尚书出事后就在寻你和世子爷。” 楚画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我都很久没见院长大人了，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 “院长大人看上去还成。督察院里也是有能人儿的，大小姐莫要为此操心。” “是啊，督察院没了我大哥，依然运转。”楚画叹了口气，“对了，那位刺伤长公主的美人儿是怎么进宫的？又是在何时刺伤长公主的？” 郑嬷嬷摇摇头，“只知道这是昨天发生的事儿。别的，我们就打听不出来了，毕竟是皇家。” “是啊，毕竟是皇家。”楚画再次叹了口气，“没想到离城就三天，竟然发 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郑嬷嬷道：“唉，要是大少爷还在帝都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让这两桩案子水落石出得更快些。” 楚画抿着嘴，没接话，她又想去找哥哥了。 接下来郑嬷嬷又跟她说了十月霜和六月水的一些事情，说他们两个在这几天里很规矩。 “大小姐，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大小姐可不能主动往上凑，毕竟皇家的事情都不简单。”郑嬷嬷叮嘱道，“大小姐您好好休息。依老奴看，十月霜和六月水，还有今儿刚到别院的那个谷雨，先不给他们安排事情做，再看看。” 楚画点头，捏了捏眉心，“好，就依嬷嬷所言。” 郑嬷嬷看出她的疲惫来，赶紧说道：“大小姐您好生休息，老奴先去瞧瞧那几个老姐妹做得怎样了。听说，账快算好了。” “有劳嬷嬷了。” 郑嬷嬷走后，楚画头疼地又钻进了被窝，一直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睡还是没睡，连晚饭都没吃。 再次钻出床帘子，发现外面已经大黑了，床边上也没看到地铺，楚画的心突然沉了沉，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要叹什么。 “来人！” 慵懒声音唤醒了正在打盹的紫苏，“大小姐，是不是饿了？” 楚画摇头：“紫苏，世子爷没回来？” 紫苏道：“世子爷在吃晚饭的时候来过一回，看到大小姐还在睡觉就没让我们打扰你，只吩咐了小厨房给你热着汤汤水水，等你想吃 的时候做给你吃。那么，大小姐，饿了吗？” “不饿。几时了？”楚画再摇头。 “都九点多了，刚过亥时。”紫苏道。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上官云回来了。 紫苏笑笑，楚画不好意思地挥手让她下去休息。 然后楚画就盯着上官云看了又看，勾了勾唇角，“听说你有麻烦了？” 上官云也不矫情，疲惫的神色立即精神起来，凑到楚画跟前说：“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具尸体？”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1930365.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01910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019100","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021439.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01910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021439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8章 我家夫人当真有本事 头痛欲死的楚画，被这一句话撩拨得瞬间精神起来。 是的，她觉得上官云是在撩拨她想验尸的心，验尸是破解谜团的开始，她为之痴迷。 “现在？”楚画凤眸内亮晶晶的，如璀璨的星子。 “现在！”上官云心说，这丫头果然是琴公子，他要不要现在就拆穿她呢？ 然而下一刻，楚画眼神里的光散去了，低着头说：“我跟督察院武院那边的仵作关系不错，也学了几手，世子爷若是让我去验尸的话，会不会有损侯府的名声呀？毕竟仵作曾经是下三流的职业。 不如，就让琴公子去验尸吧。听说琴公子曾经帮过大人不少回，他收费虽然不低，却真是个好仵作。由他验尸，一定能找出尸体想呈现给我们的秘密来。银子，我来出如何？我不缺银子。” 上官云想笑，想上前将她的头发揉成鸡窝，“你这丫头是想左手出右手进吗？” 楚画抬头，心虚地盯着上官云，“什么，什么意思？” 难道，难道这人拆穿了她就是琴公子的伪装？ 不对呀，就算是拆穿了那又怎样？ 反正她又没打算把这世子夫人的身份坐到底，不过两年而已，谁怕谁呀。 然后楚画收起了心虚，脸上重新摆出了一副平淡的表情。 可是上官云却是再也不敢把手伸出去了，她宁愿小丫头还是刚才那个说着要付银子，请琴公子验尸时的心态，现在的楚画，他觉得离他远了。 “就是字 面上的意思。”上官云还是想拆穿她，说不定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带着琴公子去命案现场了，这比带着小丫头去那些地方方便多了。 楚画抿起小嘴来，脸上的神情竟然多了几分忐忑，“说清楚点儿。我最讨厌那种说一半，任人猜测的人了，这样的人虚伪得很，明明不喜欢，却给人一种喜欢的样子。” 上官云上前坐在床沿儿上，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夫人可以扮成琴公子陪我一起去看看。” “琴，琴公子？”楚画脸面一红，心虚道：“什么琴公子，我，我是喜欢穿男装，可，琴公子是什么鬼？” 上官云呵呵笑了，“夫人，莫装了。琴公子就是夫人的另一个身份，没想到啊，我家夫人当真有本事，竟然还会验尸，还比大老胡更厉害。” 楚画斜着眼睛看上官云，“你不觉得仵作跟世子夫人的身份不配吗？” “从没想过！”上官云看着楚画，眸子里一片火热，很是认真地说，“夫人是琴公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如此我和夫人无论白天黑夜，就都能在一起了。” 楚画蹙眉，“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你是何时知道我就是琴公子的？” “最近一次请琴公子验尸时发现他个头不高，后来遇到你后站在我身边，突然觉得你和琴公子的个头差不多。”上官云也没藏着，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那时我就对此上了心。琴公子虽然戴着面具， 但是一个人的眼晴和神情是很难改变的。再加上你和琴公子缝合伤口时有着相同的手法，还有那双手。” 说到这里，上官云站了起来，“所以有一天，我就对大老胡使了点手段，然后就这么确认了。” 楚画没有动手打上官云，让他松了一口气。 但是楚画却咬牙切齿得很，“大老胡这个没有原则的笨蛋，竟然这么快就被套话了。” 上官云这时又补充了一句，“我没套大老胡的话，只是让修武上来给他松了松骨头。” 楚画：“……” 竟然误会了大老胡！ 下一刻，楚画钻进了床帘子里，没再出声。 上官云等了会儿，忍不住再次问：“夫人，要不要去？若是天亮的话就……” “出去，我要换衣裳！” “夫人这是同意跟我一道去……” “出去！” “好吧，我正好也要换身衣裳。”上官云麻利地去净房梳洗，自从半月别院回来他就在奔波，总觉得身上有股子让人不喜的味道。 楚画自上官云走后才起身，叫过紫苏来，“拿琴公子的衣裳来，帮我梳头。” “琴公子？”紫苏一愣，“大小姐，世子爷他……。” 楚画叹气，“他知道了，大老胡都说了。今晚我要去大理寺验尸，你去看看紫芙和紫竹睡了没，没有的话让她们跟着我，你和锦瑟就去休息吧。明天替她们的班儿。” “是，大小姐！” 楚画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裳，出了内室便看到穿 着一身便服的上官云。 为了不尴尬，楚画当着上官云的面儿戴上了面具，“大人，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琴公子，别喊错了。” 上官云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琴公子，请！” “哼！”他这个态度反而让楚画不自在了，冷哼一声，抬着下巴往外走。 此时楚画再也没有头痛一说，她也忘记刚才自己竟然还头痛来着。 出侯府很顺利，上马车也很顺利，唯一不协调的就是上官云竟跟她这个琴公子同乘一辆车。 上了车楚画就取下了面具，“大人，说说那具尸体吧，可是户部尚书？” 上官云依然是公事公办的样子，点头道：“还有那位美人儿。想来郑嬷嬷已经告诉你我们离城后，帝都发生的事情了。” “是。不过，皇上竟然把那位美人儿也送来了，看来此事牵扯不小呀。”楚画小声说，“莫非我们这位皇帝想借大人之手完成一件大事？” 上官云看楚画的眼神满是意外，“小丫头懂得不少。” 楚画笑了笑，“你就说皇帝陛下想对谁下手了吧。” 上官云叹了口气，再也不摆官架子了，拿着楚画手中的银制面具好奇地看来看去，“几个皇子吧。” “莫非这两桩案子是几个皇子做下的？”楚画被惊到了，“大人，这差事不好办呀。” 上官云扯了扯嘴角，“不好办也得办，谁让你家夫君是大理寺卿呢。不止皇子，或许案子 背后还牵扯到我们想也想不到的人。” 楚画也叹了口气，“可惜了，若是我家兄长在就好了。你说，幕后之人把我哥弄出城，是不是就是为了能够在帝都作案？我哥若在帝都，那些不长眼的人一定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上官云听到这话，英俊的面容突然沉了下来。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01910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021439.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021439","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39章 再验尸 “或许吧。”上官云思索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被楚画勾起自己主动出城的事实了，他被人左右了吗？ 那天他被陛下斥责，而楚画被人接二连三刺杀，他只想让楚画开心点儿，楚画又一心想着出城，一直在试探着幕后之人的底线。 所以他们一拍即合，这才出了城。 若连出城都是被人默默算计了的话，那这人揣摩人心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不可否认，上官云再也不会否认楚画说的，他身边有奸细一说。 楚画说话的兴致不高，但她还是问了案子的情况，“按理来说，户部尚书是自杀身亡的，他的尸体不应该出现在大理寺，他的家人怎么会让人查呢，毕竟死的不光彩。” 上官云道：“这是陛下的决定，想来是察觉到了什么。至于户部尚书家，上报的是突然得了重疾，暴毙。但是户部尚书是六部中很重要的位子，其府上必有陛下的眼线，只要他想，什么都能打听得到。” 楚画想了想，“那么，大人你觉得户部尚书的死是意外还是谋杀？” “若光看户部尚书的死，大部分人都觉得是意外。但若是联系到宫里的美人儿行刺，那么谋杀的可能性就大了。”上官云看着楚画道，“所以，是谋杀还是意外，得看夫人验尸的结果。” “所以说，仵作很重要。”楚画又叹了口气，“可惜很多人都把仵作当成晦气的玩意儿，正因为这些我那师 父才会躲着我。我们成亲时他都不愿意来，也不让我去看他，怕影响我这世子夫人的名声。 大人，琴公子的身份还请妥善保管，莫要泄露了。想想侯府老夫人，再想想那些想弄死我的人，泄露可能有大麻烦。反正我们只有两年之约，请让我在这两年内清静点儿。” 上官云沉默着，面容严肃不已，他确定他不喜欢楚画说的两年之约。然而他也是有脾气的，只淡淡地应了声，“好！” 楚画扯了扯嘴角作为回应，她的心里也不好过，不知道原因，就是闷闷的。 在这样的氛围中，大理寺到了。 上官云率先下车，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扶楚画。 然而楚画却像没看到他一样跳下了车，小声说：“大人，注意影响，我只是个小仵作，请叫我琴公子。” 上官云板着脸道：“琴公子，请！” 楚画点点头，“大人请！” 跟在后面提着大箱子的紫芙，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怪怪的。 同样是扮作小厮的紫竹凑到紫芙跟前问：“他们没事儿吧？我们该怎么应对好？” 紫芙小声道：“公子说啥就是啥，我们是公子的小厮。” “也是！” 她们是楚画的丫鬟，自然以楚画为尊。 顺利来到验尸房，楚画看到大老胡那张谄媚的脸，恨不得给他一拳。 “嘿嘿，师弟，又见面了。大师兄等你好久了。” 楚画一把将他推开，“走远点儿，碍事！” 大老胡也不恼，反而更 加巴结了，“小师弟，要先看女的还是先看男的？大师兄我建议咱先看男子，毕竟死的时间早，尸体没有那么鲜亮。” 楚画也是这么想的，或许两个尸体可以相互佐证。 跟着楚画的上官云一声不吭，和以前请琴公子来验尸时的态度一样，大老胡竟然没发现什么。 待大老胡掀开盖在户部尚书身上的白布，上官云说道：“户部尚书姓刘名正元，年方五十，正是为官的好时候。听说他的身体素来不错，一年前还纳了房小妾。” “哼！”楚画冷哼道：“一把年纪了还纳妾，看来也不是个好东西。” 这是个从高处坠落的尸体，且是头部着地，头部自然摔得面具全非，好在多余的东西都清理干净了，看着也没那么吓人。 楚画认认真真地换上验尸用的外衣，将头发也用特制的帽子拢了起来，并且换上特制的薄皮手套。 “开始吧。” 楚画上手将尸体的每一处仔细看过，说道：“死者身体多处骨折，致命伤在颈部和头部，通俗来说是摔断了脖子，摔破了头，脑浆迸裂而死。” 饶是这样，她还是仔细检查了死者的头发，腋下脚底以及手指甲等隐秘部位。 “其他地方没有与坠落无关的伤口。” 上官云道：“也就是说，排除外部用毒的可能？” “只能排除毒针毒箭之类的外物，若是中了毒熏香的话是查不出来的。”楚画实话实说，“这尸体怎么 看都是死之前已经失了心智。看看他的脸，他的嘴。” 上官云仔细看去，问：“哪里不对吗？” 楚画道：“在我看来，坠亡的人不该是这样的表情。虽说脸面有些变形，但也能看出他是开心的，看看他的眼角像不像在笑？还有嘴巴。请忽略嘴上的伤痕，那是往上翘的，整个面容很是诡异。” 上官云道：“刘尚书确实是笑着跳下来的，这不正常吗？” “我觉得不正常。”楚画道，“一个正常人，哪怕很想从高处跳下来死掉，无论他在跳前是多么开心，在跳的动作过后总会产生恐惧，脸上的表情不会这么自然。 何况还有风力的作用。听说那天的帝都刮了半天的风，前天晚上还下了雨吧？天气很是不好，我很想知道这位五十岁的尚书大人，是怎么光着身子爬上屋顶的。 所以我觉得刘尚书在上屋顶之前是神志不清的，也有可能是得了传说中的癔症，看到了某些美好的东西，他想去追，就这么掉了下来。” “毒药？” 楚画看向大老胡，“验过毒了？” 大老胡道：“验过了，也取了血喂食金鱼，没发现毒。” 金鱼很娇弱，一丁点儿毒就能翻肚皮。 “这就难了！”楚画叹了口气，“世上的毒千千万，我们能验出来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银针验毒其实不靠谱！” 大老胡突然道：“我们可以像上次那样看看他吃了什么。” 楚画蹙眉，“这 也是个法子。” 然而正当她想取刀时，被上官云按下，“大老胡你来！” 大老胡皱着眉头很不想干，尸体放了两天了，这是大夏天，别说胃里的食物了，就是这具尸体也都开始变质了。 楚画勾了勾唇，“那么我就去看看那具美人儿的尸体。” 大老胡也只好认命地去剖开死者的胃部，忍着味儿往外掏食物。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021439.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09962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099620","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10165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09962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101650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0章 太不正常了 上官云带着楚画来到，另一具从宫中运出来的那位美人儿的尸体旁，“这具尸体除了大老胡外，没人知道在这边。宫中那边儿对这位美人儿的去处也有了安排。你可以随便处理，练手也无妨。” 楚画重新换了一副手套，头也不抬地说：“我的技术有那么差？离远点儿。” 上官云唇角上扬着后退，嗓音低沉地说：“那就有劳夫人了。” 楚画的手因这话停滞了一下，这声音当真……，她咬咬唇，不太喜欢上官云用如此声调跟她讲话，总觉得怪怪的。 她身为仵作的专业素养还是很高的，就这一停顿的功夫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将美人儿的尸体检查过一遍后，道：“除了胸口的致命伤外，腹部腿部都有跌伤并伴有多处骨折，从伤口的淤青看来，是被人殴打所致。 手指甲染着蔻丹，保养得很好，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断了，其他指甲里有石粉的碎屑。我推断是抓到了石桌之类的物件儿，指甲用力抓过石头表面因此折断。但是这很奇怪。” “接养说。” 楚画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正常情况下，谁会用力抓石板儿？还把自己的指甲硬生生折断，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又会多疼？而且，那是怎样的石板？竟这么容易被人抓破？” 上官云道：“所以，这个美人儿也中毒了？中了让自己不知疼的毒？” “未必。”楚画摇头，“或许她真的 跟长公主有着深仇大恨也说不定。在绝望或是被仇恨控制了心神的情况下，也是有可能不知疼痛的。除此之外，那就是大人所说的毒了。” 上官云又补充说：“大老胡也验过此女的血，没有毒。” “还是那句话，并非所有毒都能验得出来。我母亲说过，有的毒不经过血液，同样致命。她是我们楚氏药堂的大掌柜，是医术最高的人，她说的话不会错。” 上官云看了下楚画，这是她第一次说起她的家人，便顺着往下问：“不知岳母大人来验的话，能不能验得出来？” 楚画抬头瞪了他一眼，不悦道：“我母亲不是仵作，别打她的主意。有我帮你还不够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上官云赶紧表态，“我是想多了解了解夫人的家人，夫人莫要误会。别说请岳母大人出山了，就是有人推荐岳母大人过来验毒，我也会竭力阻止。” 他又不傻，这两件案子明显不简单，怎会拉自家人下水？将夫人拉过来已经是不得已了。 就算是他不让楚画参与其中，以楚画的性子还是会一头扎进来。还不如由他领着，还能护着她，更能保护她。 “哼，明白就好！” 楚画说着便继续往下验，摸到胳膊腿时，楚画再次停顿了一下，问：“大人，可知这位美人儿进宫之前是个什么身份？” “怎么了？有何发现？” 楚画道：“这位美人儿的左小臂和右小腿也曾 骨折过，特别是右小腿，骨折的痕迹相当明显。若是这位美人儿在进宫之前是个受宠的，或是正常人家的姑娘，应该不会遭受这样的罪。这是旧伤，跟其他地方的断骨不一样，已经长好了。” 上官云问：“难道没可能是年少时摔的？” 楚画摇头，“从骨头愈合的情况来看，骨折的时间应该是一两年前，小腿早于手臂。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发现，死时的面部表情也正常，属于被刺死之人该有的表情。 她身上还有多处骨折，这是新伤，并未处理过，身上亦有多处瘀伤，有脚踹的痕迹。想来是在刺杀长公主时受的伤，这是新伤，但都不致命。致命伤是胸口，一剑穿心！ 此女身体肌肤保养得很好，可以说是过于好了。用手若柔荑，肤如凝脂来形容也不为过，不愧是陛下受封的美人儿，当得起美人儿一词。” “好”是一种赞美，但“过好”就是盛极必衰了。 但是楚画对这个美人儿的尸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可以在她身上动刀子吗？” 在这个时代验尸，仵作是不能随便动尸体的，除非案情需要，经过衙门同意。 前面的户部尚书之所以那么快就让大老胡对其尸体动刀子，也是因为这具尸体摔得面目全非，有些地方还得用针缝缝才能见人。动不动刀子，都已经不重要了，家属也无法说什么。 至于上次那具不知名的重箭手，就是另一个 说法了。 那是对玉宁郡主出手的人，又是个刺客，明摆着的坏人，在这类人的尸体上动刀子，衙门里的人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拿这个说事儿。 但是这具美人儿的尸体就不一样了，她曾是皇帝的女人，哪怕被置换出来了，若有人拿这个说事儿，还是能打倒一批人的。 “可以！”上官云想也没想地应下，“陛下已经发话儿，务必用尽一切法子就此案水落石出。也就是说，只要能查到这位美人儿的幕后指使者，怎样都行。” “那好，看我的。” 楚画拿起自己趁手的刀具，便开始了在这具美人儿的尸体上找答案。 凡是违背常理的地方都是有原因的，楚画觉得这位美人儿的肌肤不像正常人。 这具尸体死去也有一天多了，可尸体的皮肤还是那么有光泽，泛着冷白的光辉，这太不下正常了。 楚画用锋利的刀子划开尸体的皮肤，看皮下组织，从血肉到血管再到神经，最后到骨骼。 她看到了问题所在，这具尸体的骨骼不是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颜色，而是介于灰与黑之间的颜色，骨头也不结实，用她的刀子用点儿力气就能戳进去。 楚画看到了小臂上骨骼断裂处，哪怕是重新长好了，看上去也不结实。 骨折的地方一般都比正常的骨头要结实，这是骨头的自生能力，断裂的地方会变得比没断之前还要硬。 这是正常骨折愈合后的样子，可 再看这具尸体的骨折处，真的太不正常了，像是被什么侵蚀了一样。 除了骨头，楚画没发现血肉有异常。 一个地方有此情况或许是巧合，所以楚画又划开了另一处骨骼的地方，发现也是同样的情况。 沉吟片刻，楚画决定打开胸腔看一看，顺便看看此人胃里有些什么。 胸腔打开后，楚画也发现了异常，这里的骨头跟别处一样，怪不得有那么多处骨折。 这位美人就算是没被刺中心脏，拥有如此脆的骨头，怕也活不了多久。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09962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10165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101650","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1章 美丽的代价 楚画叹息着取出胃中食物残留，然后平静地将尸体恢复正常。 在楚画灵巧的双手下破开的皮肉被缝合起来，从内到外没有一处遗留，清洗干净血液，穿上衣衫，此具尸体从表面上看还是完整的人。 楚画一言不发地清洗完工具，扔掉手套，说道：“这位美人儿外面看上去年轻貌美，但其内里如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从骨头到内脏都腐朽不堪。 哪怕不是死在侍卫的刀剑之下，她也活不了多久。”楚画叹了口气，“难道就是美丽的代价？” 上官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皱眉问：“夫人此话怎讲？” 楚画道：“这位美人儿在进宫之前应该用过秘药泡过身体，也就是药浴。很多大家闺秀都喜欢泡简单的药浴，可以让肌肤变得白嫩，正规的药浴不会伤害身体，反而能滋养肌肤。 但是有些药师就喜欢走歪门邪道，用对身体有害的药物制成药浴，可以让身体肌肤达到前所未有的好看。但这些药物却会侵蚀人的脏腑和骨骼。 等于透支生命力，用未来几十年的命换来一时的美。也难怪这位美人儿看上去娇柔貌美，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身上却有两处骨折旧伤。 这就是用如此手段得来美貌的后果之一，骨头太脆了！所以身上才有那么多处骨折，哪怕是被侍卫拦下，或者踹了一脚，也不至于一下子断掉这么多骨头。” 上官云蹙眉 ，脸面阴沉沉的，“可知这是怎样的药物？价值几何？” 楚画收拾好工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知。但是我可以给大人提供一些类似药物的价值，用价值千金来形容也不为过。那些可以让皮肤变得嫩如凝脂的药物都不是好东西，跟吃毒药没区别。 等我看查完这两具尸体胃中之物，便写验尸报告，写完后我再给大人写几味药材，大人可以派人去药堂问问价值。” “有劳了。”上官云轻声应下，心里有了计较。 楚画重新换上厚厚的口罩，站在大老胡身边看他拨弄那两堆臭烘烘的“食物”。 得益于这两具尸体死的时间不长，残留的食物还是能辨认的。 但是无论二人怎么验毒，怎么辨认，都没发现有毒物质。 大老胡问：“要不要再弄几条小金鱼试试？” 楚画像看白痴一样看大老胡，“哪怕没毒，在死人胃里待了几天食物也能把金鱼毒死。” 金鱼这种动物，真得很娇弱。 “那怎么办？”大老胡没法子了，“要不，请咱们师父瞧瞧？” “好！”楚画一个劲儿地点头，“大师兄去请，别跟师父说我也在，不然他可能就不来了。你也知道师父的性子，总觉得教我验尸是害了我。” 大老胡笑道：“明白，等明儿个一早我就去请师父。” “还是我去比较好。”上官云突然插话道，“我派人去接杜师傅，以大理寺的名义。” “这……”大 老胡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楚画赶紧接过话来，“好，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她知道上官云这是在保护杜师傅，毕竟这两具尸体来头甚大。 等楚画写完验尸报告后，上官云便带着楚画离开了大理寺。 马车上，楚画倍觉疲惫，靠在抱枕上闭目养神，头随着马车的晃动一歪一歪的。 上官云赶紧将自己的肩膀借了过去，然后不错眼地看着楚画。 楚画有了肩膀靠着，好像真的睡着了，面容很是安宁。 上官云想碰碰她的脸，但是他不敢，怕楚画打他，这丫头的小拳头还是很有力气的。 他到现在还是一点都猜不透，这丫头为何要选验尸这一行当，她一个堂堂大小姐，难道不怕吗？ 面对各种恐怖的尸体，还要动手碰，要用刀子解剖，还要缝起来。 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连七尺男儿都不一定有这个定力，何况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是什么让她有如此胆量？ 上官云自楚画嫁过来后就不止一次想，楚画为何会喜欢探案？ 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疑问，楚画为何要学验尸？ 难道是受他父亲影响，想仗剑走天涯？ 可就算是一个成功的剑客，也未必喜欢拿着刀子验尸。 马车悠悠地停下，上官云决定抱着楚画回府。 但当他的手刚放到楚画的后背时，楚画醒了，然后下意识地用力一推 “咚！”的一声将上官云推到了车厢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大人大 小姐，发生了何事？”跟着马车的修文和雷子齐声问道。 “没事！”上官云和楚画也齐声回答。 然后就尴尬了。 楚画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抱歉啊，我以为是坏人呢。” 上官云也没恼，说实话刚才是他大意了，不然楚画能推倒他？ 伸出手来说：“无妨，拉我一把！” 当柔嫩的小手握住那骨节分明，又硬又有茧子的手时，楚画好一阵嫌弃。 这人的手怎跟天天下地干农活的人的手似的，一点儿都不像个侯府世子爷。 但是上官云却被这柔弱无骨撩拨地心神动荡，他不想放手。 “还不起？”楚画一拉没拉动，再拉这人还是不动，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沉？少吃点儿饭吧。” 上官云这才顺着楚画的力气起来，笑道：“我这不叫沉，叫壮实。” 楚画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好吧，壮实的世子爷，该下车了。” 上官云跳下车去，再次伸出手来扶楚画。 “多谢。”这回楚画没有拒绝，微笑着也伸出了手。 他们一下车，紫芙就将一个带帽子的披风递了上去。 一个披风将楚画的男装遮了起来，就算是老夫人那边的眼线也不知道披风内的楚画是个什么打扮。 至于大门口，这里被上官云梳理了几遍，不存在他人眼线的问题。就连紫芙和紫竹在车里也已换好了女装。 回到平云院，例行梳洗过后，两人坐在一起吃夜 宵。 饭后，楚画问上官云，“没想到你还能吃得下饭。” 上官云笑了笑，“夫人能，我为何不能？” 他很想知道楚画会怎么回答，更想知道她为何会如此不受影响。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10165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161439.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161439","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16282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161439.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162820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2章 马车内议案情 楚画垂眸，长睫毛在烛光下倒映出一片阴影，“想知道真相，验尸不可少，总得有人做吧？习惯就好。你呢？也没看到你怕。” 上官云轻描淡写道：“跟你这么大时，我被祖父扔到北边战场上待了一年。战场上刀剑无眼，什么惨状的尸体都见过。习惯就好！” 楚画抬头，惊讶道：“没想到你祖父那么疼你。我哥跟我这么大时想去北边战场，母亲死活不让，最后也只能各退一步，让我哥一个人去江湖上历练了一年。” 上官云忽略掉楚画话里的讽刺，想起了楚瀚的圆滑，“各有千秋吧。” 楚画打了个哈欠，“不早了，歇着吧。”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卧房，楚画先一个钻进床帘子内，然后就这么看着上官云打地铺。 再然后她就觉得莫名心安，看上官云躺下后，道了声：“晚安！” “晚安！”上官云嗓音低沉地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云觉得光这么躺在这里就倍觉平静，听到楚画沉沉地呼吸声，他也渐渐地进入梦乡。 次日醒来，楚画躺着伸了个大懒腰，“呼，当真好眠！” 哪怕昨天验过尸了，见过血了，她还是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例行晨练过后，楚画和上官云又坐在一起吃起了早餐。 餐桌上，楚画问：“杜师傅何时去大理寺？” “晚间如何？”上官云道，“白天人多眼杂。今天中午我要带人去刘尚书府上查看一番，夫人要不 要跟着去？” “好，我扮作琴公子可行？”楚画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未待上官云应下，一边的郑嬷嬷说：“大小姐，您今儿可能没空出门，府里的账，今儿就能查完，您得看看。 世子爷，这总账我瞄了一眼，亏空当真不小，光我家大小姐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 楚画嘟起嘴来不悦道：“嬷嬷，账目不急。案子紧急，拖不得！” “可是大小姐！”郑嬷嬷担忧道，“夫人说，但凡涉及到了皇家的东西，咱都不能沾。” “嬷嬷！”楚画看了眼上官云，冲着郑嬷嬷摇头，“我心里有数，嬷嬷就不要劝了。侯府的账目我晚些时候会看，嬷嬷别忘了，我们进侯府的最大目的。” 郑嬷嬷一怔，“难道，难道……” 楚画再摇头，“不确定，所以我要亲自去查。嬷嬷……” “好，好！老奴不劝了，不劝了。”郑嬷嬷皱眉道，“大小姐出门多带几个人，帝都现在不太平。府里有老奴和几个姐妹呢，出不了大事儿。” 楚画笑了，“多谢嬷嬷！” 如此，上官云还说什么呢，只能同意楚画扮成琴公子。 楚画听从郑嬷嬷的安排，带上了紫竹和锦瑟，还有雷子影子，她觉得这些人的武力值足够了。 打扮妥当上了车后，上官云道：“这次跟我们一道去的是大理寺的李捕头，斐文轩家中有事，请假了。 李捕头去外地缉凶了一个多月，这两天才回 帝都，是个很好的捕头，观察力强，功夫也好。” 楚画接着说：“还是个大老粗，话又多，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跟他的胡子一样乱得不成样子。大人，我跟李捕头打过交道的。先前我还想，你这大理寺卿出门办案，身边的李捕头哪儿去了，原来是出城办案了。” 上官云笑了，“是，所以这几次都是斐文轩带着衙门里的人。还记你上回来大理寺验的尸吗？” “肯定不是那个倒霉的重箭手吧？”楚画眯起凤眸来作深思状，“难道是那具被灌了水银的诡异尸体？” “就是那具尸体。”上官云叹了口气，“先前有了点线索，李捕头带着手下人缉凶，没追到人不说，还险些把命丢了。那桩灭门案，至今还是个悬案。” 楚画挑眉，“我以为李捕头追到凶手了呢，原来是白跑一趟。大人，可否跟我交个底儿，那桩案子牵扯可大？” 上官云唇角微微上扬，“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能知道水银灌尸的人不会是普通人，自古以来，帝王墓中都有这样的陪葬尸体，你想想吧。” “受教了。”楚画装作初次听到这些的样子，点点头，“果然不一般。希望大人能早些破案，尽早回府歇歇。” “多谢夫人关心。”上官云笑容突然变得灿烂起来，“不过，大理寺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此案已经交给莫少卿了，我不算忙。” 说到莫 少卿，楚画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这人她也打过交道，是个极难说话，又刻板的人，还曾取笑过她娘娘腔。 当然，她本来就是个女子，娘娘腔什么的根本就不是看不起她。而是对她扮的琴公子不满，官架子忒大。 “莫少卿看起来比你大，他服你吗？”楚画突然来了好奇，“别人都说你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近人情，可我觉得，你这人还可以。虽然比不上我哥和气吧，倒也能笑上一笑。” 上官云挑了挑眉，小丫头难道不知道他的笑是独属于她的？若没个严肃脸，以他这个年纪怎么压得住下面的人？ 不近人情是他的本色，笑起来的他才难得一见，值钱着呢。 至于楚瀚那个人，他的笑不值钱。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楚画看上官云不说话，有点尴尬。 上官云扯了扯嘴角，再次露出一个笑容来，“莫少卿寒门出身，有傲骨，只要是有本事的人，他都尊重。恰好，你家大人的本事比他大。” “毫不谦虚的家伙。”楚画傲娇地哼了一声，心情却是不错的。 就在这时，户部尚书府到了。 上官云下车，楚画亦跟着下车。 但是下车后，她发现上官云身上的气质变了，变得矜贵又疏离。 楚画不由得怔了怔，这还是她认识的上官云吗？ 上官云穿着官服，走着官步，突然回头，语气清冷地说：“还不跟上？” “哦哦，来了，来了！”楚画也进入 了自己的角色，“大人您请，在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官云大步流星地往刘府内走去，楚画亦步亦趋地跟着，虽不像小厮，却也高不了哪里去。 紫竹和锦瑟跟在楚画后面更是低着头往前走，主子都这么矮了，她们这做人跟班的当然不能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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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捕头后知后觉地这才发现楚画这么个人，他大惊小怪道：“这小子是哪个？新来的？” 楚画呵呵两声：“李捕头不认识我了？” 上官云替他回答，“这是琴公子，刘尚书的尸体就是她和大老胡一起验的。今日来此，是为了查看现场。” “哦哦，是那个天天戴着面具的琴公子呀。”李捕头笑道：“真是稀客，今儿怎么不戴面具了？哎呀，不戴面具好哇，这么一看，还真是个小白脸儿。” 李捕头这个愣头青只顾着说话了，完全没看到上官云的脸面阴沉沉的。 而楚画呢，她不在意这些，只笑盈盈地看着李捕头，不时插上一句，“嗯，是，说得对呀。” “闭嘴！”上官云受不了，冷冷地扫了一眼李捕头，杀气腾腾地说：“再胡说八道割了你的舌头！” 是真的杀气，惊得李捕头连连道歉，“是是，是小的不对，小的不说了，小的再也不打趣琴公子了。大人，您饶了小的吧。” 楚画依旧笑眯眯的，看向上官云的眼神充满暖意。 上官云也给了楚画一个“严厉”的眼神，“琴公子也要注意分寸！” “是，大人！”楚画朗声应下。 在她看来，上官云这眼神一点儿都不严厉，颇有些拿她没办法的样 子，让她心里美滋滋的。 就像是孩子的恶作剧，莫管对错，只要成功了，就觉得开心。 言归正传，他们几个在这会客厅也有些时候了，却不见主人前来。 上官云的脸面越发不好看了，李捕头别看嘴巴快，但他看人脸色还是有一套的。 这不，这就站起来扯着嗓子吼：“人都死绝了？堂堂尚书府，就是这么待客的？” 候在外面的刘府上的管家赶紧跑过来解释，“大人息怒，息怒呀。实在是夫人因我家老爷去世，伤痛过甚晕了过去，到现在都不能下地，请大人通融。” 李捕头怒道：“嘿，你这刁奴，我来问你，你家夫人病倒了，你家就没有主子了？既然没有主子，那你是做什么吃的？不过是要你带我们去看看刘尚书死前住的地方罢了，为何遮遮掩掩？ 难道，刘尚书之死确有蹊跷，是你们阖府的人一起害了他？” “不不，李捕头可不能这么说，会死人的。”刘府管家吓得差点跪了。 上官云这才说话，“既然不是，那就带我们去现场。否则……” 刘府管家为难地不行，“这，这还真，真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李捕头又道。 “老爷跳下来的地方倒是可以，就是老爷那天晚上是睡在梁姨娘那里的。”刘府管家解释说，“后宅女眷，实在是不方便呀。” 楚画接过话来说：“照你这么说，若是梁姨娘害死了刘尚书，我们还不能查了 ？” 虽说他们一来就把让人把坠落之地围了起来，但后宅女眷的住处还真不好硬来。 “哼！”上官云道，“刘尚书一案是陛下钦点的案子，一个姨娘也配左右此案。来人，去梁姨娘处。管家是自己带路，还是本官让人押着你去？” “老奴，老奴……”刘府管家六神无主，现在是真的跪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少爷的声音，“请大人赎罪，学生这就带大人去姨娘处。” 少年进来恭恭敬敬地朝着上官云行了一礼，“学生是府上的庶子刘竟，大人请。” 上官云冷冷地看了眼刘竟，“带路！” 楚画跟在后面打量着刘竟，这确实是个少年，看上去比她还小的样子，长得倒是白净，个头还算可以，就是太过瘦弱。 上官云走得很快，楚画也没多想，跟在他们身来到了一处雅致的小院儿。 这处小院儿名叫绮罗院，听说梁姨娘的闺名就是绮罗，从这里可以看出死去的刘尚书很宠爱这个姨娘。 既然刘尚书死之前是歇在这边的，一行人自然要去卧房看看。 来到卧房，发现空无一人，床榻之上整整齐齐，桌子椅子，各处各地儿都很是干净。 李捕头吼了一声，“这是啥玩意儿呀，让我们看啥？干干净净，谁打扫的？都给老子滚出来。” 刘竟被吼得吓了一跳，“这这，每日都会打扫，哪里不对吗？” “不对，现场都被你们破坏了。”李捕头瞪眼 道，“气人！” 上官云面无表情道：“梁姨娘呢，把她叫来。那天晚上的伺候的人以及这两天打扫的人，一个不能少。” “这，这，姨娘她伤心过度，恐不能见人……”刘竟很不乐意让自己亲生母亲出来受审，扭捏着不想动。 楚画道：“一个尚书府的姨娘连陛下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了吗？谁给她的胆子，是你吗，刘竟？还是死去的刘尚书？” “不敢，不敢，学生不敢！”刘竟这才让下人把这些人一一叫过来。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16282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22348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223480","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224984.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22348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224984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4章 打死你也不为过 而梁姨娘则由刘竟亲自去请。 主人家走了后，楚画二话没说就想往床底下钻。 “你要干什么？”李捕头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住，“琴公子，没想到哇，你竟然有这等嗜好！” 上官云看李捕头那只握着楚画胳膊的手，想剁了！ “闭嘴！”上官云一个闪步将楚画拉了过来，冷眼如箭般地射向李捕头，“你钻床底，就现在！” “为，为何？”李捕头被上官云的这一番操作弄懵了，“大人，您没事吧？拉着琴公子干啥，赶紧让他来查床底下吧。” 上官云依然用冷眼看着他，“你来，立即，马上！” 李捕头被这杀人的眼神看怂了，“是是，小的这就钻床底，这就钻床底！” 待李捕头钻进床底搜寻时，上官云换上了副和气的表情，“以后别跟这大老粗胡言乱语，也不要动不动就钻这钻那，自有手底下人帮你做，不必事事亲为。” “知道了。”楚画嘟了嘟嘴，虽说没看到上官云的冷眼，心里却还是冷飕飕的。 唉，她总归是嫁人了，哪怕换上男装还是得注意身份啊。 没多时，李捕头从床底下钻出来，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红绸缎做的小物件儿，另一手拿着一张草纸样的四方纸片儿。 看到那红绸缎似的小物件儿，楚画的睁大了眼睛，“啧啧，年纪一把的刘尚书很会玩儿呀，这个都能扔床底下。李捕头，赶紧装到证物袋里，若是被梁姨娘看到，她 估计会一头撞死在你跟前。” “这是啥？”李捕头扯着那个小物件儿看来看去，“啥玩意儿啊，这么少的布料能穿？” 楚画抿嘴笑了，别看李捕头大大咧咧，嘴还时不时花花的，可人家还是正经的单身男子。 看他这个反应，怕是真没开过荤，真难为这人不时去花街柳巷里巡逻。 看到最后还是被李捕头看出了门道来，“莫非这就是楼子里的姑娘们穿的那啥，肚兜？哎呀，真他娘的晦气！”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果然人家李捕头也不是那么啥也不懂的愣头青，常在花街柳巷走，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还不收起来！”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上官云呵斥了一声。 “是是，小的这就收起来！” 李捕头真不是啥也不懂的人，搜证吗，但凡搜出来的东西都得妥善保管，谁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破解此案的拼图之一。 楚画突然道：“大人，你和李捕头去外间儿问话吧。我在这里再看看。” “注意安全。” 上官云说完就带着李捕头离开，并放了两个人站在卧房的门口。 楚画赶紧吩咐紫竹和锦瑟，“你们两个分头搜，但凡看到有疑问的地方都得和我说一声。不一定是涉及刘尚书死的东西，懂吗？” “是！” 紫竹很明白楚画的行事风格，锦瑟也许不懂，但她会问紫竹。 楚画想了解这个梁姨娘是个怎样的人，她若真是一个简单的姨娘， 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不管怎样，哪怕这间卧房被人彻底清理了一番，有些东西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外间，上官云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一脸凶狠的李捕头。 “见过大人！”梁姨娘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看她年纪也不小了，但从身段儿来看还是有一番韵味儿的。 刘竟站在梁姨娘身边扶着她，脸上越发担忧起来。 上官云道：“说说刘尚书生辰那天回到这里后发生了何事？” 梁姨娘先是看了眼儿子，这才说道：“我那天并没去宴席上露面，夫人不喜我，我就一直待在屋子里。傍晚时分，老爷喝醉了，口口声声叫着我的名字，他们便将老爷送到我房里来了。 没过多时，大夫人就让府里的大夫来给老爷诊治，说是老爷这是得了癔症，得给老爷吃点安神的药物。老爷喝了药后就睡下了……。” “然后呢？”上官云追问，冰冷的话语让梁姨娘打了个寒颤。 “我，也跟着睡下了。”梁姨娘的头低得更低了，“老爷喝了安神药，睡得很是安稳。可是第二天在我醒来后，发现老爷不见了，我以为他是去上早朝了。可没想到，没想到……。” 梁姨娘说到这里呜呜地哭，这哭的动作还挺悦目的，真的是梨花带雨。 这时，楚画从卧房出来插话说：“她在说谎！” 话毕，楚画扔出了一包衣物，看到这包衣物梁姨娘慌了，伸手去抓刘竟。 “二少爷，你 ，你先出去。”梁姨娘还算是有眼力，一看那包衣物就知道是什么，她想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不能让他看到。 刘竟倒是孝顺，“不，娘，我不能走。不过是包衣物，那又怎么了。你说，姨娘她怎么说谎了。” 楚画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笑了，“你当真想知道？” “想！”刘竟大声说，“大人，他是谁，怎能这么……” “不，你不想！”梁姨娘也大声，终于抬起头来看人了，“大人，我求求你了，让我儿离开这里吧，我说，我都说。” 上官云扫了眼刘竟，“把这咆哮朝廷命官的人带下去，大理寺的人也是你能吼的？” 云一和云二冷着脸将刘竟拖了下去，毫不拖泥带水，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屋里安静了。 梁姨娘已经跪倒在地，再也没有那种矫揉造作的样子，她咬着唇，恳求道：“几位大人行行好，千万别把这事情跟夫人讲，她会打死我的。” 楚画冷笑，“要我说，打死你也不为过。你能肯定刘尚书的死与你给他吃的药无关？” “我，我，我没给老爷吃药。”梁姨娘眼神闪烁道。 楚画将原本放在证物袋里的肚兜倒了出来，“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来教你怎么说？” 许是楚画的面容太过稚嫩，梁姨娘始终不肯说实话。 李捕头烦了，“琴公子，跟这娘儿们瞎叨叨啥呀，赶紧说吧。” 楚画笑了笑，指着那堆被她扔出来的杂乱衣物，“这是 你和刘尚书的里衣，里面都有些什么肮脏之物，你应该最清楚。还不说？紫竹，拿根棍子挑开，让这位以色侍人的姨娘好好看看。” “不不，我说，我说。”梁姨娘终于撑不住了。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22348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224984.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224984","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5章 这就很有意思了 梁姨娘泪眼蒙眬地说：“昨晚老爷喝了安神药后，就睡下了。我也跟着睡了。可是到了后半夜老爷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逮着我就，干，干了起来，我被他弄晕了，再醒来就没看到老爷。再后来，就听说老爷从屋顶摔了下来。” 上官云听完，一下子就明白了楚画扔出来的那堆衣衫里藏着什么东西了。 他狠狠地瞪了眼楚画，“还不去洗手？” 楚画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来说：“我有戴手套，把这玩意儿扔了就是。” “还不赶紧扔！”上官云眼皮都被她气跳了，这丫头怎能拿那种污秽的衣衫，也不怕脏了手。 楚画赶紧把手套扔掉，“扔了，扔了，大人莫气。这位姨娘好本事啊。” 梁姨娘低下头，以为是在说她跟老爷床第之间的事。 楚画看梁姨娘还在隐瞒，从证物袋里又拿出一张草纸来，“这里面装的什么药，普通人或许闻不到，药堂里的制药师一定能闻得出来。 大人，去楚氏药堂找个制药师吧，这里包的是催情药，还不是一般的虎狼之药啊。” 梁姨娘又哭了，这回她更是不敢抬头，“这位小大人，不是我不说实话，实在是，实在是难以启齿。我也不知老爷他何时吃了药，他比平时猛了数倍，我这才受不住晕了过去。 醒来老爷已经不在，呜呜，没脸见人啦。 要不是府里二少爷年纪尚小，在老爷没的那天我就想随他而去。几位大人 啊，求求你们莫要将此事传出去，实在是羞得很。” “是吗？”上官云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本官倒是觉得你乐在其中。到现在还不从实招来，刘尚书的死果然与你有关。” “没，绝对没有。”梁姨娘赶紧否认，泪眼蒙眬道：“我当时真的晕了，真不知老爷会出事啊。老爷一向喜欢宿在我房里，我，我一个妾能有什么法子呢。” 上官云眼皮未抬，挥挥手，“把她带到院里去，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近她身边半步！” “是，大人！” 梁姨娘尖叫地着被拖了下去，院子里候着的人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楚画道：“大人，梁姨娘在说谎。一个喝了安神药的人怎么会突然在后半夜起来吃下催情药？他不要命了吗？ 何况，根据大夫的诊断，刘尚书得了癔症，脑子不清晰的人会自己吃催情药？ 还有，刘尚书次日死的时候也应该是神志不清的，不然不会在往下跳的时候还哈哈大笑。这样一个病人，怎会看也不会在死之前还吃虎狼之药啊？ 依我看，这个姨娘就算不是凶手也是个帮凶。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中成了帮凶，不得不查。” 上官云很是无奈地看着楚画，他后悔让她跟着来了。这说的都些什么话呀，又是催情药，又是虎狼药的。 心说，夫人呀，咱悠着点儿行不？ “嘿嘿，嘿嘿。”偏偏楚画还真看懂了上官云无奈的眼神，赶 紧装傻充愣，“我说完了。大人，您请接着问话。” “哼！”上官云气得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后这些话我来说就是。你只管看着，你家大人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 “是，大人！”楚画抬高了声调应下。 上官云无奈地摇摇头，这小丫头！ 负责梁姨娘的丫鬟和洒扫的婆子被带了上来后，上官云一一寻问。 然后发现，除了一个才刚刚留起头发来的小丫头，其他人都是大夫人安插在梁姨娘身边的人。 楚画低声自语：“这就很有意思了。” 两个丫鬟都说，自老爷出事后，她们得了大夫人的吩咐就一直在房里看着梁姨娘，除了梁姨娘上茅厕外，就没有出她们的视线，吃穿睡都是她们经手的。 而洒扫婆子却说，这几天打扫的地方都是表面光，扫出来的垃圾也都妥善地保管好了，就等大人来验了。 上官云纳闷了：“难道你家夫人早就知道刘尚书会死？” “不不，不是这样的。”洒扫婆子说，“我家夫人这些年来一直想把梁姨娘母子赶出刘家去。但是，梁姨娘惯会哄老爷，一直没成。 自老爷让大少爷带着家眷去外地为官后，夫人听到梁姨娘这边有风吹草动就让我们这么做。她是想找到梁姨娘的把柄想把她赶出去，可惜一直没能如愿。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如愿。” 楚画默默地笑了，心说，刘夫人这回总算是如愿了，只是这代价 大了点儿。不过，刘尚书这个渣渣，也算是遭到报应了。 最后上官云又把视线放到了那个小丫鬟身上，小丫鬟感觉到压力，吓哭了。 上官云这才问：“你的主子是梁姨娘，你都为她做了些什么？” 小丫鬟道：“奴婢，奴婢就是一打杂的，整天都被各位姐姐唤来唤去。奴婢只帮姨娘买过各类荣养丸儿和美颜丸子，姨娘爱美，手里大半银钱都花在这上面。” “去的哪家药堂。” “安氏药堂，姨娘是那里老顾客了。” 楚画蹙起眉头，“安氏？” 安氏她当然知道，跟楚氏药堂是死对头，平日里没少算计他们家的药堂。 想到这里，楚画又拿出那张包药的纸来，转身折起包成药丸子形状，问：“这粒药丸子可是你去安氏买来的？” 小丫鬟歪着头看了又看，“咦，这药丸子怎么大了？不太像奴婢去那边买来的。奴婢几天前买的药丸子没这么大。” 楚画勾了勾唇角，“那这张纸可是安氏那边的？” 小丫鬟点头，“是，奴婢给姨娘买的大药丸子，都是用这样的纸包起来的。” 楚画再问：“可知这是什么药丸儿？” 小丫头摇头，“奴婢不识字。每回去买药，都会拿着姨娘给的信去找那里的掌柜，他看着信上所写的药就包给奴婢。奴婢就是个跑腿儿的，这是什么药丸儿，奴婢真的不知道。” “嗯，很好。”楚画叮嘱道，“这话以后不许跟任何 人说。你们几个也没听到这话，对吗？” 做人奴婢的，最重要的是会看事儿。楚画这一问，她们当然会说什么也没听到了。 “你们几个起来吧，来个人带本官去见府上的夫人！”上官云起身，来到院里，又吩咐说：“将梁姨娘带到屋里，严加看管。” 眼看着上官云就要离开绮罗院了，刘竟追了上去，“大人，大人，我姨娘怎么了，为何要严加看管？” 上官云停下脚步，“想知道？那就跟本官走吧。”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224984.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34359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343597","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345611.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34359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34561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6章 白眼狼 “走？去哪儿。”刘竟摸不着头脑，站在那边不敢动了。 楚画笑了，“自然是去你嫡母刘夫人那里，怎么？府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儿，你不该去问候一声你的嫡母吗？” 刘竟低头，“是，是该去看看母亲。” 楚画依然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上官云身后，突然对这位大夫人好奇起来，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竟然如此有前瞻性。 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话，她估计会把渣渣们一个个弄死。 唉，她就是这么个大小姐，不想吃苦，也不想吃亏。 刘夫人住的院子叫和风院，是个中正规矩的院子，院里的花草和各处的建筑都是四平八稳的风格，让人觉得很舒服。不像梁姨娘那个小院，到处都是花团锦簇的样子。 来到正堂，刘夫人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见过上官大人，诸位请！” 这位夫人身形瘦弱，却站得笔挺，哪怕脸上满是憔悴，也能看出年轻时颇有姿色，属于那种明艳大方的女子。 楚画看完刘夫人就一直观察刘竟，他竟然没跟刘夫人问好，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嫡母呀。 可人家刘夫人也像没看到一样，直接忽略了刘竟。可见他们的关系极坏，坏到谁也不想看到谁，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让楚画说啊，这就是刘竟的不对了，刘夫人毕竟是正室，刘尚书死了，府里的一切就是刘夫人说得算。 就算是她现在把梁姨娘和刘竟赶出 府去，外人也说不了什么。自己有亲生儿女，指望一个跟她做对了十几年的小妾的儿子来孝敬她？ 做梦都比这现实。 刘夫人落座后像是才发现刘竟的样子，脸面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赶紧回你姨娘那里去，这里你不是玩的地方。” 刘竟抬头，愤愤不平道：“我想知道大人为何要让人看着我姨娘不放，父亲刚去世，夫人这就想赶我们出府吗？” 刘夫人抬眼冷冷地看去，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大人在此，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的教养呢？出去！” 刘竟咬牙不从。 “管家！” 刘府管家难做呀，颤颤悠悠地进来。 上官云道：“倒也不必让刘竟出去，此事毕竟与他姨娘有关，听听也无妨。” 刘竟仰起头来，像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 “如此，一切就由上官大人做主吧。”刘夫人清瘦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什么事儿都不能让她动容。 言归正传，上官云问起了为何要在梁姨娘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刘尚书会出事儿。 刘夫人冷笑两声，“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家老爷哪怕不是这么个死法，他早晚都会死在那几个小妾的肚皮上。” “此话怎讲？”上官云问。 刘竟也不满地看刘夫人，“夫人怎能说这样的话，父亲不过是纳了几房小妾罢了，夫人如此善妒可不行。” 刘夫人依旧云淡风轻，“说得好，本夫人就是这么善 妒！等老爷入土后，你和你姨娘就搬到外面住吧，我不需要你这个庶子尽孝，以后也莫要来往了。” “你，你会后悔的！”刘竟双目通红，握着拳头激动地说：“父亲说过，这个家是我的，以后都是我的。你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思！” “呵！刘正元死了，死在你姨娘的肚皮上，没把她打死给老爷陪葬我这做正妻的已是仁慈！”刘夫人厉声道，转身对着上官云赔罪，“家务事，让大人看笑话了。” 上官云没阻止他们的对话，也乐得摸着下巴看笑话，“无妨，夫人接着说。至于刘竟，你不想听可以出去，或者我让人堵起你的嘴来。” 李捕头也说道：“刘夫人是你的嫡母，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对嫡母不敬。报上书院，你这秀才功名就别想要了，科考啥的也不要想了。” 刘竟不敢多言，低下头终于哑了口。 刘夫人这才接着往下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根据的，你当她梁姨娘是个什么人？她先前是梨园里的戏子，也不知怎么就勾搭上了老爷，将她养在外面成了外室。 后来生了儿子想着上位，可那时我父亲还在世，大哥也还在京中任职。等到我父亲去世后刘正元就丧心病狂地把梁姨娘和她的孩子接进府里。 起初还顾着我大哥，对我还算尊敬。后来我大哥出了孝期去了外地任职，这一去就是多年，刘正元就越发宠梁姨娘了，甚至在 前年还把我儿子调出帝都，这一去就是三年啊，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给梁姨娘的儿子铺路？我当初嫁过来时他刘家除了几个老仆外就没个成用的下人，连月例都发不出来。现在好了，卸磨杀驴呀。 大人，不瞒您说，我确实恨梁姨娘，也恨刘正元。但那又如何，我总不能跟他合离吧？我有儿有女，得为他们着想，也不想把我这正室的位子让给一个姨娘。 幸好我还有管家权，刘府上的田庄铺子都在我名下，他就是想夺权也不可能，那是我的嫁妆。我用嫁妆铺子赚的银子开了几家铺子，买了几个田庄，府里的花用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说到这里刘夫人脸上这才有了怒意，“大人，你说，刘正元他为了一个姨娘对我这些年不管不问，动不动就骂我容不得人，还把我儿调到外地，我能不气吗？” 上官云点了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同朝为官，刘尚书的一事情他也听说过。 刘夫人叹了口气，“气也无用，谁让我当年眼瞎选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呢。我只能用我的法子为我儿争一争他的那一份子罢了。就是这样，我才在梁姨娘身边安插人。 梁姨娘看上去是个厉害的，实际上只会使些下三烂的法子抓住男人的心，对于其他方面一无是处。我的人很快就知道她是怎么笼络的刘正元的，她竟然给刘正元吃那些虎狼之药。 我曾经跟他说 过这样迟早会出事儿，可刘正元不听，还说什么男人的事我懂什么，哪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不这么做？我也只能盯着那些妾了。 其他小妾还好，知道刘正元出了事她们也不好过。可这个梁姨娘不听劝，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被刘正元宠了这么多年。其实刘正元也不是没出过事儿。 去年就因房事过度被大夫说了，我都让人把梁姨娘喂他虎狼药的证据拿给他看了，可他却当耳旁风。” 上官云听到这里才问：“这么说刘尚书的死与梁姨娘给的虎狼药有着莫大联系了？那么，癔症怎么说？”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34359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345611.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345611","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7章 脚印儿 “这个……”刘夫人对此也很疑惑，“依我对癔症的了解，这个病似乎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吧？刘正元虽然人品不怎样，但他的身体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吃了那么多年的虎狼之药，到现在才出事儿。” 上官云皱了皱眉，不由地看了眼楚画，发现她正盯着刘竟不放，心说，今儿他们跟虎狼之药扯不开了是吧？ “那为何大夫会说刘尚书得了癔症？”上官云问，“此前可有过类似的情况？” “大人是说他突然在人前大笑，大闹是吧？” “正是。” 刘夫人摇头，“从来没有过。刘正元最重面子了，家里的烂事儿从不让人往外说，谁要是说了，必定重罚。出门也是体体面面的，在人前从来都是光鲜的样子，从不失礼。” “那就怪了。”上官云嘟囔了一句，又问：“不知夫人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比如刘尚书可有仇家？” 刘夫人苦笑，“官场上的事儿我从不掺和，他也不让我插手。要说仇家，我算不算？白眼狼啊。 幸亏陛下他老人家英名，让大理寺来查他的死因。不然，岂不便宜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刘夫人看的是刘竟。 刘竟一直忍到现在，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父亲刚去，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姨娘，她从没害过父亲，她一个弱质女流，出身低，又无亲人，她只有靠着父亲才能过上好日子，比 不过夫人有个好娘家。 可夫人为何还要这么逼我姨娘？您这是想要她的命呀。父亲去了，这府里再也没有我们娘俩的地方了。不劳夫人动手，待父亲下葬，我们就走！” 刘夫人依然平静地说：“我只不过说了事实而已，走不走岂是你们说得算的。待他日我儿归来，开了祠堂，上报宗族，自然会放你们走。” 上官云道：“这是你们府上的家务事，本官管不着。但在此之前，得先把刘尚书之死的案子弄清楚了。不然，怕是无法下葬。 刘竟，本案未完结之前，你不得出城，必须随传随到。李捕头，让人把梁姨娘收监！” 刘竟激动地大叫：“不，不行。你们不能抓我姨娘，她身子弱，吃不得牢里的苦，她是冤枉的，她没有给父亲喂药！” 说着又指着刘姨娘身边的奴婢们，“定是她们胡言乱语，我姨娘只是个柔弱的妇人，她什么都不懂。定是夫人让她们给父亲喂的药，是夫人干的！” “闭嘴！”上官云斥道，“是与不是，待本官的人去安氏药房一问便知。李捕头，让人把刘府的大夫也带走。” 转身看向刘夫人，“本官要去刘尚书坠落之地查看，夫人要不要一起？” 刘夫人起身道：“不了，我身子不好。就不去那等凶险之地了，祝大人早日结案，希望我家老爷也能早日入土为安。” 上官云点点头，“那么刘竟，一起吧？” “我，为 何是我？”刘竟不想去，听说那个地方的血都还没清理干净。 “咳咳！”楚画咳嗽一声，说道：“你是刘尚书留在府上唯一的儿子，你不出面谁出面？难道让刘夫人这么一个弱质女流事事跑在前面不成？ 还说什么这刘府以后都是你的，就你这样子，不出两年就能把家府败光，没担当！” “你，你！”刘竟气急，但是看到上官云等人冷厉的眼神，硬是把狠话给咽了下去。 刘尚书坠落之地被大理寺的人围得密不通风，不是衙门里的人谁也无法靠近。 虽说这是昨天上官云回来得知此案后才安排的人手，但刘府有个一直盯着刘尚书和梁姨娘的刘夫人，他们做什么事情刘夫人都会考虑保存他们留下的证据。所以这现场保存得还算可以，连地上那摊血都还在。 楚画抬头看去，心说，这哪里是屋顶啊，明明是观星楼，是刘家最高的屋子。约莫着有三层楼那么高。 不过也是，不这么高的屋顶的话，刘尚书也不会摔得那么惨，若是摔不死，那就好玩了。 到目前为止，楚画还没发现刘尚书的死牵扯过大，只看到刘府后宅里的明争暗斗。 一行人在地上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便上了那座观星楼。 观星楼有一道门，刘府管家亲自开了锁，楚画看着他把钥匙收起来。 这观星楼真的很高，屋子里面是螺旋式上升楼梯，楚画拿出怀表来掐着时间往上爬 。 他们爬到顶楼的时候发现竟然过了五分钟，这速度够慢，虽然人多走得慢也是一个原因，可也说明这楼梯是真得长。 来到最上一层观星台，上面有桌椅板凳，不过全都是倒下的。还有几盆兰花打翻了，落了好大一片泥土。 泥土上面有杂乱的脚印儿，这脚印儿没穿鞋子，脚指头都能看得到。 上官云看楚画盯着脚印儿不放，便带着李捕头去别处查看。 楚画蹲在脚印儿边上直直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紫竹，拿纸笔和剪刀来。” 紫竹从背着的大箱子里拿出这几样东西来，问：“公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楚画盯着其中几个相互交叉的脚印儿说：“你们几个好好看看，这几处脚印儿是不是不一样大？” 紫竹看了下锦瑟和影子，“……没看出来。” 其他人也摇头。 “那是你们的眼睛有问题。” 楚画不理他们，拿着笔在纸上比画着，不时用剪刀剪上几下，放在那泥土里的脚印上对比着。 没多时楚画就剪了一堆纸脚印儿，然后把这些纸脚印儿都放在了那些泥脚印儿上。 再看这里，一片白花花的脚印儿，不懂的人更加不懂了。 可楚画懂，她还在这些脚印上做了记号，确保它们的大小都能对上后，又都收了起来。 收起来的时候，还将脚印儿上的记号写在了泥地里的脚印儿上。 然后楚画将这些纸剪的脚印儿一个个地对照起来，发 现确实有的大，有的小。 再然后她又将大的放一起，小的放一起。统计出来后发现大的脚印儿比较多，小的少了一半儿。 “果然不是意外！”楚画笑了，拿出笔来将现场一五一十地画了起来。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345611.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48102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481027","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8章 这狗东西 楚画在画现场图的时候让周边的人都离她远远的，不能碰到这堆土也不能挡着她的视线。 她画的很认真，在画的同时脑海中也在演练着这些脚印儿的分列组合。总之楚画现在很忘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上官云和李捕头那边好像也有了发现，两人一同进了观星楼上唯一的房间。 大理寺的人都各司其职，连紫竹和锦瑟等人也被楚画做的事情吸引，因而忘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刘竟。 刘竟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楚画剪的那些脚印儿就特别慌，鬼使神差地往楚画走去。 恰逢这个时候楚画起身，围着那堆泥土转了转，最后小腿肚子碰到在矮栏杆上了。 楚画突然一愣，对呀，这里是有栏杆的，他们好像忽略了这一环儿。 栏杆虽矮却也有尺半的高度，得了癔症的人会那么直直地坠下去吗？ 楚画是看过尸体的，从刘尚书的尸体可以明显地推断出，刘尚书就是头朝下直直坠下去的。 人体比较大，不会像削尖了的物件似的会一个位置往下掉，再加上风的作用，最后落到地面上时有了偏差，所以头歪了，脖子摔断了，胸骨也摔碎了。 那天早上的风也确实比较大，若是没有风的话，这人的头估计能戳到肚子里去。 “哎，不可谓不惨啊。”楚画转身看向地面，轻轻地叹了口气，“堂堂尚书，竟然是这么个死法儿，人呀，果然不能做缺德事儿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吧。” 感叹过后，楚画听到了一声“啊”地叫声，转身一看，刘竟踩着地上的泥土滑倒了，伸出来的手，眼看着就碰到楚画了。 楚画凤眸圆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刘竟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此时抬腿已经来不及，身边之人也大叫着往她这边扑来。 “哼！”抬腿不容易，抬手可以，她伸出胳膊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那只欲推她的手。 “咔！” 一声清脆地断骨声，刘竟的小臂诡异地扭曲着。 “大小姐！” 影子的轻身功夫最好，刘竟的上半身还未落地就被踢了出去，另一只手及时拉住了楚画。 而此时楚画的身体已经往后弯了，再晚一步估计还真能被刘竟这狗东西推下去。 楚画也松了一口气，“幸亏影子快！” 虽说以她的轻身功夫就算是推下去也不可能跟刘尚书那样，却也有可能受伤。 敢让她受伤，刘竟这狗东西当真该死。 她摸了摸两只胳膊，似是在安抚着什么，再晚一步真是神仙都救不了这狗东西呀。 刘竟被影子踢出好长一段距离，等停下来时才感觉疼得要死，抱着手臂直打滚儿。 “别让他破坏了现场！”楚画冷声道。 然后刘竟就被雷子以最快地速度拖到边缘地带，扔在地上时还不忘在他身上踢一脚。 “你这狗东西，竟敢害我家公子，看来是不想要命了！”说完雷子还狠狠地呸了一声。 此时上 官云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发生了何事？” 他看了一眼刘竟直接来到楚画跟前，将她看了又看，“你没事吧？” 楚画摇头，笑了笑，“大人，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要带着这个狗东西来看现场了。” 上官云皱眉，看向周边的衙役。 有一个年轻的小衙役说：“小的看到琴公子靠在栏杆边上想事情，那混蛋玩意儿就悄悄地走过去，快走到的琴公子身边的时候摔到了，整个人往前扑。 这混蛋玩意儿还好死不死地伸出手来推琴公子，幸好琴公子力气大，一拳头把这混蛋玩意儿的手臂给打折了，不然琴公子非被这玩意儿推下楼去不可，这可是三楼。” 楚画连连点头，“说得好，没想到咱大理寺还是有眼尖的衙役兄弟啊。看得如此真切，不愧是经常跟着大人出来办案的兄弟。” “嘿嘿，多谢琴公子夸奖，咱大理寺的人个个都是顶顶好。”那小衙役笑得见牙不见眼，与有荣焉地说。 人家琴公子跟督察院那边的关系亲厚着呢，以前请都请不来。现在可好了，不但跟着他们家大人来办案，还跟他们这些衙役称兄道弟。 哎呀，还是他们家大人有法子呀。 上官云听明白了，冷着一张脸如大魔王一般走到刘竟跟前，“刘尚书的死果然与你有关。看事情败露这又想杀人灭口？” 刘竟被上官云身上的杀气刺激地一时感觉不到疼痛，“不，不是的。大人 ，这是个误会。我，是我脚滑了，我真没想推琴公子，没有！” 楚画把上官云拉到一边，她怕这人一个不小心把刘竟弄死了，“是与不是，咱们先验证一番。” 刘竟连连摇头，“不不，父亲的死与我无亲。你们不能草菅人命，我要去见陛下，我要告御状。” “呵！”楚画被逗乐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草菅人命了？你被死去的刘尚书宠着长大，不知道世间险恶也就罢了，你凭什么觉得做了错事胡闹一番就能免收惩罚？ 凭你是户部尚书的庶子吗？抱歉，刘尚书已经死了，再也不是你的靠山。给你一个机会，方才为何要推我下楼？不知道这里有多高吗，没看过刘尚书的死相吗？” 刘竟被唬住了，连连后退，“不，不关我事。父亲说过，府里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楚画也不想跟他扯那些大道理，吩咐小衙役说：“按住他，再来个人脱了他的鞋！” 衙役们照做，刘竟挣扎不已，但是就他这个小身板哪是五大三粗的衙役们的对手。 很快就光着脚呜呜地叫，因为嘴被堵起来了。 楚画让别的衙役拿着纸脚印儿上去对比，可是对比下来的结果是，这狗东西的脚跟她提取的两种脚印儿都不符。 “原来不是啊。”楚画遗憾地说：“也就是说，当时刘尚书从此地坠落时，刘竟并不在现场。但是……” 刘竟今天的表现很奇怪，先是对 他姨娘百般维护，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是母子连心。 后是对刘夫人出言不逊，态度强势得很，还把嫌疑往刘夫人身上引。 再就是刚才，刘竟看到她在提取脚印儿后，就装作摔倒的样子推她下去，想摔死她这个提取脚印儿的人。 “脚印儿！所以这脚印儿还挺关键的。”楚画抿了抿唇，“大人觉得要不要放过刘竟？”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48102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483468.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483468","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1章 美丽的代价 楚画叹息着取出胃中食物残留，然后平静地将尸体恢复正常。 在楚画灵巧的双手下破开的皮肉被缝合起来，从内到外没有一处遗留，清洗干净血液，穿上衣衫，此具尸体从表面上看还是完整的人。 楚画一言不发地清洗完工具，扔掉手套，说道：“这位美人儿外面看上去年轻貌美，但其内里如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般，从骨头到内脏都腐朽不堪。 哪怕不是死在侍卫的刀剑之下，她也活不了多久。”楚画叹了口气，“难道就是美丽的代价？” 上官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皱眉问：“夫人此话怎讲？” 楚画道：“这位美人儿在进宫之前应该用过秘药泡过身体，也就是药浴。很多大家闺秀都喜欢泡简单的药浴，可以让肌肤变得白嫩，正规的药浴不会伤害身体，反而能滋养肌肤。 但是有些药师就喜欢走歪门邪道，用对身体有害的药物制成药浴，可以让身体肌肤达到前所未有的好看。但这些药物却会侵蚀人的脏腑和骨骼。 等于透支生命力，用未来几十年的命换来一时的美。也难怪这位美人儿看上去娇柔貌美，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身上却有两处骨折旧伤。 这就是用如此手段得来美貌的后果之一，骨头太脆了！所以身上才有那么多处骨折，哪怕是被侍卫拦下，或者踹了一脚，也不至于一下子断掉这么多骨头。” 上官云蹙眉 ，脸面阴沉沉的，“可知这是怎样的药物？价值几何？” 楚画收拾好工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知。但是我可以给大人提供一些类似药物的价值，用价值千金来形容也不为过。那些可以让皮肤变得嫩如凝脂的药物都不是好东西，跟吃毒药没区别。 等我看查完这两具尸体胃中之物，便写验尸报告，写完后我再给大人写几味药材，大人可以派人去药堂问问价值。” “有劳了。”上官云轻声应下，心里有了计较。 楚画重新换上厚厚的口罩，站在大老胡身边看他拨弄那两堆臭烘烘的“食物”。 得益于这两具尸体死的时间不长，残留的食物还是能辨认的。 但是无论二人怎么验毒，怎么辨认，都没发现有毒物质。 大老胡问：“要不要再弄几条小金鱼试试？” 楚画像看白痴一样看大老胡，“哪怕没毒，在死人胃里待了几天食物也能把金鱼毒死。” 金鱼这种动物，真得很娇弱。 “那怎么办？”大老胡没法子了，“要不，请咱们师父瞧瞧？” “好！”楚画一个劲儿地点头，“大师兄去请，别跟师父说我也在，不然他可能就不来了。你也知道师父的性子，总觉得教我验尸是害了我。” 大老胡笑道：“明白，等明儿个一早我就去请师父。” “还是我去比较好。”上官云突然插话道，“我派人去接杜师傅，以大理寺的名义。” “这……”大 老胡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楚画赶紧接过话来，“好，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她知道上官云这是在保护杜师傅，毕竟这两具尸体来头甚大。 等楚画写完验尸报告后，上官云便带着楚画离开了大理寺。 马车上，楚画倍觉疲惫，靠在抱枕上闭目养神，头随着马车的晃动一歪一歪的。 上官云赶紧将自己的肩膀借了过去，然后不错眼地看着楚画。 楚画有了肩膀靠着，好像真的睡着了，面容很是安宁。 上官云想碰碰她的脸，但是他不敢，怕楚画打他，这丫头的小拳头还是很有力气的。 他到现在还是一点都猜不透，这丫头为何要选验尸这一行当，她一个堂堂大小姐，难道不怕吗？ 面对各种恐怖的尸体，还要动手碰，要用刀子解剖，还要缝起来。 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连七尺男儿都不一定有这个定力，何况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是什么让她有如此胆量？ 上官云自楚画嫁过来后就不止一次想，楚画为何会喜欢探案？ 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疑问，楚画为何要学验尸？ 难道是受他父亲影响，想仗剑走天涯？ 可就算是一个成功的剑客，也未必喜欢拿着刀子验尸。 马车悠悠地停下，上官云决定抱着楚画回府。 但当他的手刚放到楚画的后背时，楚画醒了，然后下意识地用力一推 “咚！”的一声将上官云推到了车厢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大人大 小姐，发生了何事？”跟着马车的修文和雷子齐声问道。 “没事！”上官云和楚画也齐声回答。 然后就尴尬了。 楚画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抱歉啊，我以为是坏人呢。” 上官云也没恼，说实话刚才是他大意了，不然楚画能推倒他？ 伸出手来说：“无妨，拉我一把！” 当柔嫩的小手握住那骨节分明，又硬又有茧子的手时，楚画好一阵嫌弃。 这人的手怎跟天天下地干农活的人的手似的，一点儿都不像个侯府世子爷。 但是上官云却被这柔弱无骨撩拨地心神动荡，他不想放手。 “还不起？”楚画一拉没拉动，再拉这人还是不动，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沉？少吃点儿饭吧。” 上官云这才顺着楚画的力气起来，笑道：“我这不叫沉，叫壮实。” 楚画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好吧，壮实的世子爷，该下车了。” 上官云跳下车去，再次伸出手来扶楚画。 “多谢。”这回楚画没有拒绝，微笑着也伸出了手。 他们一下车，紫芙就将一个带帽子的披风递了上去。 一个披风将楚画的男装遮了起来，就算是老夫人那边的眼线也不知道披风内的楚画是个什么打扮。 至于大门口，这里被上官云梳理了几遍，不存在他人眼线的问题。就连紫芙和紫竹在车里也已换好了女装。 回到平云院，例行梳洗过后，两人坐在一起吃夜 宵。 饭后，楚画问上官云，“没想到你还能吃得下饭。” 上官云笑了笑，“夫人能，我为何不能？” 他很想知道楚画会怎么回答，更想知道她为何会如此不受影响。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10165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161439.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161439","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16282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161439.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162820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2章 马车内议案情 楚画垂眸，长睫毛在烛光下倒映出一片阴影，“想知道真相，验尸不可少，总得有人做吧？习惯就好。你呢？也没看到你怕。” 上官云轻描淡写道：“跟你这么大时，我被祖父扔到北边战场上待了一年。战场上刀剑无眼，什么惨状的尸体都见过。习惯就好！” 楚画抬头，惊讶道：“没想到你祖父那么疼你。我哥跟我这么大时想去北边战场，母亲死活不让，最后也只能各退一步，让我哥一个人去江湖上历练了一年。” 上官云忽略掉楚画话里的讽刺，想起了楚瀚的圆滑，“各有千秋吧。” 楚画打了个哈欠，“不早了，歇着吧。”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卧房，楚画先一个钻进床帘子内，然后就这么看着上官云打地铺。 再然后她就觉得莫名心安，看上官云躺下后，道了声：“晚安！” “晚安！”上官云嗓音低沉地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云觉得光这么躺在这里就倍觉平静，听到楚画沉沉地呼吸声，他也渐渐地进入梦乡。 次日醒来，楚画躺着伸了个大懒腰，“呼，当真好眠！” 哪怕昨天验过尸了，见过血了，她还是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例行晨练过后，楚画和上官云又坐在一起吃起了早餐。 餐桌上，楚画问：“杜师傅何时去大理寺？” “晚间如何？”上官云道，“白天人多眼杂。今天中午我要带人去刘尚书府上查看一番，夫人要不 要跟着去？” “好，我扮作琴公子可行？”楚画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未待上官云应下，一边的郑嬷嬷说：“大小姐，您今儿可能没空出门，府里的账，今儿就能查完，您得看看。 世子爷，这总账我瞄了一眼，亏空当真不小，光我家大小姐一个人恐怕应付不来。” 楚画嘟起嘴来不悦道：“嬷嬷，账目不急。案子紧急，拖不得！” “可是大小姐！”郑嬷嬷担忧道，“夫人说，但凡涉及到了皇家的东西，咱都不能沾。” “嬷嬷！”楚画看了眼上官云，冲着郑嬷嬷摇头，“我心里有数，嬷嬷就不要劝了。侯府的账目我晚些时候会看，嬷嬷别忘了，我们进侯府的最大目的。” 郑嬷嬷一怔，“难道，难道……” 楚画再摇头，“不确定，所以我要亲自去查。嬷嬷……” “好，好！老奴不劝了，不劝了。”郑嬷嬷皱眉道，“大小姐出门多带几个人，帝都现在不太平。府里有老奴和几个姐妹呢，出不了大事儿。” 楚画笑了，“多谢嬷嬷！” 如此，上官云还说什么呢，只能同意楚画扮成琴公子。 楚画听从郑嬷嬷的安排，带上了紫竹和锦瑟，还有雷子影子，她觉得这些人的武力值足够了。 打扮妥当上了车后，上官云道：“这次跟我们一道去的是大理寺的李捕头，斐文轩家中有事，请假了。 李捕头去外地缉凶了一个多月，这两天才回 帝都，是个很好的捕头，观察力强，功夫也好。” 楚画接着说：“还是个大老粗，话又多，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跟他的胡子一样乱得不成样子。大人，我跟李捕头打过交道的。先前我还想，你这大理寺卿出门办案，身边的李捕头哪儿去了，原来是出城办案了。” 上官云笑了，“是，所以这几次都是斐文轩带着衙门里的人。还记你上回来大理寺验的尸吗？” “肯定不是那个倒霉的重箭手吧？”楚画眯起凤眸来作深思状，“难道是那具被灌了水银的诡异尸体？” “就是那具尸体。”上官云叹了口气，“先前有了点线索，李捕头带着手下人缉凶，没追到人不说，还险些把命丢了。那桩灭门案，至今还是个悬案。” 楚画挑眉，“我以为李捕头追到凶手了呢，原来是白跑一趟。大人，可否跟我交个底儿，那桩案子牵扯可大？” 上官云唇角微微上扬，“就知道你会这么问，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能知道水银灌尸的人不会是普通人，自古以来，帝王墓中都有这样的陪葬尸体，你想想吧。” “受教了。”楚画装作初次听到这些的样子，点点头，“果然不一般。希望大人能早些破案，尽早回府歇歇。” “多谢夫人关心。”上官云笑容突然变得灿烂起来，“不过，大理寺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此案已经交给莫少卿了，我不算忙。” 说到莫 少卿，楚画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这人她也打过交道，是个极难说话，又刻板的人，还曾取笑过她娘娘腔。 当然，她本来就是个女子，娘娘腔什么的根本就不是看不起她。而是对她扮的琴公子不满，官架子忒大。 “莫少卿看起来比你大，他服你吗？”楚画突然来了好奇，“别人都说你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近人情，可我觉得，你这人还可以。虽然比不上我哥和气吧，倒也能笑上一笑。” 上官云挑了挑眉，小丫头难道不知道他的笑是独属于她的？若没个严肃脸，以他这个年纪怎么压得住下面的人？ 不近人情是他的本色，笑起来的他才难得一见，值钱着呢。 至于楚瀚那个人，他的笑不值钱。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楚画看上官云不说话，有点尴尬。 上官云扯了扯嘴角，再次露出一个笑容来，“莫少卿寒门出身，有傲骨，只要是有本事的人，他都尊重。恰好，你家大人的本事比他大。” “毫不谦虚的家伙。”楚画傲娇地哼了一声，心情却是不错的。 就在这时，户部尚书府到了。 上官云下车，楚画亦跟着下车。 但是下车后，她发现上官云身上的气质变了，变得矜贵又疏离。 楚画不由得怔了怔，这还是她认识的上官云吗？ 上官云穿着官服，走着官步，突然回头，语气清冷地说：“还不跟上？” “哦哦，来了，来了！”楚画也进入 了自己的角色，“大人您请，在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官云大步流星地往刘府内走去，楚画亦步亦趋地跟着，虽不像小厮，却也高不了哪里去。 紫竹和锦瑟跟在楚画后面更是低着头往前走，主子都这么矮了，她们这做人跟班的当然不能高了。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161439.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16282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162820","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22348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16282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223480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3章 看现场 听说户部尚书刘正元出身也还可以，但是他在帝都官场上真正站住脚的时候，是娶了妻子之后，依靠老丈人在官场上的人脉才让他步步高升。 但是男人有了权势地位后心就越来越大了，自老丈人十年前去世后，刘正元便解放了本性，放飞了自我。 不但将养在外面几年的外室接进府里抬成了小妾，还把小妾生的儿子送进了有名望的学堂，如今正在帝都书院读书，听说已经是个秀才了。 正妻给他生了一儿一女，女儿早已出嫁，儿子也于几年前中了进士，外放为官也快三年了。 楚画默默地站在上官云身后，听着李捕头大大咧咧地说话。虽然这是在人家府上的会客厅，但李捕头这个大老粗说起主人家的闲话来，那是一点儿也不尴尬。 楚画今天没戴面具，脸上的妆容不少，不熟悉她的人绝对认不出她来。 “刘尚书的长子外放已有三年，可小的听说，刘尚书不想让长子回帝都，怕长子对他的庶子不利，那个庶子今年也才十五。看样子是等庶子立起来后才把长子弄回京。” 李捕头摸了把络腮胡，再次讲起了听来的话，“可没想到刘尚书出了这么个意外，刘家长子不回也不行了。” 上官云默默地听着，问：“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 李捕头嘿嘿笑道：“老李我别的本事没有，跟人套话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是这府里的老仆人跟我说的， 这些事啊，在刘府不是啥秘密，只要跟那些老仆人们看对了眼儿，一问便知。” 楚画好奇道：“不知李捕头是怎么跟那些老仆人看对了眼的？” 李捕头后知后觉地这才发现楚画这么个人，他大惊小怪道：“这小子是哪个？新来的？” 楚画呵呵两声：“李捕头不认识我了？” 上官云替他回答，“这是琴公子，刘尚书的尸体就是她和大老胡一起验的。今日来此，是为了查看现场。” “哦哦，是那个天天戴着面具的琴公子呀。”李捕头笑道：“真是稀客，今儿怎么不戴面具了？哎呀，不戴面具好哇，这么一看，还真是个小白脸儿。” 李捕头这个愣头青只顾着说话了，完全没看到上官云的脸面阴沉沉的。 而楚画呢，她不在意这些，只笑盈盈地看着李捕头，不时插上一句，“嗯，是，说得对呀。” “闭嘴！”上官云受不了，冷冷地扫了一眼李捕头，杀气腾腾地说：“再胡说八道割了你的舌头！” 是真的杀气，惊得李捕头连连道歉，“是是，是小的不对，小的不说了，小的再也不打趣琴公子了。大人，您饶了小的吧。” 楚画依旧笑眯眯的，看向上官云的眼神充满暖意。 上官云也给了楚画一个“严厉”的眼神，“琴公子也要注意分寸！” “是，大人！”楚画朗声应下。 在她看来，上官云这眼神一点儿都不严厉，颇有些拿她没办法的样 子，让她心里美滋滋的。 就像是孩子的恶作剧，莫管对错，只要成功了，就觉得开心。 言归正传，他们几个在这会客厅也有些时候了，却不见主人前来。 上官云的脸面越发不好看了，李捕头别看嘴巴快，但他看人脸色还是有一套的。 这不，这就站起来扯着嗓子吼：“人都死绝了？堂堂尚书府，就是这么待客的？” 候在外面的刘府上的管家赶紧跑过来解释，“大人息怒，息怒呀。实在是夫人因我家老爷去世，伤痛过甚晕了过去，到现在都不能下地，请大人通融。” 李捕头怒道：“嘿，你这刁奴，我来问你，你家夫人病倒了，你家就没有主子了？既然没有主子，那你是做什么吃的？不过是要你带我们去看看刘尚书死前住的地方罢了，为何遮遮掩掩？ 难道，刘尚书之死确有蹊跷，是你们阖府的人一起害了他？” “不不，李捕头可不能这么说，会死人的。”刘府管家吓得差点跪了。 上官云这才说话，“既然不是，那就带我们去现场。否则……” 刘府管家为难地不行，“这，这还真，真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李捕头又道。 “老爷跳下来的地方倒是可以，就是老爷那天晚上是睡在梁姨娘那里的。”刘府管家解释说，“后宅女眷，实在是不方便呀。” 楚画接过话来说：“照你这么说，若是梁姨娘害死了刘尚书，我们还不能查了 ？” 虽说他们一来就把让人把坠落之地围了起来，但后宅女眷的住处还真不好硬来。 “哼！”上官云道，“刘尚书一案是陛下钦点的案子，一个姨娘也配左右此案。来人，去梁姨娘处。管家是自己带路，还是本官让人押着你去？” “老奴，老奴……”刘府管家六神无主，现在是真的跪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少爷的声音，“请大人赎罪，学生这就带大人去姨娘处。” 少年进来恭恭敬敬地朝着上官云行了一礼，“学生是府上的庶子刘竟，大人请。” 上官云冷冷地看了眼刘竟，“带路！” 楚画跟在后面打量着刘竟，这确实是个少年，看上去比她还小的样子，长得倒是白净，个头还算可以，就是太过瘦弱。 上官云走得很快，楚画也没多想，跟在他们身来到了一处雅致的小院儿。 这处小院儿名叫绮罗院，听说梁姨娘的闺名就是绮罗，从这里可以看出死去的刘尚书很宠爱这个姨娘。 既然刘尚书死之前是歇在这边的，一行人自然要去卧房看看。 来到卧房，发现空无一人，床榻之上整整齐齐，桌子椅子，各处各地儿都很是干净。 李捕头吼了一声，“这是啥玩意儿呀，让我们看啥？干干净净，谁打扫的？都给老子滚出来。” 刘竟被吼得吓了一跳，“这这，每日都会打扫，哪里不对吗？” “不对，现场都被你们破坏了。”李捕头瞪眼 道，“气人！” 上官云面无表情道：“梁姨娘呢，把她叫来。那天晚上的伺候的人以及这两天打扫的人，一个不能少。” “这，这，姨娘她伤心过度，恐不能见人……”刘竟很不乐意让自己亲生母亲出来受审，扭捏着不想动。 楚画道：“一个尚书府的姨娘连陛下的旨意都不放在眼里了吗？谁给她的胆子，是你吗，刘竟？还是死去的刘尚书？” “不敢，不敢，学生不敢！”刘竟这才让下人把这些人一一叫过来。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16282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22348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223480","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224984.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22348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224984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4章 打死你也不为过 而梁姨娘则由刘竟亲自去请。 主人家走了后，楚画二话没说就想往床底下钻。 “你要干什么？”李捕头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住，“琴公子，没想到哇，你竟然有这等嗜好！” 上官云看李捕头那只握着楚画胳膊的手，想剁了！ “闭嘴！”上官云一个闪步将楚画拉了过来，冷眼如箭般地射向李捕头，“你钻床底，就现在！” “为，为何？”李捕头被上官云的这一番操作弄懵了，“大人，您没事吧？拉着琴公子干啥，赶紧让他来查床底下吧。” 上官云依然用冷眼看着他，“你来，立即，马上！” 李捕头被这杀人的眼神看怂了，“是是，小的这就钻床底，这就钻床底！” 待李捕头钻进床底搜寻时，上官云换上了副和气的表情，“以后别跟这大老粗胡言乱语，也不要动不动就钻这钻那，自有手底下人帮你做，不必事事亲为。” “知道了。”楚画嘟了嘟嘴，虽说没看到上官云的冷眼，心里却还是冷飕飕的。 唉，她总归是嫁人了，哪怕换上男装还是得注意身份啊。 没多时，李捕头从床底下钻出来，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红绸缎做的小物件儿，另一手拿着一张草纸样的四方纸片儿。 看到那红绸缎似的小物件儿，楚画的睁大了眼睛，“啧啧，年纪一把的刘尚书很会玩儿呀，这个都能扔床底下。李捕头，赶紧装到证物袋里，若是被梁姨娘看到，她 估计会一头撞死在你跟前。” “这是啥？”李捕头扯着那个小物件儿看来看去，“啥玩意儿啊，这么少的布料能穿？” 楚画抿嘴笑了，别看李捕头大大咧咧，嘴还时不时花花的，可人家还是正经的单身男子。 看他这个反应，怕是真没开过荤，真难为这人不时去花街柳巷里巡逻。 看到最后还是被李捕头看出了门道来，“莫非这就是楼子里的姑娘们穿的那啥，肚兜？哎呀，真他娘的晦气！”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果然人家李捕头也不是那么啥也不懂的愣头青，常在花街柳巷走，该知道的还是知道的。 “还不收起来！”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上官云呵斥了一声。 “是是，小的这就收起来！” 李捕头真不是啥也不懂的人，搜证吗，但凡搜出来的东西都得妥善保管，谁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不是破解此案的拼图之一。 楚画突然道：“大人，你和李捕头去外间儿问话吧。我在这里再看看。” “注意安全。” 上官云说完就带着李捕头离开，并放了两个人站在卧房的门口。 楚画赶紧吩咐紫竹和锦瑟，“你们两个分头搜，但凡看到有疑问的地方都得和我说一声。不一定是涉及刘尚书死的东西，懂吗？” “是！” 紫竹很明白楚画的行事风格，锦瑟也许不懂，但她会问紫竹。 楚画想了解这个梁姨娘是个怎样的人，她若真是一个简单的姨娘， 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不管怎样，哪怕这间卧房被人彻底清理了一番，有些东西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外间，上官云坐在主位上，身边站着一脸凶狠的李捕头。 “见过大人！”梁姨娘进来后就一直低着头，看她年纪也不小了，但从身段儿来看还是有一番韵味儿的。 刘竟站在梁姨娘身边扶着她，脸上越发担忧起来。 上官云道：“说说刘尚书生辰那天回到这里后发生了何事？” 梁姨娘先是看了眼儿子，这才说道：“我那天并没去宴席上露面，夫人不喜我，我就一直待在屋子里。傍晚时分，老爷喝醉了，口口声声叫着我的名字，他们便将老爷送到我房里来了。 没过多时，大夫人就让府里的大夫来给老爷诊治，说是老爷这是得了癔症，得给老爷吃点安神的药物。老爷喝了药后就睡下了……。” “然后呢？”上官云追问，冰冷的话语让梁姨娘打了个寒颤。 “我，也跟着睡下了。”梁姨娘的头低得更低了，“老爷喝了安神药，睡得很是安稳。可是第二天在我醒来后，发现老爷不见了，我以为他是去上早朝了。可没想到，没想到……。” 梁姨娘说到这里呜呜地哭，这哭的动作还挺悦目的，真的是梨花带雨。 这时，楚画从卧房出来插话说：“她在说谎！” 话毕，楚画扔出了一包衣物，看到这包衣物梁姨娘慌了，伸手去抓刘竟。 “二少爷，你 ，你先出去。”梁姨娘还算是有眼力，一看那包衣物就知道是什么，她想的是自己的亲儿子，不能让他看到。 刘竟倒是孝顺，“不，娘，我不能走。不过是包衣物，那又怎么了。你说，姨娘她怎么说谎了。” 楚画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笑了，“你当真想知道？” “想！”刘竟大声说，“大人，他是谁，怎能这么……” “不，你不想！”梁姨娘也大声，终于抬起头来看人了，“大人，我求求你了，让我儿离开这里吧，我说，我都说。” 上官云扫了眼刘竟，“把这咆哮朝廷命官的人带下去，大理寺的人也是你能吼的？” 云一和云二冷着脸将刘竟拖了下去，毫不拖泥带水，就那么一晃眼的功夫，屋里安静了。 梁姨娘已经跪倒在地，再也没有那种矫揉造作的样子，她咬着唇，恳求道：“几位大人行行好，千万别把这事情跟夫人讲，她会打死我的。” 楚画冷笑，“要我说，打死你也不为过。你能肯定刘尚书的死与你给他吃的药无关？” “我，我，我没给老爷吃药。”梁姨娘眼神闪烁道。 楚画将原本放在证物袋里的肚兜倒了出来，“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来教你怎么说？” 许是楚画的面容太过稚嫩，梁姨娘始终不肯说实话。 李捕头烦了，“琴公子，跟这娘儿们瞎叨叨啥呀，赶紧说吧。” 楚画笑了笑，指着那堆被她扔出来的杂乱衣物，“这是 你和刘尚书的里衣，里面都有些什么肮脏之物，你应该最清楚。还不说？紫竹，拿根棍子挑开，让这位以色侍人的姨娘好好看看。” “不不，我说，我说。”梁姨娘终于撑不住了。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22348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224984.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224984","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34359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224984.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34359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5章 这就很有意思了 梁姨娘泪眼蒙眬地说：“昨晚老爷喝了安神药后，就睡下了。我也跟着睡了。可是到了后半夜老爷也不知道发什么疯，逮着我就，干，干了起来，我被他弄晕了，再醒来就没看到老爷。再后来，就听说老爷从屋顶摔了下来。” 上官云听完，一下子就明白了楚画扔出来的那堆衣衫里藏着什么东西了。 他狠狠地瞪了眼楚画，“还不去洗手？” 楚画扯了扯嘴角，伸出手来说：“我有戴手套，把这玩意儿扔了就是。” “还不赶紧扔！”上官云眼皮都被她气跳了，这丫头怎能拿那种污秽的衣衫，也不怕脏了手。 楚画赶紧把手套扔掉，“扔了，扔了，大人莫气。这位姨娘好本事啊。” 梁姨娘低下头，以为是在说她跟老爷床第之间的事。 楚画看梁姨娘还在隐瞒，从证物袋里又拿出一张草纸来，“这里面装的什么药，普通人或许闻不到，药堂里的制药师一定能闻得出来。 大人，去楚氏药堂找个制药师吧，这里包的是催情药，还不是一般的虎狼之药啊。” 梁姨娘又哭了，这回她更是不敢抬头，“这位小大人，不是我不说实话，实在是，实在是难以启齿。我也不知老爷他何时吃了药，他比平时猛了数倍，我这才受不住晕了过去。 醒来老爷已经不在，呜呜，没脸见人啦。 要不是府里二少爷年纪尚小，在老爷没的那天我就想随他而去。几位大人 啊，求求你们莫要将此事传出去，实在是羞得很。” “是吗？”上官云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本官倒是觉得你乐在其中。到现在还不从实招来，刘尚书的死果然与你有关。” “没，绝对没有。”梁姨娘赶紧否认，泪眼蒙眬道：“我当时真的晕了，真不知老爷会出事啊。老爷一向喜欢宿在我房里，我，我一个妾能有什么法子呢。” 上官云眼皮未抬，挥挥手，“把她带到院里去，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近她身边半步！” “是，大人！” 梁姨娘尖叫地着被拖了下去，院子里候着的人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楚画道：“大人，梁姨娘在说谎。一个喝了安神药的人怎么会突然在后半夜起来吃下催情药？他不要命了吗？ 何况，根据大夫的诊断，刘尚书得了癔症，脑子不清晰的人会自己吃催情药？ 还有，刘尚书次日死的时候也应该是神志不清的，不然不会在往下跳的时候还哈哈大笑。这样一个病人，怎会看也不会在死之前还吃虎狼之药啊？ 依我看，这个姨娘就算不是凶手也是个帮凶。就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中成了帮凶，不得不查。” 上官云很是无奈地看着楚画，他后悔让她跟着来了。这说的都些什么话呀，又是催情药，又是虎狼药的。 心说，夫人呀，咱悠着点儿行不？ “嘿嘿，嘿嘿。”偏偏楚画还真看懂了上官云无奈的眼神，赶 紧装傻充愣，“我说完了。大人，您请接着问话。” “哼！”上官云气得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后这些话我来说就是。你只管看着，你家大人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 “是，大人！”楚画抬高了声调应下。 上官云无奈地摇摇头，这小丫头！ 负责梁姨娘的丫鬟和洒扫的婆子被带了上来后，上官云一一寻问。 然后发现，除了一个才刚刚留起头发来的小丫头，其他人都是大夫人安插在梁姨娘身边的人。 楚画低声自语：“这就很有意思了。” 两个丫鬟都说，自老爷出事后，她们得了大夫人的吩咐就一直在房里看着梁姨娘，除了梁姨娘上茅厕外，就没有出她们的视线，吃穿睡都是她们经手的。 而洒扫婆子却说，这几天打扫的地方都是表面光，扫出来的垃圾也都妥善地保管好了，就等大人来验了。 上官云纳闷了：“难道你家夫人早就知道刘尚书会死？” “不不，不是这样的。”洒扫婆子说，“我家夫人这些年来一直想把梁姨娘母子赶出刘家去。但是，梁姨娘惯会哄老爷，一直没成。 自老爷让大少爷带着家眷去外地为官后，夫人听到梁姨娘这边有风吹草动就让我们这么做。她是想找到梁姨娘的把柄想把她赶出去，可惜一直没能如愿。也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如愿。” 楚画默默地笑了，心说，刘夫人这回总算是如愿了，只是这代价 大了点儿。不过，刘尚书这个渣渣，也算是遭到报应了。 最后上官云又把视线放到了那个小丫鬟身上，小丫鬟感觉到压力，吓哭了。 上官云这才问：“你的主子是梁姨娘，你都为她做了些什么？” 小丫鬟道：“奴婢，奴婢就是一打杂的，整天都被各位姐姐唤来唤去。奴婢只帮姨娘买过各类荣养丸儿和美颜丸子，姨娘爱美，手里大半银钱都花在这上面。” “去的哪家药堂。” “安氏药堂，姨娘是那里老顾客了。” 楚画蹙起眉头，“安氏？” 安氏她当然知道，跟楚氏药堂是死对头，平日里没少算计他们家的药堂。 想到这里，楚画又拿出那张包药的纸来，转身折起包成药丸子形状，问：“这粒药丸子可是你去安氏买来的？” 小丫鬟歪着头看了又看，“咦，这药丸子怎么大了？不太像奴婢去那边买来的。奴婢几天前买的药丸子没这么大。” 楚画勾了勾唇角，“那这张纸可是安氏那边的？” 小丫鬟点头，“是，奴婢给姨娘买的大药丸子，都是用这样的纸包起来的。” 楚画再问：“可知这是什么药丸儿？” 小丫头摇头，“奴婢不识字。每回去买药，都会拿着姨娘给的信去找那里的掌柜，他看着信上所写的药就包给奴婢。奴婢就是个跑腿儿的，这是什么药丸儿，奴婢真的不知道。” “嗯，很好。”楚画叮嘱道，“这话以后不许跟任何 人说。你们几个也没听到这话，对吗？” 做人奴婢的，最重要的是会看事儿。楚画这一问，她们当然会说什么也没听到了。 “你们几个起来吧，来个人带本官去见府上的夫人！”上官云起身，来到院里，又吩咐说：“将梁姨娘带到屋里，严加看管。” 眼看着上官云就要离开绮罗院了，刘竟追了上去，“大人，大人，我姨娘怎么了，为何要严加看管？” 上官云停下脚步，“想知道？那就跟本官走吧。”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224984.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34359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343597","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345611.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34359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34561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6章 白眼狼 “走？去哪儿。”刘竟摸不着头脑，站在那边不敢动了。 楚画笑了，“自然是去你嫡母刘夫人那里，怎么？府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儿，你不该去问候一声你的嫡母吗？” 刘竟低头，“是，是该去看看母亲。” 楚画依然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上官云身后，突然对这位大夫人好奇起来，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竟然如此有前瞻性。 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话，她估计会把渣渣们一个个弄死。 唉，她就是这么个大小姐，不想吃苦，也不想吃亏。 刘夫人住的院子叫和风院，是个中正规矩的院子，院里的花草和各处的建筑都是四平八稳的风格，让人觉得很舒服。不像梁姨娘那个小院，到处都是花团锦簇的样子。 来到正堂，刘夫人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见过上官大人，诸位请！” 这位夫人身形瘦弱，却站得笔挺，哪怕脸上满是憔悴，也能看出年轻时颇有姿色，属于那种明艳大方的女子。 楚画看完刘夫人就一直观察刘竟，他竟然没跟刘夫人问好，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嫡母呀。 可人家刘夫人也像没看到一样，直接忽略了刘竟。可见他们的关系极坏，坏到谁也不想看到谁，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让楚画说啊，这就是刘竟的不对了，刘夫人毕竟是正室，刘尚书死了，府里的一切就是刘夫人说得算。 就算是她现在把梁姨娘和刘竟赶出 府去，外人也说不了什么。自己有亲生儿女，指望一个跟她做对了十几年的小妾的儿子来孝敬她？ 做梦都比这现实。 刘夫人落座后像是才发现刘竟的样子，脸面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赶紧回你姨娘那里去，这里你不是玩的地方。” 刘竟抬头，愤愤不平道：“我想知道大人为何要让人看着我姨娘不放，父亲刚去世，夫人这就想赶我们出府吗？” 刘夫人抬眼冷冷地看去，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大人在此，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的教养呢？出去！” 刘竟咬牙不从。 “管家！” 刘府管家难做呀，颤颤悠悠地进来。 上官云道：“倒也不必让刘竟出去，此事毕竟与他姨娘有关，听听也无妨。” 刘竟仰起头来，像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 “如此，一切就由上官大人做主吧。”刘夫人清瘦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什么事儿都不能让她动容。 言归正传，上官云问起了为何要在梁姨娘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刘尚书会出事儿。 刘夫人冷笑两声，“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家老爷哪怕不是这么个死法，他早晚都会死在那几个小妾的肚皮上。” “此话怎讲？”上官云问。 刘竟也不满地看刘夫人，“夫人怎能说这样的话，父亲不过是纳了几房小妾罢了，夫人如此善妒可不行。” 刘夫人依旧云淡风轻，“说得好，本夫人就是这么善 妒！等老爷入土后，你和你姨娘就搬到外面住吧，我不需要你这个庶子尽孝，以后也莫要来往了。” “你，你会后悔的！”刘竟双目通红，握着拳头激动地说：“父亲说过，这个家是我的，以后都是我的。你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思！” “呵！刘正元死了，死在你姨娘的肚皮上，没把她打死给老爷陪葬我这做正妻的已是仁慈！”刘夫人厉声道，转身对着上官云赔罪，“家务事，让大人看笑话了。” 上官云没阻止他们的对话，也乐得摸着下巴看笑话，“无妨，夫人接着说。至于刘竟，你不想听可以出去，或者我让人堵起你的嘴来。” 李捕头也说道：“刘夫人是你的嫡母，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对嫡母不敬。报上书院，你这秀才功名就别想要了，科考啥的也不要想了。” 刘竟不敢多言，低下头终于哑了口。 刘夫人这才接着往下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根据的，你当她梁姨娘是个什么人？她先前是梨园里的戏子，也不知怎么就勾搭上了老爷，将她养在外面成了外室。 后来生了儿子想着上位，可那时我父亲还在世，大哥也还在京中任职。等到我父亲去世后刘正元就丧心病狂地把梁姨娘和她的孩子接进府里。 起初还顾着我大哥，对我还算尊敬。后来我大哥出了孝期去了外地任职，这一去就是多年，刘正元就越发宠梁姨娘了，甚至在 前年还把我儿子调出帝都，这一去就是三年啊，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给梁姨娘的儿子铺路？我当初嫁过来时他刘家除了几个老仆外就没个成用的下人，连月例都发不出来。现在好了，卸磨杀驴呀。 大人，不瞒您说，我确实恨梁姨娘，也恨刘正元。但那又如何，我总不能跟他合离吧？我有儿有女，得为他们着想，也不想把我这正室的位子让给一个姨娘。 幸好我还有管家权，刘府上的田庄铺子都在我名下，他就是想夺权也不可能，那是我的嫁妆。我用嫁妆铺子赚的银子开了几家铺子，买了几个田庄，府里的花用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说到这里刘夫人脸上这才有了怒意，“大人，你说，刘正元他为了一个姨娘对我这些年不管不问，动不动就骂我容不得人，还把我儿调到外地，我能不气吗？” 上官云点了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同朝为官，刘尚书的一事情他也听说过。 刘夫人叹了口气，“气也无用，谁让我当年眼瞎选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呢。我只能用我的法子为我儿争一争他的那一份子罢了。就是这样，我才在梁姨娘身边安插人。 梁姨娘看上去是个厉害的，实际上只会使些下三烂的法子抓住男人的心，对于其他方面一无是处。我的人很快就知道她是怎么笼络的刘正元的，她竟然给刘正元吃那些虎狼之药。 我曾经跟他说 过这样迟早会出事儿，可刘正元不听，还说什么男人的事我懂什么，哪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不这么做？我也只能盯着那些妾了。 其他小妾还好，知道刘正元出了事她们也不好过。可这个梁姨娘不听劝，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被刘正元宠了这么多年。其实刘正元也不是没出过事儿。 去年就因房事过度被大夫说了，我都让人把梁姨娘喂他虎狼药的证据拿给他看了，可他却当耳旁风。” 上官云听到这里才问：“这么说刘尚书的死与梁姨娘给的虎狼药有着莫大联系了？那么，癔症怎么说？”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34359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345611.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345611","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48102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345611.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481027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7章 脚印儿 “这个……”刘夫人对此也很疑惑，“依我对癔症的了解，这个病似乎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吧？刘正元虽然人品不怎样，但他的身体还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吃了那么多年的虎狼之药，到现在才出事儿。” 上官云皱了皱眉，不由地看了眼楚画，发现她正盯着刘竟不放，心说，今儿他们跟虎狼之药扯不开了是吧？ “那为何大夫会说刘尚书得了癔症？”上官云问，“此前可有过类似的情况？” “大人是说他突然在人前大笑，大闹是吧？” “正是。” 刘夫人摇头，“从来没有过。刘正元最重面子了，家里的烂事儿从不让人往外说，谁要是说了，必定重罚。出门也是体体面面的，在人前从来都是光鲜的样子，从不失礼。” “那就怪了。”上官云嘟囔了一句，又问：“不知夫人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比如刘尚书可有仇家？” 刘夫人苦笑，“官场上的事儿我从不掺和，他也不让我插手。要说仇家，我算不算？白眼狼啊。 幸亏陛下他老人家英名，让大理寺来查他的死因。不然，岂不便宜了那些居心不良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刘夫人看的是刘竟。 刘竟一直忍到现在，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父亲刚去，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我姨娘，她从没害过父亲，她一个弱质女流，出身低，又无亲人，她只有靠着父亲才能过上好日子，比 不过夫人有个好娘家。 可夫人为何还要这么逼我姨娘？您这是想要她的命呀。父亲去了，这府里再也没有我们娘俩的地方了。不劳夫人动手，待父亲下葬，我们就走！” 刘夫人依然平静地说：“我只不过说了事实而已，走不走岂是你们说得算的。待他日我儿归来，开了祠堂，上报宗族，自然会放你们走。” 上官云道：“这是你们府上的家务事，本官管不着。但在此之前，得先把刘尚书之死的案子弄清楚了。不然，怕是无法下葬。 刘竟，本案未完结之前，你不得出城，必须随传随到。李捕头，让人把梁姨娘收监！” 刘竟激动地大叫：“不，不行。你们不能抓我姨娘，她身子弱，吃不得牢里的苦，她是冤枉的，她没有给父亲喂药！” 说着又指着刘姨娘身边的奴婢们，“定是她们胡言乱语，我姨娘只是个柔弱的妇人，她什么都不懂。定是夫人让她们给父亲喂的药，是夫人干的！” “闭嘴！”上官云斥道，“是与不是，待本官的人去安氏药房一问便知。李捕头，让人把刘府的大夫也带走。” 转身看向刘夫人，“本官要去刘尚书坠落之地查看，夫人要不要一起？” 刘夫人起身道：“不了，我身子不好。就不去那等凶险之地了，祝大人早日结案，希望我家老爷也能早日入土为安。” 上官云点点头，“那么刘竟，一起吧？” “我，为 何是我？”刘竟不想去，听说那个地方的血都还没清理干净。 “咳咳！”楚画咳嗽一声，说道：“你是刘尚书留在府上唯一的儿子，你不出面谁出面？难道让刘夫人这么一个弱质女流事事跑在前面不成？ 还说什么这刘府以后都是你的，就你这样子，不出两年就能把家府败光，没担当！” “你，你！”刘竟气急，但是看到上官云等人冷厉的眼神，硬是把狠话给咽了下去。 刘尚书坠落之地被大理寺的人围得密不通风，不是衙门里的人谁也无法靠近。 虽说这是昨天上官云回来得知此案后才安排的人手，但刘府有个一直盯着刘尚书和梁姨娘的刘夫人，他们做什么事情刘夫人都会考虑保存他们留下的证据。所以这现场保存得还算可以，连地上那摊血都还在。 楚画抬头看去，心说，这哪里是屋顶啊，明明是观星楼，是刘家最高的屋子。约莫着有三层楼那么高。 不过也是，不这么高的屋顶的话，刘尚书也不会摔得那么惨，若是摔不死，那就好玩了。 到目前为止，楚画还没发现刘尚书的死牵扯过大，只看到刘府后宅里的明争暗斗。 一行人在地上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便上了那座观星楼。 观星楼有一道门，刘府管家亲自开了锁，楚画看着他把钥匙收起来。 这观星楼真的很高，屋子里面是螺旋式上升楼梯，楚画拿出怀表来掐着时间往上爬 。 他们爬到顶楼的时候发现竟然过了五分钟，这速度够慢，虽然人多走得慢也是一个原因，可也说明这楼梯是真得长。 来到最上一层观星台，上面有桌椅板凳，不过全都是倒下的。还有几盆兰花打翻了，落了好大一片泥土。 泥土上面有杂乱的脚印儿，这脚印儿没穿鞋子，脚指头都能看得到。 上官云看楚画盯着脚印儿不放，便带着李捕头去别处查看。 楚画蹲在脚印儿边上直直地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紫竹，拿纸笔和剪刀来。” 紫竹从背着的大箱子里拿出这几样东西来，问：“公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楚画盯着其中几个相互交叉的脚印儿说：“你们几个好好看看，这几处脚印儿是不是不一样大？” 紫竹看了下锦瑟和影子，“……没看出来。” 其他人也摇头。 “那是你们的眼睛有问题。” 楚画不理他们，拿着笔在纸上比画着，不时用剪刀剪上几下，放在那泥土里的脚印上对比着。 没多时楚画就剪了一堆纸脚印儿，然后把这些纸脚印儿都放在了那些泥脚印儿上。 再看这里，一片白花花的脚印儿，不懂的人更加不懂了。 可楚画懂，她还在这些脚印上做了记号，确保它们的大小都能对上后，又都收了起来。 收起来的时候，还将脚印儿上的记号写在了泥地里的脚印儿上。 然后楚画将这些纸剪的脚印儿一个个地对照起来，发 现确实有的大，有的小。 再然后她又将大的放一起，小的放一起。统计出来后发现大的脚印儿比较多，小的少了一半儿。 “果然不是意外！”楚画笑了，拿出笔来将现场一五一十地画了起来。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345611.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48102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481027","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483468.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481027.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483468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8章 这狗东西 楚画在画现场图的时候让周边的人都离她远远的，不能碰到这堆土也不能挡着她的视线。 她画的很认真，在画的同时脑海中也在演练着这些脚印儿的分列组合。总之楚画现在很忘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上官云和李捕头那边好像也有了发现，两人一同进了观星楼上唯一的房间。 大理寺的人都各司其职，连紫竹和锦瑟等人也被楚画做的事情吸引，因而忘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刘竟。 刘竟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楚画剪的那些脚印儿就特别慌，鬼使神差地往楚画走去。 恰逢这个时候楚画起身，围着那堆泥土转了转，最后小腿肚子碰到在矮栏杆上了。 楚画突然一愣，对呀，这里是有栏杆的，他们好像忽略了这一环儿。 栏杆虽矮却也有尺半的高度，得了癔症的人会那么直直地坠下去吗？ 楚画是看过尸体的，从刘尚书的尸体可以明显地推断出，刘尚书就是头朝下直直坠下去的。 人体比较大，不会像削尖了的物件似的会一个位置往下掉，再加上风的作用，最后落到地面上时有了偏差，所以头歪了，脖子摔断了，胸骨也摔碎了。 那天早上的风也确实比较大，若是没有风的话，这人的头估计能戳到肚子里去。 “哎，不可谓不惨啊。”楚画转身看向地面，轻轻地叹了口气，“堂堂尚书，竟然是这么个死法儿，人呀，果然不能做缺德事儿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吧。” 感叹过后，楚画听到了一声“啊”地叫声，转身一看，刘竟踩着地上的泥土滑倒了，伸出来的手，眼看着就碰到楚画了。 楚画凤眸圆瞪，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刘竟脸上露出得逞的笑。此时抬腿已经来不及，身边之人也大叫着往她这边扑来。 “哼！”抬腿不容易，抬手可以，她伸出胳膊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那只欲推她的手。 “咔！” 一声清脆地断骨声，刘竟的小臂诡异地扭曲着。 “大小姐！” 影子的轻身功夫最好，刘竟的上半身还未落地就被踢了出去，另一只手及时拉住了楚画。 而此时楚画的身体已经往后弯了，再晚一步估计还真能被刘竟这狗东西推下去。 楚画也松了一口气，“幸亏影子快！” 虽说以她的轻身功夫就算是推下去也不可能跟刘尚书那样，却也有可能受伤。 敢让她受伤，刘竟这狗东西当真该死。 她摸了摸两只胳膊，似是在安抚着什么，再晚一步真是神仙都救不了这狗东西呀。 刘竟被影子踢出好长一段距离，等停下来时才感觉疼得要死，抱着手臂直打滚儿。 “别让他破坏了现场！”楚画冷声道。 然后刘竟就被雷子以最快地速度拖到边缘地带，扔在地上时还不忘在他身上踢一脚。 “你这狗东西，竟敢害我家公子，看来是不想要命了！”说完雷子还狠狠地呸了一声。 此时上 官云也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发生了何事？” 他看了一眼刘竟直接来到楚画跟前，将她看了又看，“你没事吧？” 楚画摇头，笑了笑，“大人，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要带着这个狗东西来看现场了。” 上官云皱眉，看向周边的衙役。 有一个年轻的小衙役说：“小的看到琴公子靠在栏杆边上想事情，那混蛋玩意儿就悄悄地走过去，快走到的琴公子身边的时候摔到了，整个人往前扑。 这混蛋玩意儿还好死不死地伸出手来推琴公子，幸好琴公子力气大，一拳头把这混蛋玩意儿的手臂给打折了，不然琴公子非被这玩意儿推下楼去不可，这可是三楼。” 楚画连连点头，“说得好，没想到咱大理寺还是有眼尖的衙役兄弟啊。看得如此真切，不愧是经常跟着大人出来办案的兄弟。” “嘿嘿，多谢琴公子夸奖，咱大理寺的人个个都是顶顶好。”那小衙役笑得见牙不见眼，与有荣焉地说。 人家琴公子跟督察院那边的关系亲厚着呢，以前请都请不来。现在可好了，不但跟着他们家大人来办案，还跟他们这些衙役称兄道弟。 哎呀，还是他们家大人有法子呀。 上官云听明白了，冷着一张脸如大魔王一般走到刘竟跟前，“刘尚书的死果然与你有关。看事情败露这又想杀人灭口？” 刘竟被上官云身上的杀气刺激地一时感觉不到疼痛，“不，不是的。大人 ，这是个误会。我，是我脚滑了，我真没想推琴公子，没有！” 楚画把上官云拉到一边，她怕这人一个不小心把刘竟弄死了，“是与不是，咱们先验证一番。” 刘竟连连摇头，“不不，父亲的死与我无亲。你们不能草菅人命，我要去见陛下，我要告御状。” “呵！”楚画被逗乐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草菅人命了？你被死去的刘尚书宠着长大，不知道世间险恶也就罢了，你凭什么觉得做了错事胡闹一番就能免收惩罚？ 凭你是户部尚书的庶子吗？抱歉，刘尚书已经死了，再也不是你的靠山。给你一个机会，方才为何要推我下楼？不知道这里有多高吗，没看过刘尚书的死相吗？” 刘竟被唬住了，连连后退，“不，不关我事。父亲说过，府里的一切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楚画也不想跟他扯那些大道理，吩咐小衙役说：“按住他，再来个人脱了他的鞋！” 衙役们照做，刘竟挣扎不已，但是就他这个小身板哪是五大三粗的衙役们的对手。 很快就光着脚呜呜地叫，因为嘴被堵起来了。 楚画让别的衙役拿着纸脚印儿上去对比，可是对比下来的结果是，这狗东西的脚跟她提取的两种脚印儿都不符。 “原来不是啊。”楚画遗憾地说：“也就是说，当时刘尚书从此地坠落时，刘竟并不在现场。但是……” 刘竟今天的表现很奇怪，先是对 他姨娘百般维护，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是母子连心。 后是对刘夫人出言不逊，态度强势得很，还把嫌疑往刘夫人身上引。 再就是刚才，刘竟看到她在提取脚印儿后，就装作摔倒的样子推她下去，想摔死她这个提取脚印儿的人。 “脚印儿！所以这脚印儿还挺关键的。”楚画抿了抿唇，“大人觉得要不要放过刘竟？”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481027.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483468.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483468","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583582.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483468.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583582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49章 跳下去试试 “不能放！”上官云冷哼，“不管他与刘尚书的死有没有关系，他涉嫌杀害大理寺官员的罪名却是实实在在的。” 刘竟被堵了嘴，但耳朵不聋，呜呜叫着，连连摇头。 楚画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把他放了吧。刚才他也说了不是故意的，你看那边还有滑倒的痕迹。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再说了，他怎么着也是刘尚书最疼爱的儿子，刘尚书刚死，咱们不能这么无情！” 上官云挑眉，他家夫人什么时候如此善良了？ 是，他对楚画的了解是不算多，可一个能拿起刀子验尸的女子会是那么烂好心的人？ 见惯了生死，不管谁的心肠都会变硬，想让他们对某件事情上心，还真没那么容易。 何况，楚画还是个惯会用理智证据破解案情的刑狱人！ 那么她这么说就必有原因，所以上官云同意了。 两人虽没有商量，但这回答楚画满意极了，不愧是大理寺卿，一点就通。 “那么，刘府的管家，赶紧把你家二少送去就医吧，那手臂再不归位，怕是要落下残疾。” 难做的刘府管家：“……” 刘竟嘴里的东西拿掉了，骨折的地方却被衙役不小心碰了一下，疼得他终于晕了过去。 “哎呀，可惜了。”楚画叹气，遗憾地说：“我刚才的话不知刘竟听到没，实在是不想再说第二遍。” “为何？”上官云来了兴趣，追问道。 楚画摇头又嘟嘴，“你不觉得太那个了 吗？烂好心，烂好人。人家都要杀你了，你还为别人说话，这样的人没被人弄死当真是老天仁慈。” 上官云唇角含笑地点了点头，一扫威严的大理寺卿的模样，柔和地说：“说得好。不过，你想怎么处置刘竟。这狗东西绝对有问题。” 楚画小声道：“所以我说大人当真是慧眼如炬，此事过会儿再说。大人，这些脚印儿就是我的发现，还有这四周的栏杆。我原本以为这里没有阻拦的地方，实地一看，此处栏杆跟尸体身上的伤，不符。” “此事过后再说。走，跟我来看看这边的线索。” 上官云怕身边有奸细，直接带着楚画来到那边的休息室。 这里像书房，摆放着各类关于星象方面的书籍，还有张软榻供人休息。 李捕头指着那从门口就开始出现的些许泥土说：“看看，这些像不像外面花盆里的土？” 楚画捏起泥土来仔细看了看，“像。这是养兰花的专用土，很贵，跟外面那堆土一样，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上官云道：“此案果然有内情，就不知道这突破点在不在刘竟身上。” 此时，这处小休息间里只有他们三人，上官云也能多说几句话。 楚画道：“大人，派人盯着刘竟。我觉得这狗东西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被人打折了胳膊的场子，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找回来。 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心性很是稚嫩，纯粹一个被宠坏 了的孩子。再加上这几年刘府就只有他一个少爷，我们可以让人打听打听他平时的为人处事，想来就能知道这是个怎样的人。” 说完，楚画摇摇头，“能做到户部尚书这个位子的人都是老狐狸，可教出来的孩子，着实不怎么样。” “哼！”上官云接话说，“你也说是被人宠坏了，就算是梁姨娘母子得了刘府的一切，最终也只是泡影罢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刘尚书就死在这上面。” 楚画打趣道：“那么大人可要以此为戒呀！” “是！” 难得的是上官云认真地应下，这让楚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再次谈论起了案情。 待这边的搜查做完之后，楚画又细细地画了现场图，又商量了一番这才出了休息间儿。 最后，楚画拉着上官云和李捕头站在刘尚书坠落之处，这是根据坠落的地点推算出来，就是有偏差也差不了多少。 楚画问李捕头：“李头儿，你的轻身功夫怎样，从这里跳下去会摔死吗？” 吓得李捕头连连后退，“琴公子，你是想让我跳下去？我老李的功夫是还可以，可这么高，又没个垫脚的地儿，怕是不死也得受伤啊。” 楚画也是这么想的，“是啊，若那没功夫的人跳下去，可不就是一个死吗？可我还是想试试。” 上官云幽幽道：“我的功夫还不错！” “不行！”数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是大人！”楚画瞅了他一眼，“大 理寺卿，你心里就没点儿数？” “好吧。”上官云确实不能这么做，不然他堂堂大理寺卿的脸面真的没了。 修武主动上前说：“大人，我的功夫好，这等高度难不倒我。” 楚画却觉得还得再考虑考虑。 这时，影子上前道：“公子，还是我来吧。我的轻身功夫您是知道的，没问题。公子您说怎么做。” 楚画终于点头同意，“影子说的是。你这样，就像喝醉了看到美好的事物一样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栏杆，就这么翻了下去。务必当心！” “放心吧！” 影子站在栏杆边上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棵树可以借力，便收起身上的武器来，从腰间抽出了一根长鞭，缠绕在手上。 然后就像楚画说的那样，晃晃悠悠地如喝醉了酒一样往栏杆处走。 走到边上时被栏杆拦住，然后影子继续走，手还张牙舞爪地就前扑，栏杆只尺半高度，也就成人的小腿高度，用力过度就能绊下去，然后影子就这么翻了下去。 楚画看得很真切，影子的身体是扑下去的，手和躯干几乎呈同一水平，只有后腿往上抬。 快落到地面时，影子甩出了鞭子缠绕住不远处的大树上，一个用力，人就这么平安落地。 “很好！”楚画重重地点头，眼睛一亮，大声道：“上来！” 影子也不打算走寻常路了，利用手中的鞭子来回借力，人很快就又上了楼顶。 楚画关切道：“影子，你 没事吧？” “公子，我很好。还要再来一试吗？” “要，但是这回不是你自己往下落！”楚画道，“需要有人推你一把。至于怎么推，修文，你来！”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483468.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583582.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583582","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585185.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583582.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585185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0章 钥匙 “怎么做？” 几个人跃跃欲试地看着楚画，突然觉得往下跳还是挺有意思的。当然，以他们身手，这等高度真难不倒他们。 楚画道：“影子还是跟刚才一样走，被栏杆拦下后停了那么一瞬，但是就是这一瞬，影子的腿被人从前往后拨了一下，然后影子就这么掉了下去。修文，知道怎么做了吗？” 修文笑了笑，“明白！” 于是几人就开始做试验，也幸亏影子和修文都是习武之人，功夫也是一流。 当影子的小腿嗑到护栏往前倒的那一刻，跟着他走了一路的修文立即弯腰，将手臂伸到影子的小腿前面就这么轻轻地往上一挑。 惯性使然，影子就头重脚轻地如倒栽葱般摔了下去，跟刚才他张开手往下扑的样子有所不同。 这回是真的头朝下往下掉，究其原因就是那么一个小小助力。 也是快落下的时候，影子用皮鞭缠到大树上，借力让自己平安落地。 “果然如此！” 通过这两次试验，楚画知道了刘尚书到底是怎么死的，也弄清楚了泥土上的脚印儿是怎么一回事儿。 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跟着刘尚书，趁刘尚书疯癫之时搭了把手，刘尚书就这么坠楼身亡了。 楚画还推测到休息间里的泥土是怎么一回事儿，那是脚上的泥土。 那人是在休息间里换上的鞋子，然后匆匆处理了一下从泥地里出来后的泥脚印儿，所以这休息间里发现的土很少，且极 不规则。 “这么说我们还得查查那个鞋子了。” 如果这人光着脚穿上的鞋子，那鞋子内部必定也是沾了泥土的。而这些泥土又是相当的与众不同，那么谁的鞋子里有土，谁就有可能是推刘尚书坠楼的凶手。 想到这里楚画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座观星楼的门是锁着的，想来不是谁想进就能进。 关于钥匙的问题，还得问问刘府大管家。 可现在刘府大管家带着刘竟寻医去了，怕是不能过来解答这个问题了。 楚画看了眼上官云，笑着讨好地说：“大人，您看那个刘府的管家是不是还得请过来问个话呀。” 上官云唇角微抬，他真想敲敲这丫头的脑门儿，小丫头此时也太可爱了吧。 可他不能这么做，真是太遗憾了，便咳嗽一声，故作深沉道：“修文，带着人去把刘府的管家叫来。另外，让刘夫人把府里的男仆都聚到前院儿里来，从老到少一个都不能少，本官要一一查验。” “是！”修文带着几个衙役走了。 上官云又吩咐道：“李捕头，待尚书府上的男仆都离开后，你带着人去查看他们的住处，看看有没有内里沾了泥土的鞋子。” “是，大人！” 李捕头终于能干正事了，搜查抓人这才是他们捕头该干的活儿。像那试验怎么跳楼，这活儿，嘿嘿，还真不是捕头能干得了的。 楚画笑眯眯地看着上官云发号施令，待他将一切都安排好后 ，凑到他跟前，小声问：“大人怎么知道我想做什么？” “难道我猜的不对？”上官云唇角上扬，同样小声问。 “哼，还请大人说说看。” 楚画傲娇地抬起下巴来，到目前为止，这是他们第一个正儿八经联手侦办的案子。 之前的梨园一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实在是那个命案现场能找到的证据太少了，它的侦破在于能不能发掘人与人之间的故事。物证在那边的作用并不大。 而此案不同，查看了现场后，让楚画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命案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上官云就喜欢看楚画如此傲娇的小模样，在他看来，他的夫人就该是这样的。 “你做的这些脚印儿很有用。”上官云闲来无事便跟谈起了他对现场的判断，“这些脚印儿虽然杂乱却也有迹可寻，刘尚书的个头不矮，再配合现场的脚印儿，想来那些大一点儿脚印儿就是他的。 那么小的脚印必定是另外的人，这个人是谁很重要。他一定是对刘府，或者说是对这个观星楼很熟悉的人，也许是早早就藏身在此，也许是他把刘尚书引到此处的。 我们在进观星楼之前，刘府的管家亲自把门打开，钥匙在他身上。那么平时观星楼的门是锁着的吗？还是因刘尚书的死才把这里封了？ 若平时就是锁着的，只需问出谁还有这里的钥匙便会有新的发现。反之，想找到此人就要费些力气了。” 楚 画连连点头，赞道：“大人就是大人！所以大人才让刘夫人安排下人们聚到一处，为的就是看他们的脚以及鞋子里有没有泥吧？我猜的对不对，大人！” “对。就是这样！”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安静地等刘府大管家过来。 刘府大管家觉得自从老爷出世以后，哪哪儿都不顺。 先是被夫人敲打，又是被二少爷威胁，还被官家呵斥，可他虽是一府的管家，却也只是个下人，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又知道些什么呢？ 他啥也不知道，在这府里他就是个跑腿传话的。 刘府管家被修武提过来的时候，他似乎认命了，这回规矩得很，问什么答什么。 上官云问起了钥匙。 刘府管家道：“观星楼是我家老爷亲自画图让人修的，平时除了二少爷能上来外，连大少爷都没来过。他们不来，这里都是锁着的。这钥匙小的有一把，老爷也有一把。” 楚画接着问：“那么刘尚书死的那天早上，门是怎么开的？刘尚书手里的钥匙可还在？” 刘府管家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么，“小的，小的当时被吓懵了，光顾着让人收拾老爷的遗体了，还真没注意到钥匙的事儿。 老爷手里有钥匙，他肯定是自个儿开的门，许是开门后不知怎么地就把钥匙丢了？” “那就是没发现钥匙。”上官云道，“修武，带着人四下里搜一搜，不要放过一寸角落。琴公子，管家，把你的钥 匙先交出来。另外，刘尚书死后，有派人上来吗，可有发现？” 刘府管家摇头，“有派人上来，没发现什么。” 成功拿到管家手里的钥匙，上官云带着楚画去了休息间儿，指着墙上那几乎摆满一面墙的书说：“再查查这些书吧。这屋里其他地方都搜过，也没发现钥匙。”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583582.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585185.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585185","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586986.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585185.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586986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1章 破鞋子 楚画刚才也在这边搜查过，除了地上的那些泥土点子外，还真没发现什么不同来。 但是此时再来这边，看到这一墙的星象书，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大人，你说户部尚书是管什么的？” 上官云一愣，“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自然掌管天下户籍财税等物，此官职异常重要。不然，陛下也不会明知刘尚书家报的是身染重疾，暴毙而亡，还让大理寺介入。” 楚画指着墙上这些星象方面的书，问：“那么，一个跟算盘打交道的官儿，怎会如此热衷星象？还在家里建了这么一个观星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钦天监的官儿呢。” “确实不正常。”上官云疑惑了一下，又道：“不过，朝中之人都知刘尚书喜欢夜观星象，还能跟钦天监的监正就星象聊上几句。或许这只是个人爱好吧。” “希望是。”楚画叹了口气，“不然，刘家人怕是摊上大事儿了。” 户部尚书，若是个贪的，奸的，一旦动了歪心思，那必定是大案子。 惊动了皇帝，连累家人那是一定的。就是可怜了刘夫人和她不受待见的儿女们。 上官云也想到了这一层次，“这些书我看还是全部带走为好，哪怕与此案无关，也能混淆视听。其他的，咱们再搜一遍。” “好！” 上官云吩咐手下人去弄箱子，他亲自把书收进箱子后让他们直接送到侯府。 他需要抽时间仔细看看，对于这一 点楚画也是认同的，关于星象之类的书可不好找。 一行人打着寻找钥匙的幌子，将这座星象楼里里外外都搜了一遍，连砖缝都没放过。 楚画还特地敲击了那些桌子柜子和书架，看看有没有夹层，至于那些花瓶摆件啥的也都挪动过，完全没有找到异常之处。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不过，也不是会没收获，几个衙役从砖缝里抠出了两枚老旧的铜板，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落下的。 上官云对两个铜板看了又看，最后用两个银锞子换了过来，然后丢给楚画。 “交给你了。” 楚画接过铜板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笑上官云花了冤枉钱。 上官云笑道：“至少说明咱们没有白搜此地，也算是个收获吧。” 上官云和楚画看着衙役抬着那一箱箱的书籍离开，楚画还在每个箱子上面做了记号，并上了锁。 出了观星楼后，看到刘夫人正侯在那里。 刘夫人问：“这些书运到哪里去？” 楚画道：“大人怀疑这些书里有线索，便命人先抬到文昌侯府，待大人一一过目后再还回来。” 刘夫人摆手道：“不必还回来了。那些星象方面的书也只有老爷会看，家里没人爱看这么无聊的书，他也不让我们动。 反正老爷都不在了，留着这些也是徒增伤感，大人随意处置就好。待此案结了，我想把这座观星楼拆了，就挖个小湖吧。” 上官云想了一会儿才道：“也罢，就依 夫人之言。府里的男仆人们可都聚到一处了？” “是，请大人查验。” 楚画一行又去了另一个大院子，这里确实有不少男仆人，上到五十好几的老者，下到几岁的孩童，可见刘夫人为此上了心。 楚画和上官云分析过那此脚印，应该是个成年男子，身高中等，比刘尚书矮了一小截的样子。 而且身形应该是偏瘦的，不然那些叠加在刘尚书脚印儿之上的脚印儿还会再深上几分。 所以那些孩子们就可以排除在外了，又筛选了一下那些过于体胖的，剩下的人楚画直接让他们把鞋子脱了，让衙役拿着纸脚印儿一一对照。 然而很可惜的是都对不上，不是小了就是大了。 “唉！”楚画叹了口气，“竟然不是这府里的下人。管家，可还有人没来？” 管家上前道：“都来了，连府里的老园丁也来了。” 然而楚画却直直看着他，板着脸说：“你把鞋子脱了！” 待老管家试过之后，楚画才对他有了好脸色，“嗯，很好。接下来我们就只能等李捕头的消息了。哦，对了，你家二少爷的骨头可正好了？” 刘府管家又擦了把脸上的汗，恭敬地回道：“是，请了外面的大夫，如今已经喝了安神药睡下了。” “那就好。”楚画关心地说，“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抱歉，要不是我拳头够快，你们府上很可能又要出一桩命案了，而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害死我 的人就是你家二少爷。所以，管家，以后可得看好你家二少爷，莫要再发疯了。” 说到这里楚画又惊讶道：“莫非你们刘家的癔症还会遗传？刚才你家二少爷就在观星楼上发疯了，差点把我推下楼，你知道吗？” 刘府管家额头上的汗更多了，“这，这，老奴替我家主子给这位小大人赔罪，老奴必定好好看着我家二少爷。” 楚画点点头，“嗯，这样就好。” 就在这时，李捕头来了，他拎着一双尚书府下人们穿的破烂鞋子走了过来。 “大人，请看！” 这鞋子内确实沾了兰花专用土，还不少呢。 上官云脸色凝重道：“在何处发现的？” 李捕头道：“在园丁房里发现的。” “管家，把园丁叫来！”上官云吩咐完，让人拿出纸脚印儿做对照。 结果让楚画眼睛一亮，“果然对上了。可见，我们探查的方向是对的。” 府里的园丁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儿，看到这双鞋子道：“这是前些日子来府里帮忙的小后生的鞋子。出了啥事儿吗？” “那人呢？”上官云问。 老园丁说：“上个月府里的花园修好后，他就走了。” “府里的花园为何要修？” 这事儿管家可以回答，“夫人想着今年大少爷一家就有可能回帝都了，过了年就着手修葺府里的院子。花园好几年没修整了，想在大少爷一家回府之前，把花园弄好。” “刘夫人？”楚画看了下上官云， 难道这人才是隐藏最深的？ 上官云又问：“人是谁找来的？” 刘府管家说：“是夫人身边得用的管事。” 了解完这些后，上官云直接让刘夫人把那管事的信息要了来，并把鞋子与脚印儿一事提了提。 刘夫人脸面瞬间变得惨白，“大人，有人要害我！” 上官云看了她一眼，“在本官这里，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585185.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586986.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586986","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2章 正常人不会这么做 “还请大人救我！” 刘夫人屈膝下跪，被上官云拦下了。 “刘夫人言重了，这是本官份内之事。”上官云道，“只是有此一事，夫人怕是不能随意出府了，更不能离城，要保证随传随到。” “是，一切听大人安排！”刘夫人起身，又担忧道：“不知我儿那边怎样，会不会也有人害他。” 上官云问：“令公子在何处为官？” 刘夫人叹了口气，“两广那边的一个府做通判，这还是我使了劲的结果。依着刘正元，恐怕还得让他走得更远。” “路上有得走呢。”上官云道，“应该不会有事。待他们回府，此案早就结了。” 安抚了两句，上官云终于带着所有衙役准备离开了。 楚画落后一步，上前小声道：“夫人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你身边得多留几个人贴身保护，看好刘竟，以免他狗急跳墙伤了人。” 在刘夫人疑惑的眼神下，楚画也潇洒地走了。 出了刘府，上官云派李捕头去把刘夫人的管事先带到大理寺。而他和楚画又上了马车。 楚画问：“大人，天色不早了，我们去哪儿吃饭？” 上官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差点把她的发髻给弄乱，气得楚画想给她一拳。 “莫要动手动脚！”楚画握起小拳头来说，“我力气很大的，拳头也很硬！” “是！”上官云知道她力气不小，伸手握住小拳头，关切道：“让我看看有没有碰坏。刘竟那狗东西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楚画用力把小拳头抽出来，揉了揉，“先不说那狗东西，我饿了，去哪儿吃饭？” 上官云道：“怕是来不及，我让修文去你们家酒楼定饭菜了，咱们就在车上对付一顿算了。” “行吧。”楚画对此没有意见，“不知大人接下来要去哪儿？” “江家！” “江家？”楚画惊讶道，“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江家吧？” 上官云板着一张脸点头，“就是那个江家。你可知那位美人儿是谁献进宫的？” 楚画知道上官云不会无缘无故地问她，“难道是江家？” “不是，也差不多。”上官云道，“是江老太爷的得意门生，据说深得江老太爷喜爱。这位门生在外也都是以江家人自居，原是江老太爷资助的一位寒门学子，父母双亡，又无亲人，等于江老太爷半个儿子。” “这就有意思了。”楚画把玩着手指，笑了笑，“还真不好说江家到底是忠还是奸。” 上官云道：“据我所知江老太爷是个极有原则的人，为人清高，非常自律。从不插手皇家事务，按理来说，这等送美人儿进宫的伎俩是他最为厌恶的。” 楚画又道：“确实很有意思。江老太爷今年高寿？” “六十有五。” “还行，不算大。” 楚画没忘记有句话叫，人到六十古来稀。 这年头不是六十岁的人难找，而是六十岁的老人在那吃不饱穿不暖的平民百姓中不常见。 可 那些世家大族中人，处处养尊处优，六十岁，人生其实还能有第二春。这么大年纪的人，也不少。 “或许此事和江老太爷无关。”上官云又道，“在我心里，这位老爷子就是个跟学问打交道的人，还不喜铜臭气。幸得有个好夫人，不然江家还真能被这老爷子清高没了。” 一听这话，楚画对江老太爷就没有好感，“既然嫌弃铜臭，那就不要吃喝呀？吃喝不要银子？饿死算了。” 上官云笑了，“我祖父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楚画顺口问道：“你祖父今年多大了？” “比江老太爷还大两岁！” “年纪还真不小了。”楚画瞥了眼上官云，再问：“你多大了？” 上官云挑眉，“你不知？” 楚画嘟了嘟嘴，“多大了？” “二十有二！” 楚画突然嫌弃道：“那么老了！” 上官云的脸面瞬间变黑，“你这丫头是故意的吧？我这叫老？” “哦，不老，那叫壮实！” 上官云：“……” 幸而修文带来了喷香的饭菜，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冷笑话。 楚画家的酒楼，口味自然是很合楚画的胃口。她今天忙上忙下着实累着了，也不管上官云怎么看她，大口吃菜，大口喝汤，怎么舒服怎么来。 当然，虽说吃的快，那动作还是比较优雅的。 不过还是比不了自幼接受贵族礼仪的上官云，现在吃饭的楚画就像大老粗在雅致的贵公子面前，吃那没见过的山珍海味一 样，跟她的身份着实不相配。 但是上官云却不觉得哪里不好，他其实很羡慕楚画这个样子，说话做事也很少顾忌那些条条框框。 想来是受他出身江湖的岳父的影响吧。江湖人，听说都是这么洒脱的。 吃饱喝足，楚画觉得自己脑子转不动了，索性打了个哈欠，靠在抱枕上，懒懒地说：“到江家了叫我，我先眯一会儿。” 上官云应下，收拾了下桌子，将食盒递给外面的修文后，拿出纸笔来写写画画。 都是关于这件案子，他写的都是关键词。这也是他办案多年来的习惯，有些事情光靠脑子记是不行的，写下来最为直观。 其中就有两个脚印儿，一个是刘尚书，另一个是谁？ 脚印儿的主人是刘夫人请来弄死刘尚书的吗？ 脚印儿的主人是刘竟请来加害刘夫人的吗？ 或者说，刘竟想弄死他亲爹，然后得到刘府的一切？ 这一观点刚一写出来，上官云就否定了。 刘尚书若死了，假设刘夫人和儿子也被刘竟赶出府去，那么刘竟能得到什么？ 别看刘竟是个被宠坏了的少爷，却也不是个傻的，人家至少还是个秀才，智商还是可以的。 焉能不知，他们刘家若是没了刘尚书那什么都不是，况且府里的财权却是都握在刘夫人手上。 既然如此，那刘竟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上官云知道，没有利益的事情一个正常人谁愿意做坏事？当然不正常的人除外， 就像那接触不多的癔症。 “堂堂户部尚书在家里竟然不管财权，着实有点儿怪。”上官云轻声嘟囔道，“既然手里没有财权，那么又怎敢对手握财权的夫人甩脸色？还把他们的长子弄到那么远的两广为官。正常人不会这么做。” 楚画感觉就眯了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听到上官云在嘟囔，然后她脑子瞬间清醒了。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586986.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768773.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768773","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3章 得意门生 “对呀，我也觉得有些事情不正常。”楚画突然接话道，“可不就是这么个不正常法吗。厉害了，我的大人！” 上官云笑着伸出了手，“怎么不多睡会儿？” 楚画也很自然地把手递给了他，借他的力气让自己起来，问：“我睡了多久？” 上官云道：“顶多一刻钟，江家离帝都中心比较远，一时半会儿到不了，要不再睡会儿？” 楚画摇头，“在车上能睡一刻钟已经很不错了。咱们来讨论案情吧，刚才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你在说话，觉得言之有理。” “你也觉得刘尚书在家里的行为很让人不解对吧？”上官云道，“可我看刘夫人对刘尚书的恨却不是假的。” 楚画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有真有假才会让人看不清事实。大人，你说刘尚书这么做是不是在保护自己的长子呀。外放官员上来就做一府通判的不多吧？” “有道理。”上官云点头，“假设这是真的，那么他对梁姨娘和刘竟的宠爱就是假的，那他就不是刘夫人口中的白眼狼。但是，他对梁姨娘和刘竟的宠爱却是十几年如一日，甚至还为梁姨娘经常吃那虎狼之药……” 上官云突然停口，蹙眉，心说，怎么又说到了虎狼之药来了？今天还真是跟这虎狼之药杠上了。 楚画依然笑眯眯的，接过话来说：“是啊，确实挺矛盾的。但不可否认，刘尚书的死确实跟梁姨娘的药有着一定的 关系。这就是报应吧？” 上官云赶紧说道：“是，夫人说的都对。我们家以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夫人放心好了。” “哎呀，说什么呢？”楚画嘟起嘴，不满道：“咱们讨论案情，不要开小差。” “是，夫人！” 楚画悄悄地翻了个很不雅观的白眼儿，“大人，不知接手刘尚书官职的是谁？有句话不是说，谁最后得到的利益最大，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吗？” 上官云想了想，“此事自有陛下抉择，不敢揣测。但是，受益最大的应该是三皇子。户部侍郎是他的人，刘尚书一死，最有可能做到这个位子上的人就是这个户部侍郎。” “这侍郎之位不应该有两个吗？” “其中一个侍郎年世已高，已无升迁可能。”上官云道，“除非从别处调来新的官员。比如，外放为官的……” 谈到这里，楚画挑了挑眉，“在半月坡的时候，那个江县令不就被调回帝都了吗？难道是他？” 上官云摇头，“不可能是他，资历尚浅。不过，若是户部侍郎升为尚书，这户部可就多了一个侍郎缺了。如此看来，江县令倒是有可能成为新的户部侍郎。以江家的能力，想来是能拿到这个缺的，但是……” “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对吧？”楚画问，“我也有这个感觉，未免太巧了吧？或者说，我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竟然都让我们给碰上了。” 上官云叹了 口气，“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做不得真。” “基于事实和证据的猜测，就可以叫事实了。”楚画哼了一声，“我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是巧合。我运气可能没那么好。” 上官云抿了抿唇，没再多言，“先去瞧瞧江家吧。” 马车晃悠了好久才来到江家，此时日头已经没那么厉害了，竟然走了半个多时辰。 江家门房得知大理寺卿要来拜访，赶紧入内通知主人。 没多时，江家的家主和其长子都还在衙门里为官，是嫡次子前来迎接的上官云。 上官云带的人有些多，但他毫不介意，就这么带着人进了江家。 嫡次子江有翎觉得自己身份不能陪大理寺卿，便安顿好人后就亲自去请江老太爷了。 会客厅内，楚画站在上官云身后悄悄地问：“江老太爷已经致仕了吧？” “是。”上官云眉头一挑，“你又想到了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江老太爷是不是个很重规矩的人。”楚画扁着一张嘴道，“若是，那我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你身后当个摆设。怕是不能多话了。” 上官云想了想，“那就暂时委屈夫人了，江老太爷确实是个固执的人。” 楚画笑笑，“明白。” 说的好听是固执，不好听那就是迂腐。 反正楚画对这些老学究都没有多少好印象，满口仁义道德，对别人要求极高，对自己则是松得很。 就是那什么，母亲说的“双标”的厉害！ 本着这样的想 法，江老太爷在江有翎的搀扶下过来了。六十五岁的老头儿，脸面红润，走起路来一点儿也不带打颤的。 可他还是让孙子扶着走，楚画对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好。 “老朽见过上官大人！”江老太爷躬着身子想行礼。 被上官云一把拉住，“江老客气了，本官来此主要是想看看江老。” 说完，修文将一个礼盒递给了随行的江家的管家。 “上官大人客气，客气了！”江老太爷脸上的笑容变大，笑呵呵地让管家收下了礼盒。 至于楚画，没人介绍她，她也懒得说什么，其他人都当是上官云的小随从，也都忽略了她。 她也乐得偷偷观察这些人的微表情，倒是一举两得。 双方分主宾落座，下人们重新沏上了茶。 江老太爷这才问：“不知上官大人百忙之中来寒舍，有何指教。” 都是在朝中做过官的老狐狸，哪怕嘴上说是来看看他，谁也不能相信这话。 不然，怎会穿着官服来此？ 上官云笑了笑，也没废话，直接问道：“江老，不知您那得意门生现在如何？” “大人是说怀安啊。”江老太爷笑道：“这孩子前些日子还托人给老朽带了不少好茶过来，说是他这次调回京城就不走了，想来快回帝都了吧。” “江老可知江怀安曾经往宫里送过美人儿？”上官云没听到想要的，便开门见山地说：“那个美人儿一进宫便入了陛下的眼，没过几日还真就封 了个美人儿封号。 可惜啊，美人儿福薄，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当着陛下的面儿刺伤了长公主……” “什么？”江老太爷一惊，看向江有翎，“可有这事儿？” 江有翎也有些懵，“祖父，宫中确实有传出一个美人儿发了疯的消息，可是却不知送那位美人儿的是怀安叔？父亲怕是也不知此事。” 说着，一老一少同时看向了上官云。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768773.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77049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770490","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773011.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770490.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77301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4章 且行且谨慎 上官云叹了口气，“江老，这也是为何本官前来江府的原因之一。江怀安是您的高徒，他走到哪里，都是打着江老您的名号行事，陛下深知江老您的秉性，可那位美人儿着实让人不放心哪。” “这，上官大人来此是陛下的意思？”江老终于坐不住了。 上官云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务必查清，控制那位美人儿的幕后之人，我这边也只有一具美人儿的尸体这一个可用的线索，剩下的就是送美人儿入宫的人是江怀安。所以，江老，您懂的。” 江老太爷脸色变了数变，叹了口气，“老朽也有多年未见怀安了，想当年他宁愿差点饿死在书院也不愿做人赘婿，那时他多有风骨呀。没想到外放这些年，竟然学了这些歪门邪道儿。” 上官云眸色沉沉地问：“江老的意思是，江怀安的所作所为与帝都江家没有半点关系喽？” 这话听上去就给人不少压力，至少江有翎觉得怪不舒服的。 然而江老却是呵呵笑了，“不瞒大人说，我们帝都江家也算是个名门，对家中小辈的教导很是上心，小辈们一个个清高得很，为了金银之物是不可能放弃风骨的。” “如此说来，江怀安应是在江南为官多年被金银腐蚀了风骨。”上官云了解地说，“不过，此案涉及皇家长公主，又是陛下亲眼目睹，江怀安怕是得回京解释一番了。 还请江老以老师的名义给江怀安 书信一封，让他即刻归京。当然，那位美人儿的事情就不必多言了。” 江老太爷犹豫道：“信是好写，老朽年事已高，身子骨越发不中用了。让徒弟回来看看也是应该的。不过，江怀安他现在还是江南那边的知府，没有调令怕是不敢回帝都啊。” “此事江老不必担心。”上官云顺手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份文书，“都办好了。” 江老太爷一看是临时调令，便什么心思也不敢起了，人家大理寺卿是有备而来，说不定还是陛下的意思。 “如此甚好。有翎，准备笔墨，老朽这就书信一封。” 很快江老太爷便写了一封家书递给上官云。 上官云看过之后，点点头，“江老不愧是做过帝师的老先生，写得实在是好。如此，本官就告辞了。” 将信放入江有翎刚写好的信封内，上官云拿着此信带着一行人就这么走了。 江老太爷让孙子送他们出府，几人一走，他的脸色就变了，气得把桌上的茶盏全扫到地上。 吓得伺候的人战战兢兢。 “管家，去给你家老爷和少爷送个信，就说我身子不适，让他们回来看看。” “是，老太爷。” 管家吩咐好伺候的人，用最快地速度去衙门里送信儿。 待江有翎回来，江老太爷还没缓过劲儿来。 听到江有翎带回来的话，江老太爷差点两眼一翻晕过去，“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有翎点头，“是真的。祖父，你说大哥他 为何不把调回帝都的大事儿跟我们说一声？要不是上官大人无意中去了大哥任上，恐怕还不知道大哥他要调回帝都呢。” 江老太爷道：“有志怕是恨上你父亲了。” 江有翎哼道：“这与我父亲有何关系？是他姨娘心大，趁着母亲身怀六甲之时想取而代之，不然小妹也不会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到现在还时不时地咳嗽。 为了独江县令的位子，祖父你可没少费心思，可再看看他，这几年他都做了些什么？连祖父您的生辰都没回来过，他是没调令不可擅自离开独江县，可大嫂呢？侄儿他们呢？” “哎，怪我都怪我啊。”江老太爷叹气道，“总以为多子多孙，这才给你爹张罗了几个妾。那丫头看着是个本分的，没想到心会那么大。” 江有翎道：“祖父，过去事儿咱就不提了。不知咱们江家这回有没有麻烦？我听上官大人说，他之所找上我那大哥，是因为一桩案子，那桩案子至今还没有新的线索。” “……等你父亲回来再商量商量吧。” 不管江老太爷如何生气，楚画现在是一肚子话想问上官云。 天色不早了，马车重新启程，这回是去大理寺，准备一下该去接督察院那边接杜师傅了。 “大人，你什么时候拿到临时调令的？” 上官云笑了笑，“昨天中午我去见过陛下，问他要的。” 楚画问道：“大人，这么说你现在手中有很多权限喽？ ” 上官云则饶有兴趣地问起了楚画，“比如说？” 楚画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比如说皇帝赐给你一个什么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再比如说给你便宜行事的特权。还有就是像这样的调令，你可以自己随便开。” “你怎么不说我还有调动军兵的特权？”上官云哭笑不得，伸手给了他的一个脑蹦儿。 “真的吗？”楚画还信以为真了，摸着被弹疼了的额头，很是认真地问。 “没那么多，只有一个便宜行事。出了事儿，陛下兜着。” 楚画还是眼睛一亮，“没想到咱们的皇帝陛下很看重你呀，可为何还要斥责你？” 上官云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楚画。 楚画撇撇嘴，“知道了，策略，都是策略。” 但是心里却在说，管他什么策略，先把害她的人找出来再说。她就不信了，她都依计嫁给上官云了，幕后之人会沉得住气。 过了一会儿，楚画又问：“刚才在江家的时候为何不说江县令的事情？” 上官云道：“江县令叫江有志，他还没有回京。问了也没用，想来就这两天了吧，咱们等着他来拜访。” 楚画点点头，“那么你说，那个送美人儿的江怀安，是个什么东西？” 上官云很是无奈地说：“你呀，人家是知府，不是东西。不过，也不是个好东西。想来是江南的富庶，让他迷了心志。” “那么，你觉得江家有没有参与其中？” 上官云想了 好一会儿才道：“难说。我内心是不希望他们参与其中，毕竟是祖父的友人。可人心难测，谁都会变。” “那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楚画捏了捏眉心，“突然觉得帝都的水很深。” “帝都的水一向很深。”上官云笑了笑，“揪出幕后的大人物没那么简单。夫人，且行且谨慎呀。”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770490.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773011.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773011","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5章 尚工坊，耳熟 此后二人谁也没说案情，均捏了捏眉心，各自躺着养了养神儿。 回到大理寺，天已蒙蒙黑。 李捕头已经把该带的人都带来了，就等着上官云审问了。 上官云这才又让李捕头带上大老胡去督察院接人，把杜师傅接来。 然后上官云又带着楚画，利用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去审问李捕头带来的人。 首先是那给刘尚书诊断的大夫，他是养在刘府里的大夫，可以说是他们家的专用大夫。 能被刘尚书请来做府里的大夫，医术也是极好的，他说是癔症的可能也是很大的。 “许大夫，你进刘府多久了？” 许大夫就是刘府的大夫，闻言赶紧回道：“回大人，已有五年之久。” 上官云点点头，“五年不短了，本官问你，刘尚书的身体如何？” 许大夫道：“回大人，说实话刘尚书的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最近两年格外明显。说的好听点儿就是年纪大了，说不听的就是纵欲过甚，掏空了身子。若是再不节制，估计没几年就得倒下了。” “可本官听说刘尚书的身子一向不错。”上官云又道，“同朝为官，自然知道刘尚书的样貌，几乎没有看到过他生病的样子，那个年纪在官场来说还正值壮年。一年前，刘尚书还纳过小妾，不应该呀。” 许大夫有些紧张，“大人，小民说的句句属实。那个小妾似乎是同僚送的，自纳进府里就没碰过。刘尚书一向宠梁姨 娘，但凡有时间都是宿在梁姨娘房里。他，他每回都会用壮阳之药，日子一长，身子这才掏空。” “原来如此。”上官云又问：“那天刘尚书生辰之日他突然大笑大闹，是你给他诊的病？” “正是小民。” “为何断为癔症？”上官云突然冷声问，“本官问过刘夫人，她说刘尚书从没有过这样的病症，其家族中人也无癔症患者。” 许大夫吓得瑟瑟发抖，心虚地说：“小民学医不精，小民诊过脉后，确实很像传闻中的癔症，小民就，就这么认为了。难道不是癔症？” 静静地站在一边的楚画，看大夫是这个反应，心里下意识地就觉得这里面还有她们不知道的事情，而刘尚书绝对没得癔症。 上官云也是这么认为，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大胆，竟敢糊弄本官，胡乱诊断朝廷命官的病情，可知这是死罪？”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许大夫跪在地上磕头，“确实是小民学医不精，小民真的诊断不出这是什么病呀。像是中毒，又像是传闻中的癔症。 当时梁姨娘说了一句，小民就觉得这肯定是癔症了，为了让尚书大人安静下来，只能让他服用安神药。” “梁姨娘？”上官云一愣，“她说什么了？” 他没忘记，在刘府审梁姨娘的时候，这女人说的是从没去过前面的宴席，看来将这女人收监还收对了。 许大夫道：“梁姨娘当时说，刘尚 书喝多了就会这样，还说他酒醒后就不记得发生的事情了，所以刘尚书在外从不多喝。只要让他平静下来，等刘尚书醒来就好了。小民这才大胆给尚书大人开了安神药。” 楚画心说，“梁姨娘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待许大夫签字画押后，又把刘夫人那得用的管事叫了来。 那管事姓诸，是刘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房管事的儿子，年纪也有一大把了。 “见过上官大人！”诸管事跪下行礼，虽恭恭敬敬地，却没有半点害怕的迹象。 上官云让人把那双破鞋子拿了出来，问：“这双鞋子的主人与刘尚书的死有莫大关系。此鞋经老园丁确认是一个月前来刘府修葺花园的工匠所穿的鞋子，而那些工匠是你找来的。” 诸管事终于色变，“大人，这，这是真的？那，那些工匠中有害老爷的凶手？这，这怎么，会这样？” “极有可能。”上官云没给他肯定的回复，就目前来看，也只能说有可能。 毕竟光凭一双沾了兰花土的鞋子真的证明不了什么，也有可能是人为制造的证据，毕竟那些兰花土在刘府也没人严加看管不是。 诸管事大声喊冤，“请大人明察，这是蓄意加害。老奴请的是尚工坊里的工匠，尚工坊在帝都也是出了名的做短工的工坊，怎会有这等凶徒？这一定是府里人想害我家夫人。” “尚工坊？”上官云觉得这家工坊很是耳熟，便看了 眼楚画。 楚画也觉得耳熟，好在她记忆一向不错，也看过上回门楼飞瓦一案的卷宗。 “大人，这个尚工坊必须得查查了。还记得侯府里的小厮吗？”楚画幽幽地提了这么一句，外人在场，这些事情还是回家再谈得好。 上官云终于记起来，“怪不得耳熟！” 原以为是尚工坊里混进了小苍蝇，没想到里面竟是养苍蝇的场所。同是一个多月前，就不知刘府的那个工匠是不是也戴了人皮面具。 诸管事再次说道：“大人说得好，是该查查了。以前我们府上房屋修葺用的工匠都出自尚工坊，他们做得一向很好。就不知为什么这回出了这样的事情。” 上官云沉默着没说话。 这可吓坏了诸管事，再三保证，甚至发起毒誓，“请大人明鉴啊，老奴若是做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上官云这才道：“可有尚工坊派去修葺花园工匠的名单？可还记得是哪些工匠？“ 诸管事道：“名单有，留在老奴管理的那间铺子里了。但是工匠估计记不全了，看到人或许能认出来。” 上官云立马吩咐道：“修武，带几个人跟诸管家回去拿名单。修文，带上人查封尚工坊，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跑了。修武拿到名单后，让诸管家去认人，按名单抓人！” “是，大人！” 楚画目送他们离开，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来对某些人来说，今晚注 定是个不眠夜。” 上官云看向楚画，带着些许愧疚说：“画儿，回门那天让你受委屈了，希望这个尚工坊能寻到线索。” 楚画摇头，倒是挺可怜上官云的，“查案就是这样，有些案子急也急不来。大人，今晚你可能要熬夜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李捕头回来的声音。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773011.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854143.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854143","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856159.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854143.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856159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6章 杜师傅来了 上官云笑了笑，“无妨！熬几个通宵而已。只是无法打地铺陪夫人了，就怕夫人今晚也睡不好。” 本是一句撩拨楚画又加开玩笑的话，可楚画竟然认真地点点头，很是可怜地说：“哎呀，这可如何是好？睡不好我头会疼！” 上官云反被这丫头可怜的小模样撩了，“我……看看吧，尽量早点儿回去打地铺。” “就该这样。”楚画咧嘴笑了，“事情是做不完的，该吩咐的吩咐完了，其他的就交给下属好了。 “好，听夫人的。”上官云也笑了。 这不小的屋子里飘散着名为甜的物质，无色无形，却能飞进两个人的心里去。 嗯，真的有点甜！ 这时，李捕头的大嗓门终于开场了。 他将门拍得砰砰直响，“大人，人请到了。” 楚画开心地往外跑，打开门就问：“我师父呢？” 琴公子是杜师父的徒弟，这在帝都各大衙门里的衙役及仵作之间不是秘密。 都是公门中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怕是曾经被人极度瞧不起的仵作，遇上事儿了，大家也都会伸把手。 李捕头摸摸鼻子，不悦地说：“琴公子莫急，莫急。差点碰掉老李我的鼻子，我老娘说了，我这张脸上就鼻子长得最好看，碰坏了你赔不起。” 楚画呵呵两声，“正好切下来给你换个假鼻子！” 李捕头吓得离她一尺多远，“你这小子看上去娘儿们兮兮的，下手却是忒狠，离我老李远点儿 ！” “我师父呢？”楚画没好气道。 李捕头这才道：“杜师父已经跟着大老胡去验尸房了！” 楚画懒得跟他说话，伸手拨拉开李捕头往验尸房走。 “嘿，这小子，脾气还真冲！”李捕头龇牙咧嘴地说。 然后就看到一脸黑的上官云从屋里走出来，警告气满满，“以后对琴公子客气点儿，再让我看到你们相互斗嘴……” 李捕头又感觉到了杀气，求生欲超强，“大人放心，小的以后把琴公子当主子敬着！” “就是主子！”上官云强调了一句，抬脚去了验尸房。 一脸惊讶的李捕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握紧拳头，低声自语，“哎呀，大人真不个东西，明明刚娶了新妇，这还没过一个月吧？他竟然，竟然……” 李捕头不敢说出来，没想到他家一向冷漠无情的大人会喜欢，喜欢琴公子这样的小白脸儿！ 可怜了大人家的小媳妇儿，听说还是位大小姐！ 上官云不知道李捕头这缺根筋的脑补了那么多，他快步追上楚画，小声说：“如今还在大理寺里人，都是我信得过的。” “哦，明白！”楚画点点头，“我师父也不是泥捏的，能在督察院那个地方站住脚，手段还是有的。” 督察院自从分成了两院，权利也一分为二，文院那边有很多人看不上武院，内耗也挺厉害的。 好在两院的院长都能拎得清，关起门来再怎么斗，他们都是一家人 。对外依然很团结。 杜师傅本是个文人，年轻时还中过举，可惜卷入了一桩案子，丢了功名不说，还差点没了命。 好在家里是开医馆的，救过不少人，在那些人的帮助下保住了命，可科举之路却就此堵住了。 如此一来杜师傅只好接过父辈们的衣钵，专心学起了医，而立之后医术也越发好了，也娶妻生子。 可惜他行医时被人下了套，不但陪上了医馆，连妻儿都差点栽了进去。他散尽家财也没把这件事情搞定，最后还是一个老仵作出面验了那具颇有争议的尸体。 老仵作找到了证据，不但证明杜师傅是无辜的，还找出了真正的凶手。让杜师傅洗清了嫌疑，保住了一家人的命。 但是散尽的家财再也回不来了，那间医馆虽然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却是没人愿意再找他看病。 杜师傅心灰意冷，卖了医馆拿到了一笔银子带着妻儿跟着那位老仵作进了京。 在京城用这笔银子安置好妻儿后，又跟着那位老仵作学着验尸，待家中儿女都长大成人，有了各自的小家，而自家老妻也去了后。 杜师傅就基本不回儿孙那边了，他怕儿孙们因为他是个仵作而被人看不起，就住在了督察院。 从此把这里当成了家，收了几个徒弟，想把他从老仵作那里学来的验尸手法传下去。于是有了大老胡为首的几个徒弟，也有了楚画这个最小的女徒弟。 虽然几个徒弟都成 了各大衙门里的首席仵作，但杜师傅依然很低调，能不出席各个场合就不出席，怕他仵作的身份给别人带来麻烦。 所以楚画成亲，他就没有出席，而是托大老胡送了贺礼，也不让楚画再去督察院找他，怕给她添麻烦。 可楚画是谁，她才不是那种在意别人话的人，一进验尸房就叫道：“师父，你可是来了。” 杜师傅没想到楚画在这里，李捕头和大老胡去请他时，上官云特地嘱咐他们不要跟杜师傅提琴公子。 大老胡知道原因，他却不说，在他看来，他们仵作才不是晦气的玩意儿呢。 “胡闹！”杜师傅脸面一沉，“你来做甚，赶紧回去！都是成了亲的人，就不要再沾这东西了。” 楚画嘟着嘴，上前亲自给杜师傅挽起衣袖，“不要！我家世子爷可喜欢看我验尸了，还说能为他省不少银子呢。” 说着，还冲着上官云努了努嘴，“是吧，世子爷？” 上官云还能说什么呢，没看到这丫头眼神儿里的警告吗？ 他当然得说：“是。杜师傅，既然我家夫人喜欢做这些，那就让她做吧，我也是衙门中人，自然懂得仵作的重要。” 杜师傅也就不再坚持，“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我这个仵作还有什么好说的？小琴啊，走，跟师父说说这两具尸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好！”楚画高高兴兴地拉着杜师傅看尸体去了。 上官云和大老胡落后一步，小声 问：“小琴？杜师傅取的？” 大老胡也小声地说：“小师妹自己取的，我们师傅喜欢琴，小师妹就随口说，反正都需要一个假身份，那就叫琴公子吧。” “还真是随意。” 那边楚画把两具尸体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后，问：“师父，你有法子验出尸体中的是何种毒吗？”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854143.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856159.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856159","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858062.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856159.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858062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7马章 插满了箭的马车 杜师傅想了想，沉声道：“大胡，把工具箱拿过来。” “来了，师父。”大老胡赶紧应下，提着一个大工具箱过来问：“师父，您老真有法子验出来啊？” “试试吧。” 杜师傅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了几样物件，都是玻璃做的，上官云连见都没见过。 大老胡解释道：“这是我小师妹按照师父画的图让人给烧制的，还有这工具箱，也是小师妹让人专门做的。我们几个师兄弟都有，一层层一格格，放各类验尸用的物件儿别提有多方便了。” 上官云知道楚画也有这么个箱子，到是没有去看看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 楚画也穿上了验尸用的衣裳和手套等物，她和大老胡给杜师傅做助手。 无论看几遍，楚画还是不懂师父为何要这么做，那么做。 而杜师傅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做，“这个呀，是我师父教的，他教的时候没说为何这么做，只跟我说用什么药物可以验出有毒来。 但是具体是什么毒就难了，我师父说，这个时代提取不到他想要的物品，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哦。”大老胡点头，“那我们以后也这么记下来就行了吧？” 杜师傅没回答，反而问楚画，“小琴觉得呢？” 楚画道：“师父，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咱们不懂的道理。不过，师父的师父还真是有本事，没想到验尸还有这么大的学问。我以为只要胆大心细，敢拿刀子就行 了呢。” 杜师傅笑了，“小琴说得对，我那师父也说了，像这验毒本不属于仵作做的事儿，但是现在没有专门的验毒师，咱们仵作就得顶上，也许世间就会少许多冤假错案。 但是，大胡说的也没错。里面的道道咱们是不懂，可这些法子咱们得记住，这些药粉咱们也得知道怎么调配。大胡，你有空就去跟我学这方面的学问，小琴就算了。” “为何我就算了？”楚画不乐意了，“我也想学。” 拗不过小徒弟，再加上有上官云的保证，杜师傅也就认命了。 又是烧杯，又是点什么药粉的，几人忙活到半夜才得出一个结果，这还是从刘尚书胃里取出来的食物中验出来的。 刘尚书确实是吃了有毒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毒，他们验不出来。 但就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刘尚书身上的毒一定是那种可以致人迷幻的药。 如此一来，梁姨娘就至关重要了。 “今日有劳杜师傅了。”上官云亲自将验尸银子递给杜师傅，“杜师傅收下吧，这是规矩。” 帝都的衙门确实有这么个规矩，若是私下里向别的衙门里借人，无论是仵作还是衙役，都会给跑腿钱。 “好，那我就收下了。”杜师傅收下银子，唤了声大老胡，他们今晚一起回去。 然后，李铺头带着几个兄弟亲自把人送到督察院。 眼看着就到后半夜了，上官云道：“夫人，你先回府休息。我尽量早些回 去陪你！” 楚画知道他要等修文修武那边的消息，也不矫情，“好，万事当心。” 楚画带着丫鬟往文昌侯府赶，马车离开大理寺后，楚画便带着人跳下了马车。 好在大家身上都有功夫傍身，借着夜色的掩盖抄近路快速往文昌侯府跑去。 另一边，由影子亲自驾着马车按着原来的路线行走。 行至某处偏僻的巷子时，突然从两侧房顶上飞出不少箭矢来。 影子紧急拉停了马车，并以最快地速度躲避着箭矢，躲着躲着就进了黑暗深处不见了踪影。 也不知射了多少箭，车厢几乎扎成了刺猬，那些人才停下。 几个蒙面人上前把车门踢开，这才发现车里无人。 “没……” 没人二字还没喊出声，人被影子解决了。 黑暗中的影子如一道幽灵收割了数个弓箭手的性命，待他们反应过来时，影子已经提着一具尸体离开了。 这些蒙面人才知道上了当，带着地上的尸体迅速撤离。 他们一走，暗自保护楚画的人也跟了上去，留下两人将马车重新拉回大理寺。 当上官云被影子提着尸体跑进来的样了吓了一跳时，值夜的衙役来报，“大人，外面停了辆插满了箭的马车，马车就停在大理寺门口，像是大人您府上的马车。” “什么？”上官云一惊，看了眼藏于暗处的影子，说道：“看好马车，本官这就来。” 衙役没有进门，直接走了。 上官云这才小声问影子， “发生了何事？” 影子道：“大人，我们的马车途径寒露巷时，遭到了袭击。好在大小姐早有安排，我趁他们不备之时处理了几个人，抢了一具尸体。我想这具尸体还是先留在大理寺为好！” 楚画的意思是，若是抓活口没那么容易，那就弄具尸体吧。就像先前的那个重箭手一样，尸体或许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线索。 “夫人呢？”上官云沉声问道，“她身边可有保护之人？” “雷子和紫竹跟在身边，锦瑟也在。”影子道，“暗地里还有落尘别院的人，大人请放心。” 上官云这才松了口气，“把尸体扔到验尸间。”随之上官云扔了一把钥匙过去，“尽快回去保护夫人！” “是！” 上官云出去看到马车的惨样，心中的怒火止不住往上冒，“胆子够大，竟敢在城内劫杀本官！” 他现在还不清楚那人是想要楚画的命，还是想要他的命，总之他刚才跟楚画说，现在大理寺里都是自己人的言论又被推翻了。 除非那些人从早到晚就盯着大理寺不放，看到马车离开大理寺就放箭。 让人把车上的箭矢收集起来后，修文修武也从尚工坊回来了。 上官云这才停止往深处想，打起精神来审尚工坊的人。 另一边，楚画等人下了马车后没有半点停留，直接回了文昌侯府。 郑嬷嬷天一黑就在院里急得团团转，就怕楚画出了意外，看到她平安回来，这才松 了一口气。 “大小姐，今儿怎地如此晚？” 楚画叹了口气，擦了把汗，“说来话长，嬷嬷，让人备水，我要先洗洗。”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856159.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858062.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858062","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858章 内奸是谁 待楚画梳洗完毕，影子也回来了，说他提了一具尸体放在大理寺的验尸房。 “这么说我们路上遇袭的事情世子爷知道了？” 影子道：“是。” “他，什么反应？”楚画又问。 “很是震怒。” “正常反应。”楚画面无表情地说，“影子赶紧下去休息，明天或许还会这么忙。” 影子行礼退下，“大小姐也早些歇息。” 影子刚走，郑嬷嬷就端着宵夜进来了，“大小姐一天没好好吃饭吧？赶紧把宵夜吃了睡觉去，案子要紧，身子更要紧。” 楚画笑笑，“是啊，让嬷嬷担心了，我吃了这碗面就睡觉。” 宵夜什么的，没有比汤面更合适的了。 吃过汤面，肚里有食儿后楚画感觉人都清醒了几分，这份清醒也让她毫无睡意。 躺在大床上来回翻滚，不时钻出床帘子看看，外面有没有地铺。 楚画虽然累得不行，可是她真的睡不着。 翻滚了一会儿，心说，既然睡不着，那就索性不睡了，考虑案情吧。 刘尚书和那个美人儿的案子暂且放一边儿，他们身边的内奸必须早点清除掉。 虽说不知道今天这场刺杀是针对她，还是针对上官云的，但楚画直觉这是针对她的刺杀。 “这是第几回了？” 从三日回门开始，几乎天天都有状况发生。 门楼飞瓦，闹市遭遇重箭，看戏遇上梨园命案，出去游玩儿还能遇上个毒蘑菇事件，现在又是户部尚书和宫中美人儿的案 子。 “今晚是箭雨袭击啊。”楚画喃喃自语，难道是觉得她那可以挡下重箭的马车又变成纸糊的了？ 听影子说那都是些普通箭矢，能挡住重箭一击的马车，挡这些普通的箭矢那真的是没有半点儿难度。 幕后之人不知道吗？ “还是说另有隐情？” 对于这一点来说，楚画总觉得这不符合幕后之人的行事风格，像梨园命案里的那个穷书生，人家玩的是一层套一层。 可这个内奸到底是谁呢？ 楚画没忘记上官云说“今晚大理寺值夜的人都是信得过的”这句话，既然都是信得过，那她悄悄出大理寺怎么会被人知道？ 虽说内奸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却可以排除相当大一部分人。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楚画笑了笑，脑海中闪过今天遇到的人。 过了许久，楚画才睁开了眼睛，她锁定了一个人，这人在楚画嫁到侯府后的每个案子里都会出现，若是这人的话，他们的行程绝对能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出去。 “要不要试试？”楚画喃喃自语，她怕上官云会不理解她的看法。 “试什么？” 就在这时，上官云那低沉的嗓音传了过来，吓了楚画一跳的同时，她还听出了嗓音内的疲惫。 楚画第一时将脑袋伸出床帘子，“你回来了？” 上官云正在打地铺，抬头看去，“你怎么还没睡？” 楚画嘟着嘴说：“世子爷不是也还没睡吗？” 上官云起身，笑眯眯地来到 她身旁，小声说：“夫人的意思是我不在身边，你会想我想得睡不着？如此，那为夫只好勉为其难地，实现你的愿望了。” 楚画一愣，很快明白了他话里意思，伸手把上官云推到一边去，“说什么呢？世子爷，你这样可不行，有违你大理寺卿的身份。还有，超恶心的。” 上官云露出一副被伤到了的表情说：“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我好心过来陪你，你这没良心的竟然说恶心？” “哎呀，你会错意了。”楚画再次钻出来说，“我不是说你回来陪我睡觉恶心，而是你刚才说话的语气还有那什么，反正就是不好的意思。” 上官云伸手摸了摸楚画的发顶，“喂，小丫头，你说的话才叫那什么吧，陪我睡觉？你知道这话是何意思不？” 楚画这才意识到她刚才说错话了，再次推了一把上官云，耍赖道：“我什么都没说！天儿不早了，赶紧睡觉。睡饱了觉明天才能更好地查案。” 上官云再次伸手摸她的发顶，声音很是宠溺地说：“小丫头，我回来还不是为了你？就知道没有我，你会睡不着。趁我还在赶紧睡吧，内奸的事情就交给我。” “好吧。你还知道内奸？”楚画见好就好，“那，抓到内奸后一定要让我来审。还有，尚工坊那边儿可有好消息？” “听夫人的。我又不傻，没有内奸你们怎会遇袭？”上官云铺好了地铺，叹了口气，“毫 无进展，尚工坊已查封。说是那天去刘府做事并有嫌疑的工匠，早就辞工不干了。” “你信吗？”楚画躺在帘子里，幽幽了来了这么一句，然后打个哈欠，眼皮打架了。 上官云耳力不错，他全听到了，小声说：“我只信证据，眼看不一定为真，耳听也有可能是虚。只有切实的证据，才能证明一切。赶紧睡吧！” “……” 楚画睡着了！ 上官云只睡了一个时辰便起来了，不但他起来了，还让人把锦瑟也叫了起来。 锦瑟这是头一回单独见上官云，心里直打鼓，“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叫奴婢来此，有何，吩咐？” 上官云道：“奴婢？明人不说暗话，锦瑟，本官需要你办一件事。” 锦瑟低头，松了一口气，“请大人吩咐，但凡我能做到的，必用心去做。” 上官云扔了一件衣服给她，“换上，趁着天还没亮，扮成夫人，带上紫竹和影子，去本官指定的地方转一圈儿。” “扮成夫人？”锦瑟一愣，“为何？” “莫多话，只管去做。”上官云警告道。 “是，大人。”锦瑟不敢多问，拿着衣服去找紫竹和影子。 天还没亮，紫竹去外院找车夫老刘，跟他说大小姐现在要去大理寺拿样东西，拿完东西后要去明楼吃早点。 老刘不疑有他，从下人院里出来就去了马房，看到侯府里的其他车夫这个时候也在马房里忙活后，就礼貌性地打了个招呼。 将 马匹和新马车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后，套好马车就往外走。在往外走的路上遇到一直给上官云赶车的老于，两人也打了个招呼。 老于问老刘，“老刘，世子爷要去大理寺了，夫人不一起吗？若是一起的话，就不用两辆车一起出门了吧？我家里出了点儿事儿……” 老刘赶紧说道：“我家大小姐还要去别处，一辆车不方便，于老哥，我先走了。” 他怕这位老于一会儿说出让他不方便回的话，说实话他们不熟，替人上工的活儿还真不想干。 <hr class="authorwords" author="筱安宁" identityid="9A3998DF16CDE4C9B8025255950CEE91" /> 推荐朋友的团宠种田文，《团宠寒门旺夫女》，全家宠，获贤夫！ ","downloadAttribute":"1","onlytentHide":"0","preChapterUrl":"/r/546870904/552858062.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5&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917459.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chapterID":"552917459","summaryUrl":".cmread./sns//l/forum/book.jsp?bookid=546870904","ChapterUrl":"/r/546870904/552919742.htm?z=1&ln=10002441_25584_3801_2_380_L4&cm=0000&z=1&is_np=1&purl=https%3A%2F%2F.cmread.%2Fr%2F546870904%2F552917459.htm&vt=3&ftlType=1&onlytentHide=0","downloadAttributeByChapters":"1","ChapterId":"552919742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15章9章 等的就是你们 “好好，慢点儿啊，别误了夫人的事儿。”老于扯出一抹尴尬地笑来，默默地套起了马车。 等接到了上官云，老于问：“大人，刚才夫人的车夫老刘说，夫人也是去大理寺的，平日里你们不都是一块去那边的吗？今儿怎地没一块儿。” 上官云沉着脸说：“夫人吃不惯府里饭菜，打算去明楼吃个早饭。本官得去办公，一辆车就不方便了。老于，你今儿是不是有事儿？无妨，放你一天假，让修武赶车吧。” “不不！”老于赶紧摇头，“家里的那点子破事儿不劳大人担心，没事儿，没事儿。老奴就是纳闷，今儿怎跟平时不一样了。” “嗯，走吧。”上官云将车门一关，脸面阴沉得很，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当上官云来到大理寺时，看门的人说楚画他们拿了东西刚走。 “知道了。”上官云也没多话，让老于把车停好，自去休息。 天此时才蒙蒙亮，紫竹和锦瑟在车里面面相觑，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莫名地紧张起来。 紫竹怕他们走得太快了，便跟老刘说：“老刘，咱慢点儿，大小姐说怕去早了没吃的。” “是，大小姐。”老刘拉了下缰绳，放慢了速度。 又过了一会儿，锦瑟小声问：“你说我们这么做，真能把那内奸找出来？” 紫竹摇头，“谁知道呢，我总觉得没有大小姐参与的行动都不靠谱。” 锦瑟笑了笑，这丫头就差说上官 大人不靠谱了。 “反正咱俩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不管结果怎样都能承受。”锦瑟又道，“希望上官大人靠谱点儿吧。” “是啊。希望他靠谱点儿！” 马车走得实在是慢，等到了明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夏天就是这样，一眨眼的工夫太阳就出来了，清晨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就像那早点摊子似的，特别热闹。 明楼也设有早餐，只不过能来此吃早餐的人不多，贵呀，手里没几个银子的人是不敢踏进明楼的。 锦瑟穿着楚画的衣裳，戴着楚画的幕篱，学楚画的样子跳下马车。 明楼大门前冷冷清清，种的花花草草们长势良好，大堂内也有那早起来此吃早点的人。 “走吧。”锦瑟学楚画的声音道，“老刘，去跟大掌柜说我来吃早点了，让他看着上饭菜。” 还别说，口气音调什么的还挺像。 但是老刘是熟悉楚画的人，听到这声音疑惑了一下，不大对啊。 紫竹赶紧补救，“老刘还站着干吗？赶紧跟大掌柜说去。吃完早点大小姐还要回府看账本呢。” “好好，那我去了。”老刘赶紧往里面跑。 锦瑟松了一口气，心说，学得还是不够真呀。 “走吧。” 在熟悉的人面前也许是不像，但不熟悉的人，一看这穿着打扮还有那声音，都不觉得这不是楚画。 紫竹扶着锦瑟往明楼走去，脚刚迈到大门口时，两人下意识地往边上一躲。 “砰！”一盆花 就这么重重地落下来，花盆摔得粉碎，里面的土四下里散去。 这还没完，一盆下来又是一盆。 好在紫竹和锦瑟的轻身功夫都不错，接连躲过了几盆花，最后一盆还是被紫竹一拳打飞的。 “果然来了！”锦瑟不惊反喜，“等的就是你们！” 她也不进明楼了，在紫竹的护送下往马车那边跑去，可这正合了那藏身暗中之人的意了。 如此一来，箭矢又飞了过来。 锦瑟也就不再装了，将头上幕篱扯下来提着剑就跟这些箭矢杠上了。 而暗中护着她们的影子则是顺着箭矢追了上去，找到放箭之人又是一阵乱斗。 这回放箭之人学精明了，不敢落单，影子只能伤人，更别说提一个尸体回去了，想都不要想。 锦瑟将手中之剑舞得密不通风，如此一来，暗中之人知道他们暴露了，急急撤离。 明楼前面一片乱，惊动了街上的人，也惊动了明楼里的人。 大掌柜带着人冲了出来，他真的快要吓死了，来到楚画跟前一看，“你不是大小姐？” 紫竹道：“大掌柜，这是锦娘子，今儿这一出是大小姐的安排，你就别多问了。老刘，回侯府！” 老刘认得锦瑟，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小姐的计划后，二话没说，赶着车飞快地走了。 不一会儿影子回来了，“大掌柜，这里就交给你了。别让大小姐失望！” “放心！”大掌柜也不是吃素的，“明楼已封，我倒要看看是谁 吃了豹子胆，敢在明楼害人！” 能从明楼内往下扔花盆的自然是楼内的人，楼顶是上不去的，也没有花盆。 而地上的那些花也能证明是明楼二楼内的花，现在谁在二楼吃饭，大掌柜门儿清。 楚画一觉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伸了个懒腰，睡得不错。 起床后，紫芙给她梳头，并说了紫竹和锦瑟出门的事情。 楚画一听便知这是上官云的安排，“既然都安排好了，那我们就等着吧。” 她还是跟往常一样，晨练过后吃饭，吃过饭后再看老账房们整理出来的账册。 “嬷嬷，这十多年的账上亏得厉害呀。”楚画合上总账，问：“你觉得他们会乖乖地把银子交出来不？” 郑嬷嬷摇头，“难。谁会把到嘴的肉吐出来？怕是有的闹了。” 楚画想了想，“你说我用上官棋和楚月的婚事来做要挟，怎样？” 郑嬷嬷想了想，没想明白，“大小姐，这可是十几万两的银子，真不是小数目。他们的婚事能值些银子？” 一年一万两银子或许在这些大家族里算不上是个大数字，但积攒了十几年的银子想要一朝拿出来，在帝都还真没人敢说谁能一把拿得出来。 楚画笑了笑，“我觉得有一半的可能，可以一试。” 就在这时紫竹和锦瑟回来了。 锦瑟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裳，两人把遇到的事情跟楚画一说。 楚画心下一喜，“看来世子爷已经知道谁是内奸了。走吧 ，我们去大理寺。” 重新装扮成琴公子，出门顺手拿了个账本，这份账本就算是丢了也没关系。 这些账本楚画让人做了三份出来，其中一份已经妥善保存了，就怕那些人会再次狗急跳墙放一把火。 很快便到了大理寺，楚画让锦瑟抱着那些从马车上拔下来的箭矢，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了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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