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掉的记忆》 正文 2.2 我们家原来住在南县的县城里，爸爸是土改干部，在解放安市的时候立下功劳。后派到南县搞土改工作，做出很多成绩，倍受嘉奖，后留在南县县委工作，专管枪支弹药的管理和发配，这是土改后遗留的工作，等工作结束以后回安市。这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我们举家从安市搬到了南县。姐姐在南县第一小学读书，我在县委机关幼儿园。当时是比较优越的生活条件渡过了饿饭的年代。后来一场灾难使我们家走向了低谷，爸爸从此就没有得到翻身！ 那是一九六一年的夏天，爸爸经管的火药库有了异常，之前爸爸多次书面写过报告，指出火药库的隐患，要及时处理或引爆这些火药，但没有得到及时采纳，这天火药库的保管员跑到爸爸的办公室说火药库可能要暴炸，气侯温度太高已经没有办法补救。爸爸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当即决定报告上级，上级很快作出了决定，下命令赶快疏散周围人群，不要有群众伤亡，做好准备，人工引爆火药库。爸爸拿着一个喇叭，往现场跑去，投身疏散人员的工作中去。跑快到现场的时侯他来了个急转弯，他先跑到家把我们疏散了，（因为我们家也在疏散范围）再跑到现场。就这一转弯，就几分钟时间爸爸付出了沉重代价,从此走向低谷就在也没有抬起头过，得到了很多罪名。当时那个年代，干部犯了错误，不是定你左就是定你右。可是爸爸没有得到左或右的定论。无论得到左或右的定论，后来都会得到平反。当时爸爸得到的是；先个人后集体，不顾国家先顾自家，违反党的规定。思想落后等等不成名的罪名。念在此次事故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损失了几间破房子，那是无法避免的。念在爸爸在打土壕的功劳上，保留工作，但要调到边远的落后的地方去。 那年秋天爸爸到最最边远的地方去了。思想落后的人不能搞行政工作，去供销合作社卖东西。爸爸从一个县委行正干部降到一个乡村售货员。那里不通公路，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才通公路。我是一九六五年去过那里。那里是少数民族地区，不说汉话，只有及少数工作人员说汉话。没有瓦房，家家都是毛草房，没有厕所，没有街道，吃水要到很远的地方挑。满个村子（当时叫公社）牛c猪c狗c鸡c鸭什么家畜都是敞开的，到处都是粪便，没有平路。一条走了几十年的路，也是那个公社当时的主要街道也是坑坑洼洼的，一下雨粪水满街流。爸爸住的地方就在这条街的中间，房子比当地农民好一点，是一个大草房，外面看是有楼的草房，里面实际没有，一抬头就看到草，还漏雨。地上很潮，一进大门是一个大堂屋，供这里所有工作人员煮饭，说是橱房没有灶台，没有案板，有几张各式各样的凳子，有一个大火坑，火坑中有一个三脚，旁边有一个三个石头支的灶，上面有一个黑不溜秋的鼎罐。有几个装货的烂木箱，箱子上放着切菜用的砧板，菜刀，还有碗c筷和炒菜的锅。进门的右边有三个门，也就是三个房间。住三到五个人，左边有两个门，前一个门是爸爸的门市部的侧门，后一个门是爸爸的寝室，寝室里有一个床，有几个破箱子，一盏煤油灯，另一个破箱子装爸爸的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一双黄色的旧解放鞋。这些就是爸爸工作的地方和爸爸的全部家档。一个在土改工作立下汗马功劳，出生入死的干部在这个环境里一呆就是十八年。把十八年的青春全部献给了当地的农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 我妈妈其实她长得很漂亮，一米六零的个头，白皙的皮肤，瓜子脸，长长的辩子，单眼皮。一看就像城市人。她的老家是安市城郊人，后来已经变为安市的一条大街了。她出生于一九三一年冬天，是一个独生女，外公视她为掌上明珠，从小溺爱，外公是一个匠人，为人谦和，一生都爱帮助别人，在村子里很受人尊重，到老来很是得高望重。就是没有儿子，到了中年才生下我妈妈这个女儿。外公非常勤劳，家境很不错，妈妈就在这样一个优裕的家庭里长大。由于外公的溺爱，从小就养成很多不良习惯。不学习c不读书c不做家务c不做针线脾气暴燥c不讲道理，外婆也没有尽到职责。到后来外公和外婆不得不为他们的做法负出沉重的代价。 我妈妈长到谈婚论嫁的时侯，外公给妈妈找了一个好婆家，属于当时的中上层家庭。有地皮有房产，公子有文化。当时的妈妈有逆反心理，不服管教，选择了逃跑，跑到乡下嫁给我爸爸。因为找不到我妈妈。先后气死了外公和外婆。亲戚们安埋了外公外婆，也霸占了外公外婆留下的房子和田地和一切财产。等到解放后，妈妈成为人母，在家庭极度困难的时侯终于有了醒悟。到老家外公外婆的坟墓上哭了几天几夜。要不是爸爸一起去，妈妈可能就哭死撞死在那里了。原来在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房子，已经变为一片废墟，家里的高档红木雕刻家具也没有了。田土山林归集体，妈妈没意见，房子是自己的，是谁拆走了。原来是外公的一个干儿子，这个儿子想认外公做干爹，外公可能想到以后的财产归属问题，怕我妈妈吃亏，没有认这个干儿子，没有履行过继手续。只是这个儿子一相情愿。没有法律效力。妈妈一张诉状送当地人民法院。妈妈胜了官司，却一分钱也没有得到。因为当事人已贫困潦到。当初他先把外公家的家具一件件偷去卖，有了钱就拿去赌博，然后抽大烟，后来卖了大房子，也拿去抽烟赌博去了，打官司的时侯已经和乞丐差不多了。买外公家房子的那个人，是以低价买的，后来听说外公家还有后人，怕得赶快拆房子远搬它乡。妈妈的家就这样没了。人们说妈妈是遭抱应。 妈妈受到了这个沉重的打击，良心上有一点悔悟但性格改不了。可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们的童年c少年，就在她横蛮c无理c刁钻下长大的。漂亮的脸蛋扭曲得变了样。妈妈就像大小姐，饭煮硬了要骂人，煮稀了要骂人，每天我们都要找事做c做错了不行，不做更不行。睡早了不行，起晚了不行，柴火拿粗的不行c细的也不行，鸡毛蒜皮的事她可以骂一天，只要做错一点儿，她的拳头c她的巴掌朝你身上挥舞，我们天天要有挨打挨骂的可能。做事要极度的小心要尽量做好，时刻都在恐惧之中。我们没有畅快的笑过，只有痛痛快快的哭过。 妈妈其实生活能力极差，谈不上贤妻良母，不会检拾家里，只会用甑子蒸饭，菜都不会做。到六十岁都是这个样子。没有文化更谈不上相夫教子，不会为人，邻里关系搞得一塌糊涂，家里也闹得鸡犬不宁，我和两个大一点的弟弟是在极度恐惧中长大的。身心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同时也遭到邻里c同学的白眼。别家家境和我们家差不多，甚至比我们还差，人家还是过得井井有条，和和睦睦，孩子们干干净净，快快乐乐。我们家不一样，孩子们衣服虽不太破烂，但是脏，有时衣服长过臀部，裤子短到小腿，深色的衣裤打上浅色补丁，浅色的衣服打上深色的补丁，常常露双赤脚没有袜子，总是与别家的孩子不同。头上长虱子用六六粉来撒等等。这些生活上的事长大我们会改变。重要的是我们姐弟精神上受到摧残，在人面前畏畏缩缩，比我们小的孩子都会欺负我们，在外面被别人打，回家还要被妈妈打。完全没有避护的地方，爸爸不在家，姐姐不在家，我保护不了弟弟，常常被我妈打得东躲西藏，我们姐弟只有躲在阴暗地方才有一点快乐，才会露出一点童真。所谓家不和外人欺就是这样。对后来的成长和生活都有影响，特别是我的大兄弟，显得更为突出。我们没有看到哪个家庭像我们家。一个母亲很重要，特别是一个母亲在家庭里的位置是何等重要。是母亲不等于是贤妻良母。但是，我们还是要感谢母亲生养了我们，在生活困难的时侯，在爸爸落难的时侯是妈妈用她的双手，和她单薄的双臂支撑这个家，由于爸爸犯错误我们一家也算黑五类，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妈妈也只能去干最苦最累最脏的活，比如背盐吧c洗麻布口袋c到河里淘沙c挖土方c种树苗c装青冈壳等等，又脏又苦报酬又低，起早贪黑，真是尝尽人间心酸苦辣。我们又在吃长饭，粮食不够吃，市上没有粮食卖，妈妈去粮食供应处买喂猪的糠头，就是带有一点米的那种，拿回家来又筛又簸又搓反反复复筛出一些碎米来，一百斤糠头能筛出十多斤碎米。妈妈用水拌甑子蒸反复蒸两到三次才能吃，吃到嘴里虽然很粗但比南瓜捧瓜好吃多了。这个方法是我妈的专利。要是别人会做我们就买不到这个老糠了。妈妈的这个智慧，我们就没有挨饿饭。别人说妈妈买 。 妈妈个高力气也大外面事情难不倒她，能够挣钱养我们，不让我们姐弟失学，虽然穿得破烂不像个样儿但能让我们顺利读书，因为她小时侯得读书而不读书一辈子吃尽苦头这是血的教训。她不会让我们失学，就是□□中读书无用论大势宣染，上课不读书只读□□语录，天天搞宣传，她也让我们到学校里去，从不会动摇。所以我今天才能上高中。杨树有好些孩子没能上。 已经是下午了，妈妈已经干活去了。我呆在核桃树下已经几个小时，想了很多，泪也流了很多，心里也比较平静，握着这张通知书我有了憧憬，有了幻想，我要改变现状！走！回家煮晚饭去。 接到通知书离开学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我没有做出很高兴的表情，默默装在心里，埋头干活，只字未提，什么都不准备。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了，妈妈指家里的一口红箱子，说这箱给你，我没表情，心里可高兴了。一只杉木做成的，外面漆上涂料，能挂一只明锁的箱子，也算是我们家好家具。 只有两三天我就要走了，我把箱子放在特殊的位置，这天晚上我睡觉了，没有睡着。妈妈没睡，很晚她去打开那口我的红箱子，一个普普通通不大的箱子，里面装了两件旧单衣和一条裤子，一个旧的布书包。没其它东西了，妈妈久久没关上箱子，我知道妈妈在流泪，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她的二女儿要离开家了。能做事的两个女儿都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第 7 章 蒋一涵老师。他是二班的班主任，教二班的数学，也教我们一班的数学。其实他最喜欢我们一班的学生，他课余的时间大都在我们班。二班的同学很不满意，也没办法，很多老师都喜欢我们班。我和大家同学一样也很喜欢这个数学老师。他一米七六的个子，宽宽的肩膀，厚厚的胸膛，走路脚步非常稳健，高鼻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长得英俊，很帅气。他是□□前最后一届大学生，大学毕业以后就分到江县中学教书，很快就显示出他的才华，他不仅文科好，理科也好，在文艺c体育都有爱好，是一个积极向上的老师，由于才华出众引起一些老师的嫉妒，又处在动乱的□□中，一不小心就被打成了□□。到“五七”干校劳动一年多。在我们来读书前两年才得平反解放。但是我们这些学生从不把他当成□□老师，很尊敬他，这一点他知道，所以他教我们很放得开。 当初我并没有很在意这个老师。但后来他却在我心灵里站了很重的位置，当我苏醒在意的时侯，却抓不住了，晚了，失去了的就失去了，只能变成了回忆。有事侯不想回忆，因为无法原谅自己的无知而失去今生今世最宝贵的无法用金钱衡量的情感，想抹去，想从记忆中抹去，但抹也抹不去。 那是我上高中的第一学期的前一两个月，我底子差，学习不好，我每天晚上早早就到教室里自习，来得早但无从下手，这天晚上我早早的又在教室里，蒋一涵老师来到我的桌子边坐下，说：“把数学书拿出来，从数学做起，那里不懂我教你”。我想说初中部分不懂，又不敢说，怕羞。他好像看出来了，他接着说：“我还给你补初中要用的部份”。实际上他已摸清了我的底子，不让我难堪而已。就这样在教室里给我补课，每天我晚七点钟不到我就进教室了，蒋老师每天早一点来给我补，然后才去二班上晚自习。高中的第一学期就结束了，在蒋老师的辅导下我的数学考了七十八分。我很满意这个成绩，再后来蒋老师也没有中断对我的辅导，我的数学一直是中上等。虽然老师给我补了很长时间的课，但我对他没有什么想法，只是内心感谢他而已。我进学校一直都感到很自卑，我家穷，穿得不好，模样也长得不好，学习也不好，说话都不敢正视别人，声音也不敢放出来，也不和别的同学交往，一天的活动范围就是到食堂吃饭，到寝室睡觉，到教室学习，没有其它活动。 第二学期到来，我有了改变，我们家条件要好一点了，妈妈有了比较固定的工作，姐姐也有了工作，家里不是很困难。加上姐姐很爱我，自己不舍得用钱，却舍得帮我买穿的和用的，让我在外面体面。我的学习也好了一点，不象过去那样自卑，稍微有所放开。学校要成立一支文艺宣传演出队，代表县里宣传党的路线政策。我参加了这个文艺宣传演出队，因为在杨树小学c中学我都参加过演出队。这个演出队任务还很重，逢年过节都要演出，那时候的学习没有现在这么紧，演出也很重要，那时候的高中生没有现在的高中生文化知识多，我们的演出也学了一些东西，我们逢年过节要在江县的大礼堂舞台演出，放暑假c寒假要到农村演出，宣传□□思想，宣传时事政治。每一个潮流我们都要站在前面，先领会精神，再编成节目演，在那个年代也觉得很潮流。演出队我们班占重要脚色。蓝球我们班也是重要脚色，演出队c蓝球队都有专业老师带。男蓝球的老师兼领队就是蒋一涵老师。我们的男蓝队叫虎王队，赢的多，输的少。和师范学校比，和农校比我们都能赢，和教师联队比，和机关联队比才有输的时候，很威风。很受观众喜欢的一支男蓝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9.第 9 章 第二学期结束，我回到了杨数家里，我压根就没有去想这个老师。南县一个亲戚叫我到南县去玩，我去了，到了那里才知道不是去玩，是去相亲。对方是一个比我大四岁的小伙子，个挺高，长得也好，已经参加工作，他父母很喜欢我，说我的八字配他家儿最好，非我不行，还大动干戈，开车到杨数把我的父母也请去，用上上等的待遇招待我父母，他家很有钱，他母亲是做生意的，爸爸工作，在主要街道有两栋房子，承诺一栋给我，那房子很有发展空间，后面还有一大块地，条件是我高中毕业就要嫁到他家去。还送我一块瑞士金表作见面礼。当时那块表值一千多人民币，很贵重。当时三百块钱不到就可以买一栋房子，我们家一百块钱都没有，怎么敢接受那么贵重的东西。没有接受。我父母没有看重他家家产，看重了我的年龄和我的自由。说我年龄还小，不谈这个，说孩子大了由她自己定。就回来了。事后他家也向我们家提过几次，都被我妈妈说年龄小，没有工作回绝了。这样我懵懵懂懂相了一次亲。这事过去就算了，由于他家的排场杨树的一些同学知道了。 高中的第三学期快开学，有些同学已经去了学校，我到开学的前一天才去。蒋老师也从他老家回来了，他父母家在南方的一个大城市n城。他提前几天到了学校。不知从谁的嘴里听到了我相亲的事情，我刚到学校，还没有把寝室整理好就有人叫我说蒋老师有事找我。我说还没有开学有什么事。我想想没有要紧事，等我做完事了才去，我整理好寝室，洗了澡，还吃了晚饭。我换上一条深紫色底起浅紫色花的喇叭裙，上穿一件白色衬衣。我到了蒋老师家门口叫了声蒋老师，他没有答应我，门是开着的，我进去了，看见他在屋子里靠桌子站着，憋着一脸的气，我在叫一声蒋还没有叫出来他大吼一声：“出去”！然后两大步又跨到门口把我拉进来拽在椅子上，双手压住我的肩膀久久不说一句话，慢慢松开。我很紧张，疑惑不解，惊恐万分，我说我坐汽车一身脏西西的，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哗哗流下来。他很快灰复平静，用手绢给我擦眼泪，我的眼泪就象注了水止都止不住。他说：“我吓着你拉”？我问：我做错什么了？他说：“没有，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然后给我到杯水，说了几句诮皮话，把我逗笑，让我放松灰复平静，轻松的和我说话。然后他拿着一本书随便翻翻，眼睛看着书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相亲去了？那个年代这种事是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很害羞的。我很奇怪他——我的老师怎么会知道这个事情，为什么要知道，还这么快，是哪个饶舌鬼说给他听。我害羞极了，想钻地洞，他还在翻书没有看我，但我觉得他在看我，他翻书只是在掩饰，我全身不自在，我说不出话来，他就是要等我说话，我很胆怯的说，你怎么知道的。他看着书接我的话说：“我不仅知道还知道那小伙子长得很帅，家境富裕，还送你金表，让我看看你的金表”。还有讥讽的意思，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不能瞒他了。我心里反而平静说话也有绪了，我说：那是一个亲戚的意思，我们全家都没有同意，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象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的我和原来的我没两样，看看我的手没什么金表，我穿的是短袖我把手抬起来晃了晃，接着说谁都没有动我什么。他不看我看着书自言自语，漫不经心地说：“动你，我都不敢动谁敢动”。这句话非常霸道，如果是恋爱中的女孩会为之陶醉。可我没理会。还傻呼呼的问，刚才是怎么回事生气了？他把书合上，身子转过来，面对着我说：“你真不知道吗”？我说我不知道。他接着说：“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你不知道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用一种无奈的眼光看着我停顿一会儿说：“是的，你不知道”。他站了起来，双手抱着，在屋里慢度几步，没有说话在想些什么我不知道。我说我回去了，明天要上课，我要去准备，我站了起来朝门走去。他一步跨过来，抓住我的手臂，“不能走，我还有话要说”。我只能坐下来听他说，他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只说了他老家的事，回来火车上的见闻和一些轻松愉快的事，逗我笑，然后才让我回去。其实他在抚平我刚才的心，不让我有泪痕。他在我身上很用心，这是过后才体会到的。 回到寝室我想他是怎么了，我琢磨不透，除了我妈妈以外没有人大声吼过我，没有男人摸过我的肩，抓过我的手臂，他是怎么拉，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什么，但又说不上来，他在呵护着我？感觉得到，是在爱我？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否决了这个想法。觉得是他叫我去他那里没及时去他生气了，是我的不对。我就这样简单了了这件事，好在我不恨他。多年以后我知道我傻到了极点。 第三学期也就是高二第一学期开始上课了，由于工作太多蒋老师辞去二班班主任，专心上我们两个班的数学和带领球队。学校安排一个教化学的老师当二班的班主任，这个老师不太有魄力，管不了学生，二班只认蒋老师，大事小事都要找他，他反而事情更多了。好在他不上晚自习，有自由的时间。和我的接触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第 10 章 师生接触多会招别人非议，师生谈恋爱更是忌讳的事情，老师要受处分，学生要被开除。我们这级的学生年龄都有点大，也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但是不行，这是学校的纪律，师生恋爱只能背地里进行。二班一个女同学和老师恋爱高一结束放暑假的时候私奔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后来老师回来上课，女同学退学了。悲惨的结局。现在还有两个女同学和老师各自在偷偷的恋爱，隐蔽的。我没有谈恋爱，我不懂恋爱也不管别人长短，只顾自己的学习。 有一天下午四点过钟我独自坐在教室后面的柴堆上看书，一帮女同学在走廊里聊天，说到了蒋老师和我，说蒋老师对庄金兰特好，金兰的书掉地上他帮她检，她的笔没有墨水他帮她吸墨水，还拿他的笔给她写，还经常叫她去他寝室，我亲眼见蒋老师手把手教她写毛笔字，等等。一个同学说是不是蒋老师看上庄金兰了。在那个，那个，指谈恋爱只是不说着个词。另一个女同学大声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好像是纤纤的声音。这时蒋老师从走廊另一头走过来，好像听到她们的议论，他并不回避，拿着他的教科书，直接走过来接纤纤的话说：有可能！然后头都不回走出走廊回家。那帮女同学没吱声，散了。我在柴堆那里全听到她们的话，女同学的议论我没得说，是存在的，老师的那句话像一个□□，他真的爱上我？还了得，他是老师呀，是我爱戴尊敬的老师，他那么优秀，又比我大那么多，不可能。又被我否决了。她们散走后我回到寝室。仔细想一遍，还是不可能，去它的不理会，我轻轻松松吃饭去。 晚自习我到教室里写作业，今天我不去蒋老师那里拉，这段时间交作业c问题目有事无事都往他那里跑，别人已经议论了，我要自知之明，学校的纪律不说，我配不上他，别招人笑话，我要离他远远的，不让别人的非议。九点钟我就回寝室睡觉。第二天上课，好，今天没有数学课，蒋老师也没到教室来，下午有一节体育课是蒋老师上，上完体育课他们还在练球我就回寝室，没有答上一句话，晚自习象昨天一样九点就回去了。第三天上数学的时侯蒋老师严肃的问我上哪去了，我说头疼回寝室休息了。他没说什么然后上课，他的讲课很精彩，很会抓住学生的注意力，两节课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一下课我就出去了，上课铃响我才进教室，没和他搭上话，晚自习九点不到我就已经收好书刚要走，老师进来了，冲着我说：“头疼吗”？他这一问同学们朝我看，我赶快说没，他一个手势不让我说话，拿出笔来在我的本子中页写：“先到我那儿去”转身走了。他就是这样霸道，不让人说话，我把书放回书箱里坐了片刻，起身去他那里。门是开着的，他背朝门，挨着桌子手抱在前面站着，我进去了他不转身，不说话，我站在他的背后，也没有说话，各自都在想着事，他高大的身材站在我的前面，就在咫尺，而不说一句话。其实我的心也很难过，从内心我很喜欢着个老师，我两天不见他我心慌意乱，会坐立不安，我怕发展下去会变成恋爱，我要自量，我不配，我想要给他说清楚又不知要从何说起，怎么说呢。他到是先说话了：“要我送你去医院吗”？我说我没有头疼，是骗你的。只是不想给你增添麻烦，影响你的工作，怕学校对你不好，在来你这儿要招人非议说坏话。所以我就不来了。沉默片刻，他说：“就这些”？还不够吗？我说。他说：“第一，你没有给我增添麻烦，辅导学生是我的职责范围，也就谈不上影响工作。第二，学校对我好不好那是我的事，在说学校也没有对我不好，退一万步就是工作出现了问题我会有解决的办法，也不是你操心的事情。第三，你到我这儿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招别人非议，让你这么害怕“。他转过身来看着我说：”你做了什么，说来听听”。这到把我问住了，我说我没做什么。“你没做什么别人怎么会议论你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说那天我听到她们议论了，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改变了刚才的态度很温和的说：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行吗？这是我们第一次正规的谈话，其实是听他说话。他坐在三抽桌前面那张椅子，我坐在侧面那张椅子，面对面。他看着我好一会才说：“我六七年大学毕业，家里为了能让我分回老家，在家给我定了一个女孩打了一张结婚证。毕业后没有如愿，分到这里，一年后被打成□□，罚到‘五七’干校劳动。同时也解除了婚约，结束了这一段没有恋爱的婚史。后来得到平反恢复工作，到目前是独身一个。其它你都知道了不用我多说。我喜欢你，你是一个不错的女孩，你胆小，善感，还爱哭，你勤奋好学一点既通，骨子里透着一股气质，这一股气质还表现在你的舞姿上，别人是没有的，挺勾人的。你们这一级的女同学会用妩媚，造作，娇气来勾引男人，我不喜欢。你的成绩好，不用自卑，也不要自责，不比谁差，你的穿着恰到好处，简单，纯洁，就这样穿，不要学别人，还有你的眼睛很迷人。我很喜欢你到我这儿来，看见你我心情舒畅，会减轻工作压力。我会保护你的名誉，你会顺利的高中毕业。从今天起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顾虑别人的闲言碎语，有我在，我会让你高中生活丰富多彩，无忧无虑。我这里你要随时来”。他敞开了心怀说了这么多。 我还没有插上话，下晚自习了，他的一好朋友也是他的学生伟华进来了，坐了一会儿，蒋老师和他讲了几句，他是否明白了什么，他叫我，“走我送你回寝室”，我起身和他一道出蒋老师的门，其实只有二百多米的距离，不用送很安全的，他是有话要说。伟华和我同班，比我大五岁，平时不爱说话，他是男蓝队的主要队员，又是演出队的笛子手，也算多才多艺，平时里没有和他单独说过话，今天他是为朋友和我说话。他说：“其实你不要顾虑别人说什么，我们会保护你的，蒋老师是一个很有才华，人品出众的人，不要把年龄看得太重，那不是问题，男的年龄大一点有什么不好“。我说你在给我介绍对像吗，那是违反学校纪律的。他提高嗓门说：”我不是给你介绍对像，而是把你们之间这层面纱夺破，蒋老师爱你，你爱蒋老师你们的行为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们两个的眼光碰在一起会冒出火花，他一天看不到你会出情绪，你一天看不到他你会吃不下饭，我说错了吗“？真是□□裸，一针见血说得那么透彻，我却羞得无地自容，我说你太过分。我抬腿就要跑，他一个健步就挡在我的前面说：“别跑，也不许哭，我还有话要说”。他二十二，三岁，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个也高，经常在运动场上翻滚的人，很有力量。他站在我的面前，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我挣脱不了。他也很霸气，不容我同意不同意，就拉我去草坪上坐，是秋天，很晴朗，月亮高高的挂在天空。他说：“如果我的话伤害你，你就说出来，想哭也可以哭，我聆听“。然后他坐在侧边等我说。十多分钟后，我才说，刚才你说爱不爱的真的没那回事，没那么严重，没到那个地步，他给我补课是事实，我只是尊敬他而已，没有其它的。他是老师我是学生，就是这样。他也等了几分钟，说：“我看蒋老师是个情痴，我们练球打球的时候你不在他会发脾气，还会大声吼我们，打球发挥得也不好，如果有你在那不一样，情绪饱满发挥自如。不知道为什么会看上你，比你好的女孩多的是，给他献殷勤的大有人在，他是疯了，真是有眼无珠”。他在为朋友愤怒。我没有为他的话生气，我说正是如此，我不敢高攀，我知道我自身条件和我的处境。一提到处境就好像自己往自己伤口上撒盐，想到我痛苦的过去，当时不知为什么那样脆弱，眼泪就流个不停，很伤心，都失声了。伟华赶快坐到我前面，“不哭了，是我说话太重，是我不好，不要哭了，我们不说了行吗”。他很着急的样子，我说不是你的错，不怪你是我想起伤心的事才哭，你就让我哭吧，说了这句话后我到哭不出来了。静静的坐了一会，我对他说，你别担心，我会做好的。我们走吧。 寝室十一点熄灯，早都过十一点了，现在可能是凌晨一点多，伟华送我到寝室的楼下，寝室在二楼，他说“你去开门，如果打不开你就下来，我带你出去住，几分钟后我才走”。伟华不是住校生，他家住在城里，离学校不远。我点头说知道了，然后悄悄上楼，轻轻的敲门，我们寝室住八个同学，不到一分钟门就开了，是菊红给我开的门，她在等我。菊红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说，我们是从杨树一起来的，她和翠敏在二班，我和其天在一班。我悄悄问：你怎么还没睡？她说：“我刚才看见你和伟华在草坪上说话，知道一定有事，查房的时候老师问，到齐没有，我说到齐了，我要对你负责不敢睡，就等你拉，到底发生什么事，这么晚才回来”。我说谢谢你，没什么大事，明天告诉你睡吧。我脚不洗脸也不洗就睡了。可是怎么也睡不着，白天晚上的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翻来覆去的考虑，最后想到我的家境，触到我心中的痛处，眼泪又哗哗流，眼泪打湿了我的头发和我的枕巾，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还没有睡着就模模糊糊听到了起床的钟声，我没有起来。菊红早锻炼后洗了脸回来见我没起床，就来摇我“快起床，要吃早餐上课了”，我说你去吃我不吃早餐了，我直接去上课。她怕我不起，她给我掀开蚊帐，揭开被子，我不情愿的起来了，感觉头很疼，她看我的模样“啊”！了一声，“你怎么了，照照镜子，怎么出去啊”。我照了镜子，哇！眼睛又红又肿，泡眉泡脸的，菊红也急了，她顾不得吃早餐，赶快去打来热水叫我洗脸，帮我梳头发，在我的脸上东按西拍的，折腾了好一会，还是泡眉肿脸的，没办法，就这样去上课，那时候不轻易掉一节课的。我们两个饿着肚子去上课，她还安慰我几句才进她的教室。我进教室谁都不敢看，走到我的位子，好在我的位子挨墙，在第四排，我只看墙和书不看别人。前两节是政治和语文，课间□□请假，后两节是数学，我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两节课，我怕蒋老师看见我这丑模样。伟华做完操进来了，他的位子在那边的老后排，他走过我的桌前顿了一下，我没看他，可能他想说点什么，又没说，到他位子去了。蒋老师来了，他总是提前来，他抱着一摞本子进了教室，我不敢抬头，不知他看我没有，他把本子送到伟华那里，由伟华发，伟华是班干。他和伟华这样对话。伟华说：“昨天晚上下雨了”，“大雨吗”？“不大，下得有点久，门窗受损了”。我听到觉得奇怪，昨天晚上天空晴朗，月亮高挂，那来的雨，突然间醒悟他们指的是我，我没理他们。蒋老师走到我的位子边坐在凳子上说：“你回去休息，这两节课的内容我会给你补上”我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我赶快收书离开，他说“不用收你走吧”！我眼泪花花的流，在同学还没进来就离开了教室。 到寝室以后，觉得头很疼，倒头就睡了。第三节课下，纹梅给我送来了书包。纹梅和我同班，她父亲是高干，和其天一桌，是蒋老师安排的，她比我大四岁，和蒋老师关系好，她和伟华都是蒋老师的铁杆朋友，很理解蒋老师，平时对我就像大姐姐一样，非常好的一个同学。她说“蒋老师叫我来看你的，好好休息，多睡一会，眼睛就不肿了”。她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帮我把蚊帐关好然后才离去。 中饭的时候其天给我打来饭，也是蒋老师安排的，其实菊红早就给我打来了，她第四节课提前回来。我吃了一点就又睡觉了，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过，下午的两节课没上，醒来就觉得好多了。纹梅又来了，她来看我好没有，她说她来过几次，我睡的很香，没敢叫，看我精神好了，眼睛也不太肿了，就约我去看打蓝球，这也是蒋老师的意思。蒋来师叫我等你，他们先走了。今天是我们男蓝和师范学校男蓝打，有看头，走当啦啦队去。菊红也在等我，我们三个一块走，要到城中心球场要走好一段路，球队和其他啦啦队都走了，我们三个落在后面，到球场双方还在练球，蒋老师在喂球，那边队也在喂球，双方的球员都很精干，出色。这场比赛属于江县高水平的比赛，观众很多，现场气氛很紧张，纹梅到啦啦队中间去，我和菊红坐在边一点的地方，水泥堤子上。我们刚坐下来，裁判就吹哨了，比赛开始。一开始就很精彩，我们的队员以一个漂亮的三大步进蓝夺得第一个两分，动作优美博得全场的掌声。由师范队发蓝板球，他们也夺得两分，他们队员个高，个个精神抖擞，在场上跑得像猛虎，当然我们队员也像雄狮，比赛一直高潮迭起，上半场我们以三十比三十六输六分。下半场就要开始了，蒋老师脱下短袖只穿背心短裤，准备上场，他是要到关键时刻才上场，他上场会扭转乾坤，有他在准赢，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他把脱下的衣服送来给我，这是他的习惯。他先向菊红点一下头，这一点头表示感谢同时也是礼貌，因为菊红和我是好朋友他是知道的。然后看我一眼转身上场。他这一眼别人看不出什么，我可知到他的含意。在这边种场合我也不会说一句话，在广众之下他会给我光彩，我会维护他的尊严，没有必要说话的时候眼睛会有一种暗示，我同样抱以一种眼光看他上场。大家看到蒋老师上场，全场掌声雷动，很显然他很受观众喜爱和熟悉。他打中锋，在球场上如鱼得水，他矫健的身影，灵活的步伐，强壮的身体，穿梭在球场上，他的凝聚力，和组织能力在球场上起到核心作用，他和队员配合默契，越打越顺，越打气势越高，十多分钟比分就拉大了，结果我们以六十六比五十二大胜师范学校队。 这次算是我和他的一次小风波，他阐明了他的观点和态度，我是处在徘徊的道上，不是那么大胆。他不容我徘徊，一如既往。他会用行动来证明他在乎我，他心中有我。我确实得到了他的关怀，同时也激发了我学习的态度，他给我推荐一些名著，比如《茶花女》《飘》《红与黑》《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岩》《红楼梦》等等，都是在那个时候在他的引导下读完的。虽然是在□□中，他也为此负出过代价，但他有超越卓识的见解，不为大势所动，这就是他的才华。 明天的黑板题由你来做 在他的呵护下，纹梅和伟华也很维护我，以后就没有听到闲言碎语，我们就这样快活的相处。他会用各种方法来激励你去学习。有一次上数学课，解一道题目，完了他问大家听懂了吗？大家一齐回答听懂了，接着又问庄金兰听懂没有，我回答听懂了。他说好！明天的黑板题目你来做，他偶尔会出这样的题，从来没有叫过我，我虽然学习认真，但不敢在大家面前显露，那要胆量，况且还在黑板上做，我的字写得丑，叫我怎么做啊。心里很不高兴，又没有办法，他是老师呀。我勉强回答是。他下课拿着教科书走了。我心里很急，是中午不能去找他，一直挨到下午课外活动，我冲到他家去，他一见我就笑，说：“我知道你会来，但不是这么早，是不是想打蓝球”。我说你还开得出玩笑，你是不是要出我洋相，他说：“怎么拉”？我说你要改变主意，否则明天我请假，他说：“好！那就改后天，后天请假在往后”。看来是没有商量余地，我想耍赖，我在说一遍，你一定要改变主意。他说：“你先去换鞋，我在球场上等你，打完球我回答你”。有了转机，我说好！我们这一级的学生在他的带领下都爱打蓝球和排球，他不厌其烦的教我们启发我们，虽然我们打得不好，但得到愉快和锻炼，也陶冶我们的情操，多年以后我们这一级的男女同学对蓝球和排球都格外有情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第 13 章 我们回到学校第二天恢复上课。蒋老师这次没有带学生去搞秋收，是有事回了趟老家，也提前回来了。课外活动的时候很多同学急着要去他家，看他带什么好东西来，我也去了。门是开着的人不在家，同学们翻他的旅行包，翻出来两包水果糖，是高级糖，我们很少见到的奶糖和酥心糖，大家不由分说就吃。不知道是谁大叫一声，哇！快看衬衣，好漂亮的衬衣，衬衣是搁在箱子上的，谁都没有注意到，经她这一叫，大家都看到了。纤纤赶快拿下来，仔细看，哇！是的确良的，真好看，夕阳红色，女式衬衣，小翻领，玻璃扣，太漂亮了。那个年代女生衣服都是布的，好一点就是棉绸。颜色，式样都很单调，黑c黄c灰c蓝为主色调，我们学生穿的主色是蓝和白的多，很少涉猎其它颜色，像这种夕阳红色我们都没有见过。更没有穿过，还是的确良还配名贵的玻璃扣。纤纤拿着衣服不肯放，她说：“这件衣服肯定是我的”！我们觉得也有可能，一是她家条件好，能买的起这种衣服，二是她的父母很喜欢蒋老师，和蒋老师的关系好，三是纤纤一直崇拜喜欢蒋老师，暗送秋波，大献殷勤，撒娇什么她都做，模样儿长得也好。学习也好，又骄傲，谁都不太敢说她。她想撕开包装袋，想式穿。另一个同学黄微微一□□过去，说：“怎么会是你的呢？他回去之前我爸爸交代过，叫他给我买点什么来，可能就是帮我买的”。黄微微也是不得了，她是干部子女，谁她都不怕，他也喜欢蒋老师。另外一个同学又说话了，七c八个同学争来争去。看她们争不停我和纹梅c菊红c其天走了。让她们争，反正那衣服不会是我们的。 她们都错了。我也错了。那件衣服是蒋老师为他心爱的学生庄金兰买的。花半个月的工资到百货大楼亲自挑选的。这对于恋人是一件极平常的事情，可到我们头上就不对了。他是老师，我是学生而且又是一普通家庭的学生，说话的人都没有，肯定不行，他不想把事闹大，只想把衣服送我，没想到被纤纤和黄微微们一大帮同学把事给闹大了。他被学校叫去谈话，谈什么我不知道，他不可能告诉我，但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后来他的一个好朋友把这事搞平了。这个朋友叫高大成，在县委宣传部工作，是一个领导。当时很红，他家八代都是农民，说话很管用，他和蒋老师是在“五七”干校认识的，一个是管教一个是改造。他是贫下中农，是八代农民的后代，但他对□□有他的见解，在这个问题上他们有共同的看法，所以成了最好的朋友。他在那个位置为很多知识分子做了很多好事。后来他上了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学任教。和蒋老师成了同行。 衣服的风波总算过去，恢复平静，我们的关系依然好，那件漂亮的衬衣已送给我，我穿上真的很漂亮，长短大小没有挑剔的，这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衣服高贵，颜色美丽，超前，在过两c三年我们江县都不会有卖。谁看谁都会喜欢。难过的是我不敢穿，那种情况下很无奈，我们俩都很无奈，漂亮的衣服只好压在箱里。当然会经常拿出来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第 14 章 快到元旦节了，我们要有演出的任务，县里要求要出新鲜的节目，那天县委宣传部高大成来学校，校长招集文体老师开会，要大家出招，蒋老师提了一建议，这个建议被采纳，由蒋老师来负责。这个建议是要我们女生来一个合乐。根据当时的条件，给我们定了二胡合奏，由八个女同学来完成，我和纤纤c黄微微c纹梅都在里面，我们这八个什么乐器都不会，完完全全是一个新的尝试，由于时间紧任务重，老师得分工，一个老师负责两个同学，我和纹梅由蒋老师负责，伟华二胡也拉得好，他也负责两个，演奏的曲子是革命歌曲，那时候不准演抒情歌曲。第二天乐器就借来了，我们用课外活动和晚自习时间练习，蒋老师手把手教我们，不厌其烦。他不仅球打得好二胡也拉得好，他会拉很多歌曲，我们没有基础只能从最简单的学起，先教我们指法，乐谱，慢慢的才拉歌曲，他教得仔细，我们学得很认真，几天就有眉目了。同时还要排练其它节目，二胡合乐只是其中一个节目。学到一定程度就开始合奏。合奏那天才出洋相，坐姿c指法c拉弓一整个乱七八糟，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老师急得哭笑不得。再练！老师们帮我们调好铉，定好音，要我们多练，动作一定要统一。 我们勤学苦练的时候。蒋老师在挖空心思设计服装，在他的提议下，县文化馆给我们定做演出服，专门为合乐这个节目做的。蒋老师的开初设计是白衣服绿裙子，当时是属于大胆的想法，后来被否定，改为红裙子配白色喇叭袖短衣。既变是这样也是很超前c大胆的设计。裙子是用彩旗的面料做，褂子用白棉绸，袖子用最薄的白绸子做。 我们终于可以演出了，演出那天有县领导观看这个节目放在最后，我们已经作好充分准备，连我们坐的凳子都作了装饰。我们八个女生，穿着白色凉鞋，大红色长裙，白短衣，双手斜拿着二胡，笔直站着，目视前方，在灯光的辅助下，一个个婷婷玉立，光彩照人，幕布缓缓拉开，全场为这漂亮的景致而骚动，报幕员报完幕，我们坐到自己的凳子上，坐成一个大半圆型，纤纤和纹梅坐在中间，由纤纤做一个调铉的假动作，然后一个手示我们就开始，我们思想高度集中，起落一至，调，定得准，很快进入角色。台后用鼓风机轻轻的吹，一阵阵微风把我们的裙子轻轻吹沸，喇叭袖随着手的摆动自然飘逸，显的阿婀娜多姿，令人陶醉。很圆满拉完两首曲子。台下静静的，显然还沉浸在音乐中，等我们起身向大家鞠躬的时候，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因为是最后一个节目，我们没有退场，台后的老师和乐队放松了他们紧绷的心，他们比我们还紧张，也最辛苦，看到我们演出成功，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跑上前台来和我们一道接受观众的祝贺和掌声，一齐又向观众鞠了一躬。领导在台下长时间鼓掌，等人群散完后才离去。 这个节目圆满成功，成绩得到肯定，我们拉得并不好，顶多算个初初级，能受到如此欢迎和领导的重视是多方面的原因。一是节目的选项大胆，二是服装设计新颖。人们的文化郁闷，恢蒙蒙的气候已经让人透不过气来，整个社会男人女人，大人小人都裹在黄c黑c蓝c灰中，想蹦出来，想让压抑的心得到释放。我们这个节目恰好在这眼上，这个节目能欣赏到美，感觉像一阵春风，虽然演奏水平低，但还是看到了希望。我们非常欣慰，这也是蒋老师的又一才华体现。也是大家老师的智慧结晶。 元旦演出完后，蒋老师回到他的位置，管球队去了，球队离不开他，他不喜欢搞演出。 转眼就要放寒假了，这个寒假不能回杨树，春节要在县里搞大型演出演，要抓紧排练，大年三十到初五在县里演出，初六开始到各区慰问演出。不能回家，整个宣传队吃住在县委招待所，是县里组织的，还充实了乐队和管理人员，还在师范学校挑来了几个演员，全队有近三十人。放假就进如紧张的排练接着就演出，然后按安排一个区一个区的去慰问演出，把党的政策，党的温暖送到基层。这个寒假我们就没有假期。差不多成专业演出队了。我们虽然没有得到休息，但是我们得到快乐，我们还给成千上万的最低层的老百姓带去欢乐。由于领导得力，演员，乐队素质都比较高，演的节目通俗易懂很受欢迎，演出非常成功，走的地方多，影响力很大，效果前所未有的好。任务结束县领导给我们开了庆功会，肯定了我们的成绩。我们这支宣传队名声很高，演员也被受关注。我们当时很红，节日演出非我们不行。那个舞台好像是专门为我们设计的。 脸的表情凝固在一个点上 随着春天的节奏，演出任务的结束我们也要开学了。学生老师都陆续回到学校，也是我们高中最后一个学期的开始。我提前两天到校，直接从县委招待所来，因为只有两天就上课，没有必要回杨树。收拾完毕，是早上十点钟。换上白底起粉红色花的短袖衬衫，蓝色的喇叭裙，去蒋老师那儿。他已经从老家回来了，他总是提前两三天到校，有一个月没看见他了，怪想念的。他在家，好像就在等谁。侧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轻扣，一只搭在椅靠上，翘脚，他穿一件黑色的衬衫，一条灰色的裤子，看去很精神c很稳重c坐姿很萧洒。男人穿黑色的衬衣的确很有魅力。我在欣赏他，的确很值得我欣赏。我们没有互打招呼，我们对视一会儿，我说：在等人？他微笑的看着我，回答：“是的，我在等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他站起来，离开椅子，朝我走来说：“昨天你们演出结束，今天回校，你不来还会去哪儿呢”？我瞪他一眼说：难道我就没有地方去吗？他笑着接着说：“大概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会先到这儿来的，不是吗”？说完很得意的看我。又说：“快坐下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他把我拥到椅子上。什么好消息快说来听。“我的工作调动已经有眉目，很快就能调回去”。我很惊讶大声说：是吗？怎么没听说过，突然间什么东西梗塞了我说不出其它话来，脸的表情凝固在一个点上，盲然的看他。他看着我说：“不好吗”？我回过神来连说好，好，太好了，太好了。你可以回大城市应该恭喜你。我没话说了。说实在的这个消息我不觉得好。这一年多来是他让我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是他让我学到很多知识，是他帮我解决学习这一大难题，是他让我懂得怎样学习c懂得自我c懂得自信c生活中有他在我真的会丰富多彩，其乐无穷，天天都会有进步，对他我有一种眷恋，一种依靠，觉得一切才开始，怎么就要走了呢？我的心降到了冰点，做不出笑的样子。勉强说出一句：就要走了吗？他看出我并不高兴的表情，站到我的椅子后面，双手放在我的肩上，弯着腰头贴在我耳边说：“还没走，在你离开学校之前我保证我还在学校，我不会先离开学校的”。我说还是要离开的。他站起身说：“是！一定要离开这里，但不是现在，你不要考虑那么多，我会有安排，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顺利毕业，知道吗，我真希望你早点毕业”。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让我放松学习。他拿了从省城带来的很多零食放在桌子上，叫我吃，我没有心情，也不想吃，假装高兴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假装恭喜的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想回去吧免得丢脸。我说我不想吃想回寝室。他没有回答我，他坐在对面的凳子上，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顶住下巴，深深的看着我，两三分钟后才说：“不能走，一会伟华c和纹梅要来这里吃饭，早上上街买菜时碰到伟华，约好了。还有这两天学校没有正常开伙由我来安排你，我不会让你不自有由，也不会让你尴尬，有纹梅c伟华陪着你”。他想得很周到，我说那又何必呢？他说：“那我们俩单独在一起你愿意吗”？我说不行，他笑着说：“我知道你会这么说的，就听我的安排吧，等会儿伟华c纹梅来了可别做出不高兴的样子”。我说：我很难看是吗？他说：“是的，生气的时候很难看，保持微笑就不难看，知道吗”？我说我又没生气，他说；“我又没说你难看”。我们有不休的争伦，有说不完的话，在一起总觉得时间快。 我们去给王凯老师扫墓 伟华和纹梅真的来了，他们两个都很能干，做菜做饭很在行，我只能打下手，帮一点小忙，吃完饭后按蒋老师的提议到烈士陵园看他的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和蒋 老师一道分配来的大学生，叫王凯。一次下劳动课路过河边，有几个初中学生下河洗澡，游泳。一个同学掉进旋涡，是夏天水很大，水流急。水性不太好老是游不出来，在喊救命，王凯老师很快脱掉外衣，跳到河里救学生，那个旋涡在不停的转，不知有多深，王凯老师怎么也抓不到学生，王老师的头也在时隐时现，更糟的是顺着旋涡在转，情况非常危急，蒋老师和同学们这时候也走过这里，看见眼前这一幕，大家都惊呆了，他来不得半点考虑，就在一刹那间，脱掉衣服跳进河里救人，他一个迷子栽下去，然后又浮出水面，再栽下去，又浮出水面，连续几次终于抓住一个人，把他抱到岸边，他已筋疲力尽，他看王凯还没上来他又栽倒水里，在水里摸，在水里找，精疲力竭的他也快被大水卷进旋涡，大家在叫他，岸上的女孩们都哭叫着，很多男孩跳进水里去拉他，但不敢靠近旋涡，他用最后一丝力量游到同学们的身边，同学们把他抬到岸边，他努力了，尽责了，还是没有救到好朋友王凯。当时很多人在场，都不敢下去救，蒋老师要不是水性好，体力好也被卷走了。他们舍己救人，见义勇为得到州c县c学校的表彰，追认王凯为烈士。葬在烈士陵园，供后人们敬仰c学习。蒋老师每年都要提前为好朋友扫墓，送一束鲜花。我和纹梅c伟华很敬佩蒋老师和他朋友的这种行为，为朋友王凯的牺牲而挽惜。蒋老师没有因为得到表彰而感到自豪，他把这事看得很平淡，从不张扬，从不炫耀，处理非常低调。内心觉得没有救上朋友深感内疚，为失去一个朋友深感悲痛。被他救上来的同学和他的家人来感谢他，送他贵重的东西，还有钱，给他下跪，都被蒋老师惋言谢绝，一分钱不取。只给他提一个要求，叫他每年给王凯老师扫墓。蒋老师救人的高尚行为值得我们学习敬佩，救人后的这种精神更是让我们敬慕。我们四个人在王凯的墓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献上我们的鲜花，为蒋老师有这样的朋友感到自豪。 我们四个玩的很开心，有说有笑，回到家里拉二胡，伟华吹笛子，蒋老师教我们怎样欣赏歌曲，那天就教我们唱署名歌唱家马玉涛的原唱歌曲：马儿啊，你慢些走。教我们欣赏它的旋律，领会它的词意，叫我们怎么去唱。玩到晚上九点多钟才回家。还约好明天早八点钟集中去高大成家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第 15 章 第二天蒋老师的好朋友高大成一大早就来接我们，他很久没回家了，想邀我们去他家，早就和蒋老师约好了。今天我们一道去。他家在农村，隔县城有六c七公里，一大早就出发，走路去，这个高大成年龄和蒋老师差不多大，也是大高个，也是蓝球爱好者，幽默，笑话多，我们一路谈笑风生，很快就到他家了，这个村庄土地肥沃，风调雨顺，是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庄，他家是一个大家族，人多房子也多，自然围成一个半圆形大院，靠公路这边有围墙和大门，从大门进去就是大院，靠里才是住房，院子大概有两c三百平方米大。大院中间有一棵常青大树——小叶榕树。常年郁郁葱葱，有一点微风就婆娑起舞，还伴有哗拉拉的响声，真是百看不厌。是他们家老祖宗种的，可能有两百多岁了，它的根用石头锉成方块围起来保护它的根基，旁边有石凳，夏天坐那乘凉，地是沙合土打成的地皮，很干净。看去大气，有派头。高大成一家很好客，特别是他的父亲高伯伯，非常热情的招待我们，赶快杀鸡，杀鸭。干鱼c腊肉c香肠都拿来招待我们，用最香的米煮饭，中饭我们都吃了很多。我们吃完中饭后，坐在石凳上打牌，觉得石凳的距离不太好，抬来一张桌子，几个半高的木凳坐在院子中打，输了贴胡子，一会儿我们个个脸上都贴有胡子，伟华的脸上都没地方贴了，逗乐了围观我们的人。伟华提议做帽子戴，高大成就做了十几个尖尖帽，用纸做的，谁输再戴上尖尖帽，他也来和我们打，坐在我和蒋老师的中间，我和纹梅技术都不太好，五个人打牌又快，我们头上都戴好多顶尖尖帽，满脸都贴上了胡子，脸上c额上都冒汗了，样子实在是狼狈，滑稽可笑，像小丑，又看侧边高大成一个尖尖帽都没戴，只贴了几棵胡子，他技术好手气也好，老在笑我们，我心里难忍难受，再打下去我还要戴好多，我说不打了，他们三个男的说不行。我只有耍赖，我把帽子取下来，往高大成的头上戴去，边戴边说：你出的搜主意，让你戴，让你戴。纹梅早也受不了，她也把帽子取下来往侧边伟华的头上戴，他们两在躲避，歪来外去的躲，我们两又不依不饶，伟华歪倒地上，纹梅也摔倒地上，高大成也免不了摔倒地上，我也摔在他身上，整个人都在他怀里，我意识到不好，我快起来，可怎么都起不来，他在地上咯咯咯的笑，蒋老师在一边看我们四个都倒在地上他弯腰笑个不停，我生气了我举拳头往高大成身上打，他还是不让我起来，我的笑声边成了叫声，蒋老师看不好才过来抱我起来，他这一抱这恰好中了高大成的计，他双手一拉蒋老师没防他这招，就被拉摔在我的身上，整个身躯都压着我，底下又是高大成，我觉得我很吃亏，我从叫声又变成了哭声。事情才停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观那么多人，最少有六c七十个。他们都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笑掉了牙。我们几个再一看，像什么样，满身是灰，脸上还有没撕掉的胡子，满头大汗，我还有眼泪，赶快跑到屋里洗。 很快就到下午，我们想回去，可高大成一家不让走，我们说一定要走，双方僵持不下，高大成的父亲高伯伯见挽留不住，出了一招，他大声叫我：“兰兰！过来给你看样东西”。学校从没有人这样叫我，大家听到都觉得新鲜又觉得别扭。我应声跑过去，他把我叫到一个单独的房间，我进去他就把门拉锁上了。对他们说：“你们走吧，兰兰留在这里”。上当了，我们大家都上当了，他把我当“人质”，这一招他儿子都没料到。他要我们答应明天走才开锁，否则不开，其它免谈。他们家晚上要打粑粑给我们吃，这是农村对客人的最高待遇，没有办发，不可能留下我一个人，只能妥协。向高大伯妥协，高大伯才把门打开放我出来，叫高大成带我们去山上玩，亚热带地区，春天要来得早一点，山上已经开满鲜花，长满绿叶，我们去摘花，去踏青去呼吸新鲜的空气，我们五个人上山去了。 山上更是一番景致，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我和纹梅备受他们三个男士的爱护和关怀，他们处处放射出男儿的光芒和气概。和他们在一起我俩无忧无虑，倍感幸福。我和纹梅头上脖子上都戴满了鲜花，像公主一样，拥在花丛中，充满幸福，装满微笑。山坡上，田野间都留下我们欢快的笑声和轻盈的脚步。我们在丛林里捉迷藏，在小溪边嬉水。我和纹梅设下障碍，让他们上当摔倒。躲在隐蔽的地方让他们找不到，然后偷偷看他们着急的样子。天快黑了才离开那美丽的小山。快七点我们回到了高大伯家，晚饭已经做好就等我们了。很丰富的晚餐，我们吃得很香，高大伯很高兴。 吃完饭高大伯带我们去另一个客厅，叫我们在那儿玩，帮我们做好了很多胡子和帽子，叫我们接着白天的游戏玩。真叫我们哭笑不得。为了不让高大伯扫兴我们四个继续玩了一会，分帮，两个女的打两个男的，我们还是打不赢，打不过他们就耍赖，我们又叫高大成来和我们做一帮，三个打两个，我们赢了，把胡子全贴在他俩的脸上，他们又把帽子全戴在我俩的头上，疯疯颠颠玩几个小时。后来开始打粑粑，我们看到原始的打粑粑方法，还亲自去试了几下，看去简单，实际很难，那不是我们能干的事情。我们站在一边感受打粑粑的节奏，那扑鼻而来的糯米香让我们口水直流。我们吃到最新鲜c最香c最甜的糯米粑，第二天还带上几个回城。一路走来欢声笑语，比什么都快乐。高大成说我们是快乐的五人帮。从那天以后逢星期天高大成都会来和我们聚，他亲戚多，朋友多，经常带我们到附近的乡村去玩。我们看到城里无法看到的东西，吃到城里无法吃到的食物。别人都很羡慕，高大成又说我们是令人羡慕的五人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第 16 章 学校已经正常上课，各方面都走入正轨，课程也很紧，我们都在紧张的学习。很快就要毕业，也很珍惜这段时间。 我有一个叔叔，三十一c二岁，他是我妈妈离得最近的一个亲戚，他在安市运输公司开大客车，在我高二的第一学期就开始跑安市到江县的线路。他地一次到江县就到学校来找我，可以这么说，他非常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叔叔长的帅，身材高，属于瘦形那种，五官长得特好。他十五岁读初中的时候，由于人材长得好，字写得好，被部队直接招走。在部队学的驾驶，因为是正规的全系统的学习，技术很好。又写一手好字，大字小字举手就来，确实是个人才。后来复原被地方安排在安市最大的公司——运输公司工会工作，在那里发挥他的特长，后来他觉得自己很年青，还是要去开车，组织上就安排他到客车队当大队长，让他开最新的客车，一是技术好，二是长得好，三是爱干净，开新车很配。同时还兼搞工会工作。他工作多，不是天天都出车，跑我们江县一个月跑两次，来了第二天就回去。每次来都要到学校找我，开大客车来很是招眼，来带我出去和他一道吃饭，我经常叫好朋友一道去，菊红c其天c翠敏等等都去过，她们叫他俊叔叔。上次来没找到我，他给菊红说了下次来的时间，叫我到客车站去找他，一定得去。我记住了这个时间。 我们江县夏天爱下大雨，涨大水。学校到城里要隔一条河，过河的话半小时就到城里，要过桥就要绕两公多里路，一般我们都不走桥，直接过河，过河有上游和下游，相距五c六百米，上游的河床宽有七十到八十米，下游有还要宽一点，差不多一百米，走的人多，又很多年了，已经自然形成一条石礅道，只是道不规范，是大鹅卵石支的。高一个低一个，窄一个宽一个，石礅面不平。有的只是一小个面，只能站一只脚。要经常走，才会熟练的走过去。涨大水就很危险。 叔叔来的这天就是下大雨涨大水，菊红说水太大不能去，可我还是想去看叔叔，下午五点过钟雨快停了，学生也差不多走完了，我给菊红说我还是要去。菊红劝不了我，我拿着一把伞就走了。我走上游那条道，那条道窄一点，石礅密集一点，可能要好走一些。我的走法是错误的，应该走下游，下游的河床宽水就要浅一些。当时不知是怎么想的，就走上游。到了河边看见河水白花花的，前面也有人在走，但很少，百分之八c九十的人都走下游。我没有怕意，直接下河，走到二十多米的时候，不行了，前面的石礅矮，被水淹翻了很多，再前面的那个还露在水面，我跨不过去，也跳不到那儿。就停在原地，水浪不停的打来，哗啦啦的震耳，突然间感觉到耳聋，眼花，天灰蒙蒙的，可怕的是水还在涨，一瞬间只看见四处都是水，一个石礅都不见了，回过头看刚才露出水面的石头也被淹没了。水一浪高过一浪的打在我的脚和我的腿上，湿透了裤子和衣服，我真的站不稳了，很害怕，无比的恐惧。想回去，可是转身看也是一片的水，不知石礅在哪里，一个人独站在水中央，脚被水掩翻了很多。好像整个人都在转，水也在转，走不能走，退不能退，真正感受到天昏昏，水茫茫，也真正感受到水的可怕。天生不会游泳，我已面临死亡，我真的要死了。我把伞就这样撑开丢进河里让它随水漂去，双手蒙住眼睛，不想看这可怕的水，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喊着妈妈大声的哭。就在这危急的时候，蒋老师像从天上降下来一样，从后面拦腰抱着我几大步就离开那个要死的地方。来到岸上，把我狠狠的放在地上，很愤怒，大声呵斥；“你想死吗？怎么不往前走呢？水冲走了我怎么去救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与天斗与人斗都不能与水斗，你知道吗”？我刚才快死了在哭，现在得救了，可以活了，看见蒋老师那愤怒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笑起来，眼泪还挂在脸上，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表情，反正我笑了，张着大嘴巴笑。蒋老师看我这个样子没辙了。他说：“庄金兰啊庄金兰，你快把我吓死啦，刚才有多危险，你知道不？你已经站在死亡线上，一点水性都不懂，大水随时都可以把你冲走，你还笑得出来”。停一小会有说：“怎么你这么小一个人竟然把我这七尺男子汉勾的魂不守舍，弄得神魂颠倒，我服你了。想说你点什么，看见你又什么都说不出。以后不能开这种玩笑，水火不留情，千万要记住。走吧，伟华在下游找你”。原来菊红劝不住我，就去告诉蒋老师，蒋老师赶快找到伟华就和他分头找我，我的想法和蒋老师的判断吻合，他找到了我。快回到学校的时候看见伟华朝我们的方向跑来。他远远的看见我们，就不过来直接到蒋老师那儿去了。我们一进门看我和蒋老师湿漉漉的样子，不说他都知道了，他说了一句：“下次在这样我先把你掐死，不会和你客气”。我说我不敢了，请伟华哥哥原谅。面向他鞠了躬，不得他的原谅我不起身老是弯着腰。把他也逗乐了。他接着说：“我现在才知道蒋老师为什么会被你迷住，边说边扶我起来”。我说伟华哥哥你错了，不是我迷住他而是他迷住了我。现在你也迷住我了。叫我咋办，你们俩讨论一下再做决定，我要去换衣服了。伟华你别走，我请你和蒋老师吃饭，伟华大声说：“怎么又不叫哥哥了呢”？我赶快说哥哥别走，等我。他俩摇摇头笑着。蒋老师说快去换衣服不用你打饭，赶快过来。我回答，是！我穿了一件白衬衣，蓝色的喇叭裙，套上一件蓝色小马夹，到那儿他们已经把饭打好了，在等我，我们一起吃晚饭，我在也不敢提过河的事了，想起很后怕。饭还没吃完就听见汽车喇叭声，叔叔来了，他的车已开到寝室的楼下，我出门去接他，他下车看见我就朝我的方向走来，以往这个时候我要跑去迎，今天我没有，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过来，心里在想为了看叔叔而差点看不到叔叔。眼泪直想冒出来，又强忍着。叔叔还是穿着讲究，萧洒的样子。看见我有点异常，双手放在我的肩上，看我的脸，端详一会，怎么了，犯错误老师批评了？蒋老师和伟华站在我的后面笑着说没有犯错误，请叔叔到屋里坐，叔叔进到屋里，蒋老师说：“叔叔真的关心金兰，下雨都要来看她”。叔叔说：“就是因为下雨，我怕她去找我，你们这条河太危险，怕她过河出事。路上塌方，耽搁好多时间，这不，一到江县，下了客人我就赶来了，还好她还比较聪明，在这等我。一看见她我就放心了”。伟华说：叔叔可不可以和我们一道吃饭，蒋老师也在邀请，叔叔说不了，别人在等我，你们吃吧我就要回去了。向蒋老师伟华握手道别，说了一些客套话，叫他们关照我什么的，才走，最后叮嘱我一句下次他来接我。蒋老师和伟华都没有把刚才的事说出来，我很感谢他们，我说谢谢你们没有给我露底，伟华说：“要真出事那可怎么办啊，不敢想”。回到寝室菊红已把我换下的衣服洗干净凉在衣架上，菊红真好。很会照顾我，像个姐姐，其实她比我小一个多月，但她比我懂事。我什么事都依赖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第 17 章 这事才过半个月，水的阴影还在我的脑子里，又出一件事。就是我亲如姐妹，情同手足，形影不离的好朋友菊红她离开了我。 那天是星期六，她家里带来口信，叫她回去一趟，也是下大雨涨大水的时候，傍晚吃过晚饭，雨还在不停的下，但比刚才要小，她给我说她要走。我坚决反对，我说菊红这回你一定要听我的，天大的事都不能走，不能过河，要不我们俩绕道行吗？她说：“不，她说她过河比我老练，我说是的，过河谁都比我老练，但是水太大在老练都不行，我是从死里逃出来的人，我不骗你，我苦苦的求她，她就是不听，非走。我没有办法，她背起包就要走，我只能跟她一道走，我怕她被水冲，我要陪伴她。我们走河的下游，天已插黑，河水一片白黄色，水大c急，我一看全身都在抖，但是菊红不怕，一点都不忧郁，就下河。我们穿的是凉鞋，我只好跟她一起下河，水漫到我们的大腿，冲力大，石头滑。不能走石礅上，只能走石礅下面，小步小步往前移，每走一步都很艰难，一不小心就会摔倒。我们俩个人手挽着手一步一步向前移，眼睛不敢往前看，也不敢朝后看。走到十多米的地方，踩在一个滑石头上，正遇一个大浪把我俩打散开，又把我俩冲下几米远，我俩赶快爬起来朝岸边走。来到岸边，她还很镇定，我哭西西的，拉着她往回走，我说菊红该不能走了吧。可她说还要走。我说菊红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顽固，命都不要了。她说她也不知道，就是还要走。我也没辙了。我想到她的朋友何强，她的男朋友，已经玩得一年多，彼此感情很好，我说菊红你去换衣服等我，我马上就来，一定等我。我全身湿淋淋的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赶快跑到教室，没有何强的影子，跑到他们男生寝室，男生寝室女生不能进，我就在外面大声叫，叫个半天没人理我，我不管给不给进，我跑上楼一个一个寝室叫，终于找到了他，我拉着他边说边下楼。我叫他去阻拦菊红，他明白我的意思。我们跑到女生宿舍，他在楼下等我，我跑上楼菊红已经又走了，我和何强又往河边跑去，跑到河岸，菊红又一次被大水冲刚才爬上岸来了。全身湿淋淋的，鞋也被冲走一只。我们扶着她三个又往回走。我以为她不会在走了，我在不提这个事了。回到寝室她已经没有衣服可换了。我拿我的一套衣服给她换上，包括皮带鞋子，换好了她还要走，我真的想不明白是谁在招她，让她这边样宁死不屈。我说菊红我给你下跪你别走行吗？她还是要走，我说菊红我不管你啦，是死是活我都不管，我去叫何强，我说何强菊红交给你，我不管。何强拗不过她，送她过河，这次居然过了，何强平安回来，只是衣裤全湿了，真是奇迹。虽然是这样，但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着我。 第二天我受凉感冒，发高烧。是星期天，我睡一天，吃一点药，觉得好一点，星期一上午还上课，下午又发高烧，晚饭没吃就迷迷糊糊的睡到第二天早上，也就是星期二，早餐也不想吃就去上课。到课间操的时候我精神不好，没有力气，软绵绵的坐在教室休息。这时候何强传来噩耗，菊红一家遭到灭门之灾，因吃山菌全家死亡，她因吃得少，已经送来县医院，正在抢救，可能也活不了了。真是晴天霹雳，叫人无法相信，我回不过神来。何强大叫，快走！去医院，我假不请就跟何强往医院跑，到河边，水不向那天那么大，我把鞋子脱下，裤脚小挽不上来，就这样下河，何强拉着我，一会就过了河，穿袜穿鞋全身都在抖，怎么都穿不上，何强帮我完成，我们俩个飞快往医院跑。菊红真的向他说的一样，正在抢救，我从窗户玻璃看，医生在忙碌，帮她洗胃，从她的嘴里灌很多水，挤压出来又灌，重复的灌，重复的挤压。大概十点多钟，医生停止抢救，一块白床单把她盖上，医生出来宣布已经死亡。我不接受这个事实，我大哭奔进去，被医生挡住，不让我进去。我就在那儿哭，哭得天昏地暗，哭得撕心肺裂，她是她爸爸单位的俩个同事和杨树医院送来的。她妈妈在她年幼时就去逝，就在昨天晚上她爸爸和她唯一的弟弟还有一个亲叔叔都死了，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就我一个人为她哭，哭得凄惨，哭得悲痛，看的人无不为之动情流泪，医生护士来安慰我，把我从地上扶起来，强行扶我离开那个地方。有一个老一点的大夫，把我扶到他的办公室，说：“孩子别哭了，会伤身体，她是你谁啊”？，何强在一旁说，她们是朋友，何强一直没有离开我，大夫说：“不能这样哭，你们老师呢”？这时老师和我们级的同学也陆续赶到了医院，班主任莫非老师跑进来抱住我，把我搀扶出来，坐在外面的条椅上，抱住我的头让我哭，我的鼻啼眼泪口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不嫌弃，说：“金兰哭吧，老师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意的孩子，有老师在你就哭吧”。我在莫非老师的怀里哭了很久才停下来。他帮我擦干眼泪，拍打我身上的泥和灰，整里好我的衣服，叫我坐在那里。才去做他要做的事情。大概十二点多钟老师安排同学们回去。杨树的几个同学和何强的几个朋友留在那里，向菊红作最后告别。因为没有亲人，也没有单位，没有做什么仪式。他爸爸单位的同事帮她去买一个棺材，下午三点多钟就抬上山了。没有穿什么新衣服，没有一个亲人，孤零零，凄惨惨的离开人世。我们杨树的几个同学都很悲痛，大家都在哭。抬上山不让我们去，只让何强和几个男同学去。 回学校的路上我悄悄的落下，我要送菊红一程。他们不给我上山，我要用我的方式送。菊红是我的好朋友，就拿我当亲人吧，我没有能力帮你，但我心中有你，在人世间的这一小段路我要送你，我要陪你走完这一小节路。我知道专门埋人的那个地方。虽然我不敢去，我可以去另一座对面能看得见你的山，我到那儿去送你。 我爬到山上，那儿有一个小丘，还有一棵树，站在小丘上，远远的可以看见他们在对面山晃动，我知道那就是下葬菊红的地方。这里看得不清楚，但是比较安全，我站的后面是一块大菜地，然后就是县物资局的仓库c住宅。 一个独立的小山丘，一棵碗口大的独树还有一个我，非常的静，没有干扰，太好不过了。我可以静静的目送菊红，回顾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我在杨树就和她最亲近，最要好，他家住在我家的坎下，她家在第二梯，我家住在第三梯。她妈妈早年去世，他爸爸又做父亲又做母亲，是国家干部税务所的所长，家里经济条件也不错，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他爸爸待我就像对女儿一样关心爱护，我妈妈打我他就去保护我，给我妈妈说道理，经常叫我去他家吃饭，和菊红一块睡觉。我和菊红就像亲姐妹，她弟弟叫我俩红兰姐姐。怎么一下子就全家没了呢？想到辛酸的地方眼泪止不住的流，又放声哭，哭累了停下来又想，站累了坐，坐累了站，反反复复这样，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也没有想回去的念头，我靠小树坐着，我想就在这里陪菊红一晚。静静的，悄悄的，谁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心中也没有怕意，等到天亮我才回去。我靠着小树，模模糊糊像睡着一样。一阵凉风吹来，有一点寒意让我惊醒，我觉得头很晕，全身感觉没有力，才想起今天一颗水没进，一颗饭也没吃，我是在生病发高烧啊，从昨天下午就没进食了。是悲痛让我忘却我是病人，是悲痛吓跑了高烧，我现在是有意识的，只觉得全身无力，我靠着小树是否又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听到有脚步声，我微微睁开眼睛，看见电筒光朝后面走来，我不回头，我问：是何强吗？因为只有何强知道我在这儿，他下山的时候只要留意，会看见我，不留意也不会知道我在这里。他说：“是”！走过来蹲下把我从小树旁扶坐，我们俩又抱头痛哭，我已经哭不出声了，我声音嘶哑的说，何强你也别走，我们俩就在这陪菊红好吗？他说：“你不要在折腾自己了，我们已经找你很久，现在已经十点多钟，蒋老师和伟华都来了，你要急死我们大家”？我转脸过去看见他俩站在那儿，蒋老师走过来，一句话不说，慢慢把我从地上扶起来，搀扶着我不由我同不同意，下山。 我已经是有气无力，头重脚轻，嗓子嘶哑，在坚持往回走，我们并排走着，何强走在我的左边，右边是蒋老师和伟华，由于我的原因大家走得慢也都没有说很多话，到是何强说了一些，说菊红不该回家，不该不听我们的劝，着大水冲已经是预兆等等。说他俩今后的生活都有了安排，有着幸福的憧憬，还说幸好她已经做了女人，我只是在听他说，没有力和他答话，但这最后一句怎么听不顺耳，怎么那么别扭，我不知那儿来的劲，突然转过身抓住何强的衣襟，问：是你干的吗？暗淡的路灯下，他的脸色那么苍白，我的可能比他还要苍白，他说：“是”。我问几次了？又马上后悔问这句话，他说：“三次”。我问什么时候？他说：“就在上个月”，我的手紧紧抓住他，眼睛盯着他，他颤抖的说：“是自愿的是她主动的”，我无名的火直冒，我说你在敢说她主动我现在就掐死你。他赶快说：“是我们自愿的菊红自愿的”。我听到是菊红自愿，手才慢慢的松开，吐出一句：谢谢你让她做了女人。蒋老师和伟华看着我们，没有插话，他们很理解我的心情，我的目光转向蒋老师，他一直在看着我，我看他他也不回避，他微锁眉头，从他的目光我看得出，我的现状让他担忧，我的悲痛让他焦虑。他走过来扶着我，朝前走，马上就走到河边，要下几个坎，何强过来搀我，别碰我，我歇斯底里大声喊。我刚才谢谢他让菊红做了女人，那是对菊红。这事让我恶心，我不会让他碰我。蒋老师向他摆摆手，让他走。伟华很快把鞋袜脱好，他对蒋老师说：“让我来吧，你帮我拿鞋”。蒋老师说：“好！你要小心”。伟华说：“没事”。我不知他们在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见伟华到我的前面把我拉到他背上，背着我就下河，不问我愿不愿意。其实我已经没力气了，在他们俩面前我感到安全，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会有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在伟华的背上很放心，伟华是在这条河上长大的，过河一点不吃力。只是我没有力扒住他的肩膀，手慢慢的垂下来，脸贴在他的背上，整个身体往下滑，让他非常不好用力。天又漆黑，一只手还要拿电筒，他叫了声蒋老师，蒋老师追上来，把我朝上抽一下，帮伟华拿电筒，一支手在后面扶着我，何强拿鞋，艰难的过完河。河岸上其天c翠敏c翠敏的男朋友刘小鹏，李松柏好几个在等我们。翠敏和其天扶着我，我好像是睡着了又好像有点清醒，迷迷糊糊，昏昏倒倒的站不稳。翠敏的男朋友要来背我，李松柏说他来背，蒋老师大声说：不！“你们不要争”！他不会让别人背我的，除了伟华。他把鞋穿好，把钥匙拿给翠敏和刘小鹏，叫她们先去开门，烧水，翠敏说我们已经帮她打好饭，蒋老师说：她能吃饭吗？你们快去，又叫其天和松柏去请医务室的梅医师到他那儿，他们赶快跑去。河岸离学校有四c五百米路，在到蒋老师家可能有六百多米的路。我趴在蒋老师的背上，心情完全的放松，两三分钟后是失去了知觉还是睡着了我不知道，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在蒋老师的床上，正在输液，而且已经打过一针我都没有感觉，看来是真的生病了。我生来就最怕打针，长到十八岁都没有打过，今天第一次输液，第一次打针，是在我不清醒的状态下进行，还尝试不到那可怕的滋味，算是一点庆幸。液输完了，梅医师拔了针才离去。接着他们给我灌药，灌水，还吃了稀饭，等恢复一点体力，已经凌晨两点多钟了，翠敏和其天搀扶我从蒋老师家回到宿舍。何强c伟华还有翠敏的男朋友才离去，是他们救了我，要不我可能死在那个小山丘上随菊红去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他们。 第二天我居然可以起来，我想还是坚持去上课，不要让关心我的人担心，我已经够折腾了，我对不起他们。特别是蒋老师他又不能来女生宿舍，要是今天看不到我，会很着急。我身体不适，还有对菊红的悲痛c思念c还有昨天的状态都完全是我自己的事，不能以此去影响他人，要淹没在心里。我要装得像没事一样到教室上课。和老师同学打招呼保持微笑，从此不提菊红的事。别人怎么议论我不会掺和，我回避，不表露出来的思念是痛苦的思念也是真正的思念，很多年过去我都没有忘记这个朋友。 蒋老师来上课了，我在窗户看他走过来，他穿的是白衬衫，脸色不太好，有点憔悴，我知道都是因为我。进教室第一眼就看我，我已经作好准备，我微笑看着他，轻轻给他点一下头，表示感谢他，表示我很好，表示不要为我操心，还有希望他高兴。我们不用说一句话，彼此都领会对方的意思。这不，他的脸色立刻阴转晴，暗淡的目光会变得光芒四射，在很短时间内就调整到最好的精神状态，进入他的有声有色的讲课。他和我一样从此不提菊红的事。只是有一句话当着笑话流传很久，就是“谢谢你让她变为女人”，这句话是我在那种场合说出来的，何强把它当成经典，流露出来。但他不敢说是我说的，只有我们四个深知其意。蒋老师评价：老辣c伟华评价：出乎意料。别人在讲这句笑话的时候我们保持沉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第 18 章 这一学期很快就要过去，我们就要毕业了。最后的一个月我们四个相处得很好，很珍惜每一天，基本上天天都聚在一起倒数着时间，我们知道大家都要分开，不知去向何处，但我们从来不悲观。高大成三天两头都跑来，他经常买菜来，我们五个人就像开一个小食堂，当然他俩不会让我们出一分钱，他俩很大方，天天争着买东西，只要我们在他俩就很高兴。少一个就会吃不下饭。我们在一起讨论书，讨论歌曲，讨论的书和歌曲都是违禁的，越禁就越有味，知识性越强，就有讨论的价值，我们就越想讨论，当然只限在蒋老师家里，出门就闭嘴。蒋老师还教我们跳交谊舞，他在大学的时候学会跳的，我们五个都跳，因为我们五个人他们三个男的都会乐器，五个都会唱歌，也都有跳舞的基础，他一教我们就会，我和纹梅跳得更好一些。和那一个搭配都跳得好，高大成说我们是最佳五人配。星期天c节假日高大成带我们去乡下玩，乐器也带走，高大成背一个手风琴，蒋老师和伟华带两把二胡一支笛子，那才是好玩，在哪一家都像开音乐会一样，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唱电影《刘三姐》c《江姐》c《红珊瑚》c还有《敖包相会》等歌曲。因为蒋老师有这些歌篇，他在大学里就抄写一大本脍炙人口的歌曲，有几十首。他这一本手抄歌曲给我们带来无穷的欢乐。在一起没有不快乐的时候，简直是黄金时期。还有我们个个都会唱样板戏，他们也会拉京胡，在蒋老师家我们唱样板戏，出去我们就唱抒情歌曲，别人钻不了空子。高大成又说，我们是最佳五人帮。 有蒋老师的帮助我学习上不成在困难，很顺利完成学业，用最好的成绩通过考试，各科都考得好，可以说很全面。分别的日子就要来临，我和蒋老师还是师生关系，虽然我们心心相应，彼此都很相爱，但不敢跨越师生这个屏障。今天我毕业了，暂时还没领到毕业证书，但是快了。我该对他说些什么c做些什么呢？ 高大成早就到蒋老师那儿了，伟华和纹梅也在那儿，他们四个有说有笑的在做饭，快做好了。我来晚一点他们都不高兴，我说别不高兴，今天我洗碗。高大成说：“不来晚也是你洗碗”。我说：那我站着吃饭。他说：“不行”。我说：蹲着吃行了吧？他说：“不行”，我说：我不吃该行了，他说：“更不行”，他还动真格的。我看见桌子边有一把蒋老师教学用的米尺，木质的，一米长，我把它拿过来，双手递给他，打我一棒该行了。他说：“谁也不舍得打你，不行”。我说高大哥你别有理不饶人，他说：“今天就不饶你”，那你得让我有一条出路给一个机会啊，他说：“当然要给你机会”，我说请大哥哥指明，他说：“你要一个一个的赔礼”，我说你真小题大作，你们来晚的时候都理直气壮，就我不行，他说：“你就不行，因为你最小”，我说好，我道歉，这不很简单吗？他又说：“今天不分老师和学生，因为你们已经毕业，就像一家人，像兄妹一样称呼。你道歉吧，一个个道”。我开始一个个道歉。说纹梅姐姐，我来晚了，让你多做事情，对不起请原谅。纹梅说：“过关”。伟华哥哥，我来晚了对不起。伟华说：“免强过关”。转向高大成，说高大成哥哥他说：“称呼不对”，我说高哥哥，他说：“还是不对”，我现在才知道他的用意，大成哥哥请你原谅，他说：“基本过关”。我接着说蒋老师，他说：“不对”。蒋老师哥哥，他说：“更不对了”。我知到他的意思，是我叫不出来，他们老在憋难我，我不叫他们不会放过我，我对着蒋老师问，你愿意我叫你哥哥吗？我想找救星，他们像约好一样，一起回答：“愿意”。我说蒋老师没回答你们急什么啊。蒋老师不救我还大声说：“我当然愿意”。大家笑个不停，我话到嘴边就是叫不出来，叫不出来甭想过关。好半天终于憋出来了虽然别扭，一涵哥哥请你，话还没说完大家就说这就对了。过关。可以吃饭。我说你们欺负我，吃这顿饭真不容易，大家都在笑，伟华鬼着脸说：我们谁都敢欺负就不敢欺负你。高大成说我们中你最小，也给我们带来不少的欢快，我们大家都喜欢你。我们大家快分开了能聚一天就聚一天，吃完饭后我们去街上逛逛看看电影。我们大家都说好，很快就吃完饭了，收拾完时间还早，坐了一会，聊聊天。伟华对我说：叫我现在去拿一本书给他，《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今晚他要看，我觉得他有点故意，还是答应他，我去寝室拿书。我把书拿着，觉得时间还早，洗一洗换换衣服，一会要上街看电影要整洁一点才好。这是我上高中以来养成的习惯，经常保持干净整洁，衣服不在高挡华丽，也没那个条件，得体合身干净就行。我换了一件小圆领白色的短袖衬衫套一条浅紫色的花裙子，觉得不错。 拿着书往蒋老师家走去。一到门口，我双脚并跳进去，边说我来了。哇！一个人都没有，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上哪儿了？我以为纹梅跺在门后面，把门拉过来，没人，他们从不会甩我的，今天怎么了。我把书抱在怀里，朝卧室的门慢慢走去，进了卧室的门槛，只见蒋老师一个人坐在床头沿边拿着一本书，见我来了慢慢的站起，书没有离开他的手，目光没有离开我，我的目光也没离开他，我就站在门槛那儿，没动。我在想，是伟华他们三个专门给我们营造的环境，他并不想看书，只是把我支开，给我一个台阶，要不一个个的离去我会尴尬，同时也会跟随离去，他们非常聪明，他们想到也该给我和蒋老师一个空间，用心非常良苦，也是最知心的朋友。 在柔和的灯光下，那件微黄色的衬衫把蒋老师的脸庞衬托得健康帅气，魁梧的身材，端正的五官令人醉。他有城市人的洒脱，又有文人的风雅。他知识渊博，爱好广泛，能说能写。我从内心敬仰他。爱慕他，喜欢他。只是碍于师生这个关系不敢表露，深深的埋在心里，虽然他多次给我机会，我还是不敢。现在，刚才高大哥说了今天不是学生和老师，是朋友，是兄妹。对呀，我们是朋友。为什么要憋住不表露呢？我们的目光正向伟华说过的那样，会冒出火花来。我们同时把书慢慢的放下，他的书放在床上，我的书放在侧边的什么东西上，我们的眼睛都不看书落在哪里。感情终于掩饰不住，几乎在同时都迈出脚，我一大步迈过去，第二步就跳入他的怀里，他只跨一大半步就恰好接住我，他不是学数学的可他是教数学的，算得那么精确，他抱着我疯狂转七百二十度的圈，转到我刚才站的地方，把我放下，走到客厅把门关上。这个门是否很沉重，他顿了一下还是重重的关上。这是两年来我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第一次关上门，我来这里无数次，这扇门始终开着，这扇门避免了很多风言风语，避免了很多麻烦。有一段时间我不敢进这个门，是蒋老师给我承诺，说不会再有人对你指指戳戳，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不会影响你的学业，不会让你有名誉损害，我会让你高中时期无忧无虑，多姿多彩。他确实做到了。实现了他的诺言，他真的很不容易，我很感动。我把手抬起来，盼着他。他两步跨过来紧紧的抱住我，说：“这一天让我等得好辛苦，为什么会这么艰难”。我很理解他，作为男人，他已经很克制，做得尽善尽美，确实辛苦，确实艰难。我的双手挂在他脖子上，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我知道他很珍惜我，也很尊重我，千言万语由我的眼睛来表露，由衷的爱他。我们相互爱慕，情投意合，感情得到释放，得到升华，我们第一次接吻。也是最珍贵初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第 19 章 我们毕业班提前考试毕业，又不发毕业证书，又不让我们回去，叫我们等待，不知会有什么安排，大家都盼能直接考大学。那时候读大学不要钱，农村的同学也在等。这样可好了，我和蒋老师可以多处几天，我们的时间太少了，可以说是以秒秒计算了。自从那天起，我们没有包袱，他就不那么拘谨，没有压抑，也就不那么老实了，他会大胆说出他的想法不排除说他的爱。会在人多的地方拉我的手，会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拥在他的怀里。动作很萧洒，恰到好处，显得大方，时时都显露出男人风度。很令别人羡慕。我们五人帮天天都在聚，每一天下午都在一起，高大成这段时间工作不是很忙，他又很喜欢和我们在一起，基本上天天都来。我们也不能缺他。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屋里跳舞，我们是三个伴奏两个跳，轮流的自我娱乐，我和蒋老师跳最后一曲，跳完就回家，曲子快结束的时候，他竟当着他们的面抱着我来了一个吻，当时我也沉浸在那幸福喜悦之中，没有推开他，我们睁开眼睛的时侯，屋里已经没人，他们悄悄的走了，还顺便带上了门。我恢复一下理智，没有把那种氛围继续升温，我破坏了那个氛围，还责备他，我说你不该这样，叫我明天怎样面对他们，他说：“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俩的事他们都心知肚明”。我说：在心知肚明也不能这样，你还是个老师。他有一点来气，看着我说：“刚才高大成说了，我现在再跟你说一遍，我现在不是老师，你不要用老师这个称呼来压我，我要让你明白，我现在是蒋一涵，是一个男人，是在和自己的女朋友亲密一下，没有什么不对”。我说你做得有点过分，我冲出门去。我们第一次发生争执。 到寝室，回想了这事，觉得他确实没有错，应该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他，他的真情表露被我一盆冷水泼了回去。那种温馨的气氛被我玷污。真不懂得什么是情调。回味他的那一长吻真是幸福，快乐！我至今没有忘记。那种场景，那个气氛，他那一股激流，和他的酷，可能这一生都忘不了。也无可代替。 第二天，我真的不敢看纹梅和伟华，他们俩还真的一块过来，我想躲开他们，往那儿躲呢？来不及了，我的脸红到了耳根，头都不敢抬。他俩笑嘻嘻的走过来，先和我打招呼，像没什么事一样，还邀约我等会去班主任莫非老师家，看看我们的毕业证书什么时候能发，我回答说好。我喘了一口气，他们并没有把那事当回事。是呀，谁会在意别人的私事呢？谁又会拿朋友来取笑呢？是我多疑了。 纹梅下午来的时候说高大成今天不来了。她家今天也有事，下午也不来聚了。下午晚饭的时候，在食堂吃饭，其天拿电影票给我，说是翠敏的男朋友请我们看电影，问我要一张票还是要两张，我说一张，其天说给你留了两张，我说只要一张。我知道蒋老师不会和他们去看电影。这时蒋老师也进食堂来打饭，可能听到了，我不理他，他也不理我，直接去打他的饭。其天说她先去寝室等我，等我吃完饭就走。我大声回答说我马上来。我把电影票放在桌子上，埋头快吃饭，我真的想和他们一到去看电影，快分别了大家联络一下感情。蒋老师打好饭走来，过我的桌子边，一个手指在我的桌子上敲两下，说：“今晚八点以前必须到我那里”。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楚，语气霸道。不容你反驳。我不和他讲话，用筷子头指那张电影票，用力戳两下。意思就是我今晚要看电影，他也不和我讲话，顺手把那张电影票拿起揉成一团头不回就走了。食堂里吃饭的人多，我不敢大声说话，不敢追他，等他走出食堂大门我才收起饭盒出去。我怎么给其天和翠敏交代呢？我左思右想磨腾半天，想了一个谎话。到寝室其天在搓衣服等我，翠敏们已经先走。我对其天说我洗碗不小心把票搞丢水冲走了，我不去看了，我明天请你们看。我很殷勤的说：我帮你洗衣服，你快点去吧，何强还在下面。我把她的衣服端过来，加上我的几件就要出去洗衣服。其天相信了我的谎话，和何强一道去了。我把衣服洗完七点多钟，我一肚子的气，我一个人在寝室，转来转去我就不去他那儿，让他也生气。到了八点钟不知是什么力量在驱使我，我还是去了。去把气发泄出来。 他在等我。你怎么能无视别人的感受，那是翠敏的男友请我们看电影，我得珍惜这些友情，你怎么只顾你自己，不考虑别人，还浪费一张票。“你在和老师说话呢还是和蒋一涵先生说话？听口气不象和老师说话，难得你今天没把我看成老师，很好。你很看重你的朋友，我明天请你的朋友看电影，你只需报个人数，我会加倍补偿。你今晚必须在这里，我有事情”。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他很霸道，我气消了，走到他的前面，靠他很近，轻声的说：我服你了，我认输，真的有事吗？他紧紧抱着我，说：“庄金兰我的整个心脏心都被你霸占，你怎么就不理解呢？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请你不要离开。今晚我要让你看一样东西”。 他打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黑色的二十二开的软皮本子，本子大约有六c七十张，一百多页，本子已经不新，不是那么踏实，比原来要厚了许多。他把本子放在桌子上，是在卧室的那张桌子，把椅子摆好，让我坐到椅子上，叫我看他的那个本子。我翻开本子，习惯从头到尾翻一遍，是钢笔写的，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本，是蒋老师的手写的，他的字迹已经在熟悉不过了。怎么写了这么一大本呢？要多少时间才能写那么多啊，里面很少有涂改的痕迹，有一些加句，大部分是一气呵成。可见他的文学功底不一般。我说你真行。他说你慢慢看吧。 我从第一页读起。里面写了一个单纯c可爱的女孩，呢称“慧”。从慧进入主人翁的视线起，她的进步，她的成长过程，喜怒哀乐，发展到和主人翁的感情世界，一幕一幕的在他笔下流露出来。慧是他很珍惜的女孩，他笔下的慧是一个天然不雕饰清水出芙蓉，给人带来欢乐c愉快的女孩。说她内在感情不加以修饰，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时像丑小鸭，有时像白天鹅，流露出她的纯真。这些流露是在事件中一样一样的反映出来，而发生的这些事好像我在场。那些又哭又笑，又犟又怒c又气又丑c又傻又笨的小女孩不是正我吗？我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看了几十页差不多一半了。他坐在桌子的一边，认真看我，这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我在看书或者写作业，他不会影响我。静静的坐在侧边看书，或者批改作业，或者备课。而我坐在他身边写作业或看书都显得那么坦然，不会分散精力，所以学习才搞得上去，不像别的情侣在一起就会分散精力，学习就搞不好。我把目光从书本移向他，其实我已经知道他写的是我。但我还是要问：我是慧？他不回答，眼睛看着我。接着我又问：我有那么可爱？他还是不回答，我又问：书里的主人翁就是你？他所答非所问的说：“快看，看不完你就回不去”。我说我带回去看，他摇摇头，说：“那不行”！我说不行也得行，如果慧是我，那么这本书写的就是我，我就得知道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我要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完，了解你内心的世界和了解你内心的我。如果后面写我写得好，那就好。如果写得不好我会，我没说出后面的话来，他接着说：“你要怎么样，你想怎么样”？我看不下去了，现在不同过去，他现在不把我当学生看了，他不那么老实了。我和他疯闹一会，我说我该回去了，我也要控制自己，抓个时机起身就溜。他把我拦住，不让走。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向我提出非分的要求，这令我非常难堪，也是我预料到而又害怕遇到的事，今天果然要发生了。他比我大许多岁，是一个非常成熟的男人，在情侣间要提出这种要求，在当时也不算稀奇。何况我们的感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相爱，彼此牵挂，他会把他的感情和他的爱豪无保留的撒向我，我会把他当成为我一身全部的依托。虽然是到了这一步，我还是有我的原则，我现在不会答应他。我也不能让他在我面前出现尴尬，他毕竟还是我的老师。他想向我说，我蒙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朝他摇摇头。他停顿了好久，他不会问我的理由，他克制能力非常强，很理智的说：“我尊重你，我不会做出违背你意愿的事来”。我说谢谢你，我们的日子还很长，不在今天和明天。 我还是把他写的书拿到寝室看，当然得向他保证，不给别人看，明天一定还他。我躺在床上，慢慢看他写的书。书的后面发展到他和慧的感情已融为一体，他爱慧，慧的喜怒哀乐都揪着他的心，慧那次涨大水独自过河，他胆战心惊，慧在失去好友时的那种过于悲哀让他痛断肝肠。他喜欢慧跳舞，他喜欢慧唱歌，喜欢慧坐在他身旁，喜欢慧读书认真的样子。慧善解人意，一点就通，有灵气，和慧在一起很舒心，，会突发很多灵感等等，写了很多。最后的慧，也是书的结束语：——她不是名贵的花令人陶醉，她不是普通的花那么娇艳看久无味，她像一朵待开的玫瑰，清香高雅耐人寻味。 我没有他书中写的那么好，但是对他的感情百分百没有疑问。我觉得我很幸福，我不是什么高雅的玫瑰，我肯定是一朵含苞欲放的小花。我会吐露芬芳，回报你——亲爱的老师。抱着他那本书久久回味甜蜜的入睡。 天亮了，觉得有人在我的床边，我睁开眼睛，是其天站在我的床边翻那本黑皮本子，在快快的翻，可能还没有看到内容，这还了得，我赶快抢过来，我说你不能看，她一定要看。那年代对这种手写的东西特别敏感，和我在床上抢了半天，把力气都耗尽了，翠敏好奇也过来帮其天的忙。还有同寝室的两个也来凑热闹，看来我是保不住这个本子了，我求饶，我说我坦白，你们放过我，她们才停下来，其天问本子是谁写的，里面是什么内容，天啊我那里能讲，讲出来还了得？学校不来个底朝天，我说是一个手抄本，其天说好像是蒋老师的笔迹，我说是蒋老师读大学的时候抄写的，没有得到他的同意我不敢拿给你们看，我一会就还蒋老师要看你们再去借。其天说你都能看我们为什么不能看，翠敏说是不是有情书在里面，我说里面没有情书，其天都没有找到，你是不是想写情书给刘小鹏，我终于把话题饶开，把矛头指向翠敏，翠敏又不饶我了，在我的床上疯疯打打好一会才停下来。本子终于保住，但是后面的封页和最后一页被撕破，就在写玫瑰花的那行字。我好惋惜。多年后才感觉到那是天意。 其天和翠敏她们要去师范学校和同学玩，邀我一道去，我不想去，我说你们去吧，我想睡觉。实际上我怕过河，从那两件事以后我对过河有恐惧感。她们有点生气，说我不和她们出去也不准我和别人出去，我说好，我那儿都不去就在寝室睡觉，你们可以把门锁了出去。她们还当真把门锁了。昨天因为看那本书睡得有点晚，正好让我清清静静的睡懒觉。预防节外生枝我把那个本子用纸包好，放在床单底下，安心睡觉。这一觉睡得确实好，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了，感觉肚子饿，起来准备去食堂吃饭，拿起饭盒，一拉门，门打不开，被其天她们用名锁锁了，我没有那个钥匙。没办法又睡。到三点过钟她们才回来，她们玩得已经忘记把我锁在寝室里，她们哈哈笑个不停，我说我已经要饿昏了，几个小时都没上厕所，憋死我了，你们还笑。她们就带来几个馒头和一挂枇杷，我不喜欢枇杷。我上完厕所后就狼吞虎咽的吃馒头，她们还在笑。睡久了精神状态并不好，也是饿久了的原因懒洋洋的。喝了点水又躺在床上养养精神。四点过钟起来，穿了一件粉红色短袖衬衫，套一条蓝色的裙子，把那本书还给蒋老师。 我很悠闲的慢慢的遥到他那里。还你的巨著，我不小心把把你的巨著撕烂了。他打开本子，一翻就看见烂的地方，他说：“你不用解释我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我说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放心。我用生命保护她。别人什么也没看见，我指着那个本子烂的地方说：这里撕烂了，我就不是玫瑰了，只是小花，最好是山茶花。他笑着说：“你真能逗。我们还没有收拾你，纹梅都找你几次了”。我说不用你们收拾，我已经被惩罚了。我把我被锁在寝室的事说给她听，他忍不住的在笑，我说你不要再笑我了，我只吃两个馒头吃得太急已经够难受了。他说：“你竟出这些洋象，想不笑都难”。我懒得理他，觉得没有什么可笑，坐在椅子上想闭目养神。高大成来了。蒋老师出去迎他，离门有二十多米的地方他们在说话，我看见高大成拿出好多张电影票给蒋老师。我以为高大成今天请我们看电影。高大成走过来，蒋老师却往我们寝室那边走。正好其天走过，他把其天叫住，蒋老师递给她一摞电影票，他对其天说：“庄金兰请你们杨树的同学和你们的朋友看电影，你把票分给他们，七点半的电影，快吃饭快去，是新片子，很好看”。其天接过票，说：“怎么买这么多张，还都是好位子，金兰怎么有时间去买票，今天被我们锁在寝室差不多一整天”。其天边说边笑，蒋说：“她请高大成买的”。其天又问：“金兰呢”？蒋说：“她和纹梅有事，不知去不去，你尽量把票用完，她们还有票”。其天又问：“蒋老师你去吗”？蒋说：“这个片子我回老家的时候已经看过，就不再看了。再说金兰她不请我看”。其天说：“她哪会不请你，可能要单独请”。蒋说：“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快去吧，不要耽误时间了”。其天拿着票说帮我们谢谢金兰，我走了。 蒋老师表情很好走了进来，我可没好脸色，当着高大成的面我问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请他们看电影了？他说：“你昨天不是说了很看重你们的友情吗？怎么了，今天不看重了”。我突然想起是昨天下午我说过，对不起我忘了。但是你得留一张票给我，我和他们一道去才体现我的诚意啊。他说：“那个诚意你就别去体现了，人家大都成双成对，你去当什么电灯泡”。他和高大成都笑了，我不知到电灯泡是什么意思，我说不管它泡不泡，我就要去，现在就走。高大哥，买票花了多少钱，我给你，高大成说：“差不多是你一个月的生活费”。哇！你到底买了多少张，花那么多钱，从明天起我要节衣缩食还债。蒋老师说：“节衣缩食都来不极了”。我说怎么办呢？就是你害的，明天再想办法，我得走了。高大成说：“最好哪里都别走，有人要生气了”。我看看蒋老师可能是要生气了，我说我不去看电影，我去寝室拿钱该可以了。蒋老师说：“谁叫你拿钱了，谁要你出钱，自作多情。不准再提电影票的事，你就坐在那儿，纹梅和伟华就要来了，有事给你们说”。我说又有事。他说：“没事也不能走”。看来他心里有事，脾气不太好。我悄悄的对着高大成说一句，像家长一样，如果他发脾气要打我的话你要保护我，高大成忍不住大声笑，我说的是笑话，高大成笑了我看他笑不笑。他恨我一眼，他把脸歪过去，无可奈何笑了。 纹梅来了，伟华也来了，今天到食堂打饭，到蒋老师那儿吃，吃完以后，蒋老师给我们说了，说我们毕业班已经定下来了，没有考大学的机会，考大学要到农村锻炼两年以上由农村推荐，我们可能要先下乡。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宣布毕业，然后回家听从安排。高大成说是这样，他也听到消息了，也准备给我们说。这个消息并不好，我们心情很沉重，大家都不说话，特别是我们三个不知未来在哪里。无忧无虑的，阳光灿烂的高中生活就要结束，难怪刚才蒋老师那么心事重重。这个消息虽然不好，也是消息。世上哪有不散的宴席，社会在发展，地球在运转，什么样的消息我们都要接受，这是我们的命运，认命吧。看来什么都不用讲，回家，调节好情绪，明天再讨论，高大成把纹梅和伟华拉起来，说：“走吧，我们一道走”。高大成很会开道别人，他把我们当兄妹，会为我们所急。蒋老师没有留他们。只说一句明天早点来。 我当然不能走，他肯定有话要跟我说。他的心情比我沉重，他原来就预料到了，但真正来到面前好像有点措手不及。他不想别人来打搅，把门关上，坐到椅子上，有十多分钟不说话。到是我打破这种沉默，我说又不是你要下乡，又不是你去当农民，又不是你要毕业，什么都与你没关系，你急什么？他说：“是，我是在想从哪儿给你说起，你说得到是爽快，你说得也对，什么都与我没关系。就是你与我有关系，是你让我急”。我说不急，不急，我会顺着大流走，你教你的书。他说：“关键就在这里。我教我的书，可是我不想在这里教。他接着说：你毕业后我可能就要回n城，为了你我的调函晚发两个月，上星期才发走，你走后我就要回去，去那边活动，也许赶不急，因为学校要放暑假，找不到相关人员，这样的话可能要等到下学期开学。不管是什么情况，都要落实后才回来。也许有几个月见不到面。我要离开这里不是背弃你，我有我的理由，以后你会知道。不管我在哪里，你得跟我在一起，我在n城你得在n城，只是不是现在，事情要顺你的发展而发展再改变。你一定要随潮流上山下乡，跟大家在一起有比拼才有进步，才会有思想。我不会不管你，经过两年的接触我觉得只有你才能激进我，你在牵着我。所以你就是我的一半。不管你处境如何，都有我相随，时间不会很长。但是不管怎样你不能放松你的学习，未来我预测不了，大道理我也不想给你说。但是文化是一个国家的魂，没有文化是不行的，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说出来。从农村推荐上大学我不敢讲好不好，但是这种方式不符合社会的发展规律。我想恢复考大学不会很久。我最需要你明白的就是文化很重要。我怕你遇逆境会以烂得烂，变得庸俗不堪。千万别放松学习，要随时巩固和增添知识，知识会改变命运。一有机会你就要考，我会帮助你，记住我的职业是老师，是高中老师。辅导你不是问题。明天校长就要宣布，你要面对现实坦然接受。要高高兴兴的毕业，不要有泪痕。你先离开学校我才离开，不会让你孤单。你听懂没有。 他考虑得全面，说得很感人，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只是点头。说：记住了。“好，不要那么沉重，我们换个话题”。后来我们聊了很久。那是我们谈得最多c谈得最久的一次。也是最难忘的一次。 第二天果然听到通知，请老师通知各班的同学，特别是回家的同学，明天开毕业典礼会，请准时到校。 一上午都在聊天，和同学们在一起也有说不完的话题，快要分手大家都很激动，莫非老师c蒋老师还有教我们的各科的老师们都来交谈，气氛非常热烈，场面也很感人，大家依依不舍，互相留下通信地址。情侣们也不再掩饰他们的感情，一对一对在交谈。我才发现我们这一级同学有很多对情侣。上午就这样接束。中午在食堂和蒋老师在一张桌子吃饭。下午我们聚得很早，高大成来得也早，我们在一起谈了很多高兴的事情，不谈悲伤的事。然后我们提议唱歌，干脆到教室唱，反正没有人管我们了。去乐一下，大家一致赞同。只有歌声，委婉动人的歌声，和绝妙神奇的旋律来表达我们无法表达的东西。高兴和悲伤都用这种方式，这已成为我们的规律。现在面临分别，这个形式也为最好。高大成挎着手风琴，伟华和蒋老师都拿着乐器就去教室。我们把桌子挪一下。高大成就先独奏一首苏格兰民歌《友谊地久天长》。那个旋律在教室里回荡，我们随着拍节和优美的旋律跟着唱。他开了这个头。伟华接着拿起笛子，吹了一首他最拿手的《打靶归来》。高大成和蒋老师二胡合奏一首古曲《春江花月夜》又奏一曲舒伯特的《小夜曲》。我和纹梅会唱的就唱，不会唱的就听，人越来越多，大部分是我们这一级的同学，还有老师。他们拉了很多首歌曲。我也很兴奋，我说我要唱一首加拿大民歌《红河谷》，这也是蒋老师教我们唱过的，我大胆提出来要唱，他好高兴。高大成说我拉手风琴给你伴奏，蒋老师说他拉二胡。高大成的手风琴拉得太好，调定得刚好合我的音。手风琴的音质又好，一下就进入那个境界，我也发挥的很好。也不胆小，对蒋老师的目光也不回避，还很主动。唱第二段的时候，边唱边走到蒋老师的前面，大大方方看着他唱：“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要离开热爱你的姑娘，为什么不让她和你同去，为什么把她留在村庄”。跟着歌词的内容我又退着走，手还向他示意，接着唱：“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不要离开这样匆忙，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还有一位热爱你的姑娘”。我借这首歌词的含意来留念他，感激他，谢谢他。高大成怕我不继续唱下去，过门还没拉完就边拉边走到我的前面示意我接着唱。蒋老师也非常高兴，他把二胡递给伟华，叫伟华配合高大成拉第三段。蒋老师站起来唱着第三段的歌词，边唱边走到我的身边，他也借这首歌词的含义来回报我。他唱得好，声音低沉，中厚，有力度，很有磁性。“可爱的人我曾经答应你，我决不让你烦恼，只要你爱我，我会永远在你身旁”。我们俩一起唱结束那几句：“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不要离开这样匆忙，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有一位热爱你的姑娘”。歌词没有几句，但甜美c亲切的歌声饱含我们浓浓的深情。唱得非常到位。纹梅说配合得太好了，马上拍手叫好，高大成和伟华放下乐器用力鼓掌，在场的人都鼓掌，蒋老师也跟着鼓掌。我说你们也不至于啊。高大成说你们两个，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们两个最聪明。我们都领会他的意思，他不在说下去。接下来我和纹梅和几个女同学合唱一首江苏民歌《好一朵茉莉花》莫非老师也来了，他唱一首苏联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人多气氛也热烈，大家不拘形式，也不拘束，唱什么歌曲的都有，像开音乐会一样热闹。差不多到十点钟我们才结束。我们把乐器放回蒋老师那里。顺便送他们出门。 外面月色很好，我们一起出去，一来送纹梅们一段路，大家可以边走边谈，二来我们可以散散步，在月光下说说话。送走他们后我们漫步在校园的小道上。校园的梧桐树c松树c芙桑花树c鸡冠花树串红c草坪，在月光下那么清幽，才感觉我们学校居然会有这么迷人的景色，看都看不够，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呢？回过头来想学生实在太辛苦了，根本没有时间来欣赏和发现。或者说还不会欣赏自然美景。明天就要离开了，什么都来不及了，才觉得是那么舍不得。在看看教室，在看看球场，感觉那么亲切，真的想重来一回。我问蒋老师是不是心情好看什么都好，他说：“是的，是主要的，还有月色她会让你有一种朦胧梦幻的感觉”。是啊。她高高的挂在空中，慈祥的看着我们。我们坐在草坪上，在看看闪烁的群星，好像有很多动人的故事让我们去遐想。我问：蒋老师这种景色是不是今天才有？他说：“是！对你来说今天才开始”。哦！对我来说是才开始，对你来说早就开始了，我很想听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景色，说来听听。他听出有弦外之音，他说：“可以，但是得换一种称呼，否则你听不到”。我说称老师不好吗？他说：“庄金兰同学你觉得好吗”？我忍不住笑起来。我说那好吧，你喜欢我怎么称呼，说出来我尽量满足，他说：“还用我教吗”？我说称大名我不敢，称哥哥不合式，称蒋哥太普通，称蒋一涵哥太咬嘴，称涵哥哥太肉麻，称一涵哥哥怎么样？“那你就试试”。叫了能得到什么奖励。“你得先叫，听听诚意，才考虑奖励”。我说你别耍赖，他说：“我怎么会耍赖呢？是你叫不出来”。我说有什么叫不出来，又没人听见，我连续叫了两声，我自己都觉得肉麻，我说我不叫了，不再叫了。他听了也觉得怪别扭，忍不住笑起来，说：“还是叫老师好”。走吧，已经有一丝丝凉意，景色欣赏不够，甜言蜜语说不完。到他宿舍门口，他放慢脚步。我说：不想多送我几步吗？他问：“不想进去了”？我说还是回寝室吧。他说：“怎么了？明天就要分手，什么时候才能见面，还是一个未知数，怎么不进去呢”？是啊！还有好多话没说完。他接着说：“奖励还没给你呢”。我说我知道你的奖励是什么，我不想要。他说：“你真不想要吗？但是我非得给”。他那炽热的目光我无法抵挡 ，那晚我回去得晚。寝室的人普遍都回来得晚。 第二天如期举行毕业典礼大会，我们都领到一张毕业证书，十六开纸大，素色。盖一个大红公章鲜艳夺目。毕业后的内容就是蒋老师说的那些。全部老师和我们留影纪念，我们这一级进校的时候一百人，毕业时有九十四人。我们一班少三个，三个都是州歌舞团招去。二班少三个，一个是菊红走了。一个是和老师谈恋爱学校知道了自己退学。一个也是和老师谈恋爱，学校都不知道，只是后来肚子大了逼迫退学。毕业的时候快要生孩子了。由于俩个没有处理好，到现在也没有举行婚礼，生活在尴尬的状态中。我们两个班分别照了三张集体像。后来这些照片我们也没得到。学校安排我们下午会餐，明天才放我们回家。大家又可以相处几个小时。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叔叔开大客车进了学校。他从驾坐下来，我看见叔叔穿一件白色的丝质短袖衬衫，配一条颜色不是很深的裤子，整体看去风度翩翩，我跑步迎过去，叔叔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正好我们今天放假，你得给我拉行里。叔叔很风气的说：“我不仅拉行里，还拉你”。叔叔等我会餐完才走行不？叔叔说不行，叫我和他去吃饭，现在就去收拾行里。我不敢不听他的话，就领他去寝室收行里。叔叔是当过兵的人，他不让我动手，三下两下就把行里包打好，两个包一个箱子就是我的全部东西，他分两次就给我全部拿上车。也顺便帮翠敏和其天把行里也带走。我得去和蒋老师和同学们告别，蒋老师和纹梅伟华翠敏们都往车子这边走过来，他们都给叔叔说叫我吃饭后才走。叔叔说不了，现在河水大，说我过河太笨，他不放心。翠敏和其天说和她们一道明天才走，叔叔说也不行，非要现在就走。实际我不想走，又不敢和他犟。还是蒋老师说话管用，蒋老师说：“还是让金兰聚餐后才走，让大家作个告别，说说话，要是晚了我们大家送她走大路去你那儿”。叔叔说：“既然老师说了，你就听老师的，但是不准过河。十一点钟以前到我住的那里”。说完叔叔就开车走了。从吃饭前到吃饭后同学们成群的聚在一快，说不完的离别话，道不完的离别情。最终还是分别。蒋老师那儿告别的同学一直是络绎不绝，叫他签名留言的太多。他没有办法单独和我在一起，一直到十点钟他才出得来。我c纹梅还有伟华已经和同学们道别过，在等蒋老师。他出来以后我们就走了。他们要先送我到叔叔那儿，他很歉疚耽搁那么多时间，我们很理解他，叫他别介意。我们四个慢慢的走，不过河。因为是夏天，不下雨河水也大，我对河水已经有恐惧感。所以还是绕道。离开校园我们都回头眺望一下学校的全境，依依不舍。心中在说再见吧亲爱的老师，再见吧亲爱的母校。不管将来我们在何处，我们曾经在这个摇篮里度过。在这里学到宝贵的知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江县最大的特点就是晴朗的天特别多，有雨都是阵雨，一会就过。白天大都是蓝天白云，到晚上就是月儿高挂，凉风爽爽了。我们四个又慢步在月光下。但是今天的心情和以往不一样。没有去欣赏月儿的美景，没有心思去看路边的小树。感觉心里沉甸甸的。有好多话又说不出来，往日那种有说有笑，无忧无虑的境况已经不在了，好像大家都长大了许多，成熟了许多。当然蒋老师考虑的和我们不一样，但也显得很沉重。怎么都轻松不起来。大家都在自我调节，想说一点轻松的话题来互相勉励，互相鼓舞和告别。好像都考虑得比较成熟，脸部表情都自然了很多，走的距离也比较靠紧，准备轻松的说话了。还是伟华开了头说：“你的叔叔怎么那么固执，住在学校该有多好，我们又可以说好多话，非要去他那里”。我说他是有点固执但他是老辈子，不得不听。伟华说：“什么老辈子，看他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是不是在打你的主意”。我说：你别胡说八道，他就是叔叔。再说我们还在学校的话，蒋老师的字签不完，我们也被凉在那儿，幸好走出来了，要不蒋老师的手要签肿起来，大家就笑起来了。蒋老师说：“你是不是想讨打”。我说：你打，只要你痛快我坚决不还手，让你打个够。气氛开始活跃。伟华说：庄金兰你就别在挑逗了，没有几个男人经得住你那种挑逗，他脸转向蒋老师说：“蒋老师如果庄金兰和你不成，肯定不是你的错”。我说伟华，我还没有听到挑逗这么难听的话过，也不会挑逗谁，你在敢乱说，我今天就不饶你，他说：“你不会挑逗怎么会有人被你迷住，我已经说了，你想怎么样”。恰好路边有一棵木棒，很长，我把它检起来，我说我要打你，木棒太重检不起来，逗得大家都笑了。可能走了四十分钟，快十一点钟了。看见前面来了一辆车，估计是叔叔的大客车，果然是。叔叔真是多管闲事，我们正说得热闹，还没有尽兴，纹梅和蒋老师都还没有说出他们的高兴的话，他就来了，真扫兴。叔叔看见我们把车停下来，叫我们全都上车。他说先把老师送回学校，在进城回站。是啊，蒋老师把我们送进城不就一个人回来吗？还是叔叔来得好。几分钟就开到学校，这回是真正的分别了，而且叔叔不会多停几分钟的，他不理解我们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们都下车和蒋老师告别，蒋老师和我们三个用拥抱的方式告别，一下子心情又变的如此沉重，他拥抱着我，时间是否要长一些，但是不得不分开。我们大家都流了眼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时候说话已经显得没有意义了。他又把我们一个一个送上车，然后把车门关上，和叔叔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式，转身离去。我们看见他眼眶已经湿润。叔叔看见我们几个的表情，也没说话，看见蒋老师走远了才开车，把他们俩个送到家门口，他们和我做了拉手的告别，和叔叔再见的时候，眼睛里都含着眼泪，勉强说声叔叔再见。叔叔把车开到客车站。车停下来，叔叔从驾坐那边下车，我应该从大门这边下车，但是我不想下，我眼泪涟涟，包都包不住，无声的哭泣比有声还难受，还悲切。叔叔并没有勉强我下车，而是上来和我坐在一起，陪着我让我尽情的流泪。过了好一会，心情慢慢的平静，才说声叔叔对不起。和他下车去招待所，他安排我和售票员阿姨睡一个房间。第二天其天和翠敏来得早，坐上叔叔的车，不到一小时就到杨树，我们从此离开了学校。两天后蒋老师也离开了江县中学，回老家n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第 20 章 秋天的气候比较稳定，又很晴朗。今天一大早太阳就快照到了我家门口。爸爸妈妈带着小弟到安市走亲戚，妈妈顺便看看病，我带俩个大一点的弟弟在家，弟弟们去上学了，早上有什么活动，才离开家，今天中午不回来。我把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虽然家里没有像样的家具，经我一收拾还是感觉很舒服。我把门口院子也打扫得干干净净。门口篱笆下那一蓬月季花像原来一样长得很茂，今天又有几十朵花开放，花朵上还有露珠，粉红粉红的好看极了。树杆里有不少的干枝，影响树的整洁和美观，我想把它清理修剪一下。我找来剪刀，柴刀和小斧子，还有一块油布。把油布铺在花树脚，可以坐着c蹬着c爬着，跪着修剪干树枝，很专心。不专心也不行，因为月季花树杆有刺。我先把干树枝剪掉，这个工作不好搞，树根矮，要趴着c跪着才剪得到，我累得出汗了，好不容易剪完干树杆，站起剪小干树枝就轻松多了，我对修剪花树不懂，也舍不得剪，就只剪干枝。花儿太漂亮，有一首歌不由而起，就是那首《冰山上来客》的插曲，是一首违禁的歌曲。是在蒋老师那儿学的，到会不会的，就会唱几句，现在没人能听见，我就大声的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花儿为什么这样鲜，鲜得使人不忍离去，它是用那青春的血液来浇灌”。唱得如痴如醉。不小心把一树枝剪下来了，好可惜，那一枝有今天才开放的三朵花，还有几个花苞，我赶快陪理道歉，花儿花儿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我该着打。我好心痛，拿着这枝花坐在油布上，内疚。我干脆把那三朵花剪下来，往我的头上戴，我是短发，因为怕影响做事，我用两棵小发夹把留海往两边别起，花儿就戴在发夹上，一边两朵，一边一朵，那样子可能很滑稽，但是能把花儿用上。还挺高兴的，很快就修剪结束，我说了一句花儿今天就到此吧，我要休息了。我转过身来，啊！有一个人靠站在我家门边，他居然是我朝思暮想的蒋老师。什么时侯站那儿我都没察觉，我非常激动，又高兴又害羞，高兴能在这儿见到他，害羞我刚才样像百出，颠来倒去的唱歌，自言自语说话，现在头上还戴着花儿像个媒婆。心情完全是乱的，我胡乱拖上鞋子，跑过去往他身上捶打，他大笑，他越笑我越害羞，就越捶打他，他边笑边问：“这是你的家吗？我能进去吗”？我说不是我家难道是你家？他进到屋里，他说：“你别打我了”。向我求饶，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说你为什么不说话，让我洋像百出，他不笑停下来说：“你没出洋像，说彻底是一种纯真的吐露，非常自然，我是在欣赏，由衷的喜欢，不敢打乱”。那你笑什么，他从我家桌子上拿一面镜子往我脸上照，那样子还真好笑，三朵花戴在脑门两边比我的脸还大，我赶快把花取下来。他说：“别别别，我重新给你换一下位置”。他把花移一下位置，取下两朵，留一朵往后挪一点，留海梳下来，真的就变了样，我当时的脸和花儿一样红，他说像一小媳妇。我的脸更红了。我改变话题说：别开玩笑了，你什么时候到江县的，又什么时候到我家门口的。他说：“到江县已经一个星期，九点过钟就到杨树，问别人你家的住处就上来了。看你聚精会神的在修剪花，那么专心，还那么可爱，还听到优美的歌声，我怎么会去打断呢。我站在这里半个多小时了，不敢打扰。到这里是来通知你，顺便看看你的父母”。我仔细看了他，确实和以往不太一样。黑皮鞋很亮，深灰色的裤子笔挺，咖啡色的衬衫稳重，手表的表带也换了当时很时髦的黑皮表带，他还特别注重他的皮带，他很聪明，知道男人的美在腰部，这个部位最能体现男人的文化层次和修养，他从来没有忽视这点，所以他一直很有魅力。今天又格外的体面。因为都是的确良料子那时很流行。还带着从n城带来的两盒饼干。还真是来我父母前露面的。我说你太萧洒穿得那么漂亮给谁看。“你爸爸妈妈不在家”？我说是的，到安市去快一个星期了，两三天内还回不来，两个弟弟上学下午才回来，就我一个人在家，你就让我看个够就行了。他觉得有点失望，但不影响情绪，因为有我在呀。他很高兴，和我说了很多的话。他说他今天得回去，他太忙，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不允许，我说我们家隔壁还有一间房子，是我的房间，我收拾得很舒适，你就住那儿一晚上，现在就带你去看。我拉着他往那屋去，里面干干净净确实舒服，他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要有你在，住什么地方都舒服，的确是工作太忙，校长不给假”。我说不管它，反正你就要离开学校了。他想了一下答应了，我很高兴。我真的不想离开他，想和他在一起。我领他到厨房，我说今天不要你动手，你好好坐在这儿，看着我，我亲手做饭给你吃。他看看桌子上说：“不是还有饭菜吗？我说那是弟弟们吃剩的，我要为你另外做好吃的”。他说：“我知道你会做好吃的，但是我不想要你去做，我们就吃剩的好吗”？我要说不行，但他蒙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也不让我做事，他说：“我们在一起就好，别浪费时间，来咱们就吃一点吧”，他自己动手了，没办法只好和他吃弟弟们吃剩的饭菜。我们都没有吃多少，饭菜都还剩很多，他不让我动手，他来收拾碗筷。他做事的样子很逗，厨房里挂的东西多，他个子又高东碰西撞的，做家务不是很灵活，老逗我笑。很快就做完了，我们聊一会，当然非常的亲密。 快中午一点钟了，我叫他睡午觉，他说：“不睡了”。我说不行，这是你多年的习惯，不能在这里改变。我们家房间是一个通间，再隔两米另外一间才是厨房，那时的房屋基本上是这种结构，读初中才搬过来的，算是新房子。我们家两个房间都摆有床，弟弟们房间有两张床，妈妈房间只一张床兼客厅。我对他说你到妈妈那个床睡。我拿一块毛巾把他拉到门外，帮他拍打灰尘，我说你别脱衣服就这样躺下，脱鞋。他很听话，照我说的做了，我帮他盖上一床薄被子。他想说什么，我没让他说话，帮他把被子盖好了，对他说：你可以放松一点皮带，舒服一点，他照做了，你现在可以安心睡觉，我守着你，我不会让一个蚊子或者其它东西来影响你，我保证。我再给他加一个枕头，让他更舒适一些。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他的一只手，他躺在床上看着我，也许是太疲惫，或许是习惯午睡的原因，他的手慢慢的从我的手中滑下去，在我的目光下坦然的睡着了。我看着他没有离开半步，看他有节奏的呼吸，看他闭着眼睛和嘴，睡得甜蜜蜜的，像一个孩子。再看看他的手，他的手大，手指长，但是不蛮，骨节长而匀称，白皙很漂亮，是啊！它不仅漂亮还非常了不起的一双手。在蓝球场上，蓝球在这双手中他不扔出去，别人别想从他手中夺走。拉二胡c小提琴的时候，两只手同时动，一只拉弓一只揉弦是那样的灵活会演奏出美妙的乐曲。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边读边讲边写，是那样的熟练快捷让学生们赶都赶不快。写钢笔字的时候纲柔利用得恰到好处，有着自己的笔锋。还会做我不知道的很多事情，是一双很了不起的手。再看看他的脸，他的五官组合得那么完美，那么男人味，看都看不够。没有让我遐想多久，四十分钟他就醒来了，他说气候真好睡得很舒服，我说你别动再躺两分钟完全醒了在起。他非常听话。我出去打水。躺着别动我帮你洗脸，我又在命令他。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他乖得像小孩一样任我摆布。喝完一杯热水，好了，完全醒了。他很精神的站在我的面前，他说：“让我在你的面前说什么好呢？我非常满足，这辈子能遇上你是我前辈子的造化”。我说我想的和你完全不一样，在学校时我也说过，我配不上你，我和你的差距很大，还有我们家就这样，穷。你已经看到了，坦白的说，我非常的喜欢你但不敢奢求。这在我的心里永远是一个障碍。他阻止我说下去。说：“你又来了，我最不想听你说的就是这些话。结婚恋爱完全是俩个人的事情，与家庭没有直接关系，你我彼此相爱就够了，不存在差距，各有所长，我多读几年书，文化暂时比你多一点，但是你有很多优点你怎么就看不见呢？其它不说，比如吧，你勤快，灵巧。把家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干净净，让人一进来就有家的感觉，很舒适，让沉重c疲劳的心情完全得到释放，这就足够了。一个男人不需求很多的东西。你觉得文化低还可以学习。工作以后会有。你说的这些不是理由，说服不了我，还有其它理由吗？没有就别说了”。天啊！我说服不了他，永远都说服不了他，这就是我们的差距，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他改变话题，提议去他朋友那里玩，有几个和他一到分来的大学生就在杨树工作，想去看他们。我问我也去吗？他说：“还用说吗？你怎么老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只要我们在一起半分钟也不许你离开我”。我说好吧，等我换换衣服，我到我的房间换衣服，我穿一件姐姐才给我买的的确良粉红色格子衬衣，一条蓝色的裤子，一双方口黑皮鞋，整套看去合体，再配上我黑亮的短发，真的很乖巧，很清纯。我走到蒋老师的面前，说：可以吗？他从头到脚的看，一分钟，两分钟都不说话，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说怎么了，那儿不对吗？不好看吗？他说：“怎么会不好看呢？怎么看都好看”。我说走吧都两点半钟了。他说：“去了可能一下子回不来，给弟弟留张纸条，还可能不回来吃饭，是不是给弟弟再做点饭菜”？我说为什么要去那么久呢？“你别问了，我们的关系不一般，去了你就知道”。我说弟弟们的饭菜不用做，他们自己会做，是我妈妈逼出来的。他说：“我不管其它原因，只要你在家就得你做，让弟弟有个依靠，这是家的概念，你必需去做。”我说好吧，你是等我还是和我一起做。“当然是和你一起做”。我们到厨房一起做，我说你别老在厨房里转，个子高老撞我家东西，你专门做蹲下的活，他说：“在你家个子高也是错，那蹲下做什么活”？我说在灶门口烧火，检葱剥蒜。他说：“好”！就蹲下烧火，还用吹火筒吹，那认真劲直逗我笑。饭是有的，只做了一个青椒炒豆腐，和一个丝瓜汤，几分钟就做好了。饭是用甑子蒸的，我说你把火整好，我把甑子放在锅里，在把菜放在饭里，就可以走了。他说：“行，你得帮我再洗一次脸”。我说你脸皮真厚，得一次想二次。他说：“我的脸上有汗有灰，还有烟，你说该不该洗”。我说好好好，马上给你洗。我家有一把藤椅，坐上很舒服。他就到藤椅上躺着等我帮他洗脸。我说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我把毛巾搓好递给他，他不接，把眼睛闭上躺在椅子上，等我接近他。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我干脆离他远一点站在那儿也不给他洗，问他，你一天到底要吻几次。他说：“一百次，如果嫌少，分分钟都可以”。我说不少不少太不少了。他还闭着眼睛说：“你这句话存再语法错误”。我说只要你听懂就行，你到底起不起来洗脸，数到三就变挂。还没数他就站起来夺过毛巾，说：“我帮你洗该行了”。我没防他这一招，结果还是一样。 我们总算可以出门了。我对他提出了警告：在朋友面前你要检点，改掉你那动不动就接吻的毛病，你要答应我才走，我怕丢脸。“你又错了，在我的朋友面前不接吻才是我的毛病，你全搞反了。走吧我答应你”。 他的一个最好的朋友在粮管所，我们去那里。朋友在家，看见蒋老师到来，非常的高兴，俩个又握手又拥抱。他姓贺。蒋老师叫我称他为贺老师。我说贺老师你好。他轻轻拥抱我，招呼我们坐下就去给其它朋友打电话，过十来分钟来了两个朋友，四个人很亲密，四个都互相拥抱，像兄弟一样，年龄差不多大。他们的情感是发自内心，没有更多的客套话。蒋老师把我向他的朋友一一介绍，他们一个姓华，一个姓江。他们对我很好，奇怪的是他们每个都轻轻的拥抱我，这种方式很亲切我第一次遇到。我捉摸不透，也不敢多说话或多问。他们说话很稳沉，像知己。几个穿着都不俗，举止雅观很有涵养，他们都是城市里来的人，都是大学生。姓江的那个同学在桌子上拿起小提琴拉了一首《梁祝》里的一段《十八相送》，另外姓华的那个也接过琴又拉一遍，曲调优美，但很悲切，气氛有一点沉闷。还是那个贺老师说，不拉了，我们来玩玩麻将。他从箱子里拿出一袋东西，倒在桌子上，他叫：“蒋一涵你还没有看过，快过来看看，这是我的作品”。是一铺麻将，很精致的麻将。是他自己制作的，用竹子磨成大小一样的块状，在再上面雕刻筒c索c万和字，他说用了一年时间精心制作而成。看得出是花费功夫用心做的，像艺术品一样很漂亮，我第一次看见，也第一次知道这个东西就是麻将。他们四个人围着方桌的四个方向坐下来用心的玩那个东西，我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因为我和他们不熟，也没有共同的语言。蒋老师他会注意到，至始至终没有离开我。不会让我冷落，站，他站我侧边，坐，也要我坐他侧边，要我紧紧的依着他，好像小鸟依人。现在他在打麻将我就坐在侧边，他教我打，我不喜欢那个东西，他非得教我。他对我的亲呢动作他的朋友们并不奇怪，视而不见，只是我觉得不自在，我对他说我出去行吗？他们四个居然一块回答说不行。我悄悄对蒋老师说我去找本书看，他没有回答我，我以为他同意，我就慢慢站起来，他一把拉我坐下离他更近一点，我怕他做出其它动作，我只得看麻将。贺老师说：“厕所在门口院子坎下，你们上来经过的那里，如果不上厕所的话就在这里看我们打麻将，这个很好玩，看一下就懂，等下班有一个宋姐来陪你。我们几个都是好人，像你的蒋老师一样”。姓华和姓江的也说我们比你的蒋老师还好。大家有了一点笑声。气氛稍微活跃一点。我说我上厕所，我出来了。其实我并不想上厕所，只是对那个麻将不感兴趣。门口院坝有一堆柴火，我就坐那里晒太阳。我坐了好一会，姓华的那个，我叫他华哥吧，他出来上厕所，进去的时候他来拉我和他一起进去，要我坐在他的旁边。就开始讲麻将，麻将的起源，麻将的乐趣等等。又讲麻将的打法，怎样组合，讲完以后，把他那手十三颗麻将按规则摆好，单的放在一边，摸一颗上来，问我打哪颗出去，我看那一筒没有组合，就说打一筒，他说：“这不就对了吗？打一筒就打一筒”。大家都笑了。贺老师和蒋老师同时问：“还有什么要打，快讲出来”。我说还有西风，他们大笑。他们三个同时又问：“还有什么快讲出来”。华哥对我说：“不能再讲了”。然后对蒋老师说：“蒋一涵，如果她再讲一个字出来我就对你老兄不礼貌了”。蒋老师说：“你还敢要挟我，试试看”。我搞不懂只讲两个出来就会引起他们大笑，现在气氛要变味了。我赶快起来最好我走开才是好办法。华大哥不让我走。他说：“你就坐在这里，我看蒋一涵今天敢把我怎么样”。他准备把手放在我的肩上。蒋老师眼睛看都没朝这边看，说：“最好把你的手停下放回原来的位置”。语气很严肃。华哥还是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这个动作惹怒了蒋老师，他手拿几颗麻将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搭，大声说你想干什么！动作之重声音之大把我吓得到抽一口冷气，被他的举动吓呆了，我抽这一口气也吓呆了他们几个，足以让蒋老师息火。他呆呆的看着我，停止了他的动作。我知道我这一抽气是不造作的以揉克纲的最直接表现，是男人他会惜香怜玉，会抑制自己的鲁莽。他们都站起来了，华哥说了话，他笑着说：“我开开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呢”。蒋老师说：“我不想开这种玩笑”。语气缓和了一点，看来麻将是打不下去了。气氛很不好，我站起来，心里很难过，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他们各是各的表情。我说：华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无知，不是有意的，我不想看见你们因为我的无知而伤感情，我会很难过，希望你和你们大家原谅。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贺老师说：“怎么能怪你呢”？华大哥转过脸来，两手放在我的肩上，说：“好妹妹，你误会了，你找到了一个好男人，蒋一涵直得你去爱，他刚才的所作是我们男人做人的基本原则，没有这个原则就不是一个男人。我们在坐的任何一个都会这样做的，我在考验他是不是在乎你，你别介意”。蒋老师走过来和华哥拥抱一下，气氛立刻变好了，大家又有说有笑比刚进来的时候还要好。通过他们的谈话，我基本了解他们都是一帮被排斥的臭知识分子，人人都有一肚子的学问，找不到用武的地方，贺老师是一所名牌大学毕业的。毕业后分在江县师范学校教书，后被打为□□，曾经和蒋老师在“五七”干校劳动过，是患难之交。然后再到目前这个粮管所搞收粮食和发粮食。华哥和江哥是同一所大学毕业分到杨树蓄牧站和林业站做一些与学科完全不相干的工作，大家都无所是事，一肚子的才华不仅没有地方施展，还被排斥，统称臭老九。所以他们很郁闷，又奈何不得。我能和蒋老师谈恋爱他们很受感动，特别珍惜我。六点钟，那个宋姐也来了，她也是一个大学生，也有一大堆学问，现在杨树粮管所卖米。看上去身体不太好，贺老师说她拉一手好提琴，听她拉小提琴是一种高级享受。现在和贺老师在一块共事。她过来和我打招呼，她说：“蒋一涵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在大学里就显露出来了，你要珍惜他，和他在一起你不会寂寞，好好处”。说完她拉我和她坐在一块。我很羡慕他们有知识，有情操，有涵养。 六点多钟隔壁大嫂过来问，什么时候可以开饭，贺老师说做好就可以，大嫂说半个小时就可以了。我们来以后贺老师请她帮忙做的，他们邻里关系很好。半小时后隔壁大嫂端来菜和饭，一大桌很丰盛的菜，他们都有钱，想吃什么就到附近农民家买，看桌子上有肉有鸡有鸭有蛋有豆腐有菜，还有酒，他们喜欢喝酒，借酒浇愁，借酒发牢骚。贺老师怕出问题，怕节外生枝。总量有所控制，大家不至于醉。我没喝过酒，不会喝酒，也不喜欢喝酒。不喜欢这种场合，因为我是蒋老师的朋友，就得喝酒，老给我敬酒，不喝不行，喝了更不行，几杯下肚人就飘起来了。我说对不起，我不能喝了，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去旁边休息了。蒋老师过来问我想吃点什么，我说我不想吃，你不要把我放在心上，好好陪你的朋友，得罪你的朋友我会不高兴。他们几个边吃边说，说到高兴时大家笑，说到不高兴时就喝酒，那个宋姐也挺能喝，好在他们都能自我控制，都不醉。后来他们不喝酒都在说话，他们说的话题都很深奥，出口就是一大堆的理论，对目前的形势，对国家的未来，走向，他们的处境，国外的形势等等，很有共同语言，几天几夜他们都说不完。蒋老师牵挂着我，提出结束谈话，给他们说两个月内就要调离江县，回老家，有空到江县聚一次，大家都站起来和我们告别，他们用进来时同样的方式，轻轻的拥抱我，还在我的脸上亲一下。 又是在月光下，但这次不同，我欣赏不到月光的美，我的头是重的，脚是漂的，眼睛是花的，走步都走不好，胃特别不舒服，想吐，吐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前所未有的难受。我不想在蒋老师面前出洋像，我在控制在坚持。酒精的作用，我对他说了我不想说的话，胡言乱语，语无伦次都表现出来了。他说：“你怎么一点酒量都没有，看来是我的错了，来我背你”。我说我挺重的，你背不了我，不要你背。在他搀扶下我都是东倒西歪的，我清醒我的狼狈，我控制不住，好不容易把我扶到家。我还清醒的说，你到我的房间去睡，我到妈妈床上睡。他说好了好了把钥匙给我，我也不知道钥匙放哪里啦，他找到了，他把我扶进我的房间，我大闹一翻，折腾了他，叫他帮我洗脸，洗脚还刷牙，还要求用热水，他都做到了。他说你先躺下，一会背你去妈妈的床上，别再闹了，行吗？我也折腾够了一觉睡到了天亮。 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快七点钟了，是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应该起来给弟弟们做饭，可一点力气都没有，懒洋洋的不想起。我把枕头垫高一点想在躺一会，我发现我怎么没有脱衣服裤子呢，怎么回事？啊！想起来了，蒋老师呢？他到妈妈的床上去睡了吗？我赶快起床，这时两个弟弟开门进来，一个拿着一盒饼干，问我姐姐这是谁买的我们能不能吃，多可爱的弟弟，昨天就可以吃的只因没有得到准许挨到今天。他们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饼干，昨天看见这个饼干可能都没有睡好觉，我的眼泪直想冒出来。我说饼干就是给你们吃的，一人一盒，把它吃完。他们又说你怎么给我们那么多钱和粮票，我说我去看看，我从大门进去，妈妈的床是空的，被子没有动过，到弟弟们房间，桌子上放了两快钱和两斤粮票，还留一张纸条用我的口气叫两个弟弟自己去买东西吃，说姐姐不起来做饭了。我知道一切了，我把纸条收起，把钱和粮票分别给弟弟，弟弟说我们一个只要六分钱和二两粮票，那时候一块钱是个大数目，六分钱就够一个早餐了。弟弟们不敢要。我说都是你们的，随便你们怎么用，别让妈妈知道，今天姐姐就不做饭给你们吃了，你们走吧。我把门拉锁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刚要把门关上，两个弟弟又进来了，我说怎么拉，弟弟说我们留点饼干给你吃，他们要抓好多，我说一个给我五快就行。他们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弟弟走后我无比的失落和惆怅，蒋老师上哪儿去了，我昨天做了些什么，他难道一声不吭就走，这不是他的性格，他不会这样对我，绝对不会。再说早上也没有车到江县啊，我解不开这个迷，我简直要疯了。我看见桌子上那本信签纸，我翻开第一页，就看见密密麻麻的字，就是他写的，我怎么到现在才看见呢？ 兰： 本来想和你说很多话。但你喝醉了，你很难受，那是我的错。你一点酒量都没有，这是我没有料到的，我记住，再也不会有下次了。弟弟们我已经看过，他们早已进入梦乡，我灭了灯，关了门。我现在就在你的房间，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我就不去睡觉了，在你的床前守候你醒来。 我白天睡午觉时你守在我的床前是什么样的感受，此时我也是什么样的感受。不会觉得疲倦。何况为了你我也不知熬了多少个夜晚，你还记得那一个本子吗？就是这种时候写出来的。今天不同的是你在我的身旁，看着你我是无比的幸福又无比的痛苦。你在我面前是那么的信任我，随时都表现得自然和轻松，我不会无视你的感情和你的纯洁，只能增加我的责任感。矛盾的是我是一个男人，这就是我的痛苦之处，我经常在感情线上挣扎，想尽早结束这样的痛苦，但是我答应过你，即便是这样好的机会和条件我也要遵守我的诺言。 夜晚是慢长的，但今天我不觉得，我想让时间就这样停止，让我好好的看着你，守着你。但是东方已经发白，天就要亮了，我昨天已经和贺老师约好，今天六点半坐他们拉粮的车去县城。你喝醉了没有和你商量，也就没有得到你的准许，但我知道你会理解我的。我丢不下一百多个学生，早上去可以赶得上上午的课。我的调令可能就这个月底或下月初到，在没有到之前，学校还安排有我的课，还得对学生负责。可能不能来杨树了，我盼你来看我。 你醒来后喝点热水，恢复好再起来，弟弟们的早餐已经作了安排，你好好睡吧。再见了亲爱的兰。 你的一涵 笔 天啊！我都做了些什么，怎么会是这样呢。他就这样走了，他好不容易到杨树，是作好充分准备的，爸爸妈妈没看见他，就连弟弟们也没有看见他，我不能原谅我自己。最起码也得让弟弟们看他一眼，弟弟们会喜欢他的。爸爸妈妈也会喜欢他。他很优秀无可挑剔。老天怎么会这样安排呢？多年以后才明白这是天意。 这个事情弟弟们不知道，爸爸妈妈回来我也没告诉他们。我也没到县城去，心里在默默的想念他，没有做出行动。两个星期后的一天，其天告诉我，说纹梅打电话来，叫我到县城一趟，其天的爸爸是邮电局的。得到这个消息我知道我将面临什么。那种难受我没法用语言表答。我想立刻飞到他的面前，想阻止他，还想了很多的主意，但是理智告诉我，那些主意都是徒劳的，要面对现实。蒋老师他是大城市的人，他不属于这里，早晚他得离开。我应该反省我自己，我应该做什么。这样心里反而踏实了。我没有及时的进城，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敢面对。几天后其天第四次来告诉我，叫我赶快去，说纹梅在电话里很生气。我说我知道了，第二天中午我心事重重的去了。姐姐住在县城，我怕我的情绪不好，我不去姐姐那里。纹梅那里也没去，就直接去学校。 下午三点多钟到他家，他的家已经完全变了样，四壁已空，只有床上的简单行里，墙边和桌子上堆放一些废弃的书。一种失落感不由而升。还好没有显得空荡，因为他家里有很多学生，喜欢c崇拜他的学生太多了，来找他留言签字，一拨没走又来一拨。他很不耐烦，学生又不理解。我可能来得太晚，他不和我说话，他想发我的脾气，学生在他不好发，他签完一个学生的字，他把笔狠狠的丢在桌子上。看得出来他憋不住了。我说：同学们你们先出去，我和老师说几句话，等一会你们再来。同学们才不情愿的离去。同学刚走出去，他想过来关门。我没等他走过来我就关上了，背靠着门看他发脾气。他脾气没有得撒在门上，就顺手在桌子上搬一摞书往地上砸，不解气又砸一摞。大声说：“庄金兰你就这样对付我，时间已经过了七c八天，电话给你打了七c八个，我后天就要走了，到目前只剩四十个小时了，东西已经办了托运，都不见你的面。你要急死我，还是要怎么样，你得给我说清楚，说清楚”！又往地上砸一本书。脾气是够大的了。这一地的书阻隔我和他的距离，他站书那边，我站书这边。我理解他的心情，我不埋怨他发脾气，发再大的脾气我都接受，只怕伤了他的身体。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揪着我的心，我比他还难受。我等他把火发完我才给他赔罪，再做解释。他已经不在说话，看来差不多了，到我说话的时候了。我说：对不起，我不比你好受，今天我都不想来。我知道什么叫离别，我怕这两个字，由其在你我之间。我很伤感，感觉认识你就在昨天，离别就在眼前，为什么一起度过的阳光是那么短暂。我为什么要这样痛苦，我已经开始后悔认识你，不认识你就没有今天的痛。我不知道你走后我该怎么做，我的前面是否还有阳光。我为什么要认识你。我说不下去了，已经触到我感情的深处，眼泪忍不住往外流。他呆呆的看着我，看见我说不下去了他才说：“我不知道你会有这么难过，也不知道你会想得那么深透，是我小看你了，我低估了你的感情。不过我们要换位思考一下，我调离这里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给你创造更好的环境，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大丈夫有这个责任。我已经对你说过我不是背信弃义的人，我想这个你知道，你也知道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你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听你的说话看到你的伤心我心里很乱，甚至于会放弃我的理想，你要支持我，鼓励我，我面临的问题还很多，得不到你的支持我会没有信心。你遇到问题要和我商量，要让我知道你的痛苦，自己苦闷在心里不对。你不来，你不露面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再说在关键时刻我看不到你，得不到你的帮助和鼓励你想想我是什么精神状况。我差不多要崩溃了。庄金兰，在感情问题上你不能和我开玩笑，我很认真。我也知道你认识我你并不后悔，只是无法接受暂时的离开。这个问题我不止一次给你说过，是暂时的，不出两年我会安排好。因为我的年龄和我的感情决定我要这样做，我也有能力做得到。你的年龄也不小，应该听得懂我说话的份量”。他很严肃的说完这番话，怒气都还没有消完。看来又是我不对了，我的心眼是不是太小，眼光是不是太短浅，我要重新审视我的感情。两年多来他对我的付出已经太多，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怀疑这份感情呢？怎么就不知道回报呢？我发自内心的对他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没料到你后天就要走。我诚恳的说了这句话也还没有打消他的怒气，我说你要我怎么样你才消气。他不说话，眼睛看着我。看来我得主动，也应该主动一次，要不没有机会了。我对他说：我错了我受罚，今晚我那儿都不去，从现在起陪伴你到明天。我蹲下把书检摞好，走过去主动吻了他。完了他问：“你刚才说的话当真”。我心在想，我有什么不当真呢？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要防他什么。我说和你拉勾，笑容出现在他的脸上。我说你先别高兴，我还有话要说，他的脸又严肃起来，我还没有说他就先说了：“庄金兰你有话请一次说完，我经不住你的折腾”。我说你别误会，要想说的是后天我不送你，我陪你到明天然后分手。他停了好一会说：“为什么？我走的时候只想看到的就你一个人，你不送我是不是太残忍”。我说也许是，但是对于我来说可能是最好的。我知道你的朋友和学生不少，还有同事，他们会去送你，一大片的人你只在乎我一个吗？你能做得到？凭你的为人很显然你做不到。我也经不住你坐在车上扬长而去，留下的却是一片灰尘。你知道我很爱动感情，感情这根弦在我心里很脆弱，动不动就爱哭，两年多来不知在你面前哭过多少次，出过多少的洋像，现在想起都很害羞，我不能在你面前哭了，想给你留个好的印象，有点好的回忆。这些就是我不送你的理由，如果你固执的要我送你，也行，自始至终一步也不准离开我。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天啊！庄金兰看来我又低估了你，你说服了我，就依你，但你得陪我长一点”。这不用你要求我，我很愿意，在你的时间允许下我都陪着你，一步也不分开。但如果有人要找你说话或者找你签字什么的你就别怪我离开你。说到这里就有人敲门，我给他做了一个鬼脸。他就是不去开门，把我急死了，我去开，他把我拉住还是自己去开，还好是一个老师找他说几句话就走了。我说：门你就别关了，还会有很多人来找你，我坐在这里会让你很尴尬，我想陪你都不行，看来我还得暂时离开。他说：“你敢离开半步”。我说那怎么办？他把门打开，把我拉到客厅那张长木椅子上和他坐在那里，“这样该行了，有人找我就进来，签字谈话都可以，我会尴尬，你有没有搞错”。以前的学生很爱找老师留言，特别是老师要离开那是免不了的。 高大成来了，他来和蒋老师告别，明天要到州里出差，提前告别。看见我也在他很高兴，叫我们去招待所吃饭，说已经打过招呼了。关上门我们三个一道去，确实已经给准备好了，炒了几个菜还有一瓶好酒，说要喝醉才罢休。一人到了一杯，第一杯就要干，我上回喝醉还记忆犹新，看见酒就害怕，实在不敢喝了，我谢绝他的酒，高大成很生气，他说我不尊重他，瞧不起他。我有苦难言，又是第一杯酒，我不喝他们就不喝，老是僵持在那里，蒋老师不知有什么考虑不帮我解围，看样子他还想让我出洋像。看他一眼我就来气。我宁愿醉也不愿得罪朋友。我说高大哥我喝，我和他们碰杯一口就干了。我接着借花献佛敬高大哥，我说：为了我们能相识敬你第一杯，两年多来得到你的关怀和照顾再敬你一杯，我诚心诚意的谢谢你我两杯一起喝。酒我已经到好两杯，也给高大哥到了两杯，高大哥很高兴。准备举杯，蒋老师发话，要等我敬了他再喝，我说好，只要高大哥允许的话。高大哥说可以。我想了一下，对蒋老师说什么呢？很难，很难用一句话或两句话来概括和表达。平时说的美言美语居然用不上。高大成说：“困难吗？有话尽管说，我不是外人，就把我当成哥哥，互相吐一点肺腑之言，明天就要离别”。他这句话把我提醒，在他俩面前我还从来没有造作过。好吧，我到了一杯酒递给蒋老师，说：谢谢老天让我们相遇，我非常爱你。蒋老师的眼睛放出了光芒说：“庄金兰，这句话我已经等了两年，谢谢你能说出来，我已经没有顾虑了”。高大成说：“你等到了，该你到酒该你说”：蒋老师也到了一杯酒递给我说：“我蒋一涵今生非你庄金兰不取”。我听了这句话内心也很激动。我们已经用了八个酒杯，我的面前是四杯，他俩各两杯，高大成说你们都说出来了，太好了，我们喝，畅快的喝。蒋老师对我说：“你还是坦白的好，第一杯酒已经喝过，现在不需要逞能”。我说我不想被高大哥误会，宁愿伤害我自己。高大哥问怎么了，蒋老师说：“她把这四杯酒喝下去的话，这里就不是招待所了，我们俩最少得守她八小时，我已经体验过了”。高大成说：“你的意思我们俩带喝”？蒋说：“就是这个意思”。高大成说：“好，我知道了，来一人两杯，既然这样我们也少喝留一点清醒吧”。就这样我们边吃边说快八点钟结束，他们作了最后的告别。 我和蒋老师慢慢往回走。现在河水不大，哪边都好走，为了回忆我提议走上游。他说：“没有必要，要回忆哪儿都有回忆，这下游的回忆还多一些，回忆那些干嘛，再说天黑了”。有你在我没有觉得天黑过。他说：“你越来越会说话。今天酒有点喝多了，回去休息”。你不会醉吧，我可扶不动你。“你看着办，我头已经晕了”。那快走吧，我最多借肩膀给你用，他说：“行”！手就搭在我的肩上。到家了，我问你真的醉了吗？是不是很难受，你床上休息吧，我守着你。他见我有点担心。“你这个小傻瓜，二两酒都不到能醉吗？你怎么不了解你的先生”。啊！你欺骗我，你得受罚，今晚你不要想得睡觉，躺都不给躺。“和你在一起我没有打算上床躺，你也不会让我躺”。我说我也不躺在你的床上，我不喜欢躺别人床上。他说：“好，就由你来折腾，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没有喝醉但看得出他很疲惫，这一个星期肯定做了不少的事情，我心里隐隐作痛。我说来吧，我借腿给你用。我坐到长椅子上，他的头枕在我的腿上，静静的躺了好一会，没有说话。过了好久他才说：“你再不说话我就要睡着了”。我说你就睡吧，你觉得不疲惫了我才说。“你说吧我很想听你说话”。好吧，我用最轻声音慢慢的给他催眠，说：你很钢强，好比一棵大树，这棵大树就是我的支柱和依靠，我要这棵大树给我挡风避雨，给我遮阴避凉 说着说着他真的睡着了。是啊！在纲强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时候，也需要女人来抚平那疲惫的心。 已经夜深人静我也不想惊动他，尽量让他舒服的躺着。我在回想往事，回想和他相处的日子，老天爷为什么让我遇上他，我们走过的这段路为什么这样精彩，我的脸上肯定挂满微笑，不知不觉我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是躺在他的怀里，我在想是什么时候换的位？我睡得这样沉？他说还早别睁眼睛，我还想看你睡着的样子，我还睡得着吗？已经天亮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到床上睡呢？你不累？他反问我：“你说呢？最好你自己解释”。我除了感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今天还有事要办吗？他说没有了，要办的都办完了，还有几个同学要去告别，等会我们一道去。我们到师范学校c农校和他的同学告别，很快就到中午了，我说你先回去，我想单独行动两三个小时，很快就回去。他问有事吗？我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办，好吧，你赶快回来。 我想买点东西给他作纪念，又不知道要买什么才合式，什么东西能代表我的心呢？我无目的的在百货商店转，转了好长时间，能看的都看了，就选不中一样。我打算放弃，突然间发现一个小茶杯，搪瓷的，最最突发灵感的是茶杯上有一朵玫瑰。我叫营业员拿来给我看，天啊，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得全不费功夫。白色的小茶杯上面有一个图案，密密麻麻的小点点，以黄c棕c绿为主色调形成朦朦胧胧的底色上躺着一枝没有开放的红玫瑰，有几片绿色的叶子衬托，还有两颗不太看得见的小刺。天啊，是哪位大师好像是专为我制作的，能让人有无限的遐想。我不多想了，我叫营业员再帮我找一个，我要把它当着并蒂杯。营业员看我执着，抬一大箱来找，上百个的杯子居然找不到第二个。虽然有点遗憾但还是如愿了。我走到书店门口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走马观花浏揽一下。看见一本书，书名叫《谁是最可爱的人》我不眨眼盯着书名看，这书居然变成了蒋老师的头像，我用力眨一下眼睛，又变成字，我知道我已产生幻觉，这也说明蒋老师就是我心中最可爱的人。我还忧虑什么，我不想看书的内容是什么，就这几个字就足够。把它买下，送给我心中最可爱的人。 他看见我第一句话：“怎么去那么久”。坐下给你看样东西，这是我给你的礼物，看看。“你也要给我礼物”？我说不可以吗？他先看杯子，他一眼就盯在那玫瑰花的图案上，许久才说：“最神秘的是着朵玫瑰为什么不开”。我说它不肯开有它的理由，我可以想象得出七八个理由，你能想象出几个？他说：“我不用想很多，只想一个就足够，我很喜欢”。他拿起书还没有翻开就停在封面上，看了一会他说：“我已经知道你的心了，你不需要我去看书的内容，是吗”？我点头，他看着书念几遍，“谁是最可爱的人”然后他说：“书上这个人不就是你吗”？看来他也产生了幻觉。我说你别再看了，那是一本书。他说他太喜欢了。 时间过得很快，快五点钟了。我说我五点半就要离开你，你不要阻拦，我也是不情愿的。下午老师们要和你聚餐，晚上要和你告别，我在这里不合适。还有明天我也不会去送你，昨天你已经答应，不再解释。我们现在就作个告别，说点高兴的事。一提到告别心里都特别难受，高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空气好像已经凝固，沉默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不想让痛苦再折磨下去，我站起来，还是早一点走吧。他像已往一样伸出两只手，我扑到他的怀里，让他紧紧的拥抱。我们都不敢再说一句话，都怕触动对方的心灵，怕流泪，但我还是忍不住，我不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我竟做不出一点伪装。我怎么就舍不得他呢？他的离别让我如此之痛，也许这就是纯洁的爱？爱会带来这样的痛我为何还要去爱？眼泪像线一样流个不停，止都止不住，泪水打湿了他的衬衣，也浸透到他的心灵。他说：“我求你了，你在这样我就要崩溃了，我不走了行不行，只要你说一个字我马上改主意”。天啊！我又做了什么，我尽快恢复理智，我说对不起，我现在就走。他帮我擦干眼泪，让我稍微平静，然后我们才出门。从他那里到河边也就六百多米。我们走得如此沉重，我知道只要我难受的时候他都会比我难受。他担心我，只会在心里急，不会转弯，不会用甜言蜜语来安慰我。这是他笨拙的地方也是最感动我的地方。我不能让他为我忧伤。我尽量调整好心态轻松的对他说我好多了，不要为我担心。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说：“只要你好我就好”。我停下来看着他说，等你的眉头舒展了我才走，他用怀疑的眼光问：“你真的没事”？我说只要你舒展眉头我就没事。他找话说：“你把昨天说过的一句话再说一遍，就是那句相识就在昨天，离别就在此时，为什么我们一起度过的阳光是那么短暂，你走后我的前面是否还有阳光。这是你昨天说的”。我说是啊，你在取笑我。“我怎么会取笑你呢？我要体会这句话的涵义”。我说你是我的老师，很多话都是你教的，你还要来嘲弄我。“我没有教你说这句话，你很会说话，我不敢当你的老师了“。我说你敢，你永远是我的老师。走着走着看见纹梅来了，我们就站那儿等她过来，她是来向蒋老师告别的，我们就在那儿说了很多话，纹梅说就不去学校了，就在这里告别，他送我们到河边，等我们过完河互相挥挥手就这样告别了。 纹梅一定要我到她家去住，我说好吧，我不想让姐姐看我这样子。那晚我和纹梅说了很多知心话，她为我们这样分别而担心，我说可能是一个悲剧。她要我明天一定要去送他，我好说歹说她都不依，最后达成一个协议在开车之前不让蒋老师看见我。第二天一大早我俩最先到车站，找好一个他看不见我的最佳位置，等他们到来。离开车还有四十来分钟，他们来了。不出我所料，二c三十个人有说有笑送蒋老师过来，天还不是很亮，但能辨明得出蒋老师走在中间。他穿一套深色的衣服，就只背一个挎包，其它的别人帮拿了。渐渐的走近，他就一个大行理包，别人帮他装到车上去。他在和朋友，同事，同学们一一打招呼，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来送他，忙得不可开交，时不时往大路张望，好像在盼哪一个人。纹梅说她要过去，我说你去吧，一定要守约定。她过去了，蒋老师看见她和她拥抱，握手，往纹梅来的方向张望，纹梅守约没告诉他。天已经大亮，他越来越清晰，我离他就二十米，有障碍物挡住我，只有我看得到他，他看不到我。他那熟悉的身影就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他的脸明显憔悴，但不影响他步履矫健，他不时的东张西望，我知道他在找我，他不会放弃一线希望。我有一种预感，可能是最后的见面，我有意的去排除这种想法，但是这种预感还是笼罩着我。售票员已经开始检票，他还在人群里寻找，他的表情越来越急躁，他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人，他表现得有些绝望。他最后一个上车，上车的那一瞬我看见他的挎包上明显的地方挂着那个有红玫瑰的小茶缸。他的坐位在一坐，和驾驶员并排，开车的时间已到，他已经坐好，在和大家作最后再见，有一些朋友已经离开。这时候纹梅在车窗边和他说了什么，他像疯了一样开门跳下车来，直奔我站的地方，我明白一切，纹梅没有守约，我想躲都躲不极了。他来到我的前面，情绪很激动，看他的样子，要不是在广众之下，他会把我吞下去。我保持微笑，深情的看他，我要用我内心情感来融化他，不能让他鲁莽，他们说这叫以柔克钢。他也在慢慢控制，脸色逐渐变得正常，我们俩就这样对视几分钟。我想对他说几句话，又怕控制不住眼泪，还是不说的好，我想把手放在最低的位置给他做再见，不想张杨，不想让别人察觉。没想到他也同样伸出一只手拉着我，他不是和我握手，而是捏住我的手，使劲的捏，我知道他在生气，我的手被他捏得变了形，虽然很痛，但能分担我那颗快碎的心，任他捏。他的力量已经超出我的承受能力，骨头都要碎裂了，我微笑的脸已经变了形，手痛加上心痛，我闭上了眼睛，直到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他还不松手。我在想，你把我的手捏断了我也不会吭声，接受你的惩罚。这时车子已晚开十几分钟，大喇叭在催他，他无可奈何的松开手，但是我不睁开眼睛看他，他是不会走的，这点我清楚。为了不耽误那一大车人的时间，我睁开我那模糊的眼睛，我用眼睛乞求他你走吧，你快走吧，我再也支撑不住了。他的眼睛已经湿润，也再经受感情的折磨，甚至不会比我轻松。他看着我的目光转身离去。自始至终我们没有说一句话，又像说了很多的话。气车已经驶出站，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就这样离开了我。离开了江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第 21 章 一九七四年春县里经过半年的筹备,已经基本就绪剩下来就是做我们的工作了。他们动用了宣传工具和舆论工具,从早上到晚上,广播不停,宣传车到处游走,大幅标语贴满大街小巷,广播员抑扬顿挫的嗓音在我们的耳边回荡：伟大领袖□□教导我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大有作为的”。“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滚一身泥巴,练一颗红心,誓做革命的接班人”。念完语录又念鼓动词：“同学们，到农村去吧，把你们的知识用到农村去，把你们的青春撒在田野里，用你们的汗水谱写革命的未来”。“扎根农村干革命,誓死捍卫□□”。同学们，去吧！那里大有作为！我们都是热血青年，能不去吗？那是大势所趋，不能不去，那是革命潮流，不可阻挡。我们那一届高中毕业生除了回乡的全都下去，还有城市居民的子女没有得读高中的那一部份也都去，我c纹梅c纤纤c黄微微c其天c松柏，还有杨树的丽江c铃玉都一块去了，全县共去了九十多人。 县里把我们安置在没有任何依靠，要我们自力更生，要我们完全农村化，完全农民化，离县城三公多里路的一个好多年没有耕作的老农场。给我们配置了两台手扶拖拉机，几头瘦牛。还有一个领导班子，四个人。一个场长管生产，一个副场长管思想路线教育，一个农学院毕生的大学生管科学种田，一个妇女干部，因为我们有四十个女生。我们在锣鼓喧天，彩旗飘扬，胸戴大红花在各级领导的护送下风风光光的来到农场。县领导在进场后作了一翻激情的发言，然后离去。锣鼓喧闹声也随之而去。留下我们。我们拿掉大红花，看眼前的景象，花就没有那么红了，彩旗也没那么鲜艳了，被那一片荒凉所取代。 农场处在公路下有六c七十米高的距离，缓缓的斜坡有一百多米长直达农场的中心晒坝，当时是小路，只有拖拉机免强下得来。有两三百亩宽的田土还算平坦，一条河横穿中间，也算依山傍水。河那边是生产队，河这边是我们的，大环境还是可以。只是田土多年没有耕种，杂草纵深，大路不宽小道不直，水不成沟河不成渠，田不方正土不规则，整个农场看去一片荒凉 。再看看房屋，更是凄惨，有五栋土木结构的房屋就是我们的寝室，由于多年没有住人，房屋到底是什么颜色已面目全非了，里面又潮又旧又破，小间的三人住，大间的七c八个人住，房间里准备得有床，没有其它任何一件东西。没有一张桌子，也没有一只凳子。有一栋好一点的砖混结构的房子就是我们的场部，仓库c广播室等等什么重要的都在里面，管理干部也住里面，房子的门口是一大水泥晒坝也是这里最好的设施，供我们活动用。还有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食堂被几个老工人打扫过了，因为今天要用。整个农场没有自来水，没有电灯，条件及其艰苦，环境恶劣，这就是我们的家。再看看我们这一帮稚气未干的青年，最小的十五岁，最大的二十三c四岁。我们要在这里生活和劳动，感觉一片凄凉和茫然。今年国家供应我们每人没月三十斤粮食，包括杂粮，和每月每人十五元钱供买米买菜，每月发到手有四元现金，买日常生活用品，很穷。明年什么都没有。 还好我们有一个领导班子，还有四个原农场的老工人留下来教我们犁田和耙土，第二天我们就开始运行。九十多人分为两大组，后勤和种田。我被分在后勤吹事班，专门煮饭，因为我在家学过，会用甄子蒸饭，要发挥特长。我和一个男生负责九十多人的全天三顿饭，任务是等何的重，责任是何等的大，神经是绷紧的，一点都不敢怠慢。早上五点多钟起床，晚九点才结束，一点都不敢马虎，经常困得倒在灶门口的柴堆上，醒来一脸的灰。其它岗位的也好不了多少，种菜的靠在粪桶边瞌睡也不觉得大粪臭；喂猪的倒在圈拦上猪吃食也吵不醒他；放牛的把自己绑在牛背上滑到牛肚子上也没察觉；种田的田边地头常常横七竖八的躺着太阳晒焦了皮肤也没感觉痛。谁也得不到轻闲，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也跃不过去，要脚踏实地的才走得过去，男女同工同酬，谁也帮不了谁，谁也别想偷懒，因为我们定得有纪律。纪律是这样定的： 一天出勤三次，学习一次，早上六点出勤，八点回来吃早餐，九点出勤十二点收工吃中餐，下午两点出勤六点收工吃晚餐，一天出满三次得一分，缺一小次扣一分，请一天假扣三分，旷工一天扣九分。晚八点钟学习九点结束，主要是找出当天的不足和安排明天的农活。这是铁的纪律，不敢违背，工分上墙，透明度很高，明年按工分吃饭。我们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种出粮食，很担心明年的吃饭问题，大家都觉得纪律苛刻残忍，但是什么都比不了吃饭问题，大家接受并规规矩矩执行。大家都是知识青年，正当青春年华，也荡漾青春的气息和活力，只是繁重的体力劳动压得一个个喘不过气来，责任之重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在难得的笑声中都掩饰不了那种辛酸和苦涩，那个年代不堪回首。在这里我不想叙述知青的事情，虽然故事很多，那不是我要写的主题，只是故事的连带顺便粗浅的带叙一点。 我到知青农场后不到半个月就收到蒋老师的第一封来信，这令我高兴不已。纹梅也收到一封，他是从高大成那儿得到消息的，他信上说他很高兴我能和大家一道到知青农场，和大家在一起会增长智慧，磨练意志，会有思想，有进步，主要的是不会寂寞，叫我安心劳动，他天天都在我的身旁，叫我劳动之余给他写信，什么都可以写，只要我写的他都喜欢看。我看到他的信就像看见他本人，我非常幸福，比别人快活很多，干活也不觉得苦不觉得累，他就像我的精神支柱。但是好景并不长。 他的信就像雪片一样飞来，一封接着一封，每来一封场部广播喇叭就呼叫我一次，场长的嗓音怪怪的，叫的次数多了大家都觉得不正常，我曾经乞求过场长，叫他不要在广播里叫，我自己来取，可是不奏效，他还是叫。信件一般都是晚上收到，因为白天上工没人在家，邮递员把信件从窗户丢进场长那儿，谁也拿不到。这天晚八点多钟他又在广播里和往常一样叫，庄金兰有信。我赶忙丢下手中的活跑去场部拿信，由于多次，场长用怪异的眼光看我，我在他的疑惑下拿走信件，我悄悄的拿到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读，当然又是蒋老师那充满激情的信，信中道出他对我的无限思念和爱抚，叫我勿必给他回信。我到农场已经两个多月了，已经收到他十几封信了，一封信也没给他写，不是我不愿写，是我写不出来，我熬了好多个晚上，就是写不出一封像样的信，我的文学功底很差，字写得特丑，写出来了不好意思寄出去，写了撕，撕了写，无功的重复，耽误了时间。由于熬夜影响了工作，在灶门口打瞌睡，被人告到场长那儿去了。这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人说我在谈恋爱。那是不好的表现，那是资产阶级自由化思想，与红色的接班人格格不如，我要闯祸了。 不出所料进场三个月后的一天晚九点过钟，大喇叭又传来场长的叫声，庄金兰有信。这已经是进场来第二十多次叫了，是全场独一无二的。要是处在现在那是多么浪漫幸福的事情，可那个时候不行，刚刚下乡当农民，思想要革命，要纯洁，不能谈恋爱，那是资产阶级思想，丢人的事情。即便要谈也不能光明正大，要悄悄的进行。可是我的情况不同，我们远隔千里，要通过信件，所以不能悄悄进行。我正在寝室和战友们聊天，听到这个声音我不敢激动，战友们看着我，看我的反映，我装得很平静，若无其事，好像是一封平凡的家书一样，可是装不了几分钟更可怕的声音又来了，这回不是场长的声音是副场长的声音，庄金兰请到场部来。令人颤抖的声音，副场长我们称指导员，因为他专门做思想政治工作的，被他点名是有工作要做，不光彩。战友们这回用异常的眼光看着我，我再也装不出什么平静，在她们异常的眼光下离开寝室，场部离我住的寝室有一百多米，我忐忑不安的走进场部。 灯光下场长和指导员坐在椅子上，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封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的信，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我不敢正眼看，我低着头等待他们批评。我用余眼看得出这封信里装的是学习资料，信封上盖得不太明显的印刷品字样，他们看不出。蒋老师的目的要我有机会一定要考大学，他相信我们国家是要恢复高考制度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即便不考大学他也要我不断学习。他总是说知识会改变命运，他从来就没有放松对我的学习辅导。远在千里辅导书也一本本的不厌其烦的寄来，里面还有提示，批注，重点掌握部分和作业，我不知道他究竟怎样看我，竟然在我的身上浸入这么多心血。让我一辈子忘都忘不了。眼前这本资料已经是第十几本了，因为现在是六月份，每月最少两期，加上四月份以前的已经是这个数了。加上他写的信可能总共接近三十封了，所以不得不引起场长的注意。我不知道场长们要怎样看我，我的心抖得利害，手脚都在抖。指导员说话了。他问我：“我们到农场几个月了”？我说三个多月。他接着说：“三个多月你收到了很多封信，还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还很厚，你们就有那么多要谈的？我们不反对你们有私人信件，但是你太特殊了，因为你因此影响了工作，晚上忙写信白天打瞌睡，差点被火烧，这个不是简单的事，也可以追究。我们要对你们的生命负责。更重要的是你们是来锻炼来改造世界观，改造你们的资产阶级思想的，所以思想要纯洁，你们要想的就是要怎么样搞好生产，不要有其它不健康的资产阶级思想滋生。请你就这个信的问题向我们谈谈”。场长也在附和的说：“简单谈一谈”。看来我得坦白交待了。但是我不想讲恋爱的事，那个事说不得，说出来会有麻烦，还可能连累蒋老师，那万万不行。我试试看能不能过今天这关。我说和我的一个老师通信，因为我读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没有学到好多文化，老师教过我，知道我的情况，老师现在再辅导我，给我寄来一些学习资料。指导员接着我的话说：“既然是学习资料，能不能打开资料让我们看看”？天啊，我最怕的就是这点，从信封外表看我知道只是一本学习资料，但不排除资料里面夹得有信，有信那怎么得了，他写的信称呼和内容都很亲密，只有恋人之间才能看，别人不能看，我该怎么办？那个年代不讲法律，更不能讲隐私，贫下中农说了算，革命干部说了算，眼前的这两个领导很革命，他们是上级领导选派下来的好干部，他们出生好，思想好，他们是有工作有工资的。自从来带领我们以后，就以身作责，和我们同吃苦，同劳动，比我们先起床，比我们后收工，他们的行为让我们服服帖帖，不敢在他们面前耍一点心眼。我很害怕，又没办法。听天由命吧，我手在抖，脚在颤，用开信封的时间来平静自己，我有一个习惯，开信从来不撕，而是顺封口慢慢开取，这样显得整齐，今天这样的气氛中我正好利用。信打开了，大家眼光集中在我手中的信封里，我把资料书抽出来，眼睛看信封里没有东西，我又怕书里夹得有，我把书整平，朝地上抖动，没有掉什么，心稍稍平静一点点，我再一页一页的翻，书中只有提示的划线和写了一些题目，没有其它的了，我紧张的心终于放下来，手不抖脚也不颤了，我理直气壮的说，就是一本学习资料。这时我才注意到书的封面是伟大领袖□□的一张正面戴着帽子充满微笑慈祥的画像。侧面竖着写《□□思想路线教育方针》原来是一本政治辅导书。这的确是一本书，它帮我解了难，给足了我的面子。我接着说：我想在你们的领导下边劳动边学习，做一个又红又专的革命接班人，我保证以后不会有打瞌睡的现象发生。然后把书递给指导员。两个领导看我的态度比较好，说得也诚恳。指导员说：“你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边学习边劳动，也难得”。说完指导员把书从头到尾的翻一遍，书上老师用笔写的地方他都看，认真程度让我惊恐，看完后把书递给我，说：“回去吧，以后要注意”。 走出场部松了一口气，虽然躲过这一劫，但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在晒坝上慢慢的走，一点都不想回寝室，但又不得不回去。她们好像在等，想看我的笑话。我没有和她们说话，把信有意的放在枕头底下，转身出门。我想一个人思考怎样面对眼前的问题。我没有目标的走，走到田间，我坐在田垦上。今晚的云彩太多就像我的心一样在翻滚，黑云多白云少，整片大地月光惨淡，灰蒙蒙的，我坐在那里显得多么的孤单和无助。我不得不思念我的老师我的朋友蒋一涵。要是有他在该有多好，我想大声的呼唤他。前两年是他为我遮风蔽雨，铺平道路，有什么困难他全给我摆平，让我在阳光下跳跃，无忧无虑。现在不行了，一切要靠自己。老师最怕我遇到逆境，拔不出来。现在我已经遇到了我该怎么办，现在我连信都不敢在寝室写，怕着告。本来信都写不好的人，现在没有地方写，回信更困难了。朋友我对你有无尽的思念，但我无法表达。现在我处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段，不小心就要掉进深渊。我想不出头绪，已经夜深了，为了不影响明天的工作，因为刚才我在领导面前保证工作不出差错，我得回去休息了。 寝室的战友早已进入梦乡，我把灯点亮，也准备睡觉，很明显我的信又被动过，看就看吧，一本书没什么了不起，只是这种行为让我害怕，我不敢多想赶快睡觉，五点多钟按时到食堂工作，空隙时间在灶房里小息，怕打瞌睡我用一棵小棒撑着下巴，让小棒刺痛我，不让我打瞌睡。 时间过得也快，半年多时间就过去了，我已经从吹事班调到蔬菜班，我们是三个月轮换一次工种，我在吹事班多呆了两个月，因为大家喜欢我蒸的饭。我什么苦都能吃，再重的活我能干，因为时间磨练了我，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感情上的折磨。老师的信一封接一封的飞来，他不计较我回不回信，他说他不在我的身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感化我。他工作很忙，到新的地方什么都从新开始，新的单位要看实力和表现，一年之内不能请假来看我。他只有不停的写，让感情和思念体现在笔下，让我时时刻刻都感觉有他在我的身旁。我当然能理解他的用心，也知道他是一个以事业为重的人，在事业上他不会输给别人，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因为他优秀，我才感到自卑和压抑。我偷偷找一个地方给他写封信是可以的，我也很想这样做，多次这样的想法都被我那可怜的自尊心所阻拦。因为我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写出一页信签纸，而且字体张牙舞爪，横不连行，竖不连体，怎么看都丑，行间字语体现不出要表达的内容和意思，愁死我耶。读书的时侯我的语文就差，作文经常六十分，我从来不让他给我补习语文，是因为害羞。我讲比写要好，也来得快，这样掩盖了实际水平，他也忽略了这点，倒至今天这么难堪。回过头来再看他写的信，信封就那么大气，体面，饱满。里面随随便便七c八页纸，语言流畅，字迹萧洒，思路清晰，目的明确。哭让你哭得伤心，笑让你笑的舒心。他就那么能写，想象力非常丰富。他也不体谅我是什么水平，无形中给我增加很大的压力，而且越来越大。我非常羞愧，我恨我自己，加上我当时的处境，就一直没有给他回过信。想来不可思意，但确确实实就是这样。他从我下乡起也就是一九七四年四月开始写到七四年十二月三十号止，九个月，近四十封信，还有二十六本学习资料。总共六十个信封，近四百页信签纸。这个数令人折服，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他的执着和他对我的那份情和那份爱。我的愚笨伤透了他的心。我非常爱他，却不表露，哪怕是只言片语寄过去也会给他莫大安慰，然而没有，什么也没有。我为什么那么狠心，到现在我都不能自圆其说。我是一个感情上的罪人，不可饶恕。我伤害了他也失去了他，失去了一个优秀的人，失去了世界上最疼爱我的人。是我在两颗纯洁的心上插了一把尖刀，让两个人痛苦的生活在刀刃上，承受不该承受的痛苦，多年都不敢揭这块痛。一切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悔啊！我恨时间不能倒流，青春不在重来。在此我向我亲爱的朋友蒋一涵先生道歉，事隔多年也请求你原谅，再原谅。 我和老师的事就叙述完了，但是情未了，思念没有终点，万事具伤唯有爱是永恒的，我要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是天理。我伤害了别人，自然也有人来伤害我，只是来的方向不同。所以故事还再延续还很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第 22 章 自从老师没再给我写信后，我的感情这扇门就已经封闭。全心全意，全部精力投入到劳动中。和战友们经过两年的艰苦奋斗，我们取得了具大的成绩。 我们在场领导的带领下，特别是农大毕业的那个科学技术领导，是他带领我们用科学种田科学管理的方法。我们的水稻两年连续得到大丰收，特别是一九七五年，我们样样都得大丰收。我们的水稻亩产量是当地农民想都想不到的，他们几十年都种不出我们的这个产量，我们的油菜子颗粒饱满，产量高，出油率高；我们抓住亚热带的特点种出的蔬菜品种又多又快又新鲜；吃不完投放到市场卖，很受人们欢迎，城里的人经常到我们那里定要；我们喂的猪膘满肉肥，出栏率高；我们养的牛腰圆体壮；我们改土为良田一块块错落有致；我们引水修渠不靠望天水；我们改道修路大车小车进得来。如今的农场已经不是过去的农场，面貌彻底改变，焕然一新，像一幅美丽的画卷，呈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我们的成绩惊动了县c州c省的各级领导，我们的成绩得到肯定。人民日报在显要位置发表文章。人民画报社专程来为我们编辑一期画报，画报上有我们知青农场崭新的面貌，也有我们青春的靓影。长春电影制片厂来为我们拍摄长达四十分钟的新闻报道片，我们都是里面的主角。为了在这部片子中能真实的反映我们知青的劳动和生活情况，摄制组的叔叔阿姨们和我们同吃住同生活一个多星期，感动他们的不仅是我们的成绩，而是我们吃苦耐劳，朴实无华的表现，我们的举止我们不屈不挠的精神常常感动他们热泪盈眶。有几次不知是怜惜我们还是心里受到震撼，拍摄到中间停了下来拭泪，也许是眼泪模糊了他们的视线。记得有一个出工的拍摄镜头，背景是初升的太阳，我们一大帮知青拿着农具，迎着朝阳去上工，我们按摄影师的要求，有说有笑很自然的走在田间的路上，是一个集体的镜头，没有任何造作表现，就是这个简单的拍摄却反复几次，不是我们不自然，而是我们太真实，穿得太破烂，假如不看那张带着青春的笑脸，就像一片乞丐。因为劳动，天晴一身汗，下雨一身泥，和农作物磨擦滚打，在好的衣服也经不住汗水的侵蚀，太阳的照射，污泥浊水的腐蚀。衣服烂得快，我们又没钱买，所以每个人的衣服都是补丁摞补丁，补丁太多已经看不出衣服的式样也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这样的镜头虽然真实。但是不能在新闻片里上演，因为片子要在电影院播映，全国人民都看，影响会不好。摄影师要求我们换衣服，又不好说明情况。第一次我们以为是衣服脏，我们都去换了，衣服干净了，可是补丁没有少。摄影师要求我们再换好一点的，我们又去换了好一点的，我们已经劳动快两年了，好一点的衣服都有补丁，只是少一点，补得好看一点。还是没有达到要求，因为拍摄的这个场面是一个激励人们c反映欣欣向荣的景象，是整个片子要结束的大好镜头，不能寒掺。这次摄影师给我们说明了情况，经过两三次的换衣，也知道我们的确穷，再好的衣服也不会超出他们的想象。所以放口要求我们换最好的，场长补充叫我们穿进城的衣服，我们明白了，我们换上最好的衣服，那是我们一个星期才穿一天的衣服，进城才穿。大多都从枕头底下拿出来，还有枕头压的轮廓，这个轮廓又影响拍摄效果，主要是又显得不真实，摄影师叫我们做一些下蹲动作，把衣服的轮廓去掉，折腾来折腾去太阳已经高照，错过了时光。摄影师说今天不能拍了，明天早上再拍。我们赶快回去换上破烂的衣服真正的上工了。我们不虚伪，我们的实干，我们的处境，我们的行为，让摄制组的同志们感慨万千。看着我们稚嫰的双手干着繁重的体力劳动，他们泪流满面。拍摄这个镜头反复翻工他们觉得对不起我们，集体向我们鞠躬致歉。我们哪里受得了这样大的礼遇。第二天我们按要求一次拍好这组大镜头。摄制组经过几天的拍摄，终于完成任务，开着他们的吉普车踏上回归的路途。两天后传来噩耗，车子在路上出车祸，车毁人伤，我们的拍摄胶片也毁了，这一部真实反映我们知青生活的记录片就这样夭折了。可惜啊！ 我们的成绩也惊动了当地的农民，感慨最大的也是当地农民。起初他们瞧不起我们，说我们乳臭未干，娇生惯养，好吃懒做，到哪里都是累赘，一辈子也种不出粮。现在我们不仅种粮成绩显著，其它农作物也硕果累累，还把原来荒废荒凉的土地变为今天生机勃勃繁花似锦的景象。他们不仅对我们要刮目相看，还要乞求我们教他们种粮，种蔬菜。要我们种出来的粮食当种子。那个年代讲政绩不讲经济，我们种一年的粮三年都吃不完，两年下来我们的仓库堆满了粮食。政府领导来干预，把我们种出来的粮食一部份无偿的送给农民当优良品种，一部份换成钱修建我们的住宅。我们安装电灯和自来水，因为农场原来就没有基础，需要投资的太多。所以我们还是没有钱用。虽然生活条件有所改善，自己还是穷。虽然穷但我们理直气壮。我们昂起头向世人宣告：我们行！我们能！我们什么也不怕，没有什么事难得倒我们。我们还要告诫当地农民，种田需要文化，要科学管理才能得到根本改变，才会从贫困中彻底解放。 由于我们成绩显著，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有外地的，有当地的机关团体，农民c还有学生。我们都是显要人物，我们被光环所笼罩，我们心情无比的舒畅和幸福，我们有最灿烂的笑容，我们虽然穿得破烂，但我们青春荡漾，比什么都快乐。这是一段美好的日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笑容慢慢的退去，现实不再让我们笑。因为我们进场第三年了，大家都长了两三岁，都是大龄青年了，前途还没有着落，不能这样过一辈子，上级领导对我们的前途没有任何一句承诺，我们对未来一片茫然，劳动积极性随之淡去，考虑的是个人前途。年青人不会寂寞，不管前境是何等的渺茫，劳动的情绪淡去，另一种情趣就会滋生，这是年青人在一起的特点，也是优点。男男女女年青人长期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会产生什么样的事情不难想象，可贵的是大家对□□那种极端做法有所见解，什么资产阶级自由化，资产阶级思想化，红色，黑色接班人，革命和不革命等等实在太左，觉得不符合人性，不符合逻辑，不符合人的自然发展规律。男人女人互相爱慕，产生恋爱是极其正常的事，是自然规律不可阻挡。如果大家在一起不会产生感情那可能就是怪物了。大家进步的看到这一点，就不去回避恋爱问题了，男孩子们大胆追求自己心爱的女孩，女孩们也在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情侣们甜甜蜜蜜互相帮助，幸福从他们眼里流露出来，好一番风景，如歌如诗。为什么文人有写不尽情的歌，诗人有表不尽情的韵，就因为一个情字怎样了得，她有无穷无尽的魅力，千古万代写不完颂不尽。 我傻眼了，我就纳闷，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我恋爱的时候就眼中钉，看不惯，就资产阶级。时间才过两年，就完全不一样了。说白了，就是历史和我开了一个玩笑，让我成为这个时间差的牺牲品。我痛不欲生，欲哭无泪。话又说回来，爱情本来就寻寻觅觅，过去的就过去，可以从新再来。话是这么说，但是对于我是何等的困难，叫我忘掉那一段情谈何容易，我绝对办不到。我不会接受任何人的目光，我在自闭自残，谁也别想闯进我的心扉，我因此付出了代价。 这个人我想提一下，要不是他，如今我走的是另一条道。那是一九七五年春，我被调到他在的这个班。他，就是这个班的班长。比我大两岁，高中毕业，是本地人。但不在当地长大，随着父母亲的工作调动，才从州里来到江县，就和我们一起当知青。在知青农场算是有层次的人，不爱说话，比较稳成，一米七二的个头，身体比较健壮。在农场一直当班长。也属于农场的策划和领导人之一。我从吹事班出来到蔬菜班到种田班再到他这个班。在这个班基本定性，呆的时间最长，有差不多一年，一直到他离开。 这个班有十二个人，九个男生，三个女生。我们天天在一起劳动，相处得很好，很团结。我们这个班干的是重体力活，因为男生多，故意安排的。这个班长对我很好，爱帮助我，起初我并不买他的账。我们班干的活种类特别单纯，农忙时节加入到种田班，犁田耙土我们班男生是强项，是主力，女生是温室育秧的能手。 时节过后就是不停的挖沼气坑和砍柴，挖沼气坑我不怕，我怕砍柴。什么农活我都会干的很出色，就砍柴难住了我。一星期要砍一次，也就是一天的工，定量一百斤，只能多不能少。柴是我们农场唯一的燃料，不可缺少。我们班是砍柴的主要劳力，砍柴的次数比别班多得多，躲不了。砍柴要体力和耐力相并，还要胆大机敏。长期的砍伐，要一百斤柴火已经是越来越艰难了，要走很远的路，翻很多的山，才找到柴。往往是还没有找到柴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到了山上阴森的地方不赶去，光秃的地方哪有柴，又怕坟堆又怕蛇咬。亚热带地方蛇多，经常是揪心的，只能跟在别人的后面。好不容易砍到柴又还要找藤子捆，找不到藤子就要小柴捆大柴。那要体力和手劲把小柴扭成绳子模样才能捆柴。手就是捆柴时受伤最多。把柴捆好早已肌肠咕咕了，因为出来得早，常常吃不到早餐。有时在山上会碰到一些野果和一些草根，我们吃过还没有长核的也毛桃，还没有成熟的野杨梅和野梨子，还有很多野东西数不出名字，只要没有毒能充饥我们都吃。能咽到肚子里就会增添我们一点体力。才能把这一捆柴弄到家。太阳辣汗水淌体力单，就像板命一样，下坡跟随柴火滚，上坡把柴放在背上一支手拉着柴，另一支手和脚在趴，到家已经是遍体是伤，肩膀浸血，破衣烂衫，蓬头黑脸，不成人样了。更让人担心的是还不够量，命板出来充其量也就八十斤。自己的体重也才是九十斤，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一百斤。还差二十斤或者更多一点。而且是次次都差。怎么办？早晨六点过钟出门，回来已经是下午两c三点钟，又累有饿，再上山已经无能为力，一个人上山那种恐惧感让人心惊胆颤。在万般无耐的情况下我接受了他的帮助。 他这人也怪，他并不需要我感谢他，帮助我从来不表现在嘴上，默默的表现在行动上。比如：他的柴火有一百二十斤，或是一百三十斤，或是更多的数，他要求记分员只记他的一百斤，剩余的记在我的名下。开始我不接受，我接受其他人的，比如老乡和高中同学的。可是他的动作快，记完分后就走人，不用我同不同意或者谢不谢的，他又是我的班长，很当然。后来他还返回去接我，他知道我砍柴不是强项，我砍柴的一切狼狈他看在眼里，他从不笑我。有时我和柴火一起从山坡上滚下来，柴散人伤时，别人在笑我，他把头歪一边不愿看我那狼狈不堪笨拙的样子，然后最快过来收拾残局，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我由衷的感谢他，但那不是感情。 他也许是一个好人，但来得不是时候。我们从不谈感情上的事，有情侣在我们旁边，我会回避。别人要想开玩笑，我会走开。女孩子们会主动帮男孩子们洗衣服，钉被子，已经是一股风气，一是愿意，二是回报。我什么都不做，我行我素，劳动中互相帮助我做得到，只要带一点情的色彩，我绝对不干。别人在谈清说爱，或是进城看电影时，我在练习写字，我坐在两块砖头上，扑在箱子上，一盏煤油灯就是我练习写字的地方。平时我很沉默，感情全部释放在笔尖下。我的钱舍不得看电影，舍不得买一点零食，袜子破了一洞又一洞补了又补舍不得买，却舍得买本子和笔，还有煤油。我知道字练好了也挽回不了我那丢失的感情，但是练字是发泄感情的最好方法，只能把感情发泄在笔尖上，心里才得到平衡。当时成了我唯一的依赖。由于劳动的时间长和累，并没有很多的时间练习写字。不管怎样只要有一点空隙，我都会拿起笔，扑在箱子上不停的写。我常常趴在箱子上睡着，汗水和箱子上漆的涂料混在一起，醒来就一大花脸，加上煤油灯的火焰，两只鼻空黑洞洞的。既便是这样狼狈和辛苦，我还是没有停止。后来有了电灯条件稍好一点。我没有按哪一个书法家的字体来练，我没有心思去仿造哪一种字体适合于我，无目的的抄书抄报，有时用力过猛，一笔会把几页纸划破，会把笔尖写损坏，我是在发泄。一九七五年一整年的空隙时间我失落的感情全部释放在我的这支笔尖上，它和我渡过了多少痛苦的夜晚，写出来的是我的思念，留在纸上的是我的心血和泪痕。我写过的纸已经有一小摞，本子也有几个。右手中指起了厚厚老茧，多年都难以抚平。但是字并没有练得很好，没有规则训练的那种好，但比以前要好看多了也熟练许多。写信，写信封已经不是问题。说话也会从逻辑思维去推理，会抓住主题的重点，不再是前言不达后语，或者是胡言乱语了。这一点小小的进步，我觉得是我的一个飞跃。也给后来的工作奠定一定的基础。 由于长时间这样，也会引起别人的疑惑。别人怎样议论我不在乎。可是班长很认真的给我谈过。那是一九七五年十月中旬的一个傍晚，寝室里有战友的朋友，他们再聊天，我觉得我多余。天气也热，我一个人到不远处的田垠上坐，那是我一个人经常坐的地方。我刚坐下一会，班长走了过来，我知道他想和我说话。要是别人我会选择离开，是他我不能离开。原因一，他不是很随便的找我。原因二，我得到他的帮助，从来没有回报过。原因三他是班长可以找我谈工作。他不爱开玩笑，很尊重我。我知道他今天不是谈工作，也得以理相待，因为我欠人家的。我说坐吧，这里很凉快。他坐在我侧边有一米多远的石头上。他不太善于言语，我也怕他讲出我不想讲的话题，我积极的找话说，我谈工作，我谈别班有趣的事，我怕冷场在不停的说，说到我找不到说的为止。他一句也没有打岔。说的都是一些无聊的事，很无聊，不知他听进去没有。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我不再说了。好一会他才说：“别再装了，我知道你有心事，而且是很长时间了。劳动中的快活你多半是装出来的，刚才你也是装的，只要没有人你一个人会很忧虑的坐在某一角落，空隙时间很少和别人摆谈，看得出你很郁闷。何必要这样对待自己呢？再大的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大家都知道刚到场的时候你有一个远方的朋友，给你写过很多的信，后来没有了。是别人甩你还是你甩了别人都不重要，这些事在年青人中是很常见的，不要挂在心里。要会从感情的困境中解脱出来，你是我们班的一员，作为班长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作为朋友更是如此。如果你相信我，把你的困惑讲出来，我会帮你”。他讲到了我的痛处，也抓到了要害。但我始终觉得别人帮不了我，谁也替代不了他，这一点根深蒂固的在我的脑子里。我说：谢谢你，我麻烦你太多了，我能在这个班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有你；能和大家相处得这么融洽也是你起到关键作用；在工作中没有拖大家的后腿也是得到你无私的帮助。我欠你的太多，不知要怎样才能报答你。个人感情上的事你们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想隐瞒，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我一手造成的，就让我自己处理。你今天说的话对我起发很大同时也帮助了我，最起码你让我觉得我没有孤独，我真的很谢谢你。他接着说：“你已经说了两次谢谢了，看来你思想负担很重。有一些劳动中顺手之劳你也挂在心里，那大可不必，就算我帮助了你，你也不在帮别人吗？大家在互相帮助，取长补短，难道都要让大家都来记？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至于大家能融洽相处那是相互的，你容得别人别人就容得你，简单的道理你就想得复杂，不要背那么多思想包袱，大家都很喜欢你。场长几次要调你去别的班，我问了班里的战友，大家都不同意，我们大家都想和你在一起。不取得你同意就把你长期留在我们班。你是不是觉得我主观”？话题终于转了，我很高兴的说：那里会？我很乐意和你们在一起，只要你们不嫌我累赘。明天又要上山砍柴，这个工作我很想做好，就老是做不好，永远成为你们的负担，我心里不好受。他说：“这个事我多次的给你说过，仅你的力量来，能扛多少就扛多少，不要强迫自己，体力单薄不是你的错，努力就行了。假如说你能扛二十斤，就扛二十斤，余下的八十斤我们会给你补上。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个整体，不会让哪一个人落下，其它事你也做得很好，你也帮了别人，不要老去考虑这些事。甩掉这些包袱。这是今天和你谈话的第一个内容。第二个内容是想让你知道今天天黑了，白天一切烦恼会随着黑夜的来临渐渐退去，放宽心睡一觉，明天升起的太阳会更加明媚。希望不要带一点昨天的疲惫。走吧，早一点休息，明早上六点出发”。 他的谈话确实让我宽心了许多。之前也有男生想来开道我，一是我回避，二是他们抓不住要点，三是他们的谈话不能让我动心。班长还是有一定的文化程度，是比较了解我的，他不用强硬的语言对我指手画脚，也不把他的观点强加于我。而是朋友般的谈话，很轻松的点中我的要害，看似轻描淡写却是抓住了重点。我好像从阴影中看到一点光亮，第一次感觉外面还有风景。还有他天天都以微笑的面孔对我，什么事到他手里都不是困难，这对当时的我确实是一种鼓舞。我慢慢放开，不再老沉浸于那痛苦的感情自责中。可以说有他的存在我减少了很多痛苦，开心了许多。我会愉快的迎来每一天的变化，也会从容面对每一天的工作。 两个月后，也就是一九七五年底他应征入伍，当兵去了。是第一批离开知青农场的知青。一共走了十四人，九男五女。他们的离去对当时的农场震动很大，大家认为他们有了出路，很羡慕。走的那天场面非常感人，特意安排到知青农场和大家告别。他们的父母亲能来的也来了。大家在一起快两年，同吃一锅饭，同饮一条水，朝夕相处，共渡青春，互相照顾，互相依赖，突然间就要分开，很舍不得。他们十几个人穿着军装，戴着大红花，站在晒坝的中间，一批批的战友向他们围拢，先是握手，后来是拥抱；先是说话，后来不说话了；先是男的和男的拥抱，女的和女的拥抱，后来不分男女，大家抱在一起；先是两三个抱在一起，后来到七八个，到后来就不知是多少个了。大家都抱在一起，连成一大团埋着头持续几分钟不说一句话，个个泪流满面，依依不舍，场面非常感人，发自肺腑的举止，让观看的人泪流不止，泣不成声。到后来就是纪念品的交换，也是最后的一个环节了，一切的行为都是自发的。五个女生得的纪念品多半是笔记本c刚笔c还有留言。男生的就五花八门了，除了笔记本c刚笔以外还有手织的手套c袜子c更多的是鞋垫，五彩缤纷的鞋垫成本很低廉但是很漂亮，是那个年代的亮点。个个男生的手中都有一摞。我只在女生的笔记本上写有互勉的留言。没有给男生准备礼物，互勉的留言也不写。这种场面我也激动，这些男生也可爱，相处得也很好，但是没有要到我想送礼物的程度，我不想做虚伪的事情。倒是班长我想和他说几句话，想在当面感谢他一次。一直没有机会，因为有人和他说话，我不想打断别人，站在一旁等候吧，要是说不上就算了。当我想离开的时候他来到我的身旁，还有他的母亲，在他的介绍下我认识了他的母亲，并叫了一声苏阿姨好。他的母亲是否对我的映像好，很热情的拉我的手，拍我的肩，说了很多客气关心的话。看样子很不一般。我不想给她留下什么深的映像，直接进入我的话题。对班长说，我没有准备什么礼物送给你，也不会做那些漂亮的鞋垫，我只想说一句：谢谢你一年来对我的帮助，由衷的感谢你。祝你一路顺风。再见了班长。说完我想离开。因为他们要集合了。班长说：“别急”。然后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他说：“之所以最后一个和你告别，是想让你知道，我是怎样离开的”。说完这句没有再言语，当着我的面把别人送给他的礼物一件件交给他的母亲，挎包里也搜过遍，一支笔也没有留下。然后把皮带c帽子从新整理，在我面前笔直的站了几秒钟，是有一点军人的风度，我还是有一些受感动。我礼节性的伸出右手和他握手告别。然后他转身跑步入列。坐车离去。 他们的离开，震动虽然很大，但必竟走的是少数，留下的是多数，震痛后很快恢复了平静，紧接着投入到紧张的生产劳动。 班长走后，我也离开那个班。我被县里抽去搞社教，全称是，《社会主义□□思想路线教育》工作队。时间一年，安排在离知青农场不远的公社。七六年元月中旬我提着简单的行理，踏上陌生的征途，去尝试另一种农村生活。这个工作要达到什么目的，我不清楚，以喊出来的标题是否相符也很模糊。只感觉一年到头不停的忙，春耕时在各生产队游说，大会小会不停的开，要农民按时节播种，要达到好多好多面积。中途要加强管理，要追好多好多肥料。秋收就更忙了，除了催农民抓紧收粮，上报产量外，主要是监督公余粮的上交情况。这点才是这个工作的最终目的。好像我们在强制农民，他们很被动，他们在做不想做的事。也像在牵着农民走，走他们不愿走的路。那是时代背景造成的。不管当时是什么历史背景，我得到了锻炼。那一年我走过几十个小生产队；我走过农村最偏僻的山区；在那里我看见过农村最黑暗的地方；看见过最贫苦最低层的农民；看见过最凄惨的生活方式；也看见过农民的愚昧和落后；那些场景深深的烙在我的心里，要忘却是不可能的。只是心里在呐喊谁来振救他们。我认为知青农场苦，和这些人相比，我们甚至是天堂。从那时起我不再认为我们苦。 大概是三月份，场长派人通知我回去处理一下温室育秧的问题，说是出现毛病了，我赶快回去。去年有技术领导，今年没有，原来的领导全部换了，技术领导也走了。全凭我们的经验，七五年的温室育秧我有全部记录，也有实践经验，出问题肯定叫我。到农场后直接到温室和大家一到查找原因，结果是育秧的底肥比例不合格。还有是温度高低不匀造成的。场长要我把笔记本给他们，我有点舍不得，那是我去年育秧时在技术领导的指导下熬更守夜，不分昼夜两小时一次记录，两小时一次衡温，仔仔细细记录下来的，后来还是给他们了。原因找到了，我们抓紧时间筛泥巴，筛肥料重新配比例重头来。我们挽上裤脚，打赤脚干得起劲，场长叫我出去说有人找我。原来是苏阿姨，她可以直接到温室找我，温室就在大晒坝的一角，我们在外面工作，很容易看得见，她要场长通知我主要是讲面子，摆阔气。她老公是县里的比较大的领导，场长也是她老公的下属。 为了礼貌我洗手洗脚穿上鞋把她接到寝室里，请她坐床上，给她倒一杯开水。很礼貌的问她身体好吗？她没有回答我的问侯，反过来问我：“我儿子给你写信没有”？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但是我觉得哪儿不对，是不是管得太宽？很别扭。我很不情愿的回答，写了。接着她又问：“你写回信没有？”我的情绪降到了低点，我回答：还没有。“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希望你配合我们，积极的写回信，要写积极健康向上的话，那些儿女情长，情情绵绵的话不要写，免得他分散精力，要鼓励他搞好工作，安心部队。我儿子很聪明，很有发展前途，将来有出息对谁都有好处”。我越听越不对劲，我插了一句，我说：苏阿姨您可能误会了。“我误会？我儿子已经说过了，他爸爸也知道，我们很尊重儿子的选择。他叫我们关照你，我今天来的目的也顺便看看你缺些什么，需要些什么，你星期天到家里来吃吃饭，说说话，我们大家互相沟通，不要搞得那么陌生。刚才我和你们场长谈了，场长说你很有前途，你现在再搞路线教育，那是县里培养干部的一个过程，你和我儿子都很有前途，他爸爸今天也想来看你，后来出门的时候有别的事没来成，他爸爸工作很忙”。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我不晓得要怎样阻止她才好。她儿子有恩于我，她是恩人的母亲，我要感激人家才对，我不能伤害她，我知道她完全误会了。我痛苦得不知要从何说起。她儿子的确是一个人才，后来也很有成就，但是当时我解脱不出来，感情上容不下他，前面我已经说过，他来得不是时候。苏阿姨的一翻话，无意的接开我的伤痛，她无法看到我伤痕累累内心。班长啊，你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我可能要得罪你的母亲了。我不想伤害她，更不想欺骗她。我还是实话说吧。我稍微调整一下情绪，尽量语言礼貌。我说：苏阿姨，您真的误会了，我不知道班长是怎样对您们说的，我不想骗您，我们没有谈恋爱，我们只是好朋友，我们的关系没有到那个程度，工作上得到他的帮助，我们从来没有谈到那种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