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侠隐记》 正文 第1章 楔子 蝉鸣空桑林,蛙叫满池塘。浮瓜于清泉,沉李于寒水。小麦覆陇黄,五月人倍忙。 已经是仲夏了,可是这片层峦叠嶂的“万花岭”上,却还在不合时宜地飘着鹅毛大雪。 放眼望去,凝结在树枝上的冰淞,似晶莹剔透的珍珠,使人沉醉于璀璨的世界。 漫山遍野堆银砌玉,粉妆玉琢,整座大山似覆上一层厚厚棉被,枕着浓浓暑意冬眠。 山麓下,姹紫嫣红,繁花似锦,朵朵蝴蝶在花海中翩翩起舞。 奔泻直下的瀑布如倒挂的白练,湍急的溪水清澈见底,依稀可以听到潺潺的水声,如鸣佩环,如落玉盘。 簇簇怒放的梅花,合抱着一座古香古色的庄院。 庄院不算华丽,却也不简陋,屋檐下悬挂着一块石匾,灰底红边,赫然刻着“折梅山庄”四字。 庄外,落雪纷纷扬扬,似柳絮缤纷,似芦花狂舞。 花树间鸟语啁啾,似轻诉情人的缱绻情话,却衬得天地间更是静谧,红尘中的喧嚣烦扰,再与此景此时无关。 婆娑的梅阴下,一个童稚无邪c娇小玲珑的小女孩,正捧着本《小雅》席地而坐,摇头晃脑地吟诵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她乌黑的辫子飞扬,辫梢结着个栩栩如生的大红蝴蝶,好像只要一靠近,它就会挥着翅膀飞走似的。 邻近的雪地上,又有一个白净清秀c目光炯炯的小男孩,手握三尺青锋,迎着飞雪殷勤练剑。 剑法轻灵而沉稳,他驾驭地得心应手c游刃有余,寒锐的剑气,将飘洒的雪花沾染在剑尖,一点一点凝成雪淞。 两个孩童年纪相仿,容貌相似,虽左右不过五c六岁,但他们在才学c剑术领域内的造诣,却秀出班行,远远超出同龄人几百倍。 “吱呀” 这时,木门被推开,一男一女紧紧地拉着手迈步出来。 女子小鸟依人,偎在男子温暖的肩头,两人十指紧扣,彼此眉目传情,比蜜还甜c比胶还黏。 一双璧人,在如此唯美的梅雪景色之中,看似一幅绝妙画屏。 这男子,剑眉星目,长身玉立,白裳赛雪,一尘不染。腰上系着条一掌宽的玉带,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别的任何装饰。 这女子,螓首蛾眉,玉颊樱唇,一张俏丽的瓜子脸,几乎无可挑剔。一对清莹秀澈的大眼睛,似一泓清泉盈盈流动。 她穿的虽是荆钗布裙,却反而衬得她冰肌玉骨c清新脱俗,连四周的梅花见了,都羞惭地闭起了花苞。 隐居在折梅山庄,恩爱得羡煞旁人,又都生得这般品貌非凡的男女,在偌大的武林之中,也就只有“皇甫泽”与“宫无邪”这对传奇侠侣了。 “相公,我去检查裳儿诗背的如何了。”宫无邪道。 “好,娘子,你去吧。”皇甫泽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款款道。 “裳儿!”宫无邪轻声唤道。 梅阴里的小女孩,应声抬起了头,“呢喃”一声扑进宫无邪的怀里,欢喜道:“娘!你来啦!” 原来,这小姑娘便是皇甫泽和宫无邪的千金—皇甫裳。 “裳儿,今天娘教你的《采薇》,可还背得出来?”宫无邪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询道。 “当然没问题啦,凡是娘教过的诗,裳儿不用读三遍,便可倒背如流。”皇甫裳眨了眨眼睛道。 “娘,裳儿觉得,不如您将这小雅里的诗,一天全都教完算了,反正我记忆力强,绝对一字不落地全背下来。”裳儿胸有成竹道。 “裳儿,不准骄傲!娘知道你天资聪颖,但是欲速则不达,凡事都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记住了么?”宫无邪沉声训道。 “裳儿知错,裳儿全都记住了。”皇甫裳羞愧地垂下头,咬着唇讷讷道。 “嗯,乖!裳儿,现在开始背给娘听吧。”宫无邪又摸了摸她的头,嫣然一笑道。 “好,娘。”皇甫裳乖巧地点头道。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靡室靡家,猃狁之故” 皇甫裳开始背负着手,认真地背诵起来,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c紫燕来巢,清脆动听,酥骨痒心。 另一边,皇甫泽静悄悄地靠近沉醉于练剑之中的男孩,在尺许距离外,瞬也不瞬地驻足观赏。 男孩以一式“羚羊挂角”漂亮收尾,将剑“哗”地入鞘,脸上的汗涔涔而下,一整天的练习总算圆满完毕。 “好!” 男孩循声转过身子,见皇甫泽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背后,正赞不绝口地鼓着掌。 “爹,您来了?”男孩举剑平胸,抱拳道。 “无念,你的剑术又再次突破一个境界,做得很好!你果然没有辜负爹对你的期望,不错!”皇甫泽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这位眉宇间满是英气的男孩,便是皇甫泽与宫无邪的麟子—皇甫无念。 “都是爹您教的好,无念定会谨记爹的教诲,再接再厉,日后成为像爹一样的大侠,为武林正义挺身而出!”皇甫无念意气昂扬道。 “无念,你有这分抱负,爹深感欣慰。只不过,你年纪还太小,还不懂得何为正义,何为侠者。”皇甫泽一本正经道。 “那爹,您告诉我,何为正义,何为侠者?”皇甫无念抱拳道。 皇甫泽沉思了一会儿,遽步而行,负手伫立于一株盛开的老梅前,凝神地望着。 皇甫无念利索将剑装入剑袋,背上剑袋快速地跟了上去,木立在皇甫泽身后,和他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株梅花。 皇甫泽突然上前闻了闻,将那株老梅的一节枯枝轻轻折了下来。 “无念,爹今天教你写个字,你仔细看好了!”皇甫泽叮嘱道。 “是,爹!”皇甫无念抱拳道。 皇甫泽握着那段梅枝,内力慢慢渗入枝里,枝上的梅花忽然一起井然有序地落下,坠入他宽大的袍袖里。 皇甫无念暗自吃了一惊,瞠目结舌。 皇甫泽手腕一沉,两指捏着梅枝三分之二处,枝头触着地上的积雪,以梅枝代笔,以雪地代纸,但见其修长五指稍作运转,一气呵成,写下一个硕大的“侠”字。 虽是寥寥几笔,却已将“侠”字的神髓表露无遗。 “无念,爹教你的这个字,念作‘侠’。你过来好好看看,我许你七日的期限,将它参透彻悟。明白么?”皇甫泽面色凝重,郑重其事道。 “是,无念明白!”皇甫无念斩钉截铁道。 皇甫泽出神地望着自枯桠间漏下的一抹零碎的晚霞,低沉地一声长长叹息,感慨着生命的短促,唏嘘着岁月无情变迁。 宫无邪沉默着,安静地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看他眼里的景色。 她无需去问,只要捕捉到他的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彼此间早已心有灵犀,默契无间。 “布谷布谷” 突然,一只暗灰色的布谷鸟穿过树梢,渐渐地,在他们的视野中变得愈来愈模糊,他们俩的万千思绪,也隐隐约约地,随之而飘回到二十五年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晚棠将谢,光明谁许(1) 在那个不寻常的时代,对于生在武林之中的侠士来说,若不知晓当年惊天动地c空前绝后的“千屠门”事件,那定会为正派同道所不齿。 从他们拿起刀剑那一刻开始,那段历史,就已永远地镌刻在脑海里,铭肌镂骨,没世不忘。 经过这场浩劫,在新任武林盟主聂警琰十年殚精竭虑c励精更始之下,武林焕然一新,日新月异。 它渐渐拉开了崭新的帷幕,这个时代也成为武林史上一座举足轻重的里程碑。 所谓时势造英雄,在武林秩序改革的背景下,虎啸风生c龙腾云起,各路侠义之士如雨后春笋,纷纷涌现。 除了诸多享有盛誉的陈门旧派之外,一些新的门派教会也应运衍生。 霎时,风起云涌,蔚为大观。 其中,赫赫有名的五城四教三门两组织如阪上走丸,一日千里,在江湖中占据半壁江山,地位扶摇直上。 五城分属总坛灵霄阁,分别为天机城,天枢城,天权城,天桓城,天椒城。 天机城为五城之首,坐落于河南延津,由知玄君子卓韬建立。 它几乎掌管着武林人士乃至全中原人诸多不为人知的惊天机密,上至王公贵戚,下至贩夫走卒。 天枢城的名气虽稍逊于天机城,但其影响力却丝毫不在它之下,大有分庭抗礼之势。 此城坐落于河南濮阳,由鬼踪关厉风所建立。城中人士无论老少妇孺,皆精通各路机关阵法c奇门遁甲,擅长钻究天下绝妙卦决与占卜相术。 天权城坐落于山东菏泽,由聂警琰的心腹—过江龙李宗权所建立。 城主主要负责主持各大小门派教会的掌门遴选c继位,以及五湖四海的侠客们论剑比武的典礼大会。 天桓城坐落于蜀中自贡,由判官笔吴定海建立。城中人大多是吴定海的门客或者是耆宿儒生,他们专门撰写武林历代史书,记载江湖轶闻怪谈。志武林豪侠奇迹,批江湖败类丑闻。 天椒城坐落于江苏淮阴,由梅花剑廖不凡建立。 城内收集了各路武林秘籍,刀法剑谱,且它还是名副其实的武器大本营。 名刀利剑,神鞭金矛,此城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流传于江湖的魅刀榜c灵剑榜都衍生于此,它是众武林人士皆梦寐以求的“大金库”。四教,即为光明c混沌c浮沉c摩羯四教会。 光明教为四教之首,坐落于姑苏东丘,由杨宏光创办。建教初衷是“扬正义之光,彰仁善之明。”,镇教之宝刑光剑乃江湖七大魅剑之首,由历任教主执掌守护。 混沌教原坐落于江陵府枝江县,后迁址至姑苏芬城,与光明教一衣带水,隔海相望。 它由房笙群创办,镇教之宝轮回盘。 不幸的是,继第二任教主房照洋之后,教主尊位被包藏祸心的北护法独孤异阴谋篡夺。 在独孤异独断专行c惨无人道的统治下,本为武林正派的混沌教,竟渐渐趋于堕落,沦为气焰熏天的魔教。 独孤异胡作非为,草菅人命,恃强凌弱,甚至大肆残杀武林人士以此来饲养圣物帝龙蛇,妄图一举称霸武林。 浮沉教地处中原塞北地区,毗邻蒙古鞑子国,由少林还俗大弟子万中玄创办。 镇教之宝浮沉珠,浮则生,沉则死。 它是最孤立的教会,同时也是最令人忌惮的教会,此门中人鲜少在江湖走动。 摩羯教分支流派遍布中原,耳目众多,其总部设在洛阳图阜,由摧命秦克魔创办,镇教之宝冰斑蚕。 它是百毒之物的乐土,是炼毒之客的圣地。 三门,即为焚寂门c千绝门c长春门。 焚寂门为三门之首,由步猩炜创办。 地处华南最偏僻之所,接壤洗刀崖,是各杀手和暗人组织执行命令最高领地。 千绝门由高雀人创办,受辖于点苍派,是点苍弟子集结地。 长春门由长春道长王宏虚创办,受辖于全真教,是全真弟子培训和磨练以及掌门c长老闭关修炼之所。 两组织,即为两杀手组织洗刀崖和紫衣楼。 洗刀崖位于漠州娲皇山,由焚空门西护法耿溅创办,是一种赏金式杀手组织。 各路杀手按刀位制度分级,从高至低为刀额c刀眉c刀眼c刀颈c刀尾,现由蟠刀刺猬耿固掌任。 紫衣楼,顾名思义,杀手统一紫衣装扮。 此组织是最正规同时也是最具威胁性的一个组织,仿佛是长在武林人士身上的一颗毒瘤。 它坐落于金陵汤县,由喋血影刃洪普创办,是一种极限式杀手组织,专门公开挑战武林高手或者暗地刺杀武林公敌。 紫衣楼总共30名精英杀手,是由最初的3000名杀手划圈自相残杀,经过半柱香时间的残酷杀戮之后,从幸存者中挑选出的“强中强者”。 各路杀手按衣领颜色制度来分级,从高至低依次为紫领,橙领,粉领,红领,黑领。 洗刀崖与紫衣楼常常被武林人士拿来比较,两者孰强孰弱也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柄。 两者之间也经常较斗,甚至多次发生摩擦c冲突,互相牵制c抗衡,因此缘故,江湖眼下倒也太平些。 四十载一晃而过,自从天椒城颁布魅刀榜和灵剑榜以来,原本风平浪静的江湖却开始暗流汹涌,各门各派为争夺魅刀c灵剑而掀起一场场腥风血雨。 七大灵剑,依次是泯仇c灭佛c来仪c满天星c无痕c落英c片尘; 五大魅刀,依次是影刃c月神c子母叱咤c毒牙c泯恩。 泯仇c灭佛c来仪分别是光明教c焚寂门c紫衣楼圣物,落英c片尘分别花落青城派和灵霄阁,而满天星和无痕则流落民间无迹可循。 影刃是紫衣楼楼主洪普佩刀,月神在洗刀崖封印,子母叱咤是当今武林盟主聂人煌的称手神刀,毒牙和泯恩皆不知所踪。 泯仇尊为魅剑之首,武林中人自然垂涎三尺c虎视眈眈。 又恰逢光明教教主杨玉棠时值病重,各路心怀不轨之徒自然蠢蠢欲动。 光明教贵为四教之首,在武林的地位如巍峨泰山不可动摇。 教众八千,势力之大,涉及全国。 它在中原已屹立六十五载,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显欣欣向荣之气象。 是日,乌云密布过后,毛毛细雨悄无声息地飘落着,像万条银丝在半空中荡漾。 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宛若朦胧而美丽的珠帘。 大街上,雨渐渐大了。 忘带伞的路人们,举着手上的东西,仓促地找落脚之处躲雨,路边摆摊的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摊子。 撑着油纸伞c涂脂抹粉的大户千金们结伴同行,一路嘲笑着狼狈的路人和摊贩。 大嗓门的大娘们领着贪玩的孩子一路训斥着赶回家,卖伞的奸商搭个简易的大棚子,堆着笑扯嗓子吆喝,向来往匆匆的路人们推销五花八门的油纸伞。 雨越往东,越发滂沱。 光明教门口已然风雨晦暝,似银河倒泻。 天阴云低,暮霭沉沉,气氛被感染得分外压抑,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寝堂内,教主杨玉棠拥被僵卧于织锦软榻之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身边四大护法围在左右,面面相觑,忐忑不安。 烛案上,白烛高燃,穿堂风吹过,火光荧荧跳动,将他羸弱瘦削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经过病魔的摧残与岁月的打击,他又怎地不似这风前残烛,摇曳的生命,即将一闪而灭。 话说杨玉棠六日前意外染上奇毒,遍访天南地北的名医,竟无一人能治痊愈。 杨玉棠过了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赫然可见他的眼袋黑肿沉沉,这轻轻地一睁,一下子牵扯起眼角布满的褶皱来。 他吃力地抬起手臂,微微弯了弯颤抖的四指,招呼四大护法近前。 四大护法见状,忙走上前去,跪在榻沿,将耳朵凑到杨玉棠跟前,仔细聆听他的指示。 只听得杨玉棠的嘴皮微微蠕动,艰难地吐出来四个字:“速召懿德!” 北护法高鑫乃是教主心腹,瞬间明了教主心思。 得了教主命令,他便长身而起,后退一步,躬身抱拳道:“是,教主!” 话音刚落,他便急如风火地出去寻杨玉棠口中的“懿德”去了。 东护法郭靖安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躬身提醒道:“教主,是时辰该喝药了。” 杨玉棠嘴巴微张,淡淡道:“我这病岂是此等庸俗药石可以治好?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业已不抱希望,只是又不放心教中事务。” 话音刚落,杨玉棠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看得出他虚弱至极。 西护法谭启秋近前,抱拳进言道:“教主,您放心,教中事务现在在皇甫懿德的打理下已然井井有条。您不必过于忧虑,还是先养好身子罢。” 这时,听闻此话,杨玉棠脸上才浮现一丝血色,精神也提了许多。 他正欲起身,一旁的南护法陆雄英忙上前扶住,佐助他端坐于榻沿。 杨玉棠一脸欣慰地赞道:“不错,我这徒儿,确属纯良之辈。忠于教义,踏实处事,一直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于本教可谓是立功赫赫啊。” 话音刚落,谭启秋忙挑起大拇指,啧啧附和道:“白曜确实可以说是人中翘楚,庸中娇者,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教主英明,得此人相佐。” 光明教中众人皆知,教主杨玉棠一直欣赏,且甚是重用爱徒皇甫懿德,对他的重视甚至远远胜于亲生儿子杨坤。 为此,杨坤一直耿耿于怀,想方设法地处处刁难皇甫懿德,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 “咳咳咳,咳咳咳” 杨玉棠又开始咳嗽起来,身旁的陆雄英忙端来盂盆,轻拍着他的后背。 看着几口痰落,陆雄英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匆忙退在一旁揖手禀道:“对了,在下差点忘了,启禀教主,少主一早前来看望,在门外侯着多时了。此刻,不知您要不要召他进来?” 杨玉棠咳完淤痰,接过郭靖安递来的漱口水,慢腾腾地清漱牙腔,然后往盂盆里吐尽口中的秽水。 但见他眉头紧锁,满腹心事的样子,犹豫会儿后,他吩咐道:“好罢,正好我有点事要向大家宣布,你且去教他进来。” 陆雄英勾了勾身子,垂首应道:“是!” 门外的回廊上,杨坤来回踱步,两手成拳不自在地拍打着。 只见他一脸茫然,神色慌张急迫,如坐针毡,不知所措。 他想不通自己近日究竟做了什么事,让自己这么不招爹待见。 尤其当他听说爹召北护法急寻皇甫懿德回来觐见时,左眼皮跳个不休,更是预感没好事发生。 陆雄英出了堂来,径直向杨坤走去。 见陆雄英过来,杨坤忙迎了上去,迫不及待地问道:“陆大哥,怎么样,我爹醒了么?他是否允我进去?” 陆雄英点点头,揖手道:“少主,教主召你进去,说是一会将有事情要宣布。” “有事宣布?你可知所为何事呢?”杨坤迷茫地问道。 “少主,请恕在下不知。你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陆雄英回道。 于是,杨坤便跟在陆雄英的后面,三步并作两步地入了寝堂。 见爹一副病殃殃又似乎带着怒气的样子,他便“噗通”地一把跪在杨玉棠榻前。 他装模作样地磕了三个响头,叩首道:“爹爹在上,坤儿不孝,迟迟才来向您老请安。望爹原谅!” 话说完,他的头却没敢抬起。 杨玉棠把眼眯成一条缝,带着沙哑的腔调,缓缓道:“好了,起来罢。” 语气中,洋溢着不满和冷淡。 杨坤起身,道声:“是!” 而后,他瞧见杨玉棠阴郁黑沉的脸色,便只站在一旁琢磨他的心思,默不作声,不敢轻举妄动。 杨玉棠问道:“可知今日我为何召你过来?” 虽是问他,眼睛却一下也没瞧他。 杨坤心里的弦猛地一紧,暗想道:莫非是和混沌教烟柔私交被爹发现了?不会吧? 他只搪塞道:“坤儿愚钝,不知缘故。” 他眼神躲闪,隐约其辞,看似回答地云淡风轻,心里实则五味杂陈。 突然,杨玉棠拍案而起,勃然怒叱道:“你这逆子,难道你那些苟且之事我会毫不知情吗?你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甚至还私下勾结魔教妖女。今日召你前来,本想你若向我如实坦白,还可从轻发落,没想到你,你竟丝毫不知悔改” 话未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又起。 “咳咳咳” 这几声咳嗽比起前几次,更加激猛,更加仓促。 肃立在旁的谭启秋忙抚拍着杨玉棠的后背,劝道:“教主,请息怒啊,您若这般发大脾气,伤了身子可不值当。” 这边,杨坤早已神情慌张,惶恐不安。 终究纸包不住火,他和混沌教偷偷来往,到头来还是被爹给发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晚棠将谢,光明谁许(2) 这时,门外高鑫恰巧赶到。 一名奔逸绝尘c举步生风的白衣男子步履匆忙,紧随其后。 只见此人约摸二十来岁,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衣袂飘飘,侍立于门口,有如临风之玉树。 高鑫禀道:“教主,皇甫懿德带到。” 杨玉棠这才转怒为喜,展颜微笑道:“还不速速召他进来!” “是!”高鑫拱拳应道。 于是,他出了门将白衣男子领进来。 杨坤见到那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眼似要喷出火来,狠狠地瞪着他。 白衣男子跪拜道:“弟子皇甫懿德,拜见师父。” 杨玉棠忙伸手道:“快快请起!我的好徒儿。” 他紧紧地拉住皇甫懿德的手吩咐道:“快,快坐我身边来!” “徒儿岂敢与师父平起平坐?”皇甫懿德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婉拒道。 “怎么?教主的话难道你还不听吗?”谭启秋在一旁抿嘴微笑道。 见到皇甫懿德,杨玉棠看起来很是兴奋,对着他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皇甫懿德只好起身,略显局促地坐在杨玉棠身旁。 “好徒儿,近日教中事务繁重,大小事情都交托你去处理,实在是太难为你了。” 杨玉棠一脸感激,这反而让皇甫懿德不好意思起来。 他忙摆摆手,谦逊道:“师父,徒儿功薄蝉翼,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不敢邀功。其实都是四大护法戮力齐心,团结协作,他们才是大功臣啊。” 高鑫笑道:“懿德啊,你就莫要过谦了,你的付出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啊。” 其他护法也争相应和道:“是啊。” “没错,嗯!” 杨坤在一边咬牙切齿,自己被爹痛斥冷落,他却受众人追捧。 一口怨气咽不下,他便暗下决心要除去皇甫懿德这个眼中钉。 “好了,既然各位都已悉数到齐了,那么现在我要宣布一件对于本教至关重要的大事。” 杨玉棠的面色突然变得凝重,大家也紧张了起来,尤其是杨坤,他早就好奇父亲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各位都知道,我前些日子不幸深中摩羯教奇毒。现如今回天乏术,恐怕时日无多了。” 说到这,唐剑尧长叹口气,面色越发凝重,气氛也越发紧张。 “我一生为光明教而奋斗,光明教就是我的一切。我不想在我驾鹤西去之后,光明教也分崩离析c土崩瓦解。”杨玉棠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 杨玉棠继续道:“所以,我要选择最合适的人继承教主之位,统领光明教继续走向辉煌。其实,在我心中早已确定了不二人选。” 这下子,杨坤彻底懂了,原来父亲要宣布下任教主。但教主之位不是世袭吗?这位置不是理所应当是我的吗?父亲此刻又将皇甫懿德叫来,莫非? 杨坤心里的弦又一紧,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 停顿些许之后,杨玉棠缓缓继续道:“这个人就是” 空气似乎在此刻凝固,每个人都敛声屏气。 “就是我的好徒儿,懿德!”杨玉棠拍了拍皇甫懿德的肩头,高兴地说出结果。 皇甫懿德惊愕失色,万万也没想到师父会让他继任教主之位。 他忙跪下道:“师父,万万不可啊!教主之位历来是由子代世袭,理当由少主继位。我何德何能,岂敢违背天理徒儿碍难从命,斗胆恳请师父收回成命。” 杨坤此刻崩溃不已,他恨父亲如此狠心绝情,恨皇甫懿德假惺惺夺走本该属于自己的地位。 杨玉棠正襟危坐,不紧不慢道:“徒儿,自古师父之命不可违。在光明教,继位者永远非仁者莫属。” “你追随我多年,从未犯过丝毫差错。你秉性纯良,博爱教众,实乃人中之龙。哎,而我这逆子忤逆妄为,品行不端,实乃家门不幸。徒儿,这教主之位非你莫属,各护法觉得我这决定是否合情理?”杨玉棠环顾四大护法,凝眉问道。 诸护法都心悦诚服,纷纷表示必当竭尽全力以佐新任教主。 “可是这” 皇甫懿德看了看一声不吭的唐鹏,于心不忍,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么突然的事实。 “好了,什么都别说了。你也莫要再推辞,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杨玉棠语气十分坚定,不容皇甫懿德再推辞。 “是,徒儿遵命” 见师父如此坚决,皇甫懿德只好行礼受命,谨遵师意。 随后,杨玉棠命郭靖安从床榻暗箱处,取出来一个楠木锦盒。 该锦盒长约三尺三,宽约两寸有余。 四护法甚是好奇,皆翘首以盼。 杨玉棠谨慎地打开锦盒,盒内露出一卷白色擦布,里面裹着把长剑。 虽隔着布却也难掩作作有芒的金光,这光芒直刺人眼睛,皇甫懿德和四护法c杨坤皆撩起袖子遮眼挡光。 杨玉棠慢慢地解开白布,解布的手指竟开始颤抖起来。 这布叠了四层,要完全解开着实费些功夫。 解开最后一层时,众人眼神再次聚焦,金光也终于露出来它的庐山真面目。 剑长二尺三寸,剑身由南天玄铁所铸。剑柄处雕有光明教徽案,剑鞘有金黄色光晕环绕其下刻有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众人都目瞪口呆,交口称誉。 “这,这难道就是光明教圣物泯仇剑!”高鑫大惊道。 毕竟谁也没真正见过刑光剑,第一次见如此神器,试问谁会不激动呢? “没错,这便是光明教圣物泯仇,只能传给历任教主。”杨玉棠道。 他双手拿着泯仇剑,对同样沉醉于泯仇而激动地无法言语的皇甫懿德道:“好徒儿,你是下任教主,这把剑就交给你保管了!以后你便是他的主人,还不快快接好。” 皇甫懿德从沉醉中回过神来,双手端着接稳泯仇剑,如获至宝,难抑欣喜激动之情,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叩首拜谢道:“承蒙师父厚爱,徒儿定当为光明教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教主下诏,泯仇有主。 木已成舟,覆水难收,皇甫懿德是下一任教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杨坤一身冷汗,瘫坐地上。 父亲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昭告自己的死对头—皇甫懿德为下任教主,并且亲自授予他泯仇剑,这岂不是公然羞辱我吗? 他对父亲已经失望透顶,对皇甫懿德的恨更一发不可收拾。 正当他郁闷时候,杨玉棠突然下令道:“来人,将罪人杨坤拿下,监押地牢。未经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是!” 左右得令,利索地用绳索将杨坤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欲押往地牢去。 杨坤声嘶力竭地求饶道:“爹,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爹” 杨玉棠丝毫没有动摇,只眼睁睁看着他被手下强行拖走。 外面,天蒙上一层层乳白色的雾。雨又大了些,怕是一整天都不见得能停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雨中鞭刑,更增嫌恨(1) 混沌教,议事堂内 教主独孤异,正悠闲地坐在虎榻上,把玩着镇教圣物—轮回盘。 自从他谋权篡位以来,一直野心勃勃,企图扩大势力,为将来称霸武林铺垫道路。 然而研究了几个月,现在他却连轮回盘的第一层玄秘都解不开,他也一直为此烦恼。 这时,一位身材高挑的红衣少女进了堂内,躬身道:“属下烟柔,拜见教主。” 独孤异身子未动,手依然把玩着轮回盘,只慢吞吞地问道:“吩咐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烟柔一脸轻松地回道:“启禀教主,已经办妥了。我成功接近了光明教少主杨坤,他现在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 独孤异这才挪了挪身子,点头赞道:“好,很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只要抓住了杨坤这根藤,我就能顺着摸到泯仇剑这块诱人的瓜。” 烟柔走上前询问道:“教主莫非是想利用他,从他口中套出泯仇剑的下落?” 独孤异放下手中把玩的轮回盘,一本正经道:“没错,泯仇剑乃光明教圣物,由历任教主执掌。当今教主杨玉棠这厮身中奇毒,每况愈下,看来命不久矣。杨坤既身为少主,过不了多久自然是要继任教主的。” 烟柔微微点点头,独孤异两眼放光继续道:“那泯仇剑为灵剑之首,谁若得到便可一鸣惊人,我要大展宏图正需要这样的机会。只要我得到泯仇剑,宏图大业,指日可待。” “那烟柔预祝教主夙愿得偿,早日统领武林。”烟柔莞尔微笑着,拱拳谄媚道。 “哈哈哈哈好,你继续接近杨坤,务必将光明教给我盯紧咯。” 话音刚落,独孤异随手拿起轮回盘继续把玩。 “是,烟柔定不负教主所望,教主若没有其他吩咐,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烟柔说完,独孤异挥了挥手,她拱手行礼后便徐徐退下了。 独孤异突然停住手,眼珠快速地一动,略微思虑后,挥手唤来左右道:“来人,去天牢将夜莺带过来。” 左右手下得了令,都纷纷拱拳道:“是,教主。” 三天后 光明教依然大雨如注,堂外矗立的旗杆上,日月旗帜被狂风肆虐着。 旗杆下是椭圆形状c砌了两层大理石台阶的大台子。 这个台子唤作刑法台,自建教以来一直被用来惩罚那些犯戒的教众。 而负责执行教法的正是戒律堂首座东护法郭靖安,郭靖安素来以治法严明c铁面无私著称。 他执法如山,办事雷厉风行,为人更是不苟言笑,不怒自威。 此刻,一手铐枷锁c身着灰白色囚衣的男子正跪在刑法台上,等候接受残酷的教法。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光明教少主杨坤。 大雨淋透了他的全身,也淋透了他脆弱的心,耳边还在回响着此前杨玉棠的话。 “孽障,你身为少主,竟然私底下与魔教中人勾结,你置本教脸面于何地?祖宗立下的教规全然被你抛于脑后,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今天我就代表列祖列宗教训你这不肖子!” 句句逆耳,锥心刺骨。 杨玉棠在皇甫懿德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在堂门口,满面怒意,四大护法分立左右。 八千教众,此刻约莫聚集了五千,将刑法台围了个水泄不通,皆企足翘首。 少主受罚,史无前例,场面之壮观,实属罕见。 皇甫懿德肃立在杨玉棠身后,眼看着杨坤跪在刑法台上淋着大雨,动了恻隐之心,实在过意不去。 少顷,杨玉棠清了清嗓子,正言厉色道:“自建教以来,各任教主规行矩步,正身率下,诸教众视教规如雷池,未敢逾越。” 说完,他摇了摇头,叹息道:“怎料我这逆子坏法乱纪,暗地与魔教中人勾结,实在罪大恶极。必须严惩不贷,引以为戒。” 继而他又嗄声问道:“东护法何在?” 郭靖安出了列,忙上前躬身行礼道:“属下在此。” “来啊,教法伺候!”杨玉棠命令道。 他看了看正跪在刑法台上的杨坤,嘴里虽然冷酷无情,眼神里却隐隐透着几丝不忍。 “是!”郭靖安拱拳应道。 “来人,迎教鞭!” 话音刚落,两戒律堂手下便抬来一镶金边铁盒子,盒缝口正对着郭靖安恭敬呈上。 郭靖安打开铁盒子,小心翼翼地取出教鞭。 那鞭长约四尺,竟有小孩手腕般粗。 “拿水来!”郭靖安继而又命令道。 另外两个手下便忙端来盛满清水的瓷盆,搁置在香案上。 郭靖安右手紧握住鞭把子,左手食指和中指并着,往水盆中探了探水。 接着,他两指夹住鞭身,由右至左捋了两遍,随后将鞭身完全浸没入水盆中。 鞭子浸了水后,自然越发沉重。 谁知郭靖安竟一把提起,往空中挥舞两鞭,鞭声如雷,呼呼作响。 众人皆看呆了,莫非神力,怎可能将沉重的教鞭挥地如此自如? 郭靖安收了鞭,转过身向杨玉棠道:“启禀教主,教鞭已备好。” 杨玉棠沉声询道:“依照本教规法,本教中人私下勾结魔教,当行几鞭?” 郭靖安如实回道:“回禀教主,当行五五二十五鞭。” 杨玉棠听完,缓缓合上眼帘,淡淡道:“那就二十五鞭,开始执行吧!” 三护法听罢,皆露出讶异惊惶之色,如此重鞭,若真受二十五鞭,那岂不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皇甫懿德听完,忙近杨玉棠身前,躬身拱手恳求道:“师父,万万使不得啊!少主虽犯下过错,但他年纪尚轻,身子骨弱,怎受的了这二十五鞭?徒儿斗胆,恳请师父减轻处罚。如若师父执意要行这二十五鞭,徒儿当与少主共同受罚,绝无怨言。” 说完,皇甫懿德“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一旁的南护法陆雄英也道:“是啊,教主,少主毕竟体弱,当真受不得这要命的鞭法。” 杨玉棠本来念及父子亲情,心有不忍,又恰着皇甫懿德和陆雄英此刻求情,便顿时有了轻罚之意。 他遂扶起皇甫懿德道:“好徒儿,快快请起!我这逆子曾那般排挤你,没想到你还愿为他求情。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为师就听你的便是。” “谢谢师父。”皇甫懿德忙站起来,抱拳道。 少主的鞭刑减了半,他心里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杨玉棠便命令郭靖安道:“按照教律,罪人杨坤本该受二十五鞭鞭刑。但考虑到他年少体虚,身为其父我确有不忍,遂减至十鞭,立即执行,不得有误!” “是,属下得令!”郭靖安拱手应道。 他向侯在刑法台打锣敲鼓的手下示个意,刑法台边便整齐地响起了喧天的锣鼓声,执法仪式正式开始。 他遂转身持鞭,向刑法台遽步走去。 郭靖安上了刑法台,右手拿鞭,向杨坤拱手道:“少主,对不住了。” 杨坤头发已被大雨冲得潮湿c凌乱,他只撩了撩垂在眼前碍住视线的的长发,冷笑道:“郭叔叔,你尽管来吧,我不打紧,这十鞭我还是受得了的。” 郭靖安心里虽知他是表面装得轻松,实则心下害怕得紧,但他也明白自己身为护法,就不该有丝毫偏袒c心软。 郭靖安手里的鞭握得更紧了,他示意左右停止打锣敲鼓,顿时锣鼓声戛然而止。 他右臂稍一发力,鞭子便像匣里离弦的箭般,朝杨坤胸前追风掣电地抽去。 呼呼两鞭,杨坤胸前两道伤痕赫然而现。 他使劲咬着牙,硬生生地忍着,逼自己不发出半点声响。 没有再停顿,郭靖安的余下两鞭,紧接着就蓄力而发。 杨坤腹部两道鲜红伤口,历历可见,血和着雨丝流下,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 郭靖安打完四鞭,踱步到杨坤背后,又接着行余下六鞭。 众人纷纷不忍直视,对杨坤的怜悯油然而生。 夹杂着呼啸的风声,快如闪电c锐气逼人的鞭很快在杨坤背上划过了六遍。 单薄的衣裳,在第一鞭时就已然裂开,暴露出来狰狞的伤口,却没人能真正瞧见。 六鞭过后,杨坤始终没叫出声来。牙把嘴皮子咬出血,毫无血色的脸陡然变得蜡黄。 他只对郭靖安故作泰然,笑道:“郭叔叔,你打轻了“ 郭靖安木立在一旁,瞿然无言。 十鞭行完,杨坤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似浑身抽光血液般,软绵绵地晕厥过去了。 郭靖安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杨坤,叹了口气,禀道:“教主,十鞭已全部行完。少主他” “来人,将他押回地牢!”杨玉棠止住咳嗽,命令左右道。 虽然他的眼眶明显湿润,却仍不留情面。 也许,这就是光明教教法精神所在,法不容情,情不涉法,在铁的法律面前,一切情感都渺若沧海一粟。 杨玉棠既是杨坤生父,也是光明教一教之主。 所以,为了光明教的颜面c尊严,他尽力去伪装自己仁慈的一面,抛却为人父的角色。 夜色快要降临了,地牢里,杨坤从瘙痒中醒来,一只调皮的虫子在他脖子上大胆游走。 他一手捏住这只小虫子,仔细瞧着,嘴角扬起邪魅的笑容。 “皇甫懿德,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像捏死这只虫子一样,弄死你!” 月光从墙壁上的小窗飘洒进来,映出杨坤那张阴森森的脸。 这时,牢门口响起了动静,只听到一男子朗声道:“我前来探视少主,教主那边我已禀告过,他已批准我来。” 紧接着,听见一阵稀稀拉拉的开锁声,看守地牢的狱卒开门放那男子进来。 那男子道了声谢后,径直朝杨坤走来。 “是你!” 看清楚来者,杨坤甚是骇怪与怨尤,继而扭过黑沉着的臭脸,忿忿地坐在破草席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刚当选下任教主之位的皇甫懿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雨中鞭刑,更增嫌恨(2) 皇甫懿德走进牢房,亲切地问侯道:“少主,你的伤势是否好些?前些时候,你正昏迷,师父已请来大夫给你看过。” “我爹?哼!怎么可能?他会这么好心?” 杨坤早就发觉伤势好了一大半,知道有大夫医过,只是对于这个爹,他心里仍十分排斥。 “少主你不用怀疑,其实师父他” 皇甫懿德见杨坤不信,急着要解释清楚。 “不用说了,我不想听。你走吧,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猫哭耗子假慈悲!” 杨坤不耐烦地打断皇甫懿德的话,又紧着下逐客令。 “我知道你还在介意师父传教主之位c授泯仇宝剑予我,这只不过是师父他老人家一时冲动。你放心,教主之位和泯仇剑,你随时可以来取,我绝对拱手相让。” 心胸广阔的皇甫懿德,早就猜透杨坤的心思,在极具诱惑的地位与荣誉之前,他甘愿选择退让。 哪知杨坤一声冷笑,嗤道:“你错了!什么教主,什么泯仇宝剑,我一点也不稀罕。我杨坤不是可怜虫,从不吃嗟来之食,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杨坤提高分贝,说起这番话来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倒是故意给皇甫懿德难堪。 皇甫懿德无言以对,自知杨坤嫌他在这碍眼,多说无益,反倒是自讨没趣,还不如尽早离去。 于是,他便拱拳道:“看来少主这不大欢迎在下,在下就不叨扰了。还望少主洁身自好,莫要再与魔教牵扯。” 皇甫懿德瞧了瞧窗外洒下的月光,在地上不知不觉已铺满薄薄的一层。 他继续道:“天色不早了,少主好生休息,在下先行告退。” 那杨坤也不理睬他,只自顾自地拨弄着身边的草秸,似已将他这个活生生的人当作了空气。 皇甫懿德只好尴尬地行个礼,频频回顾地出了门,临走时对看守的狱卒嘱咐道:“好生照料着少主,要是他伤口再发作,一直喊疼的话,务必要立即赶来通知我。” 狱卒躬身应声:“是!”,目送他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杨坤将手中的草秸狠狠地丢在地上,啐道:“呸!虚情假意,真小人,伪君子!” 今日挨了十鞭,众人皆以为他必疼痛难耐,痛不欲生。 但只有他自个知道,其实背后那六鞭,郭靖安终归还是手软了,根本没有使多大力气,致使他才不至于生不如死。 伤痛减了许多,困意却突袭而来。 一躺在草席上,眼睛便不知不觉地闭上,杨坤又枕着胳膊,安然坠入梦乡了。 漏尽更阑,月没参横,约摸丑时时分。 突然,地牢里,莫名其妙地,涌进一股股氤氲缭绕的黑色烟雾。 挂在牢门上的枷锁,被一把利剑砍断,掉在地上,哗啦作响。 几个狱卒被响声惊醒,纷纷从桌上拿出随身腰刀,小心翼翼地察看发生什么怪事。 怎奈阴雾弥漫,朦胧模糊,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暗处闪出一个袅袅人影,可怜狱卒还没看清楚来者模样,就被那人影一剑封喉,死掐着脖子,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呼,便呜呼哀哉了。 铿锵的响声,一下子惊动了睡梦中的杨坤,他睁开惺忪的眼睛正欲起身,却不料那人影已像鬼魅般溜近他的面前。 借着微弱的月光,只瞧见此人穿着一袭夜行衣,带着黑色面纱,披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竟是个高挑女子。 他感觉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熟悉,却又说不出到底是何人,只惊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揭开面纱,轻声道:“是我!” 月光下,她的脸极美却又带些邪气,月眉星眼,皓齿朱唇。 “烟柔?真的是你!你怎地来了?” 杨坤立马认出来她,甚是激动与意外。 “我来带你走,快跟我离开这里。” 烟柔说完,快速地拉起杨坤的手,就欲带他逃走。 “啊!” 烟柔太过于用力,不小心触碰到杨坤的鞭伤,伤口少许裂开,他一下没忍住剧痛,失声叫了出来。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烟柔漫不经心地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无碍。” 杨坤和烟柔对视着,他眼里脉脉含情,嘴角扬起开朗的笑,似已神出。 看得出来,他真的,真的很喜欢她,痴心一片。 “看什么看!”烟柔叱道。 “你好看嘛”杨坤嬉皮笑脸道。 “能走么?你受伤有些重,恐行动不灵便,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是如何也不会背你的!”烟柔漠然道。 “只要有你,我爬着去,又有何妨?”杨坤挤了挤眉头,灿然笑道。 继而,他又疑惑地问道:“烟柔,你是要带我去哪里?” “唔暂且别问了,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我先带你离开这再说。” 话音刚落,烟柔便搀扶着杨坤,快步挪出牢外。 烟柔双脚一蹬,凌空一个跃步,一记干脆利落的“死人提”,倏地架起紧咬牙关的杨坤,竟从屋檐上如穿云轻燕般,“咻咻咻”地飞快离开了。 一眨眼工夫,两人就消失地无影无踪,可见她的轻功已练到家,身法甚是了得。 原本弥漫着地牢的一股股浓雾也渐渐散去,夜,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皇甫懿德离开了地牢之后,就径直往杨玉棠的房中走去。 夜凉如水,秋意肃杀。 远远可见,杨玉棠房中灯火通明,刺鼻的汤药味渗透进潮湿的空气中,让皇甫懿德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从房中传来。 那就像几把锋利的小刀,一下比一下更重更深地,扎在皇甫懿德的心脏。 一想到师父病情愈发严重,忧心忡忡的皇甫懿德遂加快了脚步,片刻间,便来到房门前。 门虚掩着,皇甫懿德恭敬地问道:“师父您睡了吗?徒儿懿德,过来给您请安了。” 房内,杨玉棠拼命忍住咳嗽,从床上直起身端坐着,允道:“进来罢。” 皇甫懿德这才推门而入,轻轻关上房门道:“今晚风吹得紧,更深露重,师父的身子骨不能受寒,您得关好房门才是。” 杨玉棠微微一笑道:“还是徒儿你有心,替为师想得周全。” 皇甫懿德近了杨玉棠床前,跪下三拜九叩道:“师父在上,徒儿懿德给您请安。” 杨玉棠点点头,笑道:“你我师徒之间就不必如此拘礼了,显得生分。你既这么晚来找我,想必是还有其他事吧?” 皇甫懿德长身而起,开门见山道:“徒儿真是什么也瞒不过师父禀师父,自您委任以来,徒儿实在惶恐。今日少主受鞭刑已得惩戒,还望师父莫要对少主再生憎恶,毕竟他是您的亲生骨肉。” 杨玉棠起身,踱了几步,悠悠道:“为师又何尝想这般对待他,他也是命苦,从小便没了娘。都是我的罪过,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教育他,才让他变成这副德性。” 往事重提,回忆起娘子临死时的场景,杨玉棠看向窗外,老泪纵横。 皇甫懿德见言语间,竟勾起了师父的伤心往事,遂只好迅速岔开话题道:“师父,徒儿思前想后,总觉得泯仇剑这等圣物交托徒儿保管,实在不安全。恐辜负师父厚望。” 杨玉棠凝眸,问道:“那为师先问问你,你觉得如今之武林是否太平?” 皇甫懿德不假思索道:“貌似太平得紧。” 杨玉棠苦笑道:“徒儿你还是少不经事,涉世未深啊,当下武林表面看似太平,实则不然。就单拿本教来说,不知有多少武林人士虎视眈眈,觊觎本教的泯仇剑。何况为师如今形容枯槁c弱如扶病,日薄西山,已是难当一面。” 说完,他摇头叹息一声,又继续道:“徒儿,泯仇剑关乎本教安危,我放心地托付于你,自然是信得过你。” 皇甫懿德拱拳,慷慨道:“原来如此,承蒙师父信赖,徒儿自当誓死守护泯仇剑,与光明教共存亡。” “好!” 杨玉棠又问道:“那泯仇剑,你是否安置妥当?” 皇甫懿德回道:“早些时候,徒儿已藏于家中隐秘处,绝无旁人知晓,师父大可放心。” 杨玉棠点点头,满意道:“那就好!对了,关于你继任教主一事,我与众护法通过商议,决定于翌日在天权城举行继位大典。” 皇甫懿德讶道:“翌日?是否太仓促了?师父您大病未愈,若在这当口举行典礼,徒儿觉得有些欠妥。” 杨玉棠早就料到,他会顾虑到自己的身子,只宽慰道:“好徒儿,你不必挂虑我,典礼如期举行。说不定届时我一高兴,病全好了呢!” 皇甫懿德心里明白,师父故意这样说是为了让他宽心,师父用心良苦,他不忍驳了师父的心意。 于是,他颔首应道:“徒儿谨遵师父安排。” 见夜色渐深,他便又拱拳道:“师父,时辰不早了,您好好休息,徒儿先行告退了。” 杨玉棠这时也乏了,便打了打哈欠,挥手道:“嗯,确实不早了,你速回去罢,免得家人担心。” 皇甫懿德最后拜了一拜,道声“是!”后,便徐徐退出房间。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竟小了许多,可是凉气却丝毫没有褪散。 皇甫懿德轻轻带上门,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裹得紧实,顶着毛毛细雨快步离开了。 杨玉棠见皇甫懿德离开,压抑的咳嗽已再也忍不住了。 “咳咳咳”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杨玉棠一脸倦态,伴着鼾声,拥被高卧在软榻,沉沉入睡了。 屋顶上,一人已在黑夜中掀开房瓦偷窥c窃听,像只夜蝉潜伏多时,皇甫懿德和杨玉棠的对话,她一句不漏地全听了去。 只见那人着一身黑衣,柳眉微蹙,红砂点额,漆黑的长发披洒香肩,俨然是个女子。 也不知她是何方神圣,竟连武功高强的杨玉棠师徒都未曾有丝毫察觉。 见四周无人,那黑衣女子跳下屋顶,悄悄地从窗口爬入房中。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杨玉棠床前,从腰畔缓缓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那匕首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像月却更像霜,散着阵阵阴森寒气。 她右手持着这把匕首,渐渐逼近杨玉棠胸前。 近了,更近了,越来越近了。 就在匕首距他的胸膛还没两寸时,杨玉棠突然惊醒,求生的本能使他死死抓住匕首把子,与那女子较劲。 怎奈杨玉棠病入膏肓,哪里还有力气抵抗?况且那女子的手劲比他还大,只见她把心一横,猛地扎了下去 只听“啊!”的一声,那匕首彻底插进了杨玉棠的胸膛,从后心穿出,裸露在外的血刃,令人毛骨悚然。 杨玉棠颊上青筋爆凸,胸前汩汩流血,他的眼睛死鱼般地突凸出来,甚是恐怖骇人。 如雷的鼾声,瞬间停止。 房内,杨玉棠胸前的血,顺着床沿不停流淌,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声音清脆亮澈,像是撕裂了安静的夜。 只听得外面几声犬吠,一条黄狗夹着尾巴仓皇而逃,趁着混沌夜色,那黑衣女子按窗跃出,从屋檐上飞快地逃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天伦浅乐,噩耗接踵(1) 约莫半个时辰后,皇甫懿德拐着小道回到了家—一间摆设简陋却温馨的小茅屋。 他推开院子外的柴门,见屋内还亮着灯,便知道娘子还在家里侯着他回来。 他心里一暖,甚是感动。 他与娘子自成亲以来,一直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恩爱如南枝鸳鸯,羡煞旁人。 尤其是在他们的儿子皇甫泽出生之后,他待母子更像是捧在手心怕掉了c含在舌尖怕化了般。 他的娘子,乃是天机城第四任城主卓城璧的长女卓君凝。 她天生丽质,肤如凝脂,蕙质兰心,不仅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而且还是可与东晋谢道韫相媲美的绝代才女。 她自从与皇甫懿德相识后,便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两人双双坠入爱河。 她甚至不顾爹的极力阻止,与皇甫懿德夜约私奔,远走高飞。 当真是情至浓深处,自义无反顾。 皇甫懿德满心欢喜地敲了敲门,他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魂牵梦萦的娘子和乖巧可人的泽儿。 门开了,见夫君回来,卓君凝惊喜交集,“嘤咛”一声投进皇甫懿德的怀里。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安静地聆听彼此的呼吸与心跳,过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皇甫懿德笑逐颜开道:“娘子,我回来了。” 卓君凝甜甜地腻声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我三月不见,凝儿甚是想念。” 皇甫懿德理了理她的秀发,往她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温柔道:“娘子,我又何尝不是饱尝相思之苦?怎奈教中事务繁重,实在脱不出身来陪你。”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她温情脉脉地望着他,两人眼里的蜜意似乎快要溢出来。 “夫君,外面风还大着,快进屋里来罢。” 卓君凝发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拉着皇甫懿德进了屋,将漫天风雪关在门外。 皇甫懿德一踏进屋里,便觉十分温暖,即使三个月没回来一趟,温馨的味道仍未变质。 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解了外衣,突然想起来什么,皇甫懿德问道:“娘子,我前些天藏着的那个木盒子,没有人动过吧?” “夫君,你尽管放心,我这三个月一直待在家,从未离开半步,绝对没人能进的来。”卓君凝道。 皇甫懿德点了点头,笑道:“有娘子在,我自然放心。只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再勘查一遍罢,毕竟,此物胜过我的身家性命。” 皇甫懿德素来为人处事谨慎,心思缜密,考虑周到,作为他的娘子,卓君凝自然理解,她微微颔首以示赞许。 说完,皇甫懿德径直向一具雕花铜锁木柜子走去—那箱子平常是用来存放一家三口的衣裳c被褥。 他用力移开柜子,只见其后的绿皮墙上,挂着一幅泼墨山水画。 他取下画卷,稍微一扭挂画的钩环,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突然从墙壁中钻出。 他谨慎地打开暗格,从中取出一个木盒子,原来是泯仇剑藏在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格里。 他打开木盒,解开缠布,一道金光豁然而现。 他仔细打量一番,确认无恙后方才用布包裹起来,再重新放回盒中。 将木盒置于暗格妥当后,他再扭下钩环,暗格又缩回缝中,与墙壁浑然一体。 他将搁在桌上的画再挂回钩上,将木箱子置于原处,严实地遮住了画。 这绝秘之所,除了皇甫懿德夫妇,怕是世上再无人能寻觅得到。 心细的卓君凝,这时端来热气腾腾的洗脚水,置于床前道:“夫君,天寒地冻,快来泡个脚暖暖身子罢!” 皇甫懿德笑道:“好!” 他眼前灵光倏地一闪,又问道:“哦,对了,泽儿呢,他睡了么?” 话音刚落,卓君凝忙不迭地用食指在唇前作个噤声的手势,提醒道:“嘘小点声,泽儿好容易才哄得睡着了,莫要再吵醒他。” 卓君凝压低说话的声音,对泽儿的宠爱可见一斑。 皇甫懿德轻手轻脚地靠近泽儿的摇篮,见他睡的正香甜,胖嘟嘟的脚丫子欢快地蹭着拨浪鼓,脸上还挂着无邪的笑容。 皇甫懿德弯下腰,往泽儿粉嫩的脸颊c脖子上连续亲了好几口,似乎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他回头,冲卓君凝笑道:“泽儿想必是做美梦了罢,你看,他笑的多甜,多开心。” 这泽儿约莫满月年纪,尚在襁褓之中。 他的眼睛和鼻子,都像极了俊俏的皇甫懿德,朱唇皓齿,倒和卓君凝般讨人喜爱。 “也许是泽儿知道你回来,心里高兴哩!”卓君凝笑着打趣道。 皇甫懿德看够了儿子,便拿来自己的外衣,轻轻地给泽儿盖上,然后惬意地泡脚去了。 他的身子虽挪远了,眼睛却不舍得离开泽儿半分。 泡完热水脚,他发现娘子已在枕边酣然入睡了。 他为她盖好被子,暗自笑道:“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般,晚上喜欢踢被子。” 听起来虽像是责怪,语气却甚是宠溺。 他熄了灯,躺在床上,心事重重,本毫无困意。 可不知为何,他的眼皮竟开始招架不住,渐渐地合上了眼睑。 殊不知此刻,一股股乳白色的迷烟吹入茅屋中,吹烟的竟还是那黑衣女子。 原来她刺杀完杨玉棠后,便一路跟踪皇甫懿德,透着薄薄的窗格纸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响。 那黑衣女子鬼鬼祟祟地潜入屋中,确认过皇甫懿德已沉睡后,就轻车熟路地开始翻找着什么。 皇甫懿德开暗格取剑时,她在外面瞧地洞若观火,一清二楚,所以很快地便找到了那所谓隐蔽之所。 像皇甫懿德一样,她移柜摘画,利索地扭动机关,然后一道暗格徐徐突出,暴露无遗。 她快速地取出木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机关c暗格恢复原状,乍眼一看,根本没人能发觉任何异样。 她将木盒夹于腋下,得意地冷笑一声,迅速撤离了现场。 烟柔将杨坤带到了一处阴森森的塔堡后停了下来,杨坤好奇地问道:“烟柔,这是哪里?” “混沌教。”烟柔淡淡回道。 “什么?混沌教?”杨坤大惊失色道。 虽说与混沌教烟柔来往甚密,他却从未来过混沌教,更别说一睹教主独孤异的尊容了。 “进去罢,我带你去见教主。” 烟柔说完,就领着战战兢兢的杨坤进了塔堡。 议事堂内,两排烛台整齐摆放在两侧,火苗左右摇摆,似鬼魅游走般。 经风一吹,火舌又涨高了些,像蛇吐着信子般,实在煞人。 教主独孤异危坐榻上,手里欣赏着一个精致木盒子,嘴角扬起邪笑。 一倩靓人影正肃立于堂前,乍得一看,竟是那黑衣女子。 烟柔上前,躬身拱拳道:“启禀教主,在下已将光明教少主杨坤带到。” 杨坤第一次见到独孤异尊容,竟被他强大的气场唬住,心里甚是紧张,手足无措,噤若寒蝉。 烟柔用左手臂挫了挫杨坤的右腿,小声暗示道:“还不快跪下拜见教主,杵在那作甚?” 杨坤这才回过神,拱着颤巍巍的手,支支吾吾道:“小的杨杨坤,参参见教教主,祝教主仙福永永享c寿与天天齐!” 独孤异见他这般怂样,嗤之以鼻,从骨子里瞧不起他。 他只讥诮道:“难道我偌大的混沌教是阴曹地府不成?你怎地这般害怕?” “回回禀教主,小的别无此意,只是初见教主您这般浩荡气势。一时失了态,还望教主大人有大量,恕罪,恕罪。” 见自己在独孤异面前出了丑,杨坤忙小心着回话,试图来缓和尴尬气氛。 “哦?你说我混沌教气势磅礴,那我倒想问问你,若与你们光明教相比,哪个气势稍弱些?” 独孤异狡黠地一笑,故意出题为难他,心想着趁机好好戏弄他一番。 杨坤傻了眼,没想到自己竟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登时便有了主意。 他拱拳道:“回教主,论当今之武林,鲜有能与光明c混沌两教相抗衡的门派。若说贵教是天上蛟龙,我们光明教便似陆地猛虎,龙雄霸于天,虎盘踞于地。各领风骚,互不相斗,又岂知是龙棋高一着还是虎更胜一筹呢?” 杨坤对自己的机智回答甚是得意,心里想到这一下总算挽回些颜面了吧。 独孤异微微一笑,暗想那小子倒还有些小聪明,是自己小瞧了他。 他拍手赞道:“好,说的极好,既是龙虎不相斗,为何不戮力齐心c共襄盛举呢?” 杨坤听完,心里彻底领悟到原来独孤异把话绕来绕去的,追根究底是为了提出合作的。 只是一想起爹素来不容许本教与混沌教有半分交集,可独孤异这边又不好拒绝。 他这下拿不定主意,真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独孤异见他不言语,面露难色,便悻悻地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杨坤只好回道:“小的自然十分乐意,只是教中之事我无权干涉,恐怕做不了主。” 独孤异又讥讽道:“你堂堂少主,难道在教中这般没地位么?” 独孤异戳中他的痛处,他心里甚不是滋味,只讷讷道:“教主有所不知,我爹一直受奸人蛊惑,对我百般漠视,教中大小事务都通通交给那奸人料理。功劳奖赏都被他捞了去,我只有在一旁看着的分。” “更有甚者,他竟欲夺我少主之位,企图继任下任教主。” 话语间平添悲愤和哀伤之感,倒让人莫名地同情他起来。 独孤异心头一凛,悠悠道:“那也是你自己不够争气,怨不得别人。对了,你口中所谓的奸人是何许人也?你爹怎地让他继任教主?” 杨坤一五一十道:“正是我爹的徒弟皇甫懿德这厮。他平时装的温文尔雅,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一提到死对头皇甫懿德,他自是瞋目切齿c怒不可遏。 独孤异听完,下了榻走近杨坤道:“哦?既然是这等奸人,何不尽早杀了他,以绝后患?” 杨坤道:“我早有此意,怎奈那厮得我爹真传,武功高深莫测。哎!我力有未逮,鞭长不及马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独孤异拍了拍杨坤的肩,阴恻恻地笑道:“你一个人自然是杀不了他,但若有我等助你,那厮定活不长久。” 杨坤看着独孤异,高兴地问道:“你当真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那是当然,我们教主从不欺言。有教主大人出手,取那皇甫懿德的项上人头岂不似探囊取物般?”烟柔在一旁夸耀道。 杨坤时下甚是痛快,想到现在终于有人肯出头,替他除掉皇甫懿德,心中暗喜不虚此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天伦浅乐,噩耗接踵(2) 独孤异笑道:“杨少主,你尽管放心,我不仅会帮你除了皇甫懿德这个绊脚石,还会助你顺利当上教主,到时你可别忘了与我教的合作之诺。” 杨坤一听,心里更是欣喜,忙恭敬道:“教主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只要您一声令下,小的必肝脑涂地c万死不辞!” 言语间充斥着曲意逢迎之味,奴颜媚骨之相毕露无遗。 独孤异从榻上拿了那木盒在手中,卖关子道:“你可知这是何物?” 杨坤先前没太在意瞧,现下仔细一看,竟乍时万分讶异,只惊道:“这这不是盛装我教圣物泯仇剑的宝盒吗?我爹不是已将它赠给皇甫懿德了么?怎地会在你那?” 独孤异笑道:“不错,这木盒里装着的确是泯仇剑。这全是我徒儿夜莺的功劳,从皇甫懿德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它偷了出来。” 说完,独孤异看向那黑衣女子,眼里满是青睐与器重。 那黑衣女子,正是混沌教右使夜莺。 她灵活敏捷,身手了得,尤其是入室盗物更是得心应手。 且她有一怪癖,无论什么任务都只在夜晚执行,而白天则在天牢歇息训练,遂得了夜莺这名号。 烟柔笑道:“这下好了,泯仇剑已顺利到手,我们可以开始实施计划了。” 杨坤茫然问道:“什么计划?是要出手杀皇甫懿德吗?” 独孤异回道:“不错。但杀他无需我们亲自动手,天亮以后,自有人会去索他的狗命。哈哈哈” 说完,他仰天长笑。 烟柔上前道:“教主英明,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杨坤,你的翻身之日到了。” 杨坤虽知道自己被全然蒙在鼓里,倒也不在意,只盼着自己能早登教主之位。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胧,仿佛披上了一层轻纱。 不一会儿,几声鸡啼响起,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光亮起来。 红日周围,霞光尽染无余,轻舒漫卷的云朵像挂在天边的棉花糖,一切似乎依旧那么的安然。 小茅屋里,一缕缕和煦的曙光从窗外钻了进来,跳在皇甫懿德俊俏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见娘子还跟婴儿似的怡然睡着,他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精神也乏地很。 这时,一阵急促而紧密的敲门声如擂鼓般传来。 骤然把皇甫懿德吓了一大跳,卓君凝也被立刻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娘子,我去看看,你就不必起身了。”皇甫懿德对欲翻身起床的卓君凝道。 说罢,他便麻利地起身,披了件淡紫裘衣就赶去开了门。 一打开门,只见门外高鑫伫立,他一脸着急道:“皇甫贤弟,大事不好了!教主他,他” “师父?师父他怎么了?”皇甫懿德心急如焚地问道。 “教主他他仙去了!”高鑫哽咽道。 “什么!怎么会这样?!” 皇甫懿德踉跄地往后跌了几步,他难以置信,太突然的噩耗似晴天霹雳,毫不留情地劈打在他身上。 “门外已备好快马,你速随我归教料理教主后事罢。”高鑫道。 皇甫懿德回屋向娘子简单交代事宜后,便飞身上马,火急火燎地纵马随高鑫赶回光明教。 一路上,皇甫懿德止不住的泪水浸湿了马背,昨晚和师父闲谈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师父,您真狠心,您不是说过要为我举办继位大典吗?您还说过要我带泽儿来见见您,您怎么可以就这样撒手而去?让徒儿好生心痛啊!” 皇甫懿德心如刀割,涕泗横流。 顷刻间,两人便已到了光明教门口。 勒住马后,皇甫懿德匆忙地往师父房里冲去。 见了房内景象,皇甫懿德顿时怔住了。 只见杨玉棠仰头躺在床上,怒目圆睁,一把殷红的匕首插在他的胸前。 血迹虽已吩咐人清理完全,但整间房中仍蔓延着残余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皇甫懿德本以为杨玉棠是病危而殁,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被刺客残忍地杀死。 他立马冲过去,跌身跪在杨玉棠床前,紧握住他冰凉的手痛哭不止,抽抽噎噎道:“师父,徒儿不孝。徒儿来迟了,竟没见着你最后一面,徒儿该死!” 说罢,他一边啜泣着,一边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抽耳光。 这番情景实在是感天恸地,令人撕心裂肺。 高鑫走近他身前,安慰道:“教主已逝,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还是让教主好生安息吧。” 随即,他招呼手下抬来一顶木架子,自己则欲动手拔掉插在杨玉棠胸前的匕首。 皇甫懿德擦掉眼角的泪,带着沙哑的哭腔低声道:“高兄,让我来罢。” 高鑫顿手一愣,再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退在一侧。 皇甫懿德看着师父苍白衰老的脸庞,是多久没这么近地看过呢,他已记不得了。 他从小就是个苦命的孤儿,是师父把四海流浪的他带到光明教,视如己出般抚养他c呵护他c教育他。 对于皇甫懿德来说,师父和师娘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他突然觉得师父真的老了太快,太多 皇甫懿德小心地合上杨玉棠死不瞑目的双眼,将致命的匕首拔了出来,他接过高鑫递来的手巾,将匕首紧紧地包裹住。 他嗄嘶道:“师父,一路走好,若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徒弟。” 然后,他哆哆嗦嗦着,用白布完全盖住杨玉棠冰冷的身子。 左右手下将他小心地放置在木架子上,抬往灵堂入殓去了。 皇甫懿德呆坐着,眼神呆滞,泪已枯干。 俄而,他询问道:“高兄,你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细说吗?” 高鑫点了点头,缓缓讲述道:“我是今早卯时来到教中,通常这时辰教主已经起来了。” “我经过教主房间见房门紧闭,也听不见寻常的咳嗽声,我觉得不对劲,便敲门试探,不料许久都没有回应。我没再犹豫,遂破门而入,之后眼前便是这番景象,我探了探教主鼻息,才知晓教主遇害已经仙去了哎” 说完,高鑫仰天一阵哀叹。 “到底是谁杀了师父?下手竟那么狠,我一定要找出凶手,为师父报仇!” 皇甫懿德握紧青筋暴起的拳头,将桌子砸出阵阵响声来。 “现场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凶手是个高手,真相恐怕实在无迹可寻。仅凭这把凶器,要查找凶手就如同大海捞针,茫无头绪啊。”高鑫沮丧地分析道。 “再难我也要去尝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任凶手逍遥法外罢?” 皇甫懿德十分坚持,不查明真相,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教主素来待我不薄,如今他不幸遇害,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我们两个一起携手,让真相大白。”高鑫坚定道。 “好”皇甫懿德带着哭腔应道。 两人化悲伤为力量,誓要揪出幕后黑手。高鑫深深地知道,只有杨玉棠的大仇得报,皇甫懿德才能够安心。 就在这时,东护法郭靖安和西护法谭启秋慌张地跑了进来。 郭靖安向两人道:“不好了,出大事了!我们刚去了趟地牢,没想到看守地牢的狱卒都被杀死了,少主也不知所踪。” “什么?怎么会这样?!” 两人皆大惊失色,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所措。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没想到一夜之间,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已嘱咐手下到处寻少主去了。”郭靖安道。 “现在教主已不幸遇害了,只希望少主不要再有差池了。”西护法谭启秋双掌合十,暗自祈祷道。 坏消息接踵而至,整个光明教都被恐怖不安宁的气氛笼罩着。 皇甫懿德抬起比心还沉重的头,看了看天边,几朵乌云摒住一隅日光,不好的预感陡地袭上心头。 难道,这一回,真的是大劫难逃么? 他忽然猛地想起什么,不顾三大护法疑惑不解的注目,径直往外面跑去。 他出了教,跃上马快速地往家中飞驰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皇甫懿德便驾马到了小茅屋,没来得及栓马就大步流星地跑回屋里。 卓君凝迎上来,惊讶地问道:“夫君?你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皇甫懿德也无暇理会,只径直地往藏匿泯仇剑的隐蔽处走去。 移开箱子,启动机关后,他瞠目结舌。 只见暗格里空空如也,盛泯仇剑的那个盒子,竟不翼而飞了。 他一直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卓君凝在一旁讶道:“啊?怎么回事,怎么是空的?东西呢?” 皇甫懿德喃喃道:“怕是被有心之人给盗走了” 是谁?竟有这么大本事,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盗走宝剑? 他心下一惊,暗道:莫非杀害师父和盗剑的是同一人?她先潜入房中杀了师父,之后趁我熟睡盗走泯仇剑? 一想到早上头昏脑涨,他猜测到自己昨晚定是中了那人的迷烟了。 “啊!” 卓君凝花容失色,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 皇甫懿德拉住她的手,不舍道:“娘子,如今光明教大难临头,我身为教主的徒弟,誓要手刃杀人盗剑的凶手。这几打算在教中盘桓,以便查明真相,恐不能再陪着你和泽儿了。” 卓君凝眼里噙着泪花,望着他叮咛道:“我知道光明教于你有大恩,你回去解决困难自是应该,但你一定要答应我和泽儿,要保证安然无恙地回来。” 皇甫懿德温柔地擦拭掉她眼角的泪,强颜欢笑道:“别担心,我答应你和泽儿,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们。” 他表面上故作轻松,其实心里甚是忐忑担心。 他深知,现今光明教如鼎鱼幕燕c厝火积薪,此行万分凶险。 但他为了师父与光明教,赴险如夷,就算是一路艰险,也蹈刃不旋。 见泽儿醒着,胖乎乎的小手耷拉在脸上,嘴里还惬意地咬着手指头,模样甚是可爱。 他弯下腰,在泽儿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许久。 这一去,恐怕再也难享天伦之乐了。 一家人才刚团圆,怎料现在很快就又要分别,只怕这一次是生离死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鸳鸯赴死,托付遗孤(1) 混沌教,议事堂内。 杨坤泪流满面,指着众人,大声斥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杀了我爹?这难道也是你们的计划吗?” 杨坤听闻爹无故惨死,心里料到是混沌教干的,悲痛之极,竟当面呵斥独孤异。 烟柔怒斥道:“你竟敢对教主这般无礼,你是不想活了吗?” 独孤异抬手示意烟柔住嘴,只微微一笑道:“杨坤,你不是一直埋怨你爹不传教主之位给你吗?现在他死了,没有人再阻止你,这岂不正合你意,岂不妙哉?” 杨坤心里虽记恨爹,但毕竟血溶于水,亲人永远离去,他自然难受得紧。 没想到独孤异竟这般歹毒,置爹于死地,他心里暗暗发誓,等他当上教主必报此贸首大仇。 独孤异随即吩咐身旁的夜莺取来泯仇剑,他把剑交到杨坤手上笑道:“如今光明教群龙无首,众护法也在四处寻你。你拿着泯仇剑,自能名正言顺地继任教主。” 杨坤双手接住宝剑,百感交集,心里又悲又喜。 悲的是自己竟成了独孤异帮凶,为虎傅翼。 喜的是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得以统治光明教。 这时,夜莺进来禀道:“启禀教主,刚刚有探子来报,今早琅琊派已遣暗人到光明教南护法陆雄英家。此刻,估计已经抵达了。” 独孤异满意道:“好,那我们就隔岸观火,看一场鹬蚌相持的好戏,坐收渔翁之利。哈哈哈” 独孤异嚣张地大笑几声,倒让杨坤一头雾水。 什么琅琊派?为何来陆大哥家?独孤异到底在谋划着什么?一股脑的问题全然无解。 已是中午时分,艳阳高照,火伞高张。 光明教此刻一片肃穆景象,门外挂着两个白灯笼,檐牙白幅上写着一个硕大的“奠”字。 全教上下统一着白色褂衣,头带白色条巾,敛声屏气,无人言语。 灵堂里,杨玉棠安然躺在沉木棺材里,两旁摆着灵柩和几支花圈。 只见花圈上的挽联题着:“悲声难挽流云住,哭音相随野鹤飞。”“音容已杳,德泽犹存。” 在灵堂正中央,香案上摆着杨玉棠的遗像。 两边柱子上,白联题字:“鹤驾已随云影杳,鹃声犹带月光寒。” 横批:“驾返蓬莱” 整个灵堂仅诸教众依次烧香跪拜吊唁,而无武林其他人士。 原来高鑫一早就封锁了消息,以免招来大祸。 皇甫懿德此刻正披麻戴孝,长跪在堂前,一张一张地将纸钱投鼎里烧成灰烬,为自己最尊敬最亲爱的师父送终。 师父的音容笑貌,还一点一点浮现在眼前。 悲哉人道异,一谢永销亡。帘屏既毁撤,帷席更施张。游尘掩虚座,孤帐覆空床。寝息何时忘?沉忧日盈积。万事无不尽,徒令存者伤。 这时,一手下急忙进了堂来,向高鑫躬身道:“禀护法,少主还没有找到。” 高鑫命令道:“再加派些人手,就算掘地三尺,也务必在天黑之前找到少主,确保他的安全。” “是!” 那手下应声后便退下了。 可没过多久,他又突然飞快跑进堂里道:“禀护法,少主他他回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杨坤两手端着木盒子,着急地冲了进来。 见到眼前这番情景,他潸然泪下,手里的盒子也滑落在地。 他慢慢地走近杨玉棠的棺材,且行且跪,声嘶力竭道:“爹,孩儿不孝,竟未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他的悲痛绝不亚于皇甫懿德,尽管爹平常那般对待他,仍依旧磨灭不了这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 一旁的高鑫慰道:“少主,逝者已逝,你且节哀顺变罢。” 杨玉棠的奠礼举办完成后,皇甫懿德和杨坤坐在大堂的紫檀木交椅上,相顾无言。 堂下,郭靖安拱拳问道:“少主,你昨夜去了哪里?是否被人劫持?我等寻你半天也没结果。” “不错。那晚,我被人威胁带走。她是混沌教的高手,一把大刀架在我脖子之上,险些要了我的命。我后来趁她睡着才得以逃脱,没想到我爹他他竟” 杨坤武功低微,胡编乱造的功夫倒是一流。 众人都为少主惊险经历捏了把汗,纷纷感叹道:“少主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皇甫懿德却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指了指那只木盒子疑问道:“敢问少主,泯仇剑为何在你那?” 目光咄咄,似在质问。 杨坤眼神躲闪,头脑飞速运转着,他只胡诌乱扯道:“我那时在混沌教,瞧见泯仇剑在独孤异的手中,便暗暗留了个心眼。待那独孤异外出之际潜入他房中,一阵翻找,好不容易将它盗了出来。之后再不敢逗留,速寻机逃了回来。” “莫非那泯仇剑是被混沌教的人盗走的?真是可恶!”西护法谭启秋道。 皇甫懿德半信半疑,他早就怀疑此事与混沌教脱不了干系。 郭靖安提议道:“如今教主驾鹤仙去,当下光明教群龙无首。还是先让皇甫贤弟继任教主,其他事宜待尘埃落定后,再行定夺罢。” 谭启秋也附和道:“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教也不可一日无主啊,新任教主之事确不可拖延。皇甫兄,你还是尽快继位罢。” 皇甫懿德抱拳道:“承蒙各位护法信赖,懿德定肩负本教责任,誓不辱命,还本教往日安宁。” 杨坤听完,见眼前之局势是众护法一齐拥护皇甫懿德,心里就不乐意了。 他霍然起身,声如裂帛地大喝道:“真是可笑!皇甫懿德,你有何资格继位本教教主?大家可看清楚了,如今泯仇剑可是在我手中,我是货真价实的少主,这教主之位自然是由我担任!” 三护法听完杨坤理直气壮的话,皆面若死灰,愕然而又无言以对。 皇甫懿德怔了一怔,只好无奈地抱拳歉道:“既然泯仇剑在少主这,少主继位自是理所应当。在下鲁莽,冒犯了少主,还望少主饶恕。” 皇甫懿德本来有意继任教主,可听了杨坤这般说辞,只好黯然作罢。 三护法表面不言语,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们都知道这教主之位,皇甫懿德比杨坤可谓胜任百倍。 怎奈教主已故,少主有本教圣物在手,实在难以反对。 而杨坤见他们默许,心里甚是开心,丧父之痛已全然抛于脑后了。 就在这时,许久没露面的南护法陆雄英大步走进堂来。 他向杨坤和三护法行了礼后,径直面向皇甫懿德,嗄声道:“皇甫贤弟,大事不妙了!我赶马途中,不料看见你的妻儿,被几个凶神恶煞的黑衣人给带走了。” “什么?” 皇甫懿德心胆俱裂,甚是震惊。 “陆兄,你可知他们被带到了何处?”皇甫懿德五内俱焚地问道。 “那些黑衣人轻功十分了得,当初我一路尾随,半途竟还是跟丢了,只能大概地知晓他们的踪迹。”陆雄英道。 “那烦请陆兄速带我去寻找,我绝不容许他们有任何的闪失。”皇甫懿德迫切央求道。 “好,那你随我来吧。”陆雄英应道。 大家都为皇甫懿德的妻子提心吊胆,谁也没发现,他嘴角竟悄悄扬起诡谲的笑容。 皇甫懿德拱拳道:“诸位,在下妻儿有难,懿德实在不放心。我暂且先行离开,还望各位谅解。” 高鑫道:“你既有事,还是快去处理罢。这里的事情,由我们几个搞定。” 皇甫懿德再向三护法及杨坤拱拳后,便偕同陆雄英出了教。 二人纵身驾马,疾驰而去,扬起的阵阵滚尘,在风中凌乱地飞舞着。 杨坤望着陆雄英的背影,想起独孤异云里雾里的话,顿时满腹狐疑。 皇甫懿德和陆雄英驾马,来到一丘山坡处,陆雄英突然勒马道:“她们就是在这里失了踪迹,后来不知他们往哪去了。” 皇甫懿德旋即飞身下马,环顾四周,只见坡上赫然立有一石碑。 石碑上题了“落石坡”三字,想来必是这丘坡的坡名了。 周围落叶满地,像铺了几层棉被般,踩在上面,沙沙作响。 阳光透着树叶间的缝隙,倒出斑斑点点的疏影,枝条摇曳,树影婆娑。 这里听不到鸟叫虫鸣,万籁俱寂,静到令人窒息。 “陆兄,你觉得他们会将我妻儿带往哪个方向呢?” 皇甫懿德茫无端绪,遂转过身想要去询问陆雄英,却突然目瞪口噤c舌桥不下,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脸色,慢慢地往后退着。 只见陆雄英一脸杀气,他手里的剑早已不动声色地,探到皇甫懿德喉咙前两寸处。 皇甫懿德惊道:“陆兄,你这是何意?” 陆雄英冷冷道:“皇甫贤弟,别怪陆某狠心,陆某也是逼不得已。” 说完,他的剑兀地如疾风般,往皇甫懿德胸前卖力刺去。 皇甫懿德灵活地身子一闪,堪堪避过七剑,躲过了这致命杀手。 他感到莫名其妙,便不解地问道:“陆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突然要杀我?” 陆雄英涨红了脸,也不言语,没有停搁,又迅速使一招“白虹贯日”向他快速地刺去。 这一剑力达千钧,凶猛难挡。 皇甫懿德脚下借着落叶,只飞快得使一招凌波微步,迅速转移步伐,随即用剑鞘招架住他锋利的剑。 陆雄英这一剑势可破竹,却被皇甫懿德轻松化解。 皇甫懿德继续追问道:“陆兄,你有何苦衷,可向我一一道来,凡事都一定可以解决的。” 陆雄英道:“你莫怪我欺骗你,你妻儿并没有被人带走。我是故意引诱你至此,废话少说,今天无论如何我是杀定你了。” 紧接着,他又使一招“天绅倒悬”,毫不留情地向皇甫懿德劈面刺去。 皇甫懿德暗叫“不好!”,遂却步抽剑,使一招“无边落木”来抵挡住他来势汹汹的剑。 几十个回合下来,皇甫懿德只守不攻,剑气啸风,只听得树叶猎猎作响。 两人针尖对麦芒,旗鼓相当,一时难分伯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鸳鸯赴死,托付遗孤(2) 突然,皇甫懿德的一招“浪子回头”,倏地剑尖一挑,意外地划破了陆雄英的衣裳,同时划破了他的肩胛,一道浅浅的伤口顿时渗出血来。 皇甫懿德见无意间,不小心伤了他,忙丢掉手中的剑,担心地问道:“陆兄,你没事吧?我真是该死,竟不小心伤了你。” 语音刚落,他二话不说地撕下自己的一方衣角,敷在陆雄英的伤口上止血。 陆雄英似问非问道:“你难道就不怕,我此时趁机杀了你?” 皇甫懿德笑了笑,朗声道:“我有何惧?之所以不怕,那是因为我了解陆兄,你是个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断不会偷施毒手。我自小被师父收养,在光明教,你一直就像我的大哥处处包容和教导我。在我心中,你和师父,和光明教所有人都是我的至亲之人。” 陆雄英四岁便入了光明教门下,跟着杨玉棠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年纪轻轻便当上了护法。 自皇甫懿德进教以来,两人也是相见恨晚,义结金兰。 如此厚谊,他又怎忍心杀皇甫懿德呢?其中必有蹊跷! 陆雄英听了皇甫懿德这番心里话,暗暗感动得紧,念及兄弟情谊,他杀皇甫懿德的执念渐渐殆尽。 他略微思虑,想想只好把事情原委,向皇甫懿德和盘托出,娓娓道来。 “不知你可否知晓我有一个娘子,名唤龙素素?”陆雄英忍着剑伤,问道。 “陆兄,你已有家室?这,恕小弟未曾听说过。” 皇甫懿德虽经常和陆雄英来往,却浑然不知他已成亲娶妻了。 “我和娘子很早就相爱,可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她为了和我成亲,不惜牺牲自己,叛离师门,受了那狠心掌门七下天煞孤星掌。” 陆雄英提及往事,热泪盈眶。 原来,他娘子龙素素是北孤山琅琊派的弟子,且还是掌门萧玑襄的得意爱徒。 她下山执行任务,无意邂逅了正值少侠的陆雄英,两人一见钟情,渐渐相处下来,便有了白头偕老的美好憧憬。 怎奈萧玑襄不容龙素素有儿女私情,从中恶意阻挠,甚至不允两人再相见。 龙素素最终宁愿受天煞孤星掌,以摆脱琅琊派,与相爱的人长相厮守。 尽管龙素素被逐出琅琊派,萧玑襄还是一直在派人追杀两人。 为了避祸,陆雄英将龙素素安置在“了轩居”,就连成亲也只是两人简单地拜个天地,喝盅交杯酒。 平静地生活了五年后,龙素素不久前已诞有一女,名讳唤作陆离。 一家三口幸福美满,其乐融融,他对妻女的爱护绝不逊于皇甫懿德。 不料,今日琅琊派竟突然找上“了轩居”,以龙素素及陆离的性命,威逼陆雄英去杀了皇甫懿德,抢夺泯仇剑。 陆雄英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伺机杀掉他。 皇甫懿德听完,事情的缘由了然于胸,他知道陆雄英若不杀他,其全家必遭灭顶之灾。 于是他捡起地上的剑,交到陆雄英手上,从容道:“既然如此,你便一剑杀了我罢。我绝不怨你,只是希望在我死后,你能替我好好照顾我的妻儿。” 说罢,他摆开双臂释然地笑着,闭上眼睛。 此刻,他一点也不畏惧死亡。相反,他感到十分荣幸,能以自己微薄的命,去拯救陆兄一家。 “噗嗤” 皇甫懿德的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巨响,他摸了摸前胸后背。 没有伤口! 他登时骇极,猛地睁开眼睛,然后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怔住了。 只见陆雄英将手里的剑,往自己的心脏处狠狠刺入,他嘴角满是鲜血。 胸腔上,殷红的血从一个大口子喷涌而出,像泄闸的洪水般。 剑上的血,像条蜿蜒前行的红蛇,在他雪白的衣服上开了一朵妖艳的花。 陆雄英没有选择杀了他,而是给自己做个了断,这个结局,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突然,陆雄英支撑不住,身子似倒空了的麻袋,扑面跌了下去。 他手中沾满斑斑血渍的剑,亦滑落在地,铿锵作响。 皇甫懿德见状,忙抱住他的身躯,大惊道:“陆兄,你你这,你又何苦如此?” “皇皇甫贤弟,我实在下不了了手去杀杀你,只有我死死,琅琊派的人才才会放过素素和和我们的孩孩子,我别别无他求,只只望你能前前去‘了轩居’救救我妻儿儿。”陆雄英弥留之际,痛苦地向泪流不止的皇甫懿德哀求道。 “陆兄,你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一定不会让琅琊派的人伤你的家人半分。” 陆雄英因自己而自决,皇甫懿德不胜内疚,誓要保护他的家人,以慰亡灵。 “那就好好,你的大恩大大德我只能,来来生再报报了。” 话音刚落,陆雄英眼珠子一凸,脑袋跟熟透的柿子似的,软蔫蔫地歪向一边,紧握住皇甫懿德的手也瞬间垂落。 皇甫懿德颤抖地用两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已经断气,溘然长逝了。 皇甫懿德将他的眼皮轻轻阖起,伏在肩头,肝肠寸断。 他声泪俱下道:“陆兄,你放心,懿德一定不负你所托,你且安息罢。” 他擦干眼泪,将陆雄英的尸体葬在落石坡下。 他削了一片樟树木块,混和着一些石头和树叶将就地在此立了个简单的坟。 他觅来一木板,咬破手指头,在木板上刻着:“光明教陆雄英之墓” 金风萧瑟,秋意肃杀,一片泛黄的枫叶慢慢飘落,像一只哀伤的蝴蝶,稳稳坠在钟逸杰的坟头。 葬好陆雄英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了轩居”。 “哒哒哒” 一想起陆雄英的临终遗言,他一心只盼着能尽快到达,倾尽全力保护龙素素母女。 “吁” 片刻间,按照陆雄英的描述,皇甫懿德驾马来到“了轩居”。 突然,一阵喧闹的打斗声传来。 “铛锵” 的刀剑相撞响声,让皇甫懿德遽生不安。 他急忙一脚踹开木门,怛然而入。 只见眼前着白衣的一男一女二人,正和一素衫美妇拔剑銮战。 那美妇根本不是二人对手,很快捉襟见肘,败下阵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白衣男子看透破绽,旋剑一招“白蛇吐芯”就往那美妇腹部刺去。 “住手!”皇甫懿德大吼一声。 怎奈那致命一剑,已深深地插入素衫美妇腹中,那美妇嘴角顿时冒出鲜血来。 皇甫懿德目眦尽裂,立即飞身拔剑,与那白衣男女交起手来。 不到三个回合,皇甫懿德便重伤了那名男子,狠狠将他的左胳膊齐肩斩下。 “啊!” 血肉模糊的一只胳膊应声滚落,跌在那男子足踝前,他疼得惨叫连连,五官开始扭曲变形。 白衣女子惊愕失色,见情况不妙,遂立即挟着受伤男子仓皇逃走了。 皇甫懿德收剑入鞘,连忙扶起被重伤的素衣美妇,嗄声道:“嫂子,我是光明教的皇甫懿德,陆兄托我前来救你们。是我没及时赶到,害你受了重伤。对不起!” 当听到眼前之人就是皇甫懿德本人时,龙素素惊惶变色。 她彻悟到夫君未能如愿杀了他,心里又甚是记挂夫君,便忍痛急问道:“我夫君呢?琅琊派的人威胁他去杀你,你可知他现在身在何处?” 皇甫懿德不敢再看她楚楚的眼神,只垂首啜泣道:“陆兄他,他死了” 皇甫懿德心里愧疚不已,面红耳赤,既难过又难堪。 “什么?死死了!” 龙素素听完,大受刺激,但觉耳鸣目眩,登时气血攻心,猛地吐出一口粘稠的鲜血来。 皇甫懿德见她吐了血,惊惶不已,忙扶正龙素素,欲打坐传功给她。 龙素素吃力地伸手阻止道:“你这般也是徒劳无功,不必浪费你的内力了。琅琊派出剑歹毒,招招致命,我中了一剑,自知命不久矣。” 只见此刻,龙素素脸色煞白,毫无生气,连说话的力气也快消耗殆尽了。 皇甫懿德一边呜咽着,一边摇头自责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陆兄,还连累嫂子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龙素素蠕动乌紫的樱唇,嘶声慰道:“我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不是你的过错,我不怕死。只是只是可怜了我的孩子,我再也不能照顾她了。” 说罢,她忍不住地嚎啕痛哭起来。 皇甫懿德忙道:“我已答应过陆兄,要好好保护你们母女。你们的孩子,我自会倾尽心力,好生照料。” “哇哇” 正在这时,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从房中传来,甚是嘹亮c刺耳。 龙素素听了,精神大振,忙迫切地拜托道:“皇甫大侠,快,快把我的孩子抱来。” 原来,此刻啼哭的婴儿,正是龙素素和陆雄英出生不久的女儿—陆离。 皇甫懿德点点头,匆忙跑到房中,从摇篮里将约摸十七寸长的陆离,小心翼翼地抱了出来。 只见那女婴,手如柔荑,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樱桃小嘴清灵动人。 现在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似姣花照水,我见犹怜。 龙素素仓促地擦掉眼角的泪痕,勉强挤出笑容,从皇甫懿德手中接过陆离。 那女婴见到娘,顿时就止住号啕的哭声,露出还未长出牙齿的牙床,咯咯地甜笑。 龙素素将女儿抱入怀中,久久不舍分开。 她眼里泛着泪光,陆离则呆呆地望着她,挥舞着纤纤小手,什么也不知道。 此情此景,实在恸人,皇甫懿德在一旁不忍直视,只触目兴叹,暗自神伤。 这时,龙素素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素笺,递给皇甫懿德,凝眉道:“皇甫大侠,这是小女的庚甲以及生辰八字,还望你好生保管,谢谢。” 皇甫懿德双手接过,仔细瞧了一眼,脸上竟表现出震惊c诧异之色。 他暗暗称奇道:陆离的生辰,竟与自己的泽儿是同一天,世上怎地竟有如此巧合的事! 龙素素深情款款地望着女儿,深感自责,喃喃而又絮叨道:“离儿,娘对不起你,不能再陪着你了。我和你爹会在天堂远远看着你,偶尔也捎梦把我们的话一字一句地,全部都讲给你听。” 话说到一半,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你跟着皇甫叔叔回去,他会替我和你爹弥补遗憾,尽心去照顾你的。你要相信,爹娘在天堂会一直保佑你的” 龙素素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在她的额头c眼睛c脖子等每一处都吻了许久,抱着她没完没了地痛哭。 突然,龙素素的哭声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微弱,最终戛然而止。 空气中,弥漫着悲凉的气息。雨,毫无征兆地瓢泼而下。 皇甫懿德靠近龙素素身前,伸出瑟瑟发抖的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 和陆雄英一样,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既让她悲痛过又让她幸福过的世界。 皇甫懿德悲痛欲绝,豆大的雨点拍打在他身上,像被一条条鞭子抽,像被一根根银针扎。 “来,离儿,叔叔带你回家” 他从龙素素的怀里,将小巧的陆离轻轻地抱了出来。 脱离了娘的怀抱,陆离突然又号啕大哭起来。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唰唰唰”地滚过粉颊,红肿的双眼,水汪汪的,令人生怜。 皇甫懿德将龙素素安葬在院子后的薰衣草园里,抱着哭得憔悴的陆离,推门离开。 楚楚可怜的陆离转过头,最后一次,安静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家—“了轩居”。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澈寒胜水,好似夜里的一轮皎洁明月。 下一秒,又有一滴晶莹的泪在眼圈打转。 这一眼,凄凉之切,令人悲哀。 可怜!陆离还未满月,竟在一日之间,爹娘俱撒手尘寰,自己成了孤儿。 可叹!皇甫懿德尚未从丧师之痛中走出来,却又在一日之间,亲手埋葬一对让自己抱憾终身的患难鸳鸯。 世事本无常,生死一念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退隐山庄,青梅竹马(1) 三天后,光明教。 杨坤凭借泯仇剑,顺利登上了教主之位,在天权城举行的继位盛典上,耀武扬威。 三大护法表面上虽俯首称臣,心里则甚是不服气。更是当看到那杨坤继位以来,不理教中事务,整日醉生梦死c嚣张跋扈之时,忿恼不平。 三人都知了南护法陆雄英夫妇殒身之事,私下暗自扼腕叹息和难过。 他们曾多次向杨坤请求将他厚葬,但都被无情地拒绝了。 一大早,混沌教内。 独孤异斜卧于虎榻之上,正悠闲地把玩着轮回盘,几个美貌婢女端着水果盘围在旁边。 独孤异经过这几日的闷头研究,解开轮回盘之法似有了眉目。 烟柔进了堂,躬身抱拳道:“启禀教主,属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主点拨。” 独孤异慵懒地挥手,遣散了左右婢女,朗声道:“烟柔,你有何事不明?但说无妨。” 烟柔拱拳道:“教主苦心孤诣,费了好大工夫才得到泯仇剑,您又为何将它拱手送给杨坤那厮?” 独孤异悠悠道:“泯仇剑这等宝贝,我自然不会轻易送给杨坤,只是你可知当今武林,有多少虎狼之徒暗中觊觎它?” 独孤异停顿一会儿,继续道:“现在,琅琊派已经出手,崆峒c括仓c昆仑等派伺机而动。那泯仇剑如今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我们怎么可能傻傻地握在手里,送给杨坤不过是找个替罪羊罢了。” 烟柔点点头,豁然开朗,朗声道:“教主真是英明,小的愚钝,竟参不透这层道理。” 独孤异笑道:“我们的计谋果然如预期所料,十分奏效!那琅琊派已盯上了光明教,只是没能杀了皇甫懿德那厮,真是可惜,可惜。不过,他既已成为众矢之的,我便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原来,他早在琅琊派安插了眼线,得知他们正在追查龙素素与陆雄英的下落。 于是,他巧施一计,故意向琅琊派掌门萧玑襄透露龙素素的踪迹,并且扬言泯仇剑在皇甫懿德的手中。 他想借琅琊派的手,替他除了皇甫懿德,没想到就这样,酿造了陆氏夫妇的悲剧。 “可是琅琊派现在没有得到泯仇剑,定不会善罢甘休,难道教主不担心,他们会从杨坤手中将它抢夺了去?”烟柔上前道。 “这个大可不必担心,光明教毕竟是四教之首,树大根深,势焰熏天。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杨玉棠已死,但光明教却不容易击垮,况且它又有灵霄阁的庇护,谅那萧玑襄也不敢轻举妄动。”皇甫懿德悠悠道。 “那我们现在为何不去杀了皇甫懿德那厮,免得养痈遗患,来个一了百了岂不更干脆?” 烟柔腾腾的杀念溢于言表,她手中的雁翎刀,已按捺不住躁动了。 独孤异神秘地笑道:“你不用着急,杀鸡焉用牛刀?哼,有人比我们更想c更方便杀了他!” 独孤异稍运内力,手里的瓷制水盅,瞬间化成了粉末,纷扬撒下。 自皇甫懿德将陆雄英和龙素素的女儿陆离带回小茅屋后,卓君凝极宠爱她,体贴关怀,无微不至。 陆离和卓君凝似十分投缘,只要在她的怀里抱着,就立即乖乖地止住啼哭,破涕为笑。 陆离和泽儿躺在同一个摇篮里,倒也不嫌拥挤。 两个同岁的婴儿相处得十分融洽,彼此玩耍,牙牙学语,好像是在闲谈唠嗑般。 皇甫懿德坐在石墩上,微抿了口茶,看着泽儿和陆离关系极好,心里甚是欢喜。 他暗想道:我与娘子笃定要将陆离当作亲生女儿来抚养,这般才不枉陆兄和嫂子的临终托付。 突然,窗外的一声莫名的尖叫,打破了这片和谐。 皇甫懿德眉头一皱,杯中茶突地一饮而尽。 没有多想,他立马抄起床尾的湛卢剑,跑出去探察情况。 只见外面来了五个不速之客,三男两女都是一袭白衣装扮。 而卓君凝,则被其中一女子用一柄大夏龙雀刀架住脖子。 看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皇甫懿德按着腰间的剑,嗔目怒叱道:“你们是什么人?速速放了我娘子!” 为首的精壮汉子,虬髯紫面,凶神恶煞,雪白的紧身衣下,一粒粒肌肉如算盘上的走珠般流窜。 他相貌凶横,耍一把金背九环刀,刀鞘上赫然刻着一个烫金“乌”字。 他凌空晃了晃刀,怒喝道:“狂小子,你三天前砍了我二弟的一只手,今天,我乌老大教你赔偿!” 皇甫懿德鼻子里冷哼一声,叱道:“原来,你们是琅琊派的弟子。哼!你们这些杂碎,滥杀无辜,我陆大哥和他娘子都因你们而死。我不去找你们报仇,你们反倒自己送上门来!” 皇甫懿德说到这里,手中的湛卢剑握的更紧了。 “狂小子!休得说大话!我乌老大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有什么本事报仇。”乌老大高昂着头,嚣张地挑衅道。 话音刚落,他就挥舞着九环金刀,低吼一声,一个“神龙摆尾”朝皇甫懿德砍去。 皇甫懿德拧腰错步,刷地滑开几尺,堪堪避了过去。 那乌老大见横砍不成,便又迅速换了纵劈,以万钧之力,往皇甫懿德头上砸去。 皇甫懿德长袖一拂,脚下机灵地变幻着步法,右手以剑鞘格挡。 剑还未抽出半寸,只隐约觉得有一阵剑风掠过,然后,乌老大额前的几绺乌发就被割下几十根,飘然落地。 乌老大骤然一惊,但觉背脊从头直凉到尾,他暗叹道:这世间竟有如此快的剑,快到根本不知他何时出的剑。 他心里一寻思,倘若自己继续与他单打独斗,定然会死在他的快剑之下。 于是,他瞟向其他四人,嗄声道:“还不快来帮忙?” 余下两男两女点点头,迅速地冲将过来,把皇甫懿德团团围住。 卓君凝逃了虎口,皇甫懿德交代道:“娘子,快带孩子们离开这里。” 卓君凝紧张地嘱道:“夫君,你一定要小心啊!” 之后,她便匆忙跑回屋里,将泽儿和陆离都抱了出来。 门外,五人合力围攻皇甫懿德。 乌老大自知他快剑难破,再也不敢硬碰硬,只是乘隙抢攻,四下游斗。 五人的掌中刀如五条藤蛇,交剪而出,默契地摆出刀阵,在皇甫懿德四周结成一片光幕。 刀光鉴寒霜,势迅急辛辣,阵法缥缈歹毒,确是妙绝人寰。 皇甫懿德虽武功高强,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五人也是厉害角色。 大战几十个回合后,他便觉体力不支,渐渐招架不住了。 突然,一耍黑纹钢刀的男子趁他胸前空虚,卖力使一招“黄蜂入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去。 刀逼近他的胸膛,皇甫懿德命悬一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酒葫芦不知从何处掷来,竟将那钢刀震落在地。 一穿着邋遢c看似疯癫,浑身酒气的老翁,掠身接过酒葫芦。 见葫芦无恙,那老翁捋了捋白须,笑道:“还好还好,酒没有洒。” 然后,他舔着手指头上残留的酒汁,一副享受的样子。 那使刀的男子半边身子直发麻,耳朵里嗡嗡作响,两条腿不停地弹琵琶。 皇甫懿德仔细打量了老翁一番,突然想起师父提起的一位武林前辈,顿时觉得与他十分相似。 那五人心里奇怪,面面相觑,竟不敢再动手,乌老大当先夹着尾巴悻悻逃离了。 皇甫懿德看着那老翁,仔细琢磨了一番后,忙恭敬地拱拳道:“晚辈皇甫懿德,见过酒仙前辈!” “诶,你怎地晓得老夫的名号?”那老翁见他认出来自己,倒有些郁闷了,只疑惑问道。 “晚辈常听师父提起,江湖之中有一怪人,神出鬼没,武功高强,衣着邋遢,行为举止潇洒自如。且嗜酒如命,酒葫芦从不离身。想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酒仙乔过香,乔前辈无疑了。”皇甫懿德毕恭毕敬道。 “好,谅你这小子有眼力见,老夫也不瞒你了。我是乔过香没错,可不是什么酒中仙呐,那都是江湖中人看的起我,吹捧之词罢了。” 乔过香说完,将葫芦中的酒一仰而尽,他倒是谦虚得紧。 “晚辈感谢乔前辈出手相救,还望前辈能赏脸,光临寒舍。” 皇甫懿德感激涕零之余,不忘礼貌地邀请救命恩人进来坐坐。 “可有佳酿款待?”乔过香摇晃着脑袋,笑问道。 句句不离酒字,还说自己不是酒仙。 “晚辈喜清淡,寒舍只有茶水供应,未设美酒,还望前辈恕罪。”皇甫懿德拱拳歉道。 “什么?没酒?既然没酒,那我就不去咯。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刚刚那些人乃是琅琊派五大高手,在江湖赫赫有名。我料你必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赶紧逃离此地,避开祸端罢。”乔过香好心提醒道。 “多谢前辈提醒,只是晚辈与娘子一直住在此处,并无其他地方可去啊。”皇甫懿德道。 “嘿嘿,那你可就幸运咯。我前些岁月,恰巧经历一处,唤作‘万花岭’。那里景色宜人,安宁幽静竟似世外桃源般,你可以携妻带子去那隐居生活,定如天上的神仙般自在。”乔过香笑道。 这番绘声绘色的说辞,竟像是在宣传旅游景点般。 “哦?真有如此地方?若能在那里生活,晚辈真是三生有幸,还烦请前辈移驾,领我等去那里。” 皇甫懿德听完,好奇心一下子被勾引起来,心驰神往,迫不及待想要去见识见识。 “莫急莫急,你速回去备好衣物被褥和金银细软,过会我领你们去便是。”乔过香继续笑道。 “好的,那晚辈这就先去准备了,前辈您请稍等片刻。” 皇甫懿德心下高兴,未曾想到竟因祸得福。不仅邂逅酒仙前辈,还有幸隐居神临之所。 不一会儿,皇甫懿德和娘子已备好东西,雇来了马车。 皇甫懿德臂弯里抱着泽儿,卓君凝则抱着陆离。 酒仙见泽儿甚是乖巧可爱,便取来酒葫芦逗他道:“来,好娃子,尝口美酒罢。” 皇甫懿德忙道:“前辈,泽儿年幼,尚不可饮酒,还望前辈原谅。” 乔过香笑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罢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出发。” 说完,一行五人坐上马车,踏上了旅程。 皇甫懿德和卓君凝遥遥望着小茅屋,渐渐在视线中消失,甚是不舍。 茅屋虽简陋,却珍藏了他们多年的美好回忆。 怎奈风雨飘摇,此地危如累卵,他再也不想卷入泯仇剑纷争之中。 他厌倦了尔虞我诈c打打杀杀,只想就此退隐江湖,平淡度过余生。 “吁”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乔过香大笑道:“到了!就是此处!” 皇甫懿德旋即撩开车帘,扶着卓君凝下车。 见到眼前这番景象,两人竟惊得怔住了。 只见此处山岭连绵起伏,鸟语花香,山明水秀,翠流,风光旖旎,如临仙境。 远远可见山脚下有一山庄,依山傍水,桃红柳绿,花团锦簇,云雾飘渺。 皇甫懿德和妻儿便决定在那个山庄安身立命,泽儿和陆离似乎也很欣喜,两双小手在空中挥舞着。 待一切安顿好后,乔过香却要辞行离开,继续云游四方。 皇甫懿德拱拳挽留道:“前辈,你不如也在这里住下吧,又何必四处流浪呢?” 乔过香笑道:“我素来漂泊天涯,四海为家。我实在不能在此长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上有缘再见罢。” 说完,乔过香乘着醉意,摇晃着身子,哼着小调儿潇洒地离去了。 “前辈慢走”皇甫懿目送他远远离去,躬身道。 皇甫懿德见这山庄周遭暗香疏影,万梅锦簇,装点得景致分外盎然,好一处洞天福地。 他想了想,为这山庄琢磨了个庄名,美其名曰:“折梅山庄” 从此,皇甫懿德退隐江湖。 他远离尘世喧嚣,像闲云野鹤般在折梅山庄过起了怡然自得c无忧无虑的生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退隐山庄,青梅竹马(2) 日居月诸,光阴荏苒,弹指间,八年一晃而过。 这时候,泽儿和陆离都已正值始龀之年。 自从在折梅山庄定居后,为了躲避江湖祸端,皇甫懿德隐姓埋名。他以梅为姓,易名为一明,而其子皇甫泽则改称梅中泽。 蓦然间已是残冬腊月,岁暮天寒,千里冰封。 掐指算来,自皇甫懿德一家人入住后,折梅山庄已足足有八年整没下过雪了,连冰雹也没降过。 今日,不知怎的,竟破天荒地飘起鹅毛大雪,洒满在山庄的梅花上,倒更平添了一丝静谧。 片片互玲珑,飞扬玉漏终。乍微全满地,渐密更无风。不避山茶小雪,似爱红梅新月,疏影伴昏黄。谁唤起,呵手染霜。 “吱呀”一声,院子的门被打开了。 只见一个娇小玲珑的小女孩走了出来,伸出双手轻轻接住飘落的雪絮,喜笑颜开道:“哇!下雪了!” 这小女孩俏皮可爱,出落得亭亭玉立c粉妆玉琢。眉目如画兮,双瞳剪水兮,靡颜腻理兮。 举手投足间,伶俐灵动,好一个格外讨喜的妙人儿! 她第一次见着下雪,自是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泽哥哥,你快来看啊,这雪下的好美啊!” 她蹦跳着,激动地唤来屋里的一个小男孩。 那小男孩兴冲冲地从屋里跑出来,见着雪也十分高兴,乐陶陶道:“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嘞!小离,你快看,那雪花怎地像六角星似的。” 小男孩虎头虎脑的,倒也古灵精怪的很。 小女孩顺着小男孩的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几瓣雪花竟生的六角形状,心里甚感惊奇。 两个人一起跑过去,齐将那几瓣雪花接在手心,生怕一落地它们就化了。 那男孩捧着六角星雪花,调皮地往女孩头发上簪,笑道:“小离,你看,我送你的发钗,比我娘的还好看嘞!” 唤作小离的女孩甜笑道:“谢谢泽哥哥,对了,我们将它们种在这里罢,这样的话,以后不就每天都可以看见漂亮的雪花啦!” 男孩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取笑道:“你怎地这么傻,雪花种下不就融化了嘛,又怎么会再长出来嘞?” 言语虽是讥她,语气却满是甜腻。 陆离只“哦!”了一声,低下头兀自卷着衣角,故意不说话。 男孩见她这番委屈模样,以为自己适才说错话让她生了气,忙紧张道:“好小离,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不要生泽哥哥的气啊。” 陆离“噗”地笑出声来,抬头向一脸紧张的男孩嘻嘻笑道:“嘿嘿,泽哥哥,我是逗你的嘞。” 陆离吐吐舌头,冲男孩扮个滑稽的鬼脸,倒也是调皮地很! 男孩见她没有生气,遂转悲为喜。又见她故意戏弄自己,遂决定要好好地惩罚她。 他嘴角扬起邪笑,随手抓起地上的雪沫,往陆离脸上温柔撒去。 陆离也不甘示弱,纤纤细手往雪沫堆里一抓,也往男孩身上撒去。 两人嬉笑打闹,你追我逐,好不欢乐。 梅一明和卓君凝恩爱地挽着手出了屋,见泽儿和小离这般亲昵玩耍,心里甚是愉悦。 梅一明对她笑道:“娘子,你看我们泽儿和离儿相处地多好。” 卓君凝也乐不可支,只朗声道:“离儿自小就和泽儿一起生活,如胶似漆,耳鬓厮磨,两人感情确是十分深厚。” 话音刚落,卓君凝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梅一明见了,甚是心疼,遂立即解掉身上的狐裘,温柔地给她穿上。 他关心道:“外面下着大雪,怪冷的。你且回屋添件衣裳吧,可别染上风寒。” 卓君凝一脸幸福,一下子觉得身子暖和起来,应道:“好罢,那我回屋将炉火生好。” 梅一明忙阻止道:“炉火难生的很,且烟浓易熏眼睛。还是我去,你回屋好生休息着罢。” 他对娘子百般爱护,生怕她会受到半点伤害。 卓君凝只好应了声,与梅一明相扶着,莲步轻移,折回屋里。 可是,她又半刻闲不下来,遂安静地坐在床沿,继续织起未完工的毛衣。 她手巧的很,只见穿针引线间,不到半个时辰,一件精致的花白毛衣,已大功告成了。 她起身掸着那件白毛衣,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她对正在生着火炉的梅一明展示道:“夫君,你看,这是我给我们泽儿做的毛衣,正好给他备着过冬。” 正蹲在火炉前料理木炭的梅一明,瞬即侧过头,仔细打量着娘子手上的毛衣,挑起大拇指笑道:“嗯,这件毛衣做得确实挺漂亮的,诶,怎么不给离儿也做一件?” “离儿的我早前就已做好啦,趁着今天是他们两个人的生辰,就当作礼物送给他们罢。”卓君凝一边把手上的毛衣专心折叠好放置在箱子里,一边粲然笑道。 原来,今天十二月八日,正是梅中泽和陆离的八岁生辰。 每次过生辰,卓君凝总会提前准备好自己亲手做的礼物,给两人惊喜。 这时,梅中泽挟带着习习凉风,箭一般地跑进屋来,兴高采烈道:“爹,娘,我和小离在外面堆了几个雪人,神气得很哩,你们快过来看呀!” 说完,他便拽着梅一明和卓君凝的衣袖,要拉他们去欣赏自己和小离的杰作。 “好,好,我和你娘就跟你去看看。”梅一明笑着答应道。 今天是他的生辰,无论什么要求,梅一明都会答应宝贝儿子的。 语音刚落,他和卓君凝,便随着兴致勃勃的泽儿出了屋,去看他们堆的雪人了。 屋外庭院里,一个神态潇洒和一个婀娜多姿的大雪人,瞬间映入眼帘,两边还堆着两个小雪人,竟形态各异,惟妙惟肖。 梅一明围着四个雪人踱步兜了一圈,惊喜之余,指着中间一具高大的雪人,神色疑惑道:“泽儿,这个雪人你是照着谁的模样堆的?怎这般这般威风凛凛?” 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具极为突出的雪人,他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才合衬。 梅中泽挠着头皮,嘟嘴问道:“这个雪人就是爹您自己啊,难道,泽儿堆地不像吗?” 一旁的卓君凝瞧了瞧,登时“噗”地笑出了声。 只见那雪人叉着腰,肥臀大肚,头上还插着一把清雪的破扫帚,模样不胜滑稽。 “这个雪人呢,就是娘,是小离堆的哩。怎么样?是不是跟娘一样美呀?”梅中泽嘴巴似吃了蜂蜜,甜笑着介绍道。 “嗯!这雪人模样和风采,确实跟我有几分相似,离儿堆的真棒!”卓君凝啧啧称赞道。 说完,她就抱起陆离一阵亲,倒亲得陆离一下子红了脸。 陆离羞涩道:“离儿堆得勉强,倒让义母见笑了。” 自从梅一明夫妇将孤苦伶仃的陆离带到折梅山庄后,两人便收她做了义女,视如己出,万分疼爱。 “爹,娘,你们看,这两个是我和小离。可惜地上的雪不够了,只能凑合地堆这么点。”梅中泽走到那两具小雪人身后,继续自豪地介绍道。 只见那两具小雪人,左边的憨态可掬,右边的绰约多姿,倒各有特色,各有韵味。 卯时三刻 折梅山庄此刻雪势渐弱了些,只温和地飘洒着。 只见屋顶上,缕缕炊烟升起,风一吹,像美人舒展的腰肢,歪歪扭扭。 一阵饭香传来,竟盖过了梅花的香气,直勾引起人的食欲来。 “泽儿,离儿,快来吃饭咯。” 卓君凝端来饭菜,一边整理碗筷,一边招呼在外面玩过家家的梅中泽和陆离。 梅一明早已入了座,在卓君凝欣长的美颈上亲了一口,笑道:“娘子,辛苦了,给你的奖励。” “老夫老妻的,也不嫌害臊”卓君凝扭过脸,娇羞地腻声道。 一抹红晕早已爬上她的粉颊,衬得她整张脸比岭脚绽放的龙葵还嫩,比桃花还艳。 梅一明帮衬着搁好碗筷,也呼唤屋外贪玩的两人道:“泽儿,离儿,快来吃饭了,不然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咯。今天的晚餐十分丰盛,有你们最爱吃的红烧肉哦。” 梅中泽和陆离闻声赶来,只见桌上饭菜碗筷悉数备好,除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蔬菜,还有一盘色泽红润c酱香四溢的红烧肉格外显眼地摆在正中间。 两人见到红烧肉,就像饿狼逮到一只肥兔,早就“滋溜溜”地流起了口水,巴不得要痛快地朵颐一通。 “哇!今天真有红烧肉吃,谢谢爹娘!”梅中泽惊喜道。 红烧肉在平时可是难得吃到,今天是两人生辰,自然少不了千里迢迢地赶去集市,买来红烧肉庆祝。 “离儿谢过义父义母。”陆离眨巴着大眼睛,也向梅一明和卓君凝谢道。 “今天是你们两个的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当然要做些好吃的来给你们庆祝。”卓君凝摸了摸陆离的头,朗声笑道。 “好啦,再不吃可就凉了,你们要是不吃,我可就先动筷咯!”梅一明探了探筷子,打趣道。 他以前在光明教严肃得紧,如今当着家人的面,倒像个童心未泯的小孩般。 “好,开动!”卓君凝拍手道。 说罢,几人便纷纷拿起筷子,正式开始用膳。 梅中泽率先起身,夹了块肥而不腻的大红烧肉,递给坐在对面的梅一明,欢心道:“爹,你吃块红烧肉罢。” 梅一明连忙端起手中的碗接过,欣慰地笑道:“谢谢泽儿。” 给爹夹了块肉后,他又迅速夹了块油脆的大红烧肉到卓君凝碗中,笑道:“娘,我夹给你的肉比爹的大,味道更香,更好吃嘞。” 卓君凝满面春风,点头感慨道:“我们的泽儿真是长大了呢,懂得孝敬爹娘了。真乖!” 说完,她满是宠爱地摸了摸梅中泽的脑袋。 最后,梅中泽仔细挑了块没有皮的嫩肉,翼翼地夹到小离的碗中,笑道:“好小离,泽哥哥赏你一块肉,祝你生辰快乐!” 陆离十分开心,接过肉后,回谢道:“谢谢泽哥哥,离儿也祝泽哥哥以后的每天,都像今天这般快乐!” 说完,她遂也认真挑了块红烧肉给路子临,叮嘱道:“泽哥哥,你也要多吃点,可以长高高哦!” 卓君凝和梅一明在一旁见了,相视一笑,皆乐的合不拢嘴。 一家四口简简单单的一顿饭,也溢满着无比的幸福,令人羡慕不已。 窗外,青山如黛,暮色四合,太阳擦西,华灯初上,夜幕静悄悄地降临。 一轮明月洒下一片片皎洁的光晖,星星一闪一闪的跳动着,好想降落人间似的。 吃饱饭后,意犹未尽的梅中泽便拉上陆离,爬上了屋顶,挨肩并坐着看星星。 那是他们每一天积习成癖的消遣方式,朝看日出夕赏星,从未间断过。 梅中泽指着夜空中的零碎繁星,问道:“好小离,你说如果我们可以变成天上的星星,你觉得你和我会是哪两颗呢?” 陆离看着数不清的星星,每一颗好像都是一般模样,实在分辨不出。 她只搔着头皮,红着脸窘迫道:“泽哥哥,天上这么多星星,离儿实在猜不到。” 梅中泽抚摸着陆离的头,又取笑道:“傻丫头,你看,那两颗星星就是我和你啊!” 说完,他指了指天边两颗璀璨夺目的星星。 “为什么呢?”陆离眨巴着大眼睛,迷茫地问道。 她现在这副认真的模样倒极可爱,梅中泽被她一直盯着,脸颊竟泛起阵阵红潮,开始烧得滚烫,似乎就要着了。 “因为它们挨得最近啊,就像我和你一样,寸步不离。”梅中泽的手轻按在陆离的肩胛,一脸认真地向懵懂的她解释道。 “哦那我们给它们起个好听的名字吧?”陆离眉飞色舞地提议道。 “好呀!嗯左边的呢,就叫,就叫福泽星,代表我;嗯右边的嘞,就叫,就叫作莫离星,代表你。意思就是福泽一生,永世莫离。” 梅中泽顺口便说了出来,还编得分外有内涵c有寓意。 “好哇!好哇!泽哥哥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想好了名字。福泽星,莫离星,这两个名字真好听!”陆离拍掌,惊喜地大呼道。 “喂!你们听见了吗?你们跟我和泽哥哥一样也有名字啦!福泽,莫离,我们以后就这样叫你们啦,可以嘛?”陆离站了起来,欢呼雀跃地向那两颗星星招手道。 那“福泽星”和“莫离星”似有感应,闪烁地愈加耀眼了。 它们也在此刻,成为了梅中泽和陆离的独家纪念,见证了他们刻骨铭心的感情。 “好小离,等我们长大以后,要不你就嫁给我吧。就像我爹和我娘一样,他们成了亲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也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永不分离!”梅中泽望着陆离的眼睛,一本正经道。 “好啊!可是可是什么是成亲啊?我要怎么做才叫嫁给你?哈啊” 陆离打了个哈欠,一脸茫然的模样,倒将梅中泽顿时逗乐了。 “成亲呢,就是和我爹娘一样,要穿大红大红的衣裳,娘要盖住头不让爹瞧见。还要拜堂c喝交杯酒,然后还有” 话还没说完,陆离已经靠在他的肩膀上,悄悄地合上了眼睑,长长的睫毛盖在眼帘,酣然入睡的模样惹人喜爱。 梅中泽笑了笑,埋怨道:“傻丫头,我话还没说完,你怎地就睡着了?” 说完,他温柔地捋了捋她光可鉴人的秀发,在她脸蛋上明目张胆地亲了一口。 夜空中,“福泽星”和“莫离星”不停地眨动着眼睛,仿佛在俯视着这对青梅竹马。 不知不觉地,两颗星挨得更近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变故遽生,洗刀无邪(1) 八载后的光明教,自皇甫懿德离开后,辉煌不再,已然颓唐。 尤其那教主杨坤没了他这个绊脚石后,高枕无忧,快活得很。 且他不顾众护法极力反对,一意孤行地重用自己的心腹章宽。 那章宽是个阿谀奉承之徒,没甚拿得出手的本事。 可杨坤却执意封他当了南护法,顶替已故的陆雄英。 更有甚者,还将教中几乎所有大小事务都全权交给他处理,自己则整日和烟柔厮混。 是以,搞得全教上下乌烟瘴气,怨声载道。众人却敢怒不敢言,无可奈何。 烟柔表面虽迎合他,心里却甚是厌恶。 杨坤三番五次跑到混沌教向独孤异提亲,希望他将烟柔许配给自己,但直到现在独孤异也没答应。 他倒是个痴情种,八年等待仍从未放弃,也不移情别恋。 他心里一直只爱着烟柔,就算她从不用真心待自己,他也不在意,只愿每天能见到她就好。 八载以来,独孤异四处招兵买马,厉兵秣马,势力渐渐壮大。 而他表面是和光明教合作,实则他利用杨坤这个傀儡教主,将光明教的地盘和资源占据。 独孤异现在只等时机成熟,杀掉杨坤,铲除光明教。 杨坤被独孤异玩弄于股掌之上,又怎知光明教已然岌岌可危? 而独孤异六年前造访西域,结识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波斯蛇魔金司恙,并且与他的女儿金姬姒成了亲。 在成亲那天,金司恙送给荆求命一条唤作“帝龙”的庞然大蛇作为女儿的嫁妆。 该帝龙蛇生性暴戾,饮血食肉。现在由金姬姒饲养,经常要以人血人肉来喂饱帝龙蛇。 这几日,金姬姒有事去了波斯一趟,临走前交待独孤异要好生看护它。 独孤异特意叫铁匠造了一个巨大的铁笼,专门豢养帝龙蛇。 且钦定波斯来的驯蛇高手蒲东龟为护蛇使者,有关帝龙蛇的所有事情都交给那蒲东龟去处理。 混沌教内,独孤异满腹牢骚,因为混沌教圣物轮回盘不知被何人盗走了。 他遣人四处调查,甚至悬赏黄金百万,让江湖那些歪门邪道去帮他追查。 没过多久,烟柔上前着急地说道:“启禀教主,少主刚刚醒了,正哭着要寻夫人。” 原来,自独孤异和金姬姒成亲一年之后,金姬姒诞下一子,名字唤作“独孤克”。 此刻,独孤异正恼,便淡淡道:“随他哭罢,我顾不得他这般。” 烟柔只好退下,心下实在心疼。 全教上下,除了金姬姒,就属她对少主最好了。而那独孤异却甚不喜自己的儿子,嫌他自小娇纵地很,一点也不像自己。 这时,那蒲东龟跌跌撞撞,慌慌张张地跑进堂来,向独孤异跪拜道:“启禀教主,大事不好了!不知怎么回事,那帝龙蛇今日竟冲破铁笼,不知所踪了!” “什么?帝龙蛇失踪了?” 独孤异甚是震惊,惶然而起。 月黑风高夜,夜阑人静时,一条庞然大蛇肆意地吐着信子,蜿蜒曲折地往一处阴森的深林蠕动。 这番景象甚是惊心骇神,令人毛骨悚然。 晨光熹微,薄雾弥漫,又是崭新的一天。 梅一明和娘子早早起了床,卓君凝正提着水壶给庄外的梅花浇灌,独孤异拿起扫帚认真地扫着门外的积雪。 “沙沙沙”的声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也吵醒了还在梦乡之中的梅中泽。 屋内,只见他轻手轻脚地起了身。 他从床底拿出一个小匣子,将匣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桌子上。 只见桌子上有一些绳子c纸c竹材c颜料;有小锯子,剪刀c木胶,还有一个装浆糊的小罐子。 原来他趁着陆离熟睡,想做个别致的风筝给她惊喜。 他先挑了两根笔直的竹棒,将其中一根剪成一小段,然后在它两端锯了一个小缺口。 之后,他把这根竹棒横放在另一根竹棒距端点约莫一寸处,用木胶和绳子将竹棒拴紧。 再最后,用绳子缠出一个风筝的框架来,就这样,风筝骨架就扎好了。 接下来就要糊纸了,只见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块小木炭,他用木炭在纸上描出一只蝴蝶的轮阔,并用剪刀谨慎地将它裁剪下来,那只蝴蝶模样倒是活灵活现的。 他打开小罐子,倒了一点浆糊,用浆糊将纸和竹架子相互黏接,抹均匀后,他便取来颜料,开始给风筝敷色,他选了陆离最喜欢的红颜色匀称地涂在筝纸上。 很快,一支栩栩如生的蝴蝶风筝便大功告成了。 梅中泽看着自己的杰作,甚是得意,竟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 这一笑,倒把陆离骤然惊醒了,她睁开眼疑惑问道:“泽哥哥,你怎么了?” 梅中泽吓了一跳,他没想到竟把小离吵醒了,于是急忙将那风筝藏在桌子下,只尴尬笑道:“好小离,你醒啦,我刚刚什么都没做,嘿嘿” 陆离更是疑惑了,茫然问道:“泽哥哥,可是刚刚小离看见” 话还没说完,梅中泽就忙打断了她:“没什么,没什么,好小离。走,泽哥哥带你堆雪人去。” 话音刚落,他便二话不说地拉起陆离的手就往屋外跑,弄得她一头雾水。 可是屋外天气转暖,雪几乎全融化了,哪还有雪人堆。 梅中泽沮丧道:“好小离,看来我们堆不了大雪人了。” 陆离见他失落,便笑着安慰道:“没事,泽哥哥,我们出去玩吧,今天天气好好哦!” 梅中泽听了,十分高兴,笑道:“好小离,泽哥哥带你去抓蜻蜓。” 说完,他牵起陆离的手,两人齐往屋外飞奔而去。 梅一明见他们两个要出去,便叮嘱道:“你们不要走远了,有些地方不要乱闯,尤其是那片黑森林。” 梅中泽和陆离两人“哦”了一声,就蹦跳着出去玩了。 谈笑间,两人便来到了一片姹紫嫣红的花丛中。 只见这里繁花似锦,斑驳陆离。到处飞舞着千汇万状的红蜻蜓和黄蜻蜓,它们扑棱着翅膀。 有的悠悠地盘旋着,或高或低,或近或远;有的则落于草尖上,翔驻无声,疾徐有致。 两人身在这般美丽境地,自是十分欢快,梅中泽紧追着一只红蜻蜓,嘴里不停地说道:“不要跑,今天我一定要抓住你。” 陆离则半蹲着,闻着花香,到处采摘鲜艳的花朵,脸上洋溢着笑容。 她手里此刻已经握着好几种花,有芍药c百合c紫罗兰c香堇c风信子,每一朵都在她的心头绽放。 这时,梅中泽成功捉到了那只调皮的蜻蜓,两指捏住它的翅膀,那蜻蜓还在不停地挣扎着,想要反抗。 他向还沉醉在花海的陆离炫耀道:“好小离,你快来看哈,我抓住这只蜻蜓啦!” 陆离闻声跑来,见他手掌里的蜻蜓不断扇动着翅膀,甚是可怜。 她心里一时不忍,便央求道:“泽哥哥,这只蜻蜓怪可怜的,你快放了它罢。” 她的眼睛里满是期盼,倒让梅中泽感到不好意思了。 梅中泽只好松开手,让那只红蜻蜓飞走了。 这时,突然起风了,他想起还藏在桌子下的风筝。 他便故作神秘地向陆离道:“好小离,你先待在这里,我回屋去拿一样东西,很快就过来。” 说完,他飞一般地往折梅山庄跑去。 “泽哥哥” 陆离想叫住他,可是他已经跑很远了,她只好站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突然,一只浑身五彩的花蝴蝶从她眼前飞过,像穿着花衣的仙女下凡。 她惊喜若狂,讶道:“哇!人间竟有这么美的蝴蝶,真是罕见啊!” 见那花蝴蝶又要飞走,她着急地追着,喊道:“喂,不要跑啊,等等我。” 那花蝴蝶像是故意戏弄她般,越飞越快,小离在它后面快步追逐,竟渐渐地走远了。 突然,这只花蝴蝶钻进了一片森林中,停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上。 陆离停下脚步,惊惶失措,只见眼前这片森林瘴气缭绕,阴风四起,黑黝黝的林木,仿佛幢幢鬼影。 想起义父提起过这片森林唤作蝙蝠国,因为这里面永远都是黑夜,且到处有蝙蝠横行,啄兽尸,吸人血。 一想到这里,陆离后背一凉,不寒而栗。 虽心里恐惧,但她又不舍得那花蝴蝶。毕竟这种五彩蝴蝶,人间千年难遇一回。 她心里只安慰着说服自己道:“我就在外面看看,只要不进那森林,就不会出事的。” 于是,她便一步一步地靠近了蝙蝠国,只远远地瞧着那花蝴蝶。 她一脸恬然,殊不知未知的危险正在向她慢慢逼近。 突然,只听得“嘶”的一声巨响,蝙蝠国里竟突然窜出来一条庞然大蛇。 只见那大蛇硕大无朋c遮天蔽日,竟是混沌教昨日失踪的帝龙蛇。 那帝龙蛇潜伏在蝙蝠国多时,正饥肠辘辘,见小离过来便想吃了她填饱肚子。 此刻,它狡黠地吐着火红的信子,垂涎三尺,发出“咝咝咝咝”的声音。 它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凉光,贪婪地盯着眼前的猎物。 陆离感觉异常,猛地一回头,便见到这大蛇已在身前。 “啊!!” 她大声尖叫起来,面若死灰c瑟瑟发抖,什么也不想,拔腿就跑。 到嘴的鸭子,那帝龙蛇岂能让她飞了?只见它一个甩尾,就将小小的她狠狠地打落十几米远。 她重重地摔落,脑袋偏偏就恰好撞在地上的大石头上。 只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紧接着眼前一黑,她昏厥过去了。 那帝龙蛇张着血盆大口向小离冲去,就在这时侯,一持刀黑袍女子从天而降,猛地使一刀“苍龙盘岭”向那大蛇刺去。 这一刀,正中那帝龙蛇蛇身腹部四寸处,瞬间血如喷泉般汩汩流出来。 那蛇受了重创,嘶吼一声后仓皇地逃走了。 那黑袍女子见昏迷在地上的小离受了伤,又见她样子讨喜,面相不凡,觉得她将是个可造之材。 这么一想后,该黑袍女子遂兀地从袍子上扯下一角,给她包扎好伤口,然后便一把抱起她,双脚腾跃如云中飞燕般消失在树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变故遽生,洗刀无邪(2) 梅中泽心花怒放地回了屋,拿出桌子下的蝴蝶风筝,就马不停蹄地往花丛跑去,生怕陆离在那里等急了。 但当他赶往那花丛后,竟发现已经不见了陆离的踪影。 他心里甚是担心,忙急切地呼喊道:“小离,小离,我的好小离。你在那里啊?你到底在哪里啊?” 他声嘶力竭,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他顺着前方的小路寻找,一边喊一边留意四处,生怕自己疏忽而错过小离。 “好小离,你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吗?你快出来罢,我认输好吗?现在我数三声,你就要出来哦,不然我以后不和你玩了。” 梅中泽心里一味地告诉自己,小离只是一时调皮,跟自己在开玩笑呢。 “三” “二” “一” 梅中泽每数一声,心里的石头就往上悬一分。可是,小离并没有如愿出现。 他这下真的慌了,知道她八成是出事了,心急如焚,却又只能继续到处去寻她。 忽然,他瞧见一白发老伯躺在草丛里,不省人事。 他忙扶起那老伯,想要将他摇醒,嘴里着急问道:“蔡伯伯,你怎么了?” 那老伯渐渐醒来,只惊恐万状道:“蛇,好大一条蛇,我活这么大岁数,从没见过这么大的蛇。太可怕了!” 原来此人是看守蝙蝠国的蔡山,在皇甫懿德等人来到落仙山庄前,他一直一个人居住在蝙蝠国旁的小木屋里,现在算来已有三十个年头了。 当帝龙蛇袭击陆离时,他正路过,瞧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在帝龙蛇向小离扑过去时,他由于惊吓过度,竟当场昏过去了。 如今回想起来,他惊魂未定,仍心有余悸。 “蔡伯伯,你看到小离了吗?她,她不见了,我找不着她。我好害怕!”梅中泽忙万分焦急地问道。 “小离她,她被那大蛇吃了。那蛇的嘴好大,我看见,它的嘴大张着,向小离冲去。然后,然后我就昏过去了,什么也不知道” 那蔡老伯描述起这番恐怖经历来,仍有些后怕。 听完,梅中泽手里的蝴蝶风筝瞬间滑落,眼泪如雨般呱然落下。 少顷,他擦掉眼泪,喃喃道:“不,不会的!小离她不会死的!不会的,我的好小离,你一定是躲起来了对吧?你快回来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他使劲得摇晃着脑袋,坚决不相信小离会被蛇吃掉。 这时,梅一明携卓君凝循声赶来,见泽儿这般伤心,他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成这样?小离呢?怎么不见她和你在一起?” 梅中泽只低着头不言语,眼神呆滞,瞳孔张大。 蔡山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给梅一明和卓君凝听。 两人皆怛然失色,钳口挢舌,甚是震惊。 卓君凝顿时嚎啕大哭起来,万分自责道:“我的好离儿,是义母对不起你,没好好照护你,竟让你出了意外。” 梅一明心里也极难受,凄入心脾,呕心抽肠。 他见眼前竟是蝙蝠国的领域,地上一滩斑斑血迹,对于蔡山所说小离命丧蛇口的事实深信不疑。 他心里也是深深自责,当年自己曾向陆雄英夫妇发过重誓,会好好照顾陆离,让她一生平安,可没想到自己却没有做到。 他遂拔出腰间的剑,咬咬牙,猛地斩掉了自己左手的一根手指,惩罚自己,以此谢罪。 那卓君凝见状,大惊道:“夫君,你!” 梅一明忍住痛,嗫嚅道:“我本答应陆大哥,要照顾他的妻女,可是我都没做到。当年龙素素被琅琊派的人杀害,如今小离又意外身亡,这叫我以后在九泉之下如何向他交代。” 说完,他不顾伤口疼痛,跪在地上沉痛地抽泣起来。 那梅中泽像是痴呆了般,自言自语道:“不会的,小离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卓君凝给梅一明简单地包扎好了伤口,见泽儿这般模样,十分心疼,忧心忡忡道:“夫君,你说泽儿他,他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小离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他伤心过度,变得痴傻了?” 梅一明看在眼里,也实在忐忑不安,只安慰娘子道:“泽儿和小离自幼一起长大,可谓情比金坚。现在小离不在了,他这般难过也是情理之中,也许时间久了,他就会渐渐缓过来罢。” 虽没找到小离的尸体,但他们都相信她是被恶毒的帝龙蛇给吃了,毕竟她那么弱小怎么可能逃得过那大蛇的魔掌? 梅一明遂在庄外那片花海中,给陆离建了个衣冠冢。 卓君凝哀叹道:“我苦命的离儿,本来这件毛衣是送给你过冬穿的,没想到现在却成为了你的遗物,哎” 卓君凝睹物思人,实在不忍将手中织好的毛衣永远埋葬在黄土之下。 远处,翩翩飞舞的一只花蝴蝶挥动着五彩的翅膀,向那片花海飞来,盘旋于小离的衣冠冢上空,久久不愿离去。 夜,很快降临到人间,仿佛浓墨泼洒的墨汁将天空染黑了。 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慢慢地浸润,扩散出一种凄伤的氛围。 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般。 此刻,梅中泽一个人坐在屋顶上,抬头仰望星空,昨晚和小离说过的话还一直在脑海荡漾。 “喂!你们听见了吗?你们跟我和泽哥哥一样也有名字啦!福泽,莫离,我们以后就这样叫你们啦,可以嘛?” 梅中泽眼眶再次湿润,他从没像今天这样害怕,心如刀剜,痛不欲生。 他看着天上的那两颗星,喃喃道:“好小离,你是不是跑到天上去了,娘说你会变成星星,在空中看着我们。你是不是已经变成了那颗莫离星呢?可是没有我在,你一个人会寂寞的,它们对你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你” 他再也说不下去,他现在只想变成天上那一颗福泽星,和莫离星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永远地挨在一起。 那黑袍女子将昏迷的小离带到了一处硕大崖洞,只见这崖洞甚是辉煌宽阔,竟像个宫殿般恢宏大气c富丽堂皇。 四处的熔岩鬼斧神工,冰柱形成的巨石锋利倒垂,如同恶鬼獠牙,散发着幽幽蓝光,倒像是上天的杰作。 此刻,崖洞内静的很,只有龙泉水潭还在滴滴答答地流淌着。 约莫两个时辰后,陆离慢慢醒过来,见眼前陌生景象甚是茫然。 她抱着还有些余痛的头,惊惶道:“我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帝龙蛇这一击,竟让她全然丧失了记忆,真是造化弄人矣! 没过多久,那黑袍女子走了进来,见小离醒过来,便道:“你这小女娃,总算是醒了,你可昏迷三个多时辰,还以为你醒不来了呢。”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陆离警惕地问道。 自她醒来,对一切甚是陌生和害怕。 “我是名刀眼杀手,江湖人都尊称我宫三娘。”那黑袍女子回道。 “杀手?那是什么?还有,这究竟是什么地方?”陆离茫然无解地问道。 名唤宫三娘的黑袍女子,解下身上的袍子,眯了眯眼睛,淡淡道:“这里,叫作洗刀崖。” “洗刀崖?是用河里的水清洗刀具的地方么?”陆离弱弱地问道。 噗嗤一声,宫三娘被这懵懂小孩一下子逗乐了,她转而又冷冷地说道:“不是洗刀具,是杀人!” “什么?杀人!这么说你是坏人?你是大坏蛋!” 陆离听宫三娘这么一说,登时吓了一大跳,从床上蹿了下来。 “嗯,我们确实是坏人。哦不,准确的来说,我们根本不是人,是工具,是杀人的工具。”宫三娘冷冷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我要离开这里,这里的人都是坏人,你们会杀了我的。” 陆离汗洽股栗,寒毛卓竖,身子已不听使唤地震颤起来。 话没说完,她就拼命往外面跑,她想尽快地逃离这里,逃离这个肆意杀人的地狱。 可是娇小的她却硬生生地撞在宫三娘的身上,宫三娘墙也似的堵住她,不让她离开。 “放开我,你这个坏女人,我要离开这里!” 她死死地挣扎着,想挣脱宫三娘牢牢抓住的手腕。 “什么,你说我是坏女人?你要记得今日可是我救你回来的,你不感恩也就算了,还出口辱我,我说什么也不会放你走了。”宫三娘恨声道。 “你救了我?我怎么了?”陆离嗄声道。 她突然想起自己头上包扎好的伤口,还隐隐作痛,脸上甚是茫然。 “难道你不记得了么?还是你想撇清关系,故意装作不记得的样子?” 宫三娘见她这般,不想是故意装出来的,便有些疑信参半。 “我真不记得了,我一醒来,就什么都记不清了。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住在哪里?我的亲人又在哪里?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很想弄清楚。” 陆离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使人疼惜。 “这么说你真的是失忆了?难道一点也记不得了么?你不记得你的名字了?” 宫三娘心想:难道,那大蛇这一击,让她丧失了所有记忆吗? “我的名字?名字啊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的头好痛!”说完,陆离抱着膨胀的脑袋,啼哭着大叫道。 “既然你想不起你的名字,那就不要再逼自己了。你做我的徒儿,我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罢。” 宫三娘见她这般,竟莫名地心疼起来,一心想留住那小女孩在这里,跟在自己的身边。 “我不要做你的徒弟,你会杀了我的。你总是板着脸,我怕你一不高兴,就会拿你的大刀来杀我。” 陆离这般嫌弃样,倒让宫三娘心里好生郁闷。 宫三娘“唰”地从腰间拔出佩刀,猛地架在小离的脖子上,冷笑道:“如果你还敢说一个不字,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杀了你。” 陆离栗栗危惧,胆战心惊地往后退着,嘴巴紧闭,再也不敢张开。 宫三娘见轻易唬住了她,心下甚是解气,对她霸道地命令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宫三娘的徒儿,将来要事事听我吩咐,不得擅自做决定。” “是,我我知道了。”小离只好迫不得已点点头答应,心里却是一万个不乐意。 宫三娘见状,“哗”的一声快速收回了刀,嘴里挂着一丝邪笑。 她思虑一番,继续道:“既然你已是我的徒儿,为师就帮你取个名字。就叫你,叫你无邪罢,这姓嘛你自然是随我姓宫,好了,以后你就叫做宫无邪。” “宫无邪?我叫宫无邪” 陆离本不愿那宫三娘给她取名,但又听这名字倒还顺耳,便欣然接受了。 “三娘,崖主召你过去一趟。” 这时,门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白衣少年,手里握着一把黄柄弯刀,模样倒是生得十分清秀。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宫三娘向那少年回复道,语气甚是客气的很。 看来那少年虽年纪不大,在洗刀崖倒是很有地位,连宫三娘也惮他三分。 那少年瞟了一眼宫无邪,微微皱了皱眉头,又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崖殿复命去了。 宫三娘向她介绍道:“无邪,刚刚那少年是洗刀崖刀眉级杀手,同时还是崖主的得力心腹,姓左单一个飞字。从小便来到这里,身世也是可怜,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唤作左飞的白衣少年,约莫十五年纪。深得崖主耿固器重,被封为青刀堂堂主,负责洗刀崖所有杀手的任务分配c赏金制度管理和等级评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义当重掌,情却伤人(1) 俄而,宫三娘赶到崖殿,见耿固危坐石榻上,正欣赏着一把绝世好刀。 宫三娘忙拱拳叩首道:“徒儿宫三娘,参见师父。不知师父召我前来有何吩咐?” 那耿固慢慢放下手中的刀,指了指这把绝世好刀,慢吞吞地问道:“三娘,你可知这是何物啊?” 宫三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把刀,睁大眼睛仔细瞧,只见那刀刀身如镜般,渗出森森冷气。 刃如白霜,刃口上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在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一丝锋利的凉意。 刀鞘之上还有一个泛白的月亮图案,十分瘆人。 “这宝刀莫非是一直封印在洗刀崖的灵刀月神?那可是本崖的圣物。”宫三娘大惊失色。 “没错,这把刀就是月神,今年已满五十年封印之期,我将它解印,你可知道我要用它做什么吗?”耿固微微一笑,向宫三娘问道。 “徒儿愚昧,不知师父何意。” 宫三娘心下揣摩一番也参悟不透,甚是好奇。 “近几日,我和众堂主商议,准备不久后开启封刀榜。任左飞为督主,以十年为期,凡圆满完成所有赏金任务,且杀人数能破本崖历史最高记录者,论功排榜。” “榜前三甲杀手便可有资格与左飞轮番一战,若能战胜,我便将此月神宝刀作为奖赏赐予他。”耿固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宫三娘心里一惊,这么苛刻的条件,恐怕本崖上下都无人能达到罢。 耿固又转向身旁的左飞问道:“左飞,我吩咐你组建的七十二锦刀团是否召结齐全?” 左飞拱手回道:“禀崖主,经过两个月精心挑选,截至今日,锦刀团已召集七十一名杀手,还缺一名。” “哦?还缺一名?当下又该去哪寻一名,来补上空位呢?”耿固眉头紧锁。 那左飞想了想,看了一眼宫三娘,禀道:“崖主,今日三娘带来一小女孩,约莫岁。我见她也像是个好苗子,不如让她补上这个空缺。” 宫三娘听完,忙急着解释道:“师父不可,那女孩是我从山下救来的,她已然失去记忆。” “我给她重新取了个名字叫做宫无邪,收她做了我徒弟,初衷是让她陪在我身边时刻服侍我,还望师父莫要打她的主意。” 宫三娘表面把宫无邪说的像个丫鬟般,实则心里喜她,不舍她离开。 耿固听了宫三娘这般说法,便吩咐她道:“你去将那女童带来我瞧瞧,就算要进锦刀团还得我考察一番,她有没有这个资格。” 宫三娘得令,只好回屋将宫无邪带到崖殿来。 殿下,宫无邪怯怯地躲在宫三娘身后,双手攥着她的衣角,噤若寒蝉。 那耿固见她故意躲闪,心下不痛快,便大喝道:“放肆,竟敢躲着本崖主,我倒想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宫三娘忙将身后的无邪一把拽过来,冷冷道:“孽徒,还不快跪下给崖主赔罪!” 宫三娘心下知道若再纵容她,崖主一定更讨厌她,于是在耿固面前表现出对她狠心的样子。 宫无邪被师父强行责跪,只低着头,也不敢看那耿固的脸色。 “抬起头来,给我看看。”耿固语气强硬,倒显露出霸者风范。 宫无邪只好抬起头,偷偷瞪了他一眼,眼神里倒是不服气的很,嘴也撅得老高。 没想到那耿固见了她这般模样,竟拍手哈哈大笑起来,赞道:“好!很好!有个性,够胆气,这才是我们洗刀崖所有杀手真正值得学习的!哈哈,左飞?” 左飞在一旁应道:“属下在。” 耿固指着宫无邪,对她一脸严肃地说道:“以后,她就是你们锦刀团的一员了。好极了,七十二人总算凑齐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严加管教锦刀团,绝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左飞回道:“是,崖主,属下定不负使命,务必将锦刀团练就成洗刀崖第一利器。” 耿固欣然道:“那就好,按照我部署的地狱式训练,绝不能有丝毫懈怠!” “是,崖主,现在其余七十一杀手已全部准备就绪,还请崖主检视。”左飞说完,招手道:“都进来罢。” 这时,济济一堂的七十一个杀手站了六排,整齐有秩序地进了殿来。 所谓的七十一杀手竟全是些稚子少女,驹齿未落c乳臭未干的孩童。 最小的才六岁,最大也只有十岁。 每一个人手持刀刃,脸上都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一身杀气。 耿固满意地点了点头,向殿下胆颤心惊的宫无邪一本正经道:“你,你是叫宫无邪对吧?听好了,从今以后你便是锦刀团的一名杀手。” 继而又指着那七十一人字正腔圆c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记住,他们这些人或许会是你的朋友,或许会是敌人,也或许你们之间根本不会有任何关系。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挺住残酷的训练,成为洗刀崖的骄傲,让我刮目相看,如何?” 宫无邪咬着嘴唇,偷瞄了那七十一人,心生恐惧。脑子一片空白,竟忘了回复耿固的话。 宫三娘偷偷点了点她的后背,小声嘱咐道:“还不快谢恩,你不想活命了吗?” 宫无邪只好叩拜,向耿固行个大礼道:“谢崖主恩典,无邪甘愿加入锦刀团,自当全力以赴,义不容辞。” 从此刻起,宫无邪便不再是以前的陆离,褪去了天真的糖衣。 她成为了洗刀崖锦刀团的一名新生杀手,即将面临长达八年惨绝人寰的地狱式历练。 她要和那些和自己一般年纪却冷冰冰的初级杀手一样,学会极力隐藏感情,包括喜怒哀乐。 在他们的眼中,只有手中握着的刀,是他们一生的伴侣。其他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混沌教,烟柔走进堂内,向独孤异叩首道:“属下烟柔,拜见教主,不知教主召我前来有何吩咐?” 独孤异负着手来回踱步,见烟柔来到,便静立在原地,命令道:“烟柔,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马上去做。” “教主尽管吩咐,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烟柔抱拳回道。 “八年来,杨坤一直在我掌控之下,如今光明教已名存实亡,现在正是最好时机。你去将他杀了,把泯仇剑给我带回来。” 独孤异沉寂蛰伏多年,终于按捺不住,要对光明教正面出手了。 烟柔略有些迟疑,眼神飘忽不定地问道:“禀教主,一定要杀了杨坤么?他的存在对我们混沌教没有造成任何威胁啊,我们只要拿到泯仇剑,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放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难道是要忤逆我的命令不成?”独孤异猛地甩袖,勃然大怒道。 “教主,属下多嘴了,属下该死,属下并没有要违抗您的意思,还望教主恕罪!”烟柔慌忙跪拜道。 她变貌失色,惊魂未定,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罢了。你速去速回,务必将杨坤杀了,带回泯仇剑。刻不容缓,你立马动身罢。” 独孤异挥了挥手,将烟柔烦躁地遣走。 这几日教中烦心事众多,他独坐愁城,心情差的很,脾气也极坏。 烟柔得了令,便急忙往光明教赶去。一路上心里万分奇怪,自己刚刚怎会这般失言?让教主发了大火。 自陆离出了意外后,折梅山庄便一番死气沉沉的景象。 梅中泽更是每天魂不守舍,食难下咽,寝难安席。 他总是做着有关于小离的梦,小离的意外就像梦魇在他的梦里徘徊。 在大白天也总是出现幻觉,似乎看见小离的影子就在眼前,扑过去却是一场空。 此刻正午时分,一家三口正吃着午饭,甚是安静。 梅中泽没有胃口,茶饭不思,一点也没吃没喝。 卓君凝放下手中的碗,眼见临儿这番模样,心疼至极,她对梅一明道:“夫君,你看,泽儿他怎么还是这个样子,茶不思饭不想的,真叫人担心。” 梅一明停了筷子,暗忖道:泽儿一蹶不振,我心里又何尝不难过呢,但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我一定要想办法让泽儿振作起来。 泽儿现在才八岁,梅一明不希望他一辈子这般浑浑噩噩,惶惶不可终日的。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梅一明心下疑惑,也没多想便连忙跑去开门了。 门启了,来者竟是光明教北护法高鑫和东护法郭靖安。 两人皆神色仓皇c惴惴不安。 “郭大哥,高大哥,你们怎地找来了?” 梅一明惊喜交集,对他们的突然造访感到十分意外。 “皇甫贤弟,我们是为光明教中的事而来的。”两人拱拳,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高大哥,郭大哥,还是先进屋里说话罢。” 说完,梅一明带领两人进了里屋去。 高鑫和郭靖安见过了卓君凝,揖手行完礼后,两人突然给梅一明跪了下来,纷纷哀求道:“皇甫贤弟,光明教如今岌岌可危,我们二人恳请你重回光明教,化解危机。” 梅一明被两人这番举动吓了一跳,忙扶起二人道:“二位大哥,真是折煞小弟了,小弟怎受得起你们这般大礼,还望你们起来说话。” 高鑫和郭靖安遂一齐慢慢起了身,郭靖安首先拱手说道:“皇甫贤弟,你有所不知,自你失去下落以来,光明教在少主的统领下竟百业凋敝,已是强弩之末。独孤异对泯仇剑虎视眈眈,我们实在没办法才来寻你。” 梅一明听完一阵叹息,虽八年都隐居在折梅山庄过着安逸自在的生活,但他心里其实一直甚是挂念光明教。 他顿了顿,又好奇地询问道:“两位大哥,不知你们是如何知晓我住在这里的?” 高鑫微微笑道:“皇甫贤弟,你可还记得酒仙乔过香乔前辈么?” “乔前辈?小弟自然记得,自那日分别之后,不知他又云游何处了。”梅一明回道。 “乔前辈和你师父是刎颈之交,前天偶然莅临光明教。言谈中知了你是先任教主的徒弟,且恰逢我等意欲寻你,便透露了你的下落,叫我等寻你归来。”高鑫将事情的原委始末向他徐徐道来。 话音刚落,郭靖安拱手咬牙切齿地埋怨道:“皇甫贤弟,当年本来教主之位本该由你继任,怎奈少主仗剑欺人,让你沦落成这般境地。如今他治教无方,重用奸人,置诸教众性命于不顾,我等已无法容忍,恳请你主持公道,我等定拥护你为新任教主。” 高鑫也拱拳乞求道:“皇甫贤弟,如今只有你才能拯救光明教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等愿追随你,光大本教,驱逐奸人。” 梅一明面带难色,略带忧虑道:“只是我已退隐江湖,不理会武林纷争,我确不是最佳人选啊。” 郭靖安突然跪着,说道:“若皇甫贤弟不肯点头答应,我等便长跪不起,还望你莫要辜负教主遗言。” 高鑫也跪道:“我这人很要面子,从没求过任何人,如今我撇下这张老脸,求你能重掌光明教。” 梅一明见状,便有些动摇了,忙上前应道:“好罢,既然如此,我再不答应就真是天理难容了。你们快快请起,莫要折煞了小弟,小弟答应你们回去便是。” 高鑫和郭靖安大喜,忙感激道:“皇甫贤弟这番舍己为教,精神可嘉,我等定感激涕零。” 卓君凝扯了扯梅一明的衣袖,满脸担心地问道:“夫君,你真打算回去吗?” 梅一明点点头,安慰道:“娘子,如今光明教江河日下,我实在不能袖手旁观。就算为了师父和诸教众,我也不能再懦弱地逃避了。你和泽儿暂时留在山庄,待我一切安顿妥当后,便派人来接你们。” 想起八年前那番离别,差点两人就要阴阳永隔,卓君凝提心吊胆。 但她知道夫君是忠义之士,必不会弃光明教于不顾,遂只好鼓励道:“夫君,你安心前去罢,我和泽儿在这里等你。” 梅一明点点头,看了最后一眼梅中泽,便和郭c高二人策马奔腾回光明教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义当重掌,情却伤人(2) 那烟柔来到光明教,敲了敲杨坤房间的门,心里竟有些不安。 房里杨坤不耐烦地大声吼道:“谁啊?” 当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竟是他朝思暮想的烟柔时,立马转怒为喜,欣喜若狂道:“烟柔,你怎么来啦?” 他对于烟柔的突然到访,颇感惊喜意外。 烟柔没敢看他的眼睛,只淡淡道:“我来泯仇刑光剑,你速拿出来罢。” 杨坤笑道:“烟柔,你且先进来,我这就把泯仇剑拿给你看便是。” 烟柔踏进了他的房间,手里的剑开始握紧了,手心竟有些冷汗涔涔而下。 她很奇怪为什么她会这么忐忑,从她杀第一个人开始到现在,她从没有过这种怪异的感觉。 她对自己说:你不是很讨厌杨坤吗,现在教主要你杀了他,不正合你心意吗?你难道会下不去手?哼,怎么可能! 杨坤从柜子里取出泯仇剑,见烟柔脸色有些不对劲,便关心道:“烟柔,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生病了么?” “没什么,不用你管!快把泯仇剑给我!”烟柔冷漠道。 一想到等会就要亲手杀了他,她手心里的汗更多了,对他说话的语气也愈发强硬,借以掩饰自己的紧张。 “嗯,不急,泯仇剑我待会定会给你的,但我现在先给你看另外一样东西。” 杨坤神秘兮兮地,笑着从怀里翼翼地掏出一对翠绿色碧玉耳环。 原来他一早发现,烟柔从来没有佩戴过耳环,寻思着作为一个妙龄女子,爱美之心当是自然要有的。 于是,他便自己偷偷上街挑了一对,准备下次见到她时,当做礼物送给她。 杨坤对烟柔这般用心,不知是不是太过于天真,而到了愚蠢的境地,殊不知,却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 烟柔听完他的话,感受到他拳拳真情,鼻子突然一酸,眼里竟微微闪曳着泪花。 她硬生生地扭过头去,强忍着噙在眼眶中的泪水,一言不发。 她不爱他,但就在这时候被他的爱所感动。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好,说对他没有任何感情是骗别人,骗自己的,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不安。 可是,现在她醒悟地实在是太迟了,他深爱她,她却要一剑杀了他,这是人世间多么残忍的事情。 “我不需要这种东西,你扔掉罢。” 烟柔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狠心地将他手里的耳环甩掉,“啪”的一声,那对耳环瞬间被摔成了碎片。 当她看到杨坤明明很伤心,却仍然强颜欢笑的时候,她才体会到什么叫心痛。 可是,她知道,一切太晚了,杀了他,她便不会再有这般纠结的感觉。 于是,她慢慢抽出了剑,她的手在颤抖,是那种无法控制的颤抖。 剑已出鞘,要是搁在以前,她的剑只要一出鞘,对方便立刻命丧黄泉,可是现在,她始终没果断地出剑。 她犹豫了,但她仍旧在心里反复地强迫自己,说服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一剑刺过去就好了。 杨坤双手捧着破碎的耳环,就像捧着自己破碎的心,傻傻地笑道:“没事,我再拿去修好罢,如果你不喜欢这对,那我明天上街再买过一对,对”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张大着嘴巴,垂首惊惶道:“烟烟柔,你!” 只见,烟柔手里的剑刺穿了他的胸口,血还在不停地渗下来。 烟柔闭着眼睛,微带哭腔道:“对不起,多谢你的错爱,只是我身不由己,请你原谅我的无情。” 说完,她猛地把剑抽了出来,血从剑尖顺着剑身流下,一滴一滴,砸在烟柔心中柔软处。 杨坤瘫软在地,胸口直冒鲜血,疼痛难耐。 他没预料到烟柔真的会亲手杀了他,他固执地以为自己能够凭真心实意去打动她,征服她。 烟柔从他的怀里夺走泯仇剑,故装冷漠,残忍道:“你早该恨我,而不是像个傻子一样爱我,你现在一定很后悔罢。” 这时,梅一明等人破门而入。 见到眼前这番场景,梅一明忙拔出湛卢剑,与烟柔交起了手。 仅五c六个回合,烟柔便落于下风,梅一明趁势打落了她的剑,右手顺势借力回旋,一剑划破了她的右脸,从她手中一把抢过泯仇剑。 “你这妖女,竟敢蓄意谋害本教教主,我郭靖安定替天行道,杀了你这妖女。” 说完,他趁机提剑,向狼狈的烟柔猛地刺去。 “不要!” 杨坤大叫,飞身替烟柔挡下了致命一击,郭靖安的剑不偏不倚地穿透了他的肚子。 郭靖安登时怔在原地,瞠目结舌。 “杨坤,你!你为什么这么傻!”烟柔震惊不已地抱着他,嚎啕大哭道。 杨坤忍着痛,对烟柔笑道:“我这辈子做过很多很多错事,我很后悔,但有一一件事我从不后悔,那就是爱爱上你。” “没错,我真的很傻,明知道你不可可能对我动动心,我还一而再再再而三地去去烦你,能为你去死死,值了,我很幸福。我从来没有有感到这么幸幸福过。” 他又对目瞪口呆的高鑫和梅一明说道:“高大哥哥,皇甫甫大哥,以前都是我不好,做做了很多伤天害害理的事情。我只乞求你们可以放放过烟柔,我下辈子再来偿偿还。” “可是,烟柔她” 高鑫不甘就此放过她。 梅一明忙摆手阻止道:“哎,罢了。让她走,毕竟她是教主唯一深爱过的人。” “谢谢谢,烟柔,你快走。走啊我没事事!” 杨坤忙催着她走,他不想她亲眼看到,他死在她的面前。 他只想她笑,就算没有表情,只要不流泪就好。 烟柔心里一疼,拭掉满脸的泪水,最后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杨坤后,飞快地逃走了。 杨坤见她安全离开,便放心了,一时实在支撑不住,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就这样,杨坤带着满脸苦楚的笑意,离开了尘世。 梅一明将杨坤葬在师父墓旁,这里已然杂草丛生。 他顺便给师父上个坟,叩了三叩后,他长跪坟前,发誓道:“师父,徒儿谨记您的教诲,誓死光复光明教,让你在九泉之下能安心。” 从此,梅一明成了光明教第五任教主,他将奸人章宽等人驱逐出教。 上任期间,整饬剔蠹,拨乱反正,精兵简政,内修外攘。 在他力挽狂澜c挥戈回日之下,光明教百废俱兴,万象更新。 他派人接回儿子梅中泽和娘子卓君凝,他不再有顾虑,便将姓名重新改了回来。 他是皇甫懿德,他的儿子叫作——皇甫泽。 混沌教 烟柔长跪议事堂阶前,默不作声,独孤异见她这番狼狈模样,便知她定失了手。 他怒斥道:“烟柔,你怎这般狼狈样子?杨坤呢,死了吗?泯仇剑,你可有取回来?” “禀教主,属下无能,本来泯仇剑已在我手中,不想皇甫懿德半路杀出,将它夺去。属下未能完成任务,无脸再见教主,唯有以死谢罪!” 说完,她便立即抽出剑,就要往自己脖子抹去。 说时迟那时快,独孤异将手中的水盅掷去,竟一下什准地将烟柔的剑打落。 “动不动就想死,那我要你何用?你毕竟是我一手培养的,难道这般没骨气吗。皇甫懿德回归光明教,确实出乎我意料之外,这也不怪你,你退下罢。”独孤异淡淡道。 “是,属下多谢教主饶恕。” 烟柔说完,便徐徐退了出去。 出了混沌教,烟柔再也无法忍住汹涌的泪水。 这是她这一辈子第一次流泪,为一个自己本厌恶的人而流。 她仰天呼号道:“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一想到杨坤为她挡剑的场景,她便痛不欲生。 她多想教主刚刚能够成全自己,而不是放过她苟活于世,那般愧疚与痛心地活着。 活得那么沉重,那么累 混沌教内 蒲东龟急忙跑进堂,躬身道:“禀教主,那条帝龙蛇今日突然回来了,只是受了重伤。还有,夫人也刚刚,现在正在给帝龙蛇疗伤。” “哦?夫人也回来了?快带我去看看!”独孤异惊喜道。 “是,教主。” 蒲东龟说罢,便带着独孤异去了饲养帝龙蛇的地牢。 地牢内,只见金姬姒正在给帝龙蛇上药,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 独孤异疑惑不解,问道:“夫人,你回来了,这个小女孩是谁?” 金姬姒上完药,没有直接回复,只反问道:“夫君,你可知波斯曾有四大神教,分别是神蜥教c神狼教c神狐教和神鹰教。” 独孤异略微思虑,便沉声道:“我虽鲜少踏足波斯,但波斯四教的大名我还是知晓的。可是他们涉及当年千屠门事件,不是都被武林十六派一齐剿灭了么。这小女孩与这四教又有何干系?” 金姬姒微微笑道:“没错,波斯四教当年确实遭武林十六们派打击,但是并非全军覆没。神蜥c神狼c神狐三教都被剿灭干净,但神鹰教不知为何竟侥幸逃过一劫。之后神鹰教教主法昂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且将教名改为金鹰教。而这个女孩是法昂的女儿,金鹰教神女法萱。” 她指了指身旁的女孩,只见那女孩一脸邪气,面色冷酷,正抱臂看着独孤异。 这般从容自若,神气不屑,倒让独孤异这种大人物都心下惊叹。 独孤异又道:“夫人,那帝龙蛇前些日子竟逃出笼子,不知遭遇什么变故,竟带了一身伤狼狈回来。现在它的伤势如何了?也不知是谁下的手。” 金姬姒慢慢道:“事情原委蒲东龟早已告诉我了,我给它上了神药,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也很惊奇,江湖中竟有这等人物,能重创帝龙蛇,想来必是个绝世高手。” 独孤异不经意瞥了一眼法萱,见那小女孩一脸淡然地看着自己。 他向金姬姒问道:“夫人,这法萱不知身手如何,你怎么将她带回来?” 金姬姒诡异一笑道:“夫君,你可别小瞧了她,她虽年纪不大,功夫却甚是了得。她自小习武,其父传授了她金鹰教的秘术炽鹰爪,且修得刀枪不入之身。我带她回来,自是为了助你成就大业。” 独孤异张口结舌,甚表震惊。 谁能想到,一个小女孩竟有如此大本事,真是实属罕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求医屠蛇,贫女阿寞(1) 这时,蒲东龟进来报告道:“禀教主,夫人,少主来了。” 金姬姒大喜,笑道:“哦?我的克儿来了?我可是好久没见着我的乖克儿了。” 只见这时,门口一个黑衫男孩冲进了地牢,一把扑进金姬姒的怀里。 他娇里娇气地埋怨道:“娘,你怎地现在才回来,克儿想死你了。你今天回来也不来见我,倒跑来给这破蛇治伤。” 金姬姒一脸笑意,宠溺地摸着他的头发道:“好克儿,娘也很想你。娘没第一时间来看你,是娘的错,你打娘罢。” 说完,就握着他的小手准备往自己脸上轻轻打去。 “我才不打娘呢,娘这么疼我,我要是打疼了娘,娘会哭鼻子的,克儿也会哭鼻子。”独孤克松开手,一脸认真道。 “克儿这几天真是长大了呢,还知道心疼起娘来了,不枉我这般宠你。” 金姬姒心下甚是欣慰,独孤克和独孤异的感情淡薄,和娘金姬姒感情却甚是深厚。 独孤克瞧见了站在一旁的法萱,她正冲他瞪眼,他上下打量了那法萱一番,对她一身奇怪装扮心感可笑。 他指着法萱问道:“娘,这个女娃是谁?怎生的这般模样?嘻嘻” 独孤克没忍住,放声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及法萱的脸面。 金姬姒忙责备道:“克儿,不得无礼!她是波斯来的神女,是娘带回来辅佐你爹的。你比她小几岁,按辈分你还得叫她一声姐姐呢。” “哼,我才不叫她姐姐呢,她这番模样,可真怪吓人的。”独孤克极不情愿,冷冷道。 那法萱听了,知道他在取笑自己,心里想着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好好教训他一番。 她便笑道:“少主说我长的吓人,那好,我跟你比试三招。哦不,你比我小,我当然要让你。这样吧,若你能接住我三招,我便随你怎么说,绝无异议。若你接不住,就要当场给我道歉,磕三百个响头。” 那法萱是个厉害角色,在金鹰教还从未有人敢这般羞辱她,她一定要独孤克为自己的粗鲁付出代价。 而独孤克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自小被金姬姒宠坏,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现在那法萱这般欺他,他定要反击。 “好,那就如你所说,我接你三招,你尽管出招罢。” 独孤克年纪虽小,气焰却嚣张地很。 “好,那你可别怪我不留情面,到时可别跪地求饶。”法萱冷笑道。 在金鹰教,莫说比她小几岁,就算是大她十几岁的大人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面对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她都不屑出手,只需一招,便可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克儿,不可,她可是”金姬姒见状忙阻止他,她知道独孤克定不是那法萱的对手。 独孤克摆摆手道:“娘,你不要说了,我心意已决,我一定要让这个臭丫头尝尝我的厉害。” 独孤克日夜待在混沌教,倒也偷学了些功夫。只是他那三脚猫武功,又岂能敌过金鹰教神女法萱? 两人相对而立,剑拔弩张。 法萱放开手脚,“哗”地亮出架势来。 而独孤克眼神充满股股杀气,不耐烦道:“你莫装腔作势,快快出招吧,我可不会怕你的。” “哼,臭小子!”法萱心里冷笑着,手里已握紧了拳头。“那就让你尝尝我新学的画豹拳的厉害罢,看招。” 说完,法萱迅速出拳,向独孤克的腹部打去,独孤克忙抬臂格挡。 她的拳虽只使了三分力度,却砸的独孤克手臂一阵发麻,他心下一惊,暗想:这小女娃竟还真有点本事,我还不能掉以轻心。 说时迟那时快,法萱第二拳立即换拳为掌,以掌作剑,连削带打,往独孤克胸口迅速反手一击。 独孤克猝不及防,竟被这一击震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法萱得意地冷笑道:“怎么样,见识到我的厉害了罢。还有一招,我看你是接不住了,还是乖乖投降,我放你一马算了。” “哼,我独孤克岂是池中物?又怎会轻易认输?出好你的第三招,看我怎么反败为胜。” 独孤克意识到她的厉害,也变得认真起来,突然想起什么,神色显得很是自信,似乎对应付第三招有了十足的把握。 “那好,我第三招可不会像前两招这般放过你,看招。” 说完,她双掌一错,右肘微曲,刷刷两掌,直捣黄龙。 独孤克不慌不忙,双手左右不停交叉轮换。待她勾拳攻来,他用左手掌硬生生地接住,只迅速两指切住她右手的动脉处,又用右手出拳绵中藏针,借力打力让她的旋掌落了空。 法萱没料到他这几招,竟被内力反噬踉跄退了几步,掌心还隐隐作痛。 法萱甚是诧异,没料到自己致命的两招竟被莫名其妙地轻松化解了。 独孤异在一旁观战,登时凝眉盯着独孤克,面有愠色,似要质诘,却又忍住了。 金姬姒也是十分惊讶,说道:“克儿,你这功夫从哪学来的,怎这般邪门?娘可从没教过你这种武功。” “娘,这是克儿自创的独门功夫,你当然没见过啦。” 独孤克一脸神秘,似乎瞒着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怎么样,你的三招我可全接住了。愿赌服输,丑八怪,哈哈!”独孤克甚是得意,对法萱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讪笑道。 那法萱心里不爽快,只跺了跺脚,哼了一声便悻悻地离开了。 独孤克心下万分得意,暗想:“那轮回盘中的武功秘籍竟如此神奇,只随便用了一招,便受益匪浅。” 原来,盗走混沌教的圣物轮回盘的不是别人,正是心生歪念的少主独孤克。 没想到,他这般年纪,竟解开了轮回盘,且揭开了尘封在轮回盘中多年的秘密。 他将来注定是个非凡之人,若走正道,定会为武林造福;若仍在歧途,定将作恶多端,掀起江湖风浪。 这几日,皇甫懿德召集三大护法,决定成立一个地下暗影组织—刑光翼,专门在暗中策护光明教周全。 皇甫懿德任命北护法高鑫为刑光翼总使,全权管理刑光翼的人员及大小事务。 他手头的冗事还没忙完,却又有一件极其发愁的事突如其来。 原来,卓君凝这几日不知为何,竟染上了莫名的怪病。 头昏畏寒,高烧不退,嗜睡多梦且常常在梦寐时胡乱地呓语。 皇甫懿德甚是担心,遍访名医,但都无人能探明此病缘由,皆束手无策。 正在皇甫懿德为之头疼之时,西护法谭启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谭启秋拱拳道:“禀教主,我从江湖同道那打听到一个消息,有位神医名唤翁玉针。据说他是四大仙翁之首药仙叶芍公的关门弟子,他悬壶济世,回春妙手,医术仅次于叶芍公。或许,他能够治好夫人的病。” 皇甫懿德听罢,大喜道:“哦?那,可知这翁神医现身在何处?” 谭启秋答道:“回教主,那翁神医现隐居在关城西留柳村,但听说他这几年闭门谢客,且不为江湖中人治病,只怕他不肯为夫人治病啊。” 皇甫懿德沉吟片刻,款款道:“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心诚,我相信翁神医会施手相救的。” “那属下立即去将翁神医寻来。”谭启秋道。 皇甫懿德摆摆手,阻止道:“不可,还是我亲自去拜访他罢,这样才能表现我的诚意。无论他出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他,只要他能把我娘子治好。” “教主所言极是,不知教主何时动身,属下好预先备好马。”谭启秋道。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前往留柳村,你且去备好马罢。” 皇甫懿德迫不及待,毕竟卓君凝的病实在不能再拖。 “是,教主。”谭启秋说完,便出去备马了。 这时,皇甫泽跑了进来,恳求 道:“爹,我也要和你一起去,娘生病,我也很担心,我要为娘尽点力。” 皇甫懿德甚是欣慰,他知道泽儿是个孝顺的孩子,知道有救娘的法子,泽儿自然是奋不顾身。 皇甫懿德慨然应允道:“好,泽儿,你和爹一起去请翁神医救你娘,不过我先约法三章,你一定要谨记于心。” 皇甫泽点点头,只要能和爹一起去,别说约法三章,就是三十章,他也会无条件服从。 皇甫懿德继续道:“那你听好了,第一,这一路上都得听我安排,不得轻举妄动;第二,你要安分守己,不得惹事生非;第三,我们此次前去拜访翁神医,你要恭敬有礼,不得失礼冒犯。这些你能做到吗?” 皇甫泽点点头道:“爹,泽儿一切谨遵爹的吩咐,绝不胡来。” 谭启秋进了堂来,拱拳道:“教主,马已备好,随时可以动身了。” 皇甫懿德点头道:“好,我带上泽儿去留柳村造访翁神医,你暂时替我打理教中事务,还有,夫人也托你和其他护法好生照顾了。” 谭启秋拱拳道:“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属下自当竭力而为。” 就这样,皇甫懿德带着皇甫泽共乘一马,前往关城西留柳村,寻救星翁神医去了。 混沌教一大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因为这次帝龙蛇死性不改,竟又逃出地牢,不知所踪了。 独孤异派出大量人手四处寻找,金姬姒不放心,带着法萱也出教寻帝龙蛇去了。 留柳村是关城西一处偏僻的小村子,地方不大,但环境倒还算优美。 依山傍水,虽比不上折梅山庄般仙境,但也称得上自在之所。 下午时分,烈日炎炎,火伞高张。 皇甫懿德和皇甫泽跋山涉水,不消日余,便来到了留柳村的山头。 皇甫懿德见泽儿赶路一头大汗,便决定先找个阴凉地休息。 他拴好马,带着墨临寻了一棵大松树,打算坐在树荫下乘凉。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响彻山林的嘶吼,伴着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皇甫懿德心下一惊,嘱咐皇甫泽道:“泽儿,快跟紧我,随我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甫懿德和皇甫泽循声而往,只见一条大蛇正贪婪地盯着吓得瘫倒在地的两人。 那蛇竟是刚刚出逃的帝龙蛇,而地上两人是一对父女。 父亲一身素衣,手里拿着一把柴刀,几捆柴火散落在一边。身旁那女孩约莫九岁,一脸惊恐,显然吓得快丢了魂魄。 皇甫懿德见那大蛇竟和小离遇害时,蔡山所描述的蛇甚是相似,没想到它又出来害人性命。 皇甫懿德立马提剑,飞身往帝龙蛇刺去,那帝龙蛇身子一扭,堪堪躲了过去。 帝龙蛇被惹怒了,攻击对象也换为皇甫懿德。 它张着血盆大口向皇甫懿德猛地冲去,他冷笑道:“妖蛇,速来受死罢。” 说完,他左手横着剑鞘,右手将剑慢慢抽出。旋即,又快速地使一招“天马行空”与那残暴的帝龙蛇缠斗起来。 没几个回合,那帝龙蛇已受了两剑,疼的一声低吼后,又再次气势汹汹地向皇甫懿德发起攻击。 他见它被自己彻底激怒了,心下甚是满意。 “哼,你这害人的东西,今天就让我皇甫懿德结果了你。” 皇甫懿德立剑使一招“深入虎穴”,往帝龙蛇腹部下三寸卖力刺去。 这一剑乘风之速,驭雷之力,竟将那帝龙大蛇一下子就劈成了两段。 随着一声痛苦的嘶吼,帝龙蛇软软地倒了下去,再没了气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求医屠蛇,贫女阿寞(2) 皇甫懿德忙上前扶起地上的男子,皇甫泽则双手扶起那名女孩。 皇甫泽痴痴地端详着那女孩,竟觉得她和陆离模样甚是相似,只呆呆地看着,似已神出。 那女孩,卷髻云鬓下,是一张鹅蛋形的脸颊,细眉如柳,盈盈卧着,弯而纤长的睫毛下,是一个挺直而小巧的鼻子,配上樱桃般的小嘴,眼眶里两眶水汪汪的泪花,益发衬得她楚楚动人。 唯一的瑕疵,便是她的皮肤,不及大家闺秀的吹弹得破,可能是因经年累月劳作的缘故,故而显得有些黯淡c粗糙。 那女孩被他这般瞧着,不好意思起来,霞飞双颊,只羞涩道:“你怎么这样盯着我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皇甫泽回过神,见自己失了态,忙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罢?” “我没事,谢谢你!”女孩朗声回道。 那中年男子向皇甫懿德拱手感激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秦某甚是感激。还未请教大侠高姓大名,日后定登门拜谢。” 皇甫懿德拱手回道:“秦大哥,你多礼了,在下拙名皇甫懿德,来自姑苏,乃东丘光明教新任教主。” 那秦姓男子大惊,支支吾吾道:“你,你你是光明教教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教主恕罪!” 那男子从未见过这等大人物,心里甚是紧张惶恐。 皇甫懿德忙道:“秦大哥,你言重了!对了,不知你是不是住在这留柳村呢?怎地突然会遭遇那大蛇的袭击?” 那男子一五一十地回道:“小的叫作秦老四,是留柳村的一名樵夫,今早和我女儿阿寞本想着去山上砍些柴火,不料下山之时竟碰上了食人大蛇,现在想想仍有些后怕。幸得教主你出手相救,我们父女才得以安然无恙。” 皇甫懿德拱手道:“秦大哥,你还是叫我懿德罢,就不用教主教主这般叫法,显得生分。哦,对了,你可知留柳村有位翁神医么?我与犬子正是来此请他回去救我娘子的。” 秦老四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们村确是有一名翁神医,不过他独自一人生活在一间茅屋里,足不出户,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只听说他最近在炼制神丹,闭门却轨,且他治病有个规矩,就是不给江湖人医治,恐怕他不会轻易出山治你娘子,怕是会让你失望啊!” 皇甫懿德微笑道:“这个,我早就知晓了,所以我打算亲自来拜访他。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弃的。” 秦老四见他意志坚定,甚是执着,也知道他是个重情之人,便提议道:“皇甫教主,哦不,懿德兄弟,不如你们先随我回我家,待傍晚时分,我再领你们去寻翁神医罢。” 皇甫懿德不解道:“为何要晚上去寻他,这样不是更加叨扰他老人家吗?” 秦老四笑道:“懿德兄弟,你有所不知啊,那翁神医素来有个怪癖,他大白天在家中呼呼大睡,晚上才开炉炼制丹药。所以,我只好带你们夜访了。” 皇甫懿德一拍前额,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不愧是神医,总有些怪毛病。那这样,就只好厚颜打扰秦大哥一家了。” 秦老四笑道:“不打扰,寒舍敝陋,还望懿德兄弟莫要嫌弃才好。” 皇甫懿德摆手道:“秦大哥你能这般盛情款待,我们已甚是感激,又怎有嫌弃之说呢?” 于是,皇甫懿德和皇甫泽跟随着秦老四父女往留柳村去了。 皇甫泽望着阿寞的背影,心里竟泛起阵阵涟漪,她和陆离长得真的好像,好像 皇甫懿德和皇甫泽在秦老四父女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的家中。 只见眼前是间残破茅屋,上漏下湿,不蔽风雨。 小小的院子外面,堆满各类柴火c草垛,竟有一层楼那么高。 秦老四朗声唤了一句:“娘子,快出来迎接贵客。”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布裙荆钗的朴子快步走了出来,满面欣喜道:“相公,你回来了,这位是?” 秦老四介绍道:“懿德兄弟,这位是拙荆小彩,娘子,这位兄弟是姑苏来的皇甫懿德。” 皇甫懿德忙恭敬问候道:“在下皇甫懿德,见过嫂子,这个是犬子泽儿。泽儿,还不快拜见伯母。” 皇甫泽礼貌地躬身道:“泽儿见过秦伯母。” “好好,这孩子真懂礼貌,家教真好!快快请进。”小彩握了握皇甫泽的手,嫣然笑道。 说罢,小彩便忙热情地招呼皇甫懿德父子进屋去。 秦老四笑道:“懿德兄弟,秦某家徒四壁,环堵萧然,没什么好招待,还望你见谅啊。” 皇甫懿德摆摆手道:“秦大哥,你太客气了。我们父子如此麻烦你们,你还这么说,倒让我们实在过意不去啊。” 阿寞拉着那小彩的手,绘声绘色地讲述道:“娘,我们今天遇见好大一条蛇,又凶又猛的,我和爹差点被它给吃了。幸好有皇甫叔叔出手相救,我们才死里逃生。” 小彩惊惶之余,对皇甫懿德甚是感激,忙道:“皇甫大侠,你真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你的恩情,小彩铭感五内,没齿难忘,希望恩人能在寒舍多住些时日。” 秦老四忙道:“懿德兄弟有急事在身,岂能多留?你快去准备饭菜,好好招待懿德兄弟罢。” 不一会儿,菜上了桌,只见呈上来的,都是些清淡的野菜,有蕨菜c马齿苋c荠菜等。 不过令皇甫懿德意外的是,除此之外,竟额外地还有一盘香喷喷的烤番薯。 秦老四拱手笑道:“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还望懿德兄弟见谅,见谅。” “秦大哥言重了,我平常就喜欢吃些清淡的饭菜,这些菜正合我胃口。” 皇甫懿德知道就算是桌上这些菜,恐怕也抵得上秦老四一家三餐的伙食。 两人相识不久,秦大哥一家却如此款待,皇甫懿德倒实在过意不去。 “娘子,快把我珍藏多年的高粱拿来,我要和懿德兄弟痛饮几杯。”秦老四高兴地对小彩吩咐道。 皇甫懿德忙摆手道:“不了,秦大哥,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素不饮酒,仅一些茶水便可。” 皇甫懿德百般推辞,怎奈秦老四却十分热情。 “懿德兄弟,给我点薄面,就喝一杯好罢。”秦老四盛情邀请道。 秦老四家贫,但素喜饮酒,以前过节请人沽的一小坛高粱,一直藏在地窖多年,舍不得拿出来喝。 今日贵客临门,他当然要拿出来好生款待。 “既然如此,那就酌量吧。” 皇甫懿德推辞不过,毕竟盛情难却,遂只好颔首答应。 酒过三巡,他已有些微醉了。 “罢了,秦大哥,我酒量差,实在喝不下去,让你见笑了。” 这时,阿寞夹起一块大番薯给皇甫懿德,甜笑道:“皇甫叔叔,我娘烤的番薯可好吃了,你快尝尝罢。” 皇甫懿德接过番薯,看着阿寞笑道:“你是叫阿寞吧,你芳龄几何啊?” “皇甫叔叔,再过两天我就满九岁啦。”阿寞朗声回道。 “哦,这么说来,倒是比我家泽儿还虚长一岁,泽儿,以后你可得叫她姐姐哦。”皇甫懿德偏头向皇甫泽笑道。 说完,阿寞又夹起一个番薯,递给坐在一旁久久没有说话的皇甫泽。 她笑问道:“泽弟弟,我可以这样叫你罢?来尝尝我娘烤的番薯罢。” 皇甫泽神色竟有些紧张,只吞吐道:“谢谢谢阿寞姐姐!” 他看着阿寞的笑容,尝着嘴里的番薯,心里竟有些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曾经只对陆离有过。 吃完饭后,阿寞就向秦老四夫妇说道:“爹,娘,我吃饱了,我先去劈点柴火,皇甫叔叔,泽弟弟,你们好生歇息罢。” 说完,阿寞轻车熟路地抄起一把斧头,就跑去院子外面劈柴了。 皇甫懿德瞧在眼里,心里甚是难过。 他暗忖道:哎!真没想到这般年纪的女孩就要天天去上山砍柴c劈柴c洗衣服c炒菜,样样苦力活都做,吃苦耐劳,却从不怨天尤人,甚是懂事啊。我若有这么一个乖女儿,毕生无憾! 秦家穷困潦倒,一家只以秦老四砍柴换钱为生,皇甫懿德甚是同情他们,也被阿寞的坚强所深深地感动。 皇甫泽默默地出了院子,见阿寞正熟练地挥舞着沉重的斧头,吃力地劈着干柴。 她满脸都是豆般大的汗水,汗水浸湿了她的后背,本就不算白的皮肤在炎炎烈日的暴晒下,愈加显得黑沉。 皇甫泽想了想,一个念头思索了许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慢慢走了过去。 他轻轻拍了拍阿寞柔弱的肩膀,朗声笑道:“阿寞姐姐,我来帮你罢。” 阿寞回过头,眉欢眼笑,欣喜道:“好啊!泽弟弟,谢谢你,不过,这斧头吃重,你小心点哦。” 说完,就将手里的斧头轻轻递给了皇甫泽。 “哎呦!” 皇甫泽平时养尊处优,五体不勤,从没干过甚么重活,斧头还没拿稳,就自己先摔了一跤,跌的有点疼,一时没忍住呻吟起来。 阿寞见状,想去扶他,嘴里还忙慰问道:“泽弟弟,你没事罢?” 皇甫泽摆摆手,快速地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尴尬地笑道:“阿寞姐姐,我没事,我可以的,我帮你把这些柴劈完,你先去歇着罢。” “哦!你要小心喔!” 阿寞只好站在一边,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心里甚是担心。 皇甫泽则稳稳地在木墩上竖起一根圆木,高高抡起斧头,暗暗咬了咬牙,卖力地往圆木劈去。 可没想到,他这一下竟劈偏了,那根木柴调皮地滚落在一边,斧头死死砍在木墩上,耗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再拔不出来。 他用力过度,竟不小心划破了手掌,顿时沁出了殷红的鲜血来。 “啊!” 皇甫泽没忍住痛,又捂着掌心,轻声地叫了出来。 阿寞见他受了伤,忙跑过来关心道:“泽弟弟,你受伤了?你先忍耐会,我回屋拿棉布给你包扎,稍等片刻。” 说完,她立马跑进屋去拿棉布了。不一会儿,她便急如星火地奔了出来,手里握着几块棉布,神色匆匆。 她蹲下来,全神贯注地往皇甫泽受伤的手掌处小心翼翼地缠着棉布,那般温柔,那般仔细。 皇甫泽盯着她的脸,那副傻傻的认真模样倒让他心头一暖,百感交集。 他知道她不是陆离,可是不知不觉他总是想像牛皮糖一样黏着她,就像以前黏着陆离一样。 那会让他愉快,让他激动,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去亲吻她。 渐渐的,太阳敛起光芒,厚厚的云彩托着一轮即将落暮的残阳。 乘着点点空隙,迸射出绛色的霞彩,赫然已到了黄昏时分。 “秦大哥,可否现在移驾,带领我等去拜访翁神医?” 皇甫懿德言语间很是焦急,毕竟卓君凝还重病在床,沉疴难起。 “好的,翁神医住在村东头的一间小木屋里,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寻他罢。” 秦老四知道皇甫懿德心里急切,便准备动身带领他们父子去翁神医家。 阿寞听完,央求道:“爹,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我和你皇甫叔叔有大事去做,又不是去玩,不许去!天已黑了,你还是老实待在家里罢。”秦老四淡淡道。 “不嘛,我也要去见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翁神医,我还从没有见过他呢,寞儿好奇,爹,你就让我去嘛!” 阿寞摇晃着秦老四的手腕恳求着,没想到她撒起娇来,竟也颇有一番味道。 皇甫泽一阵偷笑,暗想原来这阿寞也有这般可爱模样。 皇甫懿德拱拳建议道:“秦大哥,你就允她与我们前去罢,毕竟是小孩子,好奇心重,多出去走走也未尝不可。” 秦老四想了想,见阿寞一副望眼欲穿的神色,心里顿时一软,便点头答应了。 “好吧!阿寞,我带你去可以,但是你不得乱走动c乱说话,听见没?”秦老四交代道。 “是,老爹!”阿寞挺直身板,郑重其事道。 于是,皇甫懿德父子,秦老四父女一行四人,踏着柔和如雪的月光,前往翁神医的家中徒步赶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悬丝诊脉,恶梦成真(1) 俄而,四人来到村东头,突然,他们瞧见在翁神医家门口处,竟围着一干人等。 这些人皆身着统一劲装,剑拔弩张,如墙肃立,看来当是武林人士。 “咚咚咚!” 为首的黑衫虬髯客奋力地敲着门,整间屋子似乎都快要震得跳起来,看似此人性子急躁,很是不耐烦。 他嘴里吆五喝六道:“翁玉针,臭老头,你快给我出来!我们掌门好生请你,你竟不吃敬酒吃罚酒,识相的快出来,否则我一把火烧光你的屋子!” 话音刚落,一个喽啰便举着熊熊火把跑了过去,等候吩咐。 皇甫懿德见这些人要烧翁神医的房子,忙快步赶过去阻止,皇甫泽和秦老四父女见状,也步其后尘,紧紧地跟随过去。 皇甫懿德拱拳问好道:“在下光明教皇甫懿德,不知各位归属何门何派,那翁神医因何事触犯各位?为何扬言要烧了他的屋子?” 那虬髯客抱拳回道:“哦!原来是光明教皇甫教主,小的乃崆峒派常怀周。皇甫教主,你有所不知啊,前几日,我们少掌门莫名其妙患上恶疾,燕掌门遂遣我等请翁玉针上山医治。怎料,已经三日了,那老顽固就是不肯出来。迫不得已,我只好放火逼他出来。怎么?皇甫教主也是来找翁玉针这厮的?” 原来,这些来势汹汹的人,都是六盘山崆峒派的弟子,皇甫懿德曾与崆峒派现任掌门燕青有过一面之缘。 最近,少掌门燕贺无故染上恶疾,一直捂着肚子喊疼,燕青无奈之下,故而遣派大弟子常怀周前往留柳村去寻翁神医。 “原来如此!可是常兄,你这番举动可不大合乎江湖道义啊。既是求医,就不该动粗才是。你这般威逼利诱,恐怕翁神医更是不肯出来。”皇甫懿德拱拳好言相劝道。 “我管它什么江湖道义,我只知道我要带翁玉针回去复命。你不是也来找他的么,你若没这胆量就待在一边,不要碍手碍脚!” 那常怀周脾气火爆的很,一个不爽,就连光明教也不放在眼里。 “如果常兄执意如此,那我皇甫懿德只好得罪了!” 皇甫懿德见常怀周没有丝毫听劝的意思,便只好以武力来解决这种问题。 他缓缓抽出湛卢剑,单手微扬,一圈之间,双指骈立如戟已自递出。 他对常怀周等人指责道:“常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这般蛮横无礼,崆峒派也是名门正派,怎能视人命于草芥?” 常怀周也毫不客气,哗地拔出大刀,干咳一声,喝道:“别以为我们崆峒派真的会怕你,今日我们人多势众,就算你武功再高强,谅你也没这能耐!” 皇甫懿德冷笑一声,摇摇头叹道:“没想到堂堂崆峒派竟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有我皇甫懿德在此,你们休得伤害翁神医半分。” 他转过头,向秦老四交代道:“秦大哥,还烦请你带犬子先躲在一旁,这里的事,我一人摆平。” 秦老四拱手回道:“好,懿德兄弟,你自个小心!” 说完,他便拉着皇甫泽和阿寞快速躲在了墙角。 皇甫泽对娄落微微一笑,自豪道:“阿寞姐姐,你不要怕,我爹武功十分厉害,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阿寞点了点头,其实她根本也不会怕的,皇甫懿德屠蛇的时候,她可全都看在眼里,皇甫懿德的功夫,她自然毫不怀疑。 皇甫懿德立剑,霎时,常怀周等人将他团团围住,意欲乘虚偷袭。 皇甫懿德下盘钉立不动,安于磐石,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比杀气更骇人的东西,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常怀周率先提刀大吼一声,一计“猛虎出山”卖力地往皇甫懿德头部攻去。 “哼,找死!” 皇甫懿德足尖轻轻点地,堪堪躲过这一击,然后长剑迅速递出,剑尖嘶嘶发响,显然他腕上真力叫足,缕缕剑气直穿剑身。 接着,他的剑忽上忽下,不时撒出漫天剑花,如电光火石般向常怀周眉心刺去。 他使着“凌空步虚”的轻功配合剑锋,在这群崆峒弟子中,如同穿花蝴蝶般,左一挑,右一刺,打得他们不亦乐乎。 很快,仿佛就在俯仰之间,皇甫懿德三招以内已重伤一干人等。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哀声呻吟的弟子,有的捂着生疼的脑袋,有的抻着发麻的大腿,洋相尽出。 常怀周跪在地上,捻神捻鬼,脸上的肉不停地抖动着,形相狼狈至极。 皇甫懿德的剑已停在他眼前一寸处,他吓得魂不附体,惊恐万状。 不久,他缓缓回过神,立马腾地站起来,带着受了重伤的一干人等仓皇逃离,走时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皇甫懿德,你,你跟我等着,我们燕掌门必不会放过你!” “随时奉陪到底!”皇甫懿德霸气回应道。 皇甫泽忙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笑道:“爹,你可真厉害!我长大以后,要是和你一样厉害,那我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大侠啦!” 秦老四亦拱手赞道:“懿德兄弟的武功真是登峰造极,我有生之年得以亲眼目睹,真乃三生有幸啊!” “秦大哥,你过奖了。小弟雕虫小技,又何足挂齿?”皇甫懿德拱手道。 “只是,经此一战,恐怕懿德兄弟要与崆峒派就此结下梁子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懿德兄弟将来还是与燕掌门好好解释一番。” “嗯,秦大哥所言极是!”皇甫懿德道。 “哎!没想到,翁神医竟这般固执,就算这些人肆意纵火,他也毫不动容。看来,要请冷神医出山,着实困难啊!”秦老四一本正经道。 皇甫懿德想了想,对他说道:“秦大哥,你们先回去罢。我和泽儿在此等候翁神医回心转意,我始终相信,只要心够诚,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的。” 秦老四担心道:“可是,如今夜色将晚,经过那崆峒派这么折腾,恐怕翁神医更不愿出来啊。懿德兄弟,不如你还是先随我回去罢,明日再想办法也不迟。” 皇甫懿德拱手笑道:“秦大哥,你不用担心,你和阿寞还是先早些回去休息罢。” 秦老四见他这般坚持,只好作罢,拱手道:“那我和阿寞先回去了,有事你随时唤我。” 说罢,秦老四再揖了揖手,牵着阿寞的手,折身往家中返回。 阿寞回眸望着皇甫泽,此时皇甫泽也正默契地看着她,四目相对,难舍难分。 秦老四父女离去后,皇甫懿德对皇甫泽嘱咐道:“泽儿,为了你娘,我们一定要付诸行动来打动翁神医,让他回心转意。” 皇甫泽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回道:“是,爹!” 皇甫懿德向翁神医房门处拱了拱手,恳切地求道:“在下光明教皇甫懿德,恳请翁神医能施手救我娘子,我等定感恩戴德,镂骨铭肌。若您不肯施救,我等愿长跪不起!” 说完,他便双膝着地跪在门口,双手按地,头重重地磕在门槛上。 停搁几秒后,他又抬起头正着身子,嘴里一边喃喃地念道:“恳求冷神医出手相救,我等定感恩戴德!”一边又用力地把头磕下去。 皇甫泽也跟着有模有样地磕起了头,就这样,两人在翁神医门外整整磕了一宿,虽困意袭人,但两人却拼命忍住,是以中途两人未曾有过停辍。 天亮了,长啼的雄鸡已报过几遍晓了,皇甫懿德仍在磕头叩拜,他头上已经磕出血来,却只咬咬牙,丝毫不松懈。 “吱呀”一声,紧闭得令人窒息的木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身子硬朗的五旬老翁踱着方步,徐徐走了出来。 皇甫懿德颤巍巍地抬起头,猜测眼前之人定是翁玉针翁神医,心里顿时不胜激动,不顾左右摇晃的身子拱拳道:“在在下光明教皇甫懿德,拜见翁神医,恳恳请您能救救我娘子。” 翁玉针忙上前一把扶住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摇头叹道:“没想到,世上竟有你这般坚持之人,实在令老夫惭愧。好吧,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便破例一次,你速带我去救人罢!” 皇甫懿德欣喜若狂,忙叩首感激道:“多谢翁神医,您的大恩大德在下永生难忘。泽儿,还不快谢过翁神医。” 皇甫泽满脸笑意,礼貌地拱手道:“泽儿,在此多谢翁神医相助。” 这时,秦老四带着阿寞恰巧赶过来了。 秦老四见状,也替皇甫懿德开心,向翁神医行过礼后,便祝贺道:“懿德兄弟,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下你的娘子总算是有救了。” 阿寞上下打量着翁玉针,在一旁嘀咕道:“原来这神秘兮兮的翁神医,就是这般模样哈!” 皇甫泽见阿寞来了,心下欢喜,忙跑过去邀请道:“阿寞姐姐,我和我爹要带翁神医回光明教,不如你也随我去光明教玩几天罢,我娘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阿寞听了,十分高兴,笑道:“好啊,好啊,我也想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光明教究竟何等辉煌。爹,我可以和皇甫叔叔他们去光明教吗?” 秦老四笑道:“傻丫头,你想去就去罢,有你皇甫叔叔照顾,我甚是放心。就怕你给懿德兄弟添乱。” 皇甫懿德微微笑道:“怎么会呢?阿寞乖巧懂事,倒是犬子调皮得很,这几日给秦大哥家添麻烦了。” 皇甫懿德叫来马车,向翁神医拱手道:“翁神医,您请!” 翁玉针备好药箱针具,便在皇甫懿德的搀扶下上了车,接着皇甫泽跳上车,伸出手向阿寞道:“阿寞姐姐,快上来。” 阿寞抓住他的手,应声“嗯。”后便跨上了车,坐在他的身边。 她向秦老四挥挥手道:“爹,那我走了,你和娘要好好保重,我过几天就回来。” 秦老四挥挥手,百般交代道:“阿寞,你要听皇甫叔叔的话,不要闯祸,我和你娘在家等你回来。” 皇甫懿德则向他拱手道:“秦大哥,就此别过,保重!” “保重。希望我们下次有缘还能再聚,到时我还要与你再小酌几杯。”秦老四拱手笑道。 “好,我这几天可得好好练练酒量了,免得到时又让娄大哥见笑。告辞!”皇甫懿德开怀大笑道。 说完,他跃上马车,“啪啪”挥舞着马鞭,马车往东丘光明教快速驶去了。 那马车刚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金姬姒和法萱便赶来了留柳村的山头。 法萱指着地上的一摊异物惊叫道:“夫人,你看,帝龙蛇,它,它死了。” 只见那帝龙蛇已被劈成一半,血液已凝固成块,蛇皮渐渐褪去,只裸露出血迹斑斑的骨架子来。 金姬姒暴跳如雷,怒火中烧,厉声大叫道:“是谁?谁杀了我的心肝宝贝?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报这个血海深仇,手刃凶手。” 她手里的刀已杀气腾腾,按耐不住要发泄。 “会不会是这个村子的人干的?”法萱推测道。 “不可能,他们都只不过是些凡夫俗子,还没有这么大本事。只怕是个使剑高手,竟看不出耍的是何派剑法。”金姬姒摇摇头道。 “就算不是这些村民杀的,帝龙蛇没死多久,恐怕那个高手正藏在村子里。”法萱继续道。 金姬姒双眼充满血丝,看来,她已失去理智。 突然,她提起大刀,望着山脚下的留柳村,吩咐道:“萱儿,跟我一起进村!” “我们要做什么?仅凭我们二人之力,恐怕也很难找到那个高手。”法萱忧虑地问道。 金姬姒舔了舔手里的刀刃,阴恻恻地冷笑道:“不管了,屠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悬丝诊脉,恶梦成真(2) 皇甫懿德一干人等驾着马车,约莫四个时辰抵达了光明教,这时已值正午时分。 他“吁”一声,紧地一勒辔头,将马车停住。 阿寞兴冲冲地跳下了车,看到眼前这般辉煌景象,甚是惊奇。 “哇!原来光明教这么大c这么漂亮啊!” “那当然咯!我们光明教是全武林最大的教会呦。”皇甫泽跳下车,自豪地说道。 “翁神医,您请!”皇甫懿德向翁玉针针作了个请的手势,拱手恭敬道。 这时,教内三护法应声迎了出来,见教主果然将翁神医带回来了,便忙向翁神医毕恭毕敬问候道:“我等见过翁神医。” 翁神医只鼻孔里“嗯”了一声,再没言语。 “夫人呢?是否醒了?”皇甫懿德着急地向三护法问道。 “回教主,夫人还在床上躺着,从早上到现在,还,还一直未醒。”郭靖安拱手道。 皇甫懿德听完,心里的弦一紧,便领着翁神医径直往卓君凝房中走去,皇甫泽和阿寞跟随着也进了房间。 只见房内,卓君凝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时不时渗出冷汗来。 皇甫懿德跑过去擦拭掉她脸上的汗,蹲在床沿握着她冰冷的手,焦急道:“娘子,我把翁神医带过来了,你不要担心,翁神医医术高明,我相信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说完,他向翁玉针拱手道:“我娘子如今还是昏迷不醒,还望翁神医能好生诊治,事后懿德定重金答谢。” “老夫素来视金钱如粪土,我既答应你救你娘子,自然会竭尽心力。你先起来,我给你娘子悬丝诊脉。”翁玉针道。 “是。有劳翁神医了!”皇甫懿德长身而起,卑躬着身子站在一旁。 只见翁玉针从药箱里拿出薄如蝉翼的丝线来,他让皇甫懿德将丝线一头搭在卓君凝一截手腕上,另一头则由自己掌握,然后再吩咐把竹帘落下。 他端坐靠椅上,三指通过悬丝的轻微振动来感觉脉象。 他半眯着眼,微微点头,不消一盏茶的辰光,他诊断完全,利索地收起了丝线。 皇甫懿德忙上前,焦急地问道:“敢问翁神医,我娘子到底患的是什么病啊?” “莫慌莫慌,你娘子的病并无大碍,脉象平和,只是断断续续,气息不调。依老夫看来,此乃江南竭眠症。还好只是初期,老夫只需用毫针针灸刺穴来治疗,即可痊愈。” 翁神医这般胸有成竹,皇甫懿德听完,也就渐渐放心了。 俄而,翁玉针从针包里取出几根蝇头小针。 他拿针姿势状如持毛笔般,用右手拇c食两指指腹夹持针柄,小心翼翼地向卓君凝头部“天冲”c“下关”两处穴位行两针,接下来,又在腿部“风市”c“中渎”c“悬钟”三穴依次行针。 针灸完毕后,翁玉针向皇甫懿德慢慢说道:“你娘子从别地突然迁来此处,也许是因为水土不服,加上身体容易染疾。故患了这种竭眠症,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给她施过针,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的。” 果然,话音刚落,卓君凝便徐徐睁开了眼睛。 她煞白的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显得越发红润了。 皇甫懿德见娘子醒来,又惊又喜,笑逐颜开道:“娘子,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我了!幸好,有翁神医肯援手救治。” 卓君凝听完,忙感激道:“小女子君凝,谢过翁神医。” 翁玉针捋了捋胡须,微微笑道:“夫人莫要客气,我现在帮你把针拔下,待我配几副药,你坚持吃完,不出三日便可康复。” 说完,他慢慢依次从卓君凝五大穴位上取下针。麻利地将所有都收拾齐全,一齐搁置在药箱里了。 皇甫懿德再次拱手谢道:“真是有劳翁神医了,高大哥,快送翁神医去偏厅歇息。” 高鑫应了一声“是!”,便客气地领着翁玉针去歇息了。 “娘,你感觉这么样了?泽儿好担心你啊。”皇甫泽万分关切地慰问道。 卓君凝缓缓起了羸弱的身子,笑道:“乖泽儿,娘已经好多了!诶,这位是?” 她看到皇甫泽旁边正站着一女孩,正呆呆地瞧着她,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哦,这是阿寞姐姐,我们在留柳村结识的。就是她和她爹带我们找到翁神医,阿寞姐姐想来光明教玩,我便和爹带她过来做客了。”皇甫泽高兴地介绍道。 “阿寞见过夫人!夫人,你真的好美啊!”阿寞眼神发痴,甜甜赞叹道。 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人,就算是抱恙在身,一脸憔悴的病容,也丝毫掩盖不了倾城之貌。 夜,已渐渐深了,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皇甫懿德和皇甫泽已早早睡去,但在阿寞的梦境里,却陡然呈现了可怕的景象。 只见她的视野开始很是模糊,眼前灰蒙蒙的,突然,一道道寒光一闪而逝,紧接着,一抹浓重的腥红色铺天盖地得袭来。 留柳村内,万籁俱寂,全村的村民都被人杀光了,就连鸡鸭猪犬等各种家禽也都跟着遭了殃。 到处可见血流漂杵,横尸遍野。 阿寞抱着昏沉沉的脑袋,惊恐万状,难以置信眼前所见。 她哭喊着往家中跑去,却像一块石像怔在了门口。 只见,她的爹娘都惨死在院子里,血溅满了堆在一边的柴火,他们瞳孔放大,表情十分痛苦,似在挣扎却又无力挣扎。 “啊!” 阿寞尖叫一声,猛地从惊悚的梦境中惊醒,全身冒着冷汗。 原来是梦,还好是梦,她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她突然的叫声,惊醒了熟睡的卓君凝,卓君凝起身关切地慰问道:“阿寞?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哦我我没事,对不起,吵醒夫人您了。”阿寞忙抱歉道。 “没事,你快睡吧,梦都是假的,你别记在心上。”卓君凝温柔地安慰道。 “好的,我知道了,夫人,您睡吧。”阿寞勉强挤出微笑道。 她慢慢躺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眼睛却再也闭不上了。 她在心里反复地问着自己,这果真是假的吗?果真只是恶梦而已吗? 她越往下想,越觉得忐忑不安,总预感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了。 她辗转反侧,有如芒刺在背,暗想明天还是回家一趟罢。 渐渐地,也不知什么时辰,她终于合上了沉重的眼皮,可是,那个恶梦的影子却依旧在脑海里晃荡,挥之不去。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一天,他们到底会遇到多少无法预料的事情。 天亮了,阿寞慢慢睁开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昨夜究竟是怎么度过的。 梦中,那触目惊心的一幕幕,像画面一样一帧一帧地呈现在眼前。 她心里就像急杵捣心一般,如焚五内,惴惴不安。 皇甫泽见她这般忧心忡忡的样子,便关怀道:“阿寞姐姐,你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啊,昨晚没睡好吗?” 阿寞犹豫一会儿,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 她讷讷道:“泽弟弟,我想回留柳村一趟,我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皇甫泽疑惑道:“不祥的预感?阿寞姐姐,你准是昨晚做噩梦了罢!那些都是假的,你千万不要当真啊。” 阿寞又急切地央求道:“我也不愿相信那是真的,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我们回家看看好吗?” 皇甫泽见她这般惶恐,像屋顶的一只吓坏的野猫,便只好颔首道:“既然如此,好吧,等下吃完早饭,我教爹送你回留柳村。” 阿寞显得迫不及待,忙道:“泽弟弟,我想现在就回去,我不敢再耽搁半刻了。” 皇甫泽讶道:“现在?好吧!我这就跟我爹去说说。” 这时,皇甫懿德恰好来到。 皇甫泽忙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道:“爹,阿寞姐姐昨晚做噩梦了,她现在想回家一趟,你带我们回留柳村罢。” 皇甫懿德听完,一脸茫然,问阿寞道:“阿寞啊,你昨晚到底梦到什么了?为何这么急着回家?” 阿寞咬了咬唇,便一五一十地将昨晚梦境里发生的恐怖场景,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 皇甫懿德和皇甫泽听完,甚是愕然,怔在了原地。 皇甫懿德道:“既是如此,我便带你回去罢,希望,这真的只是梦而已。” 于是,皇甫懿德吩咐高鑫挑好一匹快马,将阿寞和皇甫泽依次抱上马鞍。 他飞身跃上快马,嘱咐两人道:“阿寞,泽儿,你们都坐稳了。” 阿寞抱紧皇甫懿德的腰,皇甫泽两腿死死地夹住马背,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皇甫懿德握紧手中的缰绳,大喝一声“驾。”,马,便往留柳村飞驰而去了。 约莫两个时辰,皇甫懿德等人便来到了留柳村。 皇甫懿德“吁”地一声,勒住了缰绳,马立即听话地停了下来。 阿寞刚一下马,便火急火燎地往村子里跑去,皇甫懿德在后面嘱道:“阿寞,慢点儿” 阿寞像是没听见般,也顾不上皇甫懿德父子,独自一人冲向村子,她只想快点找到答案。 她是多么渴望看见爹和娘就站在门口,对她招手笑道:“傻丫头,怎么跑这么急,瞎担心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 可是,那种幻想就像阳光下的泡沫,瞬间就破灭了。 她怔住在原地,眼前的场景竟和昨夜梦境中一模一样。 只见整个村子里,天愁地惨,遍地横尸,血流成渠,惨不忍睹。 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没想到一夜之间,留柳村竟变成了血流漂橹的屠宰场。 “啊!” 皇甫懿德父子闻声赶来,见到眼前惨象。 皇甫懿德惊愕失色,瞠目咋舌,难以置信,皇甫泽更是吓的大声尖叫了出来,声如裂帛。 阿寞拼命地摇着头,自言自语道:“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一定是做梦,对,是梦,一定是梦!” 突然,她想起什么,拔腿往家里疯狂地奔去,皇甫懿德父子紧随其后。 阿寞急如星火地地推开柴门,看到眼前的一幕,她彻底崩溃了。 只见秦老四夫妇,安静地躺在血泊中,他们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死相狰狞可怖。 脖子处的血已流得枯干了,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甚是骇人。 阿寞张大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她向着血泊慢慢爬过去,行号卧泣,哀哀欲绝。 她爬到秦老四夫妇身边,不停地摇着他们的手腕,声嘶力竭道:“爹,娘,你们怎么了!你们快醒醒啊!我是阿寞,我回来了,你们快起来看看我啊!爹!娘!你们不要吓唬阿寞啊!” 皇甫懿德在一旁看着这番情景,触目崩心,潸然泪下,皇甫泽更是把脸扭过一边,不忍直视。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快把我爹我娘还给我!爹,娘!” 阿寞两手扶着爹和娘的尸首,自己的头埋伏在他们的肩头,呼天抢地,声恸天地。 皇甫懿德慢慢走过去,心里像是被刀剜一般。 他压住哭腔,轻声安慰道:“阿寞,逝者已去,节哀顺变罢。” 这时,他突然发现秦老四的掌心里,紧紧地握着一柄暗黑色令牌。 他疑惑地从秦老四手里拿出那块令牌,仔细看过之后,竟大吃一惊。 原来,那竟是混沌教的混沌令。 估计是当时金姬姒屠杀秦老四一家时,秦老四为了留下凶手的线索,遂拼死将她的令牌偷偷拿到手里藏起来。 皇甫懿德握紧拳头,将手中的剑怒插在地上,咬牙切齿道:“混沌教,我皇甫懿德与你们不共戴天!来日,我必叫你们偿此血债!” 地上的剑剧烈地摇晃着,伴随着急促的风声,猎猎作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沼泽銮战,冢前少年(1) 皇甫懿德在山后头拣了块沃壤,徒手挖了两座巨坑,将秦老四夫妇简单葬了。 阿寞跪在墓前,眼神呆滞,没有言语,也不哭闹,只是沉默着,一直沉默着,一直死死地沉默着。 皇甫泽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他能理解阿寞此刻的心情,就像当初小离遇害的时候,他那种悲痛欲绝c几不欲生的感受。 丧亲之痛,痛入骨髓。 半晌,阿寞坚强地擦干眼泪,端正身子向着爹娘的坟墓,深深地叩拜了三下。 幻想起爹娘无辜惨死的场景,她的眼睛充盈血丝,狠狠地咬破朱唇,暗自发誓道:爹,娘,你们放心,阿寞,一定替你们报仇!一定亲手取那仇人的首级,来祭奠你们! 皇甫泽瞥到她这幅骇人的模样,登时就怔住了,想劝她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阿寞徐徐起身,向皇甫懿德问道:“皇甫叔叔,你知道是谁杀了我爹我娘,还有整个村子的人吗?” 皇甫懿德沉吟半刻,缓缓从怀里掏出出那块混沌令,递到她的手中,恨声道:“凶手是混沌教的人,这是他们的令牌,混沌教是臭名昭著的魔教。教中之人皆丧尽天良,灭绝人性。没料到,他们竟这般屠杀手无寸铁的村民,真是卑鄙无耻。你放心,你爹娘的血海深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阿寞死死地盯着那块混沌令,攥紧的拳头,咔咔作响。 她的眼神里不再是孩子般的天真稚嫩,而是腾腾欲发的杀气和比火还盛的愤怒。 皇甫泽凝注她,心里甚是难受,他知道阿寞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她已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三日后 光明教议事厅内,皇甫懿德正与众护法c堂主共商讨伐混沌教之事。 这时,阿寞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不顾众人的眼光,径直跪拜在大厅中央,恭恭敬敬地叩首道:“皇甫叔叔,阿寞乞求您可以答应我加入刑光翼,我甘愿为光明教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同时,我也希望自己能够亲手为我爹娘报仇,还望您首肯。” 皇甫懿德怔了怔,他没想到如此一个九岁的小女孩,竟有如此强大的决心,为了报仇竟甘愿牺牲自己。 他自愧弗如,但同时一想到刑光翼训练之残酷,非常人所能承受,不忍她这般年纪受罪,便摇头拒绝了。 “阿寞,我知道你痛恨混沌教,一心想为你爹娘报仇。但你年纪尚小,报仇一事还是交给皇甫叔叔罢。刑光翼严刑峻法,训练残酷,恐怕你不胜其苦,我是绝对不忍让你去的。” 皇甫懿德为了阿寞的一生着想,只能狠下心拒绝。 没想到的是,阿寞此次前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甚是固执,她再叩了叩首,拱拳道:“皇甫叔叔,没关系,我能吃苦,我不怕累。我加入刑光翼不仅仅只是为了报仇,更重要的是,光明教于我于我全家都有大恩,我爹从小教过我,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想为光明教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还请皇甫叔叔答应,否则,阿寞便长跪不起。” 皇甫懿德惊叹她这番矢志不渝,心决难夺,左右护法c堂主亦皆为她这般说辞所惊奇,对她的赞赏油然而生。 皇甫懿德三思之后,见她的眼神这般坚毅,言语这般斩钉截铁,遂只好答应了。 他长吁口气,颔首道:“好罢,阿寞,我答应你便是了!如果你在刑光翼承受不住,莫要逞强,随时都可以退出,我们不会怪你的。你快起来罢,伤了膝盖可就不好了。” 阿寞见皇甫懿德叔叔应允了,一时欣喜若狂,忙叩道:“多谢皇甫叔叔,我一定会在刑光翼坚持下来的,我秦阿寞随时为光明教效力!” 就这样,阿寞正式加入了刑光翼,成为活在光明教影子下的暗人,一生以保护光明教为宗旨。 皇甫泽偷偷躲在门口,清清楚楚地听到阿寞要加入刑光翼,惊愕万分,欲言又止。 他默默地盯着娄落,眼里满是不舍和不解。 他心里莫名地难受起来,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再也见不到那个温柔而勇敢的阿寞姐姐了。 曾经两人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只能成为自己的回忆了。 也许,一辈子,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了。 她会忘了我吗?还是,我会忘了她呢?皇甫泽此刻不知道答案。 混沌教内,夜莺大步流星地赶进堂,她拱拳道:“启禀教主,夫人,属下已打探到,前几日,光明教教主皇甫懿德曾去过留柳村,且在一户村民家里盘桓一日一夜。据说,他是去造访当地的翁玉针翁神医,属下推测,十有是他杀了帝龙蛇。” “皇甫懿德?他竟有这么大本事!可恶,竟敢杀我的爱宠!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夫君,我们绝不能饶过他。”金姬姒气急败坏,向一旁的独孤异道。 独孤异素来痛恨皇甫懿德,早就想除掉这个眼中钉。 他略微思虑,笑道:“光明教与我们混沌教积怨极深,处处针锋相对,是时候该做个了结了。我决定联名金鹰教向光明教下战书,三日后,在囚龙谷葬龙沼泽约战。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葬龙沼泽?就是那四大天险之一的葬龙沼泽?那可是极危险之地。”金姬姒微讶道。 “不错!”独孤异朗声道。 在中原,四大天险的威名可谓是响彻整个武林,它们分别是囚龙谷葬龙沼泽,莫愁谷鬼门峡,泉山堕魔崖,天眼极原蛮荒之漠。 那葬龙沼泽更是蛮烟瘴雨,名副其实的不毛之地,百年来杳无人迹,被世人称为死神的漩涡。 江湖上除了前任武当掌门张境泉与浮沉教教主万中玄在此大战三百回合之外,再无人曾涉足。 如今,在这凶险万分的葬龙沼泽,一场正与邪c光明与混沌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战,一触即发。 光明教中,皇甫懿德正在着手处理繁重教务。 他微皱眉头,扶了扶额头,最近一直为光明教操碎了心,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这时,北护法高鑫心急火燎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红皮折子。 他拱手禀道:“教主,刚刚不知怎么回事,混沌教向我们光明教下了战书,口气嚣张的很。还请教主查看,是否应战,还望教主定夺。” 皇甫懿德听完,眉头蹙得更深了,命令道:“哦?快呈上来给我看看!” 高鑫忙双手呈上红皮战书,静静观察着皇甫懿德的脸色。 只见,那战书上写着这么几句话。 “光明教皇甫懿德小厮,今混沌教以及西域波斯金鹰教联合向尔等约战。三日后,囚龙谷葬龙沼泽,恭候大驾。不知你等是否有胆量前来应战,还是成为武林笑柄,哈哈!混沌教独孤异宣。” 皇甫懿德看完,气得七窍生烟,极其愤怒地将手中的折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脱口大骂道:“岂有此理!混沌教竟这般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我皇甫懿德还没来得及讨他们的血债,他倒跑来向我们光明教挑衅。看来,此战,我不去不行了!一切恩怨,是时候要做个了断了。” 高鑫拱拳问道:“教主,你真的要应战吗?我们光明教才刚刚恢复起色,正是壮大之时,如此冒然前去赴战,恐怕不妥啊。” 皇甫懿德淡定道:“高大哥,你莫要担心,混沌教欺人太甚,我们光明教岂能忍气吞声?再怎么说,我们光明教也是四大教会之首。现在,光明教上下一派祥和景象,各教众皆严阵以待,枕戈待旦,所谓邪不压正,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凯旋而归的。” 他甚是自信,手中的剑已按捺不住了,三日后的那场大战,便是为光明教重振威风的翻身之日。 又过了短短三日 “教主,外面自称是波斯金鹰教的使者来访。”烟柔禀道。 “速请他进来,我正要与金鹰教沟通今日这场大战事宜。”独孤异大喜道。 “是,教主。” 烟柔得了令,便出去将那个使者领了进来。 “拜见教主,属下乃是波斯金鹰教左使默塔。独孤教主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客气了,使者,请坐。不知法教主是否在波斯参详我等的建议呢?”独孤异示意烟柔赐座,拱拳客气地问道。 “那是当然,我们教主早就有意与独孤教主合作,希望与您能互相扶持,在中原武林共成大业。”默塔狡狯地笑道。 “如此便好极了,有贵教的鼎力相助,我们混沌教更是如虎添翼了。此次大战以后,我等定将与贵教瓜分中原武林。” 独孤异狡黠一笑,勃勃野心溢于言表。 “此次教主派我前来,还有一事想要请教独孤教主。”默塔拱手道。 “哦?敢问是何事?鄙人定洗耳恭听。”独孤异好奇地问道。 “听闻独孤异教主有一子,名字唤作独孤克,前些时日鄙教神女法萱与令郎闹了矛盾,一言不合交起了手,且败给令郎三招。我们法教主听闻甚是惊奇,有点不大相信,敢问独孤教主,此事是否属实啊?”默塔不紧不慢地说道。 “确有此事,都是犬子无礼,冒犯了贵教神女,还望法教主恕罪啊。” 独孤异没料到这件事竟传到了法昂的耳里,本以为不过是两个孩童小打小闹,不曾想竟惊起这般波澜,他只好欠身拱手抱歉道。 “独孤教主言重了,令郎年纪轻轻,身手竟有这般了得,真是虎父无犬子啊。我们法教主并无丝毫怪罪之意,反而对令郎是赞不绝口,希望您能带上令郎来波斯游玩。” “其实,法教主还交给我一个重要任务,不知独孤教主能否猜出?” 那默塔不愧是金鹰教的大红人,能说会道,舌灿莲花。 “鄙人愚钝,猜不透法教主的心思,还望阁下明示。” 独孤异心下疑惑,法昂这般好心,难道真的只是欣赏?金鹰教在波斯地位极高,若混沌教与其拉好关系,未来称霸武林就更有胜算了。 “好罢,在下也就不为难独孤教主了。我们法教主十分欣赏令郎,所以便自作主张,让鄙教神女法萱与令郎订下娃娃亲,我此番便是来提亲的。不知独孤教主您是否答应?”默塔微微笑道。 独孤异吃了一惊,没料到法昂竟舍得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克儿。 他心里暗想:如果能与法昂缔结秦晋之好,岂不是正合我意? 他心下开心,拱手笑道:“鄙人自然乐意的很,犬子无能,只怕委屈法萱了。今后,我定命令犬子一心一意厚待法萱,他若有二心,我绝不容忍,定亲手杀了他。” 独孤异全然不顾独孤克的死活,在他眼中,独孤克只不过是他成就霸业的一颗棋子件牺牲品而已。 囚龙谷位于中原东南部最偏僻之处,百年来人迹罕至,实乃山陬海噬,遐方绝域。 传说千年前,有一条肆虐人间的黄须暴龙疢琷,被炎帝囚禁在此谷,千年之后,暴龙疢琷已经腐烂,只剩下一堆骸骨,传闻得此龙骸,便可统领整个武林。 百年来,各路武林人士纷纷慕名前去囚龙谷探险,只为寻找龙骸,但都莫名遇害了,无一人生还。 从此,囚龙谷便无人再敢涉足。 直至武当掌门张境泉与浮沉教教主万中玄闯入囚龙谷,竟奇迹般从谷中走了出来。 更有甚者,两人发现了谷底的葬龙沼泽,张境泉用无穷内力破开沼泽禁地,竟浮出百具腐烂尸体,想来便是先前寻龙骸惨死的武林前辈们了。 从那以后,葬龙沼泽被封为武林四大天险之一,被喻为漩涡坟场,也成为了江湖人士的噩梦。 如今,光明教与混沌教今日要在此大战,必然会在武林中引起轩然大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沼泽銮战,冢前少年(2) 此刻,混沌教与金鹰教,皆已到达葬龙沼泽,猛烈的日光照耀在死气沉沉的沼泽水面上,沼泽表象看似平静,底部实则正不停地翻涌着。 独孤异讽笑道:“都这般时分了,皇甫懿德那厮还不来应战,看来是害怕了,哈哈!” 法昂笑道:“亏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呢,一个光明教的教主竟这般胆怯,想来我们是枉来一趟了。” 话音刚落,两人突然听得远处传来一声轰雷大喊:“光明教来也!” 法昂和独孤异皆循声望去,只见谷口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原来是前来应战的光明教,光明教八千教众倾巢出动,浩浩荡荡,声势浩大。 日月旗帜在风中挥舞,猎猎作响,各教众手持刀剑盾甲,抱着必胜的决心,威武而来。 皇甫懿德站在整个队伍前头,昂首阔步,气逾霄汉。八千教众雄赳赳,气昂昂,锐不可当。 两人皆被光明教这番气势唬到了,金鹰教加上混沌教总共也就九千人马,要真的打起来,只怕是势均力敌,结果还是要落得个两败俱伤。 皇甫懿德晃眼间便近了两人身前,拱拳笑道:“在下光明教教主皇甫懿德,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 “哼!今日一战,生死各安天命,你还笑得出来?就不怕你们光明教上下全部葬身沼泽?沦为武林笑柄!” 独孤异见他这般云淡风轻,似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不愉快。 “独孤教主,我既然敢来应战,就没想过活着出去,但我若葬身此地,必要汝曹陪葬。你们混沌教滥杀无辜,灭绝人性,今日我光明教替天行道,定叫你们全军覆没。” 皇甫懿德倏地卸下和善的笑容,一脸正义凛然。 法昂和独孤异听完,皆怒目横眉,咬牙切齿。 法昂喝道:“狂妄小子,在波斯,还没有人敢在我法昂面前这般大言不惭,好啊,今日我便让你跪地求饶。” 说完,他便抡起破天锤往皇甫懿德身上砸去,皇甫懿德身子忙往后掠,乘便抽剑,嗔笑道:“波斯狗贼,敢来我中原武林撒野,看我如何收拾你。” 话音刚落,两人便交起手来,独孤异也趁着空当,拔刀参与战斗。 拼斗愈演愈烈,整个沼泽边缘天昏地暗,枪林刀树,短兵接战,血光纷飞。 那些被打入沼泽内的教徒一脸惊恐,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身子在不停地下沉,好像被底下什么东西给吸了进去。 葬龙沼泽,越陷越深。 他们拼命地挣扎,企图将自己的身子使劲拔出来,求生的让他们立刻拥有了无穷的力量。 可是人的力量在此刻是多么的薄弱,不一会儿,他们的腿,肚子,胸,脖子渐渐地都沉了下去。 最后,孤零零的头颅深深地陷入沼泽底部,将死之际,他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鱼般突凸出来,可怖瘆人。 突然,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一只血肉模糊的胳膊掉在沼泽里。 只见独孤异死死地抓住左肩,那里血流如注。 原来,他不敌皇甫懿德,一不小心竟被皇甫懿德一剑斩下了左臂。 独孤异脸色苍白,嘴角剧烈地颤抖,豆大的汗珠在他面颊不停滚落,他捂着伤口的手还暴着青筋,这般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法昂一惊,继而大喝道:“小子,你!拿命来!” 说完,他又提气抡起破天锤,嘴里叽里呱啦地大喊大叫着冲向皇甫懿德。 皇甫懿德急忙格挡,步法不停变换,手中的剑也毫不留情,灵活地攻向法昂的要害。 怎奈那法昂力大无穷,身手也敏捷地很,竟全躲了过去。 就这样大战几百回合后,两人皆未伤到对方半分,倒精疲力尽,手中的剑和锤都止不住地颤抖着。 暮色四合,西天红云如火。 皇甫懿德将手中的剑猛地一收,狠地插在地上,他倚着剑弓身吃力道:“法昂,今日一战,就到此为止罢,你我都已无力再战了。再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不如就此罢手,鸣金收兵,如何?” 法昂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见他主动提出休战,心里正有此意,便答应道:“好,今日谁也没尝到好果子,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再来挑战你的,届时一定杀光你们所有人!” 法昂撂下狠话,狼狈地带着断臂的独孤异以及剩下的残兵败将逃离了囚龙谷。 皇甫懿德支撑不住,瘫软在地。 这一战,混沌教和金鹰教溃不成军,光明教大获全胜。 虽然没能杀了独孤异和法昂两人,但皇甫懿德重创混沌教和金鹰教这等憾世奇闻,在江湖中便渐渐流传开来了。 经此一役,光明教重振雄风,教主皇甫懿德更是一战成名,名满天下,甚至被盟主钦定为江湖五剑之首。 自那之后,光明教偃旗息鼓,休养生息,以图养精蓄锐。 而混沌教被尽数剿灭,教主独孤异以及金姬姒c独孤克c法萱等连夜逃往波斯,从此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凡世一场大梦逝,人间几度又新凉。无穷尘土无聊事,不得清言解不休。浮云朝露已随风,跳丸日月十经秋。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白云苍狗,波谲云诡,物换星移,桑荫不徙。十年了,事事物物倏忽间皆老了十岁。 折梅山庄十年间却丝毫没改模样,每年腊月寒冬仍旧飘着纷飞的败鳞残甲,庄外的那些梅花已长的有小孩那么高了,暗香疏影,笑傲风雪。 那只五彩花蝴蝶还盘旋在花海中,停在陆离的衣冠冢头。 它似乎胖了一圈,翅膀已遮不住它那微肥的肚子,这般怡然自得倒更添了几分姿态可掬。 此刻,一位翩翩白衣少年正跪在陆离的衣冠冢前。 他约莫十八年纪,天庭饱满,眉如墨画,目若悬珠,齿若含贝。丰神俊朗,衣冠楚楚,身长七尺,模样生得甚是英俊。 他双手捧着编织好的花环,眼里噙着泪花,扬了扬手中的花环微微笑道:“好小离,泽哥哥又来看你了,今天是我们的生辰,你看,我编了一只花环送给你,就当作是你的礼物吧,祝你生辰快乐。” 原来,这英俊少年正是光明教少主皇甫泽。 今日恰逢他和小离的十八生辰,是以,他专程前来折梅山庄看望小离。 他敛起笑意,满脸难受,继续喃喃道:“好小离,一眨眼,十年过去了,我们都十八岁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每次梦到你,虽然你的脸那么模糊,但你都会和我聊一整夜。你那么爱笑,当我不经意哭泣的时候,你总是温柔地用你的手帕,擦干我脸颊的泪水。”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到底在哪里?下一次,在梦里,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知不觉,他的泪滴落在花环上,渐渐褪去了花瓣的浮色。 那只花蝴蝶竟忽然飞起来,在空中不停地盘旋,他见了,长身而起,抬起头,静静地伸出右手,默默仰视着它。 它慢慢地坠落,最后悠悠地落在他的掌心。 他望着掌中的花蝴蝶,甚是惊奇,幽幽道:“谢谢你,一直在这儿陪伴着小离,一直替我守护她。小离一定很喜欢你吧,请你帮我找到小离好吗?” 那只花蝴蝶似乎点了点头,扑哧着五彩翅膀飞走了。 他望着它渐渐消失在半空中,眼里饱含殷切的期望。 这时,一个约莫十五年纪的少女正轻声唤着他:“泽哥哥,你看,我采了好多花儿,这里的花都好美呢。” 她手里提着花篮,笑逐颜开,兴高采烈。 只见她画黛弯蛾,梨颊微涡,夷手纤纤,冰肌玉骨。她乖巧可人,微笑时挂在脸上的小酒窝更是惹人怜爱。 “书瓷妹妹,你回来啦,怎么摘了这么多花,都装满了一篮子。我来帮你提吧。” 皇甫泽见到她来,十分开心,主动帮忙提花篮,生怕她受累。 “不用了,泽哥哥,我提得动,这里真的好香,好美啊!” 唤作书瓷的少女,第一次来到这片梦幻的花海,如临仙境,已然陶醉其中。 这位少女闺名唤作郭书瓷,是光明教东护法郭靖安的独生女,六年前,才随郭靖安迁来光明教居住。 平日里,皇甫泽待她如亲生妹妹,甚是宠爱。 郭书瓷倒也乖巧懂事,活泼开朗,宠而不娇。 她放下手中的花篮,看了看小离的衣冠冢,搔了搔头皮问道:“泽哥哥,这个衣冠冢是给谁建的啊?为什么你每年过生辰,都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而且每次都要跪上半个时辰,还总是自言自语,不停地流泪呢?” 皇甫泽望着衣冠冢,深情款款道:“这个衣冠冢是为一个叫小离的女孩建的,她是我这辈子最不舍,最重要,又最无法释怀的人。” “我爹说她死了,可是我不相信,她没有死,只是我们找不到她而已。我和她生辰是同一天,所以,我每次都和她一起过生辰。看,这个花环就是我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皇甫泽对她扬了扬手中的花环,勉强着微笑道。 郭书瓷从他手中接过那只花环,仔细欣赏一番后,啧啧称赞道:“没想到泽哥哥的手这么巧呢,编的花环这么好看哟。” 接着,她又咬着唇,弱弱地说道:“我想,你一定十分爱小离吧。她真的好幸福啊,有泽哥哥你这么疼她。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她的。然后,你们就可以永远地在一起了。” 皇甫泽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谢谢你,书瓷妹妹。” 这时,一个青衫少年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向皇甫泽拱拳道:“少主,教主命我前来召你速回光明教,好像是有急事吩咐你。” “哦?我爹找我?这么着急,肯定有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高兴,书瓷,我们快吧。”皇甫泽忙吩咐两人道。 那位青衫少年,约莫十六年纪,模样清秀,耿直敦厚,彬彬有礼。 原来,他便是北护法高鑫的长子高兴,且还是皇甫泽的贴身随从。 就这样,皇甫泽将手中的花环小心翼翼地摆正在小离的冢头,依依不舍道:“好小离,泽哥哥先走了,下次有空再来看你,再见。” 他挥了挥手,频频回顾地随着郭书瓷和高兴,驾马回光明教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路见不平,聂大小姐(1) 约莫两个时辰,三人到了光明教,皇甫泽飞身下马,往堂内赶去。 守岗的手下见了,皆敬畏地打躬作揖道:“少主好!” 皇甫泽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便大步流星地跨进了堂。 堂内,只见皇甫懿德正来回踱步,手里拿着一本金线镶白边的章帖,似在思虑什么。 皇甫泽立马上前,恭敬叩拜道:“泽儿拜见父亲。父亲这般着急召孩儿回来,不知有何吩咐?” 皇甫懿德见他回来,忙满面含春道:“泽儿,你来啦。快快起身,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章帖,递给了长身而起的皇甫泽。 皇甫泽低身,双手接过章帖,看完后霍然一惊,撑舌道:“这是?武林盟主邀请爹去参加武林大会?” 皇甫懿德点点头,朗声道:“不错。最近,聂盟主广发英雄帖,召集各路武林好汉齐聚灵霄阁,出席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承蒙聂盟主看得起,给咱们光明教薄面,盛情邀请我前往。届时,灵霄阁定高手云集,各路英雄欢聚一堂。” 皇甫泽眼前一亮,继而又问道:“那父亲您现在催我回光明教,莫非是?” “嗯!我再三考虑,决定,带你一起参加武林大会,也好让你开开眼界。”皇甫懿德笑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谢谢父亲,如此的话,我就可以乘便多结识些江湖豪杰了。” 皇甫泽兴奋得快要跳起来,血脉贲张,不胜激动。 “泽儿,爹此番带你前去灵霄阁,你可得安分守己,谨言慎行,切莫要失了礼数。”皇甫懿德仔细嘱咐道。 “父亲,孩儿知道了,孩儿定中规中矩,恭敬有礼,绝不给光明教丢脸。”皇甫泽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好吧,时辰也已不早了,我们即刻动身。瓷儿,兴儿,你们就在光明教留守,辅佐你们的父亲,代我打理教务。”皇甫懿德临走前,向身旁垂手侍立的郭书瓷和高兴交代道。 “是,教主!”郭书瓷和高兴拱拳躬身,异口同声地回道。 就这样,皇甫懿德携皇甫泽,一人一匹千里神骏,带上英雄帖,启程往灵霄阁参加武林大会去了。 灵霄阁坐落于长江以北的澶州,而光明教却坐落在长江以南的姑苏。 是以,皇甫懿德父子要想准时赶往灵霄阁,就务必快马加鞭c倍道兼程。 今日风和日暄,万里无云,天气倒凉爽得很。 约莫四个时辰,皇甫懿德父子便驾马,赶到了澶州城城门处。 只见在城门口,七八个门吏正在执行公务,巡查来往人员。 澶州靠近京城,甚是繁华,每天进出城的人很多,挥汗成雨,是以,门吏看管c巡查甚是严格。 皇甫懿德和皇甫泽勒住缰绳,让马缓步前行,由于进城的人太多,他们还得排长队。 两人只好一前一后按辔徐行,两匹神骏首尾相衔,他们坐在马鞍上,耐心地等候进城。 皇甫泽回转过脑袋,向皇甫懿德满脸担忧地问道:“父亲,我们会不会迟到啊?进城的人实在太多了,我们估计要等好久。” 皇甫懿德心里也有些着急,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安抚道:“泽儿,莫要过于担心,我们只要进了城,再骑快些,用不了多少工夫,便可到达灵霄阁。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不会迟到。” “哦,孩儿知道了!”皇甫泽点头应道。 没办法,他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排队。 坐在马鞍上,他浮想联翩,巴不得能长出一双翅膀,现在就飞到灵霄阁去,他一直就很好奇那天下第一聂盟主的真面目。 听说此次武林大会,几乎所有的名门正派掌门人都会悉数到场。 他早就向往江湖,在爹的影响下,他也想成为一代大侠,飞檐走壁,仗义行侠。 况且在这十年间,皇甫懿德又亲自传他内力c授他武功,他悟性极高,天赋异禀,学起功夫来自然是一点即通,得心应手。 正当皇甫泽想入非非之时,前面莫名地传来喧闹声,沸反盈天,周遭来往的百姓也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来,是一群着破衣敝裳c蓬头垢面的七八个乞丐要进城,两个凶神恶煞的门吏头目不准,嫌他们肮脏,污染澶州城里的风气。 其中一个麻子脸的门吏头目,更是指着这帮乞丐辱骂道:“就你们这些臭乞丐,也好意思进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滚!都给我滚!” 这厮满嘴污言秽语,对着这些乞丐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两位大爷,我们是赶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倘若误了时辰,可就不大好了。还望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进城吧。”一位塌鼻驼背老乞丐,佝偻着身子,谦卑地拱拳道。 那麻子脸门吏却丝毫不领情,一心想要驱逐他们。 另一个虎背熊腰的门吏想出歪点子,咧嘴大笑道:“这样罢,你们一个一个要是愿意从我裆下钻过去,我便放你们进城,怎么样?哈哈” “这主意甚好!龙三,亏你想的出来啊,心肠比我还狠,哈哈。快,你们只要钻过我们两个人的裤裆,我们便考虑放你们一马。”那麻子脸门吏大笑,轻蔑地向那些乞丐喝道。 “这两位大爷,这有辱门楣,甚有不妥,我等委实做不到啊。” 那老乞丐一脸为难,身后的乞丐只低垂着头,噤若寒蝉,都不敢言语,连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怎么,你们不愿意?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不钻,可别怪我们不客气!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那康姓门吏变了脸,大发雷霆,唤来左右的门吏喽啰,扬言要教训这帮乞丐。 那五六个门吏应了一声,皆手持棍棒,将这些乞丐团团围了起来,只等两个头头一声令下。 那麻子脸门吏和康姓门吏阴恻恻地命令道:“都给我往死里打,我看他们这些臭叫花的,还敢不敢违抗本大爷的命令。” 说完,那些门吏高高举起手中的棍棒,就要往这帮乞丐头上打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灵巧的身影“呼”地在人群中闪过。 只见几个无影飞腿,哗啦啦的几声,竟将那些门吏手中的棒棍纷纷打落在地。 那身影正是皇甫泽,他实在看不得这些门吏欺人太甚,忍不住要挺身而出。 那麻子脸门吏和康姓门吏大惊失色,康姓门吏支支吾吾道:“你你是谁?竟敢在太岁爷上动土,不不想活了你!”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苏冶野是也!”皇甫泽缓缓收腿,调皮地笑道。 “冶野?什么玩意?”那麻子脸门吏唾骂道。 “你叫谁?”皇甫泽侧起耳朵,佯装在掏耳屎,嗤问道。 “我叫你!”麻子脸门吏冲他喝道。 “叫我什么?”他继续佯装没听清楚。 “叫你冶野,我叫你冶野。”那麻子脸门吏不耐烦地吼道。 他愚蠢至极,竟不知道自己已上了皇甫泽的套。 “诶,乖孙子,快过来给你爷爷我捶捶背。”皇甫泽扭了扭脖子,拍了拍后背,朝他冷笑道。 旁边围观的百姓抚掌大笑,那麻子脸这才恍然大悟,气急败坏道:“臭小子,竟敢这般戏弄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说完,他便哗的拔出大刀,姓康的门吏也随后拔出了刀。 两人大喝一声,叽里呱啦地提刀就往他身上砍去。 皇甫泽微微一笑,活动活动脖子,凌空倒掠,打了个响指落地,一脸轻松道:“好,现在就让你爷爷我,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话音刚落,两人的大刀已近了他的身前。 他从容不迫,身子稍往后仰,双脚如蹬萍凌波,巧妙地躲开了攻击。 然后他快速转移到两人背后,右脚脚尖点地,如弹簧般蓄力往两人背上踢去。 那两人一个踉跄,手中的刀也震了震。 随即,两人转过身,愈加愤怒地挥舞着刀砍向他,哪知他的拳早就在恭候两位了。 只见他先左腿使一计“横扫千军”,将两人的刀震落。然后再左勾拳往右边的康姓门吏脸上砸去,右摆拳往左边的麻子脸胸部打去。 一套行云流水的拳法打下来,两人皆毫无招架之力,早已鼻青脸肿,跪地磕头如捣蒜般连连求饶后,狼狈不堪地逃离了。 两边围观的百姓纷纷抬手喝彩道:“好!打的好!真是大快人心呐!” 看见这幕精彩场面,他们心里甚是痛快! “泽儿,不是叫你不要惹是生非吗?这里不是东丘的地盘,可不容你在此随便撒野。” 皇甫懿德闻声赶了过来,见白墨临与门吏们动起了手,心里甚是担虑。 “父亲,你没看到他们这般欺人太甚吗?泽儿又怎能坐视不管?你不是说过,人行走江湖,要常怀侠义之心吗?”白墨临一本正经道。 “你!好罢,我没时间再跟你计较,我们还是快些赶去灵霄阁。” 皇甫懿德无言以对,其实他心里对皇甫泽这般仗义之举甚是赞许,只是毕竟这里是澶州城,他不想泽儿在此惹出麻烦来。 这时,那老乞丐上前向皇甫泽躬身作揖道:“感谢这位少侠出手相助,老丐甚是感激,不知少侠高姓大名。” 皇甫泽忙扶起那老乞丐,恭敬地拱手回道:“老丈人,您言重了。小生姑苏皇甫泽,这位是我父亲。刚刚小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您老莫要放在心上。” 皇甫懿德也恭敬地拱手道:“晚辈光明教皇甫懿德,看你们这身打扮,又是去参加武林大会,莫非您是?” “原来是光明教皇甫教主,老丐乃通都丐帮八袋长老涂十五。”那老丐推手道。 皇甫懿德大吃一惊,说道:“您是丐帮涂长老?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恕罪。” 白墨临也愕道:“涂前辈,小生早就听闻丐帮扬名天下,可是如今怎地这般颓靡?” 皇甫懿德忙制止道:“泽儿,住口!你怎这般口无遮拦,莫要出言不逊,还不快向涂长老赔个不是。” 涂十五摆摆手,笑道:“无妨无妨,皇甫教主,令郎耿直实在,武林后辈中实属难得啊。哎,要说起我们丐帮如今这般,真是一言难尽。” “几年前,本帮余惠乾余帮主无故失踪,江湖有些门派竟陷害我们丐帮与千屠门牵扯。慢慢的,我们丐帮势力日渐衰落,声望也大不如前。只怕丐帮百年声誉会毁于一旦啊。” 涂十五谈及丐帮近况,摇头感慨,万般无奈。 “真没想到贵帮竟遭遇这等变故,武林上下难道无人能寻到余帮主吗?”皇甫懿德既同情又疑惑地问道。 “哎,本帮以及众派曾多次找寻余帮主,怎奈还是杳无音信。余帮主生死未卜,丐帮至今地位一落千丈,我也是有心无力啊。幸得聂盟主还看得起,信得过,还邀本帮前来参加武林大会。”涂十五黯然神伤道。 “涂长老,既然我们都是去参加武林大会,不如结伴同行,如何?一路上相互也好有个照应。”皇甫懿德见时辰不早,遂主动提议道。 “好,丐帮上下愿与皇甫教主一同前行,我知晓一条捷径,你们二人随我们来罢。” 说完,涂十五及诸丐帮弟子带领皇甫懿德父子,穿过一条隐秘的捷径,没多久便到达了灵霄阁门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路见不平,聂大小姐(2) “哇!这就是灵霄阁,好壮观啊!” 皇甫泽见灵霄阁这般宏伟雄观,忍不住赞不绝口。 只见那块“灵霄阁”的牌匾恢宏大气,门外两座石狮更显威武霸气。 阁门口处,门庭若市,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英雄好汉络绎不绝。 一位黑衫中年男子正躬身检察诸位来者的英雄帖,以及汇报来者贵讳。 “黄山派掌门杜德意,点苍派掌门岳阳,峨眉派掌门琴音师太,各位,请!”那男子作了个请的手势,甚是恭敬。 涂十五向皇甫懿德介绍道:“他是灵霄阁的总管,姓雷名旭,是聂盟主的心腹。” 皇甫懿德父子低低地“哦”了一声,便跟着涂十五往门口徐徐走去。 那雷旭见来者是丐帮中人,眼里充满蔑视,只淡淡道:“丐帮涂十五,请出示英雄帖。” 涂十五双手呈上英雄帖,那雷旭竟直呼其名讳,毫不客气。 他心里有些不愉快,却又不敢言语。 皇甫泽见状,心里为涂长老抱不平,想上前指责那雷旭,却被皇甫懿德阻止了。 皇甫懿德轻声嘱咐道:“莫要冲动,我们是客,不得无礼。” 皇甫泽只好瞪了那雷旭一眼,忍气吞声,心里甚是不自在。 那雷旭拱拳问皇甫懿德道:“阁下是?不知可有英雄帖?” 皇甫懿德扬了扬手中的英雄帖,朗声道:“在下姑苏光明教教主皇甫懿德,见过雷总管。英雄帖在此。” 雷旭大惊,恭敬地哈腰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皇甫教主,雷某真是有眼无珠啊,您请进。” 他对皇甫懿德倒是客气得很,毕竟皇甫懿德的威名可是响彻武林,响当当的大人物,他怎敢怠慢。 雷旭作个请的手势,扯开嗓子向里面喊道“光明教教主皇甫懿德到。” 皇甫懿德父子在雷旭的带领下,来到了云霄殿。只见殿内富丽堂皇,各式摆设别具一格。 两边雕花紫檀木交椅上已坐满各派掌门人,除了刚刚到访的丐帮涂十五,黄山杜德意,点苍岳阳,峨眉琴音师太等人外,还有少林玄空大师,逍遥穆峥,武当易纬超等人。 皇甫懿德父子向诸位一一作揖行了礼,那些人也皆客气地起身回礼。 “哈哈,光明教皇甫教主,我总算把你盼来了。”殿上正中央的蟠龙椅上,一位身材魁梧c八面威风的红裳男子笑道。 皇甫懿德忙向他叩首道:“在下皇甫懿德,拜见聂盟主,今日有事耽搁,误了时辰,还望盟主恕罪。” 皇甫泽仔细打量了那位聂盟主,心下惊奇,被他的强大气势所震撼。 皇甫懿德提醒他跪下行礼,他才回过神来,恭敬地叩首道:“在下皇甫泽,拜见聂盟主。” “哈哈,你们都起来罢,既然来到了灵霄阁,就莫要拘礼。武林大会还没开始,皇甫教主你来的恰是时候啊。来人,赐座。” 聂盟主唤来左右搬来一把椅子,特地放在他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可见聂盟主对白曜甚是器重。 那聂盟主名唤聂不群,是新武林第一任盟主聂人煌之孙。 他慈眉善目,和颜悦色,平易近人,称得上是一位蔼然仁者。 且他武功盖世,只手擎天,弱冠之年便已天下第一,无人能敌。 皇甫懿德谢过后,便入了座,皇甫泽规规矩矩地,垂手肃立其后。 他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四处流转,左顾右盼,将殿内上上下下都扫视了一遍。 如今能一睹众英雄的风采,皇甫泽心里别提有多激动了。 聂不群正襟危坐,抱拳朗声道:“诸位能在百忙之中脱身,来此参加武林大会,聂某感激不尽。” 接着,他面色凝重,喟然长叹道:“此次武林大会的目的有两个。首先第一个,诸位也知道,最近江湖频生波澜,众多武林人士惨遭毒手,其中还包括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当务之急是将这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他停顿会,继续说道:“这第二,便是关于当年千屠门余孽的处置办法,还望诸位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回聂盟主,依老夫所见,近日在武林大开杀戒的恐怕是一些暗影组织。”黄山派掌门杜德意首先拱拳回道。 “那敢问杜掌门,你觉得会是哪个组织如此嚣张呢?”聂不群凝眉问道。 “老夫推测该是娲皇山洗刀崖所为,洗刀崖素来不与外界来往,只是暗地做刺杀买卖,听闻他们培养了一批冷血杀手,唤作七十二锦刀团。” 杜德意消息灵通,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 “没错,聂盟主,贫尼也认为是洗刀崖在作祟,他们自成立以来便屡次危害武林,如今甚至杀害了青城派的杨老英雄,此等祸害若不早除,恐对武林不利啊。”手持拂尘的琴音师太缓缓说道。 前几日,青城派的大长老杨志潜,在下山追寻得而复失的落英剑踪迹时,竟莫名其妙地被刺杀了。 此事轰动了整个武林,杨老英雄遇害的消息不胫而走,就连乡间百姓也有所耳闻。 “如此说来,洗刀崖的嫌疑最大了,嗯,皇甫教主,不知你有何见解?”聂不群微微点了点头,抱拳转向皇甫懿德问道。 “回盟主,依在下拙见,洗刀崖行事诡秘,胆大包天。只要给赏金,谁都敢杀,当今武林还真没有能与其匹敌的组织。所以,在下同样认为是洗刀崖所为。”皇甫懿德拱拳回道。 “哦” 正当聂不群沉思之时,殿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闹哄哄的响声。 只见门外,雷旭正拦着一位满面嗔容的持剑少女,不让她硬闯进去。 他躬身劝道:“大小姐,师父正在殿内召开武林大会,还请您莫要叨扰,否则,师父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那少女丝毫不理睬雷旭,气呼呼地大步流星冲进了云霄殿,不顾众豪杰的眼光,她径直对聂不群抱怨道:“爹,我不要展风陪我练剑,他出剑胆怯的很,又总是故意让我,一点意思也没有。” 身后,雷旭和一背剑少年慌张入殿,雷旭胆战心惊地跪道:“大小姐执意要闯进来,徒儿实在拦不住,请师父降罪。” 那少年恭敬地拱拳道:“展风拜见义父,见过各位掌门。义父,都是我不好,又让宁儿生气,请义父责罚。” 聂不群叹了口气,对雷旭和那少年吩咐道:“你们两个起来吧,我不怪罪你们,雷旭,你先退下。” 那雷旭躬身应道:“是,徒儿先退下了。” 说完,便急步离开了。 聂不群责备那少女道:“宁儿,都怪我平时把你给惯坏了,怎这般无礼,还不快给各位英雄赔礼。” 那少女嘟囔了一会儿,见爹真的生了气,只好抱拳向在座的一一行礼。 当她的眼睛瞥向皇甫懿德这边方向时,她不屑地瞪了一眼皇甫泽,皇甫泽则礼貌地微笑回应,她却没再看他,只迅速转过头去。 皇甫泽望了望她的侧脸,暗想道:这水灵灵的小丫头脾气还很冲,怎这般傲慢嚣张。 聂不群抱拳歉笑道:“诸位,都是聂某教女无方,让各位见笑了。” “怎么会呢,聂盟主,令爱生得如此娇俏,况且年纪尚轻,失了规矩也是情理之中嘛。”瘦削的逍遥派掌门穆峥轻捋胡须笑道。 那位少女,闺名唤作聂宁,是聂不群的宝贝女儿,约莫十七芳华。 平日里,她养尊处优c娇生惯养,是以性子甚是娇纵,桀骜不驯,心高气傲得很。 而那少年将近弱冠之龄,唤作展风。 因其父母当年曾受千屠门牵连,无辜遇害。聂不群见他身世可怜,便将他带回灵霄阁,收为义子。 两人自幼在灵霄阁一起长大,聂不群视展风为己出,一心一意想要栽培他。 而聂宁好像却不大喜欢他,嫌他太过木讷老实,迟钝无趣。 她虽对他满是抱怨与不满,但他倒一点也不在意,只一直默默呵护c保护c爱护着她,尽管受她的气,挨她的骂,他都一笑而过地释怀。 “宁儿,当初可是你叫着要练习剑术的。如今我叫风儿陪你练剑,你还怨这怨那的,真是无理取闹!还不快退下,爹还要和各位前辈商榷大事。”聂盟主脸色凝重,严肃地对聂宁叱责道。 展风贴近聂宁身前,轻声劝道:“宁儿,我们还是先离开吧,不要再让义父生气了。” “哼,爹一点也不疼宁儿,宁儿再也不理爹了!” 聂宁嘟着小嘴,生气地跑出殿外,展风微微低头弯腰,向在座的各位歉意地抱拳后,也跟着跑出去了。 “聂盟主,不知这第二件事又如何呢?千屠门真的还有残遗的后代存在吗?”为打破尴尬气氛,皇甫懿德拱拳问道。 “不错,虽当年我祖父率领武林各派剿灭千屠门,但总有些漏网之鱼。千屠门门主屠佛死于我祖父剑下,左使寇兆书与少林方丈尘寂大师同归于尽。只是副门主冯鼎和右使游烈皆莫名逃过一劫,纷纷失去下落,韬神晦迹。” 聂不群回想起自小祖父叨念的惊天事迹,似乎自己当年也参与其中。 “那,敢问聂盟主,不知后来如何,是否追查到那冯鼎和游烈的踪迹?”杜德意一脸认真地追问道。 他对当年的千屠门事件饶有兴趣,十分好奇,自是兴致勃勃。 聂不群继续道:“之后,我祖父也屡次遣派暗人在中原各处循查,怎奈还是杳无音信,这也成为了我祖父的心病。” 他说完,长长叹了口气,继而又转哀为喜道:“不过,近几日,奉命潜伏的黑蝉客慕凌云,在蒙祈一带发现了游烈后代的踪影。原来,那游烈当年改头换面,隐姓埋名,易名为修裕,竟在蒙祈生活了四十余年。慕凌云幸不辱命,将那修裕的子孙逮捕回来。” “裘盟主,那修裕后代全部带回了吗?可否带上殿来一见?” 杜德意甚是急切,他迫不及待想见识那修裕后代何方人物。 “那倒不是,慕凌云前去逮捕之时,修裕之子修徵天负隅顽抗,被慕凌云杀了。修徵天有一子一女,如今已押入牢中。各位既然好奇,那聂某便成全大家。来人,将修氏兄妹带上殿来!” 聂不群说完,便命令左右将那二人速速带来。 皇甫泽和诸位掌门一样,也甚是好奇,很是期待那修氏兄妹的模样。 没过多久,在两手下的推搡下,身着灰白囚衣,手戴镣铐的一男一女入了殿。 只见两人样貌皆甚是年轻,那男子约莫二十岁,脸庞俊俏之余透着冷气。 众人初见那少女竟有些诧异,因为她的脸竟生得甚是白净英秀,乍一看还以为是位俊俏郎。 两兄妹是千屠门右使游烈的后代,哥哥唤作修治平,酷冷之极;妹妹唤作修芙,浓眉大眼,白皙俏脸,甚是好看,却让人不敢轻易去接近她。 两人皆从容自若,淡定漠然,倒让在座的各位都为之惊奇一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外公离席,萍园斗剑(1) 皇甫泽见二人气势不凡,很是吃惊。他躬下身低声问皇甫懿德道:“爹,这两人真是千屠门余孽么?怎么感觉不太像呢。” 皇甫懿德轻语提醒道:“聂盟主的话,自然不假。你莫要大惊小怪,更不得胡言乱语,知道么?” 皇甫泽回道:“是,爹,我不会胡说的。” 说完,他退回原地。 “你们两人还不快向各位报上名字。”聂不群对修氏兄妹命令道。 “哼!区区几个小辈,还想知道我二人的大名,真是可笑至极。武林盟这般没用,不过多久,千屠门定让你们声名扫地。”那修治平轻蔑地说道。 他虽说话,嘴唇却未动,竟是腹语。 没想到,这修治平年纪轻轻,腹语之术竟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 原来,他曾拜中原腹语大师苍破穹为徒,潜心刻苦学习了五年。 众人惊奇之余甚是气恼,那修治平竟这般无礼狂妄。 杜德意怒叱道:“黄口小儿,休得猖狂,死到临头还出言不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聂不群也很不愉快,拍案而起喝道:“孽障,你们二人竟仍不知悔改,执意要与武林为敌。看来你们真是无可救药了,来人,押回大牢。” 二人鼻孔里哼了一声,竟不把武林盟放在眼里,众人皆又恼又气。 那修芙一直不言语,眼睛只盯着前方,嘴角似乎有一丝神秘的笑容。 修氏兄妹被带下殿,押回大牢去了。 聂不群见气氛有些不愉快,便强颜欢笑道:“诸位,莫要被无知之人扫了兴。这样罢,修氏余孽处置一事容后再议,现正值中午,聂某在清风苑大摆宴席,诸位还请赏脸享用晌午饭。” “若是如此,那我等定恭敬不如从命。”皇甫懿德抱拳回道。 “哈哈,我这时正好肚子饿了,在聂盟主这大饱一餐,又何乐而不为呢。”杜德意摸着饿瘪的肚子笑道。 一听到吃饭,刚刚的不愉快一下子便全丢到脑后了。 “还请诸位莫要客气才是,敝处没有什么山珍海味,诸位还得多担待啊。”聂不群抱拳笑道。 这时,雷旭进了殿来,拱手道:“师父,筵席已置备好了。” 聂不群点了点头,向各位抱拳道:“那就请诸位移驾清风苑,共进午餐,请!” 说完,众人随着聂盟主在雷旭的带领下,不过多久便来到了清风苑。 众人纷纷入了座,辈分最大的玄空大师和琴音师太坐在首桌,落坐聂不群左右。 正当众人大快朵颐之时,雷旭大步走了进来,神色匆忙。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近到聂不群身前,凑到他耳边禀道:“师父,五城各城主到了,现在在中堂等候。” “哦?那太好了,快将他们带进来。对了,吩咐后厨再备五副碗筷。”聂不群欣喜之余,向雷旭仔细吩咐道。 “是,师父。”雷旭说完便急忙出去了。 俄而,他又进来清风苑,身后跟着五人。 为首的是一蓝裘老头,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皇甫懿德见到那蓝裘老头时,神色竟有些慌张,牙口紧闭,不知所措。 原来来者正是五城各大城主,应邀前来参加筵席。 那着黑衣的瘦削老头是天权城城主李典,着红袍肥头大耳的老头是天椒城城主廖藉; 满脸络腮胡子正挂着笑意的黑衫男子是天桓城城主吴奈枝,着白袍看似神秘的英俊男子是天枢城新任城主关灵跃,吴奈枝与关灵跃较其他三城主更显年轻。 而那蓝裘老头便是五城之首天机城城主卓城璧。 那五人一揖到地,向聂不群拱拳道:“我等拜见聂盟主。” 聂不群见五人来,心里甚是高兴,忙招呼道:“诸位城主莫要拘束,快请入座罢,筵席之后,还有大事要与诸位商量。” 那五人向各位同道拱手行礼,杜德意等人对这五城城主也甚是敬重,皆起身回礼。 当卓城璧来到皇甫懿德身前时,刚刚还略带笑意的脸瞬间灰白,眉头微皱,转喜为嗔。 皇甫懿德恭敬地躬身拱手问候道:“小婿懿德拜见岳父大人,不知岳父大人近来身体是否安康。” 皇甫泽听罢,心里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暗想:爹叫他岳父大人,那他岂不就是我的,我的外公吗! 心念一生,皇甫泽忙上前拱手道:“泽儿拜见外公。” 那卓城璧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向皇甫懿德冷冷道:“我身体如何与你又何干?别这般假惺惺的模样,我受不起,哼!” 说完,他只随意地瞄了皇甫泽一眼,之后再不理会他们二人。 皇甫懿德甚是尴尬,虽早知道卓城璧不会待见自己,但他还是想尽力去挽回。 毕竟他是娘子的爹,是泽儿的亲生外公。 原来,皇甫懿德夫妇与卓城璧一直心存芥蒂,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就算几十年过去了,他们之间的隔阂却仍一直无法摒除。 事情缘由还得追溯到二十二年前,当年皇甫懿德与卓君凝正处于热恋之期。 卓城璧当时倒十分欣赏皇甫懿德,对二人的婚事也很赞同。不曾想竟因为一件事,让他对皇甫懿德憎恨不已,甚至强行拆散皇甫懿德和卓君凝。 众所周知,天机城广集天下大小机密,全中原上下几乎无人能幸免。 但唯独一人,让城主卓城璧甚是头疼。 那人正是光明教先任教主杨玉棠,说起卓城璧与杨玉棠的关系渊源,倒有一番故事。 二人师出同门,当年卓城璧是杨玉棠的师兄,二人本来情谊深厚,鸡黍深盟。 后来,卓城璧继任天机城城主,为了完全掌握所有人的秘密,他多次暗地调查杨玉棠,企图窃取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料这一举动被杨玉棠发现,杨玉棠怒斥他行为可耻,非君子所举。 卓城璧死要面子,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于是也恶语相向,反唇相讥。 两人之间便误会重重,渐生间隙,本建立的厚谊瞬间如山倒水泄般崩塌破裂。 卓城璧心胸狭窄,他为了得到杨玉棠的秘密,威逼利诱他的爱徒皇甫懿德去探查。 可是皇甫懿德却果断拒绝了,他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岂会为了一己私利背叛师门?他反而劝诫卓城璧莫要再执着于此。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卓城璧,从此他对皇甫懿德便甚是排斥,不仅不让皇甫懿德再入天机城,还变本加厉地强迫卓君凝疏远他,永生不得相见。 可是卓君凝对皇甫懿德用情甚切,岂会照父亲的话做? 她为了与皇甫懿德长相厮守,宁愿与卓城璧解除父女关系。 就这样,皇甫懿德夫妇与卓城璧的隔阂越来越深,卓城璧更是直言彼此之间老死不相往来。 自那以后,皇甫懿德和卓君凝便再没有踏足天机城,与卓城璧也是没再见面。 聂不群见气氛有些尴尬,忙打圆场道:“卓城主,既然来了,我便开门见山了。听闻您近日收集了有关紫衣楼的机密,编制成了一本书册,唤作《紫衣玄经》,不知是否属实啊?” 卓城璧拱拳回道:“盟主,确有此事,此册《紫衣玄经》由我经手,是我花费半生心血精编而成。现已保藏在天机城玄机楼,盟主若要参看,老夫择日取来便是。” 聂不群点点头,朗声道:“嗯,这样倒又麻烦陶城主了。诸位,还是继续用膳罢,膳后还要与诸位共商修氏兄妹之事。” 众人应了句:“谢盟主!”便准备动筷,而卓城璧却拱拳歉道:“盟主,请恕老夫无礼,老夫实在无意留下用膳,还望盟主恕罪。” 聂不群也知道他因皇甫懿德在此,定然不愿停留,也只好遂了他的意。 他微笑道:“卓城主,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便不强留了。届时有空,还望卓城主携《紫衣玄经》再访敝处,聂某定热情款待。” 说完,卓城璧向在座的诸位及聂盟主拱拳道:“那老夫先告辞了,诸位好生享用,失陪了。” 说完之后,他便步履匆匆地出了清风苑,连正眼也没瞧皇甫懿德父子一下。 其他四城主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聂不群见皇甫懿德这般沮丧失神,便离座走近他位置前抱歉道:“皇甫教主,都怪聂某没想周到,让你和卓城主碰面尴尬,我在这给你赔礼了。” 说完,他便向皇甫懿德微鞠了一躬。 皇甫懿德见状,忙起身惊道:“聂盟主,这怎能怪你呢,你这般倒折煞在下了。” 聂不群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劝道:“皇甫教主,你和卓城主的事我不好管,只是我想劝你还是和他早日冰释前嫌罢,毕竟他是你的岳父。你主动些,隔阂也许就能消除了。” 皇甫懿德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盟主提醒,其实我正有此意。二十多年过去了,是时候该解开心结,我和娘子也一直盼望能挽回。不管谁对谁错,我都会主动请罪的,只是希望岳父能回心转意。” 聂不群笑道:“嗯,那就好,其实我看的出来,这么多年卓城主其实已经释然了。只是他好面子,不愿屈身认错。我相信,只要你肯用心,你们之间的隔阂一定会消除完全的。” 皇甫懿德心里明白,他必须先付出行动才能得到谅解。为了弥补娘子的遗憾,他决定择日携妻子一同拜访天机城。 皇甫泽不知道为何,爹和外公竟这般疏远,他幼时也常听娘念叨外公,只是每次都看见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当他问外公是谁又在哪里时,娘总是掩面而泣,避而不谈。 多年来,他也一直疑惑,如今亲眼见到了外公,他却觉得那么地陌生和遥不可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外公离席,萍园斗剑(2)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皆吃得差不多了,筵席也将近尾声。 皇甫泽吃饱喝足,突感无事,觉得无聊,便离座移步到皇甫懿德座前。压低声音问道:“父亲,这里闷得很,我可以出去溜达麽?顺便欣赏欣赏灵霄阁的风景。” 皇甫懿德点点头,嘱咐道:“好吧,你出去走走,但是切记莫要生事,灵霄阁一草一木都不得擅动,知道吗?” 皇甫泽回道:“泽儿知道了,我就到处看看,不会乱动的。父亲,那我出去咯。” 说完,皇甫泽便开心地跑出去了。 聂不群拱拳道:“诸位,筵席将毕,还请移驾云霄殿,继续商榷修氏兄妹之事。还有,今日晚宴仍在清风苑,诸位用完晚宴再走吧。届时,崆峒派燕掌门和青城派云掌门都会来赴宴。” “哦?崆峒燕掌门也会来?听说近日他意外寻得魅剑无痕,为无痕剑护光而未能及时参加武林大会。不知晚宴之上,他是否会带无痕剑来,让我们开开眼。”肥头大耳的廖藉抱拳问道。 “那是当然,诸位放心,燕掌门届时自然会带宝剑前来赴宴。”聂不群笑道。 话说此时皇甫泽背负着手,哼着小曲儿在灵霄阁内四处闲逛,信步漫游。 这阁内有一雅致小园,唤作萍园,皇甫泽误打误撞的,竟无意间来到了萍园洞门前。 他见这园风景独特,便满怀好奇地走了进去。 萍园内僻静恬然,春意盎然,两排桃花正含苞待放,蝴蝶翩翩起舞。 园中有一条幽径,斗折蛇行,不知通向何处。 皇甫泽心下惊奇,便顺着这条幽径走去,一路下来,皆是美景傍依,蝶飞蜓舞。 忽然,听得几声铿锵剑斗声响,他心里暗想:难道,有人会在此园练剑吗? 他循声前往,只见桃花树下,两条人影正在练剑,乍看身材乃是一男一女。 他定睛一瞧,原来正是那展风和聂宁。 皇甫泽悠闲地抱臂,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观赏,只见那展风出剑迟缓,招式谨慎,生怕伤到聂宁分毫。而聂宁呢,却不买账,硬是出猛招强逼展风使快剑。 皇甫泽连连摇头,对于展风这般龟缩退让甚是不解。 突然,聂宁巧施一招“西施浣纱”,展风避之不及,锋利的剑尖倏地划破了他的右手腕,顿时沁出了殷红鲜血来。 聂宁收住了剑,埋怨展风道:“你怎么回事啊,不会拿你的剑挡吗?真是的,这么愚钝。” 展风顾不上止血,只弱弱抱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宁儿,都是我没用,又让你生气了。” 聂宁冷哼了一声,不情愿地掏出手帕,递给展风,扭头淡淡道:“嗯,你快拿去止住血吧,不然爹知道了又要数落我了。手帕你用完就扔了吧,弄脏了的东西,我可不要!” 展风接过手帕,心里却甚是高兴,他将聂宁这番举动误以为是在关心他。而聂宁呢,却满不在乎,丝毫没把他的伤势放在心上。 皇甫泽看不下展风这般受欺负,便拍手揶揄道:“好啊好啊,一个是故意让剑好心陪练,一个呢恶意伤人反而责怪别人,我还闻所未闻,今日得以一见,当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呐!” 聂宁见皇甫泽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萍园,登时吃了一惊,又见他这般挖苦自己,心生怒意。 她凤眼圆睁,柳眉倒竖,嗔叱道:“臭小子!你谁啊,胆敢放肆闯入萍园,不想活了你。还有,我聂宁的事与你有何干系?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一剑杀了你。” 说完,她便一把抽出了剑,端出架势来,想吓唬皇甫泽。 展风忙阻止道:“宁儿,不要这样,来者是客,怎么可以刀剑相向呢。” 说完,他拱拳向皇甫泽问道:“这位少侠,还未请教你的高姓大名。” 皇甫泽自嘲道:“少侠不敢当,大名谈不上,如那位姑娘所说,我不过是个臭小子罢了。” 聂宁收了剑,双手环臂别过脸去,甚是气恼。 皇甫泽顿了顿,继续朗声道:“在下东丘光明教皇甫泽,今日与我爹前来参加武林大会。闲来无事,四处逛逛,不曾想冒昧闯入萍园,还望展兄恕罪。” 展风吃了一惊,忙抱拳道:“原来是光明教少主,在下展风。我和宁儿向来在萍园习剑,都怪我愚钝,总是教不好她,还让她屡次被义父责骂。” 皇甫泽见展风乃是性情中人,又这般自责,深感同情。 而那聂宁却一副大小姐的脾气,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他心里暗想着一定要好好惩戒她一番,为展风讨回公道。 于是,皇甫泽走近还在生闷气的聂宁,微笑着抱拳道:“聂大小姐,既然你如此埋怨展兄,那不如由在下陪你练剑,你意下如何?” 聂宁晃了晃手中的剑,轻蔑回道:“你?你有何资格与本小姐练剑?我练剑可是很较真的,要是不小心伤了你,我爹还不又得找我算账了。” 皇甫泽笑道:“聂大小姐,你尽管放心,在下就怕你不认真呢。就你这般功夫,到时还指不定谁伤到谁呢,就算我若真被你伤了,我也绝无二话。如何?” 聂宁听完,恼羞成怒地说道:“好,好,你,好你这个张狂自大的臭小子,今天要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晓得这是谁的地盘!” 说完,她快速地抽出了剑,指着皇甫泽,催促道:“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皇甫泽微微一笑,向站在一旁面色紧张的展风说道:“展兄,可否借你的剑一用。” 展风迟疑片刻,担心地问道:“皇甫少主,你真要和宁儿比剑吗?要是你们两人任何一个受了伤,那可如何是好?” 皇甫泽拍了拍他的肩膀,慰道:“展兄,你莫要担心,我自有分寸,绝对不会伤聂大小姐一分一毫。当然,我也绝对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到我的。” 说完,皇甫泽一脸轻松地看向聂宁,嘴角扬起戏谑的笑容。 聂宁见皇甫泽对自己一阵笑,自然以为他在嘲讽自己,心里愈加不愉快。 她手里的剑充满怒意,暗下决心要使尽浑身解数,必让他当场出尽洋相。 展风见状,虽有所顾虑,但又不好当场拒绝皇甫泽,只好将手中的剑递给他,并且嘱咐道:“皇甫少主,还请你手下留情,莫要伤了宁儿。” 皇甫泽微笑应道:“嗯,展兄,你放心。我只不过是教她练剑而已,不会轻易伤她的。” 说完,他接过剑,倚于右手侧,不慌不忙地向聂宁拱拳朗声道:“聂大小姐,在下不才,近日习得一套奇妙剑法,雅名唤作剑指拈花。特意向大小姐讨教,还望你莫要客气。” 聂宁不耐烦地挖苦道:“什么破拈花剑法,真啰嗦,你别唬我,快快出招罢。” 皇甫泽笑道:“聂大小姐,那,在下就献丑了。” 说完,他横剑于胸前,闭上眼睛将整套拈花剑法快速温习了一遍。 不一会儿,他便缓缓睁开眼睛,似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嘴角仍挂着笑。 只见他两手持剑,微微扬了一圈,剑柄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些桃花花瓣。 经风一吹,花瓣翩翩起舞,竟像雨点般坠落,白墨临这才正式出招。 他快速抽出剑,向聂宁下盘迎面攻去,表面虽是攻击,手里的力度却收了两成,并未有丝毫伤她之意。 聂宁忙不迭地抬剑回挡,随即依次使几招“蜻蜓点水”c“顺水推舟”c“童子拜佛”攻向皇甫泽。 她急着化被动为主动,易后境为前境,与其受制于人,不如先发制人。 聂宁能悟到此法,想来也并不是识浅见薄,在剑术上倒还是有一番悟性的。 两人的剑像两条白蛇在缠斗,在花瓣雨背景下,倒添了几分唯美,竟没有江湖斗剑时那种压抑气氛。 展风在一旁观看,紧张之余对皇甫泽的拈花剑法甚是惊奇,叹为观止。 皇甫泽心里暗想:聂宁不愧是盟主的女儿,剑耍的还算有模有样。是我低估她了,看来,我得认真起来了。 他脸上虽只笑着,步法却开始悄悄变换,剑速也提了几成。 他将拈花剑法后三式不紧不慢地使了出来,分别是第六式“指尖栖花”c第七式“绕指旋花”和第八式“虚指探花”。 聂宁虽顽强地迎着皇甫泽快剑下连环使出的怪招,心里却震惊不已,渐渐招架不住,有些脱力导致落于下风了。 皇甫泽使这几招轻松自然,她竟看得眼花缭乱,不知所措,只仓促地脚尖点地,慌忙急退。 拈花剑法最后一招“虚指探花”看似绵柔却极具杀伤力,皇甫泽仅使三成力,却已逼得聂宁无路可退。 裘宁心下慌张,无意间暴露了太多破绽。 只见桃花瓣整齐地洒落在皇甫泽的剑身上,他右手食c中两指还夹着几片花瓣,他的剑气竟驾驭了飘落不定的花瓣。 这便是拈花剑法最精妙之处,既在于形,又在于意。形衬于意,意隐于形,形意结合,无懈可击。 只见他的剑轻轻一点,只听“当”的一声,聂宁手中的剑竟被弹飞,不偏不倚正插在一旁的桃花树上。 聂宁吓得瘫坐于地,汗如雨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空。 皇甫泽立马收住了剑,俯身问道:“嗯?聂大小姐,怎么样?你没事吧?” 展风见聂宁败了,忙着急地跑过来,弯腰伸出手想要扶起她,嘴里担心地问道:“宁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我扶你起来罢。” 聂宁回过神,也不理会展风的手,只快速地径自站了起来,不服气地对皇甫泽说道:“哼,我好着呢,臭小子,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今天算你走运,侥幸赢了我,但是你等着瞧,我一定有办法破了你的什么破拈花剑法的。” 皇甫泽见她没什么大碍,还有力气出口骂他,便微笑道:“在下随时愿意奉陪,若大小姐真能破我拈花剑法,在下无法可说。” 聂宁将深深地插在树上的剑卖力地拔了出来,她与皇甫泽斗剑之后半边身子直发麻,耳朵里嗡嗡作响,似百蝇齐鸣。 现在这般用力拔剑,她自是把牙齿咬得格格叫,疼痛难耐。但是她是个要强的人,表面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将剑忿忿地收于鞘中,高昂着头,认真地对皇甫泽嗔道:“喂,臭小子!你叫皇甫泽是吧?好,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破了你的剑法的,到时候,我要教你为今天的鲁莽付出代价。哼!” 说完,她提着剑,气嘟嘟地跑出了萍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燕青之死,封刀角逐(1) “宁儿,你”展风见她要走,忙想要追上去,但是被皇甫泽阻止了。 皇甫泽对他说道:“展兄,你尽管放心,她不会有事的,就让她一个人好好静静吧。” 展风点了点头,回道:“好罢,宁儿今天受了挫,想来自是不开心。对了,刚刚我看你使的那套拈花剑法,甚是奇妙绝伦。展某很是感兴趣,不知皇甫少主可否择日教我几招?” 皇甫泽笑道:“展兄,你过奖了。这套拈花剑法是最近家父传授于我,我使的还不是很熟练。待我将此剑法使得驾轻就熟之时,我便倾囊相授于你,如何?” 展风欣喜应道:“那展某在此先谢过皇甫少主了,你我今日一见,十分投缘,不知展某是否有幸与皇甫少主交个朋友?” 皇甫泽与展风十分合得来,相见恨晚,也有意与他结交,便高兴地回道:“展兄,在下也正有此意。既然展兄不嫌在下愚昧,提议结交,在下自然是乐意之极。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便是好朋友,好兄弟了。”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展风的肩,主动地伸出了右手掌。 展风笑了笑,也伸出了右手与他的手紧握在一起。两人开怀大笑,深厚友谊自此刻起正式建立。 皇甫泽提议道:“展兄,小弟今日初来乍到,还没有去澶州城好好参观一番,不如,你带我去逛逛?” 展风笑道:“好啊,澶州繁华,你不去逛逛确实可惜。那我就陪你去城中心走走,只是这天色不早,恐怕逛不了多久了。” 皇甫泽摆手,说道:“没事,我只不过是闷的无聊,出去走走罢了。也不用耽搁多久时间,我们即刻启程罢。” 展风微笑道:“好,那你随我来罢。” 没多久,两人出了灵霄阁,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澶州城中心。 只见这里人流如织,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欣赏闹景之余,展风一路上向皇甫泽倾诉自己的心事。 谈及聂宁,他脸色开始有些难受。 他娓娓说道:“其实你不知道,宁儿本质不坏,她只是太缺少关爱了。别人皆以为盟主宠爱宁儿,让她变成如此娇纵。但其实,她是个孤独的人,尤其这些年,盟主日理万机,无暇照顾宁儿,宁儿才会如此任性。” 皇甫泽听完,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你这般关心她,她又为何刻意逃避,丝毫不领你的情呢?” 展风无奈地苦笑道:“哎,我三岁时父母双亡,被盟主带到灵霄阁,成为了他的义子。” “自小我便与宁儿生活在一起,那时她单纯可爱,曾经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挺融洽的。只是后来,不知因何缘故,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生疏了。” 说完,展风摇了摇头,回忆往事,心里十分感慨。 皇甫泽心里明白,展风对聂宁一片痴心,用情深切,虽然她对他冷淡,但他还是依旧那么关心她。 心里默默希望聂宁能及时感受到展风深沉的爱,两人能够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正当两人闲聊之时,突然听得巷口竟有激烈的打斗声,刀剑碰撞,声鸣惊耳。 两人疑惑之余,忙快速循声而往。 两人赶到巷口,只见一黄袍中年男子正与一着蓝衣戴蓝色面纱的少女恶斗。 此刻那男子正落于下风,不是那蓝衣少女的对手,只是他死死地护住手中的剑,拼命抵抗。 可是他终究还是难敌那少女,那少女趁势冷剑猛地一挥,便割破了他的喉咙,一把将他怀中的剑抢夺了去。 展风和皇甫泽见状,皆吃了一惊,皇甫泽迅速反应,飞身赤手空拳向那少女攻去。 那少女身子灵巧一闪,轻松躲了过去。 接着,两人打了起来,可是那少女武功极高,皇甫泽又没有兵器,竟只过了三招之后,被她侧身一腿踹倒在地。 那少女带着宝剑似箭离弦般飞快地逃走了,皇甫泽迅速爬了起来,刚想要去追她,展风拉住他劝道:“算了,她轻功了得,你追不上的。” 皇甫泽叹了口气,只好作罢,虽心有不甘,但对那少女的功夫甚是惊奇,又对她置人于死地的毒辣手段而义愤填膺。 她年纪虽和自己相仿,没想到武功境达到了这般境界。 两人扶起那奄奄一息的男子,那男子喉咙处冒着鲜血。展风仔细一看那男子的模样,竟大吃一惊,惶然道:“这这是燕燕青燕掌门!” 原来那男子便是崆峒派掌门燕青,他睁大眼睛,弥留之际,只模模糊糊地说道:“剑无无痕剑”之后,便歪着头死去了。 皇甫泽也很震惊,谁能想到武功一流的崆峒派燕掌门竟死于一名少女之手。 想来那燕青定是携无痕剑赶来灵霄阁赴宴,不曾想竟毙于途中。 展风合上燕青的双眼,悲伤道:“燕掌门,你安息罢。” 说完,他对皇甫泽交代道:“皇甫贤弟,你在此守侯,我先回灵霄阁向盟主禀报。” 皇甫泽点了点头,回道:“好吧,只能这样了,这里就交给我了,你速去速回。” 展风说道:“好,那我先走了。” 说完,一刻也不敢再耽搁,他便飞快地往灵霄阁跑去。 皇甫泽望着燕青冰冷的尸体,回想起刚刚那少女的招式,他心里疑惑道:“她到底是谁?用的是哪门哪派的功夫?为何我从未见过?” 那蓝衣少女就像一个谜,深深地藏在皇甫泽的心中,他暗下决心要亲手解开这个谜。 殊不知,她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神秘,反而更是熟悉,她注定一生要与他纠缠在一起。 洗刀崖,位于三大险山之一的娲皇山。娲皇山地势险要,被山带河,乘高居险。 武林盟百年来一直无法剿灭洗刀崖这一杀手组织,完全是洗刀崖易守难攻的缘故。 众多仁义之士前来讨伐洗刀崖,但皆如堕烟海,无奈摸不着崖门方向。 这时,那杀燕青夺无痕剑的蓝衣神秘少女踏进了娲皇山,不久便来到了一潭流泉瀑布前。 瀑布水流湍急,宛若半空垂落的水帘,武林中没人能想到那水帘后面别有洞天,就像是洗刀崖的一道天然屏障。 只见她双脚轻轻一蹬,便如雁般飞向那水帘,手中的剑猛地一斩,那水帘竟露出了间隙,能容一人进入。 她灵巧地钻进那空隙,瞬间便消失了。 穿过瀑布,眼前是一条漆黑的羊肠鸟道,这条小道歪歪扭扭,狭窄且潮湿,一眼望去似乎没有尽头。 她小心翼翼地顺着小道走去,这里机关重重,若是其他人误闯,必定死无全尸。 可见她对洗刀崖是多么熟悉,没过多久,前方竟隐隐约约透出光亮。 离得越近,光亮越明,不一会儿,她寻到了出口。 光亮处便是洗刀崖崖口,她飞身腾跃上崖道,从崖口慢慢进入了崖殿内。 只见殿内,一黑袍妇人端坐石榻上,左侧站着一持剑冷酷男子。 那夫人便是洗刀崖崖主宫三娘,冷酷男子便是青刀堂堂主兼锦刀团督主左飞。 宫三娘十年来丝毫没变模样,岁月在她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而左飞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蓄起了胡子,变得甚是成熟稳重。 那蓝衣少女快步进入殿内,叩拜道:“禀师父,无邪任务完成,向师父复命。崆峒派掌门燕青已死,无痕剑顺利带回,请师父过目。” 宫三娘一见来者,甚是喜悦,抚掌大笑道:“好,无邪,你果然不负重望,快将无痕剑予我瞧瞧。” 那蓝衣少女便是当年的小离,现在拜师宫三娘。年方二九,名字唤作宫无邪。 在洗刀崖的十年残忍磨炼下,她变得冷血无情,奉命杀人是她活着唯一的宗旨。 尤其在宫三娘亲手调教下,她武功高深莫测,是万里挑一的赏金杀手。 宫无邪起了身,双手奉上无痕剑,只恭敬地低着头。 左飞下来从她手中取过无痕剑,同样双手呈给计三娘。 宫三娘将无痕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欣赏。 她微笑着缓缓拔出剑,只见此剑剑舌纹理别致,握在手中手感极好。剑刃如雪,凛冽吹寒,剑背似墙,坚硬无比,凹槽处用隶书刻着”无痕”二字。 宫三娘点头感叹道:“果然是把绝世宝剑,怪不得那黑衣客愿意花大血本,出五万两黄金抢夺此剑。看来,他定是个爱剑之人了,也不知是何身份。” 左飞在一旁说道:“崖主,莫非是江南剑圣上官赐?素闻他自当年华山论剑成名以来,终日热衷于广集天下宝剑,无痕剑位列七大灵剑,他自然垂涎。” 宫三娘摇摇头,笃定道:“不,绝不可能是上官赐,我与那黑衣客交过手,试探过他的武功。他武功粗鄙,绝对不是江南剑圣,只怕是邪门歪派觊觎魅剑罢了。” 左飞点了点头,退在一旁没言语。 宫三娘将无痕剑收在鞘中,一脸欣慰地看向宫无邪,笑道:“无邪,这些年你做的很好,不愧为我宫三娘的爱徒,没枉费我的一片苦心。” 宫无邪依旧低着头,谦逊地说道:“是师父调教得好,徒儿无德邀功。” 她戴着面纱,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 其实,她也从未有过任何表情,从加入锦刀团的第一天开始,她便失去了常人所拥有的一切表情。 宫三娘突然想起什么,侧身向左飞问道:“左飞,当年耿崖主颁立的封刀榜是不是将近期限了?” 左飞躬身回道:“回崖主,封刀榜揭榜之期便是明日,我等最近正在忙碌筹备此事。” 宫三娘点头道:“哦,封刀乃是洗刀崖大事,如今灵刀月神早已解印,是时候为它匹配合适的主人了。” 说完,她又看向宫无邪,可见她对宫无邪的期望还是很高,希望无邪能成为月神的最佳主人。 明日便是封刀大典,宫三娘吩咐左飞等人倾力准备大典事宜,毕竟此等盛事不容有半点差池。 夜,渐渐深了,也不知是几更天了。 宫无邪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梦里满是杀戮场面。 她的手握成拳,指甲死死地掐着手心,冷汗不时地渗出。 没人能了解一个杀人如麻,没有情感和意识的芳龄少女,在自己的梦里活得有多么痛苦。 她,在无休止的杀戮中,丢失了纯粹的灵魂,埋葬了自己本真的心。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燕青之死,封刀角逐(2) 第二天一大早,洗刀崖上下在左飞的指挥下开始忙活着封刀大典。 洗刀崖罕见地张灯结彩,香案上整齐地摆着两排火红蜡烛。 烛光摇曳,烟雾缭绕,红灯笼c白楹联倒掩盖了崖内滞留的压抑气氛。 封刀仪式每三十年才有一次,揭榜之后,榜前三甲角逐唯一的资格。 在完全符合条件后,赢到最后的幸运杀手将获得赐刀,享有至高无上的荣誉。 在这一天,为了向上天以示庄敬虔诚,诸杀手以及崖主皆必须斋戒沐浴。 “月椒房”中只见轻纱半垂,雾气弥漫,隐隐约约透出一女子曼妙身姿。 幔帐后,宫无邪正坐在浴池中,惬意地享受着花瓣浴。 她右手掌半弯轻轻地舀起温水,夹杂着花瓣往脖子上抹去。 雾气中,她如画中美人,一颦一笑便可勾人魂魄。 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双瞳剪秋水,十指拔青葱。手如柔荑,羊脂白玉,欺霜赛雪,吹弹可破。 浴兰汤兮沐芳泽,华采衣兮若翩英。温泉水滑洗凝脂,宝瓮含汤浇腻玉。雾中朦胧冷佳人,自擘浮瓣香满手。红锦扑粉玉肌凉,娉婷初试藕丝裳。 宫无邪靠着池壁,闭着双眼,脑海里还在回放着昨晚的梦,还有那个一直呼唤着小离的那个人。 他到底是谁?我们究竟有何关系?她蛾眉紧蹙,很多事就像谜一样滞留在她心中,茫然费解。 渐渐地,伴着滚滚热意,她竟沉沉地睡去了。 也许,她太累了,她承受着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痛苦和折磨。 半个时辰后,门外突然有一黄衫少女轻轻敲门,“咚咚咚。”几声虽轻,却将沉睡的宫无邪猛地惊醒了。 “谁?”宫无邪眼睛并未睁开,身子也未挪动,只轻启樱唇,冷冷问道。 她这才察觉自己竟鬼使神差地睡了过去,水,已凉透了。 “无邪,是我,唐允儿。封刀大典快开始了,你沐浴好了吗?崖主催你过去呢。”那少女轻声地回道。 她的声音甚是好听,似黄莺啼啭,酥骨痒心,像一潭清澈甘泉缓慢流淌着,冲刷着人的耳膜。 “好,我知道了,你稍待片刻,我马上过去。” 宫无邪这才睁开眼,抹了抹粉颈上一层淋漓香汗,宛若一条鱼,腾地从池中拔身跃起,顿时水花四溅,氤氲的雾气渐渐驱散开。 顷刻间,摊在帐梢上的几件干净衣裳瞬间落在她的手中,她迅速地穿戴完整,稍微梳理半湿的长发后,便推门走出了房。 “走吧,师父一定等急了。”宫无邪关好房门,向唐允儿吩咐道。 “嗯,大典差不多就要开始了,左督主正在点人呢。” 唐允儿看似一脸稚气,楚腰纤细,蒲质柳姿,约莫十四华年,是宫无邪的贴身婢女。 她表面看似柔弱,不曾想竟已是洗刀崖刀颈杀手了。 两人大步流星,匆忙赶到“祈刀殿”门口,崖主宫三娘一脸严肃端坐着,左飞手持花名薄,肃立一旁召集锦刀团所有杀手。 宫无邪上前跪拜道:“徒儿无邪,拜见师父。徒儿沐浴来迟,请师父降罪。” “无邪,罢了,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可不会随意怪罪你。快起来,就差你一人了。” 宫三娘挥挥手,示意她起身,满脸笑意,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 “谢师父!” 宫无邪长身而起,身形倏地一转,迅速加入了已集结完毕的七十一人队伍中。 左飞上前一步,向宫三娘禀道:“崖主,吉时已到,可以开始了。” “好,诸位,今日是个十分重要的日子。我宫三娘谨遵耿崖主遗命,如期揭开封刀榜,举行封刀仪式。这一次的封刀大典,将为本崖圣物灵刀月神匹配主人。我作为崖主,必当一视同仁,公平对待,绝不偏心倚意。我宣布,洗刀崖第三届封刀大典正式开始!”宫三娘站起,款款道。 锦刀团及其他各堂杀手皆附拳异口同声应道:“洗刀敬天,千秋万代,月神之主,生灭沉浮。” 豪壮激昂的声音直如击破磐石一般,良久回旋于殿内上空。 “好,很好!你们让我看到了洗刀崖的精神所在,不枉费本崖主多年栽培。”宫三娘点点头,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她看到殿下众人坚韧不拔的神色,听到响彻云霄的声音,深感欣慰,甚是自豪。 “左飞,揭榜吧。”她随即看向左飞,下令道。 左飞拱拳应道:“是。” 然后,他吩咐左右抬来一块蒙布金榜,这,便是闻名遐迩的封刀榜。 只见一块黄布盖在榜面,遮住了粗体黑字。 左飞走上前,右手两指轻轻捻住黄布一角“哗”地一声,迅速地揭掉了布,浮现眼帘的是几行大字。 左飞看着榜上文字,慢条斯理地念道:“封刀榜前三甲名单,丙等赤刀堂蔻帛兰,总计杀敌48人,执行普通任务17起,特殊任务4起,赏金200万两黄金。” 话音刚落,赤刀堂中站出来了一赤衣女子,众人皆纷纷看向她。 她便是封刀榜丙等蔻帛兰,江湖人称“浴血兰花”。 宫三娘微点了点头,对她的战绩还算满意。 左飞继续念道:“乙等褐刀堂庞缺,总计杀敌49人,执行普通任务15起,特殊任务8起,赏金400万两黄金。” 这时,褐刀堂也出来一人,是个须髯如戟的凶猛汉子,使一把褐纹锻刀。 此人便是庞缺,因其手段残忍,江湖人士送其绰号—“鬼无常” 接下来便要宣布封刀榜的榜首了,左飞见了这名字,心里陡地一惊,怔了半晌。 他嗄声念道:“封刀榜甲等,锦刀团宫宫无邪。总计杀敌65人,执行普通任务12起,特殊任务22起,绝密任务6起,赏金900万两黄金!” 殿下一片哗然,众人皆向宫无邪投向不可思议的目光,俄而,掌声雷动,久未停歇。 蔻帛兰和庞缺甚是震惊,洗刀崖有史以来从未有人达到过这种境界,更何况她还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禁也由衷地鼓起了掌。 宫无邪高昂着头从队伍中走了出来,步步生莲花般的轻盈中捎带着几分霸道气势,使人纷纷侧耳注目。她则一脸不屑一顾,处之泰然。 宫三娘凝注宫无邪,当听到她是榜首之时,心里乐开了花,别提多高兴了。 宫无邪果不负她所望,每次任务都出色完成,从未失手。江湖中众多武林名宿皆葬于她的刀下,最著名的当属青城派杨志潜杨长老和刚刚得手的崆峒派燕青燕掌门。 接下来,左飞宣布比试规则:“如今封刀榜前三甲已公之于众,我宣布比试的规则。比试分为三场,由丙等至甲等的顺序依次与我在论刀擂台上交手,落台下者败。半柱香内,能撑到最后不落擂台或者打败我者,胜!” 众人皆出了殿,只见殿外的广场上早已搭建好一座擂台。 擂台形状如锣鼓面般,台上空旷无物,只是在边缘矗立着几个大柱子。 台面乍一看没什么特别,实际上它并不是水泥石块砌成,反而薄如蝉翼。 这种别出心裁的构造,其实正是为了考验各比试者的轻功c定力及应变能力。 “接下来,第一场,由赤刀堂蔻帛兰对战我。点到为止,莫要逞强。” 左飞吩咐左右将备好的半柱香点燃,火星一闪,第一场比试便正式开始了。 左飞跃上擂台,右手反手背着,神情自然。 “拿刀来!”左飞昂然道。 左右应声是,恭敬呈上他的佩刀——渊虹。 蔻帛兰早已上了台,手里的刀蓄势待发,两人对立而峙。 两人对视一会,之后,蔻帛兰主动出击。 她耍着“瑰兰刀”使一记“踏河采兰”,伴着轻巧的脚步。往左飞前胸攻去,左飞不紧不慢地应付着。 左飞毕竟是一流高手,两人交手没过多久,左飞便看破她的破绽,处处逼向她的弱处。 他的刀快而烈,准而精,柔而破。 蔻帛兰心下应付不住,重心不直觉地移到双脚,一个招架不稳,跌落台下。 胜负已分,左飞收回了刀,淡淡抱拳道:“献丑了。” 台下众人皆看傻了眼,鼓掌称奇。 “好!”宫三娘也直呼精彩。 那蔻帛兰好歹也是丙等杀手,竟在左飞手下走不过三十招。 褐刀堂庞缺早已按耐不住,拔刀跃上擂台。 左飞吩咐左右更换好另外半柱香,第二场比试开始了。 宫无邪一直在台下观望,默默地研究左飞的招式套路,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等下场与左飞比试,也好心里有数。 庞缺性子急,急于求胜,而疏忽大意。只见几十个回合之后,他虎躯一震,冷不防地被左飞突如其来的一招“悬虹贯日”击中胸口。 庞缺本想借力于台面,怎奈台面薄若窗纸,他重心不稳,咚地一声应声摔落。 第二场,还是左飞胜。 两场比试,总共还未花费半柱香的时间,可见要想打败左飞,真乃难于上青天。 第三柱香点好,最后一场,亦是最惊心动魄的一场比试,由宫无邪对战左飞。 一个是一枝独秀的新晋封刀榜榜首c刀眉杀手,一个是身经百战的青刀堂堂主,工力悉敌,谁胜谁负,暂时难下定论。 宫无邪脚尖点地,伸展开双臂,像刚刚脱弦的冷箭般“嗖”地一声掠过人群,轻盈地落在擂台之上。 左飞似乎开始认真起来,毕竟相对于前两个人,宫无邪的实力不容小觑。 若此战再胜,左飞便可成为月神的主人,如虎添翼,独步武林。 他渴望至高无上的荣耀,他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觉,月神刀,他势在必得。 他深知,要想稳坐钓鱼台,他必须使尽浑身解数,彻底击败宫无邪。 而宫无邪习惯杀戮,享受胜利的快感,月神刀,她当然不容失之交臂。 两人相对而立,台下皆敛声屏气,似乎在等着看一出好戏。 宫三娘紧张地盯着台上二人的一举一动,她知道左飞武功精湛,鲜有敌手,真为计千离捏了把汗。 左飞的刀已悄悄出了鞘,宫无邪面无表情,心里琢磨着左飞的招数。 没有犹豫,左飞的渊虹乘风向她攻去。 宫无邪没有急于还手,而是不停地在两旁的柱子上故意游走,只是固执地防守。 她在等待时机,一个最佳的时机,一个一击即中的时机。 左飞见她毫无反击之意,心里诧异,俄而转念一想,她左右只不过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还能捅破天不成? 这么一想,他便加快了出招的速度,意图速战速决。 他这一失误,渐渐失了精准和威力,便给了宫无邪可乘之机。 宫无邪见状,嘴角微微一扬,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预期效果,手里的刀握得更紧了。 她,即将出击,手中的刀,正在等候着一个空隙。近了,空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没错,就是现在,果断出击。 不出所料,宫无邪事先一直诱左飞在边缘游走着。 她抓住时机,趁左飞背后失防,一个漂亮的假动作后迅速旋于他身后。 还未待左飞回过头来,她的刀便已出乎意外地击中他的脖子。左飞大吃一惊,只觉得眼冒金星,恍惚地从台上滑落。渊虹掉在一边,发出“铿锵”的响声来。 宫无邪收了剑,口角微微上扬,不知是不是在笑。 这一场,宫无邪胜了! 战无不胜的左飞竟被打败了,台下又是一片哗然,震惊,意外,钦佩,再多词汇也难以形容他们的表情。 “好样的!徒儿,为师果然没看错你!” 宫三娘激动地站了起来,拍手称绝。 就这样,宫无邪打败了左飞,在诸杀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月神的主人。 她双手持着月神刀,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月神刀果不同凡响,喜的是自己终于如愿以偿。 得到月神后的计千离,变本加厉,她傲视群雄,愈加平生杀戮,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沦为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人称“月魔”。 月神,成为了她的帮凶,一把只会茹毛饮血的凶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冰释前嫌,焚寂领命(1) 燕青死后,在聂不群的安排下,他的尸首被崆峒派弟子领回六盘山安葬。 在众长老的一同推举之下,崆峒派后起之秀闫追曲,继任掌门之位,在天权城举行即位仪式。 而武林大会临时取消,各门派在晚宴之后陆续散去。 皇甫懿德和皇甫泽与聂不群告辞之后,动身折返东丘光明教。 这时,展风前来寻找皇甫泽,听闻武林大会取消,皇甫贤弟要回去,他便特地赶来与皇甫泽当面告别。 “皇甫贤弟。” 展风入了清风苑,一眼瞧见了正辞行的皇甫泽,于是立即向他打招呼。 皇甫泽回过头,见来者是展风,十分高兴,笑着迎上去道:“哦,原来是展兄。我正想去找你呢,没料到你恰好来了。” 展风拱拳挽留道:“皇甫泽贤弟,你我二人虽相交不久,但我早已认定你这个朋友了。好友远去,我心里甚是不舍,真希望你能在此住些时日。” 皇甫泽笑了笑,抱拳道:“展兄,小弟也何尝舍得?只是光明教事务繁重,我得回去辅助我爹。来日方长,等下次抽空,再来灵霄阁与展兄一聚。” 展风道:“好,贤弟既有重任在身,我也不便强留。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只希望能尽快与贤弟相聚,届时再同游澶州城,把酒言欢。” 皇甫泽抱拳道:“好,那就告辞了,保重!” 展风亦抱拳道:“保重!” 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 皇甫泽和展风深情厚谊,两位少侠惺惺相惜,志要共同闯荡江湖。 皇甫懿德和皇甫泽驾马回到光明教,只见门口北护法高鑫c郭书瓷和高兴都早已候着多时了。 待皇甫泽勒住马,高兴上前躬身说声:“少主,你回来啦。” 然后,他恭敬地接过皇甫泽手中的缰绳。 郭书瓷也轻移莲步,走了过来,笑靥如花地说道:“泽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皇甫泽点点头,对二人笑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哈?真有那么想我吗?我不过只出去一日而已啊。” 郭书瓷一阵害羞,腼腆地红脸笑道:“泽哥哥,你一直都是和我们两人待在光明教的,如今你第一次远走,我们怎会不担心和牵挂呢。” 高兴笑道:“是啊,少主,我没跟在你身边,总觉得有点不太习惯。听说你要回来了,我和书瓷就早早出来候着。” 皇甫泽点了点两人的额头,苦笑道:“你们两个啊!呵呵!我只不过是出去一下,又不是不回来,你们何必如此担心哩?好咯,我现在安然无恙回来了,你们这下可以放心了罢?” 在光明教,他和郭书瓷c高兴的感情极为深厚,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高兴道:“嗯,少主,我去拴好马,你和书瓷先回去罢。夫人还在等你呢,她今天可是念叨了你一天了嘞!” 郭书瓷道:“是啊,夫人最近身体不太好,还一直盼着泽哥哥回来呢。” 皇甫泽点点头,轻轻拍了拍那匹白马的背,吩咐道:“高兴,那踩燕就麻烦你照顾了,多给它喂点草料,我和书瓷先去看我娘了。” 他知道娘最疼爱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娘。 于是,他和郭书瓷快步赶回卓君凝的房间。 卓君凝前些时候染上风寒,还未痊愈,皇甫泽一路上很是担心。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房外。 皇甫泽轻轻敲了敲门,柔声问道:“娘,我是泽儿,您睡了吗?” “泽儿?你回来了!我已经起了,你快进来吧。” 房内,卧床养病的卓君凝,听到皇甫泽回来,精神顿时为之一振。 皇甫泽推门而入,郭书瓷紧随其后。 但见卓君凝脸色起初苍白如纸,盼了一天的泽儿终于回来,她喜笑颜开,血色好像一下子恢复许多。 皇甫泽在她床前跪拜道:“娘,孩儿不孝,害你担心了。不知您身体是否好些?孩儿好生牵挂。” 卓君凝微笑道:“泽儿,你放心,娘身子无碍。大夫说了,只要多加调养便可痊愈。” 她又疑惑地问道:“对了,你不是和你爹去灵霄阁参加武林大会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郭书瓷问道:“是啊,泽哥哥,我爹说你们今日回来,一开始我还不信呢。是不是出意外了?” 皇甫泽款款解释道:“嗯,确实,此次武林大会本来顺利举行,不料竟发生了惨案。在澶州城,崆峒派掌门被一少女杀了。聂盟主无奈之下,只得暂时取消大会。” “原来如此,不曾想竟发生这等噩耗。那女子是谁?连燕掌门都能杀害?” 卓君凝听到是一少女杀人,一时大吃一惊。 皇甫泽摇头,喟然长叹道:“那少女大概与我年纪相仿,着蓝衣戴蓝色面纱,看不出她的模样。她定是个一流高手,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对于这个谜一样的女子,皇甫泽饶有兴趣,他暗下决心要亲手解开谜团。 “真没想到,那女子正值芳龄,竟行这等杀戮之举,太可怕了!” 郭书瓷一阵惊恐,在她眼里,女子应该都是精通琴棋书画,深居闺房,而非大开杀戒c妄造杀业之徒。 这时,皇甫懿德推门进来,见卓君凝醒了,忙快步走过去,问候道:“娘子,怎么样了?身子好些没?” “父亲,您来了。” 皇甫泽起身,徐徐退在一旁。 卓君凝关切提醒道:“夫君,我的病已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听泽儿说这次武林大会波澜起伏,江湖又平添杀戮,你要小心为上啊。” “嗯,我会的!对了,娘子,你知道我这次在武林大会上见到了谁吗?” 皇甫懿德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温度去暖和她冰凉的手。 卓君凝疑问道:“谁啊?” “是岳父大人。” 皇甫懿德提及陶城璧,回忆起当时场景,神情有些低落。 “我爹?” 卓君凝瞠目结舌,似万万未尝料到。 她的眼神也开始变得伤感,眼角还噙着盈盈泪花。 卓君凝喃喃道:“他老人家还好吗?应该还怨我们吧。” 皇甫懿德道:“岳父大人身体无恙,挺有精神的,只是当年之事,他还是难以释怀。娘子,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卓君凝问道:“什么事?” 皇甫懿德道:“我打算,待你病愈,择日携泽儿一起造访天机城,请求岳父原谅。” 此刻,他握着卓君凝的手更紧了。 皇甫泽讶道:“去天机城见外公吗?” 皇甫懿德一本正经道:“对,泽儿,爹c娘与你外公之间有一些误会尚未澄清。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亲外孙,去见见他也是情理之中。” 他继而又问道:“娘子,怎么样?可以吗?” 卓君凝犹豫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叹道:“好吧,二十年了,再多怨恨也该消失殆尽。我爹年事已高,无论如何我也得去看望他。我病已无大碍,就明天去吧。” 皇甫懿德道:“也好,此去延津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我和泽儿也刚回来,今晚便好生歇息,明日一早便启程。” 卓君凝微笑道:“好,全听你的。” 郭书瓷拉了拉皇甫泽的衣角,央求道:“泽哥哥,明天你带我一起去,好吗?” 皇甫泽笑了笑,抚摸着她飘逸的头发,温柔应道:“好啊,书瓷妹妹,你明天要是能早点起来,我就带你去。你可莫要睡懒觉哦,嘿嘿。” 郭书瓷委屈道:“我哪有睡过懒觉?泽哥哥,你又寻我开心了。只要你明天肯带我去,就算三更起,我也会爬起来的。” 说罢,破颜一笑。她笑时,脸上的酒窝甚是可爱。 她喜欢和泽哥哥在一起,因为每次她都会莫名其妙地开心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做了个美梦,甜甜的,沁入心扉。 第二天一大早,皇甫懿德和卓君凝正准备着早饭,本来卓君凝身体还未好全,皇甫懿德不让她起来干活。 但是她却执意要早起活动,笑称睡太久会背痛腰酸。 皇甫懿德知道,其实昨晚她和自己一样,一宿未合眼。 阳光暖暖地洒在窗台,就像落在琴弦上,弹奏着优雅的旋律。 郭书瓷缓缓醒来,睁开惺忪睡眼,不过她并不是被刺眼的阳光叫醒,而是因为一阵瘙痒。 只见此时,皇甫泽屈膝半跪在她床前,手里捏着一枝狗尾草,正调皮地在她脸上挠痒痒。 “啊!” 她见泽哥哥在自己床前逗自己,冷不丁地吓了一大跳。 恶作剧得逞,皇甫泽孩子般的哈哈大笑。 平时,他就喜欢像这样捉弄淑言妹妹,就像当年在折梅山庄自己戏耍小离一样。 郭书瓷娇嗔道:“泽哥哥,你怎么来了?一大早又欺负我!” 她表面虽似在生气,心里其实十分开心。 皇甫泽住了手,把狗尾草认真地插在她的云鬓上,笑道:“书瓷妹妹,我来叫你起床啊。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你还说自己不会睡懒觉。” 郭书瓷轻拍额头,自责道:“啊?这么晚了?真是的,我怎么睡过头了?” “好啦,没事的,你快起来穿衣洗漱罢,我在外面等你。” 皇甫泽笑了笑,走了出去,将房门轻轻带上。 郭书瓷从自己头发上取下那枝狗尾草,捧在手心,只傻傻地笑着。 突然,她觉得脸上一阵烫,她抚摸着脸颊,从铜镜中发现自己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潮。 泽哥哥的脸和她的脸当,时贴的很近很近,那一刻她心里小鹿乱撞,心擂鼓般扑通扑通地紊乱跳着。 她,或许还未察觉自己已经深陷情海而无法自拔了。 吃完早饭,琐事置办妥当之后,皇甫懿德和卓君凝夫妇以及皇甫泽c郭书瓷坐上了马车。 郭书瓷紧挨皇甫泽坐着,脑袋靠在他的肩头,觉得是那么的安心,那么的温暖。 皇甫泽点了点她的鼻头,哂笑道:“书瓷妹妹,你怎么啦?还没睡醒么?真是只小懒虫。” 郭书瓷只安静地靠着,嘴角似带着笑意,她珍惜着与泽哥哥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一行四人踏上了去延津天机城的旅途,这一去,也不知能否如愿归来。 约莫两个半时辰,皇甫懿德一勒辔头,说道:“到了。” 皇甫泽从车内探出头来,但见眼前赫然一座宏伟石城,横匾上雕刻着三个斗大的字“天机城”。 天机城伟而不华,雄而不危,城墙砌石,固若金汤。 皇甫懿德望着阔别已久的天机城,心里百感交集。 他和娘子从这里走出之后便再未踏入,如今鼓起勇气重回故地,不知城内有何变化。 卓君凝下了马车,重温旧梦,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家乡,她一阵叹息。 想到等会就要与爹以及诸家人相见,她又激动又害怕。 皇甫懿德安慰道“没事的,走吧,迟早是要面对的。” 卓君凝重重地点头,忍住眼眶中的热泪,深呼了口气。 皇甫泽和郭书瓷牵着她的手,随着皇甫懿德进了城。 天机城还是如往常一样安静,一景一物也没有改变。顺着笔直的大道,他们很快来到了天机阁。 那是卓君凝出生的地方,是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冰释前嫌,焚寂领命(2) 阁门紧闭着,两旁站着守卫。 皇甫懿德沿着台阶走上前去,皇甫泽等人紧随其后。 那两守卫见有客造访,皆持剑挡住皇甫懿德,机械地问道:“你们是何人?来天机阁所为何事?可有拜帖?” 皇甫懿德拱拳道:“在下光明教皇甫懿德,前来拜访卓城主。我虽无拜帖,但与卓城主关系匪浅,还望小哥通传一声,就说孽婿皇甫懿德携妻儿前来请罪。” 左边的守卫上下打量了一下,淡淡道:“好,你们就在这等着,我进去向城主通报。” 说完,他放下剑,开门跑去通传了。 皇甫懿德等人在门外焦急等待着,卓君凝紧紧地拉着他的手,手上全是冷汗。 皇甫泽问道:“父亲,外公会不会不准我们进去呢?” 皇甫懿德道:“莫急,泽儿,还记得当年在留柳村,我们磕头求翁神医救你娘的那次吗?所有事情都是一个道理,只要心诚,没什么办不到的。你也要谨记,千万不要半途而废。” 皇甫泽重重点头,朗声道:“嗯,父亲,孩儿知道了!” 这时,沉重的朱漆木门缓缓启开,那守卫跑了出来,拱拳道:“皇甫教主,我们城主有请。” “真的吗?太好了!” 皇甫懿德和卓君凝喜极而泣,本以为卓城璧定要刁难二人一番,将他们拒之门外,没料到他原来这般大度豁朗。 他们随这守卫走过甬路,拐过三道抄手游廊,盏茶工夫来到了正堂。 只见,一袭红袍的卓城璧端坐在梨花椅上,两名男子肃立左右。 卓君凝见了爹,热泪盈眶,跌身跪拜道:“凝儿不孝,见过爹,望爹原谅!” 皇甫懿德也跟着跪下,拱手叩拜道:“岳父大人,卑婿特来向您请罪。” 皇甫泽亦跪拜道:“泽儿见过外公。” 郭书瓷见他跪下,也跟着一齐跪下。 卓城璧的眼睛凝注着卓君凝,见她这般体弱身虚,甚是心疼,老泪莹然。 他责问道:“你们不是说过,不再踏足天机城吗?为何又食言重回?真以为我好欺负吗?” 皇甫懿德垂首道:“卑婿不敢,只是凝儿一直想来见您一面。事情已过去很多年了,卑婿斗胆,恳请岳父解开心结。” 卓君凝含泪说道:“爹,当年是凝儿一时冲动,让爹伤透了心,爹怎么怪我罚我,凝儿也决不会有半句怨言。” 卓君璧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眼圈隐隐有些红了。 身旁着青衣的男子躬身道:“爹,你就原谅大姐和姐夫吧,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上。” 说话的人正是卓城璧的大儿子,卓君凝的长弟—卓则正。 右边的紫衫男子也劝道:“是啊,爹,都过去二十年了,难道您还难以释怀吗?亲人团聚,才是最珍贵的啊。” 这人,便是卓城璧的幺子—陶则许。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再追究谁对谁错已毫无意义。老实说来,当年我也有错,说起来都怪我。如今,你和皇甫懿德生活美满,我也就放心了。快起来吧,我原谅你们便是了。” 卓城璧业已释然,人到老年,最希望的还是家人团圆。 他起了身,径直扶起卓君凝。 “谢谢爹!” 卓君凝此刻惊喜交加,她与卓城璧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 皇甫懿德c皇甫泽c郭书瓷皆高兴地起身,皇甫懿德将皇甫泽推上前,笑道:“谢岳父,这是我和凝儿的孩子泽儿,您在武林大会上见过的。” 卓城璧点点头,对着皇甫泽慈祥一笑,朗声道:“嗯,泽儿,这名字倒取得颇有韵味。” 皇甫泽此时觉得,外公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相反地,亲切感突然扑面而来。 卓君凝将皇甫泽拉到卓则正与卓则许面前,介绍道:“泽儿,这是你大舅和二舅。” 皇甫泽向二人揖礼道:“小甥泽儿,见过大舅,见过二舅。” “爹,听说我们家来了客人?” 这时,外面蹦跳着跑进来一个梳着双平髻的少女,约莫十六c七岁。 她徐徐走向卓则正,一双亮眸盯着皇甫泽等人,投以友好而热情的目光。 卓则正朝她招手,吩咐道:“思儿,快来见过你姑姑和姑父。” 那少女讶道:“姑姑?姑父?” 卓则正将她拉到卓君凝和皇甫懿德面前,说道:“这就是你凝姑姑和皇甫姑父,还不快行礼。” “哦。思儿见过姑姑,见过姑父。” 这少女甚是乖巧,嘴巴极甜,说话的声音犹如黄莺啼啭,悦耳动听。 “乖侄女,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 卓君凝握着她的手,满眼洋溢着疼爱之情。 那少女腻声道:“回姑姑,我叫思思,今年已满十七岁了。” 原来,她便是卓则正的宝贝女儿卓思思。 卓思思深受阁中上下的宠爱,性格开朗,能文善舞,知书达礼,极具涵养。 卓君凝唤来皇甫泽,笑道:“思儿,这是我儿子皇甫泽,他比你大一岁,你叫他泽哥哥就好了。” “泽哥哥,你好!” 卓思思伸出纤细而白嫩的小手,向皇甫泽礼貌问候。 “你好啊,思儿妹妹!” 皇甫泽也爽快地伸出了手掌,与她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郭书瓷在一旁,看着皇甫泽和卓思思的手握在一起,突然感觉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莫名有一丝失落。 洗刀崖内,左飞手持信笺匆忙入殿。 他向宫三娘叩拜道:“禀崖主,焚寂门步门主今早遣使者送了封信过来,请您过目。” 说完,他双手恭敬地呈上那封褐色信笺。 宫三娘略一思虑,从他手中接过,满怀疑惑地拆开。 只见她看完信笺内容后,黛眉紧锁,似有疑难。 左飞见状,问道:“崖主,怎么了?” “你自己看看吧。” 宫三娘微喟,将手中的信递给了左飞。 左飞快速浏览完信件,吃了一惊,讶道:“步门主听闻了前几天封刀大典的事,要交给月神主人一项绝密任务,那岂不就是指宫无邪?” 宫三娘手靠着榻沿,扶额道:“没错,焚寂门一直是我们洗刀崖的盟友,也是我们最大的靠山。步门主密切关注本崖封刀结果也无可非议,只是恐怕这一次的任务万分凶险。你看,都点名要无邪亲自出手。” 左飞愕道:“这岂不是以身犯险?那崖主打算如何应付?” “本崖好不容易与焚寂门拉好关系,怎能轻易得罪?目前只好答应此事,静观其变,你先去把无邪叫来吧。” 计三娘深知焚寂门得罪不起,眼下只好遂了步门主的意。 左飞拱拳应道:“是。” 没过多久,左飞将一身劲装的宫无邪带到。 宫无邪右手持着月神刀,龙骧虎步,英姿飒爽,神态自若。 她半跪抱拳道:“师父,您找我?” 宫三娘沉吟片刻,缓缓道:“嗯,徒儿,为师刚刚收到焚寂门的信笺,步门主嘱咐我派月神之主前往焚寂门领命。也就是说,你要代表本崖为焚寂门效力,不知你可否愿往?” 从她的言语及表情中可知,她正在试探宫无邪的勇气,毕竟洗刀崖上下敢赴焚寂门之约的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徒儿全凭师父调遣,甘愿前往。” 宫无邪没有片刻的犹豫,月神加冕,就算刀山火海,魑魅魍魉,她也无所畏惧。 宫三娘抚掌道:“好!勇气可嘉,不愧是我宫三娘的徒弟。带上此笺,即刻动身前往。” 宫无邪道:“是,无邪定不负师父所托,凯旋而归。” 焚寂门,中原三门之首,坐落于斣南山,接壤洗刀崖。 现任门主步苍天,为人生性多疑,老奸巨猾,左右逢源,笑里藏刀。 在他统治下,焚寂门势焰熏天,江湖中人无不忌惮。 如今,洗刀崖c焚寂门狼狈为奸,势必会给武林带来灾难。 此刻,计千离独自一人,单枪匹马跟随着使者来到了焚寂门。 若说洗刀崖是血腥的感染者,那焚寂门便是血腥的母体。 惨绝人寰的杀戮与永无休止的暴力,便是焚寂门最恰当不过的代名词。 宫无邪恭敬抱拳道:“在下洗刀崖计千离,见过步门主。” 步苍天见来者竟是个小小年纪的少女,心里怀疑道:“莫非那宫三娘恶意欺我,随便找来一个小丫头片子糊弄我?” 但旋即又见她手握月神刀,神情淡定从容,面不改色,气质非凡,心下又深深吃了一惊。 步苍天危坐石榻,将信将疑道:“你就是月神之主?可不是宫三娘拿来敷衍老夫的吧?” 宫无邪呈上临走前宫三娘交给她的亲笔信,淡定道:“在下就是如假包换的月神主人,不敢欺骗门主。这是我师父的信笺,请您过目。” 步苍天示意左右去将信笺取来。左右得令,从宫无邪手中接过信,呈给了他。 他不紧不慢地拆开信笺,看完后点了点头,之前的猜疑顿时烟消云散。 他大笑道:“好!没想到你这般年纪,就已达到了超乎常人的境界,难怪三娘对你这般器重。” “门主您过奖了,不知门主交给在下什么任务?在下定全力以赴。” 褒奖的话听得太多,宫无邪只想尽快完成任务,不愿耽搁一分一秒。 步苍天诡秘笑道:“哈哈,老夫欣赏你的勇气,我给你的任务很简单,只是去一个地方偷一样东西罢了。” “偷东西?门主,你是否搞错了?洗刀崖培养的是杀手,而不是盗徒。若真如此,还请您另请高明。” 宫无邪有些诧异,没料到步苍天给她所谓的任务竟是如此。 “你这丫头果然心直口快,老夫也不瞒你,这件任务看似简单实则比杀人还具风险。” 步苍天趁机卖了个关子,没人揣摩得透他的心思。 宫无邪道:“愿闻其详!” 这时,一约莫十七岁的黑衣少年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只见他昂藏七尺,剑眉星眸,峨冠博带,伦俊无涛。 他微微地躬身行礼,对步苍天道:“爹,你找我?” 他的表情看似恭敬,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对步苍天的厌恶。 “尘儿,你来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洗刀崖的刀眉杀手宫无邪。” 见到那少年,步苍天脸色和蔼可亲,连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显得很高兴。 那少年,便是步苍天的独生子步惊尘。 他其实并不是从小在焚寂门长大,而是在十岁那年才被步苍天接过来的。 当年,步苍天为了竞争门主之位,大动干戈,党同伐异,六亲不认,甚至抛下娘子庄师师。 殊不知当时庄师师已身怀六甲,后来,她在苏州锦源生下了步惊尘。 从小,他便与庄师师在锦源相依为命。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死气沉沉的景色和娘每天以泪洗面的场景。 从那时开始,他便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对步苍天恨之入骨。 虽然后来,步苍天将他和娘接回焚寂门,说要好好弥补其母子,但他心中却发誓永远也不会原谅那个所谓的爹。 步惊尘看了看一旁的宫无邪,眼神竟在那一刻呆滞了。 除了娘以外,也只有她才称得上真正的倾城美人罢。 宫无邪的一眉一目,拨动着他那尘封的心弦,他从没感到这么愉悦这么舒畅过。 “原来是少主,无邪失礼了。” 宫无邪略微躬身,见他正痴呆地盯着自己,浑身觉得有些不自在。 步惊尘回过神来,抱拳道:“哦,你你好,在下步惊尘。” 宫无邪不再睬他,只转头问道:“步门主,你还没说清楚此次任务具体内容,还望您明示在下。” “嗯,我要你偷的,正是天机城玄机楼封藏的一本书,唤作《紫衣玄经》。这本书记载着紫衣楼的机密,是那洪普老贼的死穴,老夫正好可用来对付他。为了安全起见,这一次我要你们二人同行。” 步苍天清了清嗓子,将自己所精心筹划的安排娓娓道来。 “无邪,你潜入玄机楼,盗取《紫衣玄经》。尘儿,你作为外应,在天机城外守候,一旦有所不妙,你伺机而动将无邪安全带回。怎么,这下你们清楚了么?” 步惊尘听完,不解道:“为何让我做外应?她一介女流,怎能冒如此大险?” 宫无邪鼻孔里冷哼一声,冷然道:“怎么?你瞧不起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步惊尘看到她那双美目,紧张得涨红了脸,有些语无伦次。 步苍天微笑道:“好了,此事就这样定了,无需再议。事不宜迟,你们二人速去速回。无邪,若你顺利带回《紫衣玄经》,四百两黄金便是你的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宫无邪抱拳,回复的很坚决,这番气概连一旁的步惊尘也自叹不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夜闯禁地,血染月神(1) 在天机城享用完丰盛的午餐后,卓思思便主动带领皇甫泽和郭书瓷在天机阁内四处溜达参观,像模像样地当起了向导。 卓思思娇问道:“泽哥哥,你看我们这里是不是很大啊?” “嗯,亭台楼阁,轩榭廊坊,果然是人间美景。” 皇甫泽目光动处,嘴边便赞不绝口,说真的,他还真愿意在此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谈笑间,一行三人顺着长廊来到了湖心小筑。 这时,一暨发青年男子迎面遽步走来,一开始见到三人时神情竟有些慌张。 那男子一揖到地,向卓思思问候道:“大小姐,是你啊!怎么,带朋友来做客了?” 卓思思道:“陶管家,这几位是我姑姑家的亲戚,来自姑苏。我现在带他们随便转转哩。” 卓思思继而又转身介绍道:“泽哥哥,书瓷,他叫陶梁,是我们天机阁的管家。” 皇甫泽礼貌地拱手道:“在下皇甫泽,见过陶管家。” 郭书瓷盈盈一福,笑道:“你好,我叫书瓷。” “在下陶梁,幸会幸会,二位尽情游玩。大小姐,小的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告辞。” 陶梁话未说完,步子已挪了几丈,仓促地再揖个礼,就急着要走。 皇甫泽拱手道:“陶管家,慢走。” 他心里觉得那陶梁有些不大对劲,可是又说不出理由来。 皇甫泽叹道:“那位陶管家还真是年轻啊,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竟已有所作为了。” 卓思思回忆道:“对啊,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来这里干事了,只是后来我就再没见过他。没想到,再见到时,他都已经贵为我爷爷的心腹了。” 人虽走远,皇甫泽心里却还是一阵狐疑,那陶梁脸色为何如此紧张?为何又急着要离开?似乎是在刻意躲着我们? 郭书瓷见他驻足愣在原地,奇怪道:“泽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皇甫泽干笑一声,摇头道:“哦,没事,走吧。” 他心里暗想: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陶梁可能是畏生才会紧张,可能是有急事处理,所以才匆忙离开罢。我呀,真是太多虑了! 白墨临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六层高的塔状大楼,好奇地询问道:“思思,那是什么地方?” 卓思思提醒道:“哦,那是我们天机城最神秘的地方,唤作“玄机楼”。平日里我爹百般叮嘱我们不要靠近,否则要受家法处置。泽哥哥,你也要切记,不要靠近玄机楼哦。” 皇甫泽嗤问道:“真有那么神秘吗?难不成那里藏着惊天秘密?” 卓思思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爹不让我进,我就未曾进去过。其实,我也很是好奇呢。” 郭书瓷谨慎道:“泽哥哥,我们快走吧,万一被你外公看到就不好了。” 卓思思道:“对啊,泽哥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吧,既然外公和大舅明令禁止不让进去,我们不进去便是了。” 皇甫泽嘴上虽这样说得老实,心里其实另有打算,他决定今晚冒险来玄机楼一探究竟。 “嗯,那我们回去咯。妹妹,我带你去我房间。” 卓思思拉起郭书瓷的手,迫不及待地要带她去自己闺房参观。 “好啊,今晚我就和姐姐一起睡。这样,我就不怕一个人睡不着了。” 郭书瓷喜笑颜开,卓思思很是热肠,两人倒十分合得来,彼此之间以姐妹相称。 一行三人沿原路返回,郭书瓷和卓思思在前面活蹦乱跳的,皇甫泽在后面看着两人一阵笑。 突然,皇甫泽注意到一件事情。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去时走过的路,回忆起刚才陶梁的路线,他大吃一惊。 那陶梁去的方向不正是那被视为禁地的“玄机楼”吗?他为何去那里?他明知玄机楼不得靠近,还以身试法?其中必有蹊跷! 皇甫泽暗道:若是这样,不管如何,今晚这玄机楼我是非闯不可了! 天色将晚,天机城内早已漆黑一片。 卓思思的房里郭书瓷正铺着床单被褥,思思则在榻上认真地折叠好干净衣裳。 思思抱着一堆已挑拣叠好的衣裳,满脸笑意地靠近书瓷说道:“妹妹,你看,这些是我最喜欢的几件衣服,一直放在箱子里舍不得穿。今天你来了,我就把它们都送给你吧。” 郭书瓷连连摆手道:“姐姐,这怎么好意思呢。既然你都舍不得穿,我怎么能收下呢?” “没事,你我情同姐妹,几件衣服而已嘛。下次我去你那做客,你也送些东西回礼便是啦。” 思思笑着将衣裳放在书瓷手中。 “好吧。” 书瓷见思思一片诚挚心意,只好答应。 “你今晚穿着试一下,若是不合身,我便叫人去改。” 思思对书瓷很是照顾,就像个大姐姐似的。 书瓷笑道:“嗯,那妹妹在这谢过姐姐。下次有空你来光明教,我有些上好江南产的芦荟胭脂膏,涂抹在脸上更添色泽。姐姐这般仙姿佚貌,用些胭脂膏最好不过了。” 思思自嘲道:“怪不得妹妹你面容如此姣好,原来是胭脂膏的缘故,我平时不善打扮,还要请妹妹多多指教啊。” 思思讨趣道:“哦,对了,听说你爹是光明教东护法。那你岂不是自小在光明教长大?这样说来,你和泽哥哥倒是一对青梅竹马咯。” “姐姐,你误会了,我其实是在九岁的时候才随爹移居光明教。听我爹说,泽哥哥自幼和一个叫小离的女孩在折梅山庄生活,感情极好,不过后来好像小离出了意外,之后再没了消息。” 书瓷想起泽哥哥常常提及的小离,心绪万千。 “尽管过去了很多年,我知道泽哥哥心中一直忘不掉她。我好羡慕小离,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孩呢?姐姐,你觉得呢?” 淑言继续说着,她放下手中的衣裳,轻咬着嘴唇,像在喃喃自语。 “我虽然不知道那小离会是什么样的女孩,但我觉得,你现在肯定吃醋了。嘿嘿。” 思思见她神色不自然,猜中她的心思,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书瓷眼神躲闪,慌忙否定道:“不是,怎么会呢!陶姐姐,你误会我啦。” 思思笑道:“傻妹妹,你的心思我还不懂吗?我看的出来,你对泽哥哥有意思,而且还不止一点点哦。” “我我没有姐姐,你又在消遣我了。泽哥哥是光明教少主,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罢了,地位悬殊,又怎么配的上。” 淑言深感自卑,遮遮掩掩,满面含羞。 “谈情说爱,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便足以,又哪来配与不配之理?妹妹,要不我帮你一把,试探试探泽哥哥的心意如何?” 思思意欲撮合二人,主动当起了媒婆之职。 “我还是不要吧。泽哥哥也许一直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待罢了,能待在他身边就够了。我不敢奢求别的。” 书瓷终明了自己隐藏多年的心迹,既激动又紧张。 “没事的,妹妹,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对了,差点忘了,泽哥哥今晚睡的被子还准备在这,你等会送去他房里吧。” 思思拍了拍胸脯,又想起什么,转身打开了背后的衣柜。 她从柜里取出一套灰白色棉被,抱着递给了一旁的书瓷。 她很聪明,在为两人制造更多见面的机会。 书瓷低低道:“好吧,天已晚了,也不知泽哥哥房里是否布置妥当。我这就送去他房间,姐姐,一会见。” 思思帮她开了门,笑道:“妹妹,你在泽哥哥房里多待会呗,聊聊天顺便” 思思调皮一笑,故意空了话没再说下去。 “姐姐,你又来了” 书瓷嘴上这么说,心里可别提多高兴了。 她双手抱着被子,一想到等会可以与泽哥哥促膝夜谈,步伐便加快了。 她刚拐过游廊,恰好就瞧见此时皇甫泽房门口,一位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正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 只见他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地沿着长廊蹑着猫步走去。 看他身材模样,正是皇甫泽。 郭书瓷见状,一连串的疑问浮出脑海,她暗想道:“这不是泽哥哥吗?他这么晚为何这副装扮?他到底要去哪里?而且还这般偷偷摸摸。算了,我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于是,她将被子放在地上,连忙跟上皇甫泽。 原来,皇甫泽早已计划好,趁着夜色,偷偷潜入玄机楼。 他没料到,自己身后竟有一条“尾巴”。 今天逛了一天,他对阁内路线业已熟悉,再加上他记忆力强,就算摸着黑,他也能一路顺畅无阻地来到玄机楼门口。 而书瓷可就没这么顺利了,她整天只顾着欣赏景色,与思思玩笑,哪还记得路?一路跟着皇甫泽却跌跌撞撞的,几次还差点拌倒,弄出来声响。 她侧身卧倒阴处前,捂着拌疼的脚,见眼前竟是禁地玄机楼,心里骤然大惊。 她暗想:“泽哥哥怎么跑到玄机楼来了?这要是被城主发现了那可如何是好啊!” 皇甫泽蹑手蹑脚地靠近玄机楼,目光流转,见四下无人,便快步凑到门前。 霎时,他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那大门的锁竟已开了,钥匙被拔掉,门只是虚掩着。 他一开始还担心会吃闭门羹,要无果而返。 脑筋一转,他想起今天陶管家的诡异举动,心里暗想:“莫不是那陶梁搞的鬼?他今日盗钥来此开门,究竟所为何意呢?莫非,他也要闯楼?” 没再多想,皇甫泽卖力推开沉重的大门,谨慎地走了进去。 楼内黑灯瞎火,伸手不见五指。 玄机楼共有六层,从右侧暗处的镂空吊石梯而上。吊石梯隐蔽,又藏匿于黑暗之中,要找到它得费好大功夫。 每一踏台阶置脚的余地有限,只够足尖点地,稍不留神人便会踏空而从半空突然坠下。危险至极,不容小觑。 皇甫泽从怀里摸索出早先备好的火褶子,拔出塞头,急促地一吹,那褶子筒里隐隐闪现的火星立即复燃,顿时生出明亮的火苗来。 借着火光,他所幸一刻时间便顺利找到石梯位置。 他左手向前持着火褶子,右手扶着墙壁顺着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他轻功不逊,定力也稳,攀登这吊石梯倒如履平地。 二楼和一楼大同小异,皆旷无所物,孔不透风,只是恐怖的黑暗扑面而来。 他虽胆子大,竟也倒吸了口凉气,手里的火褶子握的更紧了。壮了壮胆,他又顺着梯子爬上了三楼。 三楼,不如一二楼般暗无天日。一排针状小孔里倒透了些光芒,恐抑气氛相比之下倒缓和了许多。 只见这里书架如林,纵横交错。他心想想必这便是玄机楼玄密之处了,藏书众多,汗牛充栋,各类各式,分列有序。 也不知藏着什么玄机,让他顿生好奇。 他收了火褶子,四周巡视,在众多书架之间穿梭,仔细留意着。 他的手指在摆放书架的书籍上游走着,随意抽出来几本,瞧了几眼名字和内容心里惊叹不已,原来大都是些记录武林人士和机密的书册。 他低头弹了弹残留指甲的灰尘,心下暗想这些书册想必是在此尘封多年无人翻阅,都铺着厚厚一层灰尘。 真是暴殄天物,可惜至极啊! 他慢慢地后退着,心里一再提醒自己此地还有一神秘人进来,便一直暗暗提防着。 殊不知,那人正是奉命前来盗书的宫无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夜闯禁地,血染月神(2) 陶梁原来是焚寂门步苍天安插在天机城的眼线,他事先从卓城璧房中盗来钥匙,解开玄机楼大门上的锁,把门虚掩,放宫无邪进去。 里应外合,一切正如步苍天的计划所布,步惊尘侯在城外客栈,宫无邪潜入玄机楼盗书。 此刻,宫无邪正耐心地寻找着,突然,四字映入眼帘。 “找到了!” 宫无邪心里暗喜,迅速从书架三层处取出黄色封皮的,将它藏在怀中。 无巧不成书,这时候,皇甫泽后退着,竟毫无防备地撞到她身上,两人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 两人一刹那皆失了神,吓了一大跳,仿佛撞了鬼似的。 “谁!” 宫无邪腾地迅速站了起来,拔出月神刀。 刀刃精光雪亮,寒光四射,将黑夜撕裂粉碎。 皇甫泽一个鲤鱼翻身,也快速站稳,取出火折子,借着光芒,定睛一瞧,发现眼前人竟是当日杀害燕掌门的蓝衣少女。 还是这件蓝衣,还是这副蓝色面纱,皇甫泽诧地张大了嘴巴。 皇甫泽质问道:“又是你!你到底是谁?夜闯玄机楼究竟有何不轨意图?” “哼,你管不着!既然被你撞见,我便留不得你性命了,乖乖受死吧。” 宫无邪见自己行动被人发现,动了杀机,冷漠的剑脱鞘而出。 她不容皇甫泽再言语,飞快地使一招“掠影行月”就往他胸前要害点去。 皇甫泽匆忙闪避之余,立即熄灭掉手中的火折子。 他深知那少女功夫高深莫测,于是灵机一动,推倒小孔旁的架子以此遮挡住孔光,顿时,这里陷入了一片可怖的黑暗之中。 之后,他凭借书架蜂窝式巧妙的分布,与宫无邪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失了光源,宫无邪摸不透皇甫泽的行踪,不敢轻举妄动,只静立原地,凝神定气地凭感觉和声音来判断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火光突然划空闪过,宫无邪想都没想,急忙持刀砍向那火光处。 不料她却扑了一场空,只有那火折子被她的刀风斩成两半,啪地一声掉落在地,火星晃荡会之后,瞬间黯淡无光。 宫无邪这才醒悟自己上了当,暗叫糟糕,刚想回过身来,没想到这时皇甫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空一掌拍向她的后背,且顺势摘下了她的面纱。 瞬间,面纱飘然坠落,皇甫泽拿着燃好的另一把火折子,双眼发直地怔在原地。 但见宫无邪绝美的脸,乍然而现在他的眼前。 面似芙蓉出水,眼若水杏越墙,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涤砂不点而朱。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他惊呆了,狡猾的笑容顿时僵住,只痴呆地看着她,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幼时小离欢笑的模样。 在他眼前,好像呈现出两张重合在一起的脸,一张冷若冰霜,一张却似春风解冻,笑得那般温柔多情。 他的嘴里,鬼使神差地念叨着:“小离小离好小离?是你吗?” 听他嘴里念着自己耳熟的名字,宫无邪此刻心里也涟漪四起。 莫非,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人? 不对!我在想什么,我要完成任务,对!杀了他。 宫无邪猛地摇了摇思绪混乱成一锅浆糊的脑袋。 “你是谁?为何我感觉这么熟悉?你到底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皇甫泽只觉得腹部一疼,喉头发甜,下一秒猛地吐出几口鲜血来。 只见宫无邪那柄冷酷的月神刀已插在他的腹部,只是不知为何,宫无邪竟有一阵钻心痛感。 一滴晶莹的泪滑过她的粉颊,宫无邪摸了摸,喃喃道:这是泪么?我为什么会流?是师父说过的伤心呢,还是眼睛在黑暗中视物过久,有些酸楚呢? “啊!” 这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打破了沉默。 只见,颤巍巍地立在梯阶最后一级的郭书瓷,抱着头发疯似的大叫着,惊恐万状,想是已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坏了。 宫无邪抽出血淋淋的月神,警觉地望着郭书瓷。 眼里凶光暴射,与那双美目极不相衬。 而那皇甫泽早就像个已被倒空的麻袋,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两眼一黑,不省人事了。 原来,那郭书瓷一路尾随皇甫泽,刚刚顺着石梯爬上三楼,恰巧见到这一幕,甚是震惊与害怕。 宫无邪见又有一人闯入,杀心再起,还在滴着鲜血的月神刀再次被她提起。 她慢慢地走向发怵的郭书瓷,紧盯着庞淑言,那种眼神,好似接下来就要将她生吞活剥。 郭书瓷脑里一片空白,慌张无措地后退着,直到自己哆嗦的手触碰到冰凉的墙壁,然后,她大叫一声,拔腿转身从吊石梯逃跑。 宫无邪冷哼一声,幽幽道:“哼,臭丫头,想跑?没那么容易!” 郭书瓷只顾着赶紧逃命,没注意脚下,哪知竟一不小心踩了空,突然重心不稳,她那羸弱的身子便从石梯上翻滚坠地。 只见她的头正结实地撞在地面,渗出来的血浸透了发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极快地蔓延。 她微微呻吟一声后,但觉天旋地转,便昏死过去,失去了知觉,身体也不再动弹。 宫无邪盈盈地从石梯一跃而下,见郭书瓷已不省人事,冷道:“臭丫头,从石梯坠落,看样子你非死即残。罢了,我便饶了你,也好省得我再动手。” 她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洁白色手帕,将月神刀上的血渍仔细擦拭干净后,哗的一声将刀收入了鞘中。 她最后看了看那郭书瓷一眼,冷哼一声,将手帕潇洒地一丢,认真戴好面纱。 她从怀中拿出刚刚得手的,嘴角微翘,似笑非笑,骇人得紧。 确认无误后,她又将其放回怀中,施展轻功,堂而皇之地飞身离开了玄机楼。 那染血手帕似无精打采的苍白病女,慵懒无力地飘落,正巧落在庞淑言脸上,遮盖住她清秀稚嫩的脸庞。 只见那手帕正面,用红线醒目地织着一个“离”字,且其旁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花蝴蝶。 花蝴蝶被血染成殷红,似突然蜕变成吸血蝙蝠,显得格外妖异。 宫无邪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拨人高举着火把,神色匆匆地赶来玄机楼。 为首的是一面带嗔意的老头,以及一慌慌张张的少女。 那老头正是天机城城主卓城璧,那少女便是卓思思。 原来,卓思思吩咐郭书瓷送被子去皇甫泽房中后,一时兴起想要偷听二人情话,便稍后悄悄跟随着书瓷。 怎料,她竟见到郭书瓷放下了手里的被子,不知道去追什么人。 她心下一阵疑惑,来不及细想,便也急忙跟了上去。 当郭书瓷躲在一旁,满怀疑窦地想要看看皇甫泽在做什么时,卓思思突然出现在她背后,拍了拍她的右肩,倒让她好生吓了一大跳。 郭书瓷捏着一手心的汗,失惊道:“谁?” 卓思思作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嘘!是我!” 郭书瓷讶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卓思思变色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来这里?妹妹啊,这可是玄机楼,天机城的禁地!你不要命了吗?” 于是,郭书瓷便向她道出原委以及自己的疑惑,听罢,她一头雾水,且甚是担虑。 之后,卓思思找来两把灯笼,于是两人打着灯笼结伴去寻皇甫泽。 刚上了二楼,两人恰听见楼上声响,似有打斗。 卓思思便提议回去将爷爷和爹他们找来,郭书瓷暂且先上楼观察动静。 就这样,卓思思马不停蹄地跑回去禀报爷爷了,没想到竟还是来迟了。 卓城璧打头,见玄机楼门户洞开,錾银大锁歪在一侧,钥匙竟不翼而飞了。 他皱着眉头,向一旁恭敬侯着的陶梁责问道:“怎么回事?门怎地开了?” 陶梁哈腰拱拳道:“禀城主,小的实在不知,莫不是皇甫泽那小子盗钥开门?” 当陶梁听说有人夜闯玄机楼,心下一开始还以为是宫无邪的行动败露了。后又从卓思思口中得知那皇甫泽也进了楼,便故意将皇甫泽当成替罪羊。 卓城璧嗔叱道:“泽儿第一次来天机城,怎知我玄机楼钥匙所藏之地?莫非家有内贼,你这管家是怎么当的?” 卓城璧心思缜密,断不会轻易定论,暗想此事必不简单。 陶梁一听城主有了疑心,心下慌了神,假装淡定地唯唯诺诺道:“小的失职,罪该万死,定全力彻查此事,给城主一个交待。” “爷爷,定是有人预谋,早先开好了门。泽哥哥才误打误撞,不小心闯了进去,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情况吧。” 卓思思相信皇甫泽只是一时贪玩,而误闯进了玄机楼,阴谋于他肯定毫无瓜葛。 她语气焦急迫切,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 卓则正道:“对啊,爹,我们还是尽快看看泽儿他们是否安全,其他事宜之后再议吧。” 卓城璧点头,随后向众人命令道:“好,大家随我进楼,切记警惕行步,莫要触动机关。” “是!” 一干人等应声后,便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随着卓城璧父子进了楼。 “禀城主,这里有个人躺在地上。” 一手下眼尖,借着火光,发现了躺在血泊中的郭书瓷。 卓城璧父子和卓思思立即循声而往,卓思思将手中的灯笼凑近一瞧。她揭开地上那人脸上的手帕后,大惊失色。 “这这不是书瓷妹妹吗?她她怎么了?书瓷!” 见书瓷安静地躺在血泊中,似已无生命迹象,她失声痛哭了起来。 卓则正低下身子,探了探郭书瓷的鼻息,还好仍有一丝活气,一息尚存。 他吩咐道:“她还活着,思儿,你莫要这般伤心了。快帮她止住血吧。” 卓思思擦掉眼泪,哆嗦地掏出贴身手绢摁在庞淑言脑袋伤口处。 仿佛是瞬间,就见血染红了手绢。 卓城璧命令道:“来人,快将书瓷姑娘抬往厢房。陶管家,速派人去请大夫,不得有误!” 陶梁拱拳道:“是!” 说完,他便遣人出去寻城里的大夫了。 卓思思带着哭腔道:“爹,我去照顾书瓷妹妹。泽哥哥还在楼上,你一定要找到他啊。” 卓则正交代道:“好,你去吧,好生照料着她,她看似伤的很严重。” 于是,卓思思随着抬书瓷的三四个手下,连忙往她的厢房去了。 卓则正道:“泽儿不知是否还在楼上,爹,我们赶紧上楼吧。” “嗯。正儿,小心脚下,石梯是镂空的,莫要失足。哎,也不知泽儿受没受伤。” 卓城璧一边提醒卓则正,一边担心皇甫泽的安危。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石梯小心地上了三楼,借着火光,两人四处寻找。 卓则正一眼瞧见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皇甫泽,忙唤来卓城璧道:“爹,泽儿在这里!” 卓城璧闻声赶来,卓则正扶起皇甫泽,同样迅速地探了探他的鼻息。 万幸,他还活着! “泽儿,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卓城璧微摇了摇白墨临的身体,迫切地希望他能立马醒来。 突然,他发现了皇甫泽腹部的刀伤,皇甫泽的干瘪的手死死地捂住伤口。 血已经止住,在他的指甲缝里掺杂着些许干血渣。 卓则正见状,分析道:“看来泽儿是腹部中了刀,这一刀虽突猛但也不算深,伤他的人似乎并不是要置他于死地。” 卓城璧仔细检查了皇甫泽的伤口,摇头道:“虽然如此,伤口若再恶化,恐怕泽儿危在旦夕。快将泽儿带回百草居救治,否则,神仙也难救他性命了。” 卓则正回道:“是,爹,我现在带他去百草居,让百草老人替他诊治。” 说完,他小心地背起皇甫泽下楼,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奔赴百草居。 卓城璧也下了楼来,这时,手下来报:“禀城主,姑爷和大小姐回来了。” 原来,皇甫懿德和卓君凝因光明教之事而赶往东丘,刚刚才回来。 卓城璧闭上眼,说了句:“我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是!” 他们正欲离开,突然卓城璧想起什么,命令他们道:“慢着,回来。高尅,由你带领,出动铁衣卫以及城内所有守卫,速将天机城各大城门封锁,务必将凶手困在城中。” 那名叫做高尅的劲装汉子拱拳应道:“在下遵命!” 卓城璧心下仔细思量着,暗想道:“此事非同小可,究竟有何阴谋呢?他们闯我玄机楼,所为何事?莫非?莫非是冲着我那本而来?若是如此,那可就糟了!明天,我得好好想想办法。” 就这样,卓君君照顾着气若游丝的郭书瓷,皇甫泽则被连夜送往天机城城南的百草居治病去了。 皇甫懿德夫妇知了事情原委后,又惊又痛,随着卓则正往百草居赶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书瓷的病,难采的药(1) 天机城内,此时被铁衣卫以及几千守卫内外围个水泄不通,各大城门皆被封锁,高尅领着十几个武功高强的干练守卫四处搜查可疑人物。 与此同时,宫无邪从东门杀出一条血路,顺利逃出天机城,赶来与步惊尘会合。 步惊尘一早候在顺丰客栈,听闻城内闹出了大动静,心里还很是担心,生怕宫无邪行动失败,命丧天机城。 此刻见她活生生地出城,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他迎上去慰问道:“无邪,你来了?怎么样,没事吧?” “有事没事与你又何干?任务已经完成,别浪费时间,速回焚寂门。” 宫无邪正眼也没瞧他半下,只催促着赶回焚寂门复命。 “我听闻城内四处搜人,还以为你会出事。既然你无恙,那就回去吧。” 步惊尘素来不苟言笑,不善言辞,但在宫无邪面前他却想滔滔不绝地说,尽情去倾诉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可又见宫无邪似乎并不乐意听,他便只好黯然作罢。 一路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皆沉默无语。 步惊尘望着宫无邪的背影,第一次真实感觉心在跳动,跳地那么不均匀。 突然,远处不知从何方向,翩然飞来了一只浑身光彩的花蝴蝶,远远地就一下子吸引人的目光。 宫无邪见了这花蝴蝶向她飞来,突然停住了脚步,她回忆起梦中的场景,魂牵梦萦的那只花蝴蝶原来真的存在世间。 那么遥不可及的幻想就在这一刻就成为了触之可及的现实,她,第一次笑了。 很甜的笑,发自内心的,属于真正一个花季少女的笑。 而步惊尘默立在一旁,看她笑的那么美,那一刻,他惊呆了。 他似在用心欣赏着,画中独一无二的美人儿。 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摊着,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么做,那是不由她控制的举动。 突然,那只花蝴蝶像是中了魔咒般径直向她手中飞去,安然落在她的掌心上。 收了翅膀,它睡着,似乎享受着回到了家的奇妙感觉。 宫无邪抬起手掌,凑近眼前欣赏着这人间极品,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它身上,仿佛忘却了身边的一切。 突然,她睁大眼睛,脸上的笑在渐渐地褪去,嘴角扬起的弧度最终趋于了零。 她猛地一甩手,那只花蝴蝶惊地飞起,肆乱地飞舞着。 她自言自语地冷道:“我这是怎么了?我在干什么?可笑,真是可笑,一只破蝴蝶而已,待我一刀宰了你。” 说完,她抽出月神,不容自己再犹豫,便砍向那盘旋的花蝴蝶。 其刀之快,其力之巧,竟将那蝴蝶左半边翅膀迅速砍下。 只有半边翅膀的花蝴蝶似乎在痛苦地呻吟着,绕着宫无邪窜飞着,又见她挥刀而来,便一激灵地从刀口下逃走了。 步惊尘在后面见她这般举动,不解道:“无邪,你怎么了?” 宫无邪收刀,淡淡道:“没事!继续赶路!” 她收起了自己善良可人的一面,又戴上了她习以为常的冷漠面具。 那舞动着半边翅膀的花蝴蝶在半空停了停,像是突然有了要去的地方,飞快的往一个方向去了。而那个方向正是天机城城南百草居。 它颇有灵性,一直没有忘记当日在折梅山庄那片花海中,在小离的衣冠冢前,皇甫泽交托它的愿望。 它在找寻他朝思暮想的小离,在找那个天真烂漫的小离,如今它找到了。 可是,为什么?它感觉她根本不是小离呢? 它想尽快飞到皇甫泽那儿,落在他的耳边,告诉他自己见到了小离,恳请他快点醒来。 只是,他醒来,会不会责骂道:“你个小家伙,是不是又在逗我开心?随便看中一个人就说她就是我的小离呢?” 不过,再多的想象不过只是想象而已。 花蝴蝶终究只是花蝴蝶,它也许会有人的情感,它陪在陆离衣冠冢前十年,她的味道已深入骨髓。 但它总归是是不会说话的,皇甫泽这一辈子想必都没机会听到它的这些话了。 两天后拂晓,太阳刚完全地探出头,阳光普照,百草居迎来了第一道曙光。 这百草居坐落于天机城城南,也不过是间小木屋,马马虎虎能遮风挡雨。 也许是终日熬制药材的缘故,屋檐被烟熏得乌漆麻黑的。 这儿虽没什么亮丽风景,但环山依水,春暖夏凉。倒极是静谧怡人,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鸟鸣。 屋外的草垛上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药草,比如藏红花c连翘c当归c白薇等。 这些药草估计是一夜未收,草茎和叶子上都带了些露水。 一男童蹲在两个灶台前,正伺候着火候,忙着煎药;一女童正坐在一旁的石墩上,拿着杵臼专心地捣药。 两人年纪相仿,皆约莫七八岁。 男童胖嘟嘟的,女童结着丱发,一鼻一眼竟和那男童极像,仿佛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原来他们是姐弟俩,姐姐叫小仙,弟弟叫小泉。两人自小孤苦伶仃,机缘巧合下碰到了百草老人。 百草老人将他们收于门下,佐助自己打杂料理草药。 而百草居的主人百草老人,年近古稀,医术精湛且专爱研究疑难杂症,尤其在药理领域更是出类拔萃。 江湖中无人知晓他究竟姓甚名谁,只传闻他是黔林药仙叶芍公的师弟,因与叶芍公起了冲突,生了矛盾而只身离开黔林。 几经辗转,终浮萍落定天机城,自筑百草居,平日里为城中人诊治。 自从皇甫泽当晚被紧急送往百草居后,百草老人及时给他处理好伤口,上了些上等的金疮药。 不过,他业已昏迷了两天两夜,至今仍然未醒。 这时,躺在木床上的皇甫泽,手指突然动了动,他的眼皮微微抖动着。 不一会儿,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先是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之后渐渐地,视线越来越清晰。 他望着天花板,心绪不宁,脑海里回忆着当晚的情形,那个蓝衣少女持刀向自己刺去的画面反复在放映着,骤然又惊出一身冷汗。 他目光动处,见自己身处陌生之地,心里暗暗疑惑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醒来,身体还有些疲惫,伤处仍有余痛。 强忍住痛,他慢慢扭过头去,一眼看到一少年正守在床边,埋头沉睡着。 仔细一瞧,原来正是高兴。 当晚,他随皇甫懿德夫妇赶回天机城,一回来便听到皇甫泽重伤的噩耗。 之后,他陪着在百草居好生照料皇甫泽。 皇甫泽觉得口渴,又不想惊动高兴,只好小心地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啊” 他刚刚坐起来,肚子恰牵扯到伤口,一时没忍住痛,叫出了声来。 这一叫,声音虽不大,却将高兴给惊醒了。 他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睡眼,见皇甫泽已经醒来,大喜道:“少主,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皇甫泽见自己弄醒了他,有些愧疚,歉道:“高兴,真不好意思,我把你吵醒了。” 高兴摇头道:“少主,我没什么,你不要这样说。对了,你的伤还没好全,莫要随便起身。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做就是。” 皇甫泽脸色苍白如纸,勉强微笑道:“好,你给我倒杯水吧,我渴了。” 高兴应道:“好的,少主,你稍等片刻。” 说完,他便从桌上取来水壶,斟了杯热水。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水杯,微微撮嘴吹了吹,递给皇甫泽并嘱道:“少主,水烫嘴,你小心着喝。” 皇甫泽接过水杯,回道:“无妨。对了,你可知这是哪儿?我和你又为何会在这?” 高兴道:“回少主,这里唤作百草居,这儿的主人叫做百草老人。前天晚上,我随教主和夫人来天机城,正巧碰见管家说你受了重伤,已经送到这里医治。于是,我和教主c夫人便赶来这了。少主,你可是昏迷了两天两夜了,可把我们给担心死了。” 皇甫泽点了点头,沉吟片刻,把杯里的水喝了一大口,又问道:“原来如此,没想到我竟昏迷了这么久。对了,你是说百草老人救了我,那他在哪?还有,我爹和我娘呢?” 高兴道:“哦,百草老人一早出了门,估计是去采药了。教主和夫人在这守了两天,我见他们疲惫,便主动换他们来守着你。这时候,他们该是在房里歇息吧。” 皇甫泽万般自责道:“都怪我太过于调皮,竟私自闯进玄机楼。差点害得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让爹娘这般为我担心,我真该死,此事我确实是大错特错了。” 高兴慰道:“少主莫要再自责了,如今你无恙便好。对了,你还记得是谁伤的你吗?也好让卓城主去缉拿凶手。” 皇甫泽长吁口气,款款道:“当晚确是惊险,我上了三楼竟与一人相撞,而那人正是前些时候残忍杀害燕掌门的女子。我不知为何,竟莫名其妙中了她一刀,之后我昏厥了过去。我受伤不打紧,就怕天机城有什么损失,那可就罪过了。” 高兴听完,心里一紧,又道:“少主,据我所知,天机城好像丢失了一本。据说是城主精心所著,珍贵地很,本来过几天是要交给武林盟的。事关重大,卓城主也为此而烦心呢。” 皇甫泽听罢,黯然神伤道:“哎,都是我惹出来的祸端,害得外公劳神。” 高兴见状,悟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慰道:“少主,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也不必再如此内疚了。” 这时,小仙和小泉推开了门,一前一后踏进屋来,两人皆双手用毛巾包着冒起腾腾热气的药壶徐徐端来。 他们将早先备好的两个大花碗摆好,谨慎地提起药壶往大碗里倒去。两人拿捏地很有分寸,干练利落,霎时便盛满两碗汤药。 药汁平着碗面,竟没有一滴漏出。 小仙走近皇甫泽床前,向高兴嘱道:“高公子,这是师父交代我们分别熬的药,记得趁热给两位喂药。我们先出去忙了,有事随时传唤便是。” 高兴点头道:“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们,辛苦了。” 小仙和小泉收拾好药壶,恭敬地施礼后,带上房门,出去继续捣药了。 高兴看了看,端起其中一碗药放在凳子上,上前扶起皇甫泽,说道:“少主,是时辰喝药了。” 皇甫泽端正坐好,见桌上竟有两碗汤药,心里疑惑,便问道:“为何熬了两碗药?怎么?还有谁病了?” 高兴低着头,瞳孔骤然收缩,神情黯然道:“回少主,其实当晚不止你一人受伤。” 皇甫泽大讶,追问道:“哦?那还有谁?快告诉我。” 高兴半晌才抬起头,吞吞吐吐道:“是是书瓷。” 赫然可见,他的眼里噙着闪闪泪花。 皇甫泽愕道:“书瓷!” “没错,当晚书瓷跟着你进了玄机楼。据城主猜测,可能是由于撞见那女魔头杀你,惊吓过度,不小心从楼上滚了下来。然后” 高兴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哽咽着再说不下去了。 皇甫泽脑子的弦,好像是被一根巨锤砸中,焦急地催问道:“然后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高兴哽咽道:“然后,书瓷她失了知觉。和你一样昏迷不醒,到现在她还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什么?怎么会这样!” 皇甫泽一下子懵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又连累了一向最疼爱的书瓷妹妹受伤,顿时心如刀绞,有如切肤之痛。 “那她现在人呢?我想见见她。” 皇甫泽两行泪痕赫然而现,他现在只想见书瓷一面,他好害怕自己再见不到她。 高兴指着床后的翠绿屏风,含泪道:“她就在后面。” 他推开屏风,但见郭书瓷正安静地躺在病榻上,面色煞白,毫无生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书瓷的病,难采的药(2) 原来,当晚卓思思见书瓷伤势过于严重,久久不见好转。 于是她便与其父商量,将书瓷也带到百草居,给百草老人一同诊治。 皇甫泽转过身子,静静地凝视着她。 他看着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自己面前,他的心在不停地滴着血。 曾经那么可爱c那么活泼的书瓷妹妹如今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怎能不教人心寒。 他缓缓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冰冷的粉颊,他的手在不住地颤抖着。 他亲吻着她的云鬓,闭上双眼,没忍住,又两行冰凉的清泪流下。 高兴哽咽道:“少主,百草老人说,书瓷她由于大脑皮层受到重创,脑内神经大部分受损。可能,可能一直昏迷不醒,最后会变成活死人。” 皇甫泽抹掉眼泪,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书瓷她一定能醒过来的,一定有办法的对吧。没错,一定有的。” 他凑近她的耳,停留许久才在她耳边轻声唤道:“我的书瓷妹妹,你快点醒来吧,泽哥哥会一直等你的。你不是说最喜欢待在我身边吗,那你快起来啊。我带你赏日出,游西湖,逛尽天涯海角。你说好不好?” 高兴见他这般撕心裂肺,又说道:“少主,百草老人医术了得,他一早就开始研制药方,上山采药,或许书瓷的病真的会有转机。” 皇甫泽深知,自己现在根本无法唤醒书瓷妹妹,唯有百草老人那还有一线生机。 他祈祷道:“希望如此吧。愿老天保佑,只要书瓷平安,就算让我折寿十年,我也无怨无悔!” 高兴提醒道:“少主,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你的病治好。这样,我们才可以一起去想办法治书瓷的病。” 皇甫泽道:“我的病已差不多痊愈了,还是书瓷的病要紧。你把那两碗药都端过来吧。” “是,少主。” 高兴将桌上书瓷的那碗药和凳子上皇甫泽的药两手端着,一并呈给皇甫泽。 皇甫泽先把自己那一碗接过,略微摇了摇,然后不假思索地一饮而尽。 药味苦涩至极,他只微微皱了皱眉。 之后,他再双手接过书瓷的那碗汤药。 他的嘴巴凑近碗,轻轻地吹着,药很烫,他耐心地将它吹凉。 他起身下了床,半跪在书瓷的床前,用汤勺小心地舀着药。 他自己先尝了一口,待觉得温度适宜之时,便再往书瓷嘴里慢慢送去。 “乖,书瓷妹妹,来,喝药了。” 他将汤药小心地送进她的嘴里,他还从没这么细腻地照顾人,第一次伺候这个小丫头,他心里倒还觉得很是新鲜。 以前,都是书瓷好生伺候着他。更衣,盛饭,铺床,束发 就因为常黏在他身边,两人才会如此亲密c如此暧昧。 高兴见皇甫泽这般关切地给书瓷喂药,心里酸酸的。 这几天皇甫泽昏迷期间,都是他在书瓷身边照顾她,洗脸,梳发,盖被子,喂药,体贴入微,无微不至。 虽然他深深地知道,书瓷心里的位置早已留给了少主,无人可以代替。 但是他还是放不下,他一直不敢吐露心声,他自卑,他懦弱,他用自己最笨的方式去守护她。 喂完药,皇甫泽掏出一方丝巾,仔细地擦拭掉她嘴角残留的药汁,看着她难过地一笑。 这时,听得门外小仙和小泉,异口同声地喊道:“师父,你回来啦。” 皇甫泽和高兴听了,顿时心里大喜,百草老人终于回来,这下两人要好好向他讨教治病的良策。 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随着柴门被推开,一个花白胡子老头施施然地走进来了。 那老头乐呵呵道:“哈哈,你小子总算是醒啦,也不枉我费尽心思,这下看谁能砸了我救世神医的金字招牌。” 高兴介绍道:“少主,他就是救你性命的百草老人。” 皇甫泽满怀感激地跪拜道:“晚辈皇甫泽,见过百草前辈,叩谢您老救命之恩。” “好好好,快快请起。皇甫少侠,不知为何,小老儿与你一见如故,看你如今病已痊愈,小老儿我甚是欢喜啊。” 那百草老人和蔼可亲,和言细语,豁达开朗,竟是个乐观随和的老顽童。 皇甫泽开门见山道:“晚辈也觉得您甚是亲切,似曾相识。对了,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百草老人轻捋银须,笑道:“哦?有何疑难,但说无妨。” 皇甫泽看着床上的书瓷,恳切道:“在下想问前辈,可有何好办法救治这位姑娘,她是我至亲之人,无论什么法子,就算是要我一命抵一命” 百草老人道:“哦,你当真愿意牺牲自己?” 皇甫泽果断道:“在下心甘情愿。只要能救好她,哪怕刀山火海,我都愿去尝试。” “刀山火海倒没这么夸张,救命的办法有是有,不过” 百草老人皱皱眉,犹豫了片刻。 皇甫泽追问道:“不过什么?” “喏,你自己看看吧。” 百草老人取下采药的背篓,从篓中拿出一张处方,递给了皇甫泽。 皇甫泽连忙接过,高兴也凑过来一瞧,两人看完皆大惊失色。 皇甫泽茫然道:“这些药材,为何我们从未听说过?不知在何处可以采到?” 高兴跟着疑惑道:“对啊,什么七情六欲断肠草,血石鸳鸯泪,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这两种药材,确实鲜有,而且甚是难采。其一这七情六欲断肠草,只生长在极寒之地,天山c漠河一带或许才能采到,不过也要看你的运气;其二药引子血石鸳鸯泪,更是百年难遇。你必须用真空瓶收集两滴纯正的鸳鸯泪,再混合几块千年鸡血石装在药钵里,捣碎成粉末入药。这,可比登天还难啊。” 百草老人来回踱步,连连摇头。 “七情六欲断肠草?天山?漠河?鸳鸯泪?真空瓶?鸡血石?听起来这些似乎都很难办到但,我还是想要一试,为了书瓷,我只能放手一搏。” 皇甫泽再看了看病殃殃的书瓷,他的眼神里满是坚定和执着。 百草老人挑起大拇指,赞道:“好,很好,小老儿很欣赏你的勇气。” 俄而,他掏出一个橘黄色的锦囊,面色严肃地嘱咐道:“这里有个锦囊,它可能会有特别的作用,小老儿将它送给你。切记在出发之后,不到万不得已,莫要过早打开这个锦囊。” “晚辈记住了,谢谢您。” 皇甫泽接过,在手里端详了几眼,将锦囊系紧,收于怀中。 百草老人问道:“既然你去意已决,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皇甫泽认真想了想,回道:“时不我待,今天暂时先做好准备,待一切置办妥当,晚辈明日就动身前往。” 百草老人再三叮呤道:“早去早回也好,不过你记住。七情六欲断肠草天山若采不到,便往漠河寻找;鸳鸯泪要最高枝头的鸳鸯,鸳鸯流泪千载难逢,那得看你的造化;鸡血石的话,你最好去青城派找奇石大师解千岩,不过他脾气古怪,不见得能轻易赠你,定会刁难你一番。” “最后,切记,那位书瓷姑娘可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半个月之内,这两种药材,你若采不回来,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活她了。” 皇甫泽愕道:“半个月?时间真是太仓促了好吧,我全力以赴,就算豁出去我的性命,也要将它们顺利带回。” 他深知,书瓷时日无多,现在她的性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能不能从鬼门关走出来,就看他自己到地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心里暗暗祈祷道:“愿苍天有眼,保佑书瓷渡过难关,我皇甫泽必感恩戴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抵达天山,剜肉取信(1) 第二天鸡鸣之时,皇甫泽早早起了床,在百草老人的精心照料下,伤势已痊愈了九成。 他整理着包袱,准备动身前往天山。 天山酷寒,是以他特地捯饬了一身羊绒罗袄保暖。 他从怀里掏出百草老人赠予他的锦囊,心想这囊中究竟有何神秘? 正欲解开锦囊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之时,突然想起百草老人叮嘱过切莫过早打开,他便只好作罢。 他将那锦囊放入包袱中,又从包袱中取出一张画和一张疆域舆图。 画上所绘的正是那七情六欲断肠草,是昨晚百草老人依据医书所粗略描绘的。 只见画中所绘的那七情六欲断肠草,共有十三片茎叶,上七下六,不对称分布。长约两寸,宽估一寸余,叶对生,叶柄呈淡紫色,卵状披针形。茎圆柱形。全缘,折断面光滑。 皇甫泽心下叹道:“真是大开眼界,世上竟有这等罕见药草,若真能采到实乃三生之幸啊。” 收了画,他又将那张舆图慢慢地摊展在桌子上,仔细研究着路线。 他的手指在图上,随着指定的路线不停蜿蜒游走,嘴里念念有词:“从天机城出发,越过长江,翻过弥陀山和犀角峰,再行二十里路抵达天山。” “天山若无断肠草,又得改道往漠河,之后再登北孤山集鸳鸯泪,原路返回后顺道拜访青城派。这么看来,此去跋山涉水,光赶路就耗费大把时日,可我只有半个月期限。” “罢了,时不我待,我还是尽早出发。” 说完,皇甫泽将画和图卷起,小心地放入包袱里。 这时,高兴和百草老人一起进来了。 百草老人手里提着一坛酒。 高兴问道:“少主,你现在就启程么?” 皇甫泽背起包袱,点头道:“嗯,刻不容缓,我必须争分夺秒。只期望此去能凯旋而归。” 高兴又问道:“少主,你当真要瞒着教主和夫人么?若他们前来问起,我又该如何答复?” 皇甫泽拿出信笺,吩咐道:“如果让爹知道我要去天山,他定会百般阻拦。我这有封信,若他们问起,你就将此信交给他们便是了。” 高兴接过,垂首道:“好,我知道了。” “皇甫泽少侠,此次要阔别半个月,小老儿没什么好送的,这一碗酒就当是给你饯行了。来。” 说完,百草老人便摆了两个大碗,将它们倒满了酒,自个先端起一碗。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只不过我鲜少饮酒,还望您莫要取笑晚辈。” 皇甫泽卸下包袱,端起另一碗酒。 两人碰了碰碗,相对一饮而尽。 皇甫泽苦笑道:“怎么这酒,味道怪怪的?” 百草老人哈哈笑道:“皇甫少侠,你素来不擅长品酒,怎知这酒味千变万化呢?天山之途,险象环生,小老儿祝你一路顺风。” 说完,他一手抓起桌上的酒壶往碗里又灌满了酒。这般豪爽,竟不像年逾七十的老翁,倒有着年轻人的精气神。 “好,晚辈就借您吉言,定不负所望,晚辈先干为敬了。” 说完,咕噜几口,又一碗热酒便入了肚。 皇甫泽喝完,抹了抹嘴,将滴酒不剩的碗展示给百草老人一看,直呼痛快。 皇甫泽从不喝酒,这一下子喝了两大碗,脸上竟没有泛红的迹象。 他放下碗,走近书瓷床前,与她告别。 高兴靠近百草老人,似带有三分责怪的语气,偷偷地问道:“我家少主身体才刚恢复,你怎能让他喝这么多酒呢?” 百草老人摆摆手,微笑道:“无妨,无妨。这酒性本就不烈,况且我在其中加了几味良药,他喝了不仅不醉,还能暖身健体,何乐而不为?” 高兴恍然大悟,连忙不好意思地歉道:“原来如此,您这般用心良苦,是在下错怪前辈了,请前辈恕罪。” 百草老人笑道:“没事。我平时就爱捣鼓些药酒,你在百草居也好尝尝。这要是搁外边,可没这福分咯。” 高兴回道:“那在下在此先行谢过前辈了。” 皇甫泽拉着书瓷冰冷的手,见她这般憔悴消瘦,心里又是一阵揪心的痛。 他最后一次为她盖好被子,将她的手小心地放入被窝里取暖,在她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含泪道:“书瓷妹妹,我要走了,暂时不能陪在你身边,你不要怪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采来药救你,你要撑住,等着我回来。再见了,我的乖书瓷。” 他突然想起什么,低头从脖子上摘下一串铜铃,铜铃上镂空了一个“临”字。 他扶起她的头,将它挂在她的颈项上,说道:“书瓷妹妹,这串铜铃是小时候我娘送我的,据说能带来幸运。我一直带在身上,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让你平安。” 再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书瓷后,皇甫泽催促自己,现在必须该出发了。 于是,他拾起包袱,向高兴和百草老人道别。 皇甫泽道:“高兴,书瓷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一定不能让她有事。我走了,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如果我爹娘执意要来寻我的话,你劝着点。” 高兴拱拳道:“我都知道了,少主,有我在,你就放心吧。” 皇甫泽点了点头,又转向百草老人,拱手道:“百草前辈,晚辈在百草居这几日多亏你施手相救,才捡回一条性命。您的大恩,晚辈铭记于心,若我侥幸能回来,定与您把酒言欢。” 百草老人笑道:“小老儿我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皇甫少侠莫要放在心上,十五天后,老儿定备足美酒,与君痛饮。书瓷姑娘的病,我会好生调养,为你争取时间,你就安心地上路吧!” 皇甫泽拱手谢道:“好,那晚辈便出发了。高兴,百草前辈,保重!” 高兴c百草老人一齐拱手道:“保重!” 皇甫泽带着大家对他的期望,头也不回地,骑上踩燕,踏上了去天山觅药的艰难征途。 前路有多凶险,皇甫泽不知,但他只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迎难而上。 宫无邪和步惊尘回焚寂门复命后,无邪深得步苍天的赏识,不仅获得丰厚奖励,还被封为焚寂门的喋血刀尊,地位扶摇直上。 天机城的被窃一事在江湖中惊起了风浪,各门派纷纷猜测是何人所为,但都莫衷一是。 宫无邪刚回到洗刀崖,宫三娘就传唐允儿来唤她。 她稍稍整理仪容后,便随唐允儿去见师父了。 宫无邪跪拜道:“徒儿无邪,拜见师父。” “起来吧,我的好徒儿,这一次你又为洗刀崖立了大功,难得步门主这般看重你,真是可喜可贺哈。” 宫三娘见徒儿圆满完成任务凯旋归来,乐不可支,心里为他高兴。 左飞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宫无邪屡建功勋,真是本崖之福啊。” 宫三娘道:“嗯,对了,步门主到底交给你什么任务?我到现在还未知晓。” 宫无邪抱拳道:“回禀师父,步门主当日是命我去天机城盗窃一本。这其中还平生了些波折。” “天机城!” 宫三娘听了这三个字,突然大惊失色。 一想起自己与天机城中那个人的纠葛,心里便乱成了麻。 原来,卓思思的爹卓则正,曾与宫三娘有过一段斩不断理还乱的情。 当年卓则正翩翩少年,风流多情,离开了宫三娘,而与卓思思的娘亲相爱,之后生下了思思。 宫三娘认为他背叛自己,大发雷霆,对他恨之入骨,誓要将他们一家赶尽杀绝。 宫无邪见她眼神飘忽不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问道:“师父,您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之差?” 宫三娘回了神来,幽幽道:“哦,没事。为师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会儿。你风尘仆仆,想来也是疲惫,快回房歇息吧。” 宫无邪心里虽觉得有些奇怪,也不好明说,便只好应道:“是,师父,那您好生休息,徒儿这就退下了。” 说完,宫三娘向她挥了挥手,她便恭敬退下了。 宫三娘知道她马上要回来,便提前吩咐婢女唐允儿备好温水和花瓣,让她好好沐浴净洗一番,也让她放松放松。 只见此刻,在宫无邪的“月椒房”里,唐允儿正用葫芦瓢往浴池里舀着滚烫的热水。 身边又有两女子站着,左边这位提着花篮,将篮中的花瓣均匀地撒在池中;右边这位正往池中引龙泉水,以降池中水温。 宫无邪进了房,徐徐褪下身上的衣物,露出白皙赛雪的。 她低头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那串小铃铛,将它小心地摘了下来。 只见那铃铛竟与皇甫泽戴着的铜铃一模一样,只是它上面镂空的是一个“离”字。 当年因失忆被迫加入锦刀团时,一开始左飞命令所有人都必须卸下不属于洗刀崖的物品。 当搜查到她身上时,她机灵地将它藏了起来,一直保存到现在。 她不知为何自己如此爱护它,只是觉得不忍抛弃,似乎有一种磁力在吸引着她的心。 原来那一对铃铛是当年卓君凝亲手用红绳所串,当做满月礼物送给小离和皇甫泽。 皇甫泽马不停蹄地赶着路,除了午时在悦来客栈吃饭歇脚,一刻也没敢停搁,终于在下午酉时左右,赶到了天山山脚下。 只见眼前群山连绵不断,奇峰罗列,层峦叠嶂。 怒雪纷扬,冰雪封路,山舞银蛇,堆银砌玉,放眼望去一片银装素裹的皑皑景象。 照曜天山外,飞鸦几共过。苍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微红拂秋汉,片白透长波。影促寒汀薄,光残古木深。金霞与云气,散漫复相和。 皇甫泽不禁打了个寒战,惊叹道:“早就听闻这雪域天山千里冰封,奇冷无比,今日所见,果真如此!” 他虽穿了一件貂皮罗袄来抵御严寒,但似乎还是无济于事。 突然他又觉得胃里一阵暖流涌动,回想起今早与百草老人畅饮的那两大碗热酒,他抚摸着肚子,豁然开朗道:“原来,百草老人是特意让我喝些药酒御寒,他想的如此周到,真是太感激了。” 皇甫泽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也愈加有了信心,仰头对着巍峨的天山说道:“我绝不能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放弃。天山,我皇甫泽来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抵达天山,剜肉取信(2) 费尽千辛万苦,皇甫泽拄着两根攀山杖,终于在天黑之前登上了天山之巅。 居高临下,山下的风景一览无遗,目酣神醉之余,一阵寒气又突然袭来。 刺骨寒风呼啸着,拼命地往他的衣领里灌,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冻得通红的手不停地搓擦着。 他哈了口气,叹道:“山脚下已是冰冻三尺了,没想到在天山之巅还愈加冷冽,看来,得先生好火取暖才是。” 于是,他便从四处去捡些枯枝败叶c干柴朽木,还专门挑了两块有尖锐棱角的石头,更幸运的是无意中挖出了埋葬在雪堆下的一小块锈铁。 这样,在此生火便容易多了,一想到等会就能烤火暖和,皇甫泽一时兴奋不已。 他将捡来的几堆木柴枯枝集中在一起,依照长短分开,短的都简易的搭成鸟巢状,中间再放了些落叶绒草。 布置妥当后,他便取来那两块石头和铁。 铁夹在两石头之间,用棱角面来不停地打磨。 毕竟是平生第一次,皇甫泽也不熟练,一开始总擦不出火花。 他将铁换了个方向,继续用力地打磨着,没过多久,石头上几点火星若隐若现。 渐渐地,火星像突然炸开了一样,瞬间燃起了火苗。 趁火苗还未熄灭,他迅速地将它们往巢里送去。 刹那间,火点燃了绒草和落叶,顺着风势,很快的就燃烧起滚烫的熊熊烈火。 火光灼烧着皇甫泽的脸庞,他却不觉得痛,只享受着它带来的温暖。 没多久,他的身子便热乎了。 皇甫泽大喜道:“这下子好了,任它风雪交加,我自不为所冻,就算有野兽出没也是无所畏惧了。天快黑了,今晚便在此地凑合过夜,待翌日黎明再去寻觅七情六欲断肠草。” 说完,他摊开双手,自己往后慢慢倒下去,脑袋靠在交叉的手掌上,惬意地躺着,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睡一觉。 “哇,这火真舒服!不过,怎么感觉这地面有些凹凸不平,还有点怪难受的。算了,不管了,睡觉!” 他此刻身心愉悦,甚感舒畅,迫不及待要做一个美梦。 “救救命!救救我!” 突然,就在此时此刻,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呼救声。 声音虽虚弱嘶哑,却如此清晰,似乎声源就在不远处。 皇甫泽骤然大惊,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腾空而起。 他四下环顾,疑惑地大声问道:“谁?是谁在喊?” “是我” 那声音回应了他,依旧是那么虚弱,似乎是受重伤之人。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明明感觉就在身边,四面八方却又没一个人影。 “莫非是鬼?” 皇甫泽喃喃自问,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寒意从背脊直凉到脚底。 “你到底是人是鬼啊?你在哪里?不要吓我啊” 他偷偷地捡起一根烧着的木柴,紧紧地握在手里。 “我我是人,不是鬼,我,我在你脚下,被你踩到了” 那声音这回倒提了精神,回答地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皇甫泽听完一惊,忙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那声音就是出于这里。 貌似有人被雪埋在这儿,恰巧皇甫泽就躺在他身上了。 他忙移开脚,放下手中的木柴,因他生了火,附近地面上的厚厚积雪渐渐融化。 他跪着扒掉残雪,只见没多久凸显出一双手,原来果真是有一人躺在此地。 他吃惊之余,又迅速地继续扒掉铺盖在那人身上的雪。 那人的两只手c膝盖c脚c脖子渐渐露了出来,最后,那人艰难地探出了头。 白墨临定眼一看,原来是个中年男子,面色虽甚是苍白,却也难掩英气。 且他一身黑衫装扮,手掌上摊着把剑,也不知是江湖中哪号人物。 皇甫泽卖力地将他扶了起来,一脸愧疚地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躺在雪地里。在下冒犯了您,还请恕罪。” 那人虚弱道:“无碍,不知者无罪” 他见皇甫泽孤身一人在此,满腹疑惑,便问道:“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来这天山之巅?” 皇甫泽抱拳道:“在下姑苏皇甫泽,我冒险前来此地是为了寻一种叫七情六欲断肠草的草药,以治一位姑娘的性命。” 那男子听完他自报家门后,吃了一惊,追问道:“可是光明教皇甫懿德皇甫教主之子?” 皇甫泽道:“正是。怎么?您认识我爹?不知您是?” 那男子看着皇甫泽,笑道:“果然是和皇甫教主一个模样,生得这般俊俏。光明教皇甫教主名满天下,声振寰宇,谁人不知?鄙人乃黑蝉客慕凌云,灵霄阁的密探。” 皇甫泽先前参加武林大会之时,从聂盟主口中多次听到慕凌云的大名,且那聂盟主还屡次称赞他。 没想到,今天竟有幸见到灵霄阁的第一密探,他甚是心潮澎湃。 “原来是慕大侠,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真是该死。” 慕凌云又问他道:“皇甫少主,你言重了。对了,你刚刚说来此为了救一姑娘性命,看你这般上心,她定是你心爱之人吧。” “回慕大侠,那位姑娘叫郭书瓷,是光明教东护法之女,也是在下的贴身侍婢。因为在下的缘故而牵连她受了重伤,如今成了活死人,所以,在下才豁出性命来采药治她的病。在下一直待她似亲妹妹,未曾有非分之想。” 皇甫泽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慕凌云娓娓道出。 慕凌云赞道:“原来如此,皇甫少主真是重情重义之人,将来定是一代豪侠。” “慕大侠,您过奖了。对了,不知你怎么会被雪葬在此地?而且如此虚弱?莫不是中了奸人毒手?” 皇甫泽见他手脚无力,身上又没有伤,感到甚是奇怪。 慕凌云长叹口气,痛苦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和蜷缩的脚,说道:“哎,说来话长。我本奉聂盟主之命,暗中调查千屠门的余党行踪,当我煞费苦心,终于锁定了一个可疑人物后,我一路跟踪他,不料半途遭人暗算。” “他们那些人十分歹毒,趁我中毒之时,将我的手筋和脚筋全部挑断了。以至于我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一个没用的残废。之后,他们将我扔在这天寒地坼的天山之巅,让我自生自灭。万幸,还好我内力深厚,才不至于立即毙命。” “啊,没想到慕大侠竟有这般残酷经历,实在可怕。那些人真是可恶至极,人人得而诛之!” 皇甫泽早就听爹讲过千屠门心狠手辣,草菅人命,如今听慕凌云讲述亲身遭遇,自然对千屠门是很得牙痒痒。 慕凌云看着他,一本正经道:“皇甫少主,本来我打算逃出天山之巅,怎奈毒已深入肺腑,回天乏术。我慕凌云苟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碰到有缘人,完成我的遗愿。” 皇甫泽道:“慕大侠,你有何心愿不如向在下吐露,在下定替你完成。” 慕凌云喟然长叹,点头道:“皇甫少主,我见你气度不凡,定有一番作为。你我在此相遇,也是命中缘分,如此看来,你确是最佳人选。好吧,我自知命不久矣,有些事只能交托给你了。” 说完,慕凌云便指了指身边那把剑,吩咐他道:“皇甫少主,可否帮我捡起那把剑?” 皇甫泽点点头,照他所言,捡起了那把剑。 “把剑抽出来。” 慕凌云继续指挥他。 “是。” 他“哗”一声拔出了剑,眼神满是惊叹与称羡。 这把剑剑刃锋利无比,削铁为泥,剑身挑长,其上雕刻有一只蝉,这岂不是名剑“冰蝉”! 皇甫泽奇怪地问道:“慕大侠,你为何叫我拔剑?难不成是要将此剑赐我?” 慕凌云苦笑道:“皇甫少主,你误会了,这把剑乃是聂盟主所赐,我怎有资格将它随便转赠给别人。你回去灵霄阁求见盟主之时,拿出这把剑,盟主便知是我所托。” 皇甫泽恭敬道:“原来是这样,敢问慕大侠,不知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慕凌云咬了咬牙,吩咐道:“帮我卷起右脚裤腿,你轻点就好,我忍得住痛。” 皇甫泽点了点头,将他的右脚裤腿卷到膝盖处。 他心里虽然甚是不解,不知道慕凌云到底要干什么,但他也只能照做。 慕凌云指了指右腿上的一块刀疤,神秘道:“来,你看看这” “怎么这么大一道疤痕?这是何意?” 白墨临见那疤竟有碗口粗,一头雾水,茫然费解。 “现在,用你手中的“冰蝉”剑,往这道刀疤处割下。” 慕凌云咽了咽口水,紧闭牙口,镇定地吩咐皇甫泽。 皇甫泽“什么?这!这怎么可以!慕大侠,你究竟所为何意啊?” “我就告诉你吧,早些时候,我已掌握有关千屠门的大量资料以及如今他们的动向与计划,我将它们都一字不落地写在一封信札里。为了不被千屠门发现,我自己割下右腿肉,将它藏在其中,然后再用丝线缝起来。” “啊!慕大侠,你你竟然,你真是太伟大了,请受晚辈一拜。” 皇甫泽听到他割肉藏信,舍生为义,甚是震惊,对他的钦佩油然而生。 慕凌云道:“皇甫少主,你不必如此。我们慕家世代效忠灵霄阁,身为灵霄阁的人,这乃我的分内之事。你速速起来吧。” 皇甫泽慢慢起了身,他眼里噙着泪花,显然是被慕凌云这般壮举深深感动着。 只有他这种舍己取义之侠,才配得上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来吧,割,不用管我。” 慕凌云咬紧牙关,催促皇甫泽动手。 “是,那晚辈就得罪了。” 说完,皇甫泽握了握手中的“冰蝉”剑,他很是紧张,手在拼命颤抖着。 呼了口气,他定了定神,手中剑剑尖往慕凌云的刀疤刺去。 没过多久,他将慕凌云的腿肉剜掉,顿时,掉出一块肉来,血流如注。 皇甫泽从他流血的肉坑处取出一封血淋淋的信札,说也奇怪,那信封也不知是何材质,擦拭掉表面的血液后,竟还是完好无损,复原如初。 慕凌云嘱咐道:“皇甫少主,这封信札就拜托你送到聂盟主手中了,还有,我还请你再办一件事。” 皇甫泽接过信札,问道:“什么事?慕大侠,你尽管说吧。” “我当日所追踪和迫害我的人,我猜测是青城派。千屠门余孽藏匿在青城派,烦请你到青城一访,识破他的真面目。一切,都有劳白少主了。” 慕凌云握着白墨临的手央求着,语气甚是诚恳。 皇甫泽道:“好。我知道了。慕大侠,你就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依您所言照办。” “好,这样我就没什么牵挂了,可以安心去了。” 慕凌云长叹一声,仰天长笑。 突然,慕凌云停止了笑声,只见他脸色由白至紫青,毒,已经在他全身肆意窜动着。 他嘴角微翘起,然后再没了表情,重重地倒在地上,头歪在一边。 慕凌云就这样驾返极乐世界了,天边一颗流星陨落,一代大侠就此长眠于天山之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雪崩惊喜,救下神医(1) 皇甫泽痛哭着,声嘶力竭。他安葬好慕凌云,简单地立了个坟,向他磕了三个响头,道:“慕大侠,你安息吧。你的遗愿,在下定誓死完成。” 皇甫泽心中早就有闯荡江湖之志,如今结识慕凌云,更是立志要成为像他这般的大侠。 这一夜,他注定难以入眠,将来的日子,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等着他去做。 他突然明白自己有多重要,那封信札在他怀里安静地躺着,没有人知道,江湖即将掀起巨大的风浪。 乱世造英雄,荡界出豪侠。 火光还在跳动着,映出他俊俏的脸,他不知何时抱着包袱,沉沉地坠入了梦乡。 在他的梦里,郭书瓷呼唤着他的名字,温柔地说道:“泽哥哥,你快回来,我等着你” 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皇甫泽缓缓地睁开双眼,从睡梦中醒来。 他全身被厚厚的积雪盖住,好不容易把手拔了出来,胡乱扒掉脸上的雪渣。 身边的火堆已经被飘了一夜的雪扑灭了,所幸的是,还有点点火星在依稀地跳动着。 他起了身,远远望见慕凌云的那座孤坟,从怀里拿出慕大侠临终前交托给他的那封信札,心里一阵伤感。 昨晚发生的一幕幕还浮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这时,腹中一阵咕咕的雷鸣传出,他低头抚摸着饿瘪的肚皮,苦笑道:“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也没吃,可把我饿坏了。看来,得去山下打些野味来填饱肚子。” 他转头又见火已熄灭,想到等会还要烘烤野味,便决定还是先把火给提前生好。 于是,他将昨晚巢里剩下的绒草拢合在一起,然后靠近火星,鼓足了气往它一吹。顿时,绒草便烧着了,火舌也一下子窜的老高。 他拣了些长的木柴,搭成顶锥状,火,像是喷涌而出的一旺清泉,肆意地亲吻着干柴,似豪放的波斯舞姬在锥底热舞。 火,已生好了,他伸出冻僵的双手,享受着火带给他的快乐,他想在走之前趁机取暖。 没过多久,他舒展着手掌,原本僵硬麻木的五指现已活动自如。 暖和了身子后,他拾起地上的那把剑,背上包袱。 他走近慕凌云的坟前,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说道:“慕大侠,您睡了这么久,想必你也饿了吧。在下这就下山去找好吃的,给您解解馋。” 他心里只当慕凌云是睡着了,也和自己一样饥肠辘辘。 他在天山之巅孑然一身,慕大侠在此也算个伴,总不至于孤独冷清。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在皇甫泽的心里,慕凌云三个字早已根深蒂固。 就像是和故人暂别一般,他朝慕凌云的坟挥了挥手,踩着沙沙作响的积雪,下山找吃的去了。 还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白墨临上山就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下山又是如同要闯龙潭虎穴般。 路滑坡陡,手磨破了几层皮不说,还差点失足从高处摔落,这要是摔下,不粉身碎骨才怪。 他提心吊胆地走完坎坷的山路,终于踏上一处稍平坦之地。 他骤然发现这里竟有一大串动物的脚印,或深或浅,直通往东北方向。 他暗忖道:这儿飘雪不断,而看这脚印清晰可见,竟没被湮没,看来是不久前留下来的。既有足迹,那就说明这里肯定有飞禽走兽出没。不如,随这些脚印去看看,说不定会有惊喜收获。 他喜笑颜开,一路顺着脚印的指引,来到了一处茂密山林。 脚印就在这里消失不见了,想来这处林子必是那些动物的安身之所了。 他钻进了林子,四处巡视着。 这林子很大,古木参天,百草丛生,空气稀薄且极其潮湿。 想不到天山竟还有这么一处奇异地方,肥泥沃壤,遮天蔽日,倒是珍稀动物的一片乐土。 就在这时,在皇甫泽身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动。 他心下好奇,便左手把着剑,蹑手蹑脚地潜了过去。 他用剑尾挑拨着那处灌木丛,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突然,一只灰毛野兔像惊弓之鸟一般,从草丛里猛地窜了出来。 他看到是只大兔子,大喜道:“好家伙,好肥的一只兔子,这下早餐就不用愁了。” 他忙抽出剑,瞄准着那只惊慌失措的野兔,就要向它刺去。 那只肥兔受了惊,见皇甫泽此时要伤害自己,慌不择路,撒腿就跑。 快到嘴的肥肉,皇甫泽岂能就此放过? 他施展轻功,纵身几个起落,如影附形般去追赶它。 可是那肥兔速度极快,有如风驰电骋,就快要逃出林子了。 皇甫泽见情况不妙,便停了脚步。急忙再一次瞄准着它,估测好它要落脚的位置后,飞快地扔出手中的剑,卖力扎去。 只听嗖的一声,那把剑不偏不倚地扎中那只野兔的右腿。那只兔子痛苦地呻吟着,垂死挣扎妄图逃离。 奈何那把剑稳扎在它的腿上,使它再动弹不得。 皇甫泽跑出林子,见自己扎中猎物,甚是得意欢喜。 他飘飘然地笑道:“小崽子,还想跑,最后还不是落我手上。别再折腾了,乖乖地束手就擒,当我的盘中餐吧。” 一想到等会上山就有美味的烤兔肉吃,他便流起了口水。 肚子感应到食物,愈加咕咕叫个不停,像是打着急促的鼓。 他弯腰,正准备捡起那只受伤的野兔时,突然,他听见头上咔嚓的一身脆响。 仰头望去,他大惊失色。 只见天山之巅的高坡处雪层突然断裂,接着堆叠的雪块c雪板应声而起,像是山神震怒。 瞬间,大量的积雪崩泻,挟着强大的气流冲下山坡。 这些巨大的雪块和雪板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发生连锁反应,越聚越多,越落越快。惊天动地,势不可挡。 雪崩体越滚越大,渐渐地形成了几十个巨大无比的雪球。它们变成几十条几乎是直泻而下的白色雪龙,腾云驾雾,呼啸着声势凌厉地向山下冲去。 白墨临见状,下巴都快吓得掉地上了,只恐怖地惊道:“不好!是雪崩!” 再也顾不上到手的野味,他立即收好剑,头也不回地往前方狂奔。 风在耳边呼啸,一泻而下的巨大雪球在后面穷追不舍。 他与风在赛跑,与白色死神在赌命。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他也不敢回头去看,他只感觉好像是有黑白无常在后面追他,要将他的命索去。 跑出了大概十里地,突然,皇甫泽急忙刹住了脚步。 但见眼前是万丈深渊,还好他及时停住,否则,他便葬身于无底深渊之下了。 他鼓起勇气回过头一看,嘴巴张的大大的,一身冷汗直流。 那几十个巨大雪球就在身后,飞快地向他冲来。 他顿时慌了神:“怎么办?怎么办?难不成今日真是我的死期,我皇甫泽真要在此殒命吗?” 摧毁性的雪球就要冲过来了,已经近在咫尺,皇甫泽此刻命悬一线。 突然,他看了看手中的冰蝉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他呼了口气,定了定神,探头往那渊底看去。 他试探性地摸了摸峭壁,确实粗糙坚硬。 就在这时,雪球像张牙舞爪的噬血恶魔向他冲来。 他弓着身子,将手中的剑猛地扎在峭壁上。 冰蝉剑不愧为武林盟的名剑,果然削铁如泥,扎钢如木。 确认过剑已深扎壁心,稳如泰山,绝不会松垮之后,他双手紧紧地抓住剑把子,蹭地奋力一跃。 说时迟那时快,同时那几十个雪球由于惯性过大,都从崖顶弹起一定距离后,再接连翻滚坠落于无底深渊之中去了。 皇甫泽见擦背而过的雪球滚落悬崖,自己救了自己,这才长舒了口气。 历经生死考验后,他汗透重衣,惊魂未定。 正当他暗自庆幸自己大难不死,劫后余生之时,他突然有了惊喜发现。 只见在自己的膝盖不远处,长有一棵紫叶异草,他数了数,正好有十三片叶子。 它傲立于峭壁之上,吸取天地之精华,经过风雨雷电的洗礼,显得生机勃勃。 他暗想:在这悬崖峭壁之处,竟还能安然无恙地生存,想必这定不是一棵平凡普通的草。 他惊叹之余,反复欣赏了几遍之后,突然回忆起百草老人交给他的那副画,顿时心中一惊。 “那棵草与那画中所绘的七情六欲断肠草怎么这般相似,几乎一模一样,怪不得这么眼熟。莫非?莫非这棵便是我煞费苦心一直要找的七情六欲断肠草!” 皇甫泽凭着自己的记忆,见那棵草竟与画中所绘的救命药草一般模样,顿时喜出望外,惊喜地自言自语。 他慢慢地挪开左手,将重心降到膝盖处,右手死死地抓住剑把。 他用闲着的左手小心地靠近那棵草,想要将它一把摘下来。 由于兴奋过头,一时疏忽,他没看清那草茎上隐蔽的几根毛刺。 “啊!” 他的手指恰好碰到了刺,顿时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 他捂着发痛的手指,轻轻地吮了吮。 突然,手指被刺处竟开始红肿起来。 一阵揪心的瘙痒之后,痛感逐渐消失殆尽了,于是,他也就没太在意。 他左手胳膊蹭着腿部,将衣袖撩了上来,他手掌握成拳,隔着衣袖再一次去采摘那棵草。 终于,他顺利地将它采到手。凑近一闻,有股清新淡雅的药味,再仔细打量,与那画中的雷同无异。 “如此看来,这便是七情六欲断肠草无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太好了!” 皇甫泽确定这就是七情六欲断肠草后,欣喜若狂。 没想到,他这下竟死里逃生,因祸得福。 要不是这场骇人的雪崩,恐怕皇甫泽这辈子都无法找到七情六欲断肠草。 他在这峭壁之上荡了有些时辰,手已渐渐酸楚,且那扎在壁上的冷蝉剑已开始有些松动了。 既然已经采到了七情六欲断肠草,为了安全起见,他便决定立即上去。 于是,他左手持着七情六欲断肠草,右手卖力地压着剑把,最后敏捷地飞身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双脚安稳地落在崖顶。 同时,他趁势右手一使力,“呛”地一声将那把剑拔了出来。 皇甫泽看了看手中的七情六欲断肠草,心里甚是狂喜。 他将背上的包袱卸下,取出那张画,摊开在地上,仔细地比照着。 果不其然,这真的是传说中的七情六欲断肠草,它比画中的还要精妙绝伦。 然后,他收了画,从包袱中取出一张干净手帕,认真地将那棵七情六欲断肠草裹了起来,接着将它和画一起放回包袱里。 虽然肚子没有填饱,而且还差点丢了性命,但是,万幸的是,皇甫泽不费吹灰之力就采到了七情六欲断肠草这第一味药。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天无绝人之路吧。 仅用了两天一夜,他就完成了第一个任务,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接下的十二天,皇甫泽虽深知将来定是困难重重c举步维艰,但他对自己充满信心。 不管如何,为了生命垂危的书瓷,皇甫泽百折不挠,仿佛身上被灌满了无穷无尽的能量。 天山之行,所遇到的人,所经历的事,注定将成为他行走江湖的一笔财富,会让他毕生刻骨难忘,受益匪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雪崩惊喜,救下神医(2) 隐隐的,西天泛起了几圈光晕,皇甫泽这才突然发现,此时竟破天荒地出了太阳。 他猜测许是山坡上积雪太厚,经阳光强烈照射之后,表层雪溶化。雪水渗入积雪与山坡之间,摩擦力剧减,才导致了雪崩的发生。 他担心雪崩会卷土重来,且暗想这天山之巅怕是回不去了。 于是,他起了速速离开天山前往北孤山的念头。 他放下剑和包袱,跪在地上,向慕凌云孤坟的那个方向叩拜道:“慕大侠,天山之巅已如抱火卧薪,恕在下不能回去陪你了。你放心,在下一定将你所交代的事一一办妥。待我把事情都办完之后,就来天山将您的坟墓迁回,让您入土为安。在下这就告辞了,再见。” 说完,皇甫泽便顺着山路一路摸索,返回到山脚下。 所幸的是,山脚丝毫没有受到雪崩的影响,他来时拴着的那匹白马踩燕还在原地乖乖地等待着他。 皇甫泽心里甚是高兴,他爱抚着那匹白马的背,笑道:“踩燕,此次天山之行,你知不知道我经历了多少不可思议的事情,连我自己也从未预料。幸好你还在,否则,我就得徒步赶往北孤山,那可要走一天一夜。” 那匹白马似是听懂了主人的话,乖巧地点了点头,温顺地摇了摇尾巴。 皇甫泽笑了笑,又见它身上满是污泥脏垢,便牵着缰绳,笑道:“踩燕,两日不见怎么搞得这般脏兮兮的。走,我带你去好好洗洗。” 于是,他牵着马,不久就来到了一潭清澈见底的河水边上。 他先让它自个去喝水,踩燕估计也是渴极了,一个劲儿地把嘴往河里扎。 它贪婪地喝着,似乎要将整条河都灌到胃里才肯罢休。 喝饱了水,皇甫泽便轻轻地赶着它入河,把身子上上下下洗干净。 踩燕乖乖地踏进河里,慢慢地往河中心走去,水,渐渐没过了它的腰。 然后,它欢欣鼓舞地拍打着水面,时而潜入水中,时而调皮地探出头来。 水花四溅,差点把守在一旁的皇甫泽给溅了一身。 他笑道:“踩燕,慢点儿,洗个澡而已,用不着这么兴奋吧。” 那踩燕听了,停止了拍打,动作幅度也减小了许多,只静静地把身子浸在水中。 洗干净了身子,踩燕使劲地摇晃着头颅和脖子,甩着身上的残余的水渍。 只见那潭本来清澈的河水,一下子就如染了墨般污浊不堪。 皇甫泽将它牵上了岸,让它晒晒太阳。 他自己则躺在一边,嘴里叼着根羊齿草,跷着二郎腿,惬意地享受着日光浴。 他自言自语道:“现在七情六欲断肠草已经采到了,还差北孤山飞在最高枝头上鸳鸯的眼泪,以及青城派解千岩解大师珍藏的鸡血石。从此地一路向南往仓州方向去,便可到达北孤山的境内。粗略一算,就算骑马,也要约莫半天的脚程,我还是尽快动身吧。” 心念至此,他便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太阳实在太舒服,他实在不舍离开,只是,时日无多,他必须尽早出发。 于是,他拍了拍踩燕被晒的暖乎乎的背,笑道:“踩燕,我们上路咯。喝足了水,又洗净了身子,你可得跑快点。到了仓州,我就给你喂草料吃。” 说完,他便飞身上马,拉着缰绳两腿一夹,扬鞭而起,喝声“驾”后。 踩燕便如疾风般往前方跑去,没过多久,人和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踩燕果然很是争气,在天黑之前就顺利地将皇甫泽带到了仓州。 一天没吃没喝,皇甫泽早就饿得四肢发软,眼冒金星了。现在他唯一的心愿就是找个客栈大吃大喝,这样才算对得起自己。 进了仓州城,皇甫泽见不远处有一间雅致客栈,唤作“万福客栈”。 这时候,饭香,菜香,酒香,夹杂着空气中的花香,纷纷扑鼻而来。 他贪婪地闻了闻,大喜道:“哇!真香!哈哈,太好了,我已迫不及待要点一桌子饭菜啦。驾!” 说完,他欢喜地骑着踩燕马,往那“万福客栈”快速靠近。 他人刚到门口,就早有伙计从栈里笑着跑了出来迎他。 他下了马,将马鞭交给那个伙计,嘱咐道:“给它多喂点草料,喏,这是你的赏钱。” 说完,他扬了扬手中的几两碎银。 那伙计见有不菲的小费,心里自是乐滋滋,遂毕恭毕敬地回道:“这事交给小的办,大侠你就放心吧,绝对把它喂得饱饱的。” 他点了点头,快步走进了客栈。 店里的酒保见有客来,停下手中的活,把白毛巾搭在肩上,热情的迎了上去。 他哈着腰笑问道:“这位客官,请问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皇甫泽回道:“打尖,给我来两斤熟牛肉,一碟豆干,一坛花雕。” “好嘞,您楼上请,稍等片刻,你要的酒和菜马上就上。” 说完,酒保就扯着嗓子对后厨喊道:“二楼两斤牛肉,一碟豆干。” 那酒保领到楼梯口,作了个请的手势,打躬道:“客官,您这边请。” “嗯!” 在酒保的带领下,皇甫泽上了二楼。 这家客栈的生意还挺红火,一楼已经满客,二楼也还只剩几个空位了。 他格外挑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把剑和包袱放在桌子上,脸向着窗外,悠闲地欣赏着风景。 这时,那殷勤的酒保提了一坛花雕上楼来,径直走向皇甫泽,放在桌上,躬身道:“客官,您要的酒,请慢用。” 皇甫泽点了点头,笑道:“好,你下去吧。” 皇甫泽取来绿瓷杯盅,拔掉那坛花雕的塞头,自个斟酒喝起来。 自从在百草居和百草老人畅饮之后,他倒就此喜欢上了喝酒。 他微抿了口酒,细细品尝着,然后再把剩下的一口喝下肚,笑道:“这酒味道还真不错,再来一杯。” 接连喝了三四盅酒,菜这时候终于上了。 一碟豆干,两斤熟牛肉。 皇甫泽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正当他狼吞虎咽之时,他背后那一桌上的三个客人,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最近城里发生的大事。 其中一个格子衫中年男子说道:“听说最近北孤山琅琊派的人,在四处抓郎中上山,也不知究竟要搞什么鬼。” 然后,另外一个黑衣精瘦年轻男子压低了声音,嗄声道:“我告诉你们吧,听说琅琊派不知为何,众多弟子都好像中了邪一样,莫名其妙患了怪病。萧掌门这才派遣其他弟子,四处抓捕郎中大夫上山,为患病的琅琊弟子诊治。” 又一个穿黄褂子的男子问道:“哦,原来是这样。不知那些弟子现在如何了?萧掌门抓那么多郎中,应该能查出病症,将他们救治痊愈吧?” 那消息灵通的年轻男子连连摇头,叹道:“不,那些个郎中医术庸俗,琅琊弟子所患的病症又甚是奇怪,他们根本就束手无策。据说萧掌门一怒之下,将他们全数杀了。” “没想到那萧掌门竟这般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惨无人道,真是可恶。此等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皇甫泽无意间听了几人对话,一时为那几个无辜的郎中抱不平,掷下手中的盅,愤怒地拍桌大喝。 那几人一惊,纷纷向他投去惊奇的目光。 那黄衫男子首先起了身,然后其他二人也紧随着站了起来。 黄衫男子走近皇甫泽的桌前,瞥了一眼桌上的冰蝉剑,暗暗讶了一声,拱手道:“这位少侠,这儿可是琅琊派的境内,你刚才说的话若是被琅琊弟子听到,恐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皇甫泽听罢,长身而起,拱手向三人回礼道:“多谢各位提醒,在下皇甫泽,见过三位兄台。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黄衫男子首先回道:“在下沈儒,本地人士,皇甫少侠,幸会幸会。” 接着,那年轻的黑衣男子拱手道:“在下文正琪,中山府人士,见过皇甫少侠。” 格子衫男子拱手道:“在下高京,洛阳人士,在此见过皇甫少侠。” 皇甫泽邀请道:“幸会幸会,三位兄台,既然有缘相聚,不如一起共饮畅谈吧。” “好,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三人依次坐下,倒也不客气。 文正琪首先问道:“皇甫少侠,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不知你是从何处而来?到此又所为何事呢?” 皇甫泽坦诚道:“在下姑苏人士,来此是为了上北孤山寻一味药引子救人性命。” 文正琪皱了皱眉,忧道:“原来如此,只是,如今北孤山琅琊弟子怪病泛滥,恐怕你要上山必定困难重重啊。” 皇甫泽坚定道:“无妨,北孤山无论如何我都得冒险一闯,就算是龙潭虎穴也不能打消我要上山的念头。” 他接着问道:“对了,刚才听你们说,琅琊派最近到处在抓郎中,不知现在可还有动静?” 沈儒喟然长叹道:“哎,本地的郎中都被抓上山,因为没治好弟子的病,皆死于萧掌门的掌下了。” “而且,那萧掌门仍不死心,将魔掌伸向了外地的郎中。听说,他们今日还动身去抓一个叫做翁神医的上山。” “翁神医?” 皇甫泽大吃一惊,想起十年前和爹一起求访的翁玉针翁神医,暗想道:“莫非就是他?” 心念至此,他便又问道:“敢问,可是留柳村的翁玉针翁神医?” “没错,这翁神医,确实是来自留柳村。这不,琅琊派的弟子现在正押他过来了。” 高京看了看窗外,见这时琅琊派的弟子正好押解翁玉针上山复命。 皇甫泽听了,忙欺身凑过去一瞧,只见翁神医在几个琅琊弟子的推推搡搡下,提着药箱,不情不愿地走着。 皇甫泽见状,暗忖:“翁神医曾破例救过我娘,于我有大恩,若这回翁神医被押上山,断然不会救治江湖中人,那岂不是会被萧玑襄那厮杀害?不行,我一定要救他。” 拿定了主意,皇甫泽便向三人拱拱手,道:“各位,那位翁神医乃是我的恩公,如今他有难在身,在下断不能坐视不管。在下定要出手救他,三位兄台,就此别过了。” 文正琪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们也不拦你,还请皇甫少侠自个注意安全,我们后会有期。” 皇甫泽背上包袱,揖了一圈,朗声道:“后会有期。” 然后,他往桌上放了酒菜钱,拾起冰蝉剑,从窗外掠身一跃而下,正好落于那几个琅琊弟子面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误入迷阵,锦囊妙计(1) 那几个弟子见皇甫泽从天而降,一时大惊,皆怔在原地,其中为首的黑褂男子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此挡老子的路。” 皇甫泽指了指一脸诧异的翁玉针,一字一字道:“放了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几人见他这般嚣张,嗔叱道:“哪来的野小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还胆敢命令我们琅琊弟子,看来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说完,这几人拔剑向皇甫泽攻去。 皇甫泽徐徐抽出冰蝉剑,眼皮眨也没眨,只随便使几招普通家传剑法,弹指一挥间就易如拾芥地取了那几个杂碎的狗命。 他们应声倒地,略微挣扎后便不再动弹了。 皇甫泽收剑入鞘,向受了惊吓的翁玉针,拱手道:“翁神医,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快跟我走吧。” 翁玉针目定口呆,奇怪地问道:“小兄弟,你是何人?为何要出手相救?我们可曾见过,可曾认识吗?” 皇甫泽回道:“翁神医,你不记得了吗?我是东丘光明教的皇甫泽,十年前,我和我爹皇甫懿德曾造访留柳村,求您给我娘治病。” 翁玉针听完,仔细回忆会儿,然后一拍前额,大悟道:“哦,原来是你,没想到十年之后,你已如你爹般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对了,你来此地作甚?” 皇甫泽担心他现在杀了琅琊弟子,劫走翁神医,不久就会有其他琅琊弟子闻风赶来。 于是,他便向翁玉针提议道:“翁神医,我的来意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移步到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详谈吧。” 翁玉针点点头,应道:“也好,那我们快走吧。” 于是,他收了剑,两指在唇边吹了几声清脆的口哨之后,只见那匹白马踩燕循声跑来。 皇甫泽扶冷善针上了马,长鞭一挥,两人很快就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只听“吁”的一声,皇甫泽勒住缰绳,驾着踩燕带翁玉针来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平野。 翁玉针道:“此地偏僻,距仓州城已逾五十里,那些琅琊弟子定追不上来了。” 皇甫泽见眼前一马平川,自问道:“嗯,翁神医,我们安全了。只是,也不知这里是何地。” “皇甫少主,老夫还没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呐。” 翁玉针说完,就要拱手向他道谢。 皇甫泽忙阻止道:“翁神医,您莫要如此,真是折煞在下了。你于我有恩在先,我今日之举不过是报恩罢了。” “还真是巧,我们时隔十年竟在仓州城重逢。对了,你为何会来仓州?” 翁玉针感慨两人巧遇之余,对皇甫泽的来意满怀疑惑。 “翁神医,你可认识天机城百草居的百草老人?” 皇甫泽不急于一口气全道出自己的来意,反是转问翁玉针。 翁玉针听了“百草老人”四字,心里一惊,嗄声道:“百草老人?那是我师叔啊,我岂会不认识,你怎会与他结识?” “其实天机城卓城主正是晚辈的外公,因晚辈在天机城惹出祸端,殃及我的随身侍婢书瓷。我也受了重伤,与她一同在百草居治疗,我虽康复,但她却成了活死人,不复苏醒。” 皇甫泽说到此处,语气渐渐伤感。 翁玉针听完,对那位书瓷姑娘的遭遇深感同情,连连摇头叹息。 接着,他又着急地问道:“那后来呢,百草老人可有将她治好?” 皇甫泽摇头回道:“百草老人虽药术高明,奈何书瓷的病甚是罕见棘手。不过,庆幸的是,百草老人经过几日埋头钻研,终找出了办法。” “哦?是何良策?说来听听。” 提到涉及治病医理的话题,翁玉针的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 “百草老人在我苏醒当日,给了我这张药方,列出了两种对症的奇妙药草。” 话音未落,皇甫泽从包袱里取出来一张泛黄起皱的药方,因受了湿浸破了边角,但是纸上的黑字还清晰可见。 “第一味:七情六欲断肠草,产自北方天山c漠河一带,药性劲烈,叶带剧毒,不可生尝;第二味:血石鸳鸯泪,由北孤山高枝鸳鸯真情之泪与千年鸡血石粉末混合而制。” 翁玉针将药方上的内容读完,心里一时大惊。 他叹道:“老夫虽不敢说妙手回春,但好歹也行医几十年,阅药无数,只是这两味药老夫未曾听闻,想必定是罕见神药。” 皇甫泽微喜道:“确实,这两味药,连百草老人也未曾亲眼见过。现如今,托天地之福,我已在天山采得七情六欲断肠草。” 翁玉针道:“原来是这样!那么,你来仓州,定是往北孤山去寻另一味药咯?” 皇甫泽点头道:“没错,翁神医,书瓷仅有十二天的寿命了,她生死攸关之际,晚辈不敢再有逗留。正想大饱一餐后就赶路往北孤山去,这不,就偶然听闻琅琊弟子抓你上山,情急之下才贸然出手。” 翁玉针卸下药箱,四下环顾,迷茫道:“对了,也不知此处是何地方,北孤山该往哪个方向去呢?” 皇甫泽想了想,从包袱里取出了那张地图,将它平摊在地上。 只见在仓州境内疆地,有一大块空白区域,唤作“黄家原” 皇甫泽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没多少工夫就研究出一条路线,缓缓道:“看来,估计这里便是黄家原了。从黄家原出发,翻过一座小钉山,之后跨过红河,直达北孤山。” 翁玉针道:“皇甫少主,那就依你所言,赶快离开这儿,往小钉山出发。老夫与你一同前去,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皇甫泽拱手道:“如此便太好了,有您的帮助,晚辈定能马到成功。” 突然,他感到胸口一阵钻心的痛,左胳膊不停地在抽搐。 他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胸口的那阵痛仿佛是有人拿刀子在剜他的心。 “啊!好痛!” 皇甫泽疼痛难耐,一时大叫几声。 只见他死死地握着拳头,捂着胸口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翁玉针见他这般痛苦不堪,失声道:“皇甫少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我我感觉胸口好好痛痛。好像是有有几百条虫在在咬我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皇甫泽满头大汗地打着滚,勉强地憋出几句断断续续的话来。 翁玉针又是大惊,忙蹲下身子将他扶起来。 待他稍缓和坐正后,翁玉针淡定地用无名c中c食三指分按于他左手处,指腹按触脉搏为他切脉。 他仔细诊脉,感觉到皇甫泽的脉象异常紊乱,又见他脸色突然或青或紫,嘴唇呈浓黑红色。 翁玉针心里咯噔一惊,暗道:莫非皇甫少主中毒了? 他拿起皇甫泽的左手仔细一瞧,惊讶地发现他左手食指第二三关节之间有一处小肿块,若不注意看还真难以发现。 他推测皇甫泽中毒定与这个小肿块有关系,也不知是因何缘故。 来不及细想,翁玉针忙拿出药箱,匆忙翻找一番。 然后,终于从中找出一瓶米白色药丸。 说是说一瓶,其实也不过只有三颗而已。 他拔了瓶子口塞,倒出一颗药丸到自己手里。 翁玉针小心地扶起皇甫泽的头,对他道:“皇甫少主,看你这样八成是中毒了,我这刚好备有一瓶还魂丹。你可别小看这还魂丹,只一颗便可起死回生。来,吃了它吧。” 皇甫泽艰难地点了点头,只见他汗流浃背,脸烧的滚烫火辣,五官都在颤抖。 在翁玉针的帮助下,他费力地吞下那颗还魂丹。 没过多久,他的脸色渐渐恢复,变得红润。 原本滚热的脸也冷却回温,汗顿时止住了一半。 还魂丹不愧为武林神药,吃完后皇甫泽不仅恢复正常,而且愈加精神了。 他的毒解了七八,肿块也已经消失了。 他起了身,见自己可以自由舒展身体,刚刚的痛苦都烟消云散了,心中大喜。 他拱手向翁玉针笑谢道:“真是多亏了翁神医,晚辈又欠你一个大人情。” 翁玉针道:“皇甫少主莫要如此多礼,不知此前你左手食指上那肿块如何而来?怎会莫名中毒呢?” 皇甫泽看了看手指,肿块已消失,但是仍然遗留了一些印记。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我采摘七情六欲断肠草之时,被其茎下的隐刺不小心刺到。然后,突然就肿起来了。说来也怪,自此之后倒也没痛没痒。未曾想,竟会中了毒。” 翁玉针听完,道:“原来如此,定是那刺上有毒,毒融进血液,然后慢慢地蔓延全身。” 皇甫泽心存感激,回道:“幸好有翁神医在此,否则,晚辈必难逃一死。” 翁玉针笑道:“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中毒恰好我还剩这三颗还魂丹。这也注定我们有缘,要一路同行。” 皇甫泽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晚辈已无大碍,不如现在便启程往北孤山罢。” 翁玉针应道:“好,那咱们先穿过这片平野,往小钉山去。” 皇甫泽道:“好。希望这一路能够顺风,不要再平生波折了。” 说完,他将翁玉针扶上马,自己一跃而上,轻轻摸着马头笑道:“踩燕,走咯。驾。” 马在黄家原飞快地奔驰着,很快就来到一座挺拔险峻的山峰,这儿烟波浩瀚,倒像是披上了一件透明的白色衣纱。 皇甫泽见此山诡异至极,心里陡增了几丝担忧。又见山脚下立着一块大石碑,石碑上刻着“小钉山”三字。 皇甫泽道:“到了,此处便是小钉山了。” 说完,他和翁玉针下了马,往小钉山靠近。他手里握着剑,背着包袱,四处找寻上山的路。 翁玉针紧随其后,两人拨开朦胧烟雾,小心地走动着。 皇甫泽提醒道:“翁神医,此处甚是诡异,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翁玉针点头道:“嗯,确实有点不大对劲,总感觉全身不自在。” 于是,两人在山中不停地穿梭着,这儿杂草为路,荆棘为径。 走了大半天,两人还是摸不着头脑。 皇甫泽奇怪地问道:“翁神医,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好像一直在绕圈,不管怎么走都回到原地,根本找不到上山的路。” 翁玉针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诧异和害怕。 他颤声道:“这座小钉山甚是蹊跷,我感觉我们,我们好像走进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笼子里。莫非?” 皇甫泽见他欲言又止,焦急地问道:“莫非什么?翁神医,您但说无妨。” 翁玉针道:“莫非是有人早就在此布下迷阵,故意让我们上不了山。” 皇甫泽大惊失色道:“迷阵?你是说我们闯入别人设下的迷阵里了?那该如何?” 翁玉针毕竟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也是一筹莫展c无计可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误入迷阵,锦囊妙计(2) 两人在山下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汗流浃背,疲惫不堪。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他们实在走不动了,便坐在原地靠着树休息。 皇甫泽叹道:“哎,看来,我们这般乱走也是徒劳无功,怕是上不了这小钉山了。” 翁玉针也是忐忑不安,他深知皇甫泽必须要上这小钉山,不能泄了他的意志。便慰道:“纵使千难万险,我们也莫要轻言放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会有办法的。” 皇甫泽擦了擦脸上的汗,回道:“翁神医,你说的没错,这么多困难我都挺过来了,这又算什么呢。书瓷还在等我救命,我一定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应对办法。” 这时,突然不知从何方向,有一道红影宛如凌空赤雁飞掠而来。 定睛一瞧,原来是位红衣女子。 这女子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间便停足落于两人不远处一棵树梢上。 皇甫泽和翁玉针吃惊不已,皆慌忙起身向她看去。 那女子戴着半张狐皮面具,约莫二十出头。 她抱臂握剑,体态轻盈,神色自若,甚是神秘,此刻也正打量着二人。 皇甫泽暗想:这女子此刻出现在此,莫非,布阵之人便是她? 又见她很是年轻,大不了自己几岁,便问道:“这位漂亮姐姐,在下皇甫泽,我旁边这位是翁神医,不知你怎么称呼?” 那女子轻启朱唇,淡淡回道:“姐姐?哼,臭小子,嘴巴甜对老娘来说无效,老娘可不吃这一套。进了我“赤眼狐狸”萧子璇的迷阵,一辈子也别想走出来。” “赤眼狐狸萧子璇?” 皇甫泽听了她的名号,可是自己从未听说过,便向翁玉针问道:“翁神医,你可曾听过她的名字?” 翁玉针苦笑道:“自从二十年前退隐江湖后,我便不再踏足武林,又怎知她的名号?” 皇甫泽继续向萧子璇问道:“萧姐姐,听你这么说,我们俩是必死无疑了?” 萧子璇冷笑道:“哼,那是当然,别白费力气了。老娘早料到琅琊会抓名医圣手上北孤山治病,于是,老娘在此必经之路布迷阵,将你们一辈子困在小钉山。” 皇甫泽听罢,才明白原来她误以为自己和翁神医是去为北孤山诊治的,便笑道:“萧姐姐,想必你是误会了,我和这位冷神医此去北孤山并不是去医治琅琊弟子的。” “哼!你以为老娘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们,就算不是去治病的,闯老娘的迷阵,就要付出代价。” 翁玉针悄悄对皇甫泽耳语道:“琅琊掌门姓萧,她也姓萧,莫非她和琅琊派有何关系?” 皇甫泽听了,觉得甚有道理,略微思虑,又向那萧子璇问道:“萧姐姐,你这般迫害上山治病的郎中,莫非你与琅琊派有深仇大恨?” “没错,老娘与琅琊派有不共戴天之仇。老娘也不瞒你,琅琊掌门萧玑襄便是我爹,他凶狠暴戾,毫无人性,老娘刚出生就被他抛弃于深山老林。老娘发过誓,定杀尽琅琊弟子,亲手毁灭琅琊派。” 萧子璇握着拳头,咔咔作响,指甲掐进肉里,满眼恨意。 皇甫泽暗想:原来她竟是萧玑襄的女儿,且对琅琊派视如寇仇。这次琅琊灾病定是她搞的鬼了,她处心积虑想要除掉上山之人,这次恐怕真是大难临头了。 皇甫泽正沉思之时,萧子璇突然大笑道:“你可知闯我迷阵,下场是如何惨烈?你看见了这满山的烟雾么,那可是我独家秘制的穿筋粉。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浑身难受,呼吸不畅呢。” 听了她这么一说,皇甫泽和翁玉针这才感觉胸闷气短c呼吸困难。 两人相对一视,然后忙用一只手捂住嘴。 皇甫泽怒道:“你这妖女,亏我叫你姐姐,没想到你竟然这般恶毒。” 萧子璇又大笑道:“哈哈!我这穿筋粉只要吸上一点,便会四肢发软,七窍流血,然后五脏六腑衰竭而死。就算你们侥幸逃出此阵,也难逃一死。” 皇甫泽又怒道:“妖女,臭狐狸。你滥杀无辜,和你爹一般残忍卑鄙,我皇甫泽做鬼也绝不放过你。” 萧子璇听他提了萧玑襄的名字,一时怒不可遏,喝道:“臭小子,休要再提那厮,你们死在此地也是活该,怪不得老娘。穿筋粉一旦入肺,不出三个时辰,你们定魂飞魄散。你就尽情地骂吧,老娘就不奉陪了。” 说完,她足尖轻轻一点,从树梢上踏着凌空雁步很快飞走了,消失在无穷尽的天际。 皇甫泽道:“翁神医,我们不能在此坐以待毙,你可有何办法?” 翁玉针刚张嘴,被弥漫着空中的穿筋粉呛了一口,咳嗽几声,回道:“皇甫少主,这穿筋粉确实不同凡响。只不过依我所见,怕是那妖女夸大其词,吓唬我们罢了。” 皇甫泽惊奇问道:“哦?何以见得?” 翁玉针稍微调息顺气后,慢慢回道:“老夫当年闯荡江湖,奇毒异粉,于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这穿筋粉虽散发快,毒性强,但是它发作时间漫长,现在我们这般状况不过都是假象罢了,咱们还不至于即刻毙命。” 皇甫泽听完,暗想:“原来是那妖女唬我们,她是想让我们在这迷阵之中心灰意冷,绝望痛苦至死。” 他松了口气,又向冷善针问道:“冷神医,既然如此,可有解毒之法?我们又该如何出阵呢?” 翁玉针拍了拍手中的药箱,叹道:“幸好我带了药箱,其中备了我各种灵丹妙药,皆是我呕心沥血亲手所炼。待我仔细翻查,定有解此穿筋粉的丹药。只不过,破阵之事恕我无能为力。” 皇甫泽想了想,回道:“翁神医,一时我们走不出迷阵,当务之急是解开我们身上的毒,这只好拜托你了。” 翁玉针胸有成竹道:“好,此等雕虫小技还难不倒老夫。” 说完,他打开药箱,将其中各类装着药丸的瓶瓶罐罐都翻了出来,一个一个地查看药牌。 经过仔细研究,翁玉针终于找到了最佳解药。 他满意地笑道:“找到了,没错,就是它了,九转生涤丸。这可是我最得意的佳作,可解百毒,洗髓涤筋,当年可是为了克制摩羯教的古蜂血蛊而生的。” 皇甫泽大喜道:“这药丸竟有如此厉害,连万毒之国的摩羯教也无可奈何,那看来我们有救了。” “这九转生涤丸,原料本就奇缺稀少,况且炼制过程甚是繁琐复杂。老夫当年只炼制了三颗。一颗给了我同门师兄郑邵华,一颗为了救治武当掌门而送予武当派。现如今,就只剩下这一颗了。” 翁玉针两指轻捏着瓶中唯一的一颗黑色药丸,一本正经地说着。 “那该怎么办?九转生涤丸只有一颗,而我们有两人,难不成一人生一人死?若是如此,皇甫泽甘愿让给翁神医。” 皇甫泽见救命之药只有一颗,自愿牺牲自己,我亡你生。 翁玉针苦笑道:“皇甫少主又何必如此呢,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解这穿筋粉非得吃一整颗才可见效呢?若是烈性剧毒,那必须吃一颗才行,但是像穿筋粉这般凡毒,半颗九转生涤丸便可解全。” “哦?当真如此?晚辈还真是虚惊一场,自己吓自己,让神医见笑了。” 皇甫泽听完翁玉针的解释,一时对自己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老夫将此丸一分为二,请。” 说完,翁玉针将手中的九转生涤丸小心均匀地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了皇甫泽。 皇甫泽笑道:“有翁神医相陪,果然是能逢凶化吉,化险为夷啊。晚辈就不客气了,请。” 说完,他接过药丸,脖子一仰将它一口吞下。 两人服过九转生涤丸之后,果然大有起色。不仅气息调理正常,而且之前的胸闷腹胀等恶状皆退消了。 翁玉针摇头道:“虽然这穿筋粉的毒是解了,但是,我们就算活下来,难道要在这阵里待一辈子么?” 皇甫泽听了,也是忧心忡忡,生平第一次被困在荒山老林,自己的大侠梦还没开始做,就要止步于此了。 他真是极不甘心! 他暗暗发誓道:“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只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有个准法子,愁眉不展郁闷之际,他瞅了瞅地上的包袱,突然想起离开百草居时,百草老人曾送给他的那一个锦囊。 “百草前辈说过,若是在处境危急,事不如意之时就打开锦囊一看。说不定,其中还真有妙计呢?” 这么一想,垂头丧气的皇甫泽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转悲为喜。 他忙从包袱里翻出那个橘红色锦囊,向翁玉针拱手道:“翁神医,莫要悲观,此前百草老人送了晚辈一个锦囊,要晚辈在必要时候拆开。现在这种境况,我们不如解开锦囊,万一真能找到办法呢。” 翁玉针听了,眼前一亮,笑道:“哦?当真如此?百草师叔一心只研究药石,不曾想还会运筹帷幄,出谋划策呢?老夫倒是万分好奇。” “那好,晚辈这就解开,看看这锦囊之中到底有何玄机。” 说完,皇甫泽慢慢解开锦囊,既激动又忐忑。 锦囊解开,露出一张折叠四层的信笺。 他将它取了出来,然后一层层地拆开,平摊在地上。 翁玉针起身,好奇地凑了过去仔细瞧。 只见那信笺之上寥寥几笔,仅题了十字,“柳暗花明处,乾坤只一动。” 这下让皇甫泽傻眼了,他再将那空瘪的锦囊翻了个底朝天,彻彻底底检查一遍,看看是否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然而结果,他失望了,锦囊里除了这张信笺再别无他物。 他摸不着头脑,眼睛紧盯着那张信笺,黯然道:“怎么会这样,就一张纸而已?柳暗花明处,乾坤只一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阿?” 翁玉针看了,也琢磨不透,他只来回徘徊,嘴里反复地念叨着那十字残诗。 “柳暗花明处,乾坤只一动。柳暗花明处,乾坤只一动。动?何为动?如何动?皇甫少主,我看百草师叔所写的十字真言,其精髓就在于这一个动字。” “动?只一动?好深奥阿,太难理解了。晚辈虽算不上才学八斗,倒也学透了四书五经c诗词歌赋,竟猜不透这一个动字之奥妙。” 皇甫泽扶着额头,仔细斟酌着,却又没个所以然,故而叹了口气。 翁玉针忽然看了看四周,说来也奇怪,自从二人踏进小钉山,总感觉这儿的景物死气沉沉。 未闻得半声鸟叫虫鸣,实在太安静,安静得令人窒息。 翁玉针道:“我虽第一次被困在迷阵中,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实在是太静,太空了。” 经翁神医这么一提醒,皇甫泽这才察觉到,来时,外面是飞沙走石,狂风大作,现在这一草一木竟同点了穴般静若磐石,连枝条花草都只僵硬地伸展,了无生气。 他暗想:就算是萧子璇布阵神奇,难道还能与大自然抗衡不成?其中必有蹊跷。 他的大脑快速地运转着,闭上眼睛,渐渐地,他就要悟出这动字所蕴含的深意。 “柳暗花明处,乾坤只一动。动,就是破静,化虚为实,易幻成真。我懂了,我真的懂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无奈之泪,残忍赌约(1) 皇甫泽猛地睁开眼睛,豁然开朗,手舞足蹈。 经过一番思索,他终于悟出这十字真言的奥妙! 翁玉针见他这般兴奋,知他定想出来办法,遂欣喜问道:“皇甫少主,你想出来了?那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破此迷阵?” 皇甫泽苦笑道:“其实,我们眼前所见的不过都是那妖女的障眼戏法。我们不是被这片山困住,而是被自己困住,被自己的心给牢牢困住了。” 翁玉针不解地问道:“我们自己的心?什么意思?” 皇甫泽继续解释道:“所谓迷阵,不过就是创造假象,迷乱心智罢了。萧子璇利用我们急于上山的意念来打乱我们的阵脚,固步自封,心越急切,在这阵中沦陷地越深。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先平静下来,放松心境。” 翁玉针听完,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你所说的意思了,一切都是自扰。嗯,皇甫少主,你真聪明。” 说完,两人相对一笑,然后盘膝而坐。调整气息的出入,思维放空。 两人先将左足放置于右腿之上,再将右足放置于左腿之上,然后两肩舒张自然下垂。 他们先两眼定住,再慢慢半闭眼睛,像是半闭半开的视若无睹。两手分放在腿膝盖处,抛却杂念,长呼口气,开始静心地打坐。 没过多久,两人渐入佳境,心情都舒缓了许多。 突然,皇甫泽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道:“翁神医,你听到了吗?风吹的好大,呼呼呼的,直往衣服里灌。你看见了吗?满地的花草在摇动,落叶随着风翩翩起舞。好美。” 翁玉针也笑了笑,回道:“我听见了,我也看见了,眼前有一条路,直通向山上。蝴蝶在两旁争逐,快活悠哉地飞着。” 皇甫泽眼睛还是闭着,说道:“太好了,看来我们真的找到那柳暗花明处了。现在,我们就跟着眼前浮动的景象走吧。” 翁玉针道:“好,希望我们的感觉是对的。” 说完,两人皆放下手,起了身。 翁玉针摸索着提起药箱,皇甫泽背上包袱。两人虽闭着眼睛,但却仍然畅通无阻。 跟着梦境中莫名的指引,冥冥中他们竟踏出了一条笔直山路。 此刻,这儿的草木花叶皆活了过来,萧子璇的迷阵果然被破了。 皇甫泽和翁玉针因锦囊中的十个字而解了困境,救了自己性命。 踩在松软的山路上,触摸着眼前的树木,两人不约而同地睁开了眼。 皇甫泽雀跃道:“太好了,我们出来了,这里真有一条上山的路。” “真是不可思议,一个动字就助我们化解了危机,百草师叔还真是世外高人啊。” 翁玉针惊诧不已,本以为梦境中所出现的一切只是天方夜谭,没想到竟真能脱离困境。 百草老人的锦囊妙计犹如暗室逢灯,他自是赞不绝口,拍手称奇。 “翁神医,这次能够破了那妖女的迷阵,真是多亏了百草前辈的十字真言。现在我们逃了出来,那妖女必不肯罢休,我们还是速离此处,翻过小钉山往红河去吧。” 皇甫泽惊叹之余,也不敢得意洋洋,仍然担心萧子璇事后会追上来赶尽杀绝。 “好,皇甫少主,我们也算是同舟共济,患难与共。老夫相信,再大的难关我们也能闯过。话不多说,咱们这就启程。” 皇甫泽笑道:“嗯,走吧。” 就这样,两人顺着山路翻过小钉山,徒步往红河逼近。还有十天了,前方究竟还有多少生死考验在等着皇甫泽呢?他又能否挺过去呢? 好不容易翻过小钉山,渡过红河。 皇甫泽和翁玉针刚抵达北孤山山脚下之时,天就已黑了大半边。 翁玉针道:“天色已晚,我们不如先在山脚下歇息一晚,明日再早起上山。” 皇甫泽道:“只能这样了,我们在此将就过夜。不过注意莫要点火,以免惊动山上的琅琊弟子。” 翁玉针点头道:“嗯,咱们处于刀口刃尖,多加防范确有必要。皇甫少主,你提醒得是。若要是不小心引来琅琊弟子,咱们还真难逃虎口。” 就这样,两人席地而卧,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皇甫泽枕着包袱,翁玉针枕着药箱,两人在北孤山脚下安然度过一夜。 第二天,天蒙蒙亮,晨光熹微,树影婆娑。 突然听得几声嘹亮的“唧唧”鸟叫,皇甫泽被惊醒起了身,翁玉针还在一旁酣睡。 仔细辨别过这柔耳的声音之后,他猛地一拍大腿,心中大喜,暗想道:“这岂不就是鸳鸯的叫声么?难不成它们飞下山来觅食了?” 他不好意思惊动睡梦中的翁玉针,遂只好孤身一人随着这叫声快步寻去。 没走多久,皇甫泽跟随着声音的指引,来到一处水声淙淙的山涧小溪。 眼前的一幕让他赏心悦目,羡慕不已。 但见眼前几对鸳鸯,在水面上尽情戏耍,甚是悠然自得。 它们时而跃入水中,引颈击水,追逐嘻戏;时而又爬上岸来,抖落身上的水珠,用桔红色的嘴精心地梳理着华丽的羽毛;时而有雄鸳鸯衔着几根水草给雌鸳鸯喂食,雌鸳鸯依偎在雄鸳鸯的怀里,倒像极了人间的暧昧情侣。 正谓是:翠鬣红毛舞夕晖,水禽情似此禽稀。暂分烟岛犹回首,只渡寒塘亦并飞。映雾尽迷珠殿瓦,逐梭齐上玉人机。此生交颈梦难成,愧煞人间伉俪情。唤作鸳鸯单不得,时时顾影怕呼名。 皇甫泽正看得痴了时,有几对鸳鸯突然拍打着翅膀往山上飞去。 鸳鸯天性机警,见有人出现,自是受惊飞离。 皇甫泽暗想:鸳鸯是集群生活,我若跟随它们上山,定能找到那最高枝头上的鸳鸯。 于是,他笑了笑,一路尾随着追赶那几只鸳鸯。 刚巧经过昨夜睡觉的地方,翁玉针已经醒了,正四处寻他。 见皇甫泽步履匆忙地跑来,翁玉针疑惑地问道:“皇甫少主,我一醒来见你失了踪影,还以为你先上山去了呢。不知,你刚到何处?为何这般匆忙?” 皇甫泽仓促地拱手道:“翁神医,你有所不知,我在山涧河流那发现了几对鸳鸯。它们刚刚受了惊往山上飞去了,这不,我便追去看看。” 翁玉针道:“哦,原来是这样,不如,我们一同上山。” “好。” 他点了点头,然后,与翁玉针一起去追鸳鸯了。 可是,鸳鸯飞行本领极强,速度极快,眼看二人就要追不上了。 翁玉针见状,又提议道:“皇甫少主,你武功好,不如你先用轻功去追吧。” 皇甫泽点了点头,拱手道:“只能这样了,翁神医,那晚辈就先走一步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翁玉针催道:“好。你快去追吧,不用管我。” 于是,皇甫泽便展开身法,催动内力,如飞檐走壁般踩着两旁的树去追鸳鸯去了。 没一会儿,皇甫泽闯进了鸳鸯的聚集地,他双脚刚一落地,便惊起满林的鸳鸯。 原本黑压压的一片鸳鸯群如临大敌,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荡的。 他正沮丧之时,突然惊奇地发现在自己头顶上的高枝上,一对鸳鸯正安静地栖息着。 他大喜道:“莫非它们便是我要找的那对鸳鸯?” 翁玉针恰巧气喘吁吁地爬上山,欢欣鼓舞地笑道:“我看正是!” “翁神医,您来了。” 皇甫泽见翁玉针赶来,忙上前去搀扶。 “这对鸳鸯不惊不畏,依旧这般泰然自若c安之若素,倒真是让人称奇啊。” 翁玉针看那枝上的鸳鸯不动声色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啧啧夸赞。 皇甫泽感慨道:“是啊,我从小就没亲眼见过活生生的鸳鸯,只是从画里见过,从诗里听过。” “唐朝杜牧有一句‘尽日无云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和卢照邻在《长安古意》中写到的‘借问吹萧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倒是耐人寻味,风韵十足。” 皇甫泽一时兴起,吟诵起抒写鸳鸯的好诗佳句。 翁玉针认真道:“先人曾传说鸳鸯一旦结为伴侣配偶,便会陪伴终生,即使一方不幸死亡,另一方也不再寻觅新的配偶,而是孤独凄凉地度过余生。” 皇甫泽道:“鸳鸯这般相亲相爱,你侬我侬,真是感人肺腑c催人泪下啊。” 翁玉针好奇地问道:“如今百草师叔所说的鸳鸯业已找到,可是,如何才能收集它们的泪水呢?” 皇甫泽道:“百草前辈曾说,要装盛鸳鸯之泪,须得以真空瓶为容器。当下,我们还是先制作真空瓶。” “真空瓶?我只听过防腐皿,莫不是与其原理一般。起的是防止所容之物腐蚀,保鲜净气的作用?” 翁玉针从未听闻过真空瓶,一时甚是好奇。 皇甫泽谦虚道:“应该是如此吧,其实晚辈也不大了解。不过,真空瓶制作之法晚辈还是略懂一二的。” 翁玉针提醒道:“既然你知晓制作之法,那我们就尽早动手吧。若是误了时机,这对珍贵鸳鸯也飞走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皇甫泽笑道:“好。” 约莫一个时辰后,皇甫泽按照百草老人所教授的方法,在翁神医的帮助下,终成功制得真空瓶。 正当二人得意之时,问题来了,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这对鸳鸯恩恩爱爱的,它们又怎会轻易流下眼泪来? 皇甫泽指了指枝头上的那对鸳鸯,懊恼道:“我们虽制得了真空瓶,可是,如何才能让它们流下眼泪呢?” “这还真是个难事,动物和人一样都有喜怒哀乐。它若流泪无人能阻止,它若不流泪,咱们又奈它不何。这可如何是好!” 翁玉针眉头紧锁,一时没了主意。 “难道我们就只能在此苦苦守候么?那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 皇甫泽心里一凛,抓耳挠腮,只能干着急却又甚是不甘心。 翁玉针捋着胡须,喟然叹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不,就算命里注定无果,我还是要豁出去求它一求。” 皇甫泽素来不信命,他不甘半途而废,不甘久经磨难竟要止步于此。 他不是个倔强的人,但是为了书瓷,他偏要博它一博。 他跪在地上,将真空瓶紧握在手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对鸳鸯,嘴里不停地虔诚着哀求道:“老天爷,求你赐给我几滴鸳鸯的泪水吧,我愿付出所有代价。” 然而,并不是每一次的有求就有必应,老天爷也不是大发慈悲的低眉菩萨。 皇甫泽,这般举动,仍然没能博取老天爷的同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笑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皇甫泽苦守在树下已有整整两天两夜。 他滴水未进,滴米未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他的头发和身上的衣裳都被无情的大雨冲湿。 无论翁玉针怎么劝他,他都无动于衷,只固执地跪着。 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痛哭着自责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好不容易坚持到了现在,为何非要功亏一篑?只有八天了,书瓷还在等我救命,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啊!” 他的拳头砸出了血,雨点鞭打着他的心房,熄灭了它心中最后一丝的光亮。 最后,他有气无力地倒在树上,眼皮渐渐疲惫不堪地合上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无奈之泪,残忍赌约(2) 在北孤山的第三天清晨,皇甫泽被翁玉针摇醒。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那双已经红肿的眼。 他心里甚是害怕醒来,他害怕醒来之后仍然要在树下苦苦等待,那种等待有如万箭攒心,生不如死。 翁玉针道:“皇甫少主,你已经两天没吃没喝了。这样下去还没等你把人救好,你自个就先倒下了。我摘了些野果子,舀了一瓢清水,你还是暂时随便吃点喝点吧。” “多谢翁神医,只是晚辈好生难受,不知为何食欲不振,恐枉费了您的一片心意。” 他只觉得说话声音嘶哑,浑身提不起劲,身子冰冷,每一处关节c骨骼都隐隐作痛。 话音刚落,他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翁玉针见状,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惊道:“哇,好烫,你这是染上风寒了。想必是你淋了一整天的雨,故而伤风了罢。你先把这瓢水喝了,我找药来给你吃。” “有劳翁神医了,你真是我命中的贵人,你多次救我,你的大恩,晚辈永生没齿难忘。” 皇甫泽感激涕零,若不是有翁神医在,恐怕他早已呜呼哀哉,魂归离恨天了。 皇甫泽这时也是渴了,接过那瓢水一饮而尽,干巴巴的嘴皮此刻像是干涸的田地得到了雨水的浇灌。 “来,把这颗药丸吃了,准对你的病大有裨益。” 翁玉针从药箱里取了一颗丹药,递给皇甫泽。 皇甫泽吃了药,顿时好了许多。 又见现在阳光明媚,日暖风恬,他笑道:“雨总算是停了,这阳光还真暖和。” 翁玉针笑着回道:“是啊,雨直到半夜才停了,今天天气如此晴朗,也许是个好兆头嘞。” 他又关切道:“你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可有好转?” “多亏了你的神药,晚辈业已无大碍,只是还有些头昏罢了。” “那就好。今天放晴,你看这枝上的鸳鸯多欢脱。” 皇甫泽叹道:“它们倒是挺欢乐,只是苦了我们这般烦恼。若不是书瓷的病必须得要它们的泪作药引子,我还真不忍心逼它们流泪。” 翁玉针问道:“还有整整七天了,皇甫少主,你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道,事已至此,只好静观其变了。我想通了,是我太急躁了,没耐住性子。昨晚失了态,晚辈还真是惭愧。” 皇甫泽一想到昨晚自己的笨举动,心里有些内疚。 “有些事确实强求不来,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是为了救人,老天爷会谅解的。我相信,之后的日子会有奇迹发生的。” 翁玉针拍了拍他的肩,说些宽慰的话来鼓舞他。 “几天没吃东西,肚子饿坏了吧?来,吃些果子,老夫今早摘的,新鲜的很,你尝尝。” “好,那晚辈就不客气了。” “嗯,这果子真甜。翁神医,你也尝尝。” 皇甫泽吃了几口,感觉口感甘甜。 “不用了,老夫已经吃饱了,这儿的野果子倒挺有味道。又多,满山都是,随处可采。北孤山果然不同凡响,也难怪琅琊在此建派。” “臭小子,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害得老娘找的好苦啊。” 突然,赤眼狐狸萧子璇出现在两人面前,一脸杀气地站在树梢之上。 皇甫泽轻蔑地笑道:“妖女,怎么样,你的迷阵还不是被我们给破了。尽会吹牛,谅你也没啥真本事。” “臭小子,上次算你走运逃过一劫。不过,既然让老娘找到你们,那么来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受死吧。” 说完,萧子璇气急败坏地拔剑,俯身向皇甫泽冲去。 皇甫泽嘱咐道:“翁神医,等会我与那妖女必有一场恶战,晚辈恐顾及不到你,还请你自个小心。” 翁玉针回道:“皇甫少主,你不用管我,那妖女武功不在你之下,你自己要万分小心才是。” 说完,翁玉针闪避在一边,皇甫泽抽出冰蝉剑与萧子璇恶斗起来。 萧子璇的剑也很快,两人大战了几百回合,仍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萧子璇主动先止手,收了剑,说道:“看不出来你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倒是老娘低估你了。既然我们争峙不下,不如,我们来赌一局?” 皇甫泽惊问道:“赌?如何赌法?赌注又是什么?” 他想知道,这妖女究竟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萧子璇冷笑道:“老娘与你赌内力,比拼内力比斗剑有意思多了。老娘来时一眼见了那树上有一对鸳鸯,老娘平生最痛恨有情人。老娘有个主意,你我同时使动内力,谁先将那对鸳鸯其中一只震落,谁就算赢了。这样,不就高下立判了么” “不行!妖女,你这赌法也太过于残忍了罢。我若断然不与你赌呢?” 皇甫泽听到她说将那对鸳鸯其一的性命作赌注,甚是深恶痛绝。 “这可由不得你,你若不从,我便一剑杀了他。” 话音刚落,只听咻的一声,萧子璇将翁玉针一把抓来,手里的剑狠狠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她以翁神医的性命来威胁他顺从,果然是手段歹毒。 皇甫泽没办法,只好答应赌约。 赌约开始了,皇甫泽和萧子璇同时催动内力,向那对鸳鸯所栖息的那棵树一掌击去。 萧子璇自幼炼习狸女心经,对其中的上乘内功已是背的滚瓜烂熟,使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可是,相对而言,皇甫泽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甫懿德虽传了他强大内力,怎奈毕竟还未完全适应,他驾驭起来还是有些勉强。 结果可想而知,树皮被萧子璇强大的内力震碎,一层层地掉落在地上。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枝干出了裂缝,恰好那只雌鸳鸯就突然惊慌地坠了下来。 它坠落在地面,粉身碎骨,一滩鲜红的血将它幼小的尸体染得像一堆红颜料似的了。 那只雄鸳鸯见自己心爱之人就这样死在自己眼前,它一阵哀鸣,那种痛苦的声音直揪人心。 萧子璇大笑道:“哈哈,这就是老娘想要的结果,太完美了。天下所有的有情人,都应该这样,死” 她话没说完,表情突然变得僵硬,眼睛睁得大大的,身子一动不动。 翁玉针从她背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枚银针。 原来,他趁萧子璇不注意,偷偷地将银针插在她背后的郐扦穴上。 萧子璇发怒道:“你!你,快给老娘解开穴道。否则,等我用内力冲开穴道,我定杀了你全家。” 她的嘴唇只微微动着,身子却像僵尸一般定住。 皇甫泽道:“妖女,省省力气吧,翁神医可是全江湖最懂点穴的高手。你妄想轻易解开穴道,还是乖乖地待着吧。” 翁玉针道:“没错,不过我翁玉针平生只救人不杀人,不像你一样杀人成性。我以银针点你麻穴,两个时辰以后自会解开。” 突然,翁玉针指着那只雄鸳鸯大惊道:“皇甫少主,你看!” 皇甫泽大吃一惊,只见那只雄鸳鸯竟开始流起了眼泪,凄惨景象惹人心寒。 翁玉针提醒道:“皇甫少主,鸳鸯既已流泪,何不趁此良机收集它的泪水呢?” 皇甫泽激动道:“对啊,我差点给忘了。三天了,我终于等来这一刻。” 说完,他拿起真空瓶来收集它滴落的泪水。一滴,两滴,三滴,,没多久,竟装了大半瓶。 之后,那只雄鸳鸯突然振翅于空,又突然像一枝箭笔直地落下。 它与雌鸳鸯一起葬身殆命,雌鸳鸯死于非命,雄鸳鸯自然不会独活,定以死殉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先人曾传说鸳鸯一旦结为伴侣配偶,便会陪伴终生,即使一方不幸死亡,另一方也不再寻觅新的配偶,而是孤独凄凉地度过余生。” 皇甫泽想起翁玉针当日说的话,心里甚是感动,热泪盈眶。 鸳鸯泪终于收集到了,可是,他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究竟有何魔力?能超乎于生死之外。鸳鸯尚且如此,那么人呢? 饱尝七情六欲的人,是否也能像这一对鸳鸯一样呢?皇甫泽现在无法理解,也许,在将来的日子里,自己的亲身经历会告诉他答案。 花费了八天时日,七情六欲断肠草和鸳鸯泪总算采集到手了。现在,皇甫泽唯独差一块千年鸡血石了。 离开了北孤山,他和翁玉针不得不分道扬镳了。 他将七情六欲断肠草和那瓶鸳鸯泪悉数交给翁玉针针妥善保管,约定三日后两人在仓州的万福客栈会合。 他则打算孤身一人潜入青城派,明则为了拜访解千岩解大师,暗则为了揪出潜伏在青城的千屠门余党。 此次任重道远,皇甫泽不仅是为书瓷的性命而战,更是为慕凌云临终前的嘱命而博。 青城派坐落于益州都江堰九大胜迹之一的青城山,背靠岷山雪岭,面向川西平原。 皇甫泽一路快马加鞭,终在正午时分赶到了青城派。 虽说是来拜访解大师,但他不打算这般明目张胆,以免打草惊蛇。 他决定混入青城弟子之中,一面悄悄调查青城奸细,一面打探解大师的消息,这样岂不两全其美,况且又能够全身而退? 见正门有众多青城弟子把守,他只好偷偷绕到后门。 后门有一片小竹林,他在竹林里很快寻了一处隐秘之地,且用冰蝉剑挖了一个深坑。 然后,他再将包袱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再扒来黄土和石头埋住坑。 他想了想,又在一旁的竹子上划了一道十字形痕迹,以此作为记号。 他钻出了竹林,靠近围墙。见四周无人后,便展开身法,使轻功越墙而入。 落定脚跟后,皇甫泽惊讶地发现眼前是一个雅致园子,不远处还有一座假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冒牌夫子,青城掌门(1) 借着这座假山作掩体,他一路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潜到一块巨大石碑后。 他刚探出头,就发现有一个穿长衫儒服c佩带文士巾的老者正与一女弟子暧昧偷情,行轻薄之事。 那老者看似面相斯文,竟不想这般年纪,还敢在青城派偷腥尝鲜。 只见他的淫手轻抚着那女子的脸庞,满口说着肉麻的情话,肆无忌惮地挑逗那位娇羞女弟子。 皇甫泽嘴巴大张着,甚是吃惊,俄而又讥笑道:“你个老不羞的,竟敢在此妄作这等轻佻之事,辱没青城门楣。我皇甫泽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还真是天理难容呐!” 说完,他一跃而出,踏着轻快的步法,往那正沉迷于女色之中的老者飞去。 刹那间,身轻如燕的皇甫泽已停于二人眼前。 那二人见有外人撞见,一时惊慌失措。 老者慌乱地松开手,那女弟子一脸紧张。 老者见他坏了自己的好事,便恼羞成怒地喝道:“哪来的毛头小子,莫要多管闲事,快给我滚。” 那女弟子也迅速抽出剑来,摆出架势想要吓退他。 他摇头笑道:“你们二人在此秘密偷情,漏泄春光,就不怕我跑去向掌门告密?你这老头,光天化日之下,恬不知耻,竟与青城女弟子私通,斯文扫地,为老不尊,本少侠岂能放过你?” “你!你是谁?看你这副装扮根本就不是青城弟子,端木掌门岂会听你胡言乱语?” 老者见皇甫泽这一身打扮并非青城弟子,谅他也没胆量去向掌门告密,心里便有了底气。 “哦?你这倒提醒我了,我这衣裳确实是过于显眼,很容易被青城弟子识破。不如,嘿嘿” 皇甫泽想了想,又上下打量了那老者,拔剑发出奸笑。 “你想干什么?阿秀,快上,把他给我杀了。” 那老者见他似乎要对自己不利,连忙后退着,催那女弟子去解决他。 那个叫阿秀的女弟子提剑,使一招“清风扫落叶”就向他攻去。 皇甫泽看得出来,她使的正是青城鼎鼎有名的松风剑法。 或许是刚学,她使这套剑法还不够娴熟。不仅力道未足,且十分剑气仅运出了七分,漏洞百出。 皇甫泽本就无心恋战,又见那老者妄想逃走,他便加快了出剑速度。 他又旋剑将刚使的温和的补衣剑法,换使凌厉的春雷剑法,雄烈的剑气直逼笨拙应对的阿秀。 阿秀自然敌不过,很快败下了阵。手中的剑被白墨临用力一挑,“铮锵”一声掉在了地上。 皇甫泽趁机迅速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然后,他轻轻一点阿秀的右肩,调皮地笑道:“倒。” 只见阿秀果然应声倒地,身子僵直,一动不动。 那老者见阿秀输了,大惊失色,慌忙拔腿逃跑。 皇甫泽冷笑道:“哼!想跑?没门。” 说完,飞快地追上那老者,同样轻轻两下点了他的穴。 那老者定在原地,嘴里支吾地威胁道:“小小子你你,最好识识相点,快快放了我,我可是是掌门人请来来的客人。你若不放我掌门定拿拿你是问!” “你个老不羞的,被我抓了现行还这般理直气壮,真是不知羞耻。你这斯文败类,简直亵渎了身上这套衣裳,你就尽情吹嘘吧,还自称是青城的客人,我呸。” 说完,皇甫泽重重地啐了口痰在地上。 “我警告你你你若再对我无礼,掌门绝对饶饶不了你,你” 那老者顿时又急又怒,目眦尽裂,头发上指,脸胀得铁青铁青的。 皇甫泽也没再理睬他,只当着老者的面将自己身上的外衣给脱了。 那老者看他脱衣服,眼睛瞪的滚圆的,惊道:“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啊,不然你你” 他话还未说完,嘴巴就被皇甫泽用衣服袖子给塞住了,只“唔唔唔”地乱叫着。 皇甫泽不耐烦道:“吵死了,给我安静点。” 然后,他靠近那一脸害怕的老者,嘻笑道:“嗯,你这身衣服我很喜欢,不如借我穿穿。得罪了!” 说完,他一把将老者身上那件长衫儒服和系在额间的文士巾扒下,迅速地穿戴在自己身上。 他转了一圈,低头仔细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满意地笑道:“嗯,不错,还挺合身。” 继而,他又对光裸着身子瑟瑟发抖的老者说道:“谢啦,这也算你做了件好事。你若多积点德,不干这等龌蹉之事,保你能延年益寿。” 然后,他将那老者和阿秀一起藏在那块石碑后,嬉皮笑脸地对他们说道:“好了,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再见。” 说完,他便潇潇洒洒c大大方方地走出这园子。 只留下那老者和阿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又各自抽泣着,倒添了几分可怜样。 正当皇甫泽四处闲逛之时,突然,听得背后有人喝了句:“喂,你给我站住!” 仔细一听,很容易辨别这是位女子的声音。 皇甫泽停了脚步,暗暗吃了一惊,思忖道:不会吧?难道?是那阿秀冲破了穴道,赶来报复我了?这么快?绝不可能!那又是谁呢? 那声音的主人再次命令他道:“转过身来!” 这声音甜美动听,稚气娇嫩,倒像是个女娃娃的声音。 没再多想,皇甫泽只好老实地转过身去。 见了那女子模样后,他心头为之一颤。 那女子根本就不是偷情的女弟子阿秀,而是一个约莫十七岁的妙龄少女,活脱脱一个俏皮丫头。 只见她弯弯的眉毛似风中柳叶飘逸出尘;灿若寒星的那双眸子活灵活现,明眸善睐,像会说话般充满灵气;洋洋洒洒,光可鉴人的及腰乌黑长发披散着,令人难以移目。 尤其那张比女孩子还稚嫩的脸,直惹人几度回头而顾,竟是个标致的美人胚子。 皇甫泽只痴痴地看得出了神,没想到她竟已不知不觉近了自己身前。 她上下打量着皇甫泽,围着他绕了一圈,掐了掐他的脸蛋,然后略带惊奇地问道:“你就是我爹新请来的夫子?倒好生年轻,好生俊俏。” “夫子?姑娘,你可能误会了,我” 皇甫泽听了她的话,再低头看了看这身衣裳,恍然大悟。 他暗想道:原来那色老头竟真是青城派新来的夫子,这下麻烦了,我又闯下大祸了。 这么一想,他便一时失了色,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清楚。 那少女厉声吩咐道:“误会什么?我爹花重金请你前来,可不是容你随便到处乱逛的。你既到了,便跟我来罢。” 皇甫泽一头雾水,弱弱地问道:“我?你要带我去哪?” 那少女嗤问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去书房。你这小子,到底是不是我爹请来的夫子?怎这般傻里傻气的,丝毫不懂规矩?” 皇甫泽拱手道:“是,当然是了!没错,我就是你爹请来的夫子。在下白皇甫泽,初次见面,一时懵了神,还请姑娘恕罪。” 他见状,急中生智,顺水推舟,机灵地冒充夫子的身份。 毕竟做她的夫子总比一个陌生的外人留在青城派,更有充分的理由吧。 “你叫皇甫泽?这名字倒还顺耳,竟不像个古板迂腐的夫子。我叫端木漾儿,我爹就是掌门人。因我是青城最小的弟子,所以他们都习惯叫我小师妹。” 那少女那张小巧的樱桃小嘴倒挺会说道,伶牙俐齿的。 “原来你就是端木掌门的千金,真是失敬,失敬。” 皇甫泽听了她自报家门,心里又是一惊,忙微躬身拱手行礼抱歉。 “好了,在本姑娘面前就不用这般拘礼了,快随我去书房。” 端木漾儿摆摆手,连忙催促他。 于是,皇甫泽便跟着她,来到了她所说的书房。 房门横匾上题了“浣墨斋”三字,倒是个雅名。房内布置也很别致,文房四宝早已备好在书案上。 端木漾儿指着他,认真道:“进来吧,这浣墨斋便是我的私人书房。你可知这两年来我爹请了多少个夫子吗?屈指算来,你是第二十八个。” 好似在向他炫耀,叉着腰又似在给他来一记下马威,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二十八个!” 皇甫泽听了,顿时大吃一惊。 端木漾儿道:“没错,本姑娘向来只喜欢耍刀使剑,舞文弄墨什么的实在没意思。只不过我爹硬要逼我念书,要我什么日习三章四诗,他晚上还会定期检查。言尽于此,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意思了罢?” “端木姑娘,你的意思是说叫我配合你,与你一同瞒过云掌门,替你完成那每日三章四诗的任务?” 皇甫泽懂了她言外之意,一想到她想方设法地逃避学习c写字的囧样,便暗暗地一阵偷笑。 “算你聪明,既然你明白了,那这三篇文章和四首小雅,我便全数交给你了。哈啊,我乏了,先去睡个回笼觉,你写好了再叫我。就这样” 端木漾儿打着长长的哈欠,嘱咐着他。 皇甫泽担心道:“可是,这样不大好吧,要是被掌门发现,后果可就不妙了。” “本姑娘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我爹若怪罪起来,我一概承担便是,绝不会牵连到你。不说了,我要睡觉了。” 说完,她便趴在一旁的书桌上,酣然入睡了。 皇甫泽摊开书案上的三副白纸卷轴,用两块镇尺压住边缘,拿起毛笔微蘸了蘸砚台上的已磨好的墨水,撩了撩碍事的袖子。 他闭上眼将自己所学的诗文小雅过了一遍,然后微微一笑,毛笔在白纸上不久便一挥而就。 洋洋洒洒的三篇文章c四首小雅,于他而言,倚马可待。 不到一个时辰后,他就一气呵成,大功告成了。 他洗褪尽了笔头的墨汁,将毛笔置于笔匣内。顺手拿起旁边那块雕竹石砚,轻轻地敲了几下。 他仔细欣赏着,爱不释手,啧啧称赞道:“叩之清脆,其声如磬,下墨如挫,发墨如油,色泽鲜润,柔不损毫。这岂不就是汉朝鼎鼎有名的徐公砚?古今多少文人骚客为之趋鹜,不曾想竟流落在这丫头的书房里。这丫头倒还不识货,真是暴殄天物。” 说完,他又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端木漾儿,一时怦然心动。 他笑道:“这俏丫头,怎生的这般灵动可爱,倒似个无忧无虑的女娃娃。” 继而,他又黯然神伤地叹道:“书瓷现在若也能这般安乐,那该多好。” 皇甫泽怎么也没想到,在青城还有比他更放诞无羁的人,而且还是个俏皮丫头。 两人这般相遇,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冒牌夫子,青城掌门(2)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如其来,皇甫泽心中一凛,暗想:莫不是端木掌门来了?这下我的假夫子身份岂不会被戳穿?那该如何是好? “咚咚咚” 敲门声愈加强硬,许是敲门之人已有些不耐烦了。 无奈之下,皇甫泽只好摇醒熟睡的端木漾儿,急迫道:“端木小姐,有人来了。” “啊?” 端木漾儿瞬间惊醒,猛地抬头惶然而起,却没注意到嘴角还残留着睡时流着的口水。 “哈哈!” 皇甫泽见了她这般,一时忍俊不禁,笑的直不起腰来。 “喂,你在笑什么!” 端木漾儿见他这般笑得不怀好意,甚是气恼。 “别动,端木小姐,在下冒犯了。” 他笑够了,忙撅起衣袖一角,凑近她脸前,认真地擦干净她嘴角的口水。 皇甫泽微笑道:“好了,端木小姐,没事了。” 端木漾儿一时楞在原地,双眼呆滞。皇甫泽凑过来的脸离开之后,她这才回过神。 继而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带着威胁的口吻命令道:“我警告你啊,不准把我今天睡觉流口水的事宣扬出去。不然,哼,有你的好果子吃。” 皇甫泽苦笑道:“端木小姐,你尽管放心。在下就算借来十个胆,也绝不敢说出去。” 端木漾儿松了手,满意道:“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 皇甫泽心中暗想:天下间竟有这般女子,失了仪态却浑然不晓,且又好生粗鲁。细细品来,她这般生气,这般泼辣倒是好生可爱,有趣极了。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端木漾儿急忙吩咐道:“快,快将那三篇文章四首小雅拿来,许是我爹来检查我的作业了。” 皇甫泽点头,忙跑去拿起书案上那三副卷轴,稍加整理之后,交给了她。 端木漾儿扯着嗓子对门外喊道:“来了,来了,别敲了。” 说完,便使眼色吩咐皇甫泽去开门。 他指了指自己,嘴里作出“我?”的口型。 端木漾儿认真地点了点头,皇甫泽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跑去开门,心里甚是忐忑不安。 门开了,屋外站了一群剑拔弩张的青城弟子,倒是着实吓了他一跳。 敲门的是一黑衫少年,约莫十九年纪,脸色带着几分怒意。他正上下打量着皇甫泽,倒瞧得他浑身不自在。 端木漾儿抱着卷轴跑了过去,见到那少年,惊道:“阿清?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爹呢。” 原来,敲门之人是青城大师兄,名唤严清。 严清奇怪地问道:“小师妹,为何迟迟不来开门?你在里面忙什么呢?你手上的又是什么东西?” 端木漾儿道:“这,哦。这是我写的文章和小雅诗啊。你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在写字习文。” “对了,你急着来我书房所为何事?为何又带这么多人来?” “是为了这小子,我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严清指了指皇甫泽,语气愤懑。 端木漾儿问道:“他?他是爹新请来的夫子。怎么,你们认识?” “不,小师妹,你被他骗了。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夫子,谁知道他混进来居心何在。” 严清一口断定皇甫泽冒充夫子,更是怀疑他潜入青城意图不轨。 “你可别胡说,我皇甫泽本就是如假包换的夫子。来青城自是辅导云小姐识文断字,并无别意。” 他虽心里奇怪那严清如何看穿自己假身份,但嘴上却仍不松口,怕被他套出话来,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是啊,阿清,你会不会搞错了?你若没有确凿证据,可别随便冤枉人。你看这几篇文章,皆是他亲手所写,这般真材实料,岂会造假?” 端木漾儿也为皇甫泽开脱,他的文采,她是目有所睹,自然信得过他。 “好啊,小师妹,你要看证据,我就给你看。来人,把他们带上来。” 严清见端木漾儿不信自己,便只好搬出人证来。 所谓人证,就是今日偷情被皇甫泽撞见,之后又被他百般戏弄的好色老者和弟子阿秀。 那光着身子的老者和阿秀解了穴道,见了皇甫泽皆咬牙切齿c怒火中烧。 老者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点了老夫的穴,还将老夫的衣服扒去。冒充老夫的身份,妄想混进青城,此仇不报非君子。” 皇甫泽见了,知道事情败露了。此刻又见那老头这般厚颜无耻,还妄称君子,一时不快。 他只讥笑道:“你个老不羞,还好意思自称君子,我还没将你干的丑事抖落,你倒恶人先告状。” “你你你!” 那老头哑口无言,甚是心虚,再说不出话来。 他生怕皇甫泽将他和阿秀的私情公之于众,到时掌门定饶不了他。 端木漾儿见状,转头质问道:“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不是我爹请来的夫子?”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他冒充夫子混进青城,说不定就是歪门邪道的细作。” 严清见皇甫泽低头不语,自当他是默认,故而将奸细的屎盆子强行扣于其头上。 皇甫泽抬起头,向端木漾儿深深地鞠了个躬,歉道:“对不起,端木小姐。我确实骗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你爹请的夫子。” 端木漾儿失望地摇了摇头,继而不解地问道:“枉本姑娘这般信任你,不曾想你竟欺骗我。你既不是夫子,那你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要混入青城?” 皇甫泽恭敬地回道:“回端木小姐,在下乃姑苏人士。此番阴差阳错被你误认成夫子,确是无心之过。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慕名来此拜访解千岩解大师。” “既是来拜访解大师,为何不光明正大从正门而入,非得作这鬼祟行径?” 严清就是咬着皇甫泽不放,又是一番厉色质问。 皇甫泽抱拳道:“在下实在是有难言之隐,请你们体谅。” “哼!什么难言之隐,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来人啊,将此人拿下!” 严清紧逼白墨临,一点余地也不留,一言不合就命令左右弟子上前拿人。 “住手!来者是客,怎能这般无礼?” 突然,这时候来了一着黑白道袍的五旬老头。 他的发须虽已近乎花白,倒是鹤发童颜c精神矍铄,走起路来亦是奔逸绝尘,龙骧虎步。 众弟子闻声后,皆迅速整齐地让出一条道,点头哈腰拱手行礼道:“参见掌门。” 原来,来者正是青城掌门端木朔。许是有弟子见事关重大,前去向他禀报了。 严清见掌门驾到,忙躬身行礼道:“参见师父。” 然后,他毕恭毕敬地退在一旁。 端木漾儿见了,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撒娇道:“爹,你怎么来了?” 端木朔笑着责怪道:“漾儿,你都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怎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对爹撒娇。快起来,莫要让外人取笑。” 她听了,只好乖乖地脱了爹的怀抱,看了看皇甫泽,然后退在一旁。 端木朔走近皇甫泽,皇甫泽忙拱手道:“晚辈皇甫泽,见过掌门。” 他见那端木掌门容颜焕发,满面红光,心里为之一撼。 端木朔看着他,问道:“老夫刚才听说,你是光明教皇甫懿德的爱子?” 皇甫泽恭敬道:“正是。” 端木朔笑了笑,指着严清歉道:“原来如此,我与你爹交情虽算不上深厚,倒也合得来。我这徒儿行事冲动了点,请皇甫少主多担待啊。” “都是晚辈的过错,严兄处置我也是情理之中,又怎能怪罪他呢。倒是晚辈行事乖张,这才生了误会。” 端木掌门这般抱歉,倒让他很是过意不去。 端木朔问道:“皇甫少主心胸开阔,倒像极了令尊。对了,你来我青城派所为何事啊?” 皇甫泽道:“回掌门,晚辈登临贵派,是为了专门拜访一个人。” “不知,此人是谁?” 端木朔听闻他是来寻人,一时疑惑。 “奇石大师解千岩。” 皇甫泽如实回答。 端木朔道:“哦,原来是解师弟。你千里迢迢前来寻他,定是有所求吧?” “掌门英明,晚辈来拜见解大师,是为了救我一位朋友。因治病药方上有一药引子,缺少一块鸡血石作为配料。故而,晚辈才来求见解大师,还请掌门将解大师居处告知在下。” 皇甫泽将原委一五一十地道出,又着急求见解千岩。 端木朔道:“既是救人性命,我想解大师会答应你的要求。人命关天,刻不容缓,我这就遣人带你前往解师弟住处。” 白墨临拱手谢道:“晚辈谢过掌门!” 他心下一阵欢喜,没想到这掌门不仅通情达理,而且还这般热心,一时对他肃然起敬。 “爹,不如让我带路吧。话说我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解叔叔了,也怪想念的。嘻嘻。” 端木漾儿自告奋勇,主动请求带路。 “也好,你解叔叔这几天偶感风寒,身体有所不适。漾儿,你就代爹去向解叔叔问个好。” 端木朔点了点头,仔细嘱咐了几句。 皇甫泽听了解大师生病的消息,觉得此刻打扰似有不妥。 这样一想,他便拱拳道:“掌门,既然解大师抱恙在身,晚辈还是改日再去拜访吧。” 端木漾儿慰道:“没关系,解叔叔虽性情古怪,倒也善解人意。他若知你是为救人一命而来求他,定不会将你拒之门外的。” 端木朔道:“没错。皇甫少主,你就和漾儿去吧,毕竟你那位朋友的病可拖延不得啊。” 皇甫泽拱手道:“好,那晚辈现在就和端木小姐去拜见解大师。掌门,晚辈先走一步,告辞。” 端木朔笑道:“嗯,去吧。” 从他看皇甫泽的眼神之中,可以揣测他对皇甫泽满是欣赏。 于是,皇甫泽跟随端木漾儿去求见解千岩了。 严清见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轻松离开,心里忿忿不平。 他上前向端木朔拱拳道:“师父,你就这样放过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在冒充光明教少主呐。” 端木朔厉声命令道:“清儿,你的疑心未免也太重了。这件事就此了结,你切记休要再提。知道吗?” “是,徒儿不会再提起了。” 严清见师父有意护着皇甫泽,便也只好咽下这口气。 皇甫泽跟在端木漾儿的后面,一路上一边欣赏左右风景,一边感慨青城派不愧是名门正派,掌门人都这般宽宏大度。 突然,前面的端木漾儿故意停了脚步,皇甫泽没有注意到,一个踉跄就撞在她身上。 他站稳后,诧异地问道:“端木小姐,怎么了?为何不继续走呢?” 端木漾儿笑了笑,调皮地问道:“喂,你刚和我爹说,你求见我解叔叔是为了救你朋友。不知道,你这朋友是男是女,与你究竟是何关系哈?你这般心切,莫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三道难题,夜盗答案(1) 皇甫泽一时语塞,暗暗地讥笑道:“这丫头,怎么这般八卦,什么事非得要追根问底。看她这副看热闹的架势,莫不是调侃我和书瓷的关系,因此讨点乐子?这丫头,真是调皮,我倒也讨厌不上来。不行,不能让她得了逞。” 他想了想,笑道:“端木小姐,在下就直说了。我那位朋友唤作郭书瓷,是我的贴身侍婢。你可能有所误会,我与她清清白白,并非你所想的那种关系。” “嘁,真的假的?” 端木漾儿没讨到趣,自是闷闷不乐。 皇甫泽拱手道:“端木小姐,你也莫要猜疑了,还是尽快赶路吧。” “好吧,你这人真是没趣。我还当你机灵的很,不想原来也是榆木脑袋。不好玩,不好玩。” 端木漾儿没讨到乐趣,连连摆手,语气满是失望与沮丧。 皇甫泽苦笑道:“在下家风严谨,也不会耍些五花八门的花样来逗乐你。不过,若你不嫌弃,之后你爹给你布置的那些作业,不如都找我帮你完成。这也算是解了你的困难,在下自个也尽足了雅兴。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啊,好啊,本姑娘求之不得。看你好生仗义,我端木漾儿就交你这个朋友了。日后你若有需要,尽管找我便是了。” 端木漾儿一听皇甫泽主动帮她担起提笔写字这种苦差事,甚是乐开了怀。 皇甫泽拱手笑道:“能与端木小姐结交,在下真是荣幸之至。” “既然你我已成为好朋友,那么这彼此间的称呼可得改了,不然显得太生分。我倒很随意,你唤我漾儿就可以了。不过你嘛,你叫皇甫泽,那我就叫你,叫你,诶,那就叫你小皇吧。” 端木漾儿略加思索,脑袋瓜噗灵噗灵地一转,便自个给他取了个小名。皇 “小?听起来怎么像是动物的名字?有点怪怪的。” 皇甫泽听了这称呼,一时苦笑不已。 “怪吗,我觉得挺好啊。我不管,以后我就叫你小皇。小皇,小皇,小小皇,小皇皇。嘿嘿” 端木漾儿任性得很,也不管皇甫泽愿不愿意,变着花样叫他。 这下,她总算是讨了趣,把他的小名叫上了瘾,自是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好好好,你说我叫小皇,那我就叫小皇好了。漾儿,这下,我们可以走了吧。” 皇甫泽无奈,也不再抗拒端木漾儿给他安的那个怪名字,只笑着催她带路。 “好,解叔叔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湖心小筑里。小皇,你快跟上来罢。” 端木漾儿指了指前方的一座临湖雅室,回头对皇甫泽介绍。 没过多久,皇甫泽和端木漾儿便到了那处湖心小筑。 端木漾儿转过身,嘱咐道:“小皇,你先在门口候着,我进去向解叔叔禀报。” “好,小师妹,你去罢。” 皇甫泽说完,恭敬地站在门口,等候解大师的召见。 又见端木漾儿蹦跳着进了屋去,他心里笑道:“这丫头,怎这般活泼可爱,小皇?嘿,还真是有趣,有趣。” 端木漾儿进了屋内,只见一蓄长发c着褐衫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她,痴迷地琢磨着一块血红色石头。 她一时手痒痒,眼珠子骨碌一转,顿时有了鬼主意。 她自个先掩嘴偷笑一会后,蹑手蹑脚地靠近那中年男子。然后,见他仍没发觉到自己,便悄悄地拍了拍他的左肩头,后又迅速地蹲下。 那中年男子猛地回过头,见背后并没有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轻拍了拍自己的头,自嘲道:“定是病的糊涂了,才生了这幻觉。” 他转过头又去专心致志地把玩那块红色石头,全身心投入其中。 端木漾儿恶作剧得逞,觉得这样好玩,自然是上了瘾。她又慢慢站起来,拍了拍他的右肩膀,故技重施。 那男子回了头,眼睛余光恰好扫到正了蹲着偷笑不止的端木漾儿。 他嘴角微微一扬,然后转过头去,佯装没有发现她。 端木漾儿乐此不疲,这次更是过分,竟想去拍他的脑袋。 当她的手就快要触及他的后脑勺时,他突然转过头来。 端木漾儿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邪恶的小手尴尬地停顿在半空。 那男子点了点她的鼻头,苦笑道:“我就知道是你这个一肚子坏水的丫头,全青城也就你敢这般戏耍我了。小不点,几个月没见,你这调皮的性子可是一点也没改啊。” “解叔叔,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我开个玩笑而已嘛,何必这么当真哩。” 端木漾儿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快速缩回了手,没想到自己整蛊未遂,倒被解叔叔给摆了一道。 “解叔叔,我都十七岁了,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叫我小不点呢。” 端木漾儿很是较真,听他唤自己小不点,一时不乐意,嘟起了小嘴。 解千岩见她生了闷气,摇头笑道:“好好好,我们的小不点如今已长成大姑娘了。是叔叔错了,我不再那般叫你便是了。好吧,我的乖漾儿。” 听了解千岩讲好话哄她,她这才喜上眉梢,笑靥重开。 “说吧,你来找我想必不只是寻我的开心,是有什么事来求我吧?” 解千岩料到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来找他定有所求。 端木漾儿笑道:“解叔叔,你简直就是漾儿肚里的蛔虫,漾儿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解千岩道:“那是当然,怎么说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心思我岂会不晓?在我面前,你但说无妨。” “解叔叔,那我直言了。漾儿前来,一则是听闻你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漾儿特地来看望,以及代我爹向你问声好。不过漾儿如今见你脸色红润,还有这般闲情逸致赏玩石头,想必你的病大有好转了吧。” 端木漾儿见他精神抖擞,心情大好,竟完全不像个病人。 解千岩道:“没错,这几日经过好生调养,我确实已无大碍。倒是有劳掌门师兄挂念了,也感谢漾儿你前来探望。” 端木漾儿笑道:“解叔叔,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呢。” 解千岩继续问道:“对了,你这一则讲完了,那其他事情呢?你且一一说来听听。” 端木漾儿道:“噢,这二则嘛,便是漾儿的一个朋友因救人急需千年鸡血石。故而漾儿带他前来,只为求见解叔叔你。” 解千岩诧问道:“救人?我这些个破石头还能救人?这般匪夷所思之事,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知你所说的那人,现在何处啊?” 他暗想:我所珍藏的奇石异不过是顽石死物,如何能救人性命?这倒勾引起我的兴趣来。 端木漾儿道:“解叔叔,他就在门外候着呢。” 解千岩吩咐道:“哦?那好,你且叫他进来见我罢。” 端木漾儿应道:“是。” 然后,她快速跑出屋外,见皇甫泽正焦急地等待着,便向他招了招手,笑道:“小皇,等急了吧,你这就随我进去见解叔叔。” “好!” 皇甫泽大喜,他在门外早已是迫不及待了,大步流星地,他随着端木漾儿进了屋。 只见眼前两排三层竹架上,每层都放满了各种罕见化石和奇异石头,不胜枚举,琳琅满目。 皇甫泽心下一惊,暗想:大师不愧是大师,收藏的石头还真是应有尽有,包罗万象。 见解千岩端坐着,他恭敬地叩拜道:“晚辈皇甫泽,拜见解大师。” 解千岩仔细打量他一番,问道:“嗯,起来吧。你就是漾儿所说的那个朋友?” 皇甫泽起了身,拱手道:“正是晚辈。” “不知你所言的救人之说是怎么回事呢?你且慢慢道来。” 解千岩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回大师,晚辈有一朋友,因生了意外导致过度昏迷,现如今成了活死人。百草居的百草老人列了一个救命方子,现万事俱备,只欠一块千年鸡血石。我朋友的意外,墨晚辈实在难辞其咎,便主动请缨前来求见大师。” 皇甫泽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原委全数道出。 解千岩缓缓道:“原来是这样,没错,我这确实藏有一块千年鸡血石。不过,若想我将它送给你,你还须通过考验才行。” 皇甫泽惊问道:“考验?什么考验?” 他早听闻解千岩性情古怪,定有心刁难他一番,此次要想拿到鸡血石恐怕没那么顺利。 “这样,我现在临时出三道难题,你必须在明天这个时辰,告诉我答案。我丑话说到前头,若你答不出来抑或是答错任何一道,便算作未通过;若你全部准确无误地答出,便是通过,我自然而然就无条件将它赠你。” “三道难题?晚辈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念你是外行,我便出些浅易的题目。听着,其一:苏曼殊有诗《无题》其七“分明化石心难定,多谢云娘十幅笺”其中“化石”在此处该作何注解?” “其二:鸡血石有四钟色状,你且通通列举出来;其三:鸡血石乃“印石三宝”之一,你且说出另外两宝之名称来。” 解千岩略微思虑,一口气将三道难题全数道出。 端木漾儿生气道:“解叔叔,好不公平啊。小皇对于石头学问一窍不通,你出这三道难题,岂不是故意刁难他嘛。” 她直呼解叔叔委屈皇甫泽,为他抱不平,仗义执言。 解千岩淡淡道:“没错,我是刁难他。千年鸡血石那可是我豁出性命才得到的。若他无本事,岂能随随便便让我忍痛割爱?他若想要这鸡血石,就得通过我的考验才行。” 他脾气犟,就算是端木漾儿求情,他也不会轻易改变心意。 皇甫泽拱手道:“晚辈明白,我甘愿斗胆一试。明天这个时候,我会给大师您一个答复的。” 解千岩提议道:“嗯,以免口说无凭,我且将这三道题的答案誊写在这封信里。到了明日答题之时,我再启封与你的答案对照。如何?” “好,全听大师安排,晚辈无异议。” 皇甫泽拱手附议。 于是,解千岩从书案上取来一张白色信笺,手持着毛笔龙飞凤舞,背对着皇甫泽和端木漾儿将答案一笔一划地,都清楚写在信笺上。 然后,他再将它仔细折好,放进信封里。胶住封口后,他将那封信藏于一木盒里,再将木盒锁上。 钥匙只握在手里,估计是怕漾儿这丫头看见,怕她留个心眼吧。 端木漾儿扯了扯皇甫泽的衣角,问道:“小皇,你真打算接受考验,答这三道难题么?” “那是当然。漾儿,你放心,我会好好琢磨这三道题的。希望我能尽力想出答案来吧,早日取到这千年鸡血石。” 皇甫泽嘴里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没底。若论吟诗作对,他倒是脱口而来,游刃有余。 只是这三道题毕竟涉及自己从未涉猎过的领域,有几成的胜算,他自己也不知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三道难题,夜盗答案(2) 夜深了,在端木漾儿的私人专属书房—“浣墨斋”里,皇甫泽点好油灯,独自一人安静地坐着。 他的右手肘撑在书案上,托腮冥思苦想了好几个时辰。 书案上,端正地摆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了两行字。 “分明化石心难定,多谢云娘十幅笺” 想必是刚写完,这两行字仍残留点墨汁,并未完全风干。 这十四字正是出自苏曼殊的《无题》,亦是解大师给皇甫泽出的第一道难题—解释词意。 这时,但见他将右手放下,端坐凝视着那张白纸,拿起一旁的朱笔将“化石”二字认真地圈起来。 然后,又将毛笔搁在砚台上,他的右手又不自觉地竖起。 只见他小c无名c中三指微弯曲,大拇指贴着下巴,食指轻靠在两片薄唇之间。 每逢他思考的时候,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便是他不自觉的习惯。 突然,他灵光一闪,再次拿起那支朱笔,在那半首诗旁边又题了十字“渐来应化石,遮莫但飞蓬。” 他将刚写的十字中出现的“化石”二字,也同样重重地圈了起来。 他自言自语道:“明朝张煌言一首《得友人书道内子艰难状》也有化石二字,在此处应是作动词。化石,化而为石,那到底是什么化而为石呢?” 他通篇逐字剖析,暗自思忖道:“石也,坚而不辍也。此诗既然是抒发诗人对艰辛持家c饱尝相思之苦的妻子感激与思念,那么,此处‘化石’定是运用借喻手法,颂扬妇女对丈夫坚贞不渝的情义与绵绵无期的相思。” “没错,就是如此!解大师所出的那半首诗中彼“化石”定与此“化石”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么这答案,便已然明朗了。好极了!” 皇甫泽一步铺一步,终豁然开朗明了答案,激动地拍案而起。 恰在此时,端木漾儿蹦跳着进来书房,见皇甫泽在里面自言自语,她便笑着唤道:“小皇,原来你在这里啊,害我一顿好找。” 皇甫泽听了,见来者是她,笑问道:“小漾儿,你来啦,怎么?找我有事?” 端木漾儿道:“小皇,我倒也没什么事,只是担心解叔叔给你设计的那三个难题。不知,你可有眉目啊?” “嗯,第一个难题刚刚解了出来,我有九成的把握答对。只不过,另外两题,我现在一时没有头绪,确是一筹莫展。” 一想到还有两道题没有解开,皇甫泽顿时敛了笑意,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鸡,情绪渐渐变得低落。 “没关系,反正明天还有一天嘛。今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去想罢,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端木漾儿见他转喜为悲,垂头丧气,便好言安慰他。 “小漾儿,谢谢你这般鼓励我,只是,恐怕我会让你失望。单拿解大师的第二道题来讲,鸡血石的色状,我真是一种也答不出来,更何况是四种。” 他对端木漾儿苦涩地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唉声叹气。 端木漾儿见他很是沮丧,心里也有些担心。 “怎么办?我想想怎样可以帮到你。” 她蹙着柳叶眉,来回地踱着步子,为皇甫泽出谋划策。 突然,她眼睛骨碌地一转,嘴角不怀好意地微微一笑,心里顿时有了“好”主意。 她折身,拍了拍皇甫泽的肩,对着他的眼睛,神秘地笑道:“小皇,你不用这般失意,相信我,我有办法帮你通过考验。”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不会又出什么歪点子吧?” 皇甫泽见她信心十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故而讶问。 “这,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你自会明白。对了,小皇,我爹说今晚你就暂住在这里。我先走了,你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晚安。” 说完,端木漾儿匆忙地跑出了门,与他匆匆挥手告别。 “晚—安。” 皇甫泽一头雾水,刚想向她挥手,眼前却是一花,没见了她的踪影。 “呼。” 皇甫泽轻呼一口气,将桌上的油灯吹灭。宽衣解带后,他笔直地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交叉在一起的双手。 他盯着天花板,想起刚刚端木漾儿眼中微微闪烁的光芒,他揣问道:“这丫头到底要干嘛?她说她有办法,那究竟是何办法呢?真是让人猜不透。” 渐渐地,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皇甫泽闭上双眼,沉沉入睡了。 端木漾儿出了书房,就径直往湖心小筑快步赶去。 月黑风高夜,最适合人做点鬼鬼祟祟的勾当,古灵精怪的她,当然也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时机。 趁着浓浓的夜色,她轻轻地推开了门。 解千岩的鼾声从大老远就听见了,云染雁暗暗讥笑道:“解叔叔,你打呼噜与那天上雷公打雷还真有的一拼,不过,这也说明你睡得死。你睡得越死,我越好办事,嘿嘿。” 原来,云染雁这丫头所想的办法,竟是去偷解千岩身上的钥匙。 她一路上就已寻思好了天衣无缝的计划,先拿到钥匙,解开木盒子的锁,将答案偷到手。 轻轻地踩着猫步,她小心翼翼潜到解千岩的床前。 只见此时解千岩正紧闭双目,手脚大开地熟睡着,口鼻像哼哈二将似的打着响亮的呼噜。 端木漾儿左手捂住嘴巴,强忍住笑,右手开始搜索着解千岩摊在一旁的衣裤。 可是,她并没有如愿地找到那把钥匙。 她心头一凛,暗想道:“不在衣服里,那会放在哪里呢?我记得小时候和解叔叔玩,他最喜欢将东西藏在枕头下面。莫非,那钥匙就在他的枕头下?” 想到这,端木漾儿决定转移阵地,将鬼祟的春葱玉手伸向了解千岩的枕头。 可是,枕头被解千岩的头死死地压着,她劲又小,根本无法扳动他的脑袋。 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他的枕头下偷走钥匙呢?这还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端木漾儿懊恼地抓了把头发,忽地瞥见桌上的秃笔,顿时灵机一动,有了鬼点子。 她取来那支毛笔,用手将笔头的毛须弄得蓬松。 然后,她手握着毛笔顶部,慢慢靠近解千岩的脸。 她用笔头凌乱的的毛须去挠他的脖子,一边挠一边偷着乐,觉得甚是好玩直呼过瘾。 又见解千岩伸手要去抓痒,她忙拿开了作恶的毛笔。 他的手煞有介事地抓着脖子,端木漾儿见状又去挠他的手。 “嗯” 他深嗯了一声,不耐烦地将身子翻到靠墙一侧去了。 这正合了端木漾儿的意,她一只手卖力地折起枕头左端,另一只手不停地在枕头下面摸索着。 幸好,那钥匙就藏在枕头这一端下面。 她将它慢慢地扒了出来,然后两指捏住,快速地握在手掌里。 钥匙到手,计划的第一步成功,她得意极了。 不再耽搁,她又开始继续寻找装有答案的木盒。 “找到了,太好了。” 经过一番翻箱倒柜,终于苦心天不负,她在衣橱底部找到了木盒。 她喜出望外,忙将它放在书桌上。然后,拿出钥匙,对准锁眼,用力一扭。 只听得“啪嗒”一声,锁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叠了几层的白纸。 她将白纸取出,平摊在桌上。 略微思虑之后,她又从桌上一沓白纸里随便抽出来一张。 然后,她笨拙地握着毛笔,照猫画虎,将答案一字不漏地誊抄在那张白纸上。 正当她抄的尽兴之时,突然,听得解千岩大叫一声:“诶,你在干嘛!”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让端木漾儿吓得魂飞魄散,寒毛卓竖。 她慌慌张张地支吾道:“解解叔叔。我我不是故故意要来偷偷你的答答案,你饶饶了我吧。” 话说完后,她却没听到任何回应,只是万籁俱寂,静得只能听到解千岩断断续续的呼噜声。 端木漾儿鼓足勇气转头往解千岩床上看去,只见他仍然侧着身子,正呼呼大睡,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她松了口气,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脯,苦笑道:“唔!原来是解叔叔在说梦话,吓死我了,哎呀。” 虚惊一场,镇定下来后,她继续进行手中的活。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端木漾儿誊抄完毕。她拿起那两张白纸,再仔细对照无误后,才吁了口长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收好备份的答案后,她将那份母本答案按照原样折叠好,小心地置于木盒中。 锁好木盒,再拔掉钥匙,将木盒物还原处,布置得让人难以察觉东西被动过。 她握着钥匙,蹑手蹑脚地回到解千岩床沿。然后对着解千岩的脖子吹了口气,试探他是否熟睡,见他毫无反应后,她才大胆起来。 将钥匙塞进枕头下后,她转身迅速地离开作案现场。 关上房门,她扬了扬手中那张备份答案,手舞足蹈,得意之色在脸上飞扬。 “太好了,完美!小皇阿,这下,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第一次偷东西就得了手,端木漾儿乐不可支,心里甚是痛快淋漓。 然后,她哼着轻快的小曲,开心地离开了湖心小筑。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刚踏出门槛后,原本“熟睡”的解千岩突然睁开了眼睛。 原来,自端木漾儿悄悄推门而入始,解千岩其实一直醒着。 只是他故意佯装熟睡,想弄清楚端木漾儿这丫头究竟在打何算盘。她明目张胆地誊抄答案时候,他故意大喝一声,想要制止她。 但心念又瞬即一转,考虑到不知是皇甫泽这臭小子怂恿她,还是这丫头自作聪明,故而继续装睡。 现在他只知道,端木漾儿为帮助皇甫泽解开难题,而私自盗走答案,实属作弊行径。 换个角度一想,这倒也不是坏事。 他便来个将计就计,正好可以借此试探皇甫泽的品行修养。 这样一想,解千岩便安稳地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湖心小筑内外鼾声如雷,这次解千岩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熟睡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严清挑衅,意外拜师(1) 第二天,旭日东升,又是一个大好晴天。 皇甫泽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后,他端坐书案前,继续思索着那两道难题。 只是绞尽脑汁,他仍然想不出思路,焦头烂额。 他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水,烦躁地在纸上信笔涂鸦,胡乱地涂画着。 端木漾儿同昨天一样,蹦跳着来到书房,见皇甫泽正愁眉苦脸地呆坐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 这抹笑正衬着窗外的天气,晴朗舒爽,似陈年佳酿散发的酒味,香醇迷人。 她敲了敲门,皇甫泽见她满脸笑意地出现在门口,紧锁的眉头立即舒展开朗。 他笑道:“漾儿,是你啊,快进来吧。” 端木漾儿走了进去,问道:“小皇,怎么样了?那两道题可有头绪了么?” 皇甫泽摇了摇头,叹道:“哎,我真是没用,还是想不出来答案。也许,真如翁神医所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罢。恐怕,我与这千年鸡血石是注定无缘了。” 端木漾儿听了他讲翁神医的名号,诧异地问道:“翁神医?何许人也?是江湖中人么?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他?” “哦,他是药仙叶芍公的徒弟,隐居在城关西留柳村多年。他早就退隐江湖,你未曾听过他的名号也是情理之中。” 皇甫泽放下手中的笔,向她慢慢解释。 端木漾儿试探地问道:“喔,原来是这样。对了,你还记得我昨晚和你说过的话吗?” “就是你昨晚说有办法帮我?难道你真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皇甫泽见她这般问自己,一时疑窦丛生。 “嗯,没错,我这一次一定可以帮你度过难关。喏,你看这是什么。” 端木漾儿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昨晚那张白纸,将它递给皇甫泽。 “这是?你写的?” 他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张白纸,然后看了看一脸得意的端木漾儿,心里甚是好奇。 “对啊,你好好看看吧,对你来说一定是个大惊喜。” 端木漾儿笑着,眼色间满是神秘。 皇甫泽缓缓打开折叠的白纸,当看完第一个字时,他便不由自主地捧腹大笑。 他这副模样,倒让端木漾儿看得一头雾水,茫然不解。 “哈哈哈哈,你的字,也太,太丑了吧。” 原来,皇甫泽一眼见纸上的字东倒西歪,字迹甚是潦草,一个个似歪瓜裂枣,春蚓秋蛇。 “别笑了,小皇阿,干嘛在意这些细节。别咬着我的字不放,看内容,看内容啊好不好!臭小皇,哼!” 端木漾儿见他这般取笑自己,一时生气,撅起的小嘴倒可以挂一壶热茶了。 “好好好,我不笑你了。诶?这是?!这难道就是是解大师昨天出的三道难题所有的详细答案!” 皇甫泽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认真地浏览了一遍以后,顿时大吃一惊。 端木漾儿眉飞色舞地笑道:“没错,这便是我从解叔叔亲手所写的答案纸中誊抄而来的,怎么样,我聪明吧?” “你怎么会得到解大师的答案?你,不会是偷的吧?” 皇甫泽见她竟莫名其妙地拿到答案,又联想起她所说的好主意,顿时明了事情原委。 “算你聪明,我昨晚确实到解叔叔房里,将那份答案偷到手,然后依葫芦画瓢。我写的字虽丑,但是所写的内容却是珍贵万分罢?今天下午你就按照这份答案所答,定能通过。” 端木漾儿一边走动着,一边将昨晚的经历娓娓道出,脸上满是得意洋洋的神色。 “这,这可大错特错了。小漾儿,恕我直言,你这是投机取巧,实在不是君子行径。我万万不能这么做,还是算了罢。” 皇甫泽想起爹说过为人处事要堂堂正正,不能行小人之举。遂咬牙将那张白纸还给端木漾儿,拒绝了她的美意。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小皇,你给我听着,这是本姑娘昨晚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帮你偷到的答案,你竟然不领情。哼,无论如何,你都要接受,不准你再拒绝了。否则,我就和你绝交。” 端木漾儿说着说着,竟扑簌簌地掉起了眼泪,然后抽泣起来,语气也变得强硬。 然后,又将那张白纸一把硬推到皇甫泽的怀里。 他此时真是左右为难,手足无措。 他仔细想了想,又见端木漾儿这般梨花带雨的可怜样,暗自心疼了一会儿。 最后,他下了决定,只好答应她。 “好吧,我接受便是,毕竟这是你的一片好意,况且书瓷还在等我采药救她。我且收下这份答案,待我仔细琢磨完全后,就随你一同去湖心小筑答题。” 皇甫泽撩起干净的白色衣袖,认真地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 “小漾儿,别哭了,都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以后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就是了。” 皇甫泽见她仍低着头不言语,深深自责。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已经记住了,为了以防你出尔反尔,我们要拉拉钩。” 端木漾儿突然破涕为笑,并且嬉皮笑脸地伸出小指,要与他拉钩起誓。 “好,我与你拉钩便是了。” 皇甫泽见她这般欢喜,心里也很是愉悦。他笑了笑,也伸出小指与她的手指紧紧地钩在一起。 端木漾儿认真地笑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若变,谁就是小狗。嘿嘿。” 听起来那么幼稚的童谣,如今在她嘴里却同山盟海誓般。 此刻,端木漾儿甜甜地笑着,像个刚赏了块糖,得了零花钱的小孩子。 皇甫泽摸了摸她的如雾云鬓,暗笑道:“这丫头,虽说十分任性,倒还真是讨人喜欢。“ 他再看了看手中的那份答案,心里骤然乱成了麻,他的眉头再次紧锁。 然后,似拿定了主意,他微点了点头,将白纸攥得紧紧的。 用过午膳,端木漾儿和皇甫泽便迫不及待地往湖心小筑赶去。 途中,两人迎面遇上了大师兄严清。 端木漾儿首先停了脚步,向他打招呼道:“阿清,好巧啊。” 皇甫泽则止步,微笑着拱手向他行礼。 严清没理会皇甫泽,只笑着问端木漾儿道:“小师妹,你这是要去哪?” 端木漾儿指了指皇甫泽,回道:“哦,我陪小皇去湖心小筑找解叔叔。” 严清酸酸道:“小皇?小师妹,你才认识他几天,怎就叫得这么亲密了?” 端木漾儿没好气道:“阿清,你别乱说,一个称呼而已嘛,为何你要如此较真。真是的。” “小师妹,像他这种心术不正之人,你还是莫要与他走的太近,以免惹祸上身。” 严清对皇甫泽翻了个白眼,向端木漾儿说着听起来像是善意提醒的话。 端木漾儿见他这般抹黑皇甫泽,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尽,只责怪道:“阿清,你说话怎这般刁钻。我爹都已说过了小皇是客人,我可不准你欺负他。还请你不要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吗?” 严清生生地挨了骂,心里自然不悦,但见她又正在气头上,只好弱弱应道:“好吧,小师妹,是我说错了话,以后我不再针对他便是了。对了,师父最近授我一套泷涡剑法,不如我带你去见识见识罢。” 端木漾儿道:“不用了,那套剑法我早就会了。你要记得你说的话,不准再为难小皇。好了,我们该走了,让开。” 说完,严清躬身退在一旁,让出路来。 端木漾儿便继续向前走去,严清拦住皇甫泽,扬了扬手中的剑,张牙舞爪地地威胁他道:“小子,我可警告你,休想打小师妹的主意。否则,我让你来得回不得!” 皇甫泽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地讥笑道:“别以为我会怕你,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吓唬吓唬小孩子还可以。要想恐吓我?哼,再多练几年吧。” “你!你竟敢小看我。好,下次再让我碰到你,就与你决斗一场,到时我严清定让你跪地求饶。” 严清气急败坏,为挽回今日尽失的颜面,他主动向皇甫泽战书。 “小皇,你在干嘛?慢腾腾的,快点啊!” 端木漾儿回头,在前面催促皇甫泽。 皇甫泽对着她微笑回道:“来啦!” 继而,他又对一脸杀气的严清说道:“决斗是吗?好,我皇甫泽随时奉陪到底,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跪地求饶。让开!” 说完,他毫不客气地撞开严清,昂首挺胸,健步如飞地向端木漾儿赶去。 严清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今日欺侮皇甫泽不成,反倒被他羞辱了一顿,严清发誓有生之年定打败皇甫泽,出尽这口恶气。 皇甫泽追上端木漾儿,两人并肩同行。 端木漾儿好奇地问道:“小皇,刚刚阿清又为难你了吧,他这人就那样,你莫要放在心上啊。” 皇甫泽笑了笑,回道:“没事,我不会跟他一般计较的。我们还是快点赶去湖心小筑找解大师吧。” 端木漾儿仔细嘱咐道:“嗯,你要记得依照那份答案来答哦。此事天衣无缝,解叔叔定不会起疑心的。” 皇甫泽沉默不语,脑袋微微动了动,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就这样,很快的,两人到达湖心小筑门口。 不同以往的,这时候,房门竟被关得死死的。 端木漾儿敲了敲门,问道:“解叔叔,你在吗?我是漾儿,开门让我和小皇进来好吗?” 没多久,房里依稀传来开闩声,“吱呀”。 门开了,解千岩披着寝衣,打着长长的哈欠。 他责怪端木漾儿道:“你这小不点,我好不容易抽点时间午憩,还是被你吵醒了。” 端木漾儿脸上没有流露出半丝歉意,只大睁着眸子,瞪着解千岩,指着他的嘴巴质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不点啊。” 解千岩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话时,眼睛还是半睁半闭,飘飘忽忽的,显然还没睡醒。 “嗯?” 端木漾儿故意拖拉长音,一双纤纤细手调皮地掐着他那肥嘟嘟的脸皮,似在追解千岩的责。 “哦,不是小不点,是乖漾儿。你瞧我,睡一觉记性又减退了不少。嘿嘿,你们快进来吧。” 经端木漾儿这么一掐,解千岩算是完全清醒了,拍拍自己的脑袋,顿悟到自己口误了。 “嗯,这还差不多。小皇,我们进去吧。” 端木漾儿笑了笑,与皇甫泽一起进了屋子。 解千岩伸了伸懒腰,将床头的新衣裳换在身上,只正襟危坐在床尾。 他想起昨晚端木漾儿的所作所为,见她现在这般得意洋洋,也不知该气还是该忍。 他只看向皇甫泽,朗声问道:“你现在这般时候找我,莫不是有了结果,提前来答题?” 皇甫泽拱手,还没来得及答话,端木漾儿却抢先替他回道:“对啊对啊,小皇这次打扰解叔叔确实是来答题的。” 解千岩暗道:你这丫头,答题的又不是你,你倒比他还更心急。” 解千岩又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严清挑衅,意外拜师(2) 说完,他从床尾石凳上端来一盅早已斟满的热茶,微抿了几口。 皇甫泽应道:“是。” “第一题,“分明化石心难定,多谢云娘十幅笺”其中“化石”在此处该作何注解啊?你且说来听听。” 解千岩放下茶盅,他知道自己对皇甫泽设下的双重考验正式开始了。 皇甫泽从容自若,淡定地答道:“依晚辈所见,此诗中的“化石”二字当与何景明所著《结肠赋》中‘泪陨血而崩城兮,身立枯而化石’以及张煌言一首《得友人书道内子艰难状》中‘渐来应化石,遮莫但飞蓬’两处化石当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停顿会儿,继续道:“也就是说,“化石”二字该注释为妇女对丈夫坚贞的爱情与思念。不知,晚辈所答是否正确。” 解千岩听完,心中泛起一阵波澜,暗想道:这小子怎不直接照着答案所答?倒硬以自己的见解来回答,许是第一道题他是真的会罢,且看他接下来两题如何答法。 解千岩笑了笑,拍了拍手掌,赞道:“好,答得好,完全正确。不过,你还要答对剩下两题才算过关。” 皇甫泽拱手道:“晚辈明白。” 只见他此刻手心正汩汩冒汗,神色开始有些紧张,头也不敢再抬起去看解千岩了。 解千岩看在眼里,晓在心里,他知道皇甫泽定踌躇不决。 又抿了口茶后,他才继续发问道:“好,那第二题,说出鸡血石的四种色状来。请答。” 皇甫泽想了想,手心在裤腿上摩擦着,然后止住了手,霍然抬起头,拱手道:“回大师,晚辈愚钝,不知此题答案。” “什么?” 端木漾儿听罢,目瞪口呆,大吃一惊。 她满以为皇甫泽会遵照答案所说,没想到他竟直言不知。 她又惊又急,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讶然不解地问道:“小皇,你怎么回事啊?你疯了吗?你怎么能说不知道?不是说好了,依着答案讲吗?” 皇甫泽轻轻地拉开了她的手,低头道:“小漾儿,对不起,这件事你别再管了。” “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好,你竟怪我多管闲事,那我就不管你了,我讨厌你,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端木漾儿看着他,连连摇头,然后,毅然决然,气呼呼地跑出去了。 皇甫泽虽知会如此,但他不后悔。 原来,他早就下定决心要诚实应答,不想因一己私利而欺骗解大师。 解千岩见状,听皇甫泽这般回答,心中甚是诧异。 他的回答确实出乎他的意料,解千岩本以为他定会依据答案照本宣科。 他抿尽最后一口茶,看向皇甫泽,一脸严肃地问道:“小子,你果真不会答?” 皇甫泽拱手道:“知便是知,不知便是不知,晚辈不敢欺骗大师。” 解千岩继续问道:“那,这第三题呢?” 皇甫泽道:“还是不知。晚辈才疏学浅,见识鄙陋,让大师您见笑了。” “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如此,你便算作未通过考验,那你想要的千年鸡血石可就得不到了。” 解千岩继续引诱他说出答案,虽然他知道皇甫泽第一重考验已然失败,但是他还想看看皇甫泽能否通过这第二重考验。 皇甫泽义正辞严道:“晚辈知道后果,虽然止步于此很是遗憾,但晚辈无怨也无悔。” 解千岩再三逼问道:“你确定不知答案?” 皇甫泽坚定道:“晚辈,不知!” 解千岩又问道:“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 皇甫泽答复得斩钉截铁。 解千岩笑了笑,暗想道:这小子,倒还真是诚实。我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觊觎我的珍宝,故而打着救命的幌子来索求千年鸡血石。这般看来,是我错怪他了。 解千岩从枕头底下取来一封信,然后扬了扬,对皇甫泽故作神秘地问道:“你可知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皇甫泽心生疑惑,茫然道:“晚辈不知,还望大师明示。” 解千岩将那封信递给他,笑道:“你自个打开瞧瞧罢,我相信,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的。” 皇甫泽听解千岩这么一说,愈加疑惑了。 他好奇地接过信,小心翼翼地将它拆开。 突然,他大惊失色,吞吐道:“这这不是小小漾儿抄的那份份答” 他忙捂住嘴,打了打嘴巴,怪自己险些不打自招。 原来,这信封里装的正是当日端木漾儿作弊所抄答案的白纸。 解千岩笑问道:“是不是很惊讶很意外啊?是不是在好奇这张纸为何会在我的手中?” “我” 皇甫泽没料到竟东窗事发,也很奇怪解大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 解千岩提示道:“你还记得上午有个丫鬟来了书房,说是给你换一床新的被褥么?” “大师您是说,那丫鬟是您派来偷漾儿给我的那份答案的?” 皇甫泽努力回忆起上午的情景,恍然大悟。 解千岩颔首道:“不错,确实如此。” “这一切都是我怂恿漾儿去做的,小漾儿并不知情,请大师莫要怪罪她。晚辈甘愿受罚,只求大师,放过她。” 皇甫泽主动顶罪,扛下作弊的罪责,一心想要为端木漾儿开脱。 “当真是你怂恿的?” 解千岩自然不信,漾儿那丫头的性子,他岂会不知?只是见皇甫泽这般归咎于己,倒生了乐趣。 皇甫泽垂首道:“是我。” 解千岩故意唬道:“你可知在我这湖心小筑,作弊欺我解千岩当受何惩罚?” “晚辈不知,但晚辈任凭大师处置,绝无怨言。” 皇甫泽维护漾儿的决心倒真是雷打不动,纵使解千岩如何虚声恫吓,也是无效。 “哈哈,你这小子,倒还真是有意思。你莫要骗我了,我早知是漾儿那丫头自作主张,半夜潜入我的房中,盗我答案的。” 解千岩突然拊掌大笑起来,直呼有趣。 皇甫泽诧异地追问道:“可是,你是怎么断定是漾儿一意孤行,而非是我怂恿的呢?” 解千岩笑道:“哈哈,坦白告诉你吧,其实,昨晚漾儿这丫头来偷我答案的时候,我一直在装睡。” 皇甫泽不解地问道:“可是,大师您当时为何不拆穿她,阻止她呢?” 解千岩缓缓解释道:“那是因为我想借此再给你出道题,而且这道题远比那三道题更难,更巧妙。那三道题考的不过是智力与见识,而这道题,考的却是你的人品修养。” 继而又笑道:“你很坦诚,很真实。现在,我可以恭喜你,通过了我的考验。” “真的吗?可是,晚辈那两道题并未答出来。” 皇甫泽万万没想到自己竟阴差阳错地通过了考验,一时欣喜若狂,再次向解大师求证。 解千岩道:“无妨,那几题不过是表面工夫,只要你拜我为师成了我的徒儿,岂不就有余力答出来。” 皇甫泽大惊道:“拜师?大师,您的意思是说,您肯收我为徒?” 双喜临门来的太突然,他一时愣在了原地。 解千岩道:“没错。我确实要你做我徒弟,就是不知你可否愿意啊?” “晚辈求之不得,又怎会不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皇甫泽甚是激动,高兴地三叩六拜,向解千岩大行拜师之礼。 “好好好,你我既成师徒,就切莫如此拘礼了。起来吧,我带你去瞧瞧江湖人士梦寐以求的千年鸡血石。” 解千岩收徒,甚是喜悦,自是要将那鸡血石当作收徒礼馈赠给皇甫泽。 解千岩来到屏风处,旋动上面的龙眼机关,不一会儿墙壁大开。 原来,在这不起眼的角落,竟也是别有洞天。 解千岩吩咐道:“徒儿,随我来。” 皇甫泽遂垂手,跟着解千岩进了一处漆黑一团的地窖。 地窖里,藏有众多奇岩异石,点着了灯,顿时眼前明光烁亮,灯火辉煌。 只见在正前方,有一个透明大缸,里面竟堆满了冰块。越走近它,愈发感觉寒冷。 解千岩从一旁的石墩上取来一双防水加厚手套,然后戴上它将手伸入冰缸里。 捣鼓一阵后,他竟从众冰块中取出一个长木匣子。 皇甫泽问道:“师父,莫非那千年鸡血石就藏在这木匣子里?” “没错。徒儿,你看。” 说完,他顺着木匣子边缘,将它小心地打开。那鸡血石安静地躺在其中,像个安详入睡的婴儿。 它全身光泽晶亮,颜色甚是鲜红,如朱砂燃火,似活鸡泼血。华美绝伦,令人拍手称绝。 解千岩将木匣子盖上,对皇甫泽嘱咐道:“徒儿,这块鸡血石为师就交给你了。切记,此鸡血石一直在沉浸在冰块里而不至于失形,若离了冰块,最多只能保鲜五天。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尽快拿它回去救你朋友性命罢。” 说完,他将木匣子交到皇甫泽的手中。 “师父,徒儿知道了,那徒儿先行告辞,师父您珍重。 皇甫泽说完,便准备拔腿离开。 “等一下,为师还有件好东西要送给你。” 解千岩叫住皇甫泽,神秘地笑了笑。 皇甫泽憨笑道:“好东西?徒儿让师父忍痛割爱已是心有余疚,又怎受得起师父的厚礼?” 解千岩从石架顶部取来一个锦盒,打开后取出来一串奇形怪状的玉石项链。 这项链刚拿出来的时候,竟散发出来怪异的香味,说不上香倒也不臭,只是怪难闻。之后,这股味道便随风殆尽了。 皇甫泽惊问道:“师父,这是何物?看着真是好生古怪。” 解千岩道:“此项链唤作‘万物不蚀兽阴链’” 皇甫泽苦笑道:“万物不蚀兽阴链?好怪的名字!” “你可别小看它,它可有驱兽逐蛇的功效。为师将它送给你,是保你在途中不受兽物或者毒蛇的袭击。为师且给你佩戴上,你切记莫要轻易摘下来。” 说完,解千岩将此链套在他的脖子上,认真戴好。 皇甫泽心存感激,拱手谢道:“多谢师父,您对徒儿真是太好了,徒儿定不辜负师父的期望。日后徒儿得空,定再访青城,同师父潜心学习。” 解千岩道:“好了,感谢的话就别再多说了。尽早回去吧,你朋友还在等着你救命呢。” “是,那徒儿先行告退了。师父,您保重。” 说完,皇甫泽提着木匣子,与解千岩一前一后出了地窖后,便快步离开了湖心小筑。 皇甫泽刚走不远,解千岩点头叹道:“真是后生可畏啊,我这徒儿倒像极了我年轻时候。真好!” 突然,他瞥见门口袅袅婷婷地站着一条人影,仔细辨后,他讶道:“漾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龙荆相公,惊魂游戏(1) 收拾好行装,皇甫泽便打算前去向掌门辞行。 他回头望了一眼这“浣墨斋”,心里百感交集,又突然想起那古灵精怪的端木漾儿。 他暗想:也许,她还在生我的气吧。罢了,我于她而言,不过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用不了几天,她就会把我忘的干干净净的了。 这样也好,了无牵挂。 青城殿大厅 皇甫泽躬身长揖,道:“端木掌门,这几日在贵宝地多谢您的盛情款待,晚辈感激不尽。如今事已办妥,晚辈决定离开青城,特地来向您辞行。” 端木朔长身而起,摆手道:“皇甫少主,你客气了。本想留你在此多住些时日,既然你去意已决,老夫就不勉强了。后会有期。” 皇甫泽拱手道:“后会有期。” 再与周围各大长老c诸位弟子揖了一圈后,皇甫泽便动身离开青城。 就在他走在通向正门的路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突然响起。 “站住!” 仔细辨别,是个女子的声音,或者说是个女娃娃的声音。 皇甫泽暗暗吃了一惊,只停下脚步,甚是诧异。 “转过身来!” 那动听的声音再次传来,声音的主人又再次命令。这声音似曾相识,此时此刻竟像极了当日他与端木漾儿初遇之场景。 皇甫泽大喜,暗想道:莫非真是小漾儿? 他乖乖地把身子转了过去,只见一满面春风的少女,负手站在自己对面,不是端木漾儿是谁? 与第一次相遇不同,她失了刁蛮,却多了几分柔情。 皇甫泽望着她,羞涩地笑了笑,端木漾儿也莞尔一笑。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端木漾儿向他迎面跑了过来。 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胸脯,嘟着嘴责怪道:“你可真不够意思,要走也不与我说一声,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啊。” 皇甫泽苦笑道:“我不是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吗,你不是说不想见到我吗?” “小皇,是我误会你了。解叔叔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都怪我太过任性了。” 端木漾儿从小到大从没有这般道歉,向来不管谁对谁错,只有别人向她道歉赔礼的道理。 白墨临半眯着眼,坏坏地笑问道:“这么说,你不生我的气咯?” 端木漾儿佯嗔道:“谁说的,我当然还在生气了,不过这笔账暂时先存着,以后再与你算。” 她故意将脸扭过去,故作生气地背对着皇甫泽。 皇甫泽笑了笑,他知道漾儿是不肯失了面子,才故意这般说法。 现如今见她已不再生气,皇甫泽便放心了。 他望着端木漾儿俏生生的背影,依依不舍道:“小漾儿,我走了,你自己一定要保重。再见。” 端木漾儿一听到他要离开,脸色一变,忙转过身子,瞬也不瞬地凝睇着他,眼里脉脉含情。 她不知为何自己那么舍不得他,那么害怕再没机会与他重逢。 皇甫泽见她愣在原地,似已神出,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微微笑道:“喂,小漾儿,你怎么啦?我真的要走了,你自个好好保重哦,再见。” 端木漾儿回过神来,心里“啊”了一声,朝他笑了笑,挥挥手,款款道:“再见”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轻到好像是咽在肚子里说的。 她是多么不想说出那两个字。 再见,会再见的,一定会的!望着皇甫泽渐渐消失视线里,端木漾儿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出了正门大概二十米,皇甫泽回头见四下无人,便拐了弯,一溜烟地往后门跑去。 凭着记忆,他寻到了那处竹林,潜进竹林里,四处找寻当日自己埋包袱刻下的十字记号。 没过多久,他找到那根刻着记号的竹子,其下有自己曾挖的坑。 他撸起袖子,将黄土和石头扒掉,露出了一小块角。继续挖下去,渐渐地,包袱暴露无遗。 他将包袱拿了出来,抹掉上面的黏土,再往草丛里擦了几遍。弄干净后,他打开包袱,仔细检查一番。 装冰雕化石的木匣子太长,包袱装不下,皇甫泽只好将它挎在腋下。 背上包袱,他回头看了看青城,不舍地说道:“青城,再见。师父,再见。小漾儿,再见。再见了” 一一告别后,皇甫泽踏上了回仓州的路。 按照约定,他明日便要与翁神医在万福客栈会合。 皇甫泽暗忖道:“也不知翁神医怎么样了,我得尽快赶过去,以免他担心。” 下了青城山,他原路返回,在回仓州途中,必经一处森林,唤作“莫邪林”。 此时,他刚好到达这在江湖传得神乎邪乎的莫邪林。 就快要穿过莫邪林时,他突然发觉周遭有点不大对劲。 他右眼皮直跳不止,一阵不祥的预感涌入脑海。 耳边突然呼啸着狂风,两旁的树摇摆着诡异的身姿,满地的残花败叶像喝得烂醉的酒鬼四处乱撞,颠颠扑扑。 尘土在空中飞扬着,整片林子似乎快要被灰色吞噬干净。 皇甫泽停了脚步,取下夹在腋下的木匣子,紧紧地将它揣在怀里。 然后,右手缓缓将冰蝉剑抽出来一半。 他暗想道:这风刮的甚是诡异,莫不是有人作怪?难道又是赤眼狐狸萧子璇?不会吧,她怎会这般无聊,若要想杀我,何必追我至此故弄玄虚? 突然,他的耳朵一动,他感觉到在后脑勺东南方向,有一股剑气直向他逼来。 他灵巧地一闪,将剑脱鞘而出,倏忽得一个飞旋转身,往自己预料的方向攻去。 怎知他这致命一剑竟落了空,他正感奇怪之时,突然眼前一花,一道缥缈的黑影从自己右侧一闪而过。 待他迅速转过去时,那黑影又凭空消失了。 皇甫泽大惊,暗想:怎有这等咄咄怪事?这人莫不是鬼魅,不然怎会来去无踪无影? 皇甫泽敛声屏气,诚惶诚恐,他俯低身子,紧紧地把着剑,四处小心留意。 他感觉四面八方都危机四伏,那人在暗他在明,不管如何,他都不占优势。 他喝道:“谁!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现身与我一较高下,不要作这般缩头乌龟。” 没人响应,只有无休止的风声在和着,然后将他的声音渐渐湮没。 突然,那道黑影趁皇甫泽门户大开,伺机以风驰电挚之速往他的后背快速攻去。 其实这正是皇甫泽的诱敌之术,他故意背后失防,引那黑影出击。 正当那黑影手中的剑快要刺到他身上之时,他笑了笑,旋身抽剑抵挡。 那黑影是一持剑少年,年纪虽比皇甫泽小稍许,面目却甚是成熟。 皇甫泽与他缠斗在一起,两人倒是平分秋色,势均力敌。只是皇甫泽善剑速变化以及剑法的灵巧运用,而那少年却与他大相径庭。 那少年剑速虽然不及他,但却懂得见招拆招,借力打力。 皇甫泽的诸多招式皆被他轻易破解,且还加以改进,先画龙点睛再以牙还牙,倒让皇甫泽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皇甫泽暗想:此人不知是何门何派,我怎看不透他的招式?且能将我所使的剑法盗去,霸为己用,真是深不可测。 他再顽强接了几十招后,便觉得无力还击,渐渐败下阵来。 就在这时,他倏地瞥见右手旁的枣子树下,一撑红伞的红衣少女不知何时出现,正笑着看他俩的好戏。 就因为这么一下分神,他暴露出了破绽,正想挽回补救之时,怎奈还是没来得及。 只见那少年的剑猛地一挑,划伤了他的胸膛。 他瘫倒在地,冰蝉剑掉落一旁。 那少年的剑没有犹豫,果断地提上,然后停在距他喉咙两寸处。 “小子,你输了,不过你这把剑不赖,我要了。” 那少年收了剑,对着皇甫泽冷笑后,便强夺走冰蝉剑。 皇甫泽捂着汩汩流血的胸口,忍着痛问道:“你是谁?你我素昧平生,为何偷袭我?” “本公子素来不会在死人面前说假话,过不了几天,你便是死人了,本公子告诉你也无妨。” 那少年笑了笑,一边用手绢擦拭着透亮的剑身,一边继续说道:“本公子姓龙名荆,江湖人称龙公子。没想到,本公子初踏中原武林,便败了光明教的少主,看来这轮回盘中的功夫还真是冠绝天下啊。” 龙荆仰天大笑,甚是嚣张跋扈,得意忘形。 皇甫泽见他竟知晓自己的身份,一时惊愕失色,诧异地问道:“你怎知我是光明教少主?你既不是中原武林人士,那你究竟师承何门何派?” “我相公何等人物,岂会不知你这小子的底细,甭说你,就算是你爹皇甫懿德,我俩对他也是了如指掌。” 说话的是刚才那位红衣女子,她走近龙荆,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含情脉脉,暗送秋波。 皇甫泽叱问道:“他是你相公?你们究竟是何方妖孽?为何如此洞悉光明教?” 那少女笑道:“没错,我就是他的娘子法萱。实话告诉你,我们是当年中原四教之一混沌教的后人。你说,我们又怎会不知光明教?” “丑八怪,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不准再跟着我吗!” 龙荆见法萱出现,顿时火冒三丈,面带愠色。 法萱一脸委屈与无辜,怏怏不乐道:“相公,你为何还是这般排斥我?难道我真的那么令你讨厌么?” 龙荆别扭地将头转过去,不再理会法萱,只把赏着那把冰蝉剑。 法萱只好不再看他,由此可见,他们俩的感情一点也不浓厚,反倒是恶劣到极点。 “混沌教?可是,混沌教当年不是被灭了么?” 皇甫泽回忆起小时候,爹亲自率领光明教与混沌教以及金鹰教,曾在葬龙沼泽有过一场惊天大战。 法萱讥笑道:“开玩笑,混沌教何等威武,岂会被轻易剿灭?你们这些中原人就爱说大话,自吹自擂。” 皇甫泽稳住愤懑地情绪,继续追问道:“那你们此番卷土重来,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企图?” 他想从法萱嘴里套出更多话来,以便于自己若侥幸逃生,向灵霄阁一五一十地禀报。 法萱道:“哼,我们混沌教如今今非昔比,一招手便可翻江倒海。此次不远千里来到中原,就是为了报仇的。” 皇甫泽惊道:“报仇?难道是” 法萱双目睥睨道:“不错,就是报当年葬龙沼泽之仇,我们混沌教誓要将你们光明教夷为平地,一雪前耻。” “丑八怪,你还跟他废什么话,还不快将他给抓了进献给我娘。” 龙荆见法萱与皇甫泽这般啰嗦,实在看不下去,忙催促那法萱去干正事。 皇甫泽惊恐万状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是,他却感觉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劲也使不出来。 法萱走近他,怪怪地笑道:“是不是感觉四肢疲软,内力尽失啊?” 皇甫泽惊问道:“你这妖女,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法萱笑道:“从我一开始出现,你便悄无声息地中了我下的毒,摇坠散。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舌尖沾上一点,鼻子闻到一丝,便会不知觉深中其害。” “你!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皇甫泽恨得牙痒痒,牙缝里迸出恶狠狠的声音来唾骂她。 难怪自己与龙荆交手之时,难以催发内功,原来是上了她的套。 “丑八怪,利索点,我娘还在等我呢。” 龙荆不耐烦地再次催促那法萱,自己却一动也不动,木立当地。 法萱点了点头,对着皇甫泽的鼻子轻轻一吹,吐出灰白色迷烟来。 皇甫泽瞬间瞳孔放大,感觉眼冒金星,头昏脑涨,然后像一个已被倒空的麻袋,软软地倒在地上。 法萱架起昏迷的皇甫泽,对前面使着轻功已离开好远的龙荆,大声喊道:“喂,相公,等等我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龙荆相公,惊魂游戏(2) 感觉到胸前伤口被剧烈地扯动,似心绞般生疼,皇甫泽渐渐醒来。 仿佛自己昏睡了几个世纪,他的头脑昏沉沉的,像是打了过量的麻醉。 他睁开眼睛后,就被眼前惊悚的一幕给吓破了胆。 只见他正被悬于八丈高的圆环状深渊之上,手脚都被锁链给死死地锁住。 而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是一座石室。没有人影,只有摇曳的烛火,渲染着这一片压抑c恐怖的气氛。 皇甫泽暗惊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龙荆和法萱当日为何不直接杀我?却费力气将我带到此处,他们究竟要搞什么鬼?一连串的疑问,他都无能给自己合理的答案。 他稍稍定了定神,鼓足勇气低头往脚下的深渊望去,只望了一秒,他便再不敢去望了。 光明教中的人都知道,在这世间,天不怕地不怕的皇甫泽少主唯独只怕两样东西。一则是高,二则是蛇。 皇甫泽的恐高症和俱蛇症在光明教是人人尽知,说到他恐高那要追溯于小时候。 那时贪玩,他与小离一同登山,因失足从高处不小心坠落。 然后几天失了知觉,从他恢复了以后便怕了去高处。就连那次去天山之巅,居高临下俯瞰景色之时,也是差点失了魂丢了魄。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皇甫泽没被蛇咬过,但自从那次随皇甫懿德造访留柳村,途中目睹帝龙蛇的狰狞面目后,他便再不敢提一个蛇字。 此刻,自己正被悬挂于八丈高处,他岂不是面若死灰,三魂出窍?龙荆他们还没来,皇甫泽自己便已快濒临死亡边缘了。 突然,此时,石室的铁门被推开了。 四个人影出现在门口,他隐隐约约只能辨别其中,中间两人分别是龙荆和法萱。 为首的竟是一浓妆艳抹c愁眉啼妆的中年女子,正眯着如丝媚眼直笑,龙荆和法萱毕恭毕敬地紧随其后。 另一人跟在最后,样貌像是一年轻女子。 待他们渐渐靠近皇甫泽,他才得以看清为首之人的真面目。 她虽说已年过四旬,倒也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般,妖艳的玉姿衬着国色天香的美貌,妩媚又不失气质,似乎都能让世间的男子为之颠倒痴迷。 那女子仔细打量了皇甫泽一番,然后伸出手抚摸着他俊秀光滑的脸,他硬生生地将脸扭过去,她倒也没生气。 她只点头笑着赞道:“嗯,不错,这小子确是细皮嫩肉,我那宝贝定会万分喜欢。天儿,你给为娘找了个好东西啊,辛苦你了。” 原来,那女子便是混沌教教主独孤异的妻子,波斯第一蛇女金姬姒。 龙荆上前笑道:“只要娘满意,天儿这点辛苦又算的了什么呢。不知,娘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小子?” 说完,他指了指皇甫泽。 金姬姒神秘笑道:“这个,为娘自有办法。” 皇甫泽转过头,怒喝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要杀要剐我皇甫泽悉听尊便,何苦这般折磨?” 金姬姒摇摇头,苦笑道:“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不要生气,若是动了肝火,这浑身嫩肉的味道可就不鲜了。我那宝贝口味挑剔,你若不鲜了,恐它会嫌弃了。” 一开始沉默寡言的最后那女子,上前瞥了皇甫泽一眼,突然大笑道:“臭小子,原来是你啊!还真是冤家路窄,今日老娘竟又碰见你了。” 皇甫泽听了,瞧了她一眼后便大惊失色,讶道:“是你!赤眼狐狸萧子璇!” 龙荆问道:“狐狸,怎么?你们俩认识?” 萧子璇笑道:“哼,何止是认识,老娘与他之间还有几笔旧账没有算清呢。今日真是天助我也,让老娘得以良机手刃此厮。” 说完,她便拔出佩剑,气势汹汹地就要向皇甫泽刺去。 哪知,金姬姒竟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使双指一把夹住了她锋利的剑刃。 萧子璇讶道:“夫人,您?” 金姬姒命令道:“狐狸,你与他的深仇大恨我无权过问,只是现在还不是你泄恨的时候,暂时不能杀他。要是这一剑将他给刺死,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又要从何处才能找来像他这般绝佳饲料呢?” 说完,又对着皇甫泽发出一阵诡异的笑。 “是,夫人。子璇一时唐突了,望夫人恕罪。” 萧子璇听了,只得住了手,将剑收回鞘中。她也很好奇,金姬姒为何现在不杀他,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皇甫泽见萧子璇竟加入了混沌教的队伍,一时义愤填膺,唾骂道:“萧子璇,亏你还是武林人士,竟勾结异族魔教。你不过是想铲除琅琊派罢了,何必要与这等邪物同流合污c狼狈为奸?你可知耻?” 萧子璇冷哼一声,讥笑道:“臭小子,别在老娘面前装什么正义凛然。哼!中原武林出的不过尽是些废物c伪君子罢了,怎可与神圣的混沌教相提并论?老娘倒不以为耻,反是以此为荣呢,哈哈!” 皇甫泽摇摇头,叹道:“中原武林竟出了你这等败类,真是万分不幸。你既与魔教为友,便是与武林正派为敌。其罪罪不容恕,有生之年我定逮你回灵霄阁听罚。” 萧子璇不屑地回道:“任你胡言乱语,老娘偏不改意。你还妄想逮我?只怕你永生都没这个机会。” 法萱上前,笑道:“狐狸,莫要再与这无知小子白费口舌。皇甫少主,怎么样?在这蛇皇堡睡了三天三夜,是不是舒服得很呢?” 皇甫泽惊问道:“蛇皇堡?三天三夜!你是说,我在此昏迷了三天三夜?” 金姬姒仰天大笑道:“不错!我那宝贝挑剔得很,现在让你养足了精神,放在它面前,它便食欲大振。死前能够喂饱它,也算是你功劳一件,死得其所,不枉此生啊!哈哈!” 她肆无忌惮的笑声在这密闭的石室四处流窜,回音惊骇,使人毛骨悚然。 也许,皇甫泽一辈子都没听过这么难听c这么刺耳的笑声了吧。 “你那宝贝到底是何邪物?何不让我大开眼界?” 皇甫泽听她口中的宝贝甚是吓人,也不知是何妖孽,顿生惊疑。 金姬姒笑道:“不急,不急,现在揭开谜底岂不乏味?在这之前,我专门为你准备了点刺激的游戏。” 说完,金姬姒唤来萧子璇,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 只见萧子璇听了后渐渐展开笑容,眼里直冒邪光。 她从石室里取来一条十六丈长的钢绳,将它一圈一圈地展开,然后持着带有钩环的一端走近皇甫泽。 白墨临见她手拖钢绳,那种咄咄逼人的眼神,竟让他徒生恐惧。 他大张着双眼,骇问道:“妖女,你要干什么?” “嘿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萧子璇坏笑着,满脸神秘。 说完,她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金姬姒,金姬姒对她微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开始游戏了。 于是,萧子璇便将手中绳向他腰间轻巧地抛去。绳子牢牢地套住了他的腰,钩环稳稳地钩住钢绳,将他的身子结结实实地绕了三四圈。 皇甫泽见状,预感不妙,奋力挣扎着企图挣脱开勒得紧紧的绳索,可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金姬姒道:“你莫要再挣扎了,我这虎皮金刚绳,你是奈何不了的。你若越发使劲,这绳就勒得越发紧,你这般也是徒劳。” 皇甫泽也渐渐感觉绳子越来越紧,就快要勒进肉里,疼痛难耐。 他只好罢休,又怒问四人道:“你们究竟想怎样?为何把我捆绑起来?” 萧子璇没有理会他,只径直将手中剩余的绳子往他头顶上悬挂的滑轮卖力抛去。 快c准c狠,绳子稳稳当当地挂在滑轮上,她抓着绳子末端,然后缓缓松开。 就这样,皇甫泽的身子开始下坠,他冷汗如雨,心惊胆颤。因锁链牢牢锁着手脚的缘故,他没再继续往下坠,只是悬停着。 他的身体被拉到极限,手脚每一处关节,每一根骨骼都在拼命地被扯动着,似乎就快要断了。 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常人根本难以忍受,而那旁观的四人却引以为乐,像是在欣赏着一出好戏,饶有兴味。 皇甫泽强忍着痛,死咬着嘴唇。唇皮被咬破,渗出来鲜红的血,血滴落着,一滴一滴地,和着他的汗水一起往下快速坠落着。 金姬姒拍手赞道:“嗯,真是个好小子,这样都能不叫出声来,不错,不错!” 然后,她又吩咐龙荆道:“天儿,去,将那四条锁链依次斩断。游戏可是越来越精彩了,倒真让我期待啊!哈哈!” 龙荆应声:“是,天儿知道了!” 然后,他抽出那把从皇甫泽手中抢夺来的冰蝉剑,向锁着他手脚的两根支柱走去。 他先将锁着皇甫泽右手的锁链斩断,只对准着它然后轻轻一砍,锁链便瞬间断成了两段,皇甫泽的身子也开始稍微有些倾斜。 龙荆笑盯着手中的冰蝉剑,大赞道:“果然不愧是灵霄阁的冰蝉剑,还真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啊。” 说完,他又走向另一边的支柱,再轻轻一砍,将锁着皇甫泽左手的锁链也斩断了。 皇甫泽左右手自由了,却又因两脚被锁着,瞬间变失了重心就要一头栽去,来个金钩倒挂。 说时迟那时快,萧子璇一把卖力地抓住绳子,他这才没立即栽下去。 没有多余的废话,龙荆继续将锁着皇甫泽左脚的锁链斩断,顿时他重重地栽了下去,像挂腊肉一样摇摇晃晃地荡着。 龙荆回到第一根支柱处,又慢慢向最后一根锁链挥动着手中的剑。 他与萧子璇使了个眼色,萧子璇点了点头,会心一笑。 然后,他迅速地斩断了最后这一根锁链。 就在皇甫泽几乎快要坠下去的瞬间,萧子璇用双手死死地抓住了绳子末端,蓄着几圈绳子在手掌里。因萧子璇手里蓄着绳,他悬挂半空。 皇甫泽惊魂未定,似乎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心有余悸。 汗,愈来愈多,渐渐浸湿了他的衣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绝处逢生,及时送药(1) 金姬姒见状,笑了笑,吩咐萧子璇道:“放。” 萧子璇得了令,慢慢松开手中的绳,一圈,两圈,皇甫泽随之迅速坠落。 皇甫泽怕高,若从八丈高的深渊坠落,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随着萧子璇手里的绳子快速地松开,他似陨落的流星,急促地笔直地坠落。 “啊!” 一想到自己即将五体投地,粉身碎骨,变成一滩肉泥。皇甫泽吓得半死,闭上眼睛,不禁大声尖叫出来。 就在他的身子离地面仅有两寸的尺度时,萧子璇及时地拉住了绳子,顿时他静止住,不再往下坠落。 皇甫泽缓缓睁开眼,魂不附体。 他离死仅有两寸的距离,那是多么惊险的一刻。 金姬姒等人围在深渊边缘,探头向面色惨白的皇甫泽看去。 金姬姒满意地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出好戏当真是有趣。好小子,你现在感觉如何?” 皇甫泽头脑还未清醒,他喘着粗气,心仍在紊乱而急速地跳动着。 待缓过神来,他声嘶力竭地唾骂道:“有趣?你这巫婆还说有趣?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人性?怎么,你们抓我来就是这般戏耍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龙荆怒道:“皇甫泽,你竟敢辱骂我娘,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娘,把他拉上来,我替您好好教训他一顿。” 金姬姒摆摆手,笑道:“天儿,若要教训他,又何必我们亲自动手?这时辰,我那宝贝该是醒了,怕是也饿的不行了。正好,这小子可让它饱餐一顿,这样既解了觅食之愁,又能替为娘出口气,岂不是两全其美?” 龙荆听了,笑道:“娘说的是,这个主意真是漂亮。天儿倒还没亲眼见识过它吃活人的景象,肯定妙不可言。” 金姬姒笑了笑,说道:“那你可要看仔细了,好好瞧瞧我这宝贝是怎么将他吞进肚的。狐狸,放绳。” 说完,萧子璇点了点头,松开手里的绳头。 顿时,皇甫泽重重地跌在地面上。萧子璇将绳头绑在柱子上,打了死结。 渊底很冷,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头顶上投来的一缕光芒。 借着微弱的光,皇甫泽诧异地发现,在四周的墙壁不起眼的角落,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小的似蚂蚁窝,大的又似鼹鼠洞。 在这些洞穴后面有一个巨大的洞,大得可以容许两个彪形大汉钻入,一眼望不到底。 阴森森的洞口,可见一堆稀稠成粒的动物粪便,残留着浓浓的闻之使人发呕的腥臭味。 因手脚长久被锁着,虽已断了束缚,但还是麻木僵直,无法使上力气。 无奈之下,他只好在地上翻滚着,企图靠近那个诡异的大洞。 就在这时,金姬姒从头上取下一枝束发的玉制发簪,然后对一旁的法萱笑问道:“萱儿,你可知这是何物?” 法萱仔细端详一番,茫然地回道:“娘,这不就是您的发簪吗?难道还能变出花样来?” 金姬姒一本正经道:“萱儿,你可别小瞧了这支发簪,因为它不只是一枝发簪。它可是我召唤宝贝的好东西,中原人管这叫做蛇哨。” 法萱惊诧道:“蛇哨?这支玉簪就是蛇哨?真是匪夷所思啊!” 萧子璇问道:“不知夫人如何召唤您的宝贝,晚辈甚是好奇呐。” 龙荆向萧子璇笑道:“狐狸,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娘,你便表演给她过过眼。” “好,既然你们这么想看,我便成全你们。” 说完,金姬姒四指轻捏着玉簪,竖着贴在唇边。 然后,嘴皮蠕动着,对着吹孔轻轻吹着,随之发出一阵阵清脆悠长的哨声。 随着哨声传入渊底,飘入洞穴中,原本安静的渊底突然发出一些不安的动静。 皇甫泽大惊失色,金姬姒的哨声好似一道命令,瞬间,从大大小小的洞穴里爬出来上百条青色小蛇。 四面八方的小蛇从洞穴里爬出来,蜿蜒着,向受惊吓的皇甫泽逼近。 皇甫泽忙将身子往后挪动,他贴着地面因不停地摩擦,单薄的衣服刹那间被磨破成布絮。 他也顾不得这些,他只知道这下自己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今天,在这里,所有他怕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来了。 可是,事情远远还没他所想的那么简单,更恐怖的还在后面。 那个巨大的黑洞里,钻出来一条硕大无朋的庞然蟒蛇。它吐着火红的信子,似青面獠牙的凶神恶鬼向他逼近。 他浑身瑟瑟发抖,栗栗危惧,只急切地往后摩动着。 求生的本能让他的手脚突然有了力量,他卖力地站了起来,手扶着潮湿冰冷的墙壁后退着。 当他的手掌触碰到背后的墙壁,他才醒觉到,自己已无路可退了。 怎么办?难道我皇甫泽今日真要这般葬于蛇口?他紧紧地闭上眼,默默祈祷着上天保佑。 蟒蛇狞笑着,灯泡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皇甫泽,垂涎三尺。 那条狰狞的大蟒蛇便是继帝龙蛇之后,金姬姒的又一心肝宝贝。 它凶残成性,暴戾恣睢,唤作波斯暴君。长约十尺,头硕尾翘,血盆大口能吞下四五个人。 此时,它正逼近一脸恐慌的皇甫泽,它长长的身子将他围成一团,然后肆意地舔着他的衣裳。 他想挣脱开,却又动弹不得,只能坐以待毙。 一百多条小青蛇溜上了他的身子,先从脚开始,往他的脖子慢慢蠕动着。 波斯暴君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往他的脖子咬去。 就在皇甫泽大叫一声,用右手猛地护住脸,深感绝望至极之时,那条大蟒蛇却突然没了动静。 只听得它痛苦地低吟一声,然后快速地松开了皇甫泽的身子,飞快地溜回了洞里。 那些小青蛇也随之惊慌失措地溜走了,好像是碰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皇甫泽放下手,见刚刚那条凶恶的大蟒蛇和小蛇都瞬间失了踪影,一时疑惑不解。 突然他闻到一股刺鼻难受的气味,再低头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那串项链,想起临走前师父说过的话,他顿悟了。 “原来,是师父送我的‘万物不蚀兽阴链’救了我一命,没想到冥冥之中,这条不起眼的链子竟让我绝处逢生。真是不可思议!” 皇甫泽拨弄着这串项链,情不自禁地感叹。 他心中又有几分窃喜,暗想道:自己得以不落入蛇口,可全拜师父所赐。这师父,还真是神机妙算呐! 他得了救,自是万分庆幸。只是,虽然侥幸逃出蛇口,但上面还有四人在候着,若是知晓他还未死,自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书瓷的十五日期限将近,皇甫泽必须尽快赶回去。 要想安然无恙地逃离此处,他必须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如何才能彻底脱身,毫发无伤地离开呢?他冥思苦想着。 突然想起还缠绕在自己身上的绳子,他灵光一闪,顿时有了好主意。 他寻思道:那巫婆看来地位不凡,又是龙荆亲娘,若我上去伺机挟持她,以她为人质逼迫龙荆等人护送我安全离开,这样岂不妙哉? 嗯,既然你们不仁,那也休怪我不义了! 拿定了办法,他便故意惨叫几声,开始俯卧在地上调整内气,暗使龟息功装死。 金姬姒在上面听见皇甫泽的叫声,料定他已被波斯暴君给咬死了。 她大笑道:“你们听听,一个人死前绝望痛苦的哀嚎声,是人间多么美妙的声音。那小子,定被我那宝贝给掏空了五脏六腑,也许就只剩下一张皮了。哈哈!” 萧子璇笑赞道:“夫人真是高明啊,晚辈好生佩服。不如将他的尸体拉上来,借予我泄尽心中愤恨。” 金姬姒说道:“狐狸,你还真是只狐狸啊。人都死了,你还要去鞭他的尸?” 萧子璇笑道:“这便是狐狸的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望夫人成全在下。” 金姬姒点点头,吩咐道:“好吧,你且将他拉上来罢,他的尸首任凭你处置。” 萧子璇拱手道:“谢夫人成全。” 说完,她解开绑在柱子上的绳子,往柱子上只绕了一圈,然后左手把着绳头,绳子在右手掌绕了几圈。 她的右手猛地一使劲,将渊底诈死的皇甫泽慢慢拉升上来。 皇甫泽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大男人,萧子璇这般瘦削,竟轻而易举地拉起来他,可见萧子璇的力气不小,丝毫不逊于汉子。 只见绳子拉着皇甫泽渐渐上升,他耷拉着脑袋,垂下双手,好似真的像一具尸体般。 没过多久,他被拉了上来,萧子璇手一摆,他便被重重地甩在一旁的地面上。 金姬姒凑近皇甫泽,见他脸朝地瘫软地卧着,身子除了磨破些皮,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毫无任何外伤。 她诧异道:“我那宝贝啥时候这般仁慈了?竟嘴下留情,给他留了个全尸,真是好生奇怪!”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她解开皇甫泽身上的绳子,将他的身子一把翻了过来,伸出食c中两指去探他的鼻息。 仔细探查后,她发觉他已然断了气,便安了心,卸了防。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皇甫泽突然睁开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地上的绳索,从背后先点了金姬姒的穴道,封了她的任督二脉。 然后,他又快速地将手中的绳套住金姬姒的脖子,让她动弹不得。 金姬姒大惊失色,怒目圆睁,却又说不出话来。 事发突然,龙荆等人一时怔在原地,目瞪口呆。皇甫泽突然诈尸,这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龙荆回过神来,见娘被他威胁,便拔剑怒吼道:“皇甫泽,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娘,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 萧子璇也惊道:“臭小子,亏你还自诩武林正派人士,竟使这般欺人暗算的诡计。” 皇甫泽笑道:“哼,对待非常之人,便用非常手段。若不是你们苦苦相逼,我岂会行这般无奈之举?” 法萱怒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开夫人!” 龙荆也呵斥道:“对,速速放了我娘,我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拿你的头来祭奠。” 皇甫泽底气十足道:“你也莫要唬我,我皇甫泽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想你娘活命,你就必须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否则” 说到这,他勒了勒手中的绳,金姬姒脸色开始泛紫。 龙荆见状,只好连连答应道:“好,只要不伤害我娘,我由你吩咐便是。” 皇甫泽吩咐道:“好,那现在我要你做三件事。” 龙荆问道:“你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绝不推辞。” 皇甫泽道:“这第一,物归原主,你将我当日那把冰蝉剑和木匣子拿出来归还于我手中。” 龙荆哗地一声收了剑,回道:“冰蝉剑在此,你尽管拿去;不过那木匣子在流云室里,你且先侯着,我去取来。” 说完,他便要踏步往流云室走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绝处逢生,及时送药(2) “慢着,我可警告你,你若敢使诈,我便与你娘同归于尽。” 皇甫泽见他鬼祟模样,担心他诡计多端,暗中耍花样。 龙荆道:“我娘还在你手中,我岂敢乱来?你若不信任我,且教丑八怪去取罢。如何?” 皇甫泽听了,点头赞同道:“如此甚好,这正合我意。” 然后,他的眼神飘向法萱道:“你速去取来。” 法萱道:“好,我这便去拿,你可莫要轻举妄动。” 说完,她便转身往流云室去了。 不一会儿,她两手平端着那个装着鸡血石的木匣子,从流云室快步走了出来。 “东西已拿来了,你自个验收罢。” 说完,法萱把木匣子放在地上,用力一推,将它推向皇甫泽。 皇甫泽一脚踩住木匣子,眼睛仍留意着龙荆等人的举动,没有丝毫松懈。 他右脚足尖使巧劲轻轻一点,便将木匣子轻松打开。只见那块千年鸡血石依然完好无损地躺在匣子内,他便安了心。 龙荆提起冰蝉剑,对他道:“还有这把剑,接着。” 说完,便将剑往皇甫泽身上掷去。 其实,龙荆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他暗想:我将剑抛给他,待他伸手接剑间隙,我便迅速移动到他身前。先发制人,不容他有任何反应时间。 但是,皇甫泽岂会这么愚蠢?他早料到那龙荆定不会这么老实。 他只微微一笑,手依然没有移开,只脚尖矫健地将拖在地上的绳子盘了两圈,快速又精准地卖力向掷来的剑抛去。绳子准确无误地圈住剑,他脚尖再一扯,那冰蝉剑哐当一声落在他脚后跟旁边。 龙荆吃了一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万万没料到皇甫泽竟这般机智,这般身手敏捷灵活。 皇甫泽带着鸡血石和冰蝉剑,一路挟持着金姬姒安全地出了这蛇皇堡的大门。 龙荆和法萱以及萧子璇跟在后面,横刀纵剑,却又不敢贸然出手,生怕会伤及金姬姒。 皇甫泽知晓他们心存顾忌,胆子便也大了起来。 确认自己已经脱离险境后,他命令众人道:“你们就此止步,不得跟来,否则我对这巫婆可就不客气了。” 龙荆愤怒握拳,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他道:“好,我们不动,你速放了我娘!” “不急,待我安然无恙地离开此地,我自会放了这巫婆。” 皇甫泽说完,便带着金姬姒飞身离开了,龙荆等人只能待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逃走。 约莫走了两里路,皇甫泽带着金姬姒到了莫邪林。他松开紧紧勒住金姬姒脖子的绳子,笑道:“老巫婆,你今日这般玩弄我,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我可就真的要成为你宝贝的盘中餐了。所谓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待我这般大恩,我岂会不报?我皇甫泽素来言而有信,我既说过会放你便绝不食言,在走之前我再警告你们一次,中原武林不是好惹的,你们休想再起歪念。“ 解了绳子,他便朝金姬姒挥挥手,笑道:“再见了,老巫婆,希望我们永不再见,哼!” 说完,他展开身法,离开莫邪林,继续往仓州的方向赶路去了。 没多久,龙荆等人赶到。 见娘被扔在莫邪林,龙荆迅速解了她的穴道,担心地问道:“娘,你没事吧?” 金姬姒恢复了自由,捶了捶脖子,摇头回道:“天儿,为娘无碍。只是被这小子勒着,脖子有点酸痛。” 龙荆气急败坏道:“这个混蛋!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给娘报仇!” 金姬姒连忙制止他,转而狞笑道:“天儿,罢了,你莫要去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为娘自有办法再去收拾他,你等着看一场压轴好戏吧。哈哈!” “好戏?” 龙荆一时有些茫然,没听懂金姬姒的话,俄而仔细一想,顿时茅塞顿开。 他点头大笑道:“原来如此,天儿明白了!” 说完,二人仰天大笑,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在谋划着什么惊天阴谋。 皇甫泽走了半天,终于赶到了仓州的万福客栈。 他踏进客栈,向伙计打听了翁神医的房间后,二话不说直接往伙计所指的房间走去。 “咚咚咚” 他急切地敲了敲门,一想到书瓷没多少时间了,他敲地更加迫切了。 门开,翁玉针见到皇甫泽,顿时欣喜若狂,忙迎他进了屋子。 翁玉针惊喜道:“皇甫少主,你总算来了。我在此可是盼了好几天都不见你回来,不知是否途中又生了困难?” 皇甫泽道:“翁神医,正如你所言,我此番确实险象环生。事情经过请容我日后再与您细说,我们还是尽快研磨药粉,送去百草居救命罢。“ 翁玉针道:“好,那我这就准备磨药,你且将千年鸡血石拿出来。” 皇甫泽点头,将木匣子放置在桌上,从中取出鸡血石交给翁玉针。 翁玉针拿出早就备好的石杵与臼钵,将鸡血石放于臼钵中,再倒入真空瓶中采集的鸳鸯泪,开始混合一起研磨。 研磨了半个时辰后,皇甫泽惊奇地发现臼钵中的鸡血石粉末与鸳鸯泪,竟和成了一团稀泥状的黏糊药丸。 皇甫泽见状,顿时心生诧异,震惊不已。 接着,翁玉针用纱巾包裹住那株七情六欲断肠草,然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搁置于早已备好的热砂锅里。 他对凑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的皇甫泽解释道:“现在,我要开始炮制,使这株药草爆干脱毒,以便安全服用。” 皇甫泽点点头,似懂非懂,只见翁玉针将早先从小二那讨来的火燧筒点燃,放在砂锅底下加热。 此法唤作炮制,又称为烘焙,耗费约一个时辰后,烘焙结束,火燧筒也几乎熄灭了,七情六欲断肠草脱毒完毕。 在天机城百草居,郭书瓷生命中最后一个晚上,最后一个时辰,她奄奄一息,脸色愈来愈差,虚弱地快不成人形了。 高兴候在床前,痛哭流涕,如坐针毡。 最后一个时辰了,可是皇甫泽还没有送药来。 百草老人来回踱步,手握拳捶着掌心,心急如焚。 他焦急地自言自语道:“皇甫少主还没回来,这可如何是好?这位姑娘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气绝身亡了,怎么办?怎么办?皇甫泽少主,你可一定要快点赶来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了,皇甫泽依旧没有出现,书瓷仅有一刻钟的寿命了,百草老人和高兴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皇甫泽和翁玉针携带磨好的药,急如星火般冲了进来。 百草老人见救星皇甫泽赶到,松了口气,忙激动地迎上去道:“太好了!皇甫少侠,你终于赶来了!” 皇甫泽一脸愧疚地说道:“不好意思,百草前辈,是晚辈来迟了。” 高兴见他来了,比百草老人还更激动,一把抓住他的袖子紧张道:“少少少主,高兴可把你给盼来了。书瓷,书瓷她她快不行了!” “什么!书瓷她百草前辈,这里便是我采集来的七情六欲断肠草和血石鸳鸯泪。您尽快拿去救治她罢。” 皇甫泽震惊之余,忙不迭地从翁玉针手中接来药罐,以及那株已经高温烘烤过的七情六欲断肠草。 百草老人接过药罐和断肠草,恰瞥了一眼翁玉针,心生疑惑,便问道:“这位是?” 翁玉针忙恭敬地拱手回道:“卑侄翁玉针见过师叔。” 百草老人怔了怔,又问道:“师叔?你唤我一声师叔,莫非你是?是那叶老怪的关门弟子?” “正是晚辈。初次与师叔见面,失礼之处还望师叔海涵。” 翁玉针手依旧拱着,丝毫不敢失了礼数。 “原来真是贤侄。” 百草老人话虽说的亲切客气,眼睛却没再停留在他身上片刻了,翁玉针也显得有些尴尬,局促不安。 百草老人拿着药罐和断肠草,快步地走到书瓷的床前,皇甫泽与高兴紧随其后。 皇甫泽见躺在床上的书瓷病骨支离c形容憔悴,甚是心疼与害怕。 他向百草老人跪地哀求道:“百草前辈,请你一定要治好她,求您了!” 百草老人扶起他,胸有成竹地说道:“皇甫少侠,别担心,现在既然已采得救命神药,这姑娘的病,小老儿我十拿九稳,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皇甫泽大喜,感激道:“有前辈这番话,晚辈就安心了。我代书瓷在此谢过您。” 高兴也叩谢道:“前辈,您若治好书瓷,小的愿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您。” 百草老人苦笑道:“你们二位真是言重了,莫要再谢来谢去的了。皇甫少侠,快将这姑娘扶起来,我给她喂药。” 皇甫泽忙小心地扶起书瓷的头,自己则陪着侧坐在床沿边上。 百草老人从药罐里取出来一粒药丸,双指轻捏着这粒药丸吩咐皇甫泽道:“你且帮她张开嘴,我好给她喂药。” 皇甫泽应道:“好。” 可是,就算他想尽一切办法也还是没能将书瓷紧闭的嘴张开,百草老人也是束手无策。 这下可急坏了他们,书瓷一直昏迷,根本没有丝毫意识去主动张嘴,若是如此,这药就不能喂下去,她也就要永远沉睡了。 这可如何是好? 皇甫泽想了想,急中生智,他对百草老人说道:“前辈,这颗药丸就让我来喂吧。” 说完,百草老人将手中的药丸递给了皇甫泽,他和其他二人一样好奇皇甫泽到底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皇甫泽接过药丸,竟一口衔在自己舌尖,然后将他的脸贴近书瓷的脸,只见他的嘴对着书瓷干裂破皮的嘴唇。 他的舌尖微微蠕动着,轻轻地将那粒药丸送进了她的嘴里。 他的唇紧紧地贴着她的唇,他只感觉麻酥酥c痒酥酥的,舒畅愉悦。 原来,初吻的感觉是这样的,皇甫泽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奇妙的体验,他的心此刻竟不听话地乱跳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紫衣神水,拜谒灵霄(1) 不管怎样,书瓷总算是把救命的药给吃了,气色也顿时恢复了一半。 皇甫泽缓缓离开她的唇,见她有了好转,满心欢喜。 百草老人笑道:“嗯,不错,皇甫少侠你这办法确实不错!你们瞧,这姑娘现在可谓是元气大补啊。” 皇甫泽问道:“前辈,听你这么说,书瓷现在是不是已经没事了呢?” 百草老人摇摇头,回道:”不,这只是表象而已,血石鸳鸯泪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若要想完全康复,她还必须每日饭后含一片七情六欲断肠草叶子,且寝前还需饮半盅我所专门配制的药酒“中原一点红”,每日坚持,不到一周的疗程她便可复原痊愈。” 皇甫泽听了,点点头,继而又问道:“原来是这样,只是敢问前辈,她大概何时能醒过来?” 百草老人捋了捋胡须,慢慢回道:“依小老儿所见,估计不出三便可醒来,且还能起床走动。只是,身子骨还很是虚弱,还是需要人在旁伺候才行。” 皇甫泽道:“既然书瓷已脱离危险,我便放心了。对了,高兴,怎么不见我爹娘?他们来过了吗?” 高兴回道:“少主,教主和夫人三天前曾来过一趟,我遵照你的意思将那封信给了他们看了。他们知了事情原委和你的去向,也没有责怪你,反而一直称赞你有情义。不过,昨日因光明教生了事故,待教主回去处理,于是等不及你回来便返教去了。” 皇甫泽心中一凛,担忧地猜测道:“教中生了事故?莫不是混沌教他们在捣鬼?” 高兴惊问道:“混沌教?就是当年与本教有过一场大战的混沌教?他们怎么死灰复燃了?” 皇甫泽突然想起包袱里慕凌云的遗札和那把冰蝉剑,决定明日登门造访灵霄阁,见聂盟主一面,将慕大侠所嘱托的事情一一向他说明。 皇甫泽不知道的是,此次去灵霄阁拜谒,竟成了他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 灵霄阁内,展风独自一人在萍园温习剑法,盟主聂不群最近授了他一套新剑法,唤作“拨云见日”。 “云开方见日,潮尽炉峰出。”“万里黑云消散,一点灵明光莹。扫尽乌云黑雾,放出青霄碧落。“”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 展风一边耍着剑法,嘴里一边念着招式口诀。只是,展风使起这几招来竟甚是吃力,几次被剑气反噬,练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大汗淋漓了。 他乃聂不群最器重的爱徒,自幼天赋异禀,再难的剑法他也能得心应手。 这套剑法并不算难,他之所以练不成火候来,全是因他没定下心来,练剑之时一直心不在焉的。扰乱他心神的并非与裘宁有关,而是与最近所发生的怪事息息相关。 前几天,盟主聂不群的随身佩刀子母叱咤中的子叱咤被神秘人给盗走了。 聂不群能称霸武林多年,他那子母叱咤刀可谓是功不可没。 子叱咤和母叱咤合璧,才能发挥巨大无穷的威力,若是缺了其中任何一把,这威力便削弱了一大半。 所以,聂不群这才心神不宁,如坐针毡,展风烦师父所烦之事,故而不能静心练剑。 自从子叱咤被盗走后,聂不群寝食难安,即刻出动灵霄阁所有密探,四处寻找子叱咤的下落,更在不久前私下发帖召集武当c少林等门派撒网调查。 展风练剑总是分神,招式越练越乱,始终没法如以前般庖丁解牛,行云流水。 “拨云见日”剑法最后一招唤作“腾云驾雾”,有一个旋剑上身的动作,就当他练到这步动作时,手中的剑突然像只滑溜溜的泥鳅一样调皮地滑落,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此刻他也疲了,剑法再练不下去了,他只好坐在原地休息。他脱下被汗浸湿的外衣,大喘着粗气。 正当他歇息时候,一道黑影从他身后快速闪过。 展风听觉甚是灵敏,耳朵微微一动,警觉地站了起来,大喝道:“谁?” 来不及细想,他立马捡起地上的剑,转过身子环顾四周。 只是那黑影已经消失了,展风惊道:“此人莫不就是那盗走子叱咤的神秘人?他再闯灵霄阁,究竟有何不轨企图?不行,我务必要擒到他,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说完,展风提剑跃出萍园。凭着自己的判断,他很快追上了那黑影。 他并没有惊动他,而只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他想知道那神秘人究竟想干什么。 没过多久,展风追着那黑影来到了灵霄阁的地牢附近。 展风兀自寻思道:“这神秘人为何要来地牢?难不成是要劫走某人?可是这牢中最近关押何等大人物?竟让他铤而走险前来解救?” 展风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对了,难道是修氏兄妹?此人冒险劫狱,莫非也是千屠门余党?” 正当展风陷入沉思之时,那神秘人已偷偷摸进了地牢了。展风见状,忙快步跟了上去。 那神秘人身法敏捷,等展风追到门口时,他已不见了踪影。 展风握紧手中剑,轻手轻脚地走进地牢深处,桌上不知是喝醉酒还是中了那神秘人的迷药,皆埋头不省人事,地上撒落着几块酒坛子破裂的碎片。 就在这时,那黑影突然跳出,提刀现身在他面前。展风见了黑影真面目,甚是震惊,因为这所谓的神秘人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男子,而是一外表冷艳,肌骨纤弱,着一身紫衣装扮的女子。 而站在这女子后面的两人,正是修氏兄妹。 展风抽出剑,斥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闯入地牢劫狱?你与这二人又有何关系?” 那女子淡淡道:“若不是楼主特别交代不能在此杀人,今日你可就没命见到我模样了,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哼,我的身份岂能轻易透露于你?我与这二人毫无关系,只不过奉命行事罢了。还不速速让开!” “嚣张至极,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展风听她这般羞辱,自是气不过,便一剑向那女子卖力刺去。 那女子横刀一挡,五指向他脸上微微一弹,展风突然觉得胸闷气短,晕眩不已,顿时瘫倒在地上。 在灵霄阁的议事厅里,聂不群一脸严肃地危坐蟠龙椅上,手里不停地翻阅着各门派近日递呈上来的册子。 “师父,大事不好了!” 这时,雷旭神色匆匆地冲了进来,慌慌张张地喊着。 聂不群见他惊慌失措,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忙放下手中的册子问道:“何事如此惊慌?且慢慢道来。” 雷旭跪在地上,紧张道:“回回禀盟主,有人私闯地牢,将修氏兄妹两个逆贼劫走了,而且就连风少爷也中了他的招。还请您移驾前去看看罢。” “有这等事?速速带我前去。” 聂不群听完心头一凛,急忙命令雷旭带路。 雷旭应道:“是,盟主。” 不一会儿,他带着聂不群来到了地牢。 只见原本关押修氏兄妹的牢房房门大开,沉重的枷锁散落在地上。 突然,雷旭指着房内的墙壁大惊道:“盟主,你看!墙上有字!” 顺着雷旭所指的方向看去,聂不群看见那墙壁上用血题了两行大字。 “千屠不灭,叱咤武林。紫衣圣殿,唯我独尊。” 聂不群见了这几行血字,怒发冲冠,咬牙切齿道:“真是岂有此理,原来这一切都是紫衣楼搞的鬼。没想到,这洪普老贼竟仍与千屠门藕断丝连,还如此出言不逊,夜郎自大。看来,是时候要铲除紫衣楼这个毒瘤了。” 雷旭想了想,在一旁道:“启禀盟主,属下有一箭双雕的妙计,不知当不当讲。” 聂不群道:“哦?既是妙计,岂有不当讲之理?但说无妨。” 雷旭卖关子道:“回盟主,属下此计乃是《孙子兵法》中之策。” 聂不群追问道:“哦?借刀杀人?如何借刀,借谁的刀?你说来听听。” “不知盟主您可否还记得江湖中盛传的千古第一金疮药紫衣神水?” “紫衣神水?我当然记得。那不就是紫衣楼失踪多年的圣药吗?怎么,你知晓它的踪迹?” “盟主哪来的话,您都不知属下又怎会知晓?只不过,盟主您到时大可扬言那紫衣神水已经被您找到,且不久前不幸被洗刀崖的人所盗走。这样的传言若传到洪普的耳里,那到时候” 聂不群截口道:“到时候,紫衣楼和洗刀崖定会有大战,就算不灭也至少两败俱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就做这个坐享其成的渔翁。雷旭,你借的这把刀还真锋利啊,聪明。” 雷旭谦虚道:“盟主您过奖了。” 聂不群大喜,命令道:“好。果然是妙计!就按你说的办,找几个机灵点的手下出去放话,切记,务必要把此事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要说的有板有眼。” “是,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雷旭便快步退下了。 “来人。” 聂不群唤来左右,几个狱卒上前躬身道:“属下在!” 他看了看牢内,吩咐道:“把这里收拾干净,尤其是墙上的血字,务必要擦洗完全。” 众狱卒应道:“是,盟主。” 聂不群又问道:“哦,对了,风少爷呢?” 其中一个狱卒拱拳道:“回盟主,风少爷在自己房中,不知是否醒来。” 聂不群吩咐道:“速带我前去!” “是。” 很快,聂不群来到了展风房间门前,他轻轻敲了敲门,询问道:“风儿,你醒了没,为师过来看你了。” 展风恰好正起身穿鞋,听闻师父来探望,也顾不得系好鞋带,忙笨拙地蹦跳着去开门。 “师父,您来了。” 展风请了聂不群进来坐好,忙沏好茶水,他双手端着茶杯,恭敬道:“师父,您喝茶。” 聂不群点点头,关切地慰问道:“嗯。风儿,你怎么样了,身子可有好些?” “回师父,风儿已没事了,让您担心了。” 展风见师父这么担心自己,心里一暖,满心欢喜。 “你没事就好,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灵霄阁频生意外,搞得人心惶惶的。我这盟主当的真不称职,哎!” 聂不群一想起最近的烦心事,唉声叹气地自责。 展风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您莫要这样说。对了,子叱咤可有下落了吗?” 聂不群摇摇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叹道:“子叱咤怕是给紫衣楼盗去了,要想取回,真是难于上青天呐!” 展风听了,惊道:“紫衣楼?就是天下第一楼的紫衣楼?难怪袭击我的那女子一身紫衣,原来她是紫衣楼的杀手。” 聂不群道:“不错,此事,紫衣楼绝脱不了干系。他们还在地牢墙壁上留血字公然挑衅灵霄阁,这口气为师真是咽不下去。” 展风心里也一阵担忧,他继续问道:“师父,那如今,你打算如何去对付紫衣楼?” 聂不群转悲为喜,笑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为师现在已有办法去灭一灭紫衣楼的威风。” 展风听了,心里总算有些踏实了,便说道:“既然如此,徒儿就预祝师父旗开得胜,一举铲除乱党,也期盼武林能从此风平浪静,不再生事。” 聂不群沉重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无法静下来,他蹙眉暗想道:“当今之武林,真能风平浪静,不再生事吗?” 他看了看窗外,几只欢快的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很快它们惊得飞走了。 电闪雷鸣,乌云霸占了半边天,突然外面毫无征兆地下起了暴雨。 聂不群此刻的心里,也是狂风骤雨,忽明忽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紫衣神水,拜谒灵霄(2) 时间很快就过了两天,百草居内,皇甫泽和高兴小心照料着仍昏迷不醒的书瓷。 他见她气色越来越好,皇甫泽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百草老人这时招呼皇甫泽去陪他喝酒,皇甫泽笑了笑,嘱咐高兴道:“高兴,给她擦擦脸吧,我先出去了。” 高兴点点头,应道:“好的,少主。” 皇甫泽出了门,只见门外石桌上摆了几坛酒,百草老人正坐在石墩上喝得醉醺醺的了。 皇甫泽走过去,笑道:“前辈,这酒虽是好东西,可也得有个度啊,您喝得过了,会坏身子的。” 百草老人摇晃着脑袋,一边往旁边的碗里倒着酒,一边邀请道:“小老儿我今儿个高兴啊,喝酒没控制住,一时贪杯,皇甫少侠莫要见怪啊。快来,陪我畅饮几碗。” 他微微摇了摇头,忙上前止了百草老人倒酒的手,苦笑道:“前辈,酒我就不喝了,还是留着您自个享用罢。” 百草老人有些不快,悻悻道:“怎么?不给小老儿我薄面?酒,要两个人喝才带劲嘛!” 皇甫泽拱手解释道:“前辈,您误会了。前辈相邀,晚辈怎能不赏脸,只是现在要出远门一趟,实在不宜饮酒,还请您见谅。” 百草老人听了,醉意也醒了一大半,他吃惊问道:“你要出远门?去哪?难道是回光明教么?” 皇甫泽摇摇头,回道:“不是,晚辈这次是要去灵霄阁,替我的一个朋友完成他交代的任务。” 百草老人愈加疑惑,又问道:“朋友?任务?你可把小老儿我给说糊涂了,天色还早,你且将事情原委讲给我听吧。” 皇甫泽想了想,拱手回道:“好吧,前辈既然问了,晚辈就说给您听。此前在天山之巅,我邂逅了一位豪杰,您知道他是何人吗?” 百草老人着急道:“江湖中我认识的人不多,皇甫少侠你莫要卖关子了,直接告诉小老儿我吧。” 皇甫泽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此人便是灵霄阁第一密探黑蝉客慕凌云慕大侠。” 百草老人猛地一拍大腿,起身惊问道:“慕凌云,你是说你见到了慕凌云?” 皇甫泽颔首道:“正是。” 他又见百草老人听了慕凌云的名字甚是激动,于是好奇地问道:“怎么,前辈您认识他?” “何止是认识,我与他交情匪浅,且他曾救过我一命,算得上是小老儿我的恩人。我五次三番去寻他报恩,怎奈无果而归,你可知他如今身在何处?” 百草老人慷慨激昂地说着,现在看来,他的酒应该完全醒了。 “没想到慕大侠与百草前辈您有这般渊源,真是出人意料。只不过,慕大侠他,他已不在人世了。” 皇甫泽提及慕凌云的死讯,语气也渐渐哀伤起来,面色凝重。 “什么?不在人世了?怎么会这样?他可是第一密探,这世上怎会有人能杀他?你莫不是在骗我?” 百草老人越说越激动,眼睛睁的铜铃般大,脸胀的或青或红。 “晚辈岂敢欺骗百草前辈,慕凌云之死,千真万确。一代大侠亡命天山,我也扼腕叹息,很是难过,可是事已至此,唯有接受现实了。前辈,您节哀顺变吧。” 皇甫泽轻言细语地安慰着悲伤的百草老人。 此刻,百草老人手中的碗哗地掉在地上,成了碎瓦,碗里的酒洒了一地。 他老泪纵横,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寻觅十年的恩人英年早逝,这噩耗如晴天霹雳,令他难以接受。 许久,百草老人擦汗眼角温热的泪水,似痴呆状地问道:“皇甫少侠,那你把慕大侠安葬在了何地?小老儿我想抽个空,去给他上柱香,看看他,和他聊会天。” 皇甫泽脸一红,歉道:“前辈,怕是要让您失望了,当日我将慕大侠葬在天山之巅,也不知他的坟墓是否安然无恙。天山冷酷,您已年迈,还是莫要去冒险了吧。” 百草老人摇摇头,坚定道:“不,天山之巅,我是一定要去的。没能见到恩人最后一面,小老儿我已是遗憾万分了,若还不能给他祭拜祭拜,那我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 皇甫泽见百草老人如此坚决,便也不再阻拦,心里顿时对百草老人这番情义所佩服。 灵霄阁,聂不群的私人书房里。 聂不群正在全神贯注地练着毛笔字,他练字不是因为闲情雅致,恰恰相反,是为了舒缓压力,转移注意力,免得自己劳神伤脑。 他虽比不上颜真卿c米芾这等书法大家,倒也有点文人范。 江湖代代人才辈出,可是乃文乃武的英雄豪杰可谓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而聂不群就是这少数人中的典范。 他爱好行书也擅长行书,行书是在楷书的基础上发展起源的,介于楷书c草书之间的一种字体,是为了弥补楷书的书写速度太慢和草书的难于辨认而产生的。 “行”是“行走”的意思,因此它不像草书那样潦草,也不像楷书那样端正。 说起行书的鼎盛时期,那就不得不提晋朝书圣王羲之。 王羲之有部《兰亭集序》广为流传,而这部《兰亭集序》,聂不群也珍藏多年,一直爱不释手。 现在,他正开始铺纸练字,笔墨纸砚早已伺候好,就等着他龙飞凤舞,笔走龙蛇了。 他想了想,提笔在白纸上题了“武林”二字,笔法遒劲有力,笔势飞动舒展,书底可见一斑。 正当他刚准备提笔写第三个字时,雷旭敲了敲门。 他头也没抬起,只说了句“进来。” 手里的毛笔在纸上已画了一横一撇两笔。 雷旭进了书房,叩首请示道:“禀盟主,外面有一个叫皇甫泽的少年求见您,说是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禀告。” 聂不群仍旧没抬起头,只疑惑地自问道:“皇甫泽?那是何人?” 继而想了想,又吩咐雷旭道:“既然有事启禀,你且将他带进来吧。” “是。” 说完,雷旭去将皇甫泽领到了书房。 皇甫泽手持冰蝉剑,恭敬地向他叩拜道:“晚辈皇甫泽,拜见聂盟主。” 聂不群的毛笔在纸上又划了刚劲的一捺,一个“大”字跃然纸上。 他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来我灵霄阁所为何事啊?” “回盟主,晚辈来自姑苏,是光明教教主皇甫懿德之子。此前我曾与爹来贵宝地参加武林大会,盟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皇甫泽见聂不群似乎不记得自己,故而搬出爹的名号提醒他道。 “哦?原来是你啊!哎,我这脑子最近总记不住事,皇甫少主,请见谅啊。” 聂不群听了他这么一说,忙抬起头定眼一瞧,这才回想起来了。 他快步走到皇甫泽身前,将他扶了起来,道:“皇甫少主,快快请起。” 皇甫泽起了身,拱手关切地问道:“盟主,自上次武林大会一别后,不知您身体安否。还有,我的好兄弟展风呢,他可在府中?” 聂不群笑道:“皇甫少主真是体贴,我身强体壮,怎会抱恙?只不过风儿因前些时候遭紫衣楼杀手的袭击,这几日在房中闭门休养。如果他知道你来了,定高兴极了。” 皇甫泽听说展风受伤,忙慰问道:“那展兄现如今养的怎么样了,可有好转?” 聂不群回道:“已无大碍了。只不过许是我那逆女没去探望他,故而有些失落吧。” 皇甫泽暗想道:“聂宁这臭丫头,怎这般无情无义?展风出了事,你好歹也去看看啊,下次我见到你,定要再教训你一番。” 聂不群回到书案前,挽起袖子,提起毛笔继续练字。 他问道:“适才听雷旭说,你这次前来是有要事禀报。不知是何等大事,劳烦你这光明教少主亲自大驾光临呐?” 话音刚落,聂不群的笔头在“大”字下面点了一点。 原来,他要写的不是“大”字,而且“太”字。 皇甫泽上前拱手道:“回盟主,晚辈前来是受一人所托,前来替他向您复命的。” 皇甫泽心头一凛,问道:“那你究竟是受何人所托啊?” 说话时候,他已挥笔在“太”字下面划了一横,左右各一点,然后再一横一竖,一个“平”字就快要大功告成了。 皇甫泽双手端着冰蝉剑,问道:“盟主,你看这是何物?” 聂不群停了笔,看了看他手中的冰蝉剑,突然目光在那一刻呆滞,吃惊地问道:“冰冰蝉剑?这把剑怎会在你手中?那可是我灵霄阁的圣物,是我亲手授予黑蝉客慕凌云的奖励,怎会落在你手里?” 皇甫泽将冰蝉剑呈了上去,解释道:“回盟主,这把冰蝉剑就是慕凌云慕大侠托我交付给您的。他说见此剑如见他真人,我只要给您示看,您就会懂了他的意思。” 聂不群心头又是一凛,他大惊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凌云他自己为何不亲自回来复命,为何托你带剑回灵霄阁?” 皇甫泽道:“晚辈不敢欺瞒盟主,慕大侠之所以无法亲自前来复命,那是因为他已他已经死了。” 突然,聂不群手中的毛笔瞬间断裂,那个“平”字的最后一竖歪向一边,笔须上的墨汁迸洒在纸上,一副好字就此败坏了。 “什么!死了?” 与百草老人的反应一样,聂不群也甚是震惊。 他花费毕生心血培养慕凌云,早已将他当成自己的好兄弟。 如今好兄弟惨死,聂不群自然是痛不欲生。 待他情绪缓和些许后,皇甫泽将自己与慕凌云相遇的经过,向他娓娓道来。 聂不群听了慕凌云割肉藏信的壮举,一时心如刀绞,泪流不止,不胜感动。 皇甫泽继而从怀里,掏出当日慕凌云托付的信札,说道:“盟主,这封信札便是当日慕大侠舍命守护,在临终前交托于我的。慕大侠不顾生死保护它,想必其中定有极其重要的情报,请盟主察看。” 聂不群的手不停地抖动着,他勉强克制住颤栗的手,从皇甫泽手中接过那封信札。 他缓缓拆开信札,其有六页纸函,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聂不群每翻看一页,眼睛就睁大一分,直至看完最后一页,他才回归正常。 只见他闭上眼睛,长吁了口气。 皇甫泽见他这般模样,有些担忧,忙上前关心道:“盟主,您,您没事吧?” 聂不群慢慢睁开眼睛,徐徐道:“没事。我终于明白为何慕凌云要誓死守护这封信札了,因为这信里的内容实在太重要了。皇甫少主,你送得很及时,这封信札如同雪中送炭,正好能解武林的燃眉之急。多谢!” 皇甫泽点了点头,道:“盟主莫要客气,晚辈既是武林的一份子,这便是晚辈分内之事。那盟主您,现在有何打算吗?” 聂不群想了想,没有回答他,只反问道:“皇甫少主,我有一事,想让你去做,不知你可否愿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小兴哥哥,新手下面(1) 皇甫泽拱手道:“晚辈愿意效犬马之劳,盟主尽管吩咐。” 聂不群扬了扬信函,说道:“这信札的最后一页,慕凌云是这样写的,‘聂盟主,若凌云不幸死于非命,还望您能挑选合适的有缘人代替我担任灵霄阁密探之职,弥补凌云的遗憾。而这有缘人,便是将此信札送到您手中的人,如果您觉得此人忠义可靠,便邀请他做密探罢。此致珍重,黑蝉客慕凌云绝笔。’” 皇甫泽听了他读的内容,似有所悟,又不敢确定,故而试探地问道:“盟主,您的意思是?” 聂不群道:“信中已说的很明白了,慕凌云希望他天下第一密探的位子后继有人,而这位子,非你莫属。怎么样,考虑下加入我们灵霄阁的密探组织吧。” 皇甫泽虽猜到是如此,但还是吃了一惊,他拱手歉道:“晚辈得盟主厚望,真是受宠若惊,只是晚辈无能无为,武功在我之上的比比皆是,您高估晚辈了。盟主的美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确实无福消受,望盟主另择良才。” 聂不群问道:“皇甫少主,你莫要这么快给我答复,我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三天之后再来告诉我答案吧。我相信,届时你会改变主意的。” 皇甫泽听他这么一说,不解地问道:“盟主何出此言?您这么有把握让我改变主意?” 聂不群笑了笑,神秘道:“有把握让你改变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的心。” 皇甫泽听得糊涂,聂不群又不直言,他只好不再追问,他只确定暂时自己难担密探的大任,自己是不会有这个打算的。 于是,他拱手辞行道:“盟主,既然冰蝉剑和信札已安全送至您的手中,晚辈便先告退了。对了,还要烦请盟主遣人带我去找展兄,晚辈临走前顺便探望探望他。” 聂不群道:“知道你重感情,风儿有恙,你自然不放心,我这就派人带你去风儿房中。雷总管?” 说完,他将侯在门外的雷旭唤了进来。 雷旭拱手道:“属下在,盟主有何吩咐?” 聂不群嘱咐道:“速带这位白少主去风少爷房间,不得有误。” 雷旭向皇甫泽恭敬道:“是。皇甫少主,你这边请。” 皇甫泽抱拳道:“有劳雷总管了,晚辈谢过盟主。盟主尽请放心,三天之后,我一定会来赴约的。” 聂不群拊掌笑道:“好,那我就在此恭候皇甫少主的大驾。” 待雷旭和皇甫泽走远后,聂不群将刚才向皇甫泽所诵读的那页纸,慢慢摊开在书案上。 只见那纸上赫然只写了两行大字,“混沌教东山再起,光明教危在旦夕。” 原来,慕凌云的信札里从头到尾并没有提及密探一事,而这说法只不过是聂不群临时自作主张。 他邀请皇甫泽加入密探组织,为的是不让他卷入光明教与混沌教的殊死搏斗中。 此前皇甫懿德曾造访灵霄阁,恳求聂不群收留皇甫泽,使他避免灾祸。 皇甫泽还只是个羽翼未丰的少年,他有大好时光,这个缤纷世界还有很多很多东西在等着他,聂不群也不忍他陷入这场漩涡之中。 情急之下,聂不群不得已才以慕凌云的口吻,向他伸出了带刺的橄榄枝,其实,这也是他的保护伞。 聂不群缓缓从书案的抽屉中抽出一封信函来,虽然他知晓皇甫泽性子倔强,但他断定当皇甫泽看完这封皇甫懿德的亲笔信后,他会被说服,顺从地担任灵霄阁的密探。 他望了望窗外,喃喃自语道:“皇甫贤弟,愿你能安然逃过此劫。” 夜已渐渐深了,只见展风房里灯火通明,皇甫泽正与展风促膝长谈,对床夜雨,把酒赏着窗外的皎皎明月。 此刻皇甫泽已有些醉了,话也说的越来越多了,两人聊得甚是投机。 嘘寒问暖后,谈笑风生时,他便开始打开话匣子,与展风谈起自己以前采药的经历。 他从天山之巅谈到蛇皇堡,从慕凌云谈到小漾儿,愈讲到后面的,他愈加兴奋,竟手舞足蹈起来。 展风听得入了神,只不停地鼓着掌,为皇甫泽的奇遇拍案叫绝。 展风叹了口气,微喟道:“没想到皇甫贤弟你竟经历了这么多,惹得展兄我羡慕不已。我倒真希望能有朝一日,像你一样饱经世故,自由不羁。” 皇甫泽道:“展兄莫要顾影自怜,江湖之大,之险,之恶,绝非儿戏。你若走出灵霄阁,恐怕时刻要面临未知的危险,这又有何羡慕的?还不如像你这般,在这里不用担惊受怕的。” 展风摇摇头,反驳道:“不,不,我不这么认为。江湖,何为江湖?若没有动荡,没有波涛汹涌,热血沸腾的江湖便就成了死湖了。人,不能依赖别人的庇护,若是像一只麻雀一味地躲在安全的铁笼里,一辈子不飞出去,那岂不就错过了外面美好的世界了?这样的活着,又谈何意义呢?” 皇甫泽听了,心潮澎湃,向展风拱手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展兄这番话真是振聋发聩c鞭辟入里,发人深省啊!是小弟过于肤浅了。” 展风笑道:“我这不过是酒后吐真言,有感而发罢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天已晚了,你就与我同床共睡吧。” 皇甫泽点了点头,应道:“嗯,好!” 宽衣解带之后,本来想借着醉意沉沉入睡的皇甫泽,此刻竟再睡不着了,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展风这番酒后真言,皇甫泽放在了心上,他开始思考着一个看似简单却怎么也找不到满意答案的问题:江湖,真的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样,人心险恶,豺狼当道吗?难道就真的没有真情实义?是自己孤陋寡闻,还是自己根本还没踏入江湖呢? 想着想着,他终于不知不觉地闭上眼,坠入梦乡了。 在他的梦境里,他看见了小离,只不过她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 他又惊又喜,忙跑过去想要抱住他,可是,就在这时,小离突然转过身,将手中的匕首一把插进他的胸膛。 而此刻小离那天真可爱的脸庞,突然成了狰狞恐怖的鬼面,皇甫泽嘴角汩汩冒着血,痛苦地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小离”狞笑道:“这就是江湖!哈哈哈哈!” 皇甫泽猛地从梦里惊醒,突然感觉心空荡荡的,陡生不安。 长夜漫漫,他一宿未睡,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才昏睡过去。 睡了很久很久,久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睡了几个时辰时,皇甫泽才渐渐醒了过来。 他起了身,伸了伸懒腰,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昨晚做过的那个可怕的梦,皇甫泽决定不再去想了。 此时展风正端来几盘好菜,一碗一碗地摆在桌子上。 见皇甫泽起来了,展风笑道:“皇甫贤弟,你醒啦。你可真能睡,从昨晚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想来你是好久没睡得这么踏实过了吧。” 皇甫泽叹道:“没想到,我竟睡了这么久。在展兄这里,墨临确实睡得香。既然已经这么晚了,晚辈就不滞留了,还是先回去了,免得百草前辈担心。” 展风听他要走,忙挽留道:“皇甫贤弟,你我才刚聚,怎又这么快就分别?我叫后厨烧了几个好菜,吃完再走也不迟啊。” 皇甫泽心里虽记挂着书瓷,一直想尽快回去看望,但又见展风这般热情款待,不好驳了他的美意,便答应道:“好吧,那我就与展兄一同享用完饭菜再离开。” 展风笑道:“嗯,这样才是我展风的好兄弟嘛。” 于是,皇甫泽便入座,与展风共进午餐,席间谈天说地,畅聊江湖。 约莫在戌时时分,皇甫泽驾马回到了百草居。 拴好马后,他推开柴扉,就要进去。 突然,他喜出望外,激动不已地冲向正背对着自己,料理着药草的少女。 原来,那少女正是刚刚康复些许的郭书瓷。 皇甫泽将她一把环抱住,欣喜若狂地笑道:“书瓷妹妹,你终于醒过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可是,书瓷突然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奋力地挣脱出皇甫泽的怀抱,啼哭着呼喊道:“你是谁啊?为什么抱着我不放?快放开我!救命啊!” 皇甫泽大吃一惊,将她的脸转向自己说道:“书瓷妹妹,我是你的泽哥哥啊!你看清楚啊,我是泽哥哥啊!你怎么了?” 书瓷盯着他,丝毫没有停止啼哭,只大喊大叫道:“来人啊!有坏人来家里了!” 皇甫泽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与以前的书瓷判若两人,好像又并不是装出来的,他心头掠过一起不安。 他喃喃自语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你记不得我了?你的病不是好了吗?” 他的手捋着她的头发,抚摸着她红润的粉颊,嘴里一直重复道:“书瓷,我是泽哥哥啊!我是你的墨临哥哥啊!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 书瓷哭喊道:“你,你弄疼我了!来人啊!” 皇甫泽怔了怔,停住了手,脑子一片空白,愣在了原地。 这时,高兴从房里跑了出来,见皇甫泽回来,他大喜道:“少主,你回来啦。” 书瓷挣脱开皇甫泽的手,往高兴怀里扑去,嘴里撒娇道:“小兴哥哥,你快保护书瓷,这个人是坏蛋。” 皇甫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他与书瓷,现在却形同陌路。 曾一直黏在自己身边甜甜地唤自己“泽哥哥”的书瓷,现在却依赖着高兴的怀抱,亲昵地唤他“小兴哥哥”。 皇甫泽捂着突然生疼的胸口,强忍着滴血的心痛,眼泪唰唰直落。 他望着书瓷,轻摸着自己的唇,回忆起当日给她喂药时,与她亲过嘴的唇,那种酥麻感现在顿时变成了一股苦涩味道。 高兴安慰书瓷道:“书瓷,你不要哭了,这个人不是坏蛋。他是我们的少主啊,你以前可是最喜欢跟在他身边了,你还叫他泽哥哥呢。” 书瓷擦干净眼泪,瞧了瞧皇甫泽,卷着高兴的衣角,嘟嘴道:“我才不知道什么泽哥哥呢,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小兴哥哥。我只知道就你对我好,书瓷这辈子都不离开小兴哥哥。” 高兴咬着唇,略显尴尬,皇甫泽看着书瓷灿烂幸福的笑脸,肝肠寸断。 一时,高兴和皇甫泽沉默不语。 许久,高兴才缓缓道:“少主,你进屋来吧,高兴有事要与你说。” “好,我正好也有事想问问你。” 皇甫泽说完,便随着高兴进屋去了,书瓷则跑出去继续忙活着草药去了。 皇甫泽急切地问道:“高兴,书瓷她到底怎么了?为何她不记得我,却唯独记得你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小兴哥哥,新手下面(2) 高兴叹气一声,喟然道:“少主,不瞒你说,书瓷她自从你走后便醒过来了。只不过,听百草老人讲,她的智商将永远停格在九岁,而记忆仍然无法恢复。也许是这几一直在照顾她,故而她才与我亲近,记得我的名字吧。” 皇甫泽强忍住泪水,痴痴呆呆道:“原来如此!只要书瓷健康活着便好了,记不记得我,没有关系的” 高兴道:“对了,少主,我们这几日就回光明教吧。好久没有光明教的消息,高兴担心混沌教会对教主不利。” 皇甫泽道:“嗯,你说的没错!我也很担心爹和娘的安危,可是书瓷还需要在这里养病,既然她离不开你,你就莫要随我回去了。你还是继续在此陪她吧,后天我就回东丘,助我爹一臂之力,铲除混沌恶贼。你要答应我,让她永远幸福快乐。” “这这不好吧,毕竟书瓷她曾经那么喜” 高兴话还没说完,就被皇甫泽打断了。 “就这样我已不是她的泽哥哥了,你能给她快乐,那就足够了。你要当好你的小兴哥哥,莫要让她受委屈,听到了吗?” 皇甫泽红着眼,向高兴百般交代。 高兴道:“是,高兴谨遵少主之命,绝不让书瓷受半点委屈。只是少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才是。” “嗯,你放心,我会注意的。明天也许就是我与书瓷的最后一面了,可否成全我,让我陪她过最后一天?” 皇甫泽擦了擦眼泪,向高兴恳请。 “少主,你何出此言?书瓷只不过是暂时记不得你罢了,你何必死心呢?说不定,你和她多加相处,那感情又失而复得呢?” 高兴见他这般气馁,忙好言劝诫他。 皇甫泽凝注着高兴的眼睛,问道:“高兴,看着我的眼睛,老实告诉我,你,书瓷,你爱书瓷吗?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高兴听他这么一问,顿时慌了神,眼神躲闪,只支支吾吾说道:“我,我” 皇甫泽见状,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我大概明白了,你很爱她对吧?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对她很用心,很专情,你做我随从多年,你的品行为人,我岂会不知晓?现在光明教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还是带着书瓷在此安居罢。我相信,你会是她最好的归宿。” 高兴的指甲不停地摩擦着裤腿,然后鼓起勇气说道:“没错,少主,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我爱书瓷,我很早就爱上她了,可是,高兴深知,我与少主你,乃是天壤之别,根本不配与你竞争。所以,我才一直将心思深埋在肚子里,从不坦白。可是,现在虽然书瓷与我形影不离,但我害怕少主你伤心,故而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甫泽沉默半晌,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高兴,你想多了,书瓷在我心中就是我的亲妹妹一般,我与她并无男女私情,只是,那些美好的记忆,我一时难以忘掉。” 高兴道:“原来是这样,芷华多虑了,我还一直傻傻地以为少主与书瓷早已私定终身了呢。若是像少主所说,那高兴就没什么顾虑了。” 皇甫泽涩涩地笑了一笑,往窗外望着天真烂漫的书瓷,心里暗问自己道:“真的只当她是妹妹么?真的毫无男女私情么?她如果将来嫁给高兴,我真的会替他们开心吗?” 皇甫泽发呆之时,书瓷已跑远了,就好像突然间在自己的记忆里消失不见了。 当年的小离尚且是如此,现在的书瓷亦是如此,老天爷,你为何要如此捉弄我? 皇甫泽再忍不住,捂着嘴痛哭起来。 日上三竿,阳光普照大地,皇甫泽早早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正睡得香甜的书瓷。 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枝毛绒绒的狗尾巴草,嘴角挂着一抹坏坏的笑。他蹲在床沿,两指捏住狗尾巴草的草梗,往毫无察觉的书瓷脸上挠去。 他先挠她小巧的鼻子,见她许久没什么反应,便转移阵地,往她的嘴挠去。许是嘴太过敏感,狗尾巴草刚碰到一点,她的嘴唇就开始搅动起来,还吐了吐舌头。 这番可爱模样,倒把皇甫泽给逗乐了。 他没有罢休,继续往她的耳朵挠去,他先在她耳垂上点了一点,然后不停地在她耳根处旋转。 没想到,她耳根更为敏感,皇甫泽还没尽足兴,她就突然醒了过来。 “你,你要干嘛?!” 书瓷醒来见他手里拿着狗尾巴草正戏弄她,吓了一大跳,眨巴着水汪汪的眸子大惊失色。 “书瓷,不要怕,泽哥哥在逗你玩呢。你看,这是狗尾巴草,你还有印象吗?” 话音刚落,皇甫泽扬了扬手中的“作案凶器”狗尾巴草。 “什么?狗尾巴!我最讨厌狗了,快拿来,我怕,我怕你!” 书瓷听完,惊恐万状,吓得躲进被窝里,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她这般,仿佛就是个九岁的小女孩。 “书瓷,你不要怕,这不是狗,这只是一根草而已。你知道吗?以前,我就老是用它来逗你,来叫你起床。你当真没有半点印象了吗?” 皇甫泽见她竟如此害怕,登时慌了神,忙不迭地安慰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以前用狗尾巴草逗书瓷的场景,那时候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现在,今非昔比,涌进皇甫泽心里的只有止不住的悲伤。 书瓷一直窝在被窝里,轻声啼哭起来,也不再回答皇甫泽。 皇甫泽拍了拍她的被子,说道:“书瓷,不要哭了,好,我不拿它来逗你便是了。你快出来吧,莫要蒙在被窝里,蒙久了会很难受的。听话,好吗?” 半晌,她才拿掉被子,探出一颗脑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皇甫泽见她脸上还残留泪痕,便伸手想要帮她擦拭干净。 他的手刚伸过来,书瓷就像受惊的野兔一样逃窜到床尾去了,她靠着冰凉的墙壁,两眼警觉地盯着他。 皇甫泽尴尬地缩回手,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和她的关系如此僵,他心里又是一阵疼。 他缓缓掏出一块手绢,慢慢走近床尾的书瓷,将手绢送到她面前,对她说道:“书瓷,来,把眼泪擦一擦吧。女孩子是要爱干净的,不然,脸就花了,就不漂亮了。” “我不要,我不怕不漂亮,你这个坏蛋,不准再缠着我了。” 书瓷猛地摇摇头,一把甩掉他手中的手绢,快速地爬起来,跑下床去了。 “书瓷,不要怕,我不是坏蛋。让我陪陪你好吗?今天就让我陪你玩好吗?就一天。” 皇甫泽竖起食指,向她做了个“一”的手势,诚恳地乞求着。 他越说越动情,眼泪簌簌而下。 书瓷泪眼汪汪的看着痛哭流涕的皇甫泽,蜷缩在角落里,就像是流浪在街头的小猫。 她眼睁睁地瞧见他这般模样,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书瓷,外面出太阳了,我带你出去看看吧。” 皇甫泽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 不知为何,书瓷心软了,开始一味倔强排斥他,现在突然觉得,若自己再不答应他,自己就将于心不忍。 于是,她弱弱道:“嗯嗯,好吧,我就答应你这一回。” 继而,她又左顾右盼,不见高兴的踪影,便又奇怪地问道:“对了,小兴哥哥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高兴随百草前辈上山采药去了,可能要晚点回来。” 皇甫泽见她对待自己的态度缓和了许多,顿时转悲为喜。 他又问道:“书瓷,你刚起来,想必有点饿了吧?我这就去给你弄点吃的,你先去外面晒晒太阳吧。” 书瓷只呆呆地看着他,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待他去厨房捣鼓时,她便偷偷地跟在后面。 皇甫泽来到厨房,四处翻找食料,仔细思虑自己究竟要做点什么好吃的? 只见他把搜刮来的白菜c萝卜c丝瓜等蔬菜一股脑倒在砧板上,他提起菜刀又立马放下,只来回走动着。 皇甫泽自小虽算不上养尊处优,倒也没做过什么正经的家务活,就算这几日在百草居住,也是小仙和小泉姐弟两人做饭。 他这才领悟到自己原来根本无法自立更生,比及仙泉姐弟,实在是无地自容啊。 看着砧板上的菜,他傻了眼,只捶着头自责道:“我怎么这么没用,平日里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现在连一个简单的小菜也不会做,哎!怎么办?” 突然,他瞥见墙上挂着一小袋面条,顿时拍手大叫道:“对啊,我可以煮些面条给书瓷吃。下面应该是最容易的吧,没错,就这么办。” 说做就做,他将那小袋面条取下,然后凭着自己小时候看娘煮面的记忆,开始按部就班,忙活起来。 只见他先揭开锅盖,往锅里倒了两瓢清水,然后再盖上。 接着便是一项技术活—生火,这个可难不倒皇甫泽,毕竟他还是有些经验的。 只见他弓着身子,一手拿着火钳,把灶坑里拨个空心,一手操起吹火筒,用钻着小孔的一端对着柴火的空心处,另一端夜对接着自己的嘴巴,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朝里面使劲地吹气。 顿时,灶里的火星子熠熠生辉,火苗就一窜一窜地跳起来,然后火越来越大。 火生起来了,他的手依然没闲着,为了能尽快煮好面,他决定加大火力。 只见他寻来一根烧火棍,往灶里使劲地添柴火,没多久,灶坑里就被塞的满满的了。 他再拿起吹火筒继续吹气,火也确实争气,一下子将新添的干柴吞噬完全了。 “咳咳咳” 因吹气时用力过猛,皇甫泽一时被呛得直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住咳嗽,他听到锅里噼里啪啦地雷鸣起来,便准备揭锅盖。 “哦,对了,还要加点料才好吃。加点什么呢,就加点葱和姜吧。嗯。还有,我记得娘还会往里面加些白白的,味道咸咸的东西。娘管它叫,叫,对,叫盐。” 皇甫泽突然想起来娘煮面时加配料的步骤,于是,忙跑去洗葱,洗姜,找盐罐子。 他找来三罐装着白白的东西的罐子,可是他不知道哪一个罐子里面才是盐。 没办法,他只好一一打开去细细品尝。 “嗯,甜甜的,这应该是糖。” 皇甫泽先打开第一个罐子,挖了一小勺,细细品尝。 “嗯,硬硬的,味道不甜又不咸,这是味精。” 接着,白墨临打开第二个罐子。 最后,他打开最后一个罐子,只尝了一小口,便肯定道:“没错,就是它了,咸咸的,软软的,这便是娘口中的盐无疑了。” 然后他将洗好的葱切成葱丝,将姜切成姜片,一切准备就绪后,皇甫泽便揭开了锅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废墟发飙,暗人墨瞳(1) 只见锅里水正不停地翻滚着,已然沸腾,接着就该下面条了。 皇甫泽分成两次,将面条小心翼翼地下到锅里,然后将葱丝c姜片依次倒入,最关键的一步便是加盐。 这,反而难倒了皇甫泽,要加多少分量的盐才够呢?他自问无解。 他想了想,寻思道:“锅里这么多水,面条也比较多,那顺理成章,盐当然是要多放点咯。” 皇甫泽满以为多多益善,面条有多少,盐就理所当然就要加多少。 于是,他便往锅里撒了大半碗的盐。 前前后后折腾了半个时辰,皇甫泽总算是把面给煮好,他取来碗,将面条全部夹到碗里。 见自己煮的面条堪堪只够一碗,他茫然费解道:“煮之前不是很多吗,怎么煮完后就只剩这么多了?真是奇怪!” “咕咕咕” 皇甫泽的肚子不听话地叫了起来,比锅里的水还叫得欢腾。 他摸了摸饿瘪的肚子,道:“面只有一碗,书瓷也没吃东西,罢了,我就忍忍吧。嗯。” 这样一想后,他忙将这碗费尽心思煮的面条端出去,想着尽快给书瓷填饱肚子。 自皇甫泽进厨房忙活的时候,书瓷就一直站在门口偷偷看着。 当她见他吹火把自己搞得一脸灰,见他烧火不小心烧了额头的头发,见他下面条时把手指烫出水泡来,见他把煮了很久的面条让给她吃,而自己却挨饿,她就莫名的有些感动。 她心里暗想道:“看来他真不是坏人,是我错怪他了,可是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为何一点都记不得他?” 又见皇甫泽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她忙跑回房间,坐在凳子上,佯装没有踏出房门半步。 皇甫泽双手端着那碗面进了房,放在桌上,道:“书瓷,饿坏了吧,快吃吧。我第一次下厨,若做的难吃,还请你见谅哈。” 书瓷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着面条斯文地吃起来。 当尝第一口时,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她真想大声埋怨道:“太咸了!太咸了!这面条能吃吗!” 她真想一口吐出来,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 皇甫泽见她有些不大对劲,便问道:“怎么?很难吃?” 书瓷连连摇头,只拼命地往自己嘴里灌着撒了大半碗盐的面条,几口将碗的面条吃得只剩下一点,她嘴巴被塞的满满的。 皇甫泽关心道:“慢点吃,不要急。” 书瓷拍了拍肚子,说道:“很好吃,真的很好吃。”说完,再也忍不住了,她撒腿就往屋外跑去。 她使劲地憋着一口气,快速跑进厨房,将嘴里的面条都吐在桶里。忙灌了几壶水后,她大喘着粗气,一开始反胃的难受劲顿时才好了很多。 皇甫泽见她直呼好吃,举动如此奇怪,便甚是好奇,他笑道:“真有那么好吃吗?我尝尝。” 说完,他夹起碗里剩的那几根面条往自己嘴里送去。突然,只见他嘴角的笑顿时僵住,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嘴巴痛苦地紧闭着。 然后,舌头猛地窜出来,弯腰将嘴里的面条一下子全吐在碗里。 他掐着脖子,拍桌子大叫道:“哇!好咸啊!好难吃啊!”然后,又仰着脖子拼命地往嘴里灌着水。灌满了整整一壶水,那股咸味才渐渐消退了,他这才感觉舒畅多了。 他一想到刚刚书瓷强忍着吃了一碗的咸面条,还在他面前演出很好吃的样子,她如此顾他面子,为他着想,他便觉得心里没那么难受了。 虽然这是最后一天陪在书瓷身边,虽然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亲自煮面给她吃,虽然面煮砸了,但是,他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老天待自己已经不薄了,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皇甫泽是这样想的。 第二天,皇甫泽决定启程回光明教,在蛇皇堡,他领教了龙荆和金姬姒的歹毒手段,所以,他很是担心爹娘会惨遭混沌教的毒手。 事不宜迟,吃过早点,与百草老人c高兴c书瓷一一挥手告别后,他便驾着踩燕,策马扬鞭往东丘赶去。 皇甫泽刚走不久,卓思思就带着贴身丫鬟湘琴来百草居看望大病初愈的书瓷。 她一眼瞧见书瓷坐在石墩上发着呆,便高兴地跑过去拍了拍书瓷的肩膀,笑道:“妹妹,见到你身体康复,我太开心了。百草老人还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果真有能耐让你起死回生。” 书瓷傻傻地回头看着她,弱弱地问道:“这位姐姐,你是谁啊?你们要找谁啊?” 卓思思起先吃了一惊,又转念一想:莫不是她开我的玩笑,假装不记得我了? 她只笑道:“妹妹,不要闹了,这一点也不好玩。” 书瓷搔了搔头皮,一头雾水地问道:“姐姐,你说的话好奇怪啊。我没在开玩笑,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啊。” 卓思思听了,与身旁的湘琴面面相觑,脸上的笑也烟消云散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书瓷的额头,诧异地问道:“妹妹,你是不是还没痊愈?高烧还没退,把脑子烧坏了?可是,你额头也不烫啊,出什么事了吗?” 书瓷没有说话,只起身跑进了屋子里,卓思思陡生不安,跟着她进了屋子。 恰好高兴正迎了上来,他拱手道:“在下不知大小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大小姐恕罪。” 卓思思没有摆出丝毫大小姐的架子,只摆摆手,回道:“没事。高兴,客套话就免了,我只想知道,为何书瓷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口口声声说不记得我?” 高兴摇摇头,叹息道:“大小姐,此事说来话长,只怪造化弄人,书瓷她身体虽恢复了七八,但,以前的记忆几乎都丧失了,且智力与九岁的孩童无异。” “怎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书瓷她还这么年轻,就要经受这种折磨,真让人心疼。” 卓思思嘴巴大张着,连连摇头叹惋,对书瓷的变故深表同情。 她为书瓷担心,迫不及待地询问道:“那她将来会一直这样吗?可有想过什么法子?” 高兴看了看正捣鼓着桌上茶壶的书瓷,心灰意冷道:“哎,现在就连百草前辈也是半筹不纳,一筹莫展,就算焦头烂额,也丝毫拿不出半点主意来,我们也只能干着急,只祈祷她一生平安。” 卓思思道:“好人会一生平安的,书瓷有你照顾,我想总有一天,她会完全好起来的。” “嗯,希望如此吧。说了这么久,还没请你进来喝杯茶,真是失礼。大小姐,请。” 说完,高兴便请卓思思入了座,自己沏好一壶好茶,小心地倒满一杯双手端在她面前。 卓思思接过那杯热茶,微笑道:“高兴,你太客气了,我又不是外人,这样倒显得生分。” 她矜持地抿了几口茶,赞道:“嗯,好茶,高兴,你沏茶的功夫还真是了得啊。” 高兴拱手道:“大小姐过奖了,在下其实不懂茶道,不过是茶叶是上等的乌龙茶,泡起来才这么好喝罢了。” “哦,对了,怎么从进门到现在,都不见泽哥哥呢?不知他去哪里了?” 卓思思见皇甫泽不在百草居,便放下茶杯询问。 高兴道:“回小姐,我家少主就在你来此之前,已经驾马回光明教了。现在这时候,估计快到东丘了。” 卓思思道:“哦,原来是这样。最近常听我爹说起混沌教屡犯东丘,也不知姑姑和姑父是否安康。” “混沌教不过是只纸老虎,我相信,以我们光明教的能力,将这只纸老虎赶出中原绰绰有余。我对教主和少主有信心,只望尽快铲除祸根,免得它日后四处作乱,惹是生非。” 高兴言语间对光明教充满了信心,他断定白曜和白墨临会凯旋归来的。听了他这么说,卓思思点了点头,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也算放下了。 皇甫泽归心似箭,一路快马加鞭,很快就赶到了东丘城外。 他飞身下马,牵着踩燕按辔徐行,缓缓进城。可是,他的左眼皮一直在跳个不停,心头总涌起一阵阵不详的预感。他诧异的发现,整座东丘城竟空荡荡的,冷冷清清。曾经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大街上,现在竟看不到一个人影。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路的两边只留着几个来不及收拾的摊位,与皇甫泽一起走动的只有随风舞蹈的滚滚灰尘。 就在他满腹狐疑之时,突然从他的正前方涌入一群携家带眷,席卷仓皇逃难的灾民。 只见他们都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抱着受了惊吓的小孩,奔走呼号,举家往城外狂奔而去。 他大吃一惊,心里突然忐忑不安,拦住一位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拱手问道:“大叔,城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为何要逃难?” 那中年男子火急火燎地回道:“这位少侠,你有所不知,今日魔教倾巢而出,大举进犯光明教。如今光明教背水顽战,我们不逃,难不成要待在这送死?我劝你还是尽快逃离此地吧。” 说完,那中年男子便继续往城门口跑去,不敢滞留片刻。 “什么!” 皇甫泽听了,如五雷轰顶,大惊失色。 “爹,娘,你们要等着泽儿,泽儿这就过来与你们共同抗敌。” 说罢,皇甫泽忙飞身上马,“驾”的一声向光明教风驰电骋地驶去。 大概半柱香时间后,踩燕突然嘶吼一声,前蹄腾空而跃,将措手不及的皇甫泽摔落马下。捂着惨痛的胸口,他艰难地爬了起来,看着眼前熟悉的光明教,他震惊地楞在原地。 只见眼前的光明教已被夷为平地,支离破碎,成为一片废墟。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废墟中到处可见残垣断壁,沙石瓦砾,血肉横飞。满目疮痍,凄凉至极,实在触目惊心。 在波斯涅槃重生的混沌教,早已脱胎换骨,它如同洪水猛兽般将光明教残忍歼灭。 皇甫泽此刻似撕心裂肺般,肝肠寸断,他嚎啕大哭起来,且爬且跪。 他悲痛地呐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爹,娘,你们在哪里?泽儿该死,泽儿来迟了。” 他冲进废墟里,到处扒找着满地的横尸。只见高鑫c郭靖安c谭启秋三大护法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始终无法瞑目。 他爬到三人尸体前痛哭道:“郭叔叔,高叔叔,谭叔叔,你们快醒醒啊!不要吓唬泽儿了!” 情绪稍微安定后,皇甫泽抬出他们冰冷的尸体,帮他们一一合上眼睛。 他对着他们的遗体,鞠了一躬,声泪俱下道:“三位叔叔,一路走好。” 然后,他再冲进废墟里,去疯狂地寻找爹娘。 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是没找到皇甫懿德和卓君凝。 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也不知这消息对于皇甫泽来说是好是坏,至少说明他们有可能还活着。 皇甫泽万念俱灰,瘫软地跪在地上哀哀欲绝,他的拳头拼命地捶着地面,嘴里只自欺欺人地说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对,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飞来两人,一男一女,他们得意洋洋地走近皇甫泽,嘴角的笑很邪,很瘆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废墟发飙,暗人墨瞳(2) 依稀听到背后有人过来,沉浸于无尽悲伤中的皇甫泽忙调转过头,但见来者乃一男一女。 这男子,一张清秀脸庞轮廓分明,额角宽阔,鼻子高挺,利如鹰隼的凤眼,散发出狡黠善变之色。 这女子,眉目如画,云鬓轻挽,贝齿粲然,一身极其考究的异族服饰,娇媚之余又透出令人发憷的邪气。 两人嘴角皆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狞笑,高昂着头,以一种极其藐视的姿态凝注着皇甫泽,就好像是骆驼在盯着蚂蚁。 皇甫泽脸色一沉,愕道:“是你们!” 原来,这二人就是之前与他交过手,且从此结下梁子的龙公子独孤克与金鹰神女法萱。 独孤克见到皇甫泽深受打击后绝望颓废的样子,心里满是得意,双眼上翻,目光斜睨,鼻孔里隐约发出几声冷哼。 他稍微低了低傲慢的头颅,讪笑道:“臭小子,好好瞧瞧你眼前的光明教吧,这便是与我们混沌教作对的下场。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这副样子,跟流离失所的流浪狗有什么两样?哈哈哈!” 法萱抿着嘴,偏过头向独孤克吃吃笑道:“相公,既然你说他是条狗,那他会不会向我们摇尾乞怜呢?” 她笑得脸都打皱了,故意把皇甫泽说得毫无尊严,以恶言恶语去刺激他发怒,从而获得快感。 独孤克又抬起高贵的头颅,啐了一口,冷笑道:“不仅会摇尾乞怜,还能给我们混沌教舔干净屁股嘞。哈哈!” 两个人哈哈长笑,在皇甫泽耳里听来,有如夜枭尖啼,异常刺耳。 若不是亲耳听见,任谁也决不会相信,如此难听的笑声,竟会从如此一个俊美的华服公子嘴里发出。 独孤克与法萱一吹一唱,肆无忌惮地百般戏谑皇甫泽,只为逼他出手应战。 独孤克早已手痒,他的刀早就蠢蠢欲动,只想趁此大好时机与皇甫泽好好地较量一番,他倒想知道究竟谁更胜一筹。 独孤克和法萱幸灾乐祸的粗话,皇甫泽听得一清二楚,一开始他尽量强压怒火,以“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类箴言来警诫自己,可到最后他们把他侮辱作丧家之犬时,已严重触犯了自尊底线,这让他实在无法容忍。 怒气有如强弩在匣,一旦填膺,人类某种可怕而神奇的力量,便会被激发出来,尤其对于刚刚罹遭惨变的皇甫泽来说,那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已自他的丹田直冲而上。 他一只苍白的手紧握成拳,咔咔作响,指节已握得发白,霍然长身而起,眼光向两人脸上一扫,剑眉怒立,声如裂帛,厉叱道:“你们两个,不要欺人太甚,我皇甫泽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 说完,他从地上拾起一把血迹斑斑的断剑,欣长的身躯,旗杆般卓立,微一沉吟,眉梢张扬,怒睛突出眶外,颊上青筋根根暴凸,突然爆发出狼嗥似的吼叫。 独孤克顿时怔了怔,不禁耸然动容,他看见皇甫泽一双明眸里布满红丝,狠狠瞪着自己,精光向他射来,好像已变成一只被折磨得疯狂的野兽。 他一时被皇甫泽骇人的眼神给吓到了,心中不免发毛,瞳孔紧缩,神情慌张,再也笑不出来,脸已变成猪肝颜色。 他咽了咽口水,只假装镇定地拔出佩剑,脚踏丁字步,抱拳阴笑道:“来啊,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剑法,看谁先割下对方的头颅。” 皇甫泽剑眉一轩,将手中的断剑一横,他一想起死在混沌教那些豺狼虎豹刀下的冤魂,一想起光明教在那些恶人猖狂的笑声中崩然倒塌,一想起爹和娘下落不明,他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现在,在皇甫泽眼里,握在他手里的不是一把断剑,而是威力无穷的吹毛利刃,任何虎豹豺狼都休想幸存。 他暗暗运气,强压住翻腾的血气,迅速地将真气贯注剑身,右腕一提,不给对手片刻喘息时间,剑光点点弹出,疾刺而出。 独孤克大惊下就地一滚,堪堪避了几剑,他本想抢得先机,却不料这先机竟被皇甫泽占了,霎时倒吸了口凉气。 皇甫泽虽出招急切却又不失迅猛,他的剑像蛇嘴里吐出的火红信子,剑光匹练般快速地平刺而出,一招“怒鲤跳波”去削独孤克的肩胛。 独孤克几乎能感觉到冰冷的剑锋擦过皮肉,但他生性聪慧,早已吃透了轮回盘里的秘籍,危机之下,心头很快生出应对策略。 他的人已掠起,以一招“推窗望月飞云式”凌空倒翻,半空折腰,逃出攻击范围,再反手一剑“乌龙闹海”,疾刺向他肋下。 没想到的是,他这有十足把握的一招,竟然落了空,他只觉手肘一沉,有一种怪异的力量迫使他浑身一颤,掌里的剑自然就迟钝下来。 双剑交击,叮叮连响,两条人影缠斗一团,几道寒光忽隐忽现,纵横开阖,卷起满地飞尘,大有华山论剑之气势。 暮霭沉沉,寒风肆劲,乌云掩住一隅天光,残阳撒在皇甫泽身上,映出他那铁青的脸色与那森寒的怒目。 自从莫邪林与独孤克交手后,皇甫泽仔细琢磨了他的招式,虽然罕见又奇特,绝妙又威猛,似乎无懈可击。 不过,百密终有一疏,经过几番考量,还是让他给找到了破绽。 独孤克的弱点在防守时下盘空虚,攻击时步伐与剑速不协调,皇甫泽只要紧攻他的上c中盘,声东击西,不让他有回击之机。 然后,再利用自己脚踩七星步的优势,给他来个四面楚歌,诱他急迫还击,使尽浑身解数来接自己拿手的拈花剑法。 最后,趁他手忙脚乱,再顺水推舟,补一招请君入瓮,引臂巧送,剑影如春蚕吐丝,扑涌而上,依次急点他喉下“璇玑穴”c前胸“将台穴”c乳下“期门穴”c脐下“关元穴”。 这样,不仅使他自乱阵脚,还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封住他的攻势。 若独孤克强行换招,配合多重剑法,杀出皇甫泽的包围圈,那也只是作茧自缚罢了。 果不其然,皇甫泽循序渐进,按照自己的对策来应付独孤克的招式之后,独孤克已是大汗淋漓,精疲力尽却又没占到丝毫便宜。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觉一股寒意自脚底刺入骨髓,再窜上背脊,两条腿不停地弹琵琶,足底蹬着的一双菱纹绮履已经完全绽开丝线,连雪白罗袜也被趾尖戳出几个破窟窿。 接下来,该轮到皇甫泽真正表演了,他得心应手的拈花剑法再加上变幻莫测的离形幻影十三步,剑走偏锋,都是拼命招式,将独孤克打的是落花流水,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眼看着皇甫泽捏着“虚指探花”的剑诀施出,剑尖离独孤克腕上“曲池穴”尚不足三寸,一旁观战的法萱终于坐不住了。 只见她急速地提起红伞,气沉丹田运起金鹰教的绝技—炽鹰凌空来,只见她手中红伞风车般转动,如一道炙热的烈焰向皇甫泽劈面而来。 皇甫泽心头一凛,暗叫不妙,急打千斤坠,撤剑收招,晃身急躲,却仍是得有些迟了。 法萱这一招歹毒至极,皇甫泽的胳膊只挨到一点,便已奇痛难捱,有如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皇甫泽疼得唇上的肉都在不住打战,额上汗珠粒粒沁出,黄豆般滚落,他像是条虾米似的弯下腰,抱着创巨痛深的胳膊在地上打起滚来。 他的身子蜷曲得像端午节吃的粽子,感觉到内腑真气四下流窜,五脏翻腾,剧痛钻心,不仅胃里的隔夜饭菜,甚至连鲜血c胆汁c酸水都一齐呕吐了出来。 独孤克和法萱见状,阴恻恻地一笑,彼此交换眼色,同时提刀持伞,齐步和身,狠狠往地上的皇甫泽扑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仿佛是从天边,一袭红影犹如轻烟般破空而来,身法矫若游龙,刹那间飘落下一位手握铁扇的少女。 只见她上穿赤色罗料比甲劲装,下着白绫袜黑底官靴,额上扎赤色纶巾,纶巾中央镶着一枚小小的亮墨宝石,点缀恰到好处,更衬得她器宇轩昂,腰间还束革带,系锦绶c佩玉钏。 明明是个女子,却偏偏一身男人打扮。 她面无表情,一双宛如深山湖潭般漆黑的眸子,一如无边夜色,总像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忧郁,两颊梨涡深浅匀称,两瓣朱唇厚薄适中,瞳孔深处却冷如春冰。 她身体线条也很柔和,既不丰腴也不瘦弱,只是在灰蒙蒙的光线下,肌肤略显黝黑。 坚毅的神色,飒爽的风姿,她不似娇弱可人的小家碧玉,反而浑身散发出男子气质,尤其将长发绾起后,更似一个“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翩翩少年,令人难以分辨。 只见她脚尖如蜻蜓点水,身子贴着地面,疾步地向独孤克和法萱飞来,像是御风而行,使出来的竟是比燕子三抄水更绝顶的罕世轻功。 独孤克眼角瞟处,她的人已电光石火间掠至他身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突然“哗”的一声展开铁扇,手腕灵巧地一转,将掌里的铁扇挟风送了出去。 那柄铁扇通体全黑,十一支扇骨都是由千年玄铁精研而制,扇面虽是硬纸糊成的,却绑着多类小巧灵便的暗器。 旋转的铁扇刀轮般向两人辗了过去,那少女玉手再一扬,预先藏在掌心的三枚暗器—三棱透骨钉c袖里箭c梅花针,便化作三点寒星,成“品”字形暴射而出,分袭独孤克与法萱,专打两人前胸要穴,仿佛自己生了眼睛一般。 独孤克和法萱大吃一惊,自顾尚且不暇,哪还记得要取皇甫泽的性命,但见他们仓促而灵活地一闪,跳在一旁,避过索命的铁扇,又急忙抬刀开伞,迎击风驰电挚的暗器。 “叮叮叮”,三枚暗器被打落在地,二人惊魂甫定,回过神时,那少女已收回铁扇,拦腰抱起中毒的皇甫泽,孤烟般飞走了。 独孤克咬牙跺脚,心有不甘之余,又大惊变色道:“该死,又让这小子给逃了。不知刚刚使铁扇的女子是什么来头,好俊的功夫。” 法萱摇摇头,同样瞠惑道:“相公,我自踏足中原武林以来,还从没见识过这号人物,这中原果真是藏龙卧虎。” 独孤克冷哼一声,气急败坏地叫嚣道:“哼!总有一天,我绝对会让她栽在我的手上。” 继而,他又淡淡地吩咐道:“丑八怪,既然那小子侥幸被救走,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先回去向教主禀报,以免夜长梦多。” 法萱点了点头,应道:“嗯。我也正有此意。” 说罢,二人便纵身几个起落,很快离开了这片废墟,赶回混沌教复命去了。 清澄如洗的碧空,突然阴云密布,比铅还沉重的暮色就像一张罗网,将天地生灵都死死笼罩,压得透不过气来。 俄而电闪雷鸣,风雨阴暝,在幽篁翠竹的掩映下,影影绰绰露出一角寺庙。 那少女翩然落地,扶着气若游丝的皇甫泽,潜进那座破庙里避雨。 庙内,蛛网尘封,土墙斑剥,透出一股霉烂的味道,似乎连梁上的积尘,炉底的香灰都已经发了霉。 阴暗而潮湿的神龛里,供着高大威武的山神,倒塌半边的墙角,几只灰不溜秋的老鼠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少女将皇甫泽扶好,让他坐在缺角的蒲团上歇息,自己则立即撕扯下自己的衣角,给他包扎血流如注的伤口。 但见此刻那皇甫泽双眼半瞑,脸色煞白,唇皮乌紫,胳膊黑里透红,红中透紫,汗水涔涔而下。 皇甫泽盘膝静坐,调匀内息,暂时忍住胳膊的伤痛,虚弱地向她颤声问道:“多多谢恩公相救,不知恩恩公高姓大大名?在在下定结草衔环,以报报厚恩!” 那少女突然停止动作,一把跪在地上,垂手抱拳,恭敬拜道:“刑光翼第七十九号暗人墨瞳参见少主,属下救驾来迟,请少主降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怒烧假经,应聘护院(1) 皇甫泽大惊失色道:“你是刑光翼的人?” 墨瞳星眸黯淡,垂首道:“是,少主。” 皇甫泽凝注着她,觉得很是亲切,好像他们曾经见过一样,他叹了口气,微一沉吟,问道:“墨瞳,这十年来真是苦了你了,你在刑光翼过的可还好?想必很是辛苦吧?” 墨瞳依旧垂首,抱拳道:“回少主,为光明教出生入死乃属下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 皇甫泽回想起光明教化为废墟的场景,目光远远投向窗外的苍穹,黯然道:“如今,光明教惨遭魔教毒手,一日之间崩塌覆灭,化为乌有。我爹与我娘也下落不明,不知所踪,墨瞳,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墨瞳音节铿锵道:“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少主养精蓄锐,卧薪尝胆,属下坚信,有朝一日,光明教定会东山再起,重振雄风。” 皇甫泽又喟然叹道:“如今树倒猕猢散,光明教一垮,恐怕很难有正义之士施手支援。墨瞳,你可愿意追随我重振光明教?” 墨瞳斩钉截铁道:“属下生是光明教的人,死亦是光明教的鬼,属下愿意为少主效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甫泽望着她,呆了半晌,一时间,让他想起来十年前,阿寞跪求加入刑光翼的情景来。 墨瞳见皇甫泽呼吸渐渐重浊而短促,所受内伤定是不轻,仔细察看了他胳膊上的伤口后,抱拳道:“少主,你的胳膊中了法萱的炽鹰火毒,若不及时排毒,恐有生命危险。” 皇甫泽道:“这附近荒无人烟,想必是找不到郎中了,你还是带我回百草居吧。” 墨瞳提醒道:“回少主,炽鹰火毒已经开始在你全身蔓延,迫在眉睫,若赶回百草居恐怕会延误病情,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机。” 皇甫泽皱眉,道:“那该如何是好?” “为今之计,属下只有斗胆帮少主吸出毒液,以免毒液侵入心肺。少主,属下冒犯了。” 说完,她便走近皇甫泽,小心翼翼地解开给他包扎胳膊的布条,见他胳膊上的血已凝固完全后,她便俯下身子准备帮他吸毒。 只见她轻启朱唇,对着他胳膊上的伤口,不假思索地吮吸着。她吸了几口,将毒血含在舌尖,再转头吐在一旁。就这样周而复始,重复了七个来回后,终于将皇甫泽体内的毒液全数吸除干净。 皇甫泽惊道:“墨瞳,你!你又何苦如此,真是难为你了!” 他看着墨瞳不顾生命危险为自己吸毒,又回想起当年他劈柴受伤时,阿寞为自己温柔包扎的场景,心里甚是感动与感激。 一个女子肯为自己作出如此巨大的牺牲,皇甫泽愧问自己何德何能?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将来要好好回报。 墨瞳擦干净嘴角残余的血渍,向气色大有好转的皇甫泽拱拳道:“少主,毒已清除干净,只是你胳膊上的伤口正在开始腐烂,还是尽快回百草居敷些药草吧。” “嗯,只是外面还下着大雨,我受了内伤,元气还未恢复,恐怕行走不便。不如先在此歇息,等雨小了点再动身吧。” 皇甫泽见庙外雨越来越大,一时难以停辍,且墨瞳此刻不知为何脸色有点不对劲,便决定待二人气力充沛后再走。 墨瞳自从为皇甫泽吸出毒液后,总感觉口干胸闷,有气无力,在他面前却又极力掩饰,不让他发觉自己的异象。 听了皇甫泽这么说,她便强撑着力气拱拳应道:“是,属下遵命。少主,你内力还未复原完全,不如让属下打坐给你运功吧。” 皇甫泽担忧道:“如此甚好,只是我看你面带难色,若强行运功,恐怕会出岔子,还是算了吧。” “回少主,属下没事,只不过有些疲惫罢了。少主不用担心,属下这就传功给你疗伤。” 墨瞳说完,也不容皇甫泽再推辞,只将他扶好坐稳后,便伸出双手为他推宫活穴。 之后,她两手成掌,咬紧牙关用力拍向他的后背,像搭建一座中转站般,就这样一直灌输真气与雄浑内力予他。 皇甫泽暗暗气纳丹田,摒除一切杂念,但见他弓身拔背,头上的热气缓缓冒起,有如蒸笼。 而墨瞳头上的袅袅白气,竟形成三朵白云状的花朵,赫然正是天下最为绝妙的内功—三花聚顶! 过了一会儿,墨瞳收住掌,突然感觉胸腔难受,气血攻心,嗓口一甜,就要吐出鲜血来。 她忙捂住嘴,不让血吐出来,怕被皇甫泽看见。 血从她的五指间渗透出来,慢慢地流进她的袖子里,将袖口染成了一朵大红花。 她也强忍住痛苦,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闭目养神的皇甫泽,自个偷偷地将掌心的血抹在一旁的几堆稻草上。 而皇甫泽闭起双眼,两掌合拍,作起吐纳功夫,体内的真气豁然开始在全身有序游行,才运行一周天,便觉胸中舒畅许多,胳膊的伤痛也大为减轻。 在焚寂门,门主步苍天大发雷霆,正在灭绝堂内摔杯砸碟,掀桌踹凳。 原来,经他的心腹鲁复嵩验证,早前他派步惊尘与宫无邪煞费苦心盗来的《紫衣玄经》竟然是有心篡改的赝品。 只见他怒不可遏地将手里的假《紫衣玄经》一把扔进火堆里,嘴里脱口大骂道:“卓城璧这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好生狡猾,竟故弄玄虚,虚张声势将假的《紫衣玄经》藏在玄机楼里,害我被他耍,真是可恶!可恶!” 原来,卓城璧早就预料到这焚寂门定对他的《紫衣玄经》虎视眈眈,故而伪造一本假书锁藏在玄机楼里。 天机城的玄机楼,在外人眼里那就是天下最神秘的地方,藏在玄机楼的东西,那肯定是十分贵重之物。 卓城璧便是利用城外人的这种心理,设下障眼法,而步苍天却恰恰上了他的当。 步苍天此番受了欺负,自然是气急败坏,恨不得扒了卓城璧的皮,一把火烧了他的天机城。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白面少年进了灭绝堂来,见步苍天正发着脾气,胆战心惊,不由得直打鼓。 只见他恭敬地跪拜,战战兢兢地垂首道:“属下参见门主,不知门主此番急召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步苍天发泄完心中的不快之后,板着脸危坐虎榻之上,盯着堂下的少年淡淡道:“陶梁,你跟随我身边多久了?” 白面少年拱拳道:“回门主,已有五个年头了。莫不是门主收留与栽培,属下恐怕早已被乱棍打死在街头了。” 原来,这个白面少年正是天机城的管家陶梁。他的真实身份便是焚寂门武通堂的副舵主,原名梁申。 以前,他本是个流浪街头c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因在十五岁那年欠下赌坊巨债,被人乱棍殴打之时,碰巧被步苍天救下。 步苍天看中他的潜力,将他带到焚寂门用心栽培,三年后,步苍天派他易容冒名顶替天机城管家陶梁,潜伏在天机阁候命。 步苍天继续问道:“那这五年来,我待你如何?” 陶梁谨慎地回道:“门主待属下不薄,属下心知肚明,一直想以一己之力,报答门主的养育与提携之恩。” 步苍天突然拍案而起,指着陶梁呵斥道:“既然我待你不薄,为何你还忘恩负义?莫不是要反了!” 陶梁被他突如其来的发怒吓了一大跳,一时慌了神,手足无措,哆哆嗦嗦地回道:“属属下岂岂敢,属下对门主的忠心日月可表,还望门主明察。” 步苍天下了榻,走近陶梁质问道:“那你为何知情不报?玄机楼里的《紫衣玄经》是假的,卓城璧那么信任你,你难道不知?” 陶梁慌张地解释道:“什么?《紫衣玄经》是假的!属下属下确实毫不知情,卓城璧对我仍心存戒心,此事我也是被蒙在鼓里阿。” 步苍天半信半疑地问道:“哦?那么说你是真的不知晓?《紫衣玄经》的真正藏处,那老狐狸当真没透露你?” 陶梁拱拳道:“回门主,属下怎敢欺瞒您,您也知道那卓城璧甚是狡猾,我虽表面上博得他的信任,但是关于《紫衣玄经》,他确实未曾透露半点风声。” “若是如此,倒是我误会你了。现在连你也不知真的《紫衣玄经》藏在何处,那我们岂非要大海捞针?” 步苍天最后选择相信陶梁,毕竟他熟知陶梁胆子小,料他也不敢生出异心,且他也了解卓城璧为人谨慎,不轻易相信别人,即使是心腹或亲近之人。 一想到要在偌大的天机城寻找《紫衣玄经》着实困难,他的头都大了,只抚面长叹。 陶梁想了想,眼珠子骨碌地一转,计上心头。 他起身拱拳道:“禀门主,属下适才想到一个办法,可以解燃眉之急,为您分忧解难。” 步苍天听陶梁这么一说,顿时大喜,满怀好奇地催促他道:“哦?有何良策?快快说来。” “回门主,最近天机阁要招聘一批武功高强的护院,且此事卓城璧已交给我全权负责。属下建议,不如由您派遣一位精明能干之人前去应招,有属下暗中佐助,让其混入天机阁轻而易举。这样,不就有机会探查《紫衣玄经》的下落了么。” 陶梁将自己的好主意娓娓道出,步苍天听完连连点头,狡黠地一笑。 他拍手赞道:“不错!不错!真是高明!陶梁,我果然没看错你。那就依你所言,我派一人前去应聘,与你里应外合。” 陶梁谦虚应对之余,忙向步苍天问道:“门主谬赞了,属下也只是一时突发奇想罢了。只是,不知门主此次要派谁前往?” “对啊,到底谁才是最佳人选,这个还真得费点心神。” 步苍天踯躅一会后,扶着额头坐在榻上,紧锁着眉头深思熟虑。 就在这时,一身黑衣的步惊尘恰好回来。 陶梁见他进了门,忙恭敬地问候道:“少主好,属下参见少主。” 说完后,他便弓着身子徐徐退在一旁。 步惊尘点了点头,回了声“嗯”后便再没说什么,略略瞥了一眼榻上的步苍天后就要拔腿离开,径直回自己房里去。 步苍天忙叫住他,问道:“尘儿,你今日一早去了哪里?为何整天不见你人影?也不托人向我请示,不知道我很担心吗?” 步惊尘停了脚步,脸也没侧过去,只淡淡回道:“我去了趟窈窕庄看望娘,娘说希望你能抽空去陪陪她,否则她又不知该多难受了。如果没事了,尘儿就退下了。” 说完,他就又急着要走。 “等等,尘儿,我知道你怨为父不关心你们母子,可是我确实是有苦衷,还希望你能体谅为父。你放心,等我得了空,便去窈窕庄陪你娘。你先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办。” 步苍天听了,黯然神伤之余又突然觉得步惊尘正好是应聘护院的最佳人选,便唤他近前来。 步惊尘叹口气,剑眉一轩,不情不愿地走到堂前,拱着手,漫不经心地问道:“爹,你有何吩咐?尘儿定当照办。” 步苍天慢慢道:“说来话长,你爹我上了卓城璧那老狐狸的当,你和洗刀崖宫无邪偷来的《紫衣玄经》竟是假的。正当我苦恼之际,陶梁进献一计,需派一人配合,我想这个人选非你莫属。” “《紫衣玄经》是假的?这,尘儿还真从未预料到。不知爹所说的计谋要我如何配合?莫非叫我闯进玄机楼再去偷?” 步惊尘听说书是假的,一时吃了一惊,又大胆猜测。 步苍天道:“不不不,尘儿,《紫衣玄经》绝不会藏在玄机楼。它具体藏在何处,我也无从知晓,不过,只要你潜伏在天机阁,一定会有机会查到的。所以,我要让你混进天机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怒烧假经,应聘护院(2) 步惊尘疑惑地问道:“那,我要如何才能混进天机阁?” 侯在一旁的陶梁向他拱拳道:“回少主,天机阁最近急招一批看家护院,将在两天后举行招聘仪式。届时,你以应招者的身份参加招聘仪式,我会在暗中辅助你当选,那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出入天机阁了。” 步苍天点点头,道:“没错,确实如此,你准备一下,后天就去应聘吧。” 步惊尘颔首应道:“孩儿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孩儿先行告退了。” 说完,步苍天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他便转身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步苍天向陶梁吩咐道:“陶梁,你先回天机城安排,届时务必让尘儿当选护院之职。” “是,属下定当竭尽全力,绝不辜负门主重望。那属下这就退下了,请门主静候佳音。” 陶梁拱手说完,便离开了焚寂门,骑快马拐一条隐秘的小道,悄悄摸回天机城。 步惊尘恐怕这辈子也没想到,自从自己幼时与锦源的青梅竹马卓思思分别后,竟在冥冥之中又即将重逢。 人生最难得的不是初遇,而是重逢,他此次动身前往天机阁应聘护院,也不知两人又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时隔八年之久,到底两人能否还记得彼此?一切就得看老天的安排,看两人的造化了。 两天后,步惊尘一袭黑衣背着包袱,牵着一匹青骢,来到了天机城境内。 但见此时天机阁的门口,早已是门庭若市,熙熙攘攘的人群比肩接踵,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来应聘的人排成了一条长龙,皆撸起袖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步惊尘停下脚步,见眼前热闹场景,他摇摇头嗤笑道:“不过是招聘区区一个小护院罢了,既不是施粥,又不是义诊,何以如蚁附膻,蜂拥而至?真是可笑!” 旁边一踮着脚正往前面探头探脑的短褐男子听了他这番话,上下打量着他。接着,又没好气道:“这位公子想必是外地人吧,你有所不知,这天机阁出手阔绰,在那里打工干事待遇极好。别说做护院,就连当个小小的花匠,一个月也能领十来两的工钱。这么好的机会,我们这些贫苦人家就算是削尖脑袋也要往里钻,看你千里迢迢赶来这里,你可莫要说你不是来应招的?” 步惊尘淡淡道:“哼,我与你们岂能一样?” 他没理睬那人,只将马栓好后,一言不发地径直从队尾往前头挤去。 队伍里的人见步惊尘插队,都忿忿不平,几个彪形大汉刚想扬起拳头,痛揍他一顿,但一见到他手里亮着的“灭佛”剑,顿时便吓破了胆,噤若寒蝉,敢怒不敢言,乖乖地让出道路来。 于是,步惊尘就这样畅通无阻地“挤”进了第二排。 管家陶梁正负手而立在门前,指挥着手下整顿秩序。 在他旁边设置了一台桌案,一个穿着淡蓝色儒衫c学究模样的清癯老头,正提着毛笔,负责登记前来报名应招者的名字与籍贯等相关信息。 陶梁见步惊尘来了,便与他偷偷使了个眼色,步惊尘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陶梁干咳一声,踱着方步,缓缓走向那个正埋头忙碌的老头,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嘱咐道:“老蒋头,给我记住,第二排那个穿黑衣服的高挺少年你且直接录用,无需接受检视。” “这陶管家,这似乎不妥罢?老朽可不敢做主啊。” 老头看了看独孤景,面带为难之色,将毛笔搁置在砚台上。 “事成之后,这个月给你结算的工钱翻两番,这样可妥当?” 陶梁早就洞悉那老头贪财图利的本性,故而以工钱为诱饵引诱。 “妥当妥当,陶管家怎么说,老朽怎么做便是,老朽明白了。” 一听到可以涨工钱,经受不住诱惑,唤作老蒋的老头连忙满口答应。 然后,他提起毛笔,继续忙活着手头工作。 老蒋机械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只见那男子面肌白皙,身姿摇摇如柳,步履矜持,正翘起兰花指,卷着及胸长发,行为举止竟像个女子一般。 那男子嗲嗲地回道:“贾男男。” “籍贯。” “洛阳。” 陶梁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见他满脸书卷气,弱不禁风,且娘里娘气的惹人厌,便满脸嫌弃地朝他摆摆手,冷冷道:“不行,不行!你被淘汰了!下一个!” 那人听自己糊里糊涂被除了名,心里不服气,忿问道:“凭什么淘汰我?” 陶梁白了那男子一眼,理直气壮地回道:“你看你个小白脸,骨瘦如柴,手无缚鸡之力,来这凑什么热闹?我们招的是护院,不是教书先生,更不是娘娘腔!” “哈哈哈。” 围观的应招者们哄堂大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步惊尘只嘴角微微往上扬起,似笑非笑。 “娘娘腔怎么了?你!你太坏了!臭男人,讨厌!” 那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羞辱了一番,自是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得低啐几句,夹着尾巴悻悻地跑开了。 老蒋仍旧埋头问道:“下一个。” 步惊尘整了整衣领,将挡在前面的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一把扯到后头,昂首阔步地走向登记台前。 老蒋头还没抬起来,指上蘸了点唾沫,熟练地翻了一页纸,机械问道:“叫什么名字?” 陶梁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老蒋的背脊,提醒道:“老蒋头,看清楚了再问。” 老蒋这才抬起头来,见眼前之人就是适才陶梁收买自己动用私权录用的黑衣少年。 他忙起身堆着谄笑,点头哈腰道:“哎呀!恭喜这位公子被我们天机阁录用,成为第一批护院首领,公子,您嘞,这边有请。” 说完,他侧了侧身子,做出个请的动作。 步惊尘点了点头,拱手道:“有劳了。” 正当陶梁以为大功告成,准备带步惊尘入府时,在街上逛了一天的卓思思恰巧回来了,她见门前聚集了许多人,心生疑惑。 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又听到队伍后排中几人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议,十句有九句,都是在控诉陶梁为那步惊尘公然大开方便之门,让他轻而易举地被录用。 众人的怨言,卓思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也为他们打抱不平,她跺了跺脚,忙冲到陶梁面前兴师问罪。 “属下参见大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回来啦?走了一天想必是累了,快请回府好生歇息吧。” 陶梁见卓思思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怕坏了自己的计划,故而急着遣走她。 卓思思没有回他的话,只正颜厉色地质问道:“陶管家,所谓一碗水端平,应招讲究的是公平竞争。你身为管家,可不能滥用职权暗箱操作,这样岂不是坏了天机阁的规矩?你可知错?” “大小姐,您误会了,属下招人公平地很,绝不会出任何差池的。这事,您还是莫要插手吧。” 陶梁淡定从容,言语间仍是要她置身事外。可是那卓思思偏偏就爱多管闲事,更何况是关乎府里用人的大事,她不追根究底是不会罢休的。 她料想其中必有猫腻,对陶梁开后门的不耻做法嗤之以鼻,甚是不满。 她淡淡道:“误会?那为何这么多人偏偏就他一人中了头彩,且不用经过考验?你还想欺瞒本小姐?” “就是,就是,你们两人分明是早就串通好的,哪有什么误会可言?” 诸位应招者见有陶大小姐为他们撑腰,胆子也大了起来,纷纷开始指责起陶梁与步惊尘来。 陶梁见卓思思大发脾气,一副这件事本姑娘管定了的架势,看样子是动了真格,于是神情便有些慌张,畏畏缩缩站在一旁再不敢言语。 卓思思粗略瞥了步惊尘几眼,美目里竟突然迸射出灵光来,她微噫一声,绕着他兜了几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从刚才第一眼见他时,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甚是熟悉,好像似曾相识,却又好像素未谋面。 而步惊尘同样也有这样的感觉,心里又一直担忧自己会因她一句话而被淘汰,故而心早乱成了麻,琢磨着应对办法。 她盯着步惊尘,眉尖斜斜飞起,厉声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步惊尘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从容不迫地拱手回道:“在下孤灯人,见过大小姐。” 他有任务在身,自然不能轻易泄露真实姓名,脑子里灵光一闪,便给自己取了“孤灯人”这个名号。 “孤灯人?孤灯人?这名字怎这么怪异?听起来似乎很是沧桑呀。” 卓思思念叨着步惊尘随口取的名字,细细玩味着,本来她要当面呵斥他一番,可是这时候她竟突然对他讨厌不起来了。 步惊尘不紧不慢道:“名字只不过是个口头称呼罢了,怪与不怪又有何关系呢?” 本来他打算陶婉君问完自己名字后就不搭腔了,却没想到自己竟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卓思思语声微顿,毫不避讳地追问道:“敢问孤公子,我们可曾有过一面之缘?为何我总觉得你长的极像我一位故人?” 步惊尘拱手道:“实不相瞒,大小姐,在下也有同感,也许咱们是有缘罢了。” 要是和别人说话,步惊尘嘴里吐的字,定不超出两句,如今不仅在卓思思面前多话,而且还调侃起她来,这让他自己也吃了一惊。 “也许吧。” 卓思思与他交谈时不知不觉竟转悲为喜,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卓思思止了嘴角的笑,言归正传,一脸严肃地问道:“孤公子,既然你有意担当我们天机阁的护院,那想必功夫不差,又为何要收买陶管家帮衬你跳过考验呢?难道你怕自己通不过?” 步惊尘口角微扬,昂然道:“在下虽说不上武功高强,倒也非泛泛之辈,岂会怕贵阁设下的考验?只是嫌麻烦罢了。” 步惊尘心里虽知晓卓思思故意设计激将法,但他倒也有恃无恐。 “哦?这么说你是稳操胜券,我们这三关考验,对你来说是不在话下咯?你可莫要在本小姐面前吹天牛。” 卓思思见他胸有成竹,很有把握的样子,半信半疑。 “不知贵阁三关考验究竟有何难处?在下好奇地紧,愿意奉陪到底。” 步惊尘听卓思思这么一说,闯关的兴趣也一下子提起来了,他倒想尝试尝试这三大考验。 卓思思略一思索,粲然道:“既然你愿意一试,这样吧,孤公子,明日午时一刻,在碧水亭我们会设下关卡,恭候你的挑战,逾时不候。不知你可有疑问?” 步惊尘拱手道:“在下没有任何疑问,明日定当如期赴约,若我真没闯过这三关,我自会登门向大小姐赔个不是。” “好,既然如此,那你明日再来吧!” 说完,卓思思便甩了甩衣裙的下摆,很快折身,与丫鬟湘琴进了天机阁内。 陶梁躬身,拱手恭敬道:“恭送大小姐。” 继而,见卓思思走远后,陶梁这才挺直了腰板,走到诸应招者面前,宣布道:“今日应招就到此为止,未登记的明日上午再来,都散了吧。” 霎时,人群中此起彼伏吁了几声,甩手喝完倒彩后,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原本闹哄哄的一大群人瞬间走的零零落落了,只剩步惊尘木无表情,标枪似的站在原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加入组织,有趣的约(1) 陶梁叹了口气,走近步惊尘,拱拳道:“少主,属下真没料到大小姐竟半路杀了出来,坏了我们的计划,不知少主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步惊尘摸了摸鼻子,淡然道:“无碍,明日我去迎战便是,以我的身手,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门主交代的任务,我会圆满完成,你还是尽快回去,免得卓城主生疑。” 陶梁勾身道:“嗯,那属下这就告退了。”,突然又问道:”喔,对了,不知少主今晚要在何处下榻?” 步惊尘淡淡道:“我随便在这附近,找个客栈凑合一晚便是,这个,你倒不用担心。” 陶梁想了想,拱拳建议道:“是,少主,离这儿最近的应该只有东南方向的同福客栈了,从这到客栈大概需半柱香的辰光,少主今晚就在那儿将就一下吧。” 步惊尘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同福客栈,再会了。” 陶梁躬身,垂首道:“恭送少主。” 当他抬起头来时,步惊尘已策马扬鞭,往同福客栈奔驰而去了,只留下飞扬的滚滚烟尘。 在那座破庙里的墨瞳与皇甫泽,趁着雨暂时停了,一刻也没耽误,急如星火地回天机城去了。 一路上,墨瞳挥鞭驾马,皇甫泽虽坐在马鞍上,却仍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每次关切地问起,她却三缄其口,闪烁其词。 快到百草居门口时,墨瞳终于还是支撑不住了,但见她眼珠子往上一翻,疲软无力地从马上滚落在地,失去了知觉。 “墨瞳!你怎么了?!” 皇甫泽见状,忙惴惴不安地翻身下马,将不省人事的墨瞳一把抱起,火急火燎地往百草居冲去。 他嘴里忙不迭地呼唤道:“百草前辈,百草前辈,救命啊!” 没一会儿,高兴闻声从里屋跑了出来,紧随其后的是童真未泯的郭书瓷。 高兴见皇甫泽抱着一个陌生的昏迷女子,神色分外慌张,忙迎上去问道:“少主,你回来了!这位姑娘是?” 皇甫泽来不及解释,只催促着高兴道:“她的底细,日后我再与你细说,现在快去请百草前辈来救她性命。” “好,少主,你先抱她进去,我这就去后山寻百草前辈。” 高兴见这姑娘脸色惨白,知道她病情严重,便急忙冲出门外,一路狂奔着往后山请百草老人去了。 皇甫泽小心翼翼地将墨瞳轻放在床上,从一旁的几案上取来毛巾擦拭着她脸上涔涔而下的汗水。 这时候,书瓷端来一杯水,送到皇甫泽跟前,微笑道:“喝点水解解渴吧。” 皇甫泽点点头,接过水杯,欣慰地笑道:“谢谢你,书瓷。” 他心里突然掠过一起温暖,仿佛曾经的书瓷妹妹又回来了。 须臾间,高兴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皇甫泽忙上前急迫地问道:“百草前辈呢?” 高兴胸膛不住起伏,上气不接下气道:“来,来了。在在后面,马马上就过来。” 皇甫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先喝口水吧。” 他忍住饥渴,忙将手里刚要喝的水,递给了高兴。 “皇甫少侠,这么急着唤小老儿来,究竟是有何大事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百草老人爽朗的声音从屋外就传了过来。 皇甫泽听了,心中大喜,忙上前拱手迎接道:“百草前辈,您来了!晚辈这么匆忙唤您过来,实在是唐突了,还请前辈您体谅。” 百草老人摆摆手,笑道:“无碍,皇甫少侠,你且说吧,是不是要小老儿我救人呢?” 皇甫泽勾身道:“不错,前辈真是高明。我有一朋友受了点伤,烦请前辈诊治。” 百草老人道:“既是你的朋友,小老儿我岂有不救之理?她人人现在何处啊?” 皇甫泽焦急道:“她就在屋里面躺着,前辈您快去看看吧。” 说完,百草老人便随着他进了里屋,见床上这时候正躺着一位嘴皮发白,脖子上满是点点红斑的女子。 百草老人忙认真地卷起她右手衣袖,三指切在她手腕上为她把脉。俄而,他的脸色有几丝难看,把完脉后,只见他眉头一皱,似有疑难。 皇甫泽忙着急地询问道:“前辈,她到底是怎么了?” 百草老人叹口气,慢慢道:“这位姑娘脉象细浅,脉搏迟缓,时有停跳且毫无规律,再看他脖子上的红斑,想必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皇甫泽惊诧自问道:“内伤?怎么会这样?” 他又陡然想起自己元气大伤之时,墨瞳不仅替自己吸出毒液而且毫不吝啬地贡献好几层内力于他,这么想来,倒是因自己的缘故,才导致她受此重伤。 “哎,都怪我,是我拖累了她。” 皇甫泽满怀内疚,唉声叹气地自责。 百草老人安慰道:“这位姑娘如今虽气若游丝,但依小老儿我多年行医经验,要治愈好她实际上并非难事。” “真的吗?若是如此,那就真是太感激前辈了,墨临这次又欠了前辈一个大人情了。” 皇甫泽惊喜交加,破涕为笑,连连感谢。 百草老人一本正经道:“你我什么交情,还用得着谈什么欠不欠的。不过,这姑娘的病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恐怕一时半刻也是醒不来。” 皇甫泽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那不知她痊愈,大概需要多久时间?” 百草老人胸有成竹地回答道:“长则四十天,短则一个月便足矣。” 皇甫泽点点头,侯在一旁耐心地看百草老人为娄落诊治,高兴和书瓷则跑去帮小仙c小泉两姐弟打灶,舂药。 在吃晚饭的席间,皇甫泽终于鼓起勇气,将光明教毁灭以及诸护法c教众惨死的噩耗,声泪俱下地讲了出来,众人听完皆惊愕失色。 尤其是高兴,筷子都惊得扔在了地上,他跪在地上痛苦流涕,突然丧父这沉痛的打击,对他实在太大了,恍如梦寐。 而郭书瓷一脸茫然的样子,只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又见高兴这么痛苦不堪,心里也开始有些难受了,只连忙拍抚着他的后背,不解地问道:“小兴哥哥,你怎么啦?” 皇甫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高兴,毕竟他自己也需要人去安慰。 一日之间,家没了,爹和娘也下落不明,他一下子就沦落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第二天,皇甫泽起了个大早,他整饬好包袱,单枪匹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百草居。 今天是约定的最后期限,他没有与任何人告别,只孤身一人去灵霄阁赴约了。 因为聂不群早就交代过,凡是有个自称叫皇甫泽的人来拜访,皆不必通报,直接让他进来。 是以,皇甫泽向守卫报了自己的名字后,便畅通无阻地进了灵霄阁,倒也省了不少时间。 灵霄阁的议事厅内,聂不群早就坐在凤椅上恭候皇甫泽的大驾了。 不同以往的轻松和谐,整个议事厅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聂不群也是有些焦灼不安,时而抿口茶缓和,时而望着门外叹息感慨。 就在这时候,他一眼瞧见了门外正走过来的皇甫泽,他紧皱的双眉逐渐开朗,微微一笑,自语道:“好啊,你果真来啦。” 皇甫泽大步流星地走进议事厅,向聂不群恭敬地叩拜道:“在下皇甫泽,前来拜见聂盟主。” “好,你果然守信用!起来吧。” 聂不群笑了笑,抬手示意他起身。 皇甫泽长身而起,从容不迫地回道:“多谢盟主!” 聂不群见他经历了人生中犹如泰山压顶的打击,仍昂然自若,心下为之震慑。他收起了笑容,换上严肃而又不失温和的表情问道:“皇甫少主,我知道,你刚刚从阴影中走出来,我若再揭你伤疤实在不妥,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 皇甫泽没有抬起头,只是客气地应对道:“盟主但说无妨,不必介意在下。” “嗯,那好,你这么说,我就也无顾忌了。你且看看这封信吧,它乃由令尊亲手所写,他交代我在适宜时机再给你看。”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展示给皇甫泽看。 皇甫泽听了,陡地抬起了头,忙跑上去接过那封信。 他心急如焚地拆开信函,将信上的内容一字不漏地看完。之后,他踉跄地后退了一步,大吃一惊,登时潸然泪下。 聂不群早已料到他是这般反应,故而也没感到意外,只慢条斯理地叹道:“皇甫少主,其实令尊前段时间曾驾临鄙处,与我谈了许多话,这其中也交代了我很多东西。” 皇甫泽擦了擦眼泪,拱拳问道:“不知家父还嘱托盟主哪些事情?烦请盟主尽告知在下。” “令尊将我视为知心朋友,才向我悉数倾诉心思,我这就于你慢慢道来。” “首先,他预示过光明教与混沌教将又有一场恶战,且他担心此番难以像上次那般侥幸,恐怕会毁于一旦。故而,他拜托我莫要向你透露,以免将你牵扯进这场斗争中,于是,我便在三日前顺水推舟,假借慕凌云的口吻邀请你加入武林盟密探组织,一来是为了让你避开灾祸,二来则是也好让你有个安身之所。” 皇甫泽仔细地聆听着,眼泪又唰唰地流下,父亲与聂盟主的良苦用心,他竟浑然不知。 聂不群叹了口气,继续道:“没想到,一语成谶,令尊的预言竟真的兑现了,我本想尽武林盟之力去协助贵教,只是被令尊婉言谢绝了。” “他对我说,混沌教与光明教的矛盾是两者私事,他不肯武林盟插手,也是担忧冤冤相报何时了。哎,令尊这般深明大义,倒真是令人钦佩不已。” 皇甫泽继续询问:“那后来呢?家父,家父他,可还有其他事交代?” “嗯,其次,令尊教我再见你时,要当面交给你两样东西,且收留你在武林盟。” 聂不群说完,招呼左右去取来了一个锦盒。 皇甫泽盯着几案上的那个长长的锦盒,一头雾水地问道:“两样东西?就是这锦盒里面的东西吗?不知是何物?” “皇甫少主,你可瞧仔细了。” 说完,聂不群亲手解开锦盒的系结,将它徐徐打开。 只见一瞬间,从锦盒里面跳出金黄色的光芒来,甚是刺眼夺目。 皇甫泽定了定神,目光自停留在那盒中的东西上后,就一直没移开过,脸上满是惊奇的神色。 “这这是是?!” 皇甫泽嗄然失色,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似乎听说过此物的来历,却又说不出来它的名字。 原来,那盒中放置的是一把浑身辉煌的修长宝剑。 “这把宝剑便是贵教的圣物—泯仇。你爹托我将它以及这块光明令赠予你,希望你有朝一日重振旗鼓,将光明教发扬光大。” 聂不群一边不紧不慢地解释着,一边将泯仇剑以及其底下所压着的一块令牌轻轻地取出来,一一展示给皇甫泽察看。 皇甫泽接住泯仇剑和光明令,一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这神情与当年的皇甫懿德甚是雷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加入组织,有趣的约(2) 皇甫泽反复地抚摸着泯仇宝剑的剑鞘,嘴上啧啧赞叹,心里汹涌澎湃,百感交集。 他将光明令紧紧地握在手里,情绪激昂地叩道:“多谢盟主告知在下,在下愿意追随盟主,为灵霄阁效犬马之劳。” “好,这么说,你是心甘情愿加入我们灵霄阁的密探组织咯?你确定了么?现在反悔可还来得及” 聂不群见他欣然答应,与三日前判若两人,态度来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有些惊喜,故而再三试探。 皇甫泽跪地拱手,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有反悔之理?在下虽是无用之人,但拳拳服膺,甘愿唯盟主马首是瞻。” 经受过刺激与挫折,此时的他似乎更加坚强与成熟了。 聂不群猛地一拍大腿,高兴地拊掌笑赞道:“好!极好!” 他走下堂来,亲手将皇甫泽扶起,喜现颜色道:“既然你已加入我们灵霄阁,那我就向你介绍介绍武林的密探组织。” 皇甫泽起身,抱拳道:“是,盟主,在下定洗耳恭听。” “我们武林盟有四司八部,每司分管两部,每司每部职责与功能其实都大同小异。每一司的总领唤作刺探长,副总领唤作刺探,每一部掌事人唤作佐寮,由官秩高低依次往下排,分别是枢密使,上冠,少冠。” 皇甫泽好奇得追问道:“哦!那请问盟主这四司八部分别是哪些呢?” “四司依次为天龙司c地虎司c玄鹫司c黄鲸司,天龙司掌管开天部与驭龙部;地虎司掌管辟地部与飞虎部;玄鹫司掌管钟玄部与灵鹫部;黄鲸司掌管雄黄部与巨鲸部。” “哦!在下记住了。” 皇甫泽点点头,将聂不群说的话一字一字都刻在了脑海里,牢记于心。 “接下来,我便让你认识认识各司各部的长官,以便你们相互了解c交往。” 聂不群说罢,袍袖轻轻一挥,大门渐渐被启开,两排黑袍男子便有秩序地鱼贯而入。 这些人个个训练有素,皆英姿飒爽,威武霸气,眉宇间的雄浑气势令皇甫泽肃然起敬。 “属下参见盟主。” 他们异口同声地半跪着向聂不群拱手行礼。 聂不群偏头看了看皇甫泽,微笑吩咐道:“都起来吧。我向你们介绍一位新人,还不快欢迎他?” 话音刚落,众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不约而同地鼓起了雷鸣的掌声,以表示对皇甫泽的热烈欢迎。 皇甫泽躬身,推手向诸位一揖到地,道:“小生初来乍到,实在懵懂,还请各位大侠多多关照。” 聂不群继续吩咐道:“你们依次向新人介绍自个吧,好让他留个印象。” 这时,站于第一排的中间男子首先出列,抱拳道:“在下天龙司刺探长梅瓒,有礼了。” 声如洪钟,直可裂石。 话音刚落,他旁边一捋着短髭的男子,亦出列抱拳,自我介绍道:“地虎司刺探长朱臣泰是也!” 亦是声如洪钟,气逾霄汉。 位于队伍边上,憨态可掬c大腹便便的胖子笑道:“嘿嘿,我乃黄鲸司刺探长褚应鸿是也,小娃娃,你且叫我作大肚鸿探长便可。” 皇甫泽噗嗤笑出了声来,这位褚应鸿倒还真是幽默风趣。 这时候,一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男子出了列,只不慌不忙地抱拳道:“玄鹫司刺探长姜烽。” 说完,只略微打量了皇甫泽一遍后,就紧绷着脸入列了,没再言语。 紧接着,第二排的各部掌事也循序自报家门,皇甫泽连连点头,将每个人的相貌特征c名讳职位皆铭记在心,倒背如流。 待悉数介绍完毕后,聂不群靠近皇甫泽,问道:“皇甫少主,可有想好要加入哪个分司吗?” 皇甫泽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只抱拳问道:“请问盟主,慕凌云慕大侠是隶属哪个分司?” 聂不群叹了口气,微喟道:“他生前是玄鹫司的刺探长,如今他英年早逝,这位子便空出来了,于是我便钦定刚刚那位姜烽补上空缺。”,又疑问道:“唔,你为何要问这个?” 皇甫泽拿定了主意,便娓娓道:“回盟主,既然慕大侠是玄鹫司的,那我就加入玄鹫司罢,以望继承他的衣钵,替他完成宏愿。” “也好,不过” 聂不群欲言又止,继而又凑在皇甫泽耳边,压低声音道:“不过,那姜烽严厉异常,恐你没舒服日子过,要不还是换个分司罢?” 皇甫泽听罢,看向一脸冷漠的姜烽,微笑道:“不必了,我就在玄鹫司接受培训,所谓严师出高徒,有这么严厉认真的刺探长,在下才能尽快地成长起来,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 聂不群连连点头,对他的话很是认可,心里暗想:这小子年纪轻轻,想法却是独特个性,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就这样,胸怀大志腔热忱的皇甫泽,从此便正式成为了一名密探。 聂不群念在他上次护送情报有功,赐了他灵鹫部“少冠”之职,挑拣了十个精练的探长供他驱使。 繁星点点,半弦月明,好个秋夜。 屋顶上,皇甫泽约了展风一同畅饮,一醉方休,好生痛快。 酩酊大醉之余,他紧紧地握着手中那块绛红色的“玄鹫令”,心里暗暗发誓要在江湖闯出一片天地来,无论是为了光明教,为了爹娘,还是为了自己。 没多久,他倚靠着业已熟睡的展风的背上,渐渐闭上了不停打架的眼皮。 今晚过后,明日伊始,皇甫泽就要与诸密探一起住在阴暗的密室里,遭受历时一个月的残酷集训。 这也就是说,皇甫泽的故事,在此暂时先告一段落了。但是,跌宕起伏的江湖历练仍未完待续,他究竟能否成功脱胎换骨,那就得看他究竟付出多少了 巳时一刻,同福客栈二楼,一身黑衣的步惊尘推开房门,前脚正欲踏出门槛,忽然听得背后传来了一人的声音。 “少主,您是要出去吗?” 听这粗犷中带些沙哑的声音,似乎是刻意压抑着尚未成熟的声带,而艰难发出来的。 说话之人应该是名年龄不大的男子,而且是名罹患喉痹多年的男子。 步惊尘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对卧病在床的憔悴男子认真地回答道:“嗯,我此次前去赴一个人的约。” 那名男子勉强直起身子,追问道:“赴约?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约?” “那应该,应该算是一个,一个有趣的约吧。” 说完,步惊尘对那男子微微一笑,踱出了房间。 关上房门临行前,他关切地嘱咐道:“记得多喝点水,准时吃药,把身子养好。” “是,少主。您慢走!” 男子微笑回应,那抹淡淡的笑容衬得整张脸惨白惨白的。 他躺在床上,用手帕捂着嘴剧烈地咳嗽起来,当他咳完后,慢慢挪开丝巾时才猛地发现,那丝巾上竟沾留一滩血团。 “啊!” 这滩血团吓得他一下子将丝巾扔在地上,手脚哆哆嗦嗦起来。 继而,他又勾着羸弱的身躯,吃力地将它捡起,紧紧地攥在手里,生怕被人发现。 这男子便是步惊尘娘亲庄师师所居住的窈窕庄内,忠实老仆高老三的独苗,名字唤作高全,步惊尘与庄师师都习惯叫他阿全。 高老三父子在窈窕庄素来尽忠职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几十年如一日。 庄师师与步惊尘对二人不薄,把他们当做亲人一样看待。 而不幸的是,年纪轻轻的高全在几年前意外患上喉痹,虽然经过治疗与多年调理,稍微有些好转。可是,这病根还是除不去,每天吃的药也是治标不治本。 老实善良的高全一直瞒着夫人与少主自己病情恶化的事,连高老三也没告诉,只独自承受着要命的痛苦,生怕他们为自己担心费神。 为了看病调养,庄师师给他休一年的假,提前预支了高额工钱以便他四处就医。 所谓无巧不成书,高全前几日正好来到延津,按照大夫开的处方买了些药后,就在这同福客栈落脚,打算在此盘桓几日。 昨日,步惊尘恰驾马来到同福客栈找间房间对付一晚,可没想到所有房间都住满了客,没房间空出来。 就在他懊恼沮丧之时,恰巧就碰到了买药回来的高全,于是,两人遂将就着共挤一张床。 本来高全是打算让步惊尘睡床,自个随便找处宽敞地躺着,毕竟两人身份悬殊,门户有别。 可是,后来步惊尘仍坚持让有恶疾在身的高全卧床,否则他自个就睡走廊过道上,高全拗不过,只好乖乖妥协了。 虽然步惊尘住在这间下等房里,却丝毫没有嫌弃之意,反而睡得很舒坦c踏实。 毕竟,他自个小时候在锦源生活了十年,那时的条件也是不宽裕,他早已习惯简陋,对于环境好差也就不那么挑剔了。 言归正传,话说那步惊尘出了同福客栈后,遂跃身上马,飞快地往天机阁奔驰而去。 约莫花了半柱香的时辰,他快马加鞭地来到了天机阁门口。 “吁” 步惊尘勒住马嚼子,翻身下鞍,不紧不慢地将马栓好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一路上,他心中甚感奇怪,因为无论在阁门口还是到了阁中内部,都显得空荡荡的,既没有守卫站岗,也没有护院巡逻,连一个鬼影也瞧不见。 步惊尘暗忖道:“这位卓大小姐究竟要搞什么名堂?难不成在跟我玩空城计?” 他只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踏着谨慎的脚步,紧握着手里的灭佛剑,顺着石道往前方走去。 虽然表面上他看似毫无防备,实则全身的感官都已悄悄准备就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信步游走着,很快,他就理所当然地迷路了。阁内四通八达,道路交错纵横,在他的眼前就有三条岔路,若没有人在前头带领,恐怕就算走上整整一天也走不到那碧水亭。 步惊尘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天空,一轮庞大的红日,似一团灼灼炽热的火球,围着镀金边的狭长明亮的云带,看起来好像要把树枝点燃,并向花园里倾泻它那桔红耀眼的万丈光辉。 他再低头看了看脚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 “这时辰,该是快接近午时了,原来那卓小姐故意遣散开阁里的手下,就是要叫我找不到去碧水亭的路,让我不能及时赴约,这样倒就算作是我主动弃权了,哎呀,这丫头倒真是狡猾极了!” 步惊尘心下仔细琢磨,无奈地摇摇头,脸上掠起一起苦笑,不知是对卓思思聪明手段的赞赏,还是对她自作聪明的嘲讽。 他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叹道:“难不成我真的就要栽在那丫头的手里?不行!任务尚未如期完成,我不能就这么灰头土脸,一无所获地铩羽而归。不行,绝对不行!”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正当他抓耳挠腮之时,突然耳边回响起当初陶梁跟自己介绍卓大小姐的话。 “我家小姐性格开朗,爱好广泛,依我多年观察,她酷爱在碧水亭的荷塘里垂钓,钓自己喂养的鱼,以此消遣娱乐,每次能在那待上大半天。” 现在这么一想起来,独孤景突然有了明朗的思路,脉络也渐渐清晰。 他喃喃自语道:“既然那丫头喜欢钓鱼,那么必定会预备好鱼饵,天机阁这等大门大户,应是挑上好的北名坑饵料。这北名坑饵料是由麦麸和着玉米面c鱼骨粉配制而成,她既然要去碧水亭钓鱼,就一定会随身携带上饵料。那么” “那么她经过的路上可能会不经意撒落下一些麦麸粉末,这麦麸乃是甜食,一定会吸引来诸多蚂蚁。那这样的话” 步惊尘皱起眉头默默分析着,眼前黯淡的光芒突然又开始闪烁起来。 只见他连忙蹲下身子,趴在三条岔路口上,大睁着眼睛专心致志地观察着。 “左边与右边两天路上虽有蚂蚁出现,但是数量不多且移动速度极缓慢。而中间这条路呢,蚂蚁黑压压的一片,泛滥成灾,且蠕动速度极快,这么看来,通往碧水亭的应该是中间这条路了。” 步惊尘观察完全后,暗自揣测。 他在中间这条岔路上,发现了几粒混杂在尘土里的黄色粉末,他用两指捏住那几粒粉末,伸出舌头舔起来,细细品尝着味道。 步惊尘得意地一声冷笑道:“嗯,很甜,果然是麦麸。那么,这条路就一定是通往碧水亭唯一途径了。哼哼,谅你这丫头绞尽脑汁,也定猜不透我是如何找到这条正确路线的。” 之后,他便顺着自己确定的路,大步流星地沿着蚂蚁移动的方向走去。 很快地,步惊尘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判断,顺利地来到了碧水亭。 只见亭内正中央摆设有一台香案,香案上的香炉里一根正点燃的香就剩下约莫一寸左右,绕了一圈灰,就快要熄灭了。 而亭前有一方荷塘,荷塘里的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层层的叶子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有袅娜地开着的,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正如一粒粒的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 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这时候叶子与花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传过荷塘的那边去了。 叶子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叶子底下是脉脉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见一些颜色,而叶子却更见风致了。 正是: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四顾山光接水光,凭栏十里芰荷香。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来一味凉。 而在荷塘边上,卓思思正惬意地坐在矮凳上握着鱼竿耐心地等着鱼儿上钩,湘琴微笑着侯在一旁,两眼殷切地望着荷塘,关注着水面的动静。 “咳咳” 步惊尘故意咳嗽几声,打破此时的安静,以此让她们察觉到自己的出现。 “哦,原来是孤公子,没想到,你竟然自个找过来了,倒还挺准时的,果然很守信用。” 听到声音,卓思思放下手里的鱼竿,回过头见步惊尘出现在自己身后,而那柱香却没烧完,倒一时吃了一惊。 步惊尘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拱手道:“大小姐的约,在下岂敢不来?我既然已答应接受挑战,还请大小姐尽快出题,让在下见识见识。” 卓思思抱拳微笑道:“好,孤公子好胆量,本小姐佩服。这第一关,自你在此出现,便算顺利通过了。恭喜你,孤公子。” 步惊尘有些诧异地问道:“大小姐的意思,是说我通过了第一关么?” “不错,我设计的第一关,便是考验你的智慧与辨别能力,你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顺利找到通往此地的路径,那当然是过关咯。” 卓思思一边耐心地解释,一边拿起鱼竿,只见她两手猛地使劲往上一扬,一条大鲫鱼在鱼钩上欢腾地挣扎着。 她将鱼竿熟练地收回来,把那条大鲫鱼取下来,又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荷塘里。 为了不耽误时间,步惊尘连忙拱手询问道:“哦,原来如此。既然我第一关已通过,不知这接下来的第二关是何难题啊?” “孤公子,莫急,莫急。来人,将东西都抬过来。” 卓思思说完,招呼着四个手下抬来两个大水缸并且拿来两块葫芦瓢。 看了眼前这些装备,步惊尘心里便猜到了八成。 他拱手问道:“大小姐,这第二关莫非是教在下用葫芦瓢往水缸里打满水吧?” 卓思思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正是如此,不过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第二关考验的是你的体力与平衡力。” “从现在开始,一柱香时间内,你需同时手拿两块葫芦瓢从荷塘里舀水,再回三十三尺远的水缸处,如此往返跑,将两个水缸全部装满。而且,在这段过程中,葫芦瓢里的水一滴也不能漏,否则,挑战失败。怎么样,你可明白?” 说完规则,卓思思抱臂站在原地,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脸上浮现出几丝不怀好意的笑,仿佛正等着瞧步惊尘出尽洋相。 步惊尘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明白,原来这第二关不过也是个小儿科的把戏,如此简单,在下认为用不着一炷香那么久,仅半柱香即可。” “哦?此话当真?你可别夸下海口,不然,等会出丑的可是孤公子你自个。” 卓思思见他这么不屑一顾的样子,心里有些不愉快。 “在下从来不说大话,是骡子是马,大小姐您一遛便知。我若在半柱香内没有成功,我情愿当着小姐的面拔剑自刎,以此谢罪。” 说完,他还真的“哗嚓”一声将手中的灭佛剑拔出来一半,这番气势倒吓了卓思思一大跳。 “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成全你便是。湘琴,去,换上半柱香。” 卓思思吩咐湘琴将香炉上的香掰折了一半,再将它点着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开始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说完,她便移步到水缸旁的座椅上坐着,准备看步惊尘的笑话。 步惊尘将剑放在一边,微微一笑,向卓思思拱手道:“大小姐,您可瞧好咯!” 话音刚落,他迅速地一手拿起一只葫芦瓢,向荷塘飞奔而去。 卓思思只听到“咻”地一声,觉得眼前仿佛是有一阵风吹过,一眨眼的工夫,步惊尘就已在荷塘小心翼翼地舀着水,其速度之快,直惊得她目瞪口呆,一愣一愣的。 待她回过神来时,步惊尘已经伸直着胳膊,端着满满两瓢水如脚底抹油一般快速地往水缸处折返,而这一路上,葫芦瓢里的水一滴也没洒出来,连水面都没有丝毫波纹浮动,平静得犹如一块明镜。 就这样,步惊尘得心应手地往返跑动,大约二十个来回过去了,两个水缸已快装满一半了,而那半柱香却还剩下四分之三。 卓思思的两颗眼珠子和脑袋,跟着步惊尘疾如旋踵的身影飞快地转动着,看得眼花缭乱,头都快转晕了。 她晃了晃恍惚的脑袋,心里暗想道:“这么下去可不行,是我低估了他,我得给他增加点难度,刁难他一番!” “且慢!孤公子,请等一下!” 她突然叫住了步惊尘,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坏笑。 步惊尘停下脚步,道:“怎么了?难道在下有犯规不妥之处?” “不,你没有犯规,只是,本小姐临时要稍稍改变一下规则。你们几个,出来吧!” 卓思思向后面挥了挥手,突然,从碧水亭外,缓缓走过来四个赤膊彪形大汉,个个牛高马大,身材魁梧。 步惊尘问道:“大小姐,您这是何意?” 他心中暗想:“这丫头,又要耍什么花样?” 卓思思笑道:“嘿嘿,这四位是本阁铁人队的护卫,他们将在这条路上作为障碍,阻碍你顺利往返,你必须赤手空拳穿过障碍,且依旧不得将水洒出,一滴也不可以!” 她心中沾沾自喜,暗想道:哼,谅你再有能耐,也不可能通过坚固的人墙,乖乖接招吧,哈哈! 这对于普通人来讲,百分之百是件棘手的难题,但对于一身武艺的步惊尘来说,那根本不足为惧。 步惊尘舀好两瓢水,冷笑一声,像刚刚一样快速地跑起来,当那四位大汉依次挡在他面前时,他便开始自己酷炫的表演了。 只见他两手平伸却未动,只是展开身法,抬起脚尖一个腾跃,迅速地蹬上第一个大汉的肚子,然后“蹭蹭蹭”地如同踩楼梯上架一般,两脚踩上了他的肥大的脑袋。 仿佛是踩在了一个弹性极强的跳板上,他使力猛地一点,宛若一只燕子在四人的头颅上飞快地掠过。如履平地,速度似乎比刚开始更快了,而瓢里的水,依然一滴未洒。 卓思思看呆了,她内心真的被步惊尘所震撼,所征服了,她看着他矫健敏捷的身形,似乎在看一场叹为观止的杂技,突然感觉此时的他太有魅力,撩拨起她的心弦来。 很快,两个水缸不仅装满了水,还溢出来许多,香炉上的那半柱香才只烧了一半,不言而喻的,这一关,步惊尘他挑战成功了。 他潇洒地放下葫芦瓢,拱手道:“大小姐,在下献丑了。” 卓思思不由自主地为他鼓起了掌,嘴里一直赞叹道:“好!好!非常好!孤公子,果然好生厉害,让本小姐钦佩得是五体投地啊!这一关,我无话可说,恭喜你顺利通过。” “大小姐谬赞了,敢问这最后一关,到底又是什么有意思的玩法呢?” 步惊尘轻松赢了前两局,自然是飘飘然的,言语间可见他很是得意,竟把所谓的三大关卡当做游戏来玩。 “孤公子,你可别高兴的太早。这最后一关嘛,考验的便是你的武功了。天下有十八般武艺,作为天机阁的护院,就必须熟练地掌握其中任何一种武艺。” 卓思思瞟了几眼地上的那把锋利的灭佛剑,微笑着问道:“我适才见你手里一直握着把剑,看来你的剑法应该耍的不错咯。那干脆,我就考考你的剑法,如何?” 步惊尘满脸轻松地拱手回道:“好啊,在下钟爱宝剑,素来是剑不离身,对世间几套绝妙的剑法倒也颇有一番研究,大小姐能给在下这个好机会显摆显摆,在下当然求之不得。” 他心中暗想:真是个傻丫头,这十八般武艺挑啥不好,偏偏选中我最擅长的剑法,这不是乖乖地将肉送到我嘴边吃么?呵呵!” “既然你答应,那么最后一关我们这就开始了。你听好了,现在,我从荷塘里钓上一条鱼,然后在它身上做好记号,再将它放回荷塘。我限你三次机会,用剑将它从塘底捞出来。” 卓思思停顿会儿后,继续说道:“如果你成功了,我便二话不说,做主让你无条件当选本阁护院,如若失败,嘿嘿,你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那我只能对你表示遗憾。这一关非同小可,你可敢尝试?” 她走到独孤景跟前,挑挑弯弯的柳叶眉,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似带着挑衅的口吻。 “有何不敢?在下悉听尊便。” 步惊尘也挑挑修长高扬的卧蚕眉,回敬给她一个蕴含深意的微笑。 “好极了。你暂且先歇息片刻,我现在钓条小鱼儿来。” 说完,她换上新的鱼饵,把鱼线往荷塘里一抛,便安静地坐在那张矮凳上,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钓鱼当中去了。 步惊尘拾起剑,倚靠在碧水亭的栏杆上,静悄悄地看她钓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哈!来了!终于上钩了。” 没过多久,卓思思欢呼雀跃地大叫起来。 只见她手里的鱼竿往上用力一扬,一条红色的小鱼“啪嗒”一声跳出水面。 她娴熟地将鱼钩上的那条红色小鱼取下来,两手成掌将它小心地捧在手心。 那条鱼欢快地蹦哒着,好似一个试图逃出摇篮的调皮婴儿。 卓思思一边欣赏着手心的小鲤鱼,一边向凑过来的步惊尘兴奋地介绍道:“这条鱼呢,唤作小锦鲤,又叫作红鲤鱼c花脊鱼。它色彩斑斓,花纹多变,色种有红c橙c黄c白四种。在这片荷塘里,能钓到它真的很不容易呢!” 被那条小锦鲤深深吸引的步惊尘,低低地询问道:“说实话,在下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鱼,不知大小姐可否允许在下摸摸它。” 也许,他会觉得这样要求,有些失了面子,故而声音分贝也没多高,仿佛是咽在肚子里说似的。 “可以啊,来,你摸摸看,它的鱼鳞好光滑,一点也不刺手,你尽管摸。” 卓思思大大方方地摊开手掌,让步惊尘的手指探了进来。 步惊尘的指腹摩挲着小锦鲤的身子,感觉有一丝湿润与舒滑,凉爽的冷意袭入肝脾,令他顿时精神振奋,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愉悦。 过了好大一会儿,步惊尘才依依不舍地拿出手指,弹掉指甲里的水液,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道:“大小姐,时辰不早了,还是尽快开始罢。” 卓思思点点头,吩咐一旁的湘琴道:“好。湘琴,将你手腕上缠着的绿丝带取下来,我给这条小锦鲤做个记号。” 湘琴应道:“是,小姐。” 她快速地摘下自己右手腕上的绿丝带,将它双手呈递给了卓思思。 卓思思接过丝带,在湘琴的帮助下,把它结实地绑扎在了小锦鲤的尾鳍上。 确认过丝带不会脱落后,她松开手掌,让那条携带特殊记号的小锦鲤游回了荷塘里。 卓思思微笑着对步惊尘说道:“好了,最后一关开始了。孤公子,请就位。” 说完,她便退在一旁,步惊尘走了过去,望着清澈却见不到底的水面,认真而耐心地观察着。 万道金光射穿玫瑰红色的彩霞,在水面上撒下一片碎金,随着微波漾动,像是一条金蛇在翩翩起舞。 这时候,卓思思趁他不注意,在湘琴耳边偷偷嘱咐了几句。 之后,湘琴便忙蹑手蹑脚地跑开了,脸上带着神秘兮兮的笑容,也不知究竟干什么去。 过了好大一会儿,步惊尘慢慢地抽出来灭佛剑,霎时锐利逼人的剑气直冲牛斗。 他将灭佛剑竖立在自己胸前,然后两手紧握着剑柄,蓄势待发,似乎正在等一个绝佳的时机。 突然,他猛地握剑纵劈向水面,顿时破开平静的水波,直激起一层层水浪来,冲起三丈高。连满塘菏叶与并蒂睡莲都被砍成了均匀的两半,慵懒地漂浮在水面上。 而这时候,从水底兀地腾起几十条大小各异c形状参差不齐的鱼来,他大睁着眼睛去寻找那条系有绿色丝带的小锦鲤。 突然,他游离的眼神瞬间定格,他看见了那条小锦鲤,那条代表自己即将过关的小锦鲤。 现在只要自己一剑准确地扎过去,把那条小锦鲤牢牢地控制住,那自己就赢了。 这样想着,他便迅速地抓住剑柄,两只眼睛预备好瞄准那条小锦鲤,就像一个猎人在拿着把猎枪紧盯着一只猎物。 可就在他准备发射自己手中的剑时,他忽然感觉眼前一道作作有芒的白光闪过,直逼得他眨了眨眼皮。 而当他缓过来定睛一瞧时,那条小锦鲤已经落回荷塘底下去了。手里的剑,则尴尬地歪着头,像醉醺醺的醉汉,插在荷塘尽头的土壤上。 “耶!” 卓思思手舞足蹈c欣喜若狂地大叫起来,惹得步惊尘甚是懊恼与忿忿不平。 步惊尘凭着直觉转过头往右边望去,湘琴见他看向自己这边,忙将手里的东西迅速地藏在背后,眼神躲躲闪闪。 而她手里正握着的东西,是一块圆形铜镜。 原来,卓思思吩咐她速回自己房间取来梳妆用的小镜子,趁步惊尘瞄准之时,对着炎炎烈日晃动手里的镜子,故意将刺眼的阳光反射到他的眼睛上,这才让他一时灼眼失了手。 步惊尘摇了摇头,心下叹道:“这丫头甚是诡计多端,让人防不胜防,还好,我事先留有一手。” 白白浪费掉第一次机会后,步惊尘开始谨慎起来了,他紧盯住卓思思与湘琴,谁知道这个陶小姐又要出什么馊主意呢 而他实际上却也不担心自己会输,因为,他早就在那条小锦鲤上暗地做了些小动作,这一关,他稳操胜券。 他一言不发地将剑捡回来,擦干净剑刃上的污渍后,他又再一次地握紧剑柄,聚精会神,准备劈开水面。 就在这时候,一阵响彻云霄c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在他身后凌乱而又急促地响起,吓得他一时失足,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直挺挺地掉进荷塘里面了。 “耶!耶!哈哈哈!哈哈哈!” 卓思思与湘琴相互击掌庆祝,为步惊尘的落水幸灾乐祸,两人捧腹大笑,别提多得意了。 可怜全身湿哒哒的步惊尘在荷塘里呛了几口水,然后狼狈不堪地爬上岸。 他不停地摇着头,无可奈何地对着刚刚自己所站位置背后的,那四个拿着鼓槌子,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敲鼓的赤膊大汉,叹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呐!在下佩服,佩服!” 就这样,莫名其妙而又名正言顺地,步惊尘失去了第二次机会,摆在他面前的,只有最后一个宝贵的机会了。 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不同以前两次一样,步惊尘没有打算劈开水面,而是换了另外一种方法。 只见他将剑慢慢插入荷塘深处,大睁着眼睛在水底巡查着,就这样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陡地将剑拔了出来。 接下来的一幕让卓思思与湘琴二人都震惊了,她们大张着嘴,大睁着眼睛,直呼不可思议。只见在独孤景手上的剑尖处,正稳稳地扎中了那条带有记号的小锦鲤。 卓思思这下就算是把脑袋想出个窟窿来,也猜不透他竟然,能从众多来回迅速游动的鱼群中,精准无误地扎中那条小锦鲤。 其实,他哪有那么大本事,不过是他在开始之前,耍了点小聪明罢了。 原来,步惊尘一开始借口说自己从没摸过鱼,想要亲手摸一次,以此达到接触那条小锦鲤的目的。 在卓思思沉浸于钓鱼的时候,他偷偷地在自己每个手指指甲缝里面涂上了一层荧光粉。 当他去摸那条小锦鲤时,悄无声息地将指甲里的荧光粉一点一点地抠出来,揉成一团荧光泥。 然后,他再将这坨荧光泥一鼓作气地赛入小锦鲤的嘴巴里,再用四指合上它的下颚,使荧光泥深深隐藏在极其隐秘的鱼口腔齿根处。 这荧光粉是昨晚在同福客栈,高全送给他的。 高全去药铺买药的时候,掌柜的免费送给了一包荧光粉,自称是从多种多样的草药里提炼而得到的。 高全一时好奇,便欣然接受了,听完掌柜的详细介绍后,他还格外掏钱又讨了一包。那天晚上,当步惊尘惊异地发现这外表普普通通的粉末,竟霎时在黑夜中闪闪发光,亮晶晶的,宛若一只只安静的萤火虫,一下子将整间屋子照得如白昼般光明。 自从听高全说这荧光粉不仅会在晚上发光,还能溶于水里闪烁耀眼的七彩光芒后,步惊尘便拿了一包随身带着,想着找个时间好好做个实验,亲眼见证一番。 没想到,冥冥之中,这包荧光粉倒真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这,应该就是世人所说的幸运,抑或是天意罢。 “怎么样?大小姐,你要不要仔细检查一下?” 步惊尘得意洋洋地摆弄着那条小锦鲤,双手捧着送到卓思思面前。 卓思思忙接过那条小锦鲤,反复检查着,它的尾鳍上果然系着自己亲手绑的绿丝带,这么看来,步惊尘通过了最后一关。 她将流血不止的小锦鲤递给湘琴,细心交代道:“你回去好好给它包扎包扎,及时止住它的血。” “是,小姐。”湘琴将受伤的小锦鲤小心翼翼地放入干净的小鱼缸里,向步惊尘微微躬身行礼后,就徐徐退下了。 见卓思思如此呵护一条小锦鲤,步惊尘心里突然感到有些愧疚,怨自己一心求胜,却全然不顾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 卓思思叹了口气,道:“孤公子,恭喜你,你通关了所有考验。本小姐向来说话算数,今天开始,你就是本阁护院。” 她嘴上虽祝贺着步惊尘,心中却实有不甘,无论自己想出各种幺蛾子,使出百般花招,终究还是输了。 步惊尘半跪在地,拱拳低头向她拜道:“多谢大小姐。在下定当忠心耿耿,担负起保护天机阁的责任,为小姐的安全着想,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 卓思思点点头,伸手示意道:“如此甚好,本阁能有你这样的护院,真是本阁前世修来的福分。孤公子,你快请起。” “是,大小姐。不知您现在有何吩咐?” 步惊尘心中窃喜,这么轻易地就混入天机阁,且还博得了大小姐的信任,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为了让她完全相信自己,对自己毫无戒心,他便主动献起了殷勤。 “眼下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过,适才我叫你剑耍的甚是了得,不如再给我表演几招,让我开开眼。” 卓思思一时兴起,想要欣赏欣赏独步惊尘的剑术。第三关他虽然使了几招,但都是些零零碎碎的招式,她想要看一套完整的剑法。 步惊尘微微一笑,昂然自得地拱拳道:“好,恭敬不如从命,大小姐,在下这就略耍一二,您瞧好咯。” 话音刚落,步惊尘便大跨一步,晾出架势来,继而将横放在胸前的灭佛剑徐徐抽出来。 透亮如雪的剑刃,在太阳的照射下,愈发迸射出璀璨夺目的万丈光芒。 他将剑身全部拔出,剑尖一勾一旋,惊起满地的灰尘。 “这一招,叫作‘画地为牢’。” 他以脚尖为支点,左手两指运出内力,右手把剑在地上划出一个大圆来。 “不坏金身”“火上浇油”“翻云覆雨”“佛挡杀佛” 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后,一套完完整整的“灭佛焚心”剑法随着步惊尘最后金鸡独立,松气收住剑而结束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不斩来使,修芙请缨(1) 一旁观看的卓?蓟犊斓乇奶鹄矗掷锊煌5毓恼疲牧伺牟骄镜募绨颍踹醭圃薜溃骸肮鹿拥慕j豕灰涣鳎?看得是应接不暇,心潮澎湃啊。既然你如此厉害,为何却屈居于一个小小的护院之职呢?你这等高深功夫,注定是要做大事的人,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步惊尘苦笑,解嘲道:“大您过奖了,在下只是一介武夫,从没想过什么远大抱负,只要每天吃饱喝足便可,哪能成什么气候喔?” 为了避免天机阁的人对自己起疑心步惊尘唯有想方设法地贬低自己,隐匿身份。 “孤公子,你是个罕见的人才,我们天机阁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才。不如,你做本的师傅,教我练习剑术可好?” 卓?剂榛欢岢霭莶骄疚Φ南敕g础?br /> 自从刚刚看完他精彩绝伦c酣畅淋漓的剑术表演后,她便甚是仰慕,迫切期望把他留在自个身边,让自己也过一把女侠的瘾。 “多谢大抬爱,只是在下初来乍到,大对我还不太熟悉,如此贸然拜我作师傅,恐怕城主与令尊都不会答应罢?” 步惊尘从她饱含期待的眼中看出她的盼望之情,他自个巴不得有这个送来的好机会接近她,只是他深知她若要让自己作她师傅,还务必要得到她爹的首肯才行。 卓?夹睦镒邢秆八家环一畔蛩险娼淮溃骸班牛阏饷匆凰档故翘嵝盐伊耍皇牵业胛乙凹溉粘隽颂嗽睹牛膊恢妒焙虿拍芑乩础u庋桑蚁冉刑展芗野涯惆仓猛椎保腔馗螅以倭炷闱叭ッ婕业胛乙绞焙蚰憧傻煤煤帽硐郑橇舾龊糜∠蟆v烂矗俊?br /> 步惊尘拱手,恭顺地回道:“在下一切都听大的吩咐,您怎么说,在下怎么做便是。” “嗯,那就好。不过,今天的事情,我还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你身子湿透了,还是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裳罢。” 眼看着步惊尘一副落汤鸡的模样,湿哒哒的衣服袖子还在不停地滴着水,卓?夹睦锸翟诠獠蝗ィ愠峡业懒饲浮?br /> 步惊尘又拱手回道:“大,您言重了。在下业已无碍,还请大莫要放在心上。如果没什么其他吩咐,在下这就去向陶管家报到了。” 卓?脊鼗潮钢恋刂龈赖溃骸昂茫闱胰グ伞c堑眉笆被患律眩⌒淖帕埂!?br /> “多谢大提醒,在下会照顾好自己,倒是您莫要在这碧水亭吹久了风,以免染上风寒。在下失陪了,告辞。” 步惊尘听到卓?嫉墓匦模睦锷材羌渎庸凰颗猓硖逡簿兔荒敲幢沽恕?br /> 卓?脊笆治12Φ溃骸昂谩9鹿樱撸 ?br /> 她目送着步惊尘一边卖力地拧着袖子上的积水,一边快步离开碧水亭。 待他走远,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后,她才移开了目光,又安安静静地坐在矮凳上,手里把握着鱼竿,悠哉游哉地钓起鱼来。 究竟步惊尘能否如卓?赋晌慕j跏Ω的兀坎骄敬哟嗽谔旎笥胨一啻Γ饺擞只岵脸鲈跹幕鸹兀抗鹿佑氪?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发觉彼此的真正身份与关系呢?上天如此安排,是教二人形同陌路,还是再续前缘呢? 一切问题的答案,敬请拭目以待。 在洗刀崖后山的一片幽静的竹林里,一身蓝衣的宫无邪正挥舞着月神练习刀法,她所耍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犹如翻江倒海,气势分外恢宏,雄厉的剑气借着风力直震得满片篁竹摇摇晃晃,吱吱嘎嘎地响个没完。 与其说她在练剑,倒不如说她在跳舞。 羽衣翩跹,摇曳生姿。 曼妙的身姿,婀娜的舞态,此刻的宫无邪判若两人。 她卸下了冷酷的面具,宛如东晋画家顾恺之名作《洛神赋图》中“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忘餐。”的伏羲氏之女—洛神。 只听得“哗嚓”一声,宫无邪一个回旋侧劈将背后的一棵斑竹瞬间剖开,削成了匀称的两半。 她不慌不忙收刀之时,恰好远远地瞥见山脚下一名鬼鬼祟祟的紫衫男子,正东张西望地摸上山来。 宫无邪心里奇怪,迅速飞身穿出竹林,埋伏在山脚下的一簇灌木丛里,暗中窥探这可疑男子的行踪。 她定睛一瞧,发现此人背着一个灰色包袱,腰间佩一把系着绛紫色剑穗的长剑,脸色又是迫切又是慌张。 他这时候正渐渐走近宫无邪跟前,停下细碎的脚步,抬头眯着眼睛望着炎炎的烈日,扬起袖子忙不迭地擦着涔涔而下的汗水。 他叹口粗气,手搭凉棚,摇头埋怨道:“这鬼天气,热死个人了,没想到娲皇山地形如此曲折险峻,害得老子都迷路了。哎,楼主怎么派给我这么个苦差事。” 他原地歇息了一段时间后,就继续往山上赶,嘴里叫苦的话却没半刻消停。 宫无邪这时突然从灌木丛里无声无息地跃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男子扑倒在地,利索地从背后锁住他的胳膊,两指娴熟地轻轻一点,封住了他的穴道,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制服。 那男子措手不及,还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就已动弹不得了,他一脸惊恐地问道:“你是谁啊?!快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宫无邪扯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提起,继而又绕到他面前,咄咄逼问道:“说,你是谁派来的?为何鬼鬼祟祟?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如实交代,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男子被吓得丢了魂似的,脸上的汗水愈来愈滴得厉害,他惊惶地求饶道:“这位女侠,别别杀我,你饶饶我一命吧。我不不想死。” 宫无邪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凶狠地逼问道:“你若想活命,就得乖乖回答我的问题,说,你是哪个门派的?跑到这里来作甚么?” 那男子一五一十地答道:“好,我我说,我叫田弼,是紫衣楼的黑领杀手,也是这次任务的特派使者。” 宫无邪皱了皱眉头,愈来愈感觉诧异,故继续追问道:“紫衣楼的人?使者?那你来娲皇山有何意图?” 田弼低着头回答道:“我,我乃是奉楼主之命,前来向洗刀崖下战书的,绝无其他不轨念头,还望女侠明鉴。” “哦?这么说,你是要找去洗刀崖的路?当真没欺瞒我?” 宫无邪半信半疑。 田弼毕恭毕敬地乞求道:“小的岂敢,岂敢欺骗女侠,还望女侠放过小的,小的定感激不尽。” 宫无邪?髌蹋忝畹溃骸凹热荒闶亲弦侣ヅ衫刺粽较吹堆碌模以趸崆嵋追殴悖康蚁衷谝膊换嵘蹦愕模闼偎嫖胰グ菁轮鳎泵嫠登宄!?br /> 田弼恭顺地问道:“女侠,您是洗刀崖的人?敢问女侠尊姓大名?” “紫衣楼的废物不配知道我的名号,你若乖乖地听我的话,我还能考虑放你一马,否则,我这把月神刀可不长眼。” 宫无邪冷冷地白了田弼一眼,扬了扬手中的刀,轻蔑地威胁他。 田弼两只眼睛拼命地眨个不停,仍低头不敢看她,只低声下气地回道:“是是!小的不敢违抗女侠的命令,你教我随你去,我这就跟你走便是。有劳女侠带路了。” 宫无邪再次威胁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若是敢耍花样,我定当场叫你毙命。” 她架在田弼脖子上的刀更加用力了,按得他脖子上生了一道痕印。 “小的不敢不敢。” 田弼胆战心惊。 宫无邪这才解了他的穴,松开了他发麻的胳膊,不容他多缓半刻,就一路挟持着他赶回洗刀崖。 崖内的溶洞里,宫无邪将田弼顺利带到,她向田弼命令道:“跪下!” 田弼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就乖乖地跪在地上,宫无邪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依旧没有挪开。 田弼忐忑不安地环视四周,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突然,他瞧见堂上正端坐着一位表情严肃的黑袍妇人,那黑袍妇人此刻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他吓得忙勾下了头。 这黑袍妇人就是崖主宫三娘,她一听闻宫无邪带了紫衣楼的使者来,便随着左飞步履匆忙地赶了过来。 宫无邪抱拳道:“师父,这个人便是我擒获的可疑人物,他自称是紫衣楼的使者,特地来我们洗刀崖下战书。” 宫三娘诧异地喃喃自语道:“哦?紫衣楼?自从耿崖主与洪楼主签订和平盟约以来,这些年,洗刀崖与紫衣楼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间,他紫衣楼又要找咱们的麻烦?莫不是要毁约不成?” “师父,此人来时身上带了一个包袱,我已没收保管,还请您过目。” 说完,宫无?畔碌叮侄俗拍歉霰獗獾幕疑こ矢斯铩?br /> 宫三娘一脸疑惑,缓缓打开包袱,只见那包袱里面,仅有一张厚厚的黄皮折子。 她小心翼翼地翻来,仔细阅览一番。 之后,宫三娘一把合上折子,勃然大怒,气愤地将折子扔在地上,指着田弼大喝道:“来人呐,将此厮拖出去砍了!” 田弼惶恐万分,连连磕头,痛哭流涕地求饶道:“崖主饶命啊!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只是个报信的啊,还望崖主高抬贵手啊!” 就在洞外听命赶来的手下要将田弼拖走时,左飞凝眉想了想,伸出手掌阻止道:“且慢!” 继而,他连忙面向宫三娘,拱拳劝道:“崖主,不可,俗话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田弼只是区区一个黑领杀手,若崖主因一时冲动杀了他,此?羰谴鋈ィ勖窍吹堆略诮系拿删筒缓锰恕!?br /> 宫三娘听完,长吁了口气,稍微平息怒气后,连连点头,叹道:“不错,左督主所言极是,我确实是冲动了些。” “使者是客,你们速速放开他,带他暂时退下,好生伺候着。” 宫三娘挥挥手,命令那几个手下道:“是,崖主!” 田弼如逢大赦,连连磕头感激道:“多谢崖主!多谢崖主!” 于是,惊吓过度的田弼便被手下们带了出去,好酒好菜地款待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不斩来使,修芙请缨(2) 宫无邪抱拳问道:“师父,究竟出了什么大事,惹得您发如此大火?” 宫三娘咬牙切齿,缓缓道:“哎,这可恶的紫衣楼竟听信谣言,无中生有,控诉我们洗刀崖私藏他们的圣药—紫衣神水。还扬言要在紫衣殿前大摆擂台,击败本崖,令吾等颜面尽失,非逼我们交出紫衣神水不可。” 左飞怒不可遏地讽刺道:“哼,真不知天高地厚,净会说大话,他们紫衣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竟敢这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依我所见,他们是打着讨要紫衣神水的幌子,实际上是在施行蓄谋已久的诡计,企图将本崖鲸吞蚕食,好独霸一方。” 紫衣楼当年屠了他全家,他自然是恨他们恨得牙痒痒。 宫三娘扶着额头,唉声叹气地担忧道:“左督主,你可别小瞧了如今的紫衣楼,我听闻他们近年豢养的在武林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各路高手,况且那洪普洪楼主的功夫也是高深莫测,我都没有十成的把握去赢他。这次他派人来下战书,想必是有恃无恐啊,接下来势必会有一场恶战。” 宫无邪见师父如此伤神发愁,便拱手慰道:“师父,纵使紫衣楼高手如云,本崖也有足够能力去应付,您又何苦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宫三娘看了看她,缓缓站起来,道:“现在看来,除了应战,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无邪,左飞,你们乃是本崖的精英,本崖的骄傲,这次挑战,我决定带你俩前往,你们可有异议?” 左飞拱手果断应道:“属下谨遵崖主吩咐!” 宫无邪抱拳道:“徒儿定不负师父厚望,将洪普那厮的脑袋取下来给您下酒!” 她的眼睛炯炯有神,隐隐约约闪现着腾腾杀气。 宫三娘异常高兴地大笑道:“好!这次我能有你们两人压阵,区区一个紫衣楼,何足畏惧?来人,摆酒!咱们今晚痛痛快快地喝,明日痛痛快快地杀!” 很快,殿外摆好了酒席,宫三娘带头拔掉酒坛子的软木塞子,单腿踩在石凳上,脖子往后一仰,豪迈洒脱地畅饮起来,这气概,丝毫不输给大老爷们。 众包括即将出征的宫无邪与左飞皆纷纷效仿,喝完把酒坛子往后潇洒地一扔,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直呼痛快。 再漫长的夜也抵不过酒精的催眠效果,仿佛是一眨眼间,洗刀崖的人都在明媚耀眼的阳光强烈刺激下,三三两两地醒了过来。 可是,他们陡地发现,崖主宫三娘与宫无邪c左飞都不见了踪影。 早在鸡未鸣c日未出之时,宫三娘等一行三人,就趁着朦胧的夜色,踏着婆娑的月影,悄悄离开洗刀崖,徒步启程往金陵紫衣楼赶去。 约莫在辰时三刻,宫三娘率领爱徒宫无邪c心腹左飞安全抵达紫衣楼门口。 宫三娘仰头望着那块“紫衣楼”镶金楠木匾额,暗自叹道:“洗刀崖与紫衣楼的恩恩怨怨,也该是时候有个了结了。但愿上天庇佑本崖渡过此劫!” 宫三娘向身后的左飞与无邪命令道:“进去吧。” 于是,宫无邪与左飞紧按着腰间的刀,三人从容不迫地大迈着步子,在众的层层包围下,踏进了紫衣楼,开启一段吉凶未卜的历险。 就在三人战战兢兢地,往紫衣楼议事厅步步靠近之时,厅门口突然走出来四人。为首之人是一膀大腰圆c脑满肥肠,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他后面跟着一男两女。 最边上这位高挑妙龄女子,所着的紫衣紫靴格外显眼,她手里还握着一把红鞘紫剑。 那胖汉子迎上去,冲宫三娘拱手笑道:“哈哈!三娘,别来无恙啊!” 宫三娘没有笑,只抱拳客气地回道:“洪楼主,好久不见。” 这胖汉子便是紫衣楼楼主洪普,他虽满脸横肉,浊黄的眼珠子格外瘆人,但此时他对宫三娘倒是礼貌有加,也不知是虚伪,还是只对她一人这般。 “贵客驾到,怎能如此无礼?你们还不快快退下!” 洪普板着脸向将宫三娘等人围堵的手下,一顿呵斥。 这些个手下立即收敛兵器,迅速散开,整齐地排成两队,给宫三娘等人毕恭毕敬地让出道路来。 洪普半躬着身子向宫三娘抱拳笑道:“三娘,怠慢了,让你们受惊啦。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洪楼主,你不必这般假惺惺,我等既然敢来到这里,自然就没打算回去。多说无益,你还是尽快开始摆擂对阵,何必耽误你我的时间呢?” 宫三娘话中带刺,不留情面,丝毫不给洪普台阶下。 “好,三娘,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直口快。既然你准备好了,那我们这就开始,这边请!” 洪普笑了笑,将宫三娘等人领到紫衣殿前,让宫三娘在台下率先入了首座。 无邪与左飞紧随其后,当经过那紫衣女子面前时,宫无邪侧过身子与她对视了片刻,两人眼中的杀气如同两团熊熊烈火,燃烧着她们积蓄已久的满腔热血。 左飞没有去看她,只是瞟了她身边的另一个女子,只是瞧了一眼,便再没舍得移目,他的脚步虽走远,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她身上。 这紫衣少女,乃是紫衣楼最受洪普青睐器重的头号紫领,名讳唤作朱雀,也就是当初在武林盟劫狱并迷昏展风的那个女子。 紫衣楼,全楼统共有二十五号紫领,而她无疑是其中最出众最优秀的一个。 洪普夸她是练武奇才,并且忍痛割爱,将本楼圣物来仪剑在她生辰那天赠送给她,可见她在洪普心中的位置以及在紫衣楼的地位是多么地重要。 而站在她身边的一男一女,其实正是千屠门右使游烈的余孽—修治平与修芙两兄妹。 两人毕竟是千屠门的后代,曾为千屠门效力的洪普自然待二人不薄,不仅封修治平为少楼主,封修芙为圣女,还每天锦衣玉食c鲜车怒马地当菩萨一样供着伺候着。 众人移驾到紫衣殿外,只见宽敞堂皇的擂台早已搭建好,一柱升起绣有紫面魑魅图案旗帜的旗杆笔挺地矗立在台前,此时,锣鼓声整齐又有节奏地响起,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 洪普端坐在虎皮石椅上,转头对坐在一旁的宫三娘抱拳一礼,不厌其烦地问道:“三娘,比试快要开始,你真的还是不肯归还紫衣神水吗?” 宫三娘理直气壮地反问道:“洪楼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宫三娘从未见过贵楼的紫衣神水,何来归还之意?” 洪普狡黠地笑了笑,道:“你我之间何必要自相残杀呢?你若老实交出紫衣神水,我立即宣布休战,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更好?” 宫三娘拍案而起,怒道:“洪楼主,你可别欺人太甚,我们洗刀崖问心无愧,仰不愧天,我宫三娘说没拿你们的东西那就是没拿,你怎还要这般逼迫?” 洪普听完,突然拍掌大笑道:“好一个问心无愧,仰不愧天,既然你执意要霸占独吞本楼圣药,那可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一举荡平你们洗刀崖了。哈哈哈哈!” “哼,我宫三娘与你已无旧情可言,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本事荡平洗刀崖。废话少说,擂台上见真章,来吧!” 宫三娘面对洪普的威胁,毫不动容,霸气回应。 “好,那咱们就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看我们怎么收拾你们洗刀崖的人,哼!” 洪普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撂下狠话。 他霍然站起,抬手示意停止敲锣打鼓,顿时,喧天的锣鼓声戛然而止。 他扯着嗓子对着台下喊道:“昨日,本楼与洗刀崖下战书,要在此一决雌雄,今天,所有人都已悉数到场,我希望紫衣楼的各位,不要辜负我多年的栽培,狠狠地将洗刀崖的人给我打趴下。现在,吉时已到,我正式宣布,比试开始!” 台下众人皆振臂高呼:“紫衣楼万岁,紫衣楼必胜!” 唯独宫无邪与左飞和宫三娘一样紧紧地攥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冲上台将一副丑恶嘴脸的洪普碎尸万段。 “好,现在,我要介绍一下本次比试的规则。本次比试,公平竞争,采取三局两胜制,每一局由各方自己决定出战人员,每一局只有半柱香的时间,自行投降认输或者无力还击者,败!在比试过程中,不得使用暗器等卑鄙手段,不得无缘无故干扰比试,否则,视为弃权处理。” 洪普偷偷瞟了还在生气的计三娘一眼,继续笑道:“好,现在,请双方派出第一局的出战人员,我们洗刀崖第一局将派遣紫领洛玫。” 洪普招了招手,一名身材苗条的持剑紫衣女子跃上擂台,向各位行了个礼。 宫三娘召集无邪与左飞,对正磨着刀的左飞吩咐道:“左飞,第一局至关重要,我就派你上吧,希望你首战告捷。” 左飞停止手边的动作,拱拳应道:“是,崖主!” 他提着打磨得锃亮锃亮的渊虹刀,快速飞上擂台,与洛玫相对而立。 “等一下!洪楼主,可否让我代替洛玫上场?” 这时候,一直没吭声的修芙突然跨上观战台,走近洪普面前主动请缨。 “哦?芙儿,你当真要上场?” 洪普见修芙自个主动要求迎战,一时大吃一惊。 修芙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怀期盼地向洪普恳求道:“不错!洪楼主,您待我兄妹不薄,我怎能不为紫衣楼贡献一己之力呢?我虽不敢说武功高强,但好歹也练了十几年的剑,我还是有把握战胜对手的。请楼主批准。” 洪普见她眼中饱含殷切的期望,不忍心拒绝,暗想:反正第一局就算输掉也无伤大雅,日后我还要利用她成就大事,现在不如遂了她的愿,讨取她的欢心也不失为妙计啊。 这样想后,洪普便点头答应了。 “这好吧,我准了。洛玫,你下来,换圣女替你出战。” 洪普笑着答应后,便立即命令洛玫下台来。无奈,万事俱备c蓄势待发的洛玫只好垂着头,悻悻地飞身跃下台,虽然心里不愉快却也不敢在洪普面前表现,只一言不发地躲进观战队伍里。 修芙冷笑一声,足尖轻轻一点,手里提着把锋锐的霜饮剑就掠过人群,轻盈地落在擂台之上。 左飞就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看,她皱着如黛弯眉,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暂停,空气,就在这一刻凝固,两个人就这样莫名而有趣地对视着。 修芙嗤问道:“喂,干嘛盯着我看,是不是害怕了!” 左飞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反问道:“你是紫衣楼的圣女?” “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洗刀崖的草包,别想搞什么花样,速速接招吧!” 修芙懒得跟他再废话,兀地拔出霜饮剑,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亮出架势来。 “什么?草包!哼,你这小姑娘,说话怎这般恶毒,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会心软,看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损招频施,京兆查案(1) 左飞被修芙带有强烈侮辱性的言语给激怒了,他气急败坏地拔出腰间的渊虹刀,急如星火地朝修芙砍去。 两人正式陷入胶着的战斗中,修芙虽然一介女流,但是招式用得极猛极狠,大有直取左飞头颅之势。 左飞面对任何对手,无论男女老少,都不再掉以轻心与麻痹大意。 毕竟,以前自己与宫无邪那场角逐就是最惨痛的教训,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他吸取教训,面对看似柔弱的修芙,即使他赢面极大,但是他仍没有掉以轻心,依旧是使着十成的力,耍着威猛的刀法。 “白虹贯日”“气冲斗牛”“一柱擎天”“渊底捞月”“卧龙腾飞” 左飞刚竭尽全力使出“天虹变”刀法第六重前五招时,修芙已经是渐渐招架不住了,只见她大睁着眼睛,仓促地往后退着,霜饮剑好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就快要从她手中脱落似的。 观战台上,端坐的宫三娘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对左飞的精彩表现非常满意。 她早预料到,那修芙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左飞,这一局,洗刀崖是赢定了! 洪普脸上看不到什么表情,他虽深知那左飞是个厉害角色,但自己一开始就没对修芙抱多大希望,他手里,还攥着另外几张好牌,对付剩下的宫无邪绰有余力了。 左飞见修芙手忙脚乱地,就要没力气抵挡自己的猛烈攻击了,心里很是得意,嘴角扬起笑来。 他陡地举刀在半空中一划,那修芙突然惨叫一声,身子迅速地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后,就捂着头,像一只折翼的蝴蝶,脸朝下软软地倒在地面。 左飞见状,震惊之余连忙收住刀,跑上前担心地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台下一片哗然,众人皆紧张地踮起脚尖扯长脖子望去,洪普与宫三娘也大吃一惊,纷纷站起来,那洪普更加是为修芙捏了一把汗。 修治平见受伤,着急地喊道:“!” 这一回,他的嘴唇破天荒地动了,一时心急竟没用自己擅长的腹语。 左飞半蹲着身子,轻轻揽起修芙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将没有动弹的她扶起来。 可是,突然,一把锋利的突如其来地狠狠插进了他的胸膛,而握着的就是带着一脸邪魅笑容的修芙,她此刻的脸庞甚是阴森冷峻。 “你你!” 变生肘腋,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左飞目瞪口呆地楞在原地,任凭胸口上淋漓的鲜血顺着被染的通红的一滴,一滴地流下。 谁能料到,那狡猾的修芙竟佯装受伤,趁左飞扶起自己的时候,暗下毒手,给他致命一击。 宫三娘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气愤地一把扯住洪普的衣领,厉声质问道:“卑鄙小人,你不是说过不准使用暗器伤人吗?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 洪普漫不经心地哂笑道:“把手撒开,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使用暗器?这是比试,比的不仅是武功,还是脑子,那不叫卑鄙手段,那应该叫作聪明。不聪明的人,活该成为手下败将。” 宫无邪握着的拳更加硬了,指甲狠狠地掐着手心,此时她又不便发作,只能暂且隐忍着。 她提气一跃,飞身将受重伤的左飞救下,快速地带回观战台。 左飞勉强支撑住疲软的身子,吃力地向宫三娘拱拳抱歉道:“对对不起,崖主,我我输了了,我真是没没用。请您降罪!” 宫三娘心疼地看着脸色惨白的左飞,向一旁的无邪命令道:“好了,你受了重伤,元气已大损,不要再开口说话了。无邪,给他好好包扎伤口。” “是,师父!” 无邪说罢,用嘴撕咬下一小块衣角,就要给左飞包扎流血不止的伤口。 就在这时,洪普招手唤来左右,命令道:“你们两个,去准备上好的纱布和金疮药给他包扎完全,你还有你,去把县里的阎大夫请来,不得有误!” “是,楼主!” 左右得了令,纷纷忙跑去执行了。 两个手下很快取来几块纯棉纱布和一小瓶金疮药,其中一人走近躺在地上痛苦的左飞,并面向在一旁小心照顾的宫无邪,道:“我们楼主叫我们拿来了纱布和金疮药,这个人就交给我们看护,绝对不会有任何差池的。” 宫无邪警告道:“好,你们务必要好生照顾他,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取了尔等狗命!” 洪普瞟了计三娘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三娘,怎么,还在生气啊?我这不派人给这小子治疗去了么,这第一局,你们可是输得很难看了,不知接下来这局,你们又是如何惨淡收场,哈哈!” 宫三娘淡淡道:“哼,洪楼主,可别高兴的太早,这第二局,我便派出锏,好好灭灭你的威风!” “无邪,你过来。”宫三娘挥手,招呼宫无邪。 “师父,您尽管吩咐。” 宫三娘叹了口气,细心地交代道:“哎。左飞出师不利,上了那女娃娃的当,导致输掉了第一局。现在,这第二局,为师派你上场,你可得留个心眼,小心提防着,以免对方耍诈。” 宫无邪义愤填膺地抱拳道:“是,徒儿记住了,徒儿定全力以赴,扳回一城,为左督主报仇。” 宫三娘胸有成竹地看了看斗志高昂的无邪,命令道:“嗯,为师相信你的实力,去吧。” 宫无邪展开身法,敏捷地跃上擂台,而在擂台上,早有一少女握着来仪剑在等着她。 这少女便是朱雀。 计千离对阵朱雀,两人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各自代表着洗刀崖与紫衣楼的核心力量,这场决战,势必会给大家一场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 月神刀与来仪剑,分别列属于灵刀榜与魅剑榜,而它们的主人都是唯一可以驾驭其剑气的天之骄子,两人虽一个使刀,一个舞剑,但平心而论,两者的功夫不相上下,难分胜负。 半柱香时间快要耗尽了,可是,两人斗了几百回合还是没能看破彼此的来,比试瞬间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双方都卯足了劲,使劲浑身解数,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朱雀见那半柱香就快要烧完,情况不太乐观,她便起了邪念。 只见她对着自己手掌哈了几口气,然后趁宫无邪不注意,纤纤玉手在来仪剑剑身上来回反复抹了几遍。 就在无邪主动向她发起攻击之时,她灵巧地把剑横挡,无邪使出吃奶的劲把刀往下压,她则顽强地把剑发压回去,与无邪较量着内力,两人争峙不下,就看谁支持不住了。 突然,宫无邪闻到一股刺鼻而又浓郁的气味从朱雀的来仪剑上传出来,呛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可是,她愈来愈感觉自己眼前的景象渐渐一片模糊,很快地,她连朱雀的身影也看不清晰了,只觉得天地颠倒,整个宇宙好像只剩下一条细小的缝了。 她的耳边回荡着朱雀得意的狞笑,她无法辨别方向,只有气无力地挥着月神刀在半空盲目地乱砍,汗水涔涔而下。 原来,朱雀在剑上抹的便是于无形的桃花瘴。 此毒瘴,轻则使人失去感官知觉,任凭摆布,重则熏瞎眼睛,从此失明,更有甚者,分量若足够多还可危及性命。 而宫无邪现在这种情况,正是朝最严重的方向发展,若不及时解毒,只怕会既失明又丧命。 用心歹毒的朱雀没有片刻犹豫,她把握住机会,一边仰天大笑着,一边举着来仪剑恣意放纵地砍在宫无邪身上。 宫无邪的衣服一下子被砍成破絮,像雪花纷纷扬扬地飘洒着,她痛苦地嚎叫一声:“啊!” 锋利的剑尖很快划破了她的每一寸肌肤,脖子上,脸上,大腿膝盖上,肚子上,都残留着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痕。 “无邪!”包扎好伤口,紧张观战的左飞见宫无邪被虐害,一时惊叫。 他气血攻心,顿时吐出一滩殷红的鲜血来。 “畜生!住手!” 宫三娘凄厉地大喝一声,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宛若一支离弦的箭,风驰电掣,飙发电举地飞上台,一把抱住遍体鳞伤的无邪。 左飞也顾不上伤痛,拖着虚弱无力的躯体冲向擂台。 “邪儿!邪儿!” 宫三娘眼睁睁地看着无邪全身是血地倒在自己怀里,痛哭流涕。 宫无邪艰难地睁开眼睛,愧疚地歉道:“师师父,我我对不不起您您!” 她话还没说完,就一下子昏厥过去了,只半张着嘴巴,鼻间残存着微弱的气息,两手似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垂放着。 “邪儿,你撑住,为师这就带你回洗刀崖治伤。” 说完,宫三娘便抱着奄奄一息的无邪,与左飞一起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朱雀刚想要去追,却被洪普给阻止了,他握着手掌,狡黠地笑道:“穷寇莫追,让他们走吧,反正,他们也逃不出本楼主的手掌心,哈哈!” 很快地,宫三娘便带着受重创的左飞与气若游丝的宫无邪狼狈逃回洗刀崖,她立马下令封锁娲皇山,堵住洗刀崖全部出口,连一只蚊子也不容许飞进来。 另外,她还派遣六百每日轮班巡逻放哨,更强行从山下搜罗了一大帮名医,垄断了全漠州城所有的药材。 她委任褐刀堂堂主裴虎暂时崖主之位,崖中大小事务便宜处理,不必请示,且每日必须监督那些名医研制药物诊治左飞。 交代完这一切杂务后,她遂带着宫无邪幽闭密室,一边潜心静修神功,一边千方百计地为无邪运功疗伤,只有待无邪痊愈,自己神功炼成之时才肯出关。 自从她缓缓关上密室的石门起,宫三娘与宫无邪师徒俩的下落,便成了江湖中广泛猜测的谜题,关于洗刀崖的传说也渐渐被时间磨得灰飞烟灭了。 作为这场斗争的最后赢家,灵霄阁的武林盟主聂不群坐山观虎斗,净收渔翁之利,这江湖,才得以有一时的太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损招频施,京兆查案(2) 世人皆知,灵霄阁培养了一大批碧血丹心的密探,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千锤百炼的密探所经受的训练是何等严苛,何等艰苦。 而在这间密室铁门上,挂着一把沉甸甸的枕形錾花铁锁,它在这门上已经整整挂了一个月,赫然可见,这锁身已是锈迹斑斑了。 俄而,两名挎刀守卫走近那铁门,只见其中一名守卫立定在门口,掏出一大串钥匙,然后仔细翻找了一遍。 很快,他娴熟地捏着一把金钥匙,并将它对准锁孔,轻轻往顺时针方向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锁开了,铁门被另一位守卫卖力地推开。 随着门“吱吱呀呀”地被推开,一缕缕灿烂和煦的阳光急速地投射进密室里,驱除了笼罩其中的黯淡阴气。 过了一会儿,从密室里,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十几个男子。 他们皆两两结伴,一同踏过了门槛。 皇甫泽呢,则是最后一个从密室走出来,他仰望着天边的太阳,伸了伸懒腰,尽情享受着阔别已久的日光浴。 皇甫泽由衷地感叹道:“哇!真舒服!外面的空气,依旧那么新鲜,外面的天,依旧那么湛蓝。真好!” 毕竟,他业已一个月没有呼吸过外面的空气,没有仰望过外面的天空了。 经历了一个月的磨炼,皇甫泽似乎更加成熟稳重了,依旧英俊的脸庞上多了几丝坚忍,目光如炬,神采奕奕。 踩着星星点点的圆形光斑,踏着婆娑摇曳的树影,皇甫泽大步流星地,顺着铺满鹅卵石的小道,径直来到了议事厅。 皇甫泽向正襟危坐在凤椅上的聂不群,低头叩拜道:“属下皇甫泽,参见盟主。” 聂不群笑着吩咐道:“好!快快请起!” 皇甫泽起身,抱拳道:“是,谢盟主。” 聂不群呷了口茶,戏谑地笑问道:“皇甫少主,怎么样?在密室集训的日子可还好受?” 皇甫泽道:“承蒙姜探长关照,属下没吃什么苦头,只是,这一个月以来,属下倒是感慨万千。” 聂不群好奇地问道:“哦?有何感想?说来我听听。” 皇甫泽长叹一声,自嘲道:“以前属下本以为自己见多识广,直到进了这密室,学习了诸多新颖本领后,属下这才觉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赧颜汗下,实在羞愧。” 聂不群凝眉问道:“那这么说,你在密室里训练,倒是收获匪浅,长进了不少咯?” 皇甫泽谦逊而又十分感激地回道:“长进不敢说,收获倒是挺多,这都多亏了盟主您的引荐啊。若不是您邀我加入,恐怕我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学到这么多东西。” 聂不群郑重其事道:“这是你自己的命数,就算我不在背后推你一把,你也会走上这条阳关大道的。好了,赘余的废话,我就不多说,现在,我要跟你谈谈正事了。” 皇甫泽抱拳道:“盟主您尽管吩咐,属下洗耳恭听。” 聂不群起身离开了座椅,缓缓走了下来,近了皇甫泽前。 他慢条斯理道:“嗯,根据当初慕凌云的遗札,以及前几日天龙司呈献的情报来看,我推测,千屠门的党羽首领意欲死灰复燃,暗中积草屯粮c招兵买马,企图扬幡招魂,将众余孽旧部再度集结。这,对于我们来说可谓是个危险的啊。” 皇甫泽听了,登时大吃一惊,又疑惑问道:“那,那该如何是好?” 聂不群愁眉紧蹙,坚决而果断道:“现在唯一的对策,便是切断那些爪牙的来往联系,并且杜绝中原各地的c粮草c人马,以免他们的网越撒越宽。” 皇甫泽眉头紧锁,摇头叹道:“大千世界,茫茫人海,要想彻底垄断交易市场,这,谈何容易啊?” 聂不群道:“这你不用担心,我们武林盟耳目众多,遍布全中原,只要费些时日,我想,应该不成问题。” 皇甫泽点了点头,继而又连连摇头,不解地问道:“哦,若是如此,那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属下还是不懂,千屠门的旧部若要迅速纠集,隐密地通信联系,那我们又如何去切断他们的联络呢?” 聂不群娓娓道:“你这个问题极好,正问到此事的点子上,我就直说了。千屠门首领乃是当年的少门主屠岸灼,只是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狡兔三窟,根本无人能追查到他的住所。” 皇甫泽嗤之以鼻道:“哦?这么狡猾的老狐狸!” 他停顿一小会,继续道:“是啊,他在暗处蛰伏已有几十年了,也不知他换了多少身份。言归正传,屠岸灼召集旧部的方式,便是通过天椒城颁布的‘七大灵剑与五大魅刀’”。 皇甫泽吃惊又好奇地问道:“七大灵剑?五大魅刀?那都是些什么兵器?” 聂不群耐心地列举道:“五大魅刀,分别是月神c叱咤c影刃c泯恩c毒牙;七大灵剑,依次是泯仇c落英c无痕c满天星c片尘c来仪c灭佛。” 皇甫泽低头瞧了瞧腰间的刑光剑,讶道:“哦?我们光明教的泯仇剑竟也榜上有名,那不知他们如何从这些刀剑上传递消息?” 聂不群道:“其实,每一把魅刀与灵剑上,都隐藏有诸多不同图案条纹与甲骨文,这些定义各异的图文,就像是语言一样,通过刀剑的媒介而传达信息。” 皇甫泽流畅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一丝不苟地揣测道:“那也就是说,要想断绝他们的私下来往,务必要将这五大魅刀与七大灵剑收集完全,再统一封印起来?” 聂不群拊掌笑赞道:“不错,你果然很聪明,竟懂得举一反三。这次任务,我也可以放心交给你去做了。” 皇甫泽抱拳道:“盟主过奖了。请盟主详细交代任务,属下定竭尽全力圆满完成。” 聂不群拿起几案上的一副卷轴,脸色严肃地道:“好!玄鹫司灵鹫部少冠皇甫泽听令!” 皇甫泽抱拳叩首道:“属下在!” 聂不群命令道:“从今日开始,你将以灵霄阁密探的身份,奉命潜伏京兆府福州城,务必在两个月内找到子叱咤刀,并顺利带回灵霄阁。这幅卷轴,便是我叫画匠连夜绘制的子叱咤刀图像,你且随身携带着,以便追查它的下落。” 皇甫泽抱拳回道:“属下遵命!” 他接过卷轴,仔细浏览几遍后便收好,用细黄带小心翼翼地绑住。 片刻间,他便将子叱咤刀的模样镌刻在脑海里,烂熟于心了。 临行前,聂不群为他打气道:“皇甫少主,路上可要注意安全啊,虽然这是你正式成为密探以来,第一次执行任务,但我相信,你能成功带回子叱咤的。” 皇甫泽抱拳道:“承蒙盟主信任,属下定不负所托。盟主,属下就此告辞了。” 聂不群道:“好,一路顺风!” 皇甫泽向他连磕了三个响头,噙着闪闪泪花道:“盟主,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属下愿您身体安康,静候佳音。” 聂不群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湿润了。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他又怎会舍得,又何尝不伤感呢? 他目送着皇甫泽背着包袱,握着泯仇剑,头也不回地踏出灵霄阁,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感慨道:哎!这江湖,如若多出几个皇甫泽,何愁没有太平之日?又何惧千屠门那些跳梁小丑? 皇甫泽离开后,径直驾马往天机城百草居赶去。阔别整整一个月,他一路上很是担心墨瞳的伤,也不知她是否康复完全。 “吁” 很快,皇甫泽终于抵达百草居,他勒住缰绳,把马随意地停在原地。也无暇去栓马,只将绳往地上一丢,就急急忙忙地跑进屋里去了。 “少主?” 当他刚想要伸手敲门之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他回头,望见墨瞳正站在自己后面,手里端着晒药材用的簸箕,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他心中大喜,走近她身旁,绕着圈子打量了她一番,见她面色红润c容光焕发,便关切地问道:“墨瞳,你的病痊愈了么?可还有不舒服?” 墨瞳扬了扬手中的簸箕,回道:“多谢少主关心,属下已无大碍了,这不,我刚刚还在帮书瓷分拣草药呢。” 皇甫泽招呼道:“没事就好!来,你先进屋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墨瞳抱拳应道:“是,少主!” 然后,她放下簸箕,跟随着皇甫泽进了屋。 皇甫泽环顾四周没见到百草老人与高兴的人,便问道:“墨瞳,百草前辈和高兴去哪了?” 墨瞳抱拳道:“回禀少主,百草老前辈带领高兴与他的两个小徒弟,一早去市集采办了。” 皇甫泽扼腕叹息道:“哦,原来是这样。可惜了,我这下不能跟他们当面辞行了,哎!” 墨瞳惊诧地问道:“当面辞行?少主,您要出远门吗?” 皇甫泽道:“是啊,墨瞳,你可知道为何我这一个月,没有留在百草居陪你养病吗?” 墨瞳垂首道:“少主您自有大事要办,属下有何资格让您陪着?只不过,少主您消失这段时间,属下确实担心。” 皇甫泽吩咐道:“墨瞳阿,我不是跟你说过,众生平等,你我哪有贵贱之分?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提不配或者没资格这些个妄自菲薄的话了,听到么?” 墨瞳依旧垂首,抱拳道:“是,少主教训得是,属下记住了。” 皇甫泽款款而谈道:“嗯,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吧。其实,我已经答应聂盟主,做灵霄阁的密探了,这一个月以来,我一直在密室里接受培训。” 墨瞳先是一惊,继而又满是心疼道:“密探?少主,您怎么会想到做密探了呢?还要吃这么多苦。” 皇甫泽摆摆手,道:“没事,吃点苦倒没什么,说起做密探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那可两天两夜也说不完,现在,我就先不与你细说了。” 墨瞳问道:“是,少主您若想说,属下就听着,您若不想说,属下也绝不会逼您的。只是,您为何突然要出远门呢?” 皇甫泽全盘托出:“是这样的,盟主交给我一个任务,说是教我隐藏身份,潜伏福州城,暗中调查子叱咤刀的踪迹。” 墨瞳抱拳,恳求道:“所以,少主,您要去福州城?属下斗胆,恳请少主将属下一齐带上,让属下护您周全。” 皇甫泽诧异地问道:“哦?你当真愿意同我前往?那可是舔着刀尖过日子,稍有不慎,可就命丧黄泉阿。” 墨瞳坚定道:“属下的终生使命便是时刻保护少主,无论少主您在天涯还是在海角,就算是龙潭虎穴,只要您不嫌弃属下,属下都心甘情愿陪伴少主左右。” 皇甫泽点头,含笑答应道:“好!既然你愿意,我就带你一同前往,这样也好,免得我一个人孤独寂寞。” 墨瞳抱拳道:“多谢少主成全!” 就这样,皇甫泽带着那副至关重要的卷轴,挎着泯仇宝剑,与墨瞳一起共驾一匹骏马,飞快往京兆府福州城驶去。 临走前,皇甫泽交代书瓷向百草前辈等人,转达自己与墨瞳离去的消息,并洒泪挥手与她依依不舍地告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顺手牵羊,少爷解围(1) 傍晚时分,福州城门口,皇甫泽按辔徐行,紧勒缰绳,令马缓步前进。 在城门两边,跪着黑压压地一大片散而乱的乞丐,他看着这些全身脏兮兮的乞丐,心里很是怜悯同情。 愈进了城来,乞丐就愈多。 皆个个衣衫褴褛c蓬头垢面,手里举一根又细又长的破竹竿,端一只碎了角的饭碗,在城内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着。 这些乞丐整天流窜街头,遇到店铺开业或者有人家办喜事,手拿响器的“叫花子”便蜂拥而至。 有念喜歌的,有唱太平歌词的,有数来宝的,办事人不堪其扰,于是就找“看街人”代为设法阻拦,本家拿出剩菜剩饭和钱,打发这帮要饭的。 有时候,他们在庙会或在节日里成群结队乞讨,有的打竹板数来宝,有的用牲畜的扇子骨,边敲边唱,让人施舍,往往不给钱或食物就赖着不肯走。 他们有秩序地唱道:“你不给,我不怕,唱到来年五月夏;你不给,我不走,唱到来年九月九!” 皇甫泽见了这些乞丐窘迫凄惨的样子,心里难受,便翻身下了马。 墨瞳见状,也连忙随着下马。 皇甫泽定睛一瞧,灵敏地发现了正跪在地上乞讨的一对母女。 只见那妇女穿得破破烂烂,衣服上满是缝缀着大大小小的补丁,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 而那小女孩身材矮小,脸呈菜色,骨瘦如柴。 两人正哆嗦着手里的小碗,不停地磕头求道:“各位好心人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点吃的吧。” 皇甫泽和墨瞳走了过去,停在两前,皇甫泽伸手将那妇女小心扶起,道:“夫人,您先起来吧。” 那妇人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嘴里忙不迭地谢道:“谢谢!谢谢!” 皇甫泽这时发现她的右脚一瘸一拐的,不知是因为跪的时辰太久,还是因为本身腿脚就不灵活。 那小女孩在墨瞳的搀扶下,也慢慢地站起身,像被风吹拂的柳叶,歪歪倒倒的。 皇甫泽拱手,诧异地问道:“这位夫人,请问你的脚,是怎么回事阿?” “哎!不瞒公子说,我这跛脚是老毛病了。那是五年前,我砍柴的时候从山上失足滚下坡,右腿从此就瘸了。”那妇人啼哭一会,接着,又继续道:“虽然侥幸捡回来半条命,但是因此愈来愈贫困,我家那口子走得早,生活便很是拮据,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不得已,才来行街乞讨,只是苦了我这苦命的娃!” 说完,她将那小女孩紧紧地抱在怀里,泪流满面。 “夫人,您腿脚不能久立,还是先坐下来休息吧。” 说完,皇甫泽搀扶着妇人好生地坐着。 他见那满脸污垢的小女孩,默默地蜷缩在妇人怀里,突然鼻子一酸,觉得这两人甚是可怜,便从腰带上取下自己傍身的荷包来。 那个荷包状似石榴,反面由五颜六色碎布缝补而成,斑斓的色彩显得它粲然可观c花里胡哨的。 这荷包的正面上,绣的是几个童子和仕女手持如意的图案,寓意“吉祥如意”。 这也是卓君凝在皇甫泽刚学会走路时,自己一针一线绣给他当作平安符的。 他爱不释手,一直珍藏着它,随时随刻都带在身上。如今,每次想娘的时候,他便拿出来流着泪抚摸着,睹物思人。 他解开荷包,从中掏出来一锭亮晃晃的银锭,就要塞到那妇人手里。 他没注意到,在暗地里,有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这锭银子和他手里的荷包。 那妇人吃了一惊,忙摇头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们母女不要钱财,只需施舍些食物便可,我们虽然已经饿了一整天,但等我们吃饱饭,就可以自己动手挣钱了。” 皇甫泽点点头,拱手道:“夫人,您说的十分在理。这钱和食物确实是有区别,晚生受教了。” 继而,他将手中那锭银子递给一旁的墨瞳,交代道:“墨瞳,快去多买些包子c馒头来。” “是,少主。” 墨瞳说完,看了两母女一样,便拿着银子跑去买包子和馒头了。 很快,她端来热气腾腾的一屉包子和一屉馒头,道:“少主,喏,刚出炉的包子馒头。” 皇甫泽从她手里接过,蹲下身子,将两屉包子和馒头放置在地上,一一打开盖子。 他对妇人说道:“夫人,吃点东西吧。” “谢谢” 那妇人哽咽着从小蒸笼里拿起两个馒头,也不怕烫,只快速地往嘴里拼命地塞。可见,她已是饿得快虚脱了。 继而,他又从蒸笼里拿了两个鲜香柔软的包子,塞到小女孩冰凉的手里,微笑道:“小,来,吃几个包子充饥吧。” 小女孩听完,径直看向那妇人,当那妇人点头表示应允后,她才迅速地抓住包子往嘴里塞,两排参差不齐的牙齿不停地咀嚼着。 皇甫泽系紧荷包,将它挂在腰带上,然后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眶里噙满泪花。 这么瘦小的女孩,却要整天挨冻受饿,餐风露宿,心善的皇甫泽自然很是同情。 皇甫泽见天色越来越晚,这对母女已吃得差不多了,便拱拳道:“夫人,你们慢慢吃,晚生还有要事在身,失陪了。” 那妇人对他磕了磕头,感激道:“谢谢恩公,好人一生平安,今日受了公子的恩惠,妾身将来一定报答公子。恩公慢走。” 皇甫泽连忙将妇人扶起,惊道:“夫人,您言重了。您腿脚不便,还是请起吧。” 皇甫泽向这对母女挥了挥手,在她们的目送下,渐渐离开,往城中心走去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咕咕”地一阵响声,从墨瞳的肚子里不安分地传出来。 墨瞳摸着饿瘪的肚子,尴尬地低下了头。 白墨临笑了笑,道:“墨瞳,你饿了?也是,咱俩一路上也没吃,正好,前面有家客栈,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吧。” 墨瞳抱拳道:“是,属下全凭少主吩咐。”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往前方不远处的“悦来客栈”快步走去。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十五c六岁年纪的小乞丐,迎面飞快地跑过来,一把撞到皇甫泽的怀里。 皇甫泽大吃一惊,忙将摔在地上的他扶起来,刚想问他有没有事的时候,他却慌慌张张地拔腿狂奔,眨眼间就跑得远远的了。 皇甫泽心里奇怪,但也没多想。 毕竟那小男孩只是个乞丐,难不成自己还要与一个乞丐计较? 墨瞳见状,忙上前紧张地询问道:“少主,您有没有事?” 皇甫泽微微一笑,道:“没事,只是不知道那小乞丐有没有伤到。算了,我们进去吧。” 墨瞳垂首道:“是,少主。” 刚刚那个小乞丐,鬼鬼祟祟地躲在某个小巷的角落里,确认过四周无人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鼓囊曩的东西来,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神色。 仔细一瞧,这东西竟然就是皇甫泽随身携带的那个荷包。 皇甫泽和墨瞳刚踏进客栈,店里的小二就热情地堆着笑脸迎上来问道:“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皇甫泽阔气地转过头对墨瞳问道:“墨瞳,你要吃什么?尽管点,我这还有很多盘缠。” 墨瞳垂首道:“少主吃什么,属下便吃什么,属下都听少主的。” 皇甫泽轻叹一声,道:“哎,教我怎么说你呐,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主见,莫要人云亦云,附和别人的意见,知道么?” 墨瞳道:“是,少主!属下什么都吃,不挑食,少主您随便点吧。” “唔好吧!” 皇甫泽扶着额头,对墨瞳这种已深入骨髓的阶级制度观念而无可奈何。 皇甫泽嘱咐道:“小二,来两碗阳春面,要快,我们还急着赶路。” “好嘞,两位客官请坐,稍等片刻。” 说完,这小二便收拾好附近的一桌子的残羹冷炙,领两人坐下后,立即利索地跑去后厨了。 皇甫泽放下手中的剑袋与背上的包袱,墨瞳则将握着的铁扇搁在桌子上,两人对面而坐。 娄落抱拳,神色谨慎地问道:“少主,属下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皇甫泽点头应允道:“问吧!” 墨瞳道:“是,少主,属下刚刚听您和小二说要急着赶路,不知,咱们是有何急事么?” 皇甫泽摇了摇四指,招呼道:“喏都怪我一时疏忽,忘了告诉你,这儿人多嘴杂,隔墙有耳,你且把耳朵凑过来” 墨瞳点了点头站起来,环顾四周,听话地把耳朵凑了过去。 皇甫泽压低声音,小心地叮嘱道:“今晚上咱们要去刘记绸缎庄,与聂盟主安插在福州城的密探碰头。此事乃机密,你务必要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出去。” 墨瞳拱拳,铿锵有力地应道:“是,属下就算死,也绝不会泄露天机的。” 皇甫泽道:“嗯嗯那就好!我自然信得过你!” 这时候,两碗香喷喷的阳春面端上来了。 小二客气道:“两位客官,你们的面。请享用!” 皇甫泽微微一笑,礼貌地感谢道:“谢谢!” 墨瞳本来就很饿了,现在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阳春面摆在自己面前,她自然想要大快朵颐。 但在皇甫泽面前,她又咽了咽口水,收敛起自己意图狼吞虎咽c风卷残云的,矜持而又慢条斯理地夹着面条,细嚼慢咽地吃起来。 约莫半柱香功夫,两人差不多是同时吃完了碗里的面条,一根不剩。 皇甫泽甚至还舔了舔唇边残留的一两根断面条,似乎意犹未尽。 皇甫泽痛快地打了个饱嗝,挥手招呼道:“小二,结账!” 那小二弓着身子回道:“好嘞!客官,两碗阳春面,总共是六文钱。” 皇甫泽笑道:“好,六文钱,还真便宜!” 然后,他伸手要去取腰间的荷包,可是,一阵摸索,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系在腰带上的荷包。 他心中陡地一凛,脸色倏忽地一变,神情开始慌乱。 他一把抽出腰带,见腰带上空空如也,便暗惊道:“怎么回事?!我的荷包呢?明明就戴在腰带上的啊?!怎么会不见了?!” 墨瞳见他脸色不对劲,便紧张地问道:“少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皇甫泽沮丧道:“我的荷包我的荷包不翼而飞了!” “啊?怎么会这样?” 墨瞳大吃一惊,一时也不知所措。 皇甫泽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回想起不久前,莫名其妙往自己身上撞的那个小乞丐。 他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那个小乞丐,是他故意撞我,顺手牵羊地偷走了我的荷包!诶呀!” 皇甫泽攥紧手里的拳头,在空中气愤地砸了砸。他平生最同情可怜的乞丐,也最痛恨偷盗的贼徒,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暗叹道:哎!那个小乞丐再怎么可怜,也不应该去做这等卑劣行径啊!他若需要援助,直接与我说便是,为何偷偷摸摸?这盗跖之物,他能心安理得地用么? 皇甫泽倒不是心疼荷包里那几十两白花花的银子,而是为那个娘亲手缝制的荷包而扼腕叹息,好像顿时缺失了一个念想,弄得他心里空落落的。 小二见状,一改当初的殷勤模样,板着脸指着皇甫泽质问道:“喂!两位客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看你俩穿得倒挺阔绰的,怎么?还学小混混吃白食不给钱呐?!” 皇甫泽尴尬地拱手恳请道:“这位小哥,能否通融通融,我钱包丢了,暂时实在没办法付账。” 那小二毫不客气地威胁道:“哼!若是每一个来我们这吃饭的人都这么说,那我们这家客栈岂不成救济所了?你若再拿不出钱来,我们可要拉你去见官!” 皇甫泽诘问道:“非要抓我们见官不可?就没有半点回旋余地?” 他见那小二丝毫不通情达理,心里也是一阵窝火,语气也一改适才的平和。 那小二气汹汹地喝道:“废话少说!兄弟们,快抄家伙,抓到两个白吃的茬子!” 只见他手一挥,后面登时跃出来几个手拿棍棒的伙计,剑拔弩张。 墨瞳见状,“哗”地一声展开手里的铁扇,顿时,闪闪发亮的刀光直逼人眼。 客栈里正吃着饭菜的客人们,被墨瞳手里的铁扇吓破了胆,皆心惊胆战c瑟瑟发抖地飞快逃出门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顺手牵羊,少爷解围(2) “不过是区区六文钱,我替他俩付了!尔等又何必这般为难他们?” 这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潇洒地摇着折扇,气宇轩昂c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胖嘟嘟的随从,小名叫作“元宝”。 只见他上身穿对领镶黑边饰的窄袖皂色罗衫,下身驼虎纹裳搭配,头戴珠璎宝石之帽,左系佩环,右备容臭,缓带轻裘,烨然若神人也。 身穿这等光鲜亮丽的锦衣华服,又生得如此细皮嫩肉,连皇甫泽瞧了,都觉得自惭形秽,也不知他是哪家豪门的膏粱子弟。 那小二见了那男子面目,一时大吃一惊,卑躬屈膝地谄笑道:“喔!原来是代少爷!小的不知代少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那个所谓的“代少爷”收起折扇,微笑着问道:“我作主替这两位付这六文钱,你们放他们走,如何?” 那小二毕恭毕敬地回道:“既然代少爷开口,小的岂敢不遵?只是小的怎么好意思收您的钱呢?” 那男子伸出手掌,向候在他背后的随从吩咐道:“无碍!元宝,拿钱来!” “是,少爷!” 那随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金的锦囊,送到男子手中。 那男子从锦囊里取出一锭银子,拈在手里向小二道:“六文钱我拿不出来,这锭银子就算作赏给你的小费吧。拿着。” “多谢代少爷!” 那小二贪婪地快速接过那锭银子,放在手掌里欣喜若狂地端详着,继而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那男子替皇甫泽解了围,皇甫泽自然是万分感激,他拱手谢道:“多谢这位相公解囊相助,这锭银子便算在下欠你的,来日定全数归还。” 那男子拱手笑道:“阁下客气了!不过是一锭银子罢了,阁下不必介怀。” 那男子继续拱手道:“初次见面,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代,名字唤作玺平,我见你年纪比我稍小些,你且称呼我代兄便是。” 原来,这衣冠楚楚的男子,便是富甲一方的福州城首富代光祖的独苗代玺平,年纪估摸着有二十岁。 “原来是代兄,在下皇甫泽,有礼了。” 说完,皇甫泽身子微躬,彬彬有礼地作了个揖。 代玺平看了看墨瞳,好奇地问道:“那这位公子是?” 他竟一时错觉,将英姿飒爽的墨瞳看作男儿身。 皇甫泽苦笑地澄清这有趣的误会,拱手回道:“代兄误会了,她可不是什么公子,而是如假包换的妙龄姑娘。她是我的我的朋友,叫作墨瞳。” 代玺平大吃一惊,再仔细看了看墨瞳,向她抱歉道:“哦?原来是墨姑娘,在下竟一时眼拙,真是罪过罪过!” 墨瞳抱拳道:“无碍,代公子不必内疚。” 代玺平问道:“对了,听你们的口音,应该是外地人吧?” 皇甫泽拱手,一五一十地回道:“不错!我俩是从姑苏东丘而来,因有要事办,故而不远千里来到这福州城。” 一向心肠热的代玺平问道:“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可有住处?我适才听说你的荷包被偷了,如今身无分文,要不,我借你们些银两暂且先用着?” 皇甫泽婉拒道:“多谢代兄关心。代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们今日已受了你的恩惠,实在不想再欠你的人情。钱财乃身外之物,代兄不必担心。” 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况且自己又有任务在身,皇甫泽时刻警惕自己要谨慎小心,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代玺平拱手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便不强求了。皇甫贤弟,以后若有困难,直接来城北的代府找我便是。” 皇甫泽拱手告辞道:“好!代兄,我等还有事情要办,不能久留,失陪了!” 代玺平让出道路,向皇甫泽与墨瞳拱了拱手,笑道:“皇甫贤弟,墨姑娘,慢走!” 出了“悦来客栈”大概一里地,皇甫泽与墨瞳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 墨瞳想了想,加快了脚步,走近他身前,拱手问道:“少主,我们如今没有盘缠,接下来该作何打算呐?” 皇甫泽叹了口气,强颜欢笑道:“没事,我有办法。” 说完,他将佩戴在脖子上的一块白玉平安扣摘了下来,捏在手里反复抚摸着。 他略带低沉的声音说道:“这块白玉平安扣,乃是由和田玉制成,最起码能值八c九百两银子,暂且先拿去当了,换使用吧。” 墨瞳细心地发现,皇甫泽的眼神里掠过一丝不舍,他的手指不停地在那块平安扣上摩挲着。 可见,他是多么不忍将它当掉,要不是荷包被偷,手头资金紧张,他也断不会拿这块陪伴自己多年的平安扣去当的。 此时,在“吴记当铺”不远处的一间药店门口前,一男一女正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乱走着。 那汉子,约莫三十多岁,但是他满脸褶皱,加上背又有些驼,格外显老,看起来却像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他虽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看似一副老实相,但是嘴角狡黠的笑配合着骨碌骨碌转的小眼睛,出卖了他圆滑世故的秉性。 而那女子,二九年华,容貌虽说不上有多出众c有多漂亮,但是却很耐看,是那种越看越觉得好看的类型。 比起她的模样,更引人注目的还是她紧紧地挎在肩上的刀袋,也不知是何等宝刀,让她如此小心呵护,生怕被人抢夺了去。 这对男女,从年龄上看,像是父女,其实不然。那汉子是那女子的亲舅舅,唤作于有德;那女子芳名唤作柳青青。 两人来自河南开封,看样子,也是第一次来这福州城,许是来投奔亲戚的。 可能是不耐烦于有德呶呶不休的唠叨,邹青青一路上两手都在捂着耳朵,嘴里还嘟囔道:“舅舅!你很烦嘞!我不听,我不听” 于有德见他不听自己说话,也没发脾气,只是温柔地把她捂耳朵的手摘下,苦口婆心地说道:“青青啊,你别捂耳朵嘛!你听舅舅说,我们刚来这里,身上盘缠都快用光了,老家的亲戚都没找到,你就先把这把刀给当了吧。你看,那前面正好有家当铺!” 一听到他说要把自己好生看护的刀给当了,柳青青顿时就不开心了。 只见她放下手,一把揪住于有德的右耳朵,责怪道:“舅舅啊,你这么执迷不悟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不准打这把刀的主意,就算我们吃人家的剩饭剩菜,睡大街上,也不可以把这把刀当了!” 于有德捂着生疼的耳垂,恳求道:“好好好舅舅听你的便是,你快放开舅舅的耳朵,疼啊!” 柳青青见他乖乖求饶,这才放开了手,气仍然没消,只警告道:“舅舅,你必须对天发誓,以后绝不再提当刀的事,否则,我一辈子也不理你!” “好好好舅舅听你的便是,诶,你啊,真是随你娘,大大咧咧c刁蛮暴力,一点不像你舅舅我这般温柔体贴c风度翩” “闭嘴” 于有德正陶醉于自我吹嘘时,突然见到柳青青扬着的拳头,顿时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噤若寒蝉。 柳青青命令道:“快,快对天发誓,我要亲眼见证你的真诚!” 在这两人之间,仿佛角色对换了一样,似乎柳青青才是长辈,一味地命令于有德做这做那。她叫他往东走,他绝不敢往西走,也真是滑稽有趣。 “好好好舅舅听你的便是,我于有德对天发誓,今后不再觊觎我外甥女邹青青的刀,不再有拿她的刀去当的念头,否则,天打五雷轰!” 于有德竖起无名c中c食三指,仰望着天空,装模作样地发起誓来。 柳青青郑重其事道:“好了,这么听话的舅舅才是好舅舅嘛!其实,我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只是这把刀比我们的性命还重要,万万不能丢了。” 卸下了野蛮的一面,恢复一般女子细腻的一面,这样仔细品来,现在正讲道理的她,其实还挺温婉可爱的。 “好好好舅舅听你的便是。” 这句话仿佛成为了于有德的口头禅,一句被自己外甥女给逼出来的口头禅。 于有德疑惑地问道:“但是,我就奇怪了,这把刀到底是什么来路?你这么稀罕它?” 那柳青青每天都把它戴在身上,连睡觉也不脱下,简直比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要高。 柳青青突然严肃起来,她缓缓说道:“这把刀,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我实际上根本不知道。它是一个月前,我出师下山之时,师父将它托付给我的。她曾千叮咛万嘱咐,教我莫要离开它半步。” 柳青青口中的师父,便是云南普洱无量山上的普度神尼。 柳青青原本出生在大户人家,可惜好景不长,她六岁时,家道中落,她的父母又染上瘟疫双双撒手人寰。 之后,她一直寄住在舅舅家,直到无量宫的宫主普度神尼的到来,她的命运才发生转折。 拜入普度神尼门下后,她尽习无量宫武功,练就一身好武艺,也练就了她刁蛮暴力的性格。 于有德眼珠子骨碌转,坏笑道:“既然你都没见过它模样,那不如我们打开看看,一睹为快?” 柳青青摇头禁止道:“这不行” 于有德怂恿道:“青青呐,你听舅舅说啊,那个你看,你师父是说叫你不能丢了它,又没说不可以看一眼,是吧?我们就瞧两眼,又不会把它吃咯!” “这好吧,我也很好奇,这把刀到底长什么样子?” 经过舅舅这么一说道,柳青青果真动摇了,犹豫会儿后她便取下刀袋,蹲着身子准备打开看。 这时候,一旁虎视眈眈的于有德突然从她手中抢走刀袋,撒腿就往当铺跑。 “喂!舅舅啊!你!你,你出尔反尔!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发过誓的!喂” 柳青青气得直跺脚。没多想,她便展开身法,脚尖轻轻一点,便像一只轻盈的蝴蝶,飞快地追了上去。 “呼呼呼好累!” 此刻,沾沾自喜而一路狂奔的于有德,一口气都不带喘地冲到了“吴记当铺”门口。 来不及多歇息,眼见柳青青就快追上来,他便卯足了劲往当铺里跑。 于有德把刀袋塞进典当台的窗口,气喘吁吁地问道:“当当这把把刀,掌柜的,你看看看能当多多少钱!” 那掌柜的刚想接过刀袋,却被一只猝不及防的手给抢回去了,吓得他魂都快飞到九霄云外了。 而这只手,便是柳青青的手。 毕竟柳青青是习武之人,要追上于有德简直易如反掌,在他要典当的节骨眼上,柳青青及时赶到,并立即阻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当铺邂逅,共处一室(1) 柳青青连连向那掌柜的抱歉道:“对不起,我们不当了!” 柳青青一边将失而复得的刀袋重新挂回肩上,一边揪着于有德的耳朵,气愤道:“舅舅,你真是太不省心了!要我怎么说,你才听得明白,亏你刚刚还发过誓呢!” 于有德再次哀求道:“哎哟!我舅舅跟你闹着玩呢,快松开手,疼死了。” “哼!我不理你了,我再也不信你了!你要记得,你可是发过誓的,可得小心着别被雷劈咯” 邹青青将他揪到门外后,才肯松手,嘴里却不依不饶地说着气话。 于有德撇撇嘴,不屑一顾地嗤道:“嘁,哪有这么邪门?说几句屁话就能打雷?天庭又不是你家” “轰隆隆”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一声惊雷搅醒了大地上的生灵,似乎是天上的雷公电母在拍案震怒。 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把刚刚还发出不屑冷笑的于有德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哆嗦道:“不不会吧?!哎呦!哇靠,这么灵!” 相信以后,他也再不敢乱说话,不敢再随便发誓了。 代玺平与随从元宝刚好从悦来客栈走出来,元宝惊叫道:“少爷,真是奇怪啊!平白无故的,怎么会突然打雷闪电呢?难道是要下雨了,可惜我们没带雨具” 代玺平淡定地微微一笑,摇了摇折扇,缓缓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是有些人乱发誓言,遭报应罢了走吧!” “是,少爷!” 然后,元宝跟着代玺平不紧不慢地返回代府去了。 皇甫泽恰握着白玉平安扣,慢慢靠近“吴记当铺”,没想到被气冲冲的柳青青给迎面撞上怀。 他立马扶住她,两脚谨慎地往后急退了一步。 自从他上次被那个偷钱的小乞丐撞,搞得自己现在沦落到这般地步后,他便被撞出了心病,生怕此刻撞他的又是个顺手牵羊的歹徒。 柳青青一边不好意思地道歉,一边紧张兮兮地问道:“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这位姑娘,我没事,请你不用担心。” 皇甫泽看清楚邹青青的模样,又见她满口恭敬地道着歉,觉得她应该不是什么心术不正之人,便放了心。 但很快,他刚往下坠了几分的心,下一秒又突然一下子地悬到了嗓子眼上,只因为他看到柳青青挎着的那个刀袋。 这时候,因生生地撞了皇甫泽一下,柳青青肩上的刀袋上方霎时破开了一个小口子,露出一点点刀柄来。 而这刀柄上恰纹有奇怪的图案,究竟这图案是什么,皇甫泽就算扯长了脖子也没看清。 墨瞳担虑地问道:“少主,你没事吧?” 皇甫泽心不在焉道:“没事” 于有德上前把柳青青全身打量了一番,关切地慰问道:“青青啊,你没撞到哪吧?要不要紧?” 柳青青苦笑道:“我怎么会有事,舅舅啊,是我撞了别人呐!” 于有德先走一步,然后催促道:“既然没事,那走吧,这天色,也不晚了,去吃点东西垫吧垫吧。” 柳青青再三询问道:“额舅舅,你就知道吃!喔,公子,实在抱歉,你真的没事吧?” 皇甫泽摇摇头,微笑回道:“没没事!” 她这突然的一撞,其实把皇甫泽撞得不轻,可是他是一个九尺男子汉,难道教他追究一介女流的责任?好面子的皇甫泽是如何也做不来的。 柳青青抱拳道:“那好,公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行告退了,再见。” 皇甫泽拱手道:“慢走” 人虽走远,他的眼睛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向柳青青的方向,与其说是盯着柳青青,倒不如说是盯着她挎在肩上的那柄刀。 皇甫泽喃喃自语道:“她身上这把刀会不会?会不会就是就是我要找的子叱咤呢?” 这么一想,他便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将柳青青留住,好好盘问她一番。 可是,人已失去了踪影,福州城这么大,要去哪再找她?那岂不是大海捞针么? 皇甫泽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手不安分地拍打着大腿,后悔莫及。 吴记当铺 皇甫泽与墨瞳并肩走了出来,他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银两,脸上的颜色有些难看,似乎不太满意。 皇甫泽摇头叹息道:“哎!没想到福州城典当行这般不识货,我这白玉平安扣好歹也能换九百两,掌柜的老先生却只给了不足七百两。” 墨瞳抱拳道:“少主是觉得吃亏了么?属下这就回去找那老先生讨说法。” 说完,她便就要转身折返当铺,打算揪住那老先生的衣领,好好“讨”个说法。 皇甫泽及时制止,苦笑道:“罢了墨瞳,每个地方的当铺都有不同的规矩,我们何必为难他?吃亏是福,走吧,我们还有人要去见。” 墨瞳垂首,抱拳道:“是,属下鲁莽了,请少主恕罪!” “没事。哦,对了,这些银两还是由你保管着吧,我这人马虎,怕随便就给弄丢了。” 说完,皇甫泽将手里的钱袋往墨瞳这边一抛,在半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墨瞳一只玉手稳稳接住,抱拳道:“是,少主,属下定竭尽全力保管好钱袋。” 说罢,她将那包钱袋小心翼翼地放入上衣的夹层里,好似在身上藏了一个稀世宝贝。 皇甫泽喃喃地诙谐道:“嗯那我就放心了,可别再被那小乞丐撞了,否则,我们就只得喝西北风咯” 福州城城南,刘记绸缎庄。 这家绸缎庄的位址本处于繁华地段,规模又是全福州城最大的,可是这生意却一直萧条不景气,收益也很不理想。 就连隔壁两家小本经营的双香胭脂铺与沈记大药房的生意都比它火爆得很,相比它门可罗雀的冷清,来往这两家的客人可谓是络绎不绝。 此时,绸缎庄的门是紧闭的,关得很死,很死。 皇甫泽也很奇怪,虽说这刘记绸缎庄是灵霄阁密探设置在福州的联络地点,但毕竟打开房门做买卖,难道还有自断财路的道理? 也不知是掌柜的不懂经营,还是这店面终究不过就是掩人耳目的摆设。 皇甫泽虽疑惑,却又不会去问,他在为期一个月的集训日子里,他学会了“不该问的最好不要问,不该知道的最好装聋作哑。”这两句箴言。 他抬头望了望黑牌匾,也许是新刷的红漆,“刘记绸缎庄”这五个字,在夕阳的照耀下异常亮眼。 皇甫泽推开门,带着一股习习的凉风踏进了店里,墨瞳紧随其后。 他们两人一进去,便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漆黑中,伸手不见五指,视野一下子由明到暗,就好像突然瞎了一般。 皇甫泽突然感觉到有冷嗖嗖的凉气直往右耳蜗里钻入,又很快从左耳蜗里跳出来。 连一向大胆的墨瞳也慢慢展开手里的流刃铁扇,七八道闪闪寒光像挂在天上的七八个冷森森的月亮。她不是恐惧,而是在担心自己保护不好皇甫泽。 白墨临干咳一声,壮了壮胆,大声问道:“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吗?” 可是又觉得自己这般大声喧哗有失礼数,声音分贝便降低了些,并额外加了个“请”字。 许久,没有人回答,只有他的回声在到处回荡着。 “嗒” 这时候,两人听到不远处有一阵清脆的响声,忽然,前方闪现出几丝光亮。 那光似乎正在向四周蔓延c扩散,越来越亮,越来越近。登时,整个屋子里的烛台上都点好了蜡烛,灯火辉煌,两人又迎来了久违的光明。 一个手端油灯的老头三步作两步地走了过来,透过灯光,清晰可见他嘴角扬着笑。 那老头乐呵呵地问道:“两位公子可是来买东西的么?” 皇甫泽回头对墨瞳笑了笑,摇头否认道:“不是” 老头依旧笑着,很有耐心地问道:“哦?既然不是,那二位究竟有何贵干阿?” “奔放千羊泻谷峡。” 皇甫泽没有直接回答,只微微一笑说了句含蓄的暗号。 “疾飞白鹫越高峰。阁下可是灵霄阁派来的人?” 老头还在笑,只是他的眼神暴露了诧异与惊喜之情。 皇甫泽拱手道:“不错” 老头哈着腰,摊开右掌,恭敬道:“原来如此,我家主子已在楼上恭候多时了,请” 皇甫泽拱手道:“有劳了”继而又提醒身后的墨瞳道:“小心,留意脚下。” “是,少主!” 皇甫泽和墨瞳在老头的带领下,踩着层层楼阶,走上了二楼的阳台。 阳台边有个模糊的背影,正负手而立,不知是在看窗外的风景,还是在想什么心事。 老头笑道:“这位便是我家主子了,老奴先行告退,阁下有何吩咐直接唤我即可。” 似乎,他脸上只有一个表情,那便是笑。 受人夸赞他笑,被人责骂他也笑,生意不好他还是笑,妻离子散他仍然是笑,不论好坏甘苦,他都抛不开笑容。 世上,只怕仅有这么一个怪老头了吧。 皇甫泽向他礼貌地作了个揖,目送他好生下了楼去后,这才步步靠近那背影。 那背影转过身形,抱拳问道:“阁下可是灵鹫部的少冠大人?” 皇甫泽这才瞧见此人真面目,浓眉大眼高鼻子,两片薄唇似乎粘合在一起,颧骨高凸,噙齿戴发,神采英拔。 他比皇甫泽竟还高出半个头,目光炯炯,一看就知是训练有素的高级密探。 只是,他深邃的眼神里还多了些怪异的东西,皇甫泽自己也说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 皇甫泽抱拳问道:“不错,在下灵鹫部皇甫泽,敢问尊驾如何称呼?” 那男子抱拳道:“在下乃天龙司开天部枢密使徐忠贤,幸会!” 皇甫泽大吃一惊,忙叩礼道:“哦?原来是枢密使大人,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徐忠贤笑道:“免礼,皇甫贤弟太客气了。” 他又问道:“皇甫贤弟可是今日到达福州城的?” 皇甫泽搔了搔头皮,苦笑道:“不错。说来惭愧,在下才来一日,便遭遇了些不愉快的事。” 徐忠贤问道:“哦?可有何困难?我曲某定全力协助贤弟。” 皇甫泽言归正传,抱拳问道:“其实也算不上困难,在下自己尚能解决,就不劳烦大人了。对了,聂盟主教我来此地与你接头,不知大人你有何情报?” 徐忠贤沮丧道:“嗯情报我这确有一封,只是,其中实在算不上什么有价值的内容,恐无济于事啊。” 皇甫泽慰道:“大人莫要过于忧虑,其实,今日我倒有所收获。” 徐忠贤好奇地问道:“哦?贤弟但说无妨。” 皇甫泽娓娓道:“下午我在吴记当铺门口前碰到一挎刀女子,无意间,我瞥见那把刀的刀尾上纹有奇异图案。” 徐忠贤吃惊道:“哦?图案?难不成真的是五大灵刀其中一把?” 皇甫泽惋惜道:“也许是吧可惜我当时没有挽留她,那把刀恐怕再难见到了。” 徐忠贤兀自猜测道:“如此说来,可能那女子是普度神尼的护刀弟子了。” 皇甫泽疑惑道:“普度神尼?她是谁?江湖中还有这号人物?” 徐忠贤道:“她乃是无量山上无量宫的掌门人,平时行事诡秘古怪,极少涉足江湖,你没听过她的名号也很正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当铺邂逅,共处一室(2) 皇甫泽紧锁眉头,茫然不解道:“既然她很少干涉江湖之事,那又为何卷入子叱咤刀的争夺中呢?奇怪” 徐忠贤道:“这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反正,只要找到那把刀,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皇甫泽喃喃自语道:“不错。当务之急确实是应该先找到那女子的下落,彻彻底底地盘问盘问。” 徐忠贤建议道:“我也正有此意,皇甫贤弟,你我分头行动,不管谁先找到那女子,都要将她带到这里汇合。如何?” 皇甫泽抱拳笑道:“好,有大人的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 徐忠贤道:“好说好说。喔,你还没有跟我详细描述那女子的模样呢,这样也好让我容易查找她的踪迹。” 皇甫泽款款道:“好。那女子年纪轻轻,长着一张标致的瓜子脸,肩上挎有一个刀袋,她身边还形影不离地跟着一个瘦削汉子,听他们称呼,好像是她舅舅。” 徐忠贤问道:“好,我知道了,此事我会全力以赴的。皇甫贤弟,不知你们今晚在何处下榻?” 皇甫泽笑道:“这个,大人倒不用担心,我手头还有些银子,吃喝住行暂时不成问题。” 徐忠贤看了看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拱手道:“如此甚好时辰不早了,就此告别吧。” 皇甫泽抱拳道:“好。大人,我等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徐忠贤亦抱拳回道:“皇甫贤弟请静候佳音,后会有期。” 墨瞳跟着皇甫泽出了刘记绸缎庄,但她很快发现自己已经快跟不上皇甫泽的步伐了。 他走得极快,极快,就像是在地上飞一样。 墨瞳心下一阵疑惑,却又什么也没说,只默默地展开身法,使轻功追上去。 直到拐过一条黑暗的小巷,皇甫泽才停下急促的脚步,在原地等墨瞳。 墨瞳没多久便赶了过来,她刚想叫声“少主”,却立即被皇甫泽捂住了嘴巴。 皇甫泽神色忧愁地提醒道:“嘘别说话有人在跟踪我们!” 见墨瞳拼命地点了点头,皇甫泽这才松开手,压低声音,关心问道:“墨瞳,你没事吧?” 墨瞳果然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然后悄悄地将流刃铁扇准备在掌心。 两人紧贴着墙壁,目不转睛地盯着灰暗的巷口,耐心等待跟踪他们的人现身。 果不其然,一个身形矫健c鬼鬼祟祟的家伙从巷口毫无防备地跳了出来,被皇甫泽与墨瞳逮了个正着。 墨瞳三下五除二地将他死死地摁在地上,他想挣扎却动弹不得,只气急败坏地“唔唔”叫着。 此人,穿着一袭夜行衣,被皇甫泽扒下蒙脸的面巾后,露出尖嘴猴腮的丑陋面目。 原来,皇甫泽与徐忠贤谈话时,谨慎的徐忠贤恰好瞥见,那躲在屋顶揭瓦c偷听的不速之客。 于是,他和皇甫泽一边继续说话,一边偷偷竖起小指,指向屋顶处并使了个眼色。 皇甫泽心领神会,只会心一笑。 徐忠贤顺势以“时辰晚”为由让皇甫泽尽快脱身,皇甫泽这才匆匆告别,不与墨瞳细说就径直大跨步地走远了。 皇甫泽逼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哼,既然落在你手上,我心服口服。但是,你休想知道幕后指使。哈哈。” 那家伙突然诡异地大笑一声。皇甫泽发现他不太对劲,大吃一惊,迅速地想抓住他的喉咙,可终究还是晚了。 他的手还未抵到那家伙咽喉,那家伙已含着舌尖的透明液体,服毒自尽了。 皇甫泽扶着额头,懊恼道:“该死!到底是谁派他来的?他们究竟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墨瞳问道:“少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皇甫泽喟然道:“罢了,此人已死,暂时我们断了线索,还是先找个客栈歇息吧。” 墨瞳抱拳道:“是,少主!” 她将那家伙的尸体拖到隐蔽的角落,拍了拍手掌,跟在皇甫泽背后去投宿了。 “无双客栈”的掌柜揖手歉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客栈已住满了客人。还请回。” 皇甫泽吃惊道:“什么?又满了?” 连续找了三家客栈,都是像那掌柜的这般说法,不是客满就是房间已被预定,此刻,他愈加懊恼了。 “掌柜的,二楼三号退房。” 正当白皇甫泽与墨瞳灰心丧气地掉头欲走时,从楼梯上走下来两名女子,皆手握长剑,身穿杏道袍。 掌柜对二人道:“好,两位客官,总共是六两八钱。” 付完房钱,这两位女子便快步地离开了,经过站在原地的皇甫泽面前时,二人纷纷打量了他片刻。 掌柜冲皇甫泽戏笑道:“二位,你们也真是运气好啊,恰撞上那两位客人退房,正好给你们两口子空出一间房来。” 皇甫泽擦了擦脸上的汗,难为情地苦笑道:“掌柜的,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不是两口子。” 掌柜尴尬地拱手抱歉道:“哦?那倒是老头子我一时嘴快,说错话了,还请少侠见谅啊。” 皇甫泽道:“掌柜的言重了。是三号房么?烦请您遣人带路。” “不错。就是二楼的三号房,小完子,快带两位客官入住。” 掌柜的挥手招来一个精明机灵的伙计,将钥匙递给了他。 那伙计便一脸殷勤地领着皇甫泽与墨瞳上了楼,他推开房间,哈腰道:“两位,就是这里了,请。你们若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说完,他便跑下楼去了。 皇甫泽前脚踏进房间,后脚刚想抬起,忽然瞧见墨瞳呆呆地怔在原地。 她的脚步迟疑,像是灌了铅一样,始终抬不出,头垂得很低,拇指指甲还不自然地摩擦着中指上厚厚的茧。 皇甫泽见状,将前脚退了回来,疑问道:“墨瞳,你怎么了?为何不进来?” “我我” 墨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只紧紧地咬着嘴唇,嘴皮已被咬破,渗出浅浅血丝来。 皇甫泽走近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愈加不解道:“你的头不烫,不像是生病了,墨瞳,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墨瞳断断续续地回道:“我我,少主,我我没事,只不过属下不敢与少主您共处一室,少主您尽管进去,属下就在门外侯着。” 皇甫泽拒绝道:“那怎么行?外面风大,更深露重,我怎么忍心留你在外过夜?你若是生病了,教我如何安心?” “可是可是,少主,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属下,属下岂能与少主同同睡?” 墨瞳的头垂得像挂在树上的椰子,就快要掉到地上去了,也许是害怕白墨临瞧见自己脸上的异样,才刻意逃避他的目光。 皇甫泽微一沉吟,,缓缓道:“我知道,男女有别,同床共枕确实不妥。虽然我是你的少主,但我也不能随意支配你。喏床上不是额外有一副毯子么,这样吧,我睡地上,你睡床。” 墨瞳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道:“啊?万万不可啊,少主,属下岂可让您睡地上,要睡也该是属下打地铺,您躺床上休息啊。” 皇甫泽惊诧地问道:“唔你当真甘愿睡地上?” 墨瞳抱拳道:“嗯,只要少主睡得好,属下就算睡猪圈也无妨。” 皇甫泽见她如此坚持,自己也深知她脾气倔,再怎么劝说也是枉费口舌,便只好点头应允了。 皇甫泽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推托了。” 墨瞳突然开心笑道:“那属下这就为少主铺床。” 她终于不再迟疑了,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里,抱起毯子简单地摊在冰凉的地上,再一丝不苟地将床铺得整洁c干净。 皇甫泽看着她,笑了笑,眼前瞬间浮现出十年前,阿寞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场景来。 他突然有一种想跑上去抱着她亲的冲动,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他知道别说亲她,就算是摸摸她的手,墨瞳也是会很惊慌的。 她真的太在乎自己与皇甫泽的悬殊身份了,以至于两人之间总存在着一层隔阂,走在他后面这么近,已经是她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 隔着屏风,一间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此刻被分成了两半,也将皇甫泽与墨瞳隔离成两半。 夜,渐渐深了,墨瞳摘下绾发的头带,披落的一绺绺乌黑亮丽的秀发,像一泻泼墨的瀑布。 接着,她轻轻地解开结扣,宽衣解带,只剩下贴身的乳白色亵衣裤,投射在屏风上的影子,隐隐约约显露出她凹凸有致c曲线玲珑的身材。 墨瞳柔声道:“少主,该睡了。” 皇甫泽老老实实地闭上眼,只低吟一声:“嗯” “呼” 墨瞳吹灭油灯,摸黑爬进毯子里,将身子蜷缩着,很快就沉沉入睡了。 皇甫泽舒坦地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一直在担心睡在地上的墨瞳。 她不像那些千金娇气柔弱,反而甚是坚强吃苦,这正是皇甫泽十分欣赏她的一点。 有时候,他自愧弗如,他再三反省自己:究竟我何德何能?竟让一个姑娘为自己吃尽苦头,却又不求任何回报? 正当皇甫泽陷入沉思之时,外面传来“咚—咚!咚!咚!”的轻微响声。 声音虽轻,却在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清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 很晚了,很晚了。 皇甫泽暗想道:现在,约摸是丑时了吧。 敲着竹梆子巡夜打更的更夫已经报了“四更”的时,他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寒潮袭来,小心着凉” 很冷,凌晨的天气突然变得很冷。 皇甫泽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他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被窝里,贪婪地取暖。 可是,很快,他将被子一把掀开,满脸忧心忡忡地,望向那座屏风上颤抖的影子。 “好冷好冷啊” 那个影子在痛苦地着。 现在正值春季乍暖还寒之时,沉浸在夜色中的房间犹如雪窖冰天,冷风刺骨。 夜间温差大,墨瞳却不合时宜地睡在地上,身上只披了一席单薄的毯子,岂会不瑟瑟发抖? 没有多想,皇甫泽飞快地跃下床,抱着被子越过屏风,径直走近熟睡却不停哆嗦的墨瞳。 他蹲下来,将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她冰凉的身子上,并轻手轻脚地将她抱在怀里。 他看见她的鼻子被冻得通红,连鼻涕也流了出来,心下甚是难过。 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用自己的手紧紧地握住她冰凉的双手,用自己的体温慢慢暖和着。 他闻到一股馥郁芬芳的发香,在空气中肆意地流窜着。那是他闻过的比花还香c比糖还甜的气味,刹那间充斥着他大脑里的血液。 皇甫泽看着墨瞳白净的脸,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喃喃道:“明明就是个娇俏的姑娘,为何非要扮作男子,随我打打杀杀的?你,又是何苦呢?” 上半层漏壶里的沙子漏得越来越厉害,更夫也卸下梆子回家补觉去了,新的一天即将降临。 此时的墨瞳,睡得像个婴儿一样,很安静,很安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酒楼豪餐,代府招亲(1) “快点啊你怎么走这么慢?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啦!” 话说那于有德领着柳青青,一路小跑地往自己心仪已久的“醉仙楼”赶去,嘴里还忙不迭地催促着她。 柳青青白了他一眼,奚落道:“已经很快了,别催。舅舅啊,平时干活不见你这么积极,怎么一提到吃,你就跑得比兔子还快!” 于有德抚着扁扁的肚子,嬉皮笑脸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你舅舅我乃是饿死鬼投胎,上辈子没吃饱,这辈子可不能亏待了自个。” 柳青青摇头,无可奈何道:“哎!” 城北,醉仙楼。 “到了!醉~仙~楼,我总算能在这里饱餐一顿啦!哈哈!” 于有德乐不可支地拍手大笑,一想到等会可以大快朵颐,他嘴角的口水都“嗒嗒嗒”地直流,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 “舅舅,瞧瞧你这副德性,没出息!这醉仙楼装潢华丽奢华,想必这饭菜会很昂贵,花销太大,吃不起吃不起我们还是换一家便宜点的吧。” 柳青青望着眼前三楼高的醉仙楼,望洋兴叹。 说完,她拔腿就要走,但是被于有德一把拽住了。 “别啊青青呐,你听我说,我们来福州城这几天,每餐都是青菜豆腐萝卜汤,你难道就不想开开荤,尝尝肉的味道?你又不是吃斋念佛的尼姑。” 油嘴滑舌的于有德,又在引诱柳青青,当他看到柳青青舔了舔舌头后,他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 于是,他趁热打铁,继续鼓动道:“既然你我都想吃回肉,那又何必亏待自己呢?况且,你放心,这一顿,你舅舅我请客!” 柳青青惊诧地疑问道:“你请客?你哪来的钱?” “你别管那么多了,随我去吃肉便是。” 说完,于有德便拉着柳青青的手,迫不及待地踏进了这“醉仙楼”。 “三斤花雕,五斤九成熟牛肉,两盘红烧狮子头,碳烧乳鸽c布袋鸡c鹌鹑蛋红烧肉c酱爆鱿鱼须各来一份,要快,我这肚子可没耐心等。” 于有德翘着二郎腿,讲出一连串的招牌菜来,直听得那店小二一愣一愣的,可见他对这家酒楼甚是熟悉。 “好嘞,大爷,您稍等片刻,我们这儿的招牌菜绝对包您满意!” 说完,那小二便高高兴兴c屁颠屁颠地跑去报菜了。碰上个出手这么阔绰的“大爷”,他岂会不乐开花? 柳青青带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拼命地摇晃着于有德的身体,怒叱道:“舅舅,你疯啦!” 于有德弱弱地“命令”道:“诶停停停,别摇了,你再摇,我今天早上吃的包子馅都快要吐出来了。撒手” 柳青青愤懑地责问道:“舅舅啊,不是我说你,我们本来就没多少盘缠,你现在还这般大吃大喝c挥霍如土,你是不是要教我陪你讨饭c睡大街?” 于有德信誓旦旦道:“青青,你冷静点嘛,我都跟你说了,这一餐,无论花多少钱,都由我一个人掏,绝不会动你锦囊里的半文钱!” 话音刚落,他便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鼓囊囊的荷包,并将里面的银子悉数倾倒出来。 柳青青吃惊地质问道:“舅舅,这些饭菜钱全由你一个人出?我真的很奇怪,你到底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你这荷包是哪来的?” 这时,于有德点的七盘好菜全部上桌了,香飘十里,令人垂涎欲滴,俨然满汉全席。 “吃完我再告诉你啊,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有肉今晚尽管吃!我可不管你啊,我开动啦!” 说完,于有德便起身拿筷子夹起几块牛肉放进自己碗里,又用汤勺盛了五六个鹌鹑蛋,开始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 色香味俱全的珍馐玉盘摆在自己面前,柳青青岂会不心动?没等于有德叫她,她便早已夹起几片鱿鱼须塞进嘴里咀嚼,享受着回味无穷的佳肴。 于有德放下沾满油渍的筷子,端起两壶花雕酒,劝道:“来来来喝点酒,光吃肉,不喝酒怎么行?” “哗啦啦” 酒已盛了满满两大碗,香醇的酒味洋溢在空气中。 柳青青豪爽地端起其中一碗酒,高兴地笑道:“来,喝酒!” “喝!” 于有德自然很是配合。 柳青青已陶醉于美酒与山珍海味之中,难以自拔。她此刻只记得喝酒吃肉,再懒得计较银子的事情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餐桌上已是杯盘狼藉,到处散落着啃完的骨头和残渣。 于有德喝得醉醺醺的,开始手舞足蹈,陪柳青青讲起笑话来。 柳青青酒量极好,三斤花雕,她一个人便喝了两斤,却仍然觉得不够尽兴,脸上丝毫没有泛红的迹象。 古人云:酒后吐真言。 喝醉的人在没喝醉的rén iàn前,最容易说实话了。 这不,烂醉如泥的于有德便开始鬼使神差地,向柳青青吐露这一大把银子的来历。 于有德眼眯成一条缝,笑道:“青青啊,实不相瞒,这荷包里的银子,都是我教毛毛弄来的。” 柳青青诧异地问道:“毛毛?你是说你收留的那个流浪乞丐?” 于有德继续笑道:“嗯是啊!” 于有德的心地其实十分善良,他刚来此地时,见城中众多可怜的小乞丐挨饿受冻c生活拮据,便将他们收留在自己经常落脚的草庐里。 那个叫毛毛的乞丐便是其中一个。 “他一个人就能讨到这么多银子?还讨来一个精致的荷包?” 柳青青愈加难以置信了。 于有德摇头嗤笑道:“嘿瞧你说的,他若是光凭乞讨就能弄来这么多钱,我就不会教他撞人偷钱袋这个妙法子咯” 柳青青愤恨道:“什么?撞人偷钱袋?这么说,这荷包以及荷包里面的银子都是偷来的?” 于有德一边用指甲剔着牙缝,一边漫不经心地笑道:“是啊不然,他一个小孩子去哪里捣腾咱俩的饭钱?” 突然,“砰”的一声,桌子被柳青青一掌拍得四分五裂,破碎的木屑到处迸溅,吓得一旁吃饭的客人都慌慌张张地逃跑了。 柳青青这次真的生气了,只见她脸色铁青,眼里就快要喷出火来似的。 柳青青奋袂而起,怒目圆睁,冲于有德呵斥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我们好手好脚的可以自己挣钱,自给自足,就算吃不饱穿不暖,也绝对不能去偷去抢,去作这些卑鄙无耻的行径!” 于有德吓懵了,酒,也立即醒了。 原来,故意撞白墨临并且偷走他荷包的那个小乞丐,正是于有德口中的“毛毛”。 于有德颤声道:“好好,青青啊,是舅舅做错了,你消消气,消消气。那那我们已经吃了肉喝了酒,总不能赖账不给钱吧。” 柳青青叹气道:“不行!这荷包里的钱根本不属于我们,我们绝不能动。大不了,我在这帮掌柜的洗碗打杂,以此还请这笔饭钱罢了。舅舅啊,你实在是太糊涂了!” 于有德自责忏悔道:“这件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怎么能让你独自承担?好吧,舅舅知错了,你原谅舅舅,舅舅陪你一起做工抵账,好不好?” 柳青青指着他的鼻头,再三警告道:“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切记莫要再教唆毛毛去偷钱了。不然,你会害死他的。” 于有德苦恼道:“好好好我知道了。除了这顿饭钱,你还把人家的桌子都打烂,把人家的客人都吓跑了,恐怕我们在这里做一个月也还不清这笔账。” 柳青青长吁口气,缓缓道:“不管怎样,这笔钱都是我们应赔的,就算做一年,我也认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每经过醉仙楼,你都能瞧见,一个挎着刀袋的姑娘正应接不暇c汗流浃背,忙地不可开交。 她时而踩在梯子上,踮着脚尖吃力地掸牌匾上的灰尘;时而在肩上搭条花白的毛巾,随时侯着擦桌子,还没一个时辰,原本白得像雪的毛巾被得面目全非,好似漂亮的姑娘哭成了花脸。 说来也怪,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到处寻觅她的皇甫泽,却没有一次碰见她,都是擦肩而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酒楼豪餐,代府招亲(2) 城北,代府。 说起福州城,那不得不提及这声名远播c富贵逼人的代府。 代府府邸地处城内最繁华的“财神街”,就光看门前的两座威武霸气的石狮以及皇帝御赐的镶金玉匾,也能推断代府的财力是有多么雄厚,名气是有多么大。 府里很大,大得可以与皇宫的御花园相媲美,在这儿参观可得小心失了方向,莫名迷路。 代家世代经商,祖上曾与先帝有不错的交情,被聘为“皇家御商”。 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代家祖宗得了浩荡的恩宠,这后代子孙自然因此庇荫,代家的生意亦蒸蒸日上,荣登为福州城商界一霸。 代家名下经营着很多产业,例如陶瓷c苏绣c染坊c棉纺c丝绸等将近三十余种,其中的龙头产业便是风靡全中原的大染坊。 代家染坊不仅种植蓝靛c茜草c茈草c红花c黄栀等染色植物作为传统染料,而且还从异域各国引进山中的赭石c丹砂c绿矾等天然有色矿物研磨成粉制作的新式染料。 除此之外,代家还掌握了一流的媒染c剂染等先进技术以及经验丰富的染匠师傅。就连雇佣的工人也是成千上万,令同行纷纷汗颜,望而却步。 在当地乃至全国,代家的大染坊可称得上是旷世无匹c举世无双了。 这时候,贵为代家大少爷的代玺平正打道回府了。 只见元宝脖子上都挂满了礼物,他自个的手里也提着一篓包装精致的枣糕。 不同于其他富家子弟,他作风一向低调,无论出行还是回府,都安步当车,身边只带上元宝一个随从,与那些个整日游手好闲c饱食终日的纨绔子弟截然不同,大有天壤之别。 虽然他乐善好施c心地纯良,但是,人无完人,他也有很大的瑕疵。 他素来讨厌念书,胸无点墨却又没有继承祖辈的经商头脑,年至弱冠,却仍一事无成,让人头疼不已。 偶尔,他也会喝喝花酒,逛逛窑子,尤其在管家代延庆的怂恿下,他去的次数愈加增多,逐渐变本加厉了。 “咚咚咚” 元宝抢先一步,跑上前去敲门。 沉重的红漆楠木门被推开,戴着顶布帽的家丁向代玺平拱手道:“少爷!您回来了?” 代玺平满怀期待地问道:“嗯阿丰,奶奶可在府里?” 唤作阿丰的家丁恭敬回道:“回少爷,太夫人正在府里等少爷您回来呢。” 代玺平吩咐道:“哦?那太好了!元宝,快跟上来。” “好嘞,少爷!” 元宝戴着一堆的礼品,随代玺平快速地跑进了府里。 代玺平刚到门口,便喜形于色地喊道:“奶奶!” 只见,正堂内端坐着一名白发苍苍c面目和蔼可亲的老妇人,此刻正冲着代玺平乐呵呵地直笑。 这老妇人便是代玺平口中的奶奶,也就是代光祖的生母。 她在代府威望最高,地位最大,全府上下都尊称她为“太夫人”,唯命是从,不敢忤逆。 而笔挺地站在她后面的汉子,便是代府的管家代延庆,因为代光祖缠绵病榻,故而太夫人将染坊的经营权暂时交给了他,全府家丁仆人都由他管理,大事小事几乎也由他打点。 分坐在太夫人两旁的,是一穿金戴银的妇女与一扎着麻花辫的少女。 那妇人是代光祖唯一的妾,即代玺平的庶母,唤作焦秀兰。 自从代玺平的亲娘安氏患绝症去世后两年,代光祖才续弦,在太夫人的做媒下,将焦秀兰娶进了门。 而这年纪约摸十五c六岁的小姑娘,便是代光祖与焦秀兰的宝贝女儿代如意。 见代玺平进来,代如意一把扑进他的怀里,撒娇道:“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有没有给我带生辰礼物?” 代玺平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有有有你哥哥我还能忘你的生辰礼物么?喏” 说完,他招呼元宝上前,将他脖子上挂着的礼物都取了下来,递给了欢呼雀跃的代如意。 可见,他与同父异母的èi èi如意之间的感情,确实甚是深厚。 代玺平贺道:“如意,生辰快乐啊!” 代如意无比开心地笑道:“谢谢哥哥!” 代玺平欢欣鼓舞地炫耀道:“奶奶,您看,平儿给您买了福记铺子的酸枣糕,那可是平儿排了老长的队才买到的喔。” “好好好奶奶知道,我家平儿最孝顺了,晓得奶奶喜欢吃酸枣糕。” 太夫人唤他近前,百般疼爱地摸了摸他的脸,满面春风,欣慰不已。 焦秀兰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是啊,太夫人,平儿一向十分孝敬您。您的爱好,他一定都一件不漏地记在心哩。” 太夫人卖关子道:“对了,平儿,奶奶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代玺平问道:“什么事啊?奶奶,平儿听着呢。” 太夫人兴奋地宣布道:“是这样的,奶奶啊,最近物色了全福州城的大家闺秀,给你举办了个招亲大会,你到时候仔细挑挑,娶一个贤良淑德c才貌双绝的娘子回来。” 代玺平吃惊地柔声问道:“啊?招亲大会?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奶奶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呢?” 太夫人笑道:“平儿啊,奶奶这不是正跟你说么。” 代玺平摇头跪拜道:“可是奶奶,平儿还不想成亲,还请奶奶您收回成命。” 太夫人好言劝道:“平儿啊,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已经老大不小,是时候该成家了。” 如意也在一旁鼓吹道:“就是嘛,哥哥,你都二十多了,人家徐府的小胖比你少两岁,孩子都满地跑了。你还不快给我找个好嫂子,你不着急,奶奶还急着抱曾孙哩。” 代玺平转过头,认真地瞪了他一眼,结果如意扮个调皮的鬼脸回敬他。 “平儿啊,你也莫要怪奶奶催你,我已经是半截黄土,行将就木了,活到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娶妻生子,带领代家继续走向辉煌。况且,你爹最近病魔缠身,现在给你操办婚礼,不是正好冲冲喜么” 太夫人说着说着,眼角竟突然泛起了泪光,声音也越来越微弱,惹得代玺平慌了手脚,自责不已。 代玺平拒婚,已不是头一次了,从去年开始,太夫人便就替他操心他的婚事,只是他一直以各种借口推托。 太夫人知道代玺平是个心软的孝子,于是便想出装哭这个不得已的法子,来要挟他使他乖乖就范。不出所料,代玺平果然屈服了。 代玺平点头道:“好吧,奶奶,平儿这就答应您便是了。只不过平儿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太夫人温和道:“哦?什么条件?平儿,只要你愿意成亲,奶奶都答应你。” 代玺平一本正经地回道:“谢奶奶首肯。平儿的条件其实很简单,我曾经对天发过誓,一生只爱一人,一生只与一人偕老,我这辈子娶了一个便不会再纳妾。所以,这次招亲大会,平儿要多层筛选,好好考虑,而且要我自己认可才行。我这个条件,应该不算苛刻吧?” 太夫人笑道:“这是当然,奶奶给你找媳妇,自然要过你这一关。你看得上眼的女子,奶奶就立马做主,亲自shàng én提亲。你若不中意,奶奶也不强迫你。好吧?” “谢奶奶。来,平儿给你捏捏背,捶捶肩。” 说完,代玺平起身立在太夫人后面,佝偻着身子给她àn 一。 她毕竟是通情达理之人,自己虽盼望代玺平早日成亲,但最主要的是找一个能够好好照顾他的贤妻。 这个女子,必须要让他感到幸福,要与他同甘共苦c共挽鹿车,最好能激励他奋发图强,顺利高中状元。若真能如此,就算现在寿终正寝,她已毕生无憾了。 第二天,代府门口。 管家代延庆拿着一叠红纸,负手而立,表情严肃。他的脚边,摆有一大桶浆糊。 在他面前,成两排站有十六个家丁,正毕恭毕敬地候听代延庆的命令。 代延庆清了清嗓子,扬着手里的红纸,说道:“你们给我听着,所有人分成四路,将这些红纸贴满福州城的大街小巷,务必让各门各户待字闺中的姑娘都知晓咱少爷招亲的好消息,明不明白?” 众家丁拱拳,异口同声地应道:“明白!” 代府家大业大,府里的家丁也都是个个训练有素,办事利落效率高。 很快,不到半个时辰,福州城内,大大小小的街巷的每一堵墙壁上,都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红榜。 不但福州城,就连邻地康莳c荔州c许州等,都到处贴上了红榜,这阵势,就差公诸于世了。 代玺平要招亲的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家喻户晓了。 红榜上的内容如下:城北代府将于三日后,为大少爷代玺平举办招亲大会,择最佳贤内助。诚请诸有意之适婚良家女子,届时按报名先后顺序在代府门前排队,日期截止至本月初七,逾期不候,望广告之。 代家富可敌国,代大少爷又一表人才,全城不知有多少小姑独处的女子为之倾倒。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即使削尖脑袋她们也要往里钻。 可是,恐怕这一大群人都要失望了,因为代玺平素来不青睐这些庸脂俗粉,在他眼中,只有秀外慧中c气质独特的女子,才值得他付出真心,与之白首不相离。 而这位女子,其实早已藏在代玺平的心房很多年了,就像一块黏答答的牛皮糖粘在他心脏,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也正是他一直避口不谈婚事的原因。 他不死心,仍然在等着她,即使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嫁人,他还是很固执地这么久久地等下去。 她的名字叫作高雅,是他二姑的独生女,也就是他的表妹,两人与皇甫泽和宫无邪一样,也是一对青梅竹马。 掐指算来,两人已经五年没有见过面了,她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自己何时才能再见到她?她会不会碰巧打听到自己招亲的消息呢?这些,是代玺平这辈子,最希望知道dá àn的问题。 他无时无刻不在殷切盼望着在招亲大会上,一眼瞧见她就站在自己面前彬彬有礼地微笑。 她很爱笑,很懂礼貌,很爱吃甜食。代玺平此刻记得的,便只有这么多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花园选媳,贴身丫鬟(1) “哎呀!轻点!” “滚出去!” “推什么推,我自己会走!” “嘭!” 大明弘治五年,三月初七,辰时,京兆府福州城北,醉仙楼。 在醉仙楼做了整整六天工的柳青青和于有德,今日一早被酒楼几个精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给“光荣”地轰了出去。 彩球似的被抬着抛在地上的于有德,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拾起被丢得老远的包袱,叉腰指着牌匾嘟囔几句,还怯怯地作势要踹门,借以发泄。 柳青青长吁口气,正了正刀袋,上前要将他拽走,他对着门口撅了撅屁股,临了还撂下句底气不足的“豪言壮语”—“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起两人被酒楼掌柜撵走的缘故,还得要怪柳青青一时鲁莽,竟得罪了城里一位不得了的公子哥。 据说就在昨日,一位身份尊贵的富家少爷带着个白白胖胖的书僮,风光地驾临醉仙楼吃饭,哪知刚进门便与冒冒失失冲将出来的柳青青撞了个满怀。 柳青青一身铜皮铁骨,倒是一点事儿也没有,那位尊贵的大少爷可就惨了,不仅人跌了个四脚朝天,还把握在手里一直把玩的鼻烟壶给磕破了角。 但见那鼻烟壶色为天青,乃是由纯粹的猫眼玉石所制,全城上下除了他之外,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拿得出来。 是以,他心疼之余,自忖身份,又气又急地向柳青青讨说法,言语激动,情绪失控,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索赔,显见他对那鼻烟壶极是爱护。 这种事故若换做一般人,定吓得瑟瑟哆嗦,不敢作声,老老实实地砸锅卖铁来赔偿巨款。 但怎奈,这位不太走运的大少爷,现在碰到的偏偏是一向“遇弱则怜之,遇强则更强。”的柳青青,岂会讨到好便宜? 柳青青自然是吃软不吃硬,嘴里没几个来回,再懒得与他争辩,便习以为常地饱以老拳,一阵噼里啪啦的乱揍。 这位娇弱的大少爷哪里扛得住,哇哇乱叫的惨呼就不曾停过,最后落得个鼻青脸肿的“下场”,用那双“熊猫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火烧尾巴似的狼狈逃回府邸。 结果不言而喻,就如现在所见,两人被掌柜的毫不留情地给赶了出来 天色还早,清晨的太阳,新鲜得就像是刚摘下的草莓,一缕缕柔和的阳光慷慨地倾落在柳青青身上。 但她此刻的脸,却沮丧得像块发霉的土墙。 “哎!亲戚没投成,工作又给弄丢了,舅舅啊,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们两个又要流落街头了” 于有德叹了口气,轻拍柳青青的香肩,安慰道:“青青啊,没事啦,舅舅不怪你。大不了我养活你,你舅舅我身强体壮,不愁找不到事做,绝不会让你睡大马路的。嘿嘿!” 柳青青看着他脸上的笑那么勉强,头垂得更低,唉声叹气,愈加沮丧了 两人就这样信步乱走,每逢路过店铺门口,便拎着颗战战兢兢的心,厚着脸皮进去打听招工的消息。 但那些掌柜一听了两人的名字,脸色一变,统统回绝,像赶苍蝇一样把他们给赶走了。 柳青青觉得自己就像是瘟神,她的心情,已经低沉到了极点 不消顿饭工夫,两人便溜达到了城北中心的“财神街”。 艳阳当空,光芒万丈,空气异常炽烈,两人被烤得汗透重衣。 突然,于有德放下扇凉的手,一把扯了扯柳青青的衣袖,指着正前方的城墙,跳脚大叫了起来:“呀!青青啊,你看,那城墙上贴有红榜,说不定是招工的告示呢,不如咱俩去瞧瞧?” 柳青青异于他的兴奋,只黯然叹口气,心灰意冷道:“舅舅,算了吧,没人敢要我们的” “青青啊,你别灰心,去看看嘛” 她本想掉头离开,但她的人已被于有德连拉带拖地给带到那张红榜前。 柳青青目不识丁,盯着眼前的红榜直发愣,所幸于有德倒算得上半个秀才,自个闷头琢磨四书五经,竟小有成就,还在村里的私塾教过小孩子念书,肚子里遂存了点墨水,故而不消片刻便将红榜的内容从头到尾了解清楚,了然于胸。 看完红榜后,他轻咬食指,一双浊黄的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心里暗忖道:“唔,原来是这代府的大少爷要招亲呀,听说代家财大势大,富可敌国,若能与之结成亲家,岂不对啊,此乃良机也,青青虽说性子有些男儿化,但倒也薄有姿色,单论相貌绝对不比那些个大家闺秀差,说不定届时那代大少爷口味独特,一时看走了眼,挑中了青青,那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选中,死皮赖脸地留在那讨个好差事也是不错的啊,嗯!就这么办!我真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呐!嘿嘿” 柳青青见他盯着红榜发着呆,似已神出,时不时还发出阵阵不怀好意的怪笑,黛眉便微微一皱,玉手在他眼前一晃,大声问道:“舅舅啊,别傻愣了,这红榜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快告诉我啊。” 于有德一张核桃壳似的老脸鼓得滚圆,努力憋住了笑,干咳一声,眉飞色舞,高兴地将她一把揽了过来,边走边朗声道:“青青啊,这张红榜呢,说的是代府现在高价急招丫鬟,要不,你去试试呗。” 柳青青听罢,停下脚步,秀眉轻颦,摇头道:“啊?丫鬟?我才不去!伺候人的活我可干不来” 于有德叹了口气,拉着她的袖角一直摇,像个撒娇的小孩子似的央求道:“青青啊,听说在这代府的待遇挺不错的,你就去试试嘛,就当是舅舅求你啦。好不好?” 柳青青被摇得骨头都散了,实在拗不过他,再加上听他说的这么诱人,有些心动了,便点头答应:“好了好了,舅舅啊,我这回听你的便是,随你去代府试试” “真的,太好了!”于有德乐得心发颤,一把松开手,喜笑颜开地夸道:“呀!这才是我于有德的好外甥女嘛” 于有德喜了一会儿,突地眼前灵光一闪,又挡在柳青青面前,围着她踱了一圈,轻捋着颔下的短髭,打着小算盘。 他略微思忖一番,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柳青青又一溜烟地拉到了附近的成衣铺。 柳青青站在店铺门口愣了良久,奇怪地问道:“舅舅啊,你拉我来成衣铺干嘛?不是去代府做工么?你怎么带我来这里” 于有德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青青啊,你听舅舅跟你说,那个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狗配铃铛跑得欢。’,你此次前去代府做事,少不得捯饬身新衣裳,到时候给东家留下个好印象!” 柳青青常年待在无量山习武,尚不经事,处世懵懂,于有德口才不凡,一两句便让她觉得极有道理,频频点头。 犹豫片刻后,柳青青便默许了。 于是,她自掏腰包,咬牙把心一横,豁了出去,在于有德的建议下,花了二十五两纹银买了件中意的大红软缎散花百褶裙。 柳青青褪下劲装,换上长裙后,果然判若两人,眉如远山,双瞳剪水,檀唇贝齿,娇靥如桃瓣,云鬓似薄雾。 此刻因初试衣裙而双颊薄晕,更增娇俏,虽不施脂粉,却直如画中走下的仙子。 于有德又围着她踱了一圈,连连点头,心下满意地忖道:“呀!这才像个正经的新娘子嘛!” 代府,侧门门口。 将近巳时,此间的墙檐荫影下,前来参选招亲大会的妙龄女子,早已排成了长龙,其中自然不乏大户千金,名门之后,可见这代府大少奶奶的y一u hu一力极巨无匹。 这时,柳青青攥紧曳地裙摆,不顾形象地飞奔而来,其后几十个竞追少女,被远远甩开几百丈距离。 她的性子一直就是如此,凡事皆如同比武,喜争强好胜,恶屈居人后,只是苦了于有德拼上老命,也没跟上她。 因为穿的是裙子,恐姿势有些不雅,故而她不便施展轻功,否则的话,只怕是要吓坏后面拼命追赶的女子。 柳青青狂奔之余,但见眼前之府邸,千椽相接,万脊相叠,富丽堂皇,看来就像是王侯的宫阙,遂情不自禁地啧啧称羡,顿生向往之心。 代府的朱门上,茶杯大小的铜环亮如黄金,今年新刷的油漆灿耀辉煌,数十道汉白玉砌成的石阶,将上马石与下马石隔成左右。 柳青青很快站了队,但见队伍中的前后各女子,个个唇红齿白桃花脸,绿鬓朱颜柳叶眉,巧笑倩兮,粉黛嫣然,千缕万丝绾着五花八门的发髻,如百花斗艳,竞相比美。 她们此刻正轻舒葱指,细理云鬓,作态矜持,装出一副娇慵无力c弱不禁风的样子。 而空中,到处散发着馥郁芬芳的刨花油香气,柳青青闻不惯,鼻子一痒,阿叱阿叱地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惹得众人纷纷向她投来鄙夷的眼光。 柳青青粉颊一红,对着她们微微抱歉一笑,垂首擦汗。 于有德这会儿终于赶到,跑近柳青青身前,喘气如牛,缓过来后,他手搭凉棚,眯眼望着那无法直视的烈日,突然道:“青青啊,你渴不渴,舅舅去给你买凉茶,你在这耐心等等哈。” 说完,柳青青只觉眼前一花,他的人已风也似的往茶棚冲去了。 柳青青没办法,只好耐着性子,继续排队等候。 俄而,朱门半启,从府里走出来一个把细腰扭得极其夸张c鼻边一粒黑痣的四旬妇女。 这,想必就是代府重金聘来的喜娘了。 但见她双手端着一叠红绸搭面,正向队伍缓缓走来,她每走一步,脖子就会大幅度地摇一摇,连脸上的那颗痣似乎也跟着摇了摇,模样甚是滑稽。 她堆着职业性的笑,从队首开始,按照顺序依次分发手里的搭面巾。 原来,这是代府招亲的规矩,凡是前来参选的女子,皆人手一条搭面,必须遮盖真实面目,才准进入花园。 这些个金枝玉叶一开始虽怔了怔,但很快懂得了意思,可是一向鲜少下山的柳青青,哪里晓得这层道理,接过了搭面巾后,一头雾水,不知要干甚。 她只觉脸上热汗涔涔而下,难以忍受,遂随手将那搭面巾往脸上一抹,爽快地擦了把汗。 等她擦舒服了,把搭面巾攥成一团时,才惊讶地发现,所有人都在瞪着自己,有的忍不了的,便掩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然后,几个教养极好的世家淑女,把手里的搭面巾轻柔地盖在头上,作了个正确的示范。 柳青青怔了怔,咬着指甲,垂首忖道:“喔!原来这块红布,不是用来擦汗,是要盖在头上挡太阳的,哎呀,真是丢死人啦” 她心中正是羞愧交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恨不能立刻钻进个新开的地缝中去。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那喜娘分两趟,领完队伍前面十六人进府,又出来数了八人,用那干扁得像鸭子叫似的声音招呼道:“来来来,第三批,这八个人,快跟上。” 这柳青青,恰好正是这一批的末尾,她握着折好的搭面巾,跟着前面七人就要入府。 说巧不巧,柳青青前脚刚踏进门槛,后脚还没提起,于有德端着杯凉茶,扯着嗓子喊道:“青青啊,等一下!” 柳青青听了,立时停步,回头,于有德已到了眼前。 她娇嗔道:“舅舅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于有德也顾不上擦汗,只将凉茶往她手里一送,拢起袖子给她擦了擦汗,嘻嘻笑着,交代道:“青青啊,渴坏了吧,来,先把凉茶喝了,你舅舅我排了老长的队,好不容易才买到。你进去要规矩些,礼貌些,别紧张哈。” 柳青青听完鼻子一酸,眼圈一红,只觉喉头突然被塞住,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她接过杯子,脖子一仰,杯内茶水涓滴无存,顿觉浑身凉爽舒畅,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望着于有德那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她暗下决定要竭尽全力好好工作,养活这个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花园选媳,贴身丫鬟(2) 带队的喜娘折了回来,紧紧催道:“好了,快跟上,别磨磨蹭蹭的!” 柳青青“嗯”了一声,朝于有德挥挥手,转身大跨步地进去了。 于有德立于门外,仰起脖子望着天空,双手合十,暗暗祈祷道:“老天爷阿,一定要保佑我这苦命的外甥女,飞上枝头变凤凰啊!求求您了!” 柳青青脚力异于常人,很快便跟上队伍,她倏然发现前面那七个少女,俱是腰肢款摆,就如朵朵水仙在风中微微一颤。 她想学,却总学不来,又觉得实在别扭,难看至极,便果断放弃了。 心里还一直暗自奇怪,她们走路的时候,为何总喜欢把自己那一束细腰扭来扭去的,还替她们担心,生怕把腰肢给扭断咯。 懒得再想这些问题,下一刻,她眼前一亮,立马被府里的景色给深深吸引住了,不禁左顾右盼,目不暇接。 但见数楹红墙绿瓦,一枝开得正盛的桂花从短墙里探出,甬道两旁栽植着修剪整齐的木樨花,放眼望去,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应有尽有。 燕子落在小桥的朱红栏杆上,呢喃私语,喜鹊窝在垂柳的葱茏树梢上,叽喳欢叫,似在向来人表示热烈欢迎。 樱桃树下,只孔雀自在徜徉,碧水池面,七八只天鹅快活凫游。 她心底“啊”了好几声,却未说出半句赞叹的话语,好似已被眼前的绝世美景给惊呆了。 这番大惊小怪的模样,倒好比刘姥姥进大观园,满眼都是新鲜感。 回廊上,每隔五六步就挂着个宫纱灯笼。鹅卵石砌成的浅阶曲廊上,已铺满一层软绵绵的红毡,踩在其上,犹如踩在云堆里。 柳青青从来没有感觉过这么舒服,她低头瞧了瞧,似乎都快怀疑这双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拐过曲廊,步下si ji长阶,在喜娘的带领下,八人一列,整齐划一地通过一扇月牙形的洞门,穿入百合花丛,接上花径,再转过一翼玲珑小巧的八角亭,便是林木扶疏c百花齐放的后花园。 依照喜娘吩咐,八人皆戴好盖头巾,蒙住面目,低头看路,小心翼翼地鱼贯而入。 花园里,此刻正值暮春,花事虽已阑珊,但花红仍如昨夜的胭脂,还留在少女的玉颊上。 园里的广场上,前两批女子正排成两行,退在花树旁静立等候。 而高约丈余的椭圆形状的绿玉石台之上,一端庄慈祥c精神矍铄,衣着朴素c年逾古稀的老媪,正端坐于一张桃花心木金缎靠椅上,左手数着串念珠,右手拄着根扶老,神情之间带着一份令人不敢逼视的高贵。 而卓立一旁的,是一位长身玉立的清秀公子,正轻摇折扇,顾盼生姿。 但见其头上带着顶紫缎镶珠玉冠,身穿大红箭袖,外套织锦坎肩,足蹬青缎粉底小朝靴。 衣冠虽楚楚,一张俊脸上却青一块紫一块,活像一幅山水画被泼上了两种与画境并不和谐的颜料,使得这幅绝世好画,突然便生了蹩脚的败笔。 除此之外,他身上最抢眼的莫过于其腰间的装饰。 但见其粗细匀称的腰身上,围着根松石革带,革带上系着条丝绦,丝绦上悬着块天青色的鼻烟壶,壶上雕了只栩栩如生的布偶猫,只是猫耳朵却缺了半只。 这一老一少,自然就是代府的太夫人与大少爷代玺平了。 而陪坐下首的一满头珠翠的美貌妇人与一梳着双平髻的伶俐少女,便是焦秀兰与代如意母女。 今日乃是代府盛事, 喜娘打头,冲台上打躬作揖,笑吟吟道:“太夫人,大少爷,第三批佳人带到。” 太夫人微微颔首,道:“入列吧。” 喜娘应声:“是!”之后,领着这八人依次伫立于第三排。 前两排的女子,皆极有默契地迎前一步,莲足轻错,微一裣衽,伸出玉手在腰间一搭,盈盈福了下去,道声“太夫人好!” 这时,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列打着楂髻的青衣小鬟,正捧着香茗,步调一致,袅袅婷婷而来。 焦玉兰端着茶碗盖的手,顿在半空。 不等代玺平的喜秤来掀,她自个就一把扯下盖头,微噫了一声,两人同时脱口道:“是你!” 柳青青的一双眸子,已亮得像是盏灯,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她琼鼻一皱,冷哼了一声,纤细的眉尖斜斜飞起。 她盯着他,假如眼睛里也有牙齿的话,恐怕他此刻已被她嚼个稀巴烂了。 他的脸色变了,而且也拉长了,拉得比驴脸还长,脸上的表情酷似刚刚喝了杯苦酒。 她措辞客气,可是脸向他那么绷着,声音硬的跟铁似的。 她突然醒悟到,自己这回,好像被舅舅给裸地卖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通房丫头 代玺平干咳几声,勉强笑道:“是阿,奶奶,我与这位姑娘好的很呢。” 柳青青吐了吐舌头,漆黑的瞳仁向他一抛,狠狠白了他一眼。 太夫人似乎没有看见两人的不和谐场面,继续问道:“这位姑娘,敢问贵姓?” 柳青青抱拳,道:“小女子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开封柳青青,见过太夫人。” 柳青青以抱拳为礼,随口说话也都是江湖腔,旁人不禁都甚感稀奇。 代如意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也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打转。 太夫人点头,又道:“原来是柳姑娘。老身方才听你说,你本意是来鄙府求份差事,阴差阳错下,才误入此间的招亲大会,是么?” 柳青青再抱拳,道:“是。” 太夫人道:“原来如此。不过,鄙府目前人手充足,恐没有空余的差事,你” 柳青青听了一半,忽然抱拳,截口道:“既然如此,小女子再耽在贵府委实不妥,小女子这就告辞,打扰了” 话毕,再抱一拳,转身就要走。 太夫人霍然招手,连忙挽留道:“且慢,柳姑娘,老身的话还未说完,你又何必急着离开呢?” 柳青青望了望她,目光与她那亲切而热情的目光正对,踌躇片刻,心下实在不忍拒绝,只好驻足,返回了原地。 她恭敬地抱拳道:“不知太夫人有何见教。” 太夫人正色,微笑道:“柳姑娘,实不相瞒,老身突然想到,府中尚有一职空出,只是恐怕委屈了姑娘,不知你可愿意。” 柳青青眼前一亮,兴奋道:“小女子常年习武,不怕吃苦,太夫人您但说无妨。” 太夫人看了一眼代玺平,笑道:“我这孙儿乖张落拓,游手好闲,平时只有书僮陪随,老身放心不下,遂欲添置个通房丫头,照顾他的起居饮食,顺带督促读书写字。” 代玺平听完,霎时一怔,圆眼一睁,眉梢一扬,上前动容道:“奶奶,这不妥,您” 太夫人一摆手,拦住了他的话头,继续道:“柳姑娘,这份差事,老身打算交给你去做,不知,你意下如何?” 原来,太夫人一眼看穿柳青青与代玺平之间有过矛盾,且了解那柳青青性子强硬,便寻思着将她留下,让她替自己管教好孙儿,以使他日后能够成材。 而这太夫人心里所打的算盘,正是于有德所希冀的。 柳青青也感意外,但一听到还是伺候人的活,便有些不情愿了。 她抱拳垂首,歉道:“太夫人,请恕小女子无礼,小女子做惯了粗活,这通房丫头的差事,小女子实在难以胜任,还请您另请高明。” 话音刚落,柳青青也顾不上仪态,拖着曳地长裙,三步并作两步,固执地离去。 太夫人叹了口气,略显失望道:“鄙府绝不亏待姑娘,你真的就不考虑考虑?” 代如意柳眉倒竖,跺了跺脚,薄嗔道:“真是不识好歹!” 始终保持缄默的焦秀兰也朗声鼓吹道:“在鄙府干差的待遇乃是全城最优,姑娘若是错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这个店啦。” 柳青青并没有丝毫心动,步伐加快,反而走得更急了。 代玺平看着她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窃喜道:“走吧走吧,要是教你当了我的通房丫头,那我可还有好日子过?嘿嘿!” 所谓请将不如激将,太夫人心念电生,含笑高声道:“柳姑娘,若你答应,月钱付你二两如何?” 柳青青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她已踏上了花径。 太夫人不死心,继续y一u hu一道:“月钱再加一倍,如何?” 柳青青继续往前走。 太夫人再喊道:“两倍?” 柳青青依旧没有反应,她似乎什么听不见。 “三倍?” 广场上的二十三位女子皆瞠目结舌,面面相觑,一齐怔住了。 一个小小的通房丫头,一个月竟能领到六两薪水,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她们突然觉得这柳青青简直就是个愚蠢至极的呆子,就是块一根筋的木头! 太夫人再叹了口气,终于放出了shā sh一u锏:“这样吧,姑娘的所有家属,老身也可做主替他们安排差事,一律月钱四倍。” 这句话就像是条系着活结的绳子,距离花园门口不过三丈的柳青青,一下子被牢牢地套住了双脚。 她突然想起舅舅于有德,暗忖:我自己苦点不要紧,只是,舅舅他毕竟年纪大了,若没有个固定的差事维持生计,他哪里还撑得住?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舅舅再随我奔波,吃了上顿没下顿。 一念至此,她便下定决心,不管那代大少爷有何难以相处,她也得硬着头皮,揽下这门苦差。 太夫人见她终于动摇,去而复返,心下暗自得意:“柳姑娘,怎么?想通了?” 柳青青轻咬朱唇,讪讪道:“小女子答应太夫人,并不是因为贪财,月钱您还是照常支付,只是小女子恳请您能准许舍舅入府当差。” 太夫人满口应承道:“这点你放心,老身一言九鼎,既然你愿意留下,老身绝对会择日安排令舅差事。” 柳青青抱拳:“小女子多谢太夫人。” 接着,又扁扁嘴,调皮地冲代玺平扮了个鬼脸。 代玺平的一张俊脸,已变得像是条死鱼的肚子,仿佛嘴里被人塞了个臭皮蛋。 他的双手软绵绵地垂下,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这时,太夫人唤来一位步履蹒跚的老妪,吩咐道:“梅姨,你带这位柳姑娘,去趟少爷的房间。” 但见这老妪华发已斑,衰容上的皱纹,比棋盘上的格子还多c还密,嘴里的牙齿已掉得比两岁孩子还少,眼神中露出老年的疲倦。 此人,正是侍奉太夫人几十年的贴身老仆,亦是府里资格最老c最受尊敬的下人。 但是,她并不倚仗身份,处事忠厚,待人也很温善,平易近人。 柳青青被她的手拉住的时候,感觉有一股暖流缓缓涌进全身,她那柔和的目光,就像是慈母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拐过几道抄手游廊,经过五间古典雅轩,到了第四重院子,凤凰树下,便是代玺平的内室。 粉纹的窗纸,雕花的窗棂。 廊檐下吊着个鸟笼,笼里养着只黄喙乌羽的八哥,正振动双翅,模仿人语,冲柳青青叫道:“臭丫头,臭丫头,来了个臭丫头” 柳青青听了,气得鼻子都似已歪了,鼓起了嘴,嘴上几乎可以挂上只油瓶。 她瞪了那只八哥一眼,心里暗骂道:“死鸟,再乱叫就把你烤了吃!” 入了房内,犹如踏入锦天绣地,但见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各方陈设精致,格局布置灵妙,新添的家具,颜色也配得恰到好处。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毡,织着琥珀色的条纹,人在上面走,绝对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映入眼帘的是一扇猩红色的屏风,屏面上绘着八仙过海,栩栩如生。 房内所有的灯饰都由紫水晶雕成,统一配上黄金灯座。 正中央的紫檀木圆桌上,还搁着盏形式奢华的铜灯,灯油充足,灯芯由七股线合绞而成,灯光自罗纱罩中透出,映得四下金碧辉煌。 紧挨着妆台的,正是一张白玉象牙床,流苏锦幔半卷,床柱和围栏上都镂刻有云龙花纹,上面整齐地堆叠着绫罗绸缎c绣枕绢被。 床边摆放着一方茶几,通体乃由大理石所造,几上一只金猊,吐出袅袅升起的轻烟。 整座房间都散发着迷人的幽香,使人神清气爽,俗虑俱消。 四周还陈设有棋枰c琴案c短剑c玉箫c书架,以及五花八门的古玩珍赏。 阳台的青釉花瓶里插着几朵开得正香的茶花,雪墙上挂着幅工笔细腻的仕女图。 柳青青已完全惊呆,从这个屋角看到那个屋角,左摸摸右拍拍,像是怎么也看不够c也摸不够似的。 过了盏茶时分,梅姨又领她去了自己的卧室。 通房丫头乃是府里地位最高的丫鬟,为了便于夜间服侍少爷,是以,柳青青的卧室与代玺平的内室其实仅一帘之隔,几乎是联通在一起的。 虽然与代玺平的内室相较,显得有如蚊眉般简陋狭小,但这对柳青青来说,已是莫大的荣幸了。 是夜,两人第一次共处,倒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各自早早睡了。 次日,曙色悄悄染白了窗纸,远处仿佛响起了鸡啼,大地渐渐苏醒。 柳青青以一种颇为不雅的睡姿,手脚大开地躺在湘妃竹榻上,洗得发白的棉被她蹬出老远,云鬓蓬乱,鼻息如雷,代玺平很快便被吵醒。 他蒙头辗转反侧几个来回,终于彻底没了睡意,略为烦躁地掀被起身,揉着惺忪睡眼,懒洋洋地立于床沿。 “来人!更衣!” 代玺平自行解褪了身上的衣物,伸展双臂,等着柳青青过来伺候更衣。 柳青青悠悠醒转,睁眼再闭眼,记起今天伊始要服侍代大少爷,这才立即穿好衣裤,抓了两下鸟窝似的乱发,连忙掀帘入室。 她甫进去,便瞧见那代玺平光着上身,眯着眼睛,脸上尽显猥琐之态,误以为他对自己行轻浮之事,遂杏眼圆睁,嘴里低啐一声:“下流!” 此刻,她的肺都快被气炸了,突然一个箭步蹿上前,拎住代玺平的衣领,像抓小鸡似的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然后,她只不过像拍苍蝇似的轻轻掴了他一掌,双足再使了招北派的“拐子鸳鸯腿”,轻轻地连环飞向他的胸腹。 然后,他就被重重地弹到床上,疼得呲牙咧嘴,连唇上的肉都在不停打颤,捂着肚子咿咿呀呀地叫着,在床上乱滚起来。 良久,代玺平的痛楚才渐渐消退,他直起虾米似的腰板,脸上的表情,像是条被人踩疼了尾巴的猫,板着脸,瑟瑟地指着柳青青嗔问道:“你个丫头,大早上起来吃错药啦,又犯浑,无缘无故打我干嘛!” 柳青青叉腰,理直气壮道:“谁教你光天化日之下,光着身子,不知羞耻,我打你是给你个教训,让你好长长记性!” 代玺平苦着脸,扶额道:“你个无知的乡下丫头,我tu一 yi服自然是叫你给我更衣啊!这你都不懂,将来还怎么服侍本少爷?” 柳青青一听,方才知道自己错怪了代玺平,当丫头的第一个早上就把主人打了一顿,不禁玉颊薄红,深怀抱歉,嘴上却也始终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 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柳青青便乖了几分,安安分分c认认真真地伺候起代玺平来。 虽然她伺候他更衣时,将背心反穿在外面,坎肩勒在脖子上,拿着乌木梳子,替他绾发时,动作拔草般粗鲁,绞毛巾给他净脸时,笨手笨脚,把他的鼻子都搓红了 但总算,柳青青还是很“hé pg”而“友好”地结束了早上全部的活,是以,她伸了伸懒腰,偷得一刻闲暇,躲到后院练功去了。 话说那于有德将自己的亲侄女诓进代府后,到处游逛,当路过“天字赌场”时,一时手痒痒,心花怒放地走进去,哭丧着脸c野狗般被赶出来。 最后剩下的几两盘缠,不过打个响指的工夫,便被他一下子输了个精光。 全身上下的所有银两,已尽数被他挥霍完全,只剩下空空如也的衣袋,空得就像是汁已被吸光的椰子壳。 无奈之下,他死性不改,又兴冲冲地携着柳青青交给他保管的刀袋,跑去寻当铺换银子去了。 他一路只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却没注意到自己已被几个不速之客悄无声息地盯上了梢。 等他走进一条街巷,发现地上重叠着几条又宽又长的人影,察觉到危险,回头一看时,不禁骤然一惊,汗出如浆。 来者乃是几个身躯剽壮的黑衣劲装大汉,个个眉如漆刷,环眼似虎,八尺长短身材,一律黑巾蒙面,手提一把齐眉棍,目露凶光。 于有德惊惶的眼神中,瞳孔已不自觉地收缩,连连后退,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们是谁?” 那几人不说话,步步逼近,于有德瞬即扭头,撒腿就想逃跑,嘴里使出吃奶的劲,慌张大喊:“救” 但是,他“命”字还未来得及发出,后脑勺便吃了一记重棍,闷哼一声,身子歪歪扭扭的,一堆泥般软软地倒了下去,眼前一黑,再没了知觉。 这时候,那几个大汉井然有序地退在两旁,让出一条道路,接着,从巷口走出来两个男子。 一个身穿褐色长衫,又高又胖,腰杆笔挺,另一个一袭紫袍,背负双手,施施然而来,顾盼之间,棱棱有威。 这些汉子,竟一齐跪倒在地,神色敬畏,垂首抱拳道:“恭迎堂主!” 此刻,光线正好被两边的土墙挡住,是以,根本看不清两人的相貌。 那长衫男子抢前几步,从不省人事的于有德身上取下刀袋,双手呈到那紫袍男子面前,躬身笑道:“堂主,东西到手了。” 紫袍男子微微点头,接过刀袋,将里面包裹的宝刀抽了出来,凌厉的刀光一闪,赫然正是武林盟主聂不群流落天下的子叱咤刀。 那紫袍男子欣赏一番,甚感得意,将刀收好,仔细装回袋中,亲自握在手里。 随后,袍袖一拂,转身快步就走,眼睛瞧也不瞧左右,只厉声命令道:“撤!” “是,堂主!” 说完,长衫男子以及众纷纷起身的大汉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只剩下两个蛮壮如牛的大汉殿后,将于有德利索地装入麻袋,合力抬死猪一般抬了出去。 出了巷子,依稀能够辨别,那紫袍男子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枚乌金戒指,在阳光照耀下,正发出阵阵黄晕晕的光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把酒言欢 话说皇甫泽与墨瞳是日踏进醉仙楼,手持柳青青的画像,殷勤打听消息,方知不久前她已被赶出,竟又自错过,不禁万分唏嘘。 之后,两人又沿街来到了刘记绸缎庄,敲了好大工夫的门,那笑得脸都打皱了的怪老头,才掌灯徐徐出来。 皇甫泽握手寒暄,继而问及徐大人的近况与下落,那老头脸色倏地一变,含糊敷衍几句,只说人一大早已出了趟远门,去向尚未可知。 皇甫泽悻悻告辞,携墨瞳漫步在福州城南一条繁华地段的的街心,意兴阑珊,一路无话。 集市上,但见商肆林立,车水马龙,到处听得到切切察察的吆喝声,热闹极了。 皇甫泽却丝毫没有心思,只唉声叹气地走着。 而有趣的是,皇甫泽向前跨了三大步,墨瞳才怯怯地迈出一小步,皇甫泽甫一停下,墨瞳就触电般紧张地急退三大步。 自从那一晚,皇甫泽将她抱上床,默默陪坐一侧,守了她一宿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愈加微妙了。 看似生疏,却又有些亲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令人不由反复咀嚼。 在墨瞳的心目中,她一直将皇甫泽看作一株高枝修干的玉树,而自己仅是被庇护在树下的弱草而已,唯有仰止,莫敢高攀。 这种感觉,是自怜且自卑的。 皇甫泽心事重重,一心只想尽快完成任务,不负盟主所托,只要能找到那名肩挎刀袋的少女,就算是教皇甫泽将心捧出来,只怕他也心甘情愿。 这时,他目光微抬,蓦地瞧见前方一双看来年纪不大的男女,正并肩齐行,步履匆匆,走得很急。 左边这少女,娇小玲珑,身长略矮,披着件肥大的墨貂斗篷,脚蹬粉底皂靴,一方丝巾,遮掩面目,皮肤在阳光下闪耀着缎子般的光泽。 而右边这少年,身材欣长,英挺消瘦,一袭玄布道服,头束华阳巾。 腰畔还悬着柄长剑,黑蛟皮鞘,白银吞口。 皇甫泽眼角微瞟,不禁耸然动容,他并非是被那二人的装扮所引起注意,而是因为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小男孩。 在灵霄阁的密室里经过训练,他的目力业已异于常人。 虽隔三十余丈远程,他仍能清楚瞧见那男孩衣衫褴褛,污头垢面,正鬼鬼祟祟地从侧巷奔出。 定睛一瞧,才发觉那男孩,赫然正是当初偷走自己荷包的滑头小丐—毛毛。 那毛毛一把扑向那名少女,佯装作一副不小心的无辜模样,开始实施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 待那少女伸手去扶他时,他便探出脏兮兮的右手,顺势往她腰间一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净利落地将一个金丝缝缀的精致荷包偷到手里,然后扭头,拔腿就跑。 皇甫泽瞧得一清二楚,嗤之以鼻,暗自清叱一声,跺了跺脚,恨声道:你这不老实的乞丐,不思悔改,又在光天化日之下,作这等顺手牵羊的无耻行径,而且作案手法竟与当日如出一辙,毫无二致!这回,我说什么,也不能再放你逍遥法外了。 一念至此,他蓦地猛提几口真气,双臂代翼,施展轻功十余丈,足不点地,全速向毛毛追去。 墨瞳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不假思索,分开人丛,如影附形,身子有如弹丸般飞快掠过,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那少女经受毛毛怪异举动后,先是一愣,后突然又觉得不对劲,遂停下脚步,警惕地一摸腰带,这才发现自己的荷包,竟一下子不翼而飞了。 她娇啐几句,刚想要去追,忽见眼底有两条矫捷的人影,一前一后,飞也似的闪过。 她一怔,不禁大为惊叹:“呀!好俊的轻功!” 那毛毛跑出好远,刚想停下歇口气,忽觉眼前一花,皇甫泽与墨瞳两人,已轻飘飘地落定于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皇甫泽瞬也不瞬地盯着毛毛,声如裂帛,喝道:“站住!你这个娃娃,小小年纪不学好,就不怕被抓进官府吃牢饭!” 毛毛那张菜色的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低头讷讷道:“我我” 皇甫泽伸出右掌,厉声道:“东西呢,快交出来,还给人家,以后再不得干这种坏事!” 毛毛哆嗦着,把刚得手的荷包乖乖奉上,然后又突然趁皇甫泽不注意,一个机灵,狸猫般从他胯下钻过,火烧尾巴似的逃得无影无踪了。 墨瞳想去追,皇甫泽拦下,叹口气,道:“莫要去追了,他到底是个孩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话刚毕,那少女已轻烟般飞了过来,所施展的轻功,看来竟也不弱。 他掂了掂手里的金丝荷包,上前一推,微笑道:“喏,姑娘,你的荷包。你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少了?” 那少女接过荷包,定睛瞧清皇甫泽的相貌,瞬即银铃般娇笑起来,欢叫一声,不胜激动地上前勾住皇甫泽的脖子,紧紧拥抱。 皇甫泽愣在当地,但觉满怀软玉温香,香泽微闻,不觉心旌摇摇,差点不能自主。 他的两手兀自僵在半空,期艾着道:“姑姑娘,你,你这是” 那少女“嘤咛”一声,脱离了他的胸膛,吃吃笑着,把脸上的丝巾轻轻一扯,她的真面目便瞬间暴露在他眼前。 皇甫泽见了,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地牵住她的纤纤玉手,欢欣鼓舞道:“小漾儿!怎么是你啊!” 原来,这少女正是青城掌门之女端木漾儿。 而随后赶了过来,嘴里一直喊着:“师妹”的少年,便是青城大师兄—严清。 端木漾儿贝齿粲然,握着皇甫泽的手,笑得花枝乱颤,雀跃道:“今早儿,我听喜鹊在门前的大银杏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了好一阵子,便知今日有喜事降临,果然,老天爷让我遇到了小皇你!” 她笑起来的声音,娇腻柔媚,就仿佛是夏天的知鸟,不但动听,而且还有种很强的感染力。 皇甫泽听了,心境已不知不觉地开朗起来。 一旁的严清面沉如水,一双并不算大的眼睛始终盯着皇甫泽,就好像蚊子盯在血痂上一样。 皇甫泽避开他的眼神,悄悄苦笑一声,暗忖道:“严清啊严清,我与小漾儿只不过抱了一下,牵牵小手而已,你何必醋海兴波,一副要准备吃了我的样子,你也实在太小肚鸡肠了吧。” 严清薄削的嘴唇一撇,双眼微微上翻,忿忿道:“师妹阿,只怕你定看错了,那树上叫的不是喜鹊,是乌鸦吧!” 端木漾儿瞪了他一眼,也不再睬他,又笑盈盈地冲皇甫泽道:“小皇阿,我从青城山出发,披霜带露了许多日子,方到了福州城,没想到,你竟也在此地。” 皇甫泽也很意外,笑道:“也许,这是天意吧,对了,小漾儿,你这次来福州城,是为了什么事呢?” 端木漾儿道:“实不相瞒,我是奉我爹之命,来此地寻找本派遗失多年的落英神剑。” 皇甫泽喃喃道:“落英神剑?怎么会这么巧,子叱咤和落英剑都在福州城?奇怪!” 端木漾儿对皇甫泽的暧昧,严清看在眼里,对皇甫泽恨得牙痒痒,恶狠狠地瞪着他,那副挑衅模样,简直是想要把他打成筛子底。 端木漾儿见皇甫泽沉思,似有疑问,想了想,便道:“小皇,你若想了解落英神剑,我这儿恰带来了《落英剑秘籍》。” 说完,她很快从怀里掏出一本黄皮书卷,在皇甫泽眼前一晃,问道:“这部卷籍,翔实地记载了关于落英神剑的介绍,不知,你可有兴趣一阅?” 皇甫泽眼前一亮,大喜道:“真的?那,我可不客气咯。” 说话间,他伸手接过,指尖蘸了点唾沫,甫欲翻开大饱眼福。 这时,严清一双眼睛睁得滚圆,急忙从皇甫泽手里一把夺过书卷,宝贝似的藏在怀里,责怪道:“师妹,此乃本派机密,你怎可随便示以外人阿?” 端木漾儿目光一凛,略有不悦,板着脸道:“这有什么关系嘛!小皇他又不是外人!” 严清昂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皇甫泽苦涩地笑了笑,也不说话,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端木漾儿主动去拉皇甫泽的手,开心道:“小皇阿,你我阔别多日,今日凑巧重逢,不如我们去找家酒楼,好好聊一聊,走。” 皇甫泽点头,笑道:“好啊,小漾儿,我也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 严清见他们两个卿卿我我,好不狎昵,不禁醋火填膺,突然疾电般欺身而上。 但见他十指箕张,状如鹰爪,向皇甫泽的肩胛抓去。 皇甫泽不虞此举,颜色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他一声轻笑,双掌并肘一旋错,扣住其脉门,再四两拨千斤,挟着股微风轻轻地一带,将他的手一并握住。 严清的双手霎时动弹不得,挣脱不开。 接着,皇甫泽下盘钉立,上身微屈,将严清被困住的手往后一拽,那严清突然鬼使神差地单膝点地,“噗通”一声,被迫得跪了下来。 皇甫泽心里得意,面上不动声色,嘴边却自微笑道:“严少侠,别来无恙,你行这么大的礼,在下可万万受不起啊!” 严清一张脸已变成猪肝颜色,死死地瞪着皇甫泽,两人的手还握成一团,旁观的路人看了,以为是老友情深,不舍分手,殊不知他们其实彼此之间,正暗地较量着内力。 不消片刻,高下立判,只要是明眼人,就算是个呆子,也能看出孰胜孰负。 但见严清的嘴唇,紧闭成一道两端微垂的弧线,嘴角肌肉还在抽搐,他咬着牙关,但觉牙根发酸。 他额头汗珠直冒,眉心纠结一处,手背上的青筋正根根暴凸,玉面上亦是阵青阵白。 严清暗暗叫苦,自忖并非他的对手。 待皇甫泽率先松开手,严清缓了片刻,力气逐渐恢复完全。 他铁青的脸上布满阴霾,胸膛不住起伏,显然很是气恼,右手甫一触到剑鞘,就倏地抽出长剑来。 但闻“呛”的一声,剑作龙吟,散发着森森剑气,剑光如匹练般一闪,电光火石间,已斜斜刺向皇甫泽肋下,一出手便是青城派的“松涛剑法”。 皇甫泽身形半转,堪堪避开了这一气呵成的几招shā sh一u。 墨瞳柳眉一立,面色冷峻,“哗”地一声已将铁扇展开,几枚暗器已扣在掌心,但皇甫泽口角一扬,摆手示意她莫要插手。 皇甫泽虽有泯仇宝剑在侧,却也不拔出,从容地脚踩七星,身形如行云流水般四下闪避,只求护身,不求攻击。 端木漾儿见状,黛眉轻颦,娇靥上仿佛有一层寒霜笼起,她霍然将一把用红绫裹住的玉剑撤在手心,“锵”地挡在二人中间,冷叱道:“住手!” 严清无奈,只好罢手,剑尖一抖,气呼呼地收回鞘中。 皇甫泽微微一笑,迎前一步,挑起大拇指,赞道:“严少侠,果然好剑法,在下真是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严清把那张板得像是块棺材板的脸一扭,冷哼一声,也不搭腔。 端木漾儿走近皇甫泽,道:“小皇,不要被无趣之人扫了兴,我们去喝酒吧!” 皇甫泽颔首,朗声道:“好,全听你的。” 说罢,两人便沿街寻觅酒楼,刚才的不愉快,已全都抛之脑后。 严清虽与皇甫泽有了过节,但自己又不想与端木漾儿分道扬镳,遂微一沉吟,终究还是涎皮赖脸地跟了上去。 福州城的市井里,流行着一句脍炙人口的歌谣:“北有醉仙楼,南有一品居,斟饮半壶酒,食神不思归。” 青城毕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门派,端木漾儿自然不屑去那些门面卑鄙的客栈,这“一品居”自然当仁不让地成为其首选。 “一品居”门前的马厩里,已拴满了良驹,每一匹皆是鞍辔鲜明,纯无杂毛,慕名而来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见有四个贵客莅临,门外送往迎来的堂倌,忙迎上去,堆着殷勤的笑,抄手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端木漾儿此刻眉比墨画,唇若激丹,面庞如月,鬓似刀裁,虽然没有经过刻意修饰,不过已足以吸引旁人的眼球。 是以,她甫一踏进酒楼,便仿佛将春色也带了进来,里面的食客见了,个个眼睛都看得发直,心里都有点痒痒的。 端木漾儿在二楼订了间天字号上房,一行四人在伙计带领下,纷纷上了楼。 临进门前,端木漾儿突然身形一转,叉着手,在门框上把严清拦住,薄嗔道:“你就在外面,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 然后,不给严清任何说话的闲隙,“嘭”地一声,把门关住,再插上闩,笑着拉了皇甫泽折身进去,拣了两个锦墩相对坐下。 严清黑脸颓然,正愁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泄,便将四周的廊柱当作出气筒,一阵拳打脚踢。 甫一进来,端木漾儿便觉燥热,遂将斗篷卸下,挂在用檀木枝做成的衣架上,只剩一件薄薄的轻纱罩在身上,婀娜柳姿c玲珑曲线俱已毕露。 端木漾儿兴奋道:“小皇,来,我们先喝一杯!” 说话间,手已将酒坛拿过,拍碎泥封,但闻酒香清冽。 皇甫泽爽朗一笑,将倒置在瓷盘里的酒樽翻正,挑了两只干净的,摆好,陈列在端木漾儿面前。 酒已盛满,两人一一取过。 几杯烧刀子下肚,端木漾儿便一脚搁在锦墩上,唾沫横飞,高谈阔论起来,真是天南地北,无所不言。 皇甫泽见她谈锋甚健,遂以手支颐,含笑静听,并不轻易打岔。 桌上已端来了几样下酒好菜,盐炒花生,五香豆干,凉拌鹅掌,叫花鸡,还有一盘蒸得比胭脂还红的螃蟹。 皇甫泽举起酒樽,剑眉一轩,酒液尚未沾唇,就有一股极强烈的酒气,直往他的鼻子里冲。 端木漾儿过了一会儿,已说得疲了,便自个灌了盅酒,又豪爽地撕下条鸡腿,津津有味地大嚼起来。 皇甫泽看着端木漾儿,又看了看那坛酒,摇了摇酒樽,轻叹口气,心想:这坛三十年的烧刀子,酒力醇厚,后劲更是十足,如此烈酒,小漾儿喝起来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而我皇甫泽堂堂男子汉,却喝不过三巡,还真是惭愧啊,惭愧! 端木漾儿吃饱喝足,霍然举樽,朗声道:“来,小皇,咱们一醉方休,干!” 皇甫泽长身而起,道:“小漾儿,我今天真是开心,如此良辰,大醉方可尽兴,干!” 两人碰杯,四目相对,秋波动处,似已摩擦出火花。 再过几巡,两人已不知喝了多少,皇甫泽只觉昏沉沉的脑子里一片混沌。 灯光下,但见端木漾儿杏脸微晖,颊生红晕,眼波如梦一般朦胧,宛若春睡中的海棠。 她娇躯微晃,已不胜杯杓,也有些醉意。 皇甫泽轻声道:“小漾儿,别喝了,你醉了” 端木漾儿摇手,撅起嘴,倔强道:“我,我才没醉” 话未说完,她手里的酒樽一掉,酒一洒,侧着脑袋靠在桌上,模模糊糊地坠入了梦乡。 窗上日影偏斜,外面夕阳已薄,天色将近黄昏,斗室里恢复了静寂。 端木漾儿香汗重匀,长发披散在颈后,柔如泥水,剪水双瞳业已合起,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帘上,嘴角翘起,隐约呓语,似乎还带着一丝甜笑。 她的睡姿竟是如此的姣美,如此的可爱! 皇甫泽不禁瞧得痴了,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腔外。 眼前一晕,他再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枕着胳膊,也呼呼大睡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窈窕淑女 若干日后,代府。 掐指算来,代玺平与柳青青这对主仆,已相处了半个月的光景。 经过时间的磨合,两人也已逐渐相互了解,彼此的感情也迅速得到了升温,从一开始相见眼红的冤家蜕变成了莫逆之交的知己,代玺平的性情也有所收敛,人也正经了许多。 这,正是太夫人极力挽留柳青青作通房丫头的初衷。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昨晚,在代延庆的唆使下,代玺平又恶习重犯,竟带着元宝,提着鸟笼,偷偷摸摸地跑出府邸,溜到窟尽情潇洒,却只留下柳青青替他打掩护。 可是柳青青的谎话编得并不高明,立刻便被太夫人识破,浑身酒气的代玺平回来后,便被罚着饿肚子跪佛堂,去反省思过。 佛堂里,黄幔低垂,但见香烟缭绕,氤氲四散,佛台上供着代家历代祖宗的灵位以及两尊垂眉敛目c宝相庄严的地藏王菩萨。 香案上,摆放有香烛c贡果,和一碗堆成锥形小山的斋饭。 太夫人正老僧入定般动也不动地跪在蒲团上,一边手敲木鱼,“笃笃”作响,一边专心念经,时不时还慈目一瞥,乘隙监督代玺平抄佛经。 这时,丫鬟来报:“太夫人,少爷,杭州的姑爷带高xiǎ一 jiě来了。” 听到“高xiǎ一 jiě”三个字,代玺平像是忽然挨了一鞭子似的,立马像坐在弹簧上一般,跳了起来,惊喜交集:“可是我二姑的女儿吗?” 丫鬟点头,垂手道:“回少爷,正是二xiǎ一 jiě。” 代玺平乐得窜上跳下,手舞足蹈,像是个刚刚偷吃了两斤糖的狐狸。 这时,但见门外停着一辆轩敞崭新的金篷马车,漆光如镜,几可映人。 车内徐徐走下一对中年夫妇,当先这男子,身材中等,筋骨强健,但见其眉骨高耸,双目深陷,开合之间竟带着种令人慑服的神采。 嘴上短髭,根根见肉,浑身每一寸皮肤,都散发着古铜色的光泽。 他的手皮糙肉厚,巨如蒲扇,指甲发秃,无疑练过铁砂掌一类的硬功夫。 此人,正是太夫人次婿,唤作“高鸣”,头脑精明,左右逢源,不但经商,而且还习武,名下经营着一家“仁义武馆”,与江湖各大小门派的掌门亦都有不错的交情。 这女子,正是太夫人次女,唤作“代翠心”。 她穿着一身极为考究的宫绢罗衣,耳朵上戴着对碧玉耳环,千丝万缕,挽了个时髦的坠马髻,髻上还插着根凤头钗,虽已年逾四旬,脸上却看不见一丝鱼尾纹,显得容光绝代。 她不仅驻颜有术,身材也保养得极佳,骨肉匀称,绝没有半分多余的脂肪。 其后,一条窈窕的倩影娉婷尾随。 人未到,先是一阵芬芳的香风袭来。 只见她上身穿着绯色京缎箭袄,下身则是逶迤曳地的弹墨牡丹花纹蜀锦裙,质料高贵,手工精巧,剪裁也极为合身。 脸上蹬的是鎏金绣花鞋,一双罗袜并未因仆仆风尘而染上半点尘埃。 鼻若悬胆,颊如春花,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秋瞳,一张饱满圆润的绛唇,说不出的迷人。 她那光可鉴人的一头秀发,高堆成飞仙髻,束着金冠,髻上横插支翠翘金雀玉搔头,露出滴粉搓酥c洁如蝤蛴的雪颈,一束纤腰,仅容一握。 她出挑得亭亭玉立,比以往越发标致,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虽不施脂粉,却愈发衬得她楚楚动人。 此不可方物的姑射神人,正是高鸣与代翠心的千金,亦是代玺平朝思暮想的梦中qg rén—高雅。 高雅不仅国色天香,更兼冰雪聪明,琴棋书画,吹弹歌舞,无一不精,样样来得,才貌两全,可谓是具备了名门淑女所有条件。 在她背后,还垂手侍立着一位少女,梳着丫角c穿着件百褶湘裙,一条辫子长可及腰,看样子,应该是高雅的随身丫鬟。 高雅莲足轻移,走起路来很缓,很拘谨,绳趋尺步,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在八寸左右,毫厘不差。 此刻,高雅正坐在前厅下首的梨花椅上,挺胸直背,目不斜视,两条修长的斜斜并拢,只用脚尖略踩地面。 这种姿势,看来既优美又端庄,但却也是相当辛苦。 珠帘启处,丫头们已将太夫人扶了出来。 高鸣与代翠心这对伉俪,上前躬身施礼,一齐请安:“娘。” 太夫人见着二人,喜不自胜,眼睛已眯成一条细缝,口里问候道:“心儿,鸣儿,你们回来啦,最近还好吧?” 高鸣道:“回娘,我与心儿一切都好,不知娘贵体可还安康?” 太夫人乐陶陶道:“我好得很,好得很。”,忽又叹口气:“哎,只是你内弟的病,尚未见好转” 欢乐的时候,实在不宜提起不开心的事情,于是,机智的高鸣连忙转换话题,拉家常般嘘寒问暖几句。 代翠心往日最得太夫人宠爱,与她感情极为深厚,此刻已像个还未出阁的少女,鸽子般依偎在太夫人的怀里,不肯撒手。 这时,高雅优雅的身形盈盈立起,迎前一步,玉手在腰间一搭,盈盈一福,低低地叫了声:“姥姥好。” 但见她口角微扬,梨涡浅现,笑不露齿,语声清脆悦耳,远胜出谷黄莺。 她的人在笑,眉也在笑,眼也在笑,甚至连眼角的一颗泪痣似乎也跟着笑了起来。 没有人能形容她的美丽,就正如当微风吹皱西湖春水时,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圈圈令人心灵震撼的涟漪。 此刻跑过来的代玺平见了,状如石像,木立半晌,痴呆似的发着愕。 他的心,忽然擂鼓般跳动起来,脑海中思潮紊乱,灵魂似已不再被自己主宰。 同为妙龄女子的柳青青瞧了,也不禁张大嘴,惊得下巴都似快要掉落,低头打量自己一番,不觉自惭形秽,心里轻叹:“好美呀!”。 太夫人满面春风,紧紧握住高雅的手,道:“我的雅儿,几年不见,你如今已长成漂亮的大姑娘啦,真好!” 高雅玉颊一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高鸣拱手道:“娘,这是我从杭州给您带来的礼物,请您过目。” 说完,大手一挥,几个仆人近前,皆手端几方沉香木盒。 这些盒子,表面雕刻着精致的纹路,俱是白铜扣花,金箔包角。 第一方打开的盒子里,正是一对晶莹剔透的祖母绿手镯,光辉灿烂,璀璨夺目。 其他木盒里装着的,都是些蓝玉髓c绿碧玺c玛瑙c猫眼石之类的珠宝。 但佳人在侧,相较之下,珠宝的光辉瞬间黯淡了许多。 太夫人目光微微一扫,似怪非怪道:“鸣儿阿,我又不是外人,你来府里看我,何必买这么多礼物,倒实在破费了。” 高鸣打躬,拱手道:“娘教训的是,鸣儿以后不会了。” 代玺平上前,彬彬有礼,称呼了“姑丈”与“姑姑”,却又不敢去接近高雅,只怯怯地卷着衣角,缩在一隅。 太夫人这时命人看茶,招呼高鸣等人落座,让他们稍事休憩,以解舟车劳顿之乏。 这高雅,当真是人如其名,抿唇呷茶的时候,那一瞬一瞥,无不显出蕙质兰心,举手投足间,无不显出天生丽质。 正是谈吐高雅,落落大方,绝无半分忸怩做作。 喝足茶后,她独自一人斜倚在门外的栏杆上,看着云卷云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代玺平突然将盏里的香茗一饮而尽,含眸凝睇着高雅,千言万语甫待说出,却又噎在喉间。 踌躇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伸展双臂,和身扑上,想将高雅抱在怀里。 哪知她背后却像是生了眼睛似的,巧妙地往左侧一躲,像鱼一般很自然地滑回了座位上。 高雅在来时的路上,听说了代玺平喝花酒c逛窑子的不堪之事,更加对他嗤之以鼻,心生鄙夷。 她一向厌恶那些走马章台c流连烟花之所的纨绔子弟,淑女确实还是与君子结为连理,才配得上是珠联璧合。 高雅的习惯与爱好已有所改变,除了依然很讲礼貌之外,因怕生龋齿,她已忌口,不再吃糖,而且她安静时,老是深锁眉尖,仿佛郁结着很重的心事,竟也不爱笑了。 午膳开动前,代玺平特地去洗了个澡,绾了个清爽的发髻,将指甲修剪干净,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主客纷纷入了座,但见八仙桌上,玉盘珍馐,满汉全席,肴馔异常精美,盛装酒菜的器皿,也都是用成色上等的金片打造。 代玺平心神不宁地用象牙筷子夹了块牛肉,却迟迟忘了放入嘴里。 这时,侍立一旁的柳青青,选了只青花瓷碗,拿了条白玉羹匙,盛了碗银耳莲子羹,送到代玺平的面前。 代玺平一手端起,竟忘了吹凉,才喝下两大口,便颜色惨变,身形陡立,碗一摔,汤一洒,“呼呼”地吐着吃痛的舌头,大叫道:“啊!我的嘴,烫死啦!” 柳青青在一旁哭笑不得,目睹着代玺平异于平常的举动,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又有些怜惜。 她总隐隐约约地觉得,代玺平与那浑身散发清华之气的高雅,从前的关系定绝不一般。 是夜,代玺平躺在舒舒服服的软床上,却像是躺在热锅上一般,翻来覆去的。 他忽然觉得:睡眠,就像是害羞的女人一样,你越想要她的时候,她反而离你越远,尤其当心事缠绵之时,根本甭想睡得着。 炉中燃着的龙涎香,已渐渐冷了,代玺平仍意兴萧索地躺着。 长夜漫漫,他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便开始闭上眼数绵羊,一只,两只,,可当数到第三百六十五只时,绵羊的头,一颗颗竟都变成了高雅的。 代玺平睁开眼,盯着床顶,重重地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阵阵更鼓声,他掰着手指仔细估算:起更,初更,二更 确定了自己再无睡意后,他遂掀被起身,在荧荧摇曳的灯光下,揉了揉充血的双眼。 然后,披上一件风氅,轻轻推门,走了出去。 庭院夜凉如水,代玺平信步漫游,无意间竟踱到了高雅的闺房。 他几次想去敲门,却又很快放弃,俄而手抬起,又悻悻地垂下,纠结极了。 经过纱窗时,借着皎皎月色,代玺平这才瞧见屋内已熄了灯。 鹅绒床上,玉体横陈,高雅鼻息均匀,睡得香甜。 一阵处女的幽香从房里传出,代玺平不禁闭目吸鼻,脸上的表情似在享受,却又带着种感伤的意味。 他轻叹了口气,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 人类的情感本就如脱缰野马,任谁也都难以驾驭,无可奈何。 代玺平正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散步,仰望着满天星斗,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极快地闪了一下。 接着,他从什物间里搬出一张梯子,手脚并用,爬上了屋顶。 夜色正如铅般沉重,月儿不知何时已躲进云里,代玺平极目远眺,但见市镇上灯火已寥落,店铺已上起了门板,不见半条人影。 他仰卧在屋脊上,赏着点点繁星,不知怎的,那些星星竟又都突然变成了高雅灵活眨动的眼睛,那般明亮,那般多愁。 今天,他脑筋已动了不知几百次,却还是想不出个好法子去讨高雅的欢心,一念至此,不禁又长叹一声。 “干嘛没事唉声叹气的,小心老得快!”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第一重屋脊传来,一条袅袅人影冉冉而来。 代玺平微讶,仔细辨别,才看出来者正是柳青青那丫头。 柳青青撑着睡眼,伸手捂着嘴巴,硬生生地压下了一个将要发出的呵欠,挨着他坐下。 代玺平略感意外,问道:“你怎么来啦?莫非跟我一样,也睡不着?” 柳青青道:“从出生到现在,这世上,还没有一件事会让我失眠,我只不过见你寂寞,过来陪陪你。” 代玺平不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双从没有洗得如此雪白c如此透明的手。 柳青青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似乎洞悉了他的心意,突然问道:“少爷,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位高姑娘啊?” 代玺平一怔,长叹一声,眼睑一垂,道:“连你都看出来了,她怎么还哎。” 柳青青笑了笑,道:“少爷阿,你又何必苦恼,只要你真诚,总有一天,高姑娘定会倾心于你的。” 代玺平眼前一亮,又很快黯淡,失落道:“可是,如何才能让她感受到我的心意呢?青青,你教下我好吗?” 柳青青轻咬朱唇,挠了挠头,嗫嚅道:“这这男女之事,我,我也不懂呀,如何教你?”,眸子骨碌碌一转,又突然拍腿道:“哦!对了,我听我舅舅讲过,有句话叫做,叫做什么‘女为悦己者容’,要懂得投其所好什么的,还有句俗话叫‘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个男人若想要虏获佳人的芳心,多拍拍马屁,总是错不了的!” 代玺平托腮,认真地听她说完,一下子豁然开朗,脸上的愁云也很快散去。 他长长的呼了口气,就好像刚把一副担子从肩上卸下一样,握住柳青青的手,感激道:“青青,我明白了,真是谢谢你!” 柳青青脸上一红,拍了拍他的肩膀,爽朗笑道:“没什么啦!谁叫我们是好兄弟嘛!” 代玺平阴霾尽扫,心情大好,也笑着附和道:“对,我们是好兄弟!”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 就这样,他们在屋顶上尽兴地聊了一夜,整重院落里,到处都能听到二人的欢声笑语。 遥远的东方天畔,渐渐浮起了鱼肚白,曙色乍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9章 牢狱之灾 门已从外面锁死,窗户也被钉得极为牢固,只有一个老鼠洞,射入微弱的天光。 院子里,堆置着几辆空镖车,统一用草席盖住,兵器架上斜插着几柄彩缎镶金边的镖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于有德定睛一瞧,但见每面镖旗上,都绣着斗大的“傅”字。 颔下长须拂动,一袭古怪的土灰色绸衣松散地垂着。 苍冥山色的掩映中,露出一角屋檐。 枯荣寺地处荒僻,人烟稀少,香火甚是萧条。 石阶下,荒草丛生,落叶盈尺,厚得连风也吹不起。 门楣上,悬集着密密的蛛网, 左壁坍塌,乱石嵯峨。 一只又灰又黄的蒲团,脏得连本来的颜色也分辨不出了。 十几条殷红的血线,沿着苔痕惨绿的砖石,慢慢流动,流到他的脚下。 煞白的脸上,有道蜿蜒细长的刀痕,蛇一般从他的眼角划过了嘴角,将鼻子削成两瓣。 就仿佛是一张白纸,被人用红色秃笔狠狠地画下了一条墨迹,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他的眼珠子死鱼般暴凸,一把寒光如雪的利刃从前胸贯入,后心穿出,直至没到刀柄。 而他一双血迹斑斑的手,正死死地握着把柄,死相凄惨,不忍直睹。 这凶手的心,未免太过于狠毒! 于有德拼命颤抖,抖得就像是一条刚从冰湖里打捞上来的狗。 于有德膝行几步,哆嗦着去探其脉息,脉搏停顿,已是手足冰凉。 这时,突听一人撮口低啸,五条人影大鸟般“嗖”地落在门口。 于有德惶然抬头,但见几个面如锅底c眼如铜铃的硕壮大汉霍然出现,正朝自己走来。 看他们的装扮,正是县衙的捕快。 两个捕快立马按住了他的肩。 他们的粗臂如同钢钳,于有德只觉肘间一麻,被勒得骨节酸楚,几乎快要脱臼。 颤声道:“官差大人,冤枉啊!” 将白布盖在毛毛僵硬的遗体上,用担架抬走了。 枯荣寺外,不远处的某片树荫下,伫立着一名背负双手的男子,正冷眼注视着寺内的动静。 但见他头戴一顶范阳笠,紧压眉际,眼神中俱是狡狯之色,口角上扬,露出诡谲的狞笑,而他的无名指上,还套着枚乌金戒指。 皇甫泽与端木漾儿一行人也正挤在骚动的人群中,皇甫泽分开人丛, 皆身穿杏huáng sè道袍,一个环肥,一个燕瘦,都是世上罕有的妙人儿。 柳青青又惊又喜,欢叫道:“茹师姐,妙师姐,你们怎么来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0章 扑朔迷离 县衙门口高架着鸣冤鼓,大堂上摆着夹指板c老虎凳等各类刑具和肃静牌。 当差的衙役,拿着又黑又粗的杀威棒。 戴着红缨帽的知县大人高坐,威颜一怒,惊堂木一拍,道:“来人,先打三十大板!” 俗话说: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轻手轻脚地上前卷起窗户,插shàng én闩。 皇甫泽陷入沉思中,但见他小c无名c中三指微弯,大拇指贴着下颏,食指轻靠两瓣唇间。 端木漾儿一手捧着香腮,一手摸了摸满头流云般的柔发,眨了眨眼,一副好像没有听懂的样子。 他沉吟半晌,继续道:“” 忽听一阵清脆的掌声,疏疏落落地响了起来,灰蒙蒙的光线中,一条人影飘了进来。 皇甫泽眼前一花,他的人已飞至跟前。 徐忠贤背负着手,踱个圈子,又停在皇甫泽面前,悠悠道:“” 大火仍在肆意地燃烧,突然,一根被烧断的梁木,笔直地掉落下来,要看就要砸到端木漾儿的头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1章 天外神尼 绵绵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溪面被激起圈圈涟漪。 皇甫泽悠悠醒转,只觉身子轻飘飘的,仿佛是躺在云堆里。 他舒展了一下脖子,视界甫恢复清晰,他才惊觉自己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窗户,陌生的床。 房间里,灯光浅红,床头挂着极为朴素的白色帐子,被褥虽不算崭新,但却很温暖。 外面雨声滴答,鸟语啁啾,衬得此间异常静谧,似乎连几上的铜壶漏下的流沙声,也变得格外清晰。 墨瞳绞了毛巾,伺候着给他净脸。 端木漾儿推门走了进来,美目盼兮,巧笑倩兮,手里还端着托盘。 她的脸上,突然泛起红晕,她实在很少害羞,这几天却变得不同寻常了。 她少女那神圣的心扉,被眼前这个人撞开了。 端木漾儿正含眸凝睇着自己。 盘膝静坐, 铜鼎中,发出阵阵缭绕的烟云,氤氲四散。 rén iàn在轻纱中,恍如一朵玉莲在缥缈的雾里。 皇甫泽单膝跪地,抱拳施礼,眉宇间顿现敬仰之色。 她霍然睁开双眼,吁了口气。 世上所有檀c茴的香气,都不及她这樱唇一吐。 道髻高绾, 雨势已住,只有檐前的滴水声,还在轻微地响着,鸟儿愈发叫得欢快了。 皇甫泽突然一个不小心,竟触碰到屏风旁的凤凰纹墙砖上的机括。 然后,一面墙瞬间突地分开,暴露出一处空地,当中摆放有一张青玉案,案上整洁地堆着十几本厚薄不一的经书。 随手抽出一本厚厚的《冲虚真经》,书页里竟夹着几张素笺,上面用清丽小楷写了数行缱绻旖旎的绮词艳语,看似女子的手笔。 情思细腻隽永,细细寻味,令人心神荡漾之余,又不免黯然感伤。 忽听到一种似乎发自坟墓里的声音,冷叱道:“你在干什么?” 袍袖挥处,她的人已轻云般飞至眼前。 但见普度神尼凤眉倒竖,怒嗔道:“谁允你进来的!” 皇甫泽道:“晚辈唐突,请神尼恕罪。” 皇甫泽鞠了个饱含歉意的躬,讪讪地走了出去,将门轻轻掩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2章 女扮男装 代玺平满口应承,直拍胸脯。 柳青青展颜欢笑,瞬即拉住了他的手,感激道:“真的吗?谢谢你!少爷。” 代玺平约了周知县戌时在“欲仙阁”吃饭。 这个周达周知县,酒量极好,号称“千杯不醉”。 而这鼎鼎有名的“欲仙阁”,说巧不巧,正坐落于“醉仙楼”对面。 五盘全是荤菜:蟹粉鱼唇,清蒸火腿,东坡肉,糖醋排骨,宫保虾球,还有,一碟辣子泥鳅是下酒的,两壶砂锅红烧狮子头c鸡舌羹是汤。 顶暖轿, 代玺平面带微笑,长身而起,满面春风地唱了喏,揖手道:“周大人。” 竹叶青盛在绿玉杯中,看来就像是一块透明的翡翠。 代玺平笑道:“今晚,小的略备酒菜,替福州百姓聊报此恩,为您这位青天大老爷致敬。” 代玺平笑道:“令公子的满月酒,小的承蒙宠邀,曾有幸前去叨扰过几杯。” 代玺平起来兜了个圈子,又很快坐下,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一颗通体荧绿的夜明珠,大如鸽卵,少说也值三千两白银。 “嘤咛”一声,投入了代玺平的怀里,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腻声道:“代公子。” 呼吸的热气吹在脖子里,痒酥酥的,麻酥酥的,全身都好像软了。 柳青青真想重重地给这些粉头几个耳刮子,生怕代玺平被她们灌完汤后,就忘了办正经事。 柳青青向代玺平挤了挤眼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3章 打草惊蛇 他的思潮正像他的脚步一样,始终都没有停下来过。她用力揉眼睛,想揉出眼泪来,可是失败了。 她一路上指指点点,很是高兴。 借这山色美景,或许可多少冲淡些她心头的忧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4章 一波三折 片刻的眼波交流,无限的情意相通。 简直连可以为了三文钱而打破头的泼皮无赖还不如。 纸如海样阔,字比针关大,也写不尽衷肠许多。 花不定,燕尾剪开红影,几点露香蜂追逐,日迟帘幕静。 秋风中的梧桐,似在低诉着相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5章 殃及池鱼 庵里传出一声清亮的钟声,那古朴的声响在翠谷中荡漾不已。 那条红衣的人影,在星光下看来是那么窈窕,那么可爱。 她咬着朱唇,急得眼泪都直刷刷地掉了下来,不停在自责。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如今识得愁滋味,欲语还休,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6章 孤注一掷 瘦小的身形,忽然在半空陀螺般一转,手足俱已反向他击出。 一株老梅孤零零地开在小院里,天下所有的寂寞,仿佛都已种在它的根下。 只能看见廊前那一根根两人都合抱不住的雕花庭柱和高耸入云的滴水飞檐。 他轻吻着她的泪痕,喃喃道:“你这小鬼,这次看你想往哪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7章 相濡以沫 这种情感,就好像是地窖里的酒一样,你藏得越深,藏得越久,反而越浓越烈。 这女子,蜂腰削背,鸭蛋脸,乌油头发,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斑。 他这个人,十年前,就好像一碗酒倒进嘴里,忽然之间就没有了。 他这蜡黄的面色,显然并非被灯光所染,只是为了连番伤病,多日忧虑,气血实已两亏。 十余骑自南方飞驰而来,马上人黑锻风氅,被狂风吹得斜斜飞起,骤眼望去,宛如一片乌云贴地卷来。 他沉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8章 玩火自焚 他的剑仍在颤动,他的人却如花岗石般动也不动。 他长长地吸了口气,将喉头一点血腥味压了下去。 她的声音既不冷酷,也不阴森,只是平平淡淡的,绝不带丝毫感情,无论说什么话,都好像是在念书。 她在人眼中看来,有种难言的圣洁之美,绝无半分淫邪的意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9章 柳暗花明 自从于有德身陷囹圄之后,柳青青这几日可谓是急得食难下咽c寝难安席。 尤其因为舅舅前几日莫名失踪的缘故,导致刀袋下落不明,柳青青自知护刀失责,深怀愧疚,实在无颜再面对两位师姐,更别提那还未露面的师父。 代玺平表面看来似乎强横乖张,心地实则温良亲善,柳青青的难过与着急,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无意再去千方百计地讨高雅欢心,只暗暗决定要助她舅舅渡过此劫。 异常安静的雅轩里,再听不到代玺平与柳青青这对主仆间拌嘴的吵闹声。 柳青青心不在焉地抹着窗上的灰尘,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前方,呆呆地发着愕。 一个人若是失神,无论在做什么事,都很难做得如意。 这不,柳青青擦了老半天的窗子,就像是顽皮的小女孩在泥地里打过滚后的一张花脸,越擦越脏。 等她意识到这个错误,吓了一跳时,代玺平已将书僮元宝遣走,捧了杯刚泡的碧螺春,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他接下她手里的擦布,搁在阳台上,半推半劝地将她按在锦墩上,温柔道:“青青,你别忙了,歇会儿,坐下喝茶。” 柳青青只好受宠若惊地坐下,接了茶盏,垂首道:“谢少爷。” 代玺平等她呷了几口茶,才轻叹了口气,继续道:“青青,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你莫发愁,我一定会帮你想法子,救你舅舅安全出来的。” 柳青青凝视着他,露出感激的神色,又垂下头,忧心忡忡道:“多谢少爷的好意,可是,我舅舅已被判处斩,又如何救得出来?” 代玺平踱了两步,悠悠道:“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不了我花重金收买那知县,将你舅舅保释出来,就算是倾尽代府的财力,也在所不惜。” 柳青青听了代玺平如此仗义的肺腑之言,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说不出话来。 代玺平说到后面,似乎有些没把握了,忽然皱眉道:“不过,我听说这周知县虽然生性贪财,但是官威也是极大,若是他收了一笔可观的钱财,却又敷衍了事,翻脸无情,不肯放人的话,那,我也是奈他不何” 柳青青呛了一口茶,忙放下茶盏,焦急道:“那如何才能保证他,事后不变卦呢?” 代玺平苦着脸:“这” “柳姑娘,我有办法!” 这时,门外缓缓走进来一条身形婀娜的靓影。 代玺平与柳青青皆为之一怔,不约而同地转头向门口望去。 语声如莺似燕,玉貌比花花解语,芳容比玉玉生香,来者不是高雅却又是谁? 代玺平吃惊地看着她,好像她头上突然长出了两只角似的。 “奴婢参见小姐。”柳青青敛衽施礼,盈盈一福。 柳青青这些时日在代府跟梅姨学了许多规矩,已完全适应了以敛衽万福代替抱拳行礼的方式,整个人都似已脱胎换骨,显得越来越有修养了。 代玺平眼睑一垂,吞吐道:“表表妹,你怎么来啦?” 高雅矜持地笑了一笑,也不搭腔,堪堪绕过了代玺平,径直走到柳青青面前,贝齿轻启道:“柳姑娘,我有一条妙计,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柳青青眼前一亮,面露喜色,就仿佛是淹水的人突然抓到了一块浮木,急忙问道:“高小姐,你,你真有办法?” 高雅看着她,微微颔首。 代玺平被晾在一边,情绪低落之余,又对高雅主动为柳青青解难而感到有些疑惑。 “她最近一直深居香闺,素来不过问府内之事,为何这会儿却又突然关心起柳青青的事了?” 柳青青开心得像只百灵鸟,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袖,欣喜道:“请高小姐告知奴婢,奴婢洗耳恭听。” 高雅以一种极其自信而接近于骄傲的语气,款款道:“柳姑娘若想要周知县无法出尔反尔,何不事先草拟一份契约?况且我在福州略有耳闻,这位周知县酷爱饮酒,最喜与人拼醉,柳姑娘既是江湖人士,酒量自然不差,何不稍稍装扮成男子,以交友为由邀他共进酒餐,待将他灌醉之后,寻隙摁下手印,这样,白纸黑字,他到时候就算想赖,不也赖不掉了么?” 柳青青认真听着,反复咀嚼了她的话,瞬间豁然开朗,又带些迟疑道:“对啊,高小姐说的确实不错,此法虽不失为妙计,只是,只是奴婢目不识丁,怕是要劳烦小姐替我” 高雅脸上的表情安详而宁静,依然带着微笑:“没事,契约我可以帮你提前拟好,只是接下来能否一举成功,就得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柳青青连忙行礼道谢:“多谢小姐。” 代玺平想了想,上前道:“对了,青青,那周知县根本不认得你,恐不会应邀,不如我以代府的名帖约他出来,今晚我便陪你一起去,也好适时帮你周旋。” 柳青青点了点头,敛眉道:“奴婢的家事,竟劳动了少爷大驾,奴婢真是感激涕零。不过,少爷,你可真有十成的把握,应付好那臭名昭著的周知县吗?” 代玺平用眼角偷偷瞟了一眼高雅,满口应承,直拍胸脯道:“当然。有本少爷坐镇,届时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柳青青展颜欢笑,瞬即拉住了他的手,激动道:“真的吗?谢谢你!少爷。” 她那转悲为喜的笑容,犹如冰河解冻,又犹如新生的花蕾在阳光下开放,代玺平觉得心底开始暖了起来。 畅快地沐完浴后,一身胰子膏香味的柳青青,将披散的一头乌发梳得高高的,仅着轻薄的亵衣裤,掀帘迈进了代玺平的内室。 要知道,主人的浴室与卧房一向被视为下人的禁地,若是擅闯,就等同于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这柳青青,虽左右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通房丫头,但却享受了一般丫鬟想都不敢去想的优等待遇。 由此可见,太夫人对她的倚重与代玺平对她的宠信,都是不同寻常的。 代玺平的床上,已堆好宫纱长衫,蓝绸文士巾,犀角带,抹青云根靴,七宝紫金冠,雪罗袜等一套待更的衣物。 从头到脚,一切配饰,都是经代玺平之手检查后派人送来的。 每一样,都是他为柳青青乔装改扮,而特地精心准备的。 柳青青穿戴完全之后,便对着妆台的菱花铜镜左照右照,顾影自怜,而且不住含笑点头,似乎对自己这身装扮还很中意。 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经过这么一修饰,柳青青竟真的摇身一变,成了位俊俏郎君。 按照计划,代玺平遣了元宝去了趟县衙,约好周知县戌时在“春风阁”吃饭。 这个周达周知县,酒量极好,号称“千杯不醉”。 而这鼎鼎有名的“春风阁”,说巧不巧,正坐落于“醉仙楼”对面。 代玺平与柳青青携带契约,一早便上了二楼的雅间,订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菜已上全,人还未如期而至。 但见圆桌之上,五盘皆是荤菜:蟹粉鱼唇,清蒸火腿,东坡肉,糖醋排骨,宫保虾球,还有,一碟辣子泥鳅是下酒的,两壶砂锅红烧狮子头c鸡舌羹是汤。 好菜刚一上桌,柳青青便觉腹内馋虫拱动,忍不住徒手去夹块东坡肉解馋,却被眼尖的代玺平发现,被他的筷子打了下手。 她只好把口水重新咽回去,视线却始终没有移开。 两刻钟过去了。 周达还没赴约。 柳青青等得不耐,抓耳挠腮,不禁抱怨道:“这周知县的架子还真大,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怎么还不来呀!” 代玺平听到楼下一阵骚动,突然一个箭步蹿上前,将窗子推开一线,仔细巡视,过了一会儿,忽然拍掌笑道:“来了。” 这时,一张气派十足的银顶蓝呢暖轿,在“春风阁”门口停下。 四个人高马大的杠夫肃立一旁,个个都是面如重枣,肌肉虬结。 从轿子里走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但见他一双扫帚眉,一张翻天鼻,獐头鼠目,厚唇干瘪,年纪并不算大,一张脸却已沟壑纵横,活像屠夫剁肉的案板。 身材臃肿,形相甚是猥琐不堪,令人见了,都不觉要绕道避开。 而且,其脸色白中泛青,显见是酒色过度的缘故。 他腰系双獭背银带,扎着那一圈圈的赘肉,外穿着件淡绿官袍,官袍上面绣着鸂鵣的图案。 此人,便是福州知县——周达。 周达一落了轿,便擦了擦拇指上的汉玉扳指,擦得锃亮极了,一副显摆的嘴脸。 代玺平长身而起,倚门迎客,满面春风地唱了喏,揖手道:“周大人。” 周达咧嘴大笑:“代少爷,别来无恙啊!” 代玺平主动斟了酒,送到周达手里,躬身道:“大人,这杯酒,在下先敬你。” 竹叶青盛在绿玉杯中,看来就像是一块透明的翡翠。 周达一仰而尽,代玺平却偷偷把酒倒掉,将柳青青推到他面前,陪笑道:“大人果然海量!对了,大人,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鄙人的朋友,柳青。” 柳青青举起酒樽,恭敬道:“小的柳青,见过大人,这杯酒,小的先干为敬。” 周达道:“好!这位公子想来酒量定不一般,我今夜定要与你一醉方休。” 柳青青偷偷瞪了他一眼,假笑道:“好,能与大人把酒言欢,真是小的前世修来的福分。” 代玺平笑道:“今晚,小的略备酒菜,替福州百姓聊报此恩,为您这位青天大老爷致敬。” 周达笑道:“哈哈!客气了。” 代玺平笑道:“令公子的满月酒,小的承蒙宠邀,曾有幸前去叨扰过几杯。不知大人可还有印象?” 周达道:“此事,下官当然记得,代少爷的礼金,可是送得不菲啊。” 代玺平起来兜了个圈子,又很快坐下,道:“周大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小的此番劳动尊驾,实在是有件事想请大人帮忙。” 周达再喝一杯,问道:“哦?帮什么忙?但说无妨!” 代玺平道:“敢问大人,贵衙近日是否关押一名叫做‘于有德’的死囚?” “于有德?嗯确有此人,怎么了?” “噢,此人是我这位朋友的亲戚,所以,鄙人斗胆,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那于有德,当然,鄙人请大人帮忙,这报酬当然绝不会少。” 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一方锦盒,打开锦盒后,灿烂的光华照得周达连眼睛也睁不开了。 盒中,一颗通体荧绿的夜明珠,大如鸽卵,少说也值三千两白银。 周达死死地盯着那颗夜明珠,一双三角眼,正如山猫一般,发出贪婪的光芒。 这时,老鸨推门进来,笑孜孜道:“三位大爷,我已叫了几位姑娘过来相陪。姑娘们,还不快进来。” 四个丽人,俱都浓妆艳抹c珠翠满头,打扮得花枝招展,一上楼就眼波乱飞,对三人盈盈一福,嫣然一笑。 其中一个叫“小翠”的已经“嘤咛”一声,投入了代玺平的怀里,用手勾住他的脖子,腻声道:“代公子。” 左边一个红衣丽人“小菲”帮着斟酒喂食,右边一个紫纱少女“小雪”陪着划拳。 这“小娟”似乎是周达的老相好,更是直接坐在他膝上,冶笑连连,打情骂俏。 “小翠”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在柳青青身上一滚,笑道:“呀!这位公子好面生啊,想必是第一次来吧。” 柳青青不理睬她,身子扭向一边,眼睛却一直在瞪着代玺平,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气呼呼地喝着闷酒。 这时,老鸨又推门而入,笑得仿佛面上的脂粉都脱落几层:“各位大爷,我们的小善来啦!” 福州城里的所有男人都知道,小善是“万花阁”的花魁。 她盘着惊鹄髻,穿着一袭绛色罗衫,微微露出散花裤腿,扭动着蛇一般的细腰,走了进来。 她的脸如桃瓣般粉艳,尤其颊边两个小酒窝,不笑时仿佛也带着七分笑意,迷得人心神一荡。 腰肢的曲线,如同水波般柔软,款摆起来,仿佛是一种风的律动。 周达直盯着她那束柳腰,他的眼睛里已有了红丝,气喘如牛。 小善踩着莲花步,轻俏地走过来,轻俏地福了福身子,冲代玺平笑道:“调弦复起舞,为君唱梁尘。” 这时,已有一个佳人端坐于炉香下,拨弦抚琴,弹的是《平沙落雁》。 小善随着琴音翩翩起舞,摇曳生姿,羽衣蹁跹,娇躯回旋间,展露出莹白胜藕的胳膊,与粉光致致的玉腿。 代玺平哪里还敢看,一下子闭起眼睛,假装专注听琴,不时以手击节,与琴音c舞姿相应。 小善徐徐将红绸披肩除下,一片红云般抛在代玺平的面门。 接着,她将罗衫脱掉,只剩下又短又薄的鲜红肚兜。 酥胸浅露,圆脐撩人。 小善笑孜孜地盯着代玺平,直似要将他溶化一般。 代玺平的眼睛都看直了,喉结上下滚动,嘴皮突然发干。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无法抵挡住人类最古老的欲望。 小善佯作崴脚,突地就势往前一扑,像只绵羊般躺进代玺平的怀里,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地咬着他的耳朵,喘息着道:“代公子,今晚,就由奴家陪你共度良宵吧。” 她说话的声音,竟变成了一种初夜的梦呓。 一双柔若无骨的玉手,悄悄搭上了他的肩,慢慢滑上去,摩挲着他的耳背——她似乎知道男人身上所有敏感的部位,这种媚态,已经彻底刻进了骨子里。 呼吸的热气吹着耳根,吹在脖子里,痒酥酥的,麻酥酥的,代玺平感觉全身都好像已经软了。 代玺平只觉得有一团火自丹田升起,烧得整个人暖烘烘的,竟不能自持,茫茫然地站了起来。 柳青青两条纤长的秀眉轻轻一皱,瞪着她们,低啐了句:“不害臊!”竟是微带醋意。 她真想重重地给这些粉头几个耳刮子,生怕代玺平被她们灌完迷魂汤后,就忘了办正经事。 冲动是魔鬼,但有时侯却比天使还可爱。 她突然拿起眼前的一壶酒,全部泼到代玺平的脸上,让他自个儿清醒清醒。 酒,很容易能让人醉,却也很容易让人醒。 代玺平被她这么一泼,竟真的清醒过来了。 他突然一把推开了像条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的小善——推开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尤其是一个年轻又倾城的美人,确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小善被重重地摔在地上,娇靥含嗔,用力地瞪着代玺平,瞪着这个不解风情的呆子。 按照计划,柳青青已将周达灌得醉醺醺的,她将那四个莺莺燕燕驱逐出去。 柳青青向代玺平挤了挤眼睛,朝着烂醉如泥的周达呶了呶嘴。 两人彼此互打眼色,倏地跑开,一个去卷窗户,一个去栓房门。 柳青青在周达身上“啪啪”点了两下,向代玺平得意道:“我已点了他的睡穴,保证能让他跟死猪一样睡到明天晌午!” 小善目睹二人奇怪举动,愣在原地,刚要放声惊呼,便被柳青青弹出的一颗虾球打中了“哑穴”,登时发不出半点声音。 然后,柳青青又将她拦腰抱起,脱了她那双大红色的绣花鞋,以极快的手法,再点中她足底的“涌泉穴”,沙包似的扔在床上。 小善动弹不得,又急又恼,那双如丝媚眼,此刻像杏子一样地瞪了起来。 这边,代玺平已取出来预备好的契约,抓着周达那保养的极其白胖的拇指,戳了红泥,轻轻在上面空白处一摁。 “好了!成功!” 代玺平与柳青青相互击掌庆祝,欢欣鼓舞。 现在,龙已画成,只欠点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0章 心花怒放 是夜,上弦月。 月色清淡如水。 庭除前的水洼,闪动着细碎的银鳞与婆娑的枝影。 忽然,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息,高雅星眸黯然,踱着弱步,独自踯躅在院子的梧桐树下。 意兴阑珊地逡巡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回到房间。 她坐在妆台前,拿起乌木梳子却又放下,夜晚倦梳头。 她满面戚容,愁损蛾眉,对着铜镜喃喃自语:“徐公子,你如今身在何处?” 忽然,她眼角微瞟,乍得发现朦胧的窗子上,竟清晰地映着张男人的脸。 而这张脸,恰恰正是属于她魂牵梦萦的“徐公子”。 精致的五官,略带笑意的眉梢嘴角。 高雅吓了一跳。 等她揉了揉眼睛,再去仔细看时,那张脸却已凭空消失了。 好奇怪! 紧接着,窗棂之外,似乎有一条黑影,瞬间像电光火石般“嗖”地一掠而过。 高雅更是当场愣住了。 她心想:也许是我想得太过于着迷,故而出现幻觉了吧。 她嘴上虽如此说法,望穿秋水的目光却仍不死心,痴痴地投向窗外。 漆黑一片。 除了凄风冷月,外面自然什么都没有。 她很快地走了过去,再顾不上淑女雍容雅步的形象。 她“呀”地叫了一声,忽然记起,一开始这扇窗户明明是高高支起的,可现在却被关上了。 那,到底是被谁关上的呢? 高雅心里又惊又喜,既期待又忐忑,情感乱得连织女也理不清楚。 那是一个月前。 高雅跺了跺脚,欺身而上。 高雅不过偷学过一些庄稼式的工夫,在他们眼中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把戏一样。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这两人,一个胸骨碎裂,一个脊椎折断,一齐倒 在高雅面前。 其中一个,嘴皮还在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仿佛是在说:“你你好狠的心” 他眼珠子无助地暴凸出来,立时停止了呼吸。 高雅吓得花容失色,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死人。 这徐忠贤,在文雅中却又带着种清华之气,显得光彩照人。 身法飘逸,举止斯文,看似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就连他杀人的手法,都这么自然c轻松,不带半分强硬c暴力,看来不过好像是老叫花子抓虱子一样。 她苍白的脸上,忽然泛起了阵红晕。 皇甫泽手腕一沉,两指捏着梅枝三分之二处,枝头触着地上的积雪,以梅枝代笔,以雪地代纸,但见其修长五指稍作运转,一气呵成,写下一个硕大的“侠”字。 虽是寥寥几笔,却已将“侠”字的神髓表露无遗。 皇甫泽面色凝重,郑重其事道:“无念,爹教你的这个字,念作‘侠’。你过来好好看看,我许你七日的期限,将它参透彻悟。明白么?” 皇甫无念斩钉截铁道:“是,无念明白!” 皇甫泽出神地望着自枯桠间漏下的一抹零碎的晚霞,低沉地一声长长叹息,感慨着生命的短促,唏嘘着岁月无情变迁。 宫无邪沉默着,安静地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看他眼里的景色。 她无需去问,只要捕捉到他的一个眼神,她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们彼此间早已心有灵犀,默契无间。 “布谷布谷” 突然,一只暗灰色的布谷鸟穿过树梢,渐渐地,在他们的视野中变得愈来愈模糊,他们俩的万千思绪,也隐隐约约地,随之而飘回到二十五年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3章 卖身契约 “你早点答应,不就用不着受这般惊吓了么!喏,过来,签字画押。” 倚剑把预备好的契约小盒红色印泥和一支毛笔挪到小玩子面前。 小玩子面露难色:“我我,可是,我不会写字啊!” “这还不好办?让我阿姊亲自教你写,不就是咯!”锦书笑了笑,脸上的愁云一扫而光。 “是啊,小玩子,我教你写你的名字,反正日后,我也迟早要花大把时间教你练字来吧。” 说完,倚剑拿起毛笔,站在小玩子背后,手把手地教他一笔一划地写下“小玩子”三字。 虽然小玩子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有如歪瓜裂枣,但好歹也看得清楚,容易分辨出来,也不至于让小玩子事后耍赖。 倚剑将那盒红泥挪到小玩子眼前:“接下来,摁手印,用你的大拇指按压印泥,再摁在你刚刚签名的空白处,这样,就算大功告成了。” 很快,小玩子摁完手印。 这份“卖身”契约,便从此正式宣告生效了! 倚剑与锦书欢呼雀跃,高兴地为这张来之不易的契约相互击掌庆祝。 小玩子则喝口水,吃了所谓的“解药”后,就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靠在桌子上。 他的一张蛮好看的脸,此刻变得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不啦唧的。 倚剑将契约收好,吩咐锦书将笔墨纸砚下楼归还。 她想了想,突然坐在墩子上,摸了摸小玩子的头,不好意思地安慰:“小玩子,对不住啊,我们也是情不得已,你别怪我们逼你。还有其实,那壶酒自始至终都是没有毒的,那两包解药也是假的,我们是在演戏骗你呢。” “什么?没毒?!解药是假的?!那怎么可能呢,我可是亲眼看见那两只活生生的仓鼠喝了那些酒后,就两腿一蹬死翘翘了。你别开玩笑,寻我开心!” 小玩子心头一凛,还以为是倚剑又在戏弄他。 “小玩子,我是说真的,我真没跟你开玩笑。” “实际上,那两只仓鼠本身就有毛病,它们是我教锦书特地从兽医那里买来罹患恶疾的仓鼠,它们早就得了绝症,无药可治。那壶酒不过是催化它们体内的白细胞,使它们提早发作罢了。” 倚剑全盘托出,向一头雾水的小玩子有条不紊地解释起来。 小玩子气得脖子都粗了:“啊?原来是这样喔!你们,你们竟然骗我,害我稀里糊涂地中了你们的圈套,你们也太过分了!哼!” 他的嘴撅得老高老高,都可以挂上一壶油瓶了。 “小玩子,对不起啊,我知道,这确实有些太难为你了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后悔,你现在所做的选择。相信我,好吗?” 倚剑瞬也不瞬地凝注着他,语气极其诚恳,就差把心窝子捧出来给他看了。 小玩子叹了口气:“好吧,事已至此,我怪你们也没什么意义了。我小玩子虽然没啥突出之处,但我是个讲信用的人,我说到便做到,既然我已在契约上签字画押,我做你们的少爷又有何妨” “谢谢你,小玩子!” 倚剑贝齿粲然,赏了他一个甜甜的笑,羞得小玩子脸上又是一阵飞红。 就这样,狸猫换太子! 默默无闻的厨子小玩子,摇身一变,成为了威震四方的武林盟主。 面对前方未知的挑战与冒险,小疙瘩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咚咚咚”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倚剑心中大喜,面向锦书道:“莫不是爹来了?” 锦书闻言也是喜上眉梢,忙笑道:“我去开门!” 说完,她便跑着去应门。 房门启开,外面站着的,果然就是叶厚云。 “爹,你总算来啦!书儿还担心你会遭遇不测呢。” 锦书一边像只百灵鸟似的欢叫几声,一边将叶厚云带进了屋子。 见到爹安然无恙,她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放下了。 “呸呸呸书妹,快闭上你的乌鸦嘴,爹武功这么高,怎么会出事?” 倚剑作势往地上啐了几口,言语间虽是责她,脸上的笑容却很灿烂。 “剑儿,你也别责怪书儿了,她这不是担心我么。那几个小喽啰,我还是对付得来的。”叶厚云欣慰的摸了摸锦书的头,向倚剑笑道。 “就是嘛!爹,你安全回来就好啦。”锦书喜道。 倚剑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忙从包袱里取出刚刚与小玩子签订的契约。 她眉飞色舞地走近叶厚云,并将手里的契约展示给他看:“爹,你瞧瞧这是何物?” 叶厚云见她神秘兮兮又笑逐颜开的模样,顿生好奇。 他立即接过契约,从头到尾仔细浏览了一遍,不禁惊诧道:“这这是小玩子跟你们签的契约?怎么?你们成功说服他了?他可是一根筋,顽固得很呢!” “嗯我们可是软硬兼施,费尽心机,最后才和小玩子痛快而又愉快地达成了一致,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总归是功德圆满,顺利签成这份契约。”倚剑洋洋自得地款款而谈。 “哦?那太好了!不管如何,我们计划中艰难的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叶厚云感叹片刻。 “爹,你究竟有何计划?可不可以透露剑儿一二,说不定剑儿还能给你参谋参谋呢?”倚剑满腹狐疑。 “这暂且先保密,你放心,等时机成熟,爹自然会全部都告诉你的。” 叶厚云对于自己所谓的计划三缄其口,嘴里随便敷衍几句。 “哦好吧!剑儿明白,剑儿不会再随便过问爹的计划了。”倚剑点头应道。 她表面虽这样说,心里却还是不断地揣摩着叶厚云的心思。 她生性就善于研究人的心思,所以才在江湖上落了个“心窍玲珑女诸葛”的美名。 “对了,小玩子的人呢?”叶厚云左顾右盼。 “喏,他在那唉声叹气,无病呻吟呢!” 锦书指了指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的小玩子,撇了撇嘴。 小玩子的身长本就稍矮些,这时候恰又趴在桌子上,摆弄着眼前的杯具。 对于叶厚云的到来,他充耳不闻,也难怪那叶厚云当时没有发现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4章 如出一辙 叶厚云走了过去,拍了拍小玩子的肩膀,客客气气地笑道:“小玩子,哦不,是少爷!小的有些话要跟少爷您讲,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听呐?” “哟,少爷?哈哈哈!我小玩子平生第一次听人叫声少爷,这感觉嘿嘿,还是蛮不错的嘛!” 小玩子得瑟地抖动着身子,满脸洋溢着享受的神色。 “是,以后啊,可有好多人恭恭敬敬地叫你少爷嘞!少爷少爷!少爷!”倚剑笑道。 她把脸凑近小疙瘩脸前,轻启朱唇,一个劲地亲昵称呼他“少爷”,以此讨他的欢心。 倚剑这一叫一笑,都撞到他心坎里去了,把他哄得美滋滋c乐陶陶的。 他只难为情地埋着头,情不自禁地“嗯”地低哼着,宛若一条可爱的哈士奇在欢脱地刨着沙。 俄而,他又腾地一下直起身子,自个先“嘻嘻”地捂着嘴乐一番,继而挪开手翘起二郎腿,试探着命令道:“来人呐,少爷累了,快给少爷我按摩按摩。” 说完,他又“嘻嘻嘻”地偷乐起来。 锦书在一旁看不过他这副模样,便大声呵斥道:“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别想得寸进尺!” 说完,她就要上前去教训他,叶厚云抬手一把将她拦住,喝道:“书儿,不得对少爷无礼,还不快去好生伺候着少爷!” “爹!他他!哼!”锦书气呼呼的直跺脚,但又见爹一心护着他,无可奈何。 没办法,心不甘情不愿的锦书,拖着好似灌了铅的双腿,慢步移到了小玩子背后。 她的两手先捏了捏他的肩,然后又分放在他的太阳穴,轻柔地按揉起来。 “嗯用点力,软绵绵地,没吃饱饭吗!” 小玩子闭上眼睛,微笑着大声呵斥。 他心中暗爽:哼!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下可算换我狠狠地整治你一顿咯,谁叫你平时老是摧残我的肉体与心灵,肆无忌惮地欺负我来着。这就叫作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呐! “啊啊!” 就在小玩子正沉浸于舒坦畅爽的享受世界之时,突然觉得太阳穴一阵生疼,忍不住地惨叫出声来。 只见他大瞪着眼珠子,鼓胀着腮帮子,脸色铁青。 原来,锦书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突然猛按着他的太阳穴,直痛得小玩子嗷嗷直叫。 “哟!少爷,我按重了,你忍着点哈,堂堂武林盟主怎会这点痛也受不了啊?你说,是不是啊?啊?!”锦书顽皮地笑着暗讽。 背地里,她按摩的手指愈加用力了 “你!你故意报复我是不是?罢了!我不累了,你给我退下!” 小玩子早就知道,这根小辣椒是不会学乖的,于是忿忿地挥手,将锦书遣退下去。 “哎呀!少爷虽然不累了,不过少爷这会儿又渴了,谁给少爷倒点茶水喝啊?” 小玩子并没有善罢甘休,仍旧摆出高高在上的架子来,昂着头傲慢地指使起三人来。 似乎,整个屋子的人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任凭他随意驱使。 “好嘞!少爷,茶来了,请慢用!” 倚剑麻利地倒好茶,双手捧着茶碗,恭敬地送到小玩子眼前。 “嗯还是倚剑姐姐好,不像某些人呐哎!同是一个爹妈生的,差距咋这么大呢” 小玩子不怀好意地瞄了锦书一眼,摇头嗤叹。 “少爷,你以后还是莫要再唤奴婢姐姐了,直接叫奴婢倚剑便是。请少爷用茶!” 倚剑依旧轻声细语,在小玩子面前,身份转换得很快,十分入戏。 “喏倚剑,你人这么好,就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呗!少爷我呢,刚刚受了惊,浑身疲乏,动弹不得,不如你,你喂我哈?嘻嘻” 小玩子挑了挑眉毛,吃吃地笑了起来。“诶!臭小子,别太过分了你!” 锦书听了小玩子这般无理的要求,暴跳如雷,拍桌子怒骂起来。 “书儿,怎么跟少爷说话呢?口无遮拦,真是无理取闹!还不快向少爷请罪!” 叶厚云脸色一变,狞眉陡立,一改适才的慈祥和蔼。 吓得锦书立即噤了声,竟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一样,哗啦啦地掉起了眼泪。 小玩子见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便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叶管家,你莫要再骂她了。这杯茶,本少爷自个喝便可。” “少爷,还是让奴婢喂你吧。我家少爷生前也都是由奴婢和书妹殷勤服侍着,现在,你既答应做我家少爷,你的任何吩咐,我自然要无条件照做。”倚剑迎合道。 话音刚落,她便取来一把干净的羹匙,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握着匙柄,细心搅拌,并且时不时的唆嘴吹气,小心翼翼地将它吹凉。 “少爷,好了,这茶不烫,可以喝了。来,啊张嘴。” 倚剑舀起一勺清香四溢的茶水,慢慢地送到小玩子嘴边,柔声提醒。 小玩子不由自主地微启薄唇,轻咬匙头,像短喙的麻雀一般吮吸着,不时发出“滋滋”的响声。 小玩子看着倚剑那双清澈莹亮的剪水双瞳,想到她委屈本心,强颜欢笑地伺候自己,心里顿时有些过意不去。 肩也不酸,口也不渴,享尽前所未有的少爷待遇后,小玩子这才正儿八经地坐着,与叶厚云开始谈起正事 “你若想真正成为我家少爷,就必须彻底做到与他完全一样,连半点都不得马虎!否则,极易露出马脚,引来杀身之祸,后果不堪设想!” 叶厚云千叮咛万嘱咐,把话说的极为严重。 小玩子剑眉一轩,朗声道:“我知道!这些,倚剑之前都与我说过了。你教我如何做?但说无妨!” 小玩子正襟危坐着,目光炯炯,脸色凝重,煞有介事地扶着额头,装出一副发愁的模样,就仿佛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 还真别说,小玩子现在这副状态,突然让倚剑与锦书乃至从不信邪的叶厚云,都纷纷惊呼宋钰复生! 此刻,仿佛宋钰真的正坐在自己跟前一样。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小玩子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与真正的宋钰毫无差异,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5章 再世华佗 “此地不宜久留,况且我要带你去另一个地方,不过要委屈你蒙住眼睛,配合我们。” 叶厚云把自己的下一步打算和盘托出。 小玩子动容道:“什么地方?那么神秘,还要蒙眼?本少爷胆子小,你总得告诉我要去哪里吧?” “嗯我准备带你去邻镇栖霞镇上的回春医馆,那儿的主治大夫鞠玉手是我相识多年的好友,绝对能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叶厚云直拍胸脯,打好包票。 “诶我一无病二无痛,生龙活虎的,为何要去医馆?”小玩子愣了愣,听得一头雾水。 “恕我不能告知,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我来时已雇好一辆马车,你且尽快随我们前去吧。”叶厚云并不打算去回答他的问题。 “诶不对,有问题,有问题!我好好地一个健健康康的小伙子,要是被你们蒙在鼓里,屁颠屁颠地骗到那医馆里,若是到时候缺胳膊少腿,那我可不得冤死?你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其中定有猫腻!” 小玩子谨慎地连连往后退,一直摇头怀疑。 “我叶厚云保证,绝不会动你一根汗毛!”叶厚云信誓旦旦。 “别的我可以答应你们,唯独这件事不成!打死也不去!”小玩子固执地拒绝道。 他之所以如此畏畏缩缩,不是因为自己不放心叶厚云等人,而是因为自己平生最害怕去医馆。 只要一闻到那浓烈的药水味,一见到大夫手里的针具,他便会立马晕厥在地。 而此刻,他就已经晕厥倒地了。 “啊呀” 不是因为药水味,也不是因为针具,而是因为叶厚云的突然袭击。 原来,叶厚云见他不吃软的这一套,便狠下心用硬的办法对付他。 趁他不注意,叶厚云一掌拍向他的后脖子,眼睁睁地看他很快地c歪歪扭扭地倒了下去。 “爹,剑儿不明白,为何你要带小玩子去回春医馆呢?难道他有什么隐疾?”倚剑满怀疑惑。 “我就不瞒你了,这小玩子有没有隐疾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要给他的身子做一些改变。”叶厚云卖了个关子。 叶厚云的话,倚剑与锦书两人听得如坠五里雾,愈来愈糊涂,百思不得其解。 倚剑又问道:“爹,你究竟要对小玩子的身体做什么改变呢?” “很简单,就是在他身上缝补几道明显的伤疤。”叶厚云漫不经心地答道。 “伤疤?莫非哦!我懂了!” 倚剑沉思片刻,忽然一拍前额,恍然大悟。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啥我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呢?”锦书仍旧疑惑不已。 “爹的意思是说,在小玩子身上缝补少爷生前留下的伤疤,让他彻彻底底地变成咱们少爷。”倚剑耐心地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没错,我记得少爷生前每次喝醉时,就喜欢脱掉衣服,当众炫耀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而且很流畅地说出伤疤的来由。” 脑子慢半拍的锦书经过倚剑这么一提醒,顿时明白了七八。 “不错!你们两个分析得完全吻合!我这次请鞠大夫帮忙,在小玩子身上伪造所有的伤疤,希望他,能够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叶厚云道。 “可是少爷身上的伤疤都已有十几年了,就算能完全一样地伪造出所有伤疤来,可毕竟也是新伤,多少有些差异,还是会露出破绽啊!”倚剑愁眉蹙额,忧心忡忡。 “这个剑儿,你不用担心,我已与鞠大夫说过,他向我承诺,他有九成的把握,让新伤与旧伤的差别降到最低,其他人用肉眼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叶厚云胸有成竹地笑道。 “哦?这鞠大夫莫不是在世华佗?当真有如此大的本事?”倚剑闻言吃了一惊。 “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你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就算失败,我们还有其他法子,不如暂且就试它一试。”叶厚云淡淡道。 “目前看来,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倚剑颔首,表示认可。 “书儿,剑儿,你们快抬小玩子下楼,刻不容缓,我们得及早动身。”叶厚云道。 “是,爹!”两人异口同声。 ※※※ 栖霞镇,回春医馆门口。 “吁到了!书儿,剑儿,快下车!”叶厚云催道。 很快,锦书与倚剑架起不省人事的小玩子,随着叶厚云步履匆匆地踏进医馆。 馆内,一位年过半百但仍精神矍铄的白衣老者,正一边埋头写着药方,一边督促伙计抓药。 这人,便是叶厚云口中的鞠玉手鞠大夫了。 他脸上虽沟壑纵横,气色却很红润,身子也比年轻人还硬朗。 颏下那一撮发白的山羊胡宛,若一团冻结的飞雪。 叶厚云微笑着,上前拱手行礼:“鞠兄。” “喔!叶贤弟!你来啦,请进,请进!” 鞠玉手停下手中的活,抬头一看,见来者正是自己的好友叶厚云,便忙高兴地揖手回礼。 “小并,小松,赐座!看茶!”鞠玉手转头向在一旁忙活的两个伙计吩咐道。 “是,掌柜的。”那两个伙计诺诺连声。 很快,茶上了,小并与小松两个老实憨厚的伙计端来了木椅与香茗,纷纷呈献四人。 当看到昏迷不醒的小玩子时,两人登时愣了一下,心里暗叫一声奇怪后,又很快躬身退下。 “鞠兄,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家少爷的事吧?”叶厚云拱手道。 “那是当然!宋盟主这等人中龙凤,却不幸遇害,真是天妒英才!老朽也是深感惋惜。哎!”鞠玉手摇头悲叹。 “那鞠兄,没有和其他人再说过此事吧?”叶厚云警惕地试探一句。 “叶贤弟,你尽管放心,宋盟主的死讯,老朽就算烂在肚子里,也绝不会向旁人泄露半分的。”鞠玉手笃定道。 “哦哦我自然信得过鞠兄。对了,你看,此人便是我跟你讲过的,与我家少爷长得一模一样之人。” 叶厚云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小玩子。 鞠玉手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突然目瞪口呆,嘴里一直惊愕地念叨:“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太神奇了!世间竟有与宋盟主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他离座起身,靠近小玩子,眼珠在他身上滚了一转,脸上流露的诧异之色,未减反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6章 神秘父女 “他叫什么名字?”鞠玉手向倚剑问道。 “回大夫,他叫皇甫泽!”倚剑道。 “哦?皇甫泽?”鞠玉手喃喃道。 “鞠兄,可否有空给他缝上几道假伤疤?我想尽快办成此事,带他速回宋府,以免节外生枝,被巫衣教的人追杀。”叶厚云抱拳恳求。 “好!没问题!叶贤弟,老朽这就开始手术。小并,小松,快将他抬到诊床上去。”鞠玉手自信满满地答应。 毫无知觉的皇甫泽,被两个伙计抬到了诊床上。 关门落闩后,鞠玉手备好缝针与小剪刀c双子钳等工具,按顺序依次铺置在瓷盘上。 “哗嚓”一声,他将皇甫泽单薄的上衣撕开,露出白皙而细嫩的胸脯与肚子来。 叶厚云等人站在一旁围观,倚剑半捂双眼,不敢凑过去看。 锦书竟也开始为皇甫泽紧张,身子虽扭了过去,掌心却捏了一大把汗。 记忆力超强且又服侍过宋钰沐浴更衣的倚剑,将宋钰上身所有的伤疤大小c形状c位置及各来由,都流畅地讲给了鞠玉手听,一个不落。 一切准备就绪后,鞠玉手凭着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以及倚剑清楚的描述,很快就投入了手术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瓷盘上的工具,一把接一把地被递给鞠玉手。 而皇甫泽原本干干净净的上半身,一个接一个地“长”出了横七竖八的伤疤来。 胸膛上c肚脐眼周围c后背上,乃至腋窝处,都缝上了道道或深或浅c或大或小的疤痕。 一眼望去,让人触目惊心c不寒而栗。 “哒!” 鞠玉手放下了手上最后那根缝针,点头笑道:“嗯大功告成,你们过来瞧瞧,这样可还满意?” 三人听了,忙凑过身子过去仔细瞧了几眼。 叶厚云惊呼道:“简直完美,堪称天衣无缝!” 倚剑喜上眉梢,一挑大拇指,赞道:“鞠大夫果然非浪得虚名之辈,这每一道伤疤,都完全吻合标准,您实在是太厉害了!” “既然你们还满意,那老朽就安心了。你们还是尽快给他换上这身新衣裳,带他离开这儿吧。” 鞠玉手脸色微变,端起一套天青色色绸衫,递给倚剑。 “是,多谢鞠大夫!” 倚剑接过,露齿浅笑,以示感激。 “多谢鞠兄!到时有空,小弟一定再来拜访。后会有期!”叶厚云抱拳一礼。 “后会有期!保重!” 鞠玉手拱手还礼,额上纠结的眉峰,却带着几分古怪的味道。 “保重啊!鞠前辈!”倚剑与锦书,一个欠身,一个抱拳。 很快,倚剑和锦书伺候着皇甫泽更好衣,带着他登上马车。 与出门送行的鞠玉手挥手告别后,一行四人在叶厚云扬鞭疾驶下,渐渐消失在鞠玉手的视线中。 鞠玉手静静地木立原地,回想起刚刚为皇甫泽做手术时,自己竟震惊地摸到他后背脊椎处的一根断骨。 他再回忆十几年前,自己受人之托所救的那个小男婴。 那个小男婴的脊椎骨也恰好断了一根,断裂的位置,竟也与皇甫泽一模一样,毫厘不差。 他的心此刻已乱成了麻,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那是巧合呢,还是当年那个小男婴,就是现在的皇甫泽呢 ※※※ 济宁城八仙镇 “吁” 叶厚云一勒辔头,马车顿时停住,倚剑和锦书一起搀扶着皇甫泽下车。 在他们眼前,是另一家客栈,唤作“福安客栈”。 这家客栈,比较起四人之前投宿的“东来客栈”还要更阔气些。 “来,进去吧” 当他们一前一后地踏进客栈时,却没发现身后跟着一条“尾巴”! ——那是个行为鬼祟c贼眉鼠眼的家伙。 在栖霞镇,他偶然发现叶厚云驾着马车飞奔而去,心生疑惑下,他遂骑上一匹快马,尾随其后。 马车停下时,他按辔徐行,紧紧挨近马车,密切观察动象。 倚剑与锦书带着昏沉沉的皇甫泽下车时,他躲在附近的阴影处,将三人瞧得一清二楚。 他眼尖,一下子就瞥见了皇甫泽的面目,登时就呆若木鸡,舌挢不下,直呼见了鬼。 他没有再多想,掉转马头,又飞快地消失在扬起的滚滚尘土中。 叶厚云掏出钱袋,订了二楼的天字一号房,并且爽快地预付了两天两夜的房钱。 可见,他并不急于带皇甫泽还府,而是打算在此地盘桓几日。 他之所以要这么打算,全是因为当初宋钰临终前的几个提示。 原来,他绞尽脑汁,自以为成功解读了宋钰那个手势的含义。 “八。这个手势就是表示八的意思!” 当时在乱葬岗,叶厚云是这么猜测的。 他坚定不移地认为,宋钰口中的金库钥匙,就藏在八仙镇的某个地方。 所以,他才不远千里,从杭州日夜兼程地赶往济宁城。 安顿了皇甫泽,打点好一切后,叶厚云便放心地出门,继续去找线索了。 临走前,他交代倚剑:“剑儿,你脑瓜子比较机灵,心思又很缜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若发生什么意外,你随机应变,便宜行事,要是实在困难,就放火箭发信号,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的。” 说完,他将一小筒花炮与几颗火石递给倚剑,并叮嘱锦书务必护皇甫泽周全,半步不得离开。 “是,爹!您慢走,路上小心!” 虽然她们不知道叶厚云究竟要去哪,要去做什么,但是,即使被蒙在鼓里,两人还是不敢过问。 也许,他是有难言之隐呢? 倚剑这样一想,心情便开朗了许多。 ※※※ “客官,您要的热水。” 这时候,小二端来一盆热水,并将干净的毛巾递给了倚剑。 “谢谢!”倚剑礼貌地接过。 眼看着小二走开后,锦书忙关上房门,卷起了窗户,生怕被巫衣教的鹰犬发现。 倚剑则将那盆热水搁在床边,绞了毛巾,蹲低身子给皇甫泽净脸。 手法之娴熟,动作之利落,力度之恰到好处,无不令人咋舌。 伺候人的活,倚剑做了十年,自然是心闲手敏,游刃有余,有如庖丁解牛。 ※※※ 没多久,“福安客栈”此刻进来了一男一女。 那是一对父女。 父亲剑眉星目,面孔冷峻,人虽年至不惑,浑身散发而出的那股英气,直冲斗牛。 女儿年纪轻轻,廿岁上下,穿一身火红火红的衣裳,眉黛青颦,凛若秋霜,遥遥看去,好似一朵带刺玫瑰。 她披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与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媲美,更显得清爽干练,神采奕奕。 容貌虽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c不可方物,但若往人群中一站,她也是个极引人注目的妙人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7章 滥杀无辜 两人身上都没带武器,只空着手,一言不发地并肩进来。 订好房间后,两人一前一后,脚步急促地跟随着堂倌上了楼。 “两位客官,你们的房间就是这儿了。”堂倌右掌一摆,陪上一副职业性的笑容。 “好,这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那男子挥了挥手,淡淡道。 所谓“无巧不成书”,这对父女所落脚的房间,恰好也是天字一号房,而且还是紧挨着叶厚云的那间上房。 说起这对父女的来头,那可得惊掉一伙人的下巴。 这父亲,唤作唐翼文,这女儿,唤作唐小小。 二人的名号虽然在江湖不算响亮,但若是说出他们所属的门派,那可要吓得人们谈虎色变,屁滚尿流。 不错! 唐翼文与唐小小,就是武林中亦正亦邪c行事诡秘的唐门中人。 唐门世代居于四川恭州的重庆府唐家堡,是一个家族式的江湖门派。 这饮誉武林的暗器家族,以暗器和毒药雄踞蜀中,行走江湖长达数百年之久。 江湖中许多武林人士,极其畏惧唐门天下无双的暗器和毒药,又苦于无法窥视蜀中唐门的真实面目。 是以,武林人士大多以为唐门是江湖邪派,无不敬而远之。 唐门弟子也丝毫不计较世人的品头论足,依旧独来独往,我行我素。 而这唐翼文正是唐门大总管,也是姥姥冷月的心腹! 他在唐家堡的地位极高,有望成为下一任门主的候选人。 唐门中人本来就极少涉足江湖,此次两人之所以下山,是因为奉命追查五毒经与炼魂珠的下落。 五毒经c惊羽袍c炼魂珠以及黑风杖,并称为唐门四宝。 唐门四宝一律是由掌门人保管,以免贻害武林,折损唐门声誉。 不久前,五毒经与炼魂珠不翼而飞,引起了轩然大波。 于是,姥姥便派遣自己极为信赖与器重的唐翼文,下山找回宝物,也注定了两人必定要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 “萧翼文,你个负心人!快给我滚出来!滚出来!” 这时,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叫从客栈门口传来,宛若山谷里暴怒的虎豹豺狼在咆哮。 紧接着,一个歇斯底里的美貌妇女,提把冷气森森的刀闯将进来,嘴里仍不依不饶地吼道:“萧翼文!你若再不现身,我便杀光这里的所有人!你听见没有!” 正在房间喝着茶的唐翼文,陡地一惊,手突然一抖,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那齿白唇红c愁眉啼妆的美妇,口口声声叫得是“萧翼文”,他明明姓“唐”,为何他会如此紧张? “出来!你快给我出来!啊!” 那美妇此刻似乎是疯了,挥舞着大刀到处肆意地砍人。 顿时,客栈里的男女老少皆抱头鼠窜,仓皇出逃,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那妖艳美妇的刀可不长眼,这些个慌不择路的人岂能在她的眼皮底下逃生? “噗” 一股股温热的血,就像蓬蓬烟花一般,在她的刀下炸开 “啊”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一个不剩地,所有妄图逃跑的人,都惨死于那美妇的怒喝之下。 刹那间,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哈哈哈哈!” 那美妇挥了挥鲜血涔涔的刀,发出一声嚣张得意的冷笑。 当锦书与倚剑听到打斗时,都心头一凛,惊骇万分。 倚剑哆嗦着把门打开一条缝,恰亲眼目睹那美妇惨无人道的血洗场景。 那仿佛是一只梦魘,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同样的,隔壁的天字一号房,唐小小也把门敞开了一线,一双美目睁得滚圆,惊诧地看那恶妇屠人。 “爹爹,那那个女女魔头头,是是谁谁啊?太太残忍忍了!”唐晓晓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别以为,她是因为恐惧失神而吞吞吐吐c口齿不清,其实,她说话素来如此。 她生来就患有口吃这种怪病,却无论如何也治不痊愈。 “小小,莫怕!有爹在呢,那人伤不了你的!”唐翼文安抚道。 “是是,爹爹。” 唐小小吃力地吐出几字,她说话很费劲,又加上心里仍旧有些惶恐,故而脸色胀得铁青。 “萧翼文!你快给我滚出来!我知道你躲在这里!快给我出来!”那美妇仍在不知疲倦地怒吼。 这时,有一伙身穿黑色斗篷c手握厚背鬼头刀的神秘客,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他们见客栈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个死人,而这些人,却都死于这美妇之手,无不耸然动容,一齐盯向她。 为首的壮汉走到那美妇背后,厉声盘问:“你是何人?速速离开此地!不得阻碍我们巫衣教办事!” 原来,这伙不速之客,便是巫衣教派来的杀手。 跟在叶厚云等人后面的“尾巴”,便是巫衣教的眼线。 他通风报信,及时地向白禅异禀告了皇甫泽的行踪。 “哼哼!巫衣教?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配知道老娘的名号?去死吧!” 那美妇没有回过头去瞧他们半眼,只轻蔑地冷哼一声,身子未动,手里的刀却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穿透了那人的胸膛,将他的人活生生地剖成了两半。 “噗” 那美妇将刀拔出,顿时,血溅一地。 那人大瞪牛眼,两半身子斜斜地倒了下去,一命呜呼。 其余的杀手见了,皆被吓破了胆,不由自主地往后踉跄退了几步。 他们毕竟还是巫衣教的弟子,什么高手没见过?害怕归害怕,面子还是得保住的! 略微犹豫后,几人便一齐将那美妇团团包围,四下游斗,乘隙出击。 “铮铛” 几十个巫衣教杀手与这位艳妇缠斗起来,宛若几团黑云,正席卷着一抹红霞。 倚剑“嘭”地关上房门,心有余悸地靠在门上,直拍着急剧起伏的胸脯,大喘粗气。 “呼呼巫衣教的人竟也来了!太可怕了!” 锦书闻言,惊慌失色:“阿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前有狼后有虎,不管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还是巫衣教的杀手,都说不定会闯进来将我们都给杀了?” 倚剑闭上眼深吸几口气,使自己很快冷静下来。 她秀眉一挑,沉吟片刻,睁眼道:“没办法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趁现在局面混乱,我们小心地逃出去!” “好”锦书重重地点了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8章 萧郎陌路 于是,两人拿被子将小玩子牢牢裹住,一起轻手轻脚地往右手方向扛了出去。 另一边,唐翼文也带着唐小小偷偷摸摸地,几乎是与倚剑她们同时出了门。 他一边关注着楼下的情况,一边弓着身子就要往左手边跑。 “哎呀!” 本毫无相干的两队人马,就这样碰巧地撞在了一起。 倚剑被唐翼文这么撞,肩上的小玩子便跌落在地,遮盖他身体的被子,也瞬间散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倚剑急忙道歉。 “宋盟主?!”唐翼文指着地上的小玩子,脸色惨变。 “嘘这位义士,请莫大声喊叫。您认识我家少爷?请问您是?”倚剑压低声音,提心吊胆地问道。 “嗯我是唐家堡的总管唐翼文,曾与贵盟主有不错的交情,可是,我怎么听说他已经去世了?现在怎么又活过来了?”唐翼文轻声细语地惊问道。 “原来是唐总管!失敬失敬!此事说来话长,如今楼下的那伙巫衣教就是来追杀我家少爷的,恳请唐总管助我们一臂之力。”倚剑拱手,言辞恳切地请求。 “好,宋盟主的事,我自然乐意效劳。不过我们人多,目标太大实在显眼,不如兵分两路,预先约定会合地点,我带着宋盟主安全护送。如何?”唐翼文问道。 “全听唐总管的吩咐!”倚剑想了想,突然道:“这样吧,我们就在十里外的襄陵渡口会合。” “好!那襄陵渡口见!保重!”唐翼文抱拳道。 “保重!” 说完,两人朝着彼此相反的方向,飞快地逃走了。 楼下,銮战正酣的那美妇,恰巧瞥到唐翼文的背影,恶狠狠地一咬牙,怒道:“休想逃!” “哧啦” 她无心恋战,只干净利索地一劈一斩一挑,顷刻间,那些耀武扬威的斗篷客几乎都成了她刀下的亡魂,只剩下一个活口落荒而逃。 也顾不上斩草除根,她展开身法,灵巧地一跃,飞快地追赶那唐翼文父女去了。 很快,唐翼文背着小玩子,与唐小小一起钻进了一片茂密的竹林里。 唐翼文武功高强,擅使暗器,但是轻功却根本不及那美妇。 再加上自己还背着人,故而,很容易地被那美妇追上了。 “萧翼文!给我站住!”那美妇高声命令道。 唐翼文充耳不闻,只头也不回地拼命往前跑,那美妇见他毫无停步的意思,心下一阵气愤,又加快了追赶速度。 “咻咻咻” 就像是一阵猎猎作响的风从头顶吹过,那美妇一下子就飞到两人身前,稳稳地落在一株合抱绿竹之上。 唐翼文无奈,只好仓促地停下脚步,眼光温情脉脉地凝注着那美妇。 那美妇也盯着他,带着一种幽怨的眼神。 她的眼眶渐渐开始湿润,呼吸似乎就在此刻冻结,空气似乎就在此刻凝固了。 “萧郎我找你找得好苦啊”那美妇突然掉起眼泪来,哽咽道。 “红梅对不起当年是我负了你,我愧对于你,实在无颜再见你一面。” 唐翼文也开始流起眼泪,愧疚不已。 “你也知道是你负我?那你为何不引决自尽?你说你有愧,为何还与那臭女人生下这个孽种?!”那美妇指着唐晓晓,气急败坏地诘问道。 “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其实”唐翼文极力申辩。 “住口!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了!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没良心的登徒子!萧郎,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那美妇突然笑了笑,眼角泛着点点泪光。 “今天?九月初七什么日子?我不知道”唐翼文茫然地反问道。 “呵呵听听,你竟然说不知道!二十二年前的今天,我们第一次幽会,花前月下,琴瑟和鸣,度过了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那美妇一边回忆起当年的良辰美景,一边扑簌簌地落泪。 可见,她为他用情至深,无法自拔。 “红梅,已经二十多年了,难道?你还是放不下吗?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唐翼文痴痴地问道。 “放下?哼!我薛红梅当年为了你,付出多大的代价?耗尽青春,散尽家财,差点被逐出师门不说,我怀胎十月的孩子也因你而夭折,我牺牲如此之多,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你教我如何放得下?” 那美妇用力拍打着竹叶,厉声质问。 原来,这位表面冷酷却又为情所伤的美貌妇女,就是如今翠烟门的掌门人薛红梅,江湖人称“红梅夫人” 而她之所以称呼唐翼文为“萧郎”,是因为从前唐翼文原本叫作“萧翼文”,与她有一段斩不断理还乱的感情纠葛。 在他与她相爱两年后,不知因何缘故,他无声无息地离开了她,与唐门姥姥的女儿唐霏成了亲,之后,改姓“唐”,成为了唐家堡威名赫赫的大总管。 “好,既然你要个了断,我便给你机会。只是,这是你我之间的私事,莫要伤及无辜!”唐翼文情绪无比激动地恳求道。 “好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可以考虑。废话少说,接招吧!”薛红梅脸色一沉,叱道。 “小小,你快带宋盟主离开这里,记得一定要去襄陵渡口与宋府的人会合!快走啊!”唐翼文心急如焚地嘱咐道。 “不不,我不不走,我我不能丢丢下下爹您不管,我要要陪着你!”唐小小痛哭流涕地摇头哀求。 “快走!爹不会有事的!你快走!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唐翼文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五根龙须针,对准自己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威胁c催促着。 “爹爹!” 唐小小哭得更凶了,有如杜鹃啼血。。。。。。 “快走!” 唐翼文脸色铁青,再三命令。 他手里紧握的龙须针,已在自己脖子上划了几道血痕。 “爹好女儿这这就走你千万万要小心” 唐小小抽噎着,一把拎起小玩子,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唐翼文几眼,继而狠下心,一阵轻烟似的飞走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9章 利令智昏 这时候,薛红梅的刀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逼近唐翼文身前。 唐翼文双脚在地面敏捷地一滑,急退一步,紧接着趁势将手里的龙须针发射出去。 “叮叮叮” 薛红梅轻巧地身子一闪,五根龙须针排列有序地,钉在她背后的绿竹上。 由他发射的唐门暗器,向来是百发百中c例无虚发,此时失手,不知是因太急遽,还是因自己根本无意伤她。 接着,他又依次使出“追心箭”c“暴雨梨花针”等暗器,但都无一例外地纷纷射偏了。 而薛红梅的刀,却如排山倒海般,挟风带雨地迅猛劈来。 不慌不忙地,唐翼文又一个快速而矫捷的转身,“夺夺夺”几声,七根锋利的三棱透骨钉向薛红梅扑面射去。 薛红梅机灵地弯腰,躲过两根钉,再迅速抬腿腾空跃起,又躲过两钉,其余三根皆被她的刀挡掉,震落在地上。 “啊” 薛红梅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她的刀远远超乎自己所预料的速度与准度,似乎是不由她控制地砍在了唐翼文的胸前。 她就这样惊诧地怔在原地,看着唐翼文瘫坐着,胸前汩汩冒血。 刚才那一刀,以唐翼文的身手,他明明可以轻易躲避,可是他并没有闪开这致命一击。 他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 他在笑,可是,下一秒,他又在流泪。 二十二年积郁在自己内心的压抑终于释放出来了,他似乎得到了解脱,又似乎陷入另一种矛盾之中 薛红梅一惊,忙丢掉手里的刀,泪流满面,蹲下身子,用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捂住他流血不止的胸口,声泪俱下:“萧郎!萧郎你为什么不躲开!撑住,我带你回翠烟门!”“不不用了,我已经活活不了了,如如果我的死,可可以让你痛快,可以让你你放下执念的话,那我,那我就就没有遗憾了,只是,我求你,千万不不要伤害晓晓,因为她是是你和我的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唐翼文低吟一声,随之他的脑袋一歪,手软绵绵地垂下,气绝身亡了。 “萧郎萧郎!” 薛红梅抱着唐翼文的尸首,撕心裂肺地呼号着。他死了,死在自己的刀下,彼此的恩恩怨怨,总归是有了了结。 可是,薛红梅的心,比之前更加痛了。 “唐霏,都是你这个臭女人!害得我与萧郎不能生死同眠,我要杀了你们的孽种,替我的萧郎报仇!”薛红梅仰天怒吼,已彻底失去了理智。 她的双眼充盈着血丝,她的面目变得愈加狰狞。 “呼” 这时,从竹林上空急速地飞过来两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宛若两支离弦而发的利箭。 一人着蓝衣,一人着紫衣,皆相貌姣丽,面庞冷酷。 不可思议的是,两人肩上都各撑着一顶黑漆棺木,一只玉手牢牢地托住棺底。 但就算如此,负重的她们依旧落地很稳,很轻盈。 可见,她们的轻功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薛红梅没有回头,只垂着头将唐翼文紧紧地拥在怀里。 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因为她知道来的是谁。 “属下参见掌门!”两女子放下棺材,半跪着拱手道。 原来,她们正是翠烟门弟子,亦是红梅夫人的首徒。 穿蓝衣的唤作文婕,穿紫衣的唤作武妤。 “东西都带过来了吗?”薛红梅颤声道。 “都带来了,请掌门过目。”文婕拱手回道。 “好!” 薛红梅这才缓缓回过头,仔细瞧了瞧那两口黑棺,她原本空洞的眼神此刻明亮了起来。 她一声不响地抱着唐翼文的尸首,步步靠近左边那顶棺材。 “打开”她命令道。 “是!” 说完,文婕伸出娇嫩的肉掌猛地拍向棺盖前缘。 登时,那沉重的楠木棺盖快速滑过,一头倚在末端,一头已垂在地面,戳出一个小坑。 “萧郎你且先安心睡吧等我杀了那孽种,我我便再与你相聚” 薛红梅用手拢合了唐翼文的双眼,将他轻轻地平放进棺材里。 两滴眼泪从她脸颊滚落,狠狠地砸在他冰凉的胳膊上。 “萧郎等着我” 她右脚一抬一挑,“嘭”地一声快速合上棺盖,她不忍再见他苍白的脸。 可是,他死时的那张脸却已深深烙在她心里,再也无计消弥。 薛红梅冷冷道:“你们回去吧,好好守护这两口棺材,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擅自离开翠烟门!” “是!属下谨遵师命!”文婕c武妤低头拱手。 待她们抬起头来时,薛红梅已握着杀气腾腾的血瑰刀,凌空飞跃去追唐小小与小玩子去了。 ※※※ 话说倚剑与锦书安然无恙地脱离虎口后,找了个茶棚歇歇脚。 喝了几碗茶后,倚剑突然想起那筒花炮。 她忙不迭地从包袱里,将花炮与火石一股脑都拿了出来。 在锦书的佐助下,倚剑用火石将纸媒擦着,再用烧起来的纸媒点燃花炮的引线。 “嘶砰” 刹那间,一道五彩斑斓的光芒冲向天空,一枚信号火箭升起,爆出一蓬红黄相间的花雨流星 过来许久,空中依稀还残留一线灰烟 正在一间当铺打听消息的叶厚云,突然听到这响彻云霄的花炮声。 他骤然一惊,忙跑出来,当他仰望到空中骤闪的烟火时,心里便明白这是倚剑发射的信号。 “不好!剑儿她们有危险!” 叶厚云心弦一紧,一边估摸着信号发起的地点,一边拔腿就往自己估测的方向跑去 荒草萋萋c猿啼鹤唳的半山坡上。 唐小小将小玩子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一把揽住他的腰,一手又护住他的脑袋,夹在腋下,卖力往山下狂奔。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两人身体接触但毕竟还隔着单薄的棉被,况且那唐小小也并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尽快将“宋钰”送到襄陵渡口,然后再折返寻找爹。 可是,很快,她的美好期望便化为了泡影。 “哈哈哈呼” 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噤,那是因为她隐隐约约听到身后,呼呼萧索的阴风声中夹杂着狞笑声。 那是她这辈子听过的,世上最难听c最可怕的笑声。 听到这阵笑,她的魂魄都快要飞出躯体了。 发出狞笑的,正是红梅夫人。 追上一个带着累赘的小丫头,这种事对她薛红梅来说,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咻咻咻” 薛红梅的身形呼啸而过,一下子就出现在唐小小的面前。 唐小小连忙停止脚步。 她不得不停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0章 破庙初识 她盯着眼前正笑得妖冶的薛红梅,心里害怕极了,心头突然涌起不祥的预感。 薛红梅没死?那我爹呢?会不会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拼命地摇晃着昏沉沉的脑袋,似乎在努力地甩掉压在她头顶的一座泰山。 这时候,皇甫泽醒过来了——他是被她给摇醒的。 她的动作幅度如此之大,恐怕就算是个死人,也要被她给震得活过来喘几口气。 “啊!你是谁” 皇甫泽睁开惺忪的双眼,见到唐小小柔美中带着冷气的脸,一时惊惶不已。 等他狼狈不堪地从她的臂弯里奋力挣脱,趴在地上像只硕大的蚂蚁匍匐而行时,薛红梅已默默地站在他跟前。 皇甫泽看到一双脚挡住了自己的去路,犹豫了许久,他才鼓起勇气抬起头。 当看到薛红梅冷酷凶狠的脸庞时,他又急急忙忙地掉头想开溜。 “啊” 薛红梅岂能让他溜了? 只见他的左脚已被她的右手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只剩下右脚,在半空不安分地乱踹着,身子贴着地面仍十分顽强地移动着,只是徒劳无功——他非但并没有前进半分,反而愈加后退了许多。 越退越后,直至退到了薛红梅的脚踝处,直至他的脸触碰到了她腰畔间冷冰冰的刀。 是薛红梅将他拉回来的。 就像是拉一只垂死挣扎的兔子一样,这番景象滑稽可笑。 但是薛红梅没有笑。 唐晓晓不敢笑。 两人都黑着脸。 “女侠,饶命啊!女侠你放了我吧”皇甫泽拉了拉薛红梅的裤腿,痛哭流涕地跪着哀求道。 “住住嘴!你你是堂堂武武林盟主!怎么可可以这么低声下下气地求求人饶命?”沉默不语的唐小小,突然怒叱道。 她见皇甫泽像条哈巴狗一样,对着薛红梅毫无尊严地乞哀告怜,一时火冒三丈。 憋不住这口窝囊气,就算是结结巴巴,她也要唾骂这所谓的“宋盟主”。 “哦?你是武林盟主?”薛红梅极其诧异地问道。 “我我不是什么盟主你你们认错人了!”皇甫泽连连摆手,矢口否认。 唐小小突然转念一想,暗道:莫非这是宋钰的权宜之计?若是摆明了自己盟主身份,岂不会招惹更多的杀身之祸?难道我误会他了? 一念至此,唐小小便又忙打岔道:“唔确实是我认认错人了,他根本不不是盟主主。” “哼,一会儿说是,一会儿说不是,你们俩当我是三岁小孩呐!不管你是不是,今天你们都死定了!” 说完,薛红梅猛地抬起刀,就径直砍向吓得失禁的皇甫泽。 情急之下,唐小小突然从袖里迅捷地捏出几柄菱角小箭,几道寒光似蹑影追风,齐刷刷地射向薛红梅。 薛红梅机警地用余光一瞥,身形灵巧地一闪,轻松躲过了要命的追心箭。 没等她再缓半刻,唐小小指间夹着的几根蝇头金针,便飞速地冲她脸上掷来。 唐小小虽然讲话不流利,但是使暗器的功夫却是十分干脆利落。 唐门中,与她同辈的弟子,恐怕没几个称得上真正的对手。 你永远也不知道,她的暗器从何地拿在手里,又从何时发射出击。 似乎她浑身上下都藏着五花八门的暗器,有飞镖c飞叉c金针和袖里箭等。 唐翼文曾这样告诫她:你身上可以脱一块皮,可以掉一块肉,但绝对不可以少一件暗器。因为,它是你最赖以信任的救命法宝。 爹的话,她自然是铭记于心的。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她的身上总会莫名其妙地飞出几把暗器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现在她的对手是名震江湖的“红梅夫人”,老练精明的薛红梅自然不会措手不及。 “嗖嗖嗖” 虽然她全数躲过,但唐晓晓的暗器还是稍稍出乎了她意料之外,每根金针都是致命的,又准又快又狠。 最近的一根金针,甚至是挨着薛红梅的耳根穿过去的。 她强忍着脖子上的涔涔欲下的冷汗,心里责怪自己低估了她。 紧接着,唐小小依次使出“天女散花”“含沙射影”等绝顶暗器招式,薛红梅则如履薄冰地一边避开暗器,一边抓住空隙积极进攻。 皇甫泽趁二人正陷入胶着的缠斗之时,他连爬带滚地就想要偷偷逃走。 这时,前力刚毕后力未成的唐小小,正手忙脚乱地预备发射另一件暗器。 但是薛红梅沉而巧的“血瑰刀”却先她一步而来,乘势划破她的肩胛。 顿时,她肩头渗出鲜血来。 她低哼一声,一个敏捷的下腰,往后滑开几丈远。 薛红梅没有善罢甘休,她乘胜追击,正要挥刀取唐小小的首级之时,唐小小伸直的舌尖上突然衔着三支飞叉。 只听得唐小小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看招!血口口喷人!” 她身子距离唐小小仅有三尺远,暗器此刻若迎面飞穿过来,她定然来不及应对,无奈只得往后一个倒掠,急急忙忙地抬起手里的刀遮脸抵挡 可是,一刻钟过去了,唐小小舌头上的飞叉并没有射出来。 此间没有丝毫动静,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薛红梅挪开刀,这才惊觉自己上了当,那唐小小已带着皇甫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死丫头,还挺狡猾!” 薛红梅气得手握成拳,咔咔作响。 功败垂成,只差一步就可除了那孽种,泄尽心中的不快。可是 薛红梅心有不甘,却不得不赞赏唐小小精湛的暗器手段以及聪明的应变策略。 她再仔细回忆着刚刚,自己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唐小小的面目时,她惊诧地发现:这死丫头竟与我年轻时候的模样,长得分外相似,判若一双姊妹,真是奇怪! 她现在突然犹豫了,一开始张牙舞爪地发誓要取唐小小性命,如今,她却迟疑不决了 ※※※ 梵音山脚下,一座潮湿的破庙里。 放眼望去,方圆百里,除了这座庙,恐怕再无一户人家。 小而破的神龛里,供着的正是白脸长须c手捧朝笏而肃穆庄严的城隍爷塑像。 在供台的两旁侍立判官c神将c夜叉鬼卒等。 陈旧的神案上摆设铜锡香案与一小盘贡果,只是那盘子里唯一的几块小桃子,都被老鼠啃得只剩下桃核了。 神案的两旁悬挂着铜制丝绣幢幡,正中高悬“正大光明”的红底金字匾额。 只是,这些零星的物具,都被横七竖八的蜘蛛网层层笼罩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1章 赏了耳光 拨弄掉头顶与周围的蛛丝网后,负伤的唐小小扶着胆战心惊的皇甫泽坐在缺了角的蒲团上。 “宋盟主主,安全了,你可还还好?”唐小小期期艾艾地问道。 她本就口吃,加上自己受了伤,内力有极大损耗,说话就愈加艰难了。 “这位姑娘,首先我很感谢你救了我,谢谢其次,我非常想知道你是谁?刚刚那个泼妇又是谁?你为何带我走?最后,我再说一次,我根本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宋盟主!”皇甫泽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向她解释。 “宋宋盟主,我知道道,适才在在女魔头面面前,你刻意意隐瞒身身份,假托自己不不是盟主”唐小小语声一顿,换了口气:“但是现在在我们安安全了,你不必再装装下去了” 唐小小直接略过皇甫泽一连串的问题,艰辛地说完话,面色已经有些难看了。 她讲话的时候,皇甫泽就这样盯着她看,听到她结结巴巴的,不能畅快地一下子讲出来,他感觉甚是难受。 就好像在听别人用指甲刮墙,听来极不舒服,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他张着嘴学她讲话的动作,牙齿跟着她讲话的节奏咯咯作响,手里不自在的拳时而紧紧攥着,时而又一把松开。 听一个口吃的人讲话,的确是件煎熬的事情。 皇甫泽此刻就像热锅里的一条鱼,急得快撞墙自杀了 但他必须得耐心地听着。 “我我根本不是宋宋盟”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皇甫泽如今说起话来,竟和唐小小一样结巴了。 听说过流感c瘟疫会传染,没听说过这口吃也会传染! “啪!” 皇甫泽话还没说完,就很明显地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疼。 他的双颊上突然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五指宛然。 皇甫泽怔住了,错愕地看着唐小小,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正是唐小小趁他说话之际,飞快地掴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巴掌印很深,看来,她下手很重,很狠。 此刻,只见那唐小小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腮边烘两朵红云,脸上现一团煞气。 皇甫泽缓过神来,捂着犹如受过炮烙酷刑的脸蛋,摆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委屈道:“你!你凭什么打我?!” “谁谁叫叫你,学学我说话!”唐小小叉腰,嗔叱道。 话虽结巴,但语气却很强硬,咄咄逼人。 皇甫泽一时哑口无言,白白受了一记耳光,却又不敢发作。 这小结巴脾气还很冲 皇甫泽只能垂下脑袋,将骂她的坏话,都咽在肚子里说。 但似乎,还是被唐小小给听着了。 “你你是不不是又又在心里骂骂我!”唐小小指着皇甫泽,呵斥道。 “没没有!”皇甫泽猛地抬头,慌张摇手否认。 “撒谎”唐小小又叱道。 “啪!” 又一记耳光打在皇甫泽余痛未退的脸上。 这一巴掌,似乎比上次的更重了些。 “你你又打我!”皇甫泽捂着脸蛋,颤声控诉。 “说你究竟是是不是宋宋盟主?”唐小小指着他的鼻子没好气地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根本就不是武林盟主,我就是个炒菜的厨子。少奶奶啊,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屁给放了吧”皇甫泽又跪下来乞求。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 “呸没出息动不动就就求人丢丢脸!”唐小小啐了一口。 她心里甚是奇怪,这英明神武c八面威风的宋盟主,如今怎地变成这幅又傻又孬的怂样? “我真的不是你教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皇甫泽捂着快被打肿的右脸,戚戚地问道。 唐小小三记耳光都打在皇甫泽的右边脸上,她也懒得换地方,反正方便c顺手! “喏不错,你若想想证明自己不不是宋盟主主的话,很简单” 唐小小走近将整个身子蜷缩一团的皇甫泽,命令道:“像个个爷们一样,站站起来!” 话音刚落,皇甫泽像是刚一屁股坐进了油锅里,迅速地直起了身板,站得像一堵墙似的。 “伸直手手臂抬高高!”唐小小又继续命令。 虽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皇甫泽却只能乖乖照做。 懒得理会皇甫泽惊奇又疑惑的眼神,唐小小开始解他的衣带,将他的上身衣物一件件地都褪除干净。 皇甫泽脸上涨得通红,一阵羞涩,既紧张又期待地闭上眼睛,脸上扭曲的表情不知是笑还是哭。 “她该不会,我还是第一次,虽然我快成年了。但在一位漂亮姑娘面前嗯,嗯好害臊啊” 他一边想入非非地臆想着,一边舒展着五官配合。 他觉得有一股热气从脚底涌上头顶,好热 但很快,这股所谓的热气便被冻成冰水了。 因为他忽然低下头,看见了自己被脱得精光的上半身胴体。 而胴体上,密密麻麻地生满了大小各异的伤疤。 好似荒漠里突然长出一大片盘根老树,满目疮痍 “啊!啊哇” 愣了半晌的皇甫泽,还是被惊吓得狂叫起来,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令人立马联想到了屠肆里杀猪的场景。 而他,就是那头被五花大绑着待宰的猪。“啪!” 唐小小毫不留情地又甩给他一记耳光。 这头猪,也总算闭上了哇哇乱叫的嘴。 “吵死了安安静点!” 唐小小玉面含煞,像公鸡瞪着只蜈蚣似的瞪着他。 “你自个个瞧瞧,你身上这这么多条伤伤疤,若不是身经百百战的武林盟主,又怎怎会如此?难道区区一个小小厨子也受这这么多伤?”唐小小嗤问道。 “我我不晓得怎么回事,我怎么平白无故地,就多了这么多伤疤莫非?莫非是她们?” 皇甫泽喃喃自语,忽然一拍大腿,幡然醒悟。 “这下你你若还敢否认自自己是宋盟主主,我就算杀杀了你也无无妨” 唐小小从后脑勺突然取出一根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狞笑着威胁他。 “我你说我是我便是了,你别杀我就行”皇甫泽只得硬着头皮承认。。。 “啪!” 第五记耳光如期而至,只不过力道比前几次更轻了些。 也许,她心里也有几丝同情,突然良心发现,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2章 瓜田李下 “堂堂武武林盟主,怎怎能这么没没骨气” 唐小小骂他的语气也没有开始那么粗暴了,脸色竟逐渐地泛白。 她将眉头紧锁成“川”字,眼皮一个劲地眨动,一双美目忽然漫无方向地流转着。 皇甫泽虽察觉她有些不对劲,却又不敢问她一句“你怎么了?”,只噤若寒蝉,悄悄注意着她脸部的表情。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皇甫泽快速地穿上衣服,好奇地问道。 “我我叫唐唐小小”声音有气无力。 皇甫泽一双眼珠在她丰满的胸前滴溜溜地滚了一转,心里悄悄揶揄着道:“唐小小?看着也不小啊” “我我是蜀中唐门弟弟子” 话没说完,唐小小终于觉得胸闷气短,嗓口一甜,“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血溅在地上,殷红,十分殷红。 像凋败的玫瑰花瓣,更像红梅夫人脸上那一抹浓厚的胭脂。 “小结巴,你怎么了?” 皇甫泽见状,终于还是把担心的话问了出来,可是,却又被唐小小赏了一记耳光。 “啪!” 声音很轻,很轻。 “不准给给我取外外号,不准叫叫我小结巴不然” 话未毕,人已眼前一黑,突然昏厥过去。 唐小小像一只泄了气的气球,有气无力地倒在了皇甫泽的怀里。 她最后那一巴掌打得很轻,很轻,就像一块海绵温柔地敷在皇甫泽的脸上。 她的手很凉,很凉。 皇甫泽震惊地愣住了,他勉强扶着不省人事的唐小小躺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哇!怎么这么烫?!她莫非是中毒了?那泼妇手上的刀,沾了毒液!”皇甫泽心头一凛,万分愕然。 虽然今天,自己被这个野蛮的唐门弟子或轻或重地扇了六个巴掌,但,就算如此,他实在不忍心将性命垂危的她抛下不管。 “这,就当做是我与她的见面礼吧” 皇甫泽摸了摸肿疼的脸颊,看了满头大汗的唐小小几眼,自我安慰地傻笑着。 六记耳光,呵!好独特的见面礼 ※※※ 心细的皇甫泽,很快就瞥见了唐小小肩胛上的伤口。 此时,它正血流如注,鲜红的血液渗出薄薄的衣衫,分别流向前胸与后背。 皇甫泽骤然失色,没再多耽搁,便环顾四周,想寻找止血的好材料。 破庙里,只有一坛脏兮兮的缺角香炉,香炉里盛满了焚香的灰烬。 皇甫泽眼前一亮,冲破蜘蛛网的防线,忙将那坛铜质香炉端了下来。 脸上激动的神情,就仿佛是个快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 他麻利地把香炉放置在唐小小身旁,左手弯成勺状探进炉里,舀起满满一掌香灰来。 这些灰年淹日久,又冷又硬,不过在目前却是唯一的止血良选。 他右手拇c食c中三指配合着抓了一小撮灰,快速翻转指掌,生怕这些灰都洒落。 他将灰小心翼翼地撒在唐小小肩胛的伤口上,同时还密切关注着她脸上的表情。 果然,他仔细地看到她的五官有些扭曲,也听到她轻微的呻吟声。 “啊啊” 唐小小鼻息紊乱,仍在痛苦地呻吟着。 “小结巴,你忍着点啊,这香炉灰敷在伤口虽然又痛又痒,但毕竟能帮你止住血啊。” “我师父曾说过,这香灰可是个好东西,不仅可以治跌打金刃伤损,还可止血生肌。你可别小瞧了它” 虽然他知道唐小小根本听不见,但他还是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因为他明白,若是她醒来,自己可就没机会说话了,何不趁此畅所欲言? 皇甫泽嘴上虽说个不休,但手却也没闲下。 一遍又一遍温柔而细致地搽完灰后,他又想出另一种效果极佳的妙法子来。 他将香炉挪到一边,刚抹了灰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他蹲了下来,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刚伸出又突然像碰了根刺一样缩了回来。 显得甚是无所适从。 他红着脸,对她语无伦次地解释:“小结巴,我不是要故意冒犯你,我救也是为了救你性命,对不住了。” 说完,他闭上眼睛将哆嗦的手,伸到她脖子下几寸处,拇指摸到她的锁骨下动脉,然后用力向后c向下将动脉压向第一肋骨,手法娴熟精巧,力度恰到好处。 直至结束,全程他都老实地紧闭双眼,规规矩矩。 他可不想被误会作好色的登徒子! 不出所料,唐小小肩胛上的血果然很快止住了,伤口也渐渐愈合,还结了块小小的痂。 似别在小姑娘发髻上的蝴蝶发夹,这块痂不仅无伤大雅,反而饶有一番韵味。 这手指压迫止血法,实际上也是皇甫泽的师父郝一刀传授给他的。 在皇甫泽的眼中,仿佛他师父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现在,唐小小的血是顺利止住了,可是,她身上的毒又该如何祛除干净呢? 皇甫泽眼睁睁的看着唐小小嘴唇泛紫c脸色苍白,却又束手无策,只能似热锅上的蚂蚁般干着急。 “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的我想想” 他来回踱步,右手握拳不自在地砸着左掌,大脑飞速地运转着,愁眉蹙额,神色急切。 突然,他的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脸上密布的愁云也一扫而光,露出欣喜的笑容来。 他猛地一拍手掌,惊喜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宝贝玩意!不错,就是它了!” 话音刚落,他瞧了几眼虚弱的唐小小,拔腿飞快地往外面跑。 他一口气不带喘地狂奔到梵音山上,无暇休息片刻,他便聚精会神地投入到寻找当中。 过了一会儿—— “找到了!”皇甫泽喜出望外地叫道。 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那是一簇潮湿的草丛,在草丛底下,开了几把又厚又肥的“小伞”。 原来,皇甫泽口中的宝贝玩意,便就是这丛生的草菇。 唐小小带他下山逃命时,不经意间,他发现了这一大片的草菇群。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发现,竟给他带来了天大的启示。 “草菇,又叫做兰花菇,有消暑c解毒之功效,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上也称得上宝贝了。有机会的话,我自个炒盘小鸡炖蘑菇,这味道肯定也是不错的” 皇甫泽摘了几十柄草菇,用自己衣服兜得满满的。 话音刚落,他便又急急忙忙地往奔回城隍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3章 阴魂不散 回来的路上,他还另外找了一处水涧,做好了显眼的标记。 庆幸的是,庙虽破,但这里竟赫然还留着一口大锅。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也! 唐小小注定了命不该绝。 作为一代神厨郝一刀的关门弟子,生火掌勺,自然是皇甫泽拿手好戏。 很快地,锅架起了,熊熊火堆也在神案前顺利生起了,唯独还差一锅清水。 皇甫泽拣了两个相对来说漏水不是很严重的木桶,以及一根弯得快不成形的扁担,屁颠屁颠地跑到自己预先找好的水涧处打水。 他先在下游将桶子洗干净,再跑到上游打水,以防盛装污水。 打了满满两桶水,皇甫泽便担起水桶。 本就弯得厉害的扁担这下子更加不听话了,吱呀作响。 水,也洒了一路。 费尽千辛万苦,皇甫泽终于东倒西歪地赶回庙里。 他将两桶剩得只有一半的水,一股脑地全倒进锅里,时而拼命地往火堆里添柴,时而耐心地观察水有没有沸滚。 “咕噜噜” 很快,不消半柱香的功夫,水,就开始沸腾了。 似温泉汹涌,似怒海咆哮,更似锅底有座即将苏醒的火山,喷薄欲发。 大大小小的气泡,上下翻滚着,一股股热气袅袅升起,氤氲四散。 皇甫泽将草菇全部倾倒在锅里,让它们尽情地在开水里焯。 香喷喷的气味扑鼻而来,飞快地扩散到庙外c山脚。 也同样的,引来了正四处嗅探气味来源的薛红梅。 皇甫泽盛了一碗清炖草菇汤,嘬着嘴细心地将它吹凉。 庙里风很大,热锅上那缕浓烟歪歪扭扭,好似美人的腰肢。 汤,很快,便凉了下来。 “来,小结巴,我来喂你喝汤哈” 皇甫泽扶起唐小小,助她将菱角似的小嘴张开。 此刻,她的脸白如鱼肚,毫无血色,显见是体内的毒液已加速了流动。 他将她轻轻靠在自己怀里,一丝不苟地将碗对准她的嘴,一点一滴地喂她喝汤。 没多久,只听得唐小小略微咳嗽一声,皇甫泽忙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将碗搁在地上。 汤,已喝了七八。但是,她人还未清醒过来。 皇甫泽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太好了,额头不烫,她体内的毒,应该解得差不多了。” 见她脸色重现红润,嘴唇也恢复了正常颜色,皇甫泽这才松了口气。 就好像刚把一副很重的担子,从肩上卸下。 他将唐小小重新放在稻草上,将火堆泼灭,把木桶c香炉等东西一概物归原处。 他拍了拍手掌,趴在地上托起下巴,静悄悄地盯着唐小小看,似已看得痴了。 他突然朗声道:“不打人的时候,这小结巴,还是挺好看的。哎,就是太泼辣了” 俄而,他又摇头苦笑:“这么凶的母老虎,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既然你身体已无大碍,我现在不告而别,应该不要紧吧嗯小结巴,再见!” 皇甫泽嘴里虽执意要离开,身体却很诚实地不舍移动。 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心,他飞快地爬起来,短暂地看了她几眼,就头也不回地推门走出了庙。 皇甫泽伸了伸懒腰,一脸享受地笑道:“嗯外面的空气如此新鲜,外面的景色如此美丽,外面的” 突然,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脸也开始僵硬,瞳孔慢慢放大,顿时像块花岗石一般怔在了原地。 “啊!” 看到眼前的来者,他吓得大叫一声,腿已发软,想逃却怎么也跑不动。 原来,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杀人不眨眼的“红梅夫人”薛红梅。 鼻子灵敏的薛红梅,循着阵阵香味,很快便找到了皇甫泽与唐小小的栖身之所—城隍庙。 “哈哈哈哈臭小子,总算让老娘找到你了,那丫头呢?是不是在庙里?”薛红梅逼问道。 “什什么丫头,我我没看见,我是谁?我在哪里?这是什么鬼地方?唔我要回家,对,回家” 说完,皇甫泽便假装失忆,偷偷转过身子,打算趁薛红梅不注意,快速开溜。 “站住!臭小子,少在那装疯卖傻!既然你不肯如实招来,那就可别怪我不客气了!”薛红梅阴测测地叱笑道。 话音刚落,薛红梅便挥舞着“血瑰刀”,身形如电,冲皇甫泽飞去。 吓得皇甫泽面青唇白,两腿筛糠,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乱叫起来。 “哇!救命啊!妈妈呀!救命啊!” 薛红梅冷哼一声,掠身逼近:“没出息的家伙!乖乖受死吧!” 突然—— “休得伤宋盟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一声冷啸,急速地掠来四条魁梧英健的身形。 皆人手一柄寒剑,以凌厉的收势落定在皇甫泽与薛红梅中间。 变故遽生,薛红梅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往后一翻,轻盈地立足于地面,与那四人拉开三丈远的距离。 “原来是昆仑四子,幸会,幸会!”薛红梅看清楚四人,抱拳冷笑。 原来,及时前来保护皇甫泽的,正是名震江湖的昆仑四子。 从左至右依次是大师兄华子耀c二师兄莫子杰c三师兄卓子贤与小师弟严子谦。 这昆仑四子,是叶厚云借宋钰之名,广发英雄帖而急召前来,专门保护皇甫泽的强援。 “红梅夫人,我们武林正派与你往日无怨c近日无仇,你为何要追杀咱们宋盟主?你可是要与武林为敌?”华子耀案剑嗔目,怒道。 “哦?这小子原来真是宋盟主,只是,哼哼难怪武林出不了几个像样的豪杰,原来是有这么一个胆小懦弱的孬种担当盟主,哈哈哈哈”薛红梅轻蔑地取笑道。 “胡说八道!宋盟主只手擎天,力可颠倒乾坤,气可翻转日月。如今只不过是被巫衣教的小人暗算,不小心受了重伤,神志不清罢了。”莫子杰拔剑喝道。 “宋盟主若是清醒,只需动动手指头,便可让你命丧黄泉,你有何资格侮辱他?”卓子贤指着薛红梅嗤道。 “哼!好大的口气!他宋钰若真有这么大本事,又怎会遭巫衣教的重创?我看,你们说的净是些吹嘘的屁话罢了。”薛红梅嗤之以鼻。 “休得对宋盟主无礼,看咱昆仑四子如何教训你!”严子谦再喝一声。 登时,四人默契地摆出“混元剑阵”,将薛红梅团团围住。 “红梅夫人,让俺来助你一臂之力!” 这时候,一手抡八卦宣花斧的凶相汉子破空而来,落地之时砸起滚滚灰尘。 这汉子身形庞朔,豹头环眼,现在这般狠狠瞪着那昆仑四子,似鸱鸟举首恶视,如野狼斜睨反顾,目露凶光,惊得昆仑四子脸色骤变,若芒背在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4章 大发雷霆 “原来是神农帮帮主裴志敬,怎么,你也想杀宋钰?”薛红梅看清来者,抱拳笑道。 “哈哈!俺裴志敬与那宋钰既无怨也无仇,只不过,他这盟主的位子是时候该换个人坐了!”裴志敬咧嘴,嘿嘿大笑。 他不笑则已,一笑极其骇人,满嘴的黄板牙金灿灿,一排牙齿似锋利的锯子,随时可以咬破人的喉管。 “呸就凭你这杂碎,也想做盟主?我莫子杰第一个不服!”莫子杰往地上啐了一口,愤恨地唾骂道。 “不识好歹的黄口小儿,吃俺一斧!” 说完,受不了这一激的裴志敬率先闯入剑阵,抢先操着八卦宣花斧,与四人交起手来。 薛红梅也不甘居于人后,抬起刀飞身加入了混战中。 很快,昆仑四子败下阵来,其中三人被薛红梅的刀以及裴志敬的斧头砍c劈中要害,脑袋上赫然可见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当场一命呜呼了。 满身是血的严子谦,被反噬的剑气震开几丈远,恰好跌落在皇甫泽脚边,血溅了他一身,吓得他又是一阵尖叫。 “啊!啊” “宋盟盟主,你要替替我们报报报仇啊” 严子谦紧紧攥着皇甫泽的裤腿,痛苦地哀求。 话刚说完,他松开了手,两腿一蹬,很快便去了极乐世界。 “红梅夫人,宋盟主的首级,俺便不与你争了,尽快拿去吧。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裴志敬便得意地扬长而去,纵身几个起落,孤烟似的消失在空中。 皇甫泽魂不附体,似乎已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了。 两眼呆滞,毫无光彩,他只摇晃着脑袋,嘴里还一直喋喋不休:“不要死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死这么多人!为什么,为什么” “哼!宋盟主,你还是回阴曹地府问阎王爷吧,哈哈!” 说完,薛红梅提着血淋淋的刀,步步紧逼皇甫泽,脸上挂着诡异而可怕的笑,令人望之生畏。 “咻咻咻” 几点寒星闪过。 这时,突然从庙里飞出三支金钱镖,直冲薛红梅的天灵盖袭去。 这三支金钱镖,竟不可思议地穿透了厚厚的庙门,仿佛生了眼睛似的,挟着尖锐的风声,排成“品”字形疾来。 “不好!”薛红梅颤声失色。 她忙抬脚,往后迅速地退却,手里的刀勉强迎击着突如其来的金钱镖。 “哐咣” 薛红梅艰难地挡掉前两支金钱镖。 可是,这次她没那么走运。 接下来的最后一支金钱镖,竟不偏不倚地扎在她的左膝盖上,令她顿时勾屈着下身,差点就要跪下了。 “啊” 薛红梅痛苦地惨叫一声。 她单腿慢慢站起,刀狠狠地插入地里,吃力地支撑住身子。 当她正想握刀冲进庙去时,后面突然传来了两个熟悉的声音。 “掌门!” 声音急切而匆忙。 “掌门!大事不好了!” 是两位女子,一蓝一紫,原来正是薛红梅的徒弟:文婕c武妤。 “什么事?快说!”薛红梅冷汗涔涔而下,转头问道。 “回禀掌门,我们在护送那两口棺木回门的途中,被一群蒙面带黑色斗篷的高手袭击,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那棺木,棺木被”文婕抱拳,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被怎么了?快说!”薛红梅怒火填膺,不耐烦地问道。 她知道,这回,估计是有大难临头了。 “被他们给抢走了”文婕战战兢兢地嗫嚅道。 “什么?岂有此理!”薛红梅怒道。“我们后来去追,还是没追上,不过,临走前,他们扬言说说教我们转告掌门你,亲自去巫衣教一趟,领回情郎的尸体。”武妤火急火燎道。 “岂有此理!巫衣教一群不知死活的混蛋!”薛红梅怒吼几声,咬牙切齿。继而,她又命令道:“我受了伤你们两个,快扶我回去” “是!掌门。” 文婕c武妤飞身上前,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薛红梅,像三道一闪而过的流星般掠过树梢。 “宋盟主,还有你这个臭丫头,待老娘伤愈之时,便是你们葬身之日。哈哈哈” 薛红梅的狞笑还在山脚下肆意地盘旋着,像一阵阵刺耳的魔音,惊起满林的苍鹭。 没过多久,城隍庙前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泛滥着。 皇甫泽过了许久,才慢慢缓过神来。 他大睁着眼看见地上躺着四个死人,他们的尸体在地上画出一行行触目惊心的血花。 他们的眼睛如死鱼般突兀出来,脑门上的血窟窿像被剜了眼珠子的眼窝,空洞悚然。 皇甫泽瘫坐着,颤抖着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掌,回想起那严子谦惨死在他面前的恐怖场景,他仍心有余悸。 “宋盟盟主,你要替替我们报报报仇啊” 那个凄楚的声音依旧在皇甫泽的耳边回响。 那么无助,那么悲凉 “宋盟主主,你没没事吧有没有受受伤?” 门推开,气色已经好多了的唐小小,出现在皇甫泽的面前。 “我没事只是,他们,他们四个都死了都是为了保护我而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奋不顾身,拼死也要救我?”皇甫泽惶惑不已。 唐小小走了过去,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你是是盟主,是武林的精精神支柱,他们作为正正义之士,自然要豁豁出性命来来保护你。你可莫莫要辜负了他他们的期望,不然,他们可就就白白牺牺牲了” “武林盟主真有这么重要吗?我,我怎么配得上”皇甫泽喃喃自语。 “今今天谢谢你帮帮我治伤,帮我我解毒,要不是你,恐怕我就就见不不到你了了,你待待我这般好,我昨天还还打打你,真真是对不起”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皇甫泽摆了摆手。 唐小小又是感谢又是道歉的,搞得皇甫泽甚是不好意思,只对她挤出一个憨憨的笑来。 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唐小小,似乎判若两人,令他一时难以分辨真假。 不知为何,皇甫泽忽然心旌摇摇c思潮起伏。 一颗心,擂鼓般跳动起来。 略安抚好惊魂未定的皇甫泽,唐小小自个又愁眉蹙额,脸上亦是阴晴不定,忧心忡忡。 “宋宋盟主,你今日受受了惊吓,险些些丧命,我爹也生死死未卜,我实在在担心,接下来来到底还会有多多少坏事发发生,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5章 兴师问罪 唐小小话没说完,就被皇甫泽给截口打断了。 “我明白,你是在担心巫衣教的杀手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既然如此,我们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皇甫泽道。 “嗯时辰不早早了,虽然我爹还没没找到,但是我有责任带带你安全离开,送到襄襄陵渡与你的婢女会会合。”唐小小点头道。 “襄陵渡?那是什么地方?去那干嘛?你已与倚剑姐姐她们见过面了么?她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皇甫泽急忙问道。 他每次发问,像发射炮弹一样,总是一口气抖出一连串的问题。 尤其是在着急的时候 “你别别担心,她们毫毫发未损,应该不不会出什么意外,时间紧紧迫,我在路上再跟跟你详细讲述” “算了不用讲了,还是尽快赶路吧。” 皇甫泽搔了搔后脑勺,心里暗道:教我听你口齿不清地说话,还不如一刀杀了我来的痛快嘞! 他果断地迈开步子,昂首挺胸地就要往前走去。但是,他很快发现自己刚走了两步,便寸步难移,只在原地踏步了。 他转过头才发现,自己的衣领被揪在唐小小的手里。 下一秒,他的人便像只小鸡一样被拎了起来,继而又被重重地扔在一尺开后。 “反反了,走这边边,笨蛋!”唐小小扶了扶玉额,娇啐一句。 为了防止皇甫泽偷偷逃跑,她找来一根海碗粗的绳索绑住他的双手。 自己则像牵牧羊犬一样把绳子攥得紧紧的,好似在拉发配边疆的犯人。 她脚力奇快,好像无论怎么赶路都不疲惫似的。 可怜皇甫泽一直被拖着走,不仅吃了一嘴的土,还被她无情地催促:“快点,快点走!” 除了在河边洗皇甫泽身上的血渍,以及在街市上买了几个馒头垫补之外,再没有耽搁半刻。 唐小小素来是个办事雷厉风行c速战速决的人,她觉得浪费时间比浪费金钱还更可耻! ※※※ 巫衣教,名列五大魔教之首,臭名昭著,猖獗一时。 它像长在人身上几十年也无法拔除的一颗毒瘤,威胁着武林各名门正派的命脉。 提及巫衣教,闻者无不汗毛卓立,两股战战。 坊间大街小巷上,还到处流传着这么一句顺口溜:“巫衣毒,毒巫衣,夕阳西下血染衣;白鹤君,君白鹤,牛鬼蛇神齐唱和。” 其总部设在杭州余杭的犀角峰黑风谷腹地。 是以,欧阳觉借游湖之名,单枪匹马深入虎穴,欲直捣黄龙c犁庭扫穴,亲手剿灭巫衣教,还江湖一片安宁。 却不曾想因此而惨遭毒手,命赴黄泉,雄心壮志未得酬报。 而此时,在巫衣教的议事堂,翠烟门掌门红梅夫人正向教主白禅异兴师问罪。 文婕c武妤换上一身劲装,木无表情地肃立其后,巫衣教三护法按兵在手,如临大敌。 “白禅异,我们翠烟门与你们巫衣教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擅自攫夺我的东西,恐怕不合乎规矩吧?莫不是要挑起斗争?”薛红梅叱道。 “红梅夫人,请息怒。白某并无此意,只是素闻鼎鼎大名的红梅夫人面子大,极难邀请,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虽然鲁莽了些,却很奏效不是吗?冒犯之处,还请红梅夫人谅解啊!”斜坐在蟠龙交椅上的白禅异,拱拳笑道。 “哼!我还没这么大面子!你既然已逼我前来,还请有事尽快说事,早些将东西交还,我可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薛红梅道。 放眼天下,敢当着“白鹤神君”白禅异的面,毫不客气地说这通话,恐怕只有翠烟门有这个胆量了。 “红梅夫人果然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来人,带上来!”白禅异挥挥手,命令左右。 很快,左右手下四人合力抬着一口棺材上堂来。 那棺材与装唐翼文尸首的棺材一模一样,同样的楠木材质,同样死气沉沉的黑色涂漆 薛红梅瞥了瞥那口棺材,登时便为之一凛,暗想:“这棺材是被他们劫走的那顶无疑了,那白禅异莫非想以萧郎来要挟我替他办事?” “解开!”白禅异继续命令。 “是!” 交缠捆绑的麻绳,很快被几人解开。 他们收好绳索与抬棺杠后,勾了勾身子便徐徐退下了。 “红梅夫人,你可知这棺材里装的是谁?”白禅异问道。 他慢慢离座下阶,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口棺材,脸上满是凄楚忧伤之色,眼角似乎还有泪光在闪动。 “哼!明知故问!”薛红梅没好气地回道。 她没有理睬他变化的脸色,而是暗暗地提气运功,右掌掌托径自向棺盖缘角奋力拍出。 “砰” 棺盖经受她这么威力巨大的一掌后,似离弦飞箭般平滑撞地,发出轰雷巨响。 堂中三大护法皆面面相觑,怛然失色,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 薛红梅满以为这棺材里躺着的就是自己的萧郎,可是,她错了。 那不是唐翼文,而是一个女子。 ——一个美艳动人c面色苍白的少女。 尸斑星点,骨寒萧索,而尚余殃气,显然是没死多久。 “怎么会?不是我的萧郎?那她是?是谁?”薛红梅大吃一惊。 白禅异叹了口气,脸上的哀婉之色愈来愈浓。 他走近棺木,伸出颤巍巍的手摸了摸那女子的脸庞——冷冰冰的脸庞。 “红梅夫人,你知道她是谁吗?”白禅异含泪问道。 他的头依旧垂着,一瞬不瞬地看着安静躺着的少女,手在她脸颊上反复摩挲着。 “难道,她是你的亲人?” 薛红梅总算捕捉到了白禅异凄伤的眼神,又见他对此女子举动亲昵疼惜,心里顿猜到了几分,一时也有几丝难过涌上心头。 “嗯,她是我的女儿,叫做白玉艳。我一生最宠爱又最令我愧疚的人,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保护好她”白禅异哽咽着。 “那令爱究竟是被何人所害?到底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在你堂堂白鹤神君的眼皮底下夺她性命?”薛红梅疑惑不解。 “这世间除了一人,还有谁有这个胆量c有这个本事置我的艳儿于死地?”白禅异咬牙切齿道。 他缓缓合上了棺盖,黯然神伤之余更添了几分怨恨。 “莫非莫非是当今武林盟主欧阳觉?”薛红梅带着三分估测七分笃定的语气问道。 “不错!就是此厮!他与我巫衣教水火不容,作对多年,新仇宿怨,我白禅异誓要手刃此贼,一并了结。”白禅异愤恨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6章 阿谀逢迎 “据说前些日子你已重伤宋钰,虽然侥幸捡回半条残命,但我昨日见他几面,他已然不过是个傻子废人罢了,你要杀他岂不易如反掌?”薛红梅嗤道。 “我何曾不想砍下他的头颅,以泄心头之恨,只是,如此实在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为武林正道所不容,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白禅异红眼道。 “不错,白教主的意思我懂了。所谓杀身容易杀心难,要想真正毁灭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他的心,让天下人误会他c痛恨他,沦落成千夫所指c孤立无援,到时候,他还不自刎乌江?”薛红梅冷笑道。 “不错!所以,红梅夫人,我需要你的协助。”白禅异突然朗声道。 “哦?我们翠烟门势单力薄,能帮得了贵教什么忙?白教主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薛红梅摇头拒绝。 她一向喜独来独往,翠烟门亦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从不随便与别派来往联系,更别谈合作了。 “红梅夫人,就不多考虑考虑?你情郎的遗体可还在我们巫衣教保管,莫不是要教他作个孤魂野鬼?你可忍心?”白禅异狡黠一笑。 “哦?你这可是在威胁我?”薛红梅叱道。 “可以这么认为,不管怎样,选择权还是在你手里,答应还是不答应,不都全听你的意思么?”白禅异又诡异地一笑。 薛红梅皱了皱眉,娇靥含嗔,暗骂道:这只老狐狸,遣人劫走萧郎的尸首,果然是不安好心!他对我的事到底了解多少?可怕的人物,真是可恶至极!你女儿死得活该!活该!如今情势,我只能暂且先答应他了,待寻到萧郎藏匿之地,再远走高飞就是了。 她这样一想,额头皱纹也渐渐舒展开来,揣定心神,脸色也恢复平静。 她清了清嗓子,抱拳问道:“既然白教主这么看得起我,我薛红梅答应便是。不知,你接下来有何计划?” “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的计划还在酝酿当中,此事尚不可急。不过,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五派掌门人加盟,不妨就引见给你认识认识。”白禅异道。 “哦?那我倒要仔细瞧瞧这些助阵的,到底是何方高手?”薛红梅好奇道。 “五大掌门人,快快现身吧。”白禅异招了招手,微微笑道。 登时,只听得一阵狂风骤掠,沉重铁门被摇得吱呀作响。 紧接着,门口缓缓现出五个或高或矮c或壮或瘦的人影,他们带着一股股磅礴气势,奔雷一般闯将进来。 仿佛是一瞬间,一行五人便鬼魅似的,“哗”地一声站在薛红梅与白禅异的身后。 身形之轻捷,步路之诡谲,从内而外散发的功力之浑厚,无不令堂下众人目瞪口呆c咋舌作态。 看清楚这五人真面目,薛红梅只认得其中为首的一人——那人便是昨日助自己轻而易举地杀害昆仑四子的神农帮帮主裴志敬。 他仍旧提着那柄八卦宣花斧,依旧咧着粗唇大嘴,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只是后面这四人,都是生面孔,或许是薛红梅与江湖人士交情甚浅薄,她只觉得几人脸熟,却又叫不上名字来 “来,红梅夫人,我给你好好介绍一下。”白禅异走近四人。 “这位是葵花派掌门舒志停,善使‘葵花点穴手’,自创的‘望阳剑法’更是独步武林。”白禅异指了指最左边一三十左右年纪的男子,字正腔圆道。 “舒某见过红梅夫人。”舒志停抱拳一礼。 “原来是‘补天浴日紫葵剑’舒志停舒掌门,久仰,久仰。”薛红梅亦抱拳回礼。 “这位乃是‘无罡派’掌门熊志宗,善‘天罡剑阵’,当今世上,还无人能破。” 白禅异又走到第二位壮硕男子面前,简单介绍一番。 “早就听闻‘无罡派’气势如虹,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薛红梅抱拳赞道。 她素来对武林八方人物不置褒贬,如今却难得钦服无罡派,可见其实力强劲,绝非浪得虚名。 “红梅夫人谬赞,此次能与您并肩作战,才是在下之莫大荣幸啊。”熊志宗谦逊施礼。 “接下来两位,实际上是一对亲兄弟,别看他们长相截然不同,可是两人剑法招式却是如出一轨,皆衍生自剑道名家‘柏君子’之“葱茏剑谱”。”白禅异朗声道。 “哦?柏君子的‘葱茏剑谱’?那二位可是青松派与苍杨派的掌门?”薛红梅讶问道。 “不错!在下乔志丙,青松派第四代掌门。” 一满脸麻子c皮肤黝黑却目光如炬的秃顶汉子抱拳应了。 另一位长相斯文c身形瘦削而脸庞白净c略带病容的男子抱拳道:“苍杨派第七任掌门乔志平,见过红梅夫人,咳咳咳” 话音刚落,他便从袖子里掏出预备好的洁白手帕,捂着嘴咳嗽起来,似病得不轻。 两人果然长相极为不同,很难让人相信,这竟是一对亲兄弟。 “乔掌门,你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要不”薛红梅盯着面容憔悴的乔志平问道。 “无碍,志平多谢红梅夫人关心,这都是老毛病了,志平已习以为常。咳咳咳”乔志平摆手道。 “红梅夫人,你可别看我弟身子虚弱,他的功夫可一点儿也不赖,他那双看似毫无缚鸡之力的手可不知捏碎了多少生猛汉子的脑袋。”乔志丙自豪道。 “黑白双乔响当当的名号,自然不是白叫的,我红梅夫人佩服你们这等英雄豪杰!”薛红梅抱拳笑道。 “那么这最后一位” 白禅异指了指裴志敬,刚要好好介绍一番,没想到红梅夫人突然插嘴道:“神农帮帮主裴志敬,我认识他,说起杀人来,我们之间默契得很呢。” “哦?原来你们已见过面,那我也就不介绍了。”白禅异打了个哈哈,继续道:“红梅夫人,这五大掌门合称为‘岷山五志’,势力割据中原半壁江山,只因五人团结一心,那宋钰根本拿他们没办法。也正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才让我们达成一致,成为愉快合作的盟友!” “能与扬名天下的白鹤神君合作,乃是我们‘岷山五志’之福,区区一个宋钰,不足为惧!”乔志丙谄笑道。 “不错!届时白教主坐上盟主宝座,还请念在我们苦劳的份上,赏我们一杯羹呢,哈哈!”舒志停得意大笑。 “那是当然,待白某成为武林盟主之时,定不忘诸位的功劳,金银财宝c门派地盘,尽管拿去,不用客气!哈哈!”白禅异道。 “岷山五志”你一句我一句地拍着白禅异的马屁,编织着未来一统武林的美梦,唯有薛红梅始终沉默寡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7章 暮夜会合 她心里暗讥:愚蠢无知的人,正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待那只老狐狸日后得逞之时,你们岂还有利用价值?哼哼 她又寻思道:目前我先博取这只老狐狸的信任,待他对我卸防之时,再趁机下手,以其狗命要挟他换回萧郎尸体。只是,他生性狡诈得很,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薛红梅抬了抬手,活动僵硬的脖子,恰瞥见那白禅异正一瞬不瞬地凝注着自己,微微一笑。 她不知为何,浑身突然冒起了鸡皮疙瘩,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 可她又不该在这时发作,只好勉强地回敬给他一个看似真诚的微笑 ※※※ 汾河襄陵渡,是构架琴岛与济宁海陆交通的重要枢纽。 但见此时,余霞散成绮,澄江净如练。 渡口边的泊位上,正停着一艘不大但勉强还能容纳五人c有些残破但勉强还能遮风挡雨的渔船。 摆渡的艄公正卧在舱头,被习习凉风吹得懒洋洋的,摘了斗笠盖在脸上,眯着眼惬意地歇息。 这个时辰,日薄西山,暮霭沉沉,天色将暗未暗。 隐隐约约,可发现江岸的遮风亭上,正立着两个身形俏丽的少女与一位瘦削汉子。 汉子显得比较镇定,而她们却来回踱步,尤其是身穿淡粉色藕裳的少女更是攥着一掌汗,时不时地望向远处,心急如焚。 几人似乎在焦急地等着什么人,而他们要等的,就是皇甫泽。 这三人,其实就是倚剑c锦书以及循着信号赶来会合的叶厚云。 很快地,黑夜降临,江上愈来愈多的船只靠岸罢渡,适才少憩的艄公也打起呼噜,业已睡着了。 可是,皇甫泽的人还没准时出现,倚剑愈加着急了。 隔壁村中炊烟袅袅,月明星稀,潮水落下,海上氤氲雾气弥漫; 停泊在江中的船只,灯光跳跃,与倒映在江水中的群星交相辉映,渲染出朦胧美丽的暮色江景。 “来了,他们来了!” 锦书眼尖,率先瞧见皇甫泽与唐小小的身影,欣喜若狂地跳起来大叫。 “总算来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的”笑靥如花的倚剑嗫嚅道。 皇甫泽在唐小小的“带领”下,终于抵达了襄陵渡口,赶来与三人会合。 唐小小停下脚步,给皇甫泽迅速松绑。 恢复自由的皇甫泽像是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囚犯,蹦蹦哒哒,疯也似的奔向倚剑等人。 他们的身影逐渐清晰,直至与三人不足九尺距离。 宛若一团忽明忽暗的火,“嚯”地瞬间在三人眼前亮了起来。 这种感觉,是令人激动的 倚剑起先迎了上去,左手一把抓住皇甫泽的胳膊,右手在他浑身上下反复摸索,嘴里关切道:“少爷,有没有受伤啊?” “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小风小浪,对我这个风流倜傥c威武不屈的小哦不,盟主来说,都是小意思啦!”皇甫泽夸嘘道。 “那这几几天,是谁一直直在大喊大叫,被被吓得跟傻子似的,还差点点放屁尿尿裤子喔?”唐小小猛拍了一下他的肩头,冷嘲热讽。 “我那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嘞,我可是你恩公,你就这么对你恩公说话?”皇甫泽抱臂,嚣张地摇着身子反击。 “你谁知道你你有没有趁趁我昏迷时候做做些下流流的事,死淫淫贼!”唐小小指着皇甫泽的鼻头怒道。 “你你怎么乱骂人啊!你个小结巴,讲话讲不清楚就算了,连我这么伟大无私的壮举也搞不清楚,真是不识好歹,你听着,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绝不会碰你的,嘁!” 皇甫泽嘴巴一扁,一撅,头转向一边,不再理睬她。 “你” 唐小小被气得愈加结巴,说不出话来,只蛾眉倒蹙,凤眼圆睁。 眼见皇甫泽与唐小小拌嘴斗气,一旁看戏的倚剑和锦书别提多带劲了,两人笑得都直不起腰来。 顿时,一扫此前的紧张气氛。 叶厚云走了过来,劝道:“好了,别闹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少爷,我们赶紧坐船回琴岛吧。” 皇甫泽惊问道:“什么?回琴岛?琴岛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回那里?” “少爷,你又犯糊涂了,琴岛就是你住的地方啊。” 倚剑将皇甫泽一把拉过,背对着唐小小,压低声音:“皇甫泽,我们等会带你去琴岛,也就是回无双居的宋府。” “宋府?就是你们少爷住的家?”皇甫泽一怔,小声问道。 “嗯。”倚剑颔首。 “这位唐姑娘,叶某多谢你这几天照料我家少爷,现在我们要启程回府,望唐姑娘好生保重啊!”叶厚云抱拳谢道。 “叶大侠客客气了,我爹交代代过我要将宋宋盟主安全送达,现在在,我已将他完完整地还给你你们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要办,告告辞了!”唐小小道。 “好,唐姑娘路上小心!后会有期!”叶厚云抱拳道。 “后后会有期” “少爷,我们上船吧!”叶厚云走近皇甫泽身前,带着三分恭敬七分命令的口气说道。 “嗯” 皇甫泽心不在焉地应了句。 他望着唐小小远去的倩影,心头突然掠起不舍之情,一只手按在空落落的心口,像是什么宝贝被妙手空空的梁上君子给偷走了。 他喃喃道:“小结巴,再见了,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即使与唐小小在一起,总免不了斗嘴打闹,他却觉得妙趣横生,反倒引以为乐,直呼过瘾。 之后,皇甫泽走在最后,尾随着三人慢吞吞地下去,边走还边频频地回头顾望,直至走完最后一级台阶,再也看不清她的身影。 “船家,醒一醒,可以开船了。” 倚剑领先来到泊位,将沉睡的艄公轻轻摇醒,且预先将渡费给支付完全了。 她抬头,不经意地瞧见船尾的皇甫泽,正眼神呆滞地远眺着唐小小离去的方向,似已痴了。 那副出神的模样,使她登时觉得可爱而有趣。 她吃吃地笑了笑,拽了拽身旁锦书的衣袖,指了指皇甫泽,打趣道:“书妹啊,你瞧,我们的少爷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怕是舍不得心上人哩!” “心上人?谁啊?”反应迟钝的锦书懵懂地问道。 “除了那位唐姑娘,还能有谁?”倚剑嬉笑道。 “唐姑娘?不会吧?”锦书瞟一眼皇甫泽,摇头道。 “诶,怎么不会?那,我先问你啊,那唐姑娘相貌如何?”倚剑一本正经地问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8章 忍俊不禁 “虽然脸上很少见笑,不过还算得上是花容月貌。” “诶,什么叫还算得上?唐姑娘的姿色,我敢说全武林只怕,也找不出几个比得上她的女子。这等诱人的天仙之貌,世上有几个男人能抵挡得住?”倚剑笃定道。 “阿姊,你的意思是说,那皇甫泽,不是,那少爷是被唐姑娘给迷上了?”锦书惊问。 “不错!他毕竟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倚剑咯咯笑起来。 “唔不对,不对!阿姊,如果真如你所说,少爷喜欢唐姑娘,那为何他们还当着我们面吵架生气嘞?我看他们根本是水火不容,互相看不顺眼吧。”锦书努嘴道。 她的手痉挛似的摆着,头摇得宛若一只拨浪鼓。 “诶,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他们表面上像是对冤家,实际上早已暗生情愫咯!”倚剑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 “哦?还可以这样?姐姐,这男女爱情之事,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锦书摸了摸后脑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这书读的多了,凡事自然就容易懂啦,少爷以前劝你平时多读点书,这下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了吧?”倚剑讷讷道。 说完这番话,倚剑莫名地怔在了原地,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失落与伤感。 若不是那个人教,她一个文才婉约的小婢女,怎可能从死书里学到一大堆男欢女爱c风花雪月的羞事来? “剑儿,书儿,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上船!”叶厚云突然走出来催道。 “是,爹!”倚剑c锦书齐声应道。 睡过一觉后精神抖擞的艄公,在船头一边引吭唱着号子,一边卖力地摇着撸,乘着呼啸而过的风势,使船以尽量快的速度疾驶在海面。 阵阵清爽且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吹拂着那艄公的凌乱的须发c面颊c身体上每一寸古铜色的皮肤。 仲夏的夜晚,镶缀满天的零碎星斗似在偷听着人间的秘密。 半个月亮斜挂着,似正躺在吊床上悠哉入眠,乳白色的夜雾悄无声息地袭来,给水平如镜的江面蒙上了一层透明面纱。。。。。 船舱里,布置干净,居然还额外设有两张软榻,像是特地为四人所准备的。 叶厚云与皇甫泽共坐左边的板凳,倚剑与锦书则坐在右侧的板凳上。 三人相对而视,唯有皇甫泽始终垂首低吟着。 叶厚云在船只的颠簸下,竟倚靠着潮湿的舱壁,端端正正地睡着了,显然人已疲倦至极。 倚剑坐在皇甫泽的对面,见他一直低着头,总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便好奇地凑过身子,隐隐约约听到他嘴里的呻吟。 “少爷?少爷?你怎么啦?”倚剑关切地问道。 皇甫泽没有回答,只僵硬地保持原状,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讲话。 倚剑暗叫一声不妙,双手配合地齐将皇甫泽软番茄似的脑袋一把扶起,顿时惊愕失色。 只见皇甫泽脸白如纸,冷汗涔涔而下,颊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暴凸出来,嘴角还稀稀落落地流出白沫。 倚剑心头一凛,惊道:“少爷,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皇甫泽吃力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我我好难受我头好晕,好多倒立的小人在我脑子里旋转c跳舞” “啊!”倚剑惶道。 一旁的叶厚云被惊醒,见了皇甫泽这幅窘态,心里知了七八分,淡定道:“少爷这是晕船了!你们快把船窗打开通风,让他透透气。” “好!我来!”锦书道。 话音刚落,她便连忙将后面唯一一块紧闭的窗户敞开,放畅快的风灌了进来。 倚剑掏出一方丝巾,温柔地擦拭着皇甫泽嘴角的流涎,嘴里还不停地慰问:“少爷,你还有哪儿不舒服?” “我我想吐不不行了” 皇甫泽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胃里一阵捣腾,突然没忍住地将隔夜饭菜都吐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正好吐了倚剑一身。 倚剑的衣裳上,满是呕吐物,发出阵阵刺鼻的恶臭味。 她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像屋脊上一只吓得丢魂的猫。 “好臭啊” 俄而,她忽然间就像是个已被倒空了的麻袋,软软地倒在地上。 这下,换她晕了 “倚剑姐姐!” 皇甫泽惊呼一声。 他的一张嘴,闭也不是,张也不是。 他面红耳赤,眼珠子向四周转了转,愧疚而饱含歉意地瞟了瞟叶厚云与正死死瞪着他的锦书。 他垂下头,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第二天黎明时分,晨光熹微,金鸡破晓,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渐渐光亮起来。 在江上漂了一宿的船,终于将要靠岸了。 就像背井离乡c颠沛流离的漂泊游子,即将回归故乡的怀抱。 岸边的静水滩,长满了青紫色椭剑形状的鸢尾草,草尖上沾有晶莹剔透的露水,宛若菜圃里一株株打霜的鲜蔬。 船篷里,四人依旧相对而坐,倚剑换了一身崭新c干净的黛螺色波纹绉纱袍,皇甫泽业已不再晕船,地上残余的脏泄物也用簸箕清理完全。 皇甫泽以一种极为局促的姿势坐着,好似屁股上突然长出了痔疮。 他怯生生地偷看着倚剑,一只手不好意思地蹭着鬓角,就像个刚在夫子面前做了坏事的学童。 “倚剑姐姐,实在对不起啊,我一时控制住,让你浑身臭烘烘的,我错了,对不起!”皇甫泽鼓起勇气合掌抱歉。 “没事啦!你是我们的少爷,我怎敢怪罪你呢?你莫要再介怀了。”倚剑大度地摆手一笑。 “倚剑姐姐,你人真好!”皇甫泽松了口气,嘿嘿笑道。 “诶,你没事了吧?还有哪不舒服么?”倚剑柔声细语地问道。 “我没事啦!你看我活蹦乱跳的!” 说完,皇甫泽上蹿下跳起来,以展示自己生龙活虎的好精神。 “你是没事人,倒是我和我姐一宿没合过眼” 锦书还想再说下去,却被倚剑以眼色止住,只好乖乖闭了嘴。 “好了,船快靠岸了,你们再仔细收拾收拾,准备下船吧。”叶厚云这时候突然打岔道。 “是,爹!”倚剑c锦书纷纷点头。 顺利登陆后,叶厚云在前面带头率着三人,一起径直踏上了回枫魔岭的官道。 在路上,行事谨慎的倚剑为了防止皇甫泽被人认出而引来巫衣教的歹徒,便在他脸上抹了几把黄泥,只露出一双正滴溜溜乱转的眸子和洁白的牙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9章 逍遥情圣 半张脸都糊上泥巴的皇甫泽,乍眼一看,极像只年画里的猴,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副“打扮”的皇甫泽,此般暴露在倚剑和锦书的视野下,当然少不了面对她们前仰后合的捧腹大笑。 “哈哈哈!好像!好像只猴啊”锦书已笑得快要背过气了。 就连一向严肃地板着脸的叶厚云,也忍俊不禁。 “喂!有那么好笑吗?为何要把我弄成这个样子?” 皇甫泽的脸已被气得绿了,一副“我不干”的态度。 “少爷,我们是为了你好啊,难道你还想被巫衣教的人盯上,然后被他们一路追杀?”倚剑好不容易止住笑,悠悠道。 “喔!那我啥时候才可以卸掉脸上的泥巴?这这很丑诶!”皇甫泽抱怨道。 “少爷,你暂且忍耐忍耐吧,等回到无双居,我再帮你卸掉,但是现在,一定不可以!”倚剑一个字一个字地叮嘱道。 “好吧!只能如此了!别别笑了!”皇甫泽朝锦书瞪了一眼,气恼道。 锦书虽已不那么明目张胆地哈哈大笑,暗地里趁他没发现,还是时不时会吃吃地偷着乐。 不知不觉地,风尘仆仆的四人,来到了琴岛赢州城最繁华的闹市,仍旧步履急切地在人群中穿行。 街上,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两旁店肆林立,三教九流的小贩沿街叫卖,摊位上有的摆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等首饰,有的亮出五花八门的新鲜玩意,卖古董c字画的门面上还挂着趣味谜题,吸引路人的眼球。 竞争的商贩们,此起彼伏地扯着脖子吆喝着,互相较量着嗓门,谁也不甘认输。 越往街心走,人越多,多得就像是苍蝇孵的卵。 来自五湖四海做生意的游商亦是人满为患,酒馆c客栈c茶亭等餐饮服务类店铺比比皆是。 现在正是打尖的时辰,茶亭不仅奉茶,还额外得卖起了酒饭,千方百计地争抢酒馆c客栈的生意。 隔着低垂而透明的珠帘,依稀可见酒馆里的客人,或是自斟自饮喝闷酒,或是成群聚会开怀畅饮,抑或是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拼桌请客,来个不醉不休。 这时候,前方万头攒动,围观的人密得就像竹筒里的筷子。 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响亮的喝彩c鼓掌声。 原来,这些人正在欣赏着叹为观止的民间杂技表演。 表演的戏子们会换着玩诸多不同的花样,基础的例如弄剑c跳丸c倒立c走索,厉害点的还会舞巨兽c耍大雀c马上技艺c车上缘杆c顶竿c戏狮,吞刀c吐火c屠人c截马c耍酒坛等。 皇甫泽第一次来这么繁华的地段,一路上东摸摸西瞧瞧,好奇心一下子被勾引出来。 眼前这么引人入胜的杂技表演,皇甫泽岂能甘心就此擦肩错过?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在叶厚云等人的眼皮底下,一溜烟地往人丛中钻去了。 “哇!好厉害!好精彩!真是大开眼界!哇哦,这玩意还能喷火,神了,神了!胸口碎大石,哇!会不会死人啊还活着!哇!好!” 皇甫泽一边睁大眼睛一个劲地叫绝,一边拼命地鼓掌喝彩。 旁边的几个垂髫小孩,听到皇甫泽叽里呱啦的惊呼,胆大地白了他一眼,继而又嘻嘻地笑了起来。 不知是在讥笑一个满脸黄泥的滑稽猴,还是在讥笑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正当皇甫泽沉浸于观赏表演时,倚剑一把将他无情地拖了出来,嘴里责怪道:“少爷,你又不听话,到处乱跑,要是跟我们走散了怎么办?” “就是!你可别害我们净为你操心啊!”锦书赶过来呵斥一通。 皇甫泽依依不舍地回头再瞄了两眼,然后温顺地垂下了头,歉道:“不好意思,又让你们担心了,我听你的,不会再乱跑了!” “嗯这样才对嘛!真乖!” 倚剑莞尔一笑,摸了摸他的头,仿佛是在摸一头温驯的宠物。 “好了,少爷,你要无条件服从我们的安排,我们都是为了你好!继续赶路!”叶厚云漠无表情道。 突然,这时,他们远远地看见正前方,缓缓有一辆奢华的马车逼近,浩浩荡荡。 马车后面,跟着一顶气派十足的华丽轿子。 这马车,有四匹骏马拉,而轿子也有八个壮汉抬。 轿子的金顶华盖上,苍劲地刻了个硕大的烫金“楚”字,蓝呢帷子,皂色轻帏。 轿帘上,垂挂着五彩流苏,缀满了璀璨夺目的明珠和七色宝石,在阳光照射下,格外耀眼。 一股股浓郁的混杂香气从车上飘出,有栀子花味的,有洋槐味的,还有茉莉c兰花香味,弥漫半空,扑鼻而来,一下子将起初观赏表演的人群都吸引过来。 “让开,让开!” 马车前面,握把铁鞭的赤膊猛汉,正在驱赶拥挤的人流,清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来。 香车宝马,结驷连骑,前有随从鸣锣开道,后有侍卫陪乘护驾,阵仗极大,可谓是招摇过市。 如此阔绰的排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坐在这轿子里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围观的人无不张口结舌,艳羡惊叹,一些老江湖开始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起来。 “嘿,你知道不,这辆马车上的主人,乃是逍遥门的公子爷。” “你怎地知道?” “嘿,逍遥门财大势大,谁人不知?尤其掌门人楚雁南不仅在江湖上声名显赫,而且还拥万贯家财,富可敌国啊!” “啊?这么厉害!那可是大人物啊!” “那是当然!” 叶厚云留意了四下几人的议论,又定睛看了看那轿子上的“楚”字,一切了然于心。 他笑了笑,突然径自地立在道路中央,伸掌将马车拦下。 “喂!你是何人,竟敢拦车?”那持鞭猛汉指着他,怒叱道。 “敢问车上坐着的可是逍遥门楚少主?”叶厚云拱手,冲车内躬身问道。 “谁啊?”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车里传开,似乎才刚刚睡醒。 “在下无双居的管家叶厚云,楚公子可否下来一见?” 过了片刻,车里的“楚公子”缓缓掀开车帘,露出修长白嫩的手指。 紧接着,他整张俊美的脸庞c整个挺拔的身子都露了出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0章 手足情深 但见他长身玉立,双眉带采,鼻梁高挺,五官立体似经过精雕细刻,发丝在风中飞扬。 衣袂飘飘,有如临风之玉树。 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似乎只要轻轻一眨,就能轻松虏获万千少女的芳心。 他的手更像女子的手,细巧柔美,纤纤白皙,似乎看不到半根青筋暴起。 只不过,现在这双“玉手”,正一左一右地搭在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香肩上。 他的身子稍稍往前倾了倾,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那两名年轻女子殷勤侍奉,左边这个娇笑着喂他吃葡萄,右边这个提着酒壶,斟了盅竹叶青灌他喝下。 透过卷帘的缝隙,隐约可见车厢里的矮几上摆了几盘新鲜水果和几壶美酒。 他披着件墨色的对襟宽袖氅衣,衣领不羁地敞开着,露出内衫伽罗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质料高贵,手工精巧,下裳却是一片雪白,一尘不染。 腰间系着条一掌宽的玉带,玉带上正插着把象牙的折扇,挂了包小巧精致的香囊,除此之外,身上再无其他装饰。 这位风流俊朗的花花公子,便是江湖人称“逍遥情圣”的楚寻欢。 倚剑紧张地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只敛眉垂眼,霞飞双颊,腼腆不语。 楚寻欢急忙挥手遣散了那两名女子,吞完最后一颗葡萄,连籽都忘了吐出来。 “哟!原来是叶管家,失敬失敬!”楚寻欢放下手,抱拳赔笑。 这楚寻欢乃是逍遥少主,亦是宋钰的结拜兄弟,身份尊贵,但在叶厚云面前却也没摆出架子,倒客气三分。 “楚少主,没想到我们竟在此相遇,真是巧啊!不知您这是要去哪?”叶厚云恭问道。 “不瞒叶管家,我此番远道而来,是奉我爹的命令,将贺礼送达沐家庄。”楚寻欢指了指背后的轿子,笑道。 “哦?贺礼?沐家庄有喜事了么?”叶厚云怔了怔,问道。 “沐老太君今天八十大寿,咦?你不知道?难道大哥没去?”楚寻欢奇怪地问道。 “你,你难道没听说过我家少爷的死讯?”叶厚云亦讶道。 “死讯?大哥几时死了?你不是开玩笑吧?怎么会!”楚寻欢惊愕道。 “唔你人远在庐陵,不知晓亦是情理之中。楚楚少主,其实,我家少爷尚在人世。”叶厚云蓦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忙仓促搪塞。 “喔?我就说嘛!大哥武艺超群,天下有谁能取得了他的性命?对了,大哥他人呢?还有,你那两个娇滴滴的女儿嘞?”楚寻欢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呼了口气,笑道。 “楚少主,他们就在后面。” 说完,三人以锦书在前c倚剑在中间c皇甫泽殿后的顺序,列队走了过来。 不知为何,倚剑突然一把牵住皇甫泽的手。 皇甫泽紧抿双唇,盯着她的剥葱细手,心里像是有一张弓被拉动了弦索。 突然,那双手的长指甲掐进了他掌心的肉里,力度越来越大,皇甫泽的五官也跟着越来越扭曲变形。 “楚二爷,好久不见!”锦书腻声问候道。 在皇甫泽的印象中,她素来以粗蛮暴力的一面示人,此刻却似恍然变了个人似的,分外温婉。 如此大的反差,使得他表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呆貌,使劲地揉了揉眼睛,把眸子擦得雪亮雪亮,心地里暗叫奇怪! “好久不见,小锦书,有没有想我?”楚寻欢调皮地问道。 锦书脸上一阵绯红,也不搭腔,只羞人答答地退在一旁。 倚剑松开了手,脸红得就像晚春的桃花。 她莲步向前轻移一尺,盈盈地冲他一福,优雅地行了个矜持的礼,心慌慌道:“楚楚二爷好!” “好!小倚剑啊,好些日子没见,你可是长得愈发水灵啦!”楚寻欢凝注着她的俏脸,轻佻一笑。 “楚二爷说笑了!”倚剑的脸立刻飞红起来,低下了头。 “诶?这位是?噗嗤哈哈!”楚寻欢指着皇甫泽问道。 他紧盯着皇甫泽,脸上的表情,好似在盯着马戏团的一只猴子,登时没忍住,放声大笑了出来。 可笑了一会儿后,他又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笑,显得有些尴尬,便止住了。 他干咳一声,探手从车厢的矮几上端了杯醒酒茶,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回楚二爷,这就是我家少爷!”倚剑道。 “什么?噗” 楚寻欢听完,嘴里的一大口茶没忍住,惊得全往皇甫泽脸上喷。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楚寻欢连忙放下茶杯,歉道。 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洁白手帕,强忍着笑意递给了皇甫泽。 皇甫泽脸上像是刚下了场小雨,挂满水渍,恰巧把黄泥冲了个干净。 他自个略擦了擦脸,眼神委屈地盯着楚寻欢看,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容忍。 没了黄泥的掩饰,皇甫泽光明正大地暴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恢复与宋钰一模一样的容颜。 “大大哥?大哥!真是你啊!大哥啊,你可想煞小弟啦!你怎么,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楚寻欢一把将皇甫泽拥在怀里,惊喜交集。 皇甫泽身板小,被身长八尺的楚寻欢拥抱着,像只被夹在门缝里的野鸡,一时闷得喘不过气来。 楚寻欢一会儿吐他一脸水,一会儿又和他称兄道弟,这下,皇甫泽彻底郁闷了。 “好好了,稍微表示就可以了,快放开我!” 皇甫泽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扳开他的脑袋,仍是胆战心惊。 他生怕自己下一秒会被闷死! 楚寻欢好不容易放他脱开了怀,倏地又陡然将他重重地复拥入怀,嘴里还啼哭道:“大哥啊!我们总算又见面了!我好想你啊,大哥!” 皇甫泽勉强挣脱了楚寻欢的臂弯,猛吸了几口气后,才茫然地问道:“你谁啊?谁是你大哥啊?我们认识吗?我没见过你啊?” “大哥,你怎么了?你咋说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三弟寻欢啊!”楚寻欢哑然失色。 倚剑见状,赶紧一个箭步窜出,上前赔笑着解释:“噢那个,楚二爷,我家少爷被巫衣教的白鹤神君重创,导致此刻仍神志不清,记忆丧失了一大半,所以他不记得你了。二爷,您多担待!” “对!我失忆,我神经错乱,我有神经病!”皇甫泽昂首大声道。 语气听起来,似乎还挺自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1章 不速之客 “怎怎么回事?大哥他,神志不清?奇怪!我怎么觉得大哥他突然瘦了一大圈,也矮了半个头,傻里傻气的,根本就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大哥啊!” 楚寻欢围着皇甫泽兜了一圈,带着诧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摇头表示质疑。 “楚少主,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请借一步说话。届时,在下再与您详述。”叶厚云突然上前解围,抱拳道。 “也好!那你们坐我的车,我先载你们回枫魔岭吧。”楚寻欢点头赞同。 “那就有劳二爷了!倚剑在此谢过!”倚剑立刻裣衽万福,欠身道。 锦书抢先轻松地跃上了车,紧接着叶厚云“伺候”着皇甫泽也跟着上车,只落下了倚剑在最后。 楚寻欢微微一笑,向她伸出了那双细皮嫩肉的玉手,挑眉笑道:“小倚剑,我拉你上来吧,给我手!” 他人在笑,眉也在笑,眼也在笑,甚至连嘴角的一颗小痣也在笑,由不得人不春心荡漾。 倚剑胸膛起伏,似有些喘息,始终不敢看他英秀的脸,只咬了咬下唇,保持缄默。 她的脸红彤彤,滚烫烫的,银盘般的脸庞,不知何时起爬上一抹红晕,醉了一朵红云。 过了半晌,她才颤巍巍地伸出右手,颔首答应:“嗯谢谢二爷!” 当楚寻欢温暖宽大的手掌紧握住她娇小细嫩的手指时,仿佛一下子触碰到了她心房的柔软之处。 若不是眼前这个人教,听他天花乱坠地讲风流韵事,她岂会知晓男女爱情所为何物?她又怎会为情所困?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人见人爱c处处留情的楚寻欢,终究不可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的心,犹如密雨敲窗c战鼓雷鸣,半刻都没法再慢下来。。。。 马车缓缓向西南蜿蜒而行,身后的轿子c队伍拉开三尺距离,尾随其后。 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像是一窝倾巢出穴的蚂蚁。 车徐驶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却没有半分颠簸,反倒平稳得很,上坡c下坡都似走在平坦道般自如。 车厢内,设有一张矮几,被四座精致的绣花软榻围着。 楚寻欢摇着折扇,紧挨着皇甫泽坐下,皇甫泽则犹如避瘟神般,刻意地躲了躲,半边身子斜向倚剑。 他凑在倚剑耳边小声问道:“倚剑姐姐,这人是什么来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倚剑樱唇微微蠕动,耐心道:“他是我家少爷的结拜兄弟,庐陵逍遥门的少主楚寻欢,我们都叫他楚二爷,少爷生前与他交好,情同手足。” “喔!那我该怎么应付他?要是他知道我是冒牌货,还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皇甫泽颤声道。 他越说越恐怖,越想越糟糕,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丝毫不敢去瞄楚寻欢一眼。 “没事!你不用管,只要你别说话就是其他的,我自有办法对付。知道么?”倚剑叮嘱道。 “我晓得了”皇甫泽微点头道。 楚寻欢凝注着皇甫泽片刻,忽然收住扇子,对叶厚云急问道:“叶管家,我大哥究竟是如何受伤的?是哪个狗贼害得他这般模样?” 叶厚云啜了口茶,拱拳道:“回楚少主,实不相瞒,我家少爷本打算去西湖剿灭巫衣教那帮恶人,不料中途生了意外,被那白禅异打成重伤,我们找到少爷时,他已不省人事,等他醒来后,就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了!哎!” 说完,他摇着头仰天长叹一口气,似有诉不尽的哀怜。 楚寻欢将信将疑,他再侧头去看皇甫泽,见他正剥开一个橘子,一瓣一瓣地喂给旁边的倚剑吃,时不时还咧着嘴发出傻乎乎的笑。 “嘿嘿嘿” 楚寻欢紧蹙眉头,满腹疑窦,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确信皇甫泽不像是装出来的,便拍桌恨声道:“巫衣教的白鹤神君,这兔崽子,竟敢伤害我大哥!哼!别让我楚寻欢逮到,不然早晚得把他炖了,煮一锅汤喝!” “嘿!说到这煮汤,我可是顶呱呱的行家,到时候我亲自下厨给你露一手,味道绝对鲜” 皇甫泽一听到要煮东西吃,眼前陡地一亮,似发现了宝藏般,人也跟着活跃起来。 “喂!你胡说什么闭嘴,安静!不是叫你别说话吗?不准再说话了”倚剑忙不迭地捂住他的嘴,低声教训。 皇甫泽嘴边挂不住秘密,倚剑生怕他万一说漏了嘴,露了馅,到时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等皇甫泽重重地点了点头,倚剑这才撒开手,眼睛还是没移开,只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对他仍是一百个不放心。 “是,大哥,你说的对!说的对呵呵”楚寻欢挑起大拇指,满腹狐疑,敷衍地笑道。 继而,他立马敛起尴尬的笑容,右耳朵机警地动了动,脸色白一阵黑一阵,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嘘!有人来了!”楚寻欢嗄声道。 他的听觉一向灵敏过人,方圆十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话音刚落,车厢内几人顿时鸦雀无声,纷纷紧张起来,尤其皇甫泽早就钻进矮几底下,嘴里一直嘟囔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别杀我!别杀我!” 没过多久,楚寻欢剑眉一轩,镇定地斟了盅竹叶青,举起酒樽摇了摇,笑道:“上面的朋友,可否赏脸下来一起喝杯酒?” 他表面装作从容不迫,暗地里早已不动声色地将折扇缓缓展开,露出锋利的刀刃。 马车顶上果然趴着一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蓬头垢面c衣衫褴褛,半根破竹竿傍在腰间,一副乞丐打扮。 他身穿件缝满绿色补丁的破旧绿布衫,与车顶的绿幕浑然一体,巧妙融合其间。 就像攀在布满青苔的绿墙上的一只绿色壁虎,看不出任何破绽之处,毫无违和感。 再加之他身材短小,必是趁着马车下坡而后面队伍尚在上坡之时,灵捷掠空躲在车顶上,是以后面的队伍根本无一人发现他。 这人当真是轻功了得,若不是楚寻欢听觉灵敏,恐怕他们的谈话都得被这个不速之客悉数窃听了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2章 班门弄斧 这人见自己藏匿得如此隐蔽,竟还是被发现,一时大吃一惊,怔在了原地。 继而,他便只好咬了咬牙,“呼”地纵身跃下,落定于车门口。 “谁!哪来的臭乞丐!给我抓住他!” 赤膊猛汉大喝一声,后面的侍卫c手下见状,拔刀的拔刀,抽剑的抽剑,瞬间将他包围了起来。 “慢着!不得无礼!让他进来!”楚寻欢沉声道。 他将那盅竹叶青挪到左侧,自己另倒了盅酒,若无其事地喝起来。 叶厚云掀开门帘,那乞丐笑了笑,遂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自个先拣了座位坐下,惬意地跷起二郎腿。 倚剑c锦书以及叶厚云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这乞丐竟如此嚣张无礼,先是躲在车顶上偷听,现在还这般傲睨自若,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那少年乞丐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脸上挂着天真未泯的笑。 随后,他脏兮兮的脸在衣服上随便蹭了蹭,随手抓了把花生米往嘴里送,紧接着将眼前的那盅竹叶青一饮而尽,一点儿也不讲客气。 楚寻欢微微一笑,也不问他姓甚名谁,不问他鬼鬼祟祟地来这做什么,只安静地一盅接一盅地喝酒,仿佛置身事外。 楚寻欢啥也不问,那乞丐啥也不说,急性子的叶厚云这下终于按捺不住了。 “敢问阁下是?”叶厚云拱拳问道。 他瞧那乞丐浑身没半点干净地方,满是嫌弃,屁股有意地往后挪了挪。 “嘿!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你是无双居的叶管家,是也不是?”那乞丐不答反问。 “你你怎地知道我?你究竟是谁?贸然驾临有何贵干?”叶厚云诧异道。 “叶管家,你其实不用知道我是谁,小乞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这趟来替我们帮主跑跑腿,送点东西给楚公子而已。”乞丐看了看楚寻欢,抹嘴笑道。 “我没猜错的话,阁下许是丐帮弟子吧?我与贵帮雷帮主交情不深,不知他有何大事要通告我?”楚寻欢收了扇子,按在矮几上,微笑道。 “小乞只是奉命办事,怎敢私自拆阅?这信里的内容,楚公子您自己一瞧便知!”那乞丐神秘兮兮地笑道。 说话时,他已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封,突然半跪下,双手呈给楚寻欢。 这会儿,他倒是客气得很 楚寻欢沉默片刻,谨慎地接过信笺,将其中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素笺取出,摊开在矮几上,快速而仔细地浏览着。 在心里默然读毕,他笑了笑,将信笺小心收好,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兄弟,既然你是雷帮主遣来给我送信的,又为何装神弄鬼地躲在车顶上?莫不是要显摆你的轻功?” “楚公子说笑了!小乞只是丐帮的一个小乞丐,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在下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瞧瞧你的本事罢了!”那少年道。 “我哪有什么本事?”楚寻欢谦逊一笑道。 “楚公子不必谦虚,早就听闻逍遥情圣楚寻欢耳力惊人,天下无双,今日小乞总算见识到了,也算不虚此行。”少年钦赞道。 “哦?那既然这本事也瞧了,信也送了,你怎地还不想走?莫不要我留你一块喝酒?我这里的酒可都是琼浆玉液,只怕你这辈子都没尝过嘞!”楚寻欢骄傲道。 少年徐徐道:“酒,小乞确实无福消受,也不必劳楚公子催,事办完全了,我自然会走,只是” “只是你还有事没办完,对么?”楚寻欢截口道。 “不错!我家帮主嘱咐过,教我亲眼看你焚毁了这封信,才能回去复命。”少年道。 话说完,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火折子和一颗火石,动作之利索,竟像个干练的小偷。 “左右不过是一封普通的书信,怎的搞得这么隐秘好吧,我也不为难你,我照做便是,你也好回去交差。”楚寻欢苦笑道。 他寻来一个缺角的花碟子,将火折子点燃,当着少年的面焚烧那封信,直至它一点一点地化为了灰烬,纷纷扬扬地洒入碟子里。 “这样,雷帮主可还满意?”楚寻欢道。 “当然!小乞在此谢过楚公子!下午的帮宴,楚公子可一定要记得参加!”少年拱拳道。 “贵帮的盛事,我楚寻欢岂有不捧场的道理?”楚寻欢抱拳笑道。 这时候,皇甫泽突然从矮几底下“噗”地钻了出来。 好像在河边汲水时突然跳起一条小锦鲤,登时把刚准备离开的那乞丐给彻底吓懵了。 “宋宋盟主!盟主,小的拜见盟主!盟主,您怎么会在这儿?” 那乞丐一头雾水,又惊又喜。 那乞丐对着皇甫泽又是跪又是拜的,把他吓得不轻,两个人都木立原地,互相打量。 “快快起来吧!没没错,我是宋盟主,对对吧?”皇甫泽五指扬了扬,期艾着道。 “啊?哦,对!您就是伟大的宋盟主!小的早就久仰您大名了,能在此见到您一面,真是小的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乞丐说完,又是一阵殷勤跪拜,好像那皇甫泽就是庙里供奉的一尊佛像,而他就是最虔诚的信徒。 “过过奖了,过奖了,嘿嘿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穿得破破烂烂的?你家里很穷么?”皇甫泽壮起胆子,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小乞贱名不足挂齿,既然盟主您问起,小乞便如实告诉,小乞是丐帮七袋长老的大弟子东方侠。鹑衣百结乃敝帮百年来的传统,小乞不敢违逆,只是盟主您不是素来都知道么,怎地又会如此问?”东方侠讶异道。 “哦我” 皇甫泽说不出话来,手足无措,只扯了扯倚剑的衣袖求助。 “既然宋盟主您也在车上,那不如与楚公子一同出席敝帮的宴会吧。”东方侠热情邀请。 “哦?可以吗?”皇甫泽嘴里虽是问那乞丐,眼神却飘向一旁的倚剑,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折腾了这么久,皇甫泽总算是学乖了,这会儿竟没擅作主张。 “当然可以!您贵为武林盟主,普天之下任君自由来去,有谁敢拦?敝帮曾受过您的恩惠,小乞感同身受,丐帮上下自然甚表欢迎。”东方侠躬身道。 “不行!那那个,我家少爷抱恙在身,身体欠佳,恐不能赴宴”倚剑急忙婉拒。 “我我哪里身体欠佳啦?倚剑姐姐,你就让我去玩一下嘛!又不会出什么事的我答应你不惹祸c不乱说话,好么?求求你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3章 同仇敌忾 皇甫泽一个劲地摇着倚剑的手,宛若一个躺在地上抱大腿撒娇的小孩子,嘟嘴苦求。 东方侠以及楚寻欢此刻都愣住了,尤其是那乞丐大张着嘴巴,眼珠子都快睁得弹出来。 堂堂武林盟主竟对一介小小的婢女当众嘟嘴撒娇,这种事假如传了出去,要么让人笑掉大牙,要么是跌破眼镜,无人相信。 倚剑咬着唇,好似就要咬出血来,脸上露出难为情的表情。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好垂首,弱弱答应:“好,少爷!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深知皇甫泽爱凑热闹,自己无权束缚他的自由,理应放手让他去,可又忧虑到届时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又该如何帮他骗过诸豪杰敏锐的眼睛? 这样一想,她一个头一下子变得两个大,只扶着玉额,暗地唉声叹气。 “耶!太好了!” 皇甫泽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胳膊上疯吻,欢欣鼓舞。 像是过年刚赏了块糖,也像是在路上捡到宝似的,此刻的皇甫泽心花怒放,兴奋不已,丝毫没有武林盟主的端稳架势。 东方侠凝眉带着满脸的问号望向楚寻欢,楚寻欢无奈地笑了笑,摇头不语。 而叶厚云则沉着脸,眼里似快要喷出火来,瞬也不瞬地瞪着倚剑和皇甫泽。 “既然如此,那小的就恭候诸位的大驾,楚公子,宋盟主,小乞先行告辞了!”东方侠干笑一声,抱拳辞别。 话音刚落,他便勾了勾羸弱的腰肢,转身就要掀帘下车。 “且慢!小兄弟,这壶竹叶青还请带回去给雷帮主,就当我孝敬他老人家的一点心意,记得帮我哦,还有我大哥,向雷帮主问个好!”楚寻欢摇扇笑道。 说话间,他已不声不响地对着酒壶顺掌一送。 那酒壶,仿佛有人托着,迅速而笔直地在空中划过一道轨迹,朝东方侠平飞而去。 “小乞代我家帮主多谢楚公子的美意,楚公子与宋盟主的问候,小乞定会带到!” 话虽是背着楚寻欢等人说的,人却机灵地旋了个角度。 只见东方侠余光微微一扫,敏捷地一个鹞子翻身,一手撑住地板,双脚什准地夹住酒壶,继而屈膝倒掠,反掌一摊顺利接住酒壶。 身法干净利落,有如行云流水,酒壶的握柄稳稳当当地扣在他大拇指上,壶里的酒竟一滴未洒。 皇甫泽在一旁看呆了,瞳孔放大,舌头似打结,忘记了鼓掌叫好,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兄弟好功夫!丐帮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当的起这天下第一帮的美誉。”楚寻欢长身而起,拍掌由衷笑道。 “楚公子谬赞了,小乞不过是会些雕虫小技罢了,下午贲池碧水苑与诸位再会!” 东方侠说完,身形倏地一闪,“噔噔噔”跳下车,提着酒壶似轻灵飘忽的鬼魅般,东窜西跳,一眨眼就消失在树梢上空。 皇甫泽探窗去瞧时,外面只有片片树叶簌簌地洒落,他的人却已无影无踪了。 “大哥,我们此番先改道前往贲池,待参加完丐帮宴会,再送你回府。你意下如何?”楚寻欢问道。 “二爷,您不是还要去沐家庄祝寿么?若是在路上耽搁久了,恐沐老太君会不高兴,奴婢觉得不如二爷给我们配好车马,我们自个回去,就不麻烦二爷您了。”倚剑替皇甫泽回道。 “嗯也好!小倚剑想得确实周到,只是我这也并没有多余的车马”楚寻欢沉吟思忖。 “二爷,您不是还抬了顶软兜轿子么。”锦书在一旁提醒道。 楚寻欢听罢,一拍前额,恍然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只是,我那顶轿子也载不了你们四人,不如这样吧,我坐轿子,你们坐马车回去吧。” “那,真是太麻烦楚少主了!”叶厚云抱拳道。 “诶我又不是外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对了,为了大哥的安全着想,这些侍卫也都配给你们调遣,路上万一有刺客,他们也可抵挡一时片刻。”楚寻欢道。 “楚公子果真是我家少爷最信赖的义弟,在危急关头还这般重情重义,叶某钦佩至极!”叶厚云推手一礼。 “好说,好说!”楚寻欢抱拳笑道。 ※※※ 巫衣教议事厅内 “报启禀教主,我们安插在丐帮的眼线有重要消息送来!” 一匆匆忙忙的黄衫手下捧着一个锦盒,单膝点地。 “速速呈来!”白禅异坐在蟠龙椅上,招手命道。 厅内坐在头把交椅上的红梅夫人,心中一凛,暗想道:“丐帮里怎地还混入这老狐狸的人?倒真是处心积虑!” 护法总使滕冲一步作两步地走下石阶,从那手下手里小心接过锦盒,端正地摆在白禅异面前的铁案上。 白禅异打开盒子,取出一粒鸽蛋大小的蜡丸。 他双指捏住蜡丸,暗运真气凝于指腹。 只听“嗵”的一声响,蜡丸裂开一条缝,瞬间被剖成了两半。 他不紧不慢地将折叠成豆腐块形状的纸条展开,纸条上只有整整十五个大字:“今哺时贲池帮宴,宋钰将至,可计杀之!” 看完后,他将纸条搓成了粉末,嘴角扬起一丝诡谲的笑。 “哈哈哈!诸位掌门,据可靠消息,丐帮今日下午举行宴会,宋钰老贼也将现身,这真是天赐良机啊!”白禅异拍桌大喜。 “哦?那太好了!舒某在此预祝白神君大仇得报,统领我辈纵横武林!”一向爱拍马屁的舒志停长身而起,谄笑道。 “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可不能再放过,那宋厮已活得够久了,我这次非得将他剁成肉酱,给俺拌饭吃不可!”裴志敬喝口猛酒,豪声道。 “是啊,白教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尽管吩咐,我们黑白双乔兄弟俩手痒痒,正想杀个痛快!”乔志丙道。 “白某深知各位同仇敌忾,我何曾不想早早取了宋钰的狗命,只是此厮暂且还杀不得,我留他狗命还有妙用,况且丐帮举行盛会,到时定有各大门派的掌门聚集,高手如云,防守森严,我们需得小心行事,不知在座的各位可有何良策?尽管畅所欲言!”白禅异道。 “这仅凭我们这些人,若是硬闯硬拼,恐怕未有十足把握靠近宋厮咳咳咳”乔志平突然摇头道。 “听说出席的有少林的妙一大师,武当的无尘道长,还有青城的苍云楼,再加上丐帮帮主雷无眉,都是武林中的厉害角色,我等当真是螳臂当车啊!”有自知之明的熊志宗颤声一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4章 欢喜冤家 众人一时傻眼,哑然失笑,纷纷交头接耳,众说纷纭,却始终提不出个令人满意的好主意来。 这时,一直沉思的红梅夫人突然站起来发话了。 “白神君,我有一个办法,不知行不行得通。”薛红梅抱拳道。 “哦?红梅夫人,你有何高见?但说无妨!”白禅异惊喜道。 “我的想法是这样,今天下午,我们几人全部乔装伪扮成赴宴的各派弟子,混入他们的人马之中,届时再偷偷接近宋钰,伺机而动,就算中途出了岔子,这责任也都可全数推给掌门,到时引起众派内讧,自相残杀,致使武林大乱,届时白神君再出手,岂不易如反掌?”红梅夫人款款道。 “哈哈!此计妙哉,妙哉!红梅夫人真是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白某总算没看错你!在座的各位,认为这个办法可否行得通?”白禅异听完,大喜道。 “白神君,我乃女子之身,只可伪装成峨眉派弟子,其他各位自己随便选择门派,各位意下如何?”红梅夫人环顾四周,继续道。 “我认为这办法什好,我没有意见!我就伪装成武当弟子玩玩,说来我也是平生第一次做个道士,肯定很过瘾,很刺激!哈哈!”乔志丙大笑道。 “俺同意红梅夫人的计策!没人选定的话,这昆仑派的衣服,俺可就拿走了!”裴志敬道。 “嗯,留一身点苍弟子的衣服给我!”舒志停道。 “好办法!崆峒派也是不错的!咳咳咳”乔志平道。 “嘿嘿,青城派可有差?”熊志宗道。 座上五人纷纷点头认可,向红梅夫人投来赞许的目光,对她可谓是刮目相看。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好,我们就这么办!为了以防万一,在碧水苑周遭地界,我会预先部署一批伏兵,与各位里应外合,确保此事万无一失。诸位将宋钰生擒活捉来,看我如何折磨他!”白禅异道。 “全听神君吩咐!定不负所托!”众人异口同声地齐道。 下午申时,丐帮宴会即将在碧水庄隆重举行。 这时分,流金铄石,火伞高张,大地被炎炎烈日烤成了冒烟的蒸笼。 马路两旁的芭蕉叶子,被晒得无精打采地耷拉下了脑袋,树上的知了嘈嘈切切地鸣叫不停,小草也被烤得软蔫蔫的,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这次宴会,是为了纪念丐帮立帮九十周年,称得上是武林极其重要的一次会晤。 是以,诸大门小派都应邀而来,鸾翔凤集,群英荟萃。 放眼望去,十二座大大小小的帐篷合抱着座高台,高台四周,冠盖云集。 台前的贡桌上摆放着香烛c三牲和贡果,一旁的铜鼎发散出缭绕的烟云,使人感觉身临仙境。 广场上搭起了高逾数丈的凉棚,棚中摆设有十二张古色古香的紫檀木梨花椅,这是供十二门派掌门人落坐的。 作为东道主的丐帮,虽然整场宴会算不上高档奢华,但单看洗得发白还绣上飞龙猛虎的旗帜,也看得出来已是花了很大手笔了。 吉时将至,各掌门人皆已互相礼让地入了座,惟空着一把交椅,四下欢声笑语,交头接耳,都翘首以待,耐着性子等候雷帮主露面。 奉命潜伏的“岷山五志”以及红梅夫人已按照计划,各自混入队伍中。 红梅夫人一袭蓝衣,手里的血瑰刀换成青索剑,与诸峨眉女弟子并肩肃立。 裴志敬绿簪高髻,脚蹬白木屐,穿着黑白道服的模样甚是滑稽。 他敏锐的目光自压着眉际的斗笠边沿向四周扫视,一刻也不松懈地寻找“宋钰”的人影。 “吁” 马车停下,手握马鞭的车把式恭敬道:“少爷,到了。” 楚寻欢用折扇挑开门帘,在手下的扶持下,率先弯腰下了车,一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站在原地等里面的几人下来。 “呼!这鬼天气,太热了!我等会一进去,得先讨几坛冰镇花雕来喝,解解渴,去去火。”楚寻欢摇着折扇,笑道。 锦书c叶厚云c倚剑依次下了车,皇甫泽却还在里面未出,许久没有动静。 “大哥?到了,可以出来了。”楚寻欢敲了敲车窗,朗声道。 没有人回答,楚寻欢愣了愣,忽然听得一阵稀稀拉拉的呼噜声从车里传出。 “呼啦” 锦书跳脚暗骂道:“臭小子,天气这么热也能睡着!真是猪啊!你这样岂不是在丢我家少爷的脸面,毁我家少爷一世英名!丢人” 楚寻欢讶道:“大哥最近怎么好像没什么精神啊,我见他这一路上睡了好几次了,难道是昨晚没睡好么?” 倚剑没有说话,只吃吃地对楚寻欢干笑几声,自发地掀开门帘进去,将睡意朦胧c满脸流涎的皇甫泽拖下了车。 “少爷,别睡了,起来啦,我们已经到贲池了,快醒醒。”倚剑轻轻摇了摇他的身子,温柔唤道。 可是,皇甫泽似睡得很死,不管倚剑怎么摇,怎么叫,他依旧大张着嘴巴,打着如雷的鼾声,就是醒不来。 这下,倚剑没辙了! “让我来!”锦书气不过,自告奋勇。 只见她在掌心哈了几口气,做足了前戏,然后“呀”地一声跳得老高,倚剑没来得及制止,她已紧绷着掌朝小疙瘩的脸上“啪啪”地抽了两记响亮的耳光。 软的不行来硬的,叫醒一个睡得比猪还死的人,铁榔头总比西红柿更奏效。 “啊!谁?谁打我!小结巴你干嘛又打我” 皇甫泽一下子被拍得痛醒,两眼睁得滚圆,骤然起身。 脸上,赫然几个掌印,可见锦书下手委实太重,毫无分寸。 熟悉的两记耳光,让他立马从梦中惊醒,以为是现实中的唐晓晓又招呼了他几巴掌。 “少爷,唐姑娘不在这里,是锦书见你不小心睡着,情急之下才在你脸上轻轻打了两下,叫你醒过来呢。”倚剑强忍住笑解释道。 她刻意将“轻轻”两字咬得分外清楚,似在为锦书开脱。 皇甫泽瞪了锦书几眼,俄而又被她的眼神骇到,瞬间像只斗败的公鸡胆怯地垂下了头。 他在倚剑的搀扶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缓慢地爬了起来。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作为靶子的皇甫泽,此刻恐怕早已被万箭穿心,射成马蜂窝了。 如果眼睛可以喷火的话,皇甫泽此刻恐怕早已被烧成了火窟,变成一具黑糊糊的焦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5章 乐不思蜀 楚寻欢看一眼皇甫泽,再看一眼锦书,然后反复轮换地观察二人的神色,又惊又疑,不知该说什么好。 “书儿,真是无理取闹!太没规矩了!你怎能以下犯上,如此打少爷?还不快磕头谢罪!”叶厚云怒斥道。 锦书看了楚寻欢一眼,委屈地跪在地上,朝皇甫泽不情不地愿地,插烛似的磕起头来。 “算了算了,你起来吧,别磕了,一点小事嘛!我皮糙肉厚,经得打,没事啦,本少爷原谅你啦!”皇甫泽上前将锦书扶起,嬉皮笑脸。 锦书甩开他的手,想要去瞪他,却又拼命忍住了,心里暗忖:臭小子,要不是楚二爷在这里,我不把你扇得连你妈都不认识,我就不叫叶锦书! 皇甫泽也暗道:我现在可是你的主人,这一次当着我二弟的面,暂且就不跟你计较!如果以后你再打我,我就把你许配给今天那个乞丐,让你跟着他沿街要饭,看你还敢不敢造反,哈哈哈哈 想着想着,自己还叉着腰,仰天夸张地大笑了起来。 等他笑完时,楚寻欢等人已走进碧水苑,就留他一人在门外自娱自乐。 “喂,等等我啊!” 皇甫泽顾不上擦汗,猛地提上一口气,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楚寻欢当头率领几人径直走向了那一排交椅,向座上的各派掌门作了个罗圈揖:“各位英雄好!” 众掌门人也皆起身回礼,齐声道:“楚公子好!” 楚寻欢继续歉道:“各位英雄,小弟姗姗来迟,实在惭愧,还请恕罪。” “楚公子客气了,不是你来迟,其实都怪我等来得早了。”一枯瘦欣长c高颧深腮的仙风道人抱拳笑道。 这人便是武当掌门无尘道长,一柄“缥缈无极剑”独步武林,在江湖中威名赫赫c家喻户晓。 在楚寻欢面前,一向倨傲自大的他此番话的语气中,竟带着三分恭敬七分客气,不仅不埋怨他迟到,反而还引咎自责。 众人也都知道,这还不全是为了卖楚寻欢他爹—逍遥门主楚雁南的面子! “楚公子,令尊怎地没有大驾亲临?这种热闹场面,他可是最稀罕来的。”一面如锅底c孔武有力的精壮汉子抱拳道。 此人一袭黑白八卦道袍,颌下一撮长须随风拂动,歪冠斜领,广袖低敞,绿豆眼眯成一条缝,疏懒成性,不修边幅,便是青城派掌门苍云楼无疑了! “回苍掌门,家父偶感风寒,卧病在床,一时沉疴难起,故而遣小弟前来代他聚会,真是抱歉。”楚寻欢道。 “原来令尊贵体有恙,苍某未能登门探望,该苍某抱歉才是,只愿令尊能早日康复。”苍云楼道。 “多谢苍掌门关心!”楚寻欢礼貌道。 “咦?这位可是宋盟主么?” 这时,一身穿月白僧袍c手数念珠c慈眉善目的老僧,看清在倚剑身后躲闪的皇甫泽模样,登时失声大惊。 发话的,正是少林方丈妙一大师。 他这一咋呼,一下子炸开了锅,众掌门的目光都聚焦在皇甫泽身上,当然也包括那几个不速之客。 “不错!这是我大哥宋钰!”楚寻欢将皇甫泽推到大家面前,朗声道。 “我等参见宋盟主!我等不知盟主驾到,有失远迎,请盟主降罪!”众人惊惶失色,皆伏身跪拜起来。 “起起来吧,大家都都起来说话吧!”皇甫泽瞄了瞄倚剑,倚剑微微点头,他这才颤声道。 众人起身,将皇甫泽围在中心,你一句我一句地嘘寒问暖c竞相巴结,唯独那妙一大师仍垂眉敛目,合十为礼。 皇甫泽一时受宠若惊,不禁慌了神,手足无措,捉襟见肘,只会“是啊,是啊!”地附合以及对着他们“嘿嘿”地傻笑。 “这二位姑娘,想必就是侍候盟主的一文一武两大如花似玉的美婢吧?”年纪轻轻的点苍掌门人聂红雀,色眯眯地盯着倚剑c锦书,轻浮地笑道。 “聂掌门言重了!小婢倚剑见过聂掌门和各位掌门!”倚剑一阵娇羞,立刻裣衽万福。 “小婢锦书,见过各位英雄!”锦书举剑抱拳,英气十足。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宋盟主总算安然无恙归来,请上座!”妙一大师上前迎道。 说完,他便将自己的座位毫不吝啬地让出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给皇甫泽落坐。 正当皇甫泽屁股刚沾到椅子想要坐下去时,他的人却又被倚剑一把提了起来。 倚剑凑在他耳边道:“这位是少林的妙一大师,德高望重,就算你是真的盟主,也不可以放肆地占了他的位子坐,你换个椅子坐吧。” 皇甫泽轻轻“哦”了一声,朝着妙一大师,挤出一个看似庄重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哈了哈腰:“大师,你乃武林中年纪最大c资格最老的前辈,我何德何能敢坐您老的位子,还是您坐吧。” 妙一大师庞眉微剔,表情有些惊诧,暗忖:以前宋盟主从不让任何人的座,现如今怎地变得这么客气了?还有,除了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他几乎从来就不出席任何宴会,今天怎地罕见地来了?真是稀奇古怪! 没再往下细想,妙一大师遵命听从,双手合十:“老衲谢盟主赐座!” 以处事左右逢源而闻名武林的泰山派掌门郭威,这时上前乘隙讨好:“宋盟主,您若不嫌弃,就坐我的位子吧。来,小的给您擦干净椅子。” 说完,还真的煞有介事地撩起衣袖,在椅子上卖力地来回擦了几遍,甚至临了还伸舌头将上面一粒苍蝇大小的饼屑舔进肚里。 皇甫泽眼睛瞪得比铜铃而大,再瞧瞧其他人的脸色,好似他们习以为常,已经不以为怪了。 “盟主,请上座!”郭威卑躬屈膝道。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甫泽说完,就慢慢地坐了下去。 这紫檀木交椅,他还是这辈子第一次坐,心里别提多激动c多兴奋了。 “哇!好舒服啊!这光滑的质感,这松软的底盘,屁股坐在上面,啊!好像飘浮在云端,又好像漂荡在浪头,整个人轻飘飘的。” 他抚摸着椅子的扶手和腰托,激动地得快要哭了。 郭威这时候又端了杯茶水来,毕恭毕敬:“盟主,这杯冰镇果茶,乃是咱泰山派特产,小的特地带过来给您品尝,消消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6章 神气君子 皇甫泽靠在椅背上,惬意地抿着冰凉可口的果茶,闭目养神,一副舒畅享受的神情。 旁边衡山派c华山派c崆峒派等掌门人,争着抢着要给他擦汗打扇,一派之主的架势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皇甫泽这才明白:原来当盟主的待遇这么好,武林中人人都敬你畏你,把你当神仙一样供着,就连各派掌门也都争先恐后地献殷勤。 这滋味,简直不要太爽!别说当一年盟主,就是一百年,我也愿意! 锦书嗤之以鼻,暗讽道:臭小子,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看你有几天舒坦日子过! 倚剑紧张地立在一旁,为他捏一把冷汗,生怕他掉以轻心,到时候当众出糗,要是露出马脚来,那可就糟了。 楚寻欢则依旧挂起玩世不恭的笑容,自在地摇着扇子,瞬也不瞬地盯着皇甫泽,只是不知为何,他的眼神竟变得有些异样。。。。。 正当皇甫泽深陷于贵宾级待遇,而无法自拔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咴咴”的马嘶声。 嘶声如裂帛,悠长而亮彻,似在警兆一个不平凡的人已经驾到。 紧接着,一头顶白冠c足蹬墨靴的紫衫男子瞬即下了马。 只见他腰畔悬着一柄紫金吞口c寒气逼人的乌鞘长剑,手提一只黑色包袱,龙骧虎步,挟风疾来,震得会场内飞尘走石c扬沙滚砾。 就凭这般浑厚的内功,众人皆料定来者必不是小人物,是以一下子吸引了诸掌门的目光,尤其是皇甫泽。 他早已惊得遽然而起,瞠目结舌。 此时他瞧那人影由远及近地走来,就好似在瞧一层排山倒海的巨浪向自己汹涌滚来。 那男子走近后,众人才看清其真正模样。 只见他面如重枣,鼻正如削,卧蚕眉,丹凤眼,赤长髯,好似画里走下来的关公。 刚猛英武,昂藏九尺,雄浑之气直插云霄。 他眼里的坚毅,风云都为之变色,大地似乎也抖了三抖。 他年纪其实并不大,也就二十左右,可脸上长满青渗渗的胡茬子,却透着沉重的沧桑感。 这股浓厚的沧桑感,就是来自于他多年闯荡江湖,饱经风霜的洗礼。 他走过来的威风样子,看起来是那么踌躇满志,那么不可一世,得意与骄傲都在他的眉宇间流窜着。 他一开始并没有理会任何人,只一把跪在武当掌门无尘道长的膝下,将手里鼓囊囊的包袱举过头顶。 他垂首,曼声道:“师父,漠北枭鹰尹灭仇的首级,徒儿幸不辱命,给您带来了!”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经他的嘴吐出,却犹如万钧雷霆般,其声如洪钟,意气风发。 话音刚落,他陡地覆掌一翻,顿时,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从包袱里弹珠似的滚了出来。 那人头面目狰狞,上面的一双浊黄的眼睛死鱼般地突凸出来,仿佛只要轻轻一抠,那眼珠子便能骨碌碌地滚落下来。 或许,在漠北称霸了一辈子的尹灭仇,到死也料不到,自己竟会被这么一个人一刀割下头颅。 诸掌门见状,无不怛然失色c惊恐万状,妙一大师双掌合十,闭目道:“阿弥陀佛” 皇甫泽吓破了胆,两手捂着眼睛,两腿在不停地弹琵琶,浑身上下每一处关节都在拼命颤抖,抖得就像是一条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狗。 “好!很好!亦虹啊,你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再次光大了我们武当的门楣,也不枉为师多年栽培!快快起来吧!”无尘道长满意地颔首道。 “是,师父!”被称作“亦虹”的男子抱拳道。 无尘道长招了招手,后面候立的两个武当弟子便跑上前,将尹灭仇的人头捡起,装进包袱里带走了。 这紫衫男子原来便是无尘道长的爱徒,武当大弟子——邱亦虹,因其除害无数c立功赫赫,故而名列江湖花中四贤之首。 花中四贤,乃是以“梅兰竹菊”四君子称呼。 除眼前这位“听竹君子”邱亦虹之外,其他三贤分别是“闻梅君子”吴遥c“采兰君子”上官洵c“抚菊君子”谢不烟。 一个人被喻为君子,要么是丰神俊朗c秀润天成,要么是温润如玉c文质彬彬。 可偏偏这邱亦虹,身材伟岸c仪表粗犷,乃是一介武夫,不通文墨,最多不过会玩弄词藻c附庸风雅而已,冠上这“君子”之名义,显得方枘圆凿c格格不入,委实别扭。 其实花中四君子,本一视同仁c不分厚薄,并无高低排名。 只因这邱亦虹的名气实在太大,鹤立鸡群,故而被推崇为四贤之首。 邱亦虹呢,倒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响当当的名号,自认受之无愧。 “无尘道长真是好福气啊,收了这般旷世无匹的龙驹凤雏在侧,人生得此高徒,夫复何求?”华山掌门洛昆抱拳笑道。 “过奖,过奖。” 无尘道长满心欢喜c得意忘形,却又装出虚怀若谷的嘴脸。 “郭某恭贺邱少侠为江湖再除一害,这真是我们武林之福啊!”郭威向邱亦虹抱拳道。 “郭掌门真是折煞在下,惩奸除恶,护卫武林,乃是在下分内之事,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邱亦虹笑道。 皇甫泽被冷落在一旁,瞪了那郭威和邱亦虹一眼,赌气地扭过了身子,独自喝着闷茶。 倚剑在一旁给他扇着风,手心里的汗沁得愈来愈多,不知是天气酷热还是过于紧张的缘故。 邱亦虹此刻收起逼人的万丈光焰,就像将军收起削铁如泥的战剑,也像苍狼收起锋利无比的牙齿。 他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抽出把玉骨纸扇,倏地一变,俨然成了个温文尔雅c平易近人的谦谦君子。 这个君子,标枪似的站着,与众掌门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屠恶的经历,口沫横飞。 楚寻欢笑了笑,摇着折扇,踩着细碎的脚步,走近那邱亦虹身边。 他突然从背后拍了拍邱亦虹瓷实的宽肩,朗声唤了句:“二哥!” 邱亦虹转过头,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楚寻欢的胳膊,又惊又喜:“三弟,你怎地在这里出现?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凑热闹呢,哈哈,多日不见,你可是愈发潇洒啦!” 楚寻欢爽朗地笑道:“二哥说笑了,小弟怎及得上你‘听竹君子’潇洒?哈哈” “我再潇洒,终究是每日打打杀杀,怎能像你‘逍遥情圣’这般风流快活c无忧无虑啊!”邱亦虹叹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7章 古怪帮主 “那是你能者多劳嘛,你担着武林重责,小弟羡慕还来不及哩。二哥,听说你又除了一个大恶人,真是可喜可贺啊!”楚寻欢收扇,拱手道。 “不过是捏死只蚂蚁罢了,三弟啊,说来我也好久没跟你一起喝过酒了,走走走,我们去找处安静地方,开怀痛饮,来个一醉方休!”邱亦虹声色激动。 说完,邱亦虹就挽住楚寻欢的脖子,要带他去另一个地方喝酒。 “二哥,等一等,咱兄弟俩有的是时间喝酒叙旧,不必急于一时。不过,小弟先告诉你一个惊喜。”楚寻欢拉住他,笑道。 “哦?惊喜?什么惊喜?说来听听!”邱亦虹脸色一变,好奇道。 “二哥,你知道我今天上午碰到谁吗?你一定猜不到!”楚寻欢故意卖关子。 “你碰到谁啊?这么高兴?我认识?”邱亦虹疑惑道。 “岂止认识,我们仨可是整整结交了六年呐!”楚寻欢笑道。 邱亦虹大吃一惊,似心知肚明了,答案在他的嘴边呼之欲出。 “哦?那莫非就是就是我们的大哥?!”邱亦虹诧道。 “不错,就是大哥!”楚寻欢点头道。 “那大哥来了吗?他人现在在哪?快带我去见见他!”邱亦虹急不可耐。 “二哥你别急,喏,你看,大哥不就在那坐着么”楚寻欢道。 循着楚寻欢所指的方向望去,邱亦虹这才发现了斜坐在梨花椅上百无聊赖的皇甫泽。 “大哥!”邱亦虹猛地合上扇子,喜出望外,跨着大步,身子大鹏展翅似的扑了过去。 楚寻欢“哗”地展开折扇,笑意盈盈,快速地跟了过去。 “大哥!真的是你啊!你真的回来啦!”邱亦虹不顾形象地扑到皇甫泽膝盖上,歇斯底里。 正郁闷地唆着嘴喝茶的皇甫泽,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惊一乍,吓得不轻,茶碗一颠,把茶叶都吞进喉咙里去了。 “喔唔” 皇甫泽掐着自己的脖子,表情痛苦狰狞,似骨鲠在喉,又似卡了一口痰,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倚剑见状,猛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助他将茶叶全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辛苦地将茶叶吐干净,还没缓过气来,这边邱亦虹的脸又映入他的眼帘。 “大哥,你没事吧?”邱亦虹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 “你谁啊你?你怎地也叫我大哥?我跟你很熟吗?没印象”皇甫泽莫名其妙地嗄声道。 “大哥,你就别跟小弟开这种玩笑了,换个新鲜点的吧!哈哈哈” 邱亦虹起初愣了一愣,继而又拍了拍他的腿,干笑几声。 “开开什么玩笑,我没有在开玩笑,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 皇甫泽搔着头皮,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这么久没见我,激动得傻了?我可是你二弟邱亦虹啊!”邱亦虹讶道。 “什么?二弟!” 皇甫泽像是被人用鞭子抽了一下屁股,腾地跳了起来。 “是啊!大哥,你究竟怎么回事啊?怎地连我也不记得了?”邱亦虹不明就里,半信半疑。 他此刻端详着皇甫泽,似在盯着一副陌生的面孔,登时就愣住了。 皇甫泽一把拉起倚剑的手,倏地闪在一边,嘴唇附在她耳边道:“倚剑姐姐啊,他说他是我二弟?我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弟弟啊?” 倚剑轻声细语地解释:“我家少爷有两个结拜兄弟,楚二爷是老三,这位邱英雄是老二,自然就是你二弟了。” “什么?又来一个!你家少爷怎么这么喜欢拜把子啊,而且一个比一个难对付,叫我怎么办?”皇甫泽懊恼道。 “没事,我自有办法来应付,等一下我教你怎么说,你就重复一遍便可,知道么?”倚剑叮嘱道。 “只能这样了”皇甫泽弱弱道。 然后,他酝酿好面部表情,挤出一个憨憨的笑容,转过脸,摆摆手,对着邱亦虹打招呼:“嗨!二哥不是,二弟,你好呀!” “大大哥好!你记得我了?”邱亦虹尴尬地动了动顿在半空的手。 “二弟,我知道你是武当大弟子邱亦虹,我一开始没认出来,是因为我脑部受了白鹤神君的重创,脑袋不太灵光,神智还未清醒,这个,三弟是知道的,你不会怪大哥吧?” 皇甫泽一边侧着耳朵听倚剑教他的话,一边假装冷静地一字不差地全说了出来。 邱亦虹回头望了望楚寻欢,楚寻欢没有说话,只沉重地点头示了意。 “原来如此,大哥,你的伤有没有好转?这白鹤神君实在太可恶了,你放心,你的仇,小弟我定帮你报。”邱亦虹义愤填膺。 “有劳二弟了!只是当务之急,不该计较个人恩怨,而是要将全武林的安危放在第一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此次丐帮宴会结束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皇甫泽像被牵线的木偶,倚剑教他一句,他便照着说一句。 “好!大哥,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小弟的地方,你尽管开口。就算刀山火海,小弟亦义不容辞!”邱亦虹抱拳道。 “雷帮主驾到!”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绿衣乞丐从内堂跑了出来,兴冲冲地大喊一句。 皇甫泽定睛一瞧,才发现原来那乞丐,就是今日送信的东方侠。 话音刚落,一鹤发童颜c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丐,在众长老和各分舵舵主的簇拥下,径直往高台健步如飞地走去。 这举步生风的老丐,就是丐帮帮主——雷无眉。 雷无眉并非没有眉毛,只不过比较稀落罢了。 他已年过花甲,身板还如此硬朗,风采依然不减当年,所有人无不啧啧称赞。 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诸掌门,此刻皆起了身,躬身齐道:“恭迎雷帮主!” 武林耆宿中,论起声望与地位,丐帮帮主雷无眉仅次于将近耄耋之年的妙一大师,有如巍峨之泰山,天下无人不尊无人不敬。 邱亦虹道:“大哥,帮宴马上要开始了,我先过去,稍后再聚,失陪。” “好!二弟,你尽管去吧,不用管我。”皇甫泽挥手道。 “倚剑,锦书,好好照顾大哥!”邱亦虹临走前,对两个侍婢百般叮嘱。 只言片语间,邱亦虹对“宋钰”深挚的兄弟情谊表露无遗,旁人莫不夸赞其重情重义之甚。 “好!邱英雄慢走!”倚剑c锦书欠身为礼。 阁楼的钟撞了三下,案上的香点了三株后,丐帮的宴会就差不多要开始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8章 无心插柳 皇甫泽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继而叼了根狗尾草在嘴里,左顾右盼,甚感乏味无趣。 台上的司仪舌灿莲花,滔滔不绝地讲着丐帮历年来的掌故。 台下的皇甫泽已听得倦了,哈欠连天,面带疲色。 突然,皇甫泽一把将自己裤腰死死拽住,他只感觉下腹一阵紧张,膀胱一阵膨胀,一阵刺激感直冲脑门。 他心下一惊,暗道:“糟糕!茶喝太多,有点尿急!不行,憋不住了!” 他紧紧地夹拢着裤裆,蹲着弯得快能掰成两半的腰板,戳了戳倚剑的胳膊,表情难堪:“倚剑姐姐,我有点内急,先去趟茅厕啊,啊要尿出来了” 倚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人已捂着某处部位,一溜烟“呼”地一声跑不见了。 “这这位英雄,茅茅房在哪?”皇甫泽随便拉住某个门派的弟子,火急火燎地问道。 他努力地将尿憋着,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可是他的身子还是跳舞似的左右摇晃,脸上的两条淡眉似乎就快要拧成一条了。 那位弟子皱了皱眉,用手指了指方向。 幸好他从来没见过盟主,不然皇甫泽这幅狼狈的模样,将来肯定会成为武林最要命的笑柄。 “呼真爽” 憋着一口气冲向茅房,畅快地宣泄完后,皇甫泽额手称庆,暗喜自己还好忍得及时,不至于当场尿湿了裤子,否则自己真是没脸再出去见人了。 正当皇甫泽穿上裤子,扎好腰带,准备推门离开时,他突然听到隔壁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他本不想去偷听,但是当“雷帮主”三个字传到他耳朵里时,就像一块磁铁立马吸引了他的好奇心。 没有半刻犹豫,他旋即顿住了脚步,侧耳贴着墙全神贯注地偷听。 他整个人一动不动地,似被钉在墙上,到处飞舞的苍蝇似乎看不见,茅坑里的臭味似乎也闻不到。 他只敛声屏气地聆听着,眼睛随之睁得越来越大,似窃听到了天大的秘密。 任何人聚精会神地做一件事,无论如何,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皇甫泽不仅有收获,而且收获还很大,大到巴不得要向全世界炫耀。 躲在隔壁鬼鬼祟祟交谈的,是两名中年男子,看他们的衣着装扮,应该是南海派弟子。 虽然他们的对话有些断断续续,甚至有的还含糊不清,但皇甫泽却无意中听清楚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雷帮主是假的!”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打在皇甫泽身上。 他的脸上,除了震惊再无其他表情。 他拼命地捂住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自己被他们发现。 然后,他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火烧尾巴似的狂奔而去。 皇甫泽走后,那两个南海弟子,突然褪下外衣,换上了备在包袱里的斗篷和墨羽裳。 原来,他们竟是巫衣教的精英杀手。 他们伪装成南海派的弟子,与碧水苑外的伏兵里应外合。 诡计多端的白禅异,终究信不过红梅夫人与“岷山五志”,为了万无一失,他果然还留有后招。 皇甫泽耗尽浑身力气,仿佛在躲避街上乱咬人的疯狗,头也不回地跑到会场,大喘着粗气。 倚剑见他气喘吁吁c满头大汗,跟撞了鬼似的,便上前问道:“少爷,你怎么啦?怎么吓成这样?” “我我刚刚如厕,听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天机!”皇甫泽猛喝了口茶,小声道。 “天机?什么天机?”倚剑一脸茫然。 皇甫泽分开人丛,走远了一段距离,确保没人注意自己后,才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凑过来。 锦书和叶厚云见皇甫泽神秘兮兮的样子,疑惑地对望一眼,也跟着围了过来。 “我告诉你们啊,刚刚上台讲话的那个雷帮主,实际上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丐帮帮主!”皇甫泽瞟了瞟高台,眉飞色舞道。 “什么?真的假的?这种事可不敢乱说啊!”倚剑惊道。 “净胡扯,雷帮主做了几十年的帮主,岂会有假?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做,编个谎来逗我们玩吧?”锦书带着怀疑的口吻,质问道。 “我怎么会骗你们,这可是关乎武林生死存亡的大事,我再无聊也不会拿来开玩笑!我对天发誓,这件事,绝对是真的!”皇甫泽理直气壮道。 “少爷,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是谁告诉你的?”叶厚云逼问道。 “我是在茅房解手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隔壁有人在说话,我就偷听了一下,没想到就听到这个重磅消息。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听他们的口气,此事十之八九是假不了的!”皇甫泽一五一十地交代。 “雷帮主乃武林至尊,威望和声誉都在你之上,你此番若是冤枉了他,那定会被诸豪杰所诟病,保不齐你这盟主的令牌,也会被逼着交出来,得不偿失啊!”叶厚云忧道。 “嘿嘿,是真是假,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皇甫泽沉声道。 说完,他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凑在倚剑耳边询问了她几句,心里顿时有了好主意。 皇甫泽几步踱了回去,在桌上列了两具酒樽,向郭威讨要了一壶酒,堪堪斟满。 他背负着手,略微整了整头上的紫金冠,摆出冠冕堂皇的架势。 倚剑双手翼翼地端着酒樽,垂首跟在他身后。 两人不顾众人的注目礼,一齐径直往高台大步流星地走去。 当他们经过红梅夫人与“岷山五志”面前时,急性子的裴志敬目露凶光,欲跃将出去擒拿皇甫泽,却被红梅夫人及时制止。 她掣住裴志敬海碗粗的胳背,劝阻道:“时机未到,切莫轻举妄动,再等等” 裴志敬干瞪了皇甫泽一眼,只得按捺浮躁之气,不动声色地握紧手中的宣花斧。 台上的司仪见状,惊得忘了继续讲话,失惊打怪地大叫:“宋盟主!” “宋盟主,您怎地来了?小心,小的扶着点您” 说罢,司仪堆着满脸的谄笑,低眉折腰,迎将上来,欲搀扶“武林盟主”皇甫泽。 举手投足间,十足的奴才相暴露无遗。 “我一早便来了,坐在下面已有些时辰,只是你没瞧见罢了。”皇甫泽沉声道。 “是小的眼拙,请盟主降罪,降罪!” 司仪嘭地跪下,磕头如捣蒜,胆战心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9章 投石问路 “不知者无罪!退下吧!”皇甫泽干咳一声,淡淡道。 台下诸掌门的目光,都一齐聚集在了皇甫泽身上,以为他将要发号施令,以示威风。 只有倚剑瞧见他藏在背后的手,冷汗,正顺着指甲涔涔而下。 皇甫泽故作镇定,走向正襟危坐在高台中央的的雷无眉,抱拳一礼:“雷帮主,别来无恙,自岳公塔一别,你我可有些日子没见了。” ——这番话,自然也是倚剑预先教他说的。 雷无眉长身而起,眼神迷离地望着皇甫泽,似张口想搭腔却欲言又止。 肃立其后的东方侠,忽地凑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雷无眉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酝酿好情绪,抱拳赔笑:“哦,原来是宋盟主,都怪老朽老眼昏花,未认出您来,实在惭愧!” “雷帮主不必自责,否则真是折煞晚辈了。初次参加贵帮盛会,晚辈来得仓促,两手空空,未置备礼物,还请雷帮主见谅。过几天,晚辈再遣人送来补上。”皇甫泽抱歉一笑。 他这套流利的说辞,只不过是把倚剑教授的话生搬硬套,经自己的嘴,向雷无眉表达而已。 “老朽与盟主交情匪浅,你这么说,实在太见外了。”雷无眉道。 皇甫泽与那雷无眉靠得很近,不过两尺距离。 这时,一阵微风掠过高台。 “阿叱!阿叱!” 皇甫泽敏感地使劲嗅了嗅鼻子,很快闻到一股淡薄而清雅的香味,突然鼻孔里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作为一名出色的神厨,灵敏的嗅觉告诉他,那股香味中含有壳麝c益母草的气味,十有八九是少女最爱用的胭脂水粉—“玉女桃花粉”! 而这香味,正是由雷无眉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种水粉味道本就淡,不易觉察,更何况雷无眉与诸位隔得遥远,是以会场无一人闻到。 若不凑近去仔细嗅,若不是那一缕风,恐怕就连鼻子灵的皇甫泽,也永远闻不出这股香味。 皇甫泽打量了雷无眉一番,暗道:一个六十多岁的臭老头,还会在身上抹小姑娘用的水粉?奇怪!我看此人定有蹊跷,我得再试试他! 皇甫泽心念电转,转过身子,若无其事地从倚剑手里接过那两具酒樽。 他将其中一具托着底,平推到雷无眉面前,笑道:“雷帮主,今日你我难得再聚,晚辈高兴,欲敬您一杯酒,我想您应该不会推辞吧?” “当然不会,宋盟主的酒,就算掺下毒药,老朽也要一饮而尽。”雷无眉朗声道。 说罢,他便伸出双手,欲接过那具酒樽。 哪知,他的指尖刚触碰到樽壁,皇甫泽突然小手一抖,酒樽倏地笔直滑落,“哐当”一声坠在地上。 迸射出来的酒汁,一下子溅湿了雷无眉那缝满补丁的破裘。 雷无眉老脸一沉,面带愠色。 原来的笑,也刹那间僵住,眼尾每一根皱纹都挤成一堆,木立当地。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大哥!” 楚寻欢与邱亦虹猛地霍然而起,面面相觑,不明就里。 倚剑更误以为皇甫泽是过于紧张,而不小心出岔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得罪了雷帮主,是以花容失色,替皇甫泽捏了一把汗。 唯有皇甫泽,悄悄扬起一抹满意的笑。 他当然是故意所为。 目的,自然是借机试探眼前这个雷无眉的真假。 继而,他倏地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装出一副失惊的样子。 然后掏出一方干净的丝巾,扑将到雷无眉膝下,连连颤声道:“哎呀!对不起,对不起,雷帮主,实在不好意思!” 皇甫泽一边急急巴巴地道歉,一边用丝巾擦拭裘上的酒渍,然后趁雷无眉不注意,偷偷地迅速卷起他的裤管。 他竟看到雷无眉的裤管里,还穿有一条花里胡哨的内搭衬裤。 皇甫泽顺手摸了一摸,料子精致华贵,质地轻薄c手感滑爽,是上好的丝绸面料。 皇甫泽暗道:呵呵,向来以乞讨为生c遵循“鹑衣百结”之传统的丐帮,怎地这帮主还穿得起名贵丝绸?幸好我聪明机智,证实了你这冒牌货,今天,我若不当场揭穿你的假面具,我皇甫泽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心下念头一生,他便霍然站起,佝偻着身板,连连赔笑:“雷帮主,实在对不住,都怪晚辈马虎,莽撞了前辈,还请恕罪!” 要搁一般人,“雷无眉”定当场发飙,但毕竟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可号令群雄的武林盟主,他也只好忍气吞声。 “雷无眉”恭了恭身,皮笑肉不笑:“宋盟主言重了,老朽知道您不过是一时失手,老朽怎敢怪罪盟主您,要怪也该怪老朽自个,白白可惜了盟主的美酒。” 皇甫泽的酒溅了他一身,他不责难,反而低声下气地频频道歉。 由此可见,堂堂武林盟主,是多么令人敬畏的人物。 “酒洒了,可以再倒,贵体若湿了,可就不妥了。雷帮主,您还是暂且先去换身干净衣裳,等会儿,晚辈再表演几招好玩的花样,以此一博您老的欢心啊!”皇甫泽满面春风道。 倚剑听了,甚是震惊地一愣。 这些话,她可是从未教皇甫泽说过! “雷无眉”干咳一声,抱拳道:“老朽多谢盟主关心,老朽先行告退,您自便啊!” “雷帮主慢走”皇甫泽道。 说罢,皇甫泽闪身一侧,让出道路。 “雷无眉”勾了勾身,率着紧随其后的东方侠,脚底抹油般大跨步地走下台。 步伐之稳健,丝毫不见老态。 皇甫泽目送他疾速离去,鼻孔里冷哼一声,眼前灵光一闪,顿时又有了鬼点子。 “嘿,倚剑姐姐,快过来,我有话跟你讲。”皇甫泽冲倚剑勾了勾手指,招呼道。 倚剑满腹狐疑地走了过去,低声问道:“少爷,你要做什么?你刚刚得罪雷帮主,可把我吓坏了” “莫怕,我敢打包票,那雷帮主绝对跟我一样,也是冒牌货。”皇甫泽拍拍胸脯,判断得十分肯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0章 丧心病狂 “哦?你是怎么辨别出来的?兹事体大,可草率不得啊!”倚剑半信半疑。 “你放心,我皇甫泽说的话,绝对错不了!你若还不信,我这正好有个妙计,一可再试探那雷帮主实虚,二可叫他当场原形毕露。”皇甫泽眉飞色舞,款款而谈。 “你那妙计当真有这般神奇?你不妨说给我听听呗”倚剑又惊又疑道。 “喏,这个,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待会儿你就会明白啦。现在,你先帮我个忙。”皇甫泽正色道。 “什么忙?少爷尽管吩咐。”倚剑竖起耳朵,认真道。 “碧水苑外有几棵杏子树,你去摘些熟杏子来,要那种色泽鲜艳,又大又圆的。”皇甫泽娓娓道来。 “啊?要爬树啊?可是,我不会爬哦,对了,我教锦书去吧,她轻功极好。”倚剑踌躇道。 “嗯,也好!你俩一同前去,我在此准备别的东西,半个时辰后,就在这儿会合。”皇甫泽郑重其事地部署着。 “好,全听少爷指挥!”倚剑颔首。 倚剑第一次看见皇甫泽这么认真严谨,心里便知道,他这回是下定决心要撕下那假帮主的面具。 倚剑唤来锦书,偕同跑出苑门外,去采撷吻合条件的杏子了。 而皇甫泽呢,则向丐帮的几个长老讨要了笔墨纸砚,额外还顺走一个勉强能用的水盆。 而且,特意叮嘱他们:笔要黑c朱两支,墨需少许,白纸务必要大到能铺满桌面。 他们虽是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多问,只唯唯诺诺,乖乖地将东西悉数奉上。 他不会磨墨,便招呼来三弟楚寻欢。 楚寻欢自然乐意帮忙,况且他自个本就精通文墨,在武林中算是极少数乃文乃武的人物了。 只是他很奇怪,寻常比自己的才学更胜一筹的大哥,竟连墨也忘了怎么研磨,笔也忘了怎么拿捏。 “大哥,墨好了,你是要即兴写字作画么?”楚寻欢朗声道。 “三弟,写字作画多肤浅无聊,你瞧瞧大哥的花样,绝对让你乐不思蜀。”皇甫泽神气十足。 “哦?大哥,小弟不懂,你究竟要玩什么花样?”楚寻欢好奇地问道。 “等一下,你就明白了。”皇甫泽故意卖了个关子。 俄而,倚剑与锦书跑了过来。 皇甫泽忙迎上去,径直冲倚剑问道:“东西采来了吗?” 倚剑点了点头,将满兜的杏子一股脑地全倒在石桌上。 皇甫泽数了数,统共有十三个。 诸掌门以及楚寻欢c邱亦虹等人都满怀好奇地簇拥过来,围观皇甫泽所谓的花样。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红梅夫人与“岷山五志”,相互茫然地对视一眼,无不极目而迥望,侧耳而遐听,延颈而鹤立。 “来来来,诸位英雄,天气酷热,本盟主请大家吃点新摘的杏子,补补水分解解渴。不用客气,尽管拿” 皇甫泽将杏子扔进水盆里清洗干净,捞出来一六一七分成两堆,然后热情地招呼众人。 话音刚落,适才蜂拥而至的人群瞬间作鸟兽散,争先恐后地逃回自个座位上。 现在这个季度,就算吃熟透的杏子,也是酸到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他们谈杏色变,一听到要吃酸杏子,就好似林子的一群麻雀听到一阵枪声似的,吓得抱头鼠窜。 “诶,各位英雄,别走啊,这里有十三颗,你们十一位掌门人包括我二弟c三弟,正好一人吃一颗。”皇甫泽朗声道。 “大哥,我我也要吃?”楚寻欢苦着脸,讷讷道。 “是啊,大哥,我就不用吃了吧?”邱亦虹哀求道。 连漠北枭鹰的首级都轻而易举拿下的邱亦虹,方才听到要吃杏子竟是第一个撒腿就跑的人。 可见,这颗杏子比架在脖子上的刀还更要命。 “你们两个,也必须给我吃,没得商量” 皇甫泽摇了摇食指,语气很是坚决。 “啊?大哥”楚寻欢垂头丧气。 “来,一人一颗,吃完果肉记得一定要将核吐出来,放在桌上的水盆里。” 皇甫泽依次从各掌门人的位置前走过,人手发一颗杏子。 “大哥,一定要吃吗?”楚寻欢剑眉一轩。 “一定要吃!来,三弟,乖,张开嘴巴” 皇甫泽鼓动楚寻欢张嘴,强行将手里的杏子塞进他开得并不大的嘴里。 楚寻欢原本俊美的五官,此刻好似被马车碾过一般,随着眉毛夸张地扬起,渐渐扭曲变形,比被人硬生生抽了几百个巴掌还难看得很。 哎,谁叫那个人是他大哥,又是当今的武林盟主呢? 他也只好认命,毫无条件地服从了。再委屈,再苦楚,也都得咽进肚子里。 邱亦虹,自然也不能幸免。 闭眼,张嘴,握拳,将杏子抛进嘴里,他巴不得一下子将它抛进肚子里,这样就可以不经牙齿咀嚼,就不会感觉到那可怕的酸感。 身后的倚剑与锦书,暗自庆幸自己能逃过一劫,皆瞪大漂亮的眼睛,吃吃地笑着,准备看诸英雄的笑话。 “噗嗵” 一个接一个地,整整十三颗杏核,全数被一只只哆嗦的手,丢进澄清的的水盆里,泛起一圈接一圈的涟漪。 而那十三个人,则隔着下颌骨摩挲发酸的牙根,一声不吭地斜坐在交椅上。 皇甫泽把手探进水盆里,将那十三颗杏核洗涤干净,又一齐捞了上来。 他将那十三颗沾着水渍的杏核,分别摆在石桌上,仔细地从中挑了五颗比较平整c完好的杏核,用一方丝巾反复擦拭。 而后,他又教锦书将杏核咬开,轧出核内的杏仁来。 众人包括倚剑c锦书乃至全程傻眼的叶厚云,绞尽脑汁也猜不透这皇甫泽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究竟要干嘛? “二弟,可否帮大哥一个小忙?”皇甫泽取那五枚杏仁在掌心,走向邱亦虹,央求道。 “什么忙?大哥尽管吩咐。”邱亦虹战战兢兢道。 他生怕皇甫泽教他吞了这五枚苦杏仁,是以,冷汗不禁湿透了前胸后背。 “二弟啊,你别紧张,大哥不会为难你的。喏,大哥要你将这五枚杏仁都捏成扁平状,我想,你武功这么好,这,一定办得到吧?” 皇甫泽拍了拍邱亦虹的宽肩,微微一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1章 信手拈来 “哦,原来如此,不过,大哥啊,你的内力素来比我深厚,为何你不亲自动手?”邱亦虹疑问道。 “哦我,我这不是最近受了伤么,不宜发功运气嘛你难道忍心大哥再受伤吗?”皇甫泽的脑袋瓜飞速运转,机智应对。 “小弟忘了大哥有伤在身,出言不逊,真是不该,不该!好,那我就依照大哥所言,将它们捏扁。”邱亦虹脸涨得蜡黄,窘道。 话毕,他接过皇甫泽掌中的五枚杏仁,一齐握在掌心,暗暗地将内力渗入杏仁中。 只听得“嘭哒”一声脆响,邱亦虹摊开手掌,五枚杏仁都已被压扁,宛若五艘豆大的扁舟。 “好!二弟果然好身手!”皇甫泽鼓掌称奇。 左右,诸掌门亦跟着“噼里啪啦”地鼓起掌来。 “献丑了!”邱亦虹客气地冲各位抱拳。 皇甫泽拿了那五枚扁平的杏仁,折身几步走近无尘道长面前,拍马屁道:“晚辈早就听闻无尘道长一柄‘缥缈无极剑’独步武林,剑法更是迅急精绝,不知可否助晚辈将这五枚杏仁表削平使其光滑?” “宋盟主过奖了,不过此事还真是小菜一碟,老道有十成的把握让您满意。”无尘道长一脸轻松道。 “好,那就有劳道长了。”皇甫泽将杏仁呈递上去,恭敬道。 无尘道长用剑接过,但见那五枚杏仁纹丝不动地躺在他的剑身上。 但见他手腕一沉,掌中剑灵活一转,五枚杏仁整齐排成一列凌空欲坠。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眼前几道寒光追风掣电般闪过。 然后再揉眼仔细瞧时,那五枚杏仁复稳稳地落于剑身。 而仁上凹凸不平的硬褶,已被削得平平整整,似被刨木的刨刀切削般,鬼斧神工。 “好!” 皇甫泽挥舞着双手,大声叫好,甚是捧场。 “老道献丑了。”无尘道长抱拳笑道。 这两人,一师一徒,锋芒毕露,技惊四座,众人无不对武当派惊叹不已。 皇甫泽拔身出来,将五枚经过完美加工的杏仁摆在石桌上。 他信手取来一支黑漆毛笔,在每一枚杏仁的正面均匀涂黑。 然后,又取来一支朱笔,在每一枚杏仁的背面均匀涂红。 最后,他再将这五枚杏仁置在烈日下暴晒,使其正反两面定型不易脱色。 皇甫泽喝了盏茶的工夫,杏仁已差不多快晒干。 ——竟比路边的石子还硬。 一切大功告成,皇甫泽这才将大家聚拢起来,欲向众人揭开谜底。 登时,十一大门派掌门加上楚寻欢c邱亦虹等人,将皇甫泽和石桌围成一个大圈子,水泄不通,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不知诸位可否听说过樗蒲戏?”皇甫泽突然问道。 “樗蒲戏?那是何物?从未听闻。”郭威疑惑地问道。 “喏,所谓樗蒲戏,也叫五木投子戏,是一种自汉末开始盛行的博戏,原理其实与掷骰子无异。” “你们看,这五枚一面红一面黑的杏仁,我们暂且就将它当作棋子。实际上,樗蒲戏的投子由樗木制成,正反两面分别是黑c白色,且黑面画有牛犊,白面画有野鸡,只不过,我身上没有携带,是以用杏仁来凑合。我见诸位枯坐无趣,故而搞些乐子活跃气氛。”皇甫泽侃侃而谈。 “哦,原来如此,那这玩意究竟怎么玩呢?”郭威饶有兴致地问道。 “嘿,郭掌门,你可问到点子上了。其实,这个游戏规则呢,非常简单。喏,把五枚杏仁扔进这个无盖杯子里,盖上然后摇一会儿,放定在棋盘上,揭开杯子,查看彩数大小”皇甫泽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津津有味地讲起来。 “等一下,宋盟主,何为彩数?又如何定大小啊?”郭威突然打岔道。 “喔,那你听好咯,彩数共分为两种,贵彩与杂彩。贵彩分为卢c雉,杂彩又分为枭c犊。五子全黑为卢,是最高彩;四黑一红为雉,然后以此类推,彩数高者为胜。”皇甫泽道。 “原来如此,只不过,这儿没有棋盘,那该如何玩?”郭威又问道。 “这个问题我早已想到解决办法了,喏,你瞧。”皇甫泽将要来的大白纸铺在石桌上,笑道。 “只要我在这纸上,划出矩形区域当作棋盘,不就可以了么?”皇甫泽道。 话刚说完,握在手里的毛笔,早就在纸上寥寥几笔,划出一矩形的空白区域来。 “嗯,确实是挺稀奇的玩意,听起来蛮好玩的样子不过,大哥啊,你怎地学会了这种樗蒲戏?你不是最厌恶赌博么?”楚寻欢奇怪道。 “我我,人总是会变的嘛,我这个武林盟主当太累了,偶尔也玩两把放松放松嘛!”皇甫泽随口搪塞。 “宋盟主真是好雅兴啊,不知苍某可有荣幸,与您来试玩一盘?” 青城派掌门苍云楼捋了捋长须,微微一笑。 “好哇,既然你想玩,那我们就玩得有意思点,不如,我们各自下注如何?”皇甫泽眼睛骨碌碌地转动,嬉笑道。 “宋盟主怎么说,苍某怎么做便是,只是,苍某未带银两,如何下注?”苍云楼道。 “诶以银两为赌注,岂不庸俗透顶?这样吧,若这第一盘你胜,你可尽管对我提出一个要求,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绝对不让你失望,但若是你输了,同样的,你也必须无条件答应我的一个条件,这样公平公正,如何?”皇甫泽道。 “此注妙哉,苍某无异议。”苍云楼抱拳道。 “那好,我们这就开始!咱们来个君子协定,在场的所有人都可做个见证,以免你我耍赖。如何?”皇甫泽道。 “好!”苍云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爽快!各位,你们可都听到了,我与青城苍云楼大侠定下协议,第一盘采取三局两胜制,彼此遵守规则,愿赌服输。”皇甫泽正色道。 “愿赌服输,我苍某绝不是食言而肥之人。盟主,请开始吧。”苍云楼已跃跃欲试了。 “好,你比我年长,又是第一次玩,这一局,喏,你先摇。” 皇甫泽自忖身份,将装有杏仁的杯子挪到苍云楼面前。 “那,苍某就不客气咯。” 说罢,苍云楼便坐下,眼睛倏地一睁,右手迅疾按上杯子再往上一提,那杯子竟在他食指上“呼啦啦”地旋转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2章 五体投地 他再指腹一屈一缩,杯子滑落于掌中,于上下左右c东南西北各个方向轻松地摇了起来。 杏仁在杯子里面被摇得哗啦作响,手法娴熟干练,行云流水,显然是曾经练过。 “哟,苍掌门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怪不得你这么积极,原来是胸有成竹,稳操胜券呐。”皇甫泽微讶片刻,继而又嘻嘻笑道。 “苍某不过是略懂皮毛,这点微末道行,怎好意思在盟主面前显山露水?”苍云楼笑道。 话音刚落,他两眼再一睁,手“啪”地往石桌上一罩,杯子里的杏仁顿时停止了跳动。 除皇甫泽外,众人皆敛声屏气,目光聚焦在那杯子上,特别好奇苍云楼摇到的彩数,到底是多大。 “开!” 苍云楼沉吟片刻,忽地大喝一声,随之手腕一扭转,杯子被快速翻开。 里面的杏仁整齐排成一条线,四黑一红,彩数赫然为“雉”! “哇!苍掌门好生厉害!”郭威拍手惊呼。 众旁观之人,也皆鼓掌称叹,第一手就摇到贵彩的“雉”,谁会不为之喝彩? “苍掌门,端的好本事,第一局就打个开门红,了得,了得!”皇甫泽挑起大拇指,啧啧称赞。 苍云楼受了盟主褒奖,自是乐不可支c得意洋洋,整颗心都飘飘然地,好似风中的一根羽毛。 虽然他对这个结果确实很满意,但多年丰富的阅历告诫他要时刻保持冷静与谨慎。 毕竟,看盟主的脸色,好像根本不为所动。 ——从开彩到现在,他脸上仍没有表现出半分惊异,反倒显得十分平静c坦然。 苍云楼怔了怔,一个劲的抚弄着自己的长须,以此来佯装镇定,掩饰自己的不安情绪。 “轮到我了。” 皇甫泽将杏仁和杯子挪过来,朗声一笑。 “盟主,您请。”苍云楼恭敬地抱拳道。 皇甫泽把杏仁倒进杯子里,贴在耳边摇了摇,闭目怀念道:“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感觉,我已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真好” 他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天地赌坊”摇着骰子,吆五喝六c赌得昏天黑地的日子。 那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的皇甫泽将在酒楼攒来的工钱豪爽地拍在赌桌上,聊以舒遣落寞与孤独,玩得没心没肺。 他以为自己是很快乐的,却不曾想竟莫名地愈加寂寞了。 一想起常常铁青着脸,把自己从赌坊里揪出来,嘴里一直责骂自己没出息,手里的板子却又迟迟不忍落下的师父“郝一刀”,他的眼眶竟渐渐湿润了 “师父,我想你了”皇甫泽暗自伤怀。 他并不是一个懂煽情的人,但他第一次离开自己的“亲人”那么久,内心的独白便彻头彻尾地全袒露了出来。 “少爷,你怎么了?” 倚剑见他动也不动地捧着杯子发呆,眼睑还似有泪花闪烁,便轻声问道。 “没事来,该我摇了。”皇甫泽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瞬即展颜欢笑。 “哗啦啦” 皇甫泽开始摇动。 杏仁在杯子里发出一阵阵令人断魂的声音,牵动着众人的心。 那杯子在他的五指上旋转自如,时而用拇指顶着,时而换用手背托着,时而又甚至能溜到他的胳膊肘上打个圈儿,然后再鱼也似的滑到他的手掌里。 那五枚杏仁仿佛黏在杯底一般,未曾有脱落的迹象,要不是能清晰地听见响声,众人还以为那杏仁根本没放在杯子里! 而那杯子,却又似在皇甫泽的手上生了根一般,由他自如操纵。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他们的目光随着杯子的旋动,而到处流转着。 但是很快,他们却渐渐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根本追不上那杯子的神乎其神的运转轨迹。 是以,他们都拼命地揉了揉眼睛,把眸子擦的雪亮,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杯子,生怕一时错过精彩好戏。 那苍云楼已看傻了眼,神情满是错愕与震撼,似已化为一座矗立百年的石像,舌挢不下。 与皇甫泽相比较,他刚才露的那几手,委实逊色许多,显得有些幼稚c低俗。 当真是“孔夫子面前卖文章——贻笑方家”啦! “倚剑,锦书,还不快给我加油打气?”皇甫泽似洞悉了那苍云楼的心意,遂愈加得意起来。 他的脸虽转了过去,手里的动作却没半分懈怠,杯子的转速不但毫无减缓,反而更加飞快,宛若一架移动的风车。 “少爷,你你有把握赢么?若是输了,以后在群雄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倚剑凑在皇甫泽耳边,低声问道。 “嘿,你难道不晓得我有个外号叫做‘骰子鬼见愁’么?我皇甫泽平生三大爱好,炒菜c赌博c睡大觉。你放心,我一定教他们输得心服口服!”皇甫泽胸有成竹。 “你只管给我加油便是,看我怎么惊掉他们的下巴。嘿嘿”皇甫泽继续笑道。 “哦好!”倚剑颔首道。 “少爷,加油。加油,少爷!必胜,必胜!” 倚剑此刻卸下矜持作态,打着拍子,手舞足蹈,颇有节奏地大声助威。 一向与皇甫泽合不来的锦书,竟也破天荒地高举着剑,为他摇旗呐喊。 可能是激烈的气氛使然,她倒真的期望皇甫泽能赢下此局。 或许是受了两人的感染,旁边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握拳扬手,扯开嗓子为皇甫泽加油。 场面空前壮观,是以瞬间吸引了诸门派弟子。 他们都纷纷蜂拥而至,一下子,会场的人十之八九都聚集在了一堆。 高个子的忍着痛踮起脚尖,矮个子的一下一下地尽量跳到最高,有些拥来挤去引起公愤的,便被几个力气大的壮汉拖了出去“噼里啪啦”地饱以老拳,痛揍一顿。 他们想方设法,使尽浑身解数,就算因此与各门派结下了梁子也在所不惜,一切都只为了一睹这场酣畅淋漓的赌局 “岷山五志”与红梅夫人趁乱聚拢一起,不知在悄悄商议着什么。 继而,他们依次分散开,围成个大圈子,不知是不是准备,将沉迷于樗蒲的各派高手一网打尽。 只是他们还都想不通这“宋钰”究竟在搞什么鬼,是以一时也不敢贸然出手。 没有绝佳的时机,红梅夫人是绝对不会下令行动的。 有了诸位的鼓励,皇甫泽愈加兴奋与膨胀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3章 手下败将 “嘭”地一声,杯子被他按在桌上,里面的杏仁竟跳动了几下后才倏地罢休。 “苍掌门,我要开了,您睁大眼睛瞧好咯。”皇甫泽抿嘴一笑,自信满满。 苍云楼双眉顿立,脸色似已完全僵住,连笑也再笑不出来。 他暗忖道:我掷的是“雉”,宋盟主若想赢我,就必须掷出最高彩“卢”来,就算他也掷个“雉”彩,因是他坐庄,那便还是算作他输,故而,我的胜算其实更大些。我就不信,他一下就能掷出个“卢”!我看我还是等着看他出尽洋相吧,哈哈! 这个念头在他心中极快地思索了一遍,于是,他双眉这才逐渐开朗,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轻蔑的笑。 他正了正身子,冷笑道:“宋盟主,你只能掷个卢彩来,才可有几率胜我,只是,恐怕机会渺茫啊呵呵” 他暗暗地盘算着:等会,我该向宋盟主提什么要求,才划算呢?玉器?宝剑?银子?美人?还是 皇甫泽本就仅把樗蒲戏当做个乐子玩玩,可一听到苍云楼适才的风凉话,其中的讥诮之意一下子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哦?是吗?那,苍掌门你,可看清楚咯!” 说罢,皇甫泽松开手,将杯子飞快地往上一提,那五枚杏仁便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中。 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那五枚杏仁并非与苍云楼刚刚掷的那般,整齐地平摆在白纸上,反而似叠罗汉一般,一枚叠着一枚。 几阵强风吹过,它仍屹立不倒,纹丝不动地稳立于纸面上。 苍云楼眼睛一瞪,脸色忽地一沉,很快变得比土狗难看几分了。 且先不论彩数多少,就凭如此高超精妙的手法,也由不得人不为之震撼。 眼疾手快的郭威,主动上前,轻手将那五枚杏仁一一取下,翼翼地摆成一行。 “哇!不得了,不得了,五子全黑,还真的是卢彩!”郭威掩口惊呼。 苍云楼哑然失笑,霍然起身,继而又恍惚地跌坐在石墩上。 不言而喻的,第一局,皇甫泽赢了苍云楼。 而且赢得是那么干脆c漂亮,众人都纷纷拊掌称好。 倚剑和锦书更是一人一只,高兴地摇晃着皇甫泽的手,激动地相互击掌,提前庆祝胜利。 为了让游戏更加有趣,更加激烈,皇甫泽又额外增了几局,赌注自然也越下越大,故意给那苍云楼打翻身仗的机会。 余下的几局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皇甫泽渐入佳境,连续掷得“卢”彩,无一失误。 而那苍云楼,手气却愈发不顺,第二局勉强掷了个差强人意的“雉”彩。 怎料第三c四局竟失利,接连摇了“枭”“犊”两大杂彩,是以迎来周遭倒喝彩的阵阵嘘声,可发一噱。 “盟主,威武!盟主,了不起,盟主,呱呱叫!” 除了少林的妙一大师,诸掌门皆挑起大拇指,唱儿歌似的围着皇甫泽手牵手跳起舞来。 尤其是围在外面旁观的各派弟子,大声喝彩。 原先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人,此刻却紧紧拥抱在一起,松开手,再拥抱三下,然后又互相白了一眼,撇撇嘴扭过头去。 见掌门输得惨不忍睹,诸青城弟子面子上挂不住,都把头垂得低低的,灰溜溜地从人群中散开,像老鼠似的不知道躲到什么洞口去了。 苍云楼垂头丧气,面如死灰,像是迎面被人狠狠地抽了一记耳光。 他实在没料到,这“宋钰”的赌技竟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 要知道,皇甫泽精湛的技术,乃是得天独厚,天赋异禀。 据他自己吹嘘,打娘胎以来他便将樗蒲c牌九c马吊c叶子牌等博戏的玩法和技巧都烂熟于心了。 别的小孩在过家家的时候,他就已光着屁股跟着几个赌徒后面学掷骰子了。 再加之他后天的专研与积累的经验,他的赌技愈发精进,在赌场亦是愈发神气。 以至于,那些赌徒后来反都拜他做了师父,磕头c敬茶c送压帖礼一样都没敢遗漏。 是以,在八仙镇,厨艺c赌技都出类拔萃的皇甫泽,名气在当时也是相当响亮的。 要不是师父极力阻挠,他早就打算在太白酒楼做起副业,陪客人一边吃菜一边赌博,外快自然赚得盆满钵满了。 虽然历经曲折,本前程似锦的皇甫泽被叶厚云等人“坑蒙拐骗”过来做武林盟主,但这点赌瘾,他还是要过一把的。 “哎!盟主果然是高人,苍某输得心服口服,愿赌服输,不知盟主要提何要求?”苍云楼喟然长叹道。 “苍掌门言重了。既然如此,我问你,统共六局下来,你输给我多少个要求了?”皇甫泽喜形于色。 “十十三个”苍云楼眼神无光,抱拳弱弱答道。 “你觉得我该对你提什么要求?”皇甫泽思索一番无果,故而纠结地问道。 “盟主您随便提便是了” 苍云楼像只斗败的公鸡,语气似有些怯了,他的眼睛本来就小,此刻却似只剩条缝了,半刻不敢抬头去望那皇甫泽。 “哎,你也不给我提着建议,叫我如何是好” 皇甫泽咬着手指头,眼波四下流转道。 这时候,倚剑凑在他耳边,说了一通话后,竟银铃般娇笑起来。 皇甫泽听完,也抿嘴一笑,甚觉有趣。 继而,他却又装出难为情的样子,兜着苍云楼走了一圈,摇头道:“不好,不好,这么做岂非有些过分了?” 苍云楼更加忐忑了,他感觉自己就好像砧板上的一块肉,任皇甫泽宰割。 皇甫泽转了转,突然坐了下来,瞬也不瞬地盯着苍云楼的下颌看,一边盯着,一边还啧啧叫好。 苍云楼被他盯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便颤巍巍地问道:“盟主,您您盯着我作甚么?” 皇甫泽没答话,竟伸手来摸他的下巴上的山羊胡。 苍云楼木也似的愣住了。 一动也不敢动。 那绺山羊胡,繁密而不凌乱,纤长而不粗糙,梳理得层次井然。 苍云楼觉得,它简直就是自己脸上最美的“景色”,为他本长得不算英俊的脸庞润色不少。 可是现在,皇甫泽却对他的山羊胡起了“邪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4章 煞费苦心 “听说苍掌门落拓不羁,不修边幅,但是这一撮山羊胡倒是挺性感的嘛,看来保养的不错。你欠我十三个要求,可是我又啥都不缺,不如,你拔十三根送给我当作纪念?”皇甫泽慢条斯理道。 “啊?盟主,万万不可,您要什么,小的都可给你,但是这请盟主恕罪!” 苍云楼一听要拔自己心爱的山羊胡,噗通地就跪在地上求饶。 左右看了,都嗤之以鼻,袖手旁观。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嘛,咋这么紧张嘞?苍掌门,速速请起!”皇甫泽调皮地付之一笑。 “谢盟主不拔之恩”苍云楼松了口气,快速地爬起身子。 “苍掌门,我只是说现在不拔,教你好生留着,要是万一以后我一时兴起,忽然惦记起来,届时可保不定会手软咯。”皇甫泽再摸了一把胡子,刻意恐吓。 “这” 苍云楼心里刚落地的石头,此刻倏地又悬上了嗓子眼。 “哟,怎地这么热闹?宋盟主,你们在玩什么?” 这时,换好衣裳显得愈加精神的“雷无眉”恰出现了。 “雷帮主!” 众人纷纷散开一条道路,恭敬地退在两旁。 “雷帮主,你可来迟了,错过了一等一的好戏啊。”皇甫泽迎了上去,抱拳笑道。 “是吗?不知盟主在玩什么,竟玩得如此不亦乐乎,老朽在偏厅就已听到叫好声。”“雷无眉”好奇地问道。 “喔,不知雷帮主可曾听过樗蒲?”皇甫泽故作神秘,以问话回答问话。 “哦?樗蒲?偶闻一二,怎地?你们在玩樗蒲戏?”“雷无眉”又问道。 众人听完,脸色忽地惨然一变,皆暗忖道:雷帮主素来克己复礼,绝不沾染盘龙之癖,怎地也与盟主一样都熟悉起樗蒲来?真是怪事,怪事! “雷帮主会玩,那可就再好不过了。不如,你我来博一局,如何?”皇甫泽相邀道。 “荣幸之至。承蒙宠邀,焉有不来之理?只是老朽略懂皮毛,博艺不精,恐坏了盟主的兴致,还是罢了吧。”“雷无眉”拐了个弯含蓄地拒绝了。 “雷帮主当真不来?晚辈可是专门为您准备的重头好戏,您这样岂非瞧不起晚辈?”皇甫泽讪讪道。 “老朽不敢。”“雷无眉”垂首抱拳。 皇甫泽略微思索,缓缓道:“这样吧,雷帮主,我们就博一局,点到为止。一局定胜负,同样的,你我各自下注” “雷无眉”截住他的话头,苦笑道:“下注?不知以何为注?盟主,若是银两,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您也晓得,我们丐帮可是穷得出名的。” “雷帮主,我们既是娱乐而已,有何必涉及钱财?我的意思是这样的,我若输了,您可向晚辈随便提三个要求,您若输了,我只向您提一个要求。您意下如何?”皇甫泽款款道。 “雷无眉”怔了一怔,眼角的余光好像瞟了身后的东方侠一眼,然后才问道:“盟主所说的三个要求,是无论我提什么?” “无论你提什么!”皇甫泽道。 “绝不反悔?”“雷无眉”又问道。 “绝不反悔!”皇甫泽回复得斩钉截铁。 “盟主您,您说的话可当真?”“雷无眉”第三次问道。 “比珍珠还真!”皇甫泽的头拨浪鼓似的点着。 “既然如此,老朽便勉为其难地答应盟主便是。”“雷无眉”慨然应允。 “如此甚好!请”皇甫泽笑道。 倚剑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悄声问道:“少爷,你为何要与他赌啊?输了可不值得” 皇甫泽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地笑道:“你怎地还不相信我的实力?我煞费苦心设樗蒲戏,就是为了引这个假帮主上套,等会儿,你就瞧我如何把他打的落花流水吧。” 说罢,他便走了过去,请“雷无眉”落座后,他便坐回原位,继续他的表演了。 “雷帮主。您是前辈,您先来吧。”皇甫泽递过装有杏仁的杯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 “雷无眉”说完,一手将杯子翻转,紧紧握住杯壁,缓缓摇了起来。 他的动作显得那么笨拙与生疏,杯子几次差点从掌心滑落。 不管是不是装的,就目前来看,他的确没有谦虚,他是真的略懂皮毛! 折腾了半晌,冷汗流了满面的“雷无眉”终于停了手,“咚”地一声将杯子轻罩在纸上。 接下来,就是激动人心的开彩时刻,众人皆俯身观望。 “四黑一红,是‘雉’!”郭威惊呼道。 “雷傅声”又惊又喜,显然觉得出乎意外,他虽不知“雉”有多大,但见众人的反应,自觉应该不算差。 皇甫泽暗忖:哎呀,你个死老头,运气也忒好了吧!一上来就掷个“雉”,非逼我再掷出“卢”来! “雷帮主,果然好手气!不过不久前有位朋友与你同彩,却差点被我拔了宝贝胡须,你可得小心哦。”皇甫泽眉欢眼笑,眼角还偷偷瞟了苍云楼一眼。 苍云楼老脸倏地涨得通红,沉吟不语。 皇甫泽拿过杯子,轻车熟路地摇起来,一下子将对面的“雷无眉”给看懵了。 “卢,卢,卢” 倚剑带头开始大声喊起来,旁边的c后面的也跟着一起助威。 “卢,卢,卢” 皇甫泽心头欢喜,暗道:倚剑,谢谢你鼓励我,我皇甫泽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啪!” 皇甫泽缓缓挪开杯子,眼前又是一记漂亮的“叠罗汉”! 郭威想上去把子取下排好,但却被捷足的楚寻欢给抢了先。 “大哥,真是神了!五黑,果然是卢!”楚寻欢惊赞道。 “小小伎俩,不足挂齿,不足挂齿!”皇甫泽起身,向四周揖了一圈。 “雷无眉”脸色一沉,很快又舒缓过来。 他虽输了,但至少没有苍云楼那么难堪。 “宋盟主,果真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啊!老朽佩服,佩服!”“雷无眉”抱拳道。 “过奖!既然晚辈侥幸赢了,不知前辈可否依照规则,满足晚辈的一个小小心愿?”皇甫泽抱拳,直切主题。 “只要老朽能办到,但说无妨。”“雷无眉”爽快道。 “好。那晚辈就厚颜说了,诸位,我问一下大家,咱们武林至尊雷帮主,最得意的武功当是什么?”皇甫泽冲众人高声问道。 “雷无眉”脸色又一沉,不知皇甫泽要搞什么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5章 昭然若揭 妙一大师双手合什,高诵佛号:“阿弥陀佛,要说起雷帮主毕生最得意的武功,依老衲所见,自是丐帮历代帮主代代相传的打狗棒法无疑了。” “不错!贫道同意妙一大师的看法。迄今为止,贫道还依稀记得,当年雷帮主使一套精妙绝伦的打狗棒法,东剿昌黎五煞,西灭玄冥九鬼,就连巫衣教也闻风丧胆。”无尘道长抱拳附和。 “对啊。” “不错!” “铁定是打狗棒法了” 众人万口一词,都推崇丐帮打狗棒法实乃雷帮主之一等绝学。 皇甫泽满意地点了点头,抱拳道:“难得大家说法一致,看来,这打狗棒法确实妙绝人寰咯,是吧?雷帮主?”他折身扭头,瞬也不瞬地盯着“雷无眉”。 “雷无眉”顿时一慌张,支支吾吾道:“是是,盟主所言极是。” 皇甫泽的眼光没有移开,继续问道:“既然如此,我若教前辈您为我们各位再演示几招‘打狗棒法’之精髓,让我们都开开眼界,应该,不成问题吧?” 还没等“雷无眉”搭腔,皇甫泽便抢先对他旁边的东方侠命令道:“还不快去把打狗棒请来!” 东方侠怔了一怔,继而弱弱应道:“是,宋盟主!” 说罢,他微掀眉头,人便箭也似的窜下台,乖乖去取丐帮帮主的信物—打狗棒了。 “宋盟主,老老朽身体不适,恐有不便,还是改日再演示给诸位豪杰看吧。”“雷无眉”紧张地颤声道。 皇甫泽这下子,倏地又闻到那股“玉女桃花粉”的香味,暗忖道:原来这死老头紧张的时候,身上的那股香味,就容易散发出来。 他微微一笑,抱拳道:“雷帮主怎地身体会不适?晚辈瞧您这半日,整个人精神得很呢。您就莫要推辞了,只是表演而已,又不会掉一两半斤肉,对吧?” “我”“雷无眉”哑口无言。 没过多久,东方侠卑躬着瘦小的身子,一根浑身绿莹c比单剑还约长一尺的打狗棒高举过头顶,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皇甫泽转过头,冲倚剑挤眉弄眼,使了使眼色。 倚剑略一迟顿,忽然似醍醐灌顶,会心一笑,重重地点了头。 只听她率先喊道:“雷帮主,打狗棒!雷帮主,来一个!” 这一喊似炸开了锅,诸掌门以及各派弟子,也顿时高举着武器,跟着喊起来,纷纷起哄。 皇甫泽又满意地点了点头,从那东方侠的手里接过打狗棒。 试了试重量,哟,拿着竟还有些吃力呢。 他踱步到“雷无眉”身前,将打狗棒平放其胸前,朗声道:“雷帮主,请!” “雷无眉”木立原地,似被人点中了穴道般,一动也没动。 只是,他眼尾处的鱼尾纹,竟似蚂蚁在蠕动般,他嘴角微微扬起的笑也分外诡异,那抹香味愈来愈浓,令皇甫泽登时一怔。 “老朽谢过盟主”“雷无眉”刚接过打狗棒,话未说完,突然将棒猛地一横,蹑影追风般劈向皇甫泽。 幸好,皇甫泽早有戒备,脚步一错,一个机灵的下腰堪堪避了过去。 还没待皇甫泽缓口气,那“雷无眉”又突然右掌下切,横截他的左腕,左手则成鹰爪状,想抓取他的后心。 变生肘腋,众人皆怛然失色,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就连“岷山五志”和红梅夫人也怔住了,相互对望了一眼,不知何故。 “大哥,小心!” 反应最快的楚寻欢倏地启开扇子,露出几柄寒刃,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挡在皇甫泽身前,与“雷无眉”激战起来。 倚剑和锦书c叶厚云冲上去,锦书c叶厚云拔剑将吓破胆的皇甫泽护在身后,倚剑则恨声高喊:“诸位英雄,这位雷帮主是假的,大家快抓住他!” 诸掌门听罢,大惊之余,忙亮出家伙,将“雷傅无眉”团团围住,群起而攻之。 “岷山五志”c红梅夫人盯住皇甫泽,正欲趁乱将其生擒。 哪知,这时候,突然两条人影以凌厉的收势落在几人面前。 这两人,戴漆黑斗篷,披墨羽裳。 正是巫衣教的精英杀手,亦是躲在厕所换装的那两位神秘人。 这两人一齐沉声道:“计划有变,教主命你们先撤!” 红梅夫人及“岷山五志”跺了跺脚,极不甘心地随二人飞快地逃走了。 红梅夫人心底暗忖:宋钰狗贼就在眼前,为何突然罢手?难不成,其中另有变故? 被围攻的“雷无眉”自知不敌,“哗”地双臂翼张,身子直直拔起,飞上了旗杆,单腿似金鸡般稳稳站立。 突然,他仰天哈哈大笑,将手中的打狗棒随手一扔,然后再晃掉头上的敝冠,顿时一缕长发似墨染瀑布披洒在肩头。 众人登时又是一愕,那“雷无眉”没有停顿。 只见他的右手忽然猛地从下颌骨处起,往自己脸上一撕,丢下一张黏糊糊的人皮面具来。 而撕掉面具后,展现给众人的竟是一张长得极白c极美的俏脸。 眉目如画,杏脸桃腮,此刻美目流盼,下面的众人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倾城美貌而失了心神,皇甫泽也同样看地痴了。 谁能想到,脸上沟壑纵横c雪鬟霜鬓的“雷无眉”,竟是由这等天生尤物假扮的? 褪去了破旧的丐服,那绝美女子曼妙的身姿c玲珑的曲线便暴露在众人眼前。 “你们以多欺少,几百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她一边舒展四肢,一边娇滴滴地嗔叱。 众人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竟一动也不动,而随着她腰肢的摆动而发出阵阵淫笑来。 待众人回过神来时,她已从他们头顶上凌空掠过,不见了踪影。 “可恶,竟让她跑了!”邱亦虹扼腕道。 他很奇怪,自己刚刚为何似中了邪,不仅动弹不得,连一开始想杀她的执念,竟莫名其妙地消耗殆尽了。 不单单是他一个人,除了倚剑和锦书外的所有男子,皆是这种怪觉。 可见,那女子的魅惑之术,已登峰造极。 皇甫泽再四处环顾时,这才发现,除那阴阳怪气的美貌女子外,一直露面的东方侠,竟也凭空消失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6章 分道扬镳 经此咄咄怪事,群豪心中不免满腹疑窦,各自收好自家兵器后,皆纷纷靠近小疙瘩,潮汐似的层层拥围了过来。 泰山派掌门郭威敛起早时的嬉笑嘴脸,当先凑到皇甫泽身前,垂首抱拳:“盟主,您受惊了。” 异于平常的溜须拍马,郭威这一句简单而热忱的问候,却让皇甫泽心头一暖,适才吓飞的魂魄似顿时归附了躯体。 “我已没事了,只是,让那妖女侥幸逃了,实在可惜!”皇甫泽长吁口气,咬牙恨声道。 “大哥,都怪小弟没有察觉出端倪,险些让您陷入绝境,请大哥怪罪。”邱亦虹单膝跪地,抱拳歉道。 “不关二哥的事,都是寻欢一时糊涂,没有看透那妖女的把戏,让大哥一时身犯险境。”楚寻欢亦半跪起来。 “罢了罢了,二弟,三弟,我没事,你们都快起来。”皇甫泽抬手展颜。 “谢大哥原谅。” 说罢,楚寻欢与邱亦虹一前一后起了身,一左一右地肃立在他身后。 “各位掌门,你们可知道适才那妖女姓甚名谁?师承何门何派?怎地这武功家数邪门得很?”皇甫泽迫不及待地盘问道。 群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皆纷纷摇头,表示浑然不知。 “二弟,三弟,你们可晓得?”皇甫泽转头问二人道。 楚寻欢与邱亦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皇甫泽愁眉不展,反复搓摸着下巴,暗忖道:“我虽戳穿假帮主身份,但她的真实身份c幕后指使以及企图我到底还是没有弄明白,精通易容c迷惑之术,又能轻易改换声音,想来此人定不是泛泛之辈。会不会,是巫衣教派来的人?” 皇甫泽正陷入沉思之时,倚剑霍然站了出来,打破了许久的沉默:“诸位英雄,我家少爷其实早就识破那假扮的雷帮主,然后设计在诸位配合下,将那妖女步步引入圈套,最终逼她现出原形。你们说,我家少爷到底厉不厉害?” 会场内的众豪杰听罢,皆伏身跪拜,齐声喊道:“盟主英明!盟主英明!” “诸诸位过奖了!速速速请起!” 整个会场,全体几百号人物“哗”地全都跪在皇甫泽面前。 皇甫泽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阵仗,一时受宠若惊,私下还低声责怪倚剑“过于高调”。 倚剑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解释:“少爷,你初次在天下群豪面前抛头露脸,正是要培植威信的时候,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岂不好好把握?” “唔随你吧。既然要这样,那我就把戏做足咯。”皇甫泽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便点点头算作默许了。 “大哥,如今假帮主已当场败露,那这帮宴,你看?是继续呢,还是”邱亦虹拱拳问道。 “喔现在什么时辰了?”皇甫泽略一思索,淡淡地问道。 “已是申时一刻了。”邱亦虹道。 “哦丐帮各位长老请过来集合一下,本盟主有些事要同各位说。”皇甫泽朗声招呼道。 “是,盟主!”诸长老皆齐声抱拳。 说罢,那丐帮八位九袋长老位传功长老位执法长老及四大护法长老共一十四人,论资排辈,整齐划一地站成两排七列,侧耳聆听皇甫泽的指令。 “诸位,你们可知贵帮帮主究竟身在何处?那假扮之徒是否与尔等同党?故而在群雄面前演这出戏来?”皇甫泽脸色一变,厉声诘问。 众长老闻罢,皆慌张跌拜道:“盟主,小的不知啊,此事与我等无关啊望盟主明察!” “这么说,连你们也不知晓雷帮主的踪迹?”皇甫泽道。 “小的们确实不知” “此事我会慢慢调查,如若你们这些人当中有人包藏祸心,背叛丐帮,我定替雷帮主清理门户,绝不轻饶!”皇甫泽衫袖一挥,豪声喝道。 “是全听盟主鞫问!”众长老颤声响应,头却依旧没敢再抬起。 “现在,时辰已不早了,哎!本来好好的一场帮宴,却发生这等怪事,你们几人难辞其咎。当下,你们派出一位代表,上台宣告本次帮宴结束,待尘埃落定之后,我宋钰再佐助贵帮举行帮宴。如何?”皇甫泽道。 “全听盟主吩咐,我等绝无异议。”众长老齐声应道。 “好,那你们尽快选出一名代表来。”皇甫泽朗声道。 歇得一盏茶的工夫,众长老经过再三商榷,最终一致推举最负众望的传功长老许师道。 “许长老,你且上台罢。”皇甫泽命令道。 许师道一揖到地,躬身道:“是!” 语音刚落,他双袖齐拂,人已如柳絮般飘落高台正中央。 这等内家功夫,虽受了皇甫泽的责难,却丝毫未被影响。 群豪见了,无不耸然动容。 他微微稽首,启口道:“诸位远道而来的英雄,敝帮帮主不幸受人假扮,如今下落不明,我等实在惭愧至极,今日之帮宴,诸位未尽兴致,我等不胜自责。待寻回雷帮主,许某再偕同宋盟主择日再次举行帮宴,望诸位届时定要赏脸,重聚敝苑。诸位,天色不早,都一一散了罢。” 群豪听了,皆摇头掩面,唏嘘不已,既为丐帮蒙此大难而同情,又为邪道歹徒放肆劫走雷帮主而愤恨。 气也叹了,恨也泄了,十一派掌门及弟子陆陆续续地,踏过碧水苑门槛,鱼贯而出。 仍余兴致且交情深厚的个掌门,则相扶而归,解下葫芦嘱咐弟子跑去沽酒,一路上一边谈论今日之事,一边碰杯畅饮。 很快,会场内的人,已走得零零落落了。 “大哥,三弟,我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邱亦虹也抱拳道别。 “好,二哥,那后会有期!”楚寻欢道。 “二弟,路上小心!”皇甫泽抱拳笑道。 “大哥,改日抽空,再登门造访,你记得备足美酒佳酿哦。”邱亦虹笑道。 “一定,一定!我等你!”皇甫泽朗声道。 看似,他好像已完全接受了突如其来的两个结拜弟弟! 不知为何,他许久尘封的心扉似已被两人打开,渐渐感受到兄弟情谊的温暖,便也不觉得孤单寂寞了。 挥了挥手,邱亦虹依依不舍地随着无尘道长返回武当山。 虽然他觉得大哥比以前有些不对劲,但他反倒挺喜欢现在这样的大哥,没有那般盛气凌人,没有那般不可向迩。从前的“宋钰”就像一团火,他又敬又畏,不敢靠太近害怕被其灼伤。 而现在的“皇甫泽”却像一朵小雏菊,虽然没有玫瑰那般艳丽,但浑身不带刺,让他觉得可亲可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7章 琼楼玉宇 整个空旷的会场内,除了丐帮人士,也就只剩下楚寻欢,叶厚云c倚剑锦书两姐妹以及皇甫泽了。 “大哥,你坐我的车马回府吧,我还得去沐家庄赴场晚宴。”楚寻欢摇扇道。 “沐家庄?那是什么地方?你非去不可?”皇甫泽好奇地问道。 楚寻欢怔了怔,手中的扇子也停止了摇动,嗄声道:“不是吧!大哥,你怎地连沐家庄也忘了?罢了罢了,反正,你过不了多久也是要去沐家庄,你们迟早也会成为一家人的。嘿嘿” 说完,他用折扇微微挡住口角,偷偷地笑了笑。 弄得皇甫泽一头雾水,如坠五里雾中。 “一家人?什么意思啊?”皇甫泽抓耳搔腮。 “大哥,事不宜迟,我先行告退了,这些车夫c侍从,你尽管驱使。后会有期!” 说罢,楚寻欢便又笑了笑,头也不回地坐上软兜金轿,被几人四平八稳地抬着,摇着折扇潇洒离去了。 “诶别走啊,你还没把话说清楚嘞,到底啥意思呢喂” 皇甫泽极力想拦住他刨根问底,弄个明白,哪知他根本不睬自己,径自扬长而去了。 “少爷,这个问题,你以后便会明白了。还是,先让我伺候您上车吧。”倚剑吃吃笑道。 话罢,倚剑招呼几个侍从取来马扎凳,牢牢搁在马车门前。 “少爷,请上车。”倚剑朗声道。 “好,走吧回家!” 一想到就要回武林盟主“宋钰”的府邸,皇甫泽突然显得有些兴奋与激动。 他一直在幻想着,那“宋府”的宏伟气派与奢华陈设。 锦书卷起帘子,倚剑扶着佝偻着身子的皇甫泽踩上马扎凳,同时右掌小心护着他的头。 以防这位尊贵的“少爷”,撞到尊贵的脑袋。 皇甫泽首先上车,待他安稳入座后,锦书c叶厚云才紧随着上车,分坐左右,将皇甫泽护在正中。 叶厚云在马车出发前,客气地询问车把式:“这位师傅,我们从这到枫魔岭无双居大概要消多少时辰?” 车把式是个看似老练精干的中年汉,全身肌肉有若老树搓藤,交错凸出,背上的棉衫都似快要挣裂一般。 他抬了抬茧子密布的粗手,自信满满:“不是我荀老二托大,我给逍遥楚家驾车二十多年,从未有过一次失误,我敢保证你们绝对能在天黑前赶到。就看你信不信了?” “此地距离枫魔岭单就二十里地,山路曲折,不少于十八弯道,师傅您说在太黑前赶到,嗯,叶某倒真有些不信。”叶厚云摇头,表示怀疑。 “嘿嘿,那你瞧好咯!” 说罢,这车把式掌中的长鞭猛地一扬,马车就似离弦之箭一般地疾骋起来。 车马虽驶得飞快,却依旧没有半点颠簸。 窗外不时有和煦的微风徐徐吹来,把人吹得懒洋洋的。 皇甫泽舒坦地坐在软榻上,经过今天这么一折腾,他渐渐有些昏昏欲睡,眼皮竟比铁皮还重! 随着视野的最后一抹模糊也缩成了点,他不知不觉地合上了眼帘。 倚剑似也有些乏了,美目时合时闭,头也似小鸡啄米般时垂时起。 没过多久,她终于撑不住这浓浓困意,遂恍恍惚惚地靠着皇甫泽的肩头,沉沉睡去了。 锦书和叶厚云倒精神得很,皆握着剑候坐一旁,也许是两人运用内力调匀气息的缘故。 “吁” 随着车把式轻啸一声,辔头紧地一勒,四匹骏马长嘶片刻,人立而起,刷地将疾驰之势立即定住。 叶厚云掀开珠帘,探出头瞧了瞧。 见果然不消两个时辰,车马便抵达了无双居门口,他便拱拳笑道:“师傅端的一手好本事,当真在太阳落山前驾到,叶某佩服,佩服!” 车把式也没回头,只扬了扬手掌,一边忙活着卸马鞍,一边朗声笑道:“这回,可知道我荀老二没有吹牛罢!哈哈!” “没有没有,能给逍遥楚家策马的,那自然非池中物!”叶厚云赞道。 “好了,我荀老二脸皮薄,经不得几句夸,你快迎你家少爷下车吧。”车把式道。 “那,多谢师傅了!” 叶厚云揖了揖手,掀帘折身去唤皇甫泽下车了。 早就在叶厚云与车把式攀谈时候,倚剑已扶着沉重的脑袋,悠悠醒转过来了。 她倏地瞧见马车已经停下,而自己却在车上昏睡过去,还稀里糊涂地睡在皇甫泽的肩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她以手加额,暗忖道:“我怎地挨着少爷睡觉了?幸好车上只有自家几人,否则若是被外人瞧见,那我可真是百喙莫辩了。哎!” “阿姊,你醒啦,我们到了无双居,快叫醒这睡得比猪还死的臭小子吧!” 锦书狠狠瞪了那皇甫泽一眼,心里骂骂咧咧:“臭小子!又睡觉!若不是回了府,我非得赏你几个耳光才解气。” “锦书,莫要这么说少爷了,我们已到了宋府,一切都要谨言慎行,你这脾气可得收敛收敛,不得口无遮拦,懂么?”倚剑沉声训道。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锦书垂首道。 “少爷,少爷,快起来啊,到家了!”倚剑将皇甫泽轻轻摇醒,朗声道。 “到到了?” 皇甫泽揉了揉惺忪睡眼,半梦半醒。 “嗯,到了无双居门口了!再走过一段长廊,就是宋府府邸。”倚剑点头道。 “哦!起来!我得好好见识宋府的气派!”皇甫泽闻言,忽地精神抖擞,朗声大笑。 没过多久,皇甫泽在倚剑与锦书的伺候下,钻出了车门。 不顾两人的搀扶,他欣喜地跳下车,伸了伸懒腰,忽然望见眼前有一座雕龙画凤的华表柱,其上苍劲有力地刻着“无双居”三个擘窠大字。 “无c双c居!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双居?”皇甫泽惊喜道。 他虽目不识丁,但凭那醒目的三个大字,又想起倚剑曾经提及的“无双居”,心下略一揣测,便歪打正着地“认”了出来。 华表柱两侧,也显眼地镌刻有两行清丽的小楷:“天下第一府,人间无双居。” 摆在皇甫泽面前的,是一条笔直通向一座高大府邸的长廊。 长廊每一级台阶都铺上万丈红毯,远远望去,似永无尽头。 皇甫泽大吃一惊,满怀着难以名状的激动心情拾级而登,踩在柔软的红毯,犹如腾红云驾红雾一般。 两旁鳞次栉比的建筑群,粉刷的也都是红漆,他感觉自己全身也快被染成红色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8章 风光无限 "雕梁画栋,丹楹刻桷,四围朱栏曲槛。 飞阁流丹,雕阑玉砌,间红墙绿瓦的小屋,在几道米色的阳光c绛红色的霞光斜斜倾洒下,交相辉映,更衬得此地金碧辉煌。 “哇!哇!哇太大气了!” 皇甫泽不住地发出阵阵惊叹,一声更比一声高,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 倚剑和锦书跟在后面,掩嘴吃吃地笑着。 过了好长时间,皇甫泽才走完长廊。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富丽堂皇c美轮美奂的府邸。 庄门外,蹲踞着两只威武而狰狞的石狮子。 两旁矗立的雕玉柱上有一对楹联,左边“义字伏地燮阴阳”右边“傲气冲天颠乾坤”。 皇甫泽不识字,只装模作样地用手指点了点,随便瞟了两眼,目光就移向别处了。 朱漆大门的屋檐上悬挂一块刻有“宋府”二字的金色横匾,显得气势磅礴。 辉宏华丽的府邸,粉墙环护,绿柳周垂,千椽万瓦。 在这暮霭袅绕的黄昏中看来,就像是王侯的宫阙般。 “少爷,我去敲门吧!”倚剑道。 “等一下,让我来!”皇甫泽抢上前。 门上铜制鎏金c光耀夺目的金狮头门环,怒目圆瞪,龇牙咧嘴,形态逼真,栩栩如生,似比那两座石狮还威风凛凛。 皇甫泽握了握衔环,鼓足勇气重重地叩了三下,眼睛倏地闭起,心里竟有些不胜忐忑。 “谁啊?” 紧接着,沉重的木门被启开一条缝,然后,这缝越来越宽,直至完全敞开。 应门的,是一个广额深腮c身形瘦削的老头,正冲皇甫泽躬身长揖。 看他这身素衫打扮,应是府内的家丁。 光是这一勾一揖,都足以令人洞悉其目光之炯炯,内力之强劲。 可见,在这宋府里,上上下下就连小小的家丁也是个个训练有素,一身武艺。 “少爷!您回来啦!恭迎少爷回府!”那老头大惊,躬身肃立。 见到眼前敲门之人竟是“宋钰”,这家丁的腰顿时弯下了九十多度,手垂在两腿膝盖骨处,动也不敢动。 皇甫泽睁开眼,陡地一愣,啥也没想,也跟着弯下腰,与那老头面对面地互相鞠着躬。 那老头怔了一怔,愈加不敢动了。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停了一会儿,滴在地上,霎时被干燥的沙土吸收进去。 “嘿!你在干嘛?” 沉默半晌,见那老头仍旧木立原地,纹丝不动,皇甫泽便嗄声一问。 “恭迎少爷回府!” 老头又怔了一怔,说完这句话后,老腰又往下弯了十度,仍旧安于磐石,岿然不动。 足以可见,这老头的功夫,已不止练了一年半载。 皇甫泽皱了皱眉,也学着勉强把腰弯了弯,吃力地支持住身子后,又问道:“嘿!你在干嘛?” 那老头彻底懵了,额头上的冷汗比落在池塘的雨还流得密集,忽地跪倒在地,叩首道:“老奴恭迎少爷回府!” 皇甫泽愣了愣,迟疑片刻后亦跟着跪了下来,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凑在那老头耳边第三次地问道:“嘿!你在干嘛?” 那老头吓得打怵,心里直发毛,撑在地上的手瑟瑟发抖,涔滴滴的冷汗已湿透了前胸后背。 “老老奴恭迎少爷回府!” 老头又哆嗦着说了一句,胆战心惊地伏面跌拜,人似壁虎一般颤巍巍地趴在地上。 皇甫泽刚想学着趴下,后面的锦书实在看不下去,翻了翻白眼,闯将上来。 她使一计“死人提”抓住皇甫泽的衣领,把他蛮来生作地拎了起来,暗中用力掐了掐他的肩膀上的肉,耳语道:“臭小子!你是宋府的少爷,怎地跟一个下人行礼跪拜,成何体统?你快进去吧!真是蠢得无药可救!” 声音虽小,语气却甚是咄咄。 倚剑也近前悄声道:“少爷,这位是宋府资历最老的家丁康山,你唤他老康便是。我们快进去吧!” “哦!” 皇甫泽长长地哦了一声,在倚剑和锦书的扶助下,左顾右盼c东张西望地进了府。 那老头徐徐起身,把门落闩关好,呆呆地望着皇甫泽的背影怔了半晌,他摸了摸后脑勺,嘟囔道:“少爷这次回来,怎地却变成白痴了?奇怪!” 皇甫泽进了府里,自然巴不得尽情地逛个够。 首先跃入眼帘的,便是几条曲折游廊,阶下的鹅卵石子漫成甬路。 周围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空气中,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霞光。 窗棂上皆是细雕些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 一色水磨青墙,下面的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 左右一望,皆粉雪白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 再往前一望,赫然可见白石,或如鬼怪,或如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成斑,藤萝掩映。 走过石板路,顺着羊肠小径,视野逐渐开阔,在波光粼粼的荷塘上卧着一座九曲桥,回旋别致,古色古香。 拐过九曲桥,迎面矗立一翼八角亭,飞檐翘角,朱栏绿瓦。 再走几步,便来到了别具一格c古朴清雅的“天外园”。 踱过月牙形的洞门,便与园林的盎然春色撞个满怀。 园中有松竹c花卉c异草c水池c假山c楼阁台榭。 一花一木之间甚至还有黄犬c白兔c仙鹤c驯鹿在游憩。 登阁揽胜,居高俯瞰,目酣神醉,但见红情绿意,朱墨纷呈,景色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走出园子,有一道曲折环绕c浓荫覆盖的回廊,回廊上每隔八九步,就挂着顶镂有“福”字的宫纱灯笼。 每逢皇甫泽步履踏处,总有个红衣丫鬟抑或是青衫家丁,或福或揖地躬身侍立原地,毕恭毕敬地垂首道声:“少爷!” 皇甫泽则收敛起没见过世面的糗态,背负着手,酝酿好情绪,装出一家之主的风范,沉声应了:“嗯!” 待他们彻底退下后,他又恢复原状,像只初至凡间的孙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东摸摸,西碰碰,啧啧连声,咂嘴赞叹。 他是多么想驻足观赏,就算斜倚在栏杆上歇歇脚也好。 怎奈叶厚云一直在后面催赶,他不暇逗留,便只好加快步伐。 很快,不消半盏茶的辰光,一条直通后厅的宽敞道路赫然在目。 路的两旁,植满了芳香浓郁的牡丹,红花绿叶,开得娇艳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9章 不怒自威 皇甫泽打头,一行四人刚走到半途,突地瞥见厅门口肃立着一位年近六旬的清瞿老翁。 他目光之利,有如鹰隼,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心思。 身形短小精悍,不苟言笑,紧绷的脸上,沟壑纵横,皱纹棋布,显得异常苍老,但那眉宇间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折的威武,看来平日定发号施令惯了。 一袭丝绸白袍,松垮地垂着。 倚剑见到那老翁,登时面露惧色,心下“呀”地暗叫了一声,凑近一脸茫然的皇甫泽身后,悄声道:“这位是你的伯父,亦是府里唯一的长辈,你不在的时候,便是由他当家。” 皇甫泽心里“咯噔”一声响,暗忖:这老头一副岸然道貌,好像谁欠他几百两银子似的,看来是个硬茬,不容易对付啊!哎!当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大老爷好!”叶厚云上前一揖到地,恭敬问候道。 “大老爷!少爷,少爷回来了!” 倚剑c锦书立刻裣衽万福,然后倚剑又见皇甫泽呆若木鸡,便戳了戳他的后背,以示提醒。 皇甫泽与那老翁正视一眼,半躬身子,拱拳行礼:“卑侄拜见伯父!” 那老翁,原来就是宋钰的伯父——宋亢。 自宋钰的父亲宋伦因病去世后,他便十年如一日地辅佐宋钰打理宋府的大小俗务。 而自从宋钰当年在华山之巅的论剑大会上,独挑四大高手,傲视群雄,被拥护为武林盟主后,府里的大权就都旁落于宋亢之手。 宋亢双袖挟风,轻轻一拂,厉声道:“钰儿,我听说你独自乘兴去西湖游玩,却迟迟未见归来,甚至书信断绝,不知途中是否遭遇何波折?” 皇甫泽愣眼巴睁,瞅了倚剑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倚剑便站上前,朗声解释:“哦,那个,少爷他,他只是在游湖途中凑巧碰到一个故友,是以耽搁了时日。” “对,对,没错。伯父,是这样的!”皇甫泽赶紧附和。 “哦?仅是如此?”宋亢将信将疑。 “是的!伯父!”皇甫泽肯定道。 “大老爷,少爷刚回来,还是先进屋再说吧。”叶厚云拱手道。 “嗯,都进来吧!”宋亢面目严峻,淡淡道。 说罢,他便折身回去。 皇甫泽紧张兮兮地攥紧裤角,双脚似灌了铅水,沉重地拔不起来,鹅行鸭步。 “钰儿,你怎么了?”宋亢正襟危坐着,凝眉怪问。 “哦脚,脚麻了”皇甫泽慌里慌张搪塞。 好不容易挪到一吧梨花交椅前,皇甫泽刚想一屁股坐下,哪知这时候宋亢忽然喝道:“钰儿!你怎地糊涂了!那是客人坐的地方,你乃一家之主,还不快上座!” 皇甫泽愣了愣,又瞅了瞅倚剑。 倚剑挤眉弄眼,背着宋亢指了指堂前左手那把高脚太师椅,向他做个手势,示意他坐到那里去。 皇甫泽点点头,“蹭蹭蹭”地几步跃到那太师椅前,总算心惊胆战地坐下。 这时,两个青衣小丫鬟,正捧着茶掀帘而入。 两人一左一右,各自分别给宋亢和皇甫泽奉茶。 右边年纪轻轻的丫头,把紫砂茶碗端在茶几上,柔声唤道:“少爷,喝茶!” 皇甫泽颤巍巍地接了,点头,脱口道了声:“谢谢!” 丫头愣了愣,打量了一下皇甫泽,然后垂手低头侍立一旁,表面闷头不语,心里却暗自忖度着什么。 “大老爷,少爷,府里还有些杂事亟待处理,小的先退下了。”叶厚云拱手道。 “嗯,下去吧!”宋亢懒懒地扬了扬手。 “是,大老爷!” 叶厚云再恭了恭身,徐徐退下。 宋亢神情凝重地盯了皇甫泽半晌,问道:“钰儿,我怎地见你气色有些不对劲,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回回伯父,我没事,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皇甫泽抿了口茶,碗盖顿在半空,侧头道。 说完,他放下茶碗,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嘴,打了个哈欠。 “钰儿,晚上要早点休息,保养好身子,你若要有什么闪失,教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爹娘交代?”宋亢柔声道。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对于宋钰的呵护与关心,溢于言表。 想不到,他虽看似个正经严肃的老头,府里所有下人都畏他,但他对这个侄儿倒是爱护有加c关怀备至。 “剑儿,书儿,你们是怎么照顾少爷的!是不是仗着钰儿宠信,忘了自己的职责?” 适才还慈眉善目的宋亢这时突然变脸,对着倚剑c锦书吹胡子瞪眼,厉声呵斥。 “奴婢失责,奴婢该死,请大老爷治罪!”倚剑c锦书张皇失措,一齐跪下叩首。 二人屏气慑息c汗出如渖,头磕在瑟瑟发抖的掌背上,不敢抬起。 “伯父,不关倚剑和锦书的事,都是我自个心烦意乱,您放过她们吧。”皇甫泽呛了口茶,连忙求情。 他起先怔了一怔,没想到自己随口说了句“没睡好”,竟会连累倚剑和锦书受罚,更没想到这老头脾气这般暴躁,动不动就要治人家的罪。 是以,皇甫泽对他更生恶感,心里一直咒骂着。 念及今后要与这老头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皇甫泽心里一阵发毛,飕飕凉气直灌后背,激灵灵地打了个寒噤。 宋亢正颜厉色道:“钰儿啊,你就是太纵容她们俩个了,不论怎样,她们始终是仆,你是主,切莫要颠倒身份!” 皇甫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下一秒目光却又飘向倚剑她们身上了。 他第一次见她们如此慌张畏惧,尤其是一向胆大如虎的锦书,现在却畏缩成老鼠般,是以,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剑儿,书儿,既然钰儿替你们说话,我今天就饶过你们,但你们一定要记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们要本分做事,谨守界线,不得逾越!否则,我绝不轻饶,听到了么!” 皇甫泽求情的话显然很受用,宋亢果然没再追究。 但毕竟如此一来,他便有些下不了台,故而左右也还是要训几句,做做样子,显摆显摆威风。 这,大概是他平时教训府里的下人教训惯了的缘故,一时怎么也改不过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0章 死缠烂打 “奴婢叩谢大老爷不罚之恩,多谢少爷!”两人伏身,连连磕头。 “好了,都起来吧!”宋亢沉声道。 “是,大老爷!” 两人迅速爬起,喘息未定,便紧张地侍立于皇甫泽身后,似在躲避那宋亢毒辣的眼神。 “钰儿,时候也不早了,你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是疲乏。剑儿,书儿,快带少爷回房歇息。”宋亢沉声命令。 “是,大老爷!”倚剑立马应道。 她垂首福了福,身子仍有些震颤。 答了话,她便偕同锦书,一人一手扶着皇甫泽准备回房。 “哦,对了!老康啊,快去厨房跑一趟,吩咐那些厨子,开始动手准备晚膳。少爷刚刚回来,务必弄得丰盛点,还有,切记,少爷口味淡,教那些厨子们撒盐时候,注意点分寸!”宋亢招来康山,细心嘱咐。 “是!老奴明白!”康山低了低身子,诺诺连声。 刚跨出门坎,皇甫泽恰好听见预备晚膳的事,登时眼睛一亮,血脉贲张,一下子来了兴致。 他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乱转,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他被倚剑和锦书带着,来到了一间华丽的雅房。 门檐下,挂着块三尺见方的“君雅轩”石制匾额。 倚剑在门口停步,朗声道:“少爷,你的房间到了。” “哦,这就我要住的房间啊” 皇甫泽瞅了两眼,兴冲冲地推门跑了进去。 房里,四壁摆着书架,挂有山水字画,如入书山,汗牛充栋。 案上还燃着一炉龙涎香,沁入心脾,闻之令人神清气爽。 雅室内,窗明几净,纤尘不染,一进去就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除了一张床,一只小茶几,一套供喝茶的桌椅,一台整齐堆满书籍的书案,再无其他冗杂的陈设,是以显得格外宽敞。 窗台上,摆设两盆拜岁兰,书案上摆着卷轴c字帖,搁着名贵的笔墨纸砚,书卷气十足。 墙上,骨笛c玉箫等乐器挂得琳琅满目,样样皆是当世精品。 靠窗而置的白玉象牙床,四足及牙板c床柱c围栏和上眉板都悉数镂刻有云龙花纹,铺在上面的是各式绫罗绸缎c绣枕绢被。 插烛的灯台上,缀满了晶莹剔透的明珠和七色的宝石,织锦帐幔上的流苏,竟是用金丝镂成的。 皇甫泽双目在屋里来回巡视,努嘴道:“你们家少爷这么喜欢书么?摆得满房间都是,实在扎眼。” 倚剑眉欢眼笑:“那是当然!我们少爷才高八斗,文武双全。我识文断字还都是我家少爷教的呢!” “哦那看来他还蛮厉害嘛!” 皇甫泽见倚剑将“宋钰”夸成神一般的人物,瘪瘪嘴,平生嫉妒,话语间微带醋意。 大概是渴了一天了,锦书一进门,就提起桌上的汝窑瓷水壶,想往水盅里倒水喝。 谁知,这水壶竟已空了,一滴水也再倒不出来。 “阿姊,壶里没水了,我去添点热水!”锦书失望地摇了摇头,提着水壶道。 “嗯,去吧,这里我来收拾!”倚剑点头道。 锦书“嗯”了一声,就一溜烟地跑出房门。 “少爷,我给你铺好床,你抓紧时间睡会吧,过不了多久,又该吃晚饭了。”倚剑柔声道。 说罢,皇甫泽眼前一花,她人便已在床前弯腰折叠被单,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蓝色被褥,麻利地忙碌起来。 皇甫泽咬了咬手指头,探头探脑地往门外四下环顾,见到处有个护院来回巡逻,便皱了皱眉,把门轻轻关紧。 他蹑手蹑脚地赶到倚剑身前,拉住她掸毯子的手,将她牵到一边,轻声道:“倚剑啊,先别忙活了,我有件事儿要和你商量商量。” “少爷,什么事啊?怎么搞得神神秘秘的?”倚剑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满腹狐疑。 “喔,是这样的,我刚在后厅的时候听说,你家大老爷,也就是我伯父,他不是叫那老康去催厨房做晚饭么,我想”皇甫泽道。 “你不会是想,是想亲自下厨炒菜吧!” 倚剑很快就看穿他的心思,带着几分惊讶,突然打岔。 “真是知我者莫若倚剑也!不错,我一听到做饭啊,我就手痒痒,非得露一手才尽兴。”皇甫泽嘻嘻笑道。 “要是在外边,我准会遂你的意,但是,现在这是宋府,我家少爷从来没有接近过厨房,更别说亲自下厨了!你这样做,会让大老爷起疑心的!”倚剑认真地警诫道。 一提起大老爷,想起他发脾气的时候,那副恐怖的尊容,她不禁打了个寒栗。 “没事的,只要我们悄悄地潜进厨房,把那些下人通通撵走,与厨房管事的统一口径,不让伯父知道菜是我烧的,不就行了么!”皇甫泽一脸轻松。 “不行啊,太冒险了吧!万一被大老爷发现,届时可就不好解释了!我们受罚事小,你的身份不保事大啊!”倚剑担心道。 “放心,我会万分小心的!你还信不过我吗?”皇甫泽道。 倚剑显得有些为难,久久迟疑不决。 她了解皇甫泽一时技痒,若不答应,他定死缠烂打。 但若是答应了他,又怕被大老爷知道后生疑,暗中派人调查他的真伪,保不齐到时候功亏一篑,那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倚剑,我向你保证,就炒这一次菜,以后若是做任何事,都对你言听计从,绝不胡来!”皇甫泽三指并拢,真诚地发了誓。 倚剑见他望眼欲穿地盼着自己点头,心里倏地一软,微微颔首:“那好吧,我答应你,不过说好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皇甫泽大喜:“好!倚剑姐姐啊,我呀,真是爱死你啦!” 说罢,他激动地上前一把拥抱倚剑。 倚剑瞪大眼睛,又羞又急,拍了拍他的胳膊,紧张道:“少爷,快放开,若是被下人瞧见了,大老爷不打断我两条腿才怪!” 皇甫泽闻言,迅速松开手,搔头憨笑:“嘿嘿,我真是乐昏了头倚剑姐姐啊,既然你答应我了,那快带我去厨房吧。” 倚剑点点头,柔声道:“少爷,莫急于一时,你稍等片刻,我拾掇好毯子,就带你去。” “好。” 皇甫泽耐着性子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想要润润有些燥意的嗓子。 “诶?怎地没水了?哎呀!怎么连水壶也不见了?”皇甫泽突然埋怨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1章 惊弓之鸟 “水来了!水来了!” 外面锦书风风火火地推门跑进来,手里提了壶热气腾腾的热水。 锦书满头大汗,急道:“少爷,锅炉房刚烧好的热水。”,喘口气又道:“说来奇怪,不知怎的,府里最近水源匮乏,不仅浇花c溉园,就连最起码喝茶c煮饭c沐浴的水都已供应不足了。” 倚剑停下手中的活,愕道:“怎么会这样?府里从来没有缺过水啊! 皇甫泽双眉一轩,问道:“那这锅炉房烧的水,是从何地引的?” 锦书道:“是从鸣凤镇丰源大水库里引进的。” “丰源大水库?糟了!连丰源大水库贮藏的水都动用了,看来,大事不妙!”倚剑愁眉紧蹙,忧心忡忡。 “别担心,这些问题,总归有办法解决的。以伯父与叶管家多年治府的经验,我想,他们一定有应付的有效对策。眼下,我只担心,厨房里有没有提供充足的清水,否则,全府上下,晚饭都没得吃了。” 皇甫泽的初衷,本是要说些安慰的话,不成想这些话经他这张嘴一说,倚剑和锦书心里愈加惶惶不安了。 “少爷说的对,我们干着急也是无济于事,不论如何,还是先去厨房看看情况吧!”倚剑长长叹息,嗄声道。 锦书双手合掌,闭目祈祷:“嗯。希望菩萨保佑,今晚能吃上饭” “你呀,就知道吃!”倚剑戳了戳她的脑袋,摇头苦笑。 “民以食为天嘛”锦书委屈地嘟着嘴。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快带路,本少爷亲自下厨,就算没有一滴水,本少爷也能烧出山珍海味c龙肝凤髓来,你们今晚可有口福咯!” 皇甫泽正了正领子,潇洒地一甩衣摆,昂首挺胸,朗声大笑。 “还不快走?啰嗦什么!” 锦书在后面毫不留情地,朝他的屁股“轻轻”踹了一脚,瞪了他几眼。 皇甫泽捂着红肿的屁股,低低责备:“哎哟你这粗鲁的女人,下脚没轻没重的” ※※※ 倚剑将皇甫泽带到一处巍峨的灰色建筑前,盈盈福礼:“少爷,厨房到了!” 但见眼前之建筑,全是由云南大理石砌成,几柱烟囱朝天而建。 尽管因为烟熏火燎而染上层层黑灰,却仍不失其华贵之气。 “哇!这是厨房?这么高档,我怎地感觉像是一栋酒楼呢?与我们太白酒楼还真是有的一拼呢!”皇甫泽瞠目大惊。 “少爷说笑了,再怎么高档,左右也不过是一所做饭的厨房,怎及得上太白酒楼。”倚剑格格笑道。 几人再往前走了几步。 这时,一阵鱼香味被风卷起,扑鼻而来。 皇甫泽使劲地嗅了嗅,突然摇头叹道:“好香的一道西湖醋鱼,可惜火候没掌握好,有点糊味。可惜了,可惜了!” “锦书,没有人看到我们带少爷来这吧?”倚剑倏地顿足,退几步到锦书面前,谨慎地问道。 “阿姊,你放心,我们走的这条小道,极少有下人出现。”锦书笃定道。 “哦,那就好!不管怎样,都要小心点,莫要被大老爷晓得了。”倚剑提醒道。 “嗯,我知道啦,阿姊!”锦书连点三下脑袋,朗声笑道。 少顷,从厨房里施施然地,踱出来一位佝偻老汉。 但见他塌鼻凹眼,皮肤黑黝黝,满面油光,明眼人瞧一眼,便知此人定成年累月地待在厨房。 皇甫泽第一眼见他面目,顿时觉得甚是亲切,脑海里又突地浮现出自己的师父——郝一刀的模样来。 那老汉乍一看来者竟是罕见的少爷,愣了愣,揉了揉眼睛,唯恐是自己烧菜烧花了眼。 确定了站在眼前的就是少爷本人后,他脸色突地一变,俄而揖手施礼,大讶道:“少爷!你怎地来了?小的参见少爷!” 皇甫泽点了点头,转首问倚剑道:“他谁阿?” 倚剑低低道:“厨房的管事,徐老庚。你平日里都称呼他庚叔。” “哦,了解。”皇甫泽颔首,表示明白。 他回转过头,对老汉客气道:“庚叔,别来无恙啊!身体可还好?” “还还好,有劳少爷关心。少爷,我马上吩咐里面的厨子开始做晚饭,请少爷您稍等片刻。”徐老庚打躬作揖。 他误以为皇甫泽这次亲自来厨房,是来催饭的,自忖少爷许是饿极,等得不耐了。 是以,他忙赶着回厨房督工,加快做饭效率。 他刚想折身返回,却被皇甫泽伸手拦住。 皇甫泽道:“且慢!庚叔,先别忙活,我有事问你。” 徐老庚呆了呆,拱手道:“少爷有何问题尽管问,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甫泽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听说府里最近缺水成患,你可知此事是从何时开始的?又是因何缘故呢?” 徐老庚又愣了愣,颤声道:“回少爷,小的也是这两日才知晓府里乏水,究竟是何原因,小的愚钝,揣测不明,不敢妄言。” “哦?你也不清楚?那,厨房里还有足够的水么?”皇甫泽再问道。 “有。鸣凤镇的伙计今早上送来了四缸清水,这两天的伙食,应该够用。”徐老庚垂首,老实回复。 “这水可是从丰源大水库引的?”皇甫泽道。 “是。”徐老庚垂手道。 “哦!那我再问你,厨房共有几个厨子?炒菜的有几个?切菜的又有几个?”皇甫泽淡眉一轩,脱口问道。 “回回少爷,厨房里包括小的共有十七人,炒菜八人,切菜五人,打下手的有三人。”徐老庚一五一十道。 他心里暗自奇怪,忖道:少爷以前从未踏足厨房,更别说关心厨子们的基本情况,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皇甫泽点头,沉声道:“哦,好!我知道了,我进去看看。” 说罢,他便背负着手,也不顾那徐老庚奇怪的眼神,径直从容地踏进了厨房。 一踏进庖厨里,倚剑和锦书两人被呛了口烟,断断续续咳嗽起来。 皇甫泽和那徐老庚早就习惯油烟,故而一点事儿也没有。 这倒让徐老庚更起疑了。 试想平常从未进过庖厨,从未吸过半点油烟的少爷,怎地会没一点不良反应? 庖厨里的诸位厨子见少爷驾临,皆大吃一惊,像被人点中了麻穴一般,表情僵硬,木立原地,高举着宰肉的刀,定在半空。 一个个都宛若刚捏出来的泥人,只有一双眼睛瞬也不敢瞬地盯着皇甫泽。 眼神里,满是惊愕c疑惑c稀奇c不可思议。 就好像他们突然发现,皇甫泽的鼻子上长出了一朵喇叭花似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2章 指桑骂槐 “大家下午好啊!辛苦了!”皇甫泽摇摇手,爽朗地冲他们笑道。 众人回过神来,不敢再怠慢,皆慌张地伏身跪拜:“小的拜见少爷!” “好了,都起来吧!”皇甫泽笑道。 众人起身时,皇甫泽已走近了几坛水缸前。 徐老庚拎着颗紧张的心,躬身跟在后面。 水缸里盛满清澈见底的清水,在氤氲云烟的笼罩下,宛若两缸细碎的翡翠。 皇甫泽拿起葫芦瓢,舀了舀,放在唇边细细地尝了尝,啧啧赞道:“嗯,很甜,好甜的水啊!不错!不错!” 徐老庚朗声道:“丰源大水库储备的清水,都是由山麓上的泉涧流注的,自是甘甜可口。” “嗯。” 皇甫泽鼻子一皱,思忖道:有钱人的命就是好啊,连救急用的水也是甘泉采灌的,哪像我们这些穷苦人家,镇东头的河边随便打两桶,都要紧着用一个星期。 “好了,各位,你们现在没事了,都出去吧。”皇甫泽命令道。 “出出去?少爷,您是说教他们出去?”徐老庚错愕道。 他扶了扶耳垂,不明就里,以为是自己耳朵不灵光,一时听错了话。 “没错!我是教他们全部出去,还有你!”皇甫泽指着徐老庚,一字一字道。 徐老庚霍然失色,嗄声道:“少爷,我也要出去?少爷,那这晚饭” 皇甫泽挥挥手,截口道:“这晚饭,就由我来搞定!你们还不出去?” “你?少爷,莫要说笑,您怎能纡尊降贵做这些杂务,恐脏了您的贵体。” 徐老庚以为他在开玩笑,但又转念一想,少爷从未跟任何人开过玩笑,一时又怔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你们几人,难道把本少爷的话当成屁话了么?还不快出去。” 皇甫泽见这些厨子无动于衷,便换了一副严厉的脸色。 “是,少爷” 话罢,这些厨子便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唯恐被少爷逮住,免不了痛斥一顿。 “庚叔,你也出去吧。哦,替我把把风。”皇甫泽转嗔为喜,笑了笑,凑近那徐老庚的耳边吩咐:“帮我在门外守着,要是大老爷过来,你记得第一时间大力敲门通知我,懂么?” “是是,小的定照办!”徐老庚颤颤巍巍地应道。 他虽满腹狐疑,揣摩不透这少爷的心思,但又不敢违抗命令,只好弱弱答应。 语毕,他便再施了三下礼,徐徐退出门外了。 倚剑把门关好,朗声道:“好啦,人都走光了,这里,便就是你的地盘,尽情发挥吧!” “好!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啦!说老实话,这还真是我第一次一个人占用一整间厨房,而且还是这么奢华的厨房。我一定要大展拳脚,才能不至于辜负了此次冒险偷偷前来。” 皇甫泽穿上疱服,卷起袖子,显得很是兴奋。 这种兴奋,就像是小时候和邻居家的小女孩捉迷藏的心情一样。 “那少爷,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呢?” 倚剑亦卷起袖口,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胳膊,积极帮忙。 “唔我看看,喏,你会切菜么?把白菜切成片。”皇甫泽随手拿起一把白菜,问道。 倚剑苦笑着摇了摇头。 “锦书,你学过武功,同样是拿刀,你应该会吧?” 锦书望了望砧板和菜刀,也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 “不是吧?你们都不会?”皇甫泽扶着额头。 “我们是专门服侍少爷起居作息的,从不插手厨房的事,也就啥也不懂了。”倚剑解释道。 “好吧,那你们洗菜,这总会吧?”皇甫泽道。 “试试吧。毕竟以前也从没做过”倚剑低低道。 “这个很简单的,喏,把白菜掰成片,把最后剩下的扔掉,放进水盆里浸泡一会儿,再一片一片地洗干净。懂了吗?” 皇甫泽耐心地教,两人用心地听。 “懂了!”倚剑底气十足,拼命点头。 “真的?不行,我还是给你们示范一遍吧。”皇甫泽道。 说罢,他便当着两人的面,认真地演示了一遍。 倚剑洗白菜c切洋葱,锦书擦灶台c生火,刮鱼鳞c削土豆c爆炒猪肉等极具技术性的活都由皇甫泽一人承包。 但见手起刀落,“咚咚咚”几声,不论是茄子冬瓜,还是肉末豆腐,都被切得厚薄匀称,下刀什准。 手法娴熟,恰到好处,可见其刀功甚是了得。 如此行云流水的刀功,一下子吸引住门外等候的众厨子。 是以,他们都趋之若鹜地矮着身子,窝在窗户偷看。 他们看的目眩神摇,连连惊叹:哇!少爷什么时候会切菜了?而且还变得这么厉害!我就算练一辈子,也达不到少爷一半的水平! 徐老庚板着脸,一一打了打他们的背,将他们赶到后面去,吹胡子瞪眼:“没规矩!后边站着!” 说罢,他就一个人霸占窗子,边看边不住感叹:少爷真是神人啊!实在令老奴自惭形秽。 后面的厨子脖子扯得跟长颈鹿似的,恨不得此时脖子能再加长一节,想尽各种办法也要瞅上两眼。 这时候,不远处忽然踱来一个人影。 仔细一瞧,原来是叶厚云。 叶厚云途径厨房,见这些厨子不进去好好准备晚膳,躲在窗边鬼鬼祟祟地往里看,顿起疑心,便急步赶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叶厚云突然叱道。 众厨子正看的入神,浑然未察觉有人靠近,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皆吓丢了魂,慌里慌张地转身望去。 “叶叶管家。”徐老庚垂首揖道。 “老庚,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不去督促厨子们做晚饭,在门外搞什么鬼?你们挤在窗户往里面看什么?”叶厚云沉着脸质问。 “回回叶管家,是少爷,少爷他” “少爷?少爷在里面?”叶厚云截口惊问。 “是。少爷在里面做饭呢”徐老庚抬头朗声道。 “胡说八道,少爷金枝玉叶,岂会来此受烟尘之苦?我再问一遍,少爷是否在里面做饭?”叶厚云道。 他嘴上虽说荒唐,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一双锐利如苍鹰的眼睛,早已看清庖厨里的正是皇甫泽和自己两个女儿。 是以,刚才问话,他才故意将“否”字咬得分外清晰,似带着威胁的语气。 徐老庚毕竟在宋府待了几十年,阅历丰富,岂会不知话中暗含的意思? 他揖手道:“回叶管家,少爷不在里面,是老奴看花了眼,请管家责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3章 满汉全席 "“嗯。没事了,以后记得,可要看清楚了,想明白了,再说话。大老爷那边,你的嘴可要老实点,不然,以后叶某可就没这福分尝你的手艺咯。”叶厚云冷冷道。 他的言外之意,当然是警告徐老庚睁只眼闭只眼,莫要告诉宋亢,否则立刻卷铺盖走人。 徐老庚心知肚明,忙惶然应道:“老奴知道了。” 叶厚云冷哼一声,甩袖扬长而去。 十几个厨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徐老庚冷汗直流,本黑如锅底的脸此刻却苍白如纸。 厨房里面,消磨了一个多时辰,由皇甫泽亲手精心烧制的晚膳,终于大功告成! 十八道主菜同时出锅,与饭后甜点c果饮等一起呈上了膳桌。 皇甫泽拍了拍手,扬起疱服袖子擦汗,意犹未尽:“这么快就搞定啦!倚剑,锦书啊,快来尝尝,味道香喷喷的,包你们喜欢嘞。” 倚剑c锦书应声抬头,皇甫泽顺手抄起根黄瓜,放在唇边还没咬,看了看她们两个的滑稽之态,突然捧腹大笑。 “哈哈哈” 倚剑看了看锦书,锦书看了看倚剑,也一起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负责生火的锦书,把自己生成了花脸猫,切洋葱的倚剑,切了一脸的眼泪。 皇甫泽止住笑,咬了一口手里的黄瓜,吩咐道:“倚剑,锦书,把脸洗干净,去教外面那些厨子进来端菜。” 两人骤然收住笑,各自打了盆凉水,往脸上抹了抹后,盈盈福礼,应声:“是,少爷!” 说罢,二人便徐徐走出。 所有的菜品都整齐划一地摆放在膳桌上,当锦书经过时,突然停步,盯着盘色泽红亮c香糯酥烂的东坡肉,咽了咽口水。 她回首见皇甫泽没注意,左右又没旁人,便大胆地夹了一小块肉就要往嘴里送。 哪知肉刚碰到下唇,就被转过头的倚剑逮个正着。 她重重地打了打锦书的手,薄嗔道:“没规矩!放下!” 锦书舔了舔嘴唇,只好依依不舍地把到嘴的肉放回盘子里,嘻嘻笑道:“阿姊,肉太香,人家忍不住嘛!” 倚剑严肃道:“就你贪吃,这要是教大老爷撞见了,那还得了?” 锦书垂首不语,嘴唇却还意犹未尽地舔着,心里暗想道:这小子果真没吹牛,他烧的菜确实挺好吃,要是他能天天下厨,那每顿饭的滋味,岂不比做神仙还快活? 这么一想,她以前对皇甫泽积累的反感c厌恶c嫌弃都抛于九霄云外了。 因为皇甫泽出神入化的厨艺,瞬间征服了这个一向大大咧咧,有暴力倾向却又是个贪吃鬼的“武婢”。 ※※※ 酉时三刻,宋府正厅。 一张八仙桌,九把紫檀木梨花椅,皇甫泽坐北朝南,宋亢陪坐右首。 不消盏茶光阴,晚膳悉数上桌,五素十荤三汤,摆得满满当当。 因府里只有皇甫泽与宋亢当家,故而偌大的满汉全席,仅供二人享用,下人们只能吃主子剩下的残羹冷炙。 总共浩浩荡荡的十八道菜,摆在皇甫泽面前。 他起身端起一只青釉莲瓣纹碗,亲自盛了满满一碗乌鸡汤,弓着身子,殷勤笑道:“来,伯父,您尝尝。” 宋亢双手接过,抿嘴笑道:“好。” 他微微吹了吹,然后二话不说,但见喉结上下蠕动,满满一碗乌鸡汤咕咚咕咚地便喝下肚。 他行为豪爽不拘礼,是以吃相显得有些难看。 “怎么样?伯父,好喝吗?”皇甫泽满怀期待地问道。 “嗯,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老庚啊,你的厨艺又见精进了,哈哈,有赏!” 这汤的滋味正中下怀,宋亢自然免不了奖赏一番。 皇甫泽愣了愣,看了看徐老庚,很快反应过来,附和道:“对,对,庚叔的厨艺,真是越来越棒了!该赏!” 话毕,宋亢招呼左右呈出一盒银两,亮给徐老庚看,白花花的银子都快晃晕了他的眼。 他顿时受宠若惊地半跪着,伸出双手领赏,眼睛却不敢瞧任何人。 “老奴谢大老爷c少爷的赏赐!”徐老庚小心接过,垂首谢恩。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皇甫泽忙着吃,这才发现倚剑与锦书一直侍立身旁。 尤其看到锦书垂涎欲滴的样子,更是觉得心有不忍。 于是,他笑着招呼二人:“倚剑,锦书,别干站着,来来来,坐下一起用膳。” 见二人仍然没有动弹,皇甫泽便起身,不顾两人推辞抗拒,将二人强按在座位上,苦笑:“你们也是人啊,肚子饿了也该吃饭,哪有站着看别人吃的道理。” 倚剑c锦书紧张地瞟了瞟宋亢一眼,花容失色,纷纷起身,又退回原地站着,头垂得更低了。 皇甫泽想起身劝二人入座,却被宋亢一把抓住胳膊:“钰儿,主仆有别,你怎地又糊涂了!她们两个是奴婢,怎能同主子坐着用膳?你快吃吧,莫要再管她们。” 皇甫泽闻言,突然放下碗,一本正经道:“伯父,这就是您的不是了。卑侄觉得,世上人人平等,并无高低贵贱之明分,她们只不过是同我们一起吃顿饭罢了,何错之有呢?” 宋亢脸上变了颜色,疑云满布,搁下筷子,沉声道:“钰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这次回来,一点也不对劲!这府里的规矩,自祖宗传下,便从未曾更改,你平日里不也一直守规矩么?怎地今天却如此反常?” 皇甫泽见宋亢生了疑,心下一慌,忙搪塞道:“卑侄不胜杯杓,有些醉了,是以说了些胡话,还请伯父莫要放在心上。” 宋亢皱了皱眉,叹道:“钰儿,你现在的酒量怎地这般差劲了?莫非你的身体有什么不适,怕我担心,故而刻意瞒着我?” 皇甫泽干笑一声,又起身盛了碗莲藕红枣汤,送到宋亢席前:“伯父,你多虑了,卑侄无碍。这碗汤,是卑侄特地教厨子为您煲的。安神养颜,您尝尝。” 宋亢点点头,一把接过,细细呷了两口,双眉逐渐开朗,满面含春:“不错!钰儿有心了!” 皇甫泽见轻易讨了他老人家的欢心,心里得意极了,便顺理成章地岔开话题:“哦,对了,伯父,我听下人说,最近府里频繁缺水,不知是何缘故阿?” 宋亢搁下碗,喟然长叹:“哎,钰儿,此事说来话长,我当初没有立马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过于操心。你既已经知道,我便不瞒你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4章 登门提亲 他刚想继续往下说,忽然老康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口里直焦急地呼喊:“大老爷!有客要见您。”,登时,打断了他的话。 欧阳亢招了招手,那老康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番话。 紧接着,欧阳亢的神情就有些凝重了,不知是喜还是怒。 皇甫泽虽算不上耳朵灵通,但因与欧阳亢靠得近,故而侧耳仔细聆听,竟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其中三个字:“沐家庄!” 欧阳亢霍然起身,看了皇甫泽一眼,啥也没说,大步流星地就往门口走去。 皇甫泽望着欧阳亢的背影,顿生疑惑。 他想了想,突然夹了块东坡肉,向锦书招了招手:“锦书,过来。” 锦书皱了皱眉,见大老爷走远,她才靠了过去。 “少爷,有何吩咐?” 皇甫泽笑了笑,见她盯着那块东坡肉直吞口水,便问道:“诶,锦书啊,你说这肉香不香?” 锦书咽了咽口水:“香,特别香。” 皇甫泽的筷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既然这么香,那你想不想吃啊?” 锦书眼前一亮,又摆了摆手:“想。可是,大老爷知道了会骂我的!” 皇甫泽道:“怕什么,反正大老爷已经走了。锦书啊,这样吧,你替我办件事,我就给你肉吃,如何?” 锦书一愣,眼光又落在东坡肉上,亮得像是盏灯:“真的吗?少爷要我做什么,奴婢去做便是。” 皇甫泽将肉送到她嘴里,看着她吃完,嘿嘿一笑:“很简单,刚刚大老爷被来客请了出去,我想知道究竟所为何事,所以,我想让你前去打探。” 锦书咂了咂嘴,爽快地一拍胸脯:“好。小菜一碟,我去去就来。” 说完,她果然“去去就来”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皇甫泽忙离座,端了碗凉汤迎了上去。 她婴儿索乳般接过,滋滋啦啦地喝完,忽然大喜道:“恭喜少爷,大老爷要带你去沐家庄提亲啦!” 皇甫泽闻言,怔在当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什么?提亲?这怎么回事啊?” 倚剑这时凑了过来,冲皇甫泽挤了挤眼睛,吃吃笑道:“皇甫泽,是这样的,沐老太君几年前曾为我家少爷许下一桩婚约,对象正是沐家庄的八小姐。这下,你可有艳福享啦!” 皇甫泽差点呛了口饭,刚夹起的牛肉,又被抖得掉回盘子里。 他剑眉微挑,用一种吹口哨的声音吹了口气:“真的?那我岂不是要代替你家少爷成亲?这不妥吧!” 倚剑叹了口气:“其实我家少爷并不认可这门亲事,一直找借口推托,如今他已离世,沐家重提婚事,大老爷若替你做主答应,届时也只好由你代劳了。” 皇甫泽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心潮起伏:“哎呀,我还没成年,就要拜堂娶媳妇,好紧张啊” 一想到明天就要去提亲,皇甫泽心里既忐忑又激动。 他跑去向倚剑问清楚沐家庄的基本情况以及人物关系,提前做足了功课,同时也酝酿好了说辞。 倚剑告诉他:“这八小姐的芳名唤作‘沐君萌’,乃是沐老太君第八个孙女,亦是最得宠的一个,不止貌比天仙,更兼冰雪聪明,你这回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咯!” 皇甫泽听得怦然心动,躺在床上,浮想联翩,脑子里编织着粉红色的幻想。 直到睡意攀上他的眼皮,压得他再睁不开眼,他才终于睡着了 ※※※ 第二天。 皇甫泽破天荒地早起,特地洗了个澡。 另外,还教倚剑帮他挽了新式发髻,把指甲也修剪干净,再换上一袭玄色锦袍,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吃过早膳后,他偕同欧阳亢,带上倚剑c锦书,一并乘坐马车,抵达了沐家庄。 这沐家庄,乃是沐府别庄,坐落于翠云峰下,君山湖畔。 千椽万瓦,灯火辉煌。 朱漆门外,数十个佩刀府卫迤逦成两列,并肩肃立,神情戒备。 沐家庄名扬四海,规矩极为森严,就连武林盟主入内,也务必出示拜帖。 沐家庄的装潢固然极为考究,但较之欧阳府,更兼有清净幽雅之气,令人俗虑俱消。 昨日华诞已尽,庄内仍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到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氛。 皇甫泽和欧阳亢枯坐着,等待沐老太君接见。 皇甫泽一边喝茶,一边吃着杏脯c细点,目光四处逡巡,显得意兴阑珊。 过了一炷香的时辰。 这时—— 一个伶俐的丫头朗声喊了句:“老夫人到啦!” 接着,四五个婢女将一个富态的老太婆扶了出来。 只见她左手数着串檀木佛珠,右手拄着根龙头拐杖,衣着朴素中带着份令人无法逼视的高贵。 这端庄而慈蔼的老太婆,便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沐老太君。 她嘴里正吃着一颗蜜枣,吃得津津有味。 尾随在她后面的,还有一男一女,年纪看起来都在三十七八。 这男子,白面无须,方巾青衫,背负着双手,一副文士打扮。 ——正是沐家第八个赘婿—章锋。 这妇人,蛾眉淡扫,素裙裹身,正谓:“家常爱着旧衣裳,空插红梳不作妆。” ——便是沐老太君的幺女—沐堇华。 两人,正是沐君萌的父母。 欧阳亢等人依次离座上前,作揖请安。 皇甫泽长身而起,轻抛袍袖,躬身施了礼:“晚辈欧阳钰,见过沐老太君。晚辈略置些许聘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说罢,右手一挥,数十个家丁呈上聘礼:珠宝十箱,蟒缎c宫绸各百匹。 “欧阳盟主实在太客气了。” 沐老太君看着他,笑眼旁的皱纹看起来更深了。 互相寒暄了许久之后。 欧阳亢与沐老太君便在厅中洽谈办婚事宜,皇甫泽觉得有些闷,便独自溜出来散步,透口气。 他迈进了第四重院子,刚刚经过天井。 这时,一阵香风扑鼻而来。 皇甫泽乍闻,不禁感觉神清气爽:“哇!好香呀!” 他贪婪地嗅了起来,并循着香气飘来的方向走去,就好像只嗅到鱼腥味的馋猫。 繁花深处,露出一角红楼。 楼下有一间雅轩,香气,正是从里面发出的。 皇甫泽走了过去。 房门半掩着。 他沉吟片刻,还是将门悄悄推开一线,像只狸猫似的,矮着身子钻了进去。 铺在地上沉厚的毛毡,掩住了他的脚步声,是以,雅轩内依然安静极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5章 阴差阳错 皇甫泽环顾四周,突然吃了一惊,然后有些踌躇了。 因为他发现,这竟是间女子的香闺。 是走?还是留? 这两个抉择,在他心中开始互相搏击着。 正当他纠结之时,忽然瞥见左侧的浴室内,有个少女正一丝不挂地卧在浴池里沐浴。 皇甫泽睁大了眼睛,木立当地,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他的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腔外 他嘴里虽呶呶不休地说着“非礼勿视”,脚下却像是拖着千斤铁链似的,半步也挪不动。 他的眼光,像是被一阵风吹到了那少女若隐若现的胴体上。 她那皮肤,她那秀发,在氤氲热气中,散发着缎子般的光泽。 露出水面的香肩,嫩得就像水蜜桃,任谁也忍不住想咬一口。 一双高高抬起的玉腿,白如凝脂,纤腴合度。 皇甫泽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的喉结上下牵动,嘴巴突然发干,每一根神经都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那少女正微阖双目,弯而长的睫毛盖在眼帘上,看起来安详而宁静,宛若瑶池中的一朵睡莲。 这时,她察觉到了异样,眼角微飘,突然瞥见了门口有个人正捂着眼。 捂住眼睛的手竟然还分开了两根手指,指缝间露出一双发亮的眸子。 “啊!” 她掩面大叫了起来,就好像只刚被人踩疼了尾巴的猫。 皇甫泽大惊,慌忙蒙上眼睛:“对不起,对不起,我啥也没看见” 她飞快地抓起一件薄纱,掩住雪白的胴体,指着皇甫泽厉声娇叱:“下流!你你是什么人?!还不快滚出去!” 皇甫泽的脸,已变得像是块抹桌布。 他连忙转过身子,脚下揩油,像条被人砍了一刀的野狗般溜之大吉了。 这少女啐了一口,嘶声大喊:“来人啊!快来捉淫贼!不要让他跑了!” 她的一张银盘似的圆脸,已红得像是辣椒,也不知是羞急的缘故,还是气愤的缘故。 皇甫泽火烧尾巴似的地逃出来,说巧不巧,正好与听到那少女呼叫声而迅速赶来的护院首领撞了个满怀。 “哎呀!” 皇甫泽感觉自己仿佛撞到了一面“墙”上。 睁眼一看,原来是一个虬髯大汉的肚子。 那虬髯如铁的护院首领,将他扶好,看清了模样,脸色骤变,几人忙一齐拜倒在地。 “小的参见盟主!” 皇甫泽整了整衣冠,微定心神,把脸色揣得平平静静的:“嗯!起来吧!” 该首领赔礼道:“小的鲁莽,不小心冲撞了盟主,请盟主恕罪!” 皇甫泽摆手道:“无碍!对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如此匆促来此?” 该首领抱拳道:“回盟主,小的们乃是本庄护院,适才听闻此地出现了胆大包天的采花贼,是以前来奉命捉拿,不知盟主可曾碰见?” 皇甫泽听完,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心虚地胡乱指个方向:“我刚从这边过来,路上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你们几个去那边搜吧。” 该首领点了点磨盘大的头颅,抱拳道:“多谢盟主指点,小的这就去捉拿采花贼,先行告辞了。” 皇甫泽挥了挥手,眼睁睁瞧着那几个护院走光后,他身上紧绷着的神经才松弛了下来。 喘息未定,他又连忙顺着夹荫的小道,偷偷溜回了正厅。 厅内,宋亢与沐老太君及章锋夫妇已经商榷完毕,正打算遣倚剑去找皇甫泽回来。 他见皇甫泽带着一副狼狈相跑回来,立时面现愠色,却又不轻易表现出来,只问道:“钰儿,你到哪里去了?” 皇甫泽平时最善于察言观色,一瞄他的脸色,知道他已生气,便老实地躬了躬身子,拱手道:“回伯父,卑侄一时兴起,在庄里四处参观,不想竟害您担心,请您责罚。” 宋亢见他主动认错,脸色略微缓和了些:“钰儿啊,今天你竟丢下几个长辈,私自出走,实在不应该,快向他们赔了礼。” 皇甫泽道:“是,卑侄下次不会了。” 他拱着手,正想向未来的岳丈c岳母说几句赔罪的话,这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缕清脆的语声。 “呀!今天来客人了吗?” 皇甫泽回头一望,发现门口正俏生生地站着个妙龄少女。 她穿着一袭曳地长裙,云鬓高挽,长而圆的脸廓勾勒出柔和的线条。 颈如蝤蛴,双肩微削,耳环还垂着豆大的珠花。 皇甫泽吃惊地瞧了她一眼,就很快转过了头。 原来,这少女,正是在浴室里把皇甫泽误会成“采花贼”的女子。 皇甫泽心里别提多忐忑了:“呀!坏了,她捉采花贼捉到这儿来啦!这可如何是好?” 皇甫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他真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藏进裤裆里。 但那少女还是很快就看见了他。 她纤细的眉尖斜斜飞起,冷冷道:“死淫贼!原来你躲在这里!” 皇甫泽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立刻变得像是只斗败的公鸡,赔笑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啊,当时,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啦!” 她见皇甫泽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愈加气得简直像个冒烟的火炉。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我,我的清白身子,都差点被你,被你哼!下流” 端坐梨花椅上的沐老太君听了,肃然动容,忽然一摆手,拦住了她的话头:“萌儿,休得胡闹,还不快向宋盟主赔个不是。” “什么?” 皇甫泽与那少女都震惊不已地望着对方,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 “你就是宋盟主?” “你就是沐君萌?” 两人互相指着对方,脱口而出,脸上的表情,就好像看见对方的鼻子上长出了一朵喇叭花。 皇甫泽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少女竟就是宋钰未过门的妻子。 他的喉咙里像是生了一层青苔,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那沐君萌也保持着缄默。 可是,她就这样瞪着他,冷冷的眼神仿佛是一双利箭,穿透了他的心坎。 柳眉笼煞,玉面凝霜,好一个冰山美人! 皇甫泽突然觉得,自己嘴里喝的雀舌香茗是苦的。 既然这门亲事的主人公见了面,那就免不了要再坐下来好好聊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6章 刁蛮丫头 时间过得真快。 盏里的茶凉了,炉里的龙涎香也渐渐冷了。 经过两个时辰的商量,双方约定,将于三日后在宋府隆重举办婚礼。 如兰花般幽雅,如孔雀般骄傲,这便是之后沐君萌给皇甫泽的印象。 她就像是一株高枝上的牡丹,唯有仰止,莫敢采撷。 娶她回府,也不知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未知的厄运 这一天,风和日丽,碧空如洗。 ——琴岛最标准的好天气。 ——当然最宜举办喜事。 一大早,宋府的迎亲队伍,便吹吹打打而来,两班鼓乐队吹奏得格外起劲。 皇甫泽头戴幞头帽,身穿蟒袍,骑着匹高头大马,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面。 一粒粒汗珠,就像是蚂蚁般在他脸上爬过。 他这次当新郎官,正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自然紧张得犹如被绷紧的皮筋。 吹鼓手后面,跟着顶八人抬的软兜花轿。 前来看热闹的路人,迤逦有半里之远,骚动得就像一锅沸腾的热粥。 场面之壮观,就算是皇帝老儿远嫁公主,只怕也不过如此。 这时,沐家庄的雅轩里—— “新娘子”沐君萌坐在梳妆台前的锦墩上,望着菱花铜镜里的自己出神。 她穿着大红嫁衣,蹬着双绣花红鞋,满头凤冠霞帔,压得她似乎比以往更矮了些。 左右的喜娘们,忙着为她描眉c涂唇c敷粉。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她薄施粉黛,巧配腮红,看起来实在美极了。 只不过,她那一双大大的眼睛里,仿佛弥漫着烟雾,竟有一丝捉摸不透的朦胧感。 吉辰将至,皇甫泽率领的迎亲人马,已浩浩荡荡地登上翠云峰,整齐地停在了庄门口。 皇甫泽没有下马,耐心地等候着。 约摸顿饭工夫—— 带上盖头的沐君萌,被喜娘们簇拥着走了出来。 她莲步轻盈,每一步都像是鼓瑟一般,仿佛有种美妙的音乐节拍伴随着。 皇甫泽脸上突然焕发出了光彩,眼里也渐渐发亮起来。 眼瞧着沐君萌离自己愈来愈近,他心里就愈加紧张了 ※※※ 宋府内外,俱已悬起了彩缎,门楣上点起了灯笼,其上还用金纸剪着“囍”字。 大堂的香案上,三牲c鲜果c糕点,摆得琳琅满目。 喜气洋洋的洞房内,象牙床上铺有刺绣着戏水鸳鸯的棉被,妆台上,高烧着一对龙凤花烛。 此时的大厅,吹啦弹唱,繁弦急管,乐声盈盈,不绝于耳。 四个角落,亦堆满了前来贺喜的客人们所赠送的礼品。 红纸c红布做成的喜联c喜幛上,写的都是清一色的“珠联璧合”“鸾凤和鸣”之类的吉词。 长条桌已摆成马蹄形,宾从如云,高朋满座。 盟主成亲,乃是轰动武林的盛事,各派掌门及记名弟子自然无一缺席。 ——就算瘸了腿,爬也要爬着来。 作为义弟的“逍遥情圣”楚寻欢与“听竹君子”邱亦虹,自然也千里迢迢地赶来贺喜了。 吃过早膳的章锋与宋亢,已分坐在左右的紫檀锦披靠椅上,彼此沉默地喝着茶。 整间厅堂里,但见交杯换盏,但闻欢声笑语,吵得就像是一锅糖炒栗子。 每个人都喝的醉醺醺的,脸上彤云密布。 不多时,迎亲队伍已顺利返府。 赞礼的喜倌,忙到轿前作揖,恭敬地念了诗赋。 一旁随侍的喜娘,便掀开轿帘,将新娘子搀了出来。 不知道是谁突然嚷了一句:“新娘子来啦!” 接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一响,大厅中的贺客们便已争先恐后地拥出了门外。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个个伸长着颈脖,睁大着眼睛,羡慕的眼光向硝烟弥漫处投去。 满脸傻笑的皇甫泽和沐君萌,循着十丈红毡,一齐并肩向礼堂走去。 礼堂内,众宾已按着辈分,雁行排成两列。 喜案前,结着花球的红绸带,皇甫泽与沐君萌各持一端。 沐老太君坐在梨花椅上,满面春风,不住颔首,以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沐君萌,似乎在为自己最挚爱的孙女能觅到如此相配的夫君而高兴。 新人大行三跪九叩之礼,拜完天地与高堂后,接下来就要夫妻对拜了。 两人转了过来,相对而立,喜倌扯开嗓门:“夫妻对” 就在这时,突然—— “且慢!” 喜倌口里的“拜”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另一种野蛮的语声突然传来,打破了这喜庆的气氛。 众人连忙四处张望,似乎都在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声音是从屋顶上发出来的,“慢”字还未说罢,一条窈窕的红影已飘落在门口。 众人大吃一惊,不禁地将目光聚集在门口。 来者是一位着红衣的秀丽少女。 沐老太君见了她面目,嘴角浮起的一丝微笑,突然顿时凝住。 宋亢霍然起身,面沉如水,刚想发作,但被沐老太君以眼色止住了。 “觉哥哥的大喜之日,怎么也不请小妹来?倒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情呐!” 皇甫泽眼前一花,说话间,那袭红影已如织布机上弹出的木梭般飞至身前。 他定睛一瞧,只见这红衣少女生得煞是好看。 桃形脸蛋,柳叶眉,玉管鼻,单眼皮配着双灵活的小眼睛,腮上微微还有几点雀瘢。 她美得够野,浑身透着一股子刁钻味道,一望便知是个招惹不得的姑娘。 只不过,此刻在皇甫泽面前,她却双睫微垂,红霞涂颊,不时地妙目传情。 女儿羞态毕露无疑,模样娇憨极了,看得皇甫泽心中一阵悸动。 “姑娘,你是谁呀?”皇甫泽眨了眨眼,突然问道。 那少女听了,似乎有些气愤,娇靥上掠过一丝失望:“觉哥哥,你怎么连小妹也忘记了!哼!” 皇甫泽见她一会儿害羞,一会儿又生气,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抓了抓脖子上的痒,有些尴尬:“这位姑娘,你到底是谁呀?我从来没见过你” 那少女噘起了嘴,瞪了他一眼:“哼!几年不见,你果然把小妹给忘了个干净,饶我对你还朝思暮想!” 皇甫泽愣在当地,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嘴里被人塞了个酸橘子。 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丫头定与宋觉生前有感情纠葛,这回倒让自己糊里糊涂地背了黑锅 惊慌之下,他不由地用眼角瞟向倚剑,想请她求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7章 情何以堪 倚剑脸上早已布满忡忡之色,她万万没料到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来。 她很快酝酿出了笑容,一个箭步蹿到两人中间,伸手将那少女拉到一旁。 她首先打了个招呼:“郭姐姐,好久不见!” 那少女似乎与她很是熟络,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欢喜道:“倚剑妹妹啊,近来可好?我可有些日子没见着你啦,我还以为你和钰哥哥一样,也把我忘了呢!” 倚剑眼睑一垂:“姐姐说笑了,妹妹怎可能将你忘记” 然后,樱唇又附在她耳边,悄声道:“郭姐姐,你误会了。我家少爷其实并非装作不认识你,而是因为他不久前脑袋受了伤,丧失了部分记忆,这才记不起姐姐来” 那少女听完,怔了一怔,继而又突然瞪了皇甫泽一眼,朗声笑道:“倚剑妹妹,你不用编谎话来替钰哥哥帮腔,我知道,他是个花心大萝卜,是不会单对我一人专情的!” 倚剑见自己越解释反而越糟糕,不禁嗄声急道:“郭姐姐,你” 这少女抬手,拦住了她的话头,围着沐君萌踱了一圈,一双美目滴溜溜地在她身上打转。 沐君萌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哟!我倒要好好瞧瞧这新娘子到底生的有多漂亮,竟能灌我的钰哥哥喝了迷魂汤!” 话音刚落,但见她右掌掌心内陷,皓腕巧送,并指如风,就要去揭沐君萌的盖头。 哪知,一条白影忽然掠至,已用折扇抵住了她腕上的脉门,将她右手的力道卸了下去。 “天底下,哪有没拜完堂就要揭人家新娘子盖头的道理?姑娘未免也太着急了吧!莫非,你嫉妒心作祟,害怕自己不如她漂亮?” 这条白影,正是一身白衣如雪的楚寻欢。 他嘴里挂着的,自然还是那一贯玩世不恭的痞笑。 “你是谁?竟敢来管本姑娘的闲事!”少女玉靥笼霜,娇叱道。 楚寻欢含笑行礼:“在下逍遥门楚寻欢。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关洛郭老英雄的千金——郭大小姐吧!” 少女大为惊讶,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此人识破了来历,不禁恨声道:“不错!算你这小子有点眼力见,还猜得出本姑娘的身份。” 楚寻欢道:“家父与令尊曾有过交情,风云镖局的功夫,在下亦略有耳闻。姑娘使的这招摘星手,在下所幸眼不拙,还是认得出的。” 原来,这红衣少女,正是关洛风云镖局总镖头郭胄的独生女——郭爽。 郭胄老来得女,自然十分溺爱,是以才惯成了她这刁蛮娇纵的性子。 “火娇娃”郭爽一向心高气傲,到了适嫁的年纪,谁都看不上眼,唯独对宋钰一见倾心,更是许下“终生非宋钰不嫁”的誓言。 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几月之后,宋钰却悄无声息地离她远去了。 熬不住相思之苦的郭爽,便孤身前来苦觅情郎。 然而,她非但不知宋钰已撒手人寰,还打听到了他即将成亲的消息,误以为他喜新厌旧,遂忿忿闯入宋府讨还情债,才发生了眼前这幕场景。 郭爽欲睹沐君萌芳容未遂,气急败坏,突然一把抓住了皇甫泽的衣袖,眨了眨眼睛:“钰哥哥,你不要和她成亲,你带我远走高飞,好不好?” 飞来的艳福实在不浅,皇甫泽有些懵头转向,一颗心跳得就像案上的烛火。 他搔了搔头皮:“郭姑娘,你真会开玩笑,我又不认得你,怎么可以随便带你走呢你别闹啦,快回家吃饭,不然你爹妈会担心死的!” 郭爽听了,眼圈突然一红,两行清泪,瞬即扑簌簌地滑腮而落。 她以一种幽怨的眼神盯着皇甫泽,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了两步:“钰哥哥,小小妹没想到你果然这般无情,这般狠心!” 皇甫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竟把她给惹哭了,登时怔在原地。 楚寻欢嘴角牵动,欲言又止。 群豪见状,无不耸然动容,敛声屏气地关注着“闹剧”的发展。 “好!既然你嫌我胡闹,我就再闹给你看!哼!你要娶她,我偏不让!” 她一松腰间软剑的扣把,迎风一抖,寒光骤闪,剑已伸直。 皇甫泽立马缩到供桌底下,用红幔把自己挡住,就像一只乌龟躲进了壳子里一样。 “唰唰”两剑,上挑眉心,中刺“玄关”穴。 身形电旋星飞,剑势更是延绵不绝,把“分水剑法”舞了个风雨不透。 每招每式,都是致命的杀手。 她把两根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个清脆的呼哨。 接着,一匹全身血红的胭脂马,蹄声得得,泼喇喇地闯了进来。 也就眨会眼的工夫,沐君萌已在众人的眼底下,被她拦腰抱走了。 接连几个起落后,掠上马背,飞尘滚滚,再看不见她们的影子了。 本来布置得整洁的厅堂,现在已一片凌乱。 你说好不容易成个亲,结果手都没摸着,新娘子就被个莫名其妙的野丫头给劫走了。 于是,皇甫泽原本那些粉红色的幻想,一下子就都变成了灰色的 倚剑痛苦的闭下眼帘,一声肝肠寸断,有如杜鹃哀啼的语音,那么艰辛的自她的小嘴中溜出。 只见他剑如流星赶月,人若天马腾空,半空中结成一座球形剑幕,色作金黄,剑幕上现着一只金牛,接着球体经纬飞舞不定,只闻轰轰之声震人心弦,最后,那紫金光幕伸缩不停,竟产生一种推拉之力。 艰辛的抖动一下喉结,咳了一声,脸上湿淋淋的分不出是血水抑或是汗水,散乱的头发,染着泥土沾在脸上,不断扭曲着,不断抽搐着,面色渐渐黯淡下来,嘴唇已呈出一片乌黑。 一手在囊中取出竹叶镖来,觑定万峰尚在那里手举衣袖揩擦双睛,照定面门,飕的一镖,正中左边太阳。凭你怎么英雄好汉,这太阳穴是个要穴,不要说是毒镖,就是别的竹木东西,只要一着了伤,万无生机。 独孤克的脸狰狞可怖,两个眼珠布满了血丝,睁得斗大,头上的长发,整个散了下来,遮住大半个脸庞。 皇甫泽站在谷口外,望着黑黝黝的深谷,微微调息着体内翻波的气息,稍会,他冷嗤一声,两掌运起五成功力,猛然朝谷口的石碑推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8章 童心未泯 六月二十七日,清晨。 早上,对于那些有激情c热爱生活和生命的人来说,是颇为可爱而又充满无限希望的。 沿街西走,半个时辰后,有一家“风扬武馆。” 走过一排灰白色的班房,就到了武馆的演武场,清晰可见,墙上的粉垩已剥落,室内到处弥漫着一股霉烂的味道,渲染出荒废的气氛。 蛇蝎血红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已蔓延到他的全身,他的额角上,冒出了蚯蚓一样的青筋,汗珠。像是蚂蚁似的在他脸上爬 此时此刻,他可以说的上是外狼内虎,经过痛苦的煎熬,实已气血两亏,淡黄的灯光,照射在他苍白如纸的脸庞上,就像是死人的脸,骇人极了。 今天中午,皇甫泽吃了两碗羊肉泡馍,三斤半熟牛肉,一整坛竹叶青 大家都以为他吃饱了,毕竟算上早餐,他已经吃喝了十几锭纹银了。 可谁会想到,皇甫泽竟然并没有吃饱喝足,而且特地为今夜的晚宴留着肚子。 上了楼,唱完了诺,大家一一坐下,独孤克皮笑肉不笑,说此番晚宴,将大家聚在一起,济济一堂,都是为了一个单纯的目的。 当闻到了一碟碟一盘盘西湖醋鱼,粉蒸肉,蟹粉鱼唇端上桌子时,皇甫泽腹内的馋虫,早已开始不安分地拱动起来。 独孤克突然打了个哈哈,抚掌大笑:“大家都请速速入席,再让来让去,礼多人也怪的,只怕酒虫都要从喉咙里钻出来啦!” 慕容萱的新家,搬到了一个偏僻但不失华丽的巷子里,几枝丹桂从短墙上探出头来,角落里,一头脱了一半毛的癞皮狗,见了陌生人,突然人立起来,耳朵c头脑,全身的黄毛也都耸立了起来。 屋檐下,一只花猫蜷伏在慕容萱的脚下,看起来懒洋洋的。 慕容萱把自己那双媚眼,眯着一条缝,半躺在藤椅上,温柔地抚摸着它的脑袋,看起来也是懒洋洋的 她的动作很温柔,就好像是一个母亲在给她第一个婴儿洗澡一样。 阳光是暖和的,风是暖和的,甚至连整座院子,四面墙壁的青砖,也都散发出暖和的温度来。 屋子里的火炉,已经非常旺了,红得就像害羞小姑娘的小脸蛋,红扑扑,香馥馥的 皇甫泽蹲下身子,伸出了手,想要去把那只小花猫拥抱在怀里,但那只花猫似乎有些怕生,“咪一一一咕”地叫了一声,很快从他胯下溜走了 而茅舍后面的半坡繁花之间,有一处密林,深处的泥土,软得就像是地毯,厚厚的,踩在上面,绝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鼻息沉沉,皇甫泽枕着一堆书籍卷册,香香甜甜地坠入了梦乡。 是谁在唱歌,温暖了寂寞,作为一个漂泊异乡的孤独寂寞的游子。 “如果可以,我心甘情愿去做任何值得为你奉献的事情,我只期望你,可以多看我一眼,哪怕只有一秒,我也会很开心,十分受宠若惊” 皇甫泽说完这些话,很快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五人飞身跃上高墙,向里面一瞧,也不见动静。便如飞鸟般一齐跃下。 只见其内正是大殿左首,他们几人遂鱼贯而行。绕到殿后大庭中那尊石佛所在,见石佛双眼如两盏明灯,依旧照着。 皇甫泽一袭白衫,腰悬长剑,打扮朴素,但那高贵的气度,绝世丰朗的容貌,却把神采奕奕的端木磊公子硬给比了下去。 劈得他们人仰马翻,断得他们鸡飞狗跳!独孤克自知不能久战,心存杀出一条血路,一上手就是毒招辣式,有意来个先声夺人,下手为强。 他俩刹住脚步,盯着神秘女子,狰狞一笑,低头耳语,双掌一拍,门外又扑进二人,却是紫头巾c彩色短衣,脚蹬长靴,手执长剑,凶神恶煞,气势逼人。 方才瞧见前面有一排美轮美奂的平屋,建筑得如王宫一般,画栋雕梁,珠帘绣闼。一间间都有灯光透出。九人正要举步而前,忽听外面警钟当当地乱鸣。 当下两脚快速的交错猛点,顿住了急降而下的身子,两掌凝足十二万分掌力,赫然推出,身子也跟着急降。 一老者,银须白发,童颜黑眼,一身风水先生打扮,腰间还悬着一把长剑。 后面一人身材奇伟,双目如电,满脸黑茬,黑漆一团,三十过顶,黑衣短打,头巾腰带均是白色绸缎,手执一对大铜锤,虎视耽耽,脚步沉凝 几人丫鬟各扶着柳青青的一条胳膊,慢慢儿从石阶上踏下去。 走完石阶,早到一个地室。前面一条甬道,每隔十多步路,便有一盏红灯亮着,两边转弯去似乎有几个房间。 慕容萱等引着二人走到前面一盏红灯之下。旁有一个门户,慕容萱将手一推,门开了,见里面是一间很宽大的起坐室,四隅悬着粉红色的纱灯,器具陈设,非常奢丽。 有二个十三四岁的女婢,打扮得也很妖娆,正在那里捉迷藏 银光闪闪铁链,链头上有一个状似流星椎的圆形锥体,锥头上扎着密密麻麻的冷匕,约摸一寸来长,蓝光闪闪,映映耀目,显然淬有剧毒,链尾上连着一把尺长的金枪,枪头奇形怪状,似枪非枪,一边是锯齿状的戟头,一边是锋锐无比的三角状尖刺 只听“当当”一声巨响如巨雷灌耳,翁声不绝,宝剑荡成弓剑,如一道彩虹,闪出无数星火,两人同时震开,手臂均已酸麻。 皇甫泽出山以来,尚未受到如此震惊,他知此人劲敌,忙调气凝神 果见一团乌云,望不见云脚,如排山倒海价推上,风驰电掣般追来,一道道的电光如金蛇般在乌黑的云堆里闪动,大有山雨欲来之势。 皇甫泽遂催动坐下毛驴飞跑。但是不多时那黑云已追过了头顶,风势更大,吹得三人衣袂飘举。 这招不过是个虚张声势,投石问路而已,不等独孤克顶住自己长剑,墨瞳身形娇俏的凌空一转,来个声东击西,出其不意的斩向独孤克身后的黑衣大汉。 大汉提起双锤,黑须又是一抖,呀呀乱叫,他见这姑娘轻功如此了得,知此人不是庸手,也双足点地腾身而起,双锤空中又砸向墨瞳。 身手之快,迅雷不及掩耳,像一阵狂风卷过,呼呼乱响。 端木漾儿愤怒的看了皇甫泽一下,见慕容萱那副痛苦的神情,慈悲的心肠又是一酸,眼泪簌簌流出,哽咽的安慰了一声。 慕容萱把外面的道装卸了,露出里面艳丽的内衣。又对着镜子略略梳理一遍,敷些香粉,颊上点了两点胭脂,回转头来对皇甫泽启齿一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9章 藏龙卧虎 "慕容萱忽然平静下来,紧闭着星眸,在被吻的一霎那,胸中堆积过多的哀情怨意,都化作一缕轻烟,随风飘逝。 山岗上,盘着一条粗长的蟒蛇,那蛇头伸出额前,张着大嘴,舌信上还含着两颗明亮亮的玉珠,一蓝一白,格外耀眼,分外显目。 有一张以崖石琢磨而成的桌子,桌子上放着油灯,晶镜和各种梳桩用具,一看之下,俱是女人专用的东西。 皇甫泽抖起衣服,零零乱乱地掉下几十个拳大的青果,和两个约有二三十斤重的菠罗蜜。 这时各人已是饥肠辘辘,肚皮里提出抗议,看到这么多生果,那肯落后,立刻狼噬虎吞c风卷残云地吃起来。 此人周身有一股寒气发出,赶紧闭上两眼,两手紧紧抱住慕容萱软绵绵的娇躯,只求泥菩萨能“飘”过河就好了。 她身形展动,活像一只穿花蝴蝶,轻灵曼妙地周旋穿梭于四人围攻之中,不时东招西点,还以颜色,轻功之佳,内功之纯,甚至连兵刃也不用,就把四个凶汉迫得手慌脚乱,节节败退。 八宝和尚出手虽快,那男子却跑的更快,一头就撞在左胁京门穴上,半身一阵麻痹,施出去的左臂竟悬在半空,酸软交加,神态极堪发噱。 伏身在那足以容身的一座乱石堆后。这里比那坍塌的庙墙略高,正可以偷看庙中的景象。这时里面似又燃起几支巨烛,庙里情形一切显然呈现在眼中。 独孤克哇呀呀一声大叫,飞起一脚,竟把桌子踹倒,桌上酒杯和碗碟一起砸得粉碎 并排站着四个剽悍的年轻人,同式的白色麻纱短衫,白丝绸扳裤白布护腿,白皮莆靴,甚至头上的斗笠和肩后的剑穗,都是一色雪白 几人继续向前赶路,已走近了河间府的地界。 皇甫泽怎知道墨瞳心里正在衔恨于她,却带着笑指点风景,挽着墨瞳的手绕过鱼池,走到假山上去眺望 三人在坐骑上觉得闷热不堪,尤其是端木漾儿,额上香汗涔涔,时常把手帕去揩拭,坐下的胭脂马也跑得满身是汗 那些被她踩过树叶,居然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形状,凸起的仍然凸,凹下的依旧凹。 右手伸在衣襟之内,掏了半天,脸上挣得痛红,还是没有取出银子 那是一幅素净冰鞘,上面书字数行,字迹虽然潦草,但笔画却是苍劲有力。 甚至她竟然装作没看见,故意在一堆新湿的马粪上踩过,可是,她的脚刚一离开仍然圆湿湿的马粪,心里已经后悔了一千八百三十次,并且马上开始呕心,差点把在天南酒楼的佳肴全部吐了出来。 不料皇甫泽忽然缓步,端木漾儿的胸脯几乎就要碰上他的背脊,羞得“嘿”了一声,即闻意中人柔声问讯,虽觉得甜意攒心,到底欲喜还羞,寂然无语。 最后那汉子突然间将千斤担一个失手,向上一抛,约有一丈光景高,向汉子头顶上落下,众人都代他捏着一把汗。 江湖上本有“遇林莫入”这句说,是因为人家在林子里容易隐蔽,如若你逞勇追入,十九必要吃亏的,所以大都追到林子便止住了。 见黑扑扑的一物飞来,不知是什么暗器,忙一侧身,同时手腕一伸一翻,已将吕曼音打来之物接在手中。 这柄长刀,精细别致,曲直难分,均有血槽,刃尖呈斜,锋利无比,寒光闪闪向皇甫泽砍刺而来。 然而独孤克哪里顾想得到,一个箭步蹿进林子里来,但见阴森的树木密排着,树叶屏蔽,那里有柳青青的影踪呢? 那汉子却很镇静地等那千斤担落下时,也不用双手去接,把肩头只一挺,恰巧接在竹杆中间,两端的大圆石晃了一晃,便停在他的肩头上了 两眼红肿如胡桃,沉闷难语,滚出两串泪珠,左肩颤动了一下,伤口血流不止 端木朔便请他们用茶,且开了果盘,取过瓜子c蜜枣c青豆等食物敬给他们吃。 方脸,浓眉,阔肩,粗腰,两柄金光闪闪的双爪钩,斜挂在马鞍旁。 走出不远,便见一片水光照眼。原来这里是一个大水池,池里荷花盛开,池塘中心却是一座水亭,朱红栏杆,亭内似乎地方不小。 独孤克既然装了仆人,此时自然不能和他们同坐,只好立在一边,又不能开口,睁着一双三角眼睛,向端木漾儿等女子骨溜溜地瞧着,并且张开大嘴,露出焦黄的牙齿。 慕容萱出落得比前更加清丽,肌肤滑如凝脂,白中带红,娇艳欲滴 宝剑寒光闪处,尽是夺命招数,直奔独孤克面门咽喉。 把那野猪破开,取出五脏,除心肝之外统统丢了,最后分成若干小块,那消片刻。就把这头四五十斤重的野猪处理得比屠夫还要干净。 独孤克举起手中缅刀向皇甫泽劈头剁下,皇甫泽掣出宝剑往上一迎,只听呛啷啷一声,火星直冒,原来缅刀也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剑锋和刀锋相碰,发出响声来,彼此都不能损伤。 皇甫泽善于以静制动,克敌制先;此时眼见长剑刺面,却仍横剑不动,待慕容萱剑尖递近脸庞,这才猛然左手剑诀倒指,右手长剑向上一撩,一招“金鸡护雏”,剑尖微微一颤,映出万道金虹。 但见青光和白光,风声电逝般上下飞舞,嗖嗖有声。 机关c阵式和杀手三者之间的巧妙配合,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捕猎场。 正是春光三月。崆峒山上,繁花似锦,绿草如茵,古木排云,浓荫遮日。 敌人一旦闯入阵中,就仿佛落入圈套的野兽,只有任人捕捉和屠杀。 慕容萱的柔荑轻轻掠了一下如瀑布的黑发,嘟起了樱红的小嘴,两眸秋波一转。 见一座平滑石壁,忽然裂开成线。二女心知又有人从夹壁出来,急往侧面闭开,然而那石壁又立即一合。 皇甫泽忙掏出一粒无尘道长临别时赠送的纯白色药丸,用双指捻碎,撒在墨瞳的伤口上,撕下一片衣角包扎好伤口。 是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有的人要穴被击中,有的人骨头被敲碎。利剑刺穿了内脏,刀锋割裂了肌肤。 走上前去,握紧石笋,推c拉c扳c拖c按c提c搞了一阵,却在一提之间,那平滑的石壁竟然向上升起,露出一间宽广的石室。 身形在空中一翻,轻轻落在当地,两人同时举起手中兵刃,借着残星微光,细细一瞧,各自完整无缺,这才心头一松,二次欺身进招,交起手来。 左手一伸,手掌中也现出一物,那是一杆银光闪闪,寒气森森的小小长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0章 相顾无言 "皇甫泽脸上露出一团懊丧之色,不顾墨瞳答话,掉转身飞也似地走去。 他恐怕墨瞳要追住他说什么,所以施展他的飞行功夫,一会儿已跑了六七里路。 前面是一个山坡,山坡下有一座黑松林,他回头不见有人,立定身子仰天叹了一口气。 独孤克拔长了颈子,用力的吞咽着,嗯了一声,两个眼球向上翻了两翻,拿起了酒葫芦,咕咕的灌了两口,擦了一下嘴角。 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煮沸了,要从每一个毛孔钻出来一般,一股凉意刹时从脊背升起,一直冲到脑门上,而胸腔中的一颗心,仿似是一柄锤子在敲着自己。 两人是一老一少,似乎樵夫模样,那少年的面貌白皙,手中舞一柄樵斧,老的长髯飘拂,相貌严肃,手中使一对鎏金锏,锏法使得很妙,不慌不忙,和群盗轮流战着。 端木漾儿已与皇甫泽自己山盟海誓,只差未曾言及嫁娶,但两人情爱之深,灵犀相通,何须再用语言来表达? 果然殿上一排排地坐着许多善男信女,在那里听讲。正中高坛上坐着一个道姑,姿色也很艳丽,只是瞧她的眉梢眼角,很含风情之意,口讲手指,向众人说法。 皇甫泽等四人立在一边,听她所讲的,都是称道九天玄女娘娘如何灵验,以及吕洞宾仙师的异迹,极力劝众人信道入教。 只见一个挺精神的老道人,一身青衣,白裹腿,三绺长须飘洒胸前,黑色八角道帽,手中一柄雪白的拂尘,两目炯炯有神,气宇轩昂,果有几分仙风道骨。 一个彩色的梦像昙花一现,转眼逝去无踪,他不敢停下,更不敢稍稍回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俊逸的轻功,已发挥到绝境,在微明的月光下,像一个白色的幽灵,在山腰下一闪而逝,快得令人跟不上眼。 就像一个影子,一个白蒙蒙的影子。 深处之中,最怕的是迷失方向,又不见星月方位,皇甫泽略一思索,先时因怕暴露身形,是以从林中掩蔽着身形,往里踏进。 现下却无可如何,纵然身形暴露,也顾不得了,脚一点地,振臂一身冲天,从枝叶较稀之处,腾身两丈高下,抓住一根横枝,猱身上树,觑定旁边有棵高大的树木,即刻再腾身跃上那树梢头。 他们一到杭州,便住在城外清泰旅店里,仍开了两个房间,都在楼上。 因为三月中,四处来杭进香的人很多,游客也不少,所以旅馆住得很满。 他们的两间是相并着的,在最后一个院子里,后面便是一个小小天井。北面一条短墙,墙外就是街了。 这两个男子也非等闲人物,两掌一抖,掌劲如山如潮。 “嘭”地一声,两下接实了,独孤克踉踉跄跄退出几步,从嘴里溢出血来。 柳青青也后退两步,双臂发麻,脸色惨白。看样子也震动不小。 那一年的腊月,天气如常地酷寒,在那个月色迷蒙的晚亡,她听见那几句凄迷的歌声,然后跟着那些歌声,那些细碎轻盈的脚步。 这女子,着红色衣裙,一手执八角系铃金色油纸伞,一手执两支白色燃烧的蜡烛,从乾位入阵,走巽位,踏丰位,再经天枢星,绕北极星,熄掉正前方放在帝星位置的四十九支长明灯,再走坎位,踏兑位,直入太子星曜,将手中两支蜡烛插在晋位。 这样,整个阵的重心,从帝星转入太子星,阵式随即偏移,然后扭转‘复位’的枢纽 皇甫泽微笑点头,递过酒杯。 端木磊拿到了酒壶,竟倒出热气腾腾的酒来,原来他双手捧酒。以内力将酒温热,也算露了一手高明的内家功夫。 慕容萱等辫子梳好以后,便立起来,脱下她自己的衣服,将皇甫泽的一件灰色绉纱的棉袍穿上,外面又罩了一件黑缎的马甲,头上戴了一顶小帽。 脚下,也换上皇甫泽的缎靴,在鞋里头塞上一大团棉絮。 这样,在房中摇摇摆摆地走了一个打转。 蛇头只在他头顶半尺多处晃动,蛇诞一滴滴流下来,尽滴在皇甫泽颈里,一股股腥臭简直要他将刚才吃的馒头吐出来,渐渐地,他的内力已使不出来了 已连忙把独孤克的兔肉也解决掉,吃得一干二净,拍了拍手,用袖襟擦着油腻腻的嘴 从殿旁旁出两队侍女,各择盘盏,再由各人身后随侍之人接过摆好,少顷,各人面前俱已排出八个菜来,皇甫泽去着面前这些菜,俱是精美之极,叫不出其中任何一个的名字,想来都是名菜。 他已预先寻了些枯枝败叶,好作引火之物,但独孤克仍费了半天力,才将那枯枝点着,只是上面的树枝都是刚才劈断的,一时间哪里着得了火,而且被风一吹,冒出股股浓烟。 二人只因雪地路滑,不知虚实,所以止住不追,收剑入鞘。看着雪地里横倒的死尸,鲜红的血和洁白的雪相映着,倒是越显红白。 皇甫泽伸出颤抖的手,心碎地抚着墨瞳的脸颊,抚着墨瞳不再对他凝视的眼帘,抚着墨瞳不再对他微笑的唇角,抚着墨瞳不再对他说话的小嘴 去了松树街的兴隆布庄,买了四十匹蓝布c四十匹白布,又到车公庄大街的宝通钱庄,兑现了十万两银票。中午,七人在逍遥饭庄歇息进餐。 他提出丹田气,双掌迎了上去,“啪啪”两声轻响,端木磊仿佛感到有座山向他压来。 他想极力抗住这如山的暗劲,怎奈力不从心了,“哼”地一声,被击得一个踉跄,退出十几步,一下子坐在地上,眼冒金花,前胸如被锤击。 锋刃无坚不摧,立时把船舱坚厚木料穿破,仿如穿过一张薄纸,全无半点阻滞。 皇甫泽的功力深厚,目光晶亮,夜色并不能全部使他分不清面前柳青青脸上的细微变化。 他仿佛忘却了刚才在怒骂,几乎全部身心陷于欣赏一种妙物的天地里。 忽听得一阵草响,道旁的野草丛中忽然伸出一颗牛犊一般的脑袋,光色涩然,观之心厌,皇甫泽一惊。 轻功本好,路上又无行人,快得有如一缕轻烟一般,真个可追及奔马,不过半个时辰,早已出去了三十多里地了,这还是因端木漾儿不时停下来静听之故。 头上戴着金箍,短发毵毵披在颈后,双目突出好似缢死鬼一般,满裹着血筋,一张阔口,唇边露出两只獠牙,短髭绕颊,密如刺猬,额上有一条很深的刀疤,身穿灰色布衲,脚踏芒鞋,肩着一枝铁禅杖,杖头系一青布包裹。 背后一个恶僧年纪还轻,一张雷公嘴,生得尖嘴尖脸。 皆因他的轻身功夫已达上乘,似这段里把路的水面,尚可施展登萍渡水的功夫,飞渡彼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1章 当仁不让 他无心恋战,突行险招,将身子微侧,便让这一剑刺中左臂,只是以“华元紫气”护体,将剑锋弹开,同时右掌疾出,一招“雷霆万钧”,正拍在独孤克的胸口。 这一掌是慕容萱使出全力,独孤克如何禁受得起? 当即发出一声惨叫,身上咯咯爆声不绝,肋骨c臂骨c脊骨c胯骨寸寸断折,身子飞出船舷,扑通一声堕尸江中。 这一击实已将他毕生功力发挥到极限,凌厉的掌风下,四周的残花被带得狂舞乱飞,看这情形,纵是一块生铁,也会被他生生震碎。 但见众女眷围绕中,一个妙龄歌妓坐在席上,一身淡红罗衫,低眉敛首,手中抚琴,朱唇微启,一边弹奏,一边唱起唐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皇甫泽悄悄地开了门,刚才探出半个身体去,却见屋面上有一条黑影蹿将下来,如飞鸟坠地,一些没有声息,跑至西边上房窗前,在那里撬窗。 皇甫泽疑心是刺客,吃了一惊,不敢声张,连厕所也不敢上了,蹑足走至墨瞳榻畔,把她唤醒。 只见她走至溪边身形竟然缓慢提起,两脚离着水面约摸三寸,缓慢得令人不可相信的“飘”过小溪,显示着武功之高强,内家功力之深厚。 于是,他不顾身中断剑的碎刃,冲上前去,五指如爪,狠狠插向独孤克的小腹。 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低头走着,全身碧绿装束,长发披肩,足登鹿皮小蛮鞋,微风拂面而过,那纤细的躯体己然表露无遗。 皇甫泽虽然看不到她的面,但直觉仿佛告诉他,此少女不是美到极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独孤克走上前,抓起刘飞龙一支胳膊,右掌在他胸前摸了一阵,随在他后颈上一拍,左冲“咯”的一声,似乎喉间一口痰,落下肚去。 四周的景物突然凄凉起来,褪了色的青石子路旁,长长的杂草,盖住了半边路面,天边的颜色也仿佛苍白了不少。 飞射而下的疾影突然自身上掷出一道蓝光,那炽烈的光华在黑夜长空中闪暴出阵阵利箭也似的锋芒,霎那间剑气大作。 只见远处的月光之下,一个白色的人影在江岸上急移而来,甚是迅速。 顷刻之间,那白影已进入湾中,这时已可分辨出来,原来是一个白衣女子,此人白衣飘飘,披散的长发随著身形转动,在脑后拖得笔直 皇甫泽长吸一口丹田之气,长啸一声,手中断剑仍是一招“龙神龙九式大摆尾”,随着身形而拔起,那么凌厉毒辣得有如神龙,断剑猛又幻起七支剑影,响起刷刷的七声,当头便向方站定脚步的独孤克罩下 站了一个青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肌肤白嫩如瓷,双颊天然透红,一双大眼睛漆黑明亮,双眉浓而端正,小口嫣红,嘴旁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容貌娟秀中透出一股英爽豪气。 将全身劲力贯注在右掌之上,疾抓而去,直取独孤克的心窝。 哪知,眼看他五指就要刺入对方胸膛的一刹那,猛听背后响起一声阴笑,跟著人影一闪,却是柳青青突然出手,翻腕亮出一对镔铁判官笔,自后疾插皇甫泽的双肩。 只听呼的一声,掌风呼啸而至,皇甫泽的衣襟应声而裂,他的身子晃了几晃,脸色煞白无血,大声地咳嗽了起来。竟似受了不轻的内伤。 猝然间心胸中沉闷无比,头脑昏眩,眸冒金星,哎唷一声尚未出口,人已斜斜冲出七八丈远外,撞在一棵树上。 他吃力地抱住树身,一张俊秀的脸孔微呈苍白之色,额角上豆大汗珠随之滑落面颊。 他鼓足余力一哼,以纯阳罡气集布于臂上,奋力向左侧银戟迎去,右臂同样一抖,以野马分鬃之式,硬用血肉之躯抵挡敌人锋利兵刃。 那少年顿时色沮,并不还手,上身一仰退后了数尺,同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两眼流露出哀怨的目光。 此刻,令人闻声色变的碎心铃音已不再碎心,却迷了四个佳人的魂。她们的目光皎洁如一泓清水,望著皇甫泽,款款含情。 袖中飞出一道银丝,颤若灵蛇,一飞三四丈开外,正缠在剑上。 独孤克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道震向手掌,长剑顿时脱手。 皇甫泽一抖腕,内力自银丝传上长剑,发出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长剑已被震成十余截,相互撞击激射。 身子却倏然后欺,闪电般逼到那人的身前,反手骈指刺去。嗤的一道劲风声响过之后,那家丁身子晃了晃,笑声突然哑了,跟著胸口射出一支血箭,激喷数尺,尸体随之横摔在地上。 拂了一下披肩的长发,转首发现树林里头有一排修竹,竹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忙扶起皇甫泽步到溪边,蹲下娇躯,两支白纤的柔荑轻沾着溪水,润着粉颊。 愤怒到了极点,霍地从床边掣出宝剑追上去,就向慕容萱头上一剑劈去,只听喀嚓一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下地来。再向地上一看时,却是刘飞龙的头颅。 顶上白气浓密,风吹不散,额上也遍布汗珠,鼻腔内呼吸急促,脸瞠全红,宛如才煮熟了的虾子,显然他以极暂短的时间内动用了过多的真气所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蓦地,他眉目间闪过一层黑气,张大嘴,却一个字也喊不出来,跟著一口鲜血从口鼻中喷出,身子随即摔倒,栽入花丛中,一动不动了。 一甩手把大氅一脱,里面早已穿好了紧身箭衣,左手一压剑鞘,右手迎空一挥,护身长剑早已抓在手中。 右手轻扬,掌中银光疾闪,飞铃射出,直穿独孤克的面门。 这一下来得无声无息,事先竟没有半点征兆,烛光照映之下,只见铃芒仿佛银电裂空,一闪便到独孤克前额。 吸口气,拾起一块石板扔起,一拳打去,但听砰的一声巨响,那石板四散飞裂,已碎成十多块。 众人拍手喝采声中,柳青青又扔起一块石板,伸腿踢去,将石板踢裂。接下来他又表演了手肘断石c指爪碎砖c铁头破石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2章 红豆相思 不但是把城里城外九华山c翠玉湖c清风潭c黄山等名胜古迹跑得烂熟,甚至于紧接城南,周围百里的滇池沿岸,所有名山c古刹c市镇c荒村,也遍踏上她两人的足迹。 借着下面的灯光才看出,这四名掌剑的武士,全是二十多岁的少年,全是通体的青色短装,每人一柄青铜剑,全是英爽不群的相貌,四人身量的高矮全差不多。 独孤克忽地双肩一敛,愤然欲泪,竟向皇甫泽插烛似的拜了下去。 端木漾儿发现她的肠在寸寸撕断,心在猛绞痛,瞳孔四周一片黑暗围拢过来。 皇甫泽却张大口打着呵欠,人也前仰后合的,只两手松松的握住缰绳,迷迷糊糊的打起瞌睡来,也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觉得胯下一软,就如腾云驾雾似的直朝下落。。。。。。 暗点三十六处大穴。这种空手进招,真称得起武林中绝技,擒c拿c封c闭c拗c沉c吞c吐声东击西c欲虚反实。 手c眼c身c法c步c腕c肘c膝c肩,处处是功夫,处处见火候。倏前倏后,忽进忽退,身形施展开,竟在三十八根棒中穿行如飞。 墨瞳顾不得男女之别,解开道袍,只见内衣沾满血迹,再一细看此人,胸脯丰满好象是个女人,她更无顾忌,解开内衣短靠,果真是个姑娘。 只见雪白的胸脯上,一片乌青,一看便知是内气所阻。 这一带,丛山绵亘,小径蜿蜒,两人为了探幽,为了练气,骑马入山,到底不便,恰好近山口处,有几家茅舍,当下把马寄存民家,走进山口,来到偏僻的地方,立即施展轻功,一路飞奔。 一袭黑色褐花镶边的绸装,紧裹着她丰满美妙的娇躯,一张令人想亲吻的俏脸,被那散发着如麝幽香的秀发掩披着。 但从发缝中可以看到她含着浅浅笑意的迷人小嘴,漾着欢悦的幸福。 两只如杏似桃的美眸,荡漾着朦胧的憧憬,一瞬也不瞬的凝视着皇甫泽的俊脸,凝得那么专注c深刻,仿佛她那双会说话的美眸,就是为了看那张脸而生。 这座殿,愈加庄严伟大,殿前是一丈五长c五丈宽的月台,七级台阶。 殿门是十二扇高大的朱红格扇,只当一星半点残余的破网挂着,被风吹得时发异声。 殿里也很深阔,殿中并无别的灯烛,只有正面的神座前,悬着一盏玻璃佛灯,灯上燃起一道碧焰。 慕容萱红着两片粉腮,羞赧的抚弄着两条发辫,娇羞的睨着皇甫泽。 忽听弩盒中“哧哧”之声不绝,竞速射六支短箭出来,登时有三名护院猝不及防,一个被射中脑门,立时就死了,另一个被射中咽喉,却一时不得联气,还有一人被射在脸上痛得大呼大叫。 坐着两个和尚,上首一个年约六十有余,身材高瘦,慈眉善目,但装束却有些古怪。 黄衣黄鞋,项上挂一串黄澄澄金子铸成的念珠,颗颗皆有龙眼般大,桌上放着一口黄穗黄鞘黄丝绦的宝剑。 举止安详。一望而知是有道高僧。 不过是四十余里,但陆路沿着滇池的边缘,弯弯曲曲,却有一百多里,寻常人可要分为两天来走。塞马师徒轻功虽然很高,然而在这日正当中,光天化日,行人如鲫的路上,也不敢过份施展,所以一直走到夜幕低垂 把残肴碗碟撤出外屋,自去用饭。。。。。。 耀然入目的首先是门前那一对巨大的石狮,不仅雕琢细腻,而且妩媚动人,栩栩如生。它鼓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凝神而视,似在摇尾,又好似要跳下石座向她扑来。 只见岗上是一片平坦的道路,翠柏苍松,全是数百年的古树。那座铁佛寺,就在岗上正面,在夜色漾漾中,虽看不清晰,仗着从树隙中漏进来的星月之光,依稀可辨。见这座庙宇的墙壁,多半残破,可是形势很是古朴庄严,想见是一座古刹丛林,当年必曾经过繁盛的香火。 弓箭手万箭齐发,如飞蝗密雨,也胆粗气壮起来。他双足一蹬,翻身贴住墙壁,两手探囊,铁莲子c金钱镖像下雨一般直向人丛中掷去。 粉脸一变,蒙上一层寒霜,美眸中晃漾着有股浓重的杀意。。。。。。 两个女子涂上化颜丹之后,一改原来娇艳欲滴的真面目,一个脸上赤如珠砂,并且左一块右一片地绝不均匀;另一个的脸上蓝如青靛,长一条短一条地形同泪竹。再则身披长剑,挂着那四只蛟爪,一个蛟头,看起来就像罗刹女再世,鸠盘荼再生。 墨瞳的面谱,并不是狰狞可怖的。 她的脸谱,眉毛细而弯,鼻骨高挺,嘴唇小巧,色泽有如年月久远摆放了几十年的象牙。 声东击西,金蝉脱壳,忽然南面一层层的屋脊上,又发现了两条人影,风驰电掣般,飞跃而至。对面后坡隐身的慕容萱,忽然一跃而出,向来人一探手,两条黑影,便向慕容萱奔去。两人一定身,和慕容萱凑在一起,似在低低说话,隔着一条街,听不出说话声音。 他不由吃了一惊,正想策马向大黑马走去,不料大红马似已知他心意,还不等他带动缰绳,便碎步跑到大黑马旁。大黑马见大红马来到,又是摆尾,又是刨蹄,两匹马挨脸擦颈,亲热已极。 在福绫绸庄定做的衣服,同做的还有一件青色外套,也带来了,要不要看? 这种儒衫布轻匀,穿着舒服,每件只要十二两五钱银子。我们那儿不少富家子弟都爱穿这种衣服。 满不理会,自顾自风卷残云般吃完了饭,便到鸿升客店来投宿了,进了客店,还是骂骂咧咧的气往上冲。这便是那位端木朔街上打抱不平的结果。 重湖叠献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忙把她扶正躺直,慢慢推宫过血,轻揉细按,内气渐通,脸色由白转红。 她时而勒马顾盼,秀目生辉,依然飒爽英姿;时而停蹄指点,笑语如铃仍似往日潇洒自如。二人一路娓娓哝哝,不多天便已过莎拉,正继续向前赶路间,忽见一骑迎面飞驰而来,从二人身旁一闪即过。 她身着一袭绿色的绸衣劲装,紧紧裹住她丰满美妙的娇躯,显得成熟而迷人。乌黑的云发卷成高高的发髻,发上的玉簪,在月光的掩映下,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3章 死灰复燃 "皇甫泽往里看时,只见正厅内的情形,颇与平常的布置不同,形同祀神之所。在进厅门往里有丈许,扫着丈许长的巨案,上面所陈设的全是香花供品,蜡炬高烧,香烟缭绕,颇有佛堂的形状。 在顶子上垂下来的巨索,悬着四只宫灯,这香案前左右各摆着一只带红椅帔子的太师椅,椅上可是全空着。 剑的剑鞘,上面总共镶了二百三十六颗大大小小的宝石,就算在白天携带着,都足以令人为之目眩,眼花撩乱。 慕容萱白了皇甫泽一眼,甩开皇甫泽尽在自己身上蠕动的手,粉颊上又慢慢泛起一片桃红,微嗲着声音。 他的一柄宝剑被震成七八截了,其中还有几截插在端木朔的胸中,一直未能取出来,而端木朔的铁剑则成了一块烂铁,创尖c剑锋都没有了,剑身也弯成了一团糟,由这两件兵器可知那一战之烈。。。。。。 遂把双臂一错,左掌在前,右掌在后,身躯微俯,用脚尖一点地,施展“八步赶蟾”的轻身飞纵术,嗖嗖的如一缕轻烟已扑向贼人落脚处。 挥起鞭子向它臀上猛力一击,大黑马好似受辱一般,立时暴怒起来,只见它发出一声长嘶,一跃离地,将两后腿同时发出,铁蹄掀起一阵风在独孤克脸旁擦过。 慕容萱盈盈起立,眼角上晶莹的泪珠,已夺目而出,举起红袖,拭了一拭眼泪 即闻叱咤一声,如飞燕般跳上两人,一个面貌丑恶,虬髯绕颊,使一柄月牙铁剑。 一个乃是妙龄女子,青布扎额,穿着浅色衣裙,蛾眉倒竖,杏眼圆睁,横着明晃晃的宝剑,好似飞将军从天而下。 端木漾儿不由感到一阵晕眩。她忙闭了闭眼,摇摇头,又睁眼向前看去。那身影仍然与她在林中等来的那个身影重叠着,完全合在一起了。。。。。。 皇甫泽向上下流两头打量,见下流头是平畴千里,一望无际阡陌纵横,看得甚远,并无两只巨舟踪迹,上流头却山峦起伏,不远处已见森林茂密。 他拿起篙子,将船撑到对岸,转进了一条窄窄的水巷。水巷两边都是白墙黑瓦的矮屋,整洁朴素,正是闻名天下的苏州民居。 每家向着河巷都有水门,水门旁停着三三两两的小舟。皇甫泽将舟子左弯右拐地撑了一阵,尽在那水巷中旋绕。 独孤克将剑一挥,锁落于地。大家推门而入,屋中空气十分污浊。只见一个白须老僧,穿着一件破布衲盘膝坐在蒲团上,正自打坐。 本来先认为以一敌四,难操胜算的,竟因此轻易的将四人击败,因而悟出了两种功夫配合的妙用,左掌吸卸之下,论对方是兵刃仰或掌力,莫不被引开,对方门户亦已洞开,右手以神神气气无敌太乙神功为攻,自然会令敌人万难逃避。 这时,海面上猛地卷起一股狂风,跟著掀起一个丈许高的巨浪,如凭空起来一道水墙,扑天铺地而来,横扫在小礁之上,顿时将小礁吞没。 看清那钹的边缘锋锐,来势劲急,连忙松手放缰,跌下马来。却听噗的一声,那钹砍入马身,直没入马体,连边缘也不见,那马鲜血四溅,长声惨嘶倒地。 非比等闲之辈,内外功均已登峰造极,方觉出自己发出去的掌力,被一股强劲之力吸住,而且,下盘已被引动,身子已随掌前倾,赶紧挫腰错步,恰好躲过独孤克一掌。 不由停下步来,抬头向粉墙那边望去,只见满园树木,扶疏枝叶,墨绿浓荫,把一座后园覆罩得幽幽静静。透过树梢,可以望见一角楼台,孤零零地座落在后园深处。 忽然一声大喝,一阵悉悉的暗器破空声,已经袭到,墨瞳忙把两枝宝剑,舞成一团银光,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敌人打来的暗器,都被她的剑光击落在瓦面上。 就见正西方,飞奔而来一条人影,快似一缕轻烟,墨瞳赶紧一伏身,借楼顶屋脊隐着身子,见那黑影正是奔向自己停身的这座高楼而来,到得切近,已看出是个小巧身影。 一落就是三四丈,仗着一落之势,双手向后猛拔,他那小身子竟如箭一般,向海底直钻,不消片刻,他就看到约莫离开十馀丈的地方,那绳子的尽头,海浪翻滚,血丝随着气泡急急往上升,就像无数珍珠链子一样。 雪晓清茄乱起,梦游处不知何地,铁骑无声望似水,想关河,雁门西,青海际。睡觉寒灯里,漏声断月斜窗纸。自许封侯在万里,有谁知,鬃虽残,心未死。 皇甫泽的目光在那女子身上一触,霎时间脸色大变,胸口便如给大铁锤重重一击,不自禁地攥紧拳头,竟将掌中一只酒杯捏得粉碎。 武林中的高手,他也见多了,回忆起来,却没一人能比得上此僧,光那微微一瞬,那犀利的眼神,便令人浑身生起了一阵抖擞。 他激动得双目发红,在生死攸关的一刹那,他左掌一抹,腰间短刀出鞘,刀光一闪,疾刺柳青青的小腹。 何消半盏茶的功夫,已到切近,那火光也更大了,但只有哗哗啪啪之声入耳,而未闻叱咤之声,心中狐疑,脚下也就加了劲,个起落,到了当场,只见这一带的湖岸甚是荒凉,湖滨果然泊着那三只江船。 那匹枣红宛马,见它全身一片枣红,胸宽腰细,后腿弯曲如满弓,项上鬃须分拂,臀后尾长近地,竖耳怒目,见人即鬃奋蹄刨,侧目而视,状态凶暴,确是难犯,常人近它不得。 无意间抬头见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美姬,披着紫绡,立在床头,丰姿楚楚,只是向他微笑流波送睐,脉脉含情,他不觉立刻面上红起来。。。。。。 从背上背著的竹笼中取出一只信鸽,刘飞龙将书信执成细细一条,塞入一个小竹筒中,盖上了筒盖,再浇了火漆,用铁丝缚在信鸽足上。他走到门口,仰望夜空,自言自语。 独孤克的暗器,除了用手发袖箭之外,一低头就是一枝紧背弩,一伸腿就是一枝铁鸳鸯,一曲肘,就是五个金钱镖,如果他和敌人打得急了,就一面招架,一面踢腿c折腰,伸手,曲肘c低头,就像是扭秧歌的姿态,于是,周身的暗器都同时出发,端的防不胜防。。。。。。 她等着等着,忽见远远一片树林中穿出一行人马,正沿着大道向这边走来。 端木漾儿顿觉精神一振,整个身心都奋发起来。她忙凝神一望,见走在前面的四人,青衣紫帽,腰带单刀,一望便知是捕快衙役。一个身材十分魁伟的汉子:反剪着双手走在那四人中间。 慕容萱已走了进来,穿着淡红衫子,面上薄施脂粉,在灯光下益显得妩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4章 一枕黄粱 "眼前之人,体魄彪悍勇猛,黝黑的脸上浓须丛生,只是那眉眼神态,并无变化。 看家猛犬发现了,只听汪汪吠了两声,跟着四面八方起了反应,霎时急劲的吠声便惊动了屋内所有的武林高手。 只见这座山崖,凹凸得可以,宛如一口山洞,高少说也有十来丈,凹进的深度只不过几尺来深而已,但仍不愧是一个露宿的好地方。 中年汉子双手捧来一套纯金打造的瓷盘,瓷盘上杯壶齐全,全是上好的黄金铸的,金光闪闪,数十来个仆人全看直了眼。绝色少妇将这信物交给少女带来的随从。 蛇身顿时裂开了,先是鲜血口直外流,然后还有尚在跳动的心脏等,忽然,皇甫泽看见一颗绿莹莹的蛇胆,足有小儿拳头大,忙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觉得落手极是柔软,心中一动。。。 一个老者,身材奇矮瘦小,黑瘦的脸上长满一圈浓密的络腮胡须,与雪白的头发连成一片,脸上两只眼睛射出的目光寒惨惨的,如同两把逼人的霜锋,一看便知有精湛的内功。 便觉一股阴风袭来,当下将身一侧,顿时有柄剑刺穿了他的衣服,贴着他的胸膛而过,皇甫泽从出道至今,也算身经大小数十战了,却从未像这次这般惊险,像这次这般接近死亡。 他把驴马牵进拴在里边廊下,关上了门,引二人走到东面一间客室里去。这时天色已黑,对面殿上灯光黯淡,有一个老道正欲走出,一见二人,忽地退宿了进去,又向二人偷窥了一个仔细。 看见独孤克肥胖的身子在花园中迈着轻快悠然的步伐,周围的青城弟子都到到心里非常踏实。大家对战胜即将来临的那场风雨充满信心。 那副无名氏的画像实在太像他了,除了他人小了一点外,那眼睛c鼻梁c嘴唇,甚至于整个轮廓,无一处不酷像画中人,无一处不像似画中人的缩影。 全身的肌肉猛烈的抽搐c扭动,整张脸扭曲得变了样,下唇被簌簌颤抖的牙齿咬得鲜血直流,肉血模糊,下唇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上纵下跳左躲右闪,击落四枚金针。他只道这穿云针独门暗器系出手连发,不知第五枚厉害,专候对方收势间隙发去,既快且猛,吧地一针正中面门,独孤克顿时眼迸金星,“哇”地一声惨叫,一头栽倒在地上。 有一个二十多岁的汉子,披着一件布衫,敞胸赤足,手中挥着芭蕉扇,正在催柜台里的店主。 像一个没有感觉的物体,像一个疯子般的竟然张口大笑,笑得那么狂傲,笑得那么潇洒。 前面树林中巍巍地耸着一座七级浮图,墙壁已成古旧,蒙着翠蔓,被风吹着,好似碧波荡漾一般,很是幽雅。 这时众人有的向着古塔俯伏下拜,有的口里不知喃喃地念着什么。 他半躺半坐,怀中放着一把形状古雅的长剑,剑鞘相当残旧,但却是上等珍贵獭皮镶以名贵白金打造,一望而知绝非凡品。 心中一动,从怀中取出一枝线香,凑着地上仅剩微光的火折点着了,用手掩住了慕容萱的口鼻。过了一阵,但听啪啪声响不绝,竟是蝙蝠纷纷坠地。那线香烧了一寸,便只剩三四只蝙蝠还在屋角拍着翅膀,其余尽数毙命落地。 果然来了五艘巨帆,其中四艘巨帆桅杆左右,都高高扯起五色锦旗,分别是少林c武当c华山c昆仑c峨嵋c崆峒c点苍及黄山总共八大门派的名字。 皇甫泽则愕立在庭园之前,从他痴呆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出他仿佛做了一场大梦,而那梦却是永生难以忘怀的。 她蛾眉低垂,星眸微闭,涓涓明月正映在她的玉靥上,多么姣丽,又想到她横剑杀敌的情景,何等英武。 峰巅居住着一位与尘世隔离的道家,他发挽抓髻,身着藕色云合袍,面容清癯,两眼如电,三绺清须飘飘然,一派仙风道骨。 两人衣裳,服饰等俱是一模一样,便是一张脸,亦是同棱同角,原来竟是一对孪生兄弟,两人一招一式攻出,俱是配合得妙到毫巅,枪尖寒星动处,尽在独孤克之要害部位,顿时大厅中风声呼呼,几丈开外的红烛之火都已被震震摇摇欲灭。 匆匆来到外厅,却见端木漾儿穿着一身淡黄衣裙,坐在西首椅上,身边站了一个丫鬟。 因血气攻心,用力过猛,两眼一阵发黑,“哇”地一声,口中血流不止,象一座黑塔倾塌,轰一声倒在地上。 皱着眉头,缓缓点点头,她站起身,走来走去,细细观察,有时站着,有时蹲下,这儿嗅嗅,那儿摸摸,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又借着紧随其后的花开手中火折子的光亮,认真地看着什么。 年若四旬,蓄一脸燕尾须,身高膀圆,双眉浓黑,却成八字形倒悬在一双夜鸱般的眼睛上面,显得凶相毕露,又阴险狠毒。。。 吕祖师庙气象一新,烧香的男女挤出挤进。二人跟着进去,见庙上许多香客,朝着祖师仙像下拜,冲天炉内香烟缭绕,氤氲得两边不分明,一个老道士忙着代众乡人点烛。 一排排的窗房,走廊花庭,全都注明它的作用,中央一条粗浓的线条直向楼宇内伸延,并弯弯曲曲转折了许多,最后停在一个地方,那地方旁边标明着密室。 船上各自掠出武林人物,或僧或道,也有尼姑c道姑,以至是形形色色高矮老幼不一的俗家高手。 这人天庭饱满,地角方圆,剑眉斜挑入鬓,俊朗之中透出阵阵英风,尤其那一双眸子更是炯炯有神,盼顾间,足够有一种冷傲c磅礴正气,令宵小丧胆。 那老头像是一个苗人,脸上依稀得可以看见两道刺青,全身被剥得精光,滴点不遮,满是臭气积物的污水掩至他的肚脐,双手腕脉被两支指粗的铁打穿过,钉住在木制的十字架上,腕脉的血已凝成块状,呈乌紫色,全身瘦骨嶙峋,干如柴木,皮包骨,惨不忍睹。 二十七八岁年纪,一身蓝衣,年纪虽然示大,却是两鬓微白,原来英伟不凡的脸孔,呈现出一股与年纪并不相称的沧桑感。 独孤克就地一滚,正好躲过此招,那人枪尖扎在地上,“当”地一声,火星四溅,枪尖震起,又已趋势再扎下去,快如用电惊雷,独孤克躲无可躲,只得抢枪在空中一挡,架开枪尖,但那人半步不肯放松,将枪尖只在独孤克咽喉,胸腹的要害之处晃动。。。 刀走不见人行,按八卦步法,左转右旋,变化出劈c扎c撩c砍,抹c摊c拉c截各路刀法,围杀武士虽人多势众,却无从近身,只觉眼花缭乱,早已倒下数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5章 出神入化 "这一套卢渥剑法,共三十六路,分雄c奇c幽c险四法。每法又分刺c击c劈c砍c虚c实c张c弛各招,真是招招环扣,变化莫测。 若是舞动起来,须得身c步c手c跟都要互相契合,分毫不爽。这套剑法,练熟已经不易,如要达到精湛,更是无止境的了。。。。。 而水母,则是一种很小的东西集结而成为一大块,它在海上漂流着,伸下很多长脚倒须,不论是人是鱼,接触了它则周身红肿麻痹,四肢痉缩而沉身海底,喝了血鳗血之后,也不怕它了,这只鳗大概有二千多年了,或者还会有鳗珠,听说血鳗生出来头一年就是一丈长,以后每百年长一丈,百年以后的血鳗就是鳗珠,鳗珠可以避邪c避毒c开雾c夜光c避暑c避寒,可谓天下的至宝。 那妇人带说带笑的,两手解扣松衣,几句话说完,已将皇甫泽同自己上下衣服都脱完了。将灯一吹,两人相抱到绣被中。 一接之下,端木磊但觉气血一阵翻腾,耳鸣目眩,立脚不稳,被一股潜劲带飞数丈。 原来是一个玉石雕成的环佩,佩上雕上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另一件却是玉石雕成的弥勒佛像,反面还雕有文字,一时也来不及细想;还有一件是女孩子专用的心形玉佩。 这一掌,击在他的胸上,端木朔一时情急,出手不轻,皇甫泽万没料到他会出手,被击得脚下一踉跄,退了好几步,幸好有一张桌子托住,方才没有跌倒。 他还在迷迷糊糊,不明所以,忽然两声马嘶使他惊觉过来。凝目一望,即见一匹乌油油的高头大马,屹立在二丈开外。 两条玉臂一展,银锞子当暗器,分两面向青田和尚左右太阳穴袭来,其疾如风,好不歹毒,其实青田和尚早已留神,只见他身子像陀螺似的一转,两只大袖,飘飘而舞,向两面袭来的银锞子,一齐接住。。。。。 天色已渐黄昏,草原上万里无人,忽吹来一阵凉风,使人更感到一种秋意。这时,落日的斜晖洒满草原,长空中正有一行大雁,背着斜晖,向东南方向飞去。 地底隆隆响起,脚下猛然一震,整块巨石在这一震之下竟与山岗脱离,向江心移开七八尺,成了三面环水,一面陡立如削的孤岛,再向裂开的缝隙看去,见那深约两丈的沟底遍是干柴油布。 一瞧下面,相近几所院子,都黑黝黝的,只有左面一所偏院内,漏出灯光,似乎有人在屋内说笑。 他奔了过去,刚一伏身,从檐口卷下身去,忽然飞来一块小小的沙土,打在他身上,他吃了一惊。忙又翻上屋檐,一耸身,落在房被暗处,四面偷瞧,却无人影。他疑惑这块小沙土,是天上飞鸟嘴上掉下来的,心犹未甘,第二次又想卷下屋去,偷听屋内说话。刚在檐口一探头,身后呼地一声,一条木棍从身后横扫过来。 各执刀枪,只待交锋。那步下的副教头李慧珍,手执两根铁拐,英气勃然。旁边独孤克c邵思涵,手执三节连环棍,横眉曝目。 两个小兵卒徐旭c唐秋,各执镇铁齐眉棍,分开左右。并一班做公的,都是单刀c铁尺c钩连枪,排得整整齐齐,刀枪林立。。。。 独孤克霍地一抬臂,就将墨瞳的手抓住,顿觉掌中软如绵,滑如脂,柔如无骨,腻嫩无比。 我以有你这样一个妹妹而感到很光彩。伴着你,就如伴着彩风一般,尽管百鸟都朝的是你,可我脸上也有光,妹妹你就赏我一个脸吧,别让人扫兴。。。。。 四周黑茫茫一片,那云层的空隙还透出疏落的星星,那矗立的削壁就像无比的恶魔,站在他们的前面,大家满怀悲怆的情绪,那里能够睡得着? 大吃一惊,头一匹马上,不是别人,正是俏罗刹宫无邪,身上依然披着雪罗一裹园风氅,后面马上却是墨瞳,也装扮得小美人儿似的,披着一件玫瑰红的风氅,马跑得急,一红一白两件风氅,像蝴蝶翅膀似的,飘飘然飞舞而至。。。 虽然是一条莽汉,但已打过几场不小的架,懂得多少诀窍,双手叉腰,屿立不动,待兵刃即将上身,才奋劈猛扫,腿膝并用。群贼兵刃顿时有部分脱手飞去,其中两名首当其冲,竟被当场踢死。 一匹白马,一人端坐马上,身着淡红色衣裙,白马红裳,映在绿色的草原上,显得特别耀眼。马跑得快如闪电,人骑在马上稳如一体,轻盈矫健,宛似游龙。 他不动还可,一动起来,身体就沉下去,吓得他不敢再滚了,一会儿却觉得接触地面的背部,好像睡在蒸宠的顶上,酷热的太阳,哂得他脸孔发痛,就在那块山圾半步不移地,被困了三天,天天他都本能地喊救命,但是荒山寂寂,那里有人救他。。。 因为长长的一排平屋,乘凉的院地,也是狭长形,两面相隔,也有五六丈距离,说话声音高一点,可以听个大概,听出那边几个汉子,满嘴夹杂着江湖切口,有时向这边鬼头鬼脑望望,便交头接耳,嘁嘁喳喳,说个不停,情形颇为可疑。 靠近灯前卷起袖子看时,这才发现她右手腕上有几条已成紫色的指痕,深深地陷进了腕肌之内,样子十分怕人。 就看到果然有五六里方圆的小盆地,盆地的中央竹楼高耸,屋宇栉比,各人正度量形势的时候,忽然在右方百来丈的草丛里,咭咭两声冲起一只鸽子朝松林堡飞去,就在各人一愕的时间里,草丛中骨起一条花斑斑的人影,朝着皇甫泽与端木朔飞奔过来。。。。。 听得浑身大震,却又喜得珠泪纷落,软绵绵躺在檀郎身上,四片有力的红唇也紧紧胶在一起。 她去得远了,自己别想追得上她,忙伏腰就赶,施展八步赶蟾的绝顶轻功,直比飞燕掠波还快,扑奔林中,到了林边,更不停留,再又几个起落,深入了十来丈远,方停步向四周搜索,但哪还有那少女的影子。。 当夜乌云满天,无星无月,草原上一片黑暗,二人放蹄奔驰,渐渐的后面的人声转弱,终于消失不可闻。 独孤克自恃功力深厚,大喝一声,冲上小桥,忽然对面一阵劲风吹到,自己立脚不稳,竟被吹落小桥,跌进鱼池的水里,走在后面的群贼一声喊,狼狈逃去不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6章 别来无恙 人身各部位都有穴道,或是血管密集处,或是神经分布处,若穴遭受力,则会出现四肢酸麻c身体不适于动弹c口不能言等不良迹象,严重者还有致死的可能,所以研习过一们功夫是很重要的。若用于治病救人,自是好说;若用于杀人害命,可就讲究不少了。。。。 皇甫泽挥舞宝剑,有如闪电一般,侧身一探,翻腕一刺,逼近她身旁的两骑汉子便又栽下马去。 墨瞳想了一想,随即伸出右手食指,在窗纸上一点,现出一个小孔。只见那小孔位置略低于先前左上角的小洞。 她伸出洁白如玉的柔荑,拂了一下雪鬓,高卷的黑发与发上的金钗,耀耀辉映,好生耀目;停了一会,莲足轻移,步入屋内。 窗前书桌上烛已半残,桌上展开一张白纸,犹未着墨。 皇甫泽来回踱了一会,忽又坐到桌前,取出笔来,蘸饱墨汁,望窗凝思,也不知他是要修写家书还是要作诗填词。。。。。。。。 坐在这种轻如飘叶的梭艇上,不给船身加一点重力,这种内功实非一班武林中人所能运用,全凭内功上造诣的轻身术。 独孤克双桨拨动,用的又是十二成力,打的水花响动,艇身如同快箭脱弦一样,不过艇身轻得出乎自己意料之外,险些把自己给折下水去。 皇甫泽立即施展“流年暗换”的功夫,登峰渡壑,如流星换位一般,笔直飞纵。哪知两地看来非逐,实因仙鹊高飞之故。要走起来,由得“流年暗换”的功夫精妙,也要花上小半个时辰。 那把长刀柄端系着一块白布,布上画着一只锋牙利爪的斑斓猛虎。那支长剑上则是悬着一方黄布,上面用黑墨画着一头凌空展翅的雄鹰。 那柄匕首看去虽小,但绑在其未端的红布却相比之下显得大了很多,布面赫然是一尾金鳞银翅的飞鱼。 独孤克只在外层挣命。立时中气一提,蝎子倒爬,两脚勾住窗口,游身面下,用手在塔内下层砖缝里长出来的一株短树上试了一试,居然根深柢固,便在这短树上微一借动,翻身而下。 他强忍住背上痛处,长吸一口气,飞身扑上高墙,但觉喉头一阵发甜,再一阵痒痒,竟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竟从墙上跌了下去,至于跌在什么地方了,他也无法知道。。。。。。。 此处离开官道有一箭路,松林下面搭着疏疏落落的几间草屋。最近一间屋外搭着松棚,挑着招子;柱上斜插着一支松燎,火头迎风晃动。似是山村小店,兜揽行路客商藉此歇足,买点酒菜。 说到这里,竟似是悲中从来,哭声变本加厉,连石室也仿佛为之摇摇晃晃,快给哭得蹋下。 又是突遭袭击,仓促之间应敌。故被震得立脚不稳,还幸树木甚密,方退得两三步,身后己被树杆挡住,未曾跌倒。居中的一位汉子,虬髯环眼,头带一顶黑熊皮帽,身穿豹皮背心,手握一张长弓,更是凶悍异常。 看着往大门这边转来,见这门前的情形颇象乡绅的宅第,可又不大够格局。五棵槐树,如同五柄伞盖,大门阶下却短两块下马石。 欲走不能,欲战不得,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枪之功,只杀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再战一会,一定要送性命了,万万不能再战下去,只得拚命将独孤克的枪急急架开,两腿把马一夹,虚刺一枪,逃下阵来。 这一类最多,譬如狮,虎,豹,熊,豺,狼,狐,兔,鼠,猪猿,蛇,穿山甲,地绝兽等物,其中虎性最烈,豹性最凶残,狐性最狡黠,兔性最懦弱,熊性最沉着,猪性最野蛮。。。。 少女看见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着深藏已久的感情,那闪闪发亮的泪光,代表多少仰慕与怀念。 但见他五十来岁,大鼻子,圆眼睛,颌下胡子稀稀落落,一身土黄色衣服,看去甚是苍白憔悴,貌不惊人。 独角怪蟒两道闪电似的蟒眼,从岩下密林上扫来扫去,光芒越来越近,毒雾迷漫,弓箭无功,眼面前一株树上的同伴,被毒蟒一口吸入腹内。。。。。。 暗自诧异,抬头一望天空,一眼瞥见匪人住的房间,檐头有一张纸帖飘扬。慕容萱见这纸帖可异,扭头见左右无人,轻轻一纵身,手扶檐头,右手把这张字帖取下来,往下一落,轻如落叶。 皇甫泽的掌法实在是太精深了,且出招又如惊雷闪电,他攻出十招,独孤克只能挡住四c五招,其余的,再勉强躲过两c三招,再幸亏端木朔在一分接过几招,这才稍稍转危为安,但立时又有招式攻了过来。 从侧面跃上屋顶。见里面第三进院子里灯光大明,烟雾缭绕,有许多人坐在那里口中喃喃地念经。 正中坛上高坐着一个女子,全身白色长帔,好象白衣观音一般,姿色十分美丽,领导着众人。 他的话声低沉有力,他的表情更是坚毅而悲壮,尤其那一双浓眉轻轻皱着,显得那么寂寞,那么忧郁 皇甫泽倒是气派不凡,门户森严,力道阳刚中正,一指点出,既可隔衣制穴,也可凌空制穴,只是没有深厚功力的人,便难以学会了;诸如此类,难于一言道尽。。。 街上已经敲过二更,店里外堂内的旅客都早已入睡,雪夜特别冷,也显得特别静,厅里四厢除了响起阵阵鼾声外,几乎就没有别的声息。。。 第二天清晨,天色渐亮,皇甫泽在书房内练功打坐已有两个时辰,他长舒一口气,感觉周身百骸气血旺盛,精力充沛。 猝然的左脚尖撵着砖顶,全身由右往左一拧,身形急若旋风,在身形拧过来,右腿提着,右足却向独孤克的右侧欺过一桩来,身形随着右脚往桩上落时,往下一沉,双掌随着全身旋转之力,挟着劲风,向独孤克的背后“灵台”c“魂门”打来,他这种势子是身形掌力同时到达。。。。。 纵跃如飞,手足并用,眨眼之间,已奔到岭下榴花寨碉墙之下。奔下去时却没挤在一块,分头散开,向榴花寨四面进身,四肢并用,捷如飞鸟,煞时失了四头人猿的踪影。 为首一员大将,头戴八宝紫金盔,身穿锁子黄金甲,足登虎头战靴,座下逐电胭脂马,手挺画杆方天戟,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三绺清须,飘扬脑后。左悬弓,右插矢,腰悬龙泉宝剑。 掌背一翻劈在一人肩上,足下横地一扫,踹在一人上星死穴上,两人同时哎唷一声,横死就地。 背后飞来两个银丸,声如裂帛,光耀入眼,从八宝和尚顶上直落下去,八宝和尚的白光渐渐被压下沉,那两个银丸跳动了几下,八宝和尚已倒在地上,身首异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7章 耐人寻味 "忽见一位女子手挽竹篮,迈着轻盈的步伐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女子身著红衣黑裤,虽已年近四旬,却仍灵秀健敏,犹存风韵。 电掣风驰般一阵狂奔,不需多久时候,即见冰峰高耸如削,峰顶红光盘旋,红光上方又有不少怪鸟回绕飞翔。 虽没出声,但那银梭去势却慢,赤阳子方恨得咬牙切齿,这时,这等暗器岂在他心上,眼觑着独孤克,抡左臂,反掌向他银梭劈,直把勿恶袭来的银梭,视如小儿玩物一般。 仍是一副傲气冲天不可一世的模样,两脚站在铜桌上,两臂环胸而抱,脸上神情一付漠然,嘴角噙着令人耐寻的意味。。。。。 身形飞快,脚下又轻,一点声息也没有。刚转过崤山山角,正有一段横穿崤山的山道,入山道不到一箭地。这一带山道颇为崎岖,脚下未免放慢。突听得远远似有一片脚步之声。 大发娇嗔,但她已易容变成一个老太婆,这一阵“娇嗔”,看来变作了“老嗔”,但偏偏一双秋水般的眼睛,还是说不出的俏丽可人。 只见离开自己立身处四c五丈远近,有四c五人动手,在崖头狠斗,刀光闪闪,剑影森森。自己深为诧异。。。。。。 正在踌躇之际,忽见林中飞出一群流萤,其光熠熠,恍如一个大玻璃球,将前面的途径照得很是清楚。先在皇甫泽面前打了一个旋转,便向东北面飞去。 皇甫泽心中不由一动,想到以前老马引途的故事。那么这一群流萤的飞出,恐不是偶然的吧?何不跟那些流萤走去试试。遂即随着一群流萤而行。说也奇怪,那些流萤终是飞在皇甫泽的前面,好似一盏引路的明灯。 端木漾儿感到有些倦意,便美美地睡了一觉,一直睡到斜日照窗方才起床,她刚整理好鬓发,便见墨瞳换了一件扎袖短衫,腰系彩绸,手里握着一柄带鞘的宝剑,精神爽爽地进房来了。 掌风过处,莫不折枝断树,那小一点的,更连根拔起,声威端的骇人,只听暴响连天。。。。。。 飞起脚来,把桌子翻身,天然几踢倒,花瓶插镜打个粉碎。提起椅子,使一个盘头,上面挂的八角琉璃灯,好似鹰雀一般,飞舞满堂。室中什物,打得雪片也似。 所经过的是一条夹道,看情形好似更道,这条夹道长有六c七丈。往东走到夹道子转角,只见紧靠大门两旁是两处耳房。北边纸窗上灯光外射,里面似有两三人说着话。 慕容萱蹑足轻步的到了窗前,见纸窗原来就有三c四处破洞,省却许多手脚。 已追了上来,当下拼着背后受伤,将一股真气凝于背心,硬接了端木朔一掌,本已即将落下的身形,又向前扑了起来。 跟着走入石室,只见石室之内,只有一张四四方方的石桌,桌上放着十几名大大小小的物事。 他是多么可爱啊! 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智慧,挺直的鼻梁透着坚忍超凡的气质,优美弧形的嘴唇有着北方男儿的豪爽热情,英俊的风姿显露出磅礴的正气,她从他现在的年纪就可以看出他日后必是一位出类拨萃的人物。 过了几日,便已到了一处极为繁华的市镇。镇上既有宽衣松带的汉人,也有皮衣高帽的胡人,操着不同的口音,大声谈说。镇上有牛马c骆驼等物,也有日用百货,琳琅满目,丝毫不逊于中土大镇。。。。 琪姑蜜语甜言,伶牙俐齿,再三恳求。正在二难之际,忽听得外面打架之声。只见众丫鬟仆妇人等流水一般的奔将进来。 独孤克自知中计,当下便抖擞精神,飞动大刀,左冲右突。那些贼兵,被独孤克的大刀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实在不少。无如贼兵太多,杀了一层,还有一层,只是不能杀出重围。 火舌乱卷,好象一呼一吸,吞吐着抛去的鬼影。最惨烈的碉砦上人影滚滚,大约吓得魂飞胆落,不顾死活,挤着向寨外跳下;活象落叶似的纷纷掉了下去。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身淡紫衣裙,但见她体态轻盈,脸若桃花,一双美目顾盼之间带着风情万种。 再往下想时,已觉得十分疲惫了,于是静坐下来。默运神功,直到好几个时辰,才回过神来,这一来,他只觉元气大增,继续看下去,则是点穴自救的法门了。。。。。。 林下一大群怪物,一阵怪嚷猛叫,上面毒雾内射出来的两道碧光,突然失踪,下面火箭同喂毒的铁叉子,一发加紧猛射。满空火星飞爆,好象大年夜放的花爆一般。 一路上,她从容自若的风度,潇洒飞扬的神采,俊秀清丽的姿容,再加上她身后那匹神骏异常c势欲腾空的大白马,引来不少的注目和惊叹。 一些游手街头的闲汉和聚坐茶馆的好事之徒,竟不约自来,始而三三两两,逐渐竟至成群,随在她身后,或指背谈议,或高声呼喝,形态渐渐狂慢,语言也逐步下流。 施展嵩阳大九手的“回光返照”c“乌龙卷尾”唰的连环三式,右掌贴着左臂又穿出来,猛向独孤克的肩头便卸。这种借招打招,借式破式,手法迅捷异常。 顾着指根来势,重重拂了一掌,雪泥一去,即显出一块桌面大小的木板,木板旁边重拂的地上,深陷有不少指痕。 不接不架,略予闪避,一耸身形,腾身跃起。“飕飕”的脚尖只轻轻往那壁立的石壁上一点,也不过稍藉那轻登之力,身形如一只矫捷的猿猴,眨眼间已飞登上面。 抬头一看,只他淡妆布服,生就那国色天姿:柳眉杏脸,樱口桃腮。身穿月白单衫,罩一件玄色花绸的半臂。罗裙底下,微露那三寸不到的金莲。真个广寒仙子临凡,月里嫦娥降世。 微着地,一点足,斜着出去了两丈多,便隐入大殿左面廊角黑暗处。身法奇快,真象一道轻烟,再一耸身,已经飞上侧面偏殿顶上了,一塌身留神四面上下。 一见剑光,知道到了劲敌也就不敢怠慢,急将三尖两刃刀使开平生解数,悉力迎战。其余三人也各奋勇相助。那慕容萱的剑术造诣很深。所以独孤克的银刃尽是飞舞刺击,却刺不进她的白光。独孤克和她便在屋上大战。颇惜她有了这样剑术却不能归正,偏走入邪僻之途,一定得不到好的结果。 “第二类是空中之物,譬如鹏,鹰,鸽,雁,隼,枭,猫头鹰等,其中鹰性最强,动辄扑噬同类,雁性最合群,鸷性最阴险,隼性最奸诈,鸽性最温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8章 如数家珍 "只见她身穿淡紫萝色的衣裤,腰系一条淡黄色的绸带,满头珠翠,映着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火光照映下,显出她纤秀轻盈的体态,也隐隐地照见了她那清丽端庄的容貌。 她的出现,有如惊鸿照影。 这时,他猛觉身子一轻,陡然间光明大盛,竟已冲出了水道。皇甫泽大喜,双臂一分水,足尖奋力一蹬,身子急冲而上,波的一声,冲出了水面。 但见她鼻子高了一些,嘴唇宽了一些,眼睛细长了一些,原先的那张娇滴滴的瓜子脸早已换成一颗俏生生的圆脸蛋。 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此人,见他浓眉大眼c满脸络腮胡子,全身一套紧身衣,正是一般武林豪杰的打扮。 这套暗器是连珠打法,头一颗七宝珠奔下盘,贼人一斜身,倒是擦着右腿打过去,只是第二颗是奔中盘腰肋,第三颗奔上盘头面。 吧吧二粒七宝珠全打上,一中右肋,一中左眉梢。虽非要害,头目一晕,从墙头摔了下来。。。。 将坛上的泥封开了,顿时,一阵酒香直透出来,醇美绝伦。酒未沾唇,满屋之人已有醺醺之意。 白细无比c鲜嫩难言的肤肌展在皇甫泽眼前,在这深山绿茵之中,立上这么一个美人,真是上苍的杰作,人力是难为的。 只见室内东一个西一个,横横竖竖倒了一大堆。端木朔进来之后。拖长了衣袖,东一拂西一拂,倒在地上的各人,打了一个呵欠,各自醒了过来,搓搓眼睛,如同做一场大梦。 走入一个少妇。她穿著一身粗衣布裙,但面容姣美,皮肤白润,虽是农妇打扮,一举一动却是大家淑秀的气韵风范。 她手捧一个大托盘,上面放著两盘青菜,一碗豆腐,一碟切开的咸蛋,一碟盐水煮过的落花生,一一摆放在桌上。然后,她又取出几头新蒜,一把干辣椒。 说得甚是委婉,亲切之中却以至理相戒,皇甫泽心中又是愧,又是感,对她的佩服又增加了几分,尤其是此刻与她对面相向,她那清逸绝尘之韵,明艳无比之容,吐息似兰,声如鹂鸣,简直把她爱到极点了。 屹然立着不动,并不退让,待到一掌下来时,源起右手,将端木朔的手掌托住,顺势一翻手,抓住他的手腕,向外一送,说声“去罢”,咕咚一声,端木朔早已跌翻在地。。。。。。 右掌一扬,狂风已脱手而出,空中剩下的二十四只飞蝗,竞被震为粉碎,立时洒落漫天黄雾。只因范围过大,几无逃避可能。 皇甫泽勃然震怒,星眸精光电闪,一纵身,落在墨瞳身畔,力发丹田,功凝右臂,太清神罡出掌一吐,竞把空中落下的黄雾,震得如大海翻波,蓦将右掌一翻。 他展开在凌霄阁学得的轻功,足不点地地向山下飘去,身形奇快,九零十八圣人都没见过这般快捷的身法,忙提气直追,紧紧跟在他身后,相隔七八丈。。。 那些尸骨因已发霉,每一根c每一节,都满长着数分长霉毛,有的绿中带黑,有的黄中透紫,已足使壮夫不寒而栗,何况是天性好洁,胆子又小的妇女? 成群结队的游兵散勇,水盗山匪,不论兵匪。都像蝗虫过境一般,洗劫一空,道上哪还有正经过客。但是这样鬼哭神暖的路上,世间只有一种人,可以随意出入,安然无事 她的声音美妙动听,犹如凤鸣鸾唱,在山谷中,可谓空谷幽音,醉草羞花,人听长精神。 “呛啷”一声,拔剑出鞘,露出剑身虽是黑沉的有如牛屎,却是一股寒气侵入肌肤。 烧刀子酒性如烈火,喝到腹中烧心灼肺,简直有入地狱一般的痛苦。 两人拳掌,还距离对手身躯,远达一尺以上,蓦地中途撤式,似被一股无形力道,把两人身子震开七八尺远。 走进了九曲桥往南转过了一座花棚,上面密密的布满了藤萝之属,郁荫形成一座石洞,在这种星月之下,穿着这座黑洞似的花棚,只见外面又是一番景致。 这里一片广阔的莲池,红莲绽蕊,翠盖浮波,在沿着莲池边上每隔着丈余,就有一只纱灯,趁着天空的星云,愈显得幽雅异常。 皇甫泽的额上忽然感到一阵凉意,神智略清,他鼻中隐隐闻到一股香气,慢慢睁开眼来,首先看到的是一根点燃著的红烛,桔红色的烛焰在他眼前微微摇动,跟著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低声祈祷。。。。。。。 心里也感到奇怪,搭上一块红盖巾,只隔一层绸,但她和小姐之间竟突然变得疏远起来,而今,揭开了那层绸,她们又亲近了,墨瞳那惶惶不安的心情也因此而渐渐又平静下来。 墨瞳不时偷眼去看端木漾儿,见她适才浮上脸来的怒容,很快便消失下去了,平静而端肃的面容上,隐隐露出一丝哀愁。 她虽然身材又肥又矮,甚至看来臃肿至极,但骑术居然极是佳妙。 当下运足内力,掌力一吐,已将独孤克掌上的寒气逼回,同时便已出招相攻,两人顿时缠在一起,不分敌我。后面一声呐喊处,柳青青和刘飞龙亦和数人斗成一团,一时间,这个宁静的小村便已是杀声震天。 把刀招一变,只一点脚,立纵起两丈余高,半空里,折腰翻身,单刀疾旋,幻成一片银光,如流星泻地,朝着墨瞳当头洒落。 眼中看出慕容萱不但美艳绝伦,而且还带有清秀的道气,只见她不须用火,单凭身上的真火蒸发解药,樱唇轻吹,即将解药放出的气息c吹往十余丈远,这份功力已属于仙侠一流,不由得大为服气。 背靠青山,开垦出几畦菜地,一旁是两间农舍,房前围了一道竹篱笆,上面长满了青蔓与牵牛花,仿佛一道红绿相兼的花墙,围成了一个别致的小院。 院中,两棵榆树,一盘石磨,十余只觅食的雏鸡,檐下晾著串串玉米和辣椒,绿的绿,红的红,黄的黄,赏心悦目,一派农家淳朴祥和景象。 石壁之下,风声更响了,雨也更猛,雷声不绝,闪电不停。他们两人的衣服全然湿透。 急忙闪避,四眼狗一个筋斗,撞在柱角上,把右眼都撞碎了,鲜血直流,变做了三眼狗,只躺在地上,哼个不住。。。。。。。 盆地里一片广阔的水田,都长满了野草,已分不出那些是草,邢些是稻?水田的边缘,疏疏落落地,有几座小村庄,而那些屋子东欹西倒,渺无人烟,比起经了一场大的天灾人祸之后,还要荒凉几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9章 行云流水 独孤克右手拿指头握着她的衣领,朝下一撕,一声裂帛,紧身玄服划然自开,连胸也被址现出雪白肌肤。 颤巍巍的酥胸如出笼新馒,撩人情思,慕容萱此刻却丝毫不加怜恤,飞起一脚。。。。 也是白发婆婆追得太急,无巧不巧,她和皇甫泽本是只隔着不足一丈的距离,端木磊一嚷,皇甫泽一喜,脚下慢得一慢,白发婆婆和他的距离,已又缩短了几尺,皇甫泽一闪身,白发婆婆收势不住,恰好够到部件。。。。。 一个以剑为业的杀手,剑,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尊严。一旦失去了武技,便等于失去了一切,那种心境实比坠入地狱还要难熬。。。 出手两指,都点在那两人的“环跳”穴上,两人只觉下身一麻,再也站立不稳,跌倒在地时,这才发现被独孤克点了穴道。 是金陵城南二十里处的一个大镇,地势平坦开阔,傍依秦淮河。河上不但交通便利,帆影点点,而且水色秀美,风光旖旎。镇上总是游人客商云集,热闹繁华。 多年的口味,总也改不掉了。别看你这百年女儿红甜如醴c醇如玉液,到我口中,却比不上这辣如刀c苦如黄莲的烧刀子。。。。 坟原是个宋墓,修得十分气派。墓前立有石碑c华表,拜台足有十丈见方,四围汉玉栏杆,并摆有汉玉长条想座,墓后遍种柏扬,每株大有合围,干高叶密,蔽日成荫,给整个墓地增添一种庄严幽静的气氛。柏林后面才是大道,因有树林阻隔,道上行人即是白天从此经过。。。。。 穿着这片荷花池,微波清流,趁着这满池的红莲翠盖,池沿虽有纱灯,但是光焰不能照远。到了快到池心亭,那草亭四周点着火炬,焰火被波面的微风吹得倏明倏暗,更显得格外清幽。 这一招乃是“银针破孔”,专门用来破金钟罩这一类外家横练功夫,当下不敢怠慢,略一调匀气息,把那罡气收聚集于一点,掌随心转,猛然间全力推出,那股水柱虽然利害,却吃不消罡气一阻,顿时水珠四溅,哗喇喇流了一地。 慕容萱有点气力不断,身子发软,虚脱无力,想依在皇甫泽怀里美美地睡一会,长这么大,头次感到睡觉对她来说是多么可贵。 正自闭目待死,只见眼前黑影一晃,短剑刺得虽疾,那黑影却来得更快,只听得“格擦”一声,鲜血四冒,耳边上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微弱声。。。。。 反身疾转,屈指微弹,硬敲脉腕,同时右手往里一缩,那冰绡袍袖,似是卷尾怒龙,刚柔交并。 白光微闪间,独孤克疾闪不及,背上竟着着实实的挨了一下,只觉全身一麻,真气一松,从空中跌下。 走到屋角,打开一口木箱,从中取出一个狭长的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在一层又一层的锦缎之中,包著一柄长剑。他将长剑往外一抽,拔出一尺多长,蓝汪汪的剑锋立刻溢出一股寒气,小屋中亦多了一份杀机。 绣的是一枝兰花,那兰花清清然c悠悠然c亭亭然c淡淡然,高雅美丽,竟如真的一般。 拍了一下手,吁了一口气,从背后取下葫芦,仰首沽了一口酒,过瘾的叫了一声,宛如出了一口心中的气。 慌忙把她接入怀,右手握住她那冻得冰凉的脚,慢慢给她揉搓了几下,一股麻醉香酥的温流注入她的涌泉穴。 端木漾儿顿时没有了冷意,一种神爽舒泰,飘飘然的快感流遍了全身每个毛孔。她承受着阳光的沐浴,欣然无比。过了一会,她的周身温暖如春。。。 蹲矮身子仔细察看,只见断口处尽是些铜线头,如果要细数起来,不知数到什么时候。再摸扇门,觉得它硬中带软,不知何物制成。 匆忙里,她把剑式一撤,娇躯滴溜溜一转,紧接着,身法如流水行云,只几闪,立脱出那无形劲道之外,倒是柳青青c刘飞龙猝然失敌,招式过猛,刀剑几乎相触,忙里撤招,倒纵而退。两人不由脸红耳赤。。。。 用铁浆只一撑,小舟已滑出芦苇,铁桨翻时,桨沉,劲猛,舟小,虽是逆水行舟,亦有如箭矢一般,直向上流头追去。 从怀中取出一只芦笛,“呜呜”的连吹三下,芦笛声歇,跟着四下里一阵水花飞溅,轻桨翻波,从那莲池的西北角沿岸密植的翠竹竿下,竟荡出四只小船,而东边池一带果木树下,也冲出四只小船,全向众人立脚处荡过来。 那一声声怆凉凄壮的歌声,正是从半天云那浓密的胡须里唱出来的,她心里不禁泛起层层波澜,刚才笼罩在心里的恐惧和厌恶之情渐渐消失了,新涌起的是恼怒,是惊异;有疑团,也有悲悯。 却如女神一样,一丝不挂地站在皇甫泽身后。她的神色那样的圣洁无瑕,像正在受着上苍的洗礼,周身洋溢着一种神秘的美。 皇甫泽渐渐适应下来,慢慢进入功境。白气白雾在揉搓着他,飞腾着,飘荡着,一股股内劲在白云里形成束,向一起凝聚,慢慢像水注满了池,向四下溢出,扩散。 一眼望去,不禁大惊。原来急雨中端木朔安然凝立,四围雨丝飞飘,他从上而下全身竟没有一点濡湿之处。连那小女孩也只贴身在道人臂侧,只靠外面的袖尖衣角略沾一点雨水。。。。。 丐帮新帮主就位大会的消息早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聚满了乞丐,个个神色严肃,低声交谈,见到别的乞丐,先是互相打量,询问对方以前是哪位长老的手下,才开始攀谈。 事实上皇甫泽的性情最随和不过了,刚里柔来,柔里带刚,随遇而安,妙趣横溢。 原来端木朔传向皇甫泽胸腹的那股内力,竟然又生出一前一后两股,这两股内力一冷一热,一阴一阳,开始在皇甫泽体内缓缓上下游走。 场中轰轰之声大作,两股罡风,回旋飞舞,激荡飞舞,如倒海排山,奇劲无匹。慕容萱,鬓角间,已出现冷汗,但面前,却护著天心神盾,虽然吃力,并无败象。 八宝和尚,垂眉合目,兀立蒲团之上,如一尊佛像,绝不为风力所动摇。。。。。 连环剑先还徐疾有致,剑光绕着身影,一招一式,分得清清楚楚,继而愈舞愈快,最后身剑合一,只见白茫茫一片蹿高逐低,左盘右旋,剑花起处,劲风逼人,如像寒日冬冰,刺入肌肤。 最初她们还忍耐听着听着。不久,就觉得心里烦躁起来,渐渐不安于位。只好凭栏远眺,看那滔滔的赣江水流,自由自在,俯视街上熙熙攘攘,为功利奔忙,似乎城里城外。就有天渊之别。 觉得手下渐渐顺畅,知道端木漾儿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凝力于指,一路疾点下去,解活她被封的筋络,这才听得端木漾儿轻喘一声,快要醒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0章 亭亭玉立 皇甫泽笑道:“好得很,好得很!人家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这几日在城内外四处盘桓,才见识到太湖烟波缥缈的景致,城里小桥流水的风韵。” 在平时这几个无名小辈,哪里是他的对手,但他想到此行的任务,纵然是老虎也要暂时做做兔子,以免引起敌人的警觉,但他进入城内之后就不相同了,双脚轻轻一点,一个“旱地拔葱”上了一排矮屋,从瓦面上一连几纵,竟朝人烟稠密的地方接近。 慕容萱的眼里闪动着一种奇怪的光,对于皇甫泽,她不知是妒?是厌?是爱?是羡?心中繁芜千遍,实无一丝头绪。。。 而皇甫泽已耸身一跃,跳上岸来,腰间叮当一响,原来那串铃挂在腰间。 墨瞳竟奔里间,把两杯茶端起,一口一杯,两杯茶喝去,还嫌不解渴,把那柄磁壶端起,咕嘟咕哪一气儿给喝了个干。壶中茶太热,把嘴里烫得疼痛异常,喝完了再想出来,可却不好走了。 个个身高一丈开外,穿了一条窄脚长裤,一双又长又大的皮靴,佩着一枝又窄又长的剑;上体紧身短靠,双排金色的钮扣,外面披上一件宽敞的黑色披风,却敞开前襟;头上戴着一顶鸭屁股样的帽子。。。。。 独孤克嚷着,驴儿四蹄翻飞,眨眼间,已消逝于暮色苍茫之中,原来这一阵耽延,已是日落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只见他口角血流愈多,气息也愈加急促,眼睛却又缓缓张开。 进了穹门,地势一展,现出宽阔的一座院子,月光照处,院内中心掘着圆圆的荷花池。 田田的碧叶,亭亭的红白莲花,山风舒卷,扑鼻清香。隔着荷花池,正面一排五开间的敞厅,灯光照耀,人影幢幢,正有许多人在厅内高谈阔论。 她仍然蒙着面,全身白纱衣裙,风一吹时,衣袂飘飘,恍若仙女,皇甫泽看不见她的面容,只是对她一笑。 轮转如风,拍c砸c撩c压,点c打c拨c抡,招术精奇,点水不透,独孤克这柄鬼头刀,用尽巧妙招数,休想占半点便宜,渐渐地步步后退,连招架都有点手忙脚乱起来。 但听厅外传来似有若无的琵琶曲音,由远而近,由轻而响,接着微风吹处,一阵幽香飘过鼻端,既非兰花,亦非麝香,却足让人心神俱醉,情思荡漾。。。。。 端木朔出招如何变化莫测,他总是好整以暇地前一步c后一步c左一步c右一步,来来去去只是四步,妙在拿捏分寸恰到好处,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避过敌人兵刃,有时相差不过数寸之微,可就是差著这么几寸,便夷然无损。 准知他不是好人,一双三角眼,两道吊客眉,鹰鼻凹腮,不但脸上无肉,而且直似一层皮,包着一个骷髅。 他身高不足三尺,穿一件短短的长衫,别的侏儒都是一副尖酸模样,但他的样子却一点都不丑,甚至于可以说是一个美男子,须下一组长须,轻然垂下,双手互笼,想是在袖中拿着什么暗器。他人虽矮,但他静静地站那儿,身上无形之中已往出一种浓浓的杀气。 他仔细打量这所书斋,深邃宏敞,堂皇古雅。一面是一排花格绿纱窗,这面大约是偏东的方向,纱窗外月影透窗,山风微拂。 推窗可以望远,一层层的峰影,远列如屏。当窗陈列着一张极大的青玉书案,案上玉轴牙签,鸾笺犀管之类,位置楚楚,色色精良。 那东西也跟着斜飞,这下使皇甫泽愤恨不已,长剑随之出手,光华如斗牛,剑气冲霄汉。那个圆东西“噗”地被劈成两半,一团浓雾向四下迸散。皇甫泽双脚一蹬,斜射如箭,突然,“嘿嘿”—阵阴笑传来。。。。。 加上一对黑白太分明长凤眼,笑时现出无限姣媚,不笑时,却隐着凛凛的尊严,她头上光可鉴人的青丝,雍雍的挽着堆云高髻,身上穿着对襟淡青宁丝衫,下面被圆桌隔着,一时瞧不清,手上拿着一柄湘妃竹夹绢团扇。 灯光下,香肩微婵,亭亭俏立。。。 虽然天色未晚,可是这些女孩子已自张灯结彩,铺毡设席,乱哄哄地闹成一团。 一座广厅里面,已设有十多桌酒席,就像做什么喜事似的,充满了和霭喜乐的气氛。 二人掌力何等雄猛,虽然各有神功护体,却也禁受不起,均觉得气血翻涌,呆立不动,显然都已受了内伤。 见端木漾儿立在床前,穿着淡红色的睡衣,两颊映着灯光,十分绛红,左臂衣袖卷起,雪白粉嫩的玉臂上,受着一个小小创痕,鲜血沾染了袖子,正在包扎。桌上横着那柄真刚宝剑,光闪闪地如秋水照人。。。。。。。 穿好后一低头,才发现身上穿的是件藏红色的僧袍,外披金色短褂,袖口和领口镶着紫红色锦缎,上以金银丝线绣着花纹,极为精致。 这把剑,是他家祖传之物,他虽不想以后再练它,可总还恋恋不舍不想扔掉。这把剑比一般的剑要窄,青黑之中凝成一种光泽,沉甸甸的,锋利无比。而且,还可缩成半尺长,装进衣兜里。 中了自己双掌,内腑纵不震裂,也得五腑变位,哪知对方犹有余力暴吼出声,可见此人的一身外家硬功,实是登峰造极。 用“玄乌划沙”把独孤克的剑身荡开,那知两剑刚刚一粘,独孤克就势一翻手腕,宝剑由下往上,反削对方的左胁;皇甫泽连忙一沉手腕把剑一收,剑尖向上,企图护着正面,俨然是一招“程门立雪”,岂知独孤克上躯微微一缩,陡然一个大踏步,右腕往外一横,剑如匹练竟滑过对方的剑身。 树影晃动,从一排矮树后面,影绰绰钻出一个人来,高一步,低一步的,蹲到月光底下,蓬头光脚,一身破衣,两腿滋泥,左臂夹着一根短拐,右手兀自把裤腰乱塞,可不是一个瘦猴似的穷要饭的。。。 那湖边有一个小小的沙洲,和岸边隔着有两丈宽的水面,小洲上满生着芦苇,上面停泊着只渔船,一总毫在一根枯桩上,从那芦苇梢头,露出几间茅草房的顶儿。 这一面,是顶天立地的一排书架。芸编琼笈,整列如城。屋心一张雕花的大圆桌。罩着古锦的桌套,桌心放着一具高脚古玉鼎,一缕缕的沉香。便从鼎盖的花孔上,袅袅而出,桌旁围着几个锦套的磁墩。靠里隔着一座落地红木雕花十锦格,中间镶出一个大回穹门,静静的垂着一重沉香的罗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1章 风花雪月 仔细打量了那人一番,见那人容貌冷峻,有事无事眉头都总是皱着,面上倒也还白净,双手负在背后。虽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但浑身却散发出一股道人的杀气。 找来一个小碗,用水把药化开,汤成青黄色,有一种令人神爽气怡的醉人芳香,浓郁而深厚。 皇甫泽之所以化开丹药,主要在于端木漾儿丝毫功力也没有,不易吸收丹丸。丹药化开,就很容易被吸收,变做自己的功力。。。。。 一股沸水似的热流,从头顶百会穴顺任脉而下。独孤克如杀猪似的嚎叫不止。他感到整个头都烫熟了,前胸成了烧鸡脯。 姑奶奶,臭要饭两条臭腿,刚从千山万水,挣着命似地跑回来,满心想找个叫化窝,睡几宿安稳觉,养养精神。。。。。 明亮的北斗星渐渐隐去,东方天空上已现出一片鱼肚色,破晓的山风似乎较平时更寒冷些。 眼前银光一闪,他侧身避开,左臂一痛,已被暗器打中,他连忙拔出单刀,倒退数步,但见眼前数点银光闪动,四枚暗器迎面飞来,他一一挥刀打下。便在此时,烛火熄灭。 立时粉面通红,心想真糟,这一世故又出了错儿,自己也是闺女,这一文不对题,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们也真怪,明明同居在一起,明明两人百无避忌,宛然是一家的男女主人,谁看得出他们还没有交拜成礼呢。 江风呼啸,吹得皇甫泽袍袖飘展,他方才一心驾船,全未留意峡中如画般的风景,此刻一望之下,顿觉襟胸开爽,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忍不住便想放声长啸。 二人奔出一阵,忽觉脚下软绵绵地,不知踩上了甚么。他低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却见落叶下竟然布满了寸许粗的毒蛇,五颜六色,争相缠上自己的足踝。。。。 飞身跃起,如一只青鹤般凌空扑击而下,十指疾戳儒士顶门要害,指尖真气凝集,发出嗤嗤嗤嗤的轻微响声。 大惊之下,忽双手连晃,将剩下五镖一齐发出,然后将足一蹬,身形腾空而退。他自伤足之后,亦曾苦练轻功,以补后天之不足,因此,他的轻功亦有了很好的功底,这轻轻一蹬,身子便离地丈余,往后退去。 一个不太大的山谷,一进它的谷口,就没有了草c树之类的植物,完全是光秃秃的红土。紫红色的,让人心惧。你一踏进去,每一步都会踏飞许多红尘,扬散在空中。 这玉瓶玉杯通体碧绿,竟是上好的翠玉,瓶嘴与杯口处都有点点朱斑,殷红如血,更映得玉瓶青翠如滴。不必尝瓶中之酒,单看这几盏酒具,俱是世上罕见的奇珍之物,其酒之贵重,自是不言而喻。 端木朔因犯了血案,遂邀集同党,亡命关外,来谋垦田事业。但是他们这种人如何能够耐劳,于是便铤而走险,打家劫舍,做草莽英雄。独孤克得知这个消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挟以风雷之声,从九天而落,又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各处的血液在流动,各部位的器官在他面前闪动,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当太阳的光芒照在他们身上,皇甫泽已经行了功。 已停下脚步,合十当胸,眼目敛眉,慈祥的面上时灵笑容,一会儿,才向空中稽首。 一手抓住马缰,一脚踏上踏环,翻身上马。独孤克学样,也翻上马背,却坐不稳,险些跌了下来。。。。。 一个箭步窜入林内,向哼声所在处寻。好在林木稀疏,天上月光照射入林,并不十分黑暗,皇甫泽走了不远,已瞧见一株枯树上绑着一人。 自己也在同时,气贯到下盘,左脚尖点地,右脚往后一个盘旋,身躯也随着往后旋转,他可不是只一转身,身躯一甩过去,左脚往左边出去一步远,脚尖一点地,身躯依然往左翻去,又是一个转身。这两个盘旋,已出去六尺。 这番话说得豪气冲天,完全为着中原武林着想,没有损了中原武林丝毫利处,对他自己,更是没有一点好处,四周成千上万的武林人士听了,不禁鼓掌喝采起来,一时间掌声雷动,响彻云间,将树林子里宿着的鸟儿都惊得扑腾飞起,远远地离去了。。。 说到这里,他腰背往上一直,龙钟之态顿时消失,目光一扫,锋锐如刀,但这霸悍之色一露即隐,又成为一个痴醉于花间的慈详老者。 老者面沉似水,上前几步,在皇甫泽的面前左右滑动起来。他并不向皇甫泽进攻,只是一味地滑,由慢而快,渐渐分不情人与影,似乎成了十几个人并排而立。 这样修长的身子,也不过刚达到他的肋部。手臂比别人的大腿粗,拳头有人家的五个大,身上的肌腱象铸成的一样,给人一种阳刚和野性揉合起来的感觉。这人的太阳穴外突,显然是内家高手。他的两只眼睛如茶碗似的,双目闪动的光如太阳的金辉。 这小子狠狠的一咬牙,使个猛劲,难为他也施展出八步赶蝉的功夫,不过他这八步赶蝉,得换个词儿,名叫四步赶猪,皆因才三个换步,一口气已提不上来,最后再加上一个猛蹿,脚未着地,又拉开破锣嗓子,一声大吼。。。。。。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阴翳的天空渐渐飘起斜斜雨丝,花园中浮起一片湿润的薄雾,透过迷蒙的烟雨,一株株牡丹遍体晶莹,亭亭玉立,越发显得雍容雅贵,看去别有一番韵味。 提曲柄红纱宫灯的青年女子,从榻后侧门出去,穿过一层院子,步出一重后户,忽然明月在天,松涛聒耳。 原来屋后并没高轩复室,却是一条步步登高的坡脚,坡脚上面松柏交柯,浓荫蔽月,松林背后,一座峭拔的孤峰,巍然竦峙。 这时却看出她脸上薄薄匀上一点宫粉。淡淡的扫着蛾眉,一张微带鹅蛋形的俏面,珠莹玉润,光来非常,而且丰腴的粉靥上,一对酒涡,似乎蕴藏着无穷智慧,荡漾出神秘的温柔,可是颧骨似乎略耸,鼻柱似乎太挺,天庭似乎特宽。 一群少女蜂拥而出,霎时抱腰的抱腰,拉脚的拉脚,吐舌的吐舌,亲额头的亲额头,皇甫泽明知这群少女并无恶意,可不知道这是那一门的礼节,错愕之间,已被这群少女抬头抬脚,像猪八戒进盘丝洞般,把他扛到慕容萱的桌前放下。 已迈开大步,未见他如何作势,但一跨步,就是一丈多远。皇甫泽见他竟施展八步赶蟾的轻功,而且已登峰造极,果然名不虚传,并知他有意试试自己的功夫,故不敢怠慢,也随后紧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2章 开门揖盗 过了一会,慕容萱忽然感到一缕热气透入她的左掌,当时百脉俱畅,那热气在自己的身上运行了一周,然后从右掌里消失了,知道是皇甫泽施术的结果。 但见她肤如凝脂,眉似远山,眼似秋水,加上面靥上展露出一对酒涡儿,说不出的迷人和美丽,令人觉得十分可爱。。。 独孤克不敢大意,只步步向那面松林逼近。 他却又不敢入林,猜不透林内有无埋伏;因为林外月光普照,而且林内深处,怪啸又起,忽远忽近,如鬼如魔,令人心悸。 这些人像姿势各自不同,但都做着各种健美的姿势,胸c臂c腰c腹等各处肌肉起伏,线条分明,显得青春焕发,活跃有力。 被宫无邪一剑刺中左腿,鲜血流出,如梅花映雪,煞是好看。 接着,只见他嘴唇又是一阵张合,费了好大的劲,才只说出一个“你你你”来。 一间通房,正中架着一个大火炉,炉上烧着一锅白菜牛肉,水雾蒙蒙。 锅旁坐着一个少年和一个少女,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身形高大,英气勃勃,手中拿着一柄小刀,正雕刻一块木头。那少女也是十六七岁年纪,双目黑亮,身上披着一件青色外袍。 老头年约六旬左右,瘦削的面庞,衬着炯炯的目光,更显得精神奕奕;下颏的花白山羊胡子,根根见肉;穿着件蓝布衫,长衫可极短,下面露着白市高腰袜子c洒鞋。这种打扮,文不文,武不武。 独孤克的两只罗圈腿,左盘右旋,别看他一双腿长得畸形,但运动起来,却是快得出奇,直似一缕轻烟一般,穿林登枝,纵跃捷比猿猴,不一会工夫,已到了岭腰。 臂上便呈现出一块青蓝色的手印,指痕宛然,十分清晰。皇甫泽顿时大惊,急忙解开衣服,察看他胸背,只见端木朔身上肌肤隐约泛出青紫色,就如被火烫过一样。 两只胳膊比常人小腿还要租一些,简直如一尊铁塔立在那里,那道人却是满脸冰霜,好似一个死人,只不过两只眼睛还在动罢了。他手上也提着一辆宝剑,剑尖还在滴着血,看来才杀人不久。 向后纵开三四尺,抖起长鞭,刷刷刷,一连三招直扫端木磊的上盘,那端木磊微微把身躯往后一仰,突然把头一低,身体直撞过来,皇甫泽忙腾起一丈多,避过了一招,反手一鞭就挞在他的后背上。 皇甫泽拾起那半边果实,往口中便塞,细细地咀嚼起来。起先,那苦涩酸辣的滋味几乎令他脸孔变色,可是咀嚼了片刻时光,却又有一股凛冽的清凉自食道内升起,口腔中充满了甘芳的滋味。 最后的院子最大,几乎和前面的相等。有花草c水池,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假山。房子也是一般的土屋,墩实大方。屋顶是小瓦的,上面长了绿茸茸的苔。有的房子上也长了草。看来好久没有修理了。。。。 端木漾儿牵弄着衣角,不说一句话,含羞带愧的少女,沉静中更有种楚楚动人的美态。 只见他平板板的一张面孔,毫无血色,再者那马鞋鼻,丑恶不堪,也是他所放心的。除了一双精光闪闪的眸子尚有一点生气外,其余的简直不像个人。 过了很久,很久,墨瞳才微微地听到慕容萱的胸口里发出一声哀吟,眼睛也闭下了,随着便有两行有如联珠般的眼泪滚了下来。 大家品字式坐了下来,这时太阳已没入地平线下,除出西面峰背尚余一抹残霞,其余方向的林麓岩腰,雾气沉沉,晚色苍茫,黄家湖对面鞍峰之间,炊烟四起,灯火隐没,转瞬便要星月在天了。 一个少女走了进来,看来更加年幼,只有十三四岁,圆圆的脸蛋,细细的眼睛,板着脸全无笑容,严肃中却带着几分天真可笑。 袍前白须飘飘,两目灼灼有神,年龄总在七旬开外,尚自精神奕奕,两旁站着七八个徒弟,各执刀c剑c花枪等兵刃。。。 遥遥看见水阁长窗似乎突然转动,心方一惊,猛听丝丝怪响,眼前一花,那池中不知怎的,竟喷起千万条水柱,高达十丈,登时像在水阁与岸边加了无数水帘;皇甫泽未及转念,又觉得异香刺鼻,忙一避气后退数步。 撤出长剑,但见一片青光,闪耀而出,刺骨寒心,一个窈窕的影子在青光中穿梭,疾射而去,出手便是连环三绝招,直把白衣人迫得退了半步。 一个中年大汉,三十五六年纪,紫膛面皮,形态威武,一身锦衣腰悬碧绿玉佩,气度不凡,他双手握刀,刀长四尺一寸,重三十八斤。 前面有一株大柏树,霜皮溜雨,枝叶参天,高可十数丈,上面有一根大的鸟巢。。。。。 青年肩宽臂长,猿腰大掌,两眼炯炯有光,有些玩世不恭,嘴上的黄胡须有寸长,那神气,仿佛是一切不在他眼中。 却见来敌似乎只有十多人,个个穿着紧身夜行衣,手中拿着亮晃晃的长刀,双手握持刀柄,横砍直劈,锐不可当。 举臂一拂,然后极快地运起晶白的指甲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圈。一霎那间,呼啸之剑仿佛遇到一种奇世无比的潜力所挡,不由半途而辍,就于他身前尺余之地虚柔无力地垂落下来。 站定身形,那独孤克被他抽冷子一掌,早已恼怒十分,抢扑向前,两掌齐发,眨眼间攻出三掌。 慕容萱的纤腰像水蛇般在床上扭摆,良久良久,只哼得“嗯”的一声,粉臂一张,反将檀郎抱得更紧。 约经炊分时光,屋外娇叱一声,把这一对同命鸳鸯由酣醉中唤醒。 随着话声,从树顶纵落一人,是个五十左右的喇嘛。身上穿着黄麻僧衣,腰佩大刀,神光内蕴。他一到场,林中枝叶微响。又窜出两人。。。。。 慕容萱脱去上装,只穿着粉色的肚兜,露出丰满而娇嫩的胸脯。。。 从怀里取出一面五寸多大的铜镜,一揭开镜衣,就泛出墨绿的光辉。在铜镜的光辉照映之下,那方孔左边的石壁上隐约现出紫线界出的门形,门的右边人高的地方,另有一个紫线划成的小圆圈。 翻腕一剑,只听“唰”的一声,剑尖已将他身上穿的那件蓝缎罩袍划破,剑锋从胸至腹,直透内衫。那汉子吓得面如上色,还想举刀拼杀过来,端木漾儿迅又剑随身进,虚送一刺,抽剑一击,正好平击在那汉子手腕上。 身材瘦小,鹰鼻鹞眼,两只眸子,映着灯光,光芒闪烁,脸上浮着一层奸猾暴戾之气。 引腔长啸,啸声中提足九成功力注于袖中,就以长袖做临时防身兵器,呼呼呼连连拂出一片袖影,硬将剑身拂出身外 心中说不出的一腔幽怨,空闺独守,无限凄凉,见他们鹣鹣鲽鲽的样子,更使她又羡又妒。 一掌击去,半途倏然回收,极快地旋步错身,脚下一滑,借着一滑之势,猛烈挥出两掌。 少年想是太热了,赤着上身,将一件宝蓝色紧身武生衫扎在腰间,一条蛮灰大裤,已露出了几个洞,脚上一双青灰布鞋自见得到脚趾头了,看来是个走了长路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3章 雁字回时 少年只有十一二岁上下,却生得身材瘦长。文质彬彬,不像是个练武人的样子,所施展的拳脚,也是一招一式,慢吞吞地软弱无力,五六十个招式一过,已将一路奉法施完,又是双手抱拳。 铁爪挥去,人似草束一般被掷向岭下。三四十名壮汉,碰着这样的怪物,魂都吓傻,宛如滚汤泼鼠,一个个滚下岭去。这样陡峭的山岭,十有八九都弄得身死骨折。。。。。 在自己的身后有一片阔大的空虚,缥缥缈缈,情情冷冷,没有一丝依附感,似乎有种不安的游魂飞离了自己的身体又呼唤自己的另一半去汇合,两下相隔万水千山,不知在何方,又如何能相见。 转过一座高楼,这座楼前挂了好几盏宫灯,映得柱上彩漆金碧辉煌,皇甫泽这时也无心观赏,随着墨瞳走进楼后一间暖阁。端木朔父子早已含笑相候,见了皇甫泽进来,都起立相迎。 除了水潭旁边有几等怪石水潭顶上,几个下垂的石钟乳轮番滴水,发出高低不同的水声,忧着琴音之外,别无异状。再看潭水虽有几个小小的旋祸,恨那旋涡并不太急,料想旋眼也不大大。。。。 他睡了好一阵,才回复意识,感到自己睡在一张温软的床铺上,身上伤口虽仍疼痛,体热却已退去了。 “这条巨蛟,用处最大的,可不是那几口鲜血,而是它头上的金角,要是把它的金角斩了下来,研制丹药,对内力之裨益,必然犹胜喝这三几口鲜血强胜十倍。 那张松弛而又显得有些憔悴的面孔,突然焕发出惊喜的容光,那薄薄的唇边也立即浮起一道笑容。 放在白纸上小尺平放,与罗盘上的指针取同一方向,然后用木炭靠紧小尺画了一道黑线,作一个方向矢标。又在纸的一角绘个圆圈,距圆圈寸许,绘一个小三角。 墨瞳焚香跪地,在那儿低低啜位,哭得十分哀伤。端木漾儿蹲下身去,紧挨着墨瞳,轻轻抚理着她的头发。墨瞳止住哭声,抬起一双泪眼,带着感激的神情望了望端木漾儿,又埋下头去伤心痛哭起来。。。。。 从高望下,一览无遗。看清这座小镇,夹在两面山峰之下,一条高高低低的山道,横贯镇心,山道两旁,依着山势盖着参差不齐的几排土墙茅舍,零零落落的约有里把路长。可是静荡荡的鸡犬不闻,家家闭户。 二人绝不馁怯,各把宝剑使开,两道白光,如玉龙一般,闪闪霍霍,只在众人头上身上环绕,好一场酣战,真是惊天动地。 这一次皇甫泽早有防范,头一侧,堪堪闪开,岂料也就是这么侧一侧脑袋,端木朔的左掌已顺势怒抽过来,“叭”一声响,直把他打得门牙飞脱。 他衣冠楚楚,模样俊俏,宛如潘安再世,宋玉重生,什么人见了都以为他是大家富族里的公子哥儿,自不会有忧虑的事情,可是他的脸上却是满面悲伤悒郁之色。 不禁咦了一声,身后哪还有那人的踪迹。再向远处看,烟雾腾腾,天已到了戌初,暮烟笼合,一众渔户全将船靠拢了岸。 那撞翻了的船也被扶起来,渔户们全识水性,虽则船已翻了,依然从水中捞回来。。。 怀着一肚子烦恼,哪里睡得着,眼光瞪着帐顶躺了一阵,实在熬不住,又一骨碌翻身爬起。 这个洞口仅能容得一人上下,黑黝黝地看不出深浅,跳了下去才知不过是三丈多高的样子,可是冷气袭人,功力稍浅的几位,都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洞底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甬道,甬道的宽度,约是六尺左右,不算是狭窄的了,高度也有一丈多,可是一路往下斜走,约莫有二三丈现出一个大大的水池挡在前面,水池的四周石壁,透出一阵阵的寒风。 他刚练了一上午武功,一身短襟小杉已被汗湿透了,听听一阵阵讨厌的蝉鸣,他竟自轻轻一笑。。。 放眼望去,晴朗的碧空之下,草原隐约透出淡黄之色,一阵秋风吹过,已带着几分寒意。 木然地呆在那儿,惊诧,意外,怆然,怅惘,各种滋味一齐涌上心来,她好像突然变成无家可归一般,眼前是一片迷茫。 小住几天,又复登城,经过贺兰关,神木关,雁门关,回到河涧府故居,果见偌大一座庄院,空无一人,成群鸟雀,自庭中飞起,蛇鼠成离,鸟粪积堆寸许。 少年根本没还手的余地,狂嚎一声,整个身形带着一道血箭,如断线的纸鹞,穿过穿外,叭的一声,栽倒屋外,毫无声息,显然已毙命,魂归极乐。 爬山越岭,走得晕头转向。不知经过了多少幽险的溪谷,不记路程,不辨方向。只觉顶上日影已经西沉,四面乱山层叠,荒草没径。林内怪鸟咻咻,境界森森可怖。 已换好一身大红扎袖对襟骑服,腰间系上一条鹅黄丝带,脚穿鹿皮软底短靴。大红骑服上配着黑缎盘花排扣和黑缎锁口滚边,看去更加显得夺目耀眼,艳俏中别具几分凝重,绮丽里自有一种不凡。。。。。。 众英雄被这突然降临的不速之客愣住了,一个个像呆了似的望着他。那汉子圆睁双眼,满脸怒容中,带着一种激昂慷慨之色,他两手叉腰,昂然而立,把众英雄环视一遍后,发出一种沉郁的声音。 自己的一番心血没有白费,儿子不仅功成名就,而且孝顺至极,自己说一,儿子向来不从二和三,虽然有青胜于蓝,冰寒于水的成就,儿子却无半分自倨之态,依然对自己恭顺有礼,这已强过世上的不少不逆之子许多。 但此刻浑身三十六大穴,被闭了一个多时辰,有似重伤新愈一般,起初是个猛劲,凭一口气还能支持,时间一长,可就渐渐不行了,渐渐气喘如牛起来。 施展轻功,绕着皇甫泽转动,一掌接一掌地从四面八方向他攻去。这一着极为高明,他看准了皇甫泽已立定脚跟,不会移动,才能如此绕着他快奔,掌掌相连,每出八掌便绕一圈,掌风在他身边组成一道气网,有如八个高手同时围攻一般。 奔过来一位白衣女子。她全身白妆,体态婀娜,身形极是匀称;但脸上却也给一块白面纱蒙住了,看不见其容貌,那白衣女子脚下浮虚,步法不稳,看来已受了不轻的内伤。 皇甫泽精神一振,脚下格外轻快,眨眼间来到这座寺院转角处。 只见这座庙殿宇层层,红墙里面果木树青枝绿叶,果实低垂,看这座庙,足有四五层殿宇,这还是从庙的西墙外看着,只能看到庙的深处,至于宽处,更看不出有多大的地势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4章 走马观花 "一霎那间,软玉温香抱满怀,已有一个少女的娇躯扑到皇甫泽的身上来,同时很热的粉颊已贴到他的脸上。 彼此很热烈地搂着,接了一个吻。帐中虽然黑暗,但是皇甫泽练就的一双夜眼,定神细瞧,黑而且大的眸子已接触到他的眼帘。 其他的人,走了盏茶时分,来到一间庄子之前,门楣上写着“松云庄”三字,字迹甚是娟秀。 二人踏入大厅,却见迎面便是一个灵堂,白花缭绕,堂中十多个女子全身缟素,伏地痛哭。。。。。。 学习瑶琴琵琶c吟诗作对c唱曲舞蹈等娱宾之技,整日便埋头苦学种种配毒c下毒c寻解c施解之法,花毒c蛇毒c胆毒c矿毒,到饲养蜈蚣c蝎子c蟾蜍c蜘蛛等毒虫及取毒炼毒之术。 少年虽似年少,却显得十分老到,右手一探,以掌为抓,已抓住了那老者的肘尖,顿时化解了这一式,同时左手横撩出去,将那老者的手震开,接着左拳直捣出去,击向那老者正胸,只一招,已然反守为攻,确是高明。 那老者即一沉身,双掌往前一拍,已将那少年的左拳夹住,那少年正是要引他出此招,此刻忙将右掌自右往左斜砍过去,目标正是那老者的右肩井,肩井乃人身大穴之一,若被击中,轻则全身麻软c不得动弹,重则经络全断c功力尽失。。。 慕容萱坐在二楼的春风阁中,隔着纱帘往窗外看去。她身后站着两名丫鬟,都是十五六岁年纪,圆脸的名寻欢,手中捧着一只香炉,炉中冒出一缕袅袅轻烟;另一个身形修长,名叫许如,手中拿着一支拂麈。 皇甫泽望着天上的月亮和在水中摇曳的月影,漫无目的地想着童年的种种往事,心中弥漫着一分温馨和怀念。 这几年来他经过如许惊险挫折c跌荡起伏,他知道自己已不是当年那个在卧云山上无忧无虑c胡闹捣蛋c粗衣草鞋c满山乱跑的少年了。 身后站着一个身形纤小的少妇,约莫三十来岁,穿着一袭守丧麻衣,肤色雪白,双目极大,眼角已出现淡淡的皱纹。她双眼红肿。 一个身材矮壮c生着一双三角眼的汉子来到厅上。那汉子看去虽有些犷悍之气,但到了独孤克面前,倒也显得卑恭,眼神也显得有些游移不定。。。。 却是一艘大船,船上打着青色三角旗帜。其后又跟着两艘,一共三艘,都停靠在哨站旁边。除了墨瞳和刘飞龙三个外地人,其余人都认得这是运送漕粮的运粮船,船上的三角旗帜便是粮运大帮青帮的标帜。 身旁环绕着一群白衣女子,只觉毛骨悚然。她往居中而坐那白衣女子望去,但见她身材高挑,面目清秀俊美,周身透着一股莫测高深的神秘之感。 刘飞龙枉有一身甲胄,遇上那道剑芒,竟如豆腐做的一般,毫不留滞,就被一扫而过。那人的剑芒固然凌厉,而身法也快得出奇,看来竟与自己不相上下。 飞身后洞,穿过一条石径,折向左转,屏岩壁立如山,石隙深透,阳光下射,深不可测,但一股寒气,直冲而上。凝视之下,膜臆水气中,已不复见弯虹,不由心中一怔。。。。 靠卧在一张檀木雕制的逍遥床上。他经过太医的诊疗,服过一碗人参再造汤,虽然神志已渐清醒过来,并能开口含糊说话了,可精神仍然十分萎顿,目光也显得呆滞,对亲友们的宽慰和劝告,也只能用微微点头来以示应酬。 来到一道瀑布之前,那瀑布的水如一道白练自天而降,打在之下的巨石之上,水花四溅,甚是壮观。瀑布侧立着一块青花石碑,写着三个朱字,笔迹甚是秀丽。 除提着那奇异灯光以外,什么也没有,一袭罗衣,半尘不染,身如和风嫩柳,蛮腰款摆间,飘身一掠。刹那间,香风四起,火苗往下微压,爆起无数火花,无疑是熊熊烈火之中长出一朵白莲,真是人间天上,那得有此? 当时倭寇侵扰沿海村镇的情况日益严重,这些倭寇驻扎在海外小岛之上,不时乘船上岸打家劫舍,往往烧毁整个村庄,将财物扫劫一空。倭寇出没无常,行踪难以捉摸,而行动时极有组织,兵器锋利,便如是一支精锐的短攻散兵部队。 忽觉一阵奇香,非兰似麝沁彻心脾,这幽香原从慕容萱身上发出,不过,在平时,香的感觉决无如此敏锐。这是女人诱惹异性的幽香,不但可使人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和需要,更可使男性们脑海里浮出种种幻想,色与香,原是相辅而成! 一股强烈热流,如同电闪一般,从丹田之中,直向四肢推出,上冲脑际,下及泉涌,不须臾,心脉怒张,呼吸急促,一抹红霞,从皇甫泽秀颊,直透眉梢。 偌大一座飞凤山,这么多曲折环回的甬道,既是无法尽毁,必须详将道路测出,绘制成图,以防日后有恶魔盘锯的时候,得以按图求骥,破此魔宫,再则行人误进山腹,迷途不返,出可以按图追寻,不致漫无头绪。 这妮子本是丽质天生,秀美绝伦,玫瑰脸上,浅现梨涡,微笑可倾城。但这些,已如落日余晖,逐渐消逝,代之而来的是肌肤消瘦,颜色惨白,使人最奇的,脉腕上,竟感不到脉搏。 “我还可以幸福地活着,因为我的眼泪还没有枯干。万物都需要雨水来浸润,我的眼泪啊,可以浸润我这善良的心口。我还可以等待地活着,因为春天每年都回到草原。春风把草原从沉睡中吹醒,我这一生啊,也将会降临个温暖的春天。” 两个女子相偕走进,一个身形高挑,一身红衣,约莫三十来岁,容色秀丽端庄,眉目间却带着一股狠霸戾气。 另一个身形较矮,做丫鬟打扮,穿淡红衣衫,总有四十来岁年纪,神色忧愁,口角下垂,似乎刚遇着了十分不如意的事。 两人手臂上各绑了白布,显出在守丧,除此外衣着打扮一如平时。 两条人影,竟拔地而起,双方都是龙行一式,落在东西铁桩之上。僧袍带风,把火苗往下一压,脚点铁桩,稍微借力,又复一弹而起。如两只穿花蝴蝶,往来于烟火之间。。。。。。 狠狠将他的下巴一拉,但嗅到一股强烈的白果杏仁气味,由尸体的嘴里透出。同时又有一片薄纸掉了下来。仔细一看。那片并不是纸,而是一个像牙一样的小管,看来早该是含在口中,用时即嚼破而吸下储藏在里面的毒汁。 见他手中两片金钹在月光下森然生光,一张长方脸十分庄严,眼神中满是高傲自得之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5章 紫气东来 "皇甫泽脸上这一疼,倒把他心神一收,神志略清。 他再一细瞧坐着的女子,衣服虽然生疏,面目却甚熟悉,他这一认清了女子面目,又把他闹糊涂了,竟两眼发直,伸着指头点着女子,嘴唇皮一阵牵动,挣命似的哑喊。。。 而慕容萱却心情忐忑不安,她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前途凶吉,更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事。今夜经历的事太突然c太离奇,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现在,仍觉得恍若一场惊梦。 提着纱灯,在前面领路,走尽这条夹弄,又拐转了弯,转入另一条黑道。 皇甫泽暗中伸手一摸两面墙壁,并非砖墙,竟是壁立如削的石壁,脚底下是一级级的磴道,步步上升。 施展的是抹眉刀法,端木朔却是五虎断门刀。这两柄刀上下翻飞,劈c剁c扎c拿c压c展c抹c砍c钩c滑,一招深似一招,一式紧似一式。 还往哪里走,更不下地,就在树梢上,施展轻功,如飞追去,他追到林边,见她已出去了十来丈远,赶紧一跃下地,疾如离弦之弩,那消十数个起落,已和她相距不到三丈。。。。。 杀得性起,大喊一声,急将钢刀一摆,向四面一阵乱砍,只见那些枪杆纷纷抛落在地。各兵丁看看有些要往下退,忽听背后人喊马嘶,当先一骑飞入阵来,举戟就刺。 她搂住皇甫泽逐步踏入深海,但身子却并不在海水中半浮半沉,竟是强行凝运真气,一直都双足紧贴海底下的岩石,如此一来,两人都陷入凶险无比的险局。 忙撕开他胸口的衣服,只见他心房正中清清楚楚的印著一个深蓝的五指掌印,一摸之下,但觉掌印处坚硬异常,伤口四周的血液竟已冻凝成冰。 大汉心火顿炽。“唰”地抽出刀,一式“缠头裹脑”平削过去,劲风飕飕,功力不凡。少年人长剑一抖迎上去,正是一招“推窗望月”。“铛啷”一声,少年的长剑差点震飞,虎口发麻,手臂酸疼。 一路来到苏州,把船停泊阊门城外,离舟登岸游玩。六街三市,热闹非常。 俗语说的,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那姑苏是个省会,商贾辐辏,人烟稠密,真个挥汗如雨,呵气成云。笙箫管弦之声,沿途相接。三人进了阊门,只见各店铺密排鳞比,街上行人挨肩擦背。 从自己马鞍上摘下一大盘行猎用的套索,立在树下,抬头看准上面一枝横出的粗干,把套索系个活扣,振臂一抡,呼的抛起套索七八丈高,一使手法,恰巧套住了上面横干的槎丫。 原来江西出的白垩,要算赵王庄产的第一。颜色又白,泥性又细。要烧上好瓷器,须用那处的白垩。又有一种颜料,看去好似黑土一般,拿来画在碗上,在窑内烧好了,却成上好的蓝色,乃碗盏上要用之物,亦是此处的最好。 相传柴窑的雨过天青,就是用此处的白垩颜料做的。所以这颜料极贵。当时有句俗语,叫做一两黄金一两泥。 生得五短身材,一双鼠目。本来是个有名的飞贼,性喜女色,每逢偷盗,定要采花,却练得一身高去高来的绝技,不但是越屋逾垣,如履平地,就是高山峻岭,他也能飞赴得来。且行走时脚步斜冲,好似穿林燕子一般。 合抱的大木拄围成三道寨墙,短一道寨墙相距约有一丈,寨墙里面,距顶端数尺处c又各架有宽约三尺的木板,面还有人来往巡视。寨门只有南北两处,而月各有巨柱札成的门扇。 施展开淮阳派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施展的是短打七十二式中的三十六式进手的招术,搂c打c腾c封c踢c弹c扫,变化无穷,虚实莫测。 手c眼c身c法c步,腕c胯c肘c膝c肩,疾徐进退,刁拿锁扣。体似飘风,忽隐忽现,忽进忽退。就凭这两柄刀,依然占不了上风。 这庙四无居邻,乃是人迹罕到之处,虽然却有两进五开间的房屋,也无庙祝看守,多已坍毁不堪。正殿上面塑着娘娘神像,金装零落,法相不全。两旁塑的四名使女,更不必说。 中间摆着一张供台,一副铁蜡桥,一只破瓦香炉,积着许多灰尘。梁柱上虽有几块匾额,几副对联,蛛网黏连,蜗涎剥蚀,那字迹已看不清楚。 皇甫泽点了点头,似在赞赏对方的掌力了得,同时,他脸上青气一显,而门上如罩上一层青膜,身上的衣衫也似充满了气流,微微向外鼓起。 厅中群豪大有识货之人,当即有人惊道:“这这是‘无极神君飞龙罩’,世上居然真的真的有人练成此神功!” 正中间坐着一人,八尺以外身材,一张淡黄色脸,两道疙瘩眉,一双蜂目,颧高耳陷,口阔鼻低,腮下边一部短髭不到半寸,身披杏黄罩衫,内衬秋葵色短袄,头上戴一顶闹龙扎巾,脑后双飘雉尾,腰间悬着一口三尺长的佩剑,足登粉底豹皮靴,分明是个恶匪模样。 两股黑气,如排山倒海,电射而来,忽然从美少年身上,迸出万道碧绿光华,碧光中,紫霞隐现,幻成金龙一条,好似围着美少年旋转不已,黑气撞着紫光,立时吸取干净。 取火药包并一个小小纸煤,引了个火,找着一只瓦油盏儿,看一看尚有半盏残油,取来点上,持至囚床,把端木漾儿细细一照。 见她朦胧双眼,泪痕未干,虽是穿着一套赭衣,却越显得肤如凝脂,异常娇艳。 泪如雨下,但海水已把他整个人浸得湿透,什么是眼泪,什么是海水,就连他自己也无从分辨。 旭日东升,晨光照眼,江面上清波奔放;衬着那江岸上的碧绿的田畴树木,美景无边。 江上船只来往的渐多,到了辰牌时候,已到了雁荡山东山下一处港口。见这一带好个繁华的码头,沿着码头一带,停泊着大小的船只。也有商船,也有渔船,不下百余艘。 心中伤痛便如洪水溃堤,难以抑制,用下齿紧咬住上唇,直咬得鲜血淋漓。眼睛从他唇边流过,泪水混和鲜血,淡红色的水点,滴在白墨临的衣襟上,当真是血泪斑斑。 树林里琼枝纵横,玉桩耸立,树顶上银光一片,映月生辉,九十多个少女就在树顶上来往追巡,几乎走遍了十里左右的树林上空,不但看不到皇甫泽和慕容萱两人的形影,除了有时惊动一两只松鼠跳跃之外,也没有别的响动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6章 情窦初开 只见慕容萱身如柳絮,轻展飘舞,向前斜欺而上。 端木朔却是一拳击空,抽身调拳。皇甫泽轻轻展动,绕向了他的背后。 墨瞳突然听到了身旁少女那均匀的呼吸,又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带有青草的香味,使她又想起了昨夜在草坪上发生的一切,她心里迷离恍惚好象做了一场梦似的。 那老头右手握着一枝竹杆,在地上一步一敲,左手则牵着一头白犬,但见他抬头之间,双眼虽大却毫无神采,原来竟是个瞎子。那白犬浑身长着细长的软毛,瞧去甚是可爱。 一日,她因一意赶路错过客店,便到路旁一座寺庙投宿。那寺庙虽在远离村镇的荒野,殿内庙堂神像却葺塑一新,香火也很旺盛。。。 皇甫泽把茶接过来,一口气儿斟出四c五碗来,只是现泡的茶,干急喝不到口,端起一碗来,就在唇边,一边吹,一边喝。 两个店伙进来,就在临前窗给搭了两个板铺,给铺了被褥。 这女子是武林中的一个女魔头,她练的一门武功,唤作‘阴魂不散大法’,每隔十年,必须以七七四十九种至阴至寒,至歹至毒的药物c昆虫c毒液,熬煮成一锅肉泥,分开七七四十九日服食,否则,她所练的武功大法就会反过来把她自己弄得肠穿肚烂,肌肤溃烂而死。 偷偷向门外看去,借着月色,她看到阶下站着个身材小巧的青年,手里拿了根马鞭,头上戴顶皮帽,皮帽下是张白净的c略带稚气的脸。 只见那墓碑上面,忽有鲜血般的液体渗出,沾在石碑上并不淌落,反而渐聚成形,竟是一朵盛放的含笑春花模样,奇异之极。 江的东面丛山峻岭,有一个石屋岭,最为险恶,内多猛兽。石屋岭上有一荒庙,是用石筑就的,供着王灵官神象,已都倾圮毁坏,除却樵夫猎人,简直没有寻常人的足迹登临其地。。。。。。 在西墙下设着一个矮座,上面铺着棕蒲团。在北面后墙下和前面窗下,全各设着两个短座,上面也是各放着棕蒲团。 可是从这矮墩上已暗中分出主客来,那主座上棕蒲团下是黄缎子矮锦墩,每个矮座后各有一个蕉叶形窗子,高与人胸口齐。两旁的却是蓝布矮墩。隔断不是木板,却是用百古书架子,作为隔断。 就在此时,天际忽然划过一道十分强烈的白光,犹如一根导火天索,将天宇的星斗引燃,迅速的移动闪灼。天际间七彩缤纷,东移西往c万道流光,令人眼花撩乱,心惊神骇。 冷静地思考了一阵,两臂一振,疾驰而去。他象一个大鹏,在山水之间飞掠。 待他到了一座小桥上,止住身形,见对面的水边有一对少年男女相偎而坐,神情甜蜜,充满无限韵味。 花园中间是一椭圆形的水池,池中立了一方峥嵘奇挺的太湖石。水池周围种满梅树,盛开的梅花,把整个花园点缀成一片淡红的颜色。 那一枝枝傲然自放的梅花与地上耀眼的白雪相映,特别给人以拔俗超尘的感觉。 一进店门,是个宽阔的大院落,高搭着天棚。沿着两厢房前,一边摆着四架青石板架的桌子,一排青竹椅子,专供客人们乘坐纳凉之用。在靠柜房前的窗下和对面的夹道内全有月洞门通着跨院。 她原本手里只有一把葵扇和大红手帕,谁也瞧不见她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把三四十斤重的大刀。这把大刀,虽然远远比不上秦安任铸造的那一口,但却也绝非凡品,用来砍掉一个人的脑袋,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已经腾身冲到门首,轻轻推开门,脚尖点地,到了院中,揉身翻上屋顶。往四下里看时,见前后院中一片黑沉沉,没有一点声息,只有细雨如丝,院中已见了积水。 挨墙而行,无声无息地走到前堂的厅外,躲在长窗下,从窗缝中向里观看。只见厅里灯烛辉煌,摆了三桌筵席。 她不由微哼了一声,向房中的窗口掠去。她向外探头一望,但见窗口外面,便是洛阳城的一条繁华街道,车来人往,十分热闹。 却见托盘内居然端放着一顶官帽和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紫色衣衫,还有一条卷起的白色玉带。 众人正在惊疑,猛见端木朔右手一伸一抖,身子跃起空中飞转,众人都是眼前一花,被一片紫光挡住了视线。待到端木朔旋转着几个起落,身形在地上落定,身上已端端正正地穿着一件紫色官服,腰间则系着那条白色玉带。 一个小尼姑,看来只有十四五岁,灰袍阔袖,手持三尺利剑,虽然头上光光秃秃,但一张脸蛋却是说不出清秀动人 经过一个月疗养,皇甫泽的性命算是拣了回来,但心脉尽受损伤,丹田的真气散尽,一身武功竟是从此废了。 他伸手抓住墨瞳左手袖子,用力一撕,嗤的一声,登时将那衣袖扯了下来,露出白白的半条手膀。 迎面一架云床上,盘膝坐着一位老道长,黑白相间的头发,挽着一个发纂,别着一只骨簪。 眉毛也极长,几乎把眼罩上,三绺花白髯,长几过胸。穿着件蓝道袍,青护领,腰系丝绦,盘膝坐在云床上。旁边坐着一人,也有六十左右,瘦削的面庞,身材矮小,颏下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穿着件蓝布衫,布袜洒鞋,颇象个庄稼汉子。 同是太极拳,发出去的力道可大小不同了。太极拳讲究从圈入手,始终走圆,渐渐由大圈化成小圈,及至无圈,便进了无上境界。 只见在广场中央,搭起了一座高约两尺的木台,台上布满柴枝,浸透火油布料等物事,慕容萱已被绑在木台中间一条木柱上。 厅中灯光通明,照在墨瞳的裸背上,只见雪白的肌肤上有一块殷红的胎记,娇艳欲滴,与细嫩光洁的肤色相衬,煞是动人。 以指代剑,一式“梅花乱点”点向独孤克的期门c中枢c人中c上脘四处大穴。 独孤克惊慌失措,躲闪不及,被端木朔点中“上脘”穴,顿时,整个身子如木偶一般,再不灵活了。端木朔飞起一脚,踢中独孤克的左腿“风市”穴,他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 手握绢帕,帕上先前的红色香粉虽已所剩无多,但仍可闻到缕缕幽香。 往南察看时,只见有一箭地外,有几点星星之火,似有若无,看不实是什么所在。除此以外,全是黑沉沉的,仅仗着斜月疏星,可以辨出近处的形势。 皇甫泽移身下了这座假山,跟着仍施展开轻功绝技,奔那有灯火之处扑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7章 刀光剑影 这道大岭总有里许长,脚下尽是嵯峨怪石,石笋参差,并且经年累月没有人走过,苍苔极滑,荆棘丛生,果然步步危险。 仗着两人全有一身夜行术的轻功,轻登巧纵,点苍苔,履危岩,也很觉费力。 皇甫泽的双掌与独孤克的指力甫一接触,便发现自己的掌力居然比平时减少了两成,他急忙暗中运气,惊觉真气在前腹的气海穴总是略有阻滞。 不但感眼前一花,接而在墓碑后面的祖墓顶部,冉冉的飘出一股青紫色的烟雾,烟雾越来越浓,竟凝聚成一尾青紫色的盘龙,昂首舞爪,十分威雄 这才各自把身形施展开,缀着后踪,追赶下来。赶到追出不远,已到了方才隐现灯火之处。只见这一带地势较大,竟是一片整洁的庄院,在疏星斜月之下,照得清幽异常。 谁能有如此的本领击伤方小呢?他来不及细想,上前点穴止住血流,运起神功,输入大量真气,又让他的伤口喷了一股淤血,便止住了伤势。 陡地精神大振,手中一柄大刀虽然只是冒牌货色,毕竟采用上等精钢铸造,刀锋一挥,又砍掉了一名武士的脑袋。 左边一座名玉龙台,右边一座金凤台,各高十丈,上横一道大桥相连,台周千门万户,一派金碧辉煌。 一眼望去,前面仍是一条山道伸向远方,山道左侧是高高的山冈,右侧是一丛小山丘,山丘的背后则是百丈深谷。 当彩船距离岸边还有二十多丈远的时候,猛然,船头剧烈地一震,似乎撞上了水下的什么硬物,登时不能前进,船身一下子横在了湖面之上。 只有三尺多宽的一段鬼岩,下面就是深不可测的山岭,就在脚下有一株六七丈长的大树干,横在涧上,那一头就是断头崖了。 只是这株大树之象是原生在岭下,倒在涧上,做成了天然的独木桥。 这二人的衣服,颜色十分杂乱,只见一件简简单单的上身衣裳,已夹杂着十几种鲜明刺目的颜色,就像是在一个小小的花瓶上,挤插着几十朵不同色泽的花朵一样。 吓了一跳,双脚踹地一个箭步上前,两掌齐出,一招“推牛入海”拍向独孤克的前胸,腹部。 独孤克并不躲闪,双手向前一搭,放到大汉的臂上,使出太极术的“粘”字诀,向下一按后送,脆劲顿出,大汉“呼”地一声,飞出三丈开外,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向外喷血。 围上来的人一下子散开,可没有毒散得那么快,惨号连天批地而起,和别处的嚎叫汇成一片,让人触目惊心。所有沾上皇甫泽的毒的人,喊声一片,人就消失,连一点踪影都没有。 在船右舷的水面上,却缓缓地鼓起一个大水泡,叭的一声碎开,从中猛地窜起一个人,穿著紧身水衣,手提一柄弯刀,刀锋殷红若血,直向彩楼上扑来。 他向玫瑰花圃望去,却更添惊诧,但见花圃中的百株玫瑰此时竟把花瓣合拢,由原来的正面而放,全部转到背面去了。就如艳绝群芳的玫瑰,亦愧见慕容萱的丽容,害羞的背转身去。 平时无论有多大风,铜铃被绑住了绝不会响。在竹栅的上端外面,每隔半尺,就有一个三寸绿线绳拴纤巧的倒须钩,高低错落,全贴着栅墙的竹竿上,既跟竹子一色,又极纤巧。莫说夜晚,就连白天也不易看出来。只要你往竹栅上略一贴近,任凭你手脚怎么灵敏,也得被倒须钩钩上。只要扯动一个倒须钩,八个铜铃“哗啦哗啦”的响亮。 已走过一半多,突然前面吱的一声胡哨,芦苇地里唰唰的连声响处,从里面飞纵起两条黑影,直投堤上。堤东面也是吱吱的连接了两声胡哨,同时也飞起两条黑影,扑上堤来。 这里烈焰腾腾,愁云惨象,一片血腥,连树木c花草都不愿看这无情的纷争,没过多大一会,唐家成了灰烬,残垣断壁,尸骨残胶,丑陋无比。不少树木燃成了焦炭。。。。。 花轿前面,一人骑着骏马,笑脸吟吟,是个喜上眉梢,国字嘴脸的新郎倌。 八宝树c凤凰木c猫尾树c大叶相思花c黄腊石和太湖石外,还有龙船花c黄素馨c七心椰树和断魂鸡蛋花。共是十样事物,分别对应天衡c地轴c天冲c地冲和彩云,此阵乃是从‘握奇阵图’变化而来,名为‘有云无风’! 皇甫泽的血液仿佛都要停止不动,周身一片麻凉,悲怆之情油然而生。 他的房子值一千两,家里的珍藏宝物值一千两;老婆妻妾要是统统卖了出去,也值得上一千两。此外,家中养了几十支鸡,几十支鸭,几十条羊,连同猫猫狗狗之类的畜牲,也值得上一千两,连同一千两银子及五千两银票,不多不少总共一万两,咱们要了他五千两。 檐下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童,还是俗家装束。另一个年约十二三岁,长得玲珑可爱,一片天真,梳着丫角双髻,唇若丹朱,眼如秋水,两颊绯红,长得玉也似的十分可爱。 就在回廊底下,放着一只红炭泥炉,炭火着得极旺。上面坐着一只紫铜壶,里面煮着水,小童蹲在地上用一柄蒲葵扇子煽火。 慕容萱自己挡不住c躲不开,仿佛鹰爪下的雏鸡一般。不多时,手臂c肩膀c胸口c背脊c大腿等多处衣衫都有补撕破,露出雪白的肌肤。 眼前景色豁然变换,那深不可测c藏龙卧虎的百丈深谷早已到了一行人的身后,众人仍是站在那条向前延伸的山道上。 笑著将手一挥,顿时乐声大起,众位姑娘随间而动,翩翩起舞。 只见她们舞姿变幻多端,媚态百出,或抚胸c或提臀,做出宽衣解带c投怀送抱的诸般姿态。最能令人看后心神错乱,把持不定。 换上一身短衣,紧紧扎束,从墙壁上摘下那柄长久不用的七星宝刀来,抽出鞘,略一拂拭,青光霍霍,仍旧插入鞘中。 这长亭十分宽敞,四面是茶色栏杆,栏杆内侧配有座位。坐倚栏杆,可以观看满园景色。 长亭西端,配有两间书屋,书屋门旁靠壁处,立有枪棍,壁上还挂有刀剑各一柄。 这个村庄,实在太破烂了,一片几十户人家,没有一户的房子是有样儿的,都是破墙烂草,让你见了会觉得这里不可能有人。 他们两人一进村,突然从各家各户的门里,窜出几十个男女,衣不遮体,蓬头垢面,没有一个不让人见了闭眼的:这哪里还象人呢?真如猪一样,狗一样,在日复一日c年复一年地打发时光。一个个皮包骨头,嗷嗷待哺,那饿红的眼睛闪动狼一样的凶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8章 瞒天过海 慕容萱急忙放开掩面的手,眯眼一看,房里站有一位俏生生的少年的,胸前挂有一颖明珠,背上斜插一枝长剑,剑柄露出肩上,但手里却拿着两柄木刀。 这四艘渔船,横在水面上,这里横江计算,有十余丈宽,每只船有一丈五六长。 头一只船停在水面,水是活流,虽是这一段江面较窄,可是水力并不弱,浪打船身,船身不住摇动,头尾也不时移动。 从灯影下看这少妇,更显得妩媚多姿,更兼眉梢眼角,带着一股无穷春意,可又含着惶惧之色,不仅脸红的特别,鼻尖上还有汗渍。皇甫泽见那老者,由西走到东头,又折转回来,忽然走到当中双拼八仙桌前。。。。。 石壁峭拔入云,直上直下,石层上长满了绿茸茸的苔藓。石缝里,冒出许多花草,还有生命力极强的树,它们不畏旱,不惧压,顽强地在那里生长。花儿在风云中怒放。 地下除了一段几十丈长的隧道,还有一间密室。隧道和密室尽以木板钉牢,支撑沙土不坠,只要将木板撬出地面,不说可搭房子,连马棚也够用了。 墨瞳把毕生的功力逼出,击向十人,“轰隆”一声大响,十个人全被击飞,倒地不起,口吐鲜血,受伤不轻,于然却已血肉模糊,香消玉殒了,一缕芳魂,哀哀飞向西天。 墨瞳没有和他们同归于尽,实是他们的人太多了,若是再少两个,那他们每个人都活不成。这样,他们总算捡了一条命。 心神便似乎有点失落恍惚,从中午到黄昏,从黄昏到傍晚,端木朔竟一个人独自待在卧龙岗峰巅的一块巨石上,仰望天际,纹风不动,不言不笑,就似他已与虬龙山雄浑的山体融化了。 三人围成一排铜墙铁壁似的,已把黑压压的黑衣大汉逼到山脚下,退到关卡前面。他们三人联手起来,真若雷霆万钧,魔王再世,势如破竹,厉不可遏,真谓三人当关,万夫不敌! 那美姬又取了两条很长的丝绸在他面前舞蹈,舱后音乐声起,婉典悠扬,那美姬引吭高歌,靡曼动人,好似绝不知外面有风浪一般。其实那只战舰也很颠簸,桌子上的酒杯时时倾倒,美姬的身体更似风中之柳,摇晃不定。 皇甫泽取过一只酒杯放在桌上,提起酒壶往杯中斟去。只见他的动作极轻极慢,一道细如丝线的酒柱从壶嘴注入杯中,不多时,酒已齐口。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美妇,雍容华贵,气度悠闲,一身红衣如火,更增添了青春的魅力,两眼澄澈如清泉,波光荡动,摄人心魂。 她也毫无办法,在一旁干着急。皇甫泽让人打了一碗清水,泼到端木漾儿的脸上,在他的印堂穴轻轻一点 那里却是一条窄窄的山口颇具险峻,里面看着极其平常。赶到一出这个山口,步步是斜坡窄窄的一条山道,两旁除了荆棘密菁,就是深涧,真有一夫当关,万夫难开之势。这条山道直通到一片江滩,下面有极深的芦苇,更显得格外险要。 猛然舌绽春雷,使出佛门的狮子吼,大喝一声,旋即两脚猛弹,拔起五丈来高,禅杖一转,快如激星的朝皇甫泽天灵盖砸下。 无相神功,练到最高境界,能以意驭气,气化天雷无妄,虽废于无形,其势却可排山倒海,有雷霆万钧之力。 他们是你上我退,如走马穿梭,但速度很快。而且他们的分工明确。分刺临门四煞的上三路c中三路c下三路。刺中三路的专刺胸下腹上的部分,别的地方不刺。扎下三路的,专扎腹以下的部分。截上三路的,专截胸以上的部分。 薄暮时早到一个小岛的岸边,有很宽广的港湾,湾中停着大小船只,约有二三十艘,桅杆上都有一盏黄色的灯亮着。 来到一处,黄墙金阙,似庙宇,又似宫室,门前灯光照耀,如同白昼,灯上多绘着虎豹之形,没有文字。 用力回抽,却没抽出长剑,反见他横肘已然撞到,心知要给撞中胸口,心脉难保,不死也受重伤,只得撒手弃剑,向后跃出。 衣服前胸,被慕容萱撕破,好几处已现出肉来,羞愧之余,自寻短见。这一下,用力很猛,本来身子失血很虚,一用力,立觉头目昏眩,逆气上行,双眼-黑,人即绝倒。。。。。 两颊飞上两朵红云,不胜娇羞的一顿莲足,扬起左于,做态朝皇甫泽打下的样子 睁眼一看,自己走进一间香艳的女子闺房,牙床鸳枕,锦被绣衾,芳香扑鼻,袭人欲醉。 冠盖摩肩,仕女如云。再加上那班聚来看闹热的街坊百姓,更是人上重人,层层密密,把两边街口围得水泄不通。前来送灵的僚属亲眷祭奠已毕,肃立两旁。启灵时间已到,一阵鞭炮响过,端木漾儿头顶白冠,身穿缟服,由墨瞳扶着出府来了。 顾着指根来势,重重拂了一掌,雪泥一去,即显出一块桌面大小的木板,木板旁边重拂的地上,深陷有不少指痕。 没有知人之明,只为了爱心一动,弄得颠倒迷离。看势不能战胜,不如早些脱身为妙。便用尽平生之力,把双股剑左一劈,右一刺,声东击西一阵,觑着一个空隙,拼命地跑出重围。仗着身轻如燕,不多时已跳出墙去。 他不但不避独孤克打来的七节棍,反而拔起身形迎向独孤克,左手蓦然运足先天罡气,硬生生的接住他的棍尾,而且那么毒辣,那么阴狠的反弹他的颈项,然后藉着身形的掠射,用力一扯,但闻喀嚓一声,独孤克的脑袋叫他活生生的摘下来! 忽听到“沙沙”的蹄声,由南面而来,觉得那方向不对,急与诸女探头望去,却见两骑在暮色苍茫中,疾驰而至。 于是他带了数两银子,先到一家绸缎铺,购了一件桃红绉纱的衣料,悄悄地溜到景欧家中,直闯到内室。见陈香正坐在沿窗桌子边缝制衣服。 长袖一摆,向独孤克拍出一掌,轻飘无力,软绵欲睡。独孤克正想还手,忽闻到一股浓郁的c至大至正的檀香味,顿时,全身毛孔陡涨,血液快神无比兴奋。 而且看起来是那么潇洒的踱着方步,那么洒脱的龇着牙,一阵如死神的声音,不该伴着他那么豪迈的微笑吐出来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9章 韬光养晦 皇甫泽径自轻身轻步,到了迎面的正厅窗下。 在风门上有一个矮小人影,细辨形状,看出是个头梳双髻的小僮。 他突然发出一声清啸,倏地紫光暴长,金铁交鸣,碎铁纷飞四溅之后,那紫光,突从皇甫泽手中脱出,发出一阵嘶嘶之声。场中敌我,不由大骇,呛嘟一声巨震,跟着便是一声惨号。 临西边前窗,是一只茶几c两只凳子,这时那茶几已然搬开,用四只凳子接连在一处,上面放着一床锦被,定是僮仆歇息之处。在红木床上那铺的平平整整的卧具上,坐定一位年迈的老头。 她默不作一语,打开行囊,取出一套青衣布裙,躲在岩后,换过装束,头上用一块青布,将满头黑丝,一一束好,朝著墨瞳缓步而前,盈盈如弱柳临风,拜了下去。。。 当即手腕抖动,长剑锋芒外烁,瞬息之间连刺三十六剑,三十六点寒星似乎同时扑出,每一剑都刺中一人的身体,登时带起三十六道血柱。鲜血溅在剑锋上,立刻被剑上的内功弹激上天,便如陡然飞起一片红云,这情景既壮观c又可怖。 勃然震怒,大奋神威,猛提一口真气,那身子便似飞虹,忽地手按哑簧,轩辕剑身作龙吟,十彩流光暴涨,随手飞出,紧跟着紫电腾霄,便似烈日当空,彩映朝霞,闪闪龙影,令人目眩神摇,惊心落魄,空中似火箭。 在衣柜的底层,有一顶已经显旧的初生小儿戴的小红帽,从帽上丝线和布料的成色来看,应是两年多之前的物品,故此推断,端木磊的孩子应在两岁至三岁之间。。。。。 这包囊里,有十枚金锭,二百两纹银,另还有几件珠花首饰。 在每一个窗扇上竟有奇特的装置,在木窗子上有一个八寸高尺宽的方孔。在方孔的两旁,各安着两种东西。方孔左边安着一只五寸高,四寸宽的带色的灯,是色纸糊的,有可以转动的木架托着,不用时只在方孔内,贴在方孔旁。 只抬起眼来将慕容萱上下打量了下,见她和自已的年纪也差不多,一张生得也还算清秀的脸,却因过分的拘谨而变得呆板起来;一双明亮的眼睛也由于低垂而显卑微的神色。端木漾儿也不知为什么,看着她那模样,心里竞突然感到难过起来。 用时只一拉动,就可以推到方孔外,明露在方孔外,内中可以燃起油灯盏。那右方却在这里边装着一排四寸大的各色的旗子,也是装在一个可以转动的木架上,也是用时从方孔里一推,转到方孔外,贴在右首。 左手将剑鞘往腰间一塞,右手挥剑向空一砍,唰的一声,力透中锋,剑尖微微恍动,显得他内力极深厚。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紫袍老者,高瘦而冷漠,衣服上闪着黑光,紫脸膛,眼睛漆黑。他倒背双手,飘然落在独孤克一丈远的地方。 只见这座厅房里面,没有什么珍贵的陈设,可是那种朴素整洁,令人看着不俗。在迎着门是双并的八仙桌,两边金漆的太师椅;这八仙桌上放着一对丹凤朝阳的古铜蜡台,两枝蜡已燃到一多半。迎面没有人,东边山墙摆着一架书案,上面文房四宝,陈设井然有序。 靠西山墙有一座红木床,床上已铺好了卧具,看情形是有人正要睡了。 忽觉长强穴一跳,仿佛溶化了似的,一股热流顺督脉而上,连破玉枕c百会c膻中等大关,归回丹田,完成了内劲上的九重反复,到达十二层楼。。。 突然掀起一阵巨大的呐喊声,接着就是一阵兵器碰击声和几声凄厉的惨叫,府庭里顿时陷入一片惊慌,到处响起奔跑的脚步声,点点灯笼火把从四面向府门涌去。远远的府门外,也同时掀起一排排人声浪潮,瞬息间,好似把整座端木府都颠簸了起来,又好似有千军万马已将端木府团团围住。 来人年上四旬,身短c头大,双目如豆,面色苍白,两手过膝,身穿花色大袍,看起来予人一股不自在的感觉,但嗓子却大得很,有点像狼吠声,听起来使人不自禁要起鸡皮疙瘩,至少不会是很舒服。。。 丹田中突感一阵燥热,浑身热血沸腾,再也忍受不住,不由一把将玉体抱住,双手乱探乱摸,一面又用嘴巴狂乱的嗅起来。他如此施为动作,身上的烈焰似乎便轻缓了一点。 他没有了困意,翻身下床,静悄悄地走到窗子前,向外观望。忽然,他发现一条人影摸向林佳的房子,心里暗叫不好,立即拉开门,提气轻身,如一缕青烟向外飘去。 发顶已秃,两道长眉黑白相间,两眼微阖,鹰鼻巨口,微有灰色髭须;穿着件灰色短衫,虽是短衫,却比长衫短不了多少,又肥又大,大黄铜钮子的襟头上还挂着胡梳,两只肥大的袖管卷着,露出了一双腕掌。 这老者虽是这般年岁,可是看他这黑漆漆的皮肤,是久被风霜的情形,只是肌肉一点不松懈,脸上赤红的肉皮子,也是紧绷的,两手掌和双臂虬筋暴结。 他的脸不由又紫又红,心中又喜又惊,也不知如何是好,但又决计不想拒绝,心中欣然有这么一位小师妹伴着,是他自幼至今最快乐的一刻了。 她愁锁双眉,哀含两目,面容惨白如雕玉,神情悲戚似凝霜。端木漾儿本就步履轻盈,体态炯娜,不料病后姗姗行来,几度摇摇欲坠,有如凌风仙子飘飘随灵欲去一般,更增一种楚楚之态。 自那假山之上一垫脚,即已飞身上了高楼隐身在房上。这时楼内楼外,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唯其如此,里里外外的人,全都没有提防,皇甫泽轻功又高,一掠上屋,几乎无声无影,是故并未为人发现。 忽见正东方向奔来一个人速度甚急。及至近前,才看清,是个七旬左右的老者,一身黑衣,长相古怪,也是一个独眼放光明。端木朔一见此人,眼睛顿时亮了。。。 在百余招之后方才落败,大耗对方内力之后,大家再一拥而上,便颇有胜算。哪知只在一瞬之间,皇甫泽撕衣c夺剑c出剑c伤敌,四招一气呵成,犹如电闪星驰,四周群豪只觉剑光眩目。 飞起的身形,在半空中转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形,缓缓的停在门口的柜台上,俊脸上神色自若,紧抿的唇角,洋溢着冷酷,两眸冷冷的望着背向他的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0章 心猿意马 这几个少女,两手拧起左右裙角走下河岸去,再缓缓的蹲下水,花布裙也跟着提高起来。 忽地,她们一松腰扣,解下花布裙往岸上一抛,整个胴体很迅速的浸入水内,向湖心泅去。 从台阶到迎面的屏门,有十几丈长,每隔五尺,甬道砂地上竖起一支木竿,上面挑着一个纸灯笼,直到一座月洞门止。 月洞门外依然是漆黑,这甬道上正有两人往里走着。 十几个少女几乎动作一致,碧清的湖心登时多了十几条精赤的靓丽红影,虽然全身浸入水内,但是碧绿的湖水c雪白的皮肤,在飞波溅沫间浮沉隐现,宛似一群水仙,于翠绿的水晶宫中。 街对面的一条斜巷中走出一男一女。女人云鬓散乱,罗裳半敞,露出一段鲜红的抹胸,正是久寻不见的胭脂柳。 她半推半就地倚在那男人怀中,眉花眼笑,将男人送到巷口。看这模样,便知两人刚做完美事出来。 东北方向奔来一个白发老人,身材特别高大,长发几乎及膝,一身青布衣倒挺干净,两眼似海滩上的卵石,亮滑有光泽,手中握着一根红色拐杖,身子毫无龙钟之态。 慕容萱娇柔的依偎着皇甫泽,甜甜的娇笑,一派大家闺秀的神采,她昔日的痴迷傻气,也不知跑到哪儿去了 坟前并无石碑,只长着两棵一人多高的柏树。在两棵还不到碗粗的枝干上,各刻着一行歪歪斜斜但却很醒目的字体。。。。。 正房房门宽大,原挂着一付竹帘,这时已高高卷起。里面迎门是八仙桌c太师椅,可是上面并无陈设。桌上并放着连升三级的烛台,烛影摇动,红焰吐蕊。 皇甫泽振臂将双刀拔在手中,一横一纵划出,身前寒光缭绕,刀影如山,周身护得风雨不透。 只见十八枚暗器撞在刀锋上,迸出点点火花,如同十数只流萤围在身畔盘旋萦舞,说不出的好看。 而独孤克左手一扬,手上多了短短的一支竹箭,不到二尺长。奇形的三角形箭镞,却有三四寸长,颇为锋利,镞锋发出蓝莹莹的光芒。 在灯光下,左首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妇人,看年岁却有三十上下。 一张清水脸儿,肤色微黑,虽是徐娘半老,丰韵犹存。头上青绢帕包头,一身青色短装,好似刚从什么地方回来的神色。 皇甫泽的身形在树枝上轻轻一转,面向独孤克,右掌回向胸前,左臂一探,身随掌进,立向独孤克胸前击去,独孤克微一侧身,退出数尺,仍然足点树枝,右手却顺势在树枝上一捞,抓下一把树叶。 那是一双形似燕子的东西,嘴有金钩,钩长两寸,上有针孔倒刺,大约内含毒汁,中人必死,而且入内倒不易取了出来,掀燕双翼后掠,前缘锋利如刀,色作银白,精光闪闪,耀眼生寒,显然是前古太白金精所炼。。。。。 西方石龙的沉降之处,忽地亦升起一团云雾,其色雪白,状如巨兔,于西面天际四下游动。 一到厅后,就见锅c炉c碗c铲c杯c筷c盘c碟,无一非玉,而且晶莹夺目,一个大玉柜旁边,还有半缸清水。 端木漾儿听着听着,不觉已由惊异变为了惊喜,一种莫名的激动使她突然振奋起来。 她似乎隐隐感到,一场激烈的争斗已经在等着她了。 皇甫泽惊喜交集,一把搂着端木漾儿,在他脸上,额上,颈上疯狂地吻着,同时,那豆大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繁星似的落下。 见出来那人年纪不过三十左右,生相颇为英俊,脸色白里透青,眼眶唇皮都有一层黑气,心知此人必然是一个淫贼,当下面罩寒霜,胸藏杀机。。。。。 月台前四五丈内能辨的出人的面貌来,稍远的近竹林处,被这边的火把的烟火衬着,半明半暗,越显得昏沉沉的鬼影幢幢。 皇甫泽看清了厅前的情形,知道从外面就有人进来,前坡先不能来,仍然退到脊后。跟着前面“云板”声又起,声音才歇,只见从竹林夹峙的道路上,沙沙的一片脚步之声。 山下都有一个石洞,有些土人从洞中荷锄而出,去到南亩工作。有些乡妇却坐在洞门口缝衣洗物。原来河南地方在乡间的小民,大都不盖屋庐,却在山下凿洞而居,过那穴居生涯。洞中冬暖夏凉,土地也十分干燥,所以住在洞里,非常惯适的。 皇甫泽手挽伊人,施展绝顶轻功,往前奔去。那山峦,树木本多,但千株绿竹,随风飞舞,簌簌之声,扣人心弦。 只见他双目血红,虽然蓬头垢面,神色却十分亢奋。 独孤克一见,不由暗吃一惊,心中暗想:此乃心火过盛c阴阳失调c虚不受补之症状,果然其根源在于神c气不振,若要匡正,只怕非要藉助那等“玄力”不可了。。。。。 把璇光铗当作腰带束紧纤腰,更显得躯姿婀娜,再看慕容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柔绵般偎在身旁,喜得心头荡漾,恨不得立即赶回客栈,可是又不敢催她快走。 胭脂柳离席时,我看她扭扭捏捏,走得怪样,心里还暗暗好笑。因为往胭脂柳风流爱俏,也许在人面前,卖几步俏步,并不可疑。此刻想起来,其中大有蹊跷。 只见那光射出的一粒粒豆形小珠,出手时斜向上射,在半空转成圆弧形下落,后出手的几粒刚刚赶上;一粒碰一粒,登时纷纷爆裂,那些小豆形珠竟都变成一团团火焰。 梅花如意扇是五片钢叶钓戍,中间一个小轴,五叶分挺,略似梅花。 哪知,她身子刚一动,只听呛啷c呛啷c呛啷c呛啷四声齐响,她身畔的四名大汉同时拔刀出鞘,将雪亮的刀锋横架在她的脖颈之上。 到达括苍山边,此时山道崎岖,马行不便,一干人下了坐骑,将马匹交与从人看管,各人展开了轻身提纵术,向飞龙峰顶直窜上去。 轻抚他满头细发,感慨地喟叹一声,目光中有着一片坚定的神色。 一大河滩,房子都建在河滩上。沟不深,路平,土质黄而细,非常柔软,马走在上面,没有声响。龙沟里,总共不过有二十户人家,住得稀稀拉拉,很分散,也很穷。 这些大汉,均穿黑衣劲装,手中各持兵刃,守在寺外。人人都如临大敌,神情极是凝重。 一见他凌空扑来,不用劈空掌迎击,却身形向旁一缩,双掌疾翻,由外向内环抱过来用出“混元手”中的“抱日式”,想将皇甫泽手腕拿住。 百丈绝崖,略一提气,双臂微抖,直掠而下。八宝道长谈笑自若,微展袍袖,如影随形,竟不先不后,一同降落。洞门口,一道碧光,耀人双目。道长似觉一惊,如惊鸿掠影,往前直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1章 耳鬓厮磨 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座楼房,从窗棂中望进去,见罗帐低垂,一灯荧然,床前放着一双靴子和女人的睡鞋,不知何人。 慕容萱撬开窗户,轻轻跃入,一些没有声音,拨出宝剑把罗帐挑开一看,果然见那独孤克正拥抱着一个少妇,酣睡入梦。 少女倒落落大方,一副江湖儿女的情态。皇甫泽风流倜傥,也是极少见的少年美男子。这在姑娘的眼里,也是燃烧的情苗。她忽地觉得,自己梦中的人,想象中的情哥哥,突然降到了她身边。 她双颊绯红,娇羞无限。。。。。 随后,他劲贯周身,发出“无相神功”,当真势不可挡,那张红木太师椅虽紧硬异常,却也禁受不起,喀喀喀一阵乱响,碎得四分五裂,木屑被内劲逼得向八方激飞。 好像在晴朗的夜空中猛然看见闪电,又好像坐在黄家湖畔忽然有人从背后向平静的湖水里投下一块石头,她真的感到惊奇已极。。。。。 大哥,这婢子是端木朔之女,美得像一朵初开的玫瑰。水蛇腰身,双峰凸出,后身极为匀称,我想暂时不必把她弄死,擒到僻地,我和你先行乐上一番,保证快活?如何? 峰峦合抱,山翠欲滴,门口淙淙有声的溪水,倒映着峰影,碧油油的清澈可鉴。两边溪岸杂树成林,林下浅草平铺之中,一丛芬芳馥郁,五色缤纷的香花,到处都是。微风阵起,便觉得山川清淑之气夹着各种花香,扑人眉宇,沁脑醒脾。 这天来了一老一少两人。这老人年纪六十岁光景,穿一袭布袍,相貌清奇,精神矍铄。 那小童大约只有十四五岁,长得尖脸削腮,活像一个猴子;可是两眼精光四射,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顽皮的孩子,这两人没带什么行装,通共只有一个小包袱,由那小童背着。 少女的纯情渲泄无遗。茅屋之中,一片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两眼闪着潺潺圈圈的情波,那种柔情密意,皇甫泽头次从别人的眼中看到。 虽然慕容萱美貌绝伦,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神。那是一颗少女滚烫的心,是甜蜜的祝福。 不愿和他斗掌力,见他掌心翻出,心念动处,变招奇快,双臂微微一沉,皇甫泽掌缘几乎贴在自己指尖上滑过去,趁势喝一声:“看你那里走!” 双臂一送,左右手又分向独孤克两手脉门扣去。 府内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笑喧声飘过重重院落,从厅堂传到后院来。 不但地高千仞,而且瀑布高悬,声隆隆然,有如雷推五岳,山踏天崩,所踏之处,似起了阵阵震动。 无极剑原是崆峒之宝,只一出鞘,银光烛天,比淘宝剑更加锋利。皇甫泽只觉一缕寒意,直透肌肤,练武的人,感觉至敏,知道对手宝剑,绝不弱于自己手中之物,心存戒备,不敢躁进。 走了一箭路,过了那株参天古柏,寻到了说话所在,悄悄掩在一株长松后面定睛细看,原来岭背一丛短树,遮住了一个突出的土坡,坡上露出一男一女两半截身影。 白衣少女宛如一团飞雪座冰山,寒冷而凝结,玲拢而奇巧,快到了如同不动的境界。 墨瞳躺在床上合眼养神,耳听着外面的笙歌笑语,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往事,越想越生疑窦,索性起身下床,从衣橱中找出一件大斗篷披上,走出房门。 她拐了一个弯,映在眼前的又是一个大厅,厅的中央摆有一张长长的玉桌,两旁有好几张椅子c凳子c茶几,可是都凿连在地上,看来无法移动。 他练就一双夜明眼,只消开眼静默一会,然后奋然一张,十丈方圆内景物尽人眼帘。 他身不迟疑,拧腰飞纵,跃到舱后,双掌或拍c或c劈或削c或刺,一招藏四式,快如星飞电急,将守在舱门处的四名黑衣大汉击毙。。。 独孤克见状冷笑,心知这些古怪的身法,看似脚步错杂,其实进退趋避,严谨有法,旨在扰敌人的心神。若是寻常武师,早已不知所措。 以心旁加青,明明说是青年的心。又有人说,大约造字的古人阅历有得;或者看遍了悲剧的酸甜苦辣,结果只剩下一股酸气。于是恍然大悟,造成了心旁加青的情字。青是酸的象征。。。。。 不慌不忙,前半身向后一仰,一双手掌却像长了眼睛一般疾扣而下,独孤克一个失神,手腕血脉顿时被他一掌砍中,只觉胸口闷胀,逆血上涌,不禁尖叫一声,扑栽地上。 劈空发出一掌,这是无尘道长人精研独创绝学,威力奇大,但于运神之际,猛觉心惊肉跳,不由把真气一懈,忙强镇心神,挥掌直吐,这一来,已只有平日六七成力道了。 。眼界一放,露出月光笼罩的一块草地上;草地上银蛇样的浅溪,曲曲而流,如鸣筝筑。溪流尽处,几条飞瀑,从几十丈高岗峭壁上,活似白龙倒卷一般,随风飞舞而下。这片草地,被当空飞瀑的水雾,滋润得亮晶晶的又肥又嫩;如在白天,还可瞧出碧茸茸的娇绿可爱。 心中暗暗吃惊,身形右转,剑锋猛然往上一立一拨,将独孤克抽压之势震开。他这一拨动,刚中有柔,身形仍是轻飘飘的,如仙人踏波,毫无用力之象。 天色将黑,城中华灯初上。马车经过瘦西湖畔,只见满湖游船如梭,灯火辉煌,处处鼓乐笙歌,热闹非凡。 却是觉一阵寒风袭体,肋下“维道穴”与大腿“伏兔穴”上微微一麻,似乎同时被蚊子叮了一口。他知道已中对方的暗器,当下暗提一口真气,护住心脉。 全村又静荡荡的,显得那么幽闲。只远远芦苇浅水间,两三老渔,驾着小小的独木舟,赶鱼入网;一群黄毛乳鸭,在溪边泛泛而游,树上的小鸟儿,啾啾唧唧的唱着歌。 武功虽高,说不定也得受伤,但她却像慕容萱,不但美绝天下,而且兰心惠质,文静尔雅中,微呈三分春意,撩人情怀。论端庄娇憨,慕容萱略胜一筹,谈风情色象,她可另有风味,这可应了一句:春兰秋菊,各有胜场! 最喜这种深山荒谷,野兽极多,自生自长的山果,触目皆是,倒无空腹之虑。有一天,天色已晚,三人在一座峭拔的峰腰,寻着一处背风的岩洞,便在洞内栖身,用随身带来的几卷轻暖兽皮铺地,安度一宵。 日光照在涟漪清澈的湖面上鳞鳞的波纹,闪闪的发出耀目的金辉。 张着雪白翅膀的长脚水鹭,贴着湖面掠波飞舞,有时长长的利喙一个猛子扎下去,静静的湖面上,起了一圈圈的小晕。它却从别处冲波而起,嘴上衔着银光细鳞的小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2章 半世烟尘 皇甫泽走进里边,来到厅上,主人立在堂中相候。 定睛一看,却是个美貌妇人,年约二十余岁,生得体态婀娜。 头上挽起朝天髻,鬓边簪着几朵兰花,珠环金饰,翠羽明铛。身穿月白绣五彩花袄儿,系一条鹅黄带子。湘裙底下,微露三寸弓鞋,好似红菱相仿 就在这时,蓦地 刘飞龙的右腿未及收回,左腿跟着向前弹出,双腿在空中一收,身形已横空。 他接着身子一翻,头一抬,已面向身后来敌,护手双钩恰好从头顶和颌下一掠而过。说时迟,那时快,墨瞳右掌一穿,手指已按住对方紫面膛大汉曲池c神枢c天牖三处大穴。 慕容育才从圪囊内,拿出衣服垫盖之物,先把伤者平卧,解开衣服一看c不由惊叫失声,扑籁籁的落下泪来。 墨瞳从青衣女左肩至胸部都是一片紫青,肩肿骨已经断裂,背上却视出一块淡金手印。 这,赫然正是灭魔录中的奇特绝学——大力金刚掌。 端木漾儿业已被她惊醒,青衣女正为她结合肩骨,挑着继命神脉,轻轻地擦敷着伤处,施用布把患处包扎,又拿玉管挑了一点,着乌木簪再度服食 二人剑法虽是精妙,却比刘飞龙的十八般袖法和柳青青“梅花掌法”略逊一畴,加上又是寡不敌众,处处受制。 柳青青一招“拈花摘星手”袭向刘飞龙左肋,刘飞龙连忙挥剑挡格,不想被柳青青看出破绽,一招袖枪刺出,疾扎刘飞龙左臂,眼看刘飞龙势难避开,忽地白影一闪,慕容育才恰好赶到。 他左手如刀,闪电般切出,“嗤”地一声,柳青青鱼的袖枪如泄了气般顿时垂落,柳青青转眼望去,右手长袖已被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石室中央摆着一张三尺高的石桌,和一张一尺宽的石椅,石桌上放着一大叠的武功秘笈,中央放着一个小盒子,盒中放着一颗拳头般大的夜明珠,闪闪生光,照明了整个石室。 皇甫泽拖着鞋子,先到三瓦两舍家点个卯儿,这里掀掀人家的锅,那里瞧瞧人家的缸,李大姆张二嫂的说笑个尽兴,然后拖着裹脚条回来,屋内丢的横七竖八,驴屎搀马粪,休想他着一帚儿 有时高起兴来,无论三更半夜,前后的吵成一片,便是鸡儿狗儿都须他指挥安置,染坊中徒伙呼来唤去,甚至於倾洗马桶,都命人去作,稍有慢,便颠着屁股骂起 郭阳铁掌疾戳,直逼包不四身后,忽觉身后一阵凉风,却见刘飞龙挺着峨眉钢刺从边上攻到。 他正待闪身,忽觉右腿伤口一阵剧痛,身形略有迟滞。他急扭身形,堪堪避过无尘道长的钢刺,不想前面的八宝和尚突然变招,峨眉钢刺闪电般回转,插入不及闪避的墨瞳腰际。 墨瞳大喝一声,右掌猛然下切,变掌为爪,一把抓住刘飞龙握着峨眉钢刺的右手,紧紧不放。 人人都称他姜半仙,乃白莲教之首,有撒豆成兵之术,移山倒海之能。 他有个妹子叫做姜菲菲,尤其厉害,能咒诅伤人之法,又将秽物炼成百万钢针,名万弩阵,随你道术高妙,遇即伤身,神仙也都害怕,故此我等所虑者在此。 若待四兄傀儡生到来,他有旋转乾坤之力,挽回造化之能,正能克邪,方可成就。 看官,后来宁王造反,王世充执掌总制三边都御史,拜帅征剿,余半仙兄妹二人,用钉头七箭书之遗法,要拜死王守仁。幸得草上飞焦大鹏盗出草人,保了性命,此是后话 恶斗时,虽然仗着六阳手玄功,皇甫泽占了上风,但毕竟自己功力尚浅,筋骨已被震伤,加上刘飞龙的烈火珠一发,腰背一带烧得青紫片片,自己一路在灵洁臂弯中极力调顺真气,总仍是浑身酸痛无力,更不敢出声再耗真气。 端木漾儿陡然上步出刀,向柳青青斩去。 柳青青展开飞天神游轻功,斜斜地避了开去,单刀奇快,回刀砍向慕容育才的腰间,两人又斗在一起。 端木漾儿知道柳青青功力深厚,刀法精深,自己只能缠住他,却难以将他打倒。 又过了四十多招,柳青青突然大喝一声,使开披风快刀的最后一式,一柄刀使得泼水不入,快如闪电,众人皆为之目眩,郭阳c高兴弟兄采声如雷,王者c德恒的手下也不禁暗暗叫好。 他坐了好一会儿,然后乘船进入苇丛深处,突然,船底破了,水从舱底喷射而出。他只是一笑,并没怪罪撑船的汉子,说想想办法,钻进水里就不见了。 皇甫泽并不在意,身子轻轻一旋,飞升而上。此时,他的心境正合他的轻功“两袖明月两眼风”。他踏着随风飘摇的苇梢,飞驰而去 墨瞳纵马向玉门关驰去时,他才单人独马随后赶去。他本想寻个僻静处和她相认,将她行踪问个明白,尽力助她一助,以报皇甫泽往日对他的恩义。 不料皇甫泽生性孤傲,对她自己的所行所为又讳莫如深,最忌有谁认出她的本来面目。 因此,当马强怀着一片好心,追上和她相认时,皇甫泽却出言似剑,情冷如霜,咬定她并非蓝府千金,斥责马强不该错认。当她愤然纵马离去时,还扬手赏他一箭,端端射落他头上盔缨。 幸得方丈所在宽大,由他们捉对儿厮杀。只杀得烟尘丢乱,灯火无光。若论他们本事,郭阳一把单刀神出鬼没一般,高兴两根铁拐犹如风卷残云,他两人战这十几个和尚,哪里放在心上,少不得渐渐消磨;刘飞龙舞动这口刀,正如一团瑞雪,万道寒光,这烈火c闪电两个头陀要占便宜,万万不能,张志强敌住这狮吼僧,两柄板斧恰好半斤逢八两,还是柳青青占上风;慕容育才两柄锤头,怎抵得柳青青的雌雄剑,战到二十个回合,被柳青青一剑去了一条膊臂,负痛而逃 夜是静悄悄地,深秋的寒意已经禁住了虫声。月亮正升过墙头,如水的清光洒满幽静的角落。皇甫泽心神不定,不时东张西望,他明知这后花园是谁也不敢贸然闯来的,但他今晚总是提心吊胆,放下下心。 他心里从未有过如此的烦乱。 她一想到那即将到来的皇甫泽,心里便不由一阵颤动起来。 自从那次在张家口外的风雪中曾经远远地见过他的身影以后,又快一年了,连夜来入梦都那般困难。不久前,虽曾从父兄口中听到一些有关他的消息,但给她带来的却更是揪心的忧念。 皇甫泽心中寻思,恰巧道侧崖上挺生着一株老松,意欲一试,顺手一挥,立将树干搭紧,用力一扯,竟未扯回,再抖也未抖脱,纵上崖去费事,上面险滑,无可立足,一着急,用力稍猛,咔嚓一声,那粗如人臂的树干竞被竿丝勒断,带着枝叶迎面扑来。 事出意外,差点没被撞个满怀,虽仗身轻灵巧闪向一旁,仍被枝梢擦肩而过,回视身后,那树干已顺石级一路滚转,直落十余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3章 喜新厌旧 皇甫泽一看君山湖风静波平,山峡倒映;两岸岚光树影,葱郁静穆,别具胜景 他细问领路头目时,那人口讲指划,指点着对岸东至北一片大森林后面,蹉跎岩影,壁立百仞的便是插枪岩。 由西至南,环绕一条峻险高岭,如屏如障,横亘天空,便是象鼻冲。象鼻冲下湖面较窄,有一座竹桥平铺水面,可以通行两岸,端木家土司率领人马出猎遇险,便从这座竹桥过湖,再翻过象鼻冲高岭,向蒙古边境云龙山一条路上走的。 假扮成翩翩公子的柳青青和慕容育才赶到少林时,山门外已聚集了许多江湖人物,众人在山门外吵吵嚷嚷,与八宝和尚发生了冲突。 二人上前一看,原来少林寺因来客太多,无法全部接待,便立下规矩,若想进寺观礼游览,得先捐十两银子的功德。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足够贫寒人家半年的开销 施展出那移位换形的功夫,比闪电更快,虽在日光之下,亦仅能见得似一股轻烟般飞逝,但也追了将近顿饭工夫,方远远地见鹦鹉飞飞,在前面空中振翅疾飞。再又追了约半盏茶时,忽见飞飞双翅一敛,激射而下,绕着一个恶林盘旋 皇甫泽发出一声叹息,摇了摇头,也就把话转开,谈了一些自己回到西疆来后的景况。在叙述中不断地夸端木漾儿是如何的机智c勇敢,对自己又是如何的体贴c恩爱。 墨瞳谈得眉飞色舞,谈得句句连心,字字动情,既不矫情作态,也不掩爱藏羞。 皇甫泽默默注视她,静静地听她诉说,只有时嘴边掠过一丝浅笑,有时又微微皱皱眉头 这是一场武林中惊心动魄的搏斗,在这狭窄的小厅近身快搏,皇甫泽虽然尽展所学,忽掌忽指,突穴斩腕,门户封得十分严紧,但他对敌经验不够,被迫落了下风。 好在京中并无家眷,慕容育才素来孤身一人,时局日非,这样年纪何苦再去现世?不如悄悄地回转自己家乡,去瞧瞧自己多年不见的表妹玉儿,再作打算。 他打消了回京之意,便暗筹渡河四川的计划。他知道从塔儿冈奔黄河渡口,距离洛阳军营太近,无舟可渡,只好往回走,没法子,再走饷银改道失事被擒的那条小道 端木漾儿问了几声,此人如哑巴一般,端木漾儿柳眉一扬,拂尘迎风展出,她用一招回头望月,欲迫使驾橹之人回头,被皇甫泽出手相阻。 江面水流变得汹涌起来,小舟在湍急的江水之中,竟如在平静的湖面上航行,似乎有无数神人在舟旁推着它一样,十分平稳,不疾不徐,在咆哮水流之中缓缓而上,皇甫泽虽精通遁水,见此情形,也知驾舟之人具有深厚的内功。 不料在扬家屯中,有一家私娼,是声名狼藉,聚赌卖淫,实为方家屯全屯之玷。方子寿早想把这私娼赶走,只是父母不教他多事。 恰巧有个表哥唐晓明,受歹人引诱,在这私娼中,一场腥赌,被人诈骗去数百金,还教人饱打一顿,赶逐出来。这表哥气忿难出,找了方子寿来,哭诉着教方子寿给他出气找场。 想不到屋中还藏有旁人,皇甫泽登时吃了一惊,再看这老掌柜虽然形貌落拓c衣饰寒酸,但偶尔眼光一扫,锋锐如刀,只是这霸悍之色一露即隐,又成为一个久困风尘的潦倒老人。盐枭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当儿,他夫妇都有四十余岁,膝下一个女儿已有十八九岁,生得来且是稀奇,单论那风姿儿,已是豹头环眼,势如奔斗,噪起来老声老气,如破锣一般,若拿柳眉杏眼c桃靥樱唇c葱指莲足诸般鲜艳艳名色来比拟她,也未尝拟不於伦,却是谁要开这爿水果行儿,一定倒定了霉,因都是烂坏掉了的货儿,却集捻来都堆在她身上。 饶是这等,她却不敢妄自菲薄,有负这天香国色,一般价施朱点黛,作张作致,打扮个象花鹁鸽似的,通没些安静气儿。便在染坊内帮作些营生 众人深信皇甫泽并非夸言,心中大喜。傍晚时设宴请玉琴饮酒,慕容育才因为有事在身,涓滴不饮。 吃罢了饭,四c五十个壮丁已集合场上,听候玉琴指挥,一齐执着火把刀枪。中有十几个猎户,各执鸟枪。皇甫泽便和他们来到寨口,问明要道所在,先命有鸟枪的猎户都到高冈上埋伏,其余的一齐散伏在土阜和树林背后,各将火把灭熄,寂静无哗,盗匪来时,你们也不必急急出战,待我先来应付,只听我口中篥响时,你们可以出来追杀了 踢到书桌之后,皇甫泽领墨瞳出了书房,快步来到大宅之侧的马房,却见一个小厮抱着一包行囊,背着一箱书箧,正坐在角落等候。 原来,柳青青在锦衣卫到处搜人之际,便已着手准备,替皇甫泽收拾好了一包衣物行囊,并将皇甫泽平时最珍视的医书古籍预先收藏起来,没让锦衣卫搜去或毁坏。 他过去一个月曾留心观察,发现端木家有个姓陶的小厮,性情老实忠厚,十分可靠,其它人都作鸟兽散 亦是一般的人品俊雅,神采飞速,一头乌发虽只是随意包个头巾,却显得潇洒之极,他似乎也和凌云飞一般性情,也爱穿淡色的衣装,所以只穿一件白色绣襟长袍,此时天气已是极冷了,但他的衣着却并不多,亦和凌c燕二人一般,只不过两件夹衣,看来是个练武之人 众人纷纷揣测,认为那里必然又出现凶恶的野兽了:不是大虫,定是豹子。 遂决议纠合大队猎户前往探险。群推少年皇甫泽为领袖。那皇甫泽年少技精,在庄中可称佼佼者流,生得猿臂,善射,发无不中。原来枣庄的猎户多善决,拾箭镞上都涂有毒药,真是强弓毒矢,百兽所畏了。 皇甫泽听得这个消息,心中也急欲入山去窥探一遭,认明真相。遂于次日黎明率领众猎户,饱餐毕,大家带着弓箭和兵器,还有几头猎犬,分着两队到狼牙山中去。 他略为一看,即看出壁间有个门形缝隙,更不犹豫,大步踏进,不料一走到石室中心,忽听“嗖嗖”的声音响起,数十支利箭同时由头顶的小孔射落,壁间也有无数小蛇,由窟窿冲到。 旁观之人四面集拢,人头如墙,看他们两人拳来脚往,疾如风雨,真是一个儿半斤,一个儿八两,没有一些破绽。 斗了良久,郭阳先见那大汉拳法精妙,自己不能占一点儿便宜,遂想用他的铁头出奇制胜。 好容易挨到一个松懈,他便运用全力,一头向大汉当胸撞去,只听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响,把大众吓得一跳。原来那大汉见他来势凶猛,知道这一撞挟有雷霆万钧之势,自己断乎招架不住,遂很快地身子一弯,闪到旁边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4章 伊人何处 端木漾儿不禁勒马停蹄举目四望,见祁连山横亘眼前,巍巍皑皑,连绵千里,向西伸去,极目无尽。 自己行进的方向,正在靠近山脚。她也依稀记得,这正是冀州古道,沿着祁连山脚婉蜒西去,就是稹州了。虽路为雪盖辨识不清,但方向却是对的。 端木漾儿又策马前行,渐渐进入祁连山脚,道路依山靠壁,曲曲弯弯,一旁是削壁千仞,一边是悬崖万丈,令人目眩神摇,惊心动魄 皇甫泽提辔策马又追了一程,忽然发现雪地上出现两道浅浅车辙的痕迹。他心头掠过一阵惊慰,顿觉精神倍增,也不顾栈道的险峻,忙催动大黑马加快向前赶去。 慕容育才不便施展身手,挥动双剑,敌住刘飞龙和柳青青。慕容萱见柳青青业已受伤,知道今夜难以得胜,不如速走,再作道理。 于是又把银丸一指,两道白光倏忽已绕到刘飞龙和端木磊身后。两人急忙退下时,皇甫泽得个空隙,连纵带跳地蹿出了坎门,虽有几个庄丁上前拦阻,早被她一一砍倒,直逃出坤门来。 墨瞳飞舞银丸,战住郭阳c陶小明c刘飞龙c柳青青四人,估料皇甫泽已出险地,便将银丸扫一个大圈子,叮叮当当地把四人兵刃逼退 柳青青见她出掌软绵绵的,心里方暗笑,到底是女孩儿,气力微弱,没什么可怕,自己轻轻挥臂一格,不知怎的一来;这一下竟不曾格住,“扑”的一声,胸前竟挨了一下。 这一掌看似不曾用力,一到身上,才觉劲力特大,这柳青青竟稳不住身形,下盘一浮,“拍达”一声跌了一跤;柳青青大怒,纵起身来,连发两掌,却仅被慕容萱轻轻闪开。 三昧夫人病情突然转恶,已是弥留,少老爷和少奶奶都守在身旁,要小姐立即过去。皇甫泽闻报大惊,急忙披上衣服,匆匆奔到柳母房里,见柳母仰卧床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一动不动,有如死了一般。 哥哥c嫂嫂恭立床前,满面泪痕,悲戚万分。丫头c仆妇们屏息静气立在门外。 皇甫泽神情惨切,木然地俯身下去,用手在柳母鼻下一试,只微微感到还有一丝气息 端木漾儿立刻把水衣穿上,悠然地抬抬头,丝网往肩头一挎,自己来到江边。 她一耸身,往前一蹿,纵起有六七尺高,头下脚上,扎入水中。 身形这份轻快,任谁看了也不信他是无师自通。柳青青这一下水,好似一条巨鱼,只有水面上炸开一道水纹,跟着水面上的水纹消逝,这江杰的踪迹立刻不见。跟着在刘飞龙入水处一箭远,水往上一冒,柳青青踏着水上来,靠近渔船,涌身上了渔户首领刘飞龙的船头,把网兜子摘下来,里面一尺多大的鱼四五尾,不住在网兜子挣扎 那一条巨蛟,极具灵性,便是我扑入潭内,也不一定会放本岛主一马,多半是我来它上,张开血盆大嘴把本岛主当作羊牯般囫囵而吞之。 但海蛇饲养他多年,彼此间感情至笃,虽因言语不通,未能结成异姓兄弟,但总不致于会把他当作一般鸟兽鱼虫吃掉,但寒潭水质冰冻,在潭内像条泥鳅般钻来钻去找一把大刀,滋味也很不好受 皇甫泽挥手射出五柄飞刀,两柄分打那两个奔上的俗家弟子,三柄打向墨瞳的背心。 这时墨瞳已使尽全力,内力激荡身周,柳青青的飞刀一来,登时被他震开,他感到背面受敌,不暇思索,回身反掌,砰的一声,正打在柳青青身上。 什么事情都不管做,只是天天坐在这里,遇上求医之人,便奉旨似的敲叩那人的额头,便当作是’叩叮‘,但如此一来,前来求医者便被双重毒打,说不定就此枉死在这大门的里里外外。 嘿!两位老人家喜欢按人,瞧着人被毒打,可算是天生一对,但小女子妲娃又怎样?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不定有一天,我会见人便打,从江南一直打出塞外,到了塞外,多儿牛羊少儿人,也就只好连牛牛羊羊也一并毒打,方泄心头之痛 皇甫泽卧病时,墨瞳常在旁边伺候,药炉茶灶,亲自料理,谈吐隽雅,妙语解颐,尤其容易打入人家的心坎,处处若有情地向她包围。 所以她在此环境之下,情丝一缕,也不觉袅袅欲起,对于墨瞳很是投合。但心里时常警惕着,万万不可被情丝所缚,况且听她师父的说话,似乎自己的终身问题当属之慕容萱了,那么绝不能自堕绮障,也不愿使人陷入情海。 受了蜘蛛额煞爪重伤,已自临危不及,却遇刘飞龙以及灵璇灵玑两位道长赶来,蜘蛛派慑于刘飞龙成名,不敢硬碰,乘风驶舵,订下了三月十五日子夜括苍山青翠峰顶之约。次日乃师沙九公赶到,闻知一切情形,既因订约在先,况再行出袭,亦未必得手,反贻人话柄,徒惹江湖上耻笑 另一个汉子拉了一把抓着少女的瘦高个,右掌猛然朝土墙击去。“轰”地一声,墙倒屋塌。那两个人在墙倒屋没塌的瞬间,把少女推给了唐家五兄弟,自己闪出而逃。唐家兄弟正要出屋追击,见少女被推向自己这边,无奈,只好去护她,屋子上的棒c草c土全砸到他们身上。顿时,四个全成了土人,嘴里c鼻子里,耳朵里都是土 随著喝声,软鞭被抖得笔直,卷著铁槌激飞而起,直冲上厅顶,撞得顶梁木屑纷飞。在厅中群豪的惊呼声中,墨瞳双肩一晃,足未动,单臂后扬,运指如风,眨眼间封了两个偷袭者的穴道,信手扔在地上。 打前下了五老峰后,这时雾气渐散,已可看出十多丈远处,两人渡过断涧,从陡壁裂缝中,攀登而上,到了那半崖上的那个山谷,东升的旭日,已从五老峰的峰腰斜射而至,照耀之下,薄雾冉冉飞散,满山翠绿欲滴 皇甫泽坐在小舟上,一刹那间已到了石钟山下。这时天色已晚,一丸凉月,徘徊天际,月光和波光相映,宛如一片明镜,随风微微荡漾,山下多小石罅和那风水相激,发出嵌坎希腊的声音来,真不愧石钟之名。山麓十分寥寂。 皇甫泽便命小舟傍岸泊住,舟中备有酒肴,搬到岸上去,在一株大树下,三人席地而坐,把酒肴放在面前,皇甫泽斟满一巨觥便请柳青青喝,柳青青连忙道谢,接过一饮而尽 谈着走着,几人转过一排石山便已来到了六角亭侧。皇甫泽抬头向亭里望去,见亭子中央摆有一张白玉圆桌,圆桌四方各摆着一个同样白玉雕花圆凳,郡主端坐在上方圆凳上面,十余位满头珠玉c满身锦绣的夫人c小姐,全都聚集亭内,或站在王妃身旁,准备随时听候王妃旨意;或双双伏靠栏杆,彼此互话家常,借此一吐胸中的郁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5章 匣中龙吟 一桌上首,坐有一个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却在上唇留有两撇八字的胡子,身上穿着织锦的黄色长袍,并不像是一个练武的人物。 可是坐在此人的左首,却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一对长眉之下隐着精光炯炯的双目,两边太阳穴深深地陷下,使人一看而知是链有阴劲武功的能手 慕容萱的人长得极美艳,却行事怪诞,又最不爱修饰打扮,常常披头散发,装饰得不僧不道不男不女的,最易启人怀疑。 以此有些不明她底蕴的武林侠士,一遇上她总不免要多看几眼。这一来可就招了祸了,好些正派门下受了她误伤以后,有些自认倒霉,忍气吞声的罢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到很远的地方,幽静的室里,像一个美丽的春天,繁花流水,鸟语花香,和日霭风,一切都是绮丽的,诱人的,在这里人们没有烦恼,更没有爱的苦闷 皇甫泽叫声不好,疾掷四根穿云针,均被双鞭震落,但郦娇早窥出此人武功不弱,还暗扣一针未发出,长啸一声,双手同时使劲,双鞭应声落地,人扑地而倒。郦娇猛抽拂尘,那银鞭连人都被带下楼去。 皇甫泽腾身纵起,早上了顶层。 他刚才用力过猛,感到气力有些不济,却听到两声炸雷般暴响。这顶层只有一桌之大,却站着两个铁塔般的大汉 不过他心中无鬼,对众暗灯的监视浑不在意,反而意气风发地大杀四方。 虽然端木磊并没有出千,但她从小就苦练过赌技和千术,习惯成自然,她拿牌的手型,看牌的习惯,以及出手的方式,落在目光如炬的众暗灯眼中,立刻就让众人如临大敌。 但众暗灯看来看去,却看不出半点破绽,更别提抓住她的现行,众人只好将这结果上报刘飞龙 他的师父无尘道长在五十年前,凭一枝仲霄剑,阴魂掌,和九巧连环独门暗器,就震撼了西南七省,后来误入歧途,包庇几个无恶不作的大盗,被我的师父联合了几位前辈剑客,找到福建仙霞岭,挑了他的老巢,一时作恶的门徒,死伤殆尽。 但是仲霄剑客本领确也高强,在那么多成名剑客的重围中,不但自己逃脱了性命,同时还掩护四个本领高强的门徒,夺命逃去,过了二十年,才听说他在七弓岭的黎峒里收了三个门徒之后,不知所终 各执刀枪锤棍,一齐杀到。众弟兄在大雄殿上混战起来。早有那八宝和尚,指挥众光头把大殿重重围住,呐喊助威,只杀得天昏地暗,日色无光。 内中只有皇甫泽生坐在大殿对照瓦檐之上,看他们厮杀,只不动手。看看来到午时三刻,便向身边取出一个信炮来,点着向半天中丢去。 墨瞳心中正在奇怪,同时觉得头顶上热烘烘麻辣辣的有一股气直透脑门,非常难受,要想收回自己的头时,却似粘紧在老头儿的腹上,休想缩得转了,涨得他面红耳赤,有力无使处。这一股气从脑门直冲到心口,顿然两目眩乱,耳中如金鼓齐鸣,心里难过得要死,自己的头如何到了火炕里,几乎晕去。 皇甫泽见他支持不下了,便将腹一松,柳青青才觉自己的头顿时轻松,抬起头来,向老头儿望着,威风尽失 想起那日在仙人渡头的分舵船上,自己与慕容育才决斗,一招对刺,都将生死置之不顾,眼看就要同归于尽,却被岸上一个神秘黑衣人惊开。 那人既怀绝顶内功,又精天野派刀法,却看不出是什么路数。此事在他心中一直存了老大一个疑团,却没半点端倪可寻,只觉十分古怪,难以索解。此刻听苏春秋这么一说,他蓦地省悟 刚才他使的这招叫“破钟手”,乃是极见威力的一招,本想给刘飞龙一个下马威,谁知双拳一接,顿觉对方拳上的力道大得惊人,只感到手臂一震,随即一阵剧痛,一条右臂竟软软地垂了下来,原来刘飞龙这一招用了全力,竟将端木磊一条右臂生生震断了 不料刚过凌州,便在一个破庙里生下了这孩子,靠在破庙附近的一好心人的周济,才得以活下来。她因寻犬心切,不等满月又挣扎上路,不想竟冻死在那里。皇甫泽听了那妇人的悲惨遭遇,心里便已是十分哀感,眼看着那嗷嗷待哺的婴儿,更是动了恻隐之心,便忙俯下身去抱起孩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皇甫泽在众人的怂恿和支持下,索性把婴儿抱回家,将她认作自己的女儿刚养下来。 慕容育才知道后心里也很高兴,给孩子取名慕容萱。从此,夫妻二人省吃俭用,一心一意地抚养着这可怜的孩子。 闻得那一日宁王十美游街,哄动湖南各府州县,长沙城内外,人千人万,料想众弟兄总有在此。到了这日,皇甫泽同了墨瞳,一早便到西门外一座大酒楼,叫做兴隆馆,遂到楼上,沿街靠楼窗,摆了一席酒。 浅斟慢酌,打算吃到黄昏。看那街上时,晨光虽早,行人已是潮水一般,拥来拥去,好不热闹。酒馆内的吃客,渐渐多起来 心中依旧要想起他,真是一半儿恨,一半儿爱,此等女子的心理无从捉摸了。他们本来因为无尘道长死后,教务大受影响,无形停顿。 现在香姑娘到来,便请她为领袖。香姑娘也借此托足,渐渐向四处活动起来,专一诱惑富贵人家的子弟,勾结地方上土豪恶霸,煽惑一般愚民入教。这样势力可以膨胀起来了 门前大街上,因日间花轿在虎幄街口被拦出事,本已聚集着不少好猎奇闻的闲汉,虽已时过二更,却犹聚在街边搜罗话柄,千方百计打探府内消息,迟迟不肯散去。 皇甫泽撞进书房惊死慕容萱的消息,已在家院出来报案时便被这群人所获悉,并很快就在街上传开。因此,好事的人越聚越多,等兵勇赶来时,街旁约已聚集了数百群众。大家站立得远远的,屏息静气地观看着这场厮杀 到处打听,都未探出一点眉目,不料不久以前,丁豪忽到柳氏山庄留书,说是那回厮杀中,因为面容尽毁,不愿见人,是以隐居在老爷岭南麓,近来偶获一支千年何首乌,据说再加灵药炼制,便可恢复往时的丰采。但是,在进行治疗之时,需要闭关施术,为了防备仇人偷袭,需要有人守护,是以特地请他前来协助 随后粗乐细乐,童男童女,扮就戏名故事。随后数十个带刀侍卫。只见又是一班宫娥,一路奏着音乐。随后俱是内宫太监,提炉对对,香烟缭缭,龙凤旌旗。随后十乘风辇中,坐着十位美人,花团锦簇,翠绕珠围,异香氤氲,光采夺目,好似瑶台仙子临凡,月殿嫦娥下降,果然个个倾国倾城,丰姿绝世。 真个环肥燕瘦,各擅其美,淡妆浓抹,各极其妙,说甚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看的人同声喝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6章 柳暗花明 另一个汉子抱着刀跨步欺身,临到切近,刀尖疾点出去,使出一招“佛女梨花”的小巧招数。何件容见刀光如雪,映得眼花心慌,但一腔热血还在沸腾,毫无退却之念,不知不觉使出纯熟无比的无敌神刀十八路第一招“排山倒海”举刀一划。 皇甫泽便故意拖延和郭家的谈判,有意要让柳青青和郭家大少爷一较短长,迎春阁便能从中大捞一笔。 皇甫泽对端木漾儿的用心自是再清楚不过,一切照着规矩来,先在韵儿身上花下大笔银子,又对端木漾儿多方拢络,要她暂时不要泄漏关于自己的事情,因此郭家大少爷并不知道有柳青青这号人物。 如此拖了一个月余,郭大少爷心急了,亲自来迎春阁问个清楚。 皇甫泽望着慕容育才,是讥嘲,是揶揄,啧了一声,又说道:“尽管你瞒过泰山弟子,然则那只是泰山弟子对秦掌门人的敬与畏,而使你侥幸安然无恙。据在下与秦掌门人相处的一段日子,我很清楚的了解他的为人,是绝不可能有今日的举动,埋藏火药c发暗器使用无耻卑鄙的下流手段,来对付一个女人,而且还在茶中下药暗算我的朋友刘飞龙 北塘枫林内有个无头尸首,身上穿的绣百蝶湖色海青大襟上写着血书,说是刘飞龙所杀。 四娘听得这个消息,报知凌云,正在疑心,莫非却是柳青青? 又听得说柳青青家人已去认看,果是柳青青,只寻不见脑袋,现在襄阳县出城相验了。凌云吃了一惊,心中好不悲伤,暗暗哭了一回 刘飞龙换了冠带袍服,越显得尊严,恍恍乎干城之选。背后随着郭阳,裘马翩翩摆出风流模样。七八名护兵手里托着朱漆大盘,盘中放着金银彩缎,耀眼生缬。刘飞龙一见琴剑二人,慌忙打恭行礼,郭阳也上前相见。 当下,刘飞龙便命船户将绳索解下,立刻煨了些姜汤来,灌了下去,又将他翻转身来,在船帮子上躺了一会。 好一会儿,只见他吐了许多水出来,人也慢慢苏醒。此时皇甫泽早已起来,大家见柳青青已是苏醒,便将他抬至中舱,徐徐睡下,又命船户取了些姜汤,给他自饮。 又过了一会,只见他两眼微睁,喘了一口气 这霍四娘虽已年过三十有五,却还风姿绰绰,很有几分姿色,加以久在江湖上行闯,对人颇善察意迎合,惯会送情卖俏,见刘飞龙在村中有些声望,便常以请求庇护为名,到他家中行走。 当时又适刘飞龙丧妻不久,经不住霍四娘的,两人便相好起来。 刘飞龙碍于霍四娘终是娼妓出身,不便公开迎娶,只好在村外僻静之处,盖了间房屋,将她安置那里,作为侧室 云中道人已年逾八旬,他须发皆白,仍精神矍铄,却显得心事重重,在至乐洞中整整坐了一天,入夜才踱出洞门 只见浮云掩月,眼前一片漆黑,九月的高山,阴晴不定,突然凌空霹雳一声,闷雷过后,大雨倾盆而下。 说着出室去,不多久取来一迭长方形的纸张,呈给皇甫泽看。 纸上全是弯弯曲曲横写的藏文,医药喇嘛取出上卷,一页页翻去,逐句解释给皇甫泽听。皇甫泽听那像是修炼内功的口诀,甚是好奇,便记在心中。 夜深人静时,他便盘膝练功,感觉体内真气渐渐能凝聚,内伤略有好转。次日他又向医药喇嘛探问那书的其余内容,医药喇嘛便一句句解释了,并将整本翻译成汉文 皇甫泽径自走到右边那块巨石前,从怀中掏出一面蓝白相间角端坠有小小金铃的三角小旗,插在巨石的缝隙之间,然后又走到左边那块巨石前,取出一方绣着丁香花的手帕盖在岩石突出的棱角上,又拿出一根红色的小蜡烛,点燃后插在石壁的正中。 八大门派虽集合二十名高手,人人舍死忘生地向姒不恐展开可怕的袭击,其中尤以少林派的谈玄大师,更是攻势凶悍绝伦。须知这二十人,各自拥有超过二三十载武学修为,而且都带着兵刃上阵,只见擂台之上,寒光闪烁,杀气腾腾,在激战之初,姒不恐给众人团团围住而攻,擂台以外的人,几乎没法子可以瞧见姒不恐的身影 回想当年柳家村发生的事情,已慢慢拼凑勾划出了一个阴谋:当年有人设下奸计,蓄意鼓动锦衣卫来抄上官家,用意自是要趁乱取走藏宝窟中所有的宝贝。这人的目的达到了,上官家作了牺牲品,柳家和锦衣卫都成了不知情的帮凶,胡星夜很可能亦是因此而丧命 皇甫泽乘着月光一路向前赶去。八月的夜晚,风是凉凉的,月光如水,更令人感到一阵阵浸衣的寒意。八月的夜晚,夜是静静的,蹄声似铎,更荡起一种凄凉的意味。 墨瞳行着行着,天已渐曙,在熹微的晨光中巨鹿城廓已经在望。她见天色尚早,便下马走至道旁的一口池塘边上,掬起那清凉的池水洗洗脸,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拂去身上的征尘 墨瞳一早起床后,屈指一算,母亲约的归期时已过半,还有四十五天母亲便要回来了。她想让母亲能好好地歇息,过得舒适一些,便开始着手在房里布置起来:把床铺垫得厚厚的,将母亲平时用的笔墨纸砚c梳镜盆巾以及杯盘器皿一一取出,擦洗干净放置案头c桌上,随即又将屋角那只木箱搬出打开,清点箱内的各种衣物用具,看看有无母亲回家后即需动用的东西。 柳青青落了门闩,把大门一开,只见门道檐下隅角一个草荐上,躺着一个乞丐。曲肱代枕,抱头蜷卧,并不能看清他的面孔;身上鹑衣百结,一件棉袍缺了底襟,露出败絮,那能御寒?下身倒穿着一件较为囫囵的裤子,却又是夹的。被那旋风刮来的雪打入门道内,乞丐身上也盖了一层浮雪 皇甫泽忽地一转身,奔了东厢房,在门上轻轻的弹了几下。便见房门轻轻的推开尺许宽,从房内闪出那个投宿的彪形大汉,这时长衣去掉,一身劲装,两腿鱼鳞绑腿布上,分插着两柄攮子。一出房门,在弹门的贼和尚耳边,嘁喳了几句。 贼和尚一翻腕子,拔下背上单刀,彪形大汉也把一柄尺许长的雪亮攘子,拔在手内。两人霍地分开,贼和尚倒提单刀,窜到西厢房的窗下,身子背窗朝外蹲下身去,那个彪形大汉却奔向西厢房门口。微一俯身,用手上攮子,偏着锋,轻轻的插进门缝,似乎先试一试房门里面,有没有落闩 他睡的所在,又不一定,或是客寓,或是寺院,或是人家卧房之中床顶上,或在厅堂之上匾额内。凉亭c山洞c树头c屋脊,都是他安身之处。曾记前年有一日,在常州城吃了夜饭,天气甚热,他便到姑苏阊门城头上去乘凉 皇甫泽这才看清楚了。佛堂里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两道浓眉,一个蒜头鼻子长满了酒糟红,满脸落腮虬髯,包着一张大嘴,瞪着一双大眼睛,满布着红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7章 金蝉脱壳 几人一路往御花园而来。经过把星峰院,望去那院内灯火辉煌。 其中二人俯身张看,只见一个少妇,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生得十分娇媚。桌上铺着一张画图,皇甫泽眼力仔细,看那图上画的都是屋子。 那少妇忽然将画图凝神细看,好似惊讶的光景。皇甫泽依着女子看的所在望去,见画图上的屋上,却有二人伏着。 内中一个头带武生巾,一个却是光头。 此时的柳青青,他杀红了眼,也杀横了心,像一只出柙的猛虎,由这一艘小艇杀到那一艘小艇,片刻之间,围攻他的十来艘小艇上的敌人,已非死即伤,他自己也全身浴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皇甫泽心中惊疑,这样的巨舟,内河甚是少见,分明是海船,而且两船的船篷,建造得有若陆上房屋一般,因灯火通明,故虽隔得远,也看得甚清。 两舟均作宫殿式,四面玻璃窗洞开,更可看出内里布置富丽堂皇,被百十盏宫灯一照,更显得金碧辉煌。 慕容育才收招闪身,竟如飞鸟回翔,身子陡然后缩。柳青青来势过猛,自己一个魁伟的身躯竟如飞丸陨空,收煞不住,“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 他只觉得眼前金星飞舞,半天摸不着头脑,皇甫泽的身法和招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这一个“滚”字,声音宏亮,宛如起个霹雳。跟着旋风也似地跑出一个莽力士,膀阔腰粗,袒着上身,胸前黑毛茸茸,两臂的筋肉愤起虬结,下身穿着一条青布大裤,脚踏草鞋,行走矫捷,显见得是孔武有力之辈。 他左手托着一盘酱炙的肉,烧得热腾腾的。最上一块肉上插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火杂杂地大踏步走至柳青青座前。 那慕容允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池年纪约有花甲,神气壮强。生得一个长马面,紫棠色面皮,两道剑眉插鬓,一双虎目圆睁,杀光乱播,红丝绊满。大鼻阔口,颔下五绺长髯,两旁炸开,如鱼尾一般,黑多白少。头上戴一顶白龙巾,好大一块羊脂白玉。身穿沉香色海青,系一条玄色丝绦。足上红鞋白袜 皇甫泽进大堂一直到最后出手,一共向宫三娘扫了三眼,每次宫三娘遇到皇甫泽的目光,便觉紧绷的神智一宽,心头有股暖流涌来。 但皇甫泽的目光一离开,她便觉紧张疲累难捱,直至方枕寒的目光再次望向她。 她实在不明白这是如何回事,只是越来越模模糊糊地想着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的原因。她依稀记得似是自己手腕和身后两处穴位一麻,那柄单刀就脱了手,同时眼前人影闪过,自己就向后轻飘飘地飞了出去 她又把眼光移向驼背,这才发现了驼背上横伏着一个人,头贴着驼腹,两手下垂,长长的头发几乎拖到地上。 柳青青吃了一惊,也无暇多加思索,便忙催马迎上前去。她走近骆驼身旁,这才看清了横伏在驼背上那人,原来是个女的。 从她那华丽的服饰和苗条的身材上,看出了竟是个年轻的蒙古姑娘。玉娇龙赶忙翻身下马,拉住骆驼。那骆驼也不等她呼喝,便温顺地跪卧下来 皇甫泽向下面望去,只见中间一个极大茅篷,扎得像馒头形式,约有八亩之地。上插三百六十五面皂幡,点着一百零八盏绿色的幽魂灯。 茅篷周围立着似人非人c似鬼非鬼的,约有二三十个,都是黑衣红帽,动也不动,亦不开口,觉得阴气逼人。皇甫泽也不敢下去。 望到茅篷里面,千门万户,弯环曲折,时见火光闪亮,不知中间是些什么古董 两人一起坐在沙漠上看天上变幻万端的流云,地上无边无际的黄沙。皇甫泽望着啄眼在空中展翅翱翔,突发奇想,跳起身跑进帐幕,取过一块干肉,绑在绳子的一端,来到帐外,高声叫道:“啄眼,来!”拿着长绳盘旋甩动,啄眼远远便瞧见了,俯冲下来,有如流星坠地,转瞬已来到皇甫泽身前。 墨瞳身上劲装早巳换去,头上青丝如云,慵慵挽了个高髻,身上披好一件薄如蝉翼的淡青细丝宽袖长裙的宫衫,隐隐透出里面妃色亵衣,而且酥胸半露,芗泽袭人。 一副仪态万方,俏脸盈盈媚笑,脉脉含情,宛如出水芙蓉,含露芍药 端木漾儿走到船头上,借着月光,见前面水上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车轮,有铁索牵挽着,在水面上滚来滚去。每个轮上轮齿尖利得如刀一般,一把把明晃晃的尖刀,映着月光,飞也似地转动上上下下,倏忽无定。令人看了,真有些触目惊心 那一把硬接,皇甫泽因为先出掌,掌力先至,刘飞龙却出招在后,掌力尚未及远,因此受力极近,皇甫泽所受的却只不过是一股反弹之力,不比刘飞龙受的是皇甫泽的力道压倒他的力道后的那一股大力,自然受创极重。 不过他毕竟是武学大师,临变极善,知道情况不妙,立时向后退出,一退之后,便解了大半力道,但那一小半力道受起来,因刚刚全力出招,全没有防备,故此仍被打得吐血,受了很重的内伤 柳青青全不在意,厅正中特设一榻。墨瞳便请他趺坐上去,自己便悄立榻畔,一面谈笑,一面向左右一努嘴。左 右趋出,少时便闻得一阵莺娇燕妮的声音,咭咭咯咯,连拖带抱,一对对直抢进来,都是二八女子,年少,满厅中追逐挽抱,如一群惊蝴蝶似的,更不客气。登时满厅中媚态横生,春声如沸 眼下第三粒耐饥丹。皇甫泽又睡了几回大觉,忽见地平线上起了一片蓝光,光虽然不强,但在他锐利无比的目力看来,已能清晰辨认十几里以外的景物。 只见一望无际的冰原上,矗立有数十座巨大无比的冰峰。他正在惊喜中,还要仔细察看冰原上有无冰屋,那蓝光又已消逝 两人由绥江出发,赤骝驹和青毛踏月驹毕竟是千里神骏,迅速异常,子刻甫过,就到了黑龙山的地界,但见层峦叠翠,曲径通幽,风景异常秀丽。 两人都被这山色吸引,缓峦而行,因为山径太窄,两匹马只能够一前一后,衔尾而走,皇甫泽心每次要和后面的慕容萱说话,都要掉过头来,深感不便,干脆就倒过来骑,由那赤骝驹顺着它的意思走 慕容育才率领着众女眷来到花园,一会儿,马倌已将马备好牵来。那马全身赤色,从头到尾一丈二尺有余,身高约在五尺开外,胸宽腿曲,鬃毛分披,蹄颈有如螂腰,昂首睥睨,凝神欲奋,神骏已极。皇甫泽一眼便认出这是一匹西宛名马,心里也不禁暗暗称赞 遽尔败倒重危,刘飞龙虽然尚未断气,看来也是时日无多,眼见自己视如老父的不世枭雄,晚年竟落得如此惨淡收场,心中的悲怆,已然达到了顶点。 不意柳青青竟然对自己如此情深义重,宁愿背叛师门,也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更对自己曾经讲过的说话,深信不疑,不禁大大激动,终于情难自己,抱紧端木磊放声大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8章 倾城之恋 端木磊大惊,眼见闪避已然不及,只得运劲硬接,他的兵刃是一对行星轮,当即一招“腾云驾雾”,双轮并举,护住面门。 哪知双轮封去,却接了个空,噗的一声响,竹篙陡然变向,插入他双脚间的甲板中,篙尖生生将船板穿透,篙身兀自不住幌动 刘飞龙亲率轻骑,冒险打从小道绕过关沟,直奔南口,来个奇兵天降,背水一战才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皇甫泽想到父亲所谈的这段史实,这才举目望去,但见四面雄山重叠,险谷幽奇;北面嶙峋起伏的山脊上,长城有似巨龙般的婉蜒而来,真不愧是京畿西北的铁门,天险自成 他所见的四个少女,全是身着宫装,一个深紫,一个黛绿,一个橙黄,走在后面的一个,身穿蔚蓝色的衣裙,正是那毒枭秦克魔八钗中的四个女儿,不用看清那四个少女的面貌,其实若仅从面貌,柳青青怕也认不清,只因那装束,那衣色,老远就可辨认得出来。 不久后,皇甫泽便见快步走进五个身着戏装,面上画着脸谱的人来,为首一人竟然扮成大戏“窦娥冤”中窦娥的模样,其它四人也是扮成生c旦c净c丑各不相同。 那五个戏子差不多已走到刘飞龙身边,才见大门口又慢吞吞走进一个人,这人背着青襄,跨着药箱,分明是一个江湖郎中。 话犹未完,只听一声炮响,城门开处,早冲出一支兵来,当先马上坐着一员大将,手执方天画戟。皇甫泽抬头一看,但见他盔甲歪斜,身躯疲惫,满脸委顿之气。 再看后面那些兵卒,个个皆是老弱无能之辈,所有的旗帜c器械亦复东倒西歪,毫不齐整。 降龙伏虎丹’需有檀香为辅,若服毒之人不闻着檀香,那他一辈子也不会发作,但一闻到檀香,立时便会发作,到时候痛疼麻痒有如要死之时,却又一时不死,若不服解药,便会痛苦到死,三天三夜也不会完 皇甫泽蹑足潜步走到那个红灯下的小门前,墨瞳一看,这室子十分严密,除了这扇门没有别处可以进去的。遂叫刘飞龙等不要声张,自己伸手在门上轻轻叩了数下,故意叩得很急。 慕容萱再度出剑,奇怪的是毒枭的身法比她想象的还高明。她剑刚到,老者的竹枝生出一股极大的吸引力粘住了长剑,而竹杖却能自由滑动。老人把竹杖向里一推,正中柳青青的期门穴。她身子一麻,立即动弹不得。 你提灯笼在市集外游玩,你丈夫却去了赌坊赌钱。当晚,我在商婆子的店里,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灯笼,把你和灯笼都绘了下来。五年后,老太监喝醉了酒,把灯笼撕破,我大发脾气,把他揍得吐血,卧床半月不能走动。 这一天,距离丹青山十二里的笔架山,忽然发现一个肥头大耳的土财主带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管家游山。这二人来历不明,形迹可疑。他们先去了山上的栖霞寺c钓鱼台等处,然后就到山下的观霞镇大吃大喝。 皇甫泽一招鹰击扑空,俯冲而下,十指抓向柳青青头顶周天穴,哪知人未靠近,就被一股劲风击退,十指如中电掣,顿感痉挛般疼痛,落下地来,却坐在一柄短剑旁,独眼魔头独目一亮,抓起短剑,拔地而起,短剑凌空下击,同时怪啸数声,发出阵阵气浪,右手五指如钩抓下,这一招可称险中之绝,这是刚才独眼魔头临时所悟,疾如鹰隼,以凌空扑击的奇技配合了鹰击棍的怪招气浪来杂糅一处 这一下声音并不响亮,只像是一个正在下厨的妇女,正在用筷子插入蒸笼里的一块猪腩肉,看看它是否已经被蒸熟时所发出的细小声响。 于是,柳青青便把双剑使开,初起时两道白光,兔起鸡落,后来舞得紧急,并成一团白光,滚开来如车轮大,道人的全身都隐蔽在白光中,不见影踪,剑光到处,似有风雨之声,舞了一回,白光渐渐收小,忽地向东边飞将起。 这种怪啸一发,远处的也有同样的怪啸相和,倏近倏远,忽高忽低,历久不绝。加上四面山谷的回音,好象远近林谷之内,藏着无数凶魔厉鬼,向这队匪徒示威。一忽儿便要飞舞而出,择人而噬一般,饶是一等泼胆,也不由的胆战心惊。 莫道无神却有神,后来果然脑袋没了下落,应了此言,也是他奸淫之报。 晚生奉劝列位,切勿女,做那偷香窃玉之事。你只看历古以来,无论稗官正史,所言之徒,那个有得善终? 即使漏网,终不免妻女出丑,子孙落魄,弄得做了鬼还没羹饭吃。所以昔人有副对联说道:妓女之祖宗,尽是贪花浪子;绝嗣之坟墓,无非好色狂徒。 皇甫泽却拾起地上长衣,探手往袋里一摸,拿出一只碧色晶莹的玉匝,却放在自己囊内,眯眼吐舌,形状可笑之极。 端木漾儿所失之物,金幢宝剑,一件不少,都插在他的背上。这妮子,见他不理睬自己,正待埋怨,而树上更传来一愚老怪的怒骂,不由大慌。 他陡然双肩一耸,身形拔起离地丈许,两腿竟然弯弯伸出,在半空作微微蹴踏之状,将悬空身形留住,灵洁一见他纵起,更不放松,天龙剑尖向上,单臂一挺,剑风隆隆如雷,直向柳复逼去,她原料刘飞龙身形一起一落,悬空不能转势,断断无法闪开。 那知刘飞龙足一屈一伸,竟在半空中将身形扭得连转几转。皇甫泽剑风震得他衣襟忽忽飘舞,但人竟避开这一击,在这一发千钧之际,他突然将墨瞳剑往下一抖,只听见呛啷啷一阵裂金碎玉之声,一大片青光飞舞,直向皇甫泽头上罩下。 二人同在床沿上坐下,少不得彼此谈些闲言闲语,以解寂寞,又恐隔墙有耳,彼此把声音压低,倒像在喁喁情话哩。皇甫泽抬头一瞧窗外,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佳丽当前,未免有情,同时想起新婚初别的娇妻,也是不无怅惘。 柳青青带三个少年,行经一个茶馆门前,见这茶馆字号是“君子居”,卖清茶小点,收拾得颇为清雅整洁,临街的窗子全支着,有许多的茶座,临窗晶茗,意态悠闲。 皇甫泽想这茶坊酒肆,最是人多口杂,探听事情,这里倒容易入手,遂向郭阳c温情和柳青青打了招呼,一同走进君子居。 她孤苦在心,哥哥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而今却近在咫尺,她当然渴望能立即见他一面,可这塔城目前是侦哨遍布,巡骑四出,西营北营又各驻有精骑数百,他是万万不能在塔城露面的。 但如错过这一机会,她今生今世恐就再也无法和姐姐相见。墨瞳想到此处,真是情不自禁,悲痛欲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9章 山外有山 但见绿营中旗帜密布,毫无间隙可攻。群雄看了一遍,也不管他铜墙铁壁,便一声呐喊,如天崩地塌一般,合力冲杀过来,抡刀就砍,举枪便刺,虽杀得那些贼兵神号鬼哭,还是不退。 其余人等蜂拥围裹上来,杀了一层,还有一层。皇甫泽等左冲右突,奋力死战,但见杀到东,贼众围到东,杀到西,贼众拦到西。 自辰至酉,整整乘了一日,总不能杀出重围。贼兵虽折伤不少,却无一人退后,好似愈杀愈多。 皇甫泽不但身受微伤,也觉异常困乏,只得仍退回城中。 四女本已丽质天生,娇花难比,美酒入肚,个个脸泛桃红,刘飞龙看在眼里,也禁不住怦然心动,但由历次的感觉,也知四女难得相容,所谓妻多夫贱,说不定闺房勃豁起来,并非艳福,不禁又轻吁一声 突见潭面上金光冲天,山峦上无数黑影似飞地掠下,皇甫泽注视一眼,只见潭面上浮现一张大口,六只獠牙,皆呈银白之色,月色下,这一张口竟有一丈直径,六根獠牙也有七八尺长短,心头斗然一震 只见他生得颇为美貌,两道柳叶眉,一双秋波眼,笔直的一根鼻梁,团团的一副面孔,只因生产不久,脸上未免无甚血色,所以见得他淡黄色面皮,头上系了一块玄色湖绉包脑,两太阳穴贴着两张万应头痛膏。身穿玄色湖绉薄棉袄,怀中抱着一个小孩。 下穿玄色湖绉系脚单裤,裤下二三寸金莲。虽然是个妇人,却隐含一派英雄气概,与霍四娘c云中仙一派的人物。 活着的人明白不明白不打紧,反倒是死了的人明白就行了,这算是他妈的什么鬼道理?我是临风的二哥,我知道和战的屁股上有一块月牙形的胎记,你有没有?要是有,请你立刻把裤子脱下来,让这里每一个人都瞧得清清楚楚。 尽管皇甫泽学习了天罡三十六参,也只对御敌功夫解悟较多;说到超凡入圣的玄动便是仅窥户牖。 即以两人目力而论,虽然也能暗中见物,胜常人百倍;可是并未真到神光自照境地。先前入洞,两人竟不大看得清四周景象;等到停立良久,方渐能聚神定意,将停身之处看见一个大概。 三人游览了岳麓山名胜幽谷,在岳麓寺吃一顿美味的罗汉斋;到了日色黄昏,下山向四绝堂求宿。四绝堂的主事高明亮是一位饱学中年书生,骤见三位雅而不俗的少年来投,直喜得倒履相迎,谈吐之余,更觉相见恨晚 讲完这两句话,皇甫泽竟从神案前绕向案后,到了神龛旁,复又一拜,伸手却把神案上木架上插着的那块色已殷红的竹符取了下来。 疾转身返回神案前一站,把这块竹符一举,这一来所有这天风堂中站立的帮匪,上自内三堂,下至服役坛前的小童,全是面带惊惶,赶紧的全双拳抱拢,拱手当胸,低眉俯首,不敢仰视 这些粗犷的护院,听说新来个总管,特地跑来看看,哪知照面之下,步惊尘外貌文质彬彬,手无缚鸡之力,失望之下,油然生出不满之意,存心试试他的身手步惊尘这一回避,更确定他无甚武功,于是嘲笑声纷响不绝,那满脸横肉的武师得理更不让人,身手微自一顿,又飞速扑抓过去。 他那里正在替女孩着急,慕容育才已抢先出了手,晃身到子女孩身后,迅速拍出两掌,掌风扫得那吊灯晃动不已,灯光倏地一暗,八宝和尚已同时左袖猛拂,右掌圈胸一吐,恰是同时前来夹攻。 看他们练得出神,冷不防大燕子也飞了下来,躲立在一株松树下。 这飞动的声音,早把两陀头惊住了手。那胖头陀更是机警,已给他照见墨瞳的影子,颤巍巍立在墙上,他也不问青红皂白,便从袋里摸出一枝钢镖向墨瞳飞来。墨瞳见他们突然住了手,知道已被觉得,便静待他们的举动,果见有一镖飞来,她急忙用手接住。 刚把那镖插到腰带里,第二镖又倏然飞上来了,她仍用手接住,插好了端正再接第三镖。 这两掌是全力击出腾讯真人却是单掌应敌,三股掌风一接住,好似胶掌一般,两人的掌都未收回,仍是遥击之势。 那男子似要上步推着,却被腾讯真人的掌力逼住,离地的右脚迫得向右横跨,而且收势不住,竟移了几步,腾讯真人狂笑数声,也向左横跨数步,和那男子始终保持面对面。 再一细看,原来还是柳青青,也不与他打话,登时发出一弹。 柳青青正来接应,匆匆而来,哪里知道防备皇甫泽的弹子,只见骑在马上如旋风般飞来。 皇甫泽看得真切,即刻发出一弹,认定柳青青额角上打去。柳青青躲避不及,正中一弹,打得鲜血迸流,在马上晃了几晃,恰好皇甫泽已经杀到,只见他一个箭步,平空蹿到柳青青马前 这时,太阳已经当顶,晒得热辣辣的,她感到一阵闷热,也想寻个凉爽所在,下马歇歇。 这时,恰见林边不远处有株合抱大的白杨树,浓荫如盖,树旁有一大青石,正好供人歇坐。 刘飞龙拨马来到白杨树下,将马拴在近旁的一丛栓柳条上,让它去啃嚼地上嫩草。 他摘下剑,又从褡裢里取出一些烤饼和山芋,坐到石上,慢慢细嚼起来。 身中数针,人晃了一下,正欲摔倒,独眼魔头长啸一声,盘蛇软棍凌空赶到,一招碧云扫月,劲疾风猛。这一招可谓是狠毒之极,若是被软棍击中,定当粉身碎骨,何况无尘道长已身中数剑,元气大伤,无法闪避,只好硬接此棍。 眼看危在眉睫,皇甫泽一声怒吼,如雷贯顶,抢在其前,贴地纵出,双剑夹住盘蛇软棍。 无尘道长立刻将脸一沉,人从倚上,缓缓立起后,即命身旁两位少年弟子,把壁上黄绶拉开。 正当中,却现出一位道装老者的画像,道鬃修眉,长露垂胸,青袍云履,背负长剑,左手抱着一本道书,右手却拿了一柄拂尘,栩栩如生,直似呼之欲出,正是青城派,开派祖师的丹青画像。真人捧着一把香,在祖师面前焚香膜拜 皇甫泽正想抛开香香,不管她,不意被她“赖”着,唔了两声,本想挣开,但香香火热软绵绵的胴体,散发着如麝撩人浑劲,只好把原本想推开牛妞的两支手,紧紧的揽着香香纤小而成熟的娇躯 彼此又混战了一会,杀得刘飞龙性起,遂大吼一声,一枪刺去,独孤克急将大砍刀架开,趁势复进一刀,用了个枯树盘根,认定刘飞龙两腿砍来。 刘飞龙即将身子一偏,跳出圈外。独孤克一刀砍空,又因他用力太猛,便向前一倾。 刘飞龙眼尖手快,左手的枪出其不意在独孤克右膊上这一点。 独孤克正欲还刀招架,皇甫泽已转身进来,便将枪杆用力在刘飞龙的手腕上一击。 刘飞龙不曾闪得及,正中手腕。手这一松,只听“当啷”一声,一把金背大砍刀掷落在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0章 暗生情愫 天色还早得很,许多人尚未起身,是以,山道上行人十分稀少。 皇甫泽施展轻身功夫,一路窜山越涧,迅逾猿猴。 他越往上走,人烟越发的稀少,虽然有时遇见山民或沙弥,但这些人有的自身便怀有绝技,有的是长年住在山上,自己虽不会武功,但却见惯了这些会武的高人。 端木漾儿听了,鼻子猛然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上眼眶。 她闭上眼睛,勉力忍着抽噎之声。 独孤克的话每句都如重锤锤在心头,将她的思绪弄得一团混乱。她确曾想过自己为何始终不愿下手杀他,难道就只为了他的英俊外貌,他的坚毅性格,和他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几句温柔关怀的话语? 话音方落,皇甫泽低哼一声,双掌一下子变得铁青,一道冷若寒冰的掌力从他掌心发出,直逼刘飞龙而来。 刘飞龙脸上忽红忽白,嘴唇动了几下,颌下虎须抖动不已 但见群峰林立,白雪皑皑,片片流云,悉收眼底,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感到平稳异常。 丈余的前面,有一个高昂的圆球,那圆球时起时伏,时而往左右轻摇; 圆球的下面,一条粗逾儿腿的白色长柱,几乎伸到自己的前面,正待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忽听适才答话那女人在头上大笑 千变万化,去飞之经,溟滓劫天,形如巨盖,元气浩浩,如水之形。你今尚差火侯,应常仰吸天气,俯饮地泉,让自然之气,冲虚凝远,天地轮环,劫数终尽,方能天朗气清,二辉缠络,玄云紫盖映其首,久气之电翼其真,夜生白明,神光烛室,周身有眼,飞龙天爪,风光虎符! 但在这时候,人人都是杀气腾腾,就连这张清丽绝俗的小脸蛋也不例外。 慕容萱手执着剑,闯出长街,已有两把尖刀向她当胸直戮而至。 她跑到三十里开外,业已精疲力尽,在一座山坡脚下突然双目发黑,嗓眼发甜,哇的冲出一口热血,一个前扑,便倒在坡下起不来了。 这条绝无人烟的荒山鸟道,一个重伤如死,一个力绝昏倒,在这种千岩万壑,不见人影的地方,这一倒下谁来相救? 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到湖面上,映着碧波非常晴艳。远远地有许多小山,高的低的,大的小的,忽隐忽现,若近若远,与风水相抗,就是那洞庭七十二峰了。 水天相连处,有许多帆船一点一点地浮着。 慕容萱奔进林中,原来只有面前的一排树木,挡住了视线,里面竟然十分开阔,远处所见的那座小庙。 只在前面一箭之地,那庙前有个小小的广场,只见人影纵横,此起彼落,斗得十分激烈! 皇甫泽一进消寒宫,便立时被宫中的豪美奢侈惊呆了:地上铺着一整张猩红色的厚厚的毛毯,大殿两旁各有四根雕龙画风的大红柱,大柱一直顶在五c六丈高的侧梁上,显得成武而气派。 在这一瞬间,皇甫泽的一颗心似是要从嘴里跳将出来 墨瞳很快被他粗扩的豪情激起胸中壮志雄心,不禁长啸一声,啸声直冲云霄,引起四面八方嗡嗡回音,她继而振臂高歌 皇甫泽也在注视着迎面走来的步宗鸣。 当然,他看到的只是从那顶宽边斗笠下半露出来的嘴唇和下颌。 那股威严c那种冷酷的确使人望而生畏。 慕容萱也同样感受到从步宗鸣体内发出的那股刺骨的寒气。 她急急飞奔玄秘阁,将要到达的时候,猛看到一条少女的身形扑上曙光楼,只见她接连几剑,砍落悬在楼顶的八面红旗。 还没有跃回地面,立见几名魔党也上了楼顶,那少女双剑舞成一团银光,异常勇猛,慕容萱恐那少女有失,急飞纵过去,一看那人,不由欣喜若狂。 在他背后的一个叫化,是分舵中的二袋弟子,年方十八,虽然鹑衣百结,衣衫破烂,但眉宇间颇有英气。他紧紧跟随着三袋叫化,走了过来。 所以战到六十回合以上,八宝和尚的剑光渐渐被压低下,而墨瞳等三道剑光上下左右地如蛟龙飞舞,把八宝和尚紧紧围住,没有半点松懈。 八宝和尚心中大为惊慌,只有招架,无力反攻,急切想逃遁之计。 皇甫泽见他剑法已乱,乘他回身去遮格程远的厉剑时,使个老鱼跳波,向八宝和尚腰里刺去,剑尖已触及他的腰骨。 顿时,端木漾儿只觉仿佛一道冰流涌入自己体内,五脏六腑都象被冻结住一般。 他气凝于胸,不敢再吐气开声。 凡遇树林深处,以及房屋,只要引得着火的所在,皆放起火来,一霎时已有十数处火起。 那时土匪头子邱马蜂,已得着前山信息,分头击下山接战,所以皇甫懿德率领各军在后山放火,如入无人之境,只烧得各处房屋寨栅一律焦土。 及至前山东c西两谷得着信息,刘飞龙急急下山,与邱马蜂报信,见邱马蜂已被官兵围在那里厮杀,他便突入重围,前去接应 顷刻间,敌人四溃,皇甫懿德大喜,方要额手,忽的一团白光滚到面前,一瞬之间,现出个雪肤花貌劲装女子,向他略一点首,抢近前拖住腰带。 只一挟,那少女竟将个拨山扛鼎的皇甫懿德轻轻拖起,刷的声飞置在刘飞龙舰中。 皇甫泽收转枪杆,用力拦住。 两个人,两条枪,一来一往,渐舞渐紧,宛如两条银龙,几欲腾跃上天。 柳青青见皇甫泽本领果然佳妙,遂使出龙窝剑法来。皇甫泽觉得柳青青的剑法突然一变,前后左右都是剑花,所有的解数都非平常,知道柳青青使用他的看家本领了,所以用尽心力去和她周旋。 喝声中,柳青青的长剑倏地直奔皇甫泽的眉心。 皇甫泽乃青城c武当派的高徒,身手自然不弱,足下微旋便变幻了一个方位,长剑擦耳而过,只差分毫,端是险极。 哪知,待那少女站定身形,方看出不是墨瞳。 这少女头挽双髻,比墨瞳更年轻,肩上披着嫩绿坎肩,身穿鹅黄衣裤,原来是个八c九岁左右的小女孩。 皇甫泽觉得身子好些了,才慢慢走下嵩山,来到山脚的市镇。 他想去买些风寒药吃,来到一家药铺前,才发现身上的银子都拿去买了那八坛美酒,剩下只不到几文。 那酒保看他衣衫褴褛c风尘仆仆的模样,又看他掏不出钱来,白眼一翻,将他轰了出去。 大殿两旁,已摆了上百盏高脚铜灯。 吊有一盏豪美之极的大珠灯,在珠帘下,闪动着耀眼的火光,那光映出来,经珠帘一散射,顿则将四周照得清清楚楚 殿内殿外,已经照耀得如同白昼,也格外显得庄严神圣,只可怜大殿内泥塑木雕的如来佛和许多神祗,被这罗刹圣母鹊巢鸠占,一齐打入冷宫。 月台下面一般善男信女,这时似乎也把这几尊冷佛暂时搁诸脑后了。 端木漾儿两眼痴痴的望着皇甫泽,涌出了两眶的泪水,呜咽一声,一把抱住了皇甫泽的颈项 她突然泪眼模糊的望着皇甫泽,一副楚楚惹人怜的模样,宛似无语问苍天的神情,娇啼的说了一声:“小皇,我我爱你!我真的真的非常爱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1章 步步为营 "面前这位少年,貌若金童,风流倜傥,晓星似的双目,摄人心魄。 严清也就明白几分,这时倒不耽心端木小师妹的安全,而是耽心她另外的一件事了。 端木漾儿赌着气,领着皇甫泽穿过进门一条短短的通道;向中间堂屋走去。 墨瞳跟在身后,端木漾儿不睬,皇甫泽听她们斗嘴。严清还有点酸溜溜的,想得好笑,不禁回头,向她打趣的说了句话。 忽听细碎脚步声响,一个婢女戴着面谱轻轻盈盈地走了过来。 她的头发一片乌亮,但脸上既有面谱,双手更戴着白布手套,谁也瞧不出她究竟有多大年纪。 那人并不答话,转身去橱屋端出一盆早已炖得稀烂的烧鸡,顿时一股浓香充溢茅舍,令人垂涎三尺。 少时,又添了羊腿c兔肉,香菇,野芹,俱是山珍佳肴。 柳青青浑身一凛,他那笑声早被这寒流淹没,哪还有半点声响,疾用千斤坠力功强撑硬持,还是被这股寒流抛起,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刘飞龙飞行功夫着实不错,二人也将脚步加紧。 皇甫泽看着将至堡下,墨瞳身体轻捷,只一纵身,已到了堡墙上。 柳青青正要跳上去,却见墨瞳回身立定,把左手蜈蚣棍高高举起向他一指,便不知不觉地臂上中了一样东西,痛彻骨髓,手中的刀握不住,早坠在地下。 从门口进来两位身着绿衣黄裙的少女,论年龄似都在二十上下,姿容艳丽,秀色夺人。看情形,丝毫不似江湖上卖唱的女子。 皇甫泽睡在密室中的一张躺椅上,独孤克在端木家时只听小玲儿弹琴唱曲,远远望见她的秀色,却并未能瞧清她的容貌。 此时得着机会,忙低头仔细观望她的脸容。但见她秀眉弯弯,鼻挺口小,样貌端正秀绝。 而端木朔将高台筑成,无尘道长先到台上看了一会,然后又命人在台上设了香案,自己又取出一面柳木令牌,排在案上。 见他每日上台三次,下台三次。凡上台一次,必须手执宝剑踏罡步斗,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他所为何事。 到了第六日晚间,将有初更时分,即请端木朔与独孤克同上高台,看他行法。 皇甫泽方想贴近船查看。不料船上人更是警觉,离着他船舷还有丈余,水手竟用竹篙给点开,不叫贴近他的船走。 船上人反倒先发话,说是他船上有病人,怕码头上的繁杂声音,所以才找了这么个清静的所在。 端木磊回到家中,把细软重价物件,装了十余只大皮箱,当夜收拾停当。 一到天明,雇了几乘车子,送娘子到丈母娘家中去了。 皇甫泽径自来到刘飞龙和慕容萱身旁,但见刘飞龙昏倒在地,眉目间隐隐透出黑气,慕容萱则倒在地上,胸口一片殷红,显然伤口已裂开,若不急救,一条命不免送在此地。 他脸色苍白,心中念头急转。 很快,他跑到北京一个寺院里削发为僧,朝夕虔修。过了半载光阴,方才到外边,来到了这里,恰逢此间兰心洲上有个破旧庙宇,一位老僧奄奄病倒,他留我住下,要我继续他在此祷告。 因为在这个盗匪出没之区,别的僧侣都不敢来,我遂慨然答应。 后来老僧死了,我又出去募化,得了一笔钱,方把这寺院重加修葺一番。 老爹端着一木盘饭菜进帐来了,盘里盛有马腊肠c烤山芋,还有糯米饭团,都是热腾腾香喷喷的。 老爹将饭菜摆好。 三人战他一个,他却毫不惧怯,仍是猛勇异常,只见他那两条竹节钢鞭,架开刀,撇开枪,格开戟,遮拦格架,将自己的身躯c座下的战马,保护得风雨不透。四个人,四匹马,只杀得尘头大起,日色无光,两边小军呐喊之声震动山岳。 桌椅几榻,都是利用天然老年树根,只打细磨光,不加髹漆,镶上坚木面子,椅子再加龙须草垫。 四壁都糊上砑光银花笺,疏疏地挂着一两幅宋元小景山水,南向几扇纱窗,里面挂着落地素丝窗帘,两边矗地高脚古铜雕花烛台上,点着两支明旺旺的巨烛。 皇甫泽遂隐蔽着身形,到了一处有灯光的窗下,只听里面有人似在说着话。 他轻轻的把窗纸点破,往里偷看。 只见独孤克连忙紧紧将慕容萱搂在怀里,亲呢地呼唤着她,偎抚着她。 一瞬间,她一身的疲劳,满怀的凄楚,全都荡涤无存,吹入胸怀的又是缕缕的柔情,流进心头的又是涓涓的怜爱。 哪知柳青青不慌不忙,越战越勇,一刀紧一刀,一刀快一刀。 杀到后来十合之外,犹如风卷残云,但觉一团白光,呼呼风响,好似几百把朴刀一齐砍来,使人没处招架。杀得三人汗流脊背 皇甫泽回了礼,便在茶棚中坐下了。 但见这吴佳朗已有六十余岁,瘦脸枯槁,须发斑白,脸上神情彪悍,双目炯炯有神,俨然生威。 皇甫泽与他寒暄几句,端木漾儿在一旁煮茶,第一杯奉给了端木朔,又端茶给皇甫泽。 皇甫懿德身形转动极快,以刘飞龙目前的武功,要刺中他,又是谈何容易? 就是如此这般,一老一少在看剑厅追追逐逐,不到半个时辰,刘飞龙已全身衣衫湿透,一张脸庞红得像是火烧。 四人一齐跳下坐骑,皇甫泽牵了驴马慢慢地往蛇肠山上走去。 山径愈行愈险,爬过两重山峰,回望谷外众兵营寨,如在釜底。又走了一段路,方才渐觉平坦。 黑心崖中的旗帜也隐约可见了 这匪徒面向着灯光,皇甫泽看得很是清楚。见这匪徒好英勇的一份相貌,粗眉巨目,两眼映着灯光,炯炯有神。 这时向座上的匪首一拱手,似说了几句什么话。 座上的匪首忽的怪目圆翻。 端木漾儿瞥见之间,秀眉微蹙,停杯不饮,一双龄目,不住的在两女身上打量。 她灵机一动,当即买下几大幅薄绢,请人缝好,并用桐油浸透,还买来丝绳,木橛之类,又将丝绳缝上浸透桐油的薄绢。 说是要做一种一二尺高的帐幂,既能挡风,又能挡雪,而且又矮又小,不易被人发现。 这段磴道上就是归云堡入口的地方,筑起一道栅墙,高约一丈五c六。越往里地势越开展;那堡中全是一排排坚固的石屋,屋顶上全是绿茸茸的,顶着一层数寸长的细草,更夹杂着长些野花。 远望去看不出是屋宇,只是一丛丛的野草山花,并且时值夕阳西下,暮霭苍茫,一片片的闲云被风吹着,向堡中卷去。 原来是一道矮矮的堡墙,堡后有几处小屋,大约是守堡的匪党住的。 里面没有灯光,人家已深入睡乡了。 二人再向前面走去,中间是一条石子砌的大路,两旁都是田畴,远远有些房屋,却四散着的分成一处处,好似蜂房一般。 墨瞳已披衣而起,对镜理装,双蛾微蹙,似有所思。 只听“铮铮”声不绝,二刀一剑均被泯仇剑削断。 独孤克甚为刁滑,见此招眼花缭乱,故把长剑避开,一见三人兵刃都已削断,心头自然惊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2章 倾巢出动 客栈里,四只眼睛瞬也不瞬地朝慕容优的身上打量。 只见他生得鼻梁丰满,齿白唇红,灵秀异常,尤其那双朗星似的眼睛,开阖之间神光四射,身型倒像十六七岁,可是满脸稚气却是未除。 皇甫泽面容惨变,但生性倔强,恨恨地把银牙一挫,纵鼻孔里哼出一口气之后,竟然默默无语。 他原是倒挂檐间,窃听对方谈话,正到了紧要关头,忽闻“嘭”一声响,情知定被敌人震觉,忽一翻上瓦。 见是墨瞳由院墙跌了下来,本要过去扶她,又怕两贼撞见,日后更难搭救端木漾儿,索性伏在瓦上,静观其变。 前殿微弱的钟声,后殿石鼎内的烧残东香,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甫泽满腹狐疑的绕到佛龛后身,是一重敞开的后殿门,门外松声如涛,十几株长松,把门外一块园地,遮得黑沉沉的,松树下还润着石桌石凳之类。 从几株松树后面,远远地通过一线灯光。 跟着往东边一看,却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少年,走向这里来,那少年身穿蓝色花缎夹袍子,脚踏薄底快靴,头上歪带着一顶瓜皮小帽,一个大红结子,面目生得可憎,形状也很猥琐,却是摇摇摆摆,做足威风,走到门前。 这一顿荒山风雨之餐,比什么山珍海味的盛筵,还来得芬芳齿颊c食有余味,而且心安腹饱,精神大振。 慕容萱不禁也呜呜地痛哭起来。这一哭,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 两人都渐渐收泪叹息,各人的心上都像是被压上一方沉重的铅块,彼此都无法说些什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怔怔地发呆。 柳青青妆毕,又把一块绣花手帕系在襟上,暗地里带了袖箭,以防万一 关小莫却点向自己胸襟,不禁哇叫一声,再度飘起身子,落在青桥扶栏上,脸上一阵青白,动怒已极。 他猛吸一口气,两脚用力一弹,拔起丈把来高,左手伸进怀里,取出二粒铁丸子,用足劲力往刘飞龙挥去,大喝一声。 皇甫泽忙分开围观的人,早见墨瞳立在人圈中,手里托着只银梭,作势欲发。 再一看,墨瞳却没弹动,满头大汗,比黄豆还要大的汗珠向下落,瞪着大环眼,咧着大嘴,仅眼珠子还在转动。 一看就知是被人点了穴道。 这时候,皇甫泽却闻到了一种醉人的芳香,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又突觉百会穴被什么叮咬了一下,内力急速外窜,如决口的江流。 这使他心慌意乱,伸手想拍打头顶,可八宝和尚的另一掌又切过来,皇甫泽只好极力斜闪。 那劲装青年约有二十六七岁,身材修伟,阔胸细腰,丹凤眼,卧蚕眉,目似朗星,鼻如悬胆,好一付英俊的相貌。 刘飞龙用两块瓦片切下关小莫的左耳。不久,这边战事结束,自己也就躲在后院的屋角上,看到二人鬼祟祟地也在窃听,另外还有一人在对面屋檐发出暗器,立刻飞跑。 关小莫追赶不及,才越过去把他治了。回来的时候,又遇上两人朝县里的大道飞奔,知道可能是回去报信,索性也把他们毁了。 皇甫泽悟出一种绝门剑法,端的厉害无比,功力不够的人遇上了绝门剑法,简直是销魂蚀骨,半招也挡不住。 尤其那种剑法完全以意动为主,只要你心意一动,他那冷森森的剑光就乘虚而入,此后他就操了主动,占了先着,任凭你如何变招,也脱不出他的剑光笼罩之下。 就在你师父邀集同门与各派剑客破了邱墨金的次年,关小莫的剑法还没有十分纯熟,但是已胆大妄为,仗以为恶 皇甫泽瞧见了这点灯光,双臂一抖,一个“飞鸟投林”,从后殿门飞身而起,跃出二丈开外,一落身,向一株松树身上一贴,探头向灯光所在细瞧,才辨出那面距离隐身所在四五十步以外,有孤零零的一两间矮屋。 一线灯光,便从一间矮屋的窗口上透射出来。 他周身扬起一片尺影,一股风劲随着咻咻之声,尚未近身,自己衣袍便卷得噗噗作响。 他心头一阵骇异,心知川枭已搬出了绝门儿,赶紧一凝神,收起大意之心,气走周身,两腿一滑,剑鞘用劲斜斜一撇,使出了“虎心豹食”以及“豹爪点睛”,迎向刘飞龙的攻势 右前面林边浓荫之下,绿草如茵,个个是头上宫鬓堆鸦,长裳拽地,那嫩绿c鹅黄c紫销c碧蓝c各色衣裙,被江风吹得仙袂飘飘,因是互相在追逐玩耍,宜似翩飞彩躁,银铃般笑声不绝于耳。 二人闪身到了那棵大白菜边上,将菜叶翻过来一看,果然看见其中两叶的背面沾有不少泥土。 显然是有人曾经踩在菜叶上面使其压着泥土所致。二人再仔细察看菜叶下的泥土,又发现有很浅的平平的印迹。 慕容优用手扶正头上的斗笠,瞅了一眼端木漾儿,脸上立即有了光彩,笑容也明显地挂在眼角。 这表情谁都能看出,原本阴沉的脸,一见少女,立即堆上欢笑,肯定不怀好意。这个人有三十多岁,脸上棱角分明,有力感,有气质,两边的太阳穴微鼓,一看就知是个内家高手。 不多时已到午刻,大家用过午膳,墨瞳换了一件淡青的衫子,淡扫蛾眉,薄施脂粉,鬓边插着一枝红花,装饰得比昨天更觉明艳。 皇甫泽在旁瞧得出神,剑秋看了,心里也不由想起慕容萱来。 待到此事解决了,他决定赶到苏州去找寻她。 慕容优摘下三具马鞍,送上楼去当寝具。三人走上有楼无板上下相通的破楼上,利用马鞍,叠股促膝,坐在仅存一丈见方的楼板上。先用煮好的泉水,盥漱一下,洗涤一路风尘,然后烹泉当酒,干脯为醴。 皇甫泽当即往僻静处所暂躲起来。等到三更时分复行出面,换了一身玄色紧身衣靠,藏好书信,带了单刀,来到南昌东门城下。 他先向城头上望了一望,只见城头上灯火通明,万难上去。他又绕至东北角,向城上又望了一回,见那里防备稍疏,他便将身子一弯,一个箭步,如飞也似已经上了城墙。 一只只的女人小脚,而且只只都是三寸金莲,依然穿着绣花弓鞋。 堆得像小山似的一座小脚山,怕是有几百只女人小脚。不知斩下来有多少日子,时当夏令,有这许多血肉淋漓的小脚,当然要发出浓厚的烂肉臭了。 奇怪的是大殿外甬道上,有那么许多和尚脑袋,大殿内又堆着这么多的女人小脚。 声震屋瓦,那贼人吃他一吓,心里陡然一震,剑尖已被墨瞳格出外门,露出前胸 这时,墨瞳立即上躯一探,取了一招“圯桥进履”剑尖由下往上一挑,把贼人的肚皮挑破,连到肠子也流了出来,尸身往后就倒。 所谓寒崖一共有三层,最上层是秦安仁由回鹘国带来的火器毒箭手所住,中层是秦安仁和罗利四凶起居的地方,最下一层就是这群供贱役的少年所居。 皇甫泽进来的时候,是由上而下,当时这群少年都集中在中层供回鹘四恶取乐,及至刘飞龙回来说起破人追赶,四凶还是将信将疑 慕容优不屑地望他一眼,转向皇甫泽看去,但见皇甫泽此时双眼发直,如醉如痴,瞳孔已张大一倍,角膜灰暗无光,不觉心头一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3章 一鸣惊人 慕容萱那突然焕发的容光,有如升起满天的朝霞,照映得周围的雪峰都呈现出异彩,显得她美丽极了! 正在这时,白发婆婆带着丫环端来四盆热气腾腾的羊肉馅饺子。于是,众人一边吃着饺子,一边指着书卷议论着什么。 独孤克怀着这个惊天阴谋,只有高兴和他的手下知道。要想乘皇甫懿德夫妇没有回庄的时候,实现他的计划。 皇甫泽好似瞒在鼓中,丝毫没有知道。 他只顾和端木漾儿寻欢作乐,静候端木朔回来。 而墨瞳也只当她哥哥是好人,没有知道徐忠贤的胸中阴谋。 而她自己肚腹渐渐膨大,嗜酸作恶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身旁的少女,高至那名老者的耳畔,和先前的那名青衣藏女一样,含苞之年,年岁不过二十,身上穿扮亦大致相同,长发披肩,下身短至大腿一半的红色窄裙。 她的小腿没有打绑腿,露着雪白如玉,撩人心弦的玉腿,足下光着赤脚,和中原女人的重叠衣服,截然不同,别有另一番风味! 从一入这股道路起,两边树影松荫里,到处有巡逻的帮匪潜伏把守着,若非有内三堂香主相随,只怕这一带更是寸步难行。 皇甫泽沿着这条幽静的大道,直到金龙堂的圆形巨厅前,只见正门两旁站着两行大汉,全是一色的青色短装,青绢包头,下面是山东大掖巴洒鞋,全行打着黑白两色的裹腿起千层浪,每人是一口厚背鬼头刀,刃薄背厚,锋利非常 言罢,皇甫泽将绿虹剑一掷,暗施偷龙奇功将飞出去的剑在空中划了一个极大圆圈,然后向脚下一落,插在冰原之上。 青衣汉子慌忙打开药盒,将里面黄色粉末抓了一些自己按在左肩上,耳边听见场中有人高声说话,自己定定神,往那面看时,益发惊诧得目瞪口呆 后稍舵楼上,船老大一个不见,只船头上却有人在那儿高谈阔论,我觉得有点奇怪,便缩住脚,看准近画舫的藏身处所。 再掩入芦苇深厚之处,偷眼向船头瞧时,只见有两个人半蹲半坐的,似乎在船头上对酌。 一个全身穿着油绸子水靠,腰里围着亮晶晶映月生光的一件兵刃,似乎是柄缅刀;另一个身形瘦小,全身玄色夜行衣,背插单刀 马后拖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她被绳捆索绑,衣裙已撕得不能遮体。 骑兵过后,飞奔过来一队铁甲兵,一色铁盔铁甲,只露两只眼睛,这队铁甲兵行到太白酒楼前,只听领头一人一声令下:“停!” 这人便跳下马来。 皇甫泽竟难为情起来,但经慕容萱这么一说,他那本是无动于衷的心田,竟也起了阵阵涟漪,那端木漾儿的音容笑貌,突然在眼前涌现,那活泼c天真而又刁蛮的性情儿,对皇甫泽是太深刻了 这两人的主意确实不错,独孤克与慕容优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遭袭击,闪避根本来不及了。 慕容优和独孤克的菊花神功,太过精妙了,身法如电。两声惨嚎,高子翔c高子墨的双脚被从膝盖处斩断。 滚倒地上,浑身是血。两人的惨叫在夜里听来,十分凄厉,让人闻之丧胆。 向西北连走几天,俱是一片白芒芒的景色,强烈的西北风像利刃般刺得人们的脸上发痛。 虽然各人自有一身武功,并还分到皇甫泽一颗有避寒效能的胶珠珠,使身上温暖如春。 但露出风外的鼻子,仍然受不了冷锋的侵袭,红得象一只果子猩。 的黑客自忖螳螂七伤爪未逢敌手,心高气傲,哪里把皇甫放置在放在眼里,双掌一错,腾身进步,一招“双龙抢珠”,右掌挡开了皇甫泽的虚招,左掌直向他的面目上抓去。 在京城的尽忠胡同中,有个专供宦官使用的澡堂,只有宦官可以进入使用,如有非宦官者来到澡堂周围,立即便会被宦官围殴而死。 独孤小妹确实从未见过宦官脱了裤子的模样,她甚至连正常男子应当是如何模样也并非十分清楚,这时被皇甫泽一糊弄,便心生动摇了,不敢再说,免得自取其辱。 她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起身走了开去。 墨瞳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似乎包含着人间所有的感情和聪慧,再配上她那两道秀里含英的柳眉,玉润温馨的两腮,柔甜中略带悲悯的一张小口 只见三支刀影起落之际,霹雳斧的脑袋首先被削了起来,接着又是几道刀光闪起,那颗头颅竟被劈成十几块,带着脑浆和血水混合的血雨,漫天而下。 霹雳斧的身子更是怪,在三支带红的刀缝急起迭落下,一片片,一滴滴的肉粹,激射而出,瞬眼,已是尸首无存 桌上摆放着各种工具c尺子,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东西,却不知是什么玩意儿。 这人身长七尺开外,黑漆漆面庞,颔下一部胡须,惯使一柄金背大砍刀,有万夫不当之勇。 更是性如烈火,颇有忠心,只可惜他有勇无谋,不免那“粗劣”二字。 二人在台上拳来足去,打了二十余手,无如高子墨拳法精通,高兴渐渐抵敌不住。高子墨卖个破绽,高兴一拳打去,扑了个空。 高子墨忽地扭转身来,竖起两个指头,向他劈面点去。这个解数,名为双龙取珠之势。高兴躲避不及,正中眼睛,被高子墨挖将出来。 高兴后退数丈。 高子墨冷笑一声,身形一晃,绕过鸽蛋乌珠,斜里一掌,将独孤克打得踉踉跄跄,撞过一堆乱石。 另一侧却“轰隆”连声,硝烟扑鼻,原来那乌珠般的暗器,此时经炸开,幸而独孤克已绕过一侧,否则非死必伤了 慕容萱只觉脚下踩着一团软绵绵东西,她以为是软绳暗扣,忙跳起退后一看,原来是一具死尸,正是天骄城守卫。 端木漾儿纵上一步,伏身一探,此人咽喉被拧断。 她纵身而进,只见内门两名黑夜守卫也被同样手法击倒。 端木椰蓉顿感此人不可轻看。马上联想到不二法师那双游移不安的眼睛。再一细听石牢前却静得出奇,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过。 同周围的街市相比,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在常人看来,依然是层层屋脊,片片绿瓦。 只是,又有谁知道,在这重重门户之中,座座屋宇之下,埋伏着多少致命的机关,隐藏着多少嗜血的高手。 他们目睹了衄佛的惨状,谁也不愿重蹈他的覆辙。 端木朔的手段,让人恨透,又令人怕极。他们谁也不想以自己的生命换取对方的死亡,他们还没有拔一毛而利天下的无私,相反,倒时刻想着自己的行动会有何种报偿。 皇甫泽仗着这微微一滑。就这样,石震往下一落,身形已失去平衡之力。 脚下虽着房坡,可是竟自站立不稳,往旁一倾,栽下房去。赶到拿桩站稳,那两边也全遇了伏桩,不过全是三招两式,就全分了高低。 匪徒们仍然不敢过事声张,就这么动手,两下里全没换口。 高子墨忙得臂阔肩开,身躯雄壮,一双环眼,两道浓眉,紫巍巍一副面庞,乱糟糟满腮胡须,年有四十余岁。也是性情刚烈,惯使一杆双钩连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4章 金玉良缘 司徒香香骤然发现自己已不是冰清玉洁的处子之身,不由自主的嘤咛一声,美眸涌出一片泪水,扑在床褥上微微啜泣起来 皇甫泽常教下人每日早晨,定时端来莲子羹给司徒香香吃。 莲子而外,添入栗子c白果c芡实c红枣,再加洁白糖,很是可口的。 司徒香香想起前情,不胜怅惘。 皇甫泽只得将涌到唇边的话又咽回肚里,侧耳倾听,不闻八宝和尚有什么声音,自己便也倚着岩壁躺下。 日间激战了一场,又中过掌伤,他身心俱已疲惫不堪,躺着躺着,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独孤克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慕容萱的衣襟。 独孤克生性有洁癖,抓著慕容萱,闻到她身上散出的刨花油香和汗味酒气,便是再肮脏的东西,这会儿也是毫不在乎了。 东边便是灵霄阁,三层楼有数十丈高。 这时明月一轮,攒云而出,月光和灯光相映,大家饮酒猜拳,高谈阔论,正在酒酣的当儿,端木朔忽叫皇甫泽出来,到草地舞一回单刀,给众家英雄指正。 方为世人所知,又经高手衍化,钩上有剑,剑中带钩,勾c拉c锁c带c劈c刺c斩c挑,招数变化无穷,练到火候,出神入化。 不多时,已是黑夜笼罩,端木漾儿来到一个小镇,两天来的奔波,也确实使她感到疲倦 端木漾儿算着日程,胭脂马的一日千里,往返不过只须七天就可赶回洞庭湖与皇甫泽会合。 两老一少在长江放乎中流,八宝和尚与白发婆婆的体已话绵绵不绝,便如同少年十五二十时,越说越是情义交错,卿卿我我,皇甫泽似是耳朵忽然聋了,无论这二人在小舟上说些什么,一律充耳不闻 那绿眼睛忽然高声呼啸,声彻山林。 只听远处隐隐响起一阵沉重脚步声,似乎甚么巨大的猛兽正向此逼近。 皇甫泽一惊回头,却见一个一人半高的巨物矗立身后,双掌合拢,登时将他合胸围抱住。 皇甫泽长声尖叫,凄惨已极,长剑落地。 这天,正是出酷暑的夏夜,空气濡热难当,洞庭湖水平如镜,竹林枝叶纹丝不动。 他们一家人在前院纳凉,草丛中蚊虫四飞,苦苦侵扰,墨瞳不停地替瘦蛟驱赶蚊虫,口中叫苦不迭。 慕容萱坐在一旁,手指轻弹 皇甫泽却绝不甘心为囚,当即深提一口真气,使出“壁虎游墙”的轻功身法,用手脚吸住岩壁,缓缓向上攀去。 然而,岩壁上结满冰凌,光滑异常,非但毫无容手之处,而且向内倾斜,除非是壁虎c苍蝇,方能附壁不落。 墨瞳叹着自己生来命薄,如今这两个好哥哥偏生又遇到厉害仇家,眼见凶多吉少。万一不测,留下自己一个人活在世上又有何趣味? 她虽是南宫门正宗弟子,但秉性柔弱善感,平时无事也还时生愁思,这时撑不住眼泪如断线珍珠似的直落下来。 皇甫泽心头一阵狂喜,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安危,一个腾跃,纵出草丛,四处察看,两旁山石壁立,丘壑处处,哪有人的踪影? 忽然,头顶有弓弦之声,他侧身一闪,伸出两指接住了这一箭,忙抬头一看,原来是古藤上的两只小猴在逗弄他 棺中,是一位老者,已死去多时,一道血口,自眉心划下,过鼻尖c人中c嘴唇c咽喉c直落胸膛,不偏不斜,恰成一道血线划过中央,入肉几达一寸。 端木漾儿翻过娇躯,把脸庞埋在枕上,姣美的身段,随着她的啜泣,在轻轻颤抖着 那人轻功固然绝顶高明,带来的一匹白马更是万中良驹,两人才跨登马鞍,已四蹄疾步如飞,何五冲等衔尾穷追,又怎能赶上? 皇甫泽目光落处,正是混沌公子独孤克插入岩壁的那柄剑。 洞口射下的阳光落在剑上,映得剑峰如一泓青水,反射出耀目的寒光。 皇甫泽在树上可看得一清二楚。似只见八宝和尚满身是血和泥,一身衣服破烂不堪,一头黑发凌乱异常,狼狈已极。 八宝和尚定了一定身子,强忍着身上的创痛,咬了一下银牙,吸了一口真气,就待飞起身形。 皇甫泽忙回家取了粮袋水囊暗器等物,撑船过湖,登上了险峻的冥山,一直爬到陡峭的犀角峰,气喘吁吁,哪里有慕容萱的踪影? 面对着这苍茫的夜色,他那一颗作相公的心,似乎一下子落到了千丈深的悬崖下面。 于是,他的希望成了昙花泡影,更把独孤克痛恨。又恐怕此案若然拖长,也许发生变化,不如把的黑客速速置之死地为妙。随又怂恿徐忠贤把独孤克打入冷宫,以儆效尤。 虽然司徒香香已与皇甫泽畅游巫山,但那是在药物的催促下,一切感觉,都是恍恍惚惚的朦朦胧胧的,似真又似梦,现在药力已经消失,这吻,对她来讲,该算是她的初吻了! 陡然间,独孤克将双叉齐交左手,右掌缓缓拍出,将近皇甫泽胸口时才猛然用劲击出,竟是极为刚强的掌力。 皇甫泽感觉劲力袭体,危急中侧身后退,铁杖向对手手腕砸下。独孤克哼了一声,收回手来,向后倒纵出去 到了生辰的那天,七星堂上寿幛中悬,华烛高烧,四海英雄,跻跻跄跄,到有二百余人,都来送礼上寿,可说群雄毕至,侠士满座。 原来皇甫懿德此次做寿,也有一个作用,只因他有一位老友,姓郭名晓明,是洛阳一带很有名的英雄,在京中触犯了某王爷的怒,把他害死,家产悉数充公,剩下他的妻孥,无人照顾,特地赶来到皇甫家来托庇 司徒香香的一袭黑色衣裳,几乎成了碎片,里面红色亵衣大半可见,一头披垂的秀发,像杂乱的黑线,随着血水c汗水c泥水分黏不定,成了一个大累赘。 皇甫泽“咦”了一声,伸手向那物拈去。 那物大小如一枚青铜制钱,四周却布满芒刺,极是锋利。皇甫泽一拈之下,非但未将那物从石壁上起出,反觉指上又是一疼,拇指与中指各被刺破一个小孔。 如何在岛上与岛主夫妇计议大事,后来又如何随岛主三次回到中土,如何力拒锦衣卫士和东西两厂的高手,自己在最后一次恶斗中被毒镖所伤,险些丧命,岛主如何细心照料,如何求得神手华陀冷凌弃医治,在那天夜里,皇甫泽与冷凌弃煮茶夜话,畅谈通宵,不料竟因这一席话便种下了今日恶孽。 天初明时,二人顿感疲倦,便向二老告别,上岸离去。 临走时听得湖中箫声琴声轻轻响起,回荡在晨雾之中,若有若无,缥缈空灵。皇甫泽和墨瞳站定了聆听,如在梦境,一时不知昨夜的见闻是真是幻。 皇甫泽连忙翻身叩拜,恭恭敬敬奉上一杯已凉透的茶,蓦地,独孤克形同鬼魅般没声没息地坐在白发婆婆左侧 皇甫泽一见自己和她浑身精赤,随即恍然过来,这,对他已不是陌生,一般初尝“禁果”的少女,大部会“莫名其妙”的哭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5章 优柔寡断 书的封面色为深蓝,已然发黄,显得甚是陈旧,但上面干干净净,不但没有字,连半点污渍都没有。 皇甫泽伸手小心地翻了几页,但见书内也是一般的发黄旧纸,却也没有半个字。 而另一边一一 独孤克身体向外一旋,靠近慕容萱,右手食指一弹,正中皇甫泽的剑脊,“嗖”地一声,长剑出手。 皇甫泽还没有来及闪躲,独孤克的左手已点中了他的哑门c玉枕,他顿时凝滞不能动弹了。这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墨瞳想帮都帮不上手。 一行几人,进入南天小堡的腹地。 在这里,竟是别有洞天。从外貌看来,南天小堡是古老而深沉的,但到了小堡腹地,却是草木青葱,四周奇花异卉遍植。 这二人气宇轩昂,双目神光晶亮,十分威武,英气逼人。 一个青衫如翠,一个皂衣似夜。 跟着他俩的四个人全是紫衣劲装,身材高而瘦;如铁架子一样,有股慑人的冷劲。另外的汉子就和墨瞳身边的差不多了,身手也颇为不弱。 司徒香香叫声不好,疾调真气相抵。口中却喷出一口鲜血,只觉金星一冒,她被雾气弹起,八宝和尚正欲飞出佛珠空中取下独孤克头颅,忽觉背后劲风袭到。 他知牢中之人通过门缝做了手脚,本不想回头,但见这劲风凌厉,忙回头拂袖相挡,宽大的袍袖竟被碎石击穿无数洞眼,八宝和尚心头一慌,自己竟忘了这牢中还有六大无敌金刚指,正欲发气透进门缝,击毙此人,哪知面门上早挨了一脚 皇甫泽仍然不能支持,只感觉剑身上有一股绝大拉力,自己的宝剑,竟不听自己指挥,随着敌人剑光,欲从手上跃出,而端木漾儿身形早隐蔽在她那奇异剑幕中。 只感觉敌人剑器,有如山崩海啸,地动天摇,紫光茫茫,如置身云海,不到十招,心神早已慌乱,剑已脱手而出,直向敌人剑慕中飞落,忽闻声如裂帛,敌人剑幕已收,手中却捧着两把长剑 皇甫泽不愧名师之徒,一见墨瞳施展轻功,也觉技痒,也双脚一点船板,腾身空中亦有三丈高下,不让丹田气泄,猛又一吸气,两臂一抖,右脚尖向右脚背上一点,竟也窜上了一丈多高。 高兴见二人又打将起来,跨上一步,隔在二人中间,眼看长剑和竹棒便要招呼到他身上,皇甫泽和独孤克各自收手。 独孤克不由火冒三丈,长剑一挥,抖出万般剑刃,一招三星拱月,刺向八宝和尚咽喉, 这句话竟生了效,那高兴猛一起身,撒腿就跑,高兴身沉力猛,这一跑起来,震得楼板震天价响,身高步子大,只五七步,已到了楼梯口边。 但见红光滚滚,绿霞森森,绿色云霞中,果然隐隐现出千万颗白色骷髅头,随着那绿色云霞,载沉载浮,此起彼落,那剑柄上白色骷髅头,不时发出一种阴沉凄厉而使人心惊胆战的啸声。 慕容萱的赤蚊剑,剑身上现出万道红光,幻成一条赤蚊,在空中飞腾奔跃。 皇甫泽身子一动,右方一晃,使出南宫门的“龟蛇剑”,一招“忽动石火”闪电般刺向刘飞龙的右肋。 刘飞龙非常沉稳,直待皇甫泽的剑快要触到他的身体时,突然扭动,身形如海螺,旋拔而上,随之脚踢向皇甫泽头部。这是又一冰岛怪招:“颠倒摇摆十八步。” 司徒香香“咯咯”地笑了。嫩脆圆润,柔和充沛的娇声,从窗口冲向高天,浇沐四周的花木。 慕容萱于是也笑了一笑,脱去外面的褂子,露出里面墨绿绉纱的紧身小袄。 从腰间抽出那柄真刚宝剑来,寒光森森,照得四壁光腾。端木朔等人脸上都觉得有股冷气直逼上来。 宝剑往上一撩,顿觉虎口出血,整条臂膀似乎已断,身子往后跌去。 她大惊失色,此人武功远在师父无尘道长和八宝和尚之上,慌忙掷出一把香火萤,一团亮光闪出,在雷声中似如闪电,却被一道寒光抖散,落于四处,紧跟着一剑奔郦娇面门而来,说时迟来人左手已擒住墨瞳左手腕脉,墨瞳顿觉周身麻木 皇甫泽退去不多久,便见柳青青扶着司徒香香走进暖阁。 她一身青衣,容色清减,瘦了许多,但脸色白里透红,内伤显然已痊愈了。 皇甫泽扑奔西南,两个起落,已到了场边,手中长剑一搀,封住面门,也不管前面是否有埋伏,耸身早上子房檐,脚尖在房檐上一点,已扭身斜刺里扑向左前方,越脊而过,停身在后房坡上,刚站稳了身躯,已听四面弓弦响亮,箭弩有似飞蝗,从四方八面射来。 他自己也就不忍辣手摧花,对方因无法避开这一招武林秘技,早已芳容变色,粉黛淫淫,皇甫泽于是右手变劈为摸,轻轻在人家如花似玉的脸蛋上抚摸了一下,一式神龙摆尾,带着万道金光,千重碧彩,紫龙影飞腾天际,裹着一个绝色美女俏生生地落在皇甫泽身前。 男的秀丽如仙,神彩飘逸,女的若桂宫青娥,娇艳欲绝。 墨瞳突见独孤克来救,在剑到脖子的一瞬间,突然改变了主意,左手暗运神功,一掌拍去。独孤克只顾剑了,没有注意到她的掌。他拿住了她的手腕,她也击中了他的前胸。“嘭”地一声,丁独孤克飞出有一丈多远,摔在地上。 起初时候,二人还瞧得清楚她使的解数。 到后来,一剑紧一剑,飕飕地霍霍地变成一道白光,不见了人影。 那白光的圆圈,渐放渐大,忽东忽西,宛如游龙般不可捉摸,二人耳边听着呼呼的风声,眼中耀着闪闪的电光,不觉大为惊讶。 当下长剑斜向皇甫泽的右臂指去,盼能刺伤了他,让他识趣退开。皇甫泽似乎全没见到独孤克的剑,伸手将酒坛封泥拍开,正好躲过这一剑。 独孤克微微一怔,长剑又刺向他手中酒坛。皇甫泽不避不让,举起酒坛大口喝酒,独孤克这剑便又落空。 那边都是蹉跎大石,巅崖崛盘,无路可通。 百草老人引着墨瞳走到一个山洞边,见那山洞很是幽深,好似巨鳌张着口要吞人的样子,洞口苍苔满布,寒气砭骨。 设洞庭c湖口c仇池之深渊,与泗滨c林虑c灵壁c芙蓉之诸山。取奇特异瑶琨之石。即姑苏c武林c明c越之壤,荆c楚c江c湘c南粤之野,移枇杷c橙c柚c橘c柑c榔c栝c荔枝之木,金蛾c玉羞c虎耳c凤毛c素罄c茉莉c含笑之草; 不以土地之殊,风气之异,悉生成长,养于雕栏曲槛。而穿石出罅,罔连阜属,东西相望c肖后相续,左山而右水,后溪而旁陇,连绵弥漫,吞山怀谷。 皇甫泽剑法凌厉,两人战成一团,只见剑光,不见人影,唯独那火折子还闪亮着,忽隐忽现,更增加了阴森恐怖气氛。 这清风岛按八卦方位布置的,将清风岛周围,分成乾c坎c艮c震c巽,离c坤c兑八方,每方又各有一个河图,每一河图,又分出东c南c西c北c中五方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6章 飞蛾扑火 当皇甫泽不住向她投去一瞥的时候,她又极快地扭头,假意望着对面遥远的青山。 她的神情始终是平平淡淡,冷冷漠漠的,可是,任她怎么掩饰,却也无法掩饰脸上那一层诧讶之色。 一旁的柳青青仗着这一套阵法奇妙,一时弄出试探性质的一招,立即被莫家驹抢了机先,招招不离要害的所在。这才惊觉自己失策,挺起手中刀勉强挡了一阵,忽然大喝,身随刀走,手中刀一个“毒蛇入洞”如银丸下泻,刺往刘飞龙的小腹 刘飞龙跟着飞身跃起,却见慕容萱左手在檐角上轻轻一拍,蓦地九支飞针激射而出,分上中下三路直奔独孤克双眉c前胸和肚腹。 皇甫泽看也不看端木漾儿,仿佛他根本就不认识她,一丝暗藏的杀机流露出赤红的眼睛。 的黑客主意一定,向下面门口两个带刀守卫一瞧,只剩了背立着一个,那一个已进殿去。 皇甫泽乘机一飘身,像四两棉花般飘落地上,再一点足,飞燕一般向走廊尽头窜了过去,更不停留。 皇甫泽自己也早已经受了暗伤,加上烈火上身,在空中再稳不住势子,便向涧谷跌去。 但他筋骨虽伤,真火罡气聚于手臂,两手还能使用,自己一看要粉身碎骨,心里一急,精神陡振,在下坠时,两手猛往身后一插,嚓的一声,十指竟穿入后面树根,将身形定住。 可是两肩就像脱了臼一样,奇痛难忍。恰好墨瞳跃下,瞥见皇甫泽悬在树根上,身上火焰尚在延烧 贵州素有天无三日睛,地无三里平,一阵如千军万马倾盆豪雨刚刚在这崎岖不平的蛮荒之地肆虐而过,一朵灼人肤痛的炽阳取而代之,散发着晒人头晕的热浪,一副“火大王”的侵噬着大地。 此时皇甫泽惊魂甫定,却被独孤克笑得心头火起,一声不响,身形如箭扑上前去,一招“饿鹰搏兔”十指齐发,往独孤克的头上就抓。 他吃百草老人一掌捣在胸口上,整个身躯离地而起,飞出两丈多远。可是他的纯阳气功却印在百草老人肩膀上,百草老人如被千斤巨锤击中,惨呼一声,向后便倒。 左三右七,逢八必六,也有左三右五,左四右四,无穷无尽,变化多端。慕容萱出了阵来,才悟出此路剑法招数多变,无法逆料,随心所欲,方能在千变万化之中制敌于死地。 皇甫泽听她鼻息微微,睡得沉酣,有些芬芳的气,送到他的鼻管里,不觉心中荡漾起来,忙力自镇静,不生妄念。 隔了些时,他也睡着了。 等到明日慕容萱醒来,见她自己正睡在皇甫泽的怀里,皇甫泽的两道英锐的目光正向她凝视,不觉两颊一红,立起身来。 独孤克便可以看出劲道远不比第一次比纵起的来得大,显然柳青青对于“上上纵点轻功术”也不过只习得两三成火候而已,否则他可以很好的连环使出这个轻功术,跃回海岸;只见柳青青的身形拔了不过四丈还不到,又坠回海面。 霎时烟雾迷漫,异香四澈,瞧不见帘内景象。 月台下面的人们,个个俯伏于地,喃喃不绝。半晌,帘外香烟渐渐稀薄,渐渐看出帘内宝座上已经端坐着一位璎珞披体c宝相壮严的少妇。 那时惊疑之下,一不做,二不休,正想换个地方,看得清切一些。忽见帘外白烟又起,一阵烟过,帘内宝座上的少妇,倏已不见。 两柄剑同时戛然而止,停在半空。剑刃顶着剑刃,剑锋映着剑锋。紧接着是一阵短暂而扣人心弦的沉默和逼视,猛然间,两柄利剑如毒蛇吐信般再次电闪而出,攻向对方要害。 那时是夜间,除了幢幢山影,并不看到山势的情形,这时看来,竟是峰迥路转,瑰丽雄奇,堪称为一座卧虎藏龙之地,不禁浩然兴叹 丹青妙手,七步成章。为人放荡风流,不修边幅,日与管驹良c唐香海c祝枝山c张梦晋等一班名士,隐于诗酒,疏狂玩世。 癖性偏爱桃花,居处遍种满栽,到三月时,花红如锦绣丛中,遂名其居里为桃花坞。那日奉了宁王征召,同了内官孙进来到江西南昌府藩邸。 把十美容貌,临摹得惟妙惟肖,个个如生,只少一口气,便是活的。后人遂附会唐伯虎的画幅,人物能走动,禽鸟能飞去,皆是无稽之谈。 独孤克举刀便向柳青青头上砍去,柳青青遂将三尖两刃刀使开,和独孤克交手。 两人死命狠斗,但见两柄刀如两道白光上下飞绕。正在酣战之际,城中忽然几处火起,舒缓袈裟等一干人已在内动手了。 独孤克挥动朴刀,杀奔城上,将高子墨一刀刺死。 殿内佛像都已搬空,中间悬挂着琉璃灯,加上一大束灯草,点得明晃晃的。对面左墙角上萨矗着一人高的铜烛台,点着臂膊粗的巨烛,靠着烛台一张大圆桌,围坐着三个大汉,一色白灰道袍,却用红绢包头 身形斜斜一荡,借着粘开对方兵刃时的反力,竟然荡开数尺,躲过了脚下的卷索,立刻大喝一声,剑法一变,但见精光耀眼,裹着一条身形朝着独孤克冲至。 端木杨二人坐正娇躯,调息体内的真元,须臾周身漾起白蒙蒙的罡气,只见她苍白的脸颊慢慢恢复先前的红润,并且湿淋淋的衣服缓缓干起来; 她睁开美眸,朝三人叫了一声 于是他的身形以更快地速度沉了下去,迎接他们的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只是在最后的杀那,他的耳中仿佛还听见慕容萱那声如银铃般的轻笑。 忽听石壁上吱吱的响声,发见了一个碗面大小的洞,寒风从外面吹送进来,黑黝黝的也看不出什么,似乎有一些绿色的灯光。 二人大喜,知道这是一个出去的机关,幸喜无人知觉。皇甫泽又把螺旋向里一转,石壁仍复前状,完全无缝了。 慕容萱娇喝一声,身形让过墨瞳的小擒拿手,娇躯像疾飞的风筝,倏地射出一丈远,拉开贴身之战,不等墨瞳欺身,一咬银牙,两掌挡胸,用力一挫,推出千军万马的一掌。 先得明了八卦,那伏义先画一点,其像属阳,后画一横,其像属阴,故今写一字一点一画者,即取阴阳之义。后至轩辕黄帝,将伏义所画之一卦,加二画以配之,即干三连c坤六断c离中虚c坎中满c震仰盂c艮覆碗c兑上缺c异下断。八卦之中,又包括有五行,互为生克。 八卦之中,乾c坤c艮c兑相生相助,但和坎c离c震c异却又互相克敌,若八卦方位不变,互生互克之理一明,尚不难趁吉避凶,但八卦又有先后天之分,五行又有正五行与反五行,稍一变化,不但方位已差之毫厘,而失之千里,生克之理又是不同。 忽地向后一个大仰身,双脚猛踏大殿门框,身形倒转,整个人像一个飞旋的陀螺,向着追赶而至的无尘道长射去。 跃起身形,跃上另一条船c划浆而去,一会儿,便不见他身影;留下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起一落,仿佛在赞扬碧蓝的海水没有染上令人作呕的血腥。 蛇头顶上假饰了一只亮晶晶的双角,顶下挂着一撮假须。两条巨蛇两头相对,相距只一二尺远近,形式非常整齐。大约蛇身绑得太紧,头顶拉得远远的,又高高吊起,蛇也感觉痛苦,身子动不了,只可吐着血红的蛇信子,把头乱晃。 那门池塘竟是干的,泥土被火辣的太阳晒得裂了开来,一滴水也没有。 无数纵队,每一纵队之中有驷马战车一乘或两乘,每乘驷马战车后面,有九名名身穿铠甲的武士,左边持弓,右边持矛,中间持戈,后卫是无数骑兵。 前锋是铁甲军,簇拥着一乘驷马战车,战车后立着帅旗,刘飞龙立于车上,一手执旗,一手持剑。 左手拂尘,右手紫电宝剑,在蟒蛇群中练他那套毒涎剑法,不由凝神观看,边看边赞许地颔首微笑。 皇甫泽掉头对墨瞳这一问,直问得墨瞳又满腔飞霞,娇羞不堪的低着头,将蛮靴儿直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7章 情非得已 皇甫泽低头一看,她竟已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心中一种爱怜之意油然而生,当下轻轻将端木漾儿扶着卧好。 轻轻替她脱下了外面的脏衣服,又帮她褪下了鞋袜,再把一床绒被盖于她身上,看着她睡得甚是安详,于是站起身来,飞身从窗口掠下。 忽见斜刺里一只小船,划动双桨,飞也似过来。 船头上立着一个汉子,头戴卷边草帽,身穿大袖黄罗衫子,下面玄色兜裆裤,蓝布缠腿,足登一双丝穿线扎c翻山过岭薄底棕鞋,腰悬乌鞘宝剑 衣履干净整齐,脸色红润,肌肤光泽有致,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皇甫泽不禁微微一笑。 葫芦的酒没有了,肚中早已大闹,皇甫泽急需打个客店打酒,柳青青一马当先,巴不得可以到达镇集,以慰肚中酒虫的造反。 他这话就好比丈夫出门时,对妻子的叮咛? 但她这时也感到一种异乎寻常的温馨,炙得她心头十分舒适。 皇甫泽走到一个山坡边,道路很窄,坡后转出一群观来,有几个马贩子,搦着白蜡竿骑在马上驱着马群,风驰电掣般地向前进发。 在她的前面正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挑着一担山柴,走得很慢,马群已冲到老头儿的身边,相距只有几尺光景。 几人全上了快艇,经过的水道,是一片漆黑,尽在那核心港岔里穿行,忽左忽右,船行如飞,回环绕越,任凭怎样精明的匪党也迷了方向,难辨东西南北。须交了三更,才到达总舵。 场中便有了五对绝顶高手在拼死相斗,地上灰尘翻滚。空中拳风激荡,入耳只有呼喝声c踢打声c拳风声,如此场景,便是一百年也难遇见一次。 四周几千武林中人都看直了眼睛,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目瞪口呆看着场中,生恐看漏了一个细节,错过了这个良机,一些聪明人便暗自强记几手精妙的招式,留为已用,或作以后深研之招 忽然青天里起个霹雳,随后好似天坍地塌一声响亮,那座五雷峰炸裂开来。只见万道火星,向半天直冲上去,震得众人耳都聋了。 幸亏山石都向上飞去,还未伤人。只见把这出路陷成一个窟窿,兀自火焰飞腾,乱喷乱射。皇甫泽等正在心惊胆裂,只道强人暗藏地雷,今日烧着了药线,故有此灾。 上面是苍天,下面是霭霭不见谷底的云雾,两旁固然绝无物事可供攀扶,足底之下也就只有这条仅比大拇指略粗的铁索而已。 桌后墙上有扇松动的活门,男孩探头出去看了一会,才领着墨瞳从活门中钻出。 迎面便是一扇红色大理石雕屏风,屏风后传来笙歌笑语之声,听来总有十多人在屏风后的厅堂上宴饮。 男孩做手势让墨瞳别发出声响,领着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屏风走出一段,穿过一道门,经过一段窄窄的回廊,回廊尽头便是一道往下的阶梯。 刘飞龙怒吼一声,举手一掌劈去!慕容萱娇躯侧让,纤指轻弹,一缕指风急袭向百草老人脉门。 他知道慕容萱这一指,乃是极难练的佛家“弹指打穴”神功,单是这一门功夫,就需要三十年的时间 生死之事,在皇甫泽看来还居次要,若把那最难看,最肮脏癞蛤蟆吃进肚子,反而觉得十分为难,致令他犹豫难决。 声音慢慢低下去,就像是哺哺自语,墨瞳只觉得皇甫泽的手掌发热,自己的心却像要沉下去,不由身上一颤。 慕容萱似乎被他这一颤惊了一下,突然睁开了眼睛,望定了皇甫泽,又凄然一笑 眼睁睁地望着,吃了一下暗亏,半晌动弹不得,又不敢骂出口,怕叫后面随行的柳青青听到笑话,赶快调匀气息,一提罡气,运行全身血脉,那京门穴上才渐渐地减去软病,恢复过来。 端木漾儿清叱了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叫怜悯了,把玄归秘笈上的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 但只见她纵跳的娇躯,如出犊的母狮。手中的短剑及剑鞘,出神入化,诡异至极的挥动着,顿时,前面的人墙倒下了一排,血光暴现,嚎嗥刺耳。 老仙峰西北处,原来另有一条蜿蜒曲折之秘道,从此秘道下山,虽然也很是陡斜,却也不算是十分凶险。 他急中生智,趁势抡起一阵剑风,一跃而起,借那剑风之力,施出“凌空虚渡”绝学。 因为天生异物,定有它特异之处,齐鑫岭乃依五行形象而成,在那四周五峰之上俱有凶禽猛兽盘踞,此外并有一种奇毒的瘴气迷漫峰谷之间,骨龙帮那班人物,纵使人人俱有上乘武功,要想到达岭顶,是绝不可能的事 猛然听得一声大震,掉头看时,只见缥缈庄上,火焰熊熊,墙崩壁垮,正是砖石与梁柱齐飞,火光共朱檐一色。 端木朔数十年经营,毁于一旦,叫他如何不心痛? 然后合上眼寐了一会儿,脑中却在不停地想着事,猛地,他睁开眼睛,看着天尚未黑,于是穿窗而出,踏着重重屋脊,向正西方而去。 但闻“咳——”一声响,指向花圃一只手臂粗细的松枝立即折断,断口处射出一蓬碧绿的火星。直对花圃笼罩下去。 走得不多时候,早已望见那连峰际天的贡山云气笼罩着,团团都成紫气。待至近时,却又变成黄色了。这时日已近午 这一把剑,并不特别锋利,珍珠镶入剑柄,一颗珍珠两边凸透,从左边看,剔透玲珑,从右边看,同样光泽迷人,只要掌中有此一剑,也就同时紧握着这一颗价值不菲的珍珠 说着,突然十指张开,一齐伸入炉口,柳青青方觉慕容萱手指怎的像是粗极,与她面目之清丽毫不相称,转念未了,只听得嘶嘶连响,那边炉口烟气蒸腾,原来独孤克手一近炉口,十指尖上竟然射出十条水箭,炉火被水箭一冲,立时烈焰半灭。 他生了觊觎之心,在那天也赶到彭家瞧热闹,见新娘姿色艳丽,动了淫心,而且又闻得新娘的妆奁甚富,因此他决计下手了。 但是在当天耳目众多,通宵闹热,无隙可乘,次日黄昏,他就悄悄地伏在新房的屋面上等候,后来见宾客都散,新郎也闭门安睡,遂轻轻跃下,故意在门外唤了一声 两株枯柳在一处,这两株枯柳当中必间隔着五尺宽的挡口。 这种情形,显然是内中必有原由,绝非偶然。 果然竟被皇甫泽发觉秘密,这里敢情是每隔两三株树,必有一座陷坑,更兼这翻板下带着一根引绳通到柳树上,在柳树上更装有网铃,只要一踩到翻板,人一翻去,立刻外面网铃响起来。 更牵动了墙内的引线,驻守里面更楼,立刻全出动。 无论大事c小事c急事c缓事,俱能沉得住气。沉得住气,便能冷静地思考,沉着地应付,久而久之,便渐渐可以临变不乱,处事果断,思虑敏捷,心手如一了。 一艘小舟正往河道上游驶去,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船头,手中拿着篙子撑船。 这时月明星稀,二人看清撑船的正是窄巷中遇见的男子,船上另坐着一个孩子 慕容萱骑着一匹健骡,身穿紫袍,脚踏芒鞋,露出一段白晶晶的小腿,在江南人的眼里的确是少见多怪,慕容萱每到一处,都围着一群人看她,嘴上啧啧称奇不止。 哪知就在此时,忽闻哈哈一声大笑,忙睁眼一看,石上那只蛇宝,已经不翼而飞,即想跃起躯身,顿觉一股恶臭涌起,赶忙封关中庭,运转真气,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口音大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8章 缘起缘灭 "慕容萱生性温柔,被皇甫泽抱着飞跃,毕生来还是首次,不胜娇羞,待人家把自己放了下来,又惬然若失,正想说话,皇甫泽已匆匆说了一句,跃下屋去,空有满怀柔情,无处倾诉,只得懒慵慵地跟了过去。 她有时又嘴不饶人,但毕竟还顾忌三分,两个女子只有别理他们,找个清静处所,烧茶品茗。 皇甫泽忙一拧身,脚下一点地,身形腾起,纵跃之间,已到北房前,跟着一个旱地拔葱,到了正房上面。 端木朔认定了那老道定非平庸之流,绝不敢轻视他,脚下再点房檐,腾身落在了脊后。这也是端木朔这种身手,换在别人,定要露了形迹。 运气好时能得上几件野味,除去内脏,敷上湿泥,往火里-丢,待肉熟油出,泥团已干,剥取外泥,剩下净肉,那白里透黄c油而不腻c芳香扑鼻的味道,使馋嘴的人遇上,包管口角流涎,干咽口沫。到时,讲尽好话,我也决不让他尝上半点。 右掌变式往外一穿,身随掌走,快似飘风,已纵出六c七尺去。独孤克左脚往外一换步,左掌一压刀背,嗖的跟踪追到。右脚一着地,离着皇甫泽三尺左右,身躯往前一探“苍龙入海”,金背砍山刀向万柳堂下盘点来。皇甫泽“倒踩七星步”身形展动,到了独孤克的右侧。 那道人的扮像看得清楚了;那脸上瘦得只是皮包骨,一双招风的大耳,塌鼻子下面是一张深蓝色的大嘴,年纪也有七八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却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怪物。 从桥下飞升上来一个如老寿星似的人物,光头长须,前额闪亮,一身霞红色的衣服拖到地,连脚也看不见,手拄一个两头都有龙头的金红色的拐杖,着实好看。 这老者双颊红润如婴孩之肤,一脸笑,但无皱纹,慈目一双,清光晶晶,透爽明亮。这连皇甫泽也自愧弗如。自己才二十五六岁年纪,额上已有深深的皱纹,颊面灰黄,从没有过人家的这种光采c神仪。 这两柄刀上下翻飞,劈c剁c扎c拿c压c展c抹c砍c钩c滑,一招深似一招,一式紧似一式。 这位神神气气无敌剑心老道施展开武当派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施展的是短打七十二式中的三十六式进手的招术,搂c打c腾c封c踢c弹c扫,变化无穷,虚实莫测。 手c眼c身c法c步,腕c胯c肘c膝c肩,疾徐进退,刁拿锁扣。体似飘风,忽隐忽现,忽进忽退。 微一缩身,双臂往上一抖,用“燕子飞云纵”的轻功,如一缕轻烟,飞上承尘。厅房高大,建筑的全够坚固庄严,栋梁全是巨大的木材,更兼将军驻节不久,全是新扫除油饰的,不过微落点轻尘。 这两个小瓶里装的是二千粒七宝除毒治伤丹,是救人用的,不论是什么毒,或是受了什么伤,只要是中气还在,吃这种丹一粒就可以治好,再重的伤毒也用不到三粒。 只见她头一摆,长发如乌云飘动,两臂上举,如唤星月入怀,从头开始,接着便是脖子c肩膀c胸c腰c小腹c大腿c小腿c脚有节奏极协调地在左右摆动。 皇甫泽见甩不开他们,心中焦急,不敢进镇,只好一拐弯,进了北面的山脉。这些连成一片的山林,黑苍苍c墨阴阴,峰峦叠嶂,乱木杂生。他一进了山,就寻不到路了,只好提气连连上升,跳过障碍物。 随着,两臂交盘,腰柔动,腿飘摆,如蛇拧身绕动,向上飘起,又飞天回升,似翩翩转动,左摇右抖,颤若花枝。一会儿如仙娥临凡,一会儿如秀女思春。飘逸荡动四海波,凡女见了不慕仙,八极之中梦一缕,幽幽绵绵又缠缠。 这时雨停住了,乌云初退,星斗齐现,一钩斜月在流云间时隐时现,比较方才可以略辨稍远的景物。见丈余外巍然站定一个瘦老头儿,形神潇洒威凛逼人,左手倒背着,右手拈着颔下的短髯。 心里头说不出是酸,是苦,是惆怅?是安慰?这些纷乱的情绪,统统涌上心头,则仅是一昼夜的分别,但经了这番苦难,见面了倒是恍如隔世,刚刚能够得到见面,又听说有五年之别,更觉得一阵悲苦,他把端木漾儿搂过来,又唠叨又怜惜地问那崖下的情形,惟恐她缺少吃的,穿的,用的东西。 就在离树五丈左右,突然,草里钻出一物,形如小犊,后腿细长,两耳竖起很高,缓缓前移。不一会,即停了下来,两道目光,似乎含著畏惧一般,左顾右盼之后,才扭转头来,伏首地上,啃食嫩草,但举动轻微,丝毫不带声息。 皇甫泽跟踪而上,半伏着身躯,往四下看了看,略一停顿,见四下没有埋伏。彼此一长身,见里面距墙两丈外是一排草屋的后墙,静荡荡的没有什么声息,更没有灯光。 可是这一带房子全是一式,围子墙大约总有数十丈长。这种围墙在隔五丈有一座了望台子,可以从围墙里上往外了望来人。 他一会儿飞掠一个巨大的浪头,落在一个浪谷里,一会儿又冲上浪尖,仿佛一个出海探星的海神。身子一转,他飞射几十丈,一弹跳,又如鹰翔苍天。 做梦也想不到,面前这小孩有那么大的胆,竟敢说这一条路来让自己走,当时脸色一变,头上的长发竟笔直立起,把戴在头上的道冠,顶得高高起来,双手一伸一缩,五爪如钩,朝着皇甫泽的胸前抓到。。。 一见慕容萱出手就找重穴,知道这女子功夫不弱,岂敢怠慢,连忙侧身一跳,避过剑尖,身形一变,佝偻下去,剑光霍霍,就攻慕容萱的下三路。 又是一道黑色的暗器之影,电射而至,到了近前,突然炸开,进出无数星点,溅向墨瞳和独孤克。墨瞳急忙拼弃真功动用假功,长剑从石壁拔出,周身一旋,成一圆形,功出体外,如一个大盾牌挡在两人面前,并借暗气炸开之气,飘出数丈。 说着话便纵身上了一棵高大松树,停身树杪,借着星光向山壁望去,只见这后山果然险极,山壁与下面涧谷之间只有尺许宽的一条泥径,蜿蜒伸展,乱草丛生。 寻常人在这里要立足也大非易事。山壁上有一处光滑滑的,既无草木,也无藤蔓,估量是石洞出口处,但望去也是整块山石,看不出痕迹。独孤克在藏边山水险恶之地隐居多年,倒也不把这悬崖曲径放在心上。 脸上浮起一阵阴森,眉宇之间,赤纹隐现,杀气满怀,两手疑运真力,全身格格作响,头上白发根根直竖。 心里大惊,急忙转过身躯,四处寻找,哪知皇甫泽比他更滑溜,竟是贴着他的身后三四尺的地方,跟着乱转,就如影之附形,赶也赶不走,随你用尽了各种身法,也不能脱离那小孩一步。 野风阵阵吹来,衣袂飘飘,真有御风之感。他明知洞中人即算能冲出来,也不能这样快,可是一坐在这儿便不由得全神贯注,等候洞中动静;但过了许久,四周只听见山风如涛,加上搁底偶有水声,野虫吟唱,巢鸟悲鸣,石洞那边却是寂然如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9章 锦上添花 "他一手平握着旗竿尾端,竿高逾丈,径逾两寸,全为精钢所造,重达八十余斤,上面的三解围旗,也长丈许,迎风招展,呼呼作响,旗竿却分文不动,那种深厚的臂力,即已为异常人! 语声初罢,轰然一声,蓝白交展,砂飞石扬,铁竿旗势如倒海排山。 这层殿堂,比前两层稍底,也有两丈高,檐底下一层游廊,端木漾儿狸猫似的卷入廊顶,横身于廊顶彩画的横扁上,真是声息全无。她在上面,略一打量,便瞧清了四面情形。廊下殿门两旁立着两个带刀的恶卒,距离她存身之处有几十步远。 这一排是五间一截断,可是五间房断开,另有一段短墙和相隔五尺的房子接连。往后越过五排去,算计着是二十五间房子,才有一道一丈上下宽的横巷,可以从这条横巷走进,往东去的一道道院落。 这个人的功夫虽然平淡,但拙中藏巧,他的剑术妙在慑神震心,使你恍如隔世一片空虚,没有斗志,也没有反抗的愿望。 这种情形,就是从西围墙内丈许宽的箭道经过,要想往东去,深入庄园的中心,那除非是从这五五二十五间房的隔断处穿过去,再没有第二条横道通连。可是你能高来高去,就容易了,只要你有轻功,能够从屋面上走,自然没有相隔。 穿林而入,走了约莫有五六十丈,忽然眼前一亮,现出一片空阔的平地来。平地的当中端坐着一位头戴阔边斗笠,身披兽皮蓑衣,足登芒鞋,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的身旁,放着一条扁担,一柄板斧。 突然,几十道金星,向自己飞射而来,劲道极大。与此同时,从头顶落下一张网,黑泽光亮,似有剧毒,前口大,后口小,呈台锥形。 这两种暗器所来之快,配合之谐,当可说举世无双。 双方都大惊失色,但猛攻之势,却反而因此加剧起来。俄而剑气弥漫,雷声隐隐,旗帜招展,人影飞腾,周围十丈之内,都被罡风罩住,只要一人入内,立被封回。 敢情一转过这条横巷来,里面是五丈宽的院落。隔着五丈宽,是一排五间相连,二十五间隔断的草屋,跟西边墙头一排是一样。赶到仔细一看,只见每一十五间一排,每排是一个一尺长六寸宽的白牌子,上面写着元字仓c黄字仓两处仓房。皇甫泽再看到院中堆积的盐包,这才明白他这里完全是盐仓。。。。。 这一次对慕容萱笑时,便变了花样,两面嘴角不往上翘,却往下撇,眉梢眼角反而添了几分煞气,皮笑肉不笑的,笑得那么冷峭。而且一笑即逝,面现秋霜,立时发出铃铛般嗓音来。 每一掌发出都是用足了加力,想把对方置之死地,不料反被对方震退了一丈多,身形也晃了好几下,才能站稳,这才知道面前这个小孩子,已得绝技的真传,不但是轻功卓越,就是内功方面也不同凡响。 既然在内功方面难于取胜,只好利用自己苦练五十多年的“旋风剑法”以求一逞,心意一动,一个“鹞子翻身”执剑在手。 飞身蹿上西房。使双笔的,左半边脸痛似火烧,心里怒极,也飞身蹿向西厢房,脚方找着屋顶,身形二次纵起,猛从后坡撞过一个匪徒,脚步踉跄,正撞在使判官笔的匪徒怀里。 这一来,两匪一同翻下房去,连院中带屋顶这一阵噗咚噗咚的声响。 正在满心欢喜的时候,忽然两道寒光起自身后。慕容萱也非弱者,一听到身后的风声,知是暗器袭来,急忙往右边一跳,可是已经迟了一点,一枝青凌箭擦过了她的衣服,竟着火焚烧起来。 他身材甚高,瘦骨磷峋,目光却朗朗通人,加上长眉高鼻,顾盼间别有一种冷峭威严之意。 一股巨大的烫体热流从头顶顺任脉而下丹田,瞬间,丹田气机充盈,下会阴直进督脉,斩将夺关,立时任督两脉内气周流不息。紧接着,手三阴,手三阳;足三阴,足三阳,奇经八脉全都畅通无阻。 蓦地一道强光,立把两人照住,黑暗之下,乍遇大明,那眼睛直无法睁开。镖局相邻的屋脊上,突然出现一位蓝衣少女,长发垂肩,手里提着一具奇形灯光,一手还拿着一块罗帕,目光却落在皇甫泽身上,轻轻一瞥,欲语还休,黯然叹了一口气,立又恢复少女的笑容。 晨曦照在他的脸上,反射出无限光芒,如白玉中微透淡红,从侧身望去,宛如天上神童,谪降凡间,使人倍起敬念。 按奇门遁甲c八卦生克之理建筑的这所庄院。按乾c坎c艮c震c巽c离c坤c兑c休c生c伤c杜c景,死c惊c开。演为奇门遁甲c九宫八卦之势,当时独孤克倒觉得飞花帮中居然甚么样出奇人物全有,实未可轻视。见他这里的房屋,也全是用茅草建筑起来,只取形势,不求坚固,这样看来,他这里定有埋伏。 在晕过去的瞬间,他就觉脑中的天灯灭了,一片漆黑。南边吹来一阵风,慢慢下起了小雨,这些,他全不知道。两天后,他的眼睛又艰难地睁开了。他仿佛来自一个遥远的世界,这里一切那么光明,什么声音也没有,然而清新异常。 见这一线灯光,是从南房一道小门射出来,又听得一阵骨碌骨碌的磨声。贼人这才恍然,下面原来是家豆腐房,三更灯火五更鸡鸣半夜起来就得磨豆子,做豆浆。贼人本意想从这里翻到街上,这一来临街的屋子已有人在操作,虽知道豆腐房里没有什么可惧的人,可是总以不惊动了下面人省事。 独孤克想从西面接连的民房绕出去,脚下着力,涌身一纵,蹿到对面一间土房上。 因为茔地内全用细砂石平铺,在这雨后,更显得好走。这座茔地,占地颇广。这条甬路足有一箭地长,前面又现一座石牌坊,前面那人穿着石坊过去。 好在虽是阴森黑暗,可是一片坦平的道路。走到了石坊内,地势陡然展开,迎面上是一座石祭台,那座石祭台后便是这茔地内的坟墓。不料那人竟端坐在祭台上,纹丝不动。 皇甫泽虽不懂音律,他却知道好听,身子通泰舒畅,渐渐他被自己的音响痴迷。他发觉自己溶进了那涌动奔腾的音流里。 突然,嘎蹦一声,仿佛天门关闭,声音立时寂灭,如同一丝幽魂,再难寻觅。这时世界的喧声又重新进入他的耳中。突然他发觉恢复了正常,神奇般地好了。那么重的伤,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慢慢站起,活动一下,没有一个地方再疼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0章 一亲芳泽 说罢,皇甫泽猛地一挥掌,拍在桌上。 只见桌面一震,平置的长剑倏地弹起,他左手抓剑柄,压绷簧,拔剑出鞘,挽起一朵剑花,然后反转剑锋,就要向自己的颈上抹去。 此时,东方已经破晓,天空上已作鱼肚白色,清风阵阵,加着江涛汹涌,颇有些寒气袭人。果然静悄悄的江面上,并没有一点阻挡。 皇甫泽跟那端木朔意兴阑珊地站在船头上,只有天空的断云飞絮,渐渐全变了颜色。日轮还没透出水面,但是那种灿烂的赤霞先涌上了晴空,映照得水面上幻成奇景。 正厅东首摆列一桌席面,有两个男人在上指手画脚:一个是方才那个姓徐的,那一个头戴公子巾,身穿桃红缎子直摆,足下穿了双粉底乌靴,手拿一把大白纸扇,扇儿下系一个白脂玉的扇坠,也不扇扇,转过来将扇坠绕上来c调过去将扇坠摆开,一团心高气满的光景,大约此位就是僬侥公子。 俯视眼前的佳人,肌肤如玉,曲线玲珑,那柔绵起伏的胴体,更令人心醉,令人引起无限遐思。他喃喃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在极度的冲动与香泽侵袭之下,浑然忘我。 僬侥公子惊醒,坐起身来,正在揉目伸腰之际,忽听得耳畔书声朗朗,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千娇百媚的一位佳人,手捧诗书,倚窗吟哦,颇类文君之风。 仔细听她念了一遍,又自言自语叹道:“天下的凡夫甚多,全才甚少。也有能文而不能武的,更有能武而不能文的,像这月色横空,能舞剑吟诗便妙了。” 所以只把马牵入林中拴好,立刻一同上山,分头寻找猎物。哪知这时正是隆冬的季节,地上铺满了白雪,兔儿是一种胆怯怕冷的动物,而且又在白天里,那敢离开它那温暖的窝? 再者,这荒山里除了有三几只鹫鹰之类的猛禽,在高空盘转之外,小鸟雀们都飞往山下那些耕作地,找人家割剩下来的乔麦去了。 是必定猛搓之后,两掌齐发,两掌掌心都是偏向里,故两股强劲无与伦比的掌风发出后,在空中互相磨擦,故此发出高热。 那茅庐是干草枯枝搭成,又是易燃之物,遇上高热,哪有不着火的。 死意已决,因此这一剑毫不手软,力求一剑陨命,少受痛苦。只是在他内心却一片凄然,这柄剑伴他纵横江湖,快意恩仇,杀人如麻,想不到最后死在这柄剑下的人,恰恰是自己。 慕容萱听了个“死”字,把眼一瞪,就跌倒在地,面色陡然透黄,早已不省人事。 站在一座白雪皑皑的峰顶上,纵目四望的时候,忽见几百丈远的山凹里似乎有一重雾气,雾气底下仿佛有一条蜿蜿蜒蜒的白线。 当时一声长啸,响彻重霄,身形几个起落,已到那道白线的所在。仔细一看,那是什么白线?原来是白雪上不知被什么东西拖压成一条圆桌粗细的长槽,这条长槽,却蜿蜒进一条曲折的山谷。 独孤克先在兵器上占了便宜,立刻一个“平地翻云”身体向前扑起五尺多高,那软绵绵的蒙天剑,却随着这一翻从贼人的心窝逸出,剑尖从下向上成为“反手撩阴”,反刺进后面贼人的丹田,连肠子也割断了。就在这一瞬间,两个高大的身躯,接连倒在地上。 那女子左手把弓靶一托,右手将弓梢一按,钓鱼儿的一般轻轻的就把个安公子钓了起来。从旁看着,倒像树枝儿上站着个才出窝的小山喜鹊儿,前仰后合的站不住。。。。。 立即把泯仇剑纳回销里,把天龙剑的柄套取去,放开二丈四尺的芒尾,用劲一沉,轻巧地站在洞边,身躯一俯,朝着洞里就是一剑,只闻“喀擦”一声,接着是一股巨大的吸力起自脚下。 过画廊十字交叉的中心,向对面正中一重绣户走去,立时从里面走出两个妖娆侍女,打起猩红软帘,让两人进内。 皇甫泽举步进室,只觉宝光璀灿,陈设富丽。慕容萱并没在进屋内待客,穿过这重堂屋,只一拐,又转入一处目迷五色的华屋,屋内绣帏锦幛,似乎前后还套着不少复室。 西北角是乾位,乾c坤c艮c兑c相生相助,由此进入中宫,最是相宜,东北进而可走艮位,退而可西走兑宫,西南踏坤位,正是进可攻而退可守之地。而且这凌客岛我甚熟悉,那西北角上,芦苇甚多,岸上更怪石嶙峋,最易隐秘。 由“龙腾虎跃”起式,接着一连串推出“群魔伏首”c“引天吸玉”c“春蝶穿杨”c“瞒天蒙地”c“玉机残金”c“玉狐奔月”c“分花拂柳”c“嫦娥奔月”c“西山断魂”,把独孤克连连迫退。 按着天上的星宿部位辨明,船是往东南走,往南看去,黑沉沉的时有陆地,时有芦苇荡,连个犬吠的声音全听不见。船走了一程,全是很宽的水荡,赶到沿着这北面山根走着走着,船上的掌风篷人把舵往外一推舵,船头往南折转,风篷也略斜,船行略慢。 皇甫泽在后舵上一察看,船行之处,形势大变,渐渐的离开山脚一带,往一道港子穿去。 忙一扬左手,朝劲风代势一推;“卜”一声,双方都被震退两步,却又是一个清瘦的道人,肩负长剑,站立在自己面前七八尺远的远方,神采虽然逼人,但双目斜视,隐含荡气。。。。。 这一望之下,他脸上的肌肉猛地抽动,眼色大变,透出一种异样光芒,又是痛苦,又是愤恨,显然记起了一件毕生的恨事。 都已无踪迹,即刻再又奔到谷口,这时已是申时光景,庐山云雾特多,但这一段时间却较清朗,对面五老峰清晰可见。 见他这次狂笑中,面现狞恶,是以加倍小心。现刻立身之处是在檐口,脚下不能着力,须知高手对敌,并非一招一式,对手过招,而是以功力相拚,脚下若不着力,功夫也不能全力发挥,是以左冲这一掌未到,早翻身下阁,在那平房之上一垫脚,飘身下地。 右手疾探,施展空手白刃的绝技,一翻一勾,已将那人的长剑夺了过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1章 私相授受 那知耳边微听到“铮!”一声,十二枝针形的暗器,已整整齐齐地同时打在自己的左胁,虽然穿着鳗皮衣,没有受伤,可是穿心透骨针的威力绝大,也打得他胁下隐隐作痛,不由得气往上冲。。。。。 身后掩掩藏藏的,跟着瘦猴似的一个小孩子,一身玄色紧身短打扮,腰里围着亮银九节练子枪,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却没有见过,不知是谁? 此番重提,两人都不禁回想起那日决斗的一幕,当真死里逃生,凶险万状。时隔三年后想起,仍是恍若隔世,如同做了一场恶梦一般。 端木朔言辞之间,虽然看来十分客气,但兵临城下的威吓意味一直不减。 皇甫泽也凝步后退,两人一进一退,方步,左冲霍地一掠进前,左掌虚按,右臂一圈,独孤克陡觉一股无形的劲力又已袭到。大异一般武功的是,并无狂飙劲风,发于有形而却无形。 “危险!” 皇甫泽如飞鸟般掠了过来,把慕容萱一搀,双双跳开几十丈外。就在这一瞬间,天崩地裂一声巨响,一条庞大无比的巨蛟已冲出大半个身子,霎时雪花飞舞,腥风扑鼻,邻近几个山头的积雪,也一堆一堆地下崩,声势十分骇人。 突然间,她看到帐门被掀开了,随着透射进帐来的月光下,映出了个长长的人影。 端木漾儿一惊,忙把剑操在手里,一下站起身来,借着灯光仔细看去,这才看清了,进来的正是那汉子。他带着坦然的神情,两手交叉抱胸,昂然地站在她的面前。。。。。 船身通体亮黄油,油的光可照人,连舱板带船棱边沿的地方,全是加了一遍细工,全不见粗棱粗角。 舱房也较平常的船大,舱门挂着虾米须的竹帘子,在舱门的两边框柱上各挂着一只长方纱灯,船舱两旁,靠两边的船舷里边支着两架气死风灯,上面有红字,和官船的局势一样。 停步一看,原来左侧有一座梅林,盛开着红的,白的花朵,在星月之下,相映成趣。 这套乾坤掌法本来只有九九八十一式,不消多时,已经用出了一大半,还伤不到对方一毫一发,心里大惊,情知招式一用完,就是自己的霉运开始。 此时势成骑虎,又不得不战,心里一急,牙关一紧,招式似乎又快了许多。霎眼之间,第八十一式乾坤掌已经用完,心里微微一愕,身形一变,又把乾坤掌拆开来使用。 却不容她有缓气的余暇,在桀桀怪笑声中,一个“飞燕投帘”接踵而到,一招“李广射石”八尺长的宝剑耀雪生寒,大喝一声。。。。。 乃是一个一尺多长的浑圆铁筒,中藏九枝火箭,筒口顺序有九个小孔,筒尾装有机捩,只消将机捩按动时,九枝火箭便会一一射出。箭身满涂硫磺松脂等引火之物,当箭射出去时,筒中另有一个装就的发火机,把箭激射出来。一遇空气,火自发燃,变成一团烈焰,直扑人身。中着了,便烧得人家焦头烂额。 船舱两旁却是每面有两个窗子,靠前边这两只窗户全是焦叶形,靠后边这两只窗户全是六角形,连木桨带窗棂全是一色黑漆漆的,又黑又亮,再衬糊的碧纱,格外显着古雅。 走到东方现出一片红霞,脚下的云海也被映成一片红绫,而三条身影仍然在荒山穷谷里飞奔,看看四面不但渺无人迹,而且连一条像样的大路也没有。 离身尺许果是前见小房,知未走错。正往前赶,忽听门内惊呼之声,料知金四已然惊醒,因脚底道路不平,两旁又有好些矮树,只得摸着土墙往前急走。绕道正街之上一看,前途茫茫,昏黑异常,总算目力尚强,离身数尺以内还能分辨,便将宝剑拔出,借着剑上微光映照照直前驰。心急雾重,途中接连绊了好几交,几乎跌倒,不敢走得太快。。。。。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已换了十数次掌,左冲虽然轻功神奇,或前或后,或左或右,飘移不定,但皇甫泽沉着应变,以不变而应万变,也不怯他,同时发现他的掌劲指风,威势已灭。 端木朔被只剑横飞,迫使他突然收势,罡气自然不免一散,此时见千百点寒星飞来,急一挥长剑,倒也磕飞了不少,但仍被三几枝绣云针打进皮肉,登时感到又麻又辣,心知这种暗器喂毒,大喝一声:“找死!” 眼见右腰八剑齐到,他右手挥了出去,九剑相交,喀喇一响,对方八柄剑每一柄都是从中断为两截,他手中长剑却是完好无恙。他所夺长剑本也与别剑无异,并非特别锐利的宝剑,只是他将内劲运上剑锋,真有攻无不摧之势,把对手八剑一齐震断。 虽也敬慕十分,但人家有主仆的名份,再则端木姑娘的艺业太高,与自己并无渊源,加上男女有别而无法劝解,只好彼此对望一眼,神情上颇有几分尴尬。 执过皮缰,飞身上马,那知臀部和马鞍一触,骏马立即放蹄狂奔,几乎把他颠下马背,惹得各人一阵大笑;原来塞北人骑马是颈直,身直,小腿垂直,两眼平视,绝没有南方人,钱马俯着身子像钩鱼,躺着身子看天,那种怪姿势,而且战马多经操练,骑乘着只需上躯微俯,脚踝略为向后,他就知道这是催他急进,不像南方土马需要猛抖缰丝。 慕容优,也是一位少见的佳公子,潇洒英俊,神爽气朗,白衣飘飘,胸前的红花似火,鲜艳夺目,更显其精神无比。 打得过,固然要打,打不过,同样要打,咱们丐帮,是以一个‘打’字打出江山的,‘打狗棒法’固然开宗明义,以‘打’字为先,‘降龙十八掌’那个‘降’字,可不是‘投降’,实则‘降’者,仍是‘打’也。这一点,大伙儿千万不要弄错。 回忆小时和姐姐哥哥在星月下踏雪寻梅,偶然折得一两枝插在瓶里,已是清香满室,这时见偌多的梅花,那肯轻易放过;只见她轻身一跃,进了花林,顺手折了一枝茂枝,又朝灯光的所在奔去。这一回,她边走边嗅,敢情心里快活已极。 仔细打量那夹谷的形势确也可惊,一条仅容两人行走的小路,蜿蜒在半山腰上,左临绝壑,右傍绝壁,而那绝壁竟有几百丈高,这时刚巧有一群觅食的老鹰,也不过飞在绝顶的下面。左边这个谷底最少也有百来丈深,而谷底又傍着一条水流湍急的山涧,那山涧的宽度也有五六十丈,对面也是一块很高的削壁,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2章 鸠占鹊巢 皇甫泽心中奇怪,开眼一看,窗外竹荫清昼,日色西斜,芭蕉分绿,已上窗纱,庭院中静悄悄的,哪有人影声息,疑是打坐时梦境,也就忽略过去。 疾忙推门而入,仍把那门掩上。见门里乃是一个小小花园,一堆堆的玲珑假山,叠得甚是奇巧。月光映着荔枝小径,寂静得很。端木朔引着二人走上假山。 四个人全以上乘功力相拼,但表面上却斯斯文文,步履轻移,出手也是虚飘飘的,似是毫不着力,虽然未见分出胜负,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合两人之力,足可不致落败。 他本来想再训戒她几句,但见她柳眉微挑,唇露任性,眼含得意神色,知道劝戒已无用处,只好长叹一声,把话咽了回去c正在这进退为难之际。。。。。 皇甫泽气功精湛,目力特强,凝目看时,只见那闪光是随着一个黑点在蠕动,立即心中一动,随即欣喜无限,那看来蠕动的黑影,正是墨瞳,那白光是她镖囊上一只铜环,反射夕阳之光,因隔得太远。 街边的窄巷中,有一个最简陋的小酒肆,连铺面都没有,只从屋檐下支起一个蓬子,下面胡乱摆著两张方桌,五六条长凳,便算是店厅了。篷上挂著一盏风灯,火苗飘炼不定,照得桌前两个食客的身影也是忽明忽暗。 好个魁梧的身子,总在七尺上下,一身火红的道袍。映着火光,直似一堆火焰般,面赛重枣,竖眉环眼,背上背着一把长剑。 远离这个是非漩涡,返回故里,开荒耕耘侍奉慈母,共度恬静的生活与天伦之乐,但是,乖戾的命运有如汹涌的浪涛,一个连一个的向他冲击,使他在这个浑沌的激流中,浮沉流转 这时她们顺着曲径约莫走了五六里远近,忽闻身后的笛声渐来渐近,一条白色的小影掠空而过,而且还带着啸声,各人抬头一望,原来是一只白鸽。 待对方掌劲将及身前,蓦地吐气开声,奋臂一挥,同时一步跨前,上躯一挺,加强掌力到十二分,接着就一招“秋风扫叶”一腿扫出。 古时候武功的创造,也大部分是取自飞禽走兽,各种动作部分演变而成。内功一项更是取自鹤c龟c象c熊c虎c蛇等兽类呼吸之法。 四名水手,全是年轻力强。每人一身青绸子裤褂,一顶月白丝子里马莲坡大草帽,下面是黑白两色倒赶千层浪的裹腿,搬尖洒鞋。可不是山东出产的那种蓝布十纳帮,却是青鞋c沿白口c白脑门c白掖巴,全是丁字步一站,双手扶着桨,预备着并摇。 刚开始时,皇甫泽没有什么感觉,几十杯以后,他发觉不妙,每一杯酒下肚,自己的身上就多一块冰。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止不住自己,只要万乙行一劝,他就一杯酒下肚。他明明知道自己遭了暗算,可身体的各部分互相不服气,大脑再也指挥不了它们。 两人你一腕我一碗,既不说话,也不动桌上的菜肴,只是默默喝著闷酒。不一刻,便将一大坛酒喝了个点滴不剩。 北面是一丛丛参天古木。借着星月之光看去,大约很深很广,直到水滨。南边是一片竹林,被风摇曳着,竹梢相碰,成一片清脆之声。 这两边的天产把这条水路形成天然的门户,水面宽有五六丈,那竹林深处,还似乎闪出一点黄光,看着分外扎眼。因为这一带经过的地方,绝不像乡民住居的地方。 已很快从囊里取出一个小磁瓶,倒出六粒芝麻大小的丹乐,接过了开水,倒去一大半,然后把丹药化入水里,一阵浓郁的香气从碗里透了出来 皇甫泽飞遁何等神速,照理这点山路,本不须多少时候,如何飞了半个时辰,不曾到达,再往上下四外一看,无论何方,均有一层淡烟蒙住,相隔约在十丈左近。一任绿华飞得多快,始终是在前面。天色依;日晴朗如初,脚底一面却似起了浓雾,看去一片茫茫,所有山峦林木全不见影。 这一招原是虚招,他的身形一挺,反而跳在怪僧的披风上面,偷龙剑往下一划,就把一件长长的披风改成了短套。 听得微微一惊,便把窗闩轻轻拔下,悄悄地开了半扇窗,身子一闪,窗外的慕容萱,一个燕子穿帘,业已飞身而入,随手把后窗掩上,落了闩。俏生生地立在皇甫泽面前,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皇甫泽一瞧她身上身下改了样,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色青的短打扮,背着一个包袱,头上出用青绉勒额,腰上也紧紧的束着青绉绣花巾,脸上蛾眉淡扫,薄薄的敷着一点宫粉,却显得雅淡宜人,别具妩媚。。。。。 何况,他也是皇家的一条狗,并不缺乏机智,这个时候,对他们来说,团结一体是至关重要的。独孤克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略一思忖,便点头赞同,阴冷的脸上,阳光初现,神情舒展开来。。。。。 船头上站立一人,年约四旬左右,白素素的一张脸面,细眉朗目,鼻直口方,也戴着马莲坡大草帽,月白蓝绸子里,四根月白绸子飘带,随风飘摆着,穿一件蓝绸子长衫,下面蓝绸子中衣,白袜青鞋,也是手执一面绣旗。 他从端木漾儿那双发亮的眼光中,隐隐看到一种闪闪逼人的敌意。皇甫泽只觉心里一阵发冷,他深深藏在心里的一个隐秘似乎已被人窥透了。 她又是怎样窥探到的呢?他简直无法理解。突然和意外,竟使一向以沉谋自许的皇甫泽陷入惶惑,他如临深渊,感到一阵阵心悸。 独孤克却是右臂一圈一转,使出打狗棒法中的“赶狗”c“撩狗”c“缚狗”三门招数。这三门招数,一门三式,式式干净俐落,绝无半点拖泥带水。 皇甫泽抢上一步,伸手在墙上摸了几下,吱喽喽一响,整堵墙壁,竟向右面缩了进去。面前顿时一亮,立时鸟语花香,嫣红姹紫,换了一个天地。 慕容萱和独孤克走出墙外,一按机关,整堵墙壁,依然严丝密缝的还了原。皇甫泽留神这堵墙壁,原来是极厚坚木做就,下有铁轮子,嵌在石槽里,里外都有暗藏的启开机关。暗暗记在心里。 刚在想,倏地那墨瞳一伏身,随见房坡下灯光一闪而隐,墨瞳也随即长身,一滑步,已到了檐口,陡见她身子往下一扑,两脚却钉在檐口,已挂在瓦沟之上,竟是施展珍珠倒卷帘的轻功,皇甫泽暗喝一声:这手轻功好干净利落,若非轻功已登峰造极,不能如此。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3章 逆来顺受 独孤克当先跨步走出,并叮嘱端木朔c慕容优两人站在两丈开外,然后扎起桩子,调匀真气,只见猛然一声大喝,右脚同时一踏,就闻“蹦”一响,把地面震凹了一个小坑。 附近的积雪带着泥浆向四面飞溅,端木c慕容两人虽站在两丈开外,仍然感到一股风力向身上压来,也就相视微笑罢了。 皇甫泽却一脸惶恐的抬起头来,恰巧慕容萱梨涡微晕,孤犀微露,一对摄魂勾魄的秋波,正脉脉含情的注视着。 和她一对眼光,他心头乱跳,急慌立起身来,向她躬身施礼。 自己拨着丛莽密菁,辨着那荆棘中的暗记,施展着轻灵巧快的身子,嗖嗖的跃跃如飞,向那玉女峰上奔来。这种山道,若不是深信那独孤克绝不会欺骗自己,真不敢这么放胆走上这种危险的道路。 慕容萱看皇甫泽这次泡水出来,精神奕奕,目射光芒,脸上白里透红,皮肤似乎蒙上一层薄薄云彩,心里暗自喜欢,嘴里却嗔道:“像你这样洗澡,可要把人累死!” 皇甫泽吞了一口好酒,塞好葫芦,挂在玉尺上,望了一下山脚竖着的石碑,石碑上书写着“枪山”二字,笔力苍迈,龙飞凤舞,古意盎然。 皇甫泽横闪躲避,自己再来一个“横行扑兔”把对方置于掌底。哪知掌形一动,掌风骤发,对方仅微微一移,左臂一伸,霎时寒光满眼,身外骤感到压力加重,掌劲竟被迫退两尺;对方的身形,像风车般绕着自己的身子急转。自己的掌劲一发,立时被对方轻巧地化去。 巫山一脉,地形奇险,石堆列障,豹隐群峦,仰望穹苍,只觉山与天齐,云涌足下,伏看江流蜿蜒如带,一泻千里,景物之奇,足使人涤尽俗尘,而产生一种清雅出尘之念。 此时她黛眉略扬,一丝阴煞之气布浮于眉宇之间。只见她格格娇笑一阵,陡地欺身直上,一展双袖闪电一般自左右两面劲扫而来。 皇甫泽早有防备,攻势方起,他已灵敏地蹲了下来,闷喝声中掌心往外一吐,顿时一股大力脱颖而出。 世上钟灵毓秀的人们,天生有出众的智慧c才具c姿采,往往顾影自怜,具有一种尊傲高贵的感想,把一般普通人看不入眼。 偶然机会凑巧,碰着了同气相感的人,立时一见如故,如磁吸针,尤其是异性,一旦见着和平时心理上幻想虚构的对象,大致相同的人,自然而然一拍即合,固结难解。 端木漾儿身穿男装,头上的秀发却披了下来,乍看之下,使人有股莫男莫女之感,她微红着脸蛋,把长袍扣好,含羞的望向皇甫泽。 轻颦浅笑,顾盼流波,实在使人意马心猿。皇甫泽的脑筋里既有一股强烈欲念,遂趁势拿手往她肩上一摸,手肘无巧不巧,撞上了玉峰头。 这东西软中带硬,肤香涉入,把皇甫泽弄得脸红红的,也说不出自己的心头感觉。 过了一会儿,墨瞳悠悠醒转。骤然见她身前立着几个异样的人,从地上一骨碌跳了起来;可是脚步不稳,两腿一软,扑地又坐在地上了。 她坐在地上,拚命把头乱摇,大约毒性尚未退尽,头脑发晕,眼内生花。 时而路只一线仅可容马,时而绝壁悬崖令人神摇目眩。峡谷两旁或是危崖夹道,晦暗无光,或又斜坡幽林,藤萝遍野。 慕容萱虽长住天山,却也未曾见这般出奇景色。她一路举目四望,心里也不禁暗暗惊叹这四十里关沟真是天险自成,不愧为京城屏障。 墨瞳默默低着趴着烤鸡,吃着一半,便感腹内饱涨,举手想扔去手中半只又半只的鸡。 一双莹莹泪眼朝他短短一瞥,忽然缓缓走了过来,皇甫泽的目光才与她接触,便感有一股千哀万怨的柔情扑投向他,那春水秋月,夏莹冬莲尚不足以的温柔使他几乎停止了呼吸。 自忖若遇上端木朔那样人物,自己的掌法不能击伤对方,而对方又使用兵刃时,自己岂不是要吃大亏? 正要向独孤克身子落下之处赶去,哪知独孤克虽是敌不过慕容优的掌力,可是慕容优要想伤他,却也不易,他这么在双方劲力下方一接触之时,即暴退出去,原来是他从炎热的掌风中,悟出慕容优的来历,心中大惊,赶紧退身。 因此在闭户潜修的时期,偷偷搜购很多白金细丝织成一双三层手套,再涂上赭色的漆料,戴上手去倒也软硬合度。 随即取纸入竹筒,用火点燃,拔出金针,火筒朝伤口上一按,筒内吸力颇大,复使用师门挤按推拿之法,把穿入肌里暗器,援朝上送,一吸一推,不到一盏茶久,皇甫泽突然把火筒一拔,筒里除略带血迹外,一根细若牛毛,通体乌黑的钢针。 他发现自己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他发现自己几天来对慕容萱的冷漠,是一项绝大的错误。他发现人确实是感情的动物,而他道道地地的是一个人。 看到端木漾儿乳下期门穴创口,虽只一寸多深,却是要穴,中的又是喂过毒药的暗器。细察创口,似乎毒已散开,情形很是不妙。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瘦削的壮年汉子,身著蓝绸箭衣,头上素绢束发,腰悬一口宝刀,一边揽辔徐行,一边举目四顾。 走在壮年汉子身后的是一位年过五旬的长者,身穿品蓝大绸宽袍,头戴青纱圆盘遮阳大帽,态度从容不迫,神情闲致安详,一望便知是个有些来历的人物。 两人相继出手,两道紫光圈空而起。绝谷里,龙影滚滚,金牛奔驰,如旭日升空,绚丽之极。群匪兵刃齐出,两刀一扇,单杖双拳,还有三柄长剑,分从四方八面,势若倒海排山,三柄利剑,都对付了墨瞳,苦只苦她人已患病,功力大减。 不料面颊上和眉头都中了一下梧桐子。虽然分量轻,毫未受伤,面颊上也觉得微微一痛。不禁吃了一惊!嘴上不由的噫了一声,身形一转,唰的飞起。竟退出两丈开外,落在较远的几间侧屋上,脚底下依然声息毫无。 问起入山之路,即变了颜色,而且称呼也由小哥儿改成了爷,就知必有缘故,他所说的野马岭上,必有江湖人物在彼居住,果然与自己猜想的大致不差,即忙向山里奔去,估量着已有四五里地,已见前面有一道山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4章 洞房花烛 皇甫泽深恐她多生枝节,再看墨瞳已不知去向,心里着急,也就跟了上去。 哪知,刚到达近前,眼睛骤然一亮,只见面前二女美艳异常,清一色打扮,并肩站在雪地上,真个是飘飘欲仙。 那注视他的眼神内也有凄哀交织的感情,使他斗然愕住了。他极力思索这桩怪事,尤其当他见她面时那一种至亲的感觉浸动心怀,使他如迷途幼年遇着亲娘似的,那一霎那间深刻的感觉,确非普通之人可比。 身后是一妇人,布衣紧袖,发结高挽,紫色绿帕抹额,神情冷肃,眼含戒意,鞍旁挂着一口沉甸甸的绿鲨鱼皮刀鞘,鞘内插着两柄铜把双刀。 妇人后面随跟两名骑校,骑校马后还牵有三匹神骏异常的无鞍宛马。 这时,东方的山头,已升起一朵光芒万丈,象征着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朝阳。 几个人都守在床前,一看慕容萱面色已略现红润,醒眸微启,樱唇微动。吁了口气,向床前三人看了一眼,忽地抬起身来。 等斜月升过东面峰头,清光照着,依稀可辨路径,这师徒三人顺着这道山涧往前趟下来。走过多半段路,才见那远远的一带丛岗起伊,山势陡险,步步危机。走在这种道上真得仗着步眼灵活,登高跃远,全神贯注在脚下。 他上身微仰,巧妙避过一掌,左足运劲,猛踹而出,一缕风声响起,老人脸色微变,顾不得伤人,先求自保,手掌一收,迅速退后一丈。 迈右脚,又是蹬地一声大震,瞪着穷酸的眼似也越大,两肩也越抬越高,脸上红得更似火炭,两肘也屈得更高,这面三人,不约而同一阵寒颤,眼看慕容优就要发难。 夜幕更沉,时间伴着冷峭的夜风而驰,可是这漫漫的黑夜好长啊!宛似永无尽止,离黎明的到来,还有一段好遥远,好遥远的路程似的。 横技之上,存身不牢,脸上一阵火热,还夹着一股鱼腥异味。枝头到崖脚,少说也有十来丈高,功少稍差的人,怕不跌得筋断骨折,肉绽皮开。 皇甫泽临危不乱,人到空中,立把真气一提,双掌朝下折,“灵鹰鼓翼”,借空气上扬之力,把下降之势一缓,旋用一式“落叶霞飘”,人如风吹败叶,竟随风鼓舞起来。 那女子向独孤克一招手,倏地翻落墙外。独孤克跃上围墙向外瞧时,那女子并没逃走,立在离墙五六丈远的山坡上,后面是一片竹林。 短短的一瞬,他仿佛感觉到她有许多的改变。 以前,见面时,她只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妮子,现在却成熟多了,头上的长发也卷了起来,扎了几个环儿,白玉似的脸上淡施脂粉,比以前显得更美丽迷人。 她的右腿,有三处重伤,瘤肿如杯,因为毒针入上,几乎是同在一切面,而且彼此又相隔不远,这一来,瘤肿相连,伤势更加沉重,一线线的红丝,成网射状,向四周蔓延,使人触目惊心。 蹑足轻步来到了石屋北间窗上,把小指含在口中,用津液润湿,用指甲把窗点破一小孔,眇目往里看时,只见屋中果然是住着猎人的形势,石屋非常宽敞,可是并没有什么陈设,只有一只白碴的木桌,几只木凳虽制作十分粗劣,可是全特别的坚固耐用。 围那四周的墙根,尽是睡觉用的板铺,上面有躺一人的,也有两三人联床的全睡得正浓。 经过了大半个时辰,雾气才渐渐淡下来,红水也因满而流了一地,又过了半顿饭时,缸面的雾气才全部隐去。 慕容萱还恐怕不够,又接连倒好几桶,然后喊停止送水。片刻,桶里“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柔荑握拳,虚空一扬,跟着踏进半步,一掌拍去,掌风似剪,隐约涌生五朵梅花花瓣,掌心一吐,向白衣人抓去,正如一朵硕大的梅花。 只闻两声惨叫,凄厉异常,神铁鹰爪之下,竟攫着两名匪目,钢爪锐利如刀,陷入肉里,点点鲜红,有如血雨,自空洒落。 刷的一剑,分心就刺;劲足势疾,距离又近,照说极难闪避。好厉害的霍四娘,在这千钧一发当口,身法依然一丝不乱。剑到胸口,只差几寸光景,猛然身子往后一倒,左腿飞起正踢在独孤克右肘上。他右臂一麻,飞龙剑几乎出手。 不胜忸怩,但胜似樱桃的朱唇上,已压着玉郎的口,自己身子,也被他搂了过来,抱在怀里。很奇特,口气舒兰,该是对女人描绘,他确实有一股兰花香味,丁香频渡,喘息微闻。宝琉也浑忘一身痛楚,脸红红的,微闭星眸,似乎娇弱不胜。 左首这个赤红脸,浓眉阔目连鬓落腮胡子,剃得下半边脸完全青色,穿着件紫灰布的短衫,却是白布绊子。下身因为被炕桌挡着,看不真切,手里还举着一杯,连连的向对面那人让饮。 对面这个是黄白的肤色,剑眉虎目,英气勃勃,那人却是酒量颇豪,没有一点醉态,举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 这时,却是紫衣素服,雾鬟云鬓,虽然面容清瘦,不及往日丰满,而燕瘦肥环,配合著端木漾儿的身材,都显得美貌无比。身后随着二女,右边是十二大门弟子。 不一会儿功夫,便见有两名衙役在前开道,后面是四名衙役抬着一乘绿纱官轿,官轿门帘高卷,慕容优身著官袍端坐轿内,神情已略带倦意。紧紧跟随在官轿后面的是八骑带刀校卫。这时日已西斜。 蓦地头上哗啦啦一阵怪响,竟在这时无缘无故的折断了一竿竹顶,一大蓬连枝带叶的竹帽子,向她头上砸了下来。她心里一惊,顾不得再取飞蝗镖,举手向上一挡,霍地向竹林里一钻,便逃得无影无踪。 “刷,刷,刷” 慕容萱横斩c上劈c直点c斜削,一连就是十几招,但见剑光如匹练飞舞,杀得独孤克接连移步避开,绝无进掌之隙。端木朔也拔剑在旁,暗中保卫,但见到她招式精奇,也暗暗喝彩。 慕容萱杀得性起,又是一声娇叱,立即改变剑招,展开“鹄鹚夺蝮”的身法,把独孤克围进核心。 但见潭底边缘来了一大群野兽,月光下有狐c有豹c有鹿c有熊c有麝,也有体躯壮大的山猪,更有成群的野马,杂交一块,似在食着什么。奇怪,这些平常视为仇敌的兽类,此刻竟一反常态,不吼不斗,各理各的,低头疾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5章 卧榻之侧 慕容优使用一口九耳八环大砍刀。这口刀份量极沉,纯钢打造,刀身雪亮,刀背足有四分厚;八个钢环,稍一震动,哗啷的作响。 空中掌风,一股奇寒,直透顶门,皇甫泽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颤,突感奇寒入骨,四肢发麻。霍四娘立穿风而过,抖双臂,如鹰疾旋。皇甫泽突觉眼睛一暗,肩肿骨上奇痛欲裂,已知被人所制。 四人沿着一条曲折的山涧,向那面走去。刚转出高低不平的一座山脚,蓦见一人,步履踉跄象醉汉般,在溪涧中乱流而渡。忽地失足扑倒,在溪涧中一阵乱滚,水花翻滚,衣服尽湿,居然被他挣扎起来。 连爬带滚的爬上了这边的溪岸,一溜歪斜的跌入山脚下一块荆棘丛生之地,伸着两手满地乱抓,抓起一丛金黄色的野草花来。。。。。 雪肤玉貌,飘逸出尘,最难得,是素衣白裙,半尘不染,而修短肥瘦,乃至不能增减半分,左手持着一幅金幢,紫霞漫空,莲花隐现,右手却拿着一柄宝剑,银光如雨,龙影飞翻,似仙女,谪降瑶池,若青娥,飘落月下。 也把双笔分在两掌,双笔往右一压,斜身错步也是对面往左圈,两下里相对着往左各圈了半周,皇甫泽猛然往下一转身,身形轻快无声,已纵到端木朔的面前。。。。。 一道金光,犹未隐去,蓦地一种尖锐破空之声响了起来,西c北交隔的地上,射出一道碧绿的光芒,闪电般奔向金光。 打燃火折,点着艾条,由墨瞳将慕容萱平放仰卧,竟在“关元”c“中极”的“子宫”c“北海”各大要穴,灸了一下,“龙尾”c“命门”c“肾门”c“委中”等处也各灸一次。 他手法干净俐落,轻重恰到好处。艾灸之处,肌肤不破,但有白点凸起,坟起之处,所扩散的红丝,竟被灸散。 俯身把地上嚼不尽的金黄花拿起来细瞧,又拿出自己怀里的犀角,用角尖略微蘸了一点吐出的黑绿水。 通明晶莹的犀角,立时起了一层层的暗晕。不禁吐舌道:“好厉害的毒物,这是什么毒物呢?想不到这种野草花倒能解毒,真是一物必有一物克制。” “锵”的一响,蓝光一闪,接踵射出,一黄一蓝,一前一后,直奔金光烁闪之物。黄箭先至,蓝光后到,破云箭的威力,仿佛一支比一只大,只见黄箭中的,仍是无音无息地隐去,蓝箭中的却发出“喀”的一声异响,声音清晰,谁都闻及。 这也由不得我了!我若放下屠刀,别人就会把我当猪宰,别人正气势汹汹地向我杀来,我如厌倦,就无异于引颈就戮。谁不想过着福寿康宁的日子,可我已与这些好的字儿无缘,就只能和刀马结伴过一生了。 身子往边一闪,一推右掌,一股罡气推出,看去无形,出手却重,那少女劈空掌力本非小可,但被这股罡气一迫,已经散过一边,王紫霜顺势一拨,那少女骤感一股气流像飓风般往她上躯压来,果然站立不稳,跌个四脚朝天,滚在雪地。 不想他快,人家比他更快,突问一声“啪啪’两响,莲钩蹦凤,式演连环,一莲黄烟,随风一卷之势,往前横扫。 这是从她铁弓鞋中,连环洒出之物,尤元露粉。一种剧毒,可以销肌蚀骨,慕容优虽是用毒的主儿,这药粉,他自己也有,却仍不敢招惹,忙翻身朝后一退,还未站定,身前突卷起一阵香风。。。。。 还有墨瞳,娇艳得像牡丹,她比慕容萱更为丰满一点,又是一种风韵。 翻身一跌,又挥拳抡臂上下交叉向她项上腰间一齐击来。慕容萱只闪身后退半步,趁他两拳落空尚未收力之际,迅即向他脚下一绊,胸前一掌,皇甫泽又一仰身,翻跌到地上去了。 但见她芙蓉颊c翠柳眉c鹅黄袄c碧罗裙c眸赛晨星c齿同皓贝,背上负着一柄青铜剑,隐泛精光。 京城城廓的巍峨雄伟,皇家宫殿的庄严豪华,街市百业的繁荣兴盛,这些在慕容萱的心里也并未留下多少难忘的印象,更没有什么值得她流连忘返的地方,她在京城逗留的两个月中,经常感到的是压抑和沉闷,有时甚至还有一种孤独之感袭上心来。 紧跟着一片龙吟虎啸,寒光打闪,剑气如轮,一支晶莹利剑,如银花火树般,朝着敌人兵刃,一阵卷攻,当啷数响之下,慕容萱和皇甫泽,赶忙纵出战阵,手上所持的青钢利剑,竟从当中被人斩落,只胜半截。 纵身闪避,把判官双笔的招术展开,点c打c崩c扎c封c拦c压!进退灵滑,虚实莫测。 端木朔也施展开五虎断门刀,崩c扎c窝c挑c删c砍c劈c剁!这口九耳八环刀在北五省也算创出“万”来的,确实有独到之处,这口刀施展开恰如生龙活虎。 端木漾儿粉脸通红,娇羞万分,玉佩也被那小妮子顺势套在她的颈上。 撮口长啸之下,神鹰凌空降落,墨瞳别过众人,笑脸上带着三分愁意,香风起处,袂举襟扬,两只神鹰,早已展翅直上,人在云端里犹不时回首反顾玉郎,不但把皇甫泽弄得失魂落魄,连其他的人也不觉为之陶醉倾倒。 但又想到眼前这位救命恩人,未免来得太巧了,又长得秀丽如仙,一点不带江湖匪野之气,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红粉英雄。今晚的事,真好像是做梦一般。 这种熏香过于厉害,只在呼吸之间,一觉出从门口格扇下吹进香烟,虽是中蒙药尚轻,也一样有力量。等到药力一行开,依然晕倒。。。 挥手劈出一掌,这是她生病以来,第一次出手,竟用出了六成以上的掌力,掌震剑身,其声锵然,青光一道,脱手而出,崆峒僧随身多年的古铁剑,竟被震飞老高。独孤克也稳身不住,斜退数步,一下摔倒。 飞奔下岭,到了近处一看,那灯光虽广,房屋却不多,只是尽皆高栋雕梁,树木掩映之中,但见处处楼台亭阁,哪似江湖之人所居,倒像是达官贵人的别墅。 走了一程,市郊已过,僻野青石道上,固然有一辆花轿由四个壮汉扛着,疾向前行。壮汉身手敏捷,健步如飞,又因赶着去赴某一种约会,前进的速度也更惊人了。 每船上八名,四名弓弩手c四名捧钻船三棱峨眉刺,和短柄钩镰枪的弟兄,单有一名掌令旗的头目。这两只大船,兼掌着进退行止的号令,这三十六艘船,全要听凭这两只船头的号令。一直闯进龙道暗卡的口子上,从芦荡深处,噗噗放起了两只信鸽,这两头鸽子凌空飞去,眨眼间已失去了信鸽的踪影。 两人奋步急追,也不知走了多远,看看日影中天,雪花已霁,仍然没有独孤克的影子,却见一条被白雪封迷的山径,蜿蜒在自己的脚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6章 白云苍狗 "违背祖训师道,可师门之训又对在哪里?你师门再好,古训再多,也要被淘汰了。 我身落此境,才能设身处地地想这些,可见我是多么地不成熟,多么缺少认错的勇气。 我再也不想追求什么了,还是一身好。一身好,是好全好,是了全了,没偏没私多公道。只留我青山下苦笑。 出于意料的竟是一个年过六旬左右的僧人,形神潇洒。灰布的肥大僧袍,青护领,黄丝绦,白袜僧鞋,秃头顶,面色红润,眉疏目朗,顶上挂着一串念珠。进门来双手合十,向无极门中所有的人施了一礼。 因是单衣,故有好几层,皇甫泽虽为救伤而出此下策,但他已近弱冠之年,好逑之岁,半年来,每日与墨瞳耳鬓厮窘,肌肤相亲之际,尚且难免动情,何况这般为一个少女宽友解带。 这两个老者相貌清奇,鹤发童颜。坐东面西的老者一身黑衣,双目如鹰隼之睛,青瘦的双颊给人力感。 这是洞中特别宽敞之地,靠左,有一石台平滑如镜,洞顶上,悬着一颗散发青光,龙眼大小的明珠,石台上还摆着一本破书,自己的笛子,就放在书上。 眼见对方手中虽是一支竹筷,但所指之处竟自己胸口五处大穴,哪一处被戳中,都是必死无疑。他武功确也不错,百忙中撒手弃剑,猛一跺脚,反身一个筋斗翻出,砰的一响,撞倒一张饭桌,跟着又哗啦一声,人仰桌翻,碗碟尽数震于地上,溅了他满脸满身的菜汤肉汁。 一进谷内便是松林,上面一层层的枝叶,遮得不漏天光,加上日已沉西,格外显得阴晦异常,林下落叶枯枝,年久日深,越积越高,烂糟糟的宛如泥潭。 一脚高一脚低的穿行了一程,大家才穿出了一片大松林。 待手掌离刃口约有一寸时,突然间改拍为掠,手掌顺着刀锋一抹而下,削向独孤克抓刀柄的手指。 他掌缘上布满了真气,锋锐处实不亚于钢刀,削上了也有切指断臂之功。 老者“哼”地一声,拨起铁琴。 琴音越来越高,直上云霄,浑厚激越,浩缈悲怆,广天下之大,舒不尽之情怀,横连千代,纵掠万里,上下左右,一片和谐。 一时捉摸不定,暗中含蓄功劲,星眸里精光闪闪,往四周扫射。洞壁凸凹不平,罅隙甚多,如藏身壁穴之内,一时倒不容易察看出来! 大殿之上,供着佛祖余像,身高数丈有奇,佛像之前,俞显得金碧辉煌。香供神桌之前,还摆着紧栗黄梨,木桌左右两过乳白腾价之上,正坐着两位老者。 后面二人,一个约四旬上下,瘦若枯柴,黄焦焦的脸色,细眉鼠目,目光流转不定。后面一个年约三旬上下,长得倒是五官端正,气宇昂藏,身穿蓝绸长衫,白袜履,形如富家子弟。 落雁峰,又名南峰,为华山最高峰,四周皆松林,杂以桧柏,迤逦数里,浓阴密蔽。 两女已如风驰电掣般,飞泻而下,慕容萱出落得比前更加清丽,肌肤滑如凝胎,白中带红,娇艳欲滴,端木漾儿就在她的身后,像是一对孪生姊妹,形影不离。。。 而东而坐的是黄衣老者,有点瘦,但和东边的黑衣老者不同。黑衣老者只是面瘦,而黄衣老者,瘦之极也。刀刮不下四两肉。他也精神十足,眼睛如棋子,瞪得圆圆的。 是修炼的上乘内功,见她在受伤之下,尚能奔这么远,而且还能出声招呼自己,知她此次的晕厥,是受伤之后,加以狂奔,使依然震伤了的内腑,被逆血上攻为故,只要为她推宫活血,真气引归丹田,即可回复知觉。 一句话在她心里激起的思绪,却有如惊涛拍岸,又似风卷残云,她被搅得乱极了。 情同亲人的人,就这么去了,让他欲哭无泪,几乎都气晕了过去,这血的教训,使他认清了江湖的险恶。皇甫泽也为四个大侠这么不声不响地死了而叫冤:死在这么几个无名小辈之手,太让人寒心了。同时,也敲起了他们的警钟,别看不起人家,小人物一样可以取你们的性命。 她的鼻孔随风飘进一丝淡淡黑气,登时头晕目眩,眼睛所能见到的,尽是一片旋转的山林苍木,哎唷娇吟一声,即栽倒地上。 华山势险,愈到高处,山风愈冽,吹得皇甫泽一身青袍摆荡,飘然欲飞。 他登险峰c站云端c临绝壁,大有一夫当先,万夫莫开之势,豪情填满胸臆。 说完,立抽出铁箫,划空疾旋,呼啸作响。紫衣少女也毫不示弱,手挥铜剑,往前抵挡。刹那间走石扬砂,若大海泛潮,惊雷闪电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 把脸一沉,长剑一指,红光撩目,一股寒风,微带腥味,分心戳来。 慕容萱也不示弱,振腕挥剑,往下一沉,这是一气两仪剑术中的破招之术,浑沌初开,飞凤剑原本黯然无光,但与墨瞳一接触,立觉闪闪金光迸起,皇甫泽将剑往上一挑,上迎下压,力挟千钧,铮然一声,火光四迸。 第二天清晨,墨瞳睡朦之中,被一阵低微的诵经声惊醒,她睁开眼睛一看,见端木漾儿端坐桌前,正虔诚地诵着经卷。桌上一盏青灯,桌中点着炉香,袅袅的香烟后面供着一块灵位。 现出干重变化,百式奇招,指点之间,碧霞四迸,如银河疾泻大海翻波。 原来她脸上浮肿,已经消失,可是那皮肤似变成一层硬壳,尚未脱落,而且皱纹重叠,作淡墨色,无怪其用面罩遮住全脸了。 皇甫泽对这位师姊,心存感激,忙拿手探她脉息,脸上突然出现一种伤感迷惘之色。 抬头一看,只见那墨瞳在湖那面的林梢跳动不已,其实那玉兔岂真会跳动,而是那黎明的劲风,把树梢拂得起伏如潮,远远地看来,有似玉兔在林梢跳跃一般了,明月的清辉斜照,湖面更见万道银蛇闪窜,阵阵劲风过处,盈耳松涛澎湃,若非是被困孤岛。。。。。 半空里,乐声悠然,如万马突围之下,还夹着曼舞轻歌。双方愈战愈快,最后只见漫天碧霞,裹着一团银光。 蓦地,碧海怒如大海狂涛,排空而至,紧跟着往当中一奈,银光黄影如流星泻地,疾往斜刺里一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7章 偷奸取巧 "独坐无聊在屋中随意闲踱,瞧见当楼两扇落地竹窗可以开动,想看一看楼外情形,便把两扇竹窗开了。 原来窗外围着楼窗的走廊,四面可通。踏上走廊,脚下咯吱咯吱微响,所有扶栏廊板都用坚厚巨竹做的,凭栏四眺,月色皎白,清风徐引,不过三更时分。 借着灯光仔细一认,他认出来了,那高高的颧骨,更显得深陷的眼睛,还有那颗在灯光下特别显眼的眉心红痣。 皇甫泽这时真是又惊喜又紧张,有如突然钩起一条大鱼一般,心里不禁怦怦跳动起来。 他略一定神,便用手在窗上轻轻叩击三下。随着微微的叩击声,房里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皇甫泽武功可也不弱,腕力堪比墨瞳,虽然震得手臂一麻,但后退之间,即稳往身势,长剑一绞,“金龙盘柱”,若对方腕力较弱,自可把剑震出手来。 一抹红霞,斜飞上颊,不知怎样出口对答才好。少女把舌头一伸,扮了一个鬼脸,竟也不复再问。遂绕道山北,从一条陡峭曲折,便直使人难于辨认的山道上,往上攀登。 蓦见身旁一扇纱窗内,烛火通明,窗内水声淙淙,窗纱上映出一个销魂蚀骨的裸影,丰肌柔骨,玉润珠圆,隐约可见。 皇甫泽吃了一惊,慌向后一退,可是也只退了半步,两只眼始终没有离开纱窗,两条腿也生了根,休想再迈一步。 一身的武功远在他之上,令他钦佩万分,那甜美的声音和成熟的少女的温婉,对慕容萱来说,已掩尽她无盐般的面貌,况在这崖穴昏黯之中,又不见其丑,而只觉横陈在面前的,是一个成熟的少女,是以,那皇甫泽为其宽衣解带,虽性念不生,又当心急她的伤势之际。仍然难免心中砰砰。 所以就没有在意,只仍闭着眼睛睡她的。后来,她忽然感到几滴滚烫滚烫的水滴落在她脸上来了。 她一下惊醒过来,忙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那人影一下闪出帐外,又在窗前一晃便不见了。慕容萱还以为是梦,可又明明是醒了才看见的。她再用手往脸上一摸,那几滴水也还湿漉漉地留在脸上。 次晨一早起床后,便走出房来,在走廊上倚着栏杆观赏满园雪景。她忽然看到雪地上印有两行浅浅的脚印,一行是从园中直印到墨瞳的卧室窗前阶下;一行又从那阶下直印到园中。 心里一急,两臂一分,施展轻功“大鹏展翅”,在空中愣把身子平起,背贴天花板,脚心在天花板上微一借力,燕子一般刷的向前横飞出去,身子正落在紫檀雕花大床的侧面。 皇甫泽不敢怠慢,掏出一粒白色药丸,弹入她的口中。一股浓荫般的清流遍布慕容萱的身位,瞬间,她恢复了理智,跃身而起,一掌击向丁方成。这一掌之势,委实惊人,石碎桌粉,劲浪的狂飙把四周摆放的小玩艺,也洗劫一空。 突然地形一展,嘉木环立,溪水潺潺;沿溪盖着一排房子,足有四五十间。渡过溪桥,显出一片广场,场上尽是两人抱不过来的大树,树荫浓郁,遮满广场。树下设着石桌石墩,中间一条细沙甬道,直达一所巍峨的竹楼,楼内灯火通明。 大吃一惊,行功运掌,已来不及,只好搂着师妹,朝上一纵,攀着洞顶岩石,避去那正面。 羽扇一挥,将狂风风力打斜,风动雷鸣,响了一阵后,余风已息,两人似已到尽头,但四周似乎有不少甬道。 走到马车面前,并不急于上车,只抬起眼来将车打量着。透过车窗那幅粉红色的薄薄窗帘,她隐隐看到车里端坐着个好似女人般的身影。 深觉所发生的一切,都由自己复仇而起,而今玉郎西去,生死不明,他这一份情意,似乎一辈子无法报答,这一来,不觉如醉如痴,跟前一片茫然,就此昏了过去。皇甫泽也不觉为之心中大乱,广场上,笼罩着一片凄凉的气氛。 悠长的岁月,回忆的苦楚在他脑海中旋绕着。忽地,一串清冷的泪珠洒在嫩草间,他的身体也颤动了一下,最后他的脸色灰暗了,一种深沉的悲哀在他紧闭的唇边露了出来。 他竟能凭手头感觉,辨出洞中蝙蝠,为数多少。渐渐,更能察出,蝙蝠攻击方位,而且以何者为最强。 打到后来,这孩子发出一声清啸,神若游龙,漫空旋舞,双手铙钹,一阵挥动,只闻挣挣钹响,攻来的蝙蝠,无不应手而落。久打无味,带着一种无比轻松和满足,也略有一点疲乏,仍往洞中前进。 说完,已从囊内取出天狼钉。此物能碎石穿洞,犀利无比,抬手间,一道乌光,脱手而出,朝着中间石壁一撞,竟裂了一个径可逾尺的石洞,灯光从洞里透了出来,旋用阴阳罡力,把钉收回。 见她兴致勃然,滔滔不绝,忙将手中宝剑拔出,剑色奇古,剑身上出现一溜紫光,令人不敢逼视,朝着剑刃一吹,立便嗡嗡之声大震,振腕挥剑,石洞之内,细石雨纷纷下落。 那妇人一看到慕容萱时,眼里也迅即闪过一道惊诧的亮光,只向她微一颔首,唇边浮出一道浅浅的但却是甜甜的笑容。 这是一处又高又大的特别石室,四周围黑幔低垂。正中央,却悬挂着一盏琉璃宫灯,灯光不强,同时以黑幔无法反光,愈使人有鬼气森森的奇异感觉。室中除却一椅一桌以外,别无其他陈设。 愤怒出手,这一掌之力可动山岳,一股劲浪狂涛,把皇甫泽吞没了,他没有叫一声就被击成了烂肉齑粉,鲜活的生命从此成了云烟,独孤克仍不解恨,姓端木的小子太可恶,不能给他留种。 深夜,端木漾儿独自坐在灯前,把慕容萱所赠的珠花从头上取下,在灯前仔细把玩。只见这枝珠花技成扇状,用发一般细的银丝编锁而成,上缀五颗珍珠,最大的一颗有如葡萄,晶莹剔透,光采照人。。。。。 说着说着,情绪也渐渐变得激动起来,谁能料到在她那经常含满笑意显得十分慈祥而又爽朗的而容里,竟也隐藏着生活的痛苦和辛酸。 那掌力,指影都运用得妙到毫巅,若不是我的身法诡谲,大逆常理,确是不易躲开。这一招绝妙的手法,给皇甫泽极大的启示,终始他知一斑而窥全豹,透彻了武学的至理。 他一路比划,一路试验轻功,果然按自己的设想,处处顺利成功。他十分兴奋地大笑起来。 这时已是五月初旬,在江南,荷花飘香,桃李结子,青葱恋绿,景物迷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8章 匪我思存 "忽听林中响起一声尖厉的口哨,随着便见六骑人马从林中闪了出来,在林边路口一字排开。中间一骑,身材显得特别魁伟,手提一柄阔叶厚背单刀,敞胸赤膊,面目虽然看不十分清楚。 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波折,他想不到世上还会有这么多痛苦。他的心灵比较脆弱,又初涉情海,这圣洁的情感,怎容别人玷污!所以,他感到受不了,恨不得立时死去,求得解脱。可他们怎容他死掉呢?他还有用处呀! 几个汉子打开一个石洞门,把他扔进了水池中。这下可苦了皇甫泽,他穴道被点,几乎不能动弹,提气又不能,这不要白白地淹死吗? 岩后,干戈满目湖的面积,足有二三里长,一二里宽阔。湖的东面便是插枪岩的百仞峭壁,壁下有路通到岩前。 湖的北面是一片森林,蔚然深秀,西南两面环着一道峻险的高岭。 正说着,他目光向上一瞥,突然发现夜色中有一道黑影,从后园墙外飘身而进,身法迅若狸猫,无声无息地跃上假山,向亭阁而去。 石笋上面大半蒙着一层碧茸茸的绿苔,地势虽宽,被四围壁立千仞的岩障,挡住了西落的斜阳。 谷内还涌起似雾似烟的一种瘴气,浮沉于林立石笋之间。猛一看去,奇形怪状的石笋,好似无数鬼怪从地上涌出一般。石笋脚下,细流淙淙,银蛇一般穿行各处。 前面那御车的老者,持着旱烟林,杆长三尺以上,烟斗系紫铜所制,闪闪泛光,斗内点着的烟叶,正随着倔嘴皮的开合,一亮一熄,他歪着头,闭着眼,口鼻之中,浓烟滚滚,宛如吐雾吞云 一掌击出,五指颤动,看似掌风逼人,实则纯为指上功夫。只使出半招,便将皇甫泽上半身的正面大穴尽数笼罩。 两掌顿时灌上内气,出观了掌心如飞泉流动,轻雾薄罩的样子,双掌一挥,抖动出四个不同方向的八个掌影,快极,毒极,力道大如潮涌,皇甫泽本想再躲,可怕他这内劲把屋墙击倒,只好两臂上举,轻轻颤动成一圆形,掌成阴阳,做出个皮球漂在水上的姿势,轻灵祥和,宁静无念,自然而然。 两位六十来岁的老者,服装穿着,全是一样半截蓝布大褂,足踏多耳麻鞋,还穿着一双土布白袜,头上,却包着一条宽若八寸,长达一丈的蓝色裹头。 别瞧他们年老,身子却极硬朗,两部马车,可显得又脏又旧,但车轮和前轭,却是坚固异常,拖车的川马,个儿小小,如不了解它的习性,你可能怀疑它是否能驰驱山道了。 楼内宛似富家的大厅,屋宇闳畅,陈列辉煌,中间隔着一座紫檀雕花嵌镶大理石的落地大屏风,四角挂着四盏红纱大宫灯,光照一室。 厅旁两面竹帘下垂,尚有耳室,桌椅等家具,都是坚木镶竹,颇有古趣。 见难以取胜,猛地双掌中宫抢入,直击独孤克的小腹。独孤克知道这一击尚有厉害后着,避让不得,当即横掌封挡,忽觉对方掌上传来一股霸道之极的内力,不禁一惊:“你要和我比拚内力?” 心念甫动,对方内力已逼将过来,除了以内力招架,更无他策,当下急运功劲抗御。 两部破车,正停在崎岖的山道上,附近,却有几户农家,时已近午,炊烟袅袅,山花如锦,另有一番风味。 一时间竟忘了身居闹市并在客中,不禁仰起头来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那笑声洒满庭院,穿出窗棂,飘向空中。她突然变得有些野犷起来,踢开坐椅,站到屋子中央。。。。。 顿时,亭阁之中尘土飞扬,泥沙四散,将屋中的烛台掀翻在地,四周陷入一片黑暗。跟来又传来砰砰几声巨响,却是几根断椽砸在地板上,震得整个屋子都为之一震。 峰脚下溪源汹涌之处,峰脚岩壁豁然中辟,形似一重铁门,从峰腰以下,绝似人工凿就的门户,又仿佛一个深洞。 洞口虽有两三丈开阔,望进去却眢冥秘奥,难以测度,而且洞内阴风惨惨,挟着一股霉湿腥味之气,令人难当。 洞口左右都是突兀的危岩,别无第二条路径可走。这时日影已沉,谷内格外暗得快,四面景物已模糊难辨起来。 屋内并不富丽,只疏疏的几式精致小巧的桌椅,但是一进屋内只觉满屋子都是绿茵茵的,好像沉浸在一片湖光溪影之间。 原来四壁糊着浅碧的花绫,点着几盏宫灯也是用绿纱绷的,连四角流苏也是淡湖色的。地下铺着细草编成的地衣,窗口一排青竹花架上,又陈列着几盆翠叶扶疏的花草,格外觉得雅淡宜人,沉沉一碧。 他进了一座城,东西左右逛了一番,进了一家酒店。酒店里面做了不少酒客,有猜拳行令的,也有窃窃私语的。。。。。 独自,从内院里走了出来。她刚跨出店门,忽见店门右边街道上来了一骑,马上那人举目向店门檐前悬挂的灯笼看了一看,便立即勒住坐马,翻身下鞍,牵着马向店门走来。 等房内丫头c下人都已入睡后,她才挑亮灯,先用热湿手中将木盒封条润湿,取出只清剔梳笆用的牙骨薄刀,小心翼翼地将封条启下,又用银簪将铜锁拨开,然后轻轻地打开木盒,一看,里面并无别物,只有用黄绫包着的一本厚厚的书。 这种船走的又快,船行如箭,带的水流又疾,要趁上水岔子内没有别的船只经过,这种船过处带的水流激荡,当中这道人字水纹,行经过好久不下去。 那水流中的芦苇叶子,顺水飘流,平常有的散在水流边上,有的散在中流,只要遇到这种行如箭驶的快船,冲波激浪把水流带的太疾,连水边上的芦苇叶全被冲的反向中流挤过去,芦苇全随着中流的疾流飘下去。 他索性慢慢等着。 自己不但穴道被点,而且中了人家的软迷药,浑身无四两的劲。 她见慕容萱年约三十五岁开外,生得脸庞瘦削,颧骨高耸;眉心有颗小小的朱砂红痣,显得特别耀眼;略微深陷的两眼,却闪烁有神,两颗眼珠不时转来转去,游移,不定;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对人接物,态度随和,谈吐应对,十分机敏 这座山的东边,有一片野花草,不知,,还在他人种的,还是野生的,花香有奇毒,人畜不可近。在这片草的南边,就有克制它的东西,附近的人,都知道此中奥秘,故而不以为患。外地人就不一定都知道了。今天的东风帮了那几个人的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9章 康庄大道 独孤克听了,倒也哑然失笑,不由得回头看这慕容优一眼道:“他怎么不认识我?我一口气杀了他四个师弟,后来还和他打过两场,每次他都吃了一点小亏,这几年来不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苦练了几年,最近才又在江湖上出现,到处要找我报仇,就是没有遇上。” 他奔回树林时,天色已经微明。 墨瞳远远绕开道路,在树林中隐体藏形,留神四顾,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不一刻功夫,她来到一处树林特别茂密的所在,正停步察看间,忽见前面不远道旁对面的树林里,有个身影闪动一下,很快又躲至一株大树背后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皇甫泽一条灰白色的身形,已如孤鹤腾空般,接连几纵,落到几十丈远的树顶上,而且还顺手在地上抓了几把泥沙,树叶,看看那些灵霄阁的来人快到树下的时候,忽然,一声长啸,腾起十五六丈,并且提气停在空中。。。 那一行人越走越近,每个人的相貌都已看得清楚了。只见那汉子虽然项上戴着一副沉重的木枷,脚下拖着一副极大的铁链,可他却仍昂首挺胸,神气凛然地走着,毫无半点戚俱之色。枷上端然露出一个巨大的头颅,莲松的头发下衬着一张剑眉大眼,满腮虬髯,虎视眈眈的面孔。 但是,从中原到汉水,所有黑道中人无不慑于她这梅花女侠的名字。听说她已练到来无踪,去无迹的地步,平常爱穿白色的轻绡衣棠,就在白天里也只能见到一阵风夹着一条淡淡的白影。 个性又好高嫉恶,遇到不平的事,伸手就管,非要把那为恶的人,俯首服输不可。是她做过的事,总要留下一朵梅花的暗记,所以江湖士都把她叫做梅花女侠 皇甫泽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不敢马上说出他拒绝的理由,万一搞个不好,触怒了这小毛头,来个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你这小子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火大给自己一掌,不是弄个稀里稀烂,成了一个无头的冤枉鬼么? 以致在心里上输了一筹,这时眼见几十颗亮晶晶的暗器,四面八方向自己身上袭来,不由得大惊;连忙把手里的沙泥树叶用“满天花雨”的手法。 替自己受伤的表哥包扎一份。刹那间全包扎完了,七个包裹全摆在神案上。那独孤克却又燃起一束高香,插向炉中,向上行了参拜之礼,用放在香炉前一方布袱子净了刀,退到一旁。 从墨瞳口中听来的这些话里,已经掂出了慕容萱那几句话的用意和份量。她心里明白,慕容萱已经成了自己身边的一颗钉子,成了自己身上的一个痈。以自己的本领,要拔掉这颗钉,割除这个痈,简直易如反掌。但自己不能这样做啊!这种蓄意杀人的行动,岂是正人所为。 两人,刚刚出了镇外,果然见到远处蜿蜿蜒蜒的火把,约有三四十人向伏龙镇飞奔而来。在火光的前面,似乎有五六条飞快的身形,独孤克连忙把皇甫泽一拉,两人同时拔起身躯,跃上路旁一棵大树上隐蔽起来。。。。。 姑不论慕容萱作何打算,目前她把自己软禁起来,至少很明显的已没有杀自己的意图了。但慕容萱要是以为废去自己武功便可高枕无忧,那她将悔恨莫及,不是么?常言留得青山在,何患无柴烧?哼,我这星星之火,足以燎他个鸡飞狗跳,焦头烂额 这千斤闸后面正是一个很大的地下室,里面一切陈设,被皇甫泽打来的千斤闸撞倒一地。皇甫泽见千斤闸已被打崩,立刻就跟纵飞进,眼光略为一扫,就发现墨瞳被人家剥得像一只白羊,躺在一张畸形的椅上,人是已经晕了过去。 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爱情,我又为什么不能?你知道,我在爱你,尽管你在逃避着我,但这些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应该如何来献出我的一切给我所爱的人,那是值得的,那不用耽心贡献的回报,那是无条件的,真的!绝对值得的! 独门暗器,通体用二十四个有刺钢环衔接而成,所以打过去就家一条软蜈蚣,镖的两端各有两枝刺针中藏毒汁,敌人一被蜈蚣镖刺中。则毒汁自然注入皮肤里面,随血运行,当时不过是有点红肿,但是过了一顿饭时间,全身就要发寒热起来,不能动弹,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死去,只有他的独门解药,可以挽救,不过挽救得太迟仍然要贻患无穷。 这时也不禁毛发悚然,只是不论如何万没有不进去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之理。倘若不进去,故然也犯不了什么大罪,只是被他们讪笑起来,更是难堪。 只得咬牙走进庙里,见神案前尚有一堆烧残了的灰烬,正是那纸写的神位,和那块净血刀的布袱子,自己包裹五供的布包袱尚在神案上。这时偏是风一阵阵扑进来,自己本是有些疑心生暗鬼,忽的风过处,竟把左边的那支蜡烛吹灭。 锦上添花,两掌集十二成功力,不由分说,喝的一声,全力一击,卷起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向皇甫泽罩去。 烛光底下,格外显得娥眉黛绿,玉润珠莹;耳上压着一对大猫儿眼,宝光闪动,耀人双目。配着她眉梢口角漾起的丝丝笑意,不断一闪一闪的晃动着。身上寸铁全无,背上斜系着软软的一个包袱,大约是外罩的风氅,也许是换下的苗装。 写完了仍把这支笔夹在指缝中,两手捋住硬屏的小口,脊背往后一弓,下盘往上一提,成“狸猫上树”的架势。两脚尖一点屏框,双臂往后一扬,飘的仰面朝天的横空蹿出来。一个“云里翻”,唰的离开书案四c五尺,往下一落,轻如落叶,几上的蜡烛摇摇。 镖毒有时或发,一年之中总要来上好几十次这种痛苦,反而是生不如死。 剩下那些二三四流的角色,虽然说是人多势众,但能贴身挤近的也不过仅容四五人,因此倒不致于怕他,问题在于街上不便于打斗,恐怕伤了别人,破坏了别人的东西,当下匆匆吃完了饭,问明了往灵霄阁的路线,就迎了上去。 把这支笔杆往中指无名指缝里一夹,笔杆顺贴手臂上。气纳丹田,抱元守一,默运内功,身躯一俯一伸,脚尖一用力,腾身而起,身轻如燕,用“老猿坠技”的姿势,一双铁爪往那硬屏上一搭,轻轻拈住,全身悬住。 用左脚尖微提着往硬木屏的边框上一点,右脚往左脚下一点,只用左手捋住木屏的上口,全身提住,右手提笔在木屏上的粉墙上写了十六个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0章 炉火纯青 "气得连连跌足,大喝一声,第二枝蜈蚣镖挟着一股劲风,直奔皇甫泽的面门。这同皇甫泽倒把发镖的来路看清楚了,他看到袭来的暗器伸伸缩缩,而且在一股劲风里还夹杂有悉悉率率的声音,自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敢用手去接,立刻一沉气,身躯又飘回地面,独孤克这枝蜈蚣镖从头顶上飞到后面去。 这时忽听得走廊上有脚步的声音,急忙把挪开的蜡台,仍还原处。纵身蹿到近面的闪屏后,仍从穿堂门退出厅邻,蹿房越脊出了将军府。到了街上隐僻的民房上,略缓缓气,抬头看了看天空,星河耿耿,听了听街上的梆锣,已交了四更三点。 一看这种情形,气得蓝脸都变紫了,怒喝一声,用尽功力劈空一掌打过去。那男人正是寒锋届士独孤克,武功本来不错,尤其是练有一种落魂沙,如果遇上强手。立刻把落魂沙放出,只要一股轻烟过去,敌人就要昏迷倒地,非经他独特的解药,绝对要经过两个时辰。才能够苏醒过来。 往下撒去,同时,左脚往右脚面上一蹬,身躯向右一闪,竟斜斜地问出四五丈,可是,因为这样用力,身躯也轻悠悠地往地面落下来。这时,灵霄阁的壮汉,已被那些碎砂树叶打得一阵呼痛,乱撞乱闯。 夺了手下头目的一口鬼头刀飞纵到了风篷桅下,利刃一挥,把风篷的巨索砍断,噗哧的风篷落了下来。这种风篷落的猛,船身被坠得左右晃动。 他依自己的想法,行了一下气,果然身体变轻了,如弱柳和风,片羽柔水。明净透澈,光华闪烁。他主意一定,人也悠闲起来。 他把自己的身体变成思想,随风飘,随云动,再不把独孤克放在眼里了。似乎他面前根本没有这么一个敌人,一个陷阱。 那长长的唿哨声,正是从他口里发出的。他一挥手,随即跳上火红马,带着几十骑马贼,一溜烟地向西北方向驰去。很快地就被那卷起的一阵尘沙隐没了。 端木朔一耸身从舱顶飞纵过来,往后舱顶子上一落,见后梢上烟雾迷漫。端木朔一眼望见后梢上倒着三个水手,别看烟多,火焰并没喷出来,只是后船尾渐往下沉 剑法到底比起师门的雷霆剑,在攻势上要利便得多。所以圈外的人只听到一片叮叮当当钢铁相击的声音。独孤克也觉到皇甫泽的功力似乎陡然增强得多,心里暗暗惊奇,尤其自己使用的是重兵器最耗力气,久战下去终究要落一个败字,大凡交战的时候,全凭一股气魄,独孤克既然在心里上起了变化,招式当然不如初时凌厉,这个弱点不到三四招的时间,就被皇甫泽看出,更是加紧猛攻 可皇甫泽对她的怒容视而不见,眯起眼,看那水,瞧那风。独孤克一声厉啸,身形一转,如一团鬼影,利爪一伸,点向皇甫泽。这一式可说是快c恨c毒之三全齐美,十分惊人,比和端木朔交手时发挥的更淋漓尽致。 只见慕容萱紧闭双目,手持佛珠,在不停地念经。高先生又带着香姑来到端木漾儿车前,见车旁躺着四具马贼的尸体;他忙掀开车帘一看,车里空空的,只有一只长长的剑鞘留在座旁。再一看,拉车的马也少了一匹,车辕上还系着断索 尘儿自从服食金芝之后,耳目都更加灵敏,功力更是蒸蒸日上,如果在静静的夜里,二三十丈远的树叶落地都能听得出来,何况是一个人落在瓦面上?虽然她这时听到仅是很轻的声音,也决定是已有强敌到来,立刻推醒了同床共枕的师姐。 她身子一扭,脚下走成三角步形,手中青沉沉的宝剑反手一刺,一道青蒙的剑气陡升三尺,电光石火之间,刺向独孤克的侠白c乳中c膻中c期门四处要穴。 皇甫泽太大意了,进攻时已把对方看成了死尸,这一突然巨变,纵是他这样的高人也难以应付,只觉前身被击,四处一凉,衣服上出了四个如小杏般大小的圆孔,露出皇甫泽的白肉。这四个小洞大小一样。挖得极巧。皇甫泽退出一丈开外,惊怒万分。 闹了一阵,只见白光向上一起,端木磊已跳出圈外,剑尖下垂,向各人又是一揖;各人朝那地上一望,更是大惊。原来原先练剑的地方,方圆三丈都堆高约半寸的泥沙,成了一个大圆圈,显然是刚才四人投掷的沙泥造成的结果,独孤克看到这种情形,也得意忘形地叫起“好”来。 双双纵入战场。独孤克的身法更快。趁着一冲之力,点穴且直找皇甫泽的曲池穴,皇甫泽取了一招“梨花乱落”舞起万千点剑光,跟着身形纵起,跳出圈外 旁观各人则因为武技不及,而且人家还没有分出胜败,一时也不便帮手,惟有灵霄阁方面同来的尘兄弟武技和独孤克不相伯仲,尤其独孤克更打得一手好暗器,早就跃跃欲试,现在见端木朔久战不下,立刻暗取两枝蜈蚣镖在手,待机发出。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场内一声大喝,接着就是一阵龙吟的声音,两条人影兀自分开了八九丈。 双臂向内一错,重叠一撕,幻化出十三点爪影,如七星北斗再连结一个六星,互相钩连,快捷无比,阴气透骨,劲力穿石。 皇甫泽腰部一拧,似乎两脚重复了一个弧形,身形一闪,剑气大盛,一招“指点江山”点向皇甫泽后脊的命门要穴。要是击中,皇甫泽就会成了穿线饼。 她虽然长得不错,也未见得十全十美,只是她面上一露笑意,不知什么缘故,便是我也爱看她的一笑,你说奇怪不奇怪? 此刻我也想开了,世间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自己觉得太美满了,怕我没有福消受,这样带点缺陷也好,天上的月亮儿还不能天天圆满哩。 无不絮絮不休地问着,才知道王述明刚才使出来的不过是师门“锦”c“瑟”c“年”c“华”c“江”c“山”c“无”c“恙”c“觉”c“明”c“慧”c“悟”,十二字剑术中的“锦”字剑术,而这十二字剑术中,一套此一套精妙,“锦”字剑已是如此,其他不问也可知道了。 山,黑压压的迎面耸立着,也看不清有多高。山脚是稀疏的树林,还隐隐看到疏林中拔地而起的危岩峭壁。慕容萱下了马,和马紧紧依傍着,提心吊胆地走进疏林,靠着一棵大树坐下,手里的剑握得紧紧的。 这架子如做戏似的,让人好笑。金圣用手轻轻一抓,拿住他的手,反腕一拧,逼乞丐头儿背过脸去。 一个娇生惯养的侯门小姐,虽长在边塞,但平时过的也是一呼百诺的生活,此刻竟孤身荒野,身边除了一匹马,一柄剑,便什么也没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1章 坐怀不乱 两人存着癞蛤想吃天鹅肉的念头,也没细想这位美人寸铁不带,气度何等从容!语言何等锋芒!岂是平常人物? 可笑这两个色鬼,依仗平日横行川藏边区的很有名头,以为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儿,强煞总是女人家。一看慕容萱被美人儿挖苦得气破胸脯,立时要下毒手,两人心里一急,居然还想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怕美人儿命丧剑飞,而且都想占个先筹,不约而同的齐声大喊:“割鸡焉用牛刀? 独孤克用的是最简单的擒拿术,原想让他转过身,再向前一推,给他个狗啃泥也就够了。怎乃独孤克是少见的高手,五指成爪如钢钩,那乞丐头儿的武功实在有限得很,“咔喳”一声,右臂折断,他大叫一声,疼得泪汗直流,两眼里露出狰狞的目光。 原来那些庄汉,不过学得些毛手毛脚的招式,那里是皇甫泽的对手?现在见同来的首领,一死一逃,已经是亡魂直冒,纷纷投下兵器,跪成一个大半圆,哭叫饶命。皇甫泽也觉不为已甚。 这时,太阳已完全落到天与地的界线下去了,四野变得灰蒙蒙的,阵阵凉风夹着黑夜向她袭来,使她突然感到一种可伯的孤独。她急切地想看到人,急于想向有人的地方走去。 她极目一望,就在前面不远横着一排黑影,她认出了是山,便策马向那排黑影走去。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她终于到了山脚。 看到一个出来的是一条婀娜的身形。虽然在星月微茫之下,看不清面貌,可是,仅由身影看来已经够人销魂,那肯放过,立刻就冲向前来,意图活捉。 这火不是一般的火,正是“地火丹”之火,只要有一点沾到你身上,非把你烧成灰不可,任你有多高的功力也无济于事。 独孤克虽把火击出去不少,可这火邪门得很,顺着他的内力,闪电般地烧到他手上,一声凄厉的惨叫,他把手插进土里,可那火并不熄,反而往上烧。火势上窜极快。 两臂暗运功劲,把手上鸭蛋粗的一条镔铁棍,当胸一横,两手捏住左右棍头,漫不经意的两臂往胸前一拢,这样粗的铁棍,变成面条一般,随手很快的把铁棍拗过来,象绳子一般,挽了一个同心结。挽结以后,又两头一抽,结子缩小了许多,随手向慕容萱面前一掷。 走近前去,却是酒香扑鼻;独孤克灵机一动,拔出缅剑走到一根大山竹前,只两刀,就劈下一大段竹筒,此时独孤克心中大喜,再削下一段小竹筒当做酒戽,把树穴里的酒掏到竹筒里,认清了方向回到前洞,检起那只死野猪,绕过青虹练隐藏的丛林,一直回到蒙天岭的山顶。 又从贴身解下一块雕工极精血花密布的汉玉佩,替她系在身上。她也从身上掏出一个羊脂白玉的小瓶,上面配一颗祖母绿的瓶盖,有点象现代人玩的鼻烟壶,塞在他手内,说:“瓶内是宝贝的‘归元散’,盖下连着一个小勺,只要舀一点洒在尸身上,顷刻化成一摊黄水,用时可得当心!” 很久很久仍不见有什么动静,才下了石笋,逡逡巡巡地再接近那堆枯骨,这次他用鞭梢挑开那堆枯骨,立刻看到在枯骨底下盘着一条乌油油的东西,挑起那东西一看,原来是一条死物。 暗想:我今晚怎的这样颠倒,刚才想错了一档事,几乎出了大错,此刻又不对了。我离屋时,明明记得此屋几支烛台一支未灭,窗又关着,便是象外屋一般开着窗,也没有被风吹灭。此刻我们上楼来,独有里屋烛火全灭,明明是有人进屋故意吹灭,藏在屋内。怎的没有人的踪影?真奇怪了。 到一个三岔路口,一条是沿河直去,乃是通向博野大道:一条向右爬上一座土冈,是条可通蠹县的小路;右边横跨一座石桥,则是通向河间的驿道。 这几个人到了山上,仿佛就像得胜了似的,立即欢呼跳跃,令他们颇感奇怪,过了一会,他们才感到了有点不对。 这个地方虽高,可总是有股极淡花的香飘入鼻中。刚上来时,他们觉得极为受用,这花香泌人心脾,于是尽情呼吸。过了一会儿,他们感到了鼻孔发塞,不透气,喉咙也发痒,有刺感,这下众人大惊。 慕容萱驱车上桥,举目望去,见桥头那边的驿道两旁,河岸十分平坦,沿岸下游约半里之远,有一座很大的庄院,粉白的围墙,八字形的庄门,却显出一种富豪气派。 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透过树林,已经能看到那几堆火光了。她牵着马,进到树林,轻轻地向火光走去。到了林边,在一棵大树下停住。面前的景象已经历历在目:林外是一片草坪,草坪中间正燃着三堆熊熊的篝火。一堆篝火上正翻烤着一只羊。 这回他不再害怕了,拿起那件软绵绵的东西近眼前来,就知道是一件兵器,顺手一抽,就抽出银光闪烁的这把缅剑来,心中不禁大喜过望,连忙把那堆枯骨照预定计划埋好,束起那柄软剑, 皇甫泽穿过院坝,刚走到石级面前,只见从内厅大门内走出一人,年纪约在四十开外,矮矮的身材显得十分壮实,脸色微黑,浓眉下一双环眼,项下一口连鬓胡须。。。。。 果然刀不虚发,嗤的正刺入红人的心窝,红绸子上立时沁开一大片血来。因为裹着红绸子,血沁出来,与绸子同色,倒减了色彩,这时众人也拍起手来,慕容萱更是连连娇声喝采。 穿着白色的衣衫,更是触目,当下就被发觉,立刻拥了过来,又见密室的门已开,知道有人进入甬道,贼僧就想堵住。皇甫泽一见贼僧太多,立刻大喝一声,单掌往外一推,发出劲道无比的劈空掌力,把当前的凶僧打得七歪八倒,剩下一两个凶僧,看到来人身上背负着一个很大的包袱,仍然有这样的威势,那敢拦截? 一身暗蓝软绸紧身密扣夜行衣靠,腰束绣巾,脚套剑靴,头上锦帕,齐眉勒额,中缀一粒极大明珠,光华远射。左鬓垂着半尺长的琵琶结,衬着明眸皓齿媚中带煞的鸡蛋脸,似乎脸上薄薄的敷了一层香粉,淡淡的罩了一层胭脂。 约有二三十人围坐在篝火周围,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酒肉。坐在上面那人,敞露着胸脯,正在仰头喝酒,盛酒的大葫芦瓢把他整个脸都遮完了。 只见那一起一伏的胸脯,在火光中闪亮,酒瓢刚拿开,便现出一张长满浓须的脸。 乘独孤克没醒转,赶过来把这条血淋淋的断臂握住了,用脚往独孤克的脊背上一蹬,用力给扯下来。那独孤克已是晕过去的,这时被那双头鸟五指陷入的连皮带肉,愣给扯下一片肉来,吱的一声怪叫,在地上蹦起来,随着又摔在那里,血立刻涌出来。 皇甫泽也更不迟疑,身形连幌,一路飞奔城北的河边,却见一道白影,疾如流星,破空而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2章 待月西厢 "相传这座古寺始建于唐代,经过数百年来的岁月洗礼,规模已极为宏大。寺内共有五进院落,第一进为天王殿,第二进为大雄宝殿,第三进为观音阁,第四进为毗卢殿,第五进为藏经楼。此外,一进山门,便有钟c鼓二楼,还有青铜香鼎c汉白玉戒台c及四十七块唐宋大家手迹的碑林。 众多的游客之中,皇甫泽身穿一袭青袍,一手轻摇折扇,一手拎着香袋,模样便似游寺的香客,信步走进寺中,一路走,一路四下观赏寺中的古迹,脸上挂着一丝莫测的微笑。 旁人治印素喜石c牙c角c玉,我却独爱青檀。凤总管请看,这幅字后多为甲骨c大小篆刻的子母印c六面印c花押印,可没有我这方九叠文的檀木印章。 这是全寺最大的殿堂,为五开间c三开门式格局,金碧辉煌,庙貌森严。殿内供奉的是三世佛,从右至左为过去世的迦叶佛c现在世的释迦牟尼佛c未来世的弥勒佛。 三佛背后,是一层高三丈c宽五丈的壁画,画下角写的是《胜果妙音图》,描绘的是释迦牟尼灵山说法的故事。在殿堂东南c西南两角,高悬着金漆木框罩起的洪钟c巨鼓。 他又在寺中仔细察看一遍,大殿c中殿c后殿,另有跨院c套院c回廊,以及经阁c香舍,一一涉足探看,将寺中的地形无不了然于胸。他心中盘算了一遍,已定下刺杀端木朔的计划,如何潜伏c如何行刺c如何脱身,每一个细节都细细推敲,将所有步骤一一理顺,料想十九可成。 这般运刀如飞,最耗内力,每一招都是用尽全力,方能使后一招与前一招如流水不断,前力与后力相续。可是不论内力如何深厚,终不能永耗不竭。待拆过四十几招之后,苏春秋刀网的圈子缩小了半尺,显然内力渐有不继。 这里地处闹市之外,濒临洛水,四周的洼地终年积潦不干,芦苇丛生,凫鹤翔集,清野荒静,别有一种幽远的野趣。 只见卷轴上是一幅笔走龙蛇的狂草,端的纵横开阖,笔意淋漓,大有磊落波磔之意态。字后写满了题跋,盖了不少图章,料想这幅字非同一般。 又因从慧光寺回转洛阳城必经此地,往来的香客常常到这里歇脚休憩,故此有人出资在镇中修起了酒肆茶庄。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洛阳城中那些厌倦了纸醉金迷c喧嚣尘杂生涯的文人名士c迁客骚人的聚会之所。 刚烈天成,视死如归,危急之中掌力不撤,“啪”然一声,掌落命门。独孤克稳身不牢,震退七八尺,只觉喉头发甜,两眼昏花,耳鸣心悸,气血翻涌,身子摇摇欲倒之际,端木磊和端木朔,正飞身扑落。忽然凭空一道乌光飞来,慕容萱三发天狼钉,这魔家异物,出手无殊催命符令,只闻惨叫一声,钉穿前额,脑袋开花。 吼叫不绝,忽高忽低,吼声和刀招相互配合,倒也神威凛凛。只是无论他如何闪跃腾挪,始终脱不出皇甫泽的铃光笼罩。一点点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溅了出来,不待血珠落地,又被内力激弹到半空,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这情景既诡异c又可怖。 从大殿后步上几十级石磴,石磴两旁尽是刺天的翠竹,走完石级却是一大片石板铺的平台,三面筑着石栏,平台上面盖着三上三下的楼房却还完整。抬头一看楼上,微微的有一点灯光闪动,好象有人住着。 淡淡一笑,倚窗向天尽处望去,见远山苍翠,洛水的一条支流宛若玉带,粼粼波光环山而去,满眼青青的芦荡深处,芦花白似飞雪吹絮,不时惊起呷呷野鸭,啾啾山雀。 看了看四面的形势,回进铁瓮谷,猛地想起一事。谷内谷外怎的沉寂如死,听不见一点飞鸟走兽的声息?竟然是鸟兽绝迹的地方,怪不得八只老虎饿得那样。但是这样穷山荒谷,猎人难到的处所,正是鸟兽栖息的安乐窝,何以反而绝迹呢?再说八只猛虎,何求不得?何以又躲在深洞,情愿挨饿呢? 轻轻一推门,门未锁,吱的一声,开了一条缝。他侧身闪进屋中,见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楠木八仙桌,桌上燃着一盏烛灯,照着一张棋盘,棋局上布着二百余枚棋子,黑白对峙,这局棋斗得正酣。 平台上火燎高悬,看清出来的这个老道,清癯雅洁,鹤发童颜,疏疏的几缕长髯,飘拂胸际,潇洒绝俗,一身道袍云履,也是不染纤尘。 最注目的还是老道一对开阖有神的善目,和背后斜系着双股合鞘的剑匣。 皇甫泽抬头仰望,则是湛蓝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皇甫泽心中不禁感慨,想道:“天地赋予世间如此美景,只可惜世人忙于生计,忙于名利,少有闲情来享受这份幽远宁静。唉,真可谓辜负了春光,冷淡了韶华。” 只见林中,缓步走出一个女郎,头上宫鬓堆鸦,身着宫装,长裾曳地,风吹仙裾飘飘,似舞霓裳羽衣,此时相隔虽远,但已看出那女郎雪肤花貌绰约多姿,看年纪,并不比樱姑大多少,顶多只有两三岁,不过二十出头。 皇甫泽怀中拥着端木漾儿,坐在如茵的绿草地上,望不远处裳裳蹦蹦跳跳地追逐一对蝴蝶,娇小的身影在花树间时隐时现。 这一刻,他心中不禁柔情荡漾,退隐江湖这些日来,陪娇妻耳鬓厮磨,伴爱女享乐天伦,这桃林环绕的翠谷,便是世间的洞天福地,将江湖上的刀光血影,渐渐都淡忘了。只觉得一生在这翠谷中偕老以终,再也不被卷入武林的斗殴仇杀之中,那可比什么都快活了。 显出一丈多高,两丈多宽的天然山洞,洞内一股溪流,箭一般流了出来。一群大虫紧紧的挤在一堆,半身浸在溪流内,似已饿得不能动弹,只剩了哑声惨吼,形状非常可怜。 院中静得有些怕人,正房两侧立着一对银杏树,两棵古树张着巨大的臂,将本已黯淡的月光尽数遮住,在院中投入一大片斑驳的阴影。正房与厢房中都是一片凄黑,唯有东厢房闪亮着灯,似乎有人在里面。 仍不说出姓名,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慢慢站起身来,刷地一声,将描金摺扇合拢,面色一沉,方要喝问,那渔郎装束的少年,见他太狂妄,又出口不逊,哪还忍耐得住,一飘身,早到了丑汉前面。剑眉一挑,朗目含威。 说了这句,忽地面露凄惶之色,拂胸的灰白长须,也起了颤动的波纹,猛地两眼一阖,把头一仰,微微的一声叹息,低头时眼角已噙着两粒泪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3章 陈词滥调 "皇甫泽向四周望去,见四壁列满楠木书架,架上井井有条放满书册。靠窗处是一架青纱八面屏风,屏风下有一只鼎炉,燃的是上等檀香,里面袅袅轻烟,芬芳馥郁。 来到镇中之时,此地已有不少游人了,这时正当就餐之际,街边几家酒肆饭庄都已客满。他下车信步走去,见路旁有一座茶楼倒十分清静,当下来到楼前,只见这座茶楼颇具几分规模,分上下两层,朱红廊柱上有一副醒目的黑匾金字的对联。。。 剑尖光华暴涨,亮同大江涌日,右手往下一沉,微一振腕,剑洒万点银花,迎着一愚老怪的掌风来势,虚空一划,半弯银虹,把掌风一挡,立分向两旁,飘掠而去。 皇甫泽不禁回头偷眼向她脸上望去,只见她双眼微垂,睫毛高翘;一张饱浸红晕的脸蛋上,腮边绽出两枚淡淡的酒窝,酒窝里仍留着些儿笑意;薄薄的嘴唇微微紧闭,嘴角上露出一丝儿似笑非笑似讥非讥的俏意。 那小孩儿年约八九岁,头上用红线绒绳扎着个冲天髻,小圆脸,大眼睛,脸跟小苹果相似,真是又白c又红c又鼓c又嫩,穿着一身大红洋皱衫裤,脚下一双抓地虎小靴子,肩上露出剑柄,垂着一绺金黄色的绳子。 皇甫泽只觉双眼一花,心神震荡,不由自主的往后疾退数步,竟看不出这位娇丽少女,所运剑术,出自何处,正待喝问。那寒冰老人,暗中蓄满功劲,乘隙待逞,一双锐目,却不断朝四周扫掠。 一会儿,他耳边便传来了端木漾儿均匀而又轻微的呼吸声。那声音显得是那样坦然和安详,一股淡淡的带着松针气息的清香从她腮边飘来,竟好似从她口里轻轻吹出似的。 他伸手摘下一朵桃花,轻轻插在端木漾儿鬓边,一时人面桃花相映,花光肤色,不知是桃花替人添了娇艳,还是人面给桃花增了姿色。 忽然间,他鼻中闻到一丝淡淡的血腥气。这间屋中檀香烟味甚浓,血腥气又极淡,原本不易闻出。但皇甫泽久经沙场,感觉较之常人高出数倍,登时感到这间屋中有一股潜在的死气。 江边有个琵琶亭酒馆,唐朝的自居易,曾贬谪在此,任汪州司马时,因这琵琶亭在江边,风景甚好,常在此饮酒,故今尚有他遗留的古迹,不过那时并不叫琵琶亭,这琵琶亭之命名,在白居易作《琵琶行》之后,传说一时,始得今名。 一瞧这四个字,便知是谁写的。而且立时觉得这四个字内,似乎包含着无穷的缠绵幽怨。但是一时想不出字到人不到的用意,心里也没有再思索的工夫,只觉得又是一桩祸事来了,也顾不得再看金盒子内的东西,一瞧窗户是虚掩着的,慌一耸身,跳上桌子,推开窗户,飞身而出。在院子里一跺脚纵上屋檐,四面一瞧,晓色朦胧,寂无人影。 用昆仑镇山掌法七十二式斩掌c“雾掩云山”c“擎天一柱”c“屈指弹龙”,点c崩c拿c绞c劈c扫c挂,手脚上全是上乘功夫。 俯下身,将慕容优的身体翻过,只见他双目紧闭,脸白如纸,神色甚为可怖。再探查他的伤处,才发现他四肢的经脉都被一种阴毒的掌力震断,处处内伤都有鲜血渗出,足见敌人下手之毒辣,实令人惨不忍睹。 这书生总是别有一番忧郁在心头,那酒入愁肠,就难免化作了相思泪。这琵琶亭下的江边,一字儿排开了百十只渔船,船后,一片茫茫江水,江面之上,晚风徐来,渔家归舟仍不断向江边驶来,那书生见得这般景色,更生飘泊之感,不由一声长叹。 他忙站起身来,举目向林中四望,只见道道阳光透过树枝斜射入林,林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飘过阳光,闪映出七色彩霞,把静静的树林变成了神奇的世界。 皇甫泽正惊奇四顾间,忽见端木漾儿披散着头发,飘动衣裙,穿过薄雾,迎着彩霞,看去有如临风仙子,挥手向他奔来。皇甫泽恍如梦境,又好似置身蓬莱,愣在那儿呆住了。 每当皮肤病初愈余毒欲净未尽,难受发痒,利用蝻蛇内丹,清除余毒,自可收效更速,这一想,果如所愿。少女墨瞳,因为身患奇疾,每搅镜自冷,伤心万分,经过这次淋浴,全身肤色,几同蜕变,抚臂摩挲,又嫩又滑,不觉惊喜若狂,于是感激皇甫泽之心,油然而生,平静的心灵上,不由泛起阵阵涟漪。。。 茶博士满面笑容迎将上来,一边擦净桌面,一边笑道:“客官,你是用清茶c花茶?狮峰毛尖c桔井香片c云萝大方c苏杭碧螺,小号样样俱全。另有各色细点乾果,请您随意点用。” 酒馆,距岸边不过五六丈远,不但看得清,而且听得清,但闻波波的两声,水中似乎有物,撞激在江边的鹅卵石上,浪花方止,已见两块长约三尺的木板,漂浮水面,原来这道人是脚踏木板,在江上飞渡。 略一打量,眼前站立的人,却是一位四十余刚,身着青衫,白面无须,手拿招扇,似文生,但双眉带煞的江湖人物。论像貌却也不欲,只是两眼朝天,嘴唇极薄,鼻子钩曲,而且略朝左偏。不过不是细看,极难分看出来。 顿时,剑光大盛,映得他脸上罩了一层青气,一剑快似一剑,但见青光闪闪,一柄长剑使得犹似一个大青球,方桌c圆椅c屏风c书橱c炉鼎,尽在凌厉的剑锋下碎裂。灯盏也被挑翻在地,光亮熄灭,房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谷顶呼呼风起,林巅的树叶子刮得东摇西摆,满谷风声,宛如千军万马杀到一般。大风一起,那边一群怪物寂然无声,只不住的在锅下添入粗柴,有几个抬头望着四面岩顶。可是这一阵狂风,却于树上躲着的人有不少便利,有点响动被风响混住,绝不致被怪物听到。 银锭足足四两有余,便整治一桌上好宴席也够了。茶博士大喜,忙去后堂准备,不久送上极品的云雾酽茶,还端来一盘白糖核桃蘸,一盘玫瑰苜蓿枣儿,一盘砌香樱桃,一盘糖霜桃条。 皇甫泽一尝之下,酽茶固然香醇,四样乾果蜜饯也是色味俱佳,心中一喜,又赏了茶博士二两碎银。 忙瞬目将他细一打量,只见他年岁已近六旬,却步履犹健,清矍的脸上挂着三绺已经花白的胡须,额上皱纹深刻,两目凝邃有光一看便知他是个曾饱经忧患沧桑的人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4章 晓风残月 "皇甫泽他自己,则装着若无其事,身子上浮。 眼看离那碧光之处不远,立将手中乌木仗,朝着石隙之下,用力一提。不想他快,人家比他更快,水花一冒,沙泥滚滚,一个磨盘大的石头,似有人双手托着,朝前一翻,和那乌木杖撞个正着。 卧云丐隐,被这一击之力撞的朝后一退,逆流而上,速度渐灭。身后,双脚所触,恰是一块大石,忙用力一弹,那身子快如激箭,往前直冲。 这一掌去势极快,眨眼间笼罩了对方前胸九处大穴。独孤克想回手格挡,已经不及,情急之下,他深提一口真气,运劲左掌,与皇甫泽击来的一掌相对,砰的一声响,双掌相撞,皇甫泽身子端立不动,独孤克却脚步踉跄,向后连退三步。 最奇怪的两道光芒闪来闪去,起头直注空地上的油锅,后来竟射向藏人的树上晃动。而且这两道光闪,似乎挟着凄厉的狂风c飞扬的沙石,摇撼得远近树林的叶帽子东摇西摆,飒飒山响,叶落如雨,一阵阵扑鼻的腥臊气味也越来越盛。 人人都是血肉之躯,只是气质各有不同;人人都会患病,只是忍耐各有不同。人亦如铁,火炼成钢,坚过于铁,百磨不损;百炼成柔,韧甚于钢,百折不挠。女客官病沉如此,而眼眸尚闪光辉,是能聚神;吐纳仍均匀不促,是能运气;唇也红润有泽,是能活血。 他回头一看,背后站着一个小姑娘,约莫七八岁年纪,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甚是可爱,手中提了一个大竹篮,篮中插着六七种时新的鲜花。 踏波飞行,轻如快匹,手横玉笛,信口便吹。笛音袅袅,响入云霄,疑是无数散花仙姬,自天而降。垂杨夹岸,晃晃摇摇,一摆一拂,莫不随着笛声,自有节奏!涧里绿波泛碧,漏漏自流,笛声一起,惊涛拍岸,有如天籁,揉和这篮玉奇音,构成一种巧妙配合,使人闻之,几欲栩栩登仙,俗虑满怀,爽然并释。 “暗箭伤人,好不要脸!” 黑暗中看不清掌心的伤口,但觉伤处不疼反痒,自是针上喂毒,想不到此人素有侠名,行事却如此卑鄙。他提起真气,将掌上的毒素逼住,不使毒血上行。同时,他施展轻功,翻身跃上屋顶。 她举起牙箸,接过肉去放在碟内。端木漾儿又挥动小刀割下一脔,也不举筷,也不用刀挑,却将刀插回肉上,随即顺手抓起羊肉,送到嘴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对面岩顶上发光所在,现出一个斗大的蟒头,两道碧光便是从一对碗大的蟒眼里发射出来。蟒头上似乎亮晶晶的矗立着一支独角,蟒身却看不出来,不料刚看了一眼,树林上卷起一阵呼呼的腥风,斗大的蟒头已渐渐逼近,似乎移到对面树林顶上。 从牯岭往南,赴庐山虽是大道,初时路上间也时见有一两家小店,但此击庐山,并非通都大邑,此等小店,不过是在春季时,作香客歇足之处,此刻已是深秋,香火之期早过,香客早已裹足,因此,多半都关了门,成了有店无人的空屋。 已看到比水桶还粗的蟒身,从岩顶搭到林上,宛似一座长桥。眼足足还看出蟒身上乌油油泛光的鳞甲,这时蟒头直伸到对面林上,更看清狰狞可怖的大蟒头,颔下阔嘴一鼓一翕,骨嘟嘟喷出白蒙蒙的毒雾。一条数尺长火苗似的歧舌,闪电一般在雾影来回游走。 却把一双锐目,往三人脸上扫来,她们那粉脸桃腮之上,莫不浅桂珍珠,朗朗星眸,竟哭得又红又肿,半羞半喜地微把脸转向别处,避开玉郎扫来的目光。。。 一边欣赏书法,一边赞道:“好,果然是好字。端木庄主运笔擒得住c纵得出c遒得紧c拓得开,笔尖毫末锋芒指使,已深得逸c神c妙c能四字精髓。好,果然是名家手笔。” 自己从小生长锦绣,见过美丽女子不少,同她一比,仿佛她是月亮,其余女子都是小星星。尤其是她这身出色的打扮,头上裹着拢发的青绢,齐眉勒住,后拖燕尾;绢帕中间,缀着一颗烨烨耀光的大珠。 见路上无人,即施展轻功,何消一个时辰,早见夕阳西照中,那庐山已在望,但见烟光凝而暮山紫,耸翠曾山出重霄,山势巍巍而嵯峨,黛峰雄领,高出白云之上,端的雄伟秀拔已极。 全身修短合度,穿着窄窄的密扣对襟青网夜行衣,纤纤柳腰,束着一条香色绣花汗巾。足下套着一对小剑靴,身后斜背着雌雄合股剑,左腰跨着一具镖囊,一件紫呢风氅却搭在左臂上,轻盈曼立,姿态欲仙。 蓦地立式发招,骈指直划。天罡指阴劲袭人,指风所及,奔心坎,袭奇门。无如毒龙老怪,内家罡煞,已布满全身,竟视指风如无物,大袖一扬,冰绡如练,白光刺眼。 皇甫泽只觉一股无形劲道,迫使呼吸困难,下意识立将双掌朝上一圈,掌风如旋轮般翻出。对手这怪招,竟被轻轻化解。 但闻一片铮铮之声。那三道金光,如流星激撞,紫光骤失,现出无数丝丝银芒,挟着寒风暴啸,以漫天花雨之势,激射而至。因为来势太快,简直使人无法预防。 还以为尚在荒谷的树上,未离蟒口,未脱险境。心里想睁眼张口,举手伸足,无奈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好象自己被独角怪蟒吞下腹去,只有一颗心尚是活的,空自挣扎得一身冷汗,哪能动得分毫。只喉头冲出凄惨的惊号之声,在他自己以为大声疾呼,其实别人听去音如游丝,力弱已极。 皇甫泽呆呆地望着端木漾儿那张沉睡的脸蛋,看着看着,竟不觉有些心颤神摇起来。他赶忙坐正身子,闭目凝神片刻,才又取下他披在身上的貂裘轻轻给她披在肩上。 抬头见庐山高接青冥,嵯峨叠翠,哪知眨眼间,山环里,幽谷中,那氰氲缥缈的雾气,已冉冉上升,被落日余晖照耀,顿变作一片五色绚烂的彩霞,直似一层薄薄的彩色纱幕,倒卷而上,渐升渐高,瞬已将那庐山包没其中,且彩彻云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5章 坐而论道 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时间,隔壁的病人房里,忽传来轻微而悠长的嘘声,接着又是几声短嘘夹着一声长嘘,周而复始,往复无间,皇甫泽不禁愕然,自己试行调息相应,却发现那人竟是行“乾坤在”九浅一深之数,深知此类调息方法,如果不是练习采补,就是藉以疗伤。 突然晃身c进步,一展臂,已将雪地中的长剑拔在手中,一剑刺出,势道甚奇,剑尖划成大大小小的一个个光圈,青光荡漾,却是太极剑名家的身手。玄衣人口衔钢刀,空著双手,并不招架,只飘身一退。 他的背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玄衣人,黑色的衣服,黑色的散发,黑色的刀鞘,一张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射出冰冷而锋锐的目光。 “小英雄肯为贫道治伤,固是感铭五内,无奈贫道三台已绝,六府俱伤,而且元阳之气,散而不聚,恐非药石能疗,小英雄适间那一手隔山打牛,虽已出神入化,但要用来驱除透阴掌的蕴毒,缔造体内的生机,恐怕仍有未能把?” 那女子把皇甫泽推坐在绣榻上,榻旁文几上摆上茗点;又把他背上宝剑解下捺在榻旁,然后自己撩开榻后软幔,走了进去。 一阵窸窣,再走出来,身上风麾c宝剑c镖囊c腰巾已统统解下,仅剩薄薄的一身玄绸夜行衣。一歪身,贴着皇甫泽身旁坐下,一面细谈,一面伸出白玉般手指,钳起盘内细点,不断的喂入他的口内。 塞北的春季来得迟,直到四五月间,结冰的河流池塘才开始溶化。白雪覆盖下的枯黄草地终于露出了面孔,嫩绿的春草挣扎着钻出大地,在温煦的阳光下舒展茎芽,处处透出生机。。。。。 月正圆c雾正浓c风正高,凛冽的山风吹在他身上,长发飞舞,玄衣张开,露出肋下斜插的两柄钢刀,一长一短,长刀长约三尺三寸,短刀仅有一尺七寸,刀锷宽不过两指,细长如剑,插在绿铜镶嵌的鲨皮鞘内。 这两柄刀打造得极为怪异,与中原武林中各大门派的佩刀均不一样,却带著一股凌厉的霸气,虽插在鞘中,锋芒却似透鞘而出,在他身佐罩上一股浓重的杀气。 也循着他的目光向上望去,见一株笔直冲霄的白杨树上,在离地约两丈高的一丫枝头,高悬着一柄带鞘的宝剑。那剑足足有三尺来长,形状古朴,一望即知是柄好剑。它那绿鲨鱼皮的剑鞘已经有些褪色,剑柄上的铜护手柄迎着太阳仍发出黄灿灿的金光。 蓦然问,一阵秋风吹来,白杨树上的叶子迎风瑟瑟,翻飘乱坠;那人的袍袖胡须也随风飘拂,使这寂静的坟地上更加显得萧瑟悲凉起来。那人仰头向剑呆望久久,才又埋下头来在坟前踱步徘徊,时而停下步来,用袍袖去拂拭石碑,时而又俯下身去伸手抚摸着碑上的刻字。 天蒙蒙亮,东方的天边微微泛起一道鱼肚白。浓重的晨雾笼罩著整个洛阳城,遍地白茫茫一片,全城如披薄纱。 墨瞳装着查看门窗,发现尸体,又同时惊叫起来,却又指指点点,窃窃细语。本来有两人守着尸体,因见她们提剑赶来,早已躲过一旁,这时见她俩并无恶意,又回转身来,远远望着。 过了半晌,地保跟着店东到来,问起情由,才知店里姓萧的伙计,垂涎墨瞳与慕容萱两人的美色,竟想乘两人熟睡的时候,由窗口潜进房里施行强暴,犹恐独力不易得手,又招来另外两名伙计。 猛觉握住的手,渐渐有异,柔若无骨的嫩手,渐渐变成钢铁一般的坚硬,春笋一般的指头,渐渐变成五支钢条,而且一齐往外伸展,已有点把握不住。自己左肩头搁着一条玉臂,也突变为沉重异常的铁棍,越来越重。。。。。 果然那异声过后,立闻振翅的声音响动,皇甫泽睁眼一看,即见红光万点由后洞飞出;红点的后面,拖着长约数寸的小身子,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慕容萱已经沉不住气,娇叱一声,翻身跃起,凌空一掌,朝那些红点拍去,那些红点被风力一阻,立帅折返后面。 时值隆冬,山间的积雪在夜里凝结成冰,愈发滑溜异常,道路更是难以辨认,若是踏一个空,势必掉在悬崖下摔个粉身碎骨。那玄衣人身临万仞深谷,却丝毫不惧,施展出轻功,足尖在峭壁上一点,便拔起一丈有余,一袭玄衣随风飘摆,形同一只展翼盘旋的黑色蝙蝠,在月光下看去,仿佛山中的鬼魅游魂,说不出的诡异。 果然,只见晨雾中的长街上,走来八个黑衣大汉,人人都是衣襟大敞,露出铁打一般的胸膛,浑身的劲力似乎胀得要爆炸出来。他们前四人抬一顶翠绿小轿,后四人扛一口漆黑的棺材。 瘦汉大怒,却也知道遇上劲敌,也是微一退身,立从身后解下包袱掣出一对奇形兵刃;似戟非戟,似铗非铗。通体约有三尺长短,顶上一个鸭嘴形的矛锋,下面托着血挡;血挡下面又有曲尺形的两根钢刺,五寸长指粗,一上一下,分列左右。 她刚进柏林,便瞥见林里的一株柏树上拴着一匹枣红大马,那马黑鬃黑尾,通身一片枣红,腰长胸宽,毛色润亮,神骏异常。慕容萱不由惊异万分,这儿怎么会有这样的好马? 来到马场之外十多里处的草原上,却见百来名蒙古男女围观之中,一匹全身雪白的马放蹄奔驰,锋棱骨瘦,马鬃飙扬,四蹄翻飞,好似更沾不着地一般,实乃神物。 另一只手猛地扬起,一道刀光自他掌中暴射,迅如急电,追上飘飘直上的飞纸。只听嗤地一声轻响,刀光一绽而收,他已还刀入鞘,只有被风吹起的两张薄纸,已化成片片碎屑,散落在风中。 此人身法好快,直如狂风骤至,眨眼间便到轿前,飞起一腿,砰的一声巨响,已将轿子踢翻,跟著左臂一抖,长刀翻转,手起刀落,刹那间向轿中连刺了七八刀,每一刀拔出时,刀锋上都是鲜血淋漓,轿中便有十条性命,也都已了帐。 要知中国武术,不论哪一派传授,都是万脉同源。普通练一种拳术,只要经过名师指点,恒心练习,功夫高深不去管他,准可以转弱为强c却病延年,这是人人明白,已不用多费口舌。试问全国的人民,人人有个好身体,还不强种强国吗? 才到出口这条极窄的水道半腰,突然芦苇中闪出一道黄光,向快艇上扫来,少年口中说着话,两桨运用的非常快。白墨临更在这道灯光射过来时,自己一点头,更把手中的小旗挥动,把脸面用旗子挡上一半,快艇已经如箭离弦如飞的冲出了船坞。梭艇这一出了船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6章 纸醉金迷 屋中一片漆黑,皇甫泽喘了几口气,摸索着点燃了桌上油灯,但见屋中空无一人,一张矮炕上铺着薄薄的被铺,积了一层灰尘,看来已很久没有人睡了。 皇甫泽将床铺上的灰尘掸去,将僧人放在炕上,伸手去搭他脉搏,但觉他脉象虽弱,却甚是平稳,大约不会有生命危险,放下心。 随势变招,使了一招“游蜂戏蕊”,剑花如流星赶月,分上下左右罩向敌人。独孤克汗流气促,把双夺上撩下挂,右挡左封,已是守多攻少。 那八名大汉反应奇快,一见情势异常,立刻将肩一沉,小轿与棺材下肩落地。八人就势展臂拔刀。只听刷刷之声连响,八柄钢刀同时出鞘,随即八人合身向桥头拥去,动作如一,显然训练有素。 却见那青年大步走到屏风之后,忽地闷哼一声,身子竟从屏风上飞了出来,飞出两三丈才砰一声摔在地下,跌得鼻青眼肿,动也不动。 众人都上前围着他看,指指点点,却无人去相扶。皇甫泽上前扶起他,见他身上竟有七处穴道被点,不由得暗暗惊讶。 这陡峭石壁之上,哪里来的铁板?才想到此,便见眼前出现一块紫黑色的事物,似乎便是铁制,连忙伸手抓去。那铁板从石壁中突出一尺,厚约二寸,他十指扣住了铁板边缘,借力阻住跌下之势,整个人便悬吊在铁板之下。 他感到手掌一阵剧痛,抬头见鲜血从双手的指缝间涌出,沿着手臂流下,猜想定是方才跌下时被尖锐的岩石割伤了手掌。 原来此时小圈圈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一片奇异色彩,那是蕴蓄有野心的色彩。 他吸了一口气,低头望去,见铁板之下的石壁上有个黑漆漆的岩穴,不知有多深。皇甫泽感到双臂肌肉抽搐,手掌剧痛彻心,再难支持下去,危急中不暇细想,手一松,涌身便往那岩穴跳去。 这种最浅显的道理,却是发明中国武术的最大本旨,这是武术的普通功用,可以称为“健身术”。象我们师弟衣钵相传,光大门户,而又江湖访友,精益求精,非有二三十年纯功,难以继述祖师爷本门功夫。非但游历江湖,可以立己立人c不畏强暴,一旦国家有事,亦可以一敌百c驰驱疆场。 站在小岗上挥手道别,目送他离去。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不久之后便会重见欢聚,共度快活的日子。然而二人心底深处却各自怀藏着一股莫名的怅惘和恐惧。独孤克知道皇甫泽要去北京找端木朔,此行吉凶难料,她想跟他一起去,皇甫泽却要她留下。他没有多说,独孤克却明白他的用意。 顷刻间,他已退到了峰顶的绝崖边,身后是万仞深谷,只要再退一步,势必摔得粉身碎骨。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仰望圆月发出一声大吼,声若虎啸狼嗥,钢刀从口中落下,被他紧紧抓在掌中,身子倏然而进,迎着剑光,一刀劈下,这一刀直上直下,招术并无出奇之处,可怖的是刀锋上那一股无上的杀气,通天彻地,直有攻无不摧之势。 正欲拔剑上前,猛听得官道上马匹嘶嘶长鸣。他明白这声马嘶,是自己两个家将跟踪寻来。偷眼看松棚下两个匪徒,已闻声惊愕,霍地站起身来。 心里纺车似一转,慌一撤身,悄悄退出松林。一伏身,鹭行鹤伏,施展开夜行术,宛似一道轻烟,驰到官道上。拦住两名家将,悄悄吩咐火速先行回府。 顺着竹林中这条大道追下去,一看沿路上所挂的路灯,不是已经烧坏,竟是已经熄灭。端木朔一看路灯熄灭情形,就知不是堡中人自己熄灭的。好在这时有天边的斜月,虽是不时有那高耸竹林遮住,可是依稀的可辨。 顺着这条大道下来,往前追了有一箭地。 她不愿看这血腥的场面,特别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血腥。她从握剑的那一刻起,就有做一个巾帼英雄的念头,可料不到会是这么一个情景。她说不出是悔是惊,还是对死者的歉意。她提宝剑后退,随之一转身飞飘而出。好一个飞仙,如九霄神下了人间,她一阵急掠,向南而去。可是,她根本弄不清他们把她掠来的地方是哪个方向。她仿佛觉得是在南方。 以他的掌力,就是一块铁板,经这一拉也得裂了,况乎枣木车辕?只听得喀喇喇一阵暴响,整个马车如摧枯拉朽一般,三匹惊马更经受不住这股巨力,发出一阵衰嘶,趴倒在地上。 斗得兴发,一口刀使得寒光飞转,直劈c横劈c侧劈c竖劈c斜劈c反劈,刚猛无俦。天野家族的独门刀法自成一家,全是进手招术,招招险c刀刀狠,凌厉狠辣,实是江湖罕见。 飞起一腿,扫向左翼的二人下盘,鼻内长吸一口真气,顿时前胸暴缩,本来右翼两柄匕首业已刺到肌肉,但这吸气一缩,却缩避半尺之深远,硬将匕首让过。他双腿钉立,原势不变,一双手掌却疾向最先三位敌人劈去。这同时三个攻击式子,在同一时间内发出,并兼备了准c狠c奇c疾四个攻敌密诀,放眼天下,实难再找出几个人来。 一所简陋的小楼,还布置着这一间华而不俗的精室。室内东西不多,却是锦裘角枕,文几绣墩,色色精巧。四壁糊着淡绿花绫,映着四支蝉翼绛纱,流苏四垂的明烛宫灯,几上燃着一炉篆香,袅如游丝,幽芬袭鼻,闻之心醉。 见两旁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退去,耳畔风声呼呼不绝。一时,只觉又紧张c又新奇c又惊喜。同时,闻到对方胸膛上一股阳刚之气,她不由芳心怦怦直跳,脸上发烧,幸喜夜色中无人看见。 身形一斜,长剑呛啷出鞘,一道寒光劈出,正是朱家独门剑法回环大九式的“横移沧海”一招。郑西铁顿觉玄光一闪而至,如盈盈水波,把他包围,他大惊失色,向后上窜。这一对招,快得别人都看不清楚。独孤克气伤心了,自己是何等样的人物,竟拿不下一个奶油小辈?端木磊平日自认可傲视江湖,现在可不敢这样想了。 等得匪徒钢钩似的手指,刚一近身,一声冷笑,下面丁字步不离方寸;只一矮身,双臂一错,左臂一圈一覆,便已扣住匪徒向下抓来的寸关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7章 琴心相挑 同时,右腿起处,实笃笃正踹在匪人“关元穴”上。匪徒连招架功夫都没有,啪哒一声,被横踹出七八尺远,跌进松林,早已晕死了。 楼上竟是别有天地,四面开阔,放眼望出去便是一片苍郁的青山,一道清澈的溪水蜿蜒流过楼前。楼顶飞檐青瓦,甚有气势;楼内窗明几净,各种事物都布置得极为精致素洁。众青年见到楼上的景象,都赞叹不已。 这把铰钢虎头刀上有二十多年的功夫,实有独到之处。吞c吐,撤,放c撤步抽身c蹿高纵矮,虽是这般年岁,武功上绝不稍弱。这帮匪掌中这封日月轮,也有独到的功夫,擅夺敌手的兵刃。点,崩c砸c压c劈c耘c锁,拿,这八诀已练到精纯的火候;双轮运用开,上下翻飞,手法紧妙,身势灵活。 竟撞得脑盖崩裂,脑浆涂地,小山似的倒在岩脚下,身上压满了崩裂的大小岩石。匡大侠从岩壁上,纵身而下,即纵向倒毙通天犀的尸身,把它身上压着的大小岩石抛开,一俯身,拾起一支亮晶晶的犀角,业已齐根折断。 仗此打遍天下无敌手,可见剑法是多么神奇。这套剑法的最毒的击敌之招,正是全剑的精华。若是端木朔能接下,那只有认命。问题在于他未必能接下。墨瞳和北极九玄老祖是差不多的人物,手段也难分上下,可并列称雄,最多平分秋色而已。 见她那模样,不禁羞得满面通红,心头涌起一阵厌恶。她欲拨马离去,口里又渴得有些发急,只好忍住性子,下马走到那妇人身旁,将她叫醒,说明来意。 在刀光交织成的攻势中,青袍怪客也将一口长剑施展得风雨不透,吞吐之间,劲气久久不衰。此人胸中包罗万象,剑招层出不尽,短短一柱香功夫,已连变九大门派的一十七路剑法,攻守兼备,不落下风。 夕阳的余辉斜斜射在门槛上,更由丹风树枝垂叶里透出,一大片土地均呈了暗红的金色,无数雀鸦归巢,远远地投入了无边的林原,于是大地被绮丽的黄色涂染了一抹色彩。 打量著这间小店,见店中实在简陋得不成样子,四壁的石灰大半都已脱落,梁上结著蛛网,四边墙角挂著几盏油灯,昏暗的灯光照著几张被烟火熏得发黑的桌子,零乱摆著十余把条凳。苏碧琼心中不解,暗想这样一个又穷又破的店铺,难道能做出让自己终生难忘的食物? 那妇人睡眼朦胧地眯她一眼,也不说话,只懒洋洋地站起身来,进入屋去,过了许久才端起一碗水来递给了她,用嘴一喝,不料那水刚一入口,便使她感到又咸又涩难以下咽,她忙将水吐在地上。。。。。 出了市镇,一路向西而去,走出约莫二里多路,前面现去一排青青翠翠的垂柳树来,树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溪,晶莹透亮的溪水静静流进芦苇丛中的洼地,溪上横跨一座青石小桥。 一瞥间,看到侧面一张短榻上,端坐着一位白发长髯的老道,脸色已变得青黑,距魂游太虚的期间,已是不远。旁边站有两位五十来岁的老者,老者的后面,各站有两名精壮的汉子,其中一名正是店伙梁山伯,各捧着手中兵刃,敢情是为那老道人练功时的护法,见自己进屋,个个都惊疑满面。。。。。 一式“大宇繁星”瞬时而出,陡然间剑光万丈,如无数金箭齐发,射向敌人。一片惨呼,血光进溅,围上来的一群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挨上一剑两剑的,全是透心穿,山洞里,血雾漫漫,凄惨无比,倒在地上的壮汉,转眼间都见鬼去了。 楼上小小的两间房子,却布置得干干净净。两人一到楼上,那女子一翻身,便替他解开胸前绳钮,很仔细的解下背上首级木匣,恭恭敬敬的搁在外屋桌上。然后一阵风似的,拉着他推开侧面一扇门户,同入另一间屋内。 策马行了二里来路,道旁不远处便出现了一家小院。院外竹篱围墙,竹篱内种有十余株桃柳,透过桃柳看去,小院共为二进,墙上灰粉半已剥落,大门漆色已褪,幽静中却显出一种衰落的景象。 这时,从柜台后走出一个身材瘦小c腰背佝偻的老人,脸色枯槁,穿著一件青布短衫,上面尽是油渍,显是这间小店的掌柜。他手中拎著一条抹布,走到两人桌前,将桌面擦拭乾净,又取出两副碟筷摆在桌上。 面带愧色,猛地抡圆手臂,左右开弓,自抽脸颊,一连抽了十几下,每抽一下便“嗨”地大吼一声,直抽得脸颊红肿起来。这时,他眼中的泪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残忍且坚定的目光。 慕容萱知道这小院一定就是端木漾儿的家了。她勒马道旁,凝视着小院默默地出神片刻,才又策马向前走去。 大约又走了二里来地,路旁出现一片柏林,她知道穿过柏林便是墨瞳的墓地了。 酒保应声下去,不一会儿,一托盘端上桌来。一樽高粱烧酒,摆下菜蔬时新果品按酒,列几般肥羊c嫩鸡c酿鸭c鲜鱼,虽然盛菜的器皿俱是土窑烧出的粗瓷,但大碗盛菜,颇有几分豪气。 倏的往起一带刀钻,半斜身往上一横虎头刀,“白猿摘果”,刀锋反撩他的脉门。 帮匪往回一撤招,“呛啷”一声轻啸,刀锋跟日月轮的刃子一划,铮的一溜火花。老镖头施展这趟五虎断门刀法,刀光霍霍,带得飒飒风声,崩c扎,挑,删,砍c劈c剁,一招一式全见功夫。 沙锅中仍是卤肉,浓油赤酱,香味浓郁,上面浇过厚厚一层卤汁,香气直撩心脾。她原本不饿,但闻过香味之后,仍不禁食指大动,伸出筷子挟了一小片肉放在口中,轻轻咀嚼,但觉肉味细嫩鲜美,卤汁醇厚,滑而不肥,回味无穷。 望著燕飞萍的背影,楚寒山的眼神极为复杂,时而沉重,时而痛苦,时而凄凉。直到燕飞萍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长叹一声,叹息声中竟包含了无穷无尽的悲哀。 信步来到东首,见一道楼梯通到楼上,显然这楼还有再上一层。他抬头望去,却见一道悬空飞桥从楼上挂出,向东指去,直连接到对面的峭壁之上,足有数十丈之遥,通体都是木造,状似轻盈,实则稳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8章 红鸾星动 曾经的一幕一幕在他面前停过,烧灼着他的灵魂。他赫然发现,或许一切都是错觉。 端木朔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在这凄迷的雨夜中,他的话音里似乎有一丝的迷惘。 端木府的巨宅,占地逾十亩,美仑美奂的亭台楼阁栉比鳞次,廊腰缦迥,檐牙高啄,各抢地势,勾心斗角;门前金漆牌匾,题着“的卢”二字,昔年汉王刘备名驹,唤曰的卢,以“的卢”喻“马”,确是一绝。题字笔法挺拔,当是出自近人唐寅手笔。 后门,隐藏在一条弯弯曲曲的巷道中。巷中很暗,而且岔路奇多,但皇甫泽却如识途老马一般,摸黑东抹西拐,脚下连停都没停顿过一下。 墨瞳等四人紧随其后,神情都显得有些紧张,个个手扶刀柄,一副准备随时出手的样子接连转了几个弯,皇甫泽忽然停下脚步。 只见他双掌一圈,真气环旋鼓动,来箭甫插入真气圈,即顺着内劲,缓缓成圈流动,半空一座旋转大箭环,煞是好看 众人对面,方要询问,忽听空中轰轰之声,此时天色相近黎明,妖氛散后,残月坠树,晓星犹荧,天空中刚现出鱼肚色,那异声发自众人头上,却又无什影迹,正不知妖人闹的什么鬼玩意儿。 每次,她都要恭谨地叫他先生。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对他恭顺有礼,不敢有半分偕越。她总是默默忍受他所有的伤害,忍受他为她做的一切安排。 龙吼之声,如同有形气劲,厉不可当,独孤克惨声痛呼,耳膜立穿,鲜血自双耳耳孔喷出。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嗤嗤破空之声大作,无数利箭分从道旁两边山壁峰顶漫天疾射而来,箭急力劲,显然是均发自强弓硬弩。 此时那燃烧的火海已逐渐熄灭,除了仍有零零落落的火花与阵阵浓烟之外,一片茂密的松林,已然全部付之一炬。 龙,猝然停下,发出一阵欢天喜地的吼声,张口一吸,停在地上的宝珠竟被他吸在口中。冲天一飞,直上云端,目闪鳞片金光灿然,在白云间星星闪动,身形再一折,冲上云霄,倏忽无踪。 皇甫泽俯首审视,果见脚下的积雪较平,两旁树木丛生,分明是一条官商大道的影子。 忽觉一阵奇寒刺骨的冷风卷来,全身僵硬,顷间结成一道冰柱,从此失去知觉 一个发出一道青光,一个玉手一扬,飞起一蓬五色彩丝,由内而外反兜上去。 魔道即是魔界之道,或在地底c或在树丛c或在虚无标渺间,为天下妖魔鬼怪c魑魅魍魉所行之路c所居之室。 皇甫泽的身形似乎跟漆黑的雨夜融为了一体,只有他的眸子依旧明亮,像是雨云所遮不住的两点星辰。 此时,一个高大的和尚跟一位俊秀的文士远离临安,奔向江西,目的地是南昌古城。另外还有一位儒生,却在暗中追蹑着这一僧一俗。 其外,两位姣美如仙的姑娘,不知何故,宁受风霜之苦,各跨宝马,悄悄追着那位独行的儒生 隔冰而看,双目神光湛然,面目栩栩如生。地上的九州神龙恶煞双眼圆睁,早已断气。他闭起眼睛,念及与众人种种恩怨情仇,往事如梦如烟,潸然泪下,久久不能自已。 另听得洞内发出声如嘎铜的怪声,沿着洞壁,反震直上大厅,声音甚是骇人。 他习惯于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不考虑是否会伤到她,因为,她习惯了受伤后离去,也习惯了离去后的回来。 他也习惯于相信,她一定会回来,甚至习惯到忘记了为什么她一定会回来。 只见一名鬃发斑白的老人,已自楼梯缓步而下,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人,那两人手上各端着一盏油灯,灯光摇摇晃晃,但那两个人的眼睛却都转也不转的直盯在皇甫泽的脸上。 转过了几个山坳,立即看到十几里外,有一处不少的房屋,虽然屋顶上已被积雪掩成一片银色,像一座一座大的雪堆,但仍可看出黑黝黝的墙壁 身躯粗壮,半敞着胸膛,肌肉结实得油光发亮,眸子湛湛有神,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个一等一的外家高手。他和皇甫泽适才一样,双手恭恭敬敬高举。 二人来时,本在一幢青光护身之下,与众会合,敌已发难,那满空妖叉爆发以后,化为亿万光针,分朝众人围去,光甚强烈,冲射之力更猛。 端木漾儿满脸得意的神色全都不见了,那股自信的味道也已消失无影无踪,只剩下一脸尴尬之色,道:“我我” 慕容萱的脸上有着一丝迷茫,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无需他跋涉千里去救她,也不曾因一念之仁而事情不可收拾。 她深爱慕容萱,心中原无恨意,她之所以会故意对他不理不睬,原是女人一种撒娇的本性。 不料,慕容萱以为她是真的不能原谅自己,加上此时沉重的心情,以致引起了心头的悲伤。 如此深邃的思想,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不但不能理解,还有这么多人想反抗他,对他感到恐惧。 她也不知道是否该回到这里。也许,只是个习惯。离开了,就要回来。也许,她只是没有别的去处可去,只好回到这个伤她伤得如此重的城市,见到这个伤她伤得如此重的人。 随行的人马立刻一字排开,退到路旁。马车也连连后退,将去路完全空了出来。 他霍然发觉,除了那一次,她在昏迷中的无心对答,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谈过心。他与她虽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一道冰冷的墙。 一条长身怪物突从洞中飞上来,直抵崖顶,在大厅盘旋飞舞。皇甫泽定睛一看,只见它头似驼c角似鹿c眼似免c耳似牛c颈似蛇,腹似蜃c鳞以鲤c爪似马c掌似虎,育有九九阳数八十一片鳞,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盘日有发髻,鳞鬣偃蹇怒张,竟是一头活生生的真龙。 血红的夕阳染红了笔直的官道,也染红了独孤克白净的脸。车行颠簸,马快如飞。 独孤克四平八稳的坐在车厢中,其他人马也纵缰疾驰在马车两旁,几乎将宽敞的官道整个挤满。 车夫老刘子挥舞着长鞭,不时发出兴奋的呼喝。在他说来,纵马飞驰显然要比缓速慢行过瘾得多。 “我老人家是天才。我虽然出身武当,却把武当的心法变化了一下,变得既简单c又有效,而且也最适合你们少爷这种体质的人学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9章 功败垂成 一间宽敞宁静,宽阔无比,地上铺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议事厅。 一个头特别大,两臂一长一短,两腿长短不同,站在那里一付十分滑稽模样的糟老头。 沿着议事厅两旁,有两排雕成龙形的金色琉璃灯架,正吞吐着莹莹光华。 长剑,摆到了独孤克的另一面,在他的左肩上轻轻摩擦,把衣服割成碎片,片片如落叶般飘散于满地。剑中蕴含的凌厉剑气破开了独孤克的胸膛,留下凄厉的剑痕。 是一座高耸入云的绝崖,形状像一支向下扑冲的猛虎,下临万丈深渊,形势极为险恶,人立其下,如受虎扑威胁,令人不寒而栗 “其实幸福很简单,以前是和你简简单单的一起生活,现在我的幸福就是让大多数的人幸福的生活,如果因为这样要我背负上任何的污名,我也会在所不惜的,因为我知道这也是你的愿望呀我的姑娘”皇甫泽喃喃自语道。 议事厅的顶壁是由整片的白色云母石,嵌镶连接而成。 但见她娇躯腾跃转闪,矫捷如龙,双掌更如落英缤纷,忽上忽下,瞻之前忽而在后,神妙至极 艳红的锦幕,垂挂于四周。 白发苍苍,被慕容老太的“聚精会神大补汤”把全身精力暴散,再来个“采阳抽精”的慕容优,衰老得弯腰弓背,鸡皮鹤发,残躯却暗藏杀力,若不明其中原委,定必轻易被其外貌所骗,更容易被偷袭下杀手。 慕容优忽如水蛇般蜿蜒而出,矫捷似灵蛇,全身扭动软如无骨似的,弹射迎向刀势,竟在半空中飘曲弯转避过斩杀,挺腰恍如人鞭挥打,肉掌攻向独孤克,在颈项上留下一大片血痕。 此地,至祁连山仅约百余里,但道路崎岖难行,风沙满天飞,并且到处是高过人头的黄芦草,每当疾风掠过,芦草随风起伏,有若大海上的惊涛骇浪,人马置身其间,就有一种被吞噬的感觉。 霸道无匹的力量转眼跨越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空间似乎被扭曲,地上的血块与草根也被这一拳的力量激飞到半空,形成一条凶狠无比的巨龙,铺天盖地的噬向独孤克。 皇甫泽说到一半,猛然发出厉声惨叫,一只断开的手掌飞上了半空,接着再重重的跌在他的身旁,鲜血如泉涌般从断手腕处流出。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迅疾跳入房中搜寻,床上衣柜,均无人影,最后倒是在桌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他急急忙忙点亮房中的一盏油灯,拿起纸条就灯一看,只见上面有十几行用炭笔写的草字。 巨大的石柱,闪耀着滑润流畅的眩目光辉,顶天立地般,支撑起整个天花板。 二排兽皮制成的宽大坐椅,像驯服的猛兽,威武却安静的俯伏在两边。 大厅尽头的正中间,一张较大,左右两张较小,铺着黄斑虎皮的大圆椅上,落坐着冰雪银城中地位最尊的三个人 那老头几乎当场昏死,他努力地翻了翻白眼,喘了二口大气,蓦然闪电般,一巴掌捆向小赌,边大声怒吼道:“我打死你这个小免崽子。” 他冷漠而酷厉地注视着至尊教众人,身上自然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小小身子,在八宝和尚的眼中,不啻是个巨大的魔煞,压得他们快喘不过气来。 打开玉盒,一阵浓郁的参香扑鼻,寒老奶奶一瞥玉盒中的万年血参,不禁有些微微动容。 “一定是昨夜还拥着新婚妻子十两,来个床上肉搏翻天覆地,今日还筋疲力竭,说话也减省气力吧,哈” 三人走进街旁一家酒楼,点过酒菜后,端木朔便开始述说自己的遭遇,一直说到桌上杯盘狼藉时,方才把一切经过说完,皇甫泽听得十分激动,好像要抑制胸中的一股汹涌激浪,他一口气饮了三杯酒,满怀心事的沉默良久 那表情很复杂,有高兴c有安慰c有讶然c有满意,却只是一闪即逝。 端木漾儿故而对独孤克事先警告的那番话,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四人再次集力,独孤克杀心陡起,一声狂笑,身形腾起暴进,双手连扬,柳絮汤圆阴功全力发出!四人所发的掌力,立觉被一种神奇的功劲所化解,心头一凛 独孤克朝长形可躺的矮榻上一坐,两脚向榻上一抬,侧身斜靠在扶把上,一副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傲态。 宫殿的正面,三十六级宽阔的石阶延伸向上,石阶两侧,竖立着碗粗的纯银基柱,上刻福寿篆文。 汗如雨下,湿透了全身上下每一处的衣服,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一双比世界上任何野兽更要野兽的双眼,正慑食着他的灵魂。 三只白玉鼎,伟然地竖立在三十六级石阶中央平台之上,金丝编制嵌以银骨的软门装饰似的分敞着。 门外长廊上,以六根合抱的白色大理石柱为支撑,廊上横栏矮柱上,正栖立着两只半人高的银色巨雕。 绝大电能,在一瞬间亟入独孤克体内,蓝色的雷电在独孤克身上所有洞孔不断闪烁进出,在一霎那把这个独孤克电成了人干,接着很快的又化为了一片灰烬,消散于空气中。 身上只是一袭白素罗衫,乌黑油亮的秀发,正高高地轻挽而上,没有枉何珠宝饰品的装扮点缀。 可是那种绰约温文的优雅风姿,自然流露出成熟女性的光辉,能让天底下最瑰丽的宝石也为之黯然失色。 来到山涧边,初升的太阳,已经在树林间投下些许暖意。 两个人影从半空中慢慢浮现,接着徐徐降落到地面,是两个神态悠闲,样貌俊秀的中年人,两人一个一身火红似血,一个白衣胜雪,两个人除了衣服不同,其他地方甚至包括相貌神态举止行为,如同一个人似的。 这人面貌十分端正,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一对凤目精光灼灼,有如夜空中的明星,神态清逸而冷峻,一看就知道是个出类拔萃的道中人物! “怎c怎么回事?”如此残酷的场面,纵是久经沙场的皇甫泽也被这情况吓得愣了一下,血雨不断洒落在盔甲上,发出了清脆的嘀嗒声,更伴随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道。 三人嘻嘻哈哈地往前冲,距离一尺一尺的在缩短,多日来的思念,都因为重逢而化作快乐的泉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0章 釜底抽薪 只见众渔民再努力去捕猎鲸鱼,完全不理会隆隆巨响已涌压过来,蔽天如山的巨浪,瞬息间便要来临。 这金洲谷初进之时,其宽不过丈,而两边崖高却有数十丈,想来这也是阴寒特异之故,而且崖头树木如盖,把谷顶上密密封住了,想来阳光照射不下,难怪阴森之极,又寒又冷。 抬头一看,只见立足之地洞顶特别高大,估计十五丈宽,八九丈高,离地六七丈处真似有个三尺方圆的缺口,奇在似还有一线白光透出,于是拔身冲起,一纵间进缺口。 慕容萱刁蛮任性,机灵爱出风头,更拥有一脑子计谋,能不费吹灰之方便可借他人之手达到目的,可惜只是个女人,虽然野心勃勃,终归还须倚傍男人。 鞭内灌着水银,每一鞭下来力道何等之强,打在人的身上,外面绝看不到伤痕内脏却要受重伤。除非是内外功均有极高的造诣,或是曾练玄门真气,横练外功,金钟罩c铁布衫等才可以勉强硬挨到三十鞭,否则三十鞭下来却是非死不可。 皇甫泽距离崖边有六七丈远,但他计算得准极,要知他虽是借绳索之力腾身,但那绳索本身仍有拉力,且他荡回之势也不小,是以他身形腾起,却非是笔直往上,而是斜斜上飞,只要脚尖能点中冰壁,凭他轻功之高,自能在端木朔意料之外,侥幸成功。 十缕指风,嘘啸而出,将七头巨鹰,击得在半空之中,翻翻滚滚,跌了开去,可是片刻之间,却又已散而复聚,重新扑到。 他正奇怪间,巳发觉前面数丈之外,似有雾气蒸腾,冲天而起,但甚是稀薄,若非到了近处,不易觉察,待他走近,才发觉已到了个地洞边缘。 他这一鞭才挥出,八宝和尚已然看出来势劲疾,因此向后退一步。但是八宝和尚,才一退出,慕容萱的鞭势,却已然尽敛。 定是想赌一手,赌博我八两金最在行,我精通大小c骨牌c番摊c骰宝,赌技出神入化,你也无非想要嬴个满载而归,只要你信我,借我一点点银子作赌子,我八两金肯定在一天之内便替你把整个‘萍乡镇’嬴回来。 只见他们身形才一晃动手臂已然挥起,手中黄黑相间的软鞭,各自挟起一道劲风,径向大厅正中的一条柱子上抽了出去 原来这人一身黑绸衣服,又宽又大,谷中风本来就大,他脚下不停,那绸衣自也飘飘荡荡,再加那黑衣人满头长发披在脑后,飞拂开来,简直就不象个人形。 “不是的!我们来做个游戏好不好?只要你听完我三段啸歌,你便将这银子拱手送给你,好不好?”他的眼中又放射出了极为兴奋的光芒,身子微微探出,满脸期待地等着那小姑娘回答。 但是三人那一声叫唤,究竟已然迟了一半,他一招“长虹贯日”,甫一使出,慕容萱秀发一摔,身形略拧,突地滑出了一个半圆,绕到了那名中年道人的背后去了。 她只欣赏雄才伟略的男人,而且还要是应成功却未成功,经她悉心调训后才达至成功的男人。 山谷仍然宽只有丈,只是更加曲折,便是白天,只怕也看不出十丈远去,而进谷巳深,更觉阴寒有如鬼域,再加崖下矗立的堆堆乱石,令人蓦地里一见,有幢幢魔影,饶是皇甫泽身有一身武功,每当拐弯之时,陡然一见面前矗立的乱石,也不由毛发皆竖。 冲天拔起的独孤克c端木朔,如孤鹜飞回向落霞,挥动出前所未见的奇幻光采,亮烈青电c赭红,五彩华光纷飞,令人目为之眩。 越往下落,也越觉寒冷,只是皇甫泽虽未将真火运行,也还能忍受得住,估量下落已有三四十丈,忽然发现下面冰壁四外中空,就知已到古洞了。忙稳住身形,凝神听了听,听得下面并无声息,这才跃落。 端木朔正待回答之际,突听前面有人声惨叫似的,其声虽微,但仍隐隐可闻,急急催着皇甫泽道:“快去看看,那是谁?” 只见洞中与多九公以前叙述的一般无二,到处垂着钟乳,那长的直连地面,与冰柱一般无二。 他竭力镇定心神,抬头向上看时,只见耸天也似的峭壁,一直向上伸展。 端木朔说道:“你不断敲动神箭之故,只要你停止敲击,说话马上难闻,对了,声音变成雷呜了,现在老朽可以判断这声音为地火爆发之声形成,而那些五色氯氟亦是由地火爆发喷出形成,再往内进,一定可以见到地火爆发之口,现在只有白光和毒气味,尚未判明来处啦,但这两种东西不久亦可察出。” 向下望,固然令得人头昏目眩,可是向上望去,却也一样叫人心惊肉跳。 那间大厅面积极大,总共才只不过六条大柱,可见那大柱的本质何等硬实,但如今在两条软鞭抽击之下,竟出现了这样深的两道凹痕,鞭力之强可想而知,要捱上一鞭都不容易,何况是三十鞭? 此刻慕容萱的飞绸,尚未收回,如何破得这漫天花雨,饶是她以身就网,一面猛收,以身纵入矢矫飞舞红绸之中,巳来不及了,腿臂之上,早中了颗,几股寒气立即攻心,身子一颤,立即跌落下来。 一言未了,皇甫泽打了个寒颤,原来谷中吹出降阵阴风,先时因他功力深厚,大异于常人,是以还不觉得,这时听墨瞳说出阴风谷,才觉出谷中吹出的阴寒的怪风有异,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突然从快艇上抽下一根木浆,运劲向皇甫泽扫了过去。那木桨看来黑黝黝的,极为长大,几乎比小姑娘还长。小姑娘生得娇怯怯的,此时一桨横击,力道却极为猛恶。皇甫泽右掌划出,一掌向木桨上击了过去。 鞭挟风声去势何等之疾,眼看一鞭击中,两人立时要受重伤。 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得大厅顶上,响起了“蓬”地一声大响。 紧接着,碎砖碎瓦如雨而下,势子均是疾到了极点,有两块碎瓦竟直向那两个掌鞭大汉的顶门击了下来。 箫落声起,悦耳至极,同时在数丈之内的五色氯氟尽散,甚至还大放光明。 最奇的是,连那腥臭的毒气味道都没有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1章 任人唯贤 盛酒的是一种长颈的酒樽,白墨临看也不看,把酒樽在桌上一敲,敲断瓶颈,张一吸,酒就像喷泉的水柱一般,被他吸到口中。 刀气逐渐旺盛,阳光似乎更为炎热了,如不是见闻广博的行家中的行家,是无法知道其中奥秘的。 暮色四起,官道上旅客仍然络绎于途,但大多数旅客皆准备找地方投宿,也有人准备夜间赶路。 已将毕生功力,运凝掌心,但感一股暗劲,撞击在掌心之上,势道强猛无比,一声闷哼。 刀身疾转。铮一声奇准地架住剑脊,刀光就在接触的电光石火间扭转c挥出,以更快一倍的速度,光临对方的右背肋。 他胡子长度既不及矮老人的一半,又没在胡子上练过功夫,这一甩全不管用,刷的一下却给对方的胡子打中了脸颊,脸上登时起了一丝丝红痕,热辣辣的好不疼痛,若非他内力深厚,这一下立时就会晕去。 这柄宝刀,发出眩目的光华。刀气进涌远及丈外,怪的是凛例的刀气并没带寒意。这种森森刀气,按理会令人在刀气所及处,感到彻骨生寒。 一时间,他头脑中一片空洞,迷茫,因他想到百日后死亡的悲哀,世间什么事,他不愿多问,多想了。 绿袍老者在说话间,已经撤出长剑,话刚落口,陡然欺身而上,长剑疾点出手,猛向白墨临刺去。 谢志强左手一拨,立时有股强烈的潜力,逼住剑势,右手一扬,一股暗劲,疾奔向老者胸前“玄机”穴。 一连三刀,白墨临连换七次方位,险之又险地从刀光中逸走,而且能反击两剑。 本来孤独的他,在他现在落寞的心里,还有昔日绵绵情恨的回忆,但现在却没有了。 上官擎天一声冷哼,他的长剑又划出一片精光,内力贯注剑身,振腕直刺,白墨临大喝一声身躯欺进,左掌直劈,右掌横击,两股骇人的潜力逼开对方剑招。 铮一声狂震,宝剑与宝刀行激越的偏锋接触,刀气怒进,剑气爆发,形成激烈的气旋涡流,发出撼人心魄的虎啸龙吟,惊心动魄。 剑光排云御电而至,他也用上了性命交修的绝技,一声冷叱,宝刀突然发出灼灼红芒,向聚合的剑影迸射c锲入c分张。 石基c厚砖墙c门小窗窄,二楼里面的窗户都是封闭式的,利于防守者逐屋战斗,设计得坚固实用。 响起一声强烈的金鸣,强烈的气爆形成进发的激流。电气火花像击中巨树的雷电,火光飞溅四射,极为壮观,野草与碎枝叶像被狂风所刮,向外激射。 她期待自己人来救她;但是如果要牺牲无数自己人,才能将她救走,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大得让她无法负担,大得令她作噩梦。 这种现象他一月来已经时常感觉到的,可是投有今天这么激烈,本来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百日后会死,但自从口渴现象经常发生后,他始感到体中有异,在一月多以来,他觉得自己武功增进了何止一倍。 上官擎天的三棱双锋针,性质也相去不远,也不用定向穗,但长度与重量不同。双锋针体型大些,打造简单容易,开锋也不同,发射的手法也不一样。 飞虹针可心用指弹出,而且可用撒梅花或满天花两手法以量取胜。而她通常兴用单发攻击,而且有信心可百发百中。 过不一回,只见她双手捧着一个铜面盆出来,将那面盆清水,放到桌上,然后取过信笺,轻轻放到水面之上。 只见七八丈外凝立着一个白衣女鬼,披着一头乱发,如棘如针,一张面孔,苍白得毫无半点人色,双手交叉胸前,十指有如鸡爪,乍眼望去,就如在幽坟之中走出来的僵尸,令人不寒而粟。 白墨临觉得好奇,忍不住走上一步,举目铜盆中望了,但见那张信笺,浸入水中之后,上官擎天写的字迹,竟然缓缓在水面上浮了起来。 司徒香香娇躯一晃,人已直欺过去,拂袖挥动,掌指齐出,倏忽之间,拂出九招掌指。 上官擎天再滚一匝,飞跃而起,握剑的手虎口开裂,鲜血迸流居然能在生死关头,把大汉的双足砍断,双方的武功经验,相差太远了。 身形一晃,两张渔网四里兜了上去,将他裹在网中。那渔网乃是极坚韧,柔软的金丝铸成,即是宝刀宝剑,也无法切割得破,四人兜网的手法又是十分奇特迅捷,交叉走位,遮天蔽地的撤将过来,纵是极强的高手,也难应付。 但见二位蓝c绿袍人,一个形容如僵尸,阴惨惨的高个子,手持一条金丝银丝混合打成,上面镶满红绿倒钩的软鞭。 春风轻拂,草原生机蓬勃,但有一个孤独的青年,却像绿草中枯黄的树叶。 另一位,容貌更是奇特,身材极矮,不过五尺,最奇的是他胡子垂到地下。 过了半个时辰,他的心情方才渐渐平静下来,酒肆四面通爽,他适才在路口奔走,反而没有留意郊野景色。 旅客渐稀,宽大的宫道前后只可看到几个零星旅客。黄昏将临,倦鸟归林,而南面的树林上空,飞禽仍在急躁地飞鸣盘旋不下。 她劈出的掌势,既无破空之风,亦无激荡的潜力,随手推来,轻描淡写。 他心情浑沌,一片迷茫,漫无目的的在旷野单走独行,不觉黑夜消逝,红日从东方升起。 仲春二月时节,西藏的春天来得迟,有些树枯黄的树叶还没有落尽。 他想起了恩师惨死的情况——之后岁月来江湖中的际遇,人物的影子一一从他心上飘过,好像他所热悉的海上浮萍的,随着滚滚波涛东去,永不回头,但他对浮萍无所牵念。 她的左手,暗藏有百发百中的飞虹针。针长四寸,头重尾轻,不需用针穗定向。 飞行时速度达到某一极限,侧方的人只可隐约看到淡淡的虹影,对面的人目力再锐利,也看不清形影,所以也称无影飞针。 外围,由轮回绝域担任阻绝,绝域内的机关削器奇阵,一环扣一环阵内有阵,一阵比一阵凶险,即使是白天,不发动阵势,外人也休想越雷池一步,更休想奢言攻庄。 气流发出激烈的涌发异象,剑起处,奇异的震吟撼人心魄,似乎剑身已经消失,幻化为眩目的电光,然回旋以谢志强为中心,行致命的聚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2章 流水落花 "夜色,黏稠得宛如包裹在蝶卵上的汁液,在森林的腹腔里滚动着。 就站在他右首,他没出手之前,她只是悄然独立,作出凝眸旁观之状,他右手这一挥,软剑出手,她也动作如电,右手突扬,匹练般飞出一条彩虹,熟练无比,朝白墨临的软剑上缠绕过去。 这里是大石壁的侧面,方才大家从木门中走出,面对秦履峰插天山峰,和一,二十丈高的平滑石壁,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来。 就算你注意到石壁右侧的危岩,就让你仰起头仔细察看,若不是金铁口从崖上滚下来,你也决想不到危岩之上还会有可以攀登的羊肠小径。 那是因为大石壁左侧,依然是一片寸草不生,像露了筋的斜纹石岩。风化已久,一限就可以看到半山腰以上。 这就是他们关系的开始,如非有这种交情,白墨临想在这里吃顿饭,恐怕也要排在两个月以后。 慕容萱的眉毛轻轻蹙起,挂满了忧伤。皇甫泽顺手提起了两个酒坛,托在肩上,随即又是两坛,托在肘上,跟着又是两坛。一共足足八只坛子,二百多斤重,被他托在臂上,静静看着慕容萱。 他眉头紧皱,驱转画舫,向来处行驶去。一直行驶了十几里,大海茫茫,仍然空无一物。 车厢里很暗,白墨临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语气也不难猜出她这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为了避免火上加油,他只有笑呵呵。 就在这时,忽然自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响。 要知他手中握的乃是一柄软剑,软剑必须劲贯剑身,长剑才能挣得笔直,如果内劲一松,软剑就随着软了下来。 但在他闪出之际,又遇上了一片绵密无间的剑网,直向身前逼近过来,剑影寒光,交织而至。 “避剑身法”,原是针对一个人所发的剑势而设计,一个人发出来的剑势最凌厉,最快速,最绵密,总就只有一只手腕,一支长剑,因此纵然也交织成一片剑网,其中必有许多是幻影,是虚实互用的变化,故而也必有破绽,和可乘之隙,“避剑身法”就是觑定你这点空隙,游身闪避,以进为退,乘隙而入。 端木漾儿的彩带,虽能缠得住一般软剑的剑身,但软剑一旦软了下来,纵被彩带缠住,也会很快的滑脱了。 店里所有的伙计立刻将身子站得笔直,目光也不约而同地落在楼梯下面的通道口上。 多时不见,他的两条眉毛变得极长,从额前垂下,眼眶深陷进去,笼罩在一片黑影下。灰白的眼珠高高凸起,上面交布着无数裂纹,将眼珠划分成细小的圆孔,看上去竟宛如生出了千百只复眼。 “还有,我的嗅觉也灵得很,我不但嗅到了蜡流,还嗅到了一股酸味,而且还酸得要命,比打翻了醋坛子还酸。” 说着,凑过头去,把浮在水面上的字迹,轻轻吹开,一面迅速从囊中取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小心翼翼的倾入盆中。 这一刹那,五个青衣少年突然身形闪动,双手一分,五柄长剑突化为十,原来他们手中使的是双股剑。 油纸伞破裂,碎舞在海风中。伞下,却什么都没有。一层淡淡的雾从伞下散开,那个淡青色的影子,像是突然溶解在雾气中一般。 独孤克是个心机极为深沉的人,他看到端木朔竖掌当胸,准备硬接自己一招,又因左掌已发,要待加强掌力,已嫌不及。因此他就两掌接实之际,劲运右手,迅若惊霆,一掌横拍过去。 独孤克的目光,扫视了围着自己的五个青衣少年一眼,只觉这五人年约二十出头,不但个个生得眉目俊秀,身材也一般高矮。 那是一面铜鼓,直径一丈多长,高几乎七尺,怕不有一千斤重。就算是托塔李天王,也未必能托得起来。 这座秘魔森林,迟早有一天要将他吞噬,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容器不大,数量也不多,里边摆的都是不折不扣的朝天椒,只只长不盈寸,色泽极为红艳。 李正,高兴不过是森林的帮凶。他们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吞噬。成为紫色蝴蝶孵化前的寄主,而后,腐败。 绿台,莲花,都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不见任何踪迹。茫茫大海上,一切繁华都已消失,都像是一场梦。 独孤克的掌力,加到十二成的时候,突觉白墨临的掌上突然涌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自己右腕剧震,几乎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身子,不由得后退了三步,再看白墨临依然神定气闲的站在那里,面含微笑,望着自己。 桌子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几盘十分精致的家常菜,酒也不是难得一见的佳酿,只不过是两坛陈年女儿红而已,但坐在席上,却使人有一种极为温馨的感觉。 最奇特的是,他们和独孤克一样脸色如同死灰,没有一点生气,这时抱剑而立,目光之中,竟然包蕴着浓重的杀机。 白墨临今非昔比,这一瞥已然发现环伺四周的五个青衣少年都身具上乘剑术,因为他们抱剑而立,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势,正是使展上乘剑术的准备。 一只紫色蝴蝶从他体内飞出,晶莹的蝶丝缠住了他的头。扑的一声闷响,他的头颅破空飞起,静静悬停在空中。而层层蝶丝将他的身子裹住,形成一枚巨大的茧。 偌大的集市,乐者,舞者,竟全都在片刻间消失。宁静的海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海风,海鸥,飞鱼,阳光。 平常乱哄哄的茶楼,就像被他包下来一样。原有的客人相继离去,新的客人一个也不敢进来,甚至连平日起得最早跟客人们招呼得最勤的石掌柜,也迟迟没有露面,楼上楼下几十个座位,就只剩下他和何一刀两个客人。 独孤克居然没有回口,只狠狠地瞪了钱掌柜一眼,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在离门最近的一张凳子上一坐,看上去还真像一条挡道的野狗。 但端木朔那两个弟兄却一丝笑容都没有,都在一本正经地望着白墨临,一副非叫他相信不可的样子。 “大师现身之后,咱们四个不是分开来隐身伏在暗处么,贫道隐伏之处,是在东首屋脊上,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一听声音,就知来人轻功极高,等贫道转过身去,连人影都还没看清楚,鼻中就闻到了一股异香,立时失去了知觉。” 一退之后,忽然仰夭长笑,他这笑声,在荒凉的山野之间,宛如老龙长吟,响遏行云,直冲霄汉,显示出他充沛的真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3章 死有余辜 这一带名胜极多,如孔子入周向孔乐碑c老子故宅c铜驼巷c夹马营c金谷园c白马寺c轩辕庙龙马负碑图c汉光武庙c龙门石刻c关林及北祁山东汉诸帝冢等。 独孤克浑身直冒冷汗,双掌一提又待挥去,却忽见对面一个体型干瘦无比,五官又细又长c尽向上下伸展的小和尚也将双臂平举,似要推击过来。独孤克忙向左一闪,不料地面竟是圆凹形状,顿时滑了个四脚朝天,却见头顶上也出现一个同样嘴脸的小和尚,赶紧爬起朝右一跳,右面却早拦着另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和尚。 皇甫泽说完抬头凝思,脸上神色倏然甚喜,一副轻松自在不以为意的样子,墨瞳见他以来,虽然好感时增,可是他做的事情却没有一件不是轻狂鲁莽的,强敌凌逼之下,人越来越多,心里实是有一点放心不下。 初时犹能勉力招架,但十招一过,立觉胸口透不出气,手脚也跟着迟缓下来,对方又招招不离要害,使他不敢再以“贱骨头”神功抵挡,便只剩了挨打的份儿。 山寨中明椿暗卡,戒备森严,较兵营中,尤为严密,但是远处湖上巡游的船舶,也不时灯号闪烁,端木朔与寨中连络,遂对身边掌灯的喽卒赞赏:“你们湖面寨中,军容如此之盛,难怪能在太湖称雄数十载,威风始终不堕。” 无暇深思,闪身钻入雕像丛中,匆匆戴上面具,独孤克不知从那儿弄来一顶帽子,把他的光头遮了,又“刷”地将他的僧袍袖子撕下,露出两只光胳膊。 “信不信由你!老夫只因你以后跟定了这小子,为了不使他增加累赘,只有把你的内力提高!至于老夫怎知你不少一根骨头,说起来也很简单,若是左肋少一根,身子必向左偏,而且左臂的力道必定大减,但你一路上夹着一个人,差不多都是用左臂夹着,所以,我深信你左助不会有毛病!” 钱塘江是喇叭口,江口极为宽广,江水汹涌下灌,遇了子夜潮生,海水奔腾上溯,上下冲激,聚在江口海宁,长江大河汪洋巨海,是世间最具无究威力的壮观,两者聚在一起,将水流激得壁立十初,漫天盖地,势挟万钧,碧浪千重,直往两岸海塘冲去,是名闻天下震铄古今的异景奇观。 推开窗子,跳入屋内,只见那雪球一张白脸挣得通红,正歪歪扭扭的在木架子底下藏屁股,再看那石头,早已吓昏过去了。 岂知这圆球房间竟连个门都没有,搞得谢志强毛了,狠命一拳打去。他自挨了端木朔一掌之后,功力又大为增强,孰想一拳碰个结实,铜壁纹丝不动,自己却被一声巨响与无数回音震得双耳欲聋,心中愈火,脱下僧袍包住头颅,挥掌乱打,直如迎神赛会上锣鸣鼓噪,好不热闹。 他隐约瞥着一座香烟缭绕,布置得极端怪异的大厅,又模模糊糊的瞅见端木朔c独孤克正望着一个铜盆发楞,慕容安则叉手站在一边喷冷气。他想张嘴说话,却又看到了金夏明,小而灰蓝的眼睛恍若毒蛇凑近他面门,暗红色的舌信似乎就要舔上他的鼻子。 但闻震天价响,角落里几十位神佛全都被炸得支离破碎,木块石屑焰火般冲上屋顶,再带着冰雹也似的力道,毫无转圜余地的砸在众人头上,一具古天竺风格的毗沙门天王雕像更笔直摔出大厅,兀自不甘心的瞪着天空。 四周火箭已同时射到,皇甫泽身似陀螺,疾转起来,乾坤万化笔随着身子挥动,“叭叭”之声不绝于耳,夜空之中像火树银花,四下激射,火箭倒射而回,下面的大汉,反而四下闪避。 端木朔狂叫如雷滚,双拳齐出,硬封二人来势,只觉一阵地动天摇,空气好像着火似的沸腾起来,整个身体向上抛起,简直就要碎成片片,然而心念一动,连忙强忍胸腔之中翻搅不已的气血,凌空翻了个筋斗,指着堡门叫道:“快出去!” 聚会之地,是八宝和尚令手下弟子扫净了的,此时一地树叶落在那里,令看的人都触目惊心,只见有的一片焦黄,有的却碎落如粉,有的却断处如刀斫一般,与普通运内劲震落者大不相同。 端木朔左手运劲,把那首级朝马必施脸上扔去,右臂带转,竟自向旁闪开五c六尺。独孤克拚命一掌拍空,身躯不由向前一冲,恰正迎着独孤克掷过来的人头,吓得他心胆俱裂,赶紧手忙脚乱的仆倒在地,那首级险险擦过他后颈,直朝冀州闫明众飞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洞口慢慢传进一种冗长平板的喃喃诵经之声,宛若一根逐渐加粗的长针,缓缓伸入他的耳朵,起初他只觉得有点痒酥酥的,到了后来,竟变成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直欲将他整个头颅都撑裂开来似的。 金小萌起兵抗元,最后弄得家破人亡,十八个兄弟c七个儿子之中只逃得一个,好不容易才传下金深c金如海一脉,兄弟俩每一思及此事,莫不热泪盈眶,不料今日这些家伙却尽拿鸡零狗碎的小事来打击“凡夫门”的声名,若非他修养到家,早已掀翻桌子大干起来。 慕容萱早已怀抱琵琶,“叮叮当当”弹出一片杀伐之声。这杀伐之声宛如冰窟之中蜂涌而出的寒风,听在耳内,好象敲在心上,功力较差之人,顿时便觉心神震荡,血气乱行,而那冰冷的寒气,则又从全身十万八千毛孔中直往骨内钻逼不一刻,已有一大半人功力渐失,不能与战了。 皇甫泽大吸一口气,裸露在外面的胳膊陡然间胀粗了两c三倍,兽吼声中,一连七记“伏虎罗汉拳”,恍若天上降下七个霹雳,端木朔和独孤克首当其冲,风筝一样的放上了屋顶,弄得梁上灰尘洒粉似下落,“困火太保”邱龙波也当胸挨了一拳,做了个朝天摆的大元宝。 然而望望四周,镜中有镜,影中生影,往复映照,将自己化成了千千万万个,每一个的身边又都有一大群妖怪环绕奔驰,倒真有点像经中所述一般。 东方黎明返回沧浪山庄后,独自一人在密室中负着双手来回踱步,双眉愁锁,只觉情势险恶怪异,令人猜测不透,对头人似为才智极高的人物,一切铺排错综复杂,充满无比的矛盾,愈深穷究之下,往往引向歧途。 “其彼净风,取五类魔,于十三种光明净体,囚禁束缚,不今自在。魔见是已,起贪毒心,以五明性,禁于肉身,为小世界,亦以十三无明暗力,囚固束缚,不今自在。其彼贪魔,以清净气,禁于骨城,安置暗相,栽莳死树;又以妙风禁于筋城,安置暗心,栽莳死树;又以明力禁于脉城,安置暗念,栽莳死树;又以妙水禁于肉城,安置暗思,栽莳死树;又以妙火禁于皮城,安置暗意,栽莳死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4章 讳莫如深 天空中,阴云密布,蔽日遮天,与地下室内那一种无日无夜,无风无云的气氛大异。 那二人打着正起劲,突闻得清啸振耳,划空而至,分明是来了上乘高手,心方惊诧。 围着两人的四人青衣少女,敢情是以左首一人为主,那少女身如流水,短剑一挥,当先发动:一动全动,其余三人,同样身形突地朝中间欺来,三支短剑一齐刺到。 独孤克一个筋斗倒翻出去,她身形一晃,跟着欺进,抖手之间,又有数根彩索,横扫而出,朝皇甫泽拦腰卷来,这接二连三的追击,几乎返得皇甫泽手忙脚乱。 这一剑,他几乎无法预防,因为他方才舞起的一圈银虹,明明已把对方幻起的剑势,全数接住,如何又会有一剑穿虹而入? 故此,无论形势是如何的恶劣,如今之计,必须得硬起头皮,在金陵和她们见上一面。 他轻描淡写的一挥,其实手指离红线少说也有数尺距离,但指风划过,只听“喻”的一声,剑刃斩不断的红线,立时断作了两截! 眼前,蓝影儿一晃,一阵奇香过处,两人攻出的招势掌风,却有如撞在一堆棉花堆里,软绵绵,再也用不上劲。 皇甫泽练就铁骨钢筋,虽己是寒暑不侵,但是见着这一番恶劣景象,仍不由微微皱眉。 独孤克冷笑一声,手中短剑,匹练横飞,突然朝前扫去。她手中短剑,虽然不过两尺五寸左右,但这一记‘飞云出阶’,划出去的剑光,却是有八尺来长,剑势劲道,几乎完全封住了对方八人扇面形的攻势。 四个少女的短剑,所取部位,纵然十分恶毒;但就是这么毫厘之差,剑锋往往贴着他身子刺进,连他衣角也沾不上半点。 慕容萱被他握注了手,娇躯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轻颤,凄然低头道:“我知道,但义父绝不会放过我的,同时他对我有养育之恩,授艺之德,我也不忍背弃他,大哥我我怎么办呢?” 激战之中,但见端木漾儿忽然右手一探,三个手指,竟然一下撮注了右首一个少女的剑尖,右手短剑向她执剑右腕疾削过去。 她这一笑,露出两排洁白如工的牙齿。但手上却并不因他回头一笑,剑势跟着缓慢,但见她短剑闪动,刷刷两剑,分刺而出 尤其她们四人好像联成一体一般,呼应灵活,就像一个人生了四只手,每双手上执着一柄短剑,在你前后左c右c伺隙。 进攻,而且没有一刻,不是指向你必死的要害大穴。 这魔教“五遁身法”,分金c木c水c火c土五遁,听起来,好像很神秘,实则是揉合了“缩地成寸”“倒踩七星”“移影换位”和“梅花步”“七禽身法”等不同身法而成,是一套动作迅速,乘隙蹈暇的身法,逆身而入,攻敌无备,和敌强我退,顺势而出。 据说,“八卦剑法”在演练之时,可使八人站八卦方位,站在一丈开外,每人手中抓起一把米粒,朝使剑人撒去,等他一趟剑法练完,四周地上,可以明显出八个门户,门户之内,决不会钻进一颗米粒去。 她目含泪水,两道清澈的眼神望着皇甫泽,娇躯一阵颤动,口中轻轻叫了声“大哥” 在以后的两天之中,皇甫泽左拥右抱,于飞之乐乐融融,而直把这树窟地室,视作了天堂仙境,再也想不起,要去金陵的那回事儿了。 每一个青衣使女年龄不过十八九岁,而且都长得眉目如画,体态轻盈,生似弱不禁风;可是她们攻出来的剑招,却狠辣恶毒,肠狠已极。 独孤克惶惑了,虽然他并不曾真不受到这种责备,而只是出于自己的幻想,但他都已经受不住了。 说罢,媚眼横飞,伸手取出一方粉红绣帕,掩着朱唇,吃吃轻笑起来。 端木漾儿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他竟然闹得手足无措,心头飘荡,全身火热,一时不知如何才好?这样约摸过了一刻功夫。 故此,这一双新婚夫妇之间,恩爱愈恒,平日里彼此都是亦步亦趋,舍不得分离半刻,相好的程度,直似那密里调油一般。 端木漾儿又是一声娇笑,双手轻轻一抖,十三根彩索交互闪动,刹那之间,但见左右前后,索影四合,化作无数彩绳,从四面八方,像栅栏一般,把自己困在中间。 独孤克剑眉一轩,仰天一声清啸,啸声中,轻飘飘落向山下,声住人落,微微一分双袖,发出了两仪真心实意神功真气,将那两人的攻势阻开。 但那两个分舵主,也是了得,剑势被震,人却并未退避,身子微侧,右腕一翻之间,两柄剑同时斜转过来,一左一右,交叉向慕容萱攻去。 但想想两天来,两位妹妹那等楚楚可怜婉转承欢的模样,不由得心中又好笑得意,又觉怜惜不忍,便只好静下心来,把念头转开。 他懒懒地不想起身,欲补回这彻夜的不眠,但随即被那继闻的怒啸之声,打消了此念。 两人的性情与态度多少有点儿与扬氏姐妹相同,尤其是慕容萱,自从与独孤克订婚以后,态度转变,对皇甫泽温柔体贴,照顾得无微不至,便个像煞谢志强,皇甫泽身受之余,虽然感动,却永远拉不下脸儿来,故意撒娇装痴,以博取萱妹妹欢心。 在暗中,在皇甫泽的心底,缓缓浮现了一对双生的姑娘,似乎在用那两对大而灵活的眼神,叱责着皇甫泽,那神色那么凄婉,眼神充满着失望与叹息,那似乎是说:“泽哥哥,你对不起我们呀!” 如果一对一,他们剽悍善战,攻势凶猛,自是绝对有制胜把握;但如今以一敌三,也只能暂时保持平分秋色而已。 此时但见皇甫泽生右手连挥,长剑飞洒,划起一道道的银芒,眨眼工夫,已经攻出八剑,但崆峒派也以简法驰誉武林,独孤克一生浸淫剑术,剑上造诣自然极为深厚。他站在原地,双足不丁不八,进退不过半步,挥动长剑,一连接下了对方八剑。 慕容萱如此想着,动荡不定的芳心,渐渐地平静下来,而那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转变成微微的笑意。 于是,在忧虑与叹息声中,时间恍如停顿了一般,虽然,在这地下室内,得不着阳光与阳光来令人判别时间的进展。 就在此际,突觉一缕冷森森寒锋,穿入银虹,直扑面门,心头方自一凛,急忙往后退下一步,只觉左臂一挥疼痛,已给独孤克的剑尖给刺伤一处。 这一缕红线,细得像蛛丝一般,但射来之势,奇快无比,话声方落,红线已经缠住了剑尖,像钓鱼一样,拉得笔直。 他身形才动,就见右首席上的两名分舵主,飞扑过来,两柄长剑,同时出手,有如两道闪光一般,朝皇甫泽袭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5章 医者仁心 “据记载,这个郭舍人一次御前表演,投壶时弹出再掷,多达一百余次。可见得只要一投得中,筹矢就是弹了出来,投者只需在筹矢落地之前接住,大可以将矢再投。这条规矩既得武帝御口承认,想来是错不了的。对也不对?” 虽未见过,知道此人,外号九州小温,身带九种兵刃暗器,为人阴毒狡诈,手下又黑,内外功均有根底,向不让人,今日无形中,丢了一个小人,早就防备,见他拱手,果有一股绝大潜力,当胸撞来,口中笑答。 独孤克看的暗暗奇怪,端木漾儿年纪不大,一身所学,竟然大为可观!他不仅身法怪异c身手奇奥,剑法也十分凌厉,若非他内矽稍差,一身武功,可说并不在自己之下 他取得竹矢,随即弹出,竹矢擦地而出,竟然后发先至,铜壶落地之前,竹矢已落在铜壶底下,矢尖陡地一个转折,从横变直,铜壶看着便不偏不倚,套进竹矢。 人多嘴杂,有人起哄,就有人附合,屋于里顿时沸腾起来,正乱着,门帘动处,又吹来一股冷风,就像南极冰山吹过的寒流,整个屋子内的喧哗c叫嚣c笑骂 独孤克一甩一抖,连尸首也被抓头带起,甩出五六丈高远,飞落台后绝壑之中,鲜血洒了一地。 那贼身材偏又高大,少说也有二百来斤,独孤克直似抖空竹般随手抛出,毫不经意。 还未及答,眼前微风飒然,人影一晃,倏地现出一个小黑人,身材瘦小,看年纪至多不过十五六岁。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短衣,连手也是黑的。 最奇是,一张灰白色的死人脸子,通没一些血色,眉毛已落,眼皮甚厚,精瞳炯炯,看去正和鬼怪相似,来势又极突兀。 竹矢飞出,犹如强管破空,发出嗤嗤声响。可是比起皇甫泽的铜壶,毕竟还是慢了一点点,壶c矢一“逃”一“追”,距离反而越拉越远,而且壶势强劲不衷,矢势却是渐缓,眼看是无法追得上的了。 八宝和尚举掌在地一击,轰然声响,地上陷了个好大的坑,少林寺中隐隐传来钟鸣之声,这一掌居然连寺中司晨的铜钟都一齐震动。 这明亮并不是清泠彻骨那种,而是含着微微的倦意,就如同春睡初起,看谁都带着点慵懒,又若即若离,待向人看又不向人看。然而其中仿佛藏了一团火,眼睛一旋,在众人堆里扫了一圈,每个人都觉全身热了起来。 “长长的头发,鹅蛋脸,一双大眼睛,皮肤很黑,黑里带俏,美得叫人,心跳,就好像就好像” 他这一着极为阴险。先掷壶,再说明,说完这句话后,铜壶已在半空,突然笔直落下,下坠之势比掷上之势更快了数倍。 甘犯武家之忌,把内功真力劲气,运向右手臂上。这一下休说血肉之躯,便是一块大石,也必被他砍碎。 “我们苗族的姑娘,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把苦的茶苞给他吃,他若是吃了,就趁着八月十一c二的时候,到他家的菜园子里去偷挖菜,一面挖还一面唱着歌,要让被偷的人知道。等十五月亮圆了的时候,就用这偷来的菜做一碗饭,送给他吃。那人如果吃了,就说明他也喜欢这姑娘,就会在夜里唱着情歌到姑娘的窗下还碗。如果他不喜欢这姑娘,就会拿这碗装一碗水,放在姑娘的窗子下。第二天这姑娘看到了,也就死心了。这叫做偷月亮菜。” 独孤克还以为敌人虽然力大,应敌却极谨慎,此举多半虚实兼用,也许中藏杀着,一个闪避不得法,反倒中计。 不但未躲,竟打算将计就计,横臂往上一挡,同时用左手,去攻敌人右肋要害,跟着一横身,再起左脚,用独门铁腿,照敌人小腹踹去。方觉自己,久经大敌,应变沉着,这等还攻,有胜无败。做梦也没有想到,敌人会以全力,直劈下来。 就听一声冷哼,三支长剑从后面伸出,格格几声响,长剑尽断,慕容萱口中喷血,向后倒去。 本来凝神提气稳住身形,站在刀上,方觉人言刀阵单摆浮搁,一碰就倒,多好轻功,难在上面打完一套,有点过甚。 眼前一晃,一条人影已带着疾风扑到面前。知道敌人不听招呼,存心想致己命,两堤相隔数丈,起落均是虚插沙土之中的长刀尖,竟然凌空飞渡,轻逾燕雀,本领可想而知。 :“你知不知道这棵‘月亮菜’,是五年前我派了三十位高手硬闯印度王宫抢出来的,印度王宫中一战,三十高手死了十二个,回来途中被阻击死了十个,最后回来的只有八个,还有三个终身残疾。我为了养活它,杀了十六位名医,试了六十多种方法,耗费了五万两黄金,现在还需要每天都担心它会凋落。这一切,只因为它就是传说中佛陀在其下灭度和重生的沙罗树的最后之芽,也因为全天下,沙罗树的种子,就只有这一颗了。” 虽料绝非其敌,心中惊慌,仍想独孤克近得高人传授,练就七步劈空掌,八卦刀阵又所擅长,沙堤长只十丈,转眼便可赶来相助,只应付得两下,在人来以前不被打倒,便不致身败名裂。 就算打不过敌人,凭自己的本领,专一防御,总能支持。 再见敌人不能在上久立,几句话的工夫,已换了两处地方。 末了,并寻一刀插较密之处,双足踏刀而立,好似功夫不如自己,因忿出语讥嘲,扣得甚紧,不由气往上撞。 “你没听过吗?‘我为之为体,有乾坤之祖,内则其方,外则其圆,其积如山,其流如川。失之则仇弱,得之则富昌。无翼而飞,无足而走,解严毅之颜,开难发之口。钱多者处前,钱少者处后,处前者为君长,处后者为臣仆,君长者丰行而有余,臣侯者穷竭而不足。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可使贱,生可使杀,是故忿争非钱不胜,幽滞非钱不拔,恐旧非钱不解,个问非钱不发。’如市谚:‘钱无耳,可使鬼。’凡今之人,唯钱而已。故曰:‘君无财,土不来,军无责,仕不往。’这时世,钱就是命,我不缺钱,谁缺钱?” 知已上当,心中暗喜,猛再加劲,两下一撞,“嚓”的一声,独孤克右腕立断,知道不好,痛极心慌,再要逃避,已自无及。 他的冷笑,他的嘲弄,都是那么的动人,那么恣意地占据c侵凌一切。让人无法逃避,无法清醒,甚至无法喘息。 独孤克就着老贼右膀一沉之势,手腕一翻,朝老贼前胸猛力一按,口中一声喊,慕容优立觉千斤重力随着铁掌压向胸前,两眼一黑,只喊得半个“嗳”时,当时断气,倒地身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6章 偷梁换柱 "“你们最好先做个准备,独孤克可不是省油灯。他只要一发现东西丢掉,一定马上追人,好在端木朔的车就停在街角,他这个人虽然不是什么大材料,帮你逃命大概还没问题,你们最好逃得远一点千万不要再替我添麻烦” 当时,他借着在地室闭关的理由,曾偷偷地出谷三个月,结识了一个女子,两人发生一段极为缠绵的爱情,但是独孤克却不甘就此埋没一生,决定要练回九阳神功,于是留下笔钱财,悄然离开那个女子,返回酒窝胡山的石洞里。 等到四厢全部熄了灯,青衣汉子悄悄摸去朝西的那间客房窗下,手中捏着一支金钱镖,探首自窗中向房内望去。 谷中,寒梅正放肆地绽放,有如鹅毛般的白雪缓缓飘下,铁骨红梅在寒风中微微颤动,使得皇甫泽的脑海中幻化出朵朵寒梅的美姿,以及傲雪挺立的铁骨技影,于是借助梅枝之态,创出了轻灵中不失沉稳c飘逸中更显浑重的铁骨二式和寒梅一招。 像慕容萱这种女人,连女人见了都会心动,当然是人见人爱,听“雪梅公子”桃千岁回答的口气十分勉强,这当中定有文章,心念及此,脸上浮出了一个温和但却高傲的微笑。 话声方歇,他已如电光闪烁般地跃上了木台,显示他内力之深和轻功之高,果真是武当派中有名的高手。 借着膝膝月色,隐约可见床上人已经家被熟睡,黑衣汉子隔被认准部位,正待扬手一镖朝床上人肩窝间打去之际,自己肩窝一麻,已先自着了别人的道儿。 坐在端木大小姐的身边,听她轻声细语陈述着许多闺中趣事,几乎忘了身在险境,当然也不会觉得寒冷。 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因为至少他知道那个地方有人,但当他赶到时,一切早已归于沉寂,除了少许血腥气味之外,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天黑到达房家集。房家集是个相当荒僻的小村镇,镇上只有一家卖饭兼营旅馆的小铺子。 慕容萱这次却一点也不回避,依然挺着双蝉,睁着两眼,痴痴地望着他。 黑袍汉子以为绝情老人忽然回心意转,震于对方身手之高,不敢怒形于色,当下勉强咳了一声道:“前辈好说” 端木漾儿也正在望着他,端庄秀丽的脸庞带着一抹红晕,柔和的眼波犹如醉人的春风,使人当之欲醉。 独孤克突然觉得一阵惭愧,他发觉自己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伟大,在这种逆境中,表现得反而没有年轻女孩子们沉着。 说完,拔剑出鞘,剑身映着月华,泛起一蓬碧芒,用手指轻轻一弹,“铿!”声音清越,空气激发了一阵振鸣,直落入人的心。 这三招剑法把整路落梅剑法补齐,可说已至天衣无缝的地步,除非双方功力相差太远,否则剑法没有使完,敌人是无法攻入剑圈的。 嫣红被独孤克的两道利剑似的目光一射,心头一震,目光一缩,低垂螓首。 皇甫泽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接过长剑一看,只见一泓秋水,触手生寒,虽非神兵利刃,倒也是精钢铺成的好剑,微微一笑。 独孤克赶紧坐正,干笑两声,道:“你们女人的皮肢真嫩。又怕冷,又伯热,又怕摸,又怕碰,嫩得像豆腐一样,真受不了。” 冷风频吹,枯草轻拂着他的手臂,似慰问,似戏谑,又仿佛在提醒他,教他提高警觉。 慕容萱毫不迟疑地将身子往下一缩,雪白细腻的足踝已将放在床脚下的剑挑向独孤克,同时也把藏在被里的短刀拔出。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便觉一个头两个大,于是决定将这问题抛在脑后,坐在床上盘膝运功,不一会便到达人我两忘的境界,进入寂定之中。 眼前仍旧是一片昏暗,只隐隐感到有片灰白的东西正在眼前飘舞。他顺手一捞,竟是一片长裙的裙角。 他已无暇思索,陡地纵身拔剑,一脚蹬开端木朔,使尽全力地一剑挥了出去。 皇甫泽用手一按腰间剑柄,“呛!”地一声,长剑高鞘,黑黝黝不带半点光华,看上去是一柄师公道士仗以作法的铁剑,简直的不能算是兵刃,显得有些滑稽。 黑袍汉子看上去好像很高兴。但是,皇甫泽却从对方眉宇间捕捉到一抹迅闪而逝的失望之色。 端木漾儿在皇甫泽的心里已被塑成一个完美的形象,就像儿童心爱的玩具,别人连碰一下都不可以,然而现在,这完美的形象似已遭到破坏,心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受,愤恚,怨怼c伤情,还夹着一丝幻灭。 独孤克胆壮了。因为来人腕力并不强,可见身手纵高也有限。于是,他收起金钱镖,稳一稳背后衣底的宝剑,一个腾射,跃登屋脊。 独孤克从树干后面推出来,仰天栽倒在地上,鲜血如箭般喷射出来,转瞬间便已气绝身亡。 皇甫泽躲在一颗高大的树干下,他入林已大半个时辰,已转换过二十几棵树干,至今仍一无所见,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自己一身雪白的衣裳。 现在,他又打算转到另一棵树下,就在他刚想扑出之际,前面不远的地方陡然传来一声惨叫,静夜中听来,显得格外惊心。 独孤克也不是泥人,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自尊受损,荣誉蒙污,他修养再深也不能不有所反应,他不能双手把慕容萱捧出去而退缩,他的脸开始发热 皇甫泽愕住了,内心起了极大的震撼,那看来高洁艳丽的彩虹竟然是有了主的名花,那她在柳州市老店客房里所表现的暧昧态度和闪烁的言词是其来有自的了?可是她又怎会为“绝情老人”所收容呢? “他身上除了两个元宝,五锭银子,十八枚铜钱c二只短剑,以及一盒鼻烟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东西。” 惨叫声中,那团黑影结结实实地摔在两人原先站脚的地方,独孤克的身体也已连翻带滚地栽了出去,只听“咚“的一声,脑袋竟刚好碰在一棵冷冰冰的树干上。 没等他说完,独孤克已跳起来,随手抓起端木漾儿身上的被子,将窗口整个掩盖住了,独孤克也忙着把桌子换了个方向,又把刚才扔掉的青瓷瓶小心冀翼地摆在桌子中间,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块黑布,蒙在那只小青瓷瓶上。 “化子里面有些是寻常化子,虽受丐帮庇荫,却不是丐帮弟子。至于丐帮弟子则自幼加入丐帮,有文丐c武丐c艺丐c苦丐之分,各有各的道统” 来日为了赶路,他说不定要施出追风身法,甩掉这厮固然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他这边露出马脚,这厮回去一报告,岂不误了八宝和尚? 老人似甚得意地哈哈一笑,身形一晃,疾迅魅影般循踪而上,原式不变,兜头一掌罩落。 他脱去外面的儒服,露出里面一袭劲装,一面把儒服掷给独孤克,一面拔出围在腰上的软剑。 声音虽然不大,但相当沉凝,一碧一黑两道剑影交错c互击,锵然之声清越中夹着锐利,然后两支剑交叉在空中粘贴在一起,极短暂的一瞬,绝对的动变成了绝对的静,就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两支剑原本就是这个架势。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7章 趋之若鹜 "蓦地,绿芒突然变成了强烈的蓝光,像雷雨夜的电芒乍闪,又仿佛花爆喷射出的蓝焰,相隔数十大远,仍觉其耀眼生花。 这几句话,两名少女根本没听进去,端木漾儿直起身来,双掌一错,攻向独孤克,慕容萱在侧方跟着又是一剑。 乞丐一见那人,眼中顿时一亮,来不及再说下去,匆匆将花篮塞还独孤克,反手一掀肩头麻袋,站起身子,向东而去。 片刻之后,独孤克收手起身,喘口大气,用衣袖擦了擦额汗,显见他这一阵子耗了不少其力。然后,把皇甫泽拉到一边,用极低的声音 掌剑交挥,完全是进手式,玄诡厉辣兼具,都指向要害大穴,在部位角度上的配合严密惊人,显示出身手真的不等闲。 皇甫泽没有应声,他放大了声音再叫一遍,依然没有反应,不由狐疑起来,睡得再熟也该惊醒过来了,侧耳贴向门缝,没任何声息,以他灵敏的听力是可以听到呼吸声的,用手指一捺,房门竟然升了,是虚掩的,房内灯已灭,什么也看不到。 然后,独孤克的额头上沁出了大粒的汗珠。 他衡重新估量剑的落点,以刚才抛射的弧度计算,剑应该落在跟柳林三丈的草地上,而剑竟然失了踪,有第三者在暗中么? 一袋烟刚点燃为久,从然从对街屋角瞒珊走来一名乞丐。 可是,他万万也想不到,此刻“十九臂天王”谭文强前额英雄巾上,居然也缀着一朵小小银花标志。 “希望”与“现实”,有时就像一根长绳的两端,虽然可以将它们并拢在一起,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极端,为明了真象,所以他想到由自己假扮“师父”,作这次“大逆不道”的考验。 思潮起伏中,忽然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后院月洞门传过来。 两朵银花大小虽不相同,形式却一般无二。 那乞丐约莫三四十岁光景,肩上披着破麻袋,乱发蓬松神情萎顿,一面呵欠连连,一面揉着眼屎,好像刚睡醒的样子。 月洞门后,“嗤”地一声轻笑,答道:“是我,怎么样?”话落,缓步转出一身红衣的端木漾儿,娇靥微仰,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话声才落,只见隔着园圃的小屋突然映出了一小撮绿色光芒,距离远,仅见绿光隐约地照亮了门窗。 “她是先中了媚毒,然后又被邪门手法封闭了媚毒,毒已侵到心脉,得用非常的方法驱毒通穴才能有救!” 他不由紧张起来,像这么美的女子投在客店,定会引起居心不良者的觊觎,她本身就是极大的诱惑。他回房端了烛台燃亮,再转到隔壁房间,一照,登时呼吸一窒,一颗心完全抽紧。 端木朔也同样像没头苍蝇般在集上和附近瞎撞了一个月,但连黑蝙蝠的气味都不曾噢到,足智多谋的他,似乎也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 皇甫泽已无法再顾及男女之嫌,跨步上前,曲单膝半蹲跪在端木漾儿身边,用手触向鼻端,气如游丝,再探腕脉,脉息若有若无,登时心头大急,如果没有急救良方,势必就此玉殒香销,彼此现在是非友非敌,但救人是武士的本份,他非竭尽所能不可。 两人并肩,直向左面石屋走去,跨进后间卧室,只见房中早已准备好一盆浴水,还有一套干净的内外衣裤。 独孤克弹起身形,朝菜园小屋掠去,快得就像是鬼魅飘风,数十丈距离又三四个起落便到,两人落脚在屋门之外,屋里一片漆黑,发出“啊!啊!”的怪声,听来令人毛骨惊然。 皇甫泽无奈,把心一横,硬起头皮,伸手去解端木漾儿的衣襟,手指头抖得完全不听使唤,额头上也立即沁出了汗珠。 灯火熄灭,那脚步声也同时停止了,片刻之后,突见一团黑忽忽的东西破窗而入,直射榻上。 皇甫泽吃了一惊,慌忙挺身跃起,一抄手,将那东西接住,不料人手既冷又滑,而且不停蠕动,低头一看,竟是一只活青蛙。 房是空的,床是空的,被褥整齐,根本没人睡过。 谁知,那乞丐竟笔直穿过大街,走到他身边,紧挨着也蹲下身子,同时伸手向花篮里拿了一支腊梅花,凑在鼻上闻了闻,两个指一捏,将花朵捏成粉碎,洒落一地。 发呆的时间不长,他迅快地掠入柳林,穿行,一无所见,透到了柳林的另一面,连半丝可疑的影子都没发现。 空气在此刻凝冻。 侯健集沉睡在西偏的银光里,街道上一片岑寂,只有极少数的窗子透出朦胧的光晕,气氛宁静而和谐。 “这种怪异果树,本身并没有毒,但若服用一粒黑果,可使人通体冰冷,气息断绝,与死亡无异,如果再服一粒白果,则又接续气脉,恢复生机。侄不忍慕容萱赘受搜魂酷刑,所以给吃了一粒黑果,意欲待机救她出险,以报答端木朔临终赠书之情。” “呀!”地一声低喝,交叉的剑一阵悸颤绞扭,碧光破空飞去,剑弧落到了五丈之外,独孤克倒退了三四步,本来俊逸的脸孔扭曲成了怪形。 皇甫泽转身,奔过去,跃上马背,白影在月光下迅快地远去,消失。 皇甫泽检视了一阵,发觉端木漾儿的经脉穴道已有半数锁窒不通,看来真的已经是去死不远,颓然收回手 这时分,他当然不愿惊扰店家,他绕到客店的侧方,飞身越墙而入,悄没声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灯仍亮着,灯盏里油还是满的,桌子已收拾干净,看样子店小二刚添过不久,在房里打了个转,下意识地走到隔壁房门外。 皇甫泽叫小二来收拾了残桌,关门熄灯,装着要上床就寝的样子,静候了片刻,确定房外没有任何可疑的事物,然后结束一番,打开后窗,小心翼翼地离开客店,绕背巷朝郊外奔去,他无法揣测端木朔要带他去见的是何许人物,但既然与“叔家门”消失之谜有关,这的确是件大事,而且是他自已的大事。 皇甫泽抬眼望去,只见一条颀长的黑影已到了菜园篱笆边,飘起,越过篱笆,那简直不像是人,因为再高的人也不可能有那么长的个子,生仿传说中的山魈木客,比常人至少要高出两个头,而且头是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8章 温故知新 "他本要说出那是七星阵,但就在此刻,阴手书生已双掌齐动,撼山栗岳的掌力怒涛般狂卷而出。 片刻过后,他忽然一挥手,他身后的锦衣人顿时围聚在他的身边,他喃喃说过一阵话后,便跨步向九州阵走去。 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厉的吼声,震动林木,酒我魔君同时身形一震,但夺命书生已栽出三丈之外。 独孤克已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石屋中充斥着肌肤被烙烤后发出的焦臭味,屋内没有灯光,只有那闪烁的炭火,映着满屋阴森恐怖的嘴脸。 面前不远的洪流突作激漩下沉,刚现出两三丈深一个大洞,随着急流转风车一般电漩而来,快到脚底。看出形势危急,只将下半身裹住,即使山藤不再下坠,人也禁受不住,非被狂流卷去不可。 心念才动,前见白光已是爆散,化为千重骇浪,雷轰电掣,顺着水面激流猛压下来,正盖在离身丈许的大漩涡上,浪头突然高起好几丈,浪花飞舞中,连人带藤和抛球一般随同浪头飞起。左臂又被撞得生疼,浪花迷目,冷气扑面,奇寒透骨。 独孤克惊悸亡魂中也未看清,左手受伤麻木,力已用尽,再被浪头打向石崖之上,虽然稍微擦着一点,受伤也非轻微。 皇甫泽当时负痛,由不得左手一松。总算神志尚清,胆大机警,当此千钧一发之间,心神毫未昏乱。 那人头上戴着一副黑布套子,连头脸一齐罩住,只留下眼睛部分挖了两个圆孔,使人除了能看见那两道清澈的目光之外,无法分辨出他的五官面貌。 华山秋明道长本是武林八派中身份辈份极高宿耆,白衣少年年少无知骂他牛鼻子,尚可忍受,不以为辱,但这四人却都是五十以上之人,他们仍是口口声声牛鼻子,无沦他是怎么的修为功深,也忍耐不住。 独孤克百忙中见形势突变,不知是何原故,忙伸双手撑向石上,水已退尽。 忽闻花香扑鼻,左臂奇痛,左手更是麻木,不能随意运转。且喜身落石地,瞥见前侧两面水光耀眼,一座浪山正由石旁下落,波涛澎湃,浪花汹涌,水声如雷,整崖山谷均似摇摇欲倒。 藤根一头已然落水,那将近二十丈长的藤树已然不见,只前面相隔一两丈的崖石上堆着好些藤蔓,十之八九虚悬石外,忽似流水一般往下退去,晃眼不见。细一察看,身已落在丈许宽c四五丈长一片危崖之上,方始醒悟过来。 卧忆前情,宛如梦中,如何脱险竟不知道。再看先前寄身其上的山藤已全浮沉水上,随着急流往谷口冲去,其行如飞,一瞥即过。 一个低沉而清晰的声音,从遥遥的另一山峰传来。紫剑狂犬粗眉连掀,张口一阵豪笑道:“大丈夫,死何足惧?” 蓦然两声巨响,一声惨叫,端木漾儿狂扑向前的身子倒栽而回,鲜血又喷个不停,这时候原站着未动的美媚女子,一见有机可乘,猛掠身形,欺向端木漾儿的倒地之处。 独孤克回到室外,推门而入,不禁双眉发直,皇甫泽已不知去向,坐在室内的赫然是个目光锐利,棱芒四射的硕伟黑袍人!他五十上下年纪,脸色青里透紫。 慕容萱自己并没有多吃,只用一双满含怜惜的眸子,深情款款的注视着皇甫泽许久,才又轻轻叹了一口气,感慨的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记得咱们在分宜分手,到现在已有半年了吧?这几月内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四人闻言大怒,互一商计,一面暗告上人家属,令借送粮为由,暗中通知,到时内应,里外夹攻。一面分出一人带了两虎赶回安乐洞,命当地土人将先准备的粮食暂时停送,日夜赶制各种大小锅饼蒸馍之类干粮,外用菜叶草汁染成青黑色,以防恶奴看破,由两虎轮流运送,藏入山洞之中,分别接济那些族人。 到了夜里,皇甫泽带了独孤克c端木朔赶来探望,问知前情,也极愤怒,商量回村去选弓箭c刀枪,暗交族人,到时应用。 越近石屋,参叫之声越清晰,那一声声令人不忍卒闻的呼嚎,就像一柄利刃,穿孔在皇甫泽的心头。 身形带着一蓬剑光划身而至! 出手便是三剑,凛厉至绝。 二老到达半峰忽的一顿,同时灰袍一拂,一道掌风过处,只见相隔五丈外的石壁留语第三句前四字“青城二老”,一阵石硝飞落,字迹立形消敛,恢复了平滑的崖面。 美媚女子正待发掌结果了端木漾儿,剑锋已到,嗤地一声,剑锋已在美媚女子的腹部划开一道两尺长的口子? 随即一阵衣袂震空之声,凌空飞坠下四个双目精光奕奕的黑袍老者。 嘭!嘭!两声震空巨响,秋明道长一声惨哼,身形一连狂退出一丈之外,厉声道:“你们好狠的手段!” 皇甫泽被白衣少年强迫吃下华山派珍藏血芝之后,体内即感热流汹涌,连忙跌坐在室中,导引血芝的灵气归元。 难以猜测白衣美少年的身份。这时青城二老照护着华山九剑已到他不远之处。他迎了上去,只见华山九剑每人的颈项上,鲜血涔涔,已染红了整个的前襟,分明又是神刀之杰作,刀伤要再深一些,华山九剑气管破裂,就完了 “嗳呀”一声,几乎护痛失神,把手松去。 山洪越发涨高,离石只一两丈,有的浪头由上流驶来,多在近处涌起,忽前忽后,不但没有打向石上,下面一带,反倒中凹,才知那浪来得真巧,稍差一点命必不保。 独孤克却是惊魂乍定,看出水最猛时,也只和那石埂危崖相差不多高下,方才浪头漫石而过乃是凑巧。 一眼望去,下面只管骇浪山立,惊涛汹涌,两崖秋花依旧繁艳如常,映着水光和当顶日华反更肥鲜,灿如锦云,缤纷竞艳,景越雄丽。那水至多涌离花下尺许,石崖之上一株也未被水摧残。 危崖上半,形势前突,与对崖遥遥交覆,上面满生繁花c香草之类。还有不多矮松,虬干盘纤,挺生其间。 异态殊形,苍翠欲流,触目皆是奇景。鼻间更闻到各种野花香味,清馨袭人,闻之神爽,只是无路可上。 浪过以后,偏头一看,原来左壁有一奇石突出,此时水势逐渐加高,相隔甚近,只是无法松手上援,身在水中,用不得力。 方才浪来,只一伸手便可攀石而上,无如事前不曾发现,良机已失,再想攀援上去已是难极。浪过以后,水势下落,相隔更高。 正自悔恨失望,忽听前面响了一下,身子吃水一冲,又倒退了两尺。 原来,藤根已由松极挤过,本是下坠,眼看被水冲去,幸而老松下面还有一块怪石,将藤根挂住,差一点便无幸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9章 醉翁之意 暖阁中,窗高室明,四壁木板漆成浅橙色,地上铺着一层厚厚软软的波斯毡,室中仅置一榻一几,别无长物。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醒来时,觉着又换了地方,而且感到如陷身蒸笼之中,奇热难当,不知停身何处。 随着磬声,只见左侧森林中忽然走出一个背负长剑,浓眉棱眼,面如淡金的汉子,他身后也同样紧跟着八个黑色劲装,脸黑如锅,手抱鬼头刀的彪形大汉 皇甫泽的脸色,异常难看,端木漾儿和他说话,他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眼皮一阵眨动,忽然身躯一转,发狂似的向峰下飞奔而去。 “吧!”的一下脆响,他独孤克可是挨了个脖儿拐,打得他身形向前栽了两三步,冷不防端木漾儿又是一脚踹出,他可就站不住了,顿时倒卧地上。 茶几上放着一壶茶,一壶酒,一盒干果,一叠丝巾,一本卷放的线装书。 独孤克瞧着他自高自大的模样,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因碍着慕容萱面子,才蹩着一肚子气。此时听皇甫泽出口秽言,再一出手,再也忍耐不住,暗提真气,正待硬接。 察言观色,看到端木漾儿和皇甫泽两人的情形,心中一动,突有所悟,由不得粉面飞霞,再听独孤克这一声招呼,双足一顿,真的就扑向皇甫泽。 语毕,腰肢一扭,径自走去,皇甫泽站在原地呆了片刻,皱皱眉头,转身再向端木朔这边走来。 软榻下,锦褥垂地,香枕高叠,一名看上去年仅二十七八岁的美青年,正肩披大蓝睡袍,倚枕拥装斜靠着,榻后静静站立着二名姿色绝代的美人 进入庄门,迎面是座宽广的庭院,这座庭院除了比一般人家的庭院更具规模之外,庭中景色,并无可异之处。但是,走完这道院子,一过中门,眼前景象便完全不同了。 端木漾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缓缓转望去血泊中的独孤克,独孤克双腿系齐股而断,这时早因流血过多而气绝。 院中假山荷池,修竹凉亭,俨然隐具炎夏气氛,尤其是那些经过匠心布置的盆景,虽然在这种严寒天气下,仍然姹紫嫣红,枝叶扶疏,这些怪异的花花草草,也不知老恶露是打哪儿选来的品种,以及用什么特殊方法栽培的 慕容萱方才情急之下,撞上了端木叔叔劈出的掌风,只觉身后忽然有一团阴劲,越过自己,挡在前面,才没受损伤。 他们这走的似乎是后山,路是依然坎坷,但没有前山那样陡峭,没有多大一会工夫,三人就回到了山洞。 此时九州峰一条山径上,忽然有一条人影,飘然走下 此人,身法有若流水行云,快速已极,眨眼工夫,已走到十丈远近。 这是一个广大的石室,分里外两层,另外还有两个较小的石室,就是端木漾儿的居处。 他忽然心中一动,心想我身负奇冤,现有师门与家门的血海深仇未报,以往自以为武功已是天下无敌,现下才知浅薄之极。这华山派武功神幻不测,若非我能传得她门中武学,有她们这般奇妙的身法,要探访杀恩师的仇人,岂不愿轻而易举了吗?那时奇冤得复,家门的深海血仇,自也不难探出。 就在他思之未竟,双目微启之际,突觉“神庭穴”上一麻,登时昏了过去。 热浪灼灼逼人,使得云霄忘了撞在石壁上的伤疼,转身疾奔,这才算奔上了正路,等觉着身后热浪消失了,才停下身子。 他这一晕去,神志尽失,迷迷糊糊,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光。 皇甫泽举目瞧去,这两人一个身穿杏黄道袍,头挽道髻,背负长剑,手执拂尘,一派道貌岸然,但另一个身穿青色道袍,面目清癯 那样一来,就不能领略到美人的深情蜜意了,同时,也更怕对方会查出来自己已醒,羞恼成怒,就更糟了。 好在他内功精湛,一运气,丹田中冲上一股热流,催动他全身血脉,加速运行,片刻间,已有了清凉之感,那股热风,难再侵犯他了。 于是,越发地不敢睁眼了,立把鼻息暗中调匀,再运用内家龟息之法,屏息静气,仍装昏睡,一面倾耳潜心,察听她们说些什么。 待他慢慢醒来之际,先是觉着自己卧在一个软榻上,周身奇痛难忍,似有人正在自己身上抚按揉搓。 前院积雪盈尺,这儿却连一片雪花也看不到。大理石铺就的走廊庭阶,密接无缝,光洁如拭。 两婢将皇甫泽c慕容萱二人领到一座锦幔低垂的暖阁门外,一面挑起锦幔,一面向里面朗声报道:“两位少侠驾到!” 端木漾儿笑道:“我几时胡说了,你如没有情网,怎么会将泽哥哥箍得那么紧,连哭笑都当不了家。” “我不知道,他们会两手同时发招,一个手上是一柄长叉,短钩各一支一个手上却是长钩短叉。” 他敲去烟灰,缓缓站起身来,两粒小眼珠转了一转,脸露谲笑,缓缓站起身来,阴阴的笑道:“端木少侠,想不到我们会在此地相逢吧” 第一路,第一副帮主慕容优向柞水c镇安方面。第二路,第二副帮主端木漾儿向宁陕c石泉方面。第三路,皇甫泽则向正南的汉明c紫阳方面。 端木漾儿所说的,第四天,二三两路最近的会合处,便是指大巴山中十星山附近。 见自己处身在一条黝黑的山洞中,身上汗渍斑斑,忽地一阵热风吹过,裹卷而来一团白烟,扑鼻一股强烈的硫磺气味,直入内腑,那才真叫难受,既不敢叹气,又无法吐出。 说话之间,那五个人已站起身子,往楼下走去。紫衫少年,急忙招来堂管,会过酒账,催着青衫少年匆匆下楼 “这地方名叫田龙洞,乃是一个将熄的火山口,因你所受寒毒甚重,如不彻底根治,还有再发的可能,那样就难救了,所以把你移来此处,受此酷热炙体之苦,方始能具功效。” 竟是那年长的白衣少女,不知何时返来,皇甫泽竟是丝毫无觉。 虽是一刹那间,但他巳想得明白,且知中原之地,他已是存身不得,现今武林之中,都当他是大逆不道之人,人人都欲得而诛之,别说报仇洗冤那是妄想,只怕命也难保。 皇甫泽巳明白了多半,想到那多端木朔的武功高不可测,不但与师门大有渊源,而且是名门正派,而且他所说阴阳相济,必须要我与端木漾儿合练一种什么武功,同赴雪风山,入冰窟,取那上天梯,自是与她长相厮守,不料一时疑心,竟错过了这大好机缘 那年长的少女说罢,左袖陡然一探,一片冰魄寒光闪处,顿又无踪。 他微一侧面,即已看得明白,这少女的装束,与年青的一个一模一样,只是毫无血色的脸上,隐隐透出一层青气,目光也更见冷竣。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0章 网开一面 锦江城之人在赞赏敬佩之余,凡是能够捧场的,皆自动去捧场,因此,业务蒸蒸日上,忙得不可开交。 皇甫泽话音未已,方必正已然怒吼一声,挥手自衣襟之下,取出他那根可以伸缩的青钢杖,迎风一抖,直向独孤克捶出 独孤克惨叫一声,双手按住自己的胸膛,用力撕裂开。痛苦钻进他的身体深处,狠狠噬咬着他的神髓。只有将身体扯破,洞开,才能够缓解这种痛苦。他那上接天下接地的躯体,在沾到魔气的一瞬间,便迅速地变得漆黑。 那豪华奢侈的情景,使独孤克见识了金钱的魔力,他暗暗决定在有生之年,自己一定也要过一次这种舒爽的生活。 端木漾儿割开手腕,蘸着流淌的鲜血,轻轻画下一笔。 皇甫泽的身体,忽然变成了透明的一片,清凉钥匙清清楚楚地显露了出来,发出一片诡异的光辉。 独孤克吃了有生以来最丰盛的一餐,那个又瘦又扁的小腹,竟然塞得鼓鼓的,胀得他几乎站不起身子。 九天清凉气升腾而出,如幽冥之月色,瞬间遮蔽了长空。 要用虔诚与牺牲,才能布下最好的九州无极阵。一笔笔,勾出一条条复杂的线条,镌上一个个灵动的符文。 足足默察半个时辰之后,他取出一枝烟火,朝东南东空中方向一射,“波!”的一声锐啸,立即出现一蓬银芒 将她的修为透进去,九州无极阵就如同活了一样,跟她一起呼吸着。 它们的身躯上刻满了各种各样的伤,才一出现,便对人发出一阵狂吼,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独孤克火速闪开,并不回手。那人竞连普通瞎子都不如,一下扑空,恰好撞在一株大树上。轰隆一声,大树被撞得大震,整棵树竞倾斜欲倒,枝叶纷飞,大家一见悚然。 怨憎c愤怒c仇恨c厉杀千万种狂暴的情绪一一具化成万千魔影,在空中急速扭曲中,魔气吞吐,幻化成一道巨大的漆黑龙卷,轰然没入了皇甫泽的体内。 黏稠的各色血液,自它们身上滴下,展示着被镇压的岁月里,他们所遭受的酷刑。 皇甫泽以掌称雄,端木朔一身所学固是高明,但终因限于年龄和体力上的差距,递出的长剑,被独孤克一掌震歪。 坐在东面的小孩猛的跳起骂道:“红线胭脂,你简直放屁!我缺的什么德,纸马店是我大伯的,当年被现在这家伙放高利贷夺了过去,爆竹店更可恶,现在的老板娘就是我的堂嫂子,我堂兄死了,她连财产都嫁过去,我今晚不杀人已算是手下留情了!” 如果,它们得到自由,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所有人撕成碎片。 忽见白森森寒光一闪,刹那间照得明如白昼,周洛忙不迭一缩身,愕然间,那白光瞬已熄灭,走出不少白衣女子来,而且都向前面一个广场走去,才知那白光乃是一个信号,幸喜那白光太强,在那陡然一亮之顷,那些白衣女子必然也会跟前一黑,一时睁眼不得,不然,怕不败露了行藏。 他也越来越奇,他巳翻过了几重房屋,但不未见下面屋中有灯光,而且始终未发现有人影,现下相距那有灯光之处更近了,也未闻人声。 那人更急,又大叫扑出,依然又撞在树上。一连数次扑空,大树撞斜了五株1他更加慌张,渐渐由吼叫而变成悲嚎。 太阳出来了,那人这时被阳光照着,不料竟立即全身发抖,同时似已无力再向沙士密追扑。 未几,那人忽向地上倒下,声也停了,似已僵硬 那名胖子,窘红着脸,正不知如何下台之际,陡听楼上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突见一丈余远处一株大树后,鬼魅般的飘出了一个黑衣老者,只见他迅即现身于二人方才立身之处,肃然不语。 他已翻过了几重房屋,那独孤克遁形的轻身功夫,当真奇妙得很,尤其在这有房屋之处,隐秘之处甚多,他绕行斜掠,便是近处有人,也难以发现他。 他轻轻挥了挥手,悬挂在天地大阵中心的清凉月宫,忽然疾旋起来。圆月渐渐上升,宛如真实的月亮,悬照在天宇之表。无数金黄色的光芒自月中溢出,化成一个个巨大的光轮。 那两个小姑娘这时已渐渐占了上风,一个腾身而起,跃在空中,一人如穿花的蝴蝶一般,尽在敌人之间如电流动,而男人则一个一个地倒在水面,接着又一个一个地沉入水底 皇甫泽将自己的轻功尽量施展开来,当到了屋角之处,即从檐下荡了过去,幸喜到了那有灯光之处,并未被人发觉,但越过那有灯光之处,似觉暗处潜伏的人也更多了。 巨大的龙卷宛如一条垂天之翼,紧紧束缚在他身上。他所经过之处,苍蓝的雪原立即变成漆黑。灰败,破损,衰老,陨落。 他的面容,仍然那么平静。心空了之后,便无法感受任何悲伤。 卷轴上,飞起一道道鲜红晶亮的血光,凌空组成一个小小的光之九州无极阵,然后慢慢降落,光之阵不断涨大,终于与地面上绘出的阵图融合成一片,亮光不断自阵图中腾起,将整座圣殿都映耀成血红色。 他心情甚是紧张,恨不得立刻瞧个究竟,转了一个大圈子,才找到一个空隙,荡到对面檐下,那处灯光甚暗,何况他轻功了得。 皇甫泽静静地自幕幔深处走出。蓝色的长袍似乎是崭新的,隐绣着龙纹。 巨大的身躯仿佛被两尊看不见的神将抓住,猛力摔了出去。轰然落在十里外。如此之远,犹然砸得五一之峰一阵颤动。 “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而人,呢态浓意远淑且真,肌黑细腻骨肉匀,肃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十二名少女,在烛光下漫舞,不但舞态轻盈,投手举足,忽隐忽现,将端木朔逗得口干舌燥。 他的面容,也是一片宁静。只有在眸子的最深处,才能看到一丝跳动的喜悦与希冀。 皇甫泽手一抖,旌旗化成一道青光,插入一只光泡中。受了光轮的禁锢,那只妖魔完全无法躲闪,青光直没入脊背,迅速不见了。 妖魔惨吼一声,身子骤然涨大,砰地散开。戾气冲天而起,光轮变成一团漆黑,被夜空吞没。 独孤克及独孤府上下二c三十人无缘无故的死亡,而且死状甚修。不是只剩一具枯骨,就是化为黄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1章 以身犯险 这一段不平凡的恋情将永远烙印在他的心灵深处,而无法消逝,也无法忘怀,那是永远的 皇甫泽睁眼一看,依然无可奈何,他的掌力只不过是将石板多了一个窟窿而已,这片刻间,这些石板近身只剩一尺来远 端木朔这下才知道厉害了,他要退出这个山洞真是比登天还难,但在石板还没有靠近的时间,他还有机会。 端木朔的身形,一阵踉跄摇晃,全身竟然变成乌黑,一张老脸扭曲得走了样,两只阴鸷眼只看到一片眼白,干疮的嘴张得盆大,那副样子,真恐怖得令人头皮发麻,魂飞胆破。 青衣少女操着生硬的汉语,骂出了脏字,娇躯一长,连踩过地上两具无头尸首,猛地身随长剑向端木朔扑来。 皇甫泽却根本不屑于与他并肩同行,而独孤克因为太过于孤傲冷酷,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比赛,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竞争压力 可惜,我不想当你们争论输赢的牺牲品。 “我听说这里有鬼,就过来好心瞧一瞧!”独孤克大笑道。 “你你看什么?”端木漾儿白眼道。 “我我不是不愿意见人嘛,所以就建造了一个假的坟墓。” “我又不是鬼,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听说你经常欺负两个孩子,你们就不怕他们化作厉鬼来向你索命!”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吃亏!” “你你!” “敢问高姓大名?” “在下姓不高,名不大。” “其实,独孤克的人并不坏,你看,你这次平安回来,他多高兴啊!欣喜若狂的!” “我们应该让整个端木府都种满桃花,再过两年,它们还要开枝散叶,开花结果呢!” “你在想什么呢?”皇甫泽摸了摸墨瞳的脑袋。 “没什么呢!” “嗯,希望他们一生平安,老天爷记性好不好呀?我曾经说过的话算不算数呀?举头三尺有神明,怎么能不算数呢?” 端木朔已经挂彩了,唧步一点不稳,一袭玄青色的劲装,已染成鲜红色,身上两处伤口,犹缓缓流出刺目的血。 三人绕到庙后,提功跃进,在接近后殿时,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正在大声说话,可是三人连一句也听不懂。 而且她能把九州教整理得井井有条,教中均是知书达理之士,武功又好的英雄豪杰,他们都愿意投在九州教下,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慕容萱却在十几年之间便做到了。 “在论据上是有这种说法,但事实却又不然,那种笑里藏刀之人,其笑带奸!笑来有显着的不自然,一眼即可辨出真伪。所谓面善心恶者更易透视,其人不多言,言则声沉而冷,其目不朗,光浮而不正,视人常侧而喜偷看,留心者当可察出。凡外表谦谦者其言多而常有失,言不中节,是其非内心之言也,笑诌而媚,贤弟能留心这些,世上虚伪即可一览无余矣。” 但他硬是不哼一声,眉头皱也没皱,脸上的表情比受伤的前还要死板,仿佛身上的两个洞不是在他身上。 他的发髻松了下来,红c白两色的头发披散在他的额角,一张鹄面,沾满了汗水与血水相混的“血汗”,两只三角吊眼射出的棱光,就像“无常大吉”抽射的“鬼眼水”,阴c残c狠c毒c绝,一滴滴的人情味也没有,乌黑的嘴唇,透出一丝残酷再残酷,真正的残酷微笑,齿深入了下唇,殷红的血缓缓流出,那样子,是鬼?是幽灵?绝不是一个人 他缓缓回过了头,他的脸上,是无限痛苦的神色,这不幸的年轻人啊 上苍为什么偏偏要捉弄他呢? 皇甫泽还是眼皮也不眨的,唇角一直勾着阴冷的微笑,宛似那名苗女本来就该死似的,身形一点也没停,直飞入那仅三十名不到的红衣大汉群。 大家送走她后,真人才催着赶路。第四天,这群老少到了鸭绿江边的蒲石河口镇,该地人口非常复杂,有朝鲜人,有罗刹人,甚至还有东瀛人。在镇上停了大半天,真人的意思是怕大家太疲倦,准备到晚上再走,谁料这一停却出了大麻烦了。 独孤克还是语音冰冷得令人打颤,两斧风车似的一转,“死”字跟着出口,但闻五声惨叫,那扑向他的五名红衣大汉,已有两对半人头飞起,外加一只手只脚飞向半空。 那名青衣少女一条左膀,斜斜被独孤克劈飞,飞在一个已是两手被斩的红衣大汉身旁。 一片刀光带着粗鲁脏肮的骂声,掀起了十几道红光血雨,但只见三柄刀影起落之际,端木朔的脑袋,首先被削了下来。 接着,又是几道刀光闪起,那颗头颅被劈成十几块,带着脑浆和血水混合,其身子更惨,在三柄带红的刀缝急起直落下,一片片,一滴滴的肉碎激射而出,瞬间,已是尸骨无存。 端木朔的身形,一个踉跄,嘴中陡然吐出一大滩的鲜血,虽然他此刻不像一个人,但却没有咽哼,甚至连眉头也没有挤一下,仍然那冷冰冰的表情,眼皮眨眨也没眨,嘴角竟还挂着笑意。 青衣少女猛然一挺娇躯,两脚站在一具尸体上,头上秀发沾着血迹,遮在额角边,两只美眸射出一道骇人的神采,一张秀气姣美的脸蛋,浸着腥红的血水,痛苦的急速抽搐着,一袭短不足遮腰的青色衣服,已分不清是青色还是红色,雪白的玉趾也染成“红足”了。 紧张c激动c喜悦 一切都在端木漾儿的心扉泛起,她的心已经可以称为枯井无波,但此刻,皇甫泽的来临,使她静如死水的心扉,开始荡漾 “死!”又是一声冷冽短促的“死”字从独孤克的齿缝中爆出,一颗螓首随着惊心动魄的悲啼,冒起一道腥红刺目的血箭,直飞起两丈来高。 他知道睹物思人会引起伤感,然而,他无法忘记那一段时光,不管回忆将带给他幸福与痛苦,他将以忍耐去承受这些痛苦往事的回忆。 这一惊非同小可,身上冷汗直冒,他想不到这石板竟有如此威力,自己的一掌,起码有千斤以上,竟无所伤。 “就一次就好,拜托,拜托,佛祖在上,我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您了,你怎么还不显灵呀!呜呜呜呜呜” “哼!就知道哭!真没用” “就让他代我带发修行,如果他平安回来,我宁愿折寿。” “公子,你不必这样了!” “从今天开始,我希望你能永远开心下去” “来,我来帮忙” “慕容姑娘,我一个人就行了,不劳你费心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2章 文过饰非 这大汉正挺剑而进,料不到祸从侧降,等到突见寒光,迅捷躲避,已迟了刹那,尺长利锋,直插进了小腹,撒手扔剑而扑。 那走向端木朔的一个大汉,他走了过去,见到那桌上有一个大元宝,看样子,足足有十两多重,他贪馋的盯著那个元宝,心里痒痒的,直想抓了过来。 皇甫泽双手分别抓起独孤克和慕容优一人的一只右手,把着他们的脉搏,过了许久,才将他们两人的手甩开,说道:“你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内力不纯,我发现你们两个人都一样,体内有两种真气流窜,一股比较弱,另一股比较强,而且两股真气不能协调,甚至互相干扰。这么一来,你们分别使用不同内力的时候,弱的一股只能用到叁c四成,强的一股也只能使出六c七成,剩下的内力,要抵抗另一种内力的侵扰,这样自己打自己,能练出好功夫吗?” 独孤克手中的那对兵刃,转动的越发快了,端木漾儿的神态,也渐渐由从容转为严肃,但仍不失宁静!蓦地,皇甫泽一声怪啸,全身裹着飞闪的寒光,猛撞而到。 这种威势,若对方换了慕容萱的话,必将神志被夺,不敢接招。如今皇甫泽却碰上了慕容萱这个对手,这声威就毫无用处了。 他说到这里,独孤克猛一回头,他只觉两道精光,直射心底,一股寒气从心里冒起,他不自然的打了个哆嗦,退后了两步。 是一对如同带有小隔臂的手掌,十指形态极怪,十指尖尖,掌沿为锋快利刃,拇指内弯钩图。 端木漾儿此时已站起,但她仍然披着皮氅,注目皇甫泽的那对兵刃。皇甫泽开始缓步逼近,十分小心。 这些人一出现,酒楼里便是一片静寂,那些酒客纷纷放下筷子,好像不敢再吃似的,都看着这大汉,神情畏惧非常。 皇甫泽二话不说,走到被他打倒的几个葵花帮众身上摸索一阵,搜出几把钥匙,将端木朔和独孤克的手铐c脚镣打开了。 端木朔没有生气,他只是捋了捋胡子,悠然地道:“你现在说的话,老夫以前也常对别的武林朋友说,结果,有人拂袖而去,有人归附在柳州门之下,也有人给老夫一掌震毙,又或者是给老夫的手下打得半死半活。嘿嘿,想不到现在居然有人倒转过来,要老夫做个识时务的人” 哪里知他的手指,刚一碰到元宝上,便觉右手一麻,整条右臂都垂了下去,抬都抬不起来。 说完,两人摆开架式,缓缓打了起来,慕容优画一个圆圈,推出一掌,独孤克画半个圆圈,打出一拳,双方你来我往,架式十足。 再一转念,如今是以一敌三,恐难操胜券。又由于双方先时不察,一再中伏,现在更个个警惕,人人小心,若想急切取胜,怕是毫无希望。 但是面对这种新奇的,不同於自己以往所经历的,有许多人就逐渐将以往的恋人的影子抛诸脑后,随着岁月的移动,也就完全忘怀了。因为人总是较为健忘的,而且人人都有一种喜新厌旧的心理。 两个人遵命,加快出拳速度,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按照要领出招,但是速度加快一倍,内力的消耗也大了一倍。过不了多久,两人出拳的时候,便开始走样,画圆不圆,出拳也不到位了。 他右拳击出,只听“嗤啦”一声,那端木朔跌出五尺之外,坐倒地上,双手抓住他已撕破的水湖绉长衫的衫襟,在那里哇哇乱叫。 另外两名大汉,看出破绽,自不犹豫,一钩一剑到了她后腰。 皇甫泽身形一斜,掌中剑撩处,格开一钩一剑。她恨极了那用鬼头刀的汉子,因此,剑势一转,直取此人 “教给你们一个诀窍,太极拳法,出招可快可慢,并不一定要像你们师父教你们的那么慢,出手快一倍,威力就大一倍,但是威力最大的状况,却又是慢慢出招的时候。也就是说,你们要先练到可以十倍的速度出手之后,才有资格用原来缓慢的出招速度,那时候内力够了c招式化了,才能达到意先于形,出手随意的境界。” 他拳头方一砸出,端木朔满头乱发,便霍地根根竖起,呼的一声,有如钢针,正好迎上他的拳头。 “我刚才忘了买几斤花雕来,害得现在嘴里都淡出鸟来,肚子里酒虫乱爬,又加以骑在这匹马上擦得屁股都在发痛,简直浑身都不舒服”他伸手抓了抓满头乱发,做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脸色出来。 话还没出口,四周已经连续传来爆炸声。 轰!轰!轰!爆炸声四周都有,且已由远而近,这往哪边逃?群小无不变色? 皇甫泽立刻飞身殿顶,四周树木荫蔽,展望不便。 轰!轰!轰!爆炸声,一阵接连一阵,愈来愈近了!独孤克的额头上,已经急出豆大的汗珠。 只听一声惨叫,他一个身子直跌出五尺之外,左手尽是血,摔在地板上,爬都爬不起来。 “怎会没相干,须知道我这地方乃是清静乐土,如今给你这等混帐之人走了进来,再清静的人间乐土,也会变成乌烟瘴气之地了。” 端木朔到了棺前,伸手便接棺盖,自是想在掩埋之前,再见妻儿一面,棺盖并未钉死,皇甫泽自是不费吹灰之力,一掀就开。 一件骇人怪事,突然展现眼前,死人居然又活了。 一进破庙,皇甫泽立即施展天视地听神功,搜查庙内动静,已有所觉,立提警告,急声呼道:“留神有诈!” “我可以感觉得到,那股较弱的内力,是我武当派正让正宗的真气,而第二股较强的内力非常刚猛霸道,比第一股内力强了许多倍,已经有逐步压倒原来端木府的正宗内力的趋势,看来我老人家得想想办法,不然你们迟早要生病。” 但是,他一直没有怀疑到自己的情感,因为他们双方的情感可说是青梅竹马,那互相依怜的爱情起自与双方正患难中,故而这份纯真的感情也就愈为甘醇,愈为坚固。 酒肉之交,原是不能受到时间的蚀磨啊,但在患难里产生的情感,却非任何力量所能摧毁的。 将快刀一连几斩,刀上沾住七块鹿肉!肉炙火上,火舌两尺,顿时烤成焦黑。适时,逼来的恶徒们,已近罗网埋伏 虽然一切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但真实的爱却能超越时间的力量之外,因为男女之间的纯真感情,原是不能用时间或其他一切有形之物来衡量的。 皇甫泽电疾射入,比他们更快,已先把暗器震飞了。救人远比擒凶重要得多。 正因为,有这么一个间隙,棺中人业已穿破殿顶,冲了出去,临出去时,大概还作了手脚,碎瓦朽木,俱已塌落不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3章 塞翁失马 皇甫泽的左手振腕一指,迎着对方第一个人的掌风点出,长剑一圈,也不去理会对方刺来的长剑,只是身随剑走,在方圆数步之间,接连劈出了七八剑,也连转了七八个圈,剑势登时布了开来,森寒剑风,渐渐凝成了一道剑墙。 独孤克突然仰天一阵疯狂的尖笑。笑声凄厉刺耳。有如午夜袅啼,荒野鬼哭,令人不忍听闻。 他身形才动,蓦觉身后飘来一股轻风,急忙回身一跃,只见大烟杆独孤克含笑而至,在他身后轻轻一扯。 少年话音刚落,邻坐的人便大笑起来,其中一人斜着眼睛看着皇甫泽笑道:“好娘娘腔的名字!你们瞧那公子真像女子,我看他换上妇装,定然是美貌如花,比那掌柜俏女儿还要美十分!” 独孤克心中又是一凛,没有料到这个人会沉得住气,他有意要激怒对方,心念一动,嘴角一哂,道:“气浮心躁,剑急势轻,你尚未窥得剑道之妙,所以说你现在还不配用剑,以后在剑道上还要多下功夫” 这一天,清晨时分,大别山险峻岗峦之间,飘泻着一缕淡烟,但如果是看在武林高手的眼中,那不是淡烟,而是一个武功绝高的人所施展的轻功身法,因为太快,连人影都看不清,所以成了一缕淡烟。 她这一笑是发自内心一股怨毒之气,偷鸡不着蚀把米,羊肉没有吃到弄得一身骚臭。 她一生玩弄人于股掌之上,做梦也想不到会栽在毛头小子的手中,现在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要替独孤克顶缸。 皇甫泽心神一颤,觉得对方话中深有道理,他这时怀疑的看着剑刃,只见剑刃轻轻抖动,果然有些轻颤。 他话声未了,突然听到一声如雷暴喝,接着便是尖锐的女子惊叫之声,划破了这寂静的清晨。 独孤克立即便是一阵狂笑,两眼之中射出凶狠的光芒,紧握着双拳,一步一步向前走一去。 另一个使的是剑,两人虽是同时扑来,但身法似是没有使掌那人快速,但人还未到,一道锐利的剑锋却也急袭而至。 独孤克既无法出掌相逼,而皇甫泽也无法脱身毒网,但情势显而易见,独孤克的处境,发发可危。如果在一个时辰之内,仍想不出脱困之法的话,很可能因真力耗尽被毒网化为灰烬。 一缕尖锐而犀利的指风,好似钢锥急射而出,向独孤克的喉结“天突穴”弹去。 他冷冷地一笑,拖着长隆链斜睨了独孤克一眼,那一眼怨毒之色更盛,像是仇人一样,嘿嘿两声 端木漾儿伤势一好,二人便要告别了,她心中十分感激,道:“泽哥哥,太谢谢你了,若日后有机会,我们一定会报达你的恩情,相信我们以后有缘。 她一指弹出,铁笛一横,便是一式“我佛慈悲”挥出,升起千条笛影,往对方头顼劈下。 皇甫泽痴痴地望着对方面孔,他似乎从对方的眼神中,领略到一丝威严但又慈祥的光芒,不由下意识的反问自己。 端木漾儿只见面前这高大的老者两眼发赤,目光吓人,有似野兽般的往自己行来。 “由陌生到相识,由欢聚到离别,由相爱到相恋,都是缘!愈见悲欢离合,愈是牵扯不清,愈有锥心的痛,刻骨的思念,缘也就愈深!” 单凭“双用真元”凝成的护身爱气,硬承对方的掌力,几个照面之后,只觉气血翻涌如潮,真力逐渐不济,护身爱气也随之稀薄下来,眼看不出半盏茶的时问,皇甫泽非得命丧当场不可。 一按椅背,整个身子恍如脱弦箭矢急射而出,脚尖在浮桥之上一点,两个起落便跃到岸上。 现在,他虽然清醒过来,但还是觉得头脑昏胀,翻身下床,连脚步都虚飘飘的,感到头重脚轻,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事,心头不禁有些奇怪。 大家因街上已有行人,不好越墙进去,堪堪走进后园,就看到细细站在园门口。 乌黑的长笛,漾起一道淡淡黯黑色的光芒,如水洒出,一声尖锐的音响有似要撕裂人胸襟似的急响而起。 慕容萱被皇甫泽出乎意料的点了她的穴道脱身而去,她借着本身深厚的功力,自行震开了穴道。 第一个使掌的人手掌堪堪印到,陡觉一缕疾风,像雷公钻一般,一下击中他的掌心,这一击,几乎如中雷火。 那端木漾儿不但对独孤克无微不至地关怀,而且还背着父亲送给皇甫泽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那些对端木漾儿钟情以久的人。真不明白像端木漾儿这般美丽的小家碧玉,何会喜欢皇甫泽这个“呆头呆脑”的小二,气得七窍生烟,心中羡慕不已。 只觉怒气往上冲,一股郁藏於心底的豪气弥漫而出,他大喝一声,斜挥长剑,一剑平伸而去。 把手伸进口袋,却发现一文钱也没有带!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小店掌柜见状走过来,略带傲气地问:“没带钱么?” 慕容萱吃了一惊,身形疾闪已扑在一株大树之后,借着树干的掩护,他看到树林之外独孤克正自斜斜的站立着,在他面前约一丈之处,一个美丽的少女双手掩着胸膛,满脸惊诧地伫立着。 过了些日子,皇甫泽正在招呼客人,一个十六c七岁的少年走进来。 只见皇甫泽双掌交错,怪异至极的连连疾抡,向外一吐,场中顿时传出一阵暴雷之声,震得地动山摇,使得当今宇内的端木朔为之勃然变色。 皇甫泽只觉对方这一招,奥妙无比,无论如何封挡,都不能脱出招式笼罩的范围之外,但时间却不容他稍事迟疑,急切里只好电疾撤身,后退一步,人影由合而分。 那少年眉清目秀c红唇齿皓,一身秀气的书生打扮,端的英俊潇洒c风度翩翩,与皇甫泽的纯朴厚憨大不相同。 皇甫泽骇然错身,铁笛倏地一斜一沉,疾点慕容优的小腹“腹结”c“血海”。 黑夜中,话声传出遥远,字字飘进雪峰堡主关西襟的耳中,他气得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形踉跄离去。 摹聚全身真力,疾转一周天。红白相间的光,陡然炽盛,硬把毒网向上托高一尺,双掌擦地扫出,劲风呼啸之中,卷起尺多厚的砂土,漫空扬起。那毒网竟然被飞扬激漫的浓厚尘土,托得离地而起。 皇甫泽反手一振长剑,迎空劈出三条剑影来,分自三个不同的方向朝白长虹的身上点去,这个变化太快,只看得周围各派高手爆出一声喝彩。 掌柜是火冒三丈,越说越气,真是令独孤克难堪之极,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小店里的其它客官都低头暗笑起来。 不整的衣衫之后,心中已明白了几分,不由全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似乎要看透她的肺腑似的。 他用满是幽怨的目光,望了慕容萱一眼,轻轻地吟道:“浮生若梦杳无尘,离合悲欢总有因不再恨,不再爱,不再要求这一切,只是水流般,在你生命中流过的一段岁月” 遇上喝酒的场合,就算不是江湖人,也一样献筹交错,杯倒酒干,何况这一席上,坐的都是江湖人,自然更是豪迈本色。 三掌二招之中,三乎,各一胜一负,算是扯直,这最后一招,是胜负的关键。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4章 穷兵黩武 "只因这个排众而上的勇敢女孩,不但年仅十六,而且顶上还挽着一个妇人髻,一身破旧衣衫,那张脸更是赃得出奇,脏得甚至连她的面目敢无法看清 幸好那个岩洞,虽不十分平整,但斜度也不很陡,端木朔,此际已进入洞底,急忙用两只前脚紧紧抱住一块突出的石块不放,才把身体稳去,免去被漩涡拉入水底的噩运。 见状,皇甫泽也立即俊目一张,神光陡现,好似一双黑夜朗星,晶莹剔透,四目和她迎面对视。 月光下,虽然那副巧夺天工的身材,极为华贵的文士装扮,给人一种飘飘如仙的感觉,但他的脸色,却也同样的给人一种可厌的恶感。 此时夜色渐深,万籁无声上俎后进因为殿前有两棵百年以上的老桂树,枝柯交叉,树叶茂密,几乎把偌大一个天井,都遮盖住了,看去更有阴沉之感 好一句不是真正的爱!是的!若真心爱一个人,必会为他设想,希望他一生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不想他有半丝痛苦忧愁。 慕容萱不由暗自皱眉,怎么会有如此不知江湖禁忌的人物,竟然会在人烟稠密处,展开激烈的搏斗。 “万恶淫为首”,皇甫泽可不能背这个黑锅,否则一传出来,日后行走江湖,这“淫贼”之名,如何能见得了人,无论如何,非得解释清楚不可。 月光下,顿时泛起一团金光,裹住一淡一浓两条黑影,上下翻滚,劲风呼呼,嘶嘶破空声大作,情势十分惊险。 慕容萱眼看独孤克业已出手,赶紧一拉活结,捆在双臂的绳索,由内而外瞬即散落,她一晃娇躯,拦到独孤克面前,叱道:“现在该你束手就缚了。” 这一道万丈深壑,实际上是由无数断崖构成的一处深谷,在那突出的平岩下面,正好是一个深潭,潭底左边是一个深涧,和庐山外的鄱阳湖相通。 尤其是两只前脚不断在生硬的岩石上抓爬,更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淋了。 但见此刻的地,一张脸竟已变为一片深紫色,显见在一夜之间,她在皇甫泽的体内吸摄的一半天魂劲,已经撤底渗入其五脏六腑 同时,那袭来的一百零八颗亮晶晶的念珠,此刻却全部凌空虚悬在他的身前,好似一片满布宝石的卷帘,精光四射,极为瑰丽。 “独孤大哥尽管放心,三妹既然说这封家书有诈,必有所据,此事等三妹来了,就可知道,就算伯父真有危险,咱们今晚事了,大家一起赶去,也来得及。” 等到将独孤克的身体,给拖上来之后,这才放下心来,喘了一口气,随即倒毙在地上。 潭底的右边则是有一段很大的涌泉,因而才会造成这一座深潭的怪异形势,以及奇特的外漩和内吸的两股力量。 端木漾儿的嘴角微微一撇,随手阖上了门,皇甫泽却并未在意。 慕容萱回到椅上坐下,两人隔着一张小几,品茗间联,快近午刻,只听门上有人轻轻叩了两下。 谁知,就在群雄慑于菊花老祖的威吓,而陷于一片鸦雀无声之际,倏地,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个声音,朗朗的说了几句话。 这么一吵,店家与客人,已全被惊醒,只是他们深知江湖中争强斗很,仇杀惨死之事,任谁也不敢出面劝阻,以免无端招来杀身之祸。 独孤克未等脚落实地,立即双脚交互一动,身躯倏然贴地而掠,闪电般划个半弧,停身在三丈开外。 这里地当颁c沙二水之会,为豫c皖交通要途,水陆码头,货积如山,可说是皖北商业重镇,又是府治所在,街道宽阔,市肆栉比,行人车马,熙攘往来,一片升平热闹景象。 皇甫泽的足尖轻弹,微一提气,藉着那袭体劲风,原势不变的飘退五尺。 心念间,独孤克左手凌空一点,制住了端木漾儿的穴道后,同时,身形一晃,穿窗而出,身形尚未站稳,倏听头上一声怒喝,劲风呼呼,罩头劈下。 皇甫泽领先走在前面,拾级而登,跨进大殿,除了神笼前面点着一盏油灯,四周一片黝黑,但在黑暗之中,在这么一盏袖灯,灯光虽然微小,却已可看清殿中的事物了。 然后,独孤克摘下一粒翡翠绿芝果,将果汁硬挤进大黄的嘴里,一直到果对从喉管流了进去后,再将剩下的果汁,包扎在大黄的脚爪上。 “所以,我真的无法办到你所说的,与皇甫泽轰轰烈烈的爱一次,因为,若我真的不顾他和他妻子将来的痛苦而去爱,那我对他的,就不是” 店伙计连连应是,退了下去,一会送上脸水,又沏了一壶上品六安茶,才行退去。 两人洗了把脸,独孤克倒了一盅茶,说道:“皇甫兄,请喝茶。” 店伙答应一声,又随手阖上了门,去了不久,就领着同庆楼的伙计走入,在房中摆好一张小桌子,端上七八式菜肴,和一小桶白饭,方始退出。 几日后,早已没有日夜之分,此时已将看清来人是个二旬上下,相貌俊秀,人品标致,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手执一枝短戈,月光下,金光闪烁,英挺威武之极。 皇甫泽和独孤克并肩同行,还不时的用摺扇,指点看田圾村落,边走边谈,旁人看来,他们像是同窗好友,到郊外散步来的一般。 只见他上身不动,气贯涌泉,双足悬空,人已如一阵清烟,闯到那少年的身后去了。 同时,金线黄鳝蛇虽然蛇身细长,但它却是几乎浑身坚韧无比,任你再怎么锋利的神兵利器,一样无法砍伤它,全身只有七寸,和蛇头的第一节脊骨是它的要害。 大殿内正中央有一个肥头胖脑,眼似铜铃,巨嘴阔腮,像一颗肉球般的红衣喇嘛,手持一串光彩耀眼夺目的念珠,正坐在那垂帘跌坐。 只见其间有一片大水池,大约三丈方圆,地面上平静无波,有如一面明镜,深一见底。 皇甫泽一晚未睡,确实有些困意上,就掩上房门,和衣在床上躺下。哪里知道,刚睡下之后,闭上眼皮,端木漾儿和慕容萱那两个倩影,不时的在脑际浮现出来。 一个娇柔而带些娇气,一个爽朗明艳,有如春兰秋菊,各占一时之胜。 接着又有一片方形上坑,长大约有丈八左右,内燃柴炭,此时已烧得火舌乱吐,热焰逼人。 两旁各侍立六名高矮不等,手执饶钹幢幡等法器的喇嘛,神态颇为庄严,气氛也十分穆肃。 皇甫泽折入一条横巷,迎面正好有一家兴隆客店,一排三间门面,甚是气派,一看就知是上等客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5章 冠冕堂皇 "老爷再顾不得尚未搬完的零碎家私,就在隔天上午吩咐骡马车队浩浩荡荡出了城门,直向南行,自己则坐着一乘八人大轿紧随在后,皇甫泽等人亦只得无精打采的跟着大队行走。 独孤克的口中,发出一声轻哼,一个人陡地平空飞起,摔出去三丈以外,“啪嗒”落到地上,就再也不动了。 皇甫泽愤怒得肺都要炸开,但他可不肯逞一时之忿,招来粉身碎骨的下场,是以仍然闷声不响。 一众高手,无不骇然相顾,只因那慕容萱的一身武功,实在不比等闲。 可是,刚才那蒙面人在数招之内,就把她生擒活捉,由此推测,这蒙面人的武功当真已达炉火纯青的境地,竟是深不可测的了。 蓦闻一声狂啸,起自头顶,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人来,陨石般坠向独孤克的八人大轿,“喀喇喇”一阵响亮,竟将大轿压得粉碎。 皇甫泽斜斜地靠在墙角,双目半瞑,似乎已经睡着。皇甫泽和独孤克两人一直暗暗对他注意,见他的的确确对一切都十分冷淡,从不看那慕容萱一眼,因而渐感放心,都泛起这皇甫泽只是一件东西而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的感觉。 只见那人发长过肩,身着一袭宽大黑袍,脸色却白得吓人,恍若刚从冰窖中走出一般,眼神更似两柄冰剑,刺得众人直打哆嗦。 最后,是一辆双金辇,快到牌楼前面,便自停住,前面的两匹马已由两名驾车驾士牵着退下。金辇杏黄帐门开处,里面端坐着浓眉如雪c鹤发童颜的端木朔。 独孤克伏身挨近,游目只见村庄周围是一大片野生的高梁地,一人多高的高梁秆子挺拔耸立,比胳膊还长的叶片密密匝匝,利刀般乱伸,封锁了上千顷地面,暗红色的黍穗在夕阳底下发出辉煌的光泽。 尤其从昨晚到今天,短短几个时辰之中,竟然一连串发生了许多如梦如幻,离奇变幻的事故,却又整理不出一点头绪来。想着,想着,渐渐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广场正面关帝庙大门敞开,门内连续响起九声金钟,钟声还在悠扬的响看,从大门中,已经有人排成了两行,面情肃穆的迎了出来。 “老实说我每日都到大小各种客店去查问,心中顿得要死!每一回总是那么一套先塞给那掌柜的一块银子,然后对那厮说:贵店可有过一位鸡皮疙瘩的老客人投宿过?这位老客人一头银丝白发,身材高大,左颊上有一颗比拇指还大一点的朱砂病。” 一身功力,何等深厚,他是因爱徒身死,才暴怒出手,却想不到端木漾儿的身法奇快,居然抢在他扑到之前,闪出他凌空下击的范围之外,同时,独孤克那一记沉猛的阴风掌,迎击而来,心头更怒,凌空一掌,击了过去。 这时柳州门的人,也刚登上了山岭。昊天c阳天c赤天c朱天c成天c幽天c玄天c鸾天八门门主,已在广场对面面向牌楼,分左右雁翅般列队。 这一觉,直睡到上灯时分,她才被剥落叩门声惊醒,急忙起床,开门出去。 她认得其中的一个正是方才出言调笑她的高大汉子,劳心不禁扑通扑通地大跳特跳,不敢再看他们,忙又牵马走开。 刚一举步,突然玉手觉得被人捏住,匆匆扬目一瞥,敢情就是那个高大汉子所为。 师兄弟三个,围着那地洞取笑,忽见正房走出一个略胖的人来,一身富泰打扮,必是此间主人无疑,远远瞥着独孤克等人,忙将身一转,就待回返屋中。 这时,华灯初上,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同庆楼五间门面,灯光辉煌,两人上得楼来,找到一处临街的桌子坐下。 他的声调不甚客气,原来这莫庸本来就是架骛自骄之辈,一向说话口气就不大客气。加上他心中急于晓知这事,问得匆急,更显得生硬无礼。 皇甫泽一动没动,直待对方剑势快到胸口,剑尖朝前轻轻一拨,这一拨,看去极轻,但独孤克的那一支长剑,却“叮”的一声,和慕容萱的长剑黏在了一起,往外拨开。 慕容萱泛起两颊红晕,却益发显得娇艳。她涉世不深,所以询问人家时没有斟酌过字眼,原也怪不得那些男人们调侃取笑。因此她没有着恼,只感到十分窘,忙忙转身走出这间小店。 宋人最喜窖藏,动辄在家中挖个地窖,将金银财宝埋藏在里面,却像狗藏骨头,往往在几年之后忘却了埋藏地点,或是死得匆忙,未及交代后人,便都成了无主的宝藏。据说本朝大诗人苏东坡年轻时借读于金山寺,穷极无聊在床下乱挖,竟挖出了一大瓮银子。 自宋室南渡以来,首度大规模的北伐行动,正如火如荼的展开。岳家军由襄汉出击,河朔各地的义军纷起响应,从陕西c河东c河南一直到河北c京东,忠义民兵风起云涌,人数高达四十万以上,金国自燕山以南,号令不复行。 “冲着端木老师傅你,我只好说啦,刚才那蒙面人武功手法之奇奥,实在是我生平仅见。他先让我攻了数招,然后就出手反攻,我也说不出他的手法是什么家数,只觉得他在擒拿手法之中,蕴含有闭穴及硬攻的招数。我只抵挡了三招,就被他抓住手腕!” 沿途,只见逃难人群一波接着一波,好象真已被金兵在后面追杀一般。 皇甫泽心中烦闷,一股郁结之气,积胀于胸腔间,蓦地连打了几十个寒颤,面色一片煞白。 洛中地区尤其盛行此俗,买卖房地,若是未经掘过的“处女地”,买方依例要出“掘钱”,神宗朝冷冷清清楚楚可怜的,便曾出高价购得一栋宅邸,后来翻修时,果真在地里掘出一方石匣,内有黄金数百两,恰值购屋与“掘地”之额。 皇甫泽点了点头,当即伏身窜出,狸猫一样的消失在山石之间。 独孤克也溜下山壁,潜藏于谷口附近的乱草堆里,等没多久,果见耶律七伤率领着骑兵奔出谷来,“泼剌剌”一径朝西北方向而去。 大家都没有言语,峭壁上那蒙面人手持利矛,露出侧耳聆听他们说话的姿势。 那年轻人面上仍然一片淡漠萧索,似是对于人生一切事情都不感丝毫兴趣。这时既不赞成也不反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6章 赤子雄心 "她每次说“折磨”或“折腾”这类字眼,就会发现,上官红眉飞色舞,所谓“情仇大似亲仇”之说,一点不假。 皇甫泽像倒了一根大木头,冲倒在阶下,刀抛出,枪也丢出丈外,滚了半匝便瘫手瘫脚翻白眼喘气。 好苦的酒,像火一样烧烙她的咽喉,酒气上冲的冲势很猛,几乎呛住了她,但她忍住了。 端木朔惊讶的一件事是,这片庭园里似乎藏了不少入马,而且彼此间并没有什么关联。 却冷不防,暗底里由下头冒出了一双略胖的手来插花。只见左掌一拍一带,将独孤克的身势引向了一方。 “像你们那种流窜天下,只知各自为战打家劫舍的手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可能成功的。道友,何不与贵长上明晰利害,捐弃成见,重新与端木府谈判合作条件?端木府谈判的大门,随时为你们而开。” 皇甫泽的脸色一变,刹时如冬年寒雪,两眸子似剑盯了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吼声有如雷鸣,令人不禁为之一惊,由于洞室庞大,回音隆隆,益发增强了这声大喝的威势。 她放下食盒,慕容萱的黑手,已掀开食盒盖抓起了馒头。自三天前开始,一天两餐,每餐两个馒头,已经减为一个了。 徐娘半老的妖艳女人,不等隐屏练气士招呼,但见青影飞掠而出,青裙飘扬,掠过隐屏练气上身侧,超越时剑已出鞘,毫不客气地猛扑慕容萱,剑如灵蛇吐信伸缩难辨。 皇甫泽见有贵客到,他似乎并不认识,又好像似曾相识,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颤抖着去抓拐杖,嘴里仍在说冷。好不容易站起身,却又趔趔趄趄步履不稳,这哪里还有一丝王爷之尊。 独孤克哼了一声,身形暴退,墓地刀光如电掣雷轰,人影倒射入厅,射向内堂口。 身材纤瘦c个头较矮的夜行人指了指右边墙上的月亮门,轻声道:“我先走,你在后。” 此时已是严冬季节,朔风阵阵,雪花翻飞,周遭大地皆成了冰雪世界。 这两位大姑娘纷纷斥喝中,双双两个翻腾避开,竟是跃出了廊道奔于楼梯栏杆之外。 为了解这些受倒的穴道,他可足足花用了十二个时辰。正好是一天一夜的功夫。 且看两人在半空中犹是拗身变化了三种姿势,交手了四掌一拳才翩然的往下落去。 端木朔亦抱拳一笑,回道:“哪里c哪里端木兄容光焕发,中气十足。想这趟镖该不会有没长眼睛的毛贼敢动端木兄的脑袋才是” “我要把你身上每一条筋拉长c分开。”独孤克发了狠:“每一根骨头都要移位,移到不该生长的地方,看你能熬多久。” 人未及地,又各自踏桌面施展拳脚,直搞得盘飞杯落,一连串掌影纷飞各逞巧妙。 “道友如此短见,委实令人诧异,有端木府出面兴兵,岂不旗号鲜明,天下豪杰闻风顺从?像你们这样窜来窜去朝起夕灭,成得啥事?” “出家人不打诳语,此乃吉兆,飞龙在天,纵以风雨,瓦片坠落,那是说旧宫颓把,将换新殿,以主天下,这岂不是大吉之兆吗?殿下又何必忧虑?” 他抬头,望君小阁正有一盏琉璃灯小映着一室光明透窗而北。身影映到窗牖,除了皇甫泽之外,还有一位长髯飘垂的老头。 “这位老兄再不出面,我就让各位看一个方胜儿,那上面本来充满了父女之情孺慕之爱,只可惜打不动这位老兄的铁石心肠。” 独孤克暴怒地沉叱,手动剑出,有如电光一闪,斜拍疾射而下的剑虹,奇异的剑气进发,似是平空响起一声霹雳。 皇甫泽不动不言,反而静静的重复坐回椅上,淡笑不语,仿佛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皇甫泽骑在马上,踏雪而行,来到白河,天已黑尽。他亲启下马来到河边探查,河水有没有结冰。 慕容萱乘他文绉绉地发话打交道的机会,掠鬓脚的纤纤玉手,弹出一枚插在鬓旁的淡灰色发针。 端木朔呆呆的望着窗外:“好大雪,怪不得这般冷啊,冷呀—·好冷”瑟缩着,又回到了床上,伸手烤火,嘴里唠叨不止。 “不要哎”慕容萱尖叫,皇甫泽的手尖一触脚心,力道不轻不重,女人这部位最为软弱敏感,委实受不了,连男人都受不了。 在河上走了一会儿,估计人马可以过河,便下令渡河,并命人飞报端木朔。 至于独孤克的“如风三十六式”则注意轻灵,运用间则重在使意变化,大是不可追寻捉摸。 两人一先一后进了九州门,来到第二进大院。迎面的楼房也是黑黢黢的,似乎无人值夜。两人静立了片刻,慢慢向左边墙下的铁门走去。铁门此时关着,无人值卫。 皇甫泽拔出滴血的长剑,斩断两人兵刃,还剑入鞘,再出指点了两人穴道,一气呵成,几乎不分先后。 当先,九座大理玉石雕成的巨鼎便是大大的不凡。再看看隔于巨鼎之后那片波斯长地毯以及用云森木打造成的一系列桌椅,在在是千金难求之物。 二人的马车,进了大镇,早就过了三更天,但有一家很大的客栈门口还是灯火通明,小二站在门外一扬手。 皇甫泽发出一阵冷笑,翻转独孤克的身躯,一指点在筋缩穴上,再将人翻转,抓住了右小臂,左手扶住腕骨逐渐加力。 三更时分,两条黑影沿长安街飞蹿,片刻就来到锦衣卫衙门,藏在一只大石狮后。只见朱漆大门紧闭,门前并无人值卫。 黑夜中视力本来就大打折扣,而那枚特制的发针却又大细太快,针上又淬了奇毒,相距仅丈余,恐怕在大白天也无法看得到,一闪即至无法提防或闪避。 两人一比手势,同时跃上了门头,朝天井里看了看,有两名锦衣卫坐在楼前的石阶上,把头埋在膝盖上打瞌睡。 他手下的精兵早已调离,惟一捏在手中的不过是侍卫队和天豹卫,加起来不过八百余众。 凭这点军力,无法和朝廷数十万大军对抗。他推一的办法是麻痹朝廷,使朝廷相信他既无野心又无才干,是个平庸之辈,以延缓时日,时间拖得越长越好,让他有充分的准备。 “不是,是一位穿了一身凌罗绸缎,背了宝剑,身材不高的公子,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岁光景” 精钢抓背如意,本来就像一只小手,在他手中运用起来,比真的手还要灵活。他用如意搜遍毒娘子的全身,搜出不少喷毒洒毒的小巧工具,也从贴身的秘藏荷包中搜出一些药物和丹散,但却不知哪一种是解裂魂散的解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7章 曲尽人散 "傍晚,太阳刚刚落山。 落日的余晕,映在天边的云彩上,将那一朵朵的云染成了红色,像血一样的红色。 被迷失了神志的人,心无杂念,更何况他从前练的是五行真气,和洗髓经很相接近,方才在右首石窟中试坐之际,只能真气布达全身,这时可不同了,他才一呼吸,顿觉有一股暖气从“尾龙”沿着督脉直透泥丸,然后再循任脉而下,直达丹田,再由丹田布达四肢百骸。 她完全是仗着丈夫的名望,才会被人熟知,至于她会不会武功,皇甫泽则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不多一回,天色渐渐接近黄昏,青衣小沙弥进来点起了灯,过没多久,两名灰衣僧人提着食盒走入,在中间一张方桌上摆好碗筷,然后从食盒中取出六菜一汤,和一桶白饭。 白发老妇把独孤克平放在地上,解开他的穴道,在他身上缓缓推拿起来。 他变换了一下姿态,让自己躺卧在草地上,然后曲肘为枕,仰靠在大石上面,凝目望着天空飘浮的白云。 “我爹说我的体质单薄,给我买了十多枝百年老参要给我补身子,我嫌参味太浓,一直都没喝,如今都摆在厨房里,没想到对你有这么大的作用,统统给你服了,岂不更好?” 暖气源源不绝的上升,任督二脉,就像长江大河,四肢百骸,好比支流细渠,无不水到渠成,盎盎然,盈盈然,通体舒畅,莫可名状。 因此,他虽然紧跟着五人身后而来,但等五人站住身子,他就拢着双袖,故作飘然行来之状。走到近处,一手摸着花白胡子。 云絮变幻极快,时而像是群兽追逐,时而变成一副极美的山水。 因为独孤家两位公子的死因极是寻常,并没有任何一派秘门杀手所留下的痕迹,故此传说纷纷,正邪两道,因而起了无数的纠纷,冲突几次,死伤不少。 但一个白发老人,在遭到无情的折磨数十年后,她年轻时所犯的任何过错,皇甫泽都认为值得原谅。 六个和尚,不但身上穿了同样的青衲僧袍,手中持着同样碗口粗的摈铁禅杖,连六张面孔也都是一样的黄蜡脸,死板扳毫无表情。 他从小没有见过母亲,没有领略到母爱的滋润,如今一见这白发老妇为他的伤势,尽了那么大的力量,他的内心里也把她当母亲看待。 不知过了多久,白发老妇已弄得满头大汗,这才听到皇甫泽发出了一声呻吟。 她这句话断断续续地说出,更增加了话里的分量,使得皇甫泽感动不已。 就在他想得头昏脑涨之际,倏地发现远处传来一阵奔雷似的声响。 “这倒不是不能睡觉,你尽管睡,不过,你每一次喂粥之前,得先喝两大口,让粥里面含有阳刚之气,这药才会起作用,否则,非但那姑娘醒不了,你还得多受几天罪。” 等她抬起头来,眼前已经消失了慕容萱的身影,扬目望向夜空,她只见到一条淡淡的人影,消失在月下。 他起先还以为是天色变幻,即将要下雨之故,目光一闪,只见天色虽黯,却是将近黄昏之故。 此处正好是两座小山岭中间的一片山坡平地,两边松林茂盛,一条石子小径,蜿蜓从林外通过,地形极险。 皇甫泽重伤之余,真气一直未能凝固,无法运功行气,但这回坐定之后,同样感到一股暖气从“尾龙”透入,渐渐布达全身,本来亏损的气机,渐有盈复之机,心中自是高兴。 他霍地跳了起来,只见大约十丈开外,有七八匹快马向这边疾驰而来。 哪知,独孤克的身躯一动,却发现他的真力已能运行无阻,较之未受伤前,犹要充沛,他愣了一下,霍地坐了起来。 皇甫泽觉得她说的可能不错,果然依言走近左首床铺,连衣服也没脱,就摘下长剑,在床上盘膝坐定,运起功来,独孤克也在他对面的床上坐好运气。 她这一生从未像此刻这样快乐过,真希望这条甬道永远都走不完,或者时间就此停止,永远不再过去。 这回两人耳目并用,悄悄的穿林而行,这样约莫走了十数丈远,皇甫泽轻轻拉了他一下衣袖,以传音入密说道:“够了,我们就在这里停下来吧!” 然而,希望终归是希望,她正沉醉在这甜蜜的温馨中,已被慕容萱低声唤醒。 由于皇甫泽一生行善积德,待人仁爱,武功之高,几已到达超凡人圣之境,却从未开过杀戒,就算遇到罪大极恶之辈,他也只加以惩戒一番,即纵之逸去。 “你说下去,不要打岔,你救了我性命,我无以为报当然更不忍心看你神志一直迷失下去,以前我听师父说过,达摩禅师手着洗髓经,谓:人生于爱,感于欲,一落有形,悉皆滓秽,欲修佛谛,动障真如,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先必一一洗净,纯见清虚,方可进修,入佛慧地。只是此经失落已有千年,据我推想,洗髓经练成之后,既可把五脏六俯四肢百胲的滓秽一一洗净,对区区迷失心神的药物,自然也可以消解于无形。” 她又道:“有朝一日,我非得对她说一句:师父呀,人人都说放出的消息快而真,就像有一千张嘴似的,可是我遇到一个比你还厉害的,他叫端木朔,吹起牛来,就像有一万张嘴似的,她老人家听了,一定会重用端木少爷的。” 他收起书策,微笑道:“皇甫兄,你们的办事效率真快,仅仅十天而已,便已经决定好措施,难怪各大门派能延续数百年,保持正道道统的不断!” 只有六人的身材,高矮胖瘦各不相同。当前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像是他们领头,双目炯炯望着皇甫泽一言不发。 当年,江湖上所发生的这件大事,几乎掀起轩然大波,使得正邪两道引起大决斗,到了现在,都难得有人提起。 从他面上红润的神色看来,她方才给他服下的那碗参汤,确实收到了极大的效用。 皇甫泽立即掩了上窗户,两人一先一后,跃上屋脊,只见正有两条人影起落如飞,往西而去。 先前认为洗髓经可以帮助他恢复记忆,清解忘我丹的希望,也落了空,现在洗髓经两人都练会了,除了自己感觉得到内功比从前精进甚多,但也不知道究竟精进到如何程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8章 黔驴技穷 "一声悠长的哀啼,道边的那原来平坦的土地突然被掀开,从里面跃出三四十名灰衣人,瞬间便将十二名白衣围在核心。 皇甫泽突然道:“我明白了!你意思是说,我们向外宣称是师兄弟,如今连我这个做师弟的,都能使得一手好刀法,师兄是何许人,自是不问可知。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皇甫泽锐利的目光一转,发现一个樵子,担着柴草,正向自己走来,灵机一动,奔了上前用手轻轻一点,那樵子连转念的时间都没有,使瘫了下去,皇甫泽把他抱在一边,斜靠树上,取一锭银子,塞入他的怀中,道:“朋友,委屈你坐半个时辰,这是补偿。” 那老头见皇甫泽欲逃,也不追赶,只在地上拣起一粒石子,用手指一弹,那石子立刻犹如离弦之箭,带着哨声,直射向皇甫泽的小腿。 “这就是独孤克的一贯作风,无论做什么事,绝不使对方扫兴。欢喜骂人的人,我就让他骂个够;欢喜生气的人,我也总是尽量让他气个痛快。等他发泄完了,再瞧我的!” 花盛树茂,草木丛生,再加上帮内人为点缀的假石山,配上这富丽堂皇的殿房,真乃如人间仙境。 说完,跺了跺脚,把心事抛开,向谷道驰去,绕过了近十条迷阵也似的谷道,来到一个寸草不生的岩石峡口,石壁上,刻着斗大的八个悚目惊心的巨字:“男人禁地,擅人者死?” 皇甫泽跑到山林深处,猛猛地吸了几口气,由衷地道:“啊,真舒服,好几天没出门了,都快憋死了。” “你的漏洞?那实在太多了,比如说,你的功力能从掌内吐出,但最多不过三四掌,还有,你的步法僵硬,武功上的招式变化少得可怜,所以你虽有功底,却时常挨打,对不?” 独孤克闪电般出剑,把门户封死,显然他无意决战。目的在拖延时间,但那玄奥的剑术,只采守势,的确是毫无瑕疵。 他劈下根竹子,削成子,做了五六个鸟夹,挂在树上,然后躲在草堆中静静地看着。 掌柜的望着店内遗留下来的破桌烂椅,心如刀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伙计们在心中暗暗发笑 那女子,出了套口,似乎力气已尽,扑倒地上,再也挣不起身来,斐剑与尹一凡双又弹身到那女子身前,只见这女子粉腮苍白,凄厉如鬼,衣裙全被鲜血染满,粘结成了硬块,身上创口还六七处之多,活像一张张小口,周围凝结呈紫黑色,中央渗出红的血水,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身形一展,只见怪老头身如灵猿,闪展腾挪,打扣扫踢,退如一阵风,进则似闪电,四周围的沙土,连动也不动。 歪鼻梁说话的语气,已经大大改变,他问这句话时,羡慕与巴结之色兼而有之,再不像先前那样只拿眼梢瞅着独孤克了。 厉喝声中,皇甫泽手中神剑,挟以毕生的功力和无比的怨罩,向对方这一招用和是“神牛剑法”之中第二招“满天星斗”密如暴雨的寒芒,夹着穿肌袭肤的剑气,以迅雷骇电之势,罩向了端木朔 皇甫泽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托起,同时双肩一热,一股暖流立刻从自己的双臂奔出。 皇甫泽担起柴草,快步离开,甫出林缘,三个黑衣剑手,已迎面而至。 皇甫泽原本是村俗打扮,担上柴草,倒也没有什么破绽可寻,大摇大摆从三人身边擦过,扬长了上官道。 “轰”,一声震耳的撞声响,由皇甫泽的双臂,流出的暖流,正好与那老者的掌风相撞。 “你应该明白,也必须明白,因为你为主,我们为辅,再有,但凡做大事的人,就不应该被扰乱心绪,在扑朔迷离中,也要找到自己应该走的方向,这是首先要干的!” 那老者,被这一声掌打得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马车走出二十来里,三匹快马,擦着马车疾驰向前,一会儿,便消逝在视线以外。 马虽快,可是他们全都清楚地看见,马上之人都是背负长剑的道士。 那绿衣汉子真够风度,输了九百两银子,脸上始终不脱笑容,看上去好像比赢了九百两银子还开心。 端木朔业已到油枯灯尽之境,无力支持坐立的姿势,虚弱地倒回地上,口里喃喃的道:“请找皇甫泽,他一定知道!” 腿长在他身上,银票在老板口袋里,借到了跑不掉赏钱,借不到与他无关,这种差使又何乐而不为? “哇!” 独孤克突然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 慕容萱坐下之后,扫了两人一眼道:“昨夜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你们猜我今天一整天都到什么地方去了?” 皇甫泽没有打岔,只于眼光中露出询问之色,他知道每个人都在等着听慕容萱的,一定不高兴这时有人从旁插嘴。 身心,全溶在黑暗之中,这是一个凄惨而恐怖的世界,除了意念,什么也不存在。 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寒残,枯寂,一切都是静止的。连时间在内,没有白天,是永恒的黑夜,漆黑如墨的夜。 皇甫泽尽力思索,对适才发生的一切,仍是一片模模糊糊。那一阵欢呼之声,似乎依然萦绕在他的耳际。但他已记不住独孤克的那把刀,是怎么还给那位怪刀的,他,甚至记不起回到这间破屋的经过。 一阵悉索的声音,把他从无意识的状态中唤回,一个武士,尤其是超凡功力的高手,与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出自本能的,功力已提了起来,冷冷的道:“是谁?” 隐隐约约之间,他只记得一张面孔。 一把碎银,至少也有五两。瞧瞧,这份赏钱赚得多轻松。 若是换了别的伙计,听说有人要向他们老板借这么多银子,纵然不给吓昏,必也面有难色,那时赏钱不谈,说不定还会先挨一个大巴掌。 那张杂在人群里的面孔,有着一双明明亮亮的大眼睛,那双明明亮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钦羡景慕之色 生命之火,也随之熄灭。 震耳的惨号,破空而起,数点腥热的水迹,喷在脸上,他知道那是鲜血,接着是尸体栽倒的声音。 独孤克欢天喜地地走了,这边的一干赌徒,却好像喝了孟婆婆的迷魂汤,一个个瞪着那叠银票,都像痴了一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9章 与君同乐 "那边石碑之后,也兀自出现了一个身材细长,脸皮干瘦,衣衫不整的壮年汉子,他那宽大的嘴巴,是在干瘦的脸上实在不怎么相称,只见他也是意态悠闲的踱着四方步子走了过来。 天宇澄净无尘,夜月正圆,清辉普照大千。白衫飘飘,皇甫泽的身形似行云流水,浮游在官道上,几番挫折,几番奇遇,使他成了盖世之雄。在后起之秀中,不作第二人想。一条清溪,在月光下闪着粼粼波光,横切官道,—座石拱桥,跨在溪流上,连接被切断的官道。皇甫泽来到桥上,夜景太美,使他不自禁地停了下来,凭栏远眺。宁静c和谐,令人沉醉,皇甫泽为之意越神驰。 端木朔对她问了些什么话,根本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注意到这老太婆的巴掌拍在桌案上,其声虽响,桌案却文风未动,案上的纸c笔c墨砚,丝毫没有震动,整张案桌,却已向下陷落了一寸多。 司徒香香的手指向掌心分拂如花,指间的蓝光越来越盛,无数晶莹的光点不断从她身下的蓝色液体中跳跃而出,流沙一般向她手上汇集,渐成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这几件事无一不与他有切身关系,非办不可,在没有线索可循之下,只有凭运气去碰,碰上了就办。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孤独,像一叶扁舟浮漾在险恶的无情大海中,失去了航向。风靡江湖的名头令人钦羡,但自古英雄皆寂寞,别人的看法是—回事,他自己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出道以来,除了父母之仇得报外,其它可说一事无成,他真有些心灰意冷,他自问,为什么要走上武士这条路? 她口中念念有词,脸色却变得铁青,海藻一般的长发轰然而起,如妖蛇一般盘布满整个莲池,池中的蓝色液体也飞速旋转着,在她身下形成一个漩涡,将她托在半空。 皇甫泽忧思怔忡间,忽听床上那女郎转身之声,暗吃一惊,疾忙纵到墙角那面屏风后。床上的女郎娇咳两声,立地灯光满室,原来三面房间的帘子都掀起来,每个房间进来一个婀娜的侍女,其中一个把桌上银灯挑亮。 语一落地,只见一缕桃红似的光芒映着如钩新月,直射苍天碧空,原来是一朵红睡莲,下边带着二尺来长的圆柄,她说道:“江湖规矩,快点通名报姓,姑娘送你一程,迳赴鬼域。” “现在实说无妨,当日老朽因在国内负有炼金盛名,说我能够把石头炼成黄金。因此许多人都想得到我,其实老朽那能炼石成金,为了免得被人拆穿,像今天一般,落得个惨死结局,因此仓皇逃走。起初见到你们夫妇,我本要掉头而去,后来怕你们被别人救了,泄露出我的行踪,因此又回来救你们。” 于是,一个侍女袅娜出去,床上的女郎也走下床来,她身上披着一件宽大拖地的睡袍,此时面貌已完全露出来,但见她眉如远山染黛,眼似秋水流波,玉颊朱唇,使人心醉神驰,向往不已。她赤着双足,走到梳妆台前,在大镜前顾盼一下,轻拢秀发。 这时,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霍见“洞庭鲲”的身躯,又已站直,已闭的双目也已睁开,并且目中闪露着稀有的光彩,那脸上即将变黑的颜色,也跟着越来越浅,黑转紫,紫易红,红变白。 皇甫泽见自己长剑光雨,下罩落空,身形着实次招即刻随之攻出,真是咄咄逼人,不肯半个“让”字,使独孤克的心里,急怒之下,斗志遂炽,见他手内三尺铁箫,立刻贯足九成以上的真力,上下翻舞,回绕生风,绵绵不绝,连环攻出,真是招招扎实,式式狠毒,逼得白墨临手内长剑一阵忙乱,双足不住的后退。 皇甫泽趺坐行功,—周之后,—股奇热自丹田升起,向四肢百骸流窜,愈来愈烈,周身有如火焚,他加紧行功,天人合而为—。一个时辰之后,功成醒转,全身感到无比的舒泰。 “皇甫少侠不会见怪本官故弄玄虚吧?本官实在希望秦先生被形势所迫,最后到本官这里来帮忙现在这里便是航线图,图上注得明明白白,纵然是不清航海的人,也看得懂此图。” 因为当你功力抵御对手攻击时,对方的功力自是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如果明知已败意欲撤退,则对方的掌心之间,尚有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引力量,缠住你的双掌,使你挣脱不出身来。 而且更诡异的是,青鸟族人有美如天仙的面孔,身体上却都是可怕的畸形。有人甚至说那位族长死前和魔鬼达成了一笔交易,为了保存预言的能力,她们把身体卖给了魔鬼,而她们身上那些可怕的畸形正是诅咒的印记。 他逐个地去分析,但结果是增加了心情的紊乱,对这三个情况各殊的女子,他真不知如何应付。日头当顶,庙里阴森森之气稍煞。时间太久,加上饥肠辘辘,方珏已感到不耐了,突地,他瞥见院墙上由日光投射的人影一晃而过。登时心中一动,知道已经有不速之客来到,立即掠到窗边由破孔外望,一看之下,血液不禁沸腾起来,杀机也告云涌而起。 八宝和尚一个飞身,一道罡影,快速无比,飞身到皇甫泽跟前,伏身伸出两指,挟着皇甫泽的那一角衣襟,竟把他轻轻提起,缓步微笑,走上洞来,口内却笑嘻嘻说道:“看这带发的古怪和尚,也已有了一大把年纪,怎么还是童心未泯,如此火气!” “本谷承上天垂爱,秉祖先遗训,深山聚族而居,与世无争,与人无尤,愿世人永享太平,同登寿域。是以对暴虐杀戮,悬为厉禁,凡有干犯禁例者,一律从重治罪。” 不知时辰,他木坐了不知多少时候,反正是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基于练武者的本能,他照“王者之剑”鞘内秘笈所载的心法,运起功来,但涣散的真元无法提聚,他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照诀默运,他并没有存什么奢望,只是像一个百无聊赖的人在故意找事做。又不知过了多久,真元竟然复苏了,这旷古未有的玄妙心法果然不同凡俗,在不可能的情况下创出了奇迹。于是,他潜心施为,浑然忘我。真气随意流转,功力竟然恢复了。睁开眼,虚室生明,只见这功房空无一物,四壁光洁,整屋浑如一体。 每只参都是老参客从深山老林中采摘下来的,重量至少在二两以上,参脖上系着红线,因为据说它们已经修炼成精,一落地就能化成人形钻地逃走,才不得不用红线系住。这些老参被压榨成汁,再经过医师们苦心炼制,最终成为一滴滴淡蓝的汁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0章 穷极思变 "他自甘受辱,实因受人之托,既已承诺,不愿误人之事,当其仆伏之际,脸上不禁露出悲愤之色,那妙龄道姑却是暗暗得意,拂尘一扬,喝道:“我下手很重,你再想一想,若是反悔,还来得及。 皇甫泽见他们不敢过来,心里有数,这里一定是独目老妪的地盘了,因花丛里的白骨,使他锐敏的看出了一些端倪,那些五颜六色,杂乱纷陈的花朵,绝不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奇花异草,说不定那些白骨,便是因为这些花的关系,丧身此地。 一路上,慕容萱扬鞭催马,奔驰得虽仍和来时一样迅速,心情却和来时全不一样。她时而勒马顾盼,秀目生辉,依然飒爽英姿;时而停蹄指点,笑语如铃仍似往日潇洒自如。二人一路娓娓哝哝,不多天便已过西康,正继续向前赶路间,忽见一骑迎面飞驰而来,从二人身旁一闪即过。 那时候的青年男女,都比较含蓄,见了面,谁也不敢从口里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来;但心有灵犀一点通,唯一的一点,就是从两人的神情之间,可以体会得出来。 皇甫泽侧身出来,只见那为首说话的人,长着一张阴阳脸,手摇铁骨摺扇,打扮得有点像水浒传上的智多星吴用,只是他没有吴用那份书卷气,双目之中,凶光闪耀,口中话说的再好听,也难叫人相信他。 想着他悄悄出去把话告诉苏苏,决计独自擒贼,当即把身上衣服结束停当,叫大个子替他拿着琐骨霸王鞭隐身一旁,等必要时再递给他,就这样由柜房里出来,大踏步往客堂里闯。 皇甫泽一声长叹:“唉,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这几天,漾儿茶饭不思,心事重重,看来就是为了这小子。不过,话也说回来,这小子相貌堂堂,英俊潇洒,听说书c琴c诗c画无所不精,武功也很好,又是个痴情汉子,难怪漾儿会喜欢上他。” 原来,帷幔之后,乃是一幅全身的美女画像。那美女秀发披肩,白衣胜雪,赤裸着一双天足,清丽之中,并有一种娇媚之态,望之栩栩如生,正是那吴佳浪的夫人。 那边,蒙面人见一股劲气涌来。双掌猛推,想将这股劲气阻住,掌力才与劲气相遇,立时全身一震,人已如断线风筝直向空中跌出,他在空中连翻了七八个斗,才把这股劲气卸去,一个折腰挺身,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就这样,已离他停身之处约有七八步远。 狡兔三窟,山主比狡兔更狡,自是不止三窟,他这处秘密基地,内外隔绝,外人不知道他们的地点,内里面的人更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在内面的人,在情绪上,就难免有点郁结不稳定了。 端木朔也颇有同感的大发牢骚,愤愤道:“就是嘛!现在你说这算啥?当初在陆地上,俺芮歪嘴是天不怕地不怕,头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现在呢?提心吊胆,担惊骇怕,唯恐掉进水里喂了大王八”话未说完,全听舱的人俱都哈哈笑了,就是正在倒茶的青年壮汉,也忍不住谨慎的露出笑脸。 四女各端起自己身前酒杯尝了一尝,都是微微而笑,并不作声,不说话的态度,显然是不好意思说话,唯一不好说话的理由,就是不便说独孤克无中生有了。 “是一个紫玉酒瓶,这话说来话长,从前有一个酒鬼的皇帝老子。怕在上朝的时候口干,特地要玉匠雕了一个扁瓶,装上老酒,塞在怀里,趁众卿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取出来喝上一口。小老儿有一年到皇宫里玩,看得喜欢,就把它带了出来,方才差点掉下去,小老儿一急,才叫出声的。” 一路上也曾遇到几次凶险,但每次凶险均有怪事发生,那些拦路恶徒,多是些江湖上知名的高手,每次出现,不是如得急病,翻身倒地,就是如发神经,返身飞逃,究竟是何缘故,她到现在还没有想通,她当然不知身后有一个盖世魔头替他保镖。 这小丘,距官道约有二三十丈远,丘上绿草如茵,仆伏在丘陵背后,俯瞰官道,一览无遗,皇甫泽与那妙龄道姑并肩仆伏着,两人之间,相去不过尺许,那紫檀小木匣放置在道姑面前,皇甫泽若要拿取,正是伸手可及,只是明知道姑武功了得,不敢冒然去动手。 这一剑,他使的只是一记“贤淑派剑法”中的招式,但他服过癸灵c离火二丹,经乙老人家输给他二十年功力,练成“秦风心法”,剑势出手,剑上布满了内力,招式虽然并不奇奥,却自有一股森寒剑气,随剑而发,可以看出他剑势凌厉之处! 天刚黑,她倒是就赶了回来,取来几件常穿的换洗衣服和一条素绸子薄棉被,另外还买了些布匹。 岩上,四个道人一齐向后退一步,见来人正是舆车前那俩个六旬老者,两个老者落在他们前面用手向墨髯道人一指,说道:“我们在山外,就已连遇几批杂毛,均是一般的不通人情。” 独孤克紧握双拳,抡开双臂,忽然将身一纵,窜到慕容萱身前,左手出拳在慕容萱的眼前虚晃一下,右拳却暗隐于后,随即向她胸前迅猛击来。慕容萱不接不架,等他拳已近胸,才猛然将身一闪,随即下退回头,用手将他右臂一牵,趁他绊脚欲倾之际,又闪电般地往他背上一击,独孤克早已稳体不住,一窜身跌倒在一丈开外的地上去了。 慕容萱随即说道:“这叫‘猿猴戏虎’。”独孤克翻身一跌,又挥拳抡臂上下交叉向她项上腰间一齐击来。慕容萱只闪身后退半步,趁他两拳落空尚未收力之际,迅即向他脚下一绊,胸前一掌,独孤克又一仰身,翻跌到地上去了。慕容萱又随口报道:“这叫‘醉跌金刚’。” 皇甫泽看她脉脉含情的凝注自己,心头不觉起了一丝说不出的情意,恨不得她留下来,好和自己说话,有她和自己说话,好像可以解除疼痛一般。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就显得十分岑寂了。 分筋错骨法,在武林十大酷刑中,居第一位。能使人经脉分乱,血液倒流,骨节分离,其痛苦的程度,可想而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1章 重整旗鼓 “很简单,叫他们一个一个排队来找我,一次就可解决,省得翻山越岭,既省时又省力,面子也保住了。” 嗯,果然是个好地方,密密麻麻的林间里,隐藏其间的人断不会让人发觉。 慕容萱垂下头去,樱唇微张,印合在他的唇上,轻柔地吻着,她啜下他嘴角的血渍,更深深地吻着他。 茅屋四处依然不变,堆满枯枝杂草,连上次烤肉的木炭堆都还在,只是风吹草动,显得凄凉些。 真的放火了,仅这几句话语间,哪大片林子里突然冒出了滚滚浓烟,一溜溜火光冲天燃起。 他们并肩坐在车辕上的时候,倒看不出有什么异状,这时滚落地面,两人仍然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全身僵硬不变,才知分明已遭火点闭了穴道。 他与人对敌从没像今天这么慎重,暗中一运气将全身真力全灌剑刃之中,只见一溜雪白的光晕中突然透出一蓬血红色,使那俩剑的剑刃真像是条血肠一样——“哇,这是血肠——”。 皇甫泽目光,脚下未动丝毫,上身略移,大袖倏翻,已硬生生接下对方击来的八掌。 慕容萱躺在草地上,听得心头直打颤,他移开视线望了望石砥中,心中涌起一丝敬佩之意。 没啥大事,最近龙王殿一发不可收拾,决心与天下各大门派一争长短,成者为王,败者为臣,不来者为乌龟,可保百年身。 屋内一片阴黯,空气污浊而带有腐味,可见已多日未曾住人。 白衣少年登时飞身而起,避开一脸盆白漆,掠向另一张桌子,冷笑不已,至于那口宝盒仍留在原桌上并未带走。 两人很快把窗棂给支开,扫去不少霉气。 只见斜坡下的弯道上,有一团红影如临风的雪片似的向这里冉冉而上,在他身后,紧紧贴着八个扛着大刀的汉子,随在这红袍汉子身后,向这里狂奔而来。 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两人悉嗦一阵,已踏上白色石阶,步向红色拱门,拉起铜扣就敲。 江南端木府,富可敌国,其全国百业分号数之不尽,有此庞大产业,端木府之建造自非比寻常。占地数甲,墙高丈八,清一色六尺白色大理石所砌。 机关钮一按,卡然一响,连人带椅已往下沉,顶端巨大怪兽也快速往下压。 皇甫泽一剑穿进白狼喉间,只见血光迸现,这条狼就这么快的结束了。 他那柄黑色铁剑在空中抖出一片嗡嗡之声,一股黑光刹时冲天而起,全场围观看。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那马车,静悄悄停在路旁,看来就象一具密不透风的棺材,诡秘c阴森,令人不期然生出寒意。 她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她虽然没见过这柄稀有的剑刃,但却耳闻已久,想不到世上真有这种通体如墨的冷剑。 那种激烈的剑法,使两个的身影化成两点影子,唯能看清楚的还是一黑一红的剑刃,叮叮连响中,两个人的身法虽离即合,刹那间又缠在一起,两人交手迅速的各递了五十余招。 说着,他已舞腰扭臀,当场跳了起来。虽是胡搅,跳起来却有板有眼,不输一位经过训练的舞者,尤其柔软度,似和练过瑜珈术般,东折西弯,甚有看头。 “你只要交出血书,我们兄弟不再受誓所缚,嘿嘿,我们兄弟保证让你登上武林盟主宝座,你当了盟主之后,成就高出令尊许多,端木家一定会以你为荣!” 众人也拿他没办法,转视庞然神像,推也推不动,只觉得地底不停传出沉弱撞击声,打斗似乎相当激烈。 天下纯情的少女,大多不轻易接受男人的爱,但是只要一旦爱上某个人,便会终生不忘,痴情无比。 “你不觉得奇怪么?咱们突袭血狼寨好像太顺利了,从进寨子到现在,没遭到严重的反击,寨子里全是些武功并不高的凶徒,你想想,这里面是不是有问题” 此刻,寒夜如水,冷飒的风吹得呼呼而响。 说着,两人已往屋外走去。此屋远比破庙还旧,也没啥好偷,门窗关不关都差不了多少,出门方走几步,皇甫泽突然发现,左侧山径正有一名老头一拐拐的往下走。 他袖影飞旋里,十指乍隐即现,神妙无比地连攻六式,那中年妇人哼了一声,挫掌回身,诡绝凌厉地连出数招,似惊龙出壑,沉猛地迎了上来。 点点寒星在云层中眨着稀疏的冷光,大地看来是那么平静。 远处,忽然响起了一声急骤的长啸,那高亢的啸声,如海浪直入每个人的耳中,显见来人功力之强,已非寻常高手可比。 但在平静中仿佛又有种说不出的肃杀之味 这老人身躯高大,穿一件簇新黄袍,衣襟镶着银边,腰紧长剑,面含微笑,向书生欠了欠身。 不想还好,越想越不值,马上把掌柜叫来,要他送上好酒好菜,但送来的也只是几片卤牛肉,几样切盘小菜,撑不了场面。 他们对话之际,已互对一掌,“啪!”地一响,气劲向两旁逼开,卷起草茎泥沙,直漫开数丈。 她昂起头来望了望高耸的大树,然后目光落在光滑的树干上,她的嘴角泛起一缕凄凉的微笑,忖道:“我在树上刻好名字,还请人家不要将我与他分开,若是要埋葬的话也要葬在一起” “害死倒也省事,就是要死半活最痛苦,还好我时时刻刻在防着你,否则准遭不测,说吧!想到什么好方法?抬轿子?” 厅中为之沉默,只有火把燃油,不停跳出火花,发出轻微啪啪咨声。 他们针锋相对,直听得独孤克心中发寒,他没有想到江湖绝顶高手却会在自己眼前出现。 她双眼凝望着独孤克,双臂缓缓出力,立时断刃穿过湿湿的衣衫刺进胸口,一缕鲜血立即渗出 他腰臀扭不停,还喳喳有声,举止和肚皮舞差不了多少,若在舞台上,最能吸引男性观众。 众说云云:然皆因离八月十五中秋节还有近半月时间,鼎沸的江湖仍只止于言论传说,实际付诸行动者并不多。 独孤克凑趣的拉着掌柜衣领,走入后院,眨眼已抓出一大包东西,全倒入脸盆,有漆有粉,弄得蟾蜍咯咯乱叫乱跳,全染成白色。 不过每腹泻一次,其血红肌肤就褪色几分,三天过后,肌肤白嫩得真如水晶,就连大大小小伤痕c痞子,瘀青紫黑,全然消逝无踪,简直如脱胎换骨。 独孤克也不怠慢,双掌齐张,如饿虎扑羊般扑向五名橘色护卫。劲道之猛,方位之准确,实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就在这时候,一阵单调而清脆蹄声,由燕京方向传来,不多久,大路上冉冉驶来一辆马车。 剑手们,长剑都已出鞘,但神态却很恭谨,个个抱剑欠身,向那书生深深施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2章 痛改前非 皇甫泽一阵大声的咳嗽,他猝不及防受了这一突袭,体内内力登时紊乱,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 便在这时,那殿门的缝隙中倏然透露出了一丝白光,淡淡的,仿佛只是白玉的光晕一般,跟着缥缈展开,宛如山岚飞腾,刹那间已经遍布整个大地。一片片如幻似真的巨大瓣羽从雾气中凝结而出,支支组列成两只巨大的光翼,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凤鸣,向着那条紫龙飞扇而下。 “亡夫皇甫懿德,于偶然机会,在东海蜘蛛岛上,发现大批宝藏,据推测必是海盗被官兵追缉甚急,埋藏于该岛,大概海盗不久被官兵剿灭致无人问津” 他又抽出一根银针,不同的是,这根银针更细更长。端木朔连片刻都没有犹豫,狠命一针刺进了独孤克的后脑。 这一击之威,火劲几乎已经烤透了他的身体。皇甫泽就觉浑身上下无一不疼,骨骼肌肉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而是一把把的尖刀,剜刻着他的心。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又禁不住惨叫起来。 “贤师徒的事,在下一无所知。但俗语说:严师出高徒。令师是非常人,督责过严也是情理中事,爱之深责之切,希望姑娘不可自弃。在下自幼筑基,曾获三位恩师亲传,在江湖历练十载,也只能与姑娘斗成平手,如不是令师严加督责,姑娘岂会有今天的成就。” 一道红影飞射而下,同时一泓洁白的光芒,随着她的身子幽幽如新出的弦月,将整片悬崖笼罩住了。 那狂暴的炎流,在这白芒的映射下,竟然也变得柔和起来,缓缓止住了去势。 他小心地掩去脚下的踪迹,细心地接近了山谷,依地势判断猜测,终于被他找到了谷底的石洞。 皇甫泽看着慕容萱那娇怯但却坚定的背影,他的眼中慢慢闪过了一阵痛苦。但,随即他的眼神,就回复了原来的木讷。 “哼!卅余年来,没有人能从为师手下逃得掉,饶他不得,他走了半天,最多只能远出五十里外,我会追上他的。他如果仍在墨家山庄,不久我便可返回。如果他走了,最多两天,他逃不掉的,后天我便可赶回,也许可望提早。” 她变戏法般的从怀中掏出一块黑色的铁尺,两手徐徐拉伸,那本来只有手臂长的铁尺竟越来越长,变成了一条七尺余长的长枪,在冰雪的映照下乌光流转。 他心中冷笑,三不管躺下休息,假寐养神,直睡至近午时分,方喝了几口酒准备救人,准备深入虎穴救美。 阴沉沉的大殿,仿佛是黑色的太阳一般,悬浮在玉白色的冈仁波吉峰上,黑白相映,看上去极为夺目。 八龙,激起一串晶紫色的亮花,平地炸了开,倏忽之间,就窜射到了黑龙殿的门前。 “昨晚你们踏入本地区,我和师父便跟在你们后面,你们两人相搀相扶,状极亲热,像煞一双私奔的情侣,怎会是仇敌?你” 从昨日午后起,至今他未曾进食,喝了几口水囊中的酒,反而感到肌肠辘辘。 赤红的火潮卷涌,从他的手掌上怒放而出,宛如一朵燃烧着的花。但这是一朵转瞬就会凋落的花朵,这一点,就连独孤克都看出来了。 作为神祗的地母神,善的时候,宛如光芒一样纯善;但当她恶的时候,却要将整个世界沦陷,以求平息她的怒火。 不久,慕容萱将食物端出,两大盆鹿肉,一盘山葛,一盘野蔬,摆下两双木著,整备停当,方替独孤克解了穴道。 “她的武功虽不足与我为敌,但人在荣辱关头,定然奋不顾身,设若她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只攻不守,情愿死在我的剑下,岂不等于煮熟的鸭子又飞掉了?” 猝然之间,巨大光翼中光芒凝结,现出了参合玉凤那宛如最纯净的影子,一簇手掌大小的羽毛高耸在它的头顶,显得玉凤是那么的高华。 皇甫泽向里走,呵呵大笑道:“已摸清底细,还不容易?我在李佳墓中,毙了几个想行刺的人,取了他们所带的迷魂药物,捉来一头小鹿弄断双腿,攀至狮崖上方,将药物放人鹿腹,丢下给你那两头狮子里腹,它们都睡着了。” 这惊神针聚合了魔法c天工的精华,能够将人的潜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完全迫出,强行转移到另外的魔兽身上。乃是著名的异宝之一。 他可不管主人请是不请,径自坐下了,拔一把飞刀当箸,挑起一块肉便往口里送。他的豪气和大胆,居然生效。 “依在下看来,贤师徒恐怕不会留下来的。成就二字,很难解释得满意,至于有何好处,解释也相当困难,每个人的看法都不同,目的各异。本来,练武志在健身,身健方可奢言创业,所谓创业包涵极广,白道人称为行侠,黑道人认为是称雄道霸。不管怎么说,说来说去还是两个字名和利。明白事理的人正大光明力图奋发,自私自利的人,使用权谋损人利己无所不用其极。” 慕容萱缓缓吐了口气,她的心这才放下。她扫了一眼,那些骑士全都极为恭谨,不似作伪。她笑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先从这里撤走吧。” 慕容萱收剑,神色一驰,口角含笑,却绷着粉脸说:“你怎么也学非零用刀作箸,等会儿,我给你取箸来。” 皇甫泽完成了锻造仪式之后,功力突飞猛进,早就晋身高手之列,此时手腕微抬,紫电一般的龙枪飙射而出,就在她的手掌中化身成为一道凌厉的紫色旋风,刹那之间将那团火流消灭的无影无踪,跟着一枪追袭,向独孤克刺了过来! 是的,无法忘记,这世界上还有忍饥挨饿的一批人,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 或许,皇甫泽的力量真的很微薄,但现在他试着去相信,或许就是因为他的这点力量,就能让哪怕一个人能吃一口饱饭。 绝美女子却没有反应,只是用宛如湖水一样秀美深沉的眸子,静静凝视着他。缓缓地,她轻声道:“这这就是你的决定么?” 凤鸣声愈发清澈,围绕在参合玉凤身周的巨大白色光团突然散了开,竟然裂成了八瓣,宛如一朵盛开的巨大白玉兰一般,在八龙面前缓缓舒展。跟着,白气如风,轰然怒旋,每一瓣裂开的白气,竟然都变成了一只略小一点的参合玉凤,双翅张开,向紫晶神龙飞了过去。 皇甫泽一声尖叫,跳了起来,她的指尖银芒乍闪,一股晶亮的银月之光,从她的指端腾起,向老端木朔电闪而至。 端木朔,却恍如不觉,他只是紧紧盯着慕容萱,似乎,她是个比天命者还要珍贵的珍宝一般。 一代殊色,绝代佳人,即将蒙羞,月不忍见,躲入云中,草木似也有知,在萧萧夜风中颤栗,发出凄凉的吟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3章 赴汤蹈火 “啊,啊”端木朔后退一步,连连摇手道:“不不是小老儿来挂的。”他显然有些心虚,才会这般张惶失措。 一家命名为“不醉无归”的川菜楼,正高挂着黄底,朱红大字的“开堂”牌子,皇甫泽道:“咱们就这一家吧,吃点辣的下饭。” 二人含笑各取一枝送入口中,只间,但觉周身通泰舒畅无比,不但一宵未曾休息的觉人口即化,一股清香而又冷冽的津液,顺喉而下,刹时之疲乏一扫而空,而且较平常更为精神焕发了。 一直到一百里之外,才找到一个村镇,敲开一一百二十丈的麻绳,同时又添购一些干粮和腊味,家客栈的门,以重金托店小二买来两套女用衣衫和一条长达然后又双双往回飞。 现在,他一走了之还不算太晚,他能这么作吗?这工夫,风雨中似有呼救声,最初他以为是错觉,或者潜意识中本注有这种英雄救美的幻想,倾耳静听,确有呼吸之声:“救命呀色狼!救命呀” 但听“扑”“扑”两声,这一拳掌,独孤克没法躲闪,自然挨个正看日独孤克的口中“啊”了一声,叫道:“你们作兴打人?”两人这一拳掌打在独孤克的身上,就像打在坚实的大石上一般,手骨几乎碎裂,直痛得他们连身子都跳了起来,口中同时迸出“啊唷”一声,左手握住右手,双双跃退开去。 皇甫泽等人都以全力奔驰,不管惊世骇俗,专走捷径,自午时到午夜刚过,已进入昆仑山区内。 他在外面站了半天,已感不耐,闻声赶来,两人热情地拥抱着,充分洋溢着手足的亲情,虎目中都蕴着兴奋的泪水。 皇甫泽早就暗算戒备,感觉他自己射出的解穴劲力被震荡一下,而震荡的部位,就在“独孤克”的中庭穴之下。 “不可能,这是铁伞天王的铁伞,决不会假,因为这柄伞是他成名兵器,终年不离,伞顶上那个小葫芦,据说是用寒铁制成,专破各种横练功夫,三十六根伞骨,专破各种细小暗器” 瘦削脸汉子两番说话,没有得到半点回音,但他还是凝立如故。似乎有些趖趄不前。 “好在老叫化我还有自知之明,如今虽然事业被毁,但只要留得老命在,不难卷土重来,刚才听你所说经过,我的信心也加深了,所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论老魔功力多高,总会有人制服他的是吗?” 镖头和趟子手们这才知道,他们都被蒙在鼓里,不免愠怒,但由于皇甫泽素日待人厚道,为人又随和,也就消怒了,总镖头所以如此,不过是风闻路上有人劫镖,不得不变通一下而已。 男的年约四十上下,生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王,白中透红,神清气朗,颚下长髯飘胸,身着一袭青衫,飘逸洒脱,令人望之有飘飘若仙之感。 皇甫泽笑了一笑,道:“咱们三批人是采取车轮战法,第一批人上去和他缠斗,若是第一批人不敌之时,便赶快退下,由第二批人再接上去,第三批的情形也相同!” 皇甫泽是心理c生理都正常的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而且,这是不久之前才由慕容萱身上尝过甜头的人,尽管他定力特佳,但目前这种阵仗,却使他不由地目眩神迷,血流加速而不得不立即闭上眼睛。 女的则是明眸秋水,黛眉如画,瑶鼻红唇,青衣青裙,风姿绰约,望之虽已三十许的年纪,但,岁月并未能掩去她那天生的丽质,美绝尘寰的姿容,她那清秀高贵的绝代风华,令人几乎是天仙女降诸人间。 在晨光曦微中的积雪反映之在身上显得也怪适度,曲线玲珑下,但见她肤色苍白得不带一丝血色,虽然宋文英给她买来一套兰色衫裙,穿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那一张脸,却实在令人不敢承教,斗鸡眼,八字眉,高颧塌鼻,阔嘴尖腮。 “归尾c陈皮c川断c白芥子各一钱,大黄三钱,贝壳八分c黄红c姜活各五分,黑五一钱五分,大甘草四分,小蓟一钱五分,加灯心一丸,洒水煎服。” “那小家伙几年我也见过,人颇聪明,根骨也颇不差,我耽心他将来万一碰上了什么,语声顿了顿,接道:“说什一定会造成一场不大不小的麻烦!” 说着,皇甫泽纵上裂缝,除去阻路的冰枝,凝神一瞧地,有如一座深井的大洞,洞口并冒出一阵阵清香,只见在距裂缝边缘约八尺远处,有一个径约五尺,黑黝黝沁人香气,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其中一个女人沉声说:“现在两条路,请二位任选一条,第一条是胜了我姊妹,二位将人带走,若胜不了,废了两位的武功,我姊妹仍然放人;第二条是二位若不想动手,就此退出此谷,由两个年轻人代偿昔年血仇!” 她痛定思痛,又想起在这数月之中,受尽了冷落,度过无数个冷寂的日子,不由目蕴泪光,摇摇头,疾奔出厅而去。 由于这次盛会并非论剑比武大会,武林人物知道是黑c白两道主力决一死战之会,谁也不敢来看热闹,所以偌大湖州坪上,空荡荡地,竟无一个人影。 “把他拿下了。”他喝声甫出,蟹脸汉子和刀疤脸汉子同闪身而出,似狼似虎,一下欺到独孤克的身边,一左一右,挟住独孤克的臂膀。 深夜有点冷,他倒是无所谓,而是心底另有一股寒意。这当然要包括“叟”的超然身分和顶尖的武功,还有些使他十分为难的地方。但只要他想到自己的职责,心清就泰然了。 随着这一阵传音,石洞中迷漫着一阵冷冽的酒香,裘克心以为就是金素索所备的酒发出,并未在意,只是在沉忖着这给自己传音的究竟是哪一位前辈异人? 蟹脸汉子看她神色严重,甚至近于惶急,这和她平日冷漠自傲的情态,大异其趣,一时不敢怠慢,立即回到他身侧,低低问道:“姑姑,这柄雨伞” 这屋中孤灯摇曳,地上有个大木盆,木盆中气腾腾,只是木盆还不够够大,一个人坐在盆中洗澡必须把双腿伸到盆外。 “谢天谢地!这孩子魔难虽多,的变化,也现出喜c怒c哀c乐等不同的表情,最后,“两位姑娘跟心儿一定很好吧?”如今总算出人头地了!”她,目中泪光莹莹,却又含笑接道两位姑娘俏脸生霞,各自垂首抚弄衣带,皇甫泽嗫嚅地岔开话题道:“大婶” 话声刚落,一阵“希聿聿”的马嘶声已止于破庙门口,紧跟着,两个劲装佩剑青年人,鱼贯而人,两人都是十八九岁年纪,中等身材,朱唇玉面,星目剑眉,衬托着那勃勃英气,而且两人面目都是一样,要不是走在前面的一个左边鼻翅旁长着一颗黑痣,分开了可真没法辨认哩! “小老儿是拿东西来的,今天早晨,庵里的小当家上街买香烛,正好遇上一阵雨,小老儿借了她一把伞,当时小店里正忙看:抽不出时间来拿,若是等小店打了烊,庵门也就开了,小老儿就要小当家把雨伞挂在庵门上就好,小老儿随时都可来拿,反正是一柄破雨伞,别人也不会拿走的。” “老胖子,你这话我不否认没有,但是,那毕竟不多见,极少极少,当年此事发生之时,我们两个虽然远在关外,并不清楚内情真相,可是,据说全堡二百八十一口,无一幸逃死难,而且事后有好多人清点过尸首,确实一个不差,皇甫大侠那唯一的爱子,还有人特地把他的小尸首放到皇甫大侠夫妇的身边呢” 当长绳快要收尽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捆来越浓厚了,敢情这清香气息,就是这蕈状物体所长约六七寸,色呈酱紫的蕈状物体,而此时那清香袭人也越发出来的? 她的部下,也在一声口哨下如法炮制,端木朔到此,知道一番心血白费,而且是功败垂成,既恨又窝囊,怒道:“姑娘居然以这”他摇摇倒下,镖师们也倒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4章 万剑归宗 端木漾儿偏偏却瞧得她那么仔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透过一袭面纱,细细地在她脸上移动着,把一切都瞧在眼睛里,她心里顿时有了一番见解。 各人怀着紧张的心情,继续向沙盘注视着,即见那四点青色萤光,正如左先生前所关照,缓缓向着分水厅四角接近。眼看着双方距离越来越为接近,陡然间,却见由分水厅内,蓦地涌现出点点青光,分由四角,向着四名红衣勇土所显示的四点萤光抄了过去。 不要看独孤克是条汉子,臂力奇大,这时看起来,却连对方一个娇娇女子也是不及。他这里连吃奶的劲儿都施展了出来,对方玉树临风的身躯却连动曳没有动一下,独孤克见状由不任心里更是着慌,双手用力向后一带,这一下可是坏了。 皇甫泽只觉脑中一轰,眼前金星乱舞,强运内功,方才稍减晕眩,说道:“你怎会知道我杀了你的父母?那时你只得一岁,而所有知悉内情的人都已死光了。” 来人,端的称得上是美人坯子,瞧着她亭亭玉立的身材,以及微风下所显示出的玲珑曲线,仅此就足有先声夺人之势! 皇甫泽追循着端木朔劈出的掌风,身躯快速的一个飞转,已旋身而出,身子重重地撞在了舱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虽不曾为对方劈空掌力所伤,却也觉出端木朔掌风疾劲,大是不可承当! 猛地觉得脸颊被什么东西轻轻一触,也不知清楚是自己的脸颊碰向她,还是她碰向自己脸颊,总之二人均是急忙一缩。似乎是嘴唇,但是,她的嘴唇又怎会比自己的脸颊更是炽热? 独孤克专擅本门掌法,故前代江湖人物,只知有旋风手而不知有剑魔,他在这门技业上,委实也下过一番苦功,是以使将开来,自是不凡。皇甫泽幼年随千手如来学习袖法,扎基最稳,功夫得自家传神髓,当非泛泛庸手,是以两人对垒起来,三数十招之内,难以分得高下。 西边的日头,只剩下了半边脸儿,薄薄的一抹残晖,透过正面的那排老树枝丫,照射在“百花门”三字的金漆大匾上,交织出一片绚丽彩光,说不出的一种惆怅,一种单调!很有点“盛极而衰”的味道! 皇甫泽说到这里嘴里念念有词,两只手频频搓动不已,忽然双手作势,向着沙盘上虚按了一下,只听见“波”的一声轻震,整个台面上闪起了一片青光,却见慕容萱两只手用力按在台角上,脸上现出了一阵痉挛! 皇甫泽和慕容萱躲在布幔内,身躯紧贴,手背碰到她的手背,软如柔荑,心头感觉到她的心跳,卜卜c卜卜卜,跳得极急,似乎跟自己跳得一样急促。 独孤克方自听在耳中,猛可里只觉得一股极其凌厉的尖锐风力袭向背后,简直不容他少缓须臾,已被端木漾儿纤纤五指抓了个紧。对于独孤克来说,简直无从防范,只觉得背上像是着了一把钢钩般的剧烈疼痛,登时皮丹肉裂,鲜血四溅!随着端木漾儿掌心吐出的劲力,足足荡出了七八步,一仆跄倒地上。 端木朔由于正适病热发作之日,且知道独孤克之绝顶历害,是以虽悉知对方为仇人门下,尽管内心恨恶对方到了极点,却是万万不敢上来造次!是以乃借答对之际,强自缓和内在病机,强调气息,以备必要时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话声出口,即见对方大簇青星包抄之下,四名红衣勇土所显示的青光化身,蓦地被分别自四角所拥出的青色光点围住,一时敌我混淆不清。即使是毫不懂阵法之人,也能看得出双方正在交战的清晰过程。一场激战的结果,四名红衣勇士所显示的萤光,顿时大见不敌,转瞬间遂即先后被歼灭消失,现场遂即涌现出大片血光。 “萱儿武功甚高,外出那个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令她如此恐惧?”颇有跳出去跟他较量之心,只是此刻软玉温香在旁,要待离开这块小小的布幔,却又是无比的艰难。 透过那一袭淡淡的轻纱,隐约可以窥见她美丽的面颊,那两弯分起的蛾眉,以及黑白分明的那双剪水双瞳。这一切都似荡漾在充满了神奇雾海里,却又别具有“逼人”之势! 独孤克虽然说不上是冀州会的嫡传弟子,但是多年来,蒙两代掌门人的爱护,多少传了他一些刀法身手,虽然干的是门房里的粗活儿,可是冀州会上下谁也不会小瞧了他,辈分小的见了他还得叫上一声“大叔”。就这样,他哪里也懒得动,一年一年的可就呆了下来。 八宝和尚举起手来,向赤炼人魔身上摸索而去,心中不由一惊,但见赤炼人魔身上所绑的绳索,似藤非藤,似筋非筋,更不是什么普通五金之属,是一根根细小如丝的物事搅成的,那种索子滑不留手,弹性极强,扯之如挽弓筋,捏之如捏钢铁,既捏不碎,又扯不断,要解此索,显然十分费事。 皇甫泽把握着这一刹,毫不迟疑地由台上拿起了四杆红色旗签,迅速地分别向着分水厅四角插了下去!他插签时动作极为迅速,饶是这样,在他插下最后一支旗签时,显然遭遇到了一种无形的阻挠之力,那只持签的手一时间抖颤得甚为厉害。像是被一种巨大的力量硬硬地拉住。左明月虽然施展出全身的力量,仍然不能得心应手,一连插下去好几次,都有了偏差。第四次再待插下时,其力更见微弱。 慕容萱黯然点头,“这是无可奈何的方法,不如此,不足以得窥敌阵,只希望他们四人能善自珍重,不会丧生敌阵,也就是万幸了!”一面说时他抬起右腕,将束发的一根缎带拉解开来,登时满头头发披散下来! 慕容萱轻挪莲步,不疾不徐,展眼之间,已到面前。她不比秋娘,如带雨梨花,却是半滴泪痕也没有,但见她柳眉微竖,杏眼圆睁,面蕴怒容。一到当地,呼地一响,腰际蛇鞭已然亮出。 也就在这三个字方一吐出的一刹,只听见“哗啦啦!”一阵竹帘卷动之声,大舟座舱前面所垂挂的一面竹帘竟然自行反卷而起,“叭打”一声,反搭在舱篷之上,紧接着一条人影,电闪星驰般的快捷,已落在了距离大船泊处两丈开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5章 此生不渝 他用力一挥,连绵的战云翻涌而上,万千凄惨的幻影立时将皇甫泽笼罩住,地狱变相隐然闪现。不过这次出现的并不是沙场那悲壮的惨况,而是城破之后,万千生灵遭受荼毒的人间惨剧。烈火熊熊怒烧着,将粗大的火舌舔在他身上,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亲人被杀,家园被毁,生机尽灭的痛楚。这痛楚被放大了千千万万倍,针一般生生刺在他的心上。皇甫泽忍不住惨号着,想要奋起一切力气,将这些火舌扑灭。 独孤克待得指风击体一声怪笑,微微一闪,劲装青年的左臂,已然擦身而过,他振腕一抖,长剑幻起朵朵剑花,一抬脚走空,双足一点,飘退七尺,反手取了一支判官笔来,从身前扑,和皇甫泽打在一处了。 忽然,一个念头袭来,江湖之上常有“采阴补阳”之说,莫非这干男人们被愚弄,这干男人们定是被八宝和尚以药物夺取了神志?再看下面三个女子,肤雪凝霜,年龄都在十八岁光景,此时,她等媚眼轻抛呢喃呓语,各自摆动肥臀,双手牢牢地扣住对方后腰,那样子显得凶恨,贪婪c放荡c狂放! 另一页上了无字迹,只划了一幅令人难解的图,状如古树之根,须芽横生,零乱已极,最使他不解的是纸质与其他各页不同,竟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细绢,许是年代久远,已隐隐泛出黄色。 战云中,隐藏的种种枉死的影子,在皇甫泽的血液浸渍下,变得越来越淡。它们脸上的凶狂暴戾之气渐渐消失,因为它们知道,他们的死,必然不会白费,有人会将他们的信念继承下去。 洞庭湖乃是我国五大湖之首,湖面长约百里,遥连天际,而每届夏秋水涨之际,更是壮阔无比。 他一边追忆着那日来此时,小女孩拉开石狮时的方位,一边将双掌浮按于石门的一端,然后,凝神运气,功聚两臂,陡地,吐气开声,双掌向外猛然推去。 慕容萱面容一板,已恢复了原来那副冰冷的姿态,一时宛如冰山流丽,虽有万般艳色,却无法亲近。皇甫泽的心沉了沉,慕容萱道:“我方才施展玉石俱焚,只是不想自己作为筹码死掉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以为我是救你。” 这种神兽,体具异香,每两百年才能繁育一次后代。幼兽前一个百年内几乎终日伏在母兽身上沉睡,此时也是香气最为浓郁之时。百年后,幼兽紫色毛皮变为金色,开始成长,长成后足有狮虎大小,为百兽之长,啸傲山林,人类绝难接近,更不要说驯化了。 皇甫泽看清之后,立即猜知事情始末,独孤克乃是色中饿鬼,见了慕容萱自是惊为天人,用尽一切诡计来,企图一亲芳泽,但有墨瞳和端木漾儿两个鬼精灵在旁,独孤克的狡计,自然无法以得逞。 再下面绘着一个年届古稀像貌清癯的老者,端坐于薄团之上,左手食指遥指远方右掌当胸,掌心朝外。老者慈眉善目,令人望之,肃然起敬。其后又是一幅立像,左掌旁引,右掌缓缓推出。各种姿势不同的图,共计一十二幅。以后,便是每一幅图的朱文讲解。 皇甫泽的心中惊骇之情尤重,此人劲力竟然精妙到了如此境地,他又岂能胜之?他信念一动,默念尘土起前金军帅旗的位置,贴地疾窜而去。他唯恐急风再度袭来,轻功运到极处,不住在金军将士身侧穿行,拿他们做挡箭牌。那偷袭者似乎一时拿不定他的方位,急风便没再出现。皇甫泽晃了几晃,已然窜到了帅旗之下,雪花剑清光闪烁,一剑向旗杆砍了下去。旗杆顿时崩开好大一个缺口。劲风吹了过来,旗杆一阵摇晃。他立即收剑,全力向郢城北门奔去。 来人,全身笼罩在一层银光之中,广袖垂地,在山风中徐徐飘举,宛如神仙。奇长的衣袖上又结着十数根银色的缨络,同时在碧色的山岚中飞舞盘旋,光晕流转,仿佛深秋的月光织成一般。 一声长啸裂空响起,皇甫泽手中长剑耀日生辉,身与剑合起,宛如一道青锋,疾插而下。那些金军将士立即觉察,顿时大声鼓噪起来,十余骑兵快速上马,手挺长枪,向皇甫泽冲了过来。 端木漾儿双眉微微一皱,心中也不以为然,方待出声喝止,却见玉臂轻移,手拨弦琴,发出清脆悦耳的音响,接着,轻启朱唇,缓缓而歌: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于天: 不知天下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后边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帘,低倚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中偏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独孤克慌忙跪倒还礼。他看着金国如许多的士兵,一时还无法适应。金国乃是他的亲族,他一直戮力以保的宋人却是他的敌人。他是否该驱马过去,加入他的亲族,以后就以金国的祸福唯力,帮着他们对抗c杀害宋人? 皇甫泽自这张图中,非但学会了移穴c练气之法,更从其中悟解出其巧无比的步法,纵使在千军万马中时,不谙半点武功,亦可横冲直撞,往来自如,别人连一角衣襟,也休想沾到。 原来,那破碎飘摇的河山,那腐败孱弱的军旅,那危如悬卵的城池,都与他无关,他手中的,本应是十万铁甲峥嵘的将士,万丈饮马黄河的豪情,还有那一统中原的皇命。 全身披着深紫色的毛皮,更无一根杂毛,身子虽只有幼猫大小,但一蓬巨大的尾巴徐徐垂下,足有三尺。远远看去,全身宛如一匹紫色的锦缎,搭来人肩头,散发出浓浓的香气。 皇甫泽并不知晓慕容萱的根底,甚至可以说,慕容萱本是他的敌人,但在他初入江湖之际,就与这个女子结下了不解之缘,此次共抗强敌,舍命相救,更是深印心底,永无法相忘。他心中不由兴起了一个念头。 他望着书册,沉思良久,颔首轻叹道:“世人若是都能明向这些道理,岂不是就再也没有争c杀c仇c恨?人无烦恼,世无争端,那该又是如何的一种境界?” 但无论他怎么努力,这些火舌却越烧越猛,轰然怒发,转变为炽天裂云的战云,将整个天地都笼扩在其中。山川变为通红的火焰山,河流中溢流的都是猩红的岩浆。人们在火的世界中挣扎沐浴着,渐渐被烧成焦炭,撕心裂肺的惨叫混合在火焰的轰烧中,世界一片颓废。 皇甫泽的身子不停,双脚用力顿在地上,铲起了好大一片灰土,用力向后扬出。尘烟冲天而起,瞬间将整个金营罩满。那些金军目不见物,不由有些惊惶。皇甫泽将杀气缩到最小,剑剑刺出,不带一点风声,瞬间又是刺伤了十几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6章 问鼎中原 皇甫泽暗暗一声冷笑,心想:“好啊!刚刚走了一个‘四爷’,又来了一个‘二爷’。底下,再接着该是‘三爷’和‘五爷’了吧?哼,想不到一个长安城,竟有这么多的‘爷’字辈人物!” 独孤克端坐藤兜之上,双手微拱,徐徐说道:“广场上的各地武林同道听着,礼台往后五丈之外,老夫已经布下剧毒,不论人畜飞鸟,只要往上面经过,就会中毒堕地,毛发无存,大家千万不可过去。” 皇甫泽施展出类似“凌空步虚”轻功中的至高身法,心中暗惊,何以这年方弱冠,会练达此境。他因独孤克以背相对,而给他创造了暗袭的条件! 突然,就听身后风声劲急,向他后背急袭而来。皇甫泽猛然一声长啸,施展师父所授武当派的独门轻功梯云纵,身子更拔高了三尺。那急风几乎是贴着他的脚底掠过,皇甫泽百忙中看了一眼,心下更惊,却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块!正惊心之间,急风更响,更迅捷地袭来!皇甫泽的劲力已到了尽头,却哪里还能躲开?电光石火之际,他突地劲力一撤,身子直坠了下去。急风紧贴着自己的头皮掠过,皇甫泽全身都冒出了一阵冷汗。 雪花金童也紧绷着孩儿脸,他身形矮小,看去不像天山一魔那般作势欲扑的模样,在神态上似乎要从容一些。但看在旁人眼里,这两人对比之下,雪花金童身材只像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自然显的吃亏。 慕容萱参见行礼,对他父亲禀告道:“看样子,玉哥哥完全像变了个人,不但痴呆,而且往事也忘得一千二净了。女儿想今晚与诸位姐姐先设法试试,看是否能引起他的记忆,若真无能为力,只好让那端木姑娘,带他到琼州去了。” 考虑分舵数人,怕有缺点后,皇甫泽不禁动及独孤克的脑子,她既然愿当帐房,虽和总管有别,但加上姥姥这老经验,必是绝佳组合,只是以其年纪,恐甚难服人,自己硬要挺她,若无成绩,也是挺得心虚,看来得过些时候再说。 “这妖妇真是万恶至极,自你走后,我曾在此各处察看了一番,无意间竟发现一密室,深入地下,想法打开一看,里面竟竟是死人尸体,怕不有二十几具,最可怕尚有一具男尸,像是刚死去不久,赤条条一丝未着,周身一无伤痕,看那付皮包骨头的瘦样子,就知必是被妖妇吸尽精血至死的,想这妖妇功夫,传自阴阳双魔,那双魔必更凶残,数十年来,屈死在东海魔岛之上的冤魂,更不知还有多少呢!” 皇甫泽只觉眼前昏花,瞧不清楚端木漾儿的身形,呼吸急促,渐渐透不过气来,嘴角牵强一笑,撮唇呶哨轻呼,低声道:“未必。”危颤颤揣手入怀,挈出一颗红色丹药,抛人口中,勉力咽下。 因此,在目前讲来,慕容萱在他心中的地位比谁都重,感情也比谁都好,虽然夫妻之义,束缚了他,天奈他与她们,不但陌生,反而更等于是破坏他与慕容萱相爱结合的障碍。 这家冀州茶楼,内部极为宽敞,里面大小茶座,有近百付之多。平常时候,午牌一过,便有七成座。茶客之中,除了喝茶的客人之外,尚有爱好皮簧的c下棋的c聊天的c会客的c看小书的c打磕睡的,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闯尊者在少林寺中,地位不低,是鲁智深型的人,他手提六尺方便铲,大踏步走来,一眼看到南振岳,不由楞得一楞,大环眼突射奇光,点点头道:“小施主也赶到这里来了?”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皇甫泽驰至山巅,回头见端木漾儿尚落后老远,未曾赶到,遂亲自为两马除下鞍笼等物,吩咐道:“我们要在这里,滞留数日,望月c盖雪两可自由在此附近一带活动,自寻食物,只是不可跑远了,顺便还得照看那黑马,别让它跑丢了!” 皇甫泽的情况这时候跟他完全不一样,原来他轻功之佳,远远超过独孤克,手中剑招细腻精妙无比,但见他在独孤克的身前身后忽隐忽现,剑剑攻袭大穴要害,把独孤克打得团团直转,只能勉力防守,全无反击之力。 独孤克则跌退两步始稳住,手臂却发麻,暗忖自己所练擎天掌之所以称擎天,即一手可撑起十包大米,因而服众,多年练来,已可将大米抛上数丈高船,寻常人挨一掌,不死也要半条命,这嫩家伙竟然没事,敢情也够格当圣爷,可惜只是叛了弟兄,仍不能饶他,登又凝掌劈去,一式“开在裂地”劈得轰轰有声。 独孤克只问他的手下,大概以为这并不算什么秘密,因而很快地回答道:“据说比较棘手的人物,共有四个,他们自称为‘大千四客’;四人之出身,无人清楚;只知道四人之诨号,分别叫做:‘金刀无敌’。‘一剑封关’c‘铁掌开山’和‘流星双拳’” 端木朔自离开圭帮后,只能浪迹天下,数年来已踏遍天南地北,甚至放洋出海,瞧瞧元朝曾统治之欧洋列国是何异族风情,年余前复又回返北京,竟然对雍正皇朝传位之事直感兴趣,遂和独孤克共谋,用尽计策,想盗得乾清宫秘沼,以了解案情,由于兹事体大,故两人一向小心从事,进展虽慢,却渐渐有所收获,故今夜尚能开怀畅饮。 慕容萱面色虽略显苍白,此时,却已为羞红掩住,怯生生一对凤目,隐蕴着无限情意,分不出是惊是喜是怨是怕,痴痴地凝望着自己。 另一个,脸孔白皙,身形修伟,胸垂黑髯的,年事略轻,但也道袍飘忽,步履轻逸,一望即知身怀绝顶武功!两人身后,是一个满脸长着连鬓胡的高大僧人,正是少林百尊者绝技大师,身后还随着四名手执禅杖的僧人。 只见,独孤克身穿一身青缎红边丝绸短打,外单一件无杂色纯白银鼠褂,一对黑亮小朝靴靴头各镶一颗大明珠,齐眉勒着二龙戏珠金抹额,最绝的还是头发束成一条一条小辫子,以翡翠八宝坠脚,活脱是个家财万贯c未见世面的土财倌,摊上独孤克的那副贼忒嘻嘻的笑容,甚是滑稽。 端木朔又气又急,气的是这两个师侄剑法散乱,分明心气浮躁,正好犯了本门第一大忌。平日练剑之时如果犯了此错,非痛责三十大板不可。急的是那独孤克趁机猛攻,紧紧抓住他们的弱点,不肯放松半分。照这样再斗下去,慕容优他们非得命丧当场不可。 领头者,正是漕运副总舵主独孤克,年约四十上下,清瘤精悍,胡渣子稀稀疏疏,衣着朴旧,倒似丐帮弟子模样,他原即苦力混上来,故最恨老板过河拆桥,陷弟兄于不义,见人即喝:“皇甫泽你倒好,年纪轻轻也敢把漕运弟子给卖了!擒下他,交予圣爷治罪!”一马当先扑来,后头数百人吆喝蜂涌而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7章 邯郸红颜 "皇甫泽知道良机一瞬,不可错过,忙往法坛赶去。刚到坛前,独孤克似因预兆不佳,心慌意乱,已然飞出老远,忽然想起法坛要加禁制,重又回身追来。 金麒麟记恨秦怀玉,这在河间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成为他的眼中钉,那就意味着这个人马上要倒大霉。说起二人的恩怨,还得追溯到去年的才英大赛。秦怀玉会弹琴,金麒麟也会弹琴,而且弹得还不错。自从他在四年前的才英赛上独占鳌头以来,三年内一直蝉联冠军。那是他第一次令自己真正感到骄傲的荣誉,那份荣誉,是再多的黄金也买不来的。哪知,在去年的才英赛上,稳操胜券的他,竟败在了名不见经传的秦怀玉手下,他的地位首次遭到了撼动。当听完秦怀玉的琴音,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无知,多么幼稚,他第一次感到自卑c惭愧。他并不是个自负的人,却绝不甘屈居人后,渐渐地,他对秦怀玉一开始的那份钦佩与羡慕,演变成了嫉妒,甚至是仇恨!此刻,他远远地盯着那件玄色长袍,眼中射出了凶光。同时也感到一些疑惑:“这小子,不在良人馆好好待着,为何如此急着进城?”一旁的泰山上前,猜道:“公子,这厮怕是要赶去阜城,听说十年一度的鉴琴大会将于今日下午举行。”金麒麟听完,了然于胸,剑眉微皱,喃喃道:“哦?鉴琴大会”他那一双阴鸷的鹰目,很快转移到面前的紫骏身上,狡狯地转了转,似乎正在心中酝酿出一个邪恶的念头。金麒麟招了招手,唤来孙平,在他耳边悄悄吩咐了几句。孙平垂首揖礼,道声“是!”,忙跑去办事了。金麒麟走近那匹紫骏,抚摸它头上的长毛,半躬着身子,指了指秦怀玉,又凑在它耳边说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咒语。然后,那匹马扬起前蹄,长嘶几声,似在示意已听懂了主人的命令。金麒麟阴恻恻地笑着:“秦怀玉,这回,看我怎么玩死你!”然后,他伸出右掌,沉声道:“紫电,去吧!”。话毕,右掌轻抬,一缕缕紫色的气旋氤氲升起,然后猛地拍向紫骏的臀部。那紫骏痛得扬鬃怒嘶,四蹄暴撒,活像一头逃出铁龙的野狮,气势汹汹地往城门口狂奔而去。这匹疯马,仿佛是把钢刀,将街上如织的人流劈开,惊慌的人们,纷纷抱着脖子四散而逃,来不及避开的,便惨死于马蹄之下霎时,蹄声c尖叫声c嚎哭声此起彼伏。那匹紫骏横冲直撞,闯出一条血路,径直地往秦怀玉的方向冲去。秦怀玉专心于擦琴,哪晓得变生肘腋,刚抬起头,便发现那紫骏已似张牙舞爪的恶魔,四蹄高扬,凌空掠起,朝自己飞快纵来。他大张着嘴,惊惶的眼神中,瞳孔已收缩他感到头皮发麻,魂魄都快要飞出躯壳,竟被恫吓得收回惊叫之声,没有呼出,只死死地抱住怀里的琴。只觉眼前一暗,然后,一股极强的力道迎面撞来,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声音有如金鼓石钟之鸣,直可裂石。然后,车子一阵剧烈摇晃,好似地动山摇。前面拉车的马,早已被惊得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仙儿也被重重地抛在地上。秦怀玉被震得肩窝发麻,头晕目眩,他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在半空倒了过来。收缩如弓的胃,都快从嘴里溜出来了“哎唷!”仙儿吃力地爬起,晃了晃被跌得七荤八素的脑袋,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她现在看眼前的事物,都是左右摇摆的重影,于是她又闭眼,睁眼,反复几遍,才恢复了正常。车轴已散架,四分五裂,三只轱辘被碾得又瘪又扁,仅有的一只,还在飞扬的灰尘里打着几圈滚,然后啪地倒下。秦怀玉被一堆碎木板掩埋,他卯足了劲,撑起压在头顶的木板,扔在一边,勉强地伸出颤抖的胳膊。仙儿见状,忙跑过去扒掉他身上的碎木屑,嘴里很是担心:“少爷,你没事吧?”秦怀玉提着琴匣,在仙儿的搀扶下缓缓站起,勉强支持住摇摇欲坠的身子。他捂着昏沉沉的头,只觉满眼金花乱转:“我没什么大碍,就是头有点晕”“少爷,你先坐会儿”仙儿扶着秦怀玉席地坐下,他哆嗦地打开匣子检查。万幸,沉湘琴没有受到丝毫损坏!拉车的马,本就瘦弱,被这么一折腾,早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抽搐会儿便死了。秦怀玉和仙儿盯着死马和几个烂轱辘,心有余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秦贤弟!”这时,秦怀玉看到脚下拖着一条长长人影,听到身后有人跟他打招呼。他长身而起,回头,见来者正是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金麒麟他脸色微变,皱了皱眉,还是很礼貌地作了个揖:“原来是金兄,幸会幸会。”金麒麟皮笑肉不笑,拱手回礼:“秦贤弟,别来无恙啊,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真是想煞愚兄了。”仙儿瞪了他一眼,扯了扯秦怀玉的衣袖,神色警觉:“少爷,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咱们别搭理他!”秦怀玉轻轻地打了打她的手,薄嗔道:“仙儿,不得无礼,还不快见过金公子。”仙儿撅了撅嘴,冲金麒麟马虎地福了一福,然后又垂首去看自己那双脚。一个正眼也没瞧他一眼,似乎自己的脚,比他那张脸漂亮多了秦怀玉揖手道:“丫头不懂礼数,还望金兄莫要见怪。”“诶,无妨”金麒麟将紫骏的缰绳牵在手中,脸上写满歉意:“倒是愚兄惭愧至极,我这匹畜生顽劣难驯,一时兽性大发,冲撞了贤弟,还请贤弟莫要介怀。”秦怀玉惊讶道:“这马,是金兄的?”金麒麟点头:“不错!哎秦贤弟,实在对不住,让你受惊了!”秦怀玉只觉满嘴苦涩,却佯装欢笑:“没事,金兄既是无心之过,秦某焉有怪罪之理?”“贤弟果然大度”金麒麟嘴角牵动,勾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这时,一辆古怪的马车飞驰而来,眨眼间,便在他们面前停下。 也未进门,只在殿外,手扬法诀连指。跟着扬手放出千百柄血焰金刀,将殿门护住,略现即隐。跟着匆匆回飞,所过之处,沿途均有邪法施为。只见烈焰腾涌,刀箭横飞,宛如潮水一般,随生随灭,往前涌去,随同老魔所过之处,一闪不见。知道沿途布满埋伏,归路已断,今日之事,非存即亡,决无善罢。 皇甫泽把心一横,胆子更大,更不寻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8章 云胡不喜 "皇甫泽去后山相好地势,卧具应用各物,也经执事人役随后运到。柳春见后山一带,峰崖高峻,形势隐僻,除遥望侧面山崖之中有几处华美房舍,林木环绕,似颇幽胜外,到处都是冰封雪盖。登高四望,不是众山杂沓,便是雪漠平野,渺无人烟,景色甚是荒寒。休说得天堂与淳于姊妹所居山中诸胜处,便与前山环湖一带比较,也相去天地,上下崖洞却有三四处。为想锻炼体力,并示不畏寒苦,特意选了崖腰背阴一处。崖势十分险峭,离地二三十丈,上下攀援已甚艰难,洞大只得方丈,常日对着沙漠里吹来的朔风,洞外冰雪,常受风力猛吹重压,有的中空虚陷,有的嗟峨乱列,坚利如刀,只是个人,休说日居夜卧,洞口稍立便气透不转,冻倒在地。 秦怀玉礼貌地鞠了一躬,小雅则含笑裣衽:“多谢诸位捧场!”台下顿时一片哄动,坐在前排的看客,都争先恐后地挤到台沿前,嘴里直呼:“小雅姑娘,我爱你!”然后,又痛快地豪掷千金,一则为了亲睹小雅芳容,二则为了讨个好彩头,显摆一番。谢幕后,一袭红玉珠帘快速垂落。秦怀玉收好琴,牵住小雅的玉手,在几个干练的龟奴保护与引领下,穿过隐秘的鬼门道,安全撤回到戏房歇息。直至帘子完全落下,两人已从视线里消失,大家这才陆续安静下来。要吃枣的财主,把火红火红的枣一口咽进喉咙,连核也一时忘了吐出。斟茶的伙计转过头,这才发现壶里的茶已流光了,指头已烫出了几个水泡。于是,财主嘴里的核便吐到伙计脸上,伙计捂着吃痛的手指,闷声不吭,提着空壶屁颠屁颠地跑去添水了戏房后台。小雅笑意盈盈地坐在化妆台前,秦怀玉微躬着立于身侧,小心翼翼地帮她卸妆。她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和那般仔细温柔的秦怀玉,突然腻声道:“玉郎,你说,我美吗?”秦怀玉一边轻搽她脸上的脂粉,一边嘴甜道:“美,当然美!雅妹,你在我心中是天下最美的女子,无与伦比。”她嘤咛一声乐开了花,娇问道:“真的吗?”镜中的她脸上一阵飞红,似乎比涂上胭脂的时候还红还美,活像那肥财主刚吃的那颗枣。她感觉自己幸福极了!卸完妆后,没了庸脂俗粉的掩盖,小雅变得水灵清纯,另有一番韵味。此刻,她像只猫似的,蜷伏在秦怀玉的怀里。她娇问道:“玉郎,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娶我?”秦怀玉拔下她束发的玉簪,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散落,又柔又亮,就像是她的情丝一样。他微微一笑,伸手把她的娇躯圈进了自己的臂弯:“雅妹,相信我,等我攒够了你的赎身费,我便携三书六礼c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将你迎娶进门”“好!玉郎,我愿意等,等着那一天的到来,我相信玉郎你,一定不会负我的。”“嗯,用不了多久,我们两个一定会修成正果,等你成为了我的娘子,我们以后天天陪在一起,永不分离。到时候,我们要生一屋子的孩子,我教他们弹琴,你就教他们跳舞,你说,好不好?”秦怀玉拥小雅入怀,浮想联翩,编织着未来无尽的美好遐想。“好,可是你娘她,她好像不太喜欢我,你与我交往,她已颇有不悦,更别说要娶我过门,只怕她坚决不肯同意。”小雅沉浸在美好想象之余,又陡地记起秦夫人这个难过的坎,故而脱了秦怀玉的怀抱,戚容满面。她深知,若得不到秦夫人的首肯,她是如何也做不成秦家媳妇的。秦怀玉摸了摸她的脸蛋,轻声细语地安慰:“雅妹,不用担心,我娘那边,我会尽力去说服她的。”“她只是一时没想通罢了,她对你了解不深,才会误会你,只要你们相处久了,我相信,她一定会中意你的。”他的话说得很轻,很轻,像风中的柳絮,像云端的羽毛,更像小雅此时的呼吸。小雅眼角盈盈含泪,骤然端正坐好,一双水汪汪的眼眸凝睇着他,深情款款:“有玉郎这番话,小雅就心安了。那我们说好了,将来你只能娶我一人,我也只嫁你一人,此生不负。”“君为女萝草,非卿不娶。”秦怀玉摇摇小拇指,示意小雅拉钩许诺。“妾作菟丝花,非君不嫁。”小雅心领神会,很是感动,也伸出来小拇指与他的小指紧紧勾住。此刻,两人的心,似乎也跟着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打了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结—大—悲—诀—酉时二刻。良人馆。与往常一样,门口,正俏生生地站着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丽人,身穿一红一绿的褙子,手摇团扇,搔首弄姿,招揽来往的“大爷”。这时仙儿驾着马车,带着一股烟尘,疾驰而至。刻不容缓,是以,她赶起车来,就好像孩子急着去撒尿似的。“吁”仙儿轻轻撮口呼啸一声,将辔头猛地一勒,马长嘶,人立而起,将疾驰之势立即定住。车,稳稳地停在了良人馆门口。她急匆匆地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馆里冲去。两丽人见仙儿莫名其妙地硬闯进来,忙挡在门口,将她拦下。身着红褙子的丽人娇叱道:“诶!我说你个小丫头,来这里做什么,这种地方,岂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进的!”身着绿褙子的丽人,目光在仙儿胸前逡巡,揶揄道:“就是,小心把你给卖咯,哎呀,不过我看呐,你这副瘦身板,还是等发育全了,再来试试吧”“就是,这胸,平得跟块镜子似的,哈哈”红褙子的丽人也掩嘴笑起来。两人一唱一和,而且还有意无意地将自己丰满的胸脯挺了挺,好不得意。仙儿虽然年纪小,但也听得懂其中的讥诮之意。只是,她拼命地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怒火暂时压住,酝酿情绪,挤出一个无邪的笑容。她拉住两人的手,腻声央求:“两位美若天仙的好姐姐,我是来这儿找人的,可否通融通融,让我进去会儿,求求你们啦。”绿褙子的丽人,咯咯笑了起来:“丫头,你刚称呼我们什么?”听了仙儿献殷勤的马屁,两人乐不可支,很是受用。“两位天仙姐姐。”仙儿大声地重复一遍。她心晓自己说些嘴甜的话,正中了她俩下怀。“嗯,你个丫头,嘴跟吃了蜂蜜似的,不错,不错。那不知你要找的人是谁啊?说不定,我可以帮忙打听。”红褙子的丽人被仙儿这么一夸,心里美滋滋的,对她的态度也温和许多。“我是来找我家少爷的,他是你们这儿的常驻琴师,叫作秦怀玉。”仙儿见她们乐意帮忙,脸上那抹假笑更灿烂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9章 任君逍遥 "独孤克的老家,种着三百多亩旱田菜园,暗中勾结官差,倚势欺人,终日装穷,一毛不拔,今日也许碰到钉子上去。 皇甫泽这会儿朝那发话之处一看,迎面一张小桌,板凳上面坐着五人,三个均是相识村民,只有两个生脸。 发话的是个瘦子,戴着一顶毡帽,其貌不扬,同伴身材较高,像个文士,身旁各放着一个包裹,桌上所要酒食甚多,表面好似两个赶长路的,急切间看不出是什行当。瘦子一面说话,一面斜视皇甫泽,正在冷笑。 苗苗琼鼻一皱,冷哼一声,反唇道:“爷爷啊,我说你实在是太不近人情啦!我看他们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坏人嘛,倒是你一直在刁难人家。”老翁又敲了一下烟杆,瞥了秦怀玉一眼。然后,背对着他,附在苗苗耳边,悄声道:“苗苗啊,有句话叫:人不可貌相,长得越好看的人啊,越是不安好心咱爷俩一老一幼,他这家伙,身强力壮,此间偏僻,要是他对咱爷孙不利,到时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咯!”表面上,他似乎是避着秦怀玉说的,但声音却极大,尤其是后面几句话,尾声拖得很长,像是故意说给秦怀玉听。秦怀玉听得一清二楚,登时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他心里暗想:原来,许老伯是把我当成坏人啦!他又低头,从肩胛到鞋底,浑身审视了自己一遍,似乎在检查自己到底哪点像坏人,竟能引起老伯的怀疑苗苗抬头瞥了秦怀玉几眼,俄而又垂首,轻轻扯了扯老翁的须发,低声道:“爷爷啊,你确实多心啦,你瞧他一副憨厚相,可别冤枉了人家!”老翁徐徐吸了口烟,笑道:“有没有冤枉,我试试便知。”苗苗一惊,忙道:“爷爷,你又想到啥馊主意了?可别乱来啊。”老翁没有理她,径自走到秦怀玉身前,开口便问:“你确定要坐小老头的驴车?”秦怀玉躬身长揖:“是,只怕晚生叨扰了。”老翁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如果小老头答应了你,要是这路上冲出来几个恶匪路霸,要劫财劫色,那又该如何应付啊?”秦怀玉愣了愣,不知道他这句话藏着什么意思,眼睛刚触及到他的目光,霎时感觉到一丝寒意。他暗暗地深呼吸,将心神揣得平静,揖手答道:“晚生虽是一介凡人,手无缚鸡之力,但若真遇到不法之徒,晚生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护老伯与许女侠的周全,绝不龟缩。”苗苗望着他,赞许地点了点头,钦佩感油然而生。老翁并没有被他这句正义凛然的话打动,而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当真只是凡辈,不懂法术?”秦怀玉再揖手:“晚生惭愧,未曾修道,倒是我这丫鬟略习皮毛,一般的匪徒,近不了她的身,是以,老伯大可不必担心。”话音刚落,仙儿一个箭步蹿出,立刻气纳丹田,沉腰坐马,以显示自己身体结实,手脚矫健,眉宇间洋溢着骄傲的神色。那老翁却似什么也没看见,低头抽了口烟后,忽把烟杆收回,系在腰间。接着又后退半尺,沉吟不语。秦怀玉见老伯突然安静,啥也不问,暗觉奇怪。于是,他便将琴匣交给仙儿,自己上前一小步,揖手施礼,正欲发问。哪知这时,那老翁突然脚步一错,欺近他身前,右掌五指箕张,急抓他右肩的琵琶骨,左掌下切,横截他左腕上的“曲池穴”。秦怀玉不虞此举,连一声痛呼都未来得及发出,便被扣住了脉门。仙儿大惊失色,蛾眉倒蹙,腕肘一沉,掌缘外切,双掌各划了个半弧,掌尖微屈,猛击老翁的小腹。可是,失去了仙术的驾驭,她这赤手空拳的功夫,便成了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在老翁的手底下,还没走过三招,她便被轻易制服。但见此时,秦怀玉的薄唇闭成一条两端下垂的弧线,一张俊脸扭曲变形,整个人突然失去重心,似全身血液已被抽空,连站都快站不住了。而仙儿更是又惊又疑,觉得肘间发麻,双臂已被掣住,有如加上了一道铁箍,如何也挣脱不开。她只能干瞪着,心里不停地用各种脏话来咒骂老翁。两人被老翁双手擒牢,动弹不得,脸色如土,疼得嘴皮上的肉都在打颤苗苗更是看傻了眼,瞪大眼睛责怪道:“爷爷啊,你快松手,都把人家吓坏啦!”老翁松开手,嘻嘻笑道:“小老头才用了三成力嘞。”秦怀玉重获自由,但觉骨节酸楚,胳膊僵麻,不由地开始舒展四肢,活动筋骨。恢复了七八后,他又揖手问道:“老伯,晚生眼拙,竟没瞧出您一身好本领,只是,请恕晚生愚钝,不知您适才是何用意?”老翁凝注着他,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右手朝自己颔下的霜须一捋,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嗯!不错看来,你倒还真没有欺骗小老头。”秦怀玉怔了怔,暗想:敢情这许老伯是在试我的虚实啊,他还真是谨慎老翁似乎瞬间变了一个人,换上和蔼可亲的面目,笑道:“你这小娃,倒也诚实敦厚,我许凤笙还是第一次见,不错,不错!”秦怀玉道:“老伯,许凤笙是您的尊讳?”鱼公爽朗大笑:“不错,小老头乃阜城龙门村最出色的打渔仙叟——许凤笙是也。”苗苗起身,嗤之以鼻:“爷爷啊,你真不要脸,什么打渔仙叟,那都是人家吹捧罢了,你还好意思天天挂在嘴边。”许凤笙嘿嘿笑道:“说出来好听嘛!又不是沽名钓誉,有啥不好意思”秦怀玉暗忖:这位许老伯,武艺高强,却安于归隐,做一个快活逍遥的渔翁,倒真令人钦佩,想来,他年轻时定是个了不起的大侠。又忽然想到天色已不早,恐赶不上鉴琴大会的考核,他忙揖手道:“许老伯既是阜城中人,不知可否方便,做个顺水人情,搭晚生一段路程?”许凤笙道:“方便是方便,不过小老头做好事,素来要求回报,出份力气,赚份大烟钱,不知你身上有何东西,可以拿出来孝敬小老头?”苗苗又瞪了他一眼:“嘁,小气鬼,脸皮真是比树皮还厚!”秦怀玉怔了怔,把全身口袋都掏得干干净净,却连半个屁也没摸出来。他充满期待地望向仙儿,仙儿亮出空空如也的荷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携带的银两也已花光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0章 惊涛拍岸 "皇甫泽的动作极快,这原是转眼问事,等到钢刀被人抓住,情急无计,待要撞崖自尽,手刚一松,又听旁边急呼“妹子”。 这时,形势危急,求死心切,别的均未顾到,虽听出那是强龙口音,心中一动,因那危崖偏在侧面,相隔还有丈许,又恐敌人纵身拦阻,起势甚急,人已用足全力,身子一拧纵将起来,脚刚离地,猛觉胸前一紧,被人连肩带臂抱了一个结实,宛如上了一道铁箍,休想丝毫挣扎。 皇甫泽悲愤过度,用力又猛,心里一急,逆血上涌,刚瞥见独孤克由身旁抢过,急呼“妹子”,底下的话还未入耳,人已急昏过去。 秦怀玉抬起头,他突然发现,她眸里的笑意,是那么的僵硬c凄楚c陌生,像是刻意伪装的也许,她是因为舍不得与我分离吧秦怀玉这样想道。“雅妹你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请等我,好吗?”他微踮脚尖,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心却是突然一绞,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小雅正在抗拒。她怎么了?秦怀玉那颗不安的心,一直在往下沉,沉到脚底下被自己践踏着从司乐府回来后的这三日,他隔三差五地往良人馆跑,只求与爱侣见上一面,以慰相思之苦,却都被老鸨托辞拒之门外。本以为这次小雅主动邀约,两人可以喁喁私语,做一对交颈并卧的鸳鸯儿,不曾想,半途,小雅却像躲瘟神似的,慌张逃掉了。秦怀玉不停摩挲着手里的玉钗,脑中尽翻腾着无数疑惑,心底更是莫名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六神无主地走回来,早早候在门外,翘首以盼的仙儿,忙迎上去。她眨了眨眼睛,笑着揶揄道:“少爷呀,你不与小雅姐姐多温存温存,郎情妾意,花前月下的,怎这么快就回来啦?”仙儿见秦怀玉听得无动于衷,忙乖乖住了嘴,再定睛一瞧,才发现他此刻眉尖微蹙,双眸无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少少爷,你怎么了?”仙儿唇角的笑容顿时凝结。“仙儿,我感觉,小雅她,她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秦怀玉叹了口气,情绪有些低落。“怎么会?小雅姐姐不是一直都好好的么,你们两人也是情比金坚”“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我只是想不明白”秦怀玉耷拉着脑袋,好似霜打的茄子。“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呗对了,少爷,你快进去瞧瞧,适才太乐寺派的侍卫到了,正在里面陪夫人喝茶”“真的?他们,他们真的这么快就来了?”秦怀玉闻言,展颜一笑,脸上愁云顿散,忙跟着她奔了进去。秦怀玉还未迈入,便已嗅到一股热烘烘的气氛。正堂里,红烛高烧,彩缎悬梁,秦怀玉的母亲秦颜氏端坐在竹椅上品茗,下首陪坐着两个银甲侍卫。“娘,我回来了”秦怀玉走上前,低低地唤了一声。座下的两名侍卫,一见秦怀玉进来,连忙起身施礼,异口同声道:“小的,参见秦大人。”秦怀玉初次被人叫作“大人”,一时手足无措,只期艾着道:“免免礼。”“玉儿,你今日一早去哪了?也不与为娘打声招呼,险些怠慢了贵客”秦颜氏言语虽含嗔意,脸上却是眉欢眼笑,掩藏不住的喜色。“是,孩儿知错。”秦怀玉垂首磕头,拜了两拜。“大人,小的已命人备好官轿,此去路途漫漫,还请大人收拾行装,尽早启程”左边的侍卫近前提醒。“好,有劳了我本官这就收拾”秦怀玉趁着母亲与侍卫洽谈的空隙,洗了个澡,换了套肥大的官服,仙儿还亲手帮他绾了个发髻,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半个时辰后。门外,秦怀玉正与母亲洒泪告别。“娘,请恕孩儿不孝,日后再不能晨昏定省,承欢膝下,您要好生保重身体”秦怀玉顿首,跪在母亲膝前,泣涕涟涟。“傻孩子,你上京授业,乃是好事,怎么还哭啼啼的,惹得为娘也跟着破了相你日后有所作为,为娘也就欣慰了。玉儿,你快起来”秦颜氏将秦怀玉扶起,双眸之中,泪光莹然。“是。”秦怀玉停止饮泣,牵住母亲的手缓缓起身。“少爷,奴婢舍不得你”仙儿在一旁看得动情,也抽抽搭搭地抹起了眼泪“好仙儿,别哭,你看,挺漂亮的一张脸,都哭成花猫咯我不在的日子里,还请你代我好好伺候我娘”秦怀玉掏出丝巾,轻拭她脸上的泪痕。“嗯奴婢知道”仙儿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半晌过后,秦怀玉才与家人分手,在几个轿夫的扶佐下,坐上了一顶绿纱暖轿。“少爷,一路顺风,奴婢会想念你的”仙儿跳起来挥着小手。“我走了,娘,仙儿,你们千万保重啊”秦怀玉挥着沉重的手,眼里噙满泪花,频频回顾两班鼓乐队吹吹打打,迤逦半里之远,前来送行的村民更是层层密密,把村口围得水泄不通。在大内当官老爷,乃是瑶族至高无上的荣耀,村民们无不交口称誉,夸这秦怀玉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给族人争光了。一路上,后有铁骑膘马簇拥,前有校卫鸣锣开道,煞是威风。行至半途,秦怀玉忽觉这队伍所去的方向,竟与上京路线背道而驰,心里顿生疑窦,忙向扶轿的侍卫问道:“请问,我们究竟要去何处?这,并不是去京城的路啊”“回大人,严大人曾吩咐过,命小的先送你到司乐府。”侍卫拱手答道。“哦原来如此。”秦怀玉恍然大悟,暗怪自己多疑。—大—悲—诀—司乐府门口。“大人,您这边请,严大人已在书房恭候多时。”候驾的府卫,将秦怀玉迎进府,领他走去。“好,有劳了”秦怀玉二登司乐府,初次仓猝,无暇观景。如今再入府,游目四赏,便觉曲径通幽,花深室静,曲廊逶迤,似玉带扣接,重重院落之间,结构紧凑,布局更是颇为雅致不多时,府卫已将秦怀玉带至南院书房。“秦大人,严大人就在里面,您请进吧。小的就先行告退了。”“好,慢走”秦怀玉拱手。他呼了口气,正了正官帽,心神微定后,才推开门。房里,严政负手而立,正背对房门,盯着案上的一具四脚鼎,似在凝思。秦怀玉悄悄走进来,悄悄将门掩上,就像是夜行的狸猫,脚步放得很轻,似乎是怕打扰他思考。“秦大人,你来了?”严政转过身,眉峰惯有的忧悒之色已消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1章 纵横捭阖 这时,上面那人忽然答道:“放你妈的屁!追赶这伙守财奴,还用你这驴养生的说!早把狗赶下去了。我是专为找你们两个狗娃来的。我现在有点肚子疼,得去土坡后面树林内拉野屎去。这两天火结,还得半个多时辰才拉完。该当便宜你两个多活一会。乖乖的去到坡底下等我,免得费事。独孤老四,你父子一家多人,犯不上沾狗屎。你话已说在前头,不算不够朋友。快轰这两个狗娃走,免得少时夏三黑人来,将你连累。” 说罢,便听上面有一阵脚步声音走去。 苗苗呢,她的心,她的神,她的魂魄,当然还游荡在幻境里,尽情享受着,偶尔还发出咯咯的傻笑那是因为,她梦到自己在幻境里喝醉了酒,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他的“相公”秦怀玉正拿着薄毯盖在她的肩上,然后,他的唇蠢蠢欲动,慢慢凑了过来,越凑越近,眼看就要亲到自己的脸蛋突然一阵嘈杂的人声,残忍地打碎了这片甜蜜的梦境,她忿忿地睁开眼,才发现驴车已驶进了城车速渐缓,驴车,在人流中穿行。秦怀玉已撤了琴,左顾右盼,目不暇接,正与仙儿观看街市的热闹,指点风景,兴致颇为盎然苗苗凝注着他的脸,他的唇,再想起那个意犹未尽的梦,突觉心里空落落的,一路上总惦记着那个动人而又遗憾的吻“哎!就差那么一点儿”—大—悲—诀—时辰,离戊时一刻越来越近,路程,也只有一箭之遥。秦怀玉笑了,他笑得那么的灿烂,连残阳都霎时失却了颜色。依秦怀玉的目力,他已能清晰地瞧见司乐府那重重屋脊了将落的斜阳,在秦怀玉的身上抹了一层金辉,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宛如被佛光浸浴的玉像。雪白的楼瓦,在晚霞的映衬下,闪耀着活力而可爱的光彩。“到了”许凤笙微带缰绳,撮口“吁”了一声,驴车立即停在门口。此时,一道宽一丈九尺的朱漆大门,横在他们的眼前,门外蹲踞着一对威武的石狮子。而且,两旁的守卫,统一着甲胄,执长戟,佩腰刀,石像般雁翅分列,道上铺上又软又长的红毡。秦怀玉早已兴冲冲地跳下车,不由自主地步上三级台阶,仿佛那扇门有种莫名其妙的磁力,正将他整个人都吸引过去。只要迈过眼前这道门坎,通过考核,他便可如愿以偿,不但可以获得一大笔可观的钱财,为小雅赎身,还可使自己毕生夙愿得偿——成为一名出色的宫廷琴师门上茶杯大小的铜环,巨兽狰狞,闪闪发光,门顶匾额上刻着斗大的三个金漆大字“司乐府”。许凤笙老腰一挺,轻盈跃下,笑呵呵地去喂毛驴吃胡萝卜,算是对它的犒劳。“谢天谢地,总算没有迟到”秦怀玉抬头,凝神地望着司乐府的金匾,瞳孔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芒。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就好像刚把一副很重的担子,从肩上卸下一样“嘿,小子,你既已顺利抵达,我们爷俩便该走了。”许凤笙突然朗声道。秦怀玉回头,拱手道:“此行多谢老伯相助,大恩大德,晚生没齿难忘,待晚生出人头地之时,定”“哈哈,举手之劳罢了,你实在言重小老儿在此预祝你马到成功,一举摘得桂冠。”许凤笙笑着打岔。他说话间,眼睛一直盯着秦怀玉的琴匣,脸上虽布满了笑意,眉梢唇角却漾起一丝含蓄的忧愁与怀疑“借您吉言。”秦怀玉并没有注意到细节,只拱手一笑。他的目光一转,恰巧与苗苗的目光相遇。他惊讶地发现,苗苗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地凝睇着自己。他竟从她那双桃眼中,解读出一种复杂而炽热的感情。他心乱如麻,不敢多想,忙将目光移向别处。他又怎知苗苗已将那万千别绪,满怀深情都交付在这不舍的一瞥之中“时间不多了,你且进去吧,再耽下去,恐怕功亏一篑。”许凤笙提醒道。“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许老伯,许女侠,咱们后会有期!”秦怀玉拱手告别。“后会有期,有缘再见”许凤笙拱手道。苗苗仍然没有说话,只是轻咬下唇,出神地望着秦怀玉离去的背影—大—悲—诀—秦怀玉在登记处报了姓名与籍贯,取了号牌,在府卫的带领下,步履匆匆地往考场走去。此次鉴琴大会的考场,设在府内后花园。而仙儿因为并非参赛者,是以被府卫拦在门外,只得将琴匣交给少爷,独自来回徘徊,静候少爷佳音秦怀玉穿过三道曲廊,五条甬道,通过一扇月牙形的洞门,便将进入后花园。此时的考场里,即将进行最后一场考核,三十六个座位环形排开,考生悉数就座,只剩一个空位。一身青衫的监考官,正手持花名簿,拿腔作调,依次点名。而主考官,正是太乐寺的司乐丞——严政。但见他一身灰色官袍,颧骨高耸,鹰目鹞鼻,口角下垂,眉宇间叠着重重心事。身材虽瘦小,气派却不小,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令人心折的威傲,想来此人平日定发号施令惯了现在,他正如老僧入定般,动也不动地静坐在主席上。“108号,秦怀玉。”“108号,秦怀玉,嗯?”“108号,秦怀玉,来了没?”监考官已重复三遍,眉头越皱越深。“到!”监考官刚想用朱笔划掉秦怀玉的名字,突觉眼前一花,秦怀玉的人已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小小生秦怀玉,姗姗来迟,还望大人见谅”他高举着右手,俊脸涨得通红,胸膛不住起伏,气喘吁吁。“你,就是108号秦怀玉?”监考官面色一沉,怫然有不悦之意。“回回大人,正是小生。”秦怀玉忙躬身拱手。“你为何如此晚来?莫不是将这鉴琴大会当作儿戏,毫不重视?”监考官目光森寒,铁青的脸上,已布满了阴霾。秦怀玉讷讷道:“小生来迟,并非故意,而是中途出了岔子,才还请大人包涵。”因为着急解释,他的脸,已白得像是死鱼的肚子。“子阳,你们在吵什么?怎么还不开始?”座上的严政,突然厉声喝道。 “小人该死,严大人,小的这就开始”郭子阳忙紧张地向他施了礼,用眼色催秦怀玉赶紧对号入座。 秦怀玉应声“是”,略微扫视,寻到空位,忙大步流星走去。他先用随身携带的洁帕,将座位擦净,再将琴匣打开,把沉湘琴搁在案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2章 源远流长 里间本来就很暗,天又人暮,皇甫泽连气带急,头昏眼花,眼睛里似要冒出火来,自料无幸,也未细看来人貌相。 他,只觉那人步法轻急,到了身侧又复跑去,晃眼又同了一个小人进来,一个奔往经架前,伸手摸了摸,微听架上瓶响,跟着一同到了身侧。昏惘忿急中,觉着两小人一高一矮,各穿着一身短衣,腰间均带有兵刃,大的一个是把钢刀,已然出鞘,斜插背上,寒光闪闪,不似观中道童情景。 皇甫泽心中一动,方欲凝神细观,见大的一个已将一手托向自己颈间,一手拖着腿腕,捧起人,横身走出。 那庙门,已派人开放,两小人更不迟疑,往外飞跑。刚出庙门,又听庙后虎啸犬吠之声同时交作。小的一个忙即立改断后,穿过树林,径由那陡峻山坡上如飞往下驰去,情知来了救星。 一会降到山下,恰值夜月初上,月光照处,仔细一看,那两人竟是端木朔c慕容优那两表弟兄,不禁又惊又喜。 白袍老人长吁口气,脚步微错,沉腰塌肩,气纳于丹田,任真元游走一周天后,再贯注于双掌掌心。然后,按照八卦方位,左三顺,右三逆,轮回推转随着推转的速度加快,只见他十指颤动间,竟划了个奇大的圆圈,而且他的衣袍也渐渐鼓起,犹如吃饱了风的帆篷一般,呼呼作响。接着,掌随心转,自圈中狂飙般一吐,推出一道无比阴柔的罡力。这罡力,看似无形,却挟着一股气流,犹如骤风,与鼎内水面猛撞,迫出一道漩涡。漩涡的涡眼,愈旋愈大,很快凝结成一股水柱,宛如一条久蛰复苏的盘龙。这力量,足可令山岳移形,河海岔流。“好了,明墟鼎的玄门已成功开启了”白袍老人的脸上,焕发出兴奋的光彩。秦怀玉屏息敛气地旁观全程,惊得舌头都不禁吐了出来,几乎快缩不回去忽然,一股清香飘过秦怀玉的鼻端,他只觉顿时神思昏慵,眼前恍惚一片,站立不稳,几欲栽倒玉鼎中,则发出阵阵淡紫色的香雾,似烟似霰,幻作五花八门的形态。瞬息间,这雾越来越浓,竟很快聚成一线白烟,笔直地冲向屋顶,又很快被撞回,以浓云倒卷之势窜入鼎内。这团团雾气一融入水里,就像是一条条小黑蛇在歪歪扭扭地游动,将清水搅得越来越浑浊。只听“噗”的一声脆响,水面开始沸腾起来,冒出一连串的赤红色气泡,犹如鼎底有座火山正在喷发。接着,自鼎中腾腾升起的热气c香雾,有秩序地组织聚散,很快幻化成若隐若现的平镜,悬浮在半空。那虚拟的平镜,仿佛就是屏幕,放映着一帧又一帧的影像。随着影像放映,秦怀玉的心里,忽然兴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悲剧,愈来愈接近发生的边缘他亲眼看见:那熟悉的半里桃林,已烧得花木焦黄,昔日的桃花坳谷,已变成一片凄凉的鬼域,满目荒夷。随着视觉的拓展,他更加目睹自己所居住的村坞里,到处可见焦梁瓦砾,墙倾屋倒,犹在冒着缕缕青烟。横陈遍野的死尸,头颅与身子脱离,肚破膛开,肠子翻外,死相之凄惨,实在难形诸笔墨。鲜血,更是有如喷雾般,洒向半空,溅得满地猩红突如其来的灾难,就像是锈钝了的锉刀,生涩而沉重地锉着瑶族人民的生命秦怀玉难受极了,只觉仿佛有一股黏得令他要作呕的血腥,瞬间扑上了他的鼻尖无休无尽的恐惧,就像是沙漏中的流沙似的,一点一滴的逐渐积聚起形状诡异的形状他甚至看见他的母亲,遍体鳞伤,蓬头垢面,在血泊中匍匐前进,就像是一尾在沙漠里挣扎的鱼,动得艰难而迟缓。“玉儿,快救为娘”每一声,都像是一柄柄利箭,一支支铁槌,猛烈地撞击着秦怀玉的心房秦怀玉看得双眼发直,牙关紧咬,唇里的血色已褪得干净,颊上青筋更是如蚯蚓般凸出他似乎已深刻而真切地感觉到,死神的手指,已触摸到了他的咽喉冰凉的手指,冰凉的咽喉“怎怎么会这样!”秦怀玉终于惊叫了起来,惊惶的眼神中,瞳孔已完全收缩“这,就是瑶族未来的劫数”白袍老人又长叹一声,目光远远投向窗外的苍穹白云,似蕴藏着太多的无奈与忧虑“劫数?”秦怀玉大吃一惊,他的心头像是被压上了重铅。“不错!族里的预言师,曾花费了七七四十九天利用星卜绝术测算出,此劫乃是万年一遇,按照新历推算,也就是说,三年之后,此劫,就会如期发生。”“那,此劫到底是由何缘故引发的?”秦怀玉问道。“实不相瞒,劫因正是由一种千年邪物引起的”白袍老人道。“邪物?难道是隶属于魔界的邪类?”“不错!它正是瑶族的天生克星——魔音魅灵。”“魔音魅灵?”秦怀玉的嗓音有些嘶哑。他听过梦魅c花魅c火灵魅,却从未听说过世上竟有此类奇异的魅灵。“那,请问族长,不知可有应对办法?”秦怀玉有些急切。“传说中,大悲宫宫主自创的炼魔神曲——《大悲诀》,正好可以用来对付这种魅灵。”“大悲诀?世间真有如此神奇的琴曲?”秦怀玉又是一惊。“这大悲宫的宫主,乃是雪刹琴姬,不仅在琴艺领域造诣深厚,而且还精通伏妖降魔之术,就连君主也惮她七分”“不过,要修习这《大悲诀》,必须得通过白鹭书院的考核。”“白鹭书院?”“不错。白鹭书院坐落于灵鹫峰主峰,是唯一一所全能型学院,而且,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对外录招女性学子,所以,你要男扮女装。”“什么?男男扮女装?”秦怀玉惊得有些结巴。“不错!”“这晚辈乃是男儿之身,若乔装成女流,岂不沦为笑柄,族长,您实在太为难晚辈了”秦怀玉摇摇头,脸上的表情就好像刚被人喂了只酸橘子。“你唇红齿白,肤如凝脂,女装扮相应该不差,放眼全族,也只有你最合适了”“晚晚辈何德何能,恐怕难堪大任,望族长三思,另择高明”“不你无需推辞,我思量再三,决定这最佳人选,实非你莫属。”白袍老人一摆手,拦住他的话头。“这兹事体大,请容晚辈与家人商量。”“好,我就许你三日期限考虑。”“那我派人送你回去,来人”严政上前道。“不必了”秦怀玉连忙伸手婉拒,“我自己徒步便可”秦怀玉的心灵似乎已失去了主宰,茫茫然地走了出去他的心情特别沉重,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慢慢往前挪动,蚂蚁也没踩死半只他抬头,望了望天际那飘忽不定的浮云。耳边,又回响起族长说过的话:“这,就是瑶族未来的劫数最佳人选,非你莫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3章 殊途同归 独孤克连连抱怨道:“哎!现在可该到了吧!这半个月来,可把我给憋死了,一直在赶路!赶路!连吃饭都不曾舒服的吃过一餐好的,又碰上这种鬼天气,老是阴雨连绵,风又冷得要命,真是他妈的难受!” 皇甫泽突然发觉棚后不远处便是一个大拐弯,根本看不到谷中情形。在茅棚右侧,有座土坡,皇甫泽一跃而上。上面,向东,有一条小溪,溪水潺潺而流,清澈见底。皇甫泽就溪边洗了一把脸,又掬起溪水喝了几口,溪水清凉甘冽,入腹后精神为之一爽。皇甫泽顿时明白了,老酒鬼的美酒,大概便是用这种溪水酿制而成。 那些由葫芦中倾出的酒,就像一条银蛇也似的自半空垂挂而下,却是无巧不巧的注入了这怪老婆子的口中,一刹那,就像长鲸吸水也似的,已把那注出的酒吃了个干干净净,遂见她有意无意的向上一伸瘦爪,接住了那下坠的葫芦口中连连狂吼着:“好呀妙呀” 他本来想说,自己怎会不认识,可是话到口边,又觉这么说出,太似不恭,所以顿了一下。这黄衣少年那黄蜡也似的面皮,裂开了两条笑容看了左右一下,点了点头道:“等一会你自然会知道,现在不是叙述家常的地方和时候,来!来!来!我们比划一阵就得啦!” 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里面问题很大。因为表面上看来,截至目前为止,似乎是独孤克在对付他而已。但他隐隐感到不对,幕后必定另有更厉害的人布置设计,方会如此高明。 “马儿,跑了很长的路罢,等会我给你加点豆饼,让你吃个饱再好好的替你洗个澡,你就舒服了。”说着他还用手摸了摸马背,轻轻的梳了梳那美丽的鬣毛,马儿也低嘶一声 他暗中大吃一惊,忖道:“不论是哪一种推测,都不得了。如果是第一种情形,则此人的武功必定比我强胜甚多,方能迫近我身后,而我尚不察觉。若是第二种情形,亦是一样的惊人。因为金针打穴之术虽然未曾失传,但是必须功力绝世之人,方能施展。以我而言,如要练到那等地步,最少还须苦修二十年之久。” 不想,这句话方一说毕,皇甫泽的全身骨骸一阵阵剧热,直如火焚一般,当时再也忍耐不住,口中哎唷了一声,由那石床之上,一个鲤鱼打挺,窜身下地,满脸通红,只觉腹内俱是奇热,不由张大了嘴,呼呼直向外面吐着热气。端木朔与独孤克见状不由呵呵一阵大笑道:“滋味如何今后如果你每日能在这炎石床上调息一番,自有无穷收获。” 一声山崩似的响声,起自场中,泥沙飞扬得满空都是,那些火把,被这股风力,吹得摇晃欲灭到灰沙平静时,只见场中现出一个大坑,里面堆满了尸体一股焦臭味,扬溢在空中。 刚刚离开长安那几天,她显得很是高兴,后来,慢慢的,像浮云掠过新月,她那俏丽面庞上,开始不时出现一抹阴影,有好几次,她似乎想向皇甫泽有所吐露,但结果,都欲言又止地,话到喉头,又咽了回去。 皇甫泽首先想到,这个敌人必是曾经见过面的,否则他就用不着蒙住面孔,此外,他手无寸铁,可见得亦没有准备动手,而只是在暗中进行他的阴谋而已。 皇甫泽小心地拿着这丸丹药,闻言道:“这五元丹,是方真人采羚羊角,麝香脐c金犀茸c松鸟涎c牝象胚五种极上补品,共集丹炉之中,提炼了整整七昼夜,用松子燃火,虎骨拌合,共成药五粒,功能起死回生,人服之,可抵一甲子炼气吐纳之功,真可谓之是罕世之宝!” 说完,端木朔便在床前一块木板上放身卧倒。皇甫泽连忙说道:“这怎么可以?不,还是你——”确随即发觉,他这番话等于白说了,因为老酒鬼刚一躺下去,就发出了一阵阵酣畅的鼾声。朱元峰走了一天山路,的确也累了,当下便不再客气,爬到床上睡下,不消片刻,也就进入梦乡。 独孤克这时又羞又气,银牙一跤,身形向下一蹲,黄衣少年正好扑过,独孤克左足尖一点地,右脚“铁犁转地”,似旋风也似的卷起,直往这黄衣少年心窝上踢了过去。当场发出了一阵叫声,俱认为这一脚,那黄衣少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车上的两个大汉,早就把盖在腿上的毯子,给拿了起来,放在车垫后,这时同站在堡门口的两个堡丁,打着招呼,精神抖擞的,坐在车上进了堡内。 船中坐着的人,虽听到舟子惊呼之声,但动也不动。在满湖银光掩映中,皇甫泽瞧着那人背影,敢情那人是个女性,长长的头发,一直软软披垂到肩上。 端木朔吓得一把将这婴儿推至一旁,说也奇怪,那婴儿遭母亲如此推落,竟是一声不哼,只是扬着一双瘦小的双手,在空中抓着,他那漆黑的小脸上,露出天真纯洁的微笑,口中哑哑发音。 他摇了摇头,将右脚提起,放在手里,死命的掏了几下,满脸舒服的忖道:“他奶奶的,穿了几个月拖鞋,倒反而把脚穿得更烂了,痒起来真难受,不过,揑起来,倒也真舒服” 她伸手掩住他的嘴巴,一阵香气,以及滑腻柔软的感觉,传入皇甫泽的心中。她很认真他说道:“千万别说不吉利的话,你虽然不会动,但我靠贴着你之时,心中十分安慰和舒服。” 端木漾儿飞跑至前院一看,果然竟又是那红衣婆婆,只见她身上穿着,还是前天那件大红袷袄,一路蹒跚着,左手的拐杖乱点着地面,铿锵地发出阵阵响声,右手却依然是提着一个大红葫芦,也不看自己都醉成什么样了,尚自一面走,一面仰着脖子,咕噜噜直往喉咙里灌酒。 那天,他正要赶路到洛宁城去,那知道在路上被一个叫化子给连绊两跤,但他为了心急于找寻父亲,所以也不加理会,并且还看那老叫化可怜,把他仅有的一条毯子,也给送出去,但是他方走几步,又摔了一跤,这一跤就把他给摔昏过去了。 独孤克大吃一惊。因为现在他和慕容萱距茅棚尚有十数步之遥,两人脚步很轻,而且屋里那人显然是在躺着发话,相隔这么远,仅凭耳朵,不但听出步声,而且听出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这份功力,岂非骇人之至? 原来,那少女被那些汉子调笑,发怒地扫一眼,在这瞬息之间,不知怎地猛一长身,摘下马鞍边挂着的细丝长鞭,抖腕抽扫出去,那鞭本挂在马鞍那边,故此那少女必须凌身附鞍才够得着,可是她的动作快得出奇,摘鞭抽扫和身形落地,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完成,怪不得那些被打的汉子连怎样挨打也不知道。 然而婴儿的小手,却不住地在自己背后搔抓,口中哑哑发音,在他那天真无邪的幼小心灵之中,又何尝想到自己的出生,曾是这么一场足以断人心肠的泪史使自己父亲犯下了弥天大罪,母亲却饮恨终身 慕容萱又叹了口气,继续道:“姑娘走了之后,老主母旧疾复发,有一天夜里,突然闯进一伙贼人,老主母痰火上涌,当时便绝了气之后唉那伙贼人关上前后门,便在家中住了下来之后又过了一些日子,一名贼人跑来问我老婆子,能不能模仿老主母的语气说话?否则便要一刀杀了我!唉,这成了什么年头啊现在,你姑娘来了我老婆子该再没有这些啰嗦了吧? 端木朔似如此良久,才拉着皇甫泽潜身而出,出室后,皇甫泽已为巨风吹得鼻红眼肿,长衫尽裂,再看谷晨,竟和来时一般,连头发都没有乱一根。皇甫泽内心不由深为折服,才知道师父功力果然惊人。 接着,柴门呀的一声推开,自茅棚中摇摇晃晃地走出一个干瘪小老头,皇甫泽借着月色打量过去,终于疑念渐释,老家伙自认酒醉,一点不假,只见他睡眼惺松,一脸酒气,草鞋仅拖出一只,胸口尚有着一大片湿漉漉的酒渍。 因此之故,那人虽然及时一掌拍出,抵御这股如利刃似的指力,可是一来指力太强,穿透了他的掌力,情势危险无比,使他心神散乱。二来,皇甫泽底下又同时踢出一脚,奇奥无比,快得看不见影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4章 若即若离 皇甫泽的目光扫了过去,接触到的,是一张清丽绝俗的脸,与一付求助的秀眸,不由心头下意识地一荡,暗忖:这女子好美,此次江南之游,所见佳丽何止千百,但似这等绝色,却是初见。 那人,年约三旬,中等身材,白面无须;身穿一件金光闪闪的儒衫,手里摇着一把金骨折扇。虽然文士装束,脸颊上却涂了厚厚一层霜粉,嘴唇更点着猩红胭脂。走起路来扭扭捏捏,妖饶作态;非男非女,不伦不类,浑身带着妖邪之气。 他这一迟疑,却上了她们的当,因为九个青衣女尼右手发剑,只是为了分散皇甫泽的注意力而已,就在她们长剑一阵乱劈之后,好像漫天剑影,布成了一片剑网,左手却在此时,同时扬起,打出一蓬飞针! 独孤克的满脸肥肉颤抖,桀桀怪笑道:“皇甫泽,咱们跟你那穷酸师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此次出山,半为剑谱,半为寻仇。偏巧这两件事都应在你一人身上。小娃儿,你就乖乖认命了吧!话落,身动,脚下一错,倏忽欺身而上;左袖疾抖,拂向皇甫泽的胸腹;右手屈指如钩,闪电般攫向肘间的‘曲池”穴道。 因为这是一间女孩子的闺房,房间并不大,但布置得相当精美,绣帐锦衾,妆奁鸾镜,都收拾得一尘不染,同时鼻中也可隐隐闻到非兰非麝的幽香。 三年前,自从在西湖上和慕容萱相遇,两人行遍大江南北,也大多宿居林梢民宅,而绝少寄居旅店之中。原因无它,是想多接触自然气息,由其中培育天地情怀而已。当然,慕容萱那个冤家还有一种说法,便是省钱。当英雄还是要有钱,没钱便没力气,没力气打什么架?皇甫姓世家财富多的是,只是照慕容萱的脾气,多少有点大男人的,宁可和自己所爱的女人挨饿,可拉不下这脸来吃女人的。 两名灰衣人,从河边草丛里拖出一艘羊皮筏子,碧目老者带着江涛一跃而上。两名灰衣人正要上筏,林中蹄声又起——显然第二名灰衣大汉也完了。碧目老者满面杀机,冷冷向最后两名灰衣人问道:“你们两人联手,大约能支持多久?” 锦衣护卫们一拥追到崖边,飞镖c袖简明c兵刃直如蝗群蔽空,纷纷出手。那红衣人紧紧抱住江涛,星丸般向下坠落。人在空中无法闪避,登时被暗器箭矢射得满肩满背,就像一只血红色的刺猬。 皇甫泽费了好大的劲,才在广灵东北部的山林区里找到了一棵偌大的白菩提树。皇甫泽之所以会寻到这儿,是无意在山林中乱窜,不意竟见着了一个村落。山中聚集村户,本已是相当少见;而引起皇甫泽注意的,是这村庄外围的树林,显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工有意布置,隐隐含了奇门遁甲之学。 老货郎如数家珍般的道:“小老儿这里胭脂c花粉c香油c各色绣线c大小钢针c钮扣c罗帕c汗巾,外带各色鞋面应有尽有,小姑娘不需要吗?“ 慕容萱冷哼一声道:“不必装模作样,说出你的来路吧?“ 老货郎阴阴一笑,道:“听口音,小姑娘还是武林人?“ “就算是吧!“ 皇甫泽的这招,无疑是避免了双方血肉相搏,而彼此之间机巧变化,内力相激则更胜一层。只见皇甫泽的天蚕丝,原先滑地而行,烙下浅浅丝痕而去。不久,随即慢了下来,显然出手之人愈见功力。而且,前村之人亦复追来使劲以滞天蚕丝的前进。独孤克的一颗心都要提起来了,只见那蚕丝前进,已由一尺一尺而渐为一寸一寸,每一前进,似乎是只有“挣扎”二字可以形容。到了晌午,还差有六户远近。如此,又到了日薄西山之时,才又进了两户。夜深之际,便仅剩最后一户了。 独孤克一掌劈落,“蓬”地一声巨响,泥沙飞扬。地上被硬生生未成一个尺许深的土坑,却连皇甫泽的半片衣角也没有伤到。皇甫泽剑眉双剔,怒道:“你们究竟跟我师父有何仇恨?定要如此苦苦相逼?难道以为我真的害怕你们吗?” 她这话,说得一点也不托大,天下之大,使迷手法要算岭南温家第一了,岭南温家祖传“迷经”早已落入她温思雨手里,目前虽然仍留在温家,可是最重要的一页,经她动了手脚,改写过来的。真正秘方,只有她一人知道,她不是天下第一,还有谁来?在温思雨面前使迷,岂非鲁班门前弄斧?她左手轻轻扬起,正是替六个青衣少女解迷,哪知左手扬过,六个青衣少女应该立即清醒过来;但却依然一动不动,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些话,慕容萱半句也没有听见,她只是紧紧抓住崖边铁栏干,俯身下望;一颗心,早随着江涛向崖下飞坠c飞坠c飞坠皇甫泽的影子越去越远,终于坠入那张大网中。身子一触网面,接连几次蹦弹,最后平稳地停了下来。慕容萱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闭目挤落两滴泪珠。一时间,说不出是悲?是喜?是哀?是愁? 青袍老者突然腰骨一挺,目芒,沉喝道:“住口,杨某隐居后山,乃是奉掌门人令谕,也为了减少两派纷争,并不是怕了你们雪山派。”话声一落,又起了一阵强烈的咳呛。 那巨大身影,月光下看来有如山魈鬼魅,绿冠绿袍,白衬皂靴,手中持着一方两尺来长的铁笏,凸眼塌鼻c阔嘴匏牙c颔下无须,说多难看有多难看,十折不扣像城隍庙中的绿判官显灵。 这一幢圆形的房屋,中间是一座空旷的中庭,有假山c花圃c四周围以朱栏,一圈共有八间房舍。 皇甫泽不住地引颈回顾,不期发出一声感叹——原只说天源绝地,插翅难飞;想不到人生的变幻际通,竟会如此离奇与意外!现在自己是幸运脱身了,但想到忍辱负重的千面神丐c情深义厚的燕玲,以及被囚在地府五牢的老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晤?心里又不禁为之黯然。正感慨间,碧自老者忽然挥动拐杖,将羊皮筏子撑入一条小河岔里,接着移舟泊岸,点头道:“小伙子下来吧!” 独孤克口里说着,右手反掌一挥,一道骇人劲气,暴卷而出,他的扑击之势,快速沉猛,只听“波!“地一声巨响,端木漾儿的身形被震得反弹而上,如断线风筝般泻落三丈之外,但沾地即起,显然没有受伤,可是一张粉面,已呈煞白。 一行人来得很快,而且迅速把皇甫泽围在中间,为首老尼已五十出头,脸型清瘦,皮肤白皙,是峨嵋自衣庵庵主无垢师太,另一个脸型较圆,年约四十来岁的,是无垢师大门下首徒净缘。 老鬼见皇甫泽下来,又死命吹哨,只见神愈见疯狂。皇甫泽朗笑一声,天蚕丝由袖中生,循着地势方便,上下左右飞窜,竟将六只神的二十四条腿全然相系。那六犬受此系绑,便纷纷叠成一堆,无法前进半分。皇甫泽正待出手要击昏这六只神,老鬼已是大喝一声,运起大移转神功,凌空劈来。 端木漾儿咯咯笑道:“好啦!好啦!我相信你是位大英雄,该好了吧?我的大英雄,以后行走江湖,别逞强好斗。无缘无故树敌,总不是好事。你乖乖听我的话,包没错,咱们先去洛阳,即使找不到你那位燕师妹,还有一处地方不妨去试试,也许她会在那里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皇甫泽当先大吼一声,光明教的“七星追魂拳”已往不空身上招呼。同时,冷叶的“飞花皇魂腿”也往大悲和尚身上撩去。他们对光明教的武学实在有信心,最少,在江湖上还没吃过什么亏。而且往往出拳出腿之时,大攻对方于不备。最少c最少,他们自信可以全身而退。只可惜的是,大悲指和拂兰手更同出佛源,专制群魔乱舞! 正在这时,谷口突然又出现幢幢人影。这次来的竟达十余人之多,其中有男有女,憎道俗俱全,声势十分浩大。来人在谷口略为停顿,便鱼贯进入山谷。及至近前,却把林内独孤克和端木朔看得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皇甫泽弄不懂她又要自己进去,究竟为了什么?但她既然已进去,自己只好跟着过去,伸手一椎,举步走入,这扇石板门和方才一样,灵活的翻了过去,等自己走人,正好阖上。 那宽带,非丝非麻,乃是用极细白金丝内杂百炼缅铁绞制而成;可软可硬,刀剑难伤。两端各嵌锁扣,带上满布状如倒刺的短须,并经剧毒淬炼,带沿薄如锋刃,又可兼作刀剑使用,的确算得上一件阴毒霸道的独门兵器。 最前面,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瘦削文土,身穿一件纯白色的儒衫;修眉长目,神清潇洒,两眼精光炯炯显得颇为冷傲。其次是一位中年道人,鹅冠高耸,脸色苍白;颈项上系着一条紫色丝巾,色彩鲜艳,十分夺目。第三位是个奇装异服的枯稿老史,身穿一件五彩缤纷的宽大花袍;年纪约在六旬左右,面目阴沉,神情冷漠。最后,却是一位绿衣少妇,年约三旬,人也生得极美;体态丰盈,目似秋水,顾盼之间,脸上总是挂着一抹矜持的微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5章 狐朋狗友 大门已出现两位女子,大者二十上下,长的婷婷玉立,天生丽质又是一身武装打扮,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英姿,半点也不矫揉做作,小姑娘年龄跟毛盾差不多,和姐姐相貌有几分神似,两长辫披双肩,本是清新可人的脸容,却抹上—层恍惚般的郁闷,她抿着嘴,目光冷淡,周遭任何事似乎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虚掩着的两扇雕花门,“呀”的一声开开,进来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美艳妇人,头上兜着黑绸子软帕,身披黑缎子风斗,微圆的脸,带着半边酒涡儿,笔直的鼻子,小小的嘴,双瞳剪水,玉立亭亭,两只手藏在风斗里,倚门敛足。 几个人见皇甫泽出手,皆已将刀拔出准备出招,皇甫泽虽有一身横练功夫,但也并非铁打的金刚,人身五官七窍,仍是疼得很。若是遇到高手,那种功夫全无用处,要是五人围攻,仍极端危险,而且更知端木朔的琵琶掌厉害,如果一掌打实了,外伤有可是那内伤必然不轻。皇甫泽性急心粗,一招得手,便会得意,疏于注意。故此两人都忙于戒备,以便随时出手接应。 院墙这边是一片空旷的草坪,似为府中武士练武之用,再过去则为一排原墙高屋,端木朔传音道:“放心登高无妨,这里从来不放高哨,不过脚底下可得轻些!” 独孤克窜上墙头,眼见她飞上马背,割断缰绳,伏鞍而逃,就也不去追赶,跳下地,捡起敌人遗落的镖囊,回去书房里,才知道皇甫泽的胸前着了人家一脚,伤势颇重,赶紧唤出一家人吩咐拿药治伤。 任由慕容萱如何交代他要沉着冷静,但瞧及这偌大如皇宫,戒备更是森严的殿堂,他还是直冒冷汗。若非骑马赶路也会冒汗,他老早就引人注意了。慕容萱暗骂几声无用,瘪三就是瘪三。尽管心头嘀咕,还是替他打点,将买来充当猎品的猎物赏给属下,然后很快带他往东光楼藏去,免得露出马脚。 他身刀合一贯入人群,刀光陡然进射,挥出的刀已经不具刀的形态,化为快速流泻而无法分辨的淡淡光芒,从对方挥动兵刃的几微空隙中,一无阻碍地闪进c烁出,一无阻滞地掠过躯体,掠过要害。 “皇甫少侠,我要请教,你支使许多人密布街头,那是什么意思?我们为什么要冒险来见你们家皇上,还不是为你兄弟出脱关系,我是预备好一篇话来替你们解释的,可没想这位皇帝这样好。总而言之,我们也原是化外之民,心怀叵测,你算是赤胆忠肝,谋无不尽,我看见你底心了!” 这一来,明天那还有脸与较量武功,这场约斯较量武功之事,就在黄衫女郎和皇甫泽出手他们之后,便算结束了,心下好生感激,当下便忙着一抱拳,向他致谢,并且说道:“老弟台,你请啦!这几位也都是好朋友,我们过去和现在,一无冤二无仇,只是一点误会,才有明日之约,今日一见,误会冰释,一天云雾,烟消气散,从今以后,我们言归于好,友谊仍在。” 前面二名少年,一路低声笑着出园而去,显然没有觉察到身后有人跟踪。后面跟踪的这名青衣少年眼见前面二名少年那种亲密之状,目光愈看愈直,脚下也跟着滞顿下来,最后,终于怔怔然在出口处停住身子,呓语般喃喃着。 皇甫泽连忙揽镜一照,但见镜中出现一张成熟而富魅力的男性面孔,双眉中间还长有一颗色如丹砂,大小像绿豆般的肉痣,更增添了五分男人味。在这张陌生的面孔上,他根本找不到一丝自己的轮廓痕迹。 端木朔长长吁了一口气,道:“绝不可以。老爷子等人乃是被秘密逮捕,而今自尽就义,东厂必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宜出面,否则将危及内线的安全。何况老爷子从事此项工作时,早已将死生置之度外,而今求仁得仁,何必计较埋骨桑梓或曝尸荒野呢?”他停歇了一下,又道:“目下在朝廷方面,东宫太子的地位又恢复稳固,邱贵妃以及那些太监们,已无能为力。咱们集团的任务,已经告一段落,但东厂方面仍然不放弃追缉皇甫公子之行动。皇甫大侠乃是集团仅存的核心干部,务请负起维护皇甫公子安全之重任。” 由于是暗察,两人都从左测浓密竹林中向里头窥探。但觉毫无动静,两人这才小心翼翼攀墙而过,眼前一片梧桐林,再过去即是被震垮的金凤亭。那是战斗场所,两人决定前去找找看有何线索。 只见他身躯圆滚滚的像个水桶,脑袋则像一个压扁了的南瓜。两堆肥肉,从腮帮子上挂下来,将一张宽阔的嘴巴拉得有如一个颜体公字,腿短,臂短,脖子更短,正是相书上的标准五短格局。 “现在还难说得很,因为我忽然想起,钟子豪为何要建造这样一个庄院呢?此堡的设计,足以完全与外界隔绝,不露半点风声,可见得将来居住这儿的人,一定不能被外界看见或得知的,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呢?” 那名武士躺在地上,心中实在不服,他觉得他的中算应归罪于一时之轻敌过分。同时,他明显的感觉到,对方刚才这一记冷袭根本就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出手既笨拙,力道亦复有限之至。可是,说也奇怪,他这时却硬是爬不起来。挨得虽然不重,全身却痒痒麻麻的,好像四肢百骸全给拆散了一样。 刺客但觉不妥,利剑反挑,其势如电,就要刺中皇甫泽的咽喉。岂知,皇甫泽的剑势更快,就在对方利剑就要触及肌肤的刹那,以不可能的快速度反刺一剑,正巧迎向刺客刚转过头的咽喉,那刺客连个叫声也没,已然毙命。 可是,这名武士也犯了同一毛病,始终未将这叫化放在眼里。他见老叫化那副剑底挣命的狼狈相,心肠一横,原剑下沉,意欲就地将老叫化一花两半。这样一来,老叫化飞起之足跟恰好够上部位,一勾当一带,人剑一起越顶向前扑出,“克嘟”一声,武士手中宝剑,剑尖插地,剑把则不偏不倚撞在自己喉骨上。结果,两名武士分别落得想摔敌人的,被敌人摔了,想取敌人性命的自身先行一命呜呼! ‘贱妾的易容术,乃是以秘制的油c膏c粉彩等涂敷面上,塑出另一面目。因此这些材料好比书法家用的佳墨,先生的面部就是纸笺,越是精选,越能够得心应手。如果先生自己洗面,不用力则污垢油脂不去,太用力则皮肤充血而绷得太紧’ 本来,他想明天暗中帮助端木漾儿,现在发现这位姑娘乃是娲母门下,心中一动,听说五人要走,他可等不得明天啦!继道:“要是他们不敢,心里害怕,却嘴皮子硬,竟说大话,那也行,周爷,你们就按照他们开出的药方照旧药罢!全得将兵刃留在此间,从今以后,不准再在三湘地域露面,远走高飞,自随其便。” 面前,是个大广厅,两边建着好几间房屋,厅上一般也排着几案椅凳,普通应有家俱,四围站着不少仆人,大家全是土塑木雕,面上没有一份表情。 ‘假如有一天,你忽然罹染了怪病绝症,群医束手之时,你可取服一粒,便能暂时抑制住病情,每一粒丹药,有一个月的灵效,瓶中这三粒丹药,你可以支持三个月之久,而三个月下来,你已有足够的时间赶来找我,寻求疗治之道。’ 两人,遂双双掠墙而出,为了方便监视,慕容萱决定加派警哨,不但只围住金凤阁,还派出高空监视哨,或而藏身高树之中,或藏于屋顶檐角中,把金凤阁作八卦型包围。不论地面天空,只要一有动静,她们立刻能发现。 接着,一个年青女人尖着嗓子嚷道:“好呀,你这役良心的,婆婆只知道埋怨媳妇不会生养,却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整天花街柳巷,一身掏得空空的,早只剩下枯壳一副。刚刚侍候你吃下补药,想不到,眼一眨,你这没真心的竟又溜了出来,现在好啦,有了十两银子,又可以去找那些什么红牡丹,白玫瑰的啦,去啊,死人,药刚吃过,不是正管事儿么?” 只听扑刺一声,独孤克的那一条裤管上全被长剑挑破,多亏他有一身横练功夫,腿虽未伤,便那剑劲疾,却把腿砍痛了,顿时也一声“哎唷”:“小子,你是真用力量砍呀!” 前几次的大屠杀都是发生在城郊,没有目击者,东厂又刻意封锁消息,所以外界并不知情。此次旧校场的血案发生在城内,而第一现场的悦宾楼更是公共场所,想瞒也瞒不住,不到半日,消息已传遍全城。 穿过去又是一个厅,这个厅可就十分讲究了,上面是穹形的屋顶,水磨花砖,砌就各种花纹,地下铺着很厚的地毯,整个有点像蒙古包样子,就着厅的大圆形,月牙似的盖了一弯房子。 这个清秀的中年妇人,手法纯熟地使用各种不同的工具,在几个锡罐中挑出糊状或粉状的药物,弄到他的脸上,又涂又抹,不久工夫,她开始修饰。她全神贯注地做着,眼中有一种专注忘我的光辉,正像所有的艺术家们在创作的时候一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6章 甘之如饴 两尺八寸长的刀身,通体湛蓝,阴森如霜,刀把手上的七颗银星,映着阳光,精芒四射,就连那把暗音色的刀鞘,都予人一种凛然不可逼视的感觉。 皇甫泽望着那绳子,忽然有了主意,这冰壁虽然滑不留足,但着在上滑行五七丈远,自忖还不太难,只要能将两人视线引开,他即跃下,从冰壁上滑行过去,趁那绳子仍在颤动之时,想来能将独孤克与端木朔瞒过,而且两人在那绳子上头,不能俯身下视。也绝想不到会有人敢下冰窟。 敢情,绢巾所包的,竟是一对黄澄澄的纯金手锡。手锻打造得十分精致,同式两支,形作彩凤状,风头凤尾交接在一起,盘成一个圆箍,每一片羽毛,都是精工镶成,看来栩栩如生,灵巧非凡。 皇甫泽笑道:“她这声尖叫,声音嘶哑,显然受了极重内伤,但此女一身轻身功夫,却是不弱,她在这声尖声嘶叫中,至少飞掠出七八丈远,而且后面还有叱喝之声,自然是有人追逐了。” 果然,皇甫泽的手指,触到一团柔软的东西,随手取出一瞧,那是从裙上撕下来的一条白色襟绸,上面血迹殷然,为似是字迹!心头立时明白,望着那女子问道:“你是要我把这东西,送交给令师,是么?” 慕容萱脸上的煞气逐渐消容,慢慢换上了笑脸。她提过桌上的银壶,打开小包,取出一颗朱红色指大丹丸,不管独孤克如何反应,乘他浑身脱力迷迷糊糊之际,强纳下他口中,用水灌下他的腹内,说:“畜生,既有今日,悔不当初,你终于要自食其果了。” 依依不舍中,皇甫泽终也骑着青云宝马离去。石刀c石木紧跟其后,至于皇甫泽先前坐骑,仍被牵回,毕竟它也是万中选一,且伴主多年,皇甫泽怎忍心弃它于不顾。 “第一:使刀的人,必须能因对敌情况之不同,而能随时调整刀法之运用。那就是说,单打独斗,是一种使法,以寡敌众,又是一种使法,甚至对两名敌人和三名敌人之间,在刀法的运用上,都必须有所区别!” 独孤克又道:“还还有,咱咱们的人,被柳公主擒擒下,面面子上也也不好看,师师父来了来了,她她总该先先把人放放了吧?” 这时,后面正走来一个青年大汉,一身青色紧身衣,足踏抓地虎快靴,面色苍黄,五官倒还端正,两太阳高高鼓起,身材雄壮结实,突然在旁一站,插口道:“走青阳不如翻越九华山,近多了。 皇甫泽明知不是端木朔的敌手,但他宁可自己冒险,也不愿独孤克与慕容姑娘栽在二人手中,心想:“在华山之中,我也曾创伤端木朔,败走端木磊,现下我剑术武功,巳精进不少,何况须弥遁形亦已练到火候,又何惧此二人?就算胜不得人,也可自保,其实我,只要能牵住二人,容慕容姑娘得手后退出山去,目的已达。” 所以,他已打定主意,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将自己的那套刀法,使出来让独孤克瞧瞧,以独孤克宏富之阅历和见闻,或许能告诉他端木朔是何方神圣,以及他那套刀法叫什么刀法也不一定。 “所谓‘金凤现’,显然是指一对金凤手镯的出现,“百鱼飞”自然是说《百鲤图》中的鱼形,即将不翼而飞看这六个字的含意,令师似乎早已知道《百鲤图》中的鱼形会隐去。” 前面一个,是五十出头的精干老者,头戴瓜皮小帽,身穿古铜色大褂,手中提着一支竹根旱烟管。双目炯炯,一望而知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似是为首之人。 黑影身法一缓,急步而来。暮色中,仍可看清面目,原来是十余名身穿便服青直裰,头梳道土髻,手持刀剑的老道。领先一人,却穿了大红法服,头戴九梁冠,约有五十左右年纪。他手中的长剑,寒芒夺目。 那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柱着一根拐杖,弯腰弓背,蹒跚地从远处街角转过来,一面走,一面不时扭头东张西望,神情透着几分神秘。 “第二:使刀的人,必须特别留心对手所使用的兵刃。人人知道,十八般兵刃,均具相生相克之微妙作用,敌人兵刃不同,你的刀法就要跟着改变。对重兵刃,刀法要走轻灵,对轻兵刃,刀法要壮气势,对一些不入兵刃谱的兵刃,更不可掉以轻心大意。” 皇甫泽并不傻,虽则欲人难忍,彻骨奇痛的现实,助他压下了一些欲火,恢复部分灵智。他知道,刚才他情急之下失言了,如果说出实情,后果不问可知,便强忍着痛苦说:“用不着问,他已死了。 那女子,看去不过十八九岁,生得杏眼桃腮,娇美动人,只是现在却秀发披散,嘴角间血迹殷殷,身上只穿了一件甚是单薄的亵衣,袒胸露臂,连贴身的红绫肚兜,都露了出来,赤着双足。光是那双洁白如玉,光致粉嫩的天然美脚,就会叫急色儿看直了眼! 妆台前,端木漾儿面对着大铜镜,正在薄施铅华轻调脂粉,并一面卸装。经过淡淡化妆的她益增三分娇媚艳丽;灯光下看美人,那情调真是只可意会而难以言传,她已化妆完竣,紫色的劲装外裳,在她懒慵的微笑下,缓缓地卸下了,白色的银犀软甲丢在妆台旁。 他气功轻功都极精纯,这般全凭丹田一口气,用背脊贴在顶上洞滑行,实非常人能及,若在两月之前,他是万万不及的,但现下他不但能贴壁滑行,而且身形如鱼在水,自如快捷,眨眨眼间,巳滑穿过数根钟乳。 皇甫泽道:“可能性当然很小,但也并非绝无可能。因为事隔十余年,你对他的面貌已经记不十分真切,仅由头胸两处伤痕作为辨认根据,要假造两处伤痕,却不是什么难事。” 九华山,旧名九子山,唐李白春上了这座山,认为九座峰头如莲花削成,便叫九华山;在他的诗中曾说:“天河溢绿水,秀出九芙蓉。”山有九峰,千仞壁立,周匝二百里,气势超绝。在群峰之下,甚至高峰之上建有不少道观僧庙。据说,这儿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地藏王,佛门弟子要认他为佛,而玄门弟子却说他是鬼王。道教尚神鬼,既为鬼王,该是道教的神而不是佛。大家都争,干脆大家都祀供。 “独孤克刁横,病书生桥志敏也是一样。独孤克死于不明大势,病书生死于欠缺见闻。换言之,一个人武功不论多高,在性格上,都必然有他的弱点。若能在交手之前,先找出敌人这一方面的弱点,虽不能说凭这一点,即可稳操胜券,但至少以攻彼之短,先占三分便宜!” 为了要她找寻藏宝地点。他一念及此,不由蓦地计上心来,流着眼泪鼻涕,哭丧着脸说,“事情是这样的,因为盟主听说端木漾儿姑娘参透了地符上的地图,认识藏宝地点” 皇甫泽却又摇头道:“九州堂药铺已在咱们监视之下,擒他易如反掌,但真凶下落未明,打草惊蛇,反而不好,目前咱们最好是伪作受愚,先使对方警惕松懈,然后再出其不意,将他们一网打尽。” 几个人看去极近,可是还有五六里。他们正盘行在古林岭麓间,在暮色苍茫中赶。蓦地,迎面刮来一阵狂风,枝叶簌籁作响。独孤克生长在奇峰峻岭深山大泽,对野兽真是太熟悉了;狂风中,微带着虎腥,他知道,猛虎来了。 皇甫泽被扔得晕头转向,但欲,火令他平添不少气力,挣扎而起,勉强向床下爬,一面嘎声叫:“慕容萱,即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得到你,我爱你爱得发狂。你我一龙一凤,将来行走江湖力创基业,足以横行天下。为了你,我”话未完,他已扑到一把抱住了她,发狂地亲她的酥,胸,上下其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7章 问心无愧 皇甫泽只差哥哥一岁,也已人高马大,可惜不同母亲所生,见不着双下巴c挺鼻头。不过名人之后,总有一股气质,他又好诗书,虽是匈奴种,却仍文绉绉,说他俊秀书生,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事全出意外,谁也不会料到,老苗中途翻脸,吹箭细长,力道奇大,道人毫无准备,左眼竟中了一枝,袍袖连挥,人从空中跌落,总算武功精纯,身子一弹,仍然跃起。 慕容萱又凑到皇甫泽的耳畔,小声道:“小哥哥,你瞧那和尚年纪不大,却好像这堆和尚头似的”端木朔瞅了她一眼,眼角“顺便”看了一下人家的姐姐,这才清了清喉咙,很有学问的道:“这和尚是少林藏经院住持印性大师,虽然才四十出头,却是公认少林下一代掌门人选。” “喂,我说各位,你们谁想抓住我们,就先决出胜负来,谁胜我们就跟谁走。要不,天玄会取心,飞蛇帮取肝,取心的自然要占了便宜,取肝的就吃亏了。试想,祭奠亡灵,只有用心的,哪有用肝的呀,你们说对么?所以,依我青,为了不使哪一方吃亏,双方先决出胜负,败的只有拱手相让,这不是个好办法么?” 端木朔的肚里,也早犯嘀咕,虽然他们在独孤克的吩咐下各自隐身四处,未有指令不得妄动。但是,那顶轿子居高临下态势猖狂,早想派人去探个究竟。只见他随手丢出一面黄旗和一根小短杆,便见十来道人影闪晃离去。 “大哥,今日武林情势诡谲,各路人马风起云涌汇集中原”他这么不寻常开口,慕容萱微微一楞,接问道:“天弟是对我们山庄身处如是动荡武林情况有所担心?”独孤克那颗硕大的脑袋点了点,又朝他胞兄注视须臾片刻,这才道:“破天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哥可否听我一言?”说话之际,原本尖锐刺耳的音调也为之平柔许多。 独孤克为求完美,得先将她麻醉,然后拿出锋利匕首切去蜈蚣疤痕,瞧它冒血不止,很快敷上仙泉,让它长出嫩肉,再渐渐切去硬化部分,然后以仙泉沾向嫩肉,让其跟血液混为淡晶红色透明体,不久,此透明体渐渐结为软疤,已轻轻黏在脸腮,不复见及已往蜈蚣疤痕。 何事锐叫,独孤克忙舞动阙光,往斜刺里飞落,身上已落了不少飞蚁,头脸脖子乃至衣领之内,为数总以百计,肌肤上,虫蚁钻动,麻麻作痒,匆忙中把衣服一阵抖动,人已冲到谷边,立感肚子一阵奇痫,腹胀如鼓,哗哗之声,隐约可闻,因为贪食蚁巢内不明之物,他怀疑自己业已中毒。 他这一搀扎,慕容萱登时觉得他的力气有百来斤重,不禁好笑道:“你这小东西敢情想要上屋了!”索性把他放下地面,蹭着身子,拍掌叫道:“跳!跳!”并做出蹦跳的样子。 皇甫泽叹了口气,冷道:“你们已经看清楚,真正坑了你们的人是谁?服了仙泉的下场又如何?虽然我们有过节,但我不想难为几位,任何恩恩怨怨就此一刀两断,清清楚楚!我也没有义务帮你们治毒伤,因为那是你们自找的;今后你们是生是死,一概不要来怪我,因为我没毁你们仙泉,也不毁那条船,算是留你们一条生路,将来若遇上,是敌是友,任你们选择,我无话可说,再见!” 众人都觉得这情形使人窒息,堂中空气,似含着火药成份一般,随时随地,都可爆炸,而且可以危及任何一人的安全,不免暗中都有相同的打算。 慕容萱失笑道:“好了!好了!刁丫头连我也不肯饶了吗!”接着又道:“九州门下的弟子并没有再比试,但人总免不了有私心的,他两人滥收门徒的结果,却收进不少天性阴狠的孩子进门。偏是越阴狠的人,越是会投合别人心意,他们两位师父也各尽心传授,一切技艺也胜过同门一筹。那知他师父归天不久,他们也各偷了一部墨经远遁他方,单独享用。” 这剑,象牙来自于天竺古王朝时大白象王,在蒙古大元成吉斯汗铁木真时被送往中土做为和亲贡礼。途中,被龙征太祖父龙广天率八十八名好手路劫其一,入京仅剩象王左牙。传说,大明太祖朱元璋光复汉人中土后,曾以左牙雕刻为渔蓝观音,巧工夺天细腻无比。其意,乃是长年兵燹,生灵涂炭,祈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能救众苦。此象牙观音原驻金陵,后随大明迁都至北京,于紫禁城内皇庙供奉。及至大清,亦供养之,昔年藏密首位达赖c初世班禅赴京之际,皆曾礼拜。昔年,龙征之父将象王之牙交付给她时,曾道:“此牙神圣,可以磨制为剑。其福报广大无比,可以救帝王兴社稷耀门楣,更可以降妖伏魔转运破邪。另支左牙雕为观音,镇守皇庙;此右牙则为文殊,以慧剑断尽众生烦恼!”现下她见得白虎煞气穿入穿出在宗无畏身躯,见得对方满脸通红,忽儿黑紫呈色,旋即又是惨绿惨白。她皱眉,心想:这老头活得不耐烦了,自找死路。 “谢谢你’慕容萱署声一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想让你抱可是阴错阳差,直到现在不过我还是得到了我死死而无憾别忘了,还有水大江,他伤我另一颗乳子帮我报仇还有水底下有大昙花它的汁可以治你姐姐疤痕它的花可以毒死水大江” “蚂蚁合群,性如蜜蜂,遇着可食之物,含回洞里后即从口中,吐出一种沾液,将食物封存,经年累月,积久不坏,一遇天候不佳,无计觅取食物时,始动用存粮,想不到此树群蚁,存粮竟是如此丰富!” 八年前,他刚刚出现江湖的时候,据说穷得没钱买兵器,所以只好到处找废铁弃铜,然后跟人家借了火炉子硬生生打造出一把钝钝方方不成形的刀出来。 皇甫泽也学着他,双臂抱胸,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只可惜他东施效颦,嘴角的笑容是硬挤出来的,不但没有一丝从容味儿,反而显得比哭难看。 他随手捆巫山的朝霞c翠屏c朝阳c松峦c集仙c聚鹤c净坛c上升c起云c飞风c登龙c聚泉等十二峰的方位一一指出。 待小瓶装满,他加盖封住,但觉无渗水可能,始抓在手中,膜拜端木朔的石墓,默念几句,才感伤地落水,潜出秘道,为怕将来有人发现,他找了岩块封死,以防意外,这才潜往上头,浮出水面,众人已探视水面良久,他轻喝一声,游向船头,伸手一挥:“开航啦!” “黑煞君,那姓萧的小子会邪术,不可大意呢。这样吧,贵帮只要姓端木的小子,那个皇甫泽嘛你们要了无用,就由我们收拾好了。至于姓端木的,身背两家血仇,由我们双方将他剖心挖肝,你们取心,我们要肝,去祭死去的同道,这个办法谁也不吃亏,不知你意下如何?” 皇甫泽真的没想到,自己一身气机方才要冲开端木漾儿那记“佛手救苦”的七处封穴,冷不防便瞧见叁名汉子在眼前。特别是其中有一张白白胖圆脸的家伙,令她看了不由得想冒火。 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二十七c八岁;方型国字脸,两道剑眉粗浓,尾端像把利刀划下。眉下的双眼既冷摄又沉稳,配上直挺鼻梁一线联结带着某种嘲笑意味的嘴唇,昂首在大厅中面对少林群僧天下英雄。 “她受伤了,快吮吻她,用纯阳内罡助她一阵,将蚁毒从汗液中发散出来,即可还你一位活生生的妹妹!”丝丝俏语,如泣如诉,但却带着三分幽情,就这样,已使皇甫泽忍受不了,不由高声呼唤。 独孤克一惊之下,那形似鹅卵的黑蛋,突从手中滑出,往下直落,墨瞳下意识拿左手朝下一抄,顺手把蛋抓住,不料此物壳软易破,竟被墨瞳的手指,戳了一个大口,里面流出之物,却是一种其色如墨,极饶粘性的胶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8章 以柔克刚 哪知,在这眨眼之间,蓦地一声闷雷,轰然而响,接着一阵闪电,掠过隐崖,乌云倏起,狂风暴施,这局面,变得非常恐怖,怵人。 慕容萱跟着他身后,转过大殿,那是一条走廊,两边有不少矮屋,业已破旧不堪,黄袍道人走到最后一问,推门而入。慕容萱跟着进去,举目一瞧,只见屈中坐着一个身穿团花长袍,颇下留着花白胡子的老者,双手捧着水烟筒,一见黄袍道人跨进屋去,连忙躬身站起,状极拘谨的道:“观主回来了?” 一走进大门,他便见到这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园林,碎石小径的两边都悬有灯笼,照耀得整座园林光影层叠,放眼所及,有古木c竹林c假山c小池,随着曲径通幽,还看到一池水塘,塘中荷叶亭亭,池上搭有水榭,映着一路上的光影明暗,恍如步入仙境。 厅上诸人。全都惊然一怔,九州堡主先前硬接泰山半边老尼劈空一拳,后来连接住七位武林顶尖高手联手一招,并没见他后退半步,这会连人影都不见半个,却居然逼得他也向后退让起来,这又是谁?大家心头一阵惊疑,不约而同的纷纷抬目向厅外搜索。 秋水剑一动,随着剑影闪烁,慕容萱只见剑上浮现朵朵梅花,第一招的九朵,变化为第二招的十朵,直到第三招,剑芒“嗤嗤”直响,突射出近三寸的芒尾,竟然凝结有十一朵梅花之多。 慕容萱奔到他面前,心里纵然想一下扑入他怀里去,但她总是姑娘家,没有见面的时候,心里一直叫着他的名字,也暗暗叫他泽哥哥,见了面,反而有些羞人答答,赶忙刹住身子,粉脸一阵热烘烘的烧红,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望着他,幽幽的道:“这真是吉人天相,你没有掉下云步桥去,你的伤势好得这么快?是什么人给你治好的呢?” 而两人中的独孤克,似乎又比皇甫泽还要着紧这件事情,正紧张的微微发抖,皇甫泽倒是还好,他虽然心里也有期望,不过现在能够成为记名弟子,其实已经十分了不起,回到家中爹娘也会十分满意,就是输给了独孤克有点不甘愿。 慕容萱才一抬头,黄袍道人已失去踪影!不,他不知何时,已大模大样的端坐在大殿拜台之上,连那道童,不是他已待立在他身侧了。慕容萱的心头暗暗震惊,这老道好快的身法,心中想着,也立即走上大殿。黄袍道人伸手一指道:“你先把他放到神案上去,老道有话问你。” 端木朔接着,就说自己看他滑下去,要待伸手去抓,那知石壁甚是滑溜,自己也跟着滑了下去,到得底下,是一处峡谷,自己如何循着偃仆的青草,找上一处石崖,发现洞窟,这洞窟里面竟是泰山派祖师修真之所,自己在石蒲团上看到一张字条,留赠伏龙剑,并要自己在石上练功三天,详细说了一遍。 大师这时正在聆听,掌僧悟法扼要地禀报遇到皇甫泽的经过,脸上的惊诧之色未褪,眼看这种“奇景”,不禁更觉匪夷所思,弄不清楚那个“金大侠”底是何方神圣,不仅通晓少林武功,武当绝艺,华山镇山剑法,并且连黑c白两道都对他如此畏惧,纷纷讨好他,于是脑海之中不断地转着,想要找出记忆中是否有这种人物,可是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天下有这号人物。 可是她们连经二战,体力消耗太多,再加上没有刀阵配合,故此刀法纵然凌厉,却完全没放在皇甫泽的眼中,任由刀影纵横,他依然潇洒的穿行在密密的刀光里。他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然而无论是指c掌c袖c脚,全都是他的武器,随意挥洒,刀c枪c剑c戟的招式,便连贯而出。 说话之时,果然又有一股极大力道向“灵台穴”输来;但对方才一用力,上官平体内的“紫气神功”又立生反应,竟然把他按在“灵台穴”上的手掌震得弹了起来。 第二招施完,他一收长刀,刀刀向下,斜斜从左侧举起,刀身映著日光,划出一条圆弧形的轨迹,直到头顶,然后疾走两步,挟著强大的刀势,自右向左回劈而下,刀光泛起一个优美的弧线落下,刀气纵横,瞬间消失,而他手中的长刀也已经收回鞘内。 皇甫泽并没有多作生死的想法,忽然间,又一个念头,猛袭心中,忖道:“我们相处三年,尚未看见他的本来面目,既然扣住了我的脉门,想必是在我身侧,我不如在临死之前,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 他虽然只和她见过一面,但她的一颦一笑,不时的会从脑海中浮现,心里也常常会生出怀念的怅触,此刻竟然会在这里遇上她,心头不觉大喜,急忙丢去手中松枝,叫道:“慕容姑娘,怎么会是你!” 这三个月来,跟皇甫泽比较熟的反而不是端木朔,一开始其他人自觉比两人低了一级,也不大敢和两人玩在一起,不过皇甫泽是小孩子心性,久而久之也与大家熟络起来,反倒是端木朔只肯与皇甫泽说话,不大理会其他人,后来端木朔与大家越来越是疏远,似乎有些孤僻,弄到最后连皇甫泽也爱理不理:不过皇甫泽也不理会这许多,有机会就与其他人聊个不停。 端木朔接过武士刀,斜斜插在腰带上,沉声道:“各位,天下没有无敌的刀法,任何刀法都有破绽,只不过我传你们的这三招刀法完全以快c狠c准为刀法的心诀,把繁杂的虚招全部摒弃,每一刀出去,都要把它当作生命中挥出的最后一刀,如此才能产生力量。 所谓分布全身,就是全身都有一层“紫气神功”护体,但“玄女针”其细如针,又尖又细,一层薄薄的“紫气神功”自然抵挡不住,被它刺穿护体神功,直达骨骼,至阴至寒之气就在骨骼间逐渐散发开来。 她手上虽然抱着一个人,依然快如星射电飞,脚下丝毫不慢,一口气奔了四五十里光景,前面已到了她一处山脚底下,不远之处已有村落。慕容萱从没出过黄钟府一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正待奔去!抬头之间,忽见前面十余丈外,正有一人迎面而来! 大家正当屏息凝神,目不稍眨之际,剑影掌风已如电光石火,一触即没,根本连看都没看清楚,只听惨叫c闷哼,和两声呛呛轻震,同时响起,几条人影,倏然分开! 他还是第一次握住女孩子的手,一双又软又腻的柔荑,握在掌心,柔若无骨,禁不住心头狂跳,说了一个“你”字,底下的话,喉头好像塞住了,再也说不出来。 那三十名衙门捕快,虽然在看到两边道路上走来的十多人有僧有俗c有男有女c形踪颇为可疑,但是他们方才曾听到双方互报名号,晓得这两群人不是少林的和尚,便是武当的少侠,所以无人敢加以盘问,只在距离最近时,向两边投注一下眼光而已。 他露出的这一手,把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可是皇甫泽自己却暗叫一声惭愧,知道自己的功力还是不够,以致只能控制宝剑飞出这种距离,如果剑鞘再远离二尺,那么自己就会当场出丑了。 慕容萱红着脸,这回因为上回已经给他握住过手,心中羞意,就少了几分,含嗔道:“叫你别打岔,你又打岔了,我再次往桥下跳去,这回我看得清清楚楚,桥下黑黝黝的,水声隆隆,但当我纵身跃下之际,又和先前一般,人像腾云驾雾般朝上飞起,又是砰的一声,跌在桥板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9章 只手遮天 "放眼望去,“阴曹地府之门”的石碑宛然在目,他奇怪何以先没发现,而且江湖中也没听人提起,照理,这应该是尽人皆知的。“鬼千金”的影子,又在眼前晃动,想不到使江湖人闻名丧胆的人物,竟然是个美艳迷人的少女。 皮筏虽然不怕碰撞,但若是撞在石上,以这种速度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即使不致于粉身碎骨,亦不难覆转,江水那么急激,又是在夜间,掉进水里亦是凶多吉少。 他们发现自己是裸露着,而同床共枕的,在他们二人来说,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能睡在一起,除非是在梦中,他们真希望这是梦而不是真实的,因为即使一个人心中想着某些绮念或不正当的事,而这事却在梦中实现,他们也可以永远把这秘密埋在心底。 皇甫泽脚步踏实,调匀了一下呼吸,上步欺身,慕容萱转身,一记劈空掌劈向端木朔。她这一击不求有功,但用意极深,目的在削弱对方的实力,造成皇甫泽有利的攻击态势。 这一次的暗器,有如烟花火炮一样爆炸开来,由下向上,罩向皇甫泽,纵使皇甫泽的轻功怎样好,若是往上拔闪避,总难将那些暗器完全闪开,而他的剑术虽然飞灵巧幻,亦难将下盘完全护住。 “我们如今收获不少,不但知道地点,同时也知道了对方大约有五个人,均是女子,年纪尚轻,而这一群女子,武功高强,可以称得上实力强大。至于这群女子,有何图谋?为何要这样对付独孤克?这些问题,我们可采双管齐下之法予以查明。” 这一招,两人使的都是“华山坎翼剑”的“冀”字诀,柔中带刚,当真无坚不摧:那血坛阵中的紫雾。突在两人剑气逼迫之下,飞快四散!两把长剑泛起五色愿气。变幻风雷,两条身影迅若枭略,破按劈流,神行机畅,一刹那便分别投人两边犄角而去。 此刻,皇甫泽已达火神庙,距镇约四五里路,十分荒凉。小庙半塌,自然无人看管。小庙的后面及左边有密林,一道小溪自右前方流过,发出“哗哗”流水声。 他双手才点上,身形一缩,已到了那挨坐在一旁的两个武士之前,在他们刚要张口惊呼之前,将他们的穴道封住。然后倒掠而回,扶住了那正要倒下的两个武士的身躯,扶着他们在一旁坐下。 “我当时年纪实在太小,很不明白何以爹会因为想办法医我的一双眼睛而死,只知道,娘亲从此已不再提起爹,更没再告诉已记不起来名字的我,究竟爹姓甚名谁,似乎怕我们会惹上杀身之祸!而且从此居无定所,像在逃避人的追逼似的!直至过了很久以后,我母女俩才辗转回来夜叉汇附近定居下来” 另外,若等到三更,他此行的主要任务就不易完成,他展开绝顶轻功,逞奔内宅,很快地,他找到了一些内眷的住处,每人一个小院,但格局不大,有的尚在用饭,有的已经用完了。 慕容萱道:“那也不然,此人练的既是佛门神功,而且现在只有七八成修为,他如果继续练下去,大概再有十年时间,佛门神功练到十二成,穴道自可豁然畅通,丝毫无阻,神智自可完全恢复了。” 皇甫泽当机立断,大声道:“这是两个使人大感迷惑的问题。独孤克身受奇祸,却仍然认为对方并非恶毒残酷之辈,而且又认为对方这等可怖手段,却不是警告之意。咱们若想查个明白,至少要耗费很多精力和时间” 急风吹过,端木朔那—头白发被吹得扬了起来,始终不倒。皇甫泽也并没有理会,身形拔起,这—次,他的身形已没有那么迅速,但仍然能够在四个起落之后落在独孤克藏身的树丫上。 “仙道如果有凭,岂不是人人都去修仙去哩?有些事的确是不可泄漏,尤其是天机。在佛家,有达摩c石头c慧能及隐峰诸大师,都已修证得道,道家有些著名的经过援引而飞升的也不少,如吕纯阳之遇钟离翁c白玉蟾遇陈泥丸c伍仲虚遇遭还阳c马丹阳遇王重阳c石杏林遇张紫阳,以及抱朴子遇郑思远等等,只不过这些经名师指点的人,并非即世已得道成仙,有的尚须重坠轮回一次,来世重修。像抱朴子,留下的道家典籍被道家所推崇,但他也未飞升,而是‘大背’” 殿堂里,为数不下五十的戴着各色鬼脸面具的鬼脸帮弟子排成倒八字形面对神龛,神龛前的长案上长明灯依旧,笼着轻纱的神龛上那尊金色鬼脸塑像巍然立着。 拳风中蕴含无限寒意,可将敌人身躯冻至僵硬,乘势减缓对方的招势而将其击败。 只不过瞬间的时刻而已,皇甫泽和慕容萱居然双双陷入苦战,候地血坛阵中传来—连串滋滋之声,飘浮在四周的紫雾突在这个时候急速散了开去?那紫雾退得好快,由浓而薄,一下子退得一丝不存。阵中的人忽觉眼睛一亮,四下的景物顿时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眼前。 在黑夜中两剑挥扫,有如绝崖上倒泻的瀑布,沛然而下,波光与地上残雪映辉,令人目眩。但鞭长七尺余,呜咽声中,有如乌云之中翻腾的孽龙。他的身子在剑焰冷芒有限的孔隙中,作鹰滚准翻似的转折闪挪c陡蜷倏张,好像整个身子是大量弹簧集合而成的。 “他们走的那条山道,若不是对滇边地区非常熟悉的人,是绝不会知道的,他们有些细作是必已经在滇边地方长了根,我们所能够找到的,都只是露出地面的,那些埋在泥土下的我们却有心无力。” “谁敢说绝对没有危险?只是少主人目前的境界已相当高,就算有人下毒,也未必能伤得了他。”“如果敌人没有把握也不会约他去了。”“对!不幸,叔叔此来是和你谈这孩子的事,年轻人脾气冲,一旦弄拗了就各不相让,这是犯不着的。” 每一小院外,都有数名高手巡逻,有一个小院则无,原来此院内无人住,只在正屋了一神主,上写夫人姓名,并孝冠夫姓,这自然是怕被外人看到而知道会主的身分,左下方却有不孝子三人,那就是“三六九”c“四五六”及“二五八”。 “只是,我虽已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女,但我知道,我并不孤单,已变为魔头的叔叔,一定会在暗中陪伴着我,守护着我,纵然我看不见他”“而事实也是如此,娘亲去世时我犹只得十一岁,勉强还可靠父亲传给我的陶艺,为村民造他们喜欢的面谱维生,可是许多时候仍是三餐不继,不过在我最需要援手的时候,总是会奇迹地在屋内出现足够的食粮给我,我深信,叔叔仍在暗中看顾着我这个故人之后,他尽管沦为被世人视为邪恶的磨头,但还是未有半分忘记故人之情” 他的手下,还未来得及放出火焰信号箭示警,那人侵的敌人中,已有人朗声笑道:“狗腿子们听着,你们布置在前面的人已经自顾不暇,放箭示警又有什么用?何不乖乖交出狗贼独孤克来!” “你看过那封信吧?人家只要我一个人去c谁要是偷偷去而坏了大事,可要负责。”腿不曲,肩不晃,人已穿户而出,在院子上空一叠腰,划个半弧上了屋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0章 一尘不染 "蒲团之上,此时正跌膝端坐着一个中年妇人,凤目半合,犹露出一线目光,隐隐散放出炯炯神光。 这妇人身着一袭黑纱便袍,双膝仅在长襟之下,体态轻盈,长眉樱口,头绾叠翠堆螺髻,面色红晕欲滴,虽是六旬左右的人了,望之犹如三十许,只是一张素脸,丝毫不染脂粉之色。 “这是我剑上的一截剑尖,五年前,我在八公山附近,遇上一个老贼,此人武功极高,我刺去的长剑,被他的手指轻轻一弹,不但剑尖被他弹断,这截断剑也就封住了我的穴道。而我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差点失去清白,就在此时,林间忽然出现一个红脸白髯的青袍老人,只哼一声,把那老魔吓得顿足飞驰” 皇甫泽想着,先静静的等了一会,见二女不再外出,这才仗着胆子向前窜近了些,这一走近,才暗自惊心,敢情这所大门的高度少说也有五丈,四周有两面背山,山高数十丈,还尽是峭壁,另两边也有五丈许的高墙,墙身上满生的都是些藤蔓,看过去直如是一丛树林一般。 “泽哥哥,你要是真想单枪匹马,登山斗青花,第一你得审查一下能耐够不够,老尼一代剑侠,你行么?不行还不是等于自投虎口,而且对事毫无裨益,趋急赴难也要想有没有几分把握,取义成仁还得看是不是无路可行,事有可为,何必就死!” 皇甫泽低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慕容萱接上去道:“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岗。” 人,产生了欲望会支配了整个人生,慕容萱在欲望认为消失之后,使她觉得人生太过无趣,如果她苛望见到那个奸污她的人一眼时,她可能真的没有勇气活下去。 独孤克的神智受迷,遇人就打,但八人结成阵势,情形就不同了,你举掌劈来,掌风虽强,首当其冲的两人,立即一左一右向旁闪开,就像敞开丁大门一样,让你的一道掌风,从门中向外泄出,但你左右后三方,却有六个人六支禅杖,同时袭来。 端木漾儿举起纤纤玉手,整了下覆面黑纱,说道:“这皇甫泽被人点了‘脑户穴’,现在已被他自己冲开了一部分,也就是说这封闭的穴道,已可使气通过,但却依然为旁门阴功特殊手法所封,并未解去,所以已经无法再用真气冲穴。先师精擅‘太素脉诀’,就有贞女以阴导阳之术,可以化解他未解经穴,只是只是” 皇甫泽的目光望出,满是些奇花异草,白石星罗,最奇是各石座落井井有序,一堆,有青石小径穿到石中,皇甫泽只一观已惊出一身冷汗,暗忖怪不得那端木c慕容二女不由大门而入呢,敢情这院中,竟列有如此阵式,自己幸未茫然探足,否则此刻怕不早已困入这石阵之中,听凭宰割矣。 皇甫泽望着那如削的双肩,有似约瘦的柳腰,犹豫了一下,方始撒开大步向隔壁行去。 天亮之前,大地更显得漆黑,皇甫泽望着前面村落,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在村落中央,果然有一座屋宇,以红砖为墙,皇甫泽心忖独孤克必就是住于此处了。 皇甫泽走进隔壁房间,只见三个头疏小髻的丫环正在忙着添筷加火,搬桌移凳。 室中温暖无比,坑铺虽是与自己房间相同,但是已经架置好雪白的帐子,丝丝流苏闪着霞光 此时,他神智已乱,大吼一声,“夜战八方”向外一挥剑,想逼退对方扑来的身势,但是这皇甫泽的身法竟似较乃兄尤快,身躯在空一个盘旋,一带左掌,已兜到了独孤克的身后。二次抖箫,随着猛转之式,竟挟着一阵急啸,倏地向独孤克脑后的“玉枕骨”上砸去。 然而他想像中,却是任何人要想取得这二物之前,必需要通过他所列举的这些条件,他要那人受尽折磨,而最后更能运用智力或勇力,取得这两件东西,方是他认为最标准的人选。 可是,他关心着皇帝不敢恋战,一不作二不休,率性儿并合上双剑,腾开右手革囊里取出一扇钢钹,测量着敌人鹤行鹭伏在八十步以外,托起钹,觑个准,手起钹飞,星河失色。 慕容萱已经练成了剑气,她长剑一指,就有一般寒气直人体内。在下内功,几乎被她剑气所毁,差幸她投鼠忌器,不曾存下杀机,咱们如果再上去,她势必和咱们拼命,那时,咱们这些人,只怕全会伤在她剑气之下,依在下愚见,不如依约先行退出去,再作计较的好。 目光观处,室中布置清雅已极,一色的浅绿装置,四壁为一色绿石镶嵌,打磨得光可鉴人,壁上悬有一剑一琴,另有一长几之上却置着笔砚尺管,无不形式古雅。 正待突阵脱身,蓦她一株大树横枝上风飘落叶,跳下来一个人,浑身上下一片黑,黑纱蒙面,手使单刀,身材小巧,脚细如锥,那大树横枝怕离地没有七八丈高,这小女子脚尖刚点到这一块石头,人跟着又翻上半空,刀光急如打闪,一刹那就劈倒了好几个贼。 慕容萱也跟着低声哦吟,好一回,她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我从没有想到相思是什么东西,现在却能感觉得到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是如此的难以抗拒,也是如此的动人心魄。” 案前紫藤书架上缥湘千帙,另有一青玉木托上,置一三足小鼎,此时正袅袅地冒着白烟,传出阵阵檀木清香。看到底,皇甫泽已知室中主人不俗,不由侧目旁观,竟见那室中靠壁陈设一个极大的软垫蒲团。 九州大师白髯拂动,全身气得直颤,他眼前泛起那些昆仑弟子惨死的形状,他恍如又听见划破空寂的惨呼之声,满腔仇恨的烈火,冲激着他,使他几乎不能自制。 达摩院的护法弟子,个个都是少林寺中武功出类拔萃的高手,单打独斗,自然不是无形刀独孤克的对手,但他们久经训练,对阵势变化,和互相照应的攻守之术,已是滚瓜烂熟。对任何攻势,几乎连想都不用想,就能应付裕如! 最后,他垂下了眼皮,滑下了两粒晶莹如珠的眼泪——那是为一个他最爱的人流的。否则他会毫无声息的死去,即使连这两滴眼泪也不会流。仍然是同昨天一样的夜晚,冷府的阁楼中,有一个美艳如花的少女,孤独坐在昏灯之下,面对着窗外青城山麓的那片松林,她双手捧着一个锦缎的小包,她的心颤抖着,手也颤抖着。 其他三个道人一见大寒,纷纷运剑刺出,剑势才使了一半,蓦感生风袭雨,同时手臂一麻,三支寒光四射的冷剑忽然脱手而飞,落在那人手中。 他手提长剑,侃然说道:“皇甫兄适才那一番话似乎说得大义凛然,无懈可击,独孤克虽不知两家结仇原委,谁是谁非,亦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解决,好在武林之中,正义尚存,今晚你我为了上一代仇恨决一生死,纵然溅血阶前,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在下言尽于此,请皇甫兄亮兵刃!” 端木朔名列天下二帝之一,功力自已到达出神人化c超凡人圣之境,他一见这些道人身体紧贴,圈子愈缩愈小,而走时自然会挥起一股剑风,顿时明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暗中忙把全身真气运转了一周。 皇甫泽心里暗忖,莫非独孤老先生已经走了?不在家?就在他心念未落,他惊叫一声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在大厅中,赫然躺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个牛皮纸五旬的老者,女的也跟男的相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1章 虚张声势 由于变生意外,这一指点的也太过匆忙,他虽然没有点中蜂腰六娘子的重要穴道,却点在她臀部下方左腿上部的“会阳穴”上。 岂知,来人视若无睹,掌指全然击实,只见赤面虬髯镖师一声厉叫出口,身形立时倒撞出去,一支右掌鲜血淋漓,手指皆折,左手两指紫涨粗肿,痛得面色大变,冷汗满面如雨。 巫山,峻岭叠翠,云雾如幻,其间最为著名的十二峰,更是各俱特色,有的若金龙腾空,有的如雄狮昂首,有的像少女亭亭玉立,有的却是凤凰展翅,千姿百态,无不妩媚动人。 那姓独孤的见皇甫泽侧转了身听他讲述,是一个长相英俊c气宇轩昂的带刀青年,不禁有了结纳之意,因道:“这位兄台,若对在下所述有兴趣,不妨移驾过来,边吃边谈如何?” 端木漾儿却突然咳嗽着,大笑起来,这一笑牵动脏腑,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她也不去擦拭,只是缓缓拾起地上的那支青玉笛,放到嘴边。她的手虽然有些颤抖,却依然坚定无比,仿佛在大海中沉浮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她猛地将目光转向慕容萱,苍白的唇间爆出一串冷笑:“我一刻不死,一刻就要杀了你,就算我死了,也要化为怨魂,跟你一生一世!”她眼中鬼火一样的神光明灭不定,让这本极为寻常的一句诅咒,也显得无比真实。 这小孩,行进在比他还高的草丛和树根之间,动作利落得像在走他家的厨房,丝毫未有困难,当他经过偶有阳光洒落的空地,他的头顶上竟然闪烁着耀目的光芒,好像他头上戴着一顶金冠。 因为,你只是神明的宠妃。小心翼翼伴随着那强大c暴虐c善变的君王。当你还能取悦他时,他会给你无尽的宠爱,可以让你权重天下,门楣生辉,但一旦有一天,你才思枯竭,那就重蹈妃子们色衰爱驰的命运,他会收回曾赐给你的一切,让你重新成为不值一文的泥土。 “尔时释迦牟尼分身诸佛。从无量千万亿他方国土来者。在于八方诸宝树下。结跏趺坐。其佛侍者。各各见是菩萨大众。于三千大千世界四方。从地涌出。住于虚空” 一只巨鸟,从慕容萱的画舫中展翅飞起,那只巨鸟仿佛是鹰隼一类,通体青苍,碧绿的左足上系着一根血红的丝线,看去醒目之极。随着巨鸟越飞越高,那根红色丝线也越绷越紧,突然,一声闷响,砰然断为两截! 皇甫泽已觉察出这幢巨宅大有蹊跷,强敌临门,那有这么沉寂毫无动静之理,如非玉箫真人预先逃去。即系潜伏宅内蕴有预谋,心内猛萌首鼠两端之念,不禁目光闪耀乱转,暗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如怂涌展天行与玉箫真人拚命,自己表示宽容大度,与人无争,免落武林口实,明争不如暗图,谅展天行岂奈我何? 往往在那些猿猴难攀,飞鸟难渡的万仞悬崖之间,或许便隐藏有鬼斧神工船的神秘山洞,住着半人半仙的方外高人。一如那些恰似洪荒莽原的谷底,虽是到处长满湿滑苔藓,而毛茸阴潮的大树根间,更只见人高的刺丛如野草。 “好c好,在下继续往下讲。这第二件事,发生在去年,京师最有名的镖局‘虎威’镖局押着一家大商号的五十万两白银前往广州府,在江西九华山被一伙人劫了镖。虎威镖局可说是名扬江南,镖主神拐李世民,武艺高强,交游广阔,与黑白两道有头脸的人物都相识,镖局开张二十年,从未出过大漏。即使镖银被劫,也能请人说项,事后把失镖找回,因此声誉极隆。这番被大旭山强人夺去镖银不说,还将护镖的镖师镖伙杀光,只余一名镖伙,割去一只耳朵,命他回镖局报信。此事轰动了江湖,盖因无人知晓九华山一伙强徒是谁,十分神秘,手段又过于狠辣。此举无疑是砸了虎威镖局的招牌,老镖主李大爷亲率二子和局中高手三十多人赶往九华山索镖,许多江湖人出于好奇,想知道是何人劫镖,也纷纷赶往九华山瞧热闹。 天方二更,三个镖师及一支趟子手坐在镖车旁正在说话,忽见一条身影翩然走入院内,如水月华映着来人的面目,只见是个身栽瘦长,面目森冷,无须中年人,身着一袭绿色长衫,那身衣衫似并非普通丝纱织成,泛出闪闪磷光,微风拂动衣袂,映得眉目皆绿,更显得阴森悸人。 蒙面人并不回答,只专心躲闪,不得已时才用臂肘格挡。不用说,能以臂肘挡兵刃利器的,普天下只有独孤克一人,这黑衣蒙面人也正是独孤克。他在救了端木朔之后,见黑衣人纷纷归向一方,便乘乱混在其中站着。他见自己一伙只除了张逸鹏跟着两个姑娘到凌晓玉身边外,其余人也和他一样,混在九州会人堆里。后来他见独孤克身陷危境,便连忙跃出接下欲致死命的一掌。他发现对方掌中有毒,便施出九成功力将对方击倒,但却没有要他的命。哪知师兄会突然跳出来动手,这使独孤克十分为难。他只好防守躲避,决不还手。 独孤克眼中的神色一变,但瞬间又已恢复正常。他叹息一声,摇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的确透露了你们的行踪给她,因为我最初选择的盟友是她。毕竟,她是我们中间武功最强的人。我本以为,她的武功与我的智慧结合,应该有相当的把握终结这个游戏。只可惜她完全不想与我合作,她似乎在这个游戏中玩得非常愉快”他的眼中透出一丝难以言传的痛苦,但随即又微笑道:“我第二个选择的,是你。我是个精明的人,只作最有利的选择,我希望你理解我的用心。” 他给的越重,天平那边所求也就越重。 由于徐州四境串山,东有子房山,南有云龙山,西有卧龙山,北有九里山,东南有产部山,西南有骆驼山,西北有平顶山,东北有狮子,形势极险然其古迹名胜皆令人抚今思昔,不胜曦嘘之感。 巫山迷离幽幻的美,不仅吸引了无数骚人墨客前来留连歌颂,更有一些寻求羽化的出尘之士,就在巫山的绝崖危谷之间落足而居,筑下他们的清修仙境,以便日日朝看云霞夕赏雾,夜来更听松吟风。 但突然,只听响起一下击掌声,身边微风飒然,忙睁眼一瞧,自己身边多了个黑衣蒙面人,一只手正伸着,与对方掌心相抵,双方拼起了内力。这才知道是此人救了自己,心中好生感激。 但此时情势紧急,不是道谢的时候,她要去助陈剑书。侧头一看,皇甫泽已经退下,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挥动双掌替下了他。这事实在是奇怪万分,黑衣蒙面人怎会有人来帮自己一方呢? 所以,你会情不自禁,将自己的所有聪明才智,所有爱c所有的恨放上去,最后直到每一分血,每一块肉,每一次呼吸,每一滴眼泪 只见,刀芒暴长三尺,眼前刀影闪闪,一刀接一刀向自己攻来,不禁心头一懔,挥动双臂招架。一刀两刀五刀六刀,七刀八刀,将他的衣服刺穿了两个洞,一个在胸前,一个在腰际。八刀一气呵成,叫人防不胜防,八刀攻完,皇甫泽猛地一退收招,心中无比骇异。但他立即瞧见对方衣襟已被刺破,想来只是伤了他,未能将他毙命,这使他又惊又怒。 无怪乎战国的一代文豪,宋玉曾在《神女赋》中,为玉女峰编构一个神女幽会楚襄王的浪漫故事,也难怪唐朝的名诗人元稹会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旷古名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2章 农夫养蛇 皇甫泽笑道:“凭我们两个老东西,跟他周旋了两天,不但事情都没弄清下落,连话都没能与他说上两句,也许他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中了贤侄女的脂粉陷阱,也未可知!” 他大感诧异,怎么连天气也被对方控制了?秋高气爽,哪儿来的大雾?起初他以为是烟,但却又不是烟。可嗅到霉气,当然是雾,唯一可疑的是,树上草稍不见水珠,如果真是雾,不可能没有凝结的水珠。 枯黄的灯光下,只见一个白绫锦墩上,端坐着一个面容惨白,剑眉虎目,英伟壮健的少年,若非他额角间滚动着汗珠,脸上肌肉不时露出痛苦抽搐,他真算得是一个尘世间美男子,这时少年双目,凝注在岳云凤身上,露出一丝苦笑。 独孤克被瓶里扬溢出来的辛辣味道熏醒过来,他重重的甩了下头,睁开眼来,只见端木朔大模大样的坐在椅上,手里握着一根鞭子在缓缓的拉动着,目光阴沉地望着自己。 到了右面的山崖上,由于尘埃浓如雾,谷中无风,等尘埃落定至少也得一盏茶工夫。尘埃影响视线,他向上一窜,上当了,突觉脚下一虚,一脚踏空了脚下的碎石松土齐向下坍。 慕容萱由香肩上掣出一柄宝剑,玉手捧剑,缓缓走到皇甫泽的眼前,脸上挂着凄凉的微笑,说道:“家父去世,遗留一剑。此剑无名,据传是一位武林前辈奇人所铸,运用五纲精英百斤,配合缅铁纲母,费时十年,方铸成此剑。家父虽然剑术超绝天下,享誉沧海一剑之名,但他老人家虽得此剑,从不敢妄用一次,收藏堡中,变成古董玩器。今日家父之故,我本想以此剑陪葬,但生恐暴珍天物良剑,于是以此剑相赠。皇甫相公昨夜搏杀地狱十二鬼,剑术奇绝,名剑遇主,武林生辉,尚望相公笑纳。” 怎奈发觉之际,已经为时太晚,惊叫声中,情不自禁地一提真气这时候收身提气,也不过只是一种本能的挣扎,恐怕事实上根本毫无半点用处。然而,事实竟出他自己意料之外 独孤克听了这些话,心中茫然无头绪,他暗暗心算自己等人由山庄到玄都观,时间上已经迟缓了一日一夜。当今在山庄的众星会兄弟,皆己中了无名暗毒,时刻会遭遇到毒性暴发的危险,自己等人确实需要赶紧返回山庄。 “你放心,我不会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你这位可亲可敬的人同行,虽同安共枕,我却感到泰然,毫无绮念,只觉得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似乎你只是个可以完全信赖能护我的大哥哥,一个无邪的幼年玩伴。我想,如果你要我去跳河,我也将毫不迟疑地含笑跳下去。” 不远处,一株桃树干上,绑住一个人,只消看第一眼,他便认出是鱼肠剑客端木朔,双手被勒紧反背在树后,口中捆了一条布巾,像是挨了揍,受了伤,身体软绵绵地,无力挣扎,只能含糊地闷声哼叫。 一声极尽苍凉的叹息,皇甫泽双手扶着慕容萱的肩头,猛地,望到她一脸凄惶,两只大眼睛中射出一缕愁水柔情,容色绝伦,娇妩无匹。这一下,陡使皇甫泽那平静无披的心田中,荡起了一丝情怨。 皇甫泽惘然失神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及至他刚一定神来,就听滑梯顶上再次传来一阵自言自语的声音道:“嘿嘿,奇怪,难道他们两人都死了么?不对,别是他们已经找到了秘笈,我还蒙在鼓里,不管如何,我自己纵然不想冒险进去,可也得推门开来瞧瞧! 异性的气息,直往他鼻中钻,皇甫泽顿时就想起了墨瞳,那一而再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不由幽幽一叹,不自禁地伸手轻抚慕容萱的秀发,自语道:“可怜的姑娘,你与墨瞳的命运有点相像,但你挑得起放得下,你是个勇敢的女人。” 真气一提之后,突然感觉到人如腾云驾雾一般,轻飘飘堕落地面,非但没有丝毫损伤,并且连一点震动也没有受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屠龙刀断后的人,五人五骑在马后拖了一株小树,荡起滚滚黄尘,不但掩住前面的人马,也除去遗下的蹄迹,而且显得声势更为浩大,像是大队骑兵在赶路。 白天睡多了,晚间哪能再睡?心潮起伏,无端地胡思乱想起来,心情愈来愈混乱。一夜中不曾合眼,精力在减迟,疲劳增加,一早,心力交疲感几乎征服了他,几乎不想再走了。 慕容萱不依,道:“铁箱子不透气,会把它闷死,墨瞳姐姐,趁娘不在,你和这两个姐姐,多陪我玩一会,我们现在就动手编个笼子好不好么?”墨瞳板起脸道:“不行。时间不早了,她们还得去接替守望,谁像你整天就知道玩。” 皇甫泽之所以邀请镇八方在峰顶会晤,只想追问慕容萱师徒的下落,并无与独孤克拼命的念头。但他却未料到,用这种手段邀请一个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成名人物,已犯了江湖大忌稍有名望的人也感到受不了,何况威震八方的独孤克与端木朔? 皇甫泽叹声道:“本来我想在武林走动,但当今中原九大门派,既然有一位绝世奇才武林盟主领导,师父等武林群豪血海深仇,总有一日能得水落石出,于是我打消了逐鹿武林意志,想寻一处僻静所在安息。” “老实说,姓独孤的这次在玉门关失风,就是我暗中跟皇甫泽透的消息,同时,咱们在押解途中坚壁清野,切断所有水源,样样安排妥当,存心要让姓独孤的活活饥渴而死,谁知天不从人愿,竟被姓独孤的逃脱掉,皇甫泽和手下二十余名捕快,外加虎牢三剑,都不幸丧了性命,一个也没活着回来。” 糟了,七匹健马立即受到箭雨的袭击,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动,马疯狂地奔窜,她又得防箭,又得防被马践踏压砸,险象横生,真是恐怖的一刻。 她双足急点,快的像一只掠波海燕,跃上了屋面,连续穿过数座楼阁c庭院,遥遥巳见独孤克所住的那所小偏院,室中一盏油灯,映着一条孤独人影。 慕容萱“咦”了一声,将一颗丹丸塞入他口中,用指顶入他的咽喉,他已无法吞咽,瞳仁已现散光,全身已经涣散了短短的几天中,他受到两个女人的毒针袭击,两次都是偷袭,一从前面一从身后,真是无独有偶,倒霉透顶,祸不单行。 她淡淡一语,使独孤克听得心头大惊,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慕容姑娘乃是绝世聪明奇女,广博经书奇典,一字一句,无不含蕴玄奥语机,实非凡庸俗士能够洞悟。慕容姑娘何不据实相告隐秘,期使我武林局势,能够挽转逆势,万千武林众生,将寄以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两人棋逢敌手,高手相搏,局外人看来,认为他们此进被退有章有法,有惊无险,其实却是生死间不容发,凶险绝伦,丝毫之差便可丢掉老命,断送一世凶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3章 怒斩情丝 端木朔轻声叹息了一声,道:“慕容小姐,那七篇武学经文,乃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绝技。你要好好珍藏,现在我大概离死没有多久了,在我死之前,不愿意任何人见我惨死之状。小姐,你去吧,明天清晨,再请你破费买几块薄木殓埋我身。” “我老婆子不是高人,我也看不出清廷的气数到底还有多久。十年二十年c三十年五十年,甚至更多更长的时日,那就看我们的努力如何而定了。不过,有一点我老婆子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异族统治的暴政,终必成为过去。我的年纪大了,说不定看不到这一天。但是一定有人看到这一天的来临。” 独孤克嘿嘿一阵冷笑道:“不错!我弟兄那天是也去了,至于有没有份,我弟兄现在也不需要多说,以后你当会明白,不过,你这小子既然敢口出狂言,要留下我弟兄,我弟兄倒要看看,你究竞有多大功力,什么绝学,这样的目无尊长!” 慕容萱的神情,是十分严肃的,她昂着头,眼光注视着屋外,语调铿锵,继续说道:“我是要说下去的!端木漾儿姑娘与画法婆婆有什么仇恨?你要如此千方百计将她掳到这里来?画法婆婆!即使你的武功盖世无双,你也赢不到一个‘理’字。至于说我,我只不过是端木姑娘一个使用的人,端木姑娘待我情如姊妹,就凭这份情感,我可以为她而死,这绝不是你的毒技,你那让人一寸一寸的死的毒技,可以阻住我的。 这种情形,说明了皇甫泽的惊喜忘情,慕容萱当即忖道:“就看她充满意外的神情,显见她并不是受命尾蹑自己,那么前几天她所表露的情愫,当然也是真的了” 而且,阵中七人的每一招一式,都等于是集中七人之力,因而即使被困阵中的人功力奇高,时间一久,也会被活活地累死,但目前的皇甫泽,不但功力奇高,而且,也似乎对七星剑阵的变化很内行。 他心中一宽,戒念全消。适于埋伏的地方多的是,树林设伏最为理想。如果有埋伏的话,该在树林一带,设伏的人决不会放弃树林而设在草地上,草地掩不住人,难怪他大意。 皇甫泽最后所能看见,只是那道墨绿光气退隐前的一刹那,在一方二人许高的大石上留下了最后的一片奇光灿然,岳怀冰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一方巨石吞下那道光气之前,整个石身,像是发射闪电般地闪了一下,然后很快地趋于默然! 曙光照射下,首先映人眼帘的,是两道浓眉和额上那条这是两种截然不同颜色,却同样鲜明刺眼,同样令人怵目惊心。 “老婆婆!方才你说顺逆之势,我还不一定就能接受。可是如今唉!你看,当今为了追杀响王的两位世子,明地暗里,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量,遍布眼线,用尽计谋。说句老实话,我这个二品带刀护卫,最主要的任务不是护驾,而是为了两位世子。可是,最后要追杀的人却在当面。当时失之交臂,如今我已革面洗心。老婆婆!这才是显示出你所说的顺逆之势啊! 二十年前,皇甫泽峰顶挫败两名武林一流高手,掌碎两丈开外巨石的事迹,但总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这么一个十八九岁的文弱少年书生,竟有恁高功力? 独孤克闻言之后,立即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少侠武学功力确然超绝不凡,实令独孤某衷心钦佩,少侠所言,独孤某等当必转告本帮帮主,报仇与否?全在帮主裁决,咱们今夜就此告别,八月十五日英雄大会上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端木漾儿对那血红的刀痕,竟由心底泛起阵阵寒意,就好像那疤痕是被自己砍成的一样 写到这里,皇甫泽也不禁对这世间的事理,发生怀疑?而感到莫名,难以解说了,如果一定要说“女人心软”,那么俗语中的一句“最毒妇人心”,那又该做何解释呢?这世界,真是个矛盾的世界,这种绝对相反不一致的理论,真是个矛盾的理论 “是的,你会害了别人。你年青,日后,你得成家,你得找个伴侣。而这件事,却永远成为你的梦境,成为心灵的重病,你是个挑不起放不下的人,试问你那未来的伴侣,将如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扑倒在地的矮子,忽然爬起来双腿盘坐,倏地从腰际拔出一柄短刀,朝着自己左腹插下去,双手一用力,向中间横拉,喷出血雾,人才倒了下去。皇甫泽没有说话,走到尸体之前,默默地站了一会,抬起头来,望着慕容萱,说道:“我和独孤克一样,低估了你,而且低估了很多。” 左边一个,是总护法独孤克,右边一个是女的,身着紫色劲装,外套紫色披风,紫巾包头,连大半个面孔都被包住,雪光反映下,只能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和一个挺直的鼻粱。 慕容萱独战端木家三兄弟,身上连中数剑,咬牙苦撑,不见握手,只得劈开帐幕,企求逃脱,无意中砍断了一根支柱,恰巧支柱上挂着油灯,灯油泼到地毡褥上,顿时燃烧起来。火势一起,墨瞳是趁势脱了身,另外两名侍女,却双双惨死在端木家兄弟剑下。 画法婆婆脸色一沉,厉声说道:“我尊重你是我邀请来的客人,请你也要尊重我的决定。我和冷月姑娘说话,请你暂时委屈一下,不要插口。我再说一遍,请尊重我的决定,保持你做客人的风度。” “至于皇甫泽,与我非亲非故,但是,我们气味相投,秉性相近,一见如故,我不是他的未过门妻子,虽然我可能会嫁给他,那是以后的事,处在你清江小筑这种环境之中,谁能保证还有以后呢?可是,他要留下来与我同受苦难,这是什么?这是人类尊贵的爱,真正的友情与爱情,不是生死二字可以改变的。郭芙婆婆!你为什么没有想到?那是因为你的心里,只有毒c只有制服人c只有驱使人,除此之外,你是什么也不知道。” 皇甫泽接口说道:“这把刀,是红毛铁c孩儿铁c缅铜合炼而成的,算不得宝物。但是,是独孤克祖传三代的东西,独孤克可当作是命样的收藏着。今天拿给你用,姑娘!独孤克用心可真细,真感人啊!” 杖身中空,装有喂练过剧毒的须针,针细如发,机簧在握把处,如遇强敌高手,实在不敌时,只须一按机簧,毒针即从蛇头口中疾射而出,中人如无其独门解药,六个时辰内,毒气蔓延全身,直攻心脏而死,端的阴毒绝伦! 慕容萱重任在身,怎敢拖延?已探出对方的底,她必须赶快结束这场无可避免的恶斗,秀眉一挑,人影一晃,便脱出剑花的笼罩,用上了关中林家的电剑绝学,剑尖疾吐,从斜刺里探入,直攻追魂剑的右胁要害。 皇甫泽便暗中将这少年书生仔细的一打量,迷朦的月光下,只见这少年书生,生得面如团粉,目若朗星,两道剑眉。斜飞入鬓,唇红齿白,身着一袭青色儒衫,腰悬一支长剑,纹身站立,文质彬彬,宛若玉树临风,神情潇洒脱俗,气度英俊秀逸,看年纪最多不过十八九岁,真是个翩翩美书生,绝世佳公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4章 闻过则喜 皇甫泽做梦也想不到,端木姑娘会来这一手,心头一震!待要挫腕沉钩,如何能够,只听得“当!”的一声暴响,那三寸来长,蓝汪汪的倒钩,竟被独孤克那兰花玉指弹断,随指劲飞起半空,落向七八丈外,没入了土中! 一条娇小的身形,从马上掠空跃起,象一只巧燕儿似的,扑到皇甫泽的身旁,玉手一伸,就拉着皇甫泽的胳臂,那一张满是天真娇憨,雅气的粉靥上,充溢着难以形容的兴奋与喜悦,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地在皇甫泽的俊面上溜了两溜,娇声说道:“皇甫哥哥!这几个月你到那里去了,怎么没有看珊儿去,侠儿好不想你,皇甫哥哥!你想不想侠儿呀!” 如果说,这是一道云霓c彩虹,似乎太不合情理,因为霓虹无在半夜出现之理,只有在昼间新雨之后,阳光复现之初,才能得以发现,此时此刻显然是不可能! 皇甫泽一见姑娘大发娇嗔,知道姑娘胸无城府,纯是一片天真挚情,体贴自己,不过,在这大白天里,虽是这里行人稀少,一个年青男人和一个少女合骑在一匹马上,让人看见了总有点不大雅观。 “哇!这船好大啊!”仙儿不禁叫了起来。 “这是玉府玉老爷出资雇来的船,那气派,自然是非同凡响,有何大惊小怪的。”族长朗声笑道。 “原来是玉老爷雇的船,难怪”秦怀玉讷讷道。 其实,秦怀玉心下一直很奇怪,这族长,与金陵玉老爷究竟有何交情,不但爽快应允旁人冒充自己闺女的身份,而且还主动破费,预订豪船? “快上船吧。”族长拍了拍秦怀玉的肩胛,打断了他的沉思。 “是。族长大人,承蒙您厚爱,晚辈此去白鹭书院,必静心修习,绝不辜负族人期望”秦怀玉躬身行礼。 “好,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你,有你这句话,老朽便安心了,去吧”族长道。 “是。那晚辈就此别过,您请多保重”秦怀玉红着眼圈道别。 “嗯,一路顺风”族长拱手,目送秦怀玉离去,释然一笑,良久,才施施然地离去。 再歇得盏茶工夫,船便要开动了。 艄公解缆,撑篙,船,划破水面,掀起道道粼纹,向四周扩散 四扇琉璃窗户,高高支起,舱门,挂着虾米须的竹帘,两边框柱上各悬着一盏红纱灯笼。 只是,宽敞的舱室内,仅摆设有八张楠木矮榻,先到者先得,所幸,秦怀玉正好第八个入舱,占到了最后一张矮榻。 其余几人,只能挨着舱壁,将就坐下,小作午寐。 仙儿怀抱包袱,已把头枕在臂弯里,鼻息均匀,睡得酣甜。 秦怀玉独坐无聊,便孤自一个钻出舱门,走到甲板上随意闲踱,欣赏广袤海景。 他看这片蓝色的大海,是那么的宁静,柔顺,远处浪声啾啾,阵阵咸味的海风,多像少女的手,抚过他的脸颊 秦怀玉精神一爽,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顿时,俗虑俱消,心境也格外清宁c开朗了 这时,他的瞳孔里突然泛起了一条消瘦的倩影,原来,有个薄有姿色的少女,正往他这边的方向漫步而来。 只是,她眉尖深锁,泪眼汪汪,神情落寞,像是经历了什么不如意的事 秦怀玉立马将视线从海面收回,开始饶有兴趣地注意起她,半倚船栏,以一种浅层次研究的姿势,打量着这位俏丽少女。 只见她上身穿着鹅黄袄,下身配有碧罗裙,容貌冷峻,身子单薄,纤腰颤摆时,有如弱柳扶风,娇慵无力,连走路都像是踩在棉花堆上,轻飘飘的,几度摇摇欲倒。 病态楚楚,我见犹怜,不禁让秦怀玉一下子想起了那真正的玉无瑕。 “哎”秦怀玉小声地叹息着。 正当他觉得自己这般有些轻佻,恐唐突佳人,打算转过身去时,忽然,就在刹那间,那少女的娇躯,剧烈地摇了两摇,然后,她的人,便像是被风刮落的一缕柳丝般,在秦怀玉的面前,软软地瘫倒在地。 “姑娘”秦怀玉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大声惊呼。 这件事,发生得如此突然,秦怀玉措不及防,惊得像半截木头似的,瞪直了眼珠,愣愣地戳在那儿。 秦怀玉眼睁睁地看着她口冒白沫,面色阵青阵紫,瞳孔散大,呼吸重浊,身子已蜷曲得像只被扔进油锅里的虾米。 秦怀玉浑身一震,再也无法袖手旁观,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半跪在地,挽住后脖,想将她抱起。 忽闻道一股如兰似麝的体香,秦怀玉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腔外,他一时因为顾忌“男女授受不亲”,而又将她重新放回地面,就这样抬起又放下,犹豫不决,急得他额上汗出如浆,“这这可如何是好?” “快抱她起来,不能让病人的身子受寒!”蓦地,一阵少女的娇叱声凭空爆发。 秦怀玉的手随之一颤,忙循声回头望去,只觉眼前一亮,一名背负包袱的灰衣少女,分开围观的人丛,匆匆奔来。 “哦,好”秦怀玉只好依言,将地上的少女一把抱起。 灰衣少女麻利地解下包袱,摸出一副针囊,从中拈出一根细长银针,用针头蘸了蘸患者嘴角残留的白沫 “姑娘,你这是”秦怀玉呆了一呆,不知她要做什么。 “还请莫怪,我略懂医术,只是借此银针来试验她的病,究竟是如何引起的”灰衣少女低着头,柔声解释。 “真的?那那就有劳姑娘了”秦怀玉闻言,心中大喜,有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这是我应该做的”少女摇了摇头,因为她身材矮小,而且又忙于手上的动作,所以,她始终没有与秦怀玉对过正脸。 秦怀玉乘隙将她打量,只见她单眼皮,鹅蛋脸,娇媚不足,可爱有余,身材更是小巧玲珑,有如香坠扇,外形看起来,好像是个农家丫头。 而她的衣裳,虽是朴素c旧皱,眉宇间,也布满风尘仆仆的神态,却依旧能给人一种点尘不染的素净感。 灰衣少女试完了银针,又探了探患者的额头,再看了看舌苔,不禁花容失色,“不好!是癫痫!” “什么?癫痫”秦怀玉刚平定的心,此刻,又悬到了嗓子眼。 灰衣少女不敢怠慢,赶紧解下腰间的葫芦,倒出一粒“九转还魂丹”,撬开这患者的牙关,喂她吃下了。 “癫痫发作,轻则昏迷不醒,重则暴毙,万万不可延误治疗,当下,必须得先让她妥当躺下,施行走穴针灸术,才能挽救生命。”灰衣少女郑重其事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就放到我的位子上吧。请。”秦怀玉说完,迅速将患者抱入舱内,轻轻唤醒矮榻上的仙儿,“仙儿,快醒醒”,仙儿醒来,见此情形,忙腾出了座位。 “谢谢你。”灰衣少女向秦怀玉欠了欠身,将患者平放在矮榻上,使她的身子保持俯卧状,然后伸手去搭她的脉搏。 片刻之后,灰衣少女那凝重的脸色,渐渐有所缓和,“她的脉象,虽有些微弱,却还算平稳,想来不会有生命危险” 虽然,她还只有十五岁,不!现在已经是十六岁了,什么都还在蒙然不懂的时代,尤其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但,她的直觉感,却特别的喜欢皇甫泽,有皇甫泽在身旁,她会感觉到很快活,皇甫泽此战走了,哪好象失去了什么似的,芳心里感觉得非常的空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5章 疑难杂症 慕容萱在内力将尽之时,顿觉外面压力一松,心知必有人相助,微睁双眸,见是皇甫泽从天而降,心里这一份惊喜,简直为生平所未有,总因内力消耗过钜,倏又闭上双目,调神坐息起来。 皖北大道上,一骑青驴缓缓而行。骑驴人身材瘦小,穿灰色长衫,戴一顶破草帽,帽沿低垂着,遮住大半张脸,仅露出薄薄的双唇和两撇小小的八字胡。身子蜷缩成一张弓,就像只大虾米,随着驴儿蹒跚的脚步颠簸摇晃,随时有掉下来的危险。 他暗暗奇怪自己何以经得这个美女摆布?也由于自己心中涌起阵阵温柔明暖之感而觉得很不习惯。 若在平时,这么一个漂漂亮亮女孩子在眼前,他不拼命大吃豆腐那才怪哩,现在他却规矩得像个处男,这是怎么回事?慕容萱美眸轻阖,潜心诊查脉息,过了一会,要独孤克换只左手。 这三人,全都离地三尺立在空中,再加脸上涂的不知何物,惨白吓人,后面还有十来个模样怪异的孤魂野鬼,在蓝色的火焰映照下,更显得鬼气森森,使人宛若置身阴曹地府。慕容萱虽知这是装神弄鬼吓唬人的玩意儿,可见了这等场面,却也有些毛发直竖。 众人正在说笑,就听知客朗声道:“吉时已到——新人上堂——”接着就听“轰c轰c轰”礼炮声响,笙箫管笛c锣鼓唢呐齐奏一曲《喜洋洋》。乐曲声中,独孤克头戴金冠,身披大红喜服,腰系白璧玉带,满面春风,手里拿着一端红绸。 皇甫泽闻言一呆,不由凝目注视着他,他发觉这小叫化此时也正望着他,他那张满沾污泥的脸庞,此时看来竟是那样的纯真可爱,瘦削的脸颊,镶嵌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一张小巧的嘴唇,微微的翘起,显得他生性是那样的倔强c不屈,他的鼻梁,也是挺直的。从他的脸上,陆剑平得到了个启示,那就是他们之间不需要虚伪!因为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了对他信赖的神色。 红绸的另一端在他身后的新娘的手里。新娘子头上顶着一方红盖头,身段匀称婀娜,虽看不见容貌,但看她身旁两个美貌伴娘便可见一斑。二位新人缓步走上厅堂。 皇甫泽见她身轻似燕,剑法迅捷而不失法度,点点寒光,耀眼夺目,知道来真格的了;忙暗自喜道,“这样才过瘾!”展动身形,穿梭于寒光剑影之间,仍是空手对敌。 大街上,经常可以见到一些公子哥儿们,手托着鸟笼儿,前呼后拥的登上茶楼酒肆,有些纨绔子弟,又成群的,跟在那些乡下进城的大姑娘背后嘻皮笑脸的评头论足,或者,有些更走上前去,伸手朝姑娘背后那油光水滑的大辫子拉上一把,惹得大姑娘们转过头来杏眼圆睁,啐上一口,于是,又是一阵哄笑。 或者,又有些头覆文生巾的读书人,手摇折扇,跨着骏马,“的的——得得”的蹓过大街,引得满楼的红袖相招,也羡煞了路侧的行人,这一切,都是江南令人怀念的地方。 且说江南有一个小镇,由于地处南北往来的通衢,商贾c贩客c骚人c墨客c三教九流之徒大都聚会于此,同时,整洁宽阔的街道,一排排整齐的楼房,显得街面也是繁荣非常。临街的两旁更是客栈林立,那五颜六色的招牌,点缀着牌楼市面,益发增添了春水新绿的江南岸旁风光。 门打开了,涌进来成百上千的人,提出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什么你平时最爱吃什么东西?你为什么长得不高c不胖c不矮c不瘦?你走路的时候是习惯先出左脚,还是先出右脚?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大这么有神有一位怀着孕的少妇,竟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详细寻问他妈妈怀他时的情景。 可是,独孤克早已失去昔日神采,在端木朔的手中,像个吊死鬼一般,两个腮帮子肿得馒头大小,嘴角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两个眼珠突兀而出,像钢球一般,紧盯着皇甫泽。 那刀上铜环声暴响中,精光电闪,刀尖已在对方上半身带了一下。‘那大汉由左边面孔斜向右肋,猛然出现一道口子,鲜血溅冒。这一道刀口伤势自是相当严重。 只见楼下上来一群人,当先一人是个长髯覆胸的老者,虽然已是白发皤皤,但双睛炯炯,一望即知是位内家高手,但见他身着葛布大褂,足蹬草鞋,一副渔夫打扮。身后跟着的那些人,有虬髯的大汉,有年轻的侠士,只见他们纷纷找了几张空桌坐了下来,又大声的喝呼着抬来酒菜。 皇甫泽料到这年轻人,身手不凡,但他身为三大恶人之一的成名人物,岂能当场认栽,当下折扇一横,冷冷笑道:“好小子,本公子闯荡江湖这些年,从没听说有你这号人物,快些报上万儿来,免得死后做了无名之鬼!” 那位端木小姐“美若天仙下凡,世上无人能比”,心里就开始嘀咕了,暗道:“她美得像天上的神仙,那这世上难道就真的没人能比了?”慕容萱自是不懂得“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所以她妒嫉了,看着皇甫泽这副如痴如醉地狂态,她心中暗道:“我让你得意忘形!哼,总有一天我要叫你乐极生悲。” 南阳乃荆冀两省的交界之地,商旅过客鱼龙混杂。独孤克怕遇见熟人被认出来,耽误了回九州岭。于是一扯驴缰,奔城东南阳湖而来。南阳湖c昭阳湖c丹江湖一水相连,乃河南境内最大的湖泊群。 望着远处白帆点点,碧波如镜的湖面,皇甫泽可谓是思绪万千。 可是,没过几天,等他再次下岭的时候,就发现岭下到处都是年龄和他相仿的人,留着和他一样的齐眉短发,穿着和他上次下岭时穿的衣服款式;尽管眼睛瞪得已散了光,但看上去却也不算小:脸上的白粉擦得厚厚的,只一笑便往下掉,心里就感到一阵恶心,差点儿没把昨晚上吃的饭吐出来。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昼船听雨眠。炉边人似月,皓腕凝曙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如今却忆江南乐,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过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 这首“菩萨蛮”是唐末大词人韦庄所著,词中道出了江南数不尽的旖旎春光,也说明了柳绿花红的江南迷人景致。 的确,江南实在是太令人怀念了,尤其是对曾经到过江南的人来说。 “既然半路上遇见了嫂嫂,我希望能和嫂嫂一起去,只是不知嫂嫂还有别的事情没有,如果嫂嫂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兄弟帮忙,兄弟也不妨先帮嫂嫂办完事再到大别山去。”独孤克诚恳地说。 皇甫泽心里奇怪,凑近一看,见院内燃起了一堆蓝森森的火焰。火焰上站着一个身穿红袍,手持铁笔的判官。判官的左边还站着两个长舌恶鬼,腥红的舌头伸出嘴外,直挂到地上。 “知道是不算多。不过,你如果是月女的话,对于已往的和现在的江湖帮派,武林中形形色色的奇人异土,林林总总的神功绝艺,你难道不应该比别人知道得多些?不然,你日后如何能肩负重任?” 他情急之下竟想不出合适的词,气得又想打嘴巴。刚扬起手,想起嘴巴不能打,又打算故伎重演,折磨他那只右臂。可是一看到那只饱受摧残的右臂,又不忍心下手,打重了怕将来落个残废,打轻了又怕被慕容萱看破,一时轻重两难,手足无措。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6章 玩物丧志 端木朔所炼暗器,除却三镖夹一箭外,另有一种独门秘制的暗器,名为五毒蜈蚣钩。不用时附在身上,看去宛如寸许来长钢片所制蜈蚣形的鳞片。用时只消暗中一按机簧,再将双臂一振,立似一窝蜂,由所着密扣紧身之上纷飞而出,朝敌人飞扑过去。 武林人物豪迈成性,没多久便进入畅饮的高潮,觥筹交错,敬酒c猜拳c行令加上纵情的欢笑叫闹,汇集成一篇近乎疯狂的交响乐章,酒是好酒,菜是水陆并进的佳肴,难得以见的盛筵,难逢的豪华场面。 麒麟山,在云南野人山边界,四面高山环绕,更有大片森林,瘴气甚重,外人从无入境。山寨所在,乃是山中大片盆地。山人共分姬姜两姓,聚族而居,拥有良田十顷,物产丰富,人性也极善良。当初原是周室遗胤,因避战国之乱,率领家族逃入深山,以耕猎畜牧自给。山中土地肥沃,稻粱三熟,桑麻遍野。衣冠礼乐,犹有前古遗风。气候温和,四时皆春。离寨百里左近,却环绕着一圈峰崖,多是上下壁立,高矗人云。 独孤克匆匆离开大书房,出角院。堡里一切平静,并未闻外面警钟之声,他有些纳闷,但又不敢大意,想了想朝外院奔去,刚出隔离内外耽院的月洞门,四名巡查的武士缓缓行来,不象有事发生的样子。 山那边,更有无数森林沼泽,终年瘴气郁蒸,结为彩雾,恶禽猛兽c毒虫大蟒盘踞其中。因有穷山恶水c毒瘴森林许多天险阻隔,仗着天时地利,隐藏在内。日出而作,日人而息,耕织畜猎,终生温饱,不与世通已千余年。每当月明之夜,芦笙四起,情歌相答,少年男女,成对成双,白衣如雪,翩蹑起舞,互相追逐出没,掩映于明月花林之中,宛如仙境。本是人间乐土,世外桃源。 庄院前厅,灯火通明,正表示万松山庄的光明正大,后面两进和许多偏院,却不见一点灯光,不闻一丝人声,愈是这样,也愈见万松山庄有周密的布署。 这类暗器,形如鳞片,看去不大,为数甚多,前胸一排伪装的密扣和后心五十九朵桃花更是厉害,一经施为,齐朝敌人猛扑,方圆五丈均在笼罩之下,无论大小,均具奇毒。 他口气微顿,目光迅速一扫,接着又道:“独孤某早已知道各位也许会联手一击,诸位虽然只剩三成功力,但如果联手奋力一击,江湖上只怕仍然没有人能接得下来,独孤某当然无法抗拒,但诸位出手之后,就会力竭而死,诸位拼死一博,所搏杀绝只是区区独孤某一人,这代价未免太高了,诸位划得来吗?何况” 到了人身,蜈蚣脚上倒须钩刺立时由分而合,抓紧人的皮肉。只一见血,多好武功的人,也活不满三个时辰。头脸五官如被打中,固是必死;便是内外功极好的人,吃那后心五十九朵形似桃花和那数十个纽绊打中,上面钢针毒钩立时舒展开来,有的细如牛毛,有的形如刀片,随着机簧自行转动,多好气功,也被破去。又是一蓬接一蓬,为数不下千百,方圆好几丈全在死圈之内。 独孤克忽然笑了笑,先捡起地上的剑放回床头鞘中,然后把慕容萱抱回床上,脱鞋,在床前摆整齐,然后开脱她的衣裙,一件—件摆放在床头小柜上,晶莹圆润的胴体随着衣物的减少而逐渐暴露,最后—丝不挂,眩人眼目,惹人心魄,灯光映照下,成了—堆足以把人熔烧的烈火。 桃花湖,大抵百亩,湖水甚深,一碧澄泓,清可见底。四外满植桃李等春花,花开时节,宛如大片碧琉璃,环绕上一圈锦霞,花光繁艳,倒影湖中,上下相映,清丽绝伦。湖中又产有一种桃花蚌,内蕴明珠,光作粉红,鲜艳非常,为数甚多。山民见惯,不以为奇,平日只是采作山女装饰。这年有一壮汉在月光下发现波心有大团五色奇光闪动,入水查看,人一沉水,不见再起,次早浮上半截残尸。山人大惊,选了几个水性好的壮汉入湖查看,发现湖心有两巨穴:一是泉眼,深而不大:一是石窟,内中大蚌甚多。别无异状。泉眼水力大猛,也未深入查看,不知人怎会死,半段残尸如刀切的一样,想不出是何原故。 “你在大书房密室跟胸孀居的寡嫂饮酒作乐,老夫看得一清二楚,说的话老夫也听地—字不漏,你不必费心对付老夫,老夫是你的父执,是在暗中助你,以免你父亲辛苦经营的基业毁于一旦,你应该明白。” 无奈,话己出口,独孤克只得硬着头皮,纵身上前,假装动手,右手钢刺朝上一晃,就势丢掉,左手所持弩筒,把胸前机簧拉开。紧跟着,双臂前胸一齐振动,再朝身后一拉,前面数十条形似蜈蚣,中藏毒钩的暗器,立似暴雨一般,朝敌人飞扑过去。同时身后五十九朵桃花也朝少女连人带马迎头飞射。这时少女和白谷逸相隔不过两丈远近。 皇甫泽早已看准地势,借着发话,闪向二人中间,冷不防突然发难。月光之下,只见大蓬寒光,正朝二人当头罩下。猛听一声怪笑,那两蓬寒光已离男女二人头脸不过二尺光景。突有一股疾风,由少女身旁古树后飞出,只听呼的一声,忽然反扑回来。 “萱儿,这种事如果传扬了去,你我两家都无缘立足江湖这后果我不说你也知道。”皇甫泽又是一声长喘,似在压抑狂激的情绪:“我们结缡将近三载,没有恩也有情,我皇甫泽认了,现在你仍然准备上路回家,我不陪你到澧县城了,不管你用什么理由向家里交代,反正不必再回家门,我很难过这么做已经是情至义尽,话说到这里为止,堡里的情况你很清楚,我必须赶回去,我走了!” 你那丈夫和你累世情侣,并还均是佛道两门弟子。无如夙孽太重,每次都为一事延误,不会如愿。当他未次为你遭劫兵解,未死以前,抱头痛哭说:‘以前诸生,都因生得英俊美艳,一个美男,一个美女,由第一世起,便一见倾心。情缘纠结,不能分解,结果两误,受尽离合悲欢,艰难危害。好容易今生你我同在散仙门下,师恩深厚,许我二人将所奉使命办完,结为夫妇,有了指望,心方狂喜,不料中途忽生波折,为妖人所暗算。你虽坚执同殉。但恩师使命未完,须你继续守护,以免功亏一赏,我更不舍你随我同死。我已受够,转世之后,因你不喜矮子,我必变为又丑又矮的形貌,使你一见,心生厌恶。等到重返师门,悟彻前因,那时双方已均成道,决不致再有夫妻之念。 独孤克点点头,续道:“在下那时已经二十出头,但还是单身一人,就在那年在下路经徂徕,忽然病例。这病来得十分突然,差幸在山下遇到打猎的姐弟,把兄弟扶到他家中,这姐弟二人伺候汤药,照顾得无微不至,兄弟病势才渐有起色,他姐姐那时才二十四岁,,坚持要给兄弟作妻小,兄弟虽觉年纪大了她一大把,恐齐大非耦,但兄弟这条命是人家救的,情难推辞,就这样草草成婚,她就是小女的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7章 投石问路 皇甫泽的目中,露出求援神色,黯然道:“当初敝门投效九州圣教,就是因为江湖上没有人瞧得起咱们,以为投效了九州圣教,可以出一口气,但如今看来,古人说的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九州圣教势力扩大了,有许多门派归附了他们,敝门只是走狗而已,不值他们重视,所以所以在下想通了。” 独孤克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声轰然大震,竟把他震得连滚数滚,一惊不少,睁眼四顾,疑为做了一个恶梦,然而地面仍在摇动,心知必有惊人的多情发生。 独孤克笑应了一声,缓步出列,一个“秦王背剑”式,各人就见一道耀目的金光,从于志敏的肩部跳出,就在各人一愕的瞬间,于志敏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枝长剑,剑尖还带一段鋩尾,兀自发出滟滟的金光,接着就是一招一式地练起九州剑法来。 端木漾儿愣了一下,由对方的声音里,她已经断定,对方是一个年轻姑娘,胆子不由立刻就大了。当时匆匆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发现是一个高身材c细腰明眸的姑娘。虽然她在头上覆了一方黑纱,可是仍可以看见她那炯炯的目光。她似乎处在极度的忧愁c悲愤之中。 独孤克点点头道:“旋风花花蕊藏有一支极细的钢针,花朵击中人身,它就会带着旋转的力道,钻人体内,专破内家真气,只是在打出旋风花时,必须要有极精纯的内力,再以特殊的手法打出,才能伤人于百步之内” 皇甫泽指着一处倒榻的残垣,说道:“是的,这堵墙垣,是从墙角震倒的,这个陷下去的窟窿,四周还残留硫磺的颜色,据在下看,多半是在地底隧道中埋了大量火药,引发爆炸所引起的大火,所以墙垣才会全数倒塌。” 远山近景,立刻出现在皇甫泽的眼前,只见一丛丛的松柏,环生在四周,天很高,云彩很淡,一片片白色的云彩,飘浮在山顶之上。 ,那黑衣青面人,好似等得不耐,掌中汽缸剑一抖,闪烁出十余朵酒杯大的剑花,飘飘荡荡,往端木朔的人头顶罩去,同时,在十余朵剑花飘落于对方下盘之时,青面人似乎不重视十余朵剑花的威力,更不敢相信这十余朵剑花,就能伤害敌人,故乘着剑花软弱无力的时候,倏然拧身掉头,一招“神龙掉首”掌中汽缸剑,急若电闪,自左至右,反卷回来,登时一道匹练般的白虹,宛如玉龙舒卷,朝对方拦腰卷去! 三老人立成犄角,人人一掌护胸,一掌平推向外,动作如推万斤巨石!脚下也一寸一寸的向前移,但快近巨无霸五尺之内时,三老似被什么强大无比的弹力弹开一般,蹬蹬倒退,及到退到十丈外才立住脚,接着他们导向前推。 “第三c每场以一个时辰为限,双方打到一个时辰如不分胜负,则同时进级,如有得胜者,他必须接受第二个放手再斗,如这场连接十个敌手仍未到一个时辰也算一场,同时他也进级退下,等进级比斗再出场。” 水天浩淼的巫山口,耸立着规模庞大的海天别墅,二十二名持刀弟子,在门前来回地巡视着。大门正中挂着两盏风灯,被江风吹得滴滴溜溜直打转儿。时间已是很晚了,可是九州尾门中人却正严阵以待,在等待着一个不寻常的来客! “你们作恶多端,本该杀戮,念及你们不易长得那么大,暂时留你们的狗命,可是今后不能再练功也,修心养性做个好人,还可以享尽天年,否则,一动真气随时就要吐血死亡,如果不服,十年后尽可以到鬼脸崖蒙天绝顶去找我” 他记得,这是师父临终前交给他的,那时师父颤抖着手,慨然他说:“泽儿,你有七个师兄,那就是教梯忠信礼义廉,每人有一个白金铸成的字,为师用心良苦,知道一个人要想做到这八个字,非常不易,只希望他们能做到一个字也就行了,哪知他们离开师门之后,全忘了师父的教训,见利忘义,师门蒙羞!现在为师把这个‘耻’字交给你,应该时时告戒自己,警惕自己,‘知耻近乎勇’!能做到这一个字也很不错了!” 但见银虹暴涨,流辉四射,二尺八寸剑身上,俨然一泓清水,尖上芒尾,足有五寸来长,宛如蛇信般,伸缩不已,寒气森森,侵入耻肤,不傀为前古奇珍。 端木朔口中说着,人依然走只见这东西,足足有七六丈长短,全身上下,俱全有腕口大小的白色鳞片,闪闪有光。唯独下半截身子,却是光秃秃的白肉,没有一片鳞甲。独孤克无意间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腥膻之中,竟夹有一种无比的甜味。顿时,他觉得头脑昏迷,差一点倒了下去。在前面,进入柴门,草地上还晒着渔网。他脚下丝毫没停,越过一小片草地,跨进茅屋,却没在堂屋中稍停,穿过堂屋,一脚走人里首一间,那里已经是厨房了。 这是一个中午,他正走在大道上,仍是低着头,走得很慢,忽然他后面来了两骑奔驰如飞的快马,一白一红,白马在后,马背上骑着一个白发白髯的老公公,不过他的精神饱满,满面红光,红马背上骑着一个小妞儿,全身红,肩插剑,长得美极,处处美,美得笔墨难以形容。 端木两个兄弟,在树梢上对舞了一会鳗骨鞭,起初还是两个各自分开的身形,但是两团白光各自滚动,可是越舞越紧,越舞两个身形越近,各人眼光一花,已见一团白光包围了另一团白光在中央,中央的白光虽然屡次要突出外围,可是给外面的白光布成了一层光环,中央的白光看着冲到光环,又给挡同去,只好得风声呼呼,树叶零落,独孤克等人虽然站离开他们比武的地方有二十丈远近,也给他们的鞭风刮得衣袂飘飘。 皇甫泽乃是个大英雄,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连手都不还,一味温言解释,但皇甫泽的态度愈温和,叫化们则愈闹愈凶,拳头足尖,好似暴雨般朝身上袭击,在这情况下,尽管他心中未存伤害之念,然而练武的人,反应异常敏感,尤以无相气功,自能生出护人效力,众化子打到他身上,好似打到棉花包一样,反震甚强! 这时,黑衣少女缓缓揭开了头上的面纱,露出了满月似的一张脸儿,只见她秀眉如剑,向两边微微挑着。秀眉之下,那双明亮的眸子,明亮敏锐,只是却像含有无限的忧郁和悲愁。在她转身的时候,雪用梅看清了,在她右边肩头,露着半尺多长的一截剑把,飘着黑色的丝穗子。她项前结着一个黑色的大蝴蝶结,颈后披着一领同色的披风,有说不出的飒爽风姿,秀丽超群。 “起初我们还是乱舞,后来不知怎的,弟弟却像有路子似的。一招一招地打出来,我只得连连退守,到我看出他的鞭法是从猴王拳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无还手之力了,其实还手也没有用,他的招又狠又快,人家一招未完,他已变了四五招,这还不是爷爷教的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8章 前车之鉴 但是,慕容萱却在偶然之间,看到了皇甫泽赤裸着全身在散步,那健美修长的身躯,完美架构的体型,健壮结实的体魄,使她看了之后,心中起了一阵莫名的涟漪,不知是什么滋味涌上心头,使得她的心跳逐渐加速,干燥的嘴唇更显干渴,彷佛刹那间,全身多爬了数十只虫蚁,使她痒得更加难受,不禁鼻翼微动,发出一声腻人的呻吟。 南京城本来就是六朝金粉大邑,十几年前太平天国在儿这建都,如今不再是兵戎相见,反倒是歌舞升平,繁华热闹景象绝不亚于北京城。 “夺剑呀,令尊所以要冒这大风险和武当久剑为敌,所为的便是红姑身下的那柄剑,久剑见令尊奋不顾身,抢慕容萱身下的长剑,也跃身抢夺,刹那间,四个人的手掌全落在那柄剑上,这四大高手的功力是何等高强,那柄剑突然凌空飘了起来,说也奇怪,这柄剑原是脱出剑鞘之外,不知怎地竟会归进鞘中,令尊随剑而上,终于抓着剑柄,可是三剑的老二也抓着剑鞘,两人同时一运劲,争夺不下” 她表现得非常雍容华贵,却偏要委婉殷勤,亲自打洗脸水拧布在一旁服侍,然后笼袖添香,拂几拜茶。 以空间换空气,这是个极聪明的办法,积土有空隙,空隙里有残存的空气,这样,又支撑了一阵子,已经钻出一丈多深,可是人在用力时耗气量很大,残余空气无法供应,盏茶工夫之后,皇甫泽已无力再动。 眨眼,均如星丸弹泻,立在先来人身之侧,月色映照之下,只见后来七人,僧c俗c道均有,形态不一,唯一相同者,是他们的神色凝重,炯炯逼视着先来一人,蓄势运劲,如临大敌。 只见先登崖顶之人,是个红面虬髯高大老者,身穿一袭细麻夏布长衫,右掌执着一柄乌光闪亮精钢摺扇。 端木朔摇摇头道:“孩子,你也未免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凭那只小船飘洋过海不是太冒险了吗?这里看似风平浪静,但是随时都会风云变幻,狂风怒浪,我们终究是人力有限,难与大自然争抗,孩子别再傻气了,没有大船什么也行不通。” 歌舞离不开姑娘,繁华便一定龙蛇杂处,如今的石头城,不率是南方佳丽,北地胭脂,只要拿得出银子,什么样的姑娘都能上抬盘,当然河面上的花样更是令人眼花缭乱,神魂便也随之颠倒了。 端木朔朗朗大笑道:“此等事欲速则不达,不论皇甫泽愈如何谨慎,终必落入老夫术中,你等到得端木府,千万不可予他们起疑,老夫不怕东方剑c蒙奇奇等人,只惧那姓独孤的小子,老夫明知他身怀武功,不过老夫暗中使了手脚,令他数处穴道凝滞,不得妄施真力,三数年内,独孤小子不会察觉,你等向他,使他自成残废,免留后患!” “咱们?咱们有几个人呀?我不是畏刀避箭的人,可是明知不敌,我不能白往找死。夜来所以侥幸脱险,一亏了你有一枝宝剑,二多谢端木朔卒以黑狗临阵接应,然而这都是因为出於敌人不意。你以为你的宝珠能够辟邪?其实所谓押忽大珠只会止渴,并没有分毫其它作用。 整座九州山碑亭不少,残碑断碣更是随处可见,但紧邻无名大冢的只有一座,要找便不难,而皇甫泽对此地带也不陌生,凭依稀的印象,游走了一个圈便找到了那座被野草蓬蒿覆盖形如土阜的无名大冢,目光转动之下,却没见端木朔的影子,不由纳闷起来,是端木朔临时有急事而暂离原地,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独孤克的右脉被扣,一身力道全失,连半点挣扎也没有,再加“症门穴”被制,口不能言。但他心头却是十分清楚,脸上肌肉扭曲,惊悸得张大眼睛,额角上汗水,像黄豆般流了出来。 翌晨,冬雨霏霏,湖滨别墅门外独孤克负手独立,欣赏宝应湖浩渺波光,风帆沙鸟,均似在有无之间,湖风劲吹,飘拂起衫袖飒飒作响,只见他眉宇之间隐隐现出忧郁之色 鼎湖,位于粤南肇庆东北四十里鼎湖山顶,一入鼎湖山境,但见层峦叠翠,林木蓊郁,由谷穿过云,碎玉摧冰,散珠喷雪,轰隆雷动,声震山谷,绚丽壮观。 两人有着同样心情,一家二十八口血仇,横豆心头,已非一日。此时和仇家动手,哪有什么顾忌,一柄长剑,在他咬牙切齿中使出,自然急骤如风,绵密如雨,点点锋镝,尽量找饶三村的要害大穴下手。这两人一左一右,全力扑攻,一个剑横扫,如匹练横飞,一个剑挺刺,如万剑击心,剑势各异,凌厉得使人惊心动魄。 端木漾儿扶他躺下,自己也拉过薄衾,在他身旁就枕,躺了个并排,娇躯一转,便依偎在他身上,成了交颈鸳鸯,有意无意地拉开衣襟,暖玉温香挤满怀,发出一阵诱人的媚笑,的玉手抱住他的肩颈。 她似乎是已渐渐觉得十分痛苦,而显现出一种难过的表情,几次启动玉唇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老朝奉故意端详了好一阵子,然后满脸堆笑,说道:“相公这颗珍珠,价值连城,要当五千两银子,并不算多”青衫少年道:“那是说掌柜的要了?”老朝奉陪笑道:“只是五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青衫少年道:“怎么,你不收?”老朝奉忙道:“不,不,小店开的是当铺,哪会不收,只是五千两银子,老汉作不了主,要请东家过目。” 九州派,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把九阳神功练到第七重,谁那是两匹雪地胭脂宝马,当先一骑,鞍上半着一个青面汉子,鞍头上挂着一张绞筋长弓,另有一袋利箭,只一看,老者便知道他要找的人就是这个三十出头的瘦汉。再看这个后面,却是个粗壮五短身材的圆脸汉子,好一把利斧插在这人的腰带上,斧刃的光芒几与地上的白雪互映得溜溜闪光。 他觉得这个老人一生中都在坎坷的生命中度过,晚年几乎困死在这凄凉的洞中,如今他渴望自己能有个儿子,自己目前无父无母,能拜了怪人为义父,何尝不是件很美的事,一时孺子之情,油然而生,口中不觉的叫了出来。 都说不出它的境界,以及它该是一种怎样的状况,历代祖师把古籍残简归纳学习,传授下去,谁都没练到至高的第九重,只描述其最后的白日飞升,进入虚空天庭的情景,而无法详述从第七重开始的先天境界,该是一种怎样的境界。 可是,这跟他印象中的独孤克,似乎有许多的不同,最大的差异是独孤克的肤色原是极为黝黑,如今,不知是否受到阳光照射,而产生错觉,在皇甫泽的眼中,独孤克的皮肤变得较黄,并且黄中带亮。 皇甫泽纵然艺高胆大,也不敢大意,跃上围墙之后,审慎地察看了四周形势,才轻轻飘落地面。这是一座假山的侧面,全园最僻静的地方,一条白石小径,通向一座六角小亭。亭的四周,围着圈矮小而修剪整齐的冬青树。 他们两人的目光相接,立刻便分了开来,皇甫泽的眼眸往下移去,只见她浑身潮湿,使得黑色的劲装紧紧黏贴在身上,显露出美好的曲线,最引人注目胁则是那高挺耸立的双峰,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动个不停,似乎散发出一股特异的魅力。 皇甫泽的眼力绝佳,虽只一闪,却已看出那是一婀娜少女身影,玄衣劲装,面蒙黑纱,不由大为惊诧,双方已交上了手,那抬送聘礼之人,全都避至远远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9章 寻寻觅觅 端木漾儿当时长得婷婷玉立,一见故人返乡,顿时勾起儿时回忆,两人相谈之下,有笑有泪,极为投缘,不知不觉中,便将一缕情丝投向皇甫泽,而皇甫泽却是浑然不觉,仍然把端木漾儿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 大厅上,慕容萱打扮得像大晴天天半晚霞,八宝妙华髻,鬓儿边簪一朵碗来大紫菊花,红棉袄c百摺裙,底下红绣鞋镯铃儿镫镫响,迎着皇甫泽插花似的一个万福,笑吟吟道:“皇甫兄弟,大喜啦!” 独孤克并没被激怒,相反地反而冷静下来,由这点看,他不是普通剑手,说是涵养深也可以,说是富心机亦并无不可,总之他忽然冷静下来,原先所表现的浮躁之气现在连半点影子都没有了,神色一片深沉。 破落的庙门内,一眼便看到神案前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羊皮袄子裹起上身,未见升火,但老者面庞赤红,一袋酒似已喝了一半,不时地扭头看看庙外面,一副冷焰自老人家的双目中流露出来。 他在心里暗道了—声,但仍躺着不动,心却跳得厉害,因为他在梦里太激愤。他判断必有下文。果然,没多久人影再度出现窗外,上半身,由于透空,可以清晰地看出是个老者。 独孤克飞快的跟踪掠来,目光落到那大汉身上,心头不觉一动,问道:“皇甫兄,此人伤得很重么?”皇甫泽早巳蹲下身去,低头察看了一阵,道:“伤在右肩似是被内家掌力击中”随着话声,伸手把那人轻轻翻过身来,探他胸口,还在微弱跳动,不觉抬头道:“他还未咽气。”独孤克跟着蹲下,说道:“咱们快把他扶着坐起,也许可以从他口中,问出话来。” 姹紫嫣红,妆浓抹艳,矮矮的围墙关不住满园春色,翠绿的门框嵌着两扇红门,门头上悬着一块原木匾刻着“春之乡”三个狂草,门外,是一片如茵的碧草地。 “人,不论遭遇什么坎坷,总有个希望,总有明天,日头落下去了明天还会升起来,而我没有,永远在无尽的黑夜中,当初要是死了多好,老天为何如此安排?”慕容萱在怨艾自语。 笑声,使皇甫泽恍然觉悟身入牢笼危机四伏,但也明白妄动不得,动必出岔,暗自稍作估掇,当即从容拱拱手道:“萍水相逢,多问我很抱歉太不礼貌,不过我说过姊姊是个非常人。姊姊刚才所讲的,我算没有听见,从此绝口不提,姊姊要是相信得过,现在我想应该告辞了。” “大凡兽类虽然生性凶狠,然感情却最纯,只要你不伤害他们,他们决不会侵犯你,这些猴子跟我多年交情,有时他们族中弟子受了伤或得了病,都请我给他们治疗,所以,他们对我是百依百顺,时常陪我玩,或送些果子食物” 大厅中间,搭有一座高约三尺的平台,台上坐着两个中年人,正弹奏着琵琶,“叮叮咚咚”的乐声里,一个手里捏弄着丝绢手帕的年轻女子正以苏州的吴侬软语表演着弹词。 这么一来,老朝奉也无话可说了,取过水烟袋,燃起纸煤,呼噜呼噜的吸起烟来。过了约有顿饭工夫,只见从外面走进一个身穿蓝布大褂c紧扎着裤管的中年汉子,这汉子生得紫脸浓眉,甚是魁语。中年汉子身后,紧跟着那个赶去通报的小厮。 独孤克大概是看到人影偷挥剑,人随即闪到厅角,背靠壁,这样他便可以只应付正面而不必后顾。两条栽倒的人影这时才看出是两名黑衣大汉,一个断头,一个截腰,手里还握着暗器,可惜已经没发第二次的机会。 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取下桶盖上的那盏气死风灯交给独孤克,然后一边把四包用荷叶包着的菜肴拿下,解开上面的草绳,一边说道:“你们也真奇怪,怎么跟人买了饭菜,也不带几双筷子?我在洞里本来想要把饭菜先吃了,结果却发现没筷子,只得又包好带出来。” “呀!”栗叫声中,剑芒打闪,惊人的场面叠了出来。双方似有深仇大怨,彼此的剑都指向对方的致命要害,紧密的金铁交鸣声敲碎了这醉人的春之晨。森寒的剑光暴闪狂伸,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远处,黄河岸边正迂迂地走着两个人,当然,这时候的日头是往西落,在黄河的反射下,那一轮火也似的太阳,就好像一个滚烫的火球,往河水里沉下去。 端木漾儿仍坐在窗边,像一尊玉雕,只是两眼浮肿,破坏了这几乎无疵的形象,她在想什么?也许一切都是空白,也许全部为恨怨填满。 这所竹寮设在这里,原是接洽生意和给雇船的客人临时休息的地方,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木椅,就别无他物,但水手们却把它利用上了!先是江记船行没有出门的几个水手,晚上闲着无聊,在这里打打纸牌。不论什么赌具,都像是臭肉,赌徒就像苍蝇,闻到一点气味,不用邀约,就会聚集拢来。就这样,渐渐的连其他船上的水手也来凑热闹,人一多,纸牌不敷分配,就改推天九。这间竹寮,无形中就成了南门码头水手们的专用赌窟。 “我吓坏了,刚刚你的神情多可怕。我晓得身落龙潭虎穴,千钧一发,头上天罗,脚下地网。而这些埋伏的枢机,却就隐藏在你那大圆椅背后壁衣之间” 眼前,是一个贵公子型的锦衣青年,长得很俊,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子为之着迷,换句话说就是小白脸。最抢眼的是手里横提的兵刃,连柄约莫三尺六寸,黑黝黝的鞘套是蟒蛇皮制的,像似剑但柄却是圆筒形,如果是见多识广的可以看出这是东瀛武士刀,在中原道上极为罕见,因为这门刀法不在中原武林流派之中。 独孤克吸一口气缓声道:“十年之前,在鲁南之地,有一九州村。九州村环河而建,河岸四处长满了青青细柳,山明水秀,风景怡人;九州村村民皆是务农为业,诚朴简洁。有一天,九州村前的这条河突然发起大水,满河河水冲上岸来,刹那之间九州村的数百户人家全被洪水所吞噬,许许多多村民被洪水冲去,这时呼救之声不绝,悲惨之情,难以想像” “呸!这只是句形容的话,谁真的想当王八,你才卖你妹妹呢!”独孤克用力咽了泡口水:“端木朔,说真个的,那小娘们我瞄过—眼,真教人腿软骨头酥。奶奶的,我几夜睡不着觉,连吃饭都想到她。” “小姐!”白蝴蝶推开门,走近,兴致勃勃。“园里最后的几株碧桃绽放,最后的灿烂,以后便是” “落英遍地涿泥尘!”端木漾儿幽凄接了一句。 皇甫泽看看天色,这时距离二更,差不多还有半个更次,当下就领着六人进入巷子。他早已相度好形势,因此不用多看,纵身飞上附近民房,要他们分别在屋脊暗处隐伏下来,各自指示机宜,嘱咐了他们几句,无非是隐秘行藏,等对方来人接近第五家民房之时,方可出手等语。安排完毕,心中不觉暗暗得意,忖道:“到了二鼓,就让你们去狗咬狗吧!”身形一伏,迅快掠落地面,穿出巷子,就施展“天龙驭风身法”,一路朝东城端木家花园奔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0章 罄竹难书 当然,以皇甫泽的能耐,只要施行“龟息法”,支持个十天八天还不成问题,至于老酒早也不会差到那里去,两三天应该没问题,问题在于施行“龟息法”有如动物之进入冬眠,如果遭受袭击,反抗力几等于零。而两人是中计被困的,对方必然会查验结果,甚或另有可怕的手段防备万一他俩免脱,那后果便难以想象了。 他那双直欲看穿一切的眼神,自停身寺门口以来,一直就向殿内如闪般四下扫射不已,由两僧背后的那两只空蒲团望去韦驮神像,望望东壁大钟,再望望西壁的大鼓,好似在搜索一件什么东西似的,最后双目中先是一阵惊疑之色一掠而逝,接着一声冷哼,一张面孔,蓦然下沉。 但见那人须发蓬乱,身上衣服已被撕刮的破破烂烂。虽然外形十分狼狈,然而他高挺的鼻子,浓而长的双眉,锐利的眼睛,显示此人与凡俗之人不同。尤其是他右颊有一道刀疤,使他泛起几分悍气,反而更有硬汉的味道。 皇甫泽望着那远去的孤岛,心中突然泛起一片依依留恋之情,只觉得数年如一日,晃眼离岛而去,那岛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和他有着一股奇特的情感,当他离开它时,他又觉得仿佛失落了些什么! 飞刀飞来,家师矮身召手,分将三刀抄入手中,当下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喝一声:再看老夫的吧!反手打出,分上中下三路,电奔那厮颈c胸c腰三处地方,那厮似知不妙,一声惊噫,便待脱逃,可是,要跑已迟一步,总算他对飞刀有点常识,结果只割断颈子的一半。 三楼占地极广,虽然了八个大厢房,然而入口的大厅也有三丈多宽c五丈多长,厅中摆放著十多张大交椅以及数盆盆裁,松c柏c枫c竹都有,观看墙上悬挂的字画,显得格外典雅。 “你想想看,这对男女既然裸着身体,若是夫妇:决不许旁人闯入。如果不是夫妇,而是偷偷摸摸的一对,则更加提高警觉,防人撞破。任何逃捕之人,决不愿闯入这种局面难以控制的地方,所以追赶的人,全就不必多费时间了。” 墨瞳一面媚笑着说话,一面有意无意扭动着身躯,一只柔若无骨的纤手,温柔体贴地轻抚他的面颊,显得柔婉可人,透着无比的亲热。热情似火的慕容萱,也诱惑不了他,这位妖媚的墨瞳,反而让他更强烈地怀想到柔情似水的漾儿妹妹。 “九州侠士失头的详细经过,家师先前虽不清楚,但依家师判断,似极可能丧于一种飞刀之类的兵刃,家师当初想知道的,便是这种飞刀的使用人,这次去青城,抵时,是一个月明之夜,斯时正有一名灰衣蒙面人走在他老人家前面他老人家见那厮面罩纱巾,行踪诡祟,正拟上前喝问之际,不意那厮耳目甚灵,这时已发觉到身后有人,去势一顿,猛然回头冷笑道:‘阁下仍活着,实出意外,现在有理说不清,只好先分死活再说其它了!’” 她大摇大摆的走出泰顺酒楼,此际对面走来个年轻的小叫花c衣厦橙楼,满脸灰垢,但却掩不住他俊秀的轮廊,他与算命先生c碰头,两人便同时走入一道狭巷之中。 顾名思义,他取这“复仇”二字,当然是因为他身负深重血仇,虽隐居此峰,犹念,自山腰起就舆其他山峰脱离了关系,巍峨而孤傲的屹立在群山众岭起伏中,宛如是屹立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座岛屿是那么的孤独而傲岸。 两人门户一亮,便使人有轩轻难分的感觉,果然,三十招转眼过去,依然秋色平分,黑衣司马香主剑法奇诡,变化莫测。丑老人招式平稳中透着无穷威力,吃亏的是,后者使的是根竹制烟筒,点c敲之间虽有判官笔的好处,但在劈c削时,便欠缺刀剑应有的锋利了。 独孤克忽然奋起神力,弓身轻轻把石头顶起少许,然后用手在身下位置扒出一条沟槽,人陷进槽里,石条被槽沟边缘格住,身上的压力使减去了,然后他再小心翼翼地松散开前端积土,头顶向前,双手后拨,好像地鼠般脱身出去。 只见夜月星辉之下,兔起鹘落,弹丸泻射,那啸怒之声,此起彼落,声震山谷,与那飞瀑怒潮,互相鸣应,将这水秀山清中平添了几分恐怖。 少林寺前殿那尊身高丈五,名列三十二天将之首,蔼然睁着一双不怒而威的慧目,身披金甲,手捧金刚宝杵的韦驮神像前,两只蒲团上,这时正面向寺外c并肩跃坐着两名年约四旬上下的灰衣僧人。 两个人刺出的长剑被人夹住,端木朔心神一震,环顾四望,只见月色茫茫之下,距离自己七八丈外四周立有十数条暗影,但觉胸口哽恶逆翻,知毒性已发,逃生无望,暗叹了一口气,将心一横,咬破齿缝中毒药咽下,立即封喉气绝,身形犹自僵立不倒。,心头不觉大惊,急急翻腕一挣,但金铰剪双手两个手指比铁钳钳得还牢,哪想挣得分毫?直等金铰剪话声一落双手轻轻一抬,两人但觉剑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朝处一绷,连剑带人,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皇甫泽微微一笑,道:“你急什么,老鬼!凭你一枝剑能胜得了小爷吗,你大师兄只不过受了一点轻伤,他内功不弱,只须略事调息便可痊愈,你可妨稍待,候你大师兄调息完毕后,师兄弟五人联手齐上,不但干脆痛快,而且你们获胜的希望也比较大些” “事情是这样,有人穷极无聊,到这座老坟来挖宝,进入墓穴之后,发现了二十四个青花大瓷坛,以为是什么珍珠玛瑙,打开了其中一个,哇!原来是异香扑鼻的陈酒,不知已经陈了几百年,简直就象是鼓儿词上说的玉液琼浆。几个盗墓的大乐,争着就坛口吸” 那娇小人影头戴面具,身穿一色青衣,当我还体会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时,那人已来到我的身边他一句话也没说,丢下一件青色长袍,用手指了一指,意思好像是要我把那件青色长袍穿上。 独孤克轻轻叹一口气,道:“本来皇甫泽根骨甚佳,是个可造之材。也许我应该早点儿指点他懂得男女之间的事。他有了正确的认识之后,纵是触动了欲念,也能化解,如今既是先动了淫邪之心那就很难把这一点恶根消除了。” 这时他的目光已略略恢复了生气,并非沉迷在黑暗恐怖的噩梦中,而是恢复了理性地向四下观察。这是一间阴暗的洞窟,相当的宽大,岩石墙壁的表面十分粗糙,稍不留神,准会刮破衣服甚至皮肉。洞窟内空气潮湿污浊,显然是低陷在地面之下的一个石洞。 里面,有间石室,宽广有三丈见方,一人多高,是用巨石所建,石与石之兴的缝隙,闪着奇特的光辉,那是纯银化汁灌缝才有这种光彩,这间石室,可说是个固若金汤,不明内情的人,休想找到。 当时我被他那令人吃惊的举动愕了一愕,但片刻我巳会意,匆匆地罩上那件长袍,那人静静地眼看我把长袍穿好,仍然一言不发,身子一转,朝看洞口向我打了一个手势,旋即一踪而出。他那手势,任何人也能看出,是要我随他出洞。 但见这位道人身穿一袭明纱鹤服,头梳朝天宝髻,脚踏多耳麻鞋,身后斜背一支长柄拂尘,面容清癯柳髯垂胸,虽一脸风尘之色,但一双眼神在闪动间却依然精光隐现,奕奕如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1章 矫枉过正 这现象,本已是不可能之事,可是还有下文。只见它冲出十几步之后,身子摇摇摆摆改向左边奔了七八步,跟着又摇摇摆摆地改向右方冲了好几步,这才“砰匐”一声摔倒了。 皇甫泽一身黑色长衫,适体华贵,配上颀长身量,相当好看。 他面孔虽然有两三缮头发遮住小部分,未能得窥全貌,但仍可看出他很清秀,年纪大概是四五旬之间。 慕容萱其实是盘膝端坐在鞍上,但嫩黄色和绿色的绸缎衣裙分垂两边,便使人看不出她竟是用这种古怪姿势骑马的。 “我把丹药放下c如果我落败狼狈而逃,你就不必为了要追上我而伤脑筋。我相倍这样子很恰当,你大概不会反对。让我瞧瞧丹药放在哪儿比较好” 皇甫泽很快燃亮了灯火,灯光映照下,有一个须发虬结的老人坐在竹榻上,双目只剩下两个凹陷的黑洞,显然眼珠是被剜去的,左袖虚垂,一条手臂,齐肩而没,竟然是个又瞎又残的老人 她头上的亮红色丝绣宽边笠帽,不但可以抵挡正午酷热阳光,而帽沿下团团垂披的一道轻纱,更是连后脑袋以及颈子都掩蔽起来。 皇甫泽的全身内力,自然而然东遮西挡,抵住那些变化攻击的声波,另外又封住眼耳口鼻等七窍,不让阴森鬼气侵入。 无垠的草原连接着远山,一条坦荡的黄土大道,笔直穿过草原的心脏,把草原一分为二,赤日炎炎之下,黄土大道似乎已被晒得瘫痪了。 他这一运起宇宙超级无敌无上无求大神功,心中自然湛明安泰,情绪上不起一丝波动。 她的粉腮浮起了一层阴冷的笑意,她并没立刻走近,远远站着观看动静,片刻之后,她挪动娇躯缓缓迫去。她想做什么?此刻,另一条人影也悄然来到,借浓枝密叶隐住身形。 少女站在独孤克的身侧丈许之处,点了点头。独孤克蒙然不觉,行功如故,头顶上有一层若隐若现的白雾。 这表示,他行功正在最吃紧的关头,也是即将完功的征兆,此刻若受干扰,必将走火入魔。 黑衣少女粉腮一沉,扬起了纤掌,眸中也现杀芒。生死俄顷,危机千钧一发。 她身在半空,倏然向后退飞,在空气中滑出三丈有多,去势好像稍稍停顿一下,忽又继续倒退飞去,也是三丈左右身形落地。 独孤克自是尽量在不影响武功情形下缩低身子,但谁能使时间停顿?谁能使太阳在东边沉下? 她骑的不是骏马,而是一头全身雪白耳朵很长,身躯矮小的驴子。小白驴看来很可爱,行走于崎岖起伏的群山中,脚下极是轻健快稳。 慕容萱,微微侧身,一拍琵琶,数线白光疾射而出,梅花形插在三丈外的墙边树身上,赫然是五支小箭,约莫寸许留在树皮外,深浅一致。独孤克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他已经看出这独孤克的身手,业已到了相当可怕的程度,自己说什么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发动群攻,庄中这些高手算是白搭生命。死亡的阴影,笼上心头,他拿原本赤红的脸更加苍白了。 他倒是说到做到,一下子就弄到一大把枝叶和茅草,并且弄得好像一把巨大鹅毛扇一般。 这时,过午不久,一个雄姿英发的少年武士,挺立在庄门前,凝视着紧闭的庄门,面上笼着一层浓浓的杀气,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而且,独孤克还爬上对面的高树,用这把草叶巨扇堵住缝隙,使阳光不能透射过来。 “你错了,江湖人心险诈,很多事,不能用常理来衡量,谁知道,他怀的是什么无法想象的念头,既然,她在泽哥哥的身上留了标记,他就脱不了干系,至少在事实没证明他不是凶手之前。” 这整片草地的草,都很矮短细茸,唯有这儿井口大小一块,草高叶肥,颜色也碧绿的像嫩葱一般。 坛上那面小圆镜,光华忽盛,蓝湛湛的一团,跟那绿色灯焰相映之下,组成一片诡异景象。 “砰”的一声,少年武士上胸被结结实实地捣中,但随之传出的是一声凄哼,那中年武士“噔噔噔”退了三四步,很快,一屁股跌坐地上,出拳的手腕,竟然被无形的反弹暗劲震折了。呐喊声中,纷纷扬剑合围。 一老两少,赶到临汝,才不过亥时光景,当下就在大街上找了一家客店过夜。第二天继续上路,一路并没川故。果然在第三天黄昏过后,便已赶到厉山。 “今日之战,阴风教连连挫折,直到此时,教主始终未曾露面,她鬼计多端,只怕另有花样,咱们人单势孤,又是久战疲乏之身,实在不宜久留,赶快离开此地才好。” 厉山在僻水和谭水之间,山势不算太高,但北接桐柏西邻大洪,峰峦起伏,倒也不失峻峨峻拔之势。 此时火上铁罐,热气腾腾,敢情罐中的水,已经滚沸,那黑衣老头俯下头去,在地上吹去灰尘,又用手拂了一拂,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红辣椒,和一包白色的东西,敢情是盐,一起放到地上。 此时天色已昏黑了好一会,一钩新月,斜挂半天,崖石突兀的厉山,矗立在朦胧的夜色之中,看去十分阴森 外面院落蓦地升起一种怪异声音,传入房中时,听起来好像是茫茫无边的大海中,那种永恒的荒凉无情的浪涛声。 假如现在能够在半空中鸟瞰的话,就可瞧出这些树丛和岩石像一道围墙拦住去路,两边则各有一条真正不假的深涧,末端便是百丈悬崖。 端木漾儿底下的话,还没出口,目光一瞥,只见皇甫泽的右肩,鲜血直流,已被一支长仅三寸,折去羽毛的箭镞射中。 小毛驴的双蹄倏然分开,左蹄间不容发擦颊而过,右蹄却只能尽量往下一沉,同时撤回大半劲道。“砰”的一声,正踢中那男子的肚脐丹田。 “锵!”庄门上的大铁环,发出震耳的巨响,余音回荡不绝。 八宝大师起身道:“两位远来,请先用餐,敝寺自从大师兄失踪之后,寺中高手,大半已派下山,如今大师兄即有着落,老衲立刻动身前往厉山,两位尊师和少林渊源极深,大家不是外人,何况,一月之期为时尚早,两位,不妨在敝寺稍作盘桓,届时,老衲当尽出少林精锐,同往九华山和他一拼!” 一阵响动之后,沉重的庄门拉开了半扇,两名雄赳赳的庄丁,冲出庄门,正待开口喝问,当四道目光接触到少年武士冷厉带煞的目芒时,不由机伶伶各打了一个冷颤。 “我要的是你肩上挂着的包袱。你在这么危急情况下,还不肯丢掉这个碍手碍脚的包袱,可见得一定贵重无比。” 她白皙纤纤五指,滑落小白横咬着那束青草,拿过来瞧瞧,根须间有两枚拇指大小红色物事,有点像小型红萝卜,表皮却极厚极滑。 夜色苍茫中,皇甫泽来到一椽茅屋之前。这茅屋建在绝涧边的突岩之下,非到面前,看不出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2章 含辛茹苦 慕容萱不管不顾,仍说道:“家母非要我教你娶我不可,曾吩咐:你若偏不娶我,就是杀了你也在所不惜,那意思是要我不惜手段,可是那怎成,婚姻是勉强不得的,况且你已有两位妻子,我知道墨瞳是你妻子后,更不想勉强你,所以也没用心去找你,但如今墨瞳死了,你已没了妻子,何,何不娶了我为妻呢,我一定为你做了贤妻良母,我会尽心服侍你,我会做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 皇甫泽只觉耳朵边上,有人说话,那是一个细如蚊子的声音,心头蓦然一惊,立即回过头去,抱拳道。“说话的是哪一位高人?” 皇甫泽一路将慕容萱抱来这家客栈内,感觉上就似抱着一块大石头,心想你倒舒服,让我抱你走,刚才我两臂若是有力,实应将你当块石头朝地上砸一砸才对。 这男孩的样子非常打眼,面孔圆圆的,像一颗玉雕的苹果,该红的地方红,该白的地方白。 眼睛,黑白分明,神光十足,露出来皆手脚皮肉,就像是瑶池玉燕般的娇嫩,丰润圆滑,白里泛红,那一份俊美,就是玉皇大帝座前的金童下凡,也下见得比得过他,端的是人见人爱,使得人打心坎儿里面就欢喜上了,怪不得,他们会感到眼前仿佛突然亮了一些一样。 忽然,她缓缓走近,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盒,打开盒盖,拍了一粒红色丹丸,收起玉盒,又掏出一张字条,然后俯下身来,轻轻放到皇甫泽的身边,转身就走 皇甫泽知道,他是一位游戏风尘的异人,心中踏实,脸上微微一笑,立即纵身跃起,施展“八步追风”轻功,朝来路奔去。 独孤克暗暗好笑,这人如果不是仗着艺高胆大,就是丝毫没有江湖经验之人,当下闭目假寐,只剩下两条眼缝,一眨不眨的盯着船外。 独孤克不同她搭这个嘴,心说:“此女,武学不凡,只怕,被点的筋束穴制不住十二个时辰,没有一天工夫,我功力未复,难于再点她穴位,须得在她穴位未自解前,好生捆牢她。” 独孤克凝神谛听,只觉这声音极为耳熟,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此人是谁?也不辨出这声音来自何处?心想,既然这人一再催促自己快走,也许另有深意,时间不早,自己这就赶快回府吧 话声刚毕,一丝亮光从后堂射来,细碎的脚步声渐闻,当一只烛光照亮这间庵堂时,只见一个手持烛台的老婆婆,她身后随来一人,也是个尼姑。 在这种鬼天气里,赶路的人,如果还不肯找个地方躲它一躲的话,这个人不是傻子,就是神经病。 这一来,虚假田径侧歪在路边的那一座荒芜多年,破旧不堪的小山神庙,平常的时候,虽然行人不屑一顾,不肯在那里面歇息,现在,却变成了躲雨最好的地方,下一会儿,就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 皇甫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人却依然清醒,只觉鼻中闻到一阵淡淡脂香,神秘白衣少女的玉手微微发颤,拨开牙齿,把那粒红色丹丸,迅速丢入自己口中,一股异样辛辣苦涩的药昧,随津而下。 这内房与店面截然两分,大概是酒肆内酒保们住的地方,那位招呼客人的酒保没得办法,全将他们引进这间卧房当作酒店的套房。 老尼姑看着紧闭的庵门没有作声,又是两刻过去,她还是没有作声,庵门外那人就一直跪着没有敢动。显然老尼姑在罚她,罚她迟了两刻的时间。 就是这个小孩手里,还抱着一只长得又肥又大的大公鸡,混身羽毛,油光滑亮,全部都是金黄颜色,只是尾巴长得出奇,与普通的公鸡,不大一样,而且,它蹲在小孩的怀里,安祥沉静,也与一般好动成性的公鸡不同,如果说不是,大家却又说不出它究竟是个甚么来。 哪知才一运气,皇甫泽忽然感到自己胸腹之间,好像有一团东西,隐隐作祟,一经真气催动,却又似有若无,不可捉摸,也莫可名状,心头不由大是惊疑。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心中并不愿娶我,其实我大不了终生不嫁,那日在端木朔的墓中,我见你对我毫不情意,便断定这主意离你而去,心想你已有妻子,我何必再勉强体娶我,纵然娶我,若无情意,倒不如让我孤寡一生,兔得破坏你与你妻子间的感情,所以那日我离去时也不说其中缘由,只准备终生不嫁罢了。” 独孤克停住身形,朝四周一阵打量,觉得并没什么动静,就是船上,也丝毫不见声息,敢情所有的人,好梦正酣。当下提摄真气,身如飘絮,飞落甲板,闪到后舱,轻脚轻手的推门而入,又小心翼翼的推上舱门。 端木朔接下婴儿,仔细端详,婴儿在熟睡中看得清楚,端木朔点了点头,伸手去摸婴儿的骨路。 颈子,上面却挂了一副金光闪闪的项链,手工之精巧,就是京师名匠,也不见得能够做出来,尤其是项链下端悬的那块长命富贵牌,还镶得有九颗宝石,大家虽然不识货,就凭那条金链的重量,折换白银,也就够人吃过十年八年的了,身上既然有如此贵重的物品,为甚么还穿得那么破烂呢? 而且,诲藏诲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挂在脖子上到处乱跑,他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她们不知不是我抓不住那男人,而是那男人根本无心帮我恢复容貌,倘若他有心帮我恢复容貌,甚或只要有一点爱我之意,我端木漾儿虽丑也要想尽法子抓住他那颗心的。” 全身骨路摸完,慕容萱将婴儿递还,说道:“徒儿,这孩子资质骨骼不错,能够练戒刀法,难得你找到,很好,很好。” 慕容萱慌忙不迭的缩回手去,她好像做了什么虚心事似的,一张玉脸,胀得通红,连头也不敢再抬,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 房内一张大炕,占据整间房子的三分之二,上面铺黑秽油腻的棉被,教人见着忍不住产生想呕的感觉,另外三分之一的空地上摆着一张简陋的木桌,几把破椅,桌子上还有残剩的酒,酒菜。 莲花峰上,有一座不大的尼庵,这尼庵没有香客,因它建在险峻的山顶上,常人无法发现,也无法攀登。 不!她闪出舱外,忽然刹住身形,纤手虚空扬了扬,才轻轻推上舱门,姗姗离去。 她明知师门中严戒杀人一条,然而她说这话时毫不害怕,表露出纵然世人要杀她孩子,她也要将世人杀掉,这是母性的光辉,人性的常情。 暴雨,倾盆而下,天地混沌一片,不但雨滴打得人睁不开眼,就是勉强睁开,也昏暗得叫你看不清两丈以外的景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3章 蓬荜生辉 当然,时间稍久,大家也会察觉出来,但在这时,另一件事情,又突然把大家的注意力,给吸引到一边去了。 那位幻情仙妃的声音,虽然仍旧是断断绩绩的,但音调之中,所显现的,似乎并不是满足,而是一种惊骇!恐惧!只可惜春梅玉荷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分离出来了 原来,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是一位艳绝人宾,赛似天仙的年轻少妇。 突然,黑影漫天澈地,万千剑影纵横,中间一道淡淡褐影,免起鹤落快如闪电,所经处,没留下半个足印,没带起半都儿雪花,几如鬼进幻形。 一行六人,打算抄近路由陌陌直超尘螨,以期早日到达巴丹,与父母相会。岂知,当他们走到九疑山区的时候,刚把灵禽异兽,放出猎取食物的时候;突然听到蹄声得得,略一回顾,立即发现有四骑高头大马,朝着他们这面,风驰电制地急奔而至 每夜,初更一起,在姑娘的香闺内,或者在独孤克的小室中,一双情人先卿卿我我缠绵一番,虽未真个销魂,已够他们沉醉了。然后携手同出,在左近展开轻功追遂,不时对拆两手,一沾即走,迅若电闪,破空而飞,如果有人经过,准以为是两只不见形影的幽灵,在这一带幻形,惟一可疑的是,空气中不时掠过阵阵淡淡幽香。 假如,硬要挑毛病的话,就只有两眼的神光,太过凌厉,再加上背上背着一把宝剑,无形中形成一股凛然的煞气,使得一般凡夫俗子,虽然想多看她几眼,却又不敢真的多看。 皇甫泽推开房门,房内漆黑,他鼻端突然嗅到一缕令入十分熟悉而陶醉的幽香,房中无人,香从何来?但他此时的功力,岂同小可? 他心中暗笑,在迈进第二步的瞬间c突然向上凌空直升,半途转身,独孤克很快将一个香啧啧软绵绵的娇柔胸体抱入怀中,向下大笑:“又捉着你了,这次侵入内室该当何罪?” 慕容萱想到这里,不禁暗自呸了一声骂道:“决不会!她们采补的功夫,何等深厚,难道还会对付不了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吗?那是不可能的,那是不可能的!”然而,里面没有听到她们半丝声音,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沿岸一条小径,是北岸通建阳驿的小道。这时,由东面三里外,有几个穿草青法服的老道正从容地逸透而来,谈笑着渐渐走近。 石厅大有五丈方圆,无甚摆设,实际上这是练拳剑拳脚之所,中间悬着一颗卵大明珠,散发出雾样膝陇的光芒,石壁黝黑,显得阴森森地充满了鬼气。 然而,虽然她离开浴室门口远远的,虽然那浴室的房门已经开得紧紧地,声音传了出来,没有早先那么容易 这里即是土崩形成的塌崖,自不会太陡,人一沾草藤,以奇快的速度向下滑滚,他并未粉身碎骨,他的身体有神奇的潜力充沛着,坚如金刚,虽然无法抗拒千里神刃所加的伤害,但土石的撞击却要不了他的命。 皇甫泽吻了个够,刚松开拥抱,却见姑娘玉手上伸,将一粒丹丸纳入口中,蓦地抱住他的颈脖主动地吻他,他还来不及转念,一股十分熟悉的香味,和着一粒丹丸,已在姑娘的丁香妙舌下送之下,滑下了腹中。 但在一个已经被逗起欲焰,同时又知道那里面是怎么回事的人来说,那里面的一举一动,一声一息,仍旧非常清晰地进入了她的耳鼓。 独孤克此时,被赤身露体的端木漾儿一抱,心神登时又荡漾起来,总算他这时理智尚未全失,连忙将手指朝嘴里一伸,狠狠地咬了一口,借助肉体上的痛苦,勉强将自已的欲念压住,同时急叫道:“漾儿,你快躲开,我不是人,还是让我死了吧!” 皇甫泽被水一冲,神智突然清醒,下沉不到丈余,他便恢复了知觉,他想挣扎出水,但是浑身无力,伤口和内腑隐隐作痛,微一牵动,痛彻心脾,他水性本佳,勉强闲住气,放平躯体,便慢慢向上浮起,冲不到一二十丈,头面便已出了水面。 因此,大家发呆的眼睛,猛一与她的目光相碰,全都下自主地心神一凛,登时震慑得赶紧将头低了下来。 九幽玄阴真气,也是先天真气的一种,完全以阴柔之力,将内劲文为千丝万缕,化去外界所加的压力,使对方毫无着力之处,然后突然合成一股奇大潜力,向所望方向一涌而得,足以在丈内化石为粉,洞壁穿铜。 几声怒马嘶鸣之声,倏地响了起来,四骑骏马,陡然人立而停,在四个大汉缰一带之下,早已一个转身,回过头来,一字排开,拦在路上。 天已大明,视野极广,白茫茫的雪地里,十里都可一览无遗,六名红衣人影流光电火似的向这儿赶,大概是西昆仑的人到了。 岁数,大约有二十五六,柳眉凤目,眸子像寒星似的,发出一闪一闪的亮光,鹅蛋似的脸庞,吹弹得破润滑的皮肤,白得似玉,嫩得仿佛只要轻轻一捏,就可以挤出水来,身材更是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确实算得上是上苍的杰作。 就在皇甫泽刚起的瞬间,鼻中似乎吸入一丝淡淡略带草花气息的轻雾。 这云雾山绝谷,经年弥漫着烟雾,盛夏之时,瘴气四布,在谷中上空飘浮不定,偶尔吹起一阵罡风,将瘴气带得向下一沉,也许会散布在洞口附近,所以独孤克毫不在意,巡自走了。 端木朔浑身血污,衣袍零落,头上顶端光光,四围短发飘摇,衣袖衣摆早就飞掉了,身上少算些,没三十也有二十道剑伤,他拼命还剑想脱开纠缠,可是力不从心,双足不稳,浑身脱力,但仍在作垂死挣扎。 大汉,不禁气得哇哇乱叫地喊道:“反了,反了,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兔蛋,居然也敢教训起大爷来了,那还得了,既然你嫌命长了,大爷就掏出你那对蛋黄来吧!喊声一起,马鞭早已飞扬而至地向独孤克的身上,抽了过来。 只有那位小孩,闻声之际,眉毛好似扬了一状,眼中神光,突然大亮,不过一瞬之间,又平复了下去,因为大家眼睛都已向庙外望去,所以谁也没有发现他这一点有异常人之处。 这就是道家的罡气,佛门的菩提禅功,不同的是威力稍次而已,不过也难说,先天的资赋和后天的培育,至为重要;谁的修为高,谁就掌握权势。以罡气来说,共有三十六种之多,不见得每一种都具有无上威力。 “师兄,你真愚不可及,恩惠,交情,哼!值不了一个小钱。这年头,事不关己不劳心,陪命的事儿只有傻瓜才做。” 至于那四声脆响,只要一看那四个大汉的脸上,分别泛起的那道白痕,就可以知道,一定是挨了小姑娘的马鞭子。 天色渐明,室内,渐泛光亮,满室春光一览无遗。小姑娘钦横鬓乱,罗孺半解,玉肌胜雪,粉面春潮未退,瘫软在独孤克怀中,意乱情迷地软语道:“冤家,你再放肆我咬你” 由西北角,卷起阵阵寒风,越来越猛,奇寒澈骨。终于,雪花飘飘起来了,满天飞瑞,白皑皑的雪地,又加上一层更洁白的银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4章 锦绣前程 "镇外,有河水湍湍流过,宽达五丈有余,有石桥横跨其间。桥宽八尺,两边有雕刻石栏杆,年深月久,古意盎然。 顿时,他的眼前,一条矮小的人影一闪,疾若闪电,“咻”地一声,窜过两人身旁,直向石桥之中落去。 此刻,天色昏暗,淡月薄云,星光迷迷蒙,但闻桥厂流水潺潺,看不清桥的彼端有何景色。 “是为师的干儿子。”他师父说:“但你不要多心,他和你一样,外面没有一个人晓得我和他的关系。他也不知道你的事情” 且说,他们三人离开客栈之后,立刻寻上官道,疾行赶路,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就进入一片荒凉地段,而且越走越荒凉。 红衣女子又摇头笑道:“我还没徒弟,要找的徒弟没拜师哩,可是他住在华山不错的,而且于你年纪一般大,你也认识他。” 这茶馆内,一伙子大众这下瞧有好戏看了,可不像一般茶楼,一哄鸟兽散,而是纷纷调整好了椅子,跷起腿膀子边品头论足起来。 端木朔等人,虽是躲了起来,但毕竟在一旁仔细窍着动静,一见如此境况,无不大吃一惊。 慕容萱平素是矜持稳重,从不贸然做事,一听老化子如此一说,知道这一仗是能胜不能输,也自然地停下脚步,回身向着老化子,垂手而立。 独孤克笑一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正因为你不贪不忮,所以,本派掌门人非你当不可,当然,你现在还太年轻太嫩,从未踏入过江湖,但这都不成问题。等咱们今晚截杀飞龙门请来的人手之后,咱们就动身前往武当山,这一路上,你可以历练一番,到了武当,更是高手如云,困难重重,经过这次行程,你的江湖经验,比别人在江湖上混年还要管用。” 平原上大片的草叶被强大的气流旋起阵阵飘叶,随着一道道浓烟,直冲云天。 皇甫泽先扼要地述说了对方战机的熟悉程度,特别强调了对方人数和地形地貌,接着道:“这里地表高低悬殊很大,有草丛亦有山林,这对于我们人小简备未必不是一个有利条件。所以,即使对方有庞大的战机来搜寻我们,但仍不得不顾忌整个地形地状的约束,因此,我们就可对趁机以点击破,逐一偷袭他们的战机和兵力!” 其它战机,亦给气流像玩具般抛一起来,左摇右摆,好一会儿后,才重新取得稳定和平衡。 皇甫泽趁机提醒大家道:“我们在这里折腾了那么久,还是赶快将场中收拾收拾,准备休息一会儿,明日好应付可能更艰苦的情况。” 独孤克最后遇到端木朔,什么样的攻击,冰河之中,上上下下满布的碎冰,在阳光穿透投射里,恍如置身天穹在银汉星斗间飘移。 正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时候,忽然,庄外传来一阵萧声。箫声不大,但是清越悠远,声声入耳动听。最使人感到惊奇的是这一阕箫声,竟能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清清楚楚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里。 但是,“名”之一字,三代以下,是累人不浅。在武林之中,尤为显著。端木朔虽然震惊于独孤克的功力,但是,要他如此闷声而去,是断难做到。 皇甫泽不仅在剑术上自视甚高,在内外功力方面,也都极具火候,而且,自以为招式奇特,出于快速,区区一个无名后生,还不是手到人倒,何况自己还是全力递招? 身体,每处肌肉不由自主地收缩起来,使得独孤克不由自主地在同一时间内抱起头来。纵是如此,他仍感到左助一阵刺痛,一声惨叫,翻身滚入另一草丛中。 这条人影落地现身,但见他身量矮小,一身紧身黑衣,背上斜背一口长剑。在黑夜中,皇甫泽发现这个素未谋面的同门,面庞白皙,好像从未晒过太阳,与他的黝黑面孔,恰成强烈对照。 峰后,深下百丈是块山谷地,地广数十亩,栽种稻麦c夺粮c菜类,中间建座茅屋共有三间。此是炊烟飘飘,煮晚饭的民候了。 慕容萱轻轻道:“如果没有敌人威胁,那多好啊。我最爱在黄昏时光出来散步”她声音中,渐渐含有神往的意味:“在山林中也好,在田野中也好,甚至是在市街上也好,我都很喜欢” 皇甫泽c慕容萱双双地抢步上桥。此时,端木朔已经到了桥的中间,独孤克正要腾身赶上去,忽然眼前一阵亮光一闪,幻起满天星光似的,向端木朔头上落去,这一片光亮落地之广,与下落之快,那决不是端木朔站在宽不到八尺的石桥上所能够轻易脱身的。 不时兴起的几道激湍回流,将那些碎冰卷成旋涡,深深浅浅的光影映照,不时泛出七彩光虹。 最令人惊惧的是,它们的神情,完全具备人的特性,都是冰冷循邪,眼眸呈现出一片奇异可怖的湛蓝光芒。 “不,彼明我暗,就算距离稍远了些,也不可能看不见人影闪动,奇怪,这支火炬怎能突然出现呢?” 二十岁左右年岁,凌散的长发拂面,半的双眼却隐藏不住深邃的神采迸射。神采中,又带着无以言喻的野性! 这回,他多了解的一点是,这个年轻人喜好与动物为伍,而这些动物又似乎很信任他! 激烈的交战,就在十丈外翻杀,而这年轻人,却是兀自怀抱着一堆小狗和轻抚着母犬。 端木漾儿姑娘在一旁蹙着秀眉,说道:“端木朔,这人看似诡计多端,万一其中有诈,那岂不是遗憾终身。料他此行不远,待我赶上去,问他一个明白。” 端木朔如此猖撅地一叫,皇甫泽蓦地原地一式“鲤鱼倒穿波”,挺腰,凌空一翻,掠起两丈,身形,在空中一折之际,长剑随手一划弧形,幻起一道耀眼光芒,直向桥中间落去。 独孤克惊异地瞧她一眼,虽然他随即默默继续走去,但内心却并不沉默,想道:我以为她只喜欢华丽富室,以及锦衣玉食那种奢靡生活,谁知不然。散步只是那些欲望较少的人们的乐趣呀 这个秀逸的少年,也使他泛起了爱惜之心,当下伸手握住他手掌,道:“师父,刚刚才告诉我,也从没有提过你” 他,不但感到独孤克双手细小柔软,而且,发觉他微微挣动,好像不想让他握住似的,心想:他,一定是第一次见面,不好意思太亲热。 皇甫泽哪容得他缓过气来?娇叱一声,手中长剑一紧,娇躯横起一掠。一式美妙的“云厨肥款” 十二月十六,晨。江湖人一早醒来,哈欠还没打完,个个耳里听到消息免不了人人捶胸顿足一番。 她手中长剑,随着掠起的身形,一折剑身,轻盈已极,式化“急流下滩”,横扫伊季风。这一招,身化“云出山峦”,剑走“急流下滩”,轻灵美妙,却是狠辣无比。换过功力稍逊一点的人,刚刚暴退身形未稳,恐怕,就难以逃过这一招疾扫而来。 出手他意料之外的,如此战机上,安排的桃心族武士却只有四五个,而且装备也十分简单c每人身上除了背负了弓箭与石弹囊之外,连飞龙剑也没有。 端木漾儿连退三步,指着慕容萱身后,大惊道:“有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说着,皇甫泽忽然一声长笑,草鞋蹋踏一响,雪地飘风的轻功一露,入影微晃,早就消失在黑夜长空之中。 房外,阵阵秋风的蛩声,发出萧索的悲吟,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在黑夜中,一切都归于沉寂,白天的喧嚣活动,这刻回想起来,好像是另一个世界上的事情。 “更奇怪,收徒弟还有用金买的吗?买得人买不得心,这徒弟收了又有什么用?”他不知像他这样的资质,人家收他为徒是有用意的。天下能够找到个能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弟子,有如凤毛减角,若师有用意,这弟子谁也要抢了。 他笑一下,又露出洁白的牙齿,道:“你可知道,一旦遇上了强敌,只有靠你打硬仗,小弟轻功还过得去,以致到时跑得比你快”他嘻嘻哈哈道来,却是真话。 慕容萱笑道:“别想骗我开溜,你在九州县偷偷溜走的一幕,我看得清楚。少年人,你满机警的,也知你拜不得那两个恶人做师父” 突然,石桥东端,就像是突如其来的一个人,屹立在阴影黑暗之处,而又是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慢慢地,一步一步向桥中间走过来。 这老渔翁一身装束毫无异处,头戴一顶遮阳笠,当顶露出一髫白雪如银的白发,身穿布衣,拦腰扎着一条宽板带,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脸色红润,浑身上下渔家打扮,要不是手里不伦不类地倒提着一管乌溜溜的紫竹萧,绝对想不到方才那一阕清越悠远,声遏行云的箫声,是这样一位老渔翁吹的。 慕容萱微笑注视着独孤克一会,左手执剑微扣,右手食指微扣,照着长剑之身轻弹了一下,一阵清明如罄的声音入耳动心。 皇甫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能是失血过多,心神受震的缘故,但他还是说道:“原来如此,难怪适才你施出的刀法,在我看来甚是平庸无奇,道理原来在这里” 他的话,说得轻松,其实心潮起伏,细细寻味这个美女刚才的话。她的话决不会无因而发,内中必有深意,但一时之间,却不易猜透真意。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5章 细雨蒙蒙 "因为青城山修剑院,是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结合。所主持这修剑九大剑客,亦是九大门派中选出的一等高手,自创院以来,修剑院变成中原武林的权威,故而这地方,也就是九大门派发号施令的所在地。任是霸一方的摩头巨擘,也不敢向青城修剑院寻岔,所以少年寻找青城修剑院之事,实令武林为之震动。 皇甫泽在这刹那间,悲愉中迅快升起一丝喜悦,要知断袖分明是田龙王尊身穿的黄龙缎袍,由断袖被割情形看来,乃是遭受利剑割断的 皇甫泽心念微转,真气暗提,左掌隔开独孤克的一招“柳暗花明”,紧接着,身形一旋,飞腾而起,双掌伸缩,两股潜力应手而出。 那些老江湖,免不了嗑瓜子闲扯啦:“天下三人就是天下三人,现在的年轻人是扛不起维护江湖正义的担子” 因为,爱情是心甘情愿,而且是满心欢喜的可以去牺牲一切。 她每个字的音韵,都拖得十分悠长,好像寂静的深夜里,哀弦弹出的音符,字字血泪,句句动人肺腑,是那样凄苦,幽怨! 对于一班先进同门以及全庙僧众个个恭敬,言动谦和,做事尤为勤敏。哪怕是烧火的也敬如师长,平日话都不说一句,专在暗中去用心机。等到三年苦役做过,能够学到一点基本功夫,全庙僧众凡能常见的差不多均成了他的至好。至于机缘巧合,偶蒙师长看重,不满年限便加传授的更不必说。 来人,明有一身武功,始终隐而不露,只作不会,从头学起,这等诚厚聪明c用功勤奋的徒弟谁不喜爱器重?等到武功练成,方始略露口风,逐渐表明来意,不是受有强敌危害,身家安危所关,便是父母之仇,意欲请命下山,前往报复。彼时师长虽然明白错用心机,无如师徒情义已深,再见来人词色悲壮,想起用心之苦与多年服役之劳,只得召集一班武功好的僧众,按照庙规定期送行。择一月黑风高之夜,设下数十重埋伏,令其由内而外打将出去。 青城山修剑院,依山而建,崇楼画阁,殿宇连绵,碧瓦辉煌,构造得十分精巧,彷如一座神仙别府,气象巍峨之极! 一个年幼无知的十一二岁男孩,,被人反背缚在一株树头上,眼睁睁望着一个尝尽悲苦,受尽风霜的红颜苦命女人,正被一个歹徒在强暴地污秽着 皇甫泽一抖手,喝了个“打”,一块飞蝗石,脱手而出。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皇甫泽苦笑道:“往年天下太平时,你只要放出口风,就会有人登门专程谈交易。现在,你不送上门,人家绝不会来讨教。端木朔说得不错那老狐狸说的都不错,市面奇珍异宝太多,多了就不值钱,你送上门去,人家还不一定肯要。瞧那张清单,该死的!那座八宝温凉玉画屏,是我家先祖远从河西买回的噗玉,专程请京师第一名匠雕制的,刻工,就花了整整五千两银子,耗时三年,他们该死的!给价三干两!我实在不甘心。” 这次,和平日发暗器不同,是先扬手后出声,平日是声出手动,敌人容易避闪,这时独孤克是安心让他着一下。 果然,这匪徒“吭”的一声,一转身嗖的蹿上了岸去,身形也十分矫捷。伍宗义不动声色,跟着匪徒的后踪翻上岸来。那匪徒狡猾异常,脚点堤岸,见独孤克的跟迹追赶,却低低说了声:“你端木舵主没工夫和这小辈厮缠,少时,叫你见识见识二太爷们手段!” 独孤克跟着一翻身,一个飞蛇穿草式,嗖的身形蹿出去,象笔管直,平卧着穿入水中,下水的功夫也够高的,并没激起多大的水声。 皇甫泽见他这种身手,水旱两面轻快,比自己实在高。真要不走,凭自己的功夫还来必真能捉得住他。 看来,慕容萱刚才施展出来的武学,正是精奥无论的“伏龙剑鞘”中的欧珀剑法,这伏龙剑汉最独特精奇之年,就是十二招剑式,皆是脱手而飞便取敌,运用双脚把剑踢得飞起直戳敌人的要害;再把剑弄到自己手里。 贼党已是一阵大乱,三人手还未出,船上三贼随同船边呼隆一声,一股急风带着一条长大人影,一蓬浪花在灯光影里闪过,对面三贼纷纷栽倒,只怒吼了一半声便不再动。内中一贼已被姜飞打伤,本来倒地未死,人影一过也无了声息。 前面两船,还有五六个贼党,上面一动,本在怒吼纵起,一面还打着呼哨,想把信号旗花发出,没料到奇兵天降,突然出现,来势急如狂风之扫落叶。随同灯光人影一闪之际,当头小船只觉眼前一花,连敌人也未看真,有的连声都未出,便自翻倒。 一高一矮两位俊逸的儒生,斯斯文文地轻摇折扇。有意无意地一左一右,挤近挑宝箱的仆人,片刻便超越而过,恰好挤入人丛,将仆人与前面五个人分隔开来。 船上三人,只见一个长人影于在灯光微映的暗影中星丸跳掷,微一起落,耳听呼呼连响,便全送终。另一船连操舟的只有两贼,见状大惊。一个不知由何处飞来一件暗器,穿脑而过,一个百忙中看出不妙,窜人水中。黑影并未追赶,反往大船飞来。 武学圣典的端木漾儿,果然不愧是典诰上的武探花。抡剑开展,便是连绵不绝的“划云落星”c“挑江盖天”c“卷云和风”c“尽扫人间”。 不过,目前已在神明山高手包围之中,看你形单只影,怎能抗拒这许多高手,老夫一向仁慈为怀,不肯赶尽杀绝,你如答应老夫三件大事,立刻撤围,放你安全走出神明山绝无阻碍,如果不肯答应嘿嘿嘿那只有端木院主自己主张了。” “端木朔等人,若七日遭了不测,兄弟绝难逃得厄运。至于,我现在体内毫无异样变化,这,可能是我所遭受的暗算,乃是一种潜伏性较长的毒功,八日后,伤发立刻暴毙。” 皇甫泽施展开轻身提纵术,飞纵上前面这片山壁,三四个纵身,已然翻上这段乱岭。 虽则皇甫泽说得这么容易,但是,也够十分危险的了。因为这场雨,始终没停,这一带又是久无人迹的地方,山壁上全是鲜绿的苔痕,再被雨这一淋,脚登在上面,一个力量拿不稳,就容易摔倒。 古轩,这间招待贵客的雅室清幽凉爽,小院子里那座荷花盛开的小荷池,引来的习习凉风,暑气全消。 慕容萱虽是鼓着勇气,随他逃去,但是慕容萱入福寿堂起,就没得了好,已经折腾得筋疲力尽,现在,再走到这种道路,一连两次失脚,险些摔伤 独孤克好像似身心疲乏,娇躯一晃,竟然跌坐地上,幽幽轻叹一声,说道:“这点伤,我还能支持得了,唉——不幸中之大幸我终于逃过那魔头的毒手。” 一缕凄凉哀怨的语音,迸出美妇颤拦的樱唇,道:“风儿这事情!你都看到了啊!爹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为何苍天这样责罚我呀?” 谁会笑她太傻?有!只有不懂真正感情的人,才会以名利来计算人生的价值,以名利来当做人生的一切。 皇甫泽连忙运集神功,凝聚双掌之上,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双手做抱,乘拱手之势,掌缘微登,一股潜力从掌缘激射而去,迎向击来的劲道。 独孤克对着他们只有感激,终究,这种心意,只有真交至友才会由内心说出口来。正当自己内心稍为安稳,蓦地这茶棚四周奔出一队官兵来,刹时,茶棚里一干百姓个个惊惶失措,骚乱一团。 暴风雨过后,一切并没有恢复平静,代替的是一幅悲伦c凄凉c哀怨c幽苦,动人肺腑的图画。 这故事,端木朔不是全不晓得,惟不知独孤克有那一纸情书,忽然背诵书中语句,听到“此信留君处作不得已时反证辩诬之用,君善为谋,敏无所恨”神情显得非常感动。 怪事出现了,整张桌面四分五裂,四根桌脚断裂成十余段,整张大桌像被大车所辗压撞击,崩散了。 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失脚。脚下一滑,顺着往下一滑之势,论他的武功,足可以腰上一垒劲,用脚踵一蹬,蹿了出去。只是他忽的灵机一动,借势往下一溜,溜得直到两脚全扎到水里,索性自己坐在淤沙上不动。抬头往上看时,见头上一道黄光在昏沉黑暗的岸上来回的不住的照寻,在黑暗中能够叫十几丈内难逃他的灯光。跟着上面苇草“唰唰”的连着响,有人用沉着的语声说道:“这贼小子真够快的,他定然没离开这一带,咱说什么也把他搜出来。 就是天下人间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种景象,听到这种声音,也要千回百转,酸然落泪。 蓦听自己握剑右腕一阵疼痛欲裂,长剑脱手而飞,接着胸口重重挨了一脚,凌腾云惨哼一声,口喷鲜血,整个身躯被踢出丈外。 两人的手中,各抱一人,奔走了这段路程。气喘吁吁,面色惨白毫无一丝血色,显然已经难再支持。 独孤克这一招看来凶猛,身形妙挫,甩肩踏步,避过一掌,左臂一挥,“琵琶手”横扫对方右胁。 河南嵩山古称中岳,太室c少室峰峦奇秀,两峰对峙,相去约三十里,一则雄伟庄严,一则瘦削灵秀。而山阴沟阳一带,直达龙潭c卢岩两寺更多奇景,自唐以来高人隐士代有幽栖。而少林寺又为武家名区,自成宗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6章 宁为玉碎 "皇甫泽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一十八具尸体,死法,各有不同,但致命之伤,都跟端木朔的说法一样:一刀毙命!刎颈c穿胸c或肢体分为两截,都是干净利落的一刀。刀法之快,令人震惊 江湖人物要混得久,混得风光,温得平安,除了一身令人口服心服的武艺,便靠嘴巴上不得罪人。 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天下之大,的确无奇不有,但这少妇正当绮年玉貌之时,为什么要以这种残忍而富戏剧性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皇甫泽朗笑一声道:“区区铁门,如何困得住区区在下?方才拜领你端木姑娘三缕指风,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古人说得好,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姑娘投了区区三根玉指,区区自当报你一扇,匪报也,宁以为好也。” 当下栗声道:“你,为什么要寻死,而且用这种自我残忍的方法?” 少妇“咳”的一声长叹,道:“一个人,当生命对他已失去了应有的意义,活着,只是痛苦的延续,他为什么要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呢?死,自然是最好的解脱。” 大家落座之后,几名使女陆续送上菜肴,另有几名青衣使女手捧银壶,替大家斟酒。 血从胸口顺着他的长袍往下滴,右手五根手指头,像流苏似的挂在掌沿上晃荡,显已全部齐根折断。 这几句话真是伤人太重,姓是生下来就有的,谁能替自己做得了主?再说,武艺与文章,跟一个人的富贵穷通一样,一出生落地,除了奋斗,还有机缘,这跟他姓不姓皇甫,又有什么关系? 这一声轻啸,立刻惊动了四处东西两厂的高手,叱喝纷起,如飞扑了过来,转眼已至。独孤克无奈,长身而起,腾身向东掠去 端木朔两手撑着桌面,盯着独孤克上上下下不住打量,那只锐利如带芒刺的眼光,直盯着独孤克,使这个跑堂伙计脊背骨忍不住一阵发凉。 这恐怖而血腥的谜底没有揭开,但,时光已冲淡了人们心头上可怕的记忆。就在这一长串沉默之后,一场可怕的血剧悄悄地揭开了序幕 半山腰间,倚着峭壁,面临断崖,傍着丛丛铁骨穿云,碧叶鸣风的修竹,建筑着一座画栋雕梁,朱栏玉砌的小楼。若再透过那灯光外透的轻纱窗格往里看,更可发现小楼内的陈设不亚王侯之家,是既华贵又考究。那灯光透窗处,是一间布置高雅的书房,书房内,红毡铺地,四壁分悬名人字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靠东边粉壁下,摆着一只枣红色的漆几,漆几上是一只香烟袅袅的金猊,与一具玉质古琴。 这‘死神’不是那‘死神’,你杀了他正遂老身之愿,所以老身不准备杀你,不过,有两件事你必须办到,第一件,归还两面正副‘血帖’,第二,毁去这石标,其余的另议。” 西边壁下,则摆着一张色泽斑斓的竹制凉椅;南壁下,是两只漆椅与一张茶几。北壁正中,悬挂着一柄柄镶珠宝的长剑,壁脚下,是一张巨大书桌,书桌上一列整齐书册,再旁,是一只小巧玲珑的八角琉璃灯,灯下,桌前,正坐着这小楼的主人 三人结盟时,便交代得清清楚楚:普遍私人恩怨,另一方绝不插手,他们是为了三个好朋友能经常聚在一起,不是组帮,也不是立派任何事,都绝不仗恃三个人的力量,来对任何一个人。 秋天,是喝酒的季节,皇甫泽坐在长廊尽头的一张小木桌旁,一壶酒,三个菜。菜很少,酒很多,但现在剩下的菜还很多,酒,已经很少了。 目光扫处,不由心头剧震,顿时呆住了,呼吸也在这刹那之间停止,这,连做梦也没有想到。 皇甫泽呆了一呆,这句话,很难答复,说不爱她是违心之论,说爱吧,事实上又不可,端木漾儿第二次失踪,何曾不是这一个“情”字,他不能同时爱上两个人,爱情本是独占的,否则便是痛苦,当下含糊其辞地道:“因为他时常提起姑娘,是她生平所见第一美人,而且,姑娘以往援手之德,自愧无法补报。” 室内,木榻上,坐着一个衣裙不整,形态狼狈的宫妆少女,虽然如此,但却掩不住她的国色天姿。 皇甫泽用手拍拍他肩头,暗中下了毒手,但这时看爹要他坐到身边来,显然还是把他看作准女婿,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但一张粉靥,却不禁骤然红了起来。 他这一掌抓出,含劲蓄势,虚实变幻莫测,如果碰到普通藉酒耍赖的客人,被他这一把抓着了,准会喊爷告饶,乖乖付账,保证不敢再犯。 那居左黑衣汉子,道:“信不信那由你朔爷,谁不知道,江湖上对六扇门中人深痛恶绝?我两个也是江湖上的朋友,既不齿也不屑挤身在六扇门中吃公事饭!” 而那个蛮横的端木朔,见管账的竟敢对他还击,只以厌恶的表情,发出一声冷笑,就像赶苍蝇似的,抬腕轻轻一拨。 一缕清音,清音来自一座骤雨方歇,那上弦钩月昏暗冷辉洒照下的不知名的深山里。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山里的季节,本来就比平地要晚一个时候,尤其是雨后。 那左边一名少女,似乎略为胆大,怯怯地抬起了头,皮白肉嫩,眉清目秀,姿色不下汉家女儿,只是脸色略显苍白,而且白里带点黄 如今,这座不知名的深山里,正是明月照松间,清泉石上流,空气清新,微寒c寂静。那一缕清音,就发起于此山的最深处,那云封雾锁,一片迷蒙的半山上。 皇甫泽这一手应变,不可谓不快,但两名比他更快,一声冷笑,那居左一名翻腕,反攫谷飘风手中旱烟袋,那居右的一名却沉腕抖掌,扫向谷飘风胸腹要穴! 当晓雾收歇,朝阳普照,“清丰县”已变成了一片瓦砾之场,未熄的余烬,尚冒着股股白烟,灼焦了尸体的臭味,随风四播。 只听“嘶”地一声,皇甫泽撤招抽身得快,躲过了那袭到胸腹要穴的一击,也保全了那纯金打造的旱烟袋,可是衣袖一只却被居左端木朔给齐肩扯下,而且指尖微沾右腕,一条右臂为之酸麻无力,几乎抬不起来。刹时间,独孤克惊破了心,吓破了胆,脸色大变,作声不得。 这四个人,包括原已带伤的花和尚在内,虽然还有战斗能力,但都像丧家之犬,情形十分狼狈。 独孤克暗地咬了咬牙,退出秘室,关好了门,望着黑黝黝的铁门,发了一回愣,才移身到三号室门之前,重新启门,然后发声招呼。 两人,刚藏好身形,便听前院中有人喊贼,紧接着灯光四起,步履响动中,由各处屋内奔出了十几个人,带头的,正是那位红牌师爷独孤克,他衣衫不整,仓惶地向后院奔去。到了后院,他自然第一眼便看见那小楼门锁已毁,楼门半开,他连忙招呼仆从们进入后院,然后,带着两个人,拿着马灯进入了小楼 他惊呼了一声,全身鸡皮疙瘩遍起,室内凌乱的尸体,绞扭成一堆,衣衫破碎,皮烂肉糜,有的肚破肠流,形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看来,这些死者在死前受不了毒气窒息之苦,互相撕扭挣扎,才会造成这等惨象。 有了巨款在身,他尽情挥霍了一阵子,忽然想弄个帮主干干,要他自己出面组帮,扩张势力,似乎太费功夫,他开始找对象,在现有的几个帮派里,找个便宜捡捡。 “很意外是不是?他们这次集体出现,就是为了听说快刀端木朔来了巢湖,一来,怕你坏了他们的好事,抢了他们的功劳,二来,为了显显威风,所以想出其不意,拿你开刀。” 黑衣大汉突抬双手,十指箕张,一抓一扯,嘶地一声,撒开黑衣前襟,然后双掌并探入怀,只一沉腕,双掌之上,已平托着一个用红绫包裹着的白胖婴儿,婴儿双目紧闭,恍若酣睡未醒。 爱说狂话的人,大致分为两种,一是抬高自己,一是贬抑别人。如果用贬抑别人来抬自己,或是因抬高自己而贬抑别人,祸就不远了。 于是,他掏出身上的制钱,暂代暗器使用。由于他手法灵妙,又是趁其不备,偷冷子断续发出,虽然被击中者会发出惊叫,却无人发觉是中了第三者的暗器,当然更没有人会察觉发暗器者的藏身所在。 他一步步向皇甫泽走过去,既不提气,也不运劲,一副就像乡下老婆婆打算去把一只离群迷失的小鸡抓回笼子的样子。 端木朔应了一声,道:“总爷知道,铁骑会每年总要送给黑龙会大批金银珠宝c布匹c药材及牛羊一类以拉拢他们。”皇甫泽悠悠道:“这是我的意思,我自然知道。” 他顺手抓起茶碗一扔,那半碗茶,泼了那管账的一头一脸,茶碗撞及管账的下巴骨,登时血流如注。 时间有限,他不能长久耗在这一号秘室门上,强烈的欲望,使他额上渗出了汗珠,如果放过此刻,也许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皇甫泽虽负盖世武学,但意冷心灰之下,斗志全无,一式“追风化影”,如鬼魅般欺到对方身后,垂手而立,根本无意反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7章 不为瓦全 "这个女郎,全身上下,只有一层轻纱掩敝着,长得骨肉均匀的裸体,若隐若现,乳波殿浪,教人为之眼花缭乱。 独孤克虽是高深莫测,又有天下各大门派为用,实力强大,可是咱们并非没有一拼之力,与其躲而受制,不如倾力一拼。若是得胜,天下便无对手之人了,岂不甚美?” 慕容萱天真烂漫,无论何事都偏向独孤克一头,方想取笑两句,忽然瞥见慕容萱暗使眼色,留心一看,淑华表面随众说笑,目蕴泪光,知其怅怀身世,触动心中隐痛,便不再开口。端木漾儿却随推有事,去往里房转了一转,方始走出,泪珠似已拭去,神色如常。众小兄妹,都在商计拜师学剑之事,谁也不曾理会。 他先把护腕套在脚上手腕上,再把四把匕首插在腰带上,伸了一个懒腰,看看天色,刚过中午,觉得该上路了,坐上车后c再顺道过来拿采购好的一大堆东西。 中年大汉一声冷喝:“哪里走!打!”,左手一抬,三点寒星电射而出,划空生啸,成品字形疾朝端木朔的下盘打去。 端木朔瞧了几眼,忽然,大感安心,忖道:“我纵使是十分荒淫之人,但这个美貌女子的歌舞,仍难使我情不自禁,老实说,如果是深夜人情,仅有我与她一室相对,其实我心无顾忌,那就很难忍捺得住男女的大欲了。” 说罢,又是五片寒光电驰飞来,一齐打向另一受伤贼党身上,一声怪叫,倒地身死。 皇甫泽过去一看,那五片柳叶飞刀,一起打在头上,那么轻飘飘又小又薄的刀片,竟能穿皮透肉,深嵌头骨之内,无一虚发,不禁胆落魂飞,哪里还敢对敌?经此一来,全被镇住。 众人,都没有紧张的神色,因为他说的五人虽是时下高手,但这些人也各有绝艺神通。相比之下,只怕此地之人平均都比端木漾儿那边高些。 独孤克平飞而来的人,脚下犹未站稳,如何避让得开?但听“豁”的一声,打开折扇,挡在胸前。 皇甫泽必定是利用美色,使他屈服投降,当然这是十分可虑的情势,因为他知道,十有八九,会在美色情欲的压力下,无力抗拒而投降。 暗器,一下没拍着,倒也有些奇怪,笑道:“你倒跟那三个毛孩子不一样,蛮有见识的,嘻嘻,别再闪躲了,躲也躲不掉,祖奶奶带你上关外!” 但另一方面,他又想瞧瞧这场歌舞,究竟有什么地方,与平常的不同?此举,一来可以满足他好奇心,二来若是过得此关,他可能获得真正的解脱。 丝竹弦管,以及猜拳赌酒,江水也几乎为之鼎沸,更兼时当红袖飘香,花枝掩映,讶异地望着他。 独孤克笑道:“这个新奇的外号,小弟也是第一次听到,据说这个外号的由来,是因为它那美丽的主人,经常弄不清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皇甫泽凝目看去,只见从前面一条走廊上,转出一簇人来,当前一个是面蒙黑纱,身穿玄色道装的妇人,她身后还跟着绿娘子冷无双,和两个长发披肩少女,最后是八个身穿玄色衣裤的少女,手中捧着剑c拂c玉如意c玉磐等物,只要看到这副排场,那走在最前面的蒙面妇人,自然是端木漾儿了。 他已大有留下观赏歌舞的倾向了,因为他那强逾常人不知多少倍的欲念,已经在他身体内作祟。故此他才会找理由借口解释,以安慰自己的良心。 “漂亮得你虽然明知道她一身都是毒,无论如何沾惹不得,却仍止不住会于心底鼓励自己惹了再说”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但听三声闷哼响处,随着他一托之势,三道压顶而来的人影,来得快,去得更快,宛似断线风筝一般,被震飞出去数丈之外,才品字形落到地上。 皇甫泽和她相距还有两丈来远,在她说话之时,突觉一股无形潜力,直向自己胸前逼涌过来。 皇甫泽朝酒楼上面指了指,示意两人不要这样大声,然后低低说道:“走!看情形这几天城中有点名气的酒楼,可能家家满座,纵能安插下来,也是活受罪,倒不如另外找个小馆子,随便叫上几个菜,反而可以不拘行迹,谈话固然方便得多,喝也喝得痛快些。” 皇甫泽欠身行礼,退出之前,看了独孤克身边的女子一眼,但见她肤色白皙,身材匀称而高大,果然是北方胭脂的体型。面貌长得颇为娟秀,年纪又轻,烟花之中,实是不易多见。因为她年轻焕发,毫无丝毫残花败柳的样子。 他口中只惊叫了一声:“你”,然后,整个人就砰然倒在地上,寂然不动。 慕容萱天生丽质,少年孀居,秋月春花,自不免于抚今追昔,怅触前尘,对影凄凉,衷怀悲苦。这宵早起,见满地梧叶飘落,昨日秋雨尚还未住,寒风呼呼,吹得败叶群飞,萧萧乱响,天色又极阴晦。 因是九月间的天气,庭栏上几盆菊花已然开足,正摇曳于风雨之中,虽在凌寒独做,自负霜华,但是地上已有落英飘坠,好似盛时难继,一年容易,行入寒冬,彭泽孤芳,难再矜其冷艳,暗忖:“韶光易逝,盛时无多,花犹如此,人何以堪?就算夫妻多情,此时仍在,当此已凉天气,秋雨秋风,至多嘘寒问暖,相对温存,也只暂时欣慰,为欢几何?百年弹指,终归黄土,还不是个空的?”心念一动,若有所悟。 端木朔一阵得意地“嘿嘿”怪笑,蹲下去伸手在老花子怀里一阵乱掏,掏出一个两寸大小的锦盒,打开盖子看一眼,纳入自己怀中,站起身来,冷笑道:“凭你这身穷骨头,也配享受这宝贝?如今,可算是便宜了我咯,嘿嘿!你只好到阴间去享受了!” 但端木漾儿的“玄阴真气”,少说也有四五十年功力,以一个火候极浅的护身真气,去对付功力精深的至阴真气,自然绝难讨好。 喝声中,长剑随手一点,剑尖幻起三点青芒,飞袭皇甫泽身前的三处大穴。 皇甫泽早就料到她左手拂尘久久不使,必有奇招,就在她拂尘出手的同时,右手折扇迅速交到左手,一道银虹从袖中飞出,那是一柄两尺来长的银剑,但听“嗒”的一声,往上格起,口中喝道:“快点住手!” 独孤克身形一个轻旋,右手折扇斜指,朝对方执剑右手“臂儒穴”上点去。这一记出手奇快,宛如流星一般。 他不但不畏惧,还故意睁大双眼,很注意欣赏这个美貌女郎的曼妙舞姿。 忽然间酒香扑鼻,原来另有两名美女,分别捧着酒菜,走到他们身边。这两名美女,也是一袭轻纱掩体,放下酒菜之后,便毫不客气地分别坐在这两个男人的膝上,还把身躯向他们偎贴。 何况,对方只是把体内真气逼出来暗袭自己,并不是举手发出来的,已有如此威力,如果她用双手发出,自己未必能挡得住。 山路平坦,当地,本在青峰顶近顶平崖之上,离上面崖顶只有三四丈,虽是一片峭壁,因向四婆闲来无事,最喜栽花种树点缀风景,见那崖顶约有六七亩方圆一片平地,还有好些树木,虽因上面高寒,长得不甚高大,但都盘根错节,姿态清奇,另外还有两块奇石挺立峰顶,也有丈许方圆,孔窍玲珑,十分美观,先由下面就着崖势开出两条三尺来宽的山道,蜿蜒到顶,再在上面种上几亩青稞等耐寒之物,又在那两块奇石上面各建了一所平台,内中一座,只就原来平顶,半方半圆的添上一圈栏杆,当中放一石桌和几个树桩石凳作为坐具。 这时正是繁花盛开,万紫千红,将那两座白石平台围在中间,远近群山都在眼底,一直望到金顶那面的琳宫梵字,景物清丽,气势雄旷,端的极好登临所在。 垢面褛衫的娇小人,忽然一声闷哼,口中喷出一道血箭,身子,摇摇欲坠,正要栽倒下去之际,突然一声怪啸响起,两条瘦小人影,如电光石火似的,闪入场中。 船内,灯光明亮,人影幢幢,传出来呼三喝四之声,骰子瓦瓷碗中滚动,脆响过后,便传出欢呼或咒骂的喧哗。 华灯初上,城里四周尽是淫歌盈耳,车马喧逐。便是城外,那江边船舶停泊之处,也是灯火万点,笑语远喧。 这股暗劲,来势并不劲急,但却极其阴寒,还未袭上身子,已使人有奇寒澈骨之感! 身躯,突然蠕动了一下,跟着便吃力地手足并用,一寸一寸地挣扎着往庙里爬去,爬了半天才爬到神龛前面,又喘息了一会儿,才颤抖着伸手在香炉底下摸出一面巴掌大的木牌,拔了几根烧过的残香脚,利用上面的炭灰,抖索着在木牌上写了些字,然后,奋力将木牌向神龛右角的一具小钢磬上掷去 皇甫泽大声道:“大师请留步,在下已备好一场精彩歌舞,你左右已认了命,何不尽情观赏之后之后才回去?”他话声之中,隐隐含有挑战的意味,教人一听而知,这场歌舞可不是轻易观赏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8章 故弄玄虚 位于长江的上游,又正当屋企江和澜江的会流地方,水上交通异常便利,川南滇北的货物,多集中在宜宾来转运,所以商贾云集,热闹非常。 独孤克连受这一掌一拳,始终不敢回手,只是一双英目中,却闪烁迸射出奇异的光芒,那里面包含着倔强c愤怒c坚毅,复仇的火焰 皇甫泽心里一想,这件事又搞到自己头上来了,虽然不算是坏事,可是已违背了恩师“韬光隐晦,藏锋敛芒”的训示,于心难安,不禁秀眉微蹙,沉吟片刻。 皇甫泽三日前,搬回了大批医理书籍,自行深加钻研,历时二十年漫长岁月,他所习医理虽没深达自疗伤势的程度,但已非普通一般城市挂牌的名医可比。 还只有疏疏落落几个客人的时候,门外人影幌动,走进一男一女。 独孤克立即呵呵大笑,大踏脚步,走往石狮近前,蹲下身躯,双手端着石狮的前脚,摇了两摇,立时大吼一声,那三千斤重的石狮,已被他高举过顶,然后歪了半个身子,把肩膀托着石狮的腹部,一颠一歪地走将过来,再把石狮往地上一放,气虽然不喘,而脸上却有点发红。 独孤克刚睡不多一会,忽听隔院人语喧哗之声,睡梦中也未听清。致了半夜,又觉着床往上一起,连响了两下。惊醒一看,室中昏灯忽明,好似有人剔过,不觉惊异万分。 皇甫泽忽然偶一回头观看,门外仿佛人影一闪,宝剑本早解放枕边,不知怎的,剑柄会在手上,随纵身追出房门外,用目一看,那后上房甚是宽大,又无他客,月明夜深,店家早睡,四外静悄悄的,哪有丝毫影迹?心疑眼花,但又想起门窗已闭,怎会自开,油灯何人剔亮?心中惊疑了一阵,又将房门关好,二次卧倒。 这两人的年纪都不大:男的生得唇红齿白,肌肤似玉,星目含威,长眉入鬓,一身白色短装,肩上斜插一枝二尺来长的短剑,显得佼佼不群。 有个白发蓬松,银发交错,蔽衣赤足的老者,静静的浸沐在阳光里,他仰面睡着,脸上长着密麻烂疮,除了仅能分辨他的眼c鼻c嘴c耳外,可说是脓与血馍糊一片,骇人已极。 女的生得杏脸桃腮,眉藏英气,穿着大红紧身,外面罩着一件洁白如雪,茸茸地闪耀着银光的披风,更显得俊秀妩媚。 哪知她这一问,枯瘦老人立即双眉深锁,愁容满面,似有不可告人的隐痛,无法表露自己的身份。 “但是,自从上月起,小妇人的丈夫长了一个大疮在腿上,行走不便,不能做活,只得请这个杀才王阎见医治,当时他满口包医,说要吃什么去毒清火之乐,先把内毒清去。小妇人的丈夫信以为真,花了一两银子向他买药回家,那知服药之后,没有半个时辰,就抽起筋来,再过半个时辰,却眦牙裂眼地死去。小妇人葬了丈夫之后,特地来找这个王阎见杀才,好容易在今天遇上他摆出摊子,纔上来和他理论,这杀才竟满口不认赈,反说小妇人的丈夫疮毒该死,各位乡亲看看,天下可有这种道理么?” 这两人一踏进店门,所有的食客却被他俩的容光和俊美吸引了,个个都对俩投以一种贪婪的眼光,饭馆的伙计,也忙上前答讪招呼 皇甫泽双手揉着左右太阳穴,以止欲裂的头痛,静静的追思昏前一切,一点一滴的从头想想 慕容萱把皇甫泽支走之后,也没听清楚她怎样回答,一展身形,朝那马蹄声晌处奔去,转眼之间已看到当前两匹骏马背上,骑着两个长髯飘飘的老人,后面还有六七匹坐骑,其中似乎有一位少女和一个蓬头小孩。 皇甫泽往门外一看,门外果是那匹爱马,他匆匆不暇细看,忙即一纵身又向外追出,一眼瞥见马鞍上贴着一张纸条,上写:“盗党人多,君非其敌。西南便是江口,可骑此马踏波而渡,越快越妙。” 月光之下,字甚秀媚,知是先前少女所为。如不是她,贼党持有熏香,早为所杀,忙即上马。刚纵辔头疾驰,便听店中人声呐喊,回顾身后,已有数十个盗党,各持刀枪蜂拥来,马也驰出一两箭地。盗党看出马快,边追边发暗器,镖弩之类纷纷由后打来。坐下龙驹跑得更快,所发镖弩全落马后,一件也未打中,盗党依然穷追不舍。 第一颗石子黏在老人身上,还不算稀奇,那随后击来的,若然不巧击在前面的石子上,也像遇到胶质般,同样在那石子上停住了。 但是,慕容萱眼见情势危急,也不暇看清对方到底是谁,大喝一声:“狗贼敢来!姑娘和你拼命了!”双脚一蹬,身形急似流星冲前十几丈,一招“风摇烛影”双掌分飞,同时打向马背上两名老者,真个是声到人到,迅速异常。 我要告诉你,皇甫泽公子身上有一件罕世宝甲,能御任何掌力及刀剑,在我离去后,你必需尽快的将它脱下,穿在你身上,因为明天起,我就要在他身上用针,一旦等我替他脱下而被别人夺去时,你要想夺回,难比登天,你必须了解这一点。 沿江的几条街道,更是笙歌笙管,通宵达旦地闹个不停。也有不少乳燕流莺穿插其间,虽比不上秦淮河畔的风月无边,但在这西南的边陲,也可以说是极尽繁华,应有尽有了。 皇甫泽一伸手又把那汉子拉住,顺手又给他一个耳刮道:“你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要不解决许三娘的事情,小爷就拆掉你这几根老骨头,看你还能不能借这破招布讹人?” 深秋的艳阳,一片金黄的绚烂,它柔和的覆盖在大地上,放射出令人陶醉的和煦暖意,在偏近晌午时分,更使人倦佣欲睡。 这几个耳刮子打得又响又脆,又快又狠,不但围观的人看不到那少年如何出手,连到那挨打的独孤克见也不过只见对方的目光一动,自己就感到火辣辣地一阵热风上脸,痛得头晕眼花。心血上涌,气得浑身颤动。 那伙计听说要喝十斤大麴酒,已惊得呆了,连忙陪笑道:“客官们要喝好酒,吃好菜,小店里都有,只是不瞒客官说,今天真个不便,请随便点几样,吃了就离开,最好不要喝酒,以免挨长了时间,遇上官大爷的人来了,不是好惹的” 独孤克此刻独自无聊,天老不亮,将近中弦的月光却甚明亮,四望江岸上疏林掩映,清荫在地,碧空无云,江流有声,到处静荡荡的,有时闻得村落中几声大吠,偶然杂着几声鸡鸣,越显得后半夜的景色分外幽静。 皇甫泽四顾无人,马又灵慧解意,无须照看,见正吃草,走向一旁,便由它去,包裹湿衣全挂树上,心想决不会丢,便往江边玩月看水,不曾注意。忽听下流头远远马嘶,是在隔江对岸,江上正在起雾,下流一带江面又宽,自看不见,略微注视,也就放开。 慕容萱回首一望,江水倒流,岸旁景物,一排排的往后退去,船行如怒马狂奔,只是坐在船舱中毫无感觉,爷爷们所坐的船那里还有影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9章 明媒正娶 "房外,只隔一道花篱,由半坡起,地势均甚平坦,对面还有一道溪流,接了上流头的瀑布,顺着山坡曲折蜿蜒而下,归向坡下溪涧之中,水势甚是迅急。 独孤克冷笑数声,脸色一沉,皇甫泽的玉眸中,厉芒一闪,道:“别以为我怕了你,只是不愿杀你,你并没什么了不起,我要下手,你没机会出剑!” ‘请!”两支剑上扬对峙,场面趋于死寂中酝酿着栗人的杀机,这是武林中别开生面的争霸战,赌注是二个帮派的命运。 这时,端木朔已到溪边柳荫之下,仍用铁杖点地,发出丁丁之声。 “黑纱女”用的是“异位回声”之术,谁也无法分清真正的发声方位,所以他站着没动,刚才以密语传声忠告的,当然是“黑纱女”无疑,真不知道她的意向是什么?灰衣人弹身掠回原处,脚一沾地,再起,扑向皇甫泽。 独孤克一伙六人,应是先行两宿,因说过不尽力疾奔,两宿的里程,也不过百多两百里,以至皇甫泽那样绝顶轻功,最多也不过是一个时辰便可赶上。 明见前面来人,竟如未觉,快要将坡走完,绕向独孤克所立的后窗外,两下相隔约有五六丈远近。因俞家房舍建在坡崖高处,书房倒建,上下路径分有前后两条,皇甫泽又是故意由前门曲路沿着俞家房舍往下绕去,由高望下看得逼真。 凄清的月色,照着死寂的废墟,残壁危柱,在月光下像幢幢鬼影。 说罢,皇甫泽双剑一分,果然往后倒纵出去,独孤克被他说得愧忿交加,急恼不得,暗中咬牙切齿,口中怒喝:“小贼找死!” 端木朔心痒难搔,不现身,光开口,实在使人难耐,他真想抖出身份,作个痛快了断,但想到父仇未报,女儿失踪,身份一暴露,势将困难重重,所以又强忍住了,深深一考虑,道:“在下替芳驾把信带到,如何?” 接着,扬手便是三支连珠钢镖照准端木朔打去,跟着钩交左手,右手往腰间一按特制的机簧,身带暗器锁扣全开,跟手取出七粒飞星铁弹,那最后一种暗器也准备停当。 独孤克恨极欲狂,他又失算了,不该跟对方斗口,应该早早下手的,对方所恃的是身法与银线般的奇诡暗器,能在三丈之外出手,而这距离,对用剑是致命伤,因为够不上部位,上步出剑,说什么也没对方的暗器快,但就这样任由对方弄鬼么?当然不,沉哼一声,弹身出剑,快如电闪。 来人,正是五年前在琵琶亭山神庙中所遇瘸腿聋子马志芳,身穿衣服虽仍破旧,面上精神足满,身子笔挺,行动也极轻快,左手握着一根铁杖,只左脚走路时微闻响声,一点也看不出残废神气,与昔年所见迥不相同。又见心上人随同走进,正想招呼,众人已然见面,说笑起来。 热浪狂张,气血翻涌,独孤克认定是毒性发作的现象,绝不想及其他,咬牙忍受,一心等待最后的结果。 想了一想,知道皇甫泽能够悬空而立,又有一枝泯天剑,还可过得去,独孤克c端木朔两人武艺较差,兵刃也不及别人的好,若果骤过强敌,确是可虑。 自己这方面有了八人列成两个金刚阵左右相依,由独孤克独挡上空,再强再多的敌人也休想冲破雷池半步。 慕容萱道:“这个不然。独孤师弟伤势我已看过,就并头由我医冶,也不过稍减痛苦,能稍起坐而已。总算他运气还好,师父恰在此时回庙。你们走后,谈了一阵,便命我拿了他的伤药,并还传我治法,来此医治。说是他伤还不算重,事前得了师父传授,又知用功,不过气血震散,虽经十三妹妹理顺,尚有残余不曾复原,不免几日痛苦。只要筋脉脏腑全未受伤,按照师父所说,立时可以下床行动,少时再由我背去,经师父亲手一治,明天便是好人了。本来也不忙此一时,只为师父此次回山,原定半年之后才走,不料刚一到家便有老友寻来,发生事故,至多只有半个多月停留便要入川。 此刻,一个裙据飘曳的窈窕身影,在废墟间缓缓游动,像传说中的幽灵。 慕容萱揭开皮幔,见端木漾儿果然拥着熊皮蜷成一团,又笑道:“死丫头别躺着放赖,再赖了下去,你那事就要告吹了!”也不问她真睡假睡,狠电一掌拍向臀上。 皇甫泽并没遇上那样可疑的人物,只听慕容萱说得有理,自己也见遇冰原上的人不是披狗皮,就是海獭皮,海豹皮和熊皮,那有穿着羊皮衣袄的?思索片刻道:“管他是谁,不遇上则罢,若真是那一老一小,能擒下来询问就擒,不能擒就杀,别让她再乘机捣乱!” 厅门是敞开的,从外面可以看到堂皇的布置,表面上看来,不是致仕的显宦,便是退休的富豪,没有江湖气。 她是谁?是人还是幽灵?不久,一个小小的身影,向这边移来,那幽灵似的女人身影,突然消失了。 另一面,敌人竟敢来我仙都山中伤人寻事,伤的又是他老人家的门下。我看他口内不说,心中定必生气,为此将师弟早日治愈,就便传他本门最上乘的内家心法,故此令我来接,以免由人抬往,长路跋涉,身子摇动,又多吃亏,否则师父刚回,就便十三妹妹存心请客,也只好失陪了。” 巍峨的门楼很够气派,但显得有些古旧。老者叩开了在门,领着皇甫泽运入深深的庭院,穿门入户,一路静悄悄不见人影,皇甫泽心里在想:“这是什么人家,女主人是谁,巴巴地派人找自己来,到底为了什么?”到了第三重院落,老者才停下身来。 先发三镖,已全被皇甫泽一个剑花上挡下隔一起磕飞,当中一镖震出最远,打在石狮子上,叭的一声石火星飞,打裂了一大块。耳听有人喊好,也未在意,二次又把七粒飞星弹发将出去。 惟有皇甫泽却是愁上眉梢,一反往常笑闹的神气,只见他像一只老猎狗,时而远眺前途紧锁,时而回顾左右,时而低头缓步,似在寻找一样什么东西。 他骇异地站起身来,本能地舒张手腿,竟然已功力尽复,这像个离奇的梦,真幻难分,他脱口惊叫出声:“我没有死!” 慕容萱用衣袖擦了擦眼睛,哀声道:“听姜姥姥暗地告诉我,这地方原本叫凝碧园,很美很美,是用我娘的名字改的,我就在这里出生。我娘在生下我之后,有一晚突然起火,我娘被烧死了,我是姜姥姥救出来的。自从园子被烧以后,爹就遣走了堡里所有的人,并封了堡门”女人掏出罗帕拭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0章 破釜沉舟 慕容萱道:“你若不撇开成见去探求,何来事实,纵然能够得到事实,你若不撇开成见,你也不会承认它,是不是?” 顺着这些脚往上看,那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道,有俗的数十名武林人物,手中或刀或剑,全都握着兵刃,而且个个神色凝重,不言不动。 但今年因为有选美大会,才由几位乡绅出面,每个村子推派一人为评审委员,公推老爷岭麽家堡皇甫老爷子为首席。皇甫老爷子名昊天,有个外号叫封千岁,他是终南派掌门人屠志敏屠道长的二师弟,为人方正,一向乐善好施,博得乡里的推崇。 皇甫泽却是例外,他只是在草地上睡觉,他睡得很甜。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凄凉的笑意,他做的一定不是一个甜蜜的好梦。 封千岁今年五十有八,生得紫脸长髯,腰干笔直,甚是健朗,可惜膝下无儿,只有一个女儿,叫做若兰,年方十七,自小就是美人胚子,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像花朵一样。这次选美,获得皇甫老爷子的赞同,多半也想让自己女儿露露脸。 皇甫泽离开白马寺墙头,飞身疾驰,甫才驰抵林前,林中突然传出一阵凛心惊魄之语,说道:“夜深沉,正是息歇的好地方,何妨停下来喘喘气,息息脚再走多好!” 男孩子嘛,可以由考试进取功名,所谓一举成名天下知,女孩子呢?整天关在家里,有谁知道呢? 皇甫泽笑道:“那恐怕不行,我习艺不到三年,所得家师真传还少,虽然明知不是你的敌手,可是家师说你是武林称最的人物,只要不跟你动手,你绝不会下手逼我。” 桥横跨大江两岸,长,也宽阔,可以驶得过双马大车,也可容得下六人并行,虽然是木桥,看来倒牢固得很。 红衣少女生得一张鹅蛋脸儿,瑶鼻通梁,黛眉如画,樱唇有若喷火,凤目明似秋水,肤如凝脂,白皙细腻 人,美极!一身红衣,艳极!秀美c清丽c明艳兼俱,真堪誉为人间绝色丽姝。 桥的这边连着路,那边当然也连着路。那边路尽头,是市镇,依稀闪烁着灯光。 独孤掌教和一众僧众弟子,目睹如此奇迹,立时全都双手合十,低眉垂目,神情肃穆,口中不住地低诵佛号。 端木漾儿气他出言无状,点了他穴道之后,剑尖一偏,剑锋从他左肩轻轻划过,不但划破了肩头道袍,也划破了他的皮肉,一缕殷红鲜血,立时从肩头渗了出来! 年轻樵夫笑了,咧着一口白牙道:“你的意思我懂,其实你错了,那是他们每人带着一块金子做别的买卖了,既然不再跑路运药材,谁还会碰见他们?实际上这多日子来,那些个药材商只死了一个。” 而如今,在这座塔前那块砂石地上,有一大片令人触目惊心的血渍,血渍的颜色,已然变成了紫黑色。 骑士脸庞抬望天空,原来不远处的空中,正有数支兀鹰回翔低旋。这种兀鹰产于蒙部阿尔泰山区,性极凶残,最嗜死尸身上的血肉,是以,兀鹰所聚之下,必有死者。 她长发披肩,身着对襟红衫,红罗长裤,外罩红披风,足蹬小蛮靴,背后斜背着一柄象牙吞口,剑把镶金嵌玉的长剑,杏黄的剑穗和披肩黑亮的秀发,随着马奔之势,在背后迎风飘扬 独孤克痛哭道:“这些杀手,都是黑道凶人,又经通天教主亲手训练,满手血腥,再加被迷失性情,只知冲杀,膘悍无比,时间稍长,对我方大是不利,不如一齐出手,把他们除去,方为上策。” “砰!”的一声,黄衣人顿感心神一荡,胸中气血翻腾,脚下稳立不住,当场竟被震得后退了三大步。 “不必客气!”洞中那人道:“我候阁下多年,阁下也不远千里找来此处,倘未见面便伤了脚,我于心何安?由洞口向内二十丈处,洞顶有石钟乳,再请阁下留神。” 午牌时光,一个身穿蓝布棉袍,头戴毡帽的年轻人信步经过一家布棚前面,耳中听到一个银铃般的少女声音招呼道:“客官,请里面坐。”这声音好甜c好美!黑袍少年不由一怔,目光抬处,正好和一双笑盈盈的灵活大眼睛相对,这一刹那,他只觉眼睛一亮,好像铁器碰上磁石,被吸引住了! 声音清脆,竟是一口京片子,而且中气充沛,虽在旷野生郊,仍能聚而不散,直冲入那伤者的耳鼓里,显见得此人内功造诣精堪。 皇甫泽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家,一身青紫衣裙,生得眉如新月,眼若秋水,一张吹弹得破的匀红小圆脸,一张薄薄的红菱般小嘴,含着浅浅笑意。两条乌黑的发辫从双肩垂到鼓腾腾的胸前,左胸别一朵大红缎花,下面缀一条浅红的绸签,写着第十五号四个黑字。 尤其是他那一双星目,乍看似乎没有什么,但只要稍一留神凝注,立即发觉大异常人,眸光清澈,奕奕中隐射慑人的神采。 白衣人也只是望着蒙面人,他的目光很锐利,蒙面人的目光更锐利,简直就像是剑,利剑!那绵绵雨丝亦仿佛要被他剑也似的目光斩断! 紫衣姑娘也看清了人家不过二十来岁,紫膛脸,有一双浓浓的眉毛,大眼睛亮得发光,看上去有点粗豪,却又很斯文 两只眼,成了两个深邃而怕人的血窟窿,血,已经凝固了,脸上,刀痕纵横,血肉模糊,皮肉外翻,惨不忍睹,已不类人形,令人分不出他是丑是俊,是年轻还是老迈,只能从他那身衣着看出,他是个男的。 叮铃铃!叮铃铃!骤然扬起清脆的驼铃声,敲破了这戈壁的寂寥,一声声回响于落寞的荒漠世界上。 这位书生,生得仪容俊秀,剑眉星目,唇角微微上翘,在潇洒飘逸的神情中,另有一股高傲c坚毅c冷漠,令人心生懔惧的气质。 过山而后,路已变得平坦宽阔,刺天高挺的松柏,在夜风中呼啸作响,真个是松涛如海,阴冷幽冥。 这时,从大门内徐步走出一个身穿灰布道袍的道人,此人,年约五旬左右,留着一部灰黑长须,一张狭长脸上,脸色极为难看,手持拂尘,腰系长剑,敢情就是这座“皇甫堂”的观主了。 适才那人冷笑说道:“老和尚,对他,你不是不知道,他一身所学,集各家之长,武林第一,旷绝宇内,合咱们数十人之力还要在拼斗百招之后才能把他制服,如今他仅仅是双目被挖容颜被毁震碎了内腑,只要留他一丝真气,他便有可能保命不死,这” 皇甫泽起手一剑,刷然有声,宛如一道匹练,直射过来,这一剑是他怒极而发,势道极强,几乎用上了八成力道,在他想象中,独孤克年纪不到二十,决难和他抗手,也一定会闪身躲避,因此剑势才到中途,就突然变相,剑光化作横澜千里,横扫而出。 他不信阴沟里翻不了船,凭他的身手,也不信这一扑之势会落空,摸不出对方来! 五棵柳的岔路上,停着一辆带蓬的太平车,车把式正靠在车帮上打盹儿,帽沿压得低低的,偶然会发出几声浓重的鼾声。 哪知,今朝就偏出了怪事儿,他那一扑之势,虽然迅逾电闪,奇诡绝伦,可是就扑了空,连对方的影子也未见到。是扑错了方向么?凭他的听觉,当然不可思议,那么 天色渐渐的发白,竹林中朝雾凄迷。 这红衣少女虽是貌比花娇,美艳至极,只是,娇靥上却显露着那自然的无邪天真之态,缺少那成熟的妩媚风韵,令人未免有些儿美中不足之感! 这一片竹林连绵十里,没有柳枝摇曳,没有花影掩映,也没有燕语呢喃,只有—株株参天的竹树。竹叶苍翠欲滴,—片碧绿,望无边际。 在这片血渍上,倒卧着一个身材颀长,身穿白衣的人,不,该说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在这条大道两旁,搭起了节比相连,好像摊位一排一排的布棚,连绵十数里,每一座布棚里,都摆起几张方桌长凳。 紧接着,门声吱呀,步履响动,寺内走进—个人跟一匹千里明驼,人,是个满身黄沙,老脸鸡皮,一身粗布衣裤的瘦小老头儿,眉毛,胡子都被染黄了。 皇甫泽立马闯入观中,看似此人十分粗心莽撞,其实他早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只要四周微有异兆,他立时可以察觉应付。 皇甫泽一入观中,他蓦然怔住,原来这观中并无供奉三清真君的仙身,殿中心只是一口极大的古铜色的鼎状巨物,却全不似香炉,四周许多小几,错杂陈放不少细物,只有内行人才看得出这巨型鼎状物是个铸剑的冶炉。 青藤后,一个半人高的洞穴,黑黝黝的,不知有多深,独孤克略一迟疑,略凝真力,护住全身重穴,洞外移了青藤,洞里为之一黑,丈余外的情景也难看见了。 你如果注意看他,你就会发现这个年轻的车把式是在装睡,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隐藏在压低的帽沿下溜来溜去,似在等候寻找什么,焦急不安之色,溢于眉目之间。 欧阳道人心怀慈悲,纵然出手,也只是制住他们穴道而已,但此时双方激战正殷,白刃交接,一线存亡,全在攻拒之间,你一记指风把他制住,他的对手正好一剑结果了他的生命。 独孤克那双星目,寒电一闪即隐,深吸了口气,道:“我此来既是没有恶意,自然也就不会难为阁下,阁下如果一定不肯入内传报,我无可奈何,就只好自己入内找贵主人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1章 焦不离孟 端木漾儿的第三招甫发,掌力,已扫中了慕容萱的躯体,慕容萱的身子一侧,欲跌未跌,那青衣女子已变招换式,改扫劈为擒拿,五指如钩,搭到她左肩之上,其中一只中指落在她“左危穴”上,只要略一运力,就可便她重伤而且终生残废。 皇甫泽飘洒地走人来,与众人一一见礼,他不但武功高强,年少英俊。同时风度翩翩,举止潇洒,房中一众高手元不自知相形见拙,个个都不禁流露出郁郁之色。 这一按之后,机关已然发动,只听一阵轧轧之声,壁间又裂开一座石门。 这道人,也是不迎不架,游走如故,他这双掌竟自击空,忽见身后左右剑光齐闪,三支长剑分由三个方向又行刺到,迫得独孤克手忙脚乱,连窜带跳,才将三剑躲过。 这三人,都戴着斗笠,其中两个年轻男子身上披着英雄学衣裳,都长得猿臂蜂腰,气宇轩昂。还有一人却是个女子,身上罩着雪白鹤毛斗篷,以及纤巧挺直的鼻子。但光是上半截面庞,已经美艳绝伦。 转眼之间,她已划了一个正方形,每边都是尺半长。不过由于板石厚度不止三寸,所以虽是有了那么四道裂缝,石板依然纹纹不动。 独孤克不时地看看手上的两支利箭——那真是打造得特殊而又奇巧的箭,枣木箭身,箭尾包以铜皮,那锋利得宛如三尖两刃小刀的箭头处,还带着血肉已干的块状物,令人看了心发寒。 这少年人从来没有出门走过江湖,心目中只知自己爸爸乃是天下第一高人,目空四海,高傲幼稚得既可爱又可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父亲笑骂着打断了。 皇甫泽藏身在树顶,闻声辨位,此时对方掌力由一化三,竟从中左右三方面向身前冲来,对方掌力尚未到达,已感劲气逼人,呼吸困难,虽早有准备,一时竟不知如何抵御,百忙中,由树顶拔身而起,想由空中将这三股冲力闪避过。 皇甫泽走入山门,沿着石板路进去,但见苍松古柏夹植两边。一旁还有水池假山,四周种有各式各样的花卉,浮动着一片幽雅情趣。 皇甫泽转目一瞥,忽见石室角落中出现一道门户,内面甚浅,是以可以一览无遗,那道门户之内,赫然有具白骨鳞鳞的骷髅屹然直立,面向着墙壁,双臂高举贴在墙上,似是临死之际,还拼命举手敲打墙壁。 斜阳的余辉,在天上照映出五色彩霞,也照亮了沿着洛阳官道放辔徐行的一老一少,父子二人脸上的笑容。 皇甫泽向那道人紧追不舍,一齐到了阵外,忽见九个道人一齐满场游走,转眼间又分成八面,将他围定,那个道人仍站在当中,凝势待敌。 鹅毛似的雪花轻悄悄地从空中飘落,没有风声,但落雪像有声音,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绵密又哀伤,宛如在幽地诉说着什么 这人,上边穿着一件破旧的老羊皮祆,下身的裤子甚为单薄,此时因被雨淋湿,都贴在腿上。脚下一对破鞋,显出十分落魄潦到的样子。 这个问题甚是奇突,她不禁一楞,果然抛开心事,道:“人死之后,先是血肉化尽,剩下一副骷髅,然后连白骨化为尘土,你怎会有此一问?” 端木漾儿早就被皇甫泽一片深情感动,不过这时,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刻些。因为独孤克敢情已知道她是用他来换取慕容萱的性命,除了最痴情的人,怎肯牺牲自己去救情敌? 端木朔见自己这个独生爱子,不知天高地厚,狂得又可爱又可笑,正是自己年轻时候的化身,内心之中,不禁深以有此一克家令子为慰,但为期爱子有成,却不得不抑制爱子的骄狂之气,使他有所警惕,力争上游 众人赶至庄后丛那座非零秘谷时,仍不见端木朔及独孤克等人的踪影,只见,三面俱是高不可仰的削壁,前面仅有一个宽约两尺的入口,入口站着四个奇形怪状的人物。四人,站成两列,间隔各约三步,狭窄的谷口,恰好就在四人之间。 这一回,却轮到了独孤克心中不忍,微笑道:“你别胡思乱想啦,我纵然有家人妻子,但那都是过去之事,目下已无法追忆,再说究竟我有没有家人妻子,还是一个大大的疑问,你何必多想。” 夜风轻掠,吹开谷中一座墓旁的长草,在草内露出一张惨白如纸,骨瘦嶙嶙的面孔,慢慢地这面孔由长草中走出,在朦胧的月色下,更加惊人,只见他双目深陷,绿光荧荧,巨口獠牙c形如骷髅。身着白麻短袖长衫,长发披肩,全身僵直,也不知他是人还是死尸。 转瞬间,寺中突然升起嘹亮的钟声,悠扬地响了五下。于是寺内四处出现了不少和尚,不久,大雄宝殿中聚集了八十余个僧人。 这些僧人虽然都讶异地望着那遮住一半面孔的美女,但没有一人出声询问,很快就排列好,分为两边,当中留出一条道路。 霉霾的天空,呈现郁悒的铅灰色,这严冬的苍茫与寒瑟不只以形象,更以实质的索然传送到大地,承受的,却又是活在这大地上的人们。 于是,皇甫泽脸色一正道:“少年人,立志不患其大,做人则应力戒其狂,你有这种志气,为父,自是高兴得很,不过你要随时记住‘满则招损’的名训,不但在武功方面,要抱着‘人外有人’的态度,力求精进;在为人处事方面,更要把基础打在立信,立义,修德,修性之上。” 皇甫泽眼前白光一闪,三支长剑疾刺而到,他脚跟用力,顺势倒射而起,不但三剑刺空,他人又盘旋空中,看准方位,一式“饿虎扑食”,又疾射而下,双手一抛,又将两个长随掷出。 石屋中的人,都转眼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口当中有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的中等身材,双眉其浓如墨,透出慑人杀气。 假如,她不是的端木漾儿的亲人,怎会作如此深刻强烈的流露?世间上只有两种爱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一是母子之爱,一是夫妻男女之爱。 就在这时,蓦的啸声四起,人影连闪,有五个人,由四面的花园跃进,落地后,身形未停,立取包围形势,分五面将园中众人围定。 这柄才五寸短的龙舌剑早先已呈显过威力,割开石块如同以快刀划过豆腐。因此那雨道内虽被厚厚的石板隔断,但有此剑在手,形势立时改观。 那静心女尼年纪不过是二十左右,自然不可能与慕容萱是母子关系,那未,无疑就是夫妻或男女之爱了 老者精神一振,不由得再一次地耸耸双肩,抖擞着早已蓄满的内力,遥看着来人,他冷静地看着事来人,那一条条青筋暴露的双手,紧握着腰上插的兵器,他似乎还带着几分微颤。 这个把着阵眼的道人,正是方才推他下岩的四人中之一,功力在九个道人中,算他最高,先前已经领略独孤克的神力,这次见他一刀削来,不敢怠慢,立把阵势发动,就见他长剑一摆,不进反退,迳占生门,其余八人,留下二人看守“休”,“开”两门,六支长剑,分成前三后三,同时向独孤克刺到。 看去年纪只有十七八岁,骑在一匹雪白骏驹之上,剑眉斜飞,腰干挺直,仪态轩昂,白晰的面孔上。隐隐透出一股英俊挺拔之气,令人不敢小视。 独孤克原地不动,各伸右掌,向身后中央击出一股掌风,四股掌风,互相撞击,形成一个气漩,气漩越转越快,将地上碎石尘土卷起三丈之高,如同一条直立土龙,甚是奇特壮观。 皇甫泽就曾暗中去动那把斧头,只不过,他发觉那斧头的上半部斧刃正牢牢地嵌在成千业的肩胛骨上,就好像斧刃砍入硬木板中一样,如果想拔下来,那得一阵晃动,这情形,独孤克是万万抵受不住的。 裂帛似的一声怪啸,皇甫泽的掌风,竟被漩到一边,“砰”的一声大响,击在四人身旁峭壁上,立时石雨纷飞,嘶嘶有声。 独孤克一生所经的战阵已数不清,但从未见过这么一路手法,闹得手忙脚乱,无法应付。转瞬间,就被那青衣女子一掌扫中眉头,斜斜旋开数步。那青衣女子急急扑上,正要施毒手取她性命,只觉劲风袭体,回手一掌扫去。恰好迎击上侧面急袭而至的掌势,两掌相交,“膨”的一响,她本身震得退了两步。 他,细细打量那道门户,只见本来是一块凹陷的石板,石板上凿成架橱,置放许多珍宝。此刻这具石橱已经自动缩入墙内,只露出一点点边缘。 慕容萱寻思片刻,道:“如果掌柜的相信得过的话,暂时最好不动声色,把这两件东西先藏起来,我在外面也不透露口风,等我办完正事,回到此地找你,悄悄带走。” 他满面胡碴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那模样就好像城隍庙上的把门将军似的。 蛤蟆形那人踞在旁边,一言未发,闻言“咯”的一声,双目怒突,两腿向后一登,身形如箭,人已跃起三丈多高,在空中一个“蛤蟆翻身”,变成头下脚上,双臂直伸,十指如钩,一个青蛙入水式,猛向端木朔当头扑下。 目光到处,只见袭她之人乃是慕容萱,她也退了两步。 独孤克见状,不知何故,心知他们不识自己,一声低啸,人如脱庇弦弩箭,直拔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一株树顶上,居高临下,向着五人双手高举,十指交叉,作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然而问题就在她应不应该利用他的真情使他牺牲?玩弄感情到底是可耻之事,何况这个俊逸的年少高手也使她芳心中泛起恻然不忍之情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2章 呼之即来 我要替谁报仇呢?端木漾儿忽然暗想:父亲c母亲c哥哥c姊姊c弟弟c妹妹,但,他们都是谁?叫什么名字?仇人又是谁呢?还有我自己,我自己又是谁?叫什么名字?我叫我叫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端木漾儿喃喃说道:“没有仇,没有恨,都老了,快入土了,到底为什么?”是怨艾,是追悔?还是无奈的自诉?独孤克的脚长了钉,移不动,情绪相当激越。 皇甫泽说着,俊面忽地一寒,朗目神光电射,威棱逼人地说道:“久闻武当天罡剑阵威力罕世,天下无敌,在下今夜倒要开开眼界,你们不妨全力施为,看看是否能够奈何在下” 湛蓝的天空,白云舒卷,金风轻拂,一列列雁行振翅高翔南飞,嘎鸣朗空,把长安古道衬托得无比之美。夕阳傍山,澄黄而宽敞的官道上,顿起了一阵响亮得得啼声,远远望去,黄尘蔽天 这个在襁褓中就遭遇不幸c身世悲惨的孩子,才十六岁的年纪,便已备尝人世辛酸,受尽了别人的冷眼c欺凌c侮辱。 漫天流霞,一抹斜阳,官道上尸体横陈,镖车零乱着,车槛上尚有一枚白绫三角小旗,上绣三颗黄星,只在暮风中拂动。此时,官道上,又起了蹄声得得 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了,他不但不知道他的生身父母是谁,连姓什么也毫无所知。 九华峰顶奇寒,松涛盈耳,怪石嵯峨,是个挺秀的地方,由峰顶四望,可见群峰拱服,另一面是一片断岩,深不见底 那人一声冷哼,竟然不闪不避,也举起双掌拍出,一声闷响之后,端木朔的整个人,倒退了七步,哇是吐出两口鲜血。 起初,他卖去马匹,作为住店歇宿的饭资,后来,卖马的钱用光,便以乞讨充饥,夜晚则在荒寺破庙中歇宿。在深山里,没有人家,无处乞讨,便采摘野果为食,以崖洞存身。 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厅堂,几桌椅案,无一不是巧雕精镂,镶金砌玉,摆设的尽都是奇珍古玩,一盏琉璃八宝宫灯,高悬正中,照得厅内明如白昼。四下静悄悄地不闻人声,也不见人影,静得出奇。 他忽然迷惘,茫然,懊丧地垂下了头,恍如堕身在层层密密的迷雾里,一片黑暗的深渊中。 慕容萱听得心头一阵甜甜,这正是她多日的心愿,只感到自己玄窍之中,有物吐出一股热流,通达她四肢百脉,舒畅之至;又过了半晌,两人经过一番理智与感情的搏斗,端木漾儿已告痊愈 皇甫泽顺着慕容萱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箭地之外的松林中,隆起了一座石冢,苔痕斑驳,看来已有相当久长的年月了 只见此人,矮矮的身材,喜欢穿一件格子花的上衣,尖嘴削腮,鹰鼻鹞眼,颚下无须,手中的雁翎刀,从来就没有令人失望过。 三数里路程,在四人脚下,转眼工夫,便已到达。 那年仲秋,长安道上,枫红似火,尤其是昨晚经过一场雨洗,将枫叶洗刷得几无纤尘,映在艳阳下,长风送曳,顿时起了一片红浪,绚丽灿目。 树林后面,浓荫密盖下,隐蔽着一座残垣断壁,破陋不堪,蔓草丛生,荒无人迹的小庙。 此际,远处传来一声长啸,他又是一惊,来人不管是好是歹,现在见到他这情形,绝不肯放过自己蒙受不白之冤,能有机会洗刷,但独孤克这条小命就算完了。 她星眸微闭,俏脸儿上浮现着一抹娇羞地红晕,默默地承受着他给予她的这一切,享受着这既觉刺激,而又舒适,令她浑然陶醉的温馨 就只那么一声,也可能是两声的叠合,不分先后的出手,实际上也没人能在这种场合下,分辨双方出手的先后。与吼声同时迸现的是两道不同的光芒交互划空闪了一下。 大圆寺前山门至大殿左右两厢,塑有神像,形态威猛,殿后院中数株古柏,针叶摩挲,青翠欲滴,僧舍栉比连绵,不下数百千间,四方云游来此挂单,僧众不可胜数,顶礼拜佛。 原来,皇甫泽的动作太快,加之劲风卷起的砂土,俨如旋风,他们都没看清这如何搞的,全以为他二人同被震出。 这船,制造得精巧之极,船尾有一轮,共十八桨,装有弹簧,一开暗门,便自动转动,因此船在水中,行走甚速。 皇甫泽记起来了,慕容萱是他青梅竹马的伴侣,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她天真活泼,和他很要好。可是,最近她变了,不再和他要好了,她处处躲避着他,疏远着他,冷淡着他,有时见了面,神情也是冷冰冰的,像一块冰块。 孩子身旁,跪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妇,面色苍白,满脸泪痕,不住以头叩地,哀声道:“庄主,请你饶了这孩子的小命,我错了,再没面目活在人世,但求你开恩,救救这无辜的小命,我愿用自己的性命相抵。” 皇甫泽与慕容萱两人并肩疾行,他右手挽着她的小蛮腰,她也把一颗螓首斜依在他的肩胛上。那样子,乍看起来像似有点弱不甚依,但实际上脚下却有若行云流水般地,配合着皇甫泽的步伐,衣袂飘飘,而且快速惊人。 端木朔冷静下来,道:“他为保持自己声誉关系,故对我相应不理,飞手两招之下,掌伤独孤克后才离去,这当然是遮掩之举,似如此就是极其难得的,在别人是万难做到。”说此随即一笑,又继续说道:“阁下,说他卑鄙无行,固然是一针见血之词,在他而言是煞费苦心,以他这份名望,还会豪夺出手么?故而才出此下策。” 端木朔说着,双目倏地遽睁,精芒电射地疑注着皇甫泽,少顷,温和地说道:“看你神清气朗,英华内蕴,敛藏不露,内家功力分明已臻三花聚顶至高境界,只要稍加勤练,不出半载,必能五气朝元,不过”说着略顿,红润的脸孔上,满现着迷惑之色,“以你现下的内功而言,非百年以上之修为苦练,决难达到如许成就,而你只才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内功就有这等成就,实在太出乎常情,令人费解但不知你出身那位绝世高人门下?” 不久,从路边另一条路上,出现了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身影,袅袅娜娜的走了过去。一眼看过去,这个女人并不美,大大的脸,宽宽的额头,可是细看下来,明眸流波,柔媚而不失之于邪荡,使人有如饮香醇之感,似乎是一种越看越美的女人。 端木朔亲自挑选了十五人,分在各船,随同众人一齐下船,细看那小船,外面全是铁皮造,头是尖的,后舵却成四方形,上面有一铁盖,出水之时,可以高高竖起,可当蓬帆,入水之时,自动合起,两边皆有软状物体垫着,毫不透水。 皇甫泽朗声一笑,道:“老前辈在武林中辈高名重,与晚辈等素昧平生,毫不相识,又无仇怨,晚辈怎敢妄生怀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那不敬之想,何况” 十二个道士,身形越走越疾,起初还能看得出人影,只不过转瞬工夫,便快得仿佛是十二缕轻烟,衔尾相接地连成了一个烟圈,无法分辨出他们的身形。 独孤克点了点头,道:“这石冢看样子当年是草草堆砌,如果后代发达了,怎不来整修呢?也许是个孤魂野鬼,生时落拓,死后独守空山。” 皇甫泽从她的神色上,已经看出她的疲累,见她仍然答说不累,知道她一方面是由于好强,一方面也是安慰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又怜又爱,两只健臂忽地一伸,将她拥在怀内,亲吻着她的娇靥儿,温存着 厅堂居中靠右方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个宽袍暧带的威棱中年汉子,看上去年纪未超过四十,一张脸,绷得紧紧地有些怕人。 这一天早晨,没有风,屋檐下垂着冰柱,久雪初晴,仍然感到冷飕飕的。 终于,独孤克这种属于先天遗传性的,血液里潜伏着的高傲的气质,坚毅倔强的性格,被激发了,在他的小心灵中抬头了。 徐州城的官道虽宽,但此时,途中无人,只有早起的麻雀,在路边的树梢上,飞来飞去。 晓色微露,轻风徐拂。 三月初头,虽然已是小阳春的季节,但春寒料峭,尤其是在天亮前后的刹那,仍有着冬天的气息,令人有春寒不胜寒之感。 不可言喻,双方只要一动,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击,生死胜负也只一击之间,谁也不会给谁还击的机会。 她有着一张讨人喜欢的娇脸,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双眸珠子,像两颗黑宝石般明亮,光采照人。 八只小船,此时已同时入水,上面的铁盖,早已自动合起,船头上有小窗,可以看到前面情形,八船行未一刻,齐觉船身一震,撞在一面铁墙之上,船头穿过铁墙,船尾皆牢闩铁壁之上,原来“九州会”的老巢,是在长江底建筑,四周皆有防水之物,使水不能进入,铁墙便是其中之一,凡是小舟所撞之处皆有窗口,无船之时,铁窗紧闭,等得小船将铁窗门撞开之时,船后尾刚好代替了门窗,因此外面的水,丝毫无法进入,而前面的船盖自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3章 挥之即去 画栋c雕梁c刺眼的鲜红地毡,照耀得纤细可见,高悬在梁上的一十六盏宫灯。 皇甫泽正为难之间,只听慕容萱突然道:“如果独孤前辈无处可去,就跟我们同走吧,我哥哥可以和你在一起,虽在泰山之中,但是却隐密安全得很,等我干爹回来之后,那就更不要紧了。” 高大人影一手持剑,并未加入进攻,因为这座小庙,大殿前面,只有这么一道门户,两个人同上,是浪费人力,是以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观战。 银色的月光下,这座废园寂静c空荡,断壁危垣中,虫鸣阵阵,透着让人心酸的凄凉。 那是一张清丽出尘的俊脸,双眉修长斜飞,亮如寒星,瑶鼻通梁,唇如涂朱,假使,那首先画金童的人曾经看到过他,那么观音大士莲花台上的金童可能更俊逸了。 这一天,在西南官道上,来了三位外乡人,一老两少,看样子似主仆三人,又似父子同行。最前面的青年,约二十出头,相貌英伟,神情凝重,穿蓝衫,履皂靴,气质非凡,书生气重。 皇甫泽手中接住她塞来的火筒,心中方自一怔,正待打着火筒。耳中听到“嗒”的一声,火光起自身后,原来慕容萱已经及亮起了一文火筒。 这辆马车,不像一般的马车,称不上华丽,但是异常精致,无论车篷的雕花跟上漆,都是一流的上等手艺,就连那匹套车牲口,也是异常神骏健壮的好马。 “草民感激,只是公主恐怕没想到,莽莽江湖,更需要草民,行侠仗义于江湖,维护民间之宁静,不也等于效力朝廷!” 这座宅第不知道是谁家的,看那废弃的亭c台c楼c榭,想必当年有它一时的兴盛辉煌。 他只是约摸着方向向山外而走,但转过一座峰头,抬头看时,却不免呆了一呆。 原来眼前群峰罗列,无路可通,显然已是走错了道路。半里之外,是一片广大的墓地,墓地中松柏密生,十分阴森。 他知道自己使的是飞针,是最细小的暗器,无法打得太远,敌人只要站到一丈开外,飞针就伤不了人。这就从地上抓了一把细小石子,扣在指上,朝门口高大人影迎面弹去。 四银贼如同戏鼠狸猫,,并不立刻追赶,这美女子注定是他们的玩物,无法逃出去了。 他们一声一声淫邪地叫道:“小美人,你莲足行动不便,从观日峰下,躲躲藏藏的跑到这里,也实在够累的,嘿嘿,留点力气口巴,还得应付大爷呢!” 少女听如未闻,仍然全力向崖下奔去,蓦地,一道黑影划空而过,越过少女身前十丈的浮头崖上,突然落了下来。 “漾儿,千万不要有这种想法。令师边疆老人虽已过世,但他的嘱咐你不能忘记,当练功之初,他说得非常清楚,神功练成时,痛苦若失,你经过十八年的痛苦了,以老汉观察,神功已到九成,为时不长了。” 石子虽小,不象飞针尖细,因此出手之后,还是有一缕极轻微的破空嘶声,直射面门。 话声入耳,但觉从冰魄夫人掌心传入一股清凉真气,源源涌入,和自己“鱼香神功”融和成一体。 这一瞬间,徒觉自己四肢百骸,舒畅无比,一时不敢怠慢,立即引导真气从左手掌心输出。 说他是个武夫,他文质彬彬,带着很浓郁的书卷气。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身上穿一条青衣衣衫,就坐在小圆桌上首,静静的喝茶,这位妇人脸型狭长,颧骨耸得很高,眼泡皮累累下垂,但两道眼神却炯炯发光 “不要乱说!”皇甫泽立即打断道:“人与人之间,情感有多种,端木漾儿落落大方,有男子气,我对她的感情非常深厚,但止于纯真的朋友,说来你们不信,我替她洗过内衣!抱她c背她,在世俗眼中,又当如何呢?” 他还手了,迅捷无比,疾若闪电的两个交错,兔起鹘落的两番扑腾,双方只互换了两招,黑影一个滚倒在了地上。 说他是个文士,他英挺超拔,却又有一种逼人的英武之气。 白皮鞍c银脚蹬,龙驹上的一切,都是白的,甚至,连马上的骑士也不例外。 一袭白衣,衬托着一张红润的俊脸,一切看来都是那么调合,虽然,那冷森如电的目光,那嘴角上浮现的残酷笑意,与那张俊脸有些不大对称,但却仍是那么协调。 一个沙哑喉咙汉子,在高大人影后跃之际,一下掠上,他手中是柄两尺长的铁扇,一阵锵锵金铁之声,折扇打开,侧身进招,宛如巨斧开山,划出一道半圆形的黑影,上下翻动,攻了过来。 独孤克无法集中真力,终被慕容萱得到空隙脱困而逃。可是两怪怒火难消,反过来将这批冒死数主的家伙卷进风圈,这些东西不知死活,在风圈内全力挣扎,以致全部脱力死亡,你们看清楚,死得有多惨,一个个眼凸舌伸,好像是吊脖子死亡。” 上首,一张古铜色的雕龙长案,案上,一方黄绫包着的大印,一把满镶珠玉的斑斓长剑,案后,一张上铺虎皮,再裹以黄绫的大靠椅。 一声轻“呃”,车篷掀开了一角,掀车篷的手,是只欺雪赛霜,晶莹如玉的柔荑,手指根根修长,水葱也似的。 细看墓地形势,位于群峰环拱之中,气势浑伟,非同寻常,一股莫名的吸力,使他不自禁的举步向墓地走去。忽然,只见墓地中火光一闪,烧起了香烛纸箔,竟然有人祭墓。 但黑衣人刚才和红袍紫裤汉子一场激战,已经打得浑身是汗,气喘心跳,如今又重上来一个生力军,剑光如轮,攻势奇猛,他们有两个人可以采取车轮战,轮翻上阵,轮流体息,自己只有一个人,非撑到底不可,这一来吃亏就大了。 而今,只剩下青苔碧瓦堆,只剩下断壁危垣,只剩下筑穴的狐鼠,只剩下满眼的凄迷。 独孤克摇头道:“你不用说了,我和慕容萱曾经对你讨论过,你是有分寸,有原则,大小有别,公私分明,不会随便动摇的人。” “记住我这句话,普天之下,我只有这么一个喜欢的人,要是他想抢我这个喜欢的人,必得经我先点头。” 端木朔在大江南北,声名之隆,足可兴少林c武当鼎立而三,尤可贵的是这位阮掌门人淡泊名利,十年前,九大门派集会,公推他担任武林盟主,他再三谦辞,坚不肯就。也正因他坚辞地位崇高的武林盟主,而使得到武林同道对他更推崇,更景仰。 他是个年轻人,充其量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颀长的身材,一袭雪白的长衫,长眉斜飞,凤目金瞳,俊逸,潇洒,英挺,超拔,还有一种令人说不出,但能清晰感觉到的东西。这种东西,使人有这么一个感觉,普天之下,只他这么一个,再也难找出第二个来。 这翠衣少女也确实长得太美了,她,此时粉脸儿虽惊惧得苍白如纸,但那细腻的皮肤,弯弯如远山的黛眉,明亮如水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精致的鼻子,樱桃般的小口,都非笔墨所能形容的。 但他因决定不走,战斗意志虽然由疲惫中增强,但你有多少气力,还是只有多少,经过这许多时间剧力激战,体力消耗,正好成反比例,因时间的延长而在逐渐递减。 峰顶这时犹如打翻了天,杀声震耳欲聋,黑影闪动,寒光满峰飞舞,惨叫之音,此起彼落,简直是惊心动魄。 众星捧月似的,把慕容萱捧进了大厅,大厅里黑压压的一片,谈笑风生。 一座规模极大的巨坟,坟台坟栏,以及供台石碑,俱是名贵的汉白玉所建,坟前两种石仲翁,更显示出了不凡的气派。在供台上摆下了十几色果盘菜肴,香烟氖氢,纸灰飞舞,看起来祭典十分简单而隆重。 走在中间的那个可不一样了,锦纱帽镶金边,绣龙青袍,大红披风,人长得既白又胖,浓眉大眼,狮鼻海口,眉毛都灰了,看上去年纪是在五十以上,但是唇上,额下光溜溜的,没胡子,甚至连根胡子碴儿都没有,他半眯着眼,眉宇间透着逼人的阴鸷 连她一头披到背后的白发,此时也一根根倒竖起来,一颗头就象一支白色的刺猬,简直就是刺猬精咯! 案前,两旁,向外延伸隔五步便是一名,一共有十六名之多的“九州厂”高手,十六名大档头,个个垂手肃立,神色冷峻,一色小黑纱帽,黑色高筒靴,大红锦袍,大红披风,映着明亮的灯光,望之懔人。 独孤克身形一晃,直欺过来。此人身形高大,但身法却极为俐落,一下抢到门口,探手抓来。 一匹通体洁白如雪的骏马,伟然立在独孤克身后十丈左右处,马高达八尺,一尺多长的白鬃,披散颈上,光洁细长,长尾垂地,散霜赛雪,蹄大腿细,耳尖目亮,人称马高八尺谓之龙,这匹马的神骏,确实堪称龙驹。 从车篷里探出了一颗乌云螓首,云髻高挽,那张娇靥,黛眉风目,画儿似的,清丽若仙,美得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往前看了一下 说着刀剑齐挥,真如扫落叶一般,扫开一条通道,可是小蜈蚣小的也有几尺长,猛不可挡,经他强劲的功力连斩带挑,却又开而复合,斩断的后截虽不能攻,前半截照样张牙舞爪,攻得更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4章 明哲保身 皇甫泽几步退回,深情地抱住了她,柔声道:“仙客,你用不着自疚,她把你掳来,养育之恩,抵不了她拆散你骨肉离分的罪孽,如果你连恩怨都分不清,今后你将会痛苦一辈子。” 端木漾儿摇头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那么不近人情的人。”这句话说完,她窈窕的身子便往独孤克疾射了出去,三尺青锋,同时有如闪电般在夜空中划过,指向了独孤克的眉心。 没有阳光,漫天乌云有如奔马一样自西南急驰向东北,急风亦有如利刀一样斩下了漫天枯叶。 但是,在这条道约有三丈的石堤上,却有两条人影,凝立不动。皎洁月色之下,看得清楚,一个是华衣美服的妇人,另一个则是年纪约在五六旬之间的老者,身上一袭灰布衫。 有个锦衣人坐在一匹与他那样肥肥胖胖的棕马上,摇摇摆摆的,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非常精致的白范阳竹笠,整张脸都罩在竹笠下,总该比走路的六个人要舒服,却在不住叹气。 晃眼已走出二十余丈,猛然听到身后来路传来一阵山崩地烈的怪啸声,连他那般功深厚之人,也禁不住泛起心悸胆裂的感觉,如是常人,定必顿时双脚皆软,移动不得了。 曾经有一次,他只是横刀大喝一声,他要杀的那个人便已心胆俱裂,活活给当场吓死,大多数他要杀的人面对他,便已矮了半截,跪地求饶。可是他的刀仍然斩下去,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饶过一个人,无论那个人怎样软弱,怎样可怜。 他感到一阵从来未有过的销魂蚀骨滋味,使他忘去了时间,也忘了山川大地,直是魂飞天外,除了一个慕容萱之外,已没有任何别的感觉了。 要知道他杀人最大的快感就来自引刀过颈的那刹那,他所有的精神气力也完全集中在那刹那,所以他那刹那的感觉特别尖锐。 这口真气,还未完全透进,那柄剑已然中断,剑尖半尺长的一截飞上了半天,南宫素手上的一截虽然没有飞脱,却已被震得倒退了七步。 春江潺溪,皓月如轮,微风过处,水面上银鳞万点,衬以朦胧远山,江岸榆柳,风物极是幽美。尤其是那怡荡东风,挟着浓浓的春意,使人泛起迷醉之感。 独孤克惨叫,曳着一股鲜血倒仆在地上,那个女人在他倒下之前幽灵般掠进了旁边的小巷,一切进行得竟是如此的顺利。前行的那个人听得惨叫,回头望来,已看不见那个女人,看见有人倒地,不由奔回,一把将独孤克的头托起来,一面道:“这位朋友——” 只见,她四下略一瞻顾,跟着飞身蹿上石墙。双侠也不再容缓,立刻涌身一纵,也蹿上石墙。只见里面是矮屋层层,围绕着那座高耸的八角亭子,亭子的下半戴,全被四周的矮屋遮蔽着。只见那女侠端木漾儿翻房越屋,如似轻车熟路的越过四层屋面,到了那八角亭下。 只见这座亭子,四周全有极严整的遮拦,满装着一扇扇的格扇,只有亭子之名而已。这慕容萱飞身到了那南面的石阶上,看她的情形,似已知道了内里无人阻挡,遂略一瞻顾,推开格扇径闯进去。 他不待吩咐,伏身便钻了进去,回头看时,恰见一团黑风涌到,把视线隔断,只要迟了那么半步,便将被黑风覆盖了。 方才他并没有那种强烈的快感,他甚至有一种感觉,那一刀并不是斩在一个人的脖子上。 死在他刀下的人,大都是死在急风之中,怒雪暴雨之下,他喜欢在怒雪暴雨之下杀人,也只有在这种情形之下杀人,才能够令他得到快感。 独孤克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住他,似是恨不得将他刺上千百剑,方消心中之恨。但他脚下却不由得顿挫不前,以免被敌人强烈的刀气所制。 秋已深,古道上秋意萧瑟,秋雨虽未来,秋风已令人愁煞。 “不无可能,到时候他们以要揭发我的底细来威胁,难道我反而会杀自己的同类,与中原武林的人站在一起?” 这人不但动作怪异,连面貌装束,也饶有诡异阴森的味道。在月光之下,他身上宽大的衣服,发出一种灰白的闪光。他面上肌肉极少,双睛深陷,两颧高突,乍看活似是骷髅头一般。 皇甫泽冷笑一声,又道:“端木兄,你脸目阴沉,工于心计,可是性情暴烈,受不了挫折,这是受到强力的压制,因而形成的两种性格。你既然作不了主,还是叫你右首那位深藏不露的老者出面吧,何苦充好汉苦了自己。” 他的双手,也瘦得只剩下骨头,留着相当长的指甲,宛如一对鸟爪。 皇甫泽跟着也闯过来,从这格扇错开的地方往里看时,只见里面空洞洞的,只有当中一架青石板的案子,四面有四个石墩,从顶子当中吊一个玻璃灯,灯焰照得里面亮如白昼。 走在古道上的七个人有四个有意无意伸手抓着头上戴的竹笠,只怕被急风吹去。这四个都是仆人装束腰挂单刀,背负行李,紧紧跟着前面三人。 只见,这上面是一片旷阔的石岭,起伏不乎。再过去里许,就是一片绿林芳草。假如从那边望过去,倘若不是穿出密林茂草,根本就不知道这边还有大片的石山深谷。 不过,皇甫泽不便跟追过紧,到了这片礁石上面,那阻碍眼光的巨石,全是人工堆积的。绕过去才见那水心亭孤立在水面,名为水心亭,可不仅是一座亭子,四面有短垣圈着,亭子是隐在短垣里,只能望见碧绿的瓦顶。 她的汉语很流利,还懂得数种方言,衣服装束与中原武林中人也无分别,只是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姓名,这是因为她改了几个姓名连自己都不合意,也因为她已经有一个她认为很不错的外号。 慕容萱并未退走,她看到了黑袍女人整理衣袂的一双手。那双手,晶莹如玉,每一根手指皆匀称得有如羊脂白玉雕成,而且是出于雕刻名家之手,不由自主惊叫道:“她她就是老老仙” 距河湾不远处的荒野中,南首站着独孤克等七名黑衣人。石头站在远处,手中有不少糕饼,正在全神贯注埋头在吃糕饼,不理会身外的事,似乎世间再也没有比吃糕饼更重要的事了。 师兄弟二人各自奋起全副精神,用蜻蜒点水c燕子掠波的绝技,身形在波面上恰如两只海雁,一起一落,相隔三四丈,刹那间巳到了那片礁石上。师兄弟是绕过矗立的石屏,暂隐住身形,往那水心亭查看有无动静。 师兄弟伏身在石后一望,只见水心亭那里石墙上飞坠一条黑影,沿着石墙转过去,倏隐倏观。双侠因为相距过远,不敢骤然过去,看不清是慕容萱不是,这种地方,不得不稍加慎重,候了一刻,不见什么动静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5章 如雷贯耳 又把前襟揭起一看,仍是面如土色,牙关紧闭,双目微瞪如死。试用细草朝他的眼睛和鼻孔里拂探了两下,连眼皮都未眨一下。看来真个已经犯病晕死,好生愁急。 空阔的草原边的峭壁上,这时候有一批人围在那儿,瞧他们指手画脚,像是争论不休。 皇甫泽闻言暗笑:我如认得,还问你姓作甚?对方词色虽然不逊,无奈吃人东西理短,仍自陪突道:“先生不要见怪,我因赶路心急,忘带吃的;行至此间,饥渴交加,无心中发现洞中石上放有酒和包子”话未说完,老头倏地跳起,指脸急口问道:“你,你,你把我要人命的东西吃了么?” 最先发话的那中年道士道:“五十年前,咱们的师辈替咱们定下这场死约会,今天凡是在场的,大概都没有存着生还的意思,贫道以为大家大可免去口头上争斗” 独孤克说罢这话,也不再等皇甫泽答话,竟自奔抱月回廊矮栏杆处绕过来,站在回廊的外口,石头台子上往矮栏杆上一坐。把旱烟袋满装了一袋烟,打着火石,抽起旱烟来。这种狂傲的情形,皇甫泽恨之刺骨,只是无可奈何他。 皇甫夫妇一面飞剑助战,一面注定上空,暗中戒备;连用两件师门至宝,意欲乘机一举。眼看当头贴近晶幕之处光焰万丈,映得整座水晶宫阙五光十色,齐焕霞辉,闪幻不停,顿成从来未有的奇观。那撒空水柱已然收去,江水结成的晶幕先前几被妖光冲破,江水已似瀑布一般倾倒下来。就在这水面才破c青气抵敌不住之际,双镜宝光猛然向上一冲,将其接住。 他狠狠地回顾一眼,只见不少阴沉的眼光集中在他身上,他是万万不敢点这一下头的,但是又不能示弱,只得尴尬地道:“天一大师和青木道长并称天下第一高手,这是大家都知的,我皇甫某岂敢妄称,嘿嘿,岂敢妄称。” 这时,院中正好没有多人,只一个店伙提了一把茶壶,到厨房中去给客人泡茶。 老头先是在旁插口道:“你这娃儿净说假话,你如当是游山之人所遗,也未必肯吃它了。”孙同康把话听完,他接口又道:“其实几十个包子所直不多,何况我还是白得来的,原是小事一件。再说我老头子素来爱做好事,肯提拔人,救苦救难;如任你饿着肚皮,有甚力气去逗狗熊玩呢?你这块银子,是赔给我买包子的么?” “那大战任何人胜了断无不出头宣布自己是天下第一之理,而至今仍没有人说过这句话,可见那最后得胜的人目的不在争名,而有别的企图。” 想来老头本是呼噜乱响,杂着一片羊叫,忽然怪笑了一声,人却未醒,重又呼噜乱喊起来。他正想放下,试探真假,就便缓一缓气;放时,觉箸老头轻得简直没什么分两,不知背在身上,怎么会那等重法?记得前襟已经代为放下,不知怎的又会盖向头上?皇甫泽心里不由越发惊奇。 他一口干了,笑着道:“听说诸位都是为了那场塞北大战之谜而烦恼,其实,依我老人家说,事情过都过了,那批人若是死了的,早也变成灰了,你们还在费心什么?如果觉得没事做不过瘾的话,何不招集当年的各派,约个地方再干一次?哈” 店伙走到往厨房去的夹道,独孤克已到了东厢房的窗下。这一排客房,全是灯光映的人影憧憧,惟独这匪徒所住的两间屋,却是灯光微弱,寂寞无声。独孤克暗自诧异,抬头一望天空,一眼瞥见匪人住的房间,檐头有一张纸帖飘扬。 独孤克看出对方法力高强,相持时久,情敌防备越严,休想如愿。彼此法力差不多高,向人所借的一件法宝,本能将水宫震成粉碎,制他死命;偏被双镜敌住,无法下压。如在水心上面爆发,立时发生江吼,骇浪如山;附近数百里内江船固然全被打沉,此时江水倒流,两岸也被冲塌,不知要伤多少生灵!以前便为投身左道,才致每况愈下,不为心上人所喜。就以情敌而论,以前也是同门好友;只为被逐师门之后,邪正异途,方始参商。再因争一女子,仇恨越深,乃有今日之事。 那鸡腿上竟如挟着巨力,嘶嘶作响地飞到,哪知道独孤克正笑嘻嘻地不躲,也不闭嘴,伸出舌头来,极其巧妙地一卷,竟在一卷之中,把鸡腿上所带的内劲化为乌有,鸡腿入他嘴中,只消一眨眼的时间,立刻吐了出来,只剩下一根光溜溜的骨头。 哪知对方在千钧一发之间,发现昔年水母留赐,隐藏在法宝里面的一道灵符;旗门一破,立生妙用。 端木朔心神已半昏迷,匆促之间,不特没有看出那亭是假,反随着他凶残心意,生出许多幻相。一见亭中聚有对头师徒多人,立时冲将进去,双方争斗起来,晃眼之间便杀了好几个。可是敌人越往前越多,老杀不完,也不知道那里来的? 皇甫泽见这纸帖可异,扭头见左右无人,轻轻一纵身,手扶檐头,右手把这张字帖取下来,往下一落,轻如落叶。脚着实地,趁势到门首,从门隙往里一张望,不禁大惊,屋中已渺无人踪。 原来,因老头疯疯癫癫,语渐激烈,皇甫泽早留了神;及见老头越说越有气,赶急闪架时,不知怎的依然没有躲开,仍给打上,反而打得更重了些;半边脸疼得火辣辣,肿起老高。便是泥人也有土性,正欲喝问,话未出口,老头忽然急喊道:“不好!我要犯病。”话还未了,单脚跟立在地上,旋风般滴溜溜运转了两转,倏地手捞前襟往头上一盖,跟着身子往后一仰。 皇甫泽一把抓住,老头人已叭的一声,仰面朝天,跌在地上人事不知,羊叫一般哼将起来。 从东南角盘过来,两下从相隔四根束香柱。少林僧进步欺身,往前赶两步,用“蜻蜓戏水”式,右脚点着一根束香桩,左脚往后翘起,全身往前探着,右掌猛从左臂弯穿出,金龙探爪,端木磊大侠的“肩井穴”便点。这种式子用得非常轻灵巧快,追云手端木磊知道少林僧的掌法变化神奇,遂往左紧赶了一根香桩,身躯往左斜出去,甩肩头,右掌翻起,用“叶底摘花”式,也是骈二指,反点少林僧幽冥禅师的“曲池穴”。 这时,楼外的官道上又有两个人快步走过来,一个美丽的少女,一个文质彬彬的儒生,他的形貌使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年纪。 两下才一接触,紫焰中忽然射出一串赤红如血的火星,往青光之中射去。青光好似抵敌不住,上空晶幕随似狂涛起伏,整条长江似要当头压下;水云晃漾,急漩如电,连上空四外的鱼介鳞族一起翻滚不休,形势端的险恶已极!这原是瞬息间事。妖人才现,双镜宝光己似惊虹飞射,往上冲去;镜光刚将妖火紫焰敌住,青光便电一般掣了回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6章 先入为主 独孤克也很快随机应变,变了一招,变点为抓,微曲五指抓向对方一段皓腕。乍看,两个人相隔近丈像在比划着玩儿,但在行家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种至高的武学,任何一方有懈可击,马上就会受制于对方。 他坐着倒不觉得,这下站起来,才知道比一般人高出很多。 一道匹练,如灵蛇蜒蜿长空;一声霹雳,如天崩塌下人间,大雨似天河倾泻,其势排山倒海,狂风欲席卷大地,咆啸横扫红尘,六月的黄昏,瞬息变成凄厉的阴域。 雾,从山壑之下,山林之间升起,香,从山路那边飘来,十丈方坪,尽在雾香之中。 明丽的晚霞,顷刻间,便被摧残殆尽。江浙道上,千门万户成死寂,原野一片鬼气森森 两匹健马在这片荒郊旷野中拨草前驰,两匹马,清一色的蒙古种。 “这我,我根本就不知道,他蒙着面,我连他的脸部都没看见,不过,从他的穿着跟口音上,我知道他的年纪在四十以上,而且是扬州本地的人。” 山壑的边缘有一块巨石,颜色斑驳,形状狰狰,烟雾中看来一似蓄势待发的一只蟾蜍。 端木朔的剑术,确有其不可一世之感,每出一招都有他与别人不同之处,如不是遇上独孤克等这样的内功之人,天下恐怕没有在他招式上取胜之人,他攻的方位并非指着独孤克的重穴,而是专找他的拳掌变化之机下手,大有束缚对方无可应接的威力。 鞍上的人,两个中年壮汉,黑衣c黑风单c都是上好的绸料,两个人腰间还挂着一把带鞘的长刀。 凭皇甫泽的本事,当然看得出来,这轻飘飘的一掌蕴含惊人的威力,而且这遥遥的一掌已罩住了他周身大穴,两女方圆内无论躲到哪儿都难逃这一击。 那柄短刀亦弹飞,但另一柄短刀却同时斩上了端木朔的胸膛,一旋,一道口子,直划上眉心,才飞上了半空。 “是这样的,四c五年前有个人找上了我,他对我自称夺命书生李奎武的朋友,要我到湘南“飞舟寺”找住持和尚拿幅画像去,条件是百颗明珠,我跑了趟湘南,把那幅画像拿来了,他把那百颗明珠给了我,从那时候起我们几个就发了财。” 独孤克的上半截身子几乎被斩为两半块,鲜血暴射,倒撞在墙上,然后才倒下。 迎春院笙歌已绝,大部份的院落仍灯火辉煌,却一片静寂,一声嘻笑也没有。对于在一间青楼来说,这个时候,这样的静寂,实在是一件很反常的事情。 屋后,就是山脚,紧挨着山脚下坐落着两座坟,一座上头已然长满了草,另一座还是新土,坟前有香烛,还有一堆纸灰。 右面白衣童子接将紫金鼎上那支剑捧起来,左面那个童子锦盒往腰带一挂,亦腾出双手,抱起那个紫金鼎。 这些姑娘简直一个宝一个横,说打就打。她这么一只欺雪赛霜c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如之又是这么轻飘瓢的一掌,任谁也不相信这一掌能伤人。 此人,四五十岁的年纪,青青白白的面色,颧骨高耸,两腮无肉,脸容干瘪,眼眶亦是深陷,藏在眼窝之内的那一对眼珠子闪烁着青幽幽的光芒,骤看来就像是黑夜荒林中的两点磷火。 他们绝无疑问,都是杀人的好手,每一个都能够把握住那刹那,在对方呼叫之前,将刀送入对方的咽喉。 独孤克一掌击退来人之后,立即冷冷地说道:“一个女孩儿家,出手怎么会这么的狠毒”“住口”那矮小人影是个黑衣蒙面女子,一个黑市罩住一颗乌云螓首,在两眼处挖了两个洞,只听她冷叱一声,道:“杀你们这种毫无人性的恶徒,就得用这种手法,我还嫌便宜了你们呢!”闪身又要扑上去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猛然袭上端木朔的心头,他一声惊呼,挥剑才挥出一半,整个身子已被独孤克挑上半空,无数暗器紧接射在他身上,他的生命也就在半空结束 突然,左边绕过来一个人,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一身白衣裳,颀长的身材,剑眉星目,英挺俊逸,脸色显得有点苍白,身子也显得有点虚弱,眉宇间透着一股子冷漠与阴沉,他绕过竹篱一双冷峻目光便通向左边壮汉子。 黑衣人会意,一颔首倒退了一步,霍地一挥手,那些黑衣人纷纷从隐蔽处现身出来,一扬手,“飕飕飕”破空声响,飞出了一条条相连着链子的铁钩。 “丫丫哇啦娘的,”左边那个壮汉一甩马脸,满脸懊恼地骂道:“这种鬼地方,这种鬼天儿,今后杀了我,我也不会再往这儿来。” 皇甫泽这时的沉静,真正稳如泰山,左掌右掌,缓缓的,一下一下的劈击,那雄浑内劲,隐隐发出雷鸣,双脚在尺地之内移动,但却并不快,左跨右侧,转身,仅仅只有这三个动作,变势c还原,反就只是这样应敌,前百招他没有去攻出一招。 箫声不住在变动,终于吹出了七个音,合成了一首完整的曲子。那并不是一般的曲子,低沉的地方,有若呻吟叹息,高拔的地方,却似呼啸叫嚷。痛苦的呻吟,苍凉的叹息,凄历的呼啸,喜悦的叫嚷。 皇甫泽当然有攻击的机会,但细心注意的话,他是在试探三个坏蛋的功夫,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贻,他这时,确在循着这个原则,凭这点看出,他的江湖磨练,已不下于一个老江湖人物啦。 端木朔面色凝重,一双眼睛一眨也都不眨,身形变化已到了他能力的极限。 从那一声冷叱之中,皇甫泽便听出来人是个女子,再觉出那缕破空之声袭的是他的面门,马上明白地上这红袍老头子是死在来人这种还不知道是何物的暗器下。 眼看端木朔就要被迫堕入潭中,整个面部的肌肉突然收缩,那一招施展到一半,突然停顿住了,鲜血从他的指尖冒出来,一声苦笑,他倏的坐倒石上,皇甫泽身形一稳,不由自主伸出双手去掺扶。 坟旁是新搭的一个草棚子,里头铺着一张草席,草席前是块平滑的大石头,正中央放本翻开的书,靠左是把带鞘的刀,破旧的黑木鞘,破旧的刀把,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恐怕扔在路上都没人检。 由进入到行动结束,他们只有半个时辰,以半个时辰来观察刺杀的对象,作出决定的一击,实在不算多,但对付的是没有武功的对手,却应该足够有余。 独孤克倏然笑道:“人没有不爱财的,但是要看这钱能不能拿,这也就是所谓君爱财,取之有道,我不能跟你一样,只要有代价,别人的死活一概不问,我看c还是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吧!” 皇甫泽想了想,估计纵有救援,相信在一两个时辰内仍难找到,于是寻视一下前途地形,发现不远处有处石冈,双脚一蹬,就朝石冈跃去,回头大声道:“你们当心,少爷我就在前面石冈上等候领教。” 木碎声立响,那座小楼的所有门窗,只要是木造的全都给拉得一块块飞起来,眨眼间,只剩下几条支柱,楼中的一切都毕露无遗。 那个人,身上穿着一袭银色的长衫,头上一条银色的抹额,七尺上下身裁,三十左右年纪,朱唇皓齿,凤目龙眉,那其中散发着的,却并不是一种贵气,是傲气,特别是眉宇之间,眼瞳之内,那种傲气更见明显 皇甫泽举步跟了过去,他一眼就看见了,废堆中一片空地上,确有一个碗口大的紫黑“陶”字,笔划粗细不一,很不规矩。 “虎父无犬子,他能够将老前辈成功导入九州乾坤门,可是定是一个聪明人,老前辈是他的生父,他仍然不惜加以利用,可见为人的冷酷,这样一个智勇双全,心狠手辣的人,实在不可多得。”独孤克幽然一叹,又说道:“晚辈斗胆说一句,他在九州门的地位绝不会太低。” 埋完尸骨之后,端木朔伸手扶住主人上车,一指车中,大声叫道:“主公,他好像是已经醒来了!” 约莫斗过千招之后,皇甫泽似已经摸清了三个坏蛋的虚实,他似用不完的内力,到此际更显精神百倍。突然大喝一声,左掌立改为拳,配合右拳盘旋急舞,放弃一切守势,那千变万化的拳影竟如冰雹齐落。 皇甫泽看看车后,悠悠道:“此人,年龄看去未到二十岁,不知姓甚名谁?病势似相当严重,独孤克啊,你快点驶车赶路罢,回家里还有百余里啊,时间过久,这少年,可能会中途死去。”独孤克急急纵上车前坐位,扬鞭摧马前进。 眼前,是处山脚,山脚下孤价价地坐落着一明两暗三间茅草房子,围着一圈竹篱,上头爬满了紫藤花。 皇甫泽刚蹲下去,忽然目闪寒芒又站了起来,抬眼望着五c六丈外一片矮树丛冷然发话:“敢做就敢当,不必缩头缩尾,出来说话。” 中年儒者长声叹道:“老朽何惜无用之物,只因此图近日带给老朽烦恼,深知留下是祸,不瞒各位说,早在四日前申时,送给愚叔叔唐门唐沈肯去了。” 雨中的山色青翠,雨中的小花娇艳,雨中的竹篱茅舍也不带尘世一点烟火气。 那,也根本就像是幽冥的乐章,不像是人间的曲凋,由始就仿似魔王突然下令设宴幽冥,群鬼狂呼,然后盛筵摆开,舞乐纷呈。 一切的陈设绝无疑问都花过一番心思,也非常整齐,流苏帐高挂紫金钩,枕被未乱,作为一个青楼红人的房间,又是有客的时间,亦未尝不是一件反常的事情。 黑衣蒙面女子,花容失色,脸色陡变,大吃一惊,可真的没有想到皇甫泽有这么快,惊呼了一声,弓娇躯,踢玉腿,一个筋斗往外翻去,皇甫泽一步又自跟到,抓势不变,递了过去。 箫声一响动,周围的气氛也变得诡异起来,十丈方坪仿佛就变成了阴森恐怖的幽冥,飘浮在周围的烟雾仿佛就化成了舞蹈中的幽冥群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7章 青红皂白 端木漾儿见局面有些活动了,不禁嫣然一笑,心想不出所料,这世上哪会有坐怀不乱的真君子,他们不过是假正经罢了。正欲再展歌喉,忽听一阵悠扬的胡琴声从窗外传来,其音柔韧刚劲c雄浑昂扬,其功底之深厚c技能之高超,非船上女乐伎所能比。 大家伫候着慕容家嫁女的行列,虽然明明知道看不见那位美人儿的庐山真面目,可是能够看见她坐的轿子,还瞧得见吹吹打打的喜庆现象,这就够乐的了。汤安江口,停着一艘大官船,船上披红挂彩,是男方派来迎接新娘的彩船。 “下官等公子写出口供,请公子今日便下榻寒舍,下官再把一个死囚拿来充顶公子,这样便万无一失,这事自有下官操办,公子不必担心!” 这个人好似聋子似的,压根儿就没听见大船上的喝斥声,他大咧咧地把船向岸边靠近,手里扔出了一个绳圈,不偏不倚地套在了岸边的木桩之上。就这样他两手交替着把小船拢到了岸边,身子一跃,己跳上岸。 那些穿梭在河中的一艘艘画舫,却是彩灯溢照c璀灿光明,仿佛天上的星星都被摘了下来,挂到了画舫的檐角上c镶到了河心里。使得水面清清的流波,泛映出无数晶莹的流彩,汇成一片片五色斑烂的光亮,真个如天上宫阙一般。 大船两侧船舷上,各站着四名挎腰刀的卫士,凡是见有靠近的其它船只,就大声地吼着,不许他们靠近,两侧民船,噤若寒蝉。 突然,有人挡住去路,便向横里迈开一步好绕过去,然而那人也横迈了一步,又挡住了他。不假思索,当即又往左闪,偏巧那人也一闪,挡在前头。他本来就充满了怒火,忍不住抬起头瞪了一眼,是什么人这般不知趣。 端木朔细细打量了一下对面的汉子,四十一二的年岁,年岁不大,两鬓却有了白发,黑瘦的脸,身材又瘦又高,一双深陷的眼睛珠子,透着机灵,在眼眶子里,骨碌骨碌转个不休,身上黄丝绸子的一套短衫裤,足下是一双多耳芒鞋——一副当地土佬儿的装束。 皇甫泽嘿嘿笑道:“那,最少还有独孤克呀,他的一把毒龙刀,好像并不是用来切菜的,身手方面似乎也没有退化,难道他们两个一会子也挡不住,甚至不懂得呼救?” 他也没跑远了,就在附近的一个面摊子上坐了下来,比着手势要了一碗担担面,加了很多辣椒,唏哩呼噜津津有味地吃着。 正说着,马车把一位老大夫载来了,经他仔细检查,发现饭中有毒,判断毒放在水里,用毒水煮饭,以至害人。他查出水缸里的水有毒,水井里的水都是干干净净的。但他却不知是什么毒,竟然无色无味,而且也无能解毒。 一列长鞭炮霹雳叭啦地燃点了起来,小孩子叫笑着满地拣抬着未爆的纸炮,大人笑小孩叫,乱成了一片,叫笑声中可就看见了新人的彩列。 独孤克此刻犹如受到雷击,刹那间吓得目目瞪口呆,接着一阵怒火攻心,他张开嘴嚎叫起来,其声如狼啸,十分凄厉。 这排场,还真不小呢!前面是三十人大列的吹鼓手,后面是四匹骏马,分别乘骑着女家的亲属四人,再后面才是一乘八抬的红顶大轿,彩轿两侧跟着两个婆子,两个丫鬟,丫鬟婆子手里都抓着一块大红手绢,摇呀摇的,慢慢地走近来了。 慕容萱立即点了他哑穴。但他仍张着嘴,似乎还在尽力呼喊,不一会便两眼一闭昏了过去。皇甫泽将他一把夹住,送往牢房。 整个饭庄子的人,都在喁喁私语谈着这件事,因为有“蛇蝎美人”之称的唐三妹,在江湖上名声太响了,大家闻其名而不见其人,乍然听说进来的这个绝色佳人,就是传说中人,自然难免引起一阵议论。 端木朔临行前叮嘱道:“这人,练过气功,别忘了戳他气海穴,先把他的武功废了!” 新娘子头上盖着盖头,一身大红,虽然看不见她极艳的芳容,却看得见她妍婷的身材,纤纤玉手和露在云鬓香肩之间的一截玉颈,当真是凝脂白玉,引人入胜。 又是个仲夏夜,月色朦朦,犹如一张轻丝纱网,笼罩在秦淮河两岸上,使得周遭的树木房舍c田野平川若隐若现,飘忽迷离,似乎即将消溶在浓浓的夜色里。 只见她二十不到的年岁,高高的身材,一身大红,气质妍丽丰逸,高贵华美,举止清秀幽淡,雅丽舒徐,不愧是大家闺秀。 画舫有大中小三种型号。大型的有上下楼层,舱内可设两三桌宴席,船尾还拖挂着一条烹饪船。此类大船刻意建造得雕梁画栋c镂金描彩c美伦美奂。所办肴馔,山珍海味,一并齐全,与城中大酒楼无分轩轾。 他急急说着,那孩子只觉一股寒意,不由靠近那汉子,那中年汉子继续道:“你祖父慢慢一步步走进,正待拔下匕首,忽然一声暴吼,你祖父倒退数步,一跤跌在地上,那尸首后面神幛内冒出一条黑影,正是那贼子,原来他设计暗算你祖父。” 靠里间的那位长发穷书生,还在一杯一杯地灌他的老酒,伙计传话,他是压根儿就不听,拿他也没办法。 这位逍遥孟爷除丝织业外,还经营着船运业c造船业,在京师地面的富商巨贾中,也算得上是头面人物。 这种暗器,每一枚都约有核桃般大小,五枚同时出手,迸出一朵梅花般的形状,夹着尖锐的暗器破空之声,直向独孤克的双肩c前心c双气海等五处要穴上打来 慕容萱从小就知道,这些到画舫上来的贵介公子c富商巨贾,不分老少,哪一个不是好色的主?面对美人,他们丑态毕露,动手动脚,恨不得把你一口吞了去 这一次他是用暗器中最妙绝的“栅指”打法,只听得“叭!叭!叭!”一连三声,随着他指尖的拨动,三枚银丸跳动着弹出。 此刻,她却未见过今夜这几位纨绔子弟爷,一个个正襟危坐,板着面孔,毫无欢颜,似乎他们不是来寻乐子,都是来喝丧酒似的。这究竟是何缘故呢? 独孤克又好气又好笑,端木朔已死去多日,自己还要替他背上黑锅,他正待开口相辨,那孩子又道:“爹爹,这厮功力极高咱们不如用火攻,只要逼得他下来,就是他有通天本领,也叫他受千蛇噬身之苦。” 星月之夜,万籁俱静,惟独那滚滚的江水,泛起了雪白浪花,一下下地拍打着河岸。皇甫泽安静地站在河边一块凸出的礁石之上,向这边注视着,他眸子里散发出隐隐的仇恨火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动手的二人。 他生就一张国字脸,两道卧蚕眉下,双目如点漆,炯炯有神,一道鼻梁光润饱满,一张嘴方方正正如“四”字,形貌颇具威严之态。这副尊容,相面术士只要一朝相,就认定他是大富大贵之人。 皇甫泽的身子,一个倒仰,箭也似地反窜而出,同时间,他足下踢出了大片的黄沙,雾也似地散了开来,黑夜里原来就看不甚清,如此一来,自然是大收迷幻之效 中型的只有一层舱面,船身也小得多,只限摆设一桌酒席,舱内陈设豪华艳丽,所供酒菜以精细雅致c花样翻新取胜。 青衣少年由舟上跃身上岸,轻功并不怎么样,两只脚践踏着岸边的浅水,把整个裤管全部弄湿,样子显得很是狼狈。 这样一想,她使个眼色给众姐妹,大家心意相通,立即有五位姑娘从壁角取出箫管笙簧,在一排锦凳上坐下,轻轻吹奏起来。 他匆匆拆开了封套,取出内札,几行草字,写得笔走如龙,写道:“前此一别转瞬一载,青城山前耻不忘,教敬祈于本月十五夜莅临本县城北芦花溪畔,恭候大驾,面请敬益谨此。” 只见端木朔铁青着脸,站在伙房隔壁仆役用膳的餐室内,那些中毒的男女仆役,已经一命呜呼,直挺挺东倒西歪睡了一地,闻讯赶来的亲眷,一个个放声大哭,其余仆役也纷纷落泪。 夕阳射出了它最后的一线光芒,恹恹地落向天边。于是,天边的落霞,也一分分的褪去那艳丽的光辉,终于只剩下一抹淡淡的色彩。 小型的则装饰得精巧玲珑,不设酒宴,只供人乘坐游河,饷以清茶瓜果,别具一番雅趣,颇受文士青睐。 皇甫泽心中也暗暗吃惊,忖道:“方才我那一手轻功,在江湖上绝不多见,但这三个家伙分明不放在眼内,口气虽然轻狂,但到底是何等人物,有如此来头?” 慕容萱一听这话,非但没有喜色,反而俊眼一瞪,斥道:“瞎了眼的狗屁东西,姑奶奶是供人消遣的歌伎吗?瞧你象个书生,骨子里却是个纨挎子弟,仗着家中有几个臭钱,便把那些苦命女子来作践,你的圣贤书读到哪儿去了!再敢这般无礼放肆,小心姑奶奶拆散了你身上的几根贱骨头,丢进河里” 一股迷茫的烟雾在这周遭原始大森林边升起,将整个森林掩得迷迷糊湖,凭添几分阴森之气。 所有这些不同型号的大小画舫,加起来有数百艘之多,无不满载欢声笑语c丝竹弦歌,把一条原本是冷冷清清的秦淮河,装点得有如街市一般繁华热闹。 烟雾一圈圈的升起,一直升到树枝梢尖处。迷茫中,那淙淙的流水声,忽然好像变得十分悦耳,有节奏的折打着石岸,烟雾茫茫中,有时清楚的传出,有时又呜呜的轻咽一下。 还未看得真切,一阵清脆的歌声倏起,虽是女子珠喉,却唱得响遏行云,穿云裂石,激得人血脉贲张,心潮澎湃。细听之下,唱的是宋代大词人辛稼轩的《南乡子》,一首怀古抒志之作。 这个时候,他也无暇仔细多想,迈步而前,轻轻提一口真气,身形整个一掠,离地不过半寸,但见身形平稳轻灵无比。 八宝和尚忽然两眼朝天,合掌于胸,喃喃道:“阿弥陀佛,这风光霁月的秦淮河上,哪来这班凶神恶煞c粗鄙野汉,岂不大煞风景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8章 晓之以理 “前面半里左右有道石桥,只可容双骑驰过,那石桥靠我们这一端分为两条大路,目下另一长条大路之上,有一骑飞驰而至,似是有心抢先在我们到达之前,越过石桥”皇甫泽一面大声说话,一面频频转回头瞧着,手中长鞭不断探动,发出裂帛似的刺耳响声。 端木朔正色道:“皇甫兄,我告诉你吧,此事,好处有四,第一,你梦寐以求独孤克大快造者可以得到手中,第二作日后杀死我们的话,天下武林人物不能挑剔你不对反而更增畏服之心。第三,在将来的一役中,无疑有许多正派高手要毁在你手中因此将来反对你的力量永远无法成长。第四,你得到慕容世家的遗著之后你手下之入可以多得一些绝艺,因为你已无须畏惧,可以不须藏私。他们武功越高,你的地位就越巩固。” 湖边的垂柳,浴着初春的微风,轻拂水波,挑起一圈一圈的涟漪,黄鹤楼上,淡淡的映着一抹朝阳。和煦的阳光,同时也照落在一个十二来岁大小的小姑娘身上。 独孤克的目光,就像闪电般扫过所有手下面上,发觉绝大部份的人眼中流露出宽慰之色,不禁想道:“此女的天赋美貌,实在举世无双,老夫手下之人大半都有不忍眼见她死之心,这个女孩子才是我的心腹之患” 众所周知,独孤克的这种安排,极为阴毒的能事,他的人早就相好了谁是下手的对象,而正派人物却无法分别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一旦动起手来,正派人物先就遭了重大的损失。还有更厉害的手法,就是端木朔联合独孤克的手下,极会使用挑拨技巧,使正派人物互相怀着猜忌之心,自相残杀。于是整个会场中,只见刀光剑影,鬼哭神号,一片混乱。 他们两人全部功力完全用上,此时已无法增添一丝一毫。独孤克万分难过之中,心中才叫一声“我命休矣”,突然一只手摸到他嘴上,他不觉嘴巴微张,口中已多一粒丹药。便觉一阵辛辣之味直冲口鼻,满口腥臭苦涩。本待吐出,但他本是个聪明之人,料定那虎毒不食子的端木朔在这种形势急迫之下,仍然抽出一手,送来丹药给他服用,此举必有深意。 旁边忽然悄悄走来了一个小男孩,一身穿着尤为不俗,天蓝色的锦缎长袍,上面罩着一件茄色滚边的小马甲,微红的脸蛋,满堆着调皮的微笑,一面和相熟的人点头招呼,一面侧身向小女孩移去,那小女孩竟丝毫未觉。 皇甫泽惊讶地发觉,躺在血泊中的人动也不动,是被长剑刺透了心窝而死,尸首旁边有两个人站着不动剑尖下垂,还有血球滴下。这人正是端木朔呀,他虽然没有死去,甚没有受伤,可是他却有一种锋镝余生之感深沉地注视着血泊中的独孤克 “落霞轩”与客店重叠起来,因为花木茂盛,由客店转入精舍,不入落霞台,是看不到江面风光的。这时一抹红霞,正反射到“落霞台”上,“落霞台”原配有各色云母石片,如金铜装饰,经落霞一照,异彩缤粉,优美已极,人立落霞台上,更加置身五彩幻境,心神皆畅,几只鸟儿划空掠过,令人想起“落霞与孤鹜齐飞”的名句。 端木朔别看他外表上仍然那般潇洒从容,但他暗中却不断的查探自身功力的情形,他发党内力已损耗了不少,而由于刚才向手下施展禁制的功夫。迫得他不能不把积存的潜力提出来动用。目了体内潜能已经耗去,便不能象以往一般的瞬息之间,就把动手时耗去的内力补充复元。 他凭着超凡绝世的精湛武功,精确地测算出自己所消耗的内力,目下已估计出再拼命战十招若然还能取胜的话,便须得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了。 小男孩身法真快,也不以双方的速度,恰好是一齐冲上石桥。但问题可就发生在这里。如果双方都不相让,三匹马势必被挤在石桥的青石栏杆之内,不但马匹有挤死的可能,大概马车也得翻跌出桥外,至于那个骑士,也是不死则伤。知怎样一闪便到了小女孩身后,伸手蒙住了小姑娘的秀目,小姑娘惊叫一声,玉腕翻处,搭住男孩的腕脉,娇嗔道:“还不放手,真讨慕容萱拼命地重重点头,美眸中涌出晶莹泪珠,皇甫泽动容道:“萱儿,你对我的深情,我常愧无以为报,明晨之战不论胜负生死,都可以略表达我的心意,我此战若是胜了,才无愧于你的垂青错爱,若是败了,便是以一死酬答知已。”话未说完,她的泪水已经像是断线珍珠直洒下来厌!” 于是,皇甫泽根本不管这颗丹药腥臭辛辣,急忙吞落腹中,那丹药一入腹中,顿时化为一股热流,迅速流布于全身经脉穴中。之后,皇甫泽猛觉精神一振,那股真气也突然增强威势,当下更不犹疑,凝神一志驾驭那股真气,直向那最后一关的“石门穴”上冲去。只听“波”的一响,冲破了最后一关,遍体声气宛如群流赴壑,一声涌入丹田之内,但那股背上大椎穴传来的势流,却在他冲破“石门穴”之际,忽地消失。 大晌午天儿,日头能烤出人的油来。脱光了衣裳,还想能再扒层皮,硬邦邦的黄土路,脚底下,有如有一团火在烧烤似的烫。 皇甫泽出手,他呢,是以意驭剑,剑式本无一定,眼下内力充沛强劲,剑式更是挥洒自如,充份发挥威力,但见他脚法忽左忽右,古怪莫测,手中的长剑宛如擎天长虹,矫夭抢攻,他一上手就逆运真气,是以脚法剑式都透出一种古怪的风格。 大家都理所当然的以为,皇甫泽此时此刻,绝无脱困之法,只有运足神功,以化铁溶钢的不世功力,四掌贴在铁壁之上,发出其热如火的掌力,以图化铁溶铜,脱出牢笼。 他们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始把铁壁溶化出二寸之深的掌印,估计这座铁壁厚达五寸,还得一个半时辰,才能穿透而过。百般无奈之下,他们除了硬挺之外,别无良图,两人只有埋头专心于溶铁化钢。二个时辰过去了,五寸厚的钢壁,只剩一寸厚了。 皇甫泽自知还有五招可使,他功力通玄,能人之所不能,暗中提功聚力,决计把这五招压缩为三招,一举毙敌。 此处,说的他还有五招可使之后,并不是说他超过五招就无力举剑再战,而超过五把之后,每次施展一招就损耗一分功力,因此他如若不能在五招之内杀死独孤克,再拖上十招人把之后,纵是杀得死独孤克,但那时端木朔c唐千岁等五大高手攻到,便无法抵御他们联手之威了。 马上少年,长得修眉朗目,面如冠玉,年约二十三四,身上一袭青布长衫,已显得甚是破旧。这时胯下骏马犹自腾绰喘嘶,一望而知此马不但脚程奇快,而且性子极烈,错非具有上乘骑术之人,休想驾驭得住。 正因独孤某深觉十年以来,端木朔这个老贼集奸c巧c狡c狯c阴c毒c恶c辣之大成,与他斗智斗力,非有大智c大仁c大勇的修养不可。是以,愚弟不得不慎重行事,尽量戒除轻率浮燥之气,从表面上看,我似乎不如从前敢作敢为了。实则,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乃是愚弟忍辱负重的表现啊! 正在转念之际,那虬髯大汉已变化刀法,招数均是反转过来施展,这一来虽是手法怪异难测,但力道难以贯足,而且破绽甚多。不过当青衫少年接战之后,这才感到对方这一路反式刀法,令人别扭难防,而对方的右掌。总是抢先一步,封住破绽。 他一边抵挡了四五招,便显得手忙脚乱。耳中猛听那紫袍少妇在一旁喊了一声“着字”。果然手中一震,那截树枝,被削掉大半截。 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湖绉短棉袄,藏青软缎的夹裤底下,露出一双红绫描金绣花鞋,苹果似的脸蛋后面,拖着二条油光水滑的小辫子,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怔怔的注视着水中一串戏水游鱼,脸上时不时的现出不耐烦的神色,而且还跺着那双尚未加工的小金莲,似是在生谁的闷气呢! 这时分,皇甫泽的体内精力澎胀,大有不能静坐之势。但他仍然竭力忍住,蛇蝎美人慕容萱笑道:“老娘虽是毒门中硕果仅存的高手,但这“毒中之圣”四字也是从百毒真经中看到,并不深知。有一点可以奉告的便是自此之后,任何奇毒之物,不但不能伤你,而且越是剧毒之物就越感美味。各种毒蛇毒蛊c蜈蚣c蜘蛛之类都是你的山珍海味?吃得越多,功夫愈见精进。” 一行几人,举步向后面走去,通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但觉眼睛一亮,来到一所精巧的花园门口,园内百花杂陈,阵阵幽香,随着微风扑面吹来,花树从间,有一所红墙绿瓦的精舍,落霞映着墙角,份外显得精雅。 大汉跟踪扑去,刀风呼啸而响,光华盘旋刺劈,招数奇奥辛辣。那青衫少年,顿时被层层刀光圈住,只见他轻登巧纵,腾挪闪避。间中挥技发招,黏开敌刀,虽然处在挨打被动之势,但一时三刻之内,似乎尚不致于落败。眨眼之间,双方已激斗了七八招。 “梦里有时终须有,梦里无时莫强求!” 慕容萱脱口啧啧称赞道:“师叔祖真是雅人,意境之高,令人陶醉!”玉面小孟尝独孤克急行几步,大笑道:“这所精舍尚称不俗,临河那面,更有奇景可观,现在红霞初现呢,正是领略“落霞”情趣之时,二位快去一步!” 两支火炬发出劈劈拍拍的爆裂声,火光忽明忽暗,慕容萱抬目望去,忽地从火光中幻现出几张面孔,都在向她冷笑,她凄厉地大叫一声,拈起钢针嗤嗤连声,转眼之间,六支钢针部分别刺入皇甫泽的背上穴道之内。她放声大笑,凄厉刺耳的笑声远传数里,无数宿鸟都骇得扑翅乱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9章 动之以情 这儿,除了空气清新,令他的身心舒畅之外,他还可以任意放马在长街上奔驰,而无须要担忧撞倒路人。他是急性子,平生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等待,所以要做的事情无论怎样困难,那怕只得一分机会,只要他能够抓得住,他都会立即去将之解决。 苍凉的古道上走来一匹瘦马,此马瘦骨峋嶙,不仅秃尾而且浑身无毛,上起路来一摇三晃,象是随时会倒下,骑者是个年约六旬的老道士,身著玄袍,又脏又破,人也象那马一样显得无精打彩,毫无生机。 雁荡山属括苍山脉,在乐清县境,东连温岭,西接白岩,南跨玉环,北控苍岭,盘曲数百里,其峰一百有二,谷十c洞八c岩三十,争奇竞胜,不可言宣,绝顶有湖,水常不涸,雁之春归者,留归于此,故曰雁荡。 话才落音,一股寒风,点在他的期门穴上,皇甫泽人事不省倒下。 照壁上镌有两具人身府仰百穴图,穴名刻在穴道上,细如蚊蚁。图下尚镌有密麻字迹,皇甫泽想了想,慢慢凑了过去,借着胸前的夜明珠光凝目望去,不觉默诵谨记而下,镌文:“人者,上禀天c下禀地c阳以辅之c阴以佐之,天地有四时五行,其变也c喜为雨c怒为风c结为霜c张为虹,不体有四肢五脏c八脉十二经,三百六十穴道循周天而行,时刻丝毫不爽,故行为荣c张为气c散为声c阳施于形c阴真于精c天地之同也” 他提了一口真气,当先走去,来到那断树残枝附近,只见那几株大树干原本生长得甚密,现在被折断了,那剩在地上的一半树桩显示乃是被巨力推折,断口亡处横裂还有些许茎皮接连未断。 皇甫泽的右手,不知不觉已按在剑柄上,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上,难免有些不知所措,到他想到要离开这地方的时候,已实在太晚。一阵急遽的蹄声接着从前方传来,当先斗骑如飞,冲进长街,鞍上一个中年将军,手执丈八蛇矛,相距还有二十丈,便自将马勒住,后面八骑紧接奔来左右排开。 魅影游魂,随风飘浮谷外,枭鸣悲啼,使这山谷如同鬼域,更添了几许阴森恐怖。谷内,缓缓走出一双情侣,男的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如傅粉,剑眉飞鬓,口角擒笑,气度不凡,另一为紫衣少女,云髻斜坠,明眸皓齿,冶眉秀丽。 皇甫泽听完,忽噗嗤一笑,舒掌现出两面竹牌。这两面竹牌长宽不及三寸,上镌柏叶一枝,表裹黄泽熟亮,分明摩娑年夕,竹质坚硬,纹理细密,与普通竹干迥异。 独孤克大愕道:“你为何不早说,唉,在下也曾问你等来历,坚不吐实,毒手暗袭,怎能怪得在下。”说着又是一声长叹接道:“九子母连环系总瓢把子赠给在下防身之物,并无解药” 皇甫泽立刻也想到,那一日与自己交手的蒙面客,自己虽然将他的露面布中抢夺而下,但却始终未见其面,后来那一面布却又交给端木漾儿姑娘了,这一切的经过,刹时在他脑中浮过,他心中渐渐生出一个感觉,非得查个一清二楚不可。他思念一定,走了回来,低声对端木漾儿道:“这树枝倒断据我看来,并非为人所推,乃是那一种怪兽行走时开路所为,咱们顺着足印去看看如何?” 皇甫泽一本正经道:“书载雁荡诸峰峭拔险怪,皆涵于谷中,自岭外望之,均无所见,一入其内,则森然列峙,不逊于桂林阳朔,奇不可名状,故宋人沈括谓天下奇秀,无逾此山,但百闻不如一见,在下此行不虚。” 两人迳往大街走去,经行人指引之下,只见横衢左侧,有家同福客栈,门首吊悬着两支斗大的油纸灯笼迎风摇晃着。店伙立在店外正惺忪着两眼,呵欠连天,送走昨晚投宿的旅客,准备走入店内,目睹两人走来,忙哈腰笑道:“两位要住店么?” 独孤克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说话之间,目光掠过老夫面上,微微颔首,老夫明白他乃是叫老夫不要说出他的身份。老夫这时心中暗忖皇甫泽依次来中原,不但不是与九州庞清有所勾结,最令人想不到的是在少林极端危急之际,反而以慕容世家永波主管的身份助拳,若说世上果有机遇安排,恐怕要以此为最了。 岂知,皇甫泽才刚转了两个弯,抬目望去,不由心神震骇,几乎惊叫出口。原来,相距他三丈远处,蹲着一头庞然怪兽,头生四角其首如狮,并生三目吐出碧绿神光,寒气逼人,张口如血,棱牙外伸,遍体绿鳞,生似扑向自己,皇甫泽见了,不禁倒退了一步,右腕凝功长剑平指,左掌含蕴罡劲护住前胸。 端木朔微笑地点了点头,这时他心中却暗暗忖思:“翻过这山丘便到西域一带,这慕容萱姑娘家中在西域一带不知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每次提及那盖世金刀之名,她似乎总有些不自在,其中想来必然有所关连,倒是一条极佳的线索,我倒要想一个好办法,丝毫不露痕迹地探探口风,以后也好保持接触。” 她的仇人也就是九州门主,也难怪她平日对九州门主那么避忌,也只是因为不清楚九州门主对那种毒药是否已经有了化解之法,一直以来她都不敢用那支铜管,到现在九州门主死了,那支铜管已再无用处,她当然不会吝啬。 无形之物,任你有盖世功力,也无济于事,魅影散而复凝,啾啾吐气寒冽澈骨,袭身血闭气滞,纷纷倒地昏死不起。七修宫外鬼哭之声有增无减,子夜三更,漏深入静,尤其在此幽谷荒野,更平添了浓重恐怖气氛。 慕容萱正色道:“这是武当家事,局外人如何管得,所以在下匆匆离开,风闻武当掌门真气岔入经脉,已不能坐立自如”继而微微一笑又道:“信如阁下所言,其中大有文章,普天下只有一人知,无奈在下现有要事在身,无暇细叙。”说罢,她略一抱拳,身法如行云流水般走下山坡,转入一片参天古木林中。 庄院的建筑完全是宋朝的体制,小巧玲珑,精美简洁,虽然甚多人工点缀,仍不损其天然之美与山水之真,而设计之精巧,技术之神妙,非胸中有万千丘壑,难以弄得出来。举凡围林中应有的景物,如亭台楼阁花树池桥等等,这座庄院都应有尽有,配合得极其自然,不能多一点,也不能少一点,不能疏一点,也不能密一点。 独孤克走了过去,很快,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立着一个身长七尺,方面大耳,虎目狮鼻的老者,一部花白长须垂拂胸前,两手过膝,穿着一袭腰系丝绦的皂袍,貌像威严。 长夜已将逝,这时候却仍该是一片黑暗,但山庄周围竟然光如白昼,那是灯光火光,无数灯笼火把,在庄院周围燃点起来,灯光下兵器闪亮,一片枪林c刀海盾牌上的兽面更是呼之欲出,漫山遍野仿佛都蹲伏着无数怪兽,准备向庄院扑来,择人而噬,那都是驻扎福州一带的兵将 此时,暮气四起,夕阳下整个山峰云蒸霞蔚,山风猎猎。老道士立在山上,衣袂飘飘,顿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他豪气大发,手握宝剑朗朗吟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吟罢,他一阵大笑,又继续向前走去,走过了两个陡弯,前面的山势忽然变得又险又奇,一个高峰几乎全是万斤巨岩垒积而成,左面一块平坦的巨石向外伸出,至少有十丈宽阔,正中间立放着一尊巨大的石翁仲。 独孤克留了个心眼,趁着那人说话时,锐厉目光深探打量之下,察觉那人身形似为一袭黑衣从首至脚蒙住,腰间紧系丝绦,乍睹之下,神似鬼魅,闻言厉声道:“此乃老朽自己之事,与朋友无干,朋友何不露出本来面目,否则别怨老朽辣子无情。” 忽地,三眼神狳一声震耳厉吼出口,喉中喷出一股墨黑浓烟,弥漫洞径,独孤克只觉腥臭入鼻,不禁大惊,忙屏住呼吸,封闭脏腑各处重穴,但仍一丝毒气渗入,猛感头昏目眩,筋软神疲,颓然倒地。幸亏他功力深厚,神智未丧,右手极其艰难地摸向囊中,取出一支纱囊。 独孤克呢,倒也没后悔吩咐庄院里的部属戒备,他知道即使没有竹哨声,皇甫泽迟早也一样会采取行动,而既已封锁了水陆的去路,他们要逃出去是绝没有可能的事。他当然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只要有一些线索,独孤克都会不惜一切将这座庄院摧毁。 而他更明白,以九游会目前的势力,还不能够明目张胆正面与官兵交锋,所以端木朔即使已得到消息,知道这座庄院的险境,也只有叹息的份儿,寄望托欢的被杀引起鞑靼的举兵 端木朔沉吟片刻,摇头说道:“此非良策,九州宫主者闻知诡计事败,定恼羞成怒,小贼武功卓绝,心计歹毒,必向各大门派寻仇,他那鬼蜮伎俩,防不胜防。”言之再三,谆谆叮嘱武当掌门不可造次,免误大事,当即告辞飘然下山而去。 皇甫泽四下望去,只见果然树木林立,一株连着—株,由于长年累月绝少人迹,地面上野草丛生,而已到处都是枯叶,不知是何年落在地上,逐渐与杂草泥土混成一堆,远远看去,枯绿掺杂,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囊内贮有一块千年雄黄精,清香扑鼻,不但神智立清,而且将浓烟奇毒扩散向四外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0章 视同陌路 花园内,兵丁护院往来穿梭,防范甚严,路径不熟,他未敢轻举妄动。落在围墙上的黑影,让他吃了一惊,从茂密的叶缝中,他看出来人身材窈窕,竟是个年轻女子。 老头子微微一顿,咽然一叹,脸色一转,黯然地又道:“如今年纪老啦!英雄暮老,岁月无情,爷爷这份争强好胜的心也随这穿梭日月c流水年岁淡薄得一丝也无了!拿刀动杖,辄动拳脚,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儿,爷爷这把老骨头是不行啦。” 顺这激流下去,转过三里外的一处狭谷,远远地,可以看到两座村落,分别坐落在激流两岸。 村落之后,连绵崇山峻岭,形势蜿蜒,长不知几许。仰望峰顶终年云封雾锁,事物难见,间或偶尔云开雾散,除了一片青葱山色外,其他看不到什么。 端木朔沉吟片刻,不胜感慨伤感地又道:“江湖上刀口舐血的生涯不能沾上,一旦沾上,哪怕是沾一点儿边儿,想脱都脱不掉了,你爹妈就是一个很显明的例子,虽然说死得很惨,但那只是百万人中之一对,也许比旁人还幸运的多!唉!宣儿,你老是一天到晚埋怨爷爷只传你水里功夫,和一些防身拳脚,你哪知道爷爷的用心良苦呀!爷爷年纪老了,人上了年纪,火气就会跟着消减,不会也不愿去惹是生非,你不同,你年纪轻,世故浅脾气倔强好胜,忍耐不够” 渔舟之上一前一后地站定一男一女,男的年逾半百,鬓发如霜,身躯微现佝偻,一脸皱纹重叠,颔下一大把白胡子,虽然如此,配上他那一身渔家装束,并不显得老态龙钟,反而显得精神矍铄,恍如壮年。想是数十年水上生涯之历练所致吧。 激流转过狭谷,流势顿缓,幅度陡阔,水色碧绿,清可见底。 “于得水啊,你这两天敢是被鬼蒙住了心窍么?怎地如此槽懂?那小狗要是葬身鱼腹,咱们岂不了却一桩心事,除一心腹大患?师父师伯也从此不必提心吊胆地寝食难安啦!而且小狗身上那本真经我虽以为是真,到底是否真的尚属未可卜知” 站在船尾摇橹掌舵的是位年轻姑娘,面貌娟秀,长发垂腰,一袭紧身青色衣裤,裹在她那成熟的胭体上,益显刚健婀娜,绝无一般女儿家那股弱不禁风的样子。 站在船头上,躬着身子,抖解渔网,手脚利落熟练,一望而知是位经验丰富的老渔人。 尽管皇甫泽是如何地武学旷世,胆识超人,一叶扁舟航行在这浪涛汹涌的茫茫大海中,在他来说,到底尚属平生首次,目睹排山骇浪,小舟伏腾,身形时起时落,也不禁心中暗紧,玉面泛起一片微微惊骇神色。 由她那薄薄樱展及一双秋水般妙目上的一对微翘秀眉,更可看出这位俏姑娘性清颇为倔强好胜。 就在三更时分,营地上响起一片鼾声之际,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嚎,声如野狼,直冲云霄,声音之大之锐,整个营地的几百号人,全被啸声惊醒。 慕容萱从江湖二十年前出道以来,仗着武功和使毒,在江湖上很是风光过一阵子,创下了响亮的名头,哪知今日逢到这么一个年青对手,竟把她迫得十分难堪,不禁恼羞成怒,大发雌威。她不再想着使毒,提起八成功力,一心要在武功上和对方一比高低。 皇甫泽不知何时,走至舱外,立身船头,负手眺望海天相接处,低声吟哦,正自沉醉于一轮红日,万道霞光,轻鸥数点,海天一色的奇景中。 端木朔喜极一笑,说道:“少侠毋用太谦虚,你的目的,是为了天下苍生,悲天悯人,舍己忘身破除‘九州门’,惊天动地之壮举,早已脍炙人口,妇孺皆知,武林中各大门派更是对少侠敬若神明,老汉虽然一介老渔,但生平最为敬佩少侠这种顶天立地的奇男好汉,前些日子,老汉还曾经指天大骂造物弄人呢,咦!少侠”至此,一脸讶异,倏然住口。 只听他低吟的是王勃滕王阁序中的千古绝句,但却独具匠心,面对即景地改了几个字儿。 可是,前面山脚下,“砰”一声响,蓦然蹿起了一蓬绿色的火焰,阴森森,光闪闪,人们惊得目瞪口呆,张嘴结舌。 识得厉害,赶紧跃出窗外,人一落地,还没转身,背后又有拳风袭到。端木漾儿急忙转身,顺势一掌击出,可古山紫已到了她侧面,朝她攻出一掌。她只好撤招,步步被动,只有挨打的份儿。 更加吓人的是,绿色火堆的四周,就像从地下冒出的竹笋一样,慢慢地长出一团白色的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这些东西由一团变长了,变到一定高度,直挺挺立着不动了。 端木朔呢,一上来便使出了阴风掌,他运起了六成功力,想在五招内击毙对方。皇甫泽功力本就极高,又服食过四颗大还丹丸,功力提高不少,这完全是独孤克所估计不到的。 此刻,五个兵丁手持灯笼,沿假山而过,顺围墙走来。皇甫泽已看出,偌大个花园,有四队二十个兵丁交替巡逻。至于有无伏桩暗卡,他还摸不清个头绪,因此藏在这株树上,不敢轻举妄动。与那个蹿到假山上去的女子相比,他似乎过于胆小谨慎了。 只见她身着夜行衣,和自己一样,以黑巾遮面,紧身衣在她身上凸凸凹凹,透露出一个青春躯体。她背插长剑,身手矫健,落在围墙上后,不躲不藏,直朝园中打量。 此话入耳,端木朔的一双白眉往上一耸,倏又怒态一敛地喟然叹道:“与其不敌强碰之,不如忍气吞声躲避之,端木漾儿,你自己也应该明白,对岸是天性剽悍,各人谙武,终年以搏斗屠杀为常事的猎人,而咱们这边虽说每人俱是身体颇称粗壮,但究竟是一批丝毫不谙武技,民风淳厚的老实渔民,说什么也不是那批人的对手,和他们搏斗何异以卵击石,以羊搏虎?就算咱爷儿俩略通武技,但双拳难抵四手,好汉不敌人多,敌众我寡,不但与事无补,反而有害咱们这边儿数百家生命财产安全,咱爷儿俩羊入虎口,更难幸免,再说受欺凌,受压迫的又不止咱们一家,能忍就多忍点罢,要说这种日子唉!过一天算一天,过到何时算何时罢。” 与此同时,月亮门内忽地升起四盏灯笼,用长竹竿挑着,把三四丈内照得通明。 此时此刻,慕容萱正想着,围在她后面的六条汉子,见同伙二人不是对手,便一窝蜂地拥了上来,使刀的使刀,使鞭的使鞭,把六件兵刃齐往她身上招呼。被迫得退进了月亮门的两条汉子,乘机又从门里杀了出来。 说话间,“嗖嗖嗖”!月亮门墙内蹿出几条黑影,落在姑娘身后两丈外。 只见那姑娘并不答话,迅快从背上抽出长剑,灯光下白光一闪,朝拦路的两个汉子攻去,这一剑使得巧妙,两个汉子瞧着剑是朝自己咽喉上来,也不知攻谁的一剑是虚。 一宗黑色物体顺流缓缓向下流漂来,随微波时沉时浮,老眼昏花,却一时看不出是何东西? 独孤克心中了然,老眼一翻,佯怒说道:“怕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后生能把你吃掉?平日瞪着对岸那批东西空自发狠,今日面对一个文弱书生却是如此胆小地手足无措” 端木漾儿螓首微点,一双玉手摇起船橹,将小船划得如脱弩之矢般逆流破浪向上流冲去。 这位年轻书生,长得俊美绝伦,无殊潘安再世,卫介重生,只是星目无神,薄唇紧闭,面色死白,无有一丝气息。 皇甫泽方自一叹默然,那边儿一堆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啧啧怪声,跟着有人阴阳怪气地淫笑说道:“你们看,这三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好端端地为何叹起气来,那对含颦的娇模样儿委实令人心疼,如此美人儿,这般好机会,我岂能错过,嘿,嘿” 小舟逐流而上,黑色物体顺流而下,只不过一瞬间功夫,小舟已划至黑色物体近前。 端木朔吩咐道:“这后生性命大概已可保住,适才一碗姜汤下去,再加上爷爷与他一番推拿,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你且在一旁守候着,爷爷要回屋歇歇去,一有动静,你再叫爷爷好啦。” 黑色物体缓缓漂来,瞬间已进人百丈,就在黑色物体漂近小船不到五十丈之际。 但是这种情形只能维持一刻,一刻之后,她却身不由主地微微偷瞥他一眼,一眼过后,她却又将一双妙目凝注在书生俊美无俦的面上,轻柔目光中流露着第三者难以体会的异彩。 渐渐地,她樱口边儿上泛起了一丝梦样甜美 有的伤在腿上,有的伤在臂上,有的伤在腰上,有的伤在背上。看得出,这女子心存仁厚,剑招虽然凶狠,出手却轻,否则,这四人不是送命就是断臂断腿,哪里只是流点血就了事的? 这些均是来自字内三山五岳c四海八荒的天下群豪c武林俊彦。毫无疑问地,这是一场自昔年最后一次黄山论剑后,数十年来最为震惊寰宇的一次盛会。 半晌,方自人群中缓步走出一个中年大汉,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轻笑说道:“朋友,今儿个这场盛会非同小可,想瞧热闹就少说话,否则更难受的还在后头。” 渐渐地,“九州门”的武林人物越来越多,但是空气中却是寂静若死c鸦雀无声,除了晨风拂过树枝,人们脚下的沙沙声响外,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之声,静的使人隐隐有窒息之感。 独孤克淡淡一笑,阴森森道:“掌门人不必如此,”人非太上,孰能忘情,好在离短会长,在下一俟南荒事了,不但兼程赶来峨嵋,届时还要叨扰掌门人在后山之上拨一席之地,容在下静静地休养一个时期,以备半年之后一搏群魔。” 皇甫泽看得清楚,两条汉子都是三十来岁,一身缁衣,想是宅中护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1章 辣手摧花 其实,皇甫泽根本不知道怎么打算,自离家潜居这九州飘渺峰畔,三个月来,与慕容萱夜夜欢聚,心神俱被如火恋情所溶化,只恨春宵苦短,早把一切思虑抛却脑后,可是现在经她一提,往日的烦恼,又如海潮一般涌起。 慕容萱却不再理会她,忽然拿起手中一柄短剑,仰天呼道:“爹爹女儿替你报仇的日子到了,你老人家如果泉下有知,也该看得到了”但见寒光一闪,独孤克的那一颗头颅,已经骨碌碌地滚了下来。 独孤克来到一个小镇上,放缓下脚步,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数十年来,我虽然靠编草鞋度日,倒也乐得清闲自在想不到我那位忘年之交的老哥哥,交了给我这么一趟苦差事,真把我累得够瞧了,到了关内非找家酒店痛快的醉一醉不可。” 皇甫泽先解下背上的宝剑,拂去身上各处残雪和灰尘。他恭恭敬敬地走进房里,房子当中站着一位老者,真正说来他不算老,疏疏朗朗数十根黑须,看上去至多不过花甲之谱。 独孤克的话说了一半,脸上激动的红潮消褪了,代之而起的,是呆滞的忧容,现实的环境使他发愁,心的竟又低沉得如山谷深渊中,灰暗凝结的云雾。 皇甫泽呢,他穿的是一件斗篷顶风帽,把人裹得紧紧,露在外面的脸c髭须上都结了碎冰,在风帽的遮掩下,依然看到一张年轻的脸,长眉大眼,挺直的鼻子。此刻冻得红红的,嘴里正呼出如烟的热气。 端木漾儿在桌上拿起一支磁瓶,倾出一粒翠绿小花,托于戴着手套的掌心,解释道:“此花一朵七瓣,呈绿色,产于雪山顶,本身寒毒奇重,任何生物一沾即凝血发寒僵死,本名原是寒毒草。“但我们采集后,另加上六种寒性剧毒,各具独特药性,故而取名迷离花,任何人不要说吃下去,只要碰上一碰,立即无救” 今年,立春比往年都要晚,过了立春就要开始玩灯了。不过天不凑巧,立春刚过,随着就下了一场大雪,一般说来,春雪容易融化,雪花还没有落到地上,就已经化成了水。可是这一场春雪与往年不同,大雪像鹅毛般的飘下来,足足下了三天三夜,地上的积雪有两尺多深。“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在洁白中给人有无比孤寂的感觉。 那片浅湾四面环山,是一片山谷般的盆地,树木疏落有致,虽是在隆冬之际,依然有一种清逸俊秀之美。除了那条穿山的水道之外,只有攀越四面的高峰危崖,是一处理想的避世桃源,也是一种清逸俊秀之美。 他们六条人影如雷电射般,穿过浓雾,扑下飘渺峰,到了峰腰才见浓雾慢慢地移运着,仿似“神女”伸出纤舒玉手,一层层地挽起手万里轻绢,隐隐绰绰地露出森蛮的绿叶,红嫣的山花。 不错!梦幻般的爱情中间开出了花,结出了果,是太好了,但若不能结合,一切都像无根之花,虚无之果,随时都可能破裂消失的! 骡子是十分神骏的,在茫然没有路迹的雪地里,踩着轻快的小碎步,直向前往。原本油光泽润的皮毛,现在湿淋淋地冒着热气,分不清楚是雪花化成了水,还是从身体渗出的汗。 随着叫声,端木漾儿忽从怀中掏出一只金锁,只见金锁的正面,刻着“长命富贵”四个字,翻转背后一看,竟然也刻着“金锁荷包后福无穷”九个细小的字。 他们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包括种种特殊的技能,也包括心胆,心要练到狠,胆要练到壮。平日负责保护c刺探c暗杀的工作,连自己的性命他们都不在乎,当然更不会在乎别人的性命。 大约一杯热茶之久,两个小和尚导引一个面目清瘦,年约五六十岁,书生模样的人,从峰下电射上来,但见那人身穿一袭又脏又破的湘绸长衫,紧随小和尚之后奔驰,脚不沾尘,长衫飘飘,神态甚是悠闲。 独孤克进了房门以后,打量这间小小的堂屋,点着一盏长明灯,香炉里正燃着檀香,袅袅的香烟,让人有一种宁静的感觉。堂屋正桌上供着神龛,不知道是那尊神佛。供桌前有一块蒲团。 杀一个人在他们来说与杀一只鸡并无分别。 但那小船此刻在船头上却挂了一张三角小帆,上面画着一幅奇形怪状的图画。 神医传出医疗报告,效果有预期之好,只是病人的面皮,需要借别人的大腿皮肤移植,才能掩饰疤痕,其余部分有疤痕却无妨。 独孤克忽然打着哈哈说道:“小子!不要以为我老人家在担忧,而是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这件事有两个答案,我说的是朝好处想的答案。” 这时天色已黑了下来,但两人目力敏锐,仍可依稀看得出来,那竟是一幅多了两个犄角的骷髅。 寂静的终南山,陡见一条白影冲霄而起,现在太乙峰顶,春夜料峭的寒飞,吹得那人一身白衣猎猎作响,星光之下,却是一个神容俊伟,年约二十左右的少年。 端木漾儿在桌上拿起一支磁瓶,倾出一粒翠绿小花,托于戴着手套的掌心,解释道:“此花一朵七瓣,呈绿色,产于雪山顶,本身寒毒奇重,任何生物一沾即凝血发寒僵死,本名原是寒毒草。“但我们采集后,另加上六种寒性剧毒,各具独特药性,故而取名迷离花,任何人不要说吃下去,只要碰上一碰,立即无救” 他望着逐渐走回来的独孤克,拍拍身旁的石头说道:“反正赶到端木府的花园已经是深夜,我们爷儿俩不急于一时。再说现在早已过了吃晚饭的时候。你小子在酒席筵前,根本没有吃饱,趁着现在,咱们饱餐一顿再走。” 慕容萱的心头骤然一颤,毛发悚然,她平时耳目薰染,也知道唐家所有毒药,这“赤练神水”是集天下百种毒蛇的毒涎,精炼而成。小小一滴,足以见血封喉,命丧顷刻,尸体立化浓血,现在用针漫后,插入不列于奇经八脉的中枢神经,谁能受得了? 慕容萱一边摸索一边唱道:“奴居兰闺二七春,朝施粉黛盼郎君。伫立窗前花影移,暮房幽垂芳心碎。郎君知长二十秋,夜读掩书念倩妹。遥望香闺窥丽质,秀房幽邃不见踪。” 十年以后,再回到九州门的独孤克,高大c挺拔c英俊c强壮,从他背上斜背着的一柄古色斑斓的宝剑,更有一分英气逼人。 各大门派久未见加添朱红“戒”字,也未听说那自称受害人,有所举动,疑惑是有人故弄的玄虚,是仍然提高警觉,暗中加强戒备,以防万一。少林寺的实力,素为武林之冠,高手不胜枚举,别说只是一个人,就是武林联手来狠,也不会畏惧。 皇甫泽走得很快,一口气走了一盏热茶光景,绕过多少矮小的房舍,也绕过多少楼房,还穿过一条很宽的街道,排门紧闭,灯火全无,有七八十户人家,从招牌上可以看得出,有布庄c粮行c铁铺c杂货c酒馆c客栈,搁在白天想必是很热闹。 在山阴峰腰之处,有一间依着二棵古松搭盖的茅屋,从隙缝中尚漏出一丝灯火,二人轻轻飘落屋前,推开茅扉,走了进去。 一张床床薄薄的被褥个硬木枕,临窗一张条桌,放着一个香炉,正在燃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房间不大,如此空陡四壁,就显得空荡荡地。 突然,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同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欢呼声。皇甫泽和慕容萱各自把蒙面巾取下一看,竟是日思夜想少年时代的情人,是怨?是恨!是喜?是悲?交织在两人的心中,四目呆视无语。 内室中,黯无灯火,同时一股霉烂气息随之冲入鼻中,显然这房中经年不见日光,才会有这种怪味。 有个店伙计一脚踏凳子上,一脚站在地下,面前桌上摆了一篮子碗碟杯筷。手上拿着一块白巾,正在擦拭碗碟,发现有主顾上门,赶忙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迎了上去,笑道:“客官这么早,请到后面桌位上先坐下用茶。” 皇甫泽然后正色说道:“吴伯伯!真正说起来,玉面神剑独孤克人很好,只是爱女情切,激愤成恨,这种情形,都是可以理解的。最难能可贵的,他能接受别人的意见,而且及时回头。” 一张二尺宽三尺来长的白绢,上面写着令人触目惊心的语句,突然张贴在各大门派的寺庙坛门口,及通衙要道,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这张同样奇异的告白,竟然遍布了大江南北。 这屋中的摆设,与茅屋外表的简陋,完全不一样,锦床缎被,竹几藤椅,使人感到清幽而雅洁。 “既然他们三人是三小无猜,谁知道这个女孩不是真正爱着另一个人?嫁给她所爱的人,是应该被祝福的。作为一个第三者,应该有这个度量,应该有这个胸襟,何况他们三个人还有深厚的友谊。” 慕容萱无奈躬身一辑,双手接过牌子,反复仔细一看,只见牌子的两面,都雕刻着一个蓬头散发的人像,牌子的上端,穿着一根香棍粗细的红丝绒,不禁暗暗吃惊,忖道:看这金牌实在不是寻常之物。 但,谁能想得到,皇甫泽在游侠江湖,与端木漾儿邂逅后,竟然一见倾心,双方互诉衷情后,虽发觉彼此原是世仇,却因彼此都为对方的容貌人品所吸引,不但不计仇恨,反而双方立下宏愿,为了双方终身幸福,为了爱情,也为了不愿再眼见流血牺牲的惨剧继续下去,都立志用各自的爱心,化解这段上代造成的误会纷争。 两位行了拜堂礼,主持人将他们送入洞房。独孤克等人留了一张银票和简函,意思是:急事在身,不便久留,多谢再造之德,区区百两贺金,致贺你俩白头偕老。 端木朔此刻笑嘻嘻地望着皇甫泽,带着一种狡黠的神情说道:“不但有吃的,而且还有喝的。”他说着话,已从身后的大搭裢里一件一件拿出来。有油纸包着的熏鸡c熏鱼c烤鸭c酱肘子c油饼,外带一坛子酒。 那只大鹏见到反光,立即向他面前飞落,但大鹏并未降下,从他的头顶呼的一声飞掠而去,忽见从鹏背上飘下一物蒙面人身形一晃,接着手中,还未展开,接着又听到一阵很轻细而又清楚的话声,道:“我无暇下地和你细述,你打开纸团看过之后,按照计划行动,不得有误。” 那竹篱小院十分简陋,但在四面环山的浅湾之滨,疏落有致的丛林之内,却别有一种韵致,令人不由尘念顿消。 独孤克继续说道:“那一年,我记得,我很快回到欢喜笑馆,建造了这座梦龙楼,设置了这间房,我没有别的念头,只是一点怀念的心意。为了使自己这份怀念与祝福,不夹杂任何一丝其他的杂念,中间特别供奉观世音菩萨,神明在上,我不敢说一点点假话,做任何一件错事。” 独孤克忽然抬头,向墙上贴的告白一望,不等大和尚话完,纵声大笑,截住他的话,说道:“在下姓申名甲,一生没有受过什么人的害,只怪父母自不量力,明明生了一个豆渣头脑的儿子,却偏偏要教他念书,读了几十年的书,仍然一窍不通,弄的名不成,利不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落魄一生,无以糊口,只好赶赶热闹,卖卖字书,往日与人无怨,近日与人无仇。”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2章 春风得意 他讲这话虽然心平气和,词意的慷慨激昂,却不输于击筑而歌,与会之人听了,都不觉热血沸腾,再见那手帖竟是白色的,白色的手帖,何异象微死亡,众人未看内容,内心的怒火已经火冒三丈,敌忾越发坚强。 只见,数栋巍峨壮观的殿宇,依山而建,颇为宏伟,殿宇前的广场上,此刻站立了七八十人,个个悬刀挂剑,神色凝重。 老的已年逾古稀,须发银白,身躯佝偻,爬这么高的山,对他简直是不胜负担,连连喘气不止。 皇甫泽道:“不然,掌门之尊只是在门户中受重视,对本宫而言,却未必看得起,说句不客气的话,四十封请帖中,虽然有四位掌们人,少林武当两派的掌门却未在邀请之列,在下是重人不重势的。” 女的生得芙蓉其面,眉如远山,眼如秋水,瑶鼻通梁,甚为俏丽,背插玉箫,更加艳美绝伦。 年轻的不过才二十多岁,虎背熊腰,十分雄健,一身劲装,佩着长剑,衬托着他的剑眉朗目,更显得英气勃勃。 今天早上,是一日的开始,也是数十年来,第一次正邪大决战的开始,尽管雁荡山上,一片青翠,景色如画,然而,无形中却隐伏着浓厚的杀伐。 炮竹之声,噼噼啪啪响了起来,这是亲迎的轿子已经到了男家,大家都蜂涌过去相看。明知红巾盖脸,凤冠霞帔,一点都看不见,脚就是不听指挥,要走过去相看,人面虽然看不见,看起来好像格外有意思。 皇甫泽在作第三度翻滚时,她们已撤招退后了,皇甫泽是听了独孤克的话再加上前两招突击确实勇猛,心里一紧张,才滚出那三滚,还作了精绝无比的一式鲤跃与凌厉万分的一手锦鳞翻波千层浪,剑式不为不精,功力不算不深,两个女孩子如继续攻势,也会被他这一手逼退的。 东方天际,已然霞光万道,一抹娇阳,渐露光彩,虽然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大半娇躯,还掩在山后,但已使大地景明物清了。 端木朔一掌飞出,见独孤克一跃而前,他不以为意,并不改他那一掌的去势,仍朝皇甫泽发去,他这一掌送出,手下的感觉始终轻飘飘的,与平时敌手应掌而伤的感觉,很不一样,先是一滑,之后是反震之力,源源不绝,他功力既然深,经验阅历更是丰富,知道皇甫泽貌虽文士,实是劲敌,问道:“你到底是谁?” 独孤克一本正经道:“你是没问题,但你父亲是个耿介的人,一点不苟取。如果不用点方法管住他,他很可能袖手不理,所以我才用点心机,对故人本不应如此,但你如能体会我的这种私衷,想必不会怪我的。” 端木朔双目异光连闪,好似无限愤怒,但却只冷冷地对众属下道:“此刻已是寅时光景,再过一个时辰,便是天亮,大家快尽这段时间,静神养气,调元练功,蓄锐以待。”顿时——数十个九游寺鬼徒,皆鸦雀无声地,进入大雄殿中,然后自练功去了,时间在紧张中飞逝,也在悄悄的过程中,带来了更多的紧张。 这时,夜色,渐渐已入二更了,宾客们也酒醋耳热,天早已黑了下来。可是,从湖面上望出去,环湖边上影绰绰的人山人海,都是挤满了来看这堂焰火的人群,经过一年的渲染,杭州人空而要出城要来看这场热闹,满城都一片暗沉沉的,无一丝灯火,湖上的画舫楼船,也都将灯光掩去。 独孤克也是被逼无奈,只得使出俗之又俗的懒驴打滚的招式,才避开她们两人一连串的攻击,最后一滚他为了脱困;足足翻出了有两丈远,剑化一片精芒,护住全身,腰肢一挺站了起来,满脸怒色,正准备作反击时,两个女孩子都站得远远的并肩而去,笑哈哈地双剑拄地,根本没追过来。 黄山的雁回峰上有一块巨石,壁立千仞,猿猴不渡,有人在山壁上刻了几行字,因为字迹太小,山壁又陡,一般的游客都望而却步,不知那些字究竟写些什么 “下座知道,下座用的是阴风教四级马克霹雳掌,阴劲已聚蓄在她的体内,目前她正以本身的内力硬压住,等她这口气一散,真气不继,阴劲立刻自行爆炸,足可将她震成千万块碎片。” 皇甫泽在树梢上踏枝而行,捷若飘风,蒙面诸人又走的是林间山路,不久便追得前后相接,距离仅约有一条箭之遥,他登高望远,不虞前行之人会逸出视线之外,也不再迫近。 却闻一阵讥笑声由近而远,大声道:“等下就有你们瞧的,你们还是考虑考虑吧!生死决于你们一念之间,老夫去矣!”数十个九游寺中高手,眼巴巴见敌人来去自如,那不既怒且恨又惊。 皇甫泽毕竟是内功高手,他此时此刻虽然气得七窍生烟,神智可却不乱,一剑撩出后看见她们内避的身法,知道她们的剑术造诣真不弱,但没料到反击的招式会如此凌厉,好在功力深厚,挪腰避过底下慕容萱的撩刺,举剑上撩封住了墨瞳的劈砍,而且劲力突发,想把墨瞳的剑震飞。 此际时刻,约莫初鼓。星斗朦胧,夜色昏黯,绝峰之顶,越发凄凉沉寂,那断断续续的狼嗅猿啼,虎啸狮吼,划破死寂的黑夜,更增几分寒意,胆小之人,怕不体颤心抖。 端木朔哈哈笑道:“功力或许不足,但她们跟独孤克学的剑法与招式很刁钻,大可支撑一阵,何况她们身上穿着一件天蚕丝织成的金缕衣’,可御刀剑指劲,绝无性命之危。” 哪知,慕容萱人在空中,剑法与轻功另有一套,两剑交触时,已使用粘字诀,将全身的重量都附在对方的剑上去了,皇甫泽往外推出时,她的身子跟着飘,手不离剑,剑不离人,竟与敌我合成一体,将独孤克的劲力化开,等独孤克收劲撤剑时,她顺着剑滑下,直劈独孤克执剑的手腕,皇甫泽没想到她如此难缠,连忙用劲搁剑,脚下挪移,躲过她这一削,慕容萱的剑却又在侧面攻到,逼得他硬硬地仰身后倒,施展铁板桥的身法才躲了开去。 新娘子走在氍毹红毡上,虽然是缓步,在他内心的深处,却有着一份秘密,这秘密,只有他自己明白,一个娇美可人的倩影,始终深刻地,印在他脑中,驱之不去。多次想不去想他,却偏偏不由自主,而且有越来越深刻之感,他每每想到少女临行前那一瞥之中,流露出万千的爱慕与切盼。而行,然而头上凤冠。连插的珠花儿也纹丝不动,想闹房时恶作剧的,就在这个上面添了主意。 现在呢,独孤克耍的是一柄狼牙棒,可是棒身穿了许多小孔,无动时呼啸作声,具扰人心神的作用,听见端木朔的令后,招式一变,由快转慢,而且那尖锐的呼啸声也变成低沉的鸣鸣声,好像是在吹奏胡笳。 深秋,这萧条的季节,本就是凄凉孤寂,加上入夜,更觉阴森冰冷,何况又是在高山峻岭之顶,更是夜风似剪,砭肌刺骨,景物荒凉,瑟瑟而具寒意。 皇甫泽仔细看了一下,悠悠说道:“不知道,而且要用凌空虚渡身法才能上去,因为峰壁太陡,没处落脚,必须一气飞登,我的一口气不晓得是否能憋得这么久。” 慕容萱自从知道皇甫泽第一次应敌,大大后悔以他去挡这个主敌,若然失算,岂不令人骂自己懦怯怕事,见白发老头发掌,知他掌力阴毒,越是轻飘飘的,掌力越重,一跃上前,用手法推开皇甫泽,以便自己代他应敌。 慕容萱跟着道:“漾儿,别只顾说了,你没看见这位老哥哥的脸都红了,他的脸皮嫩得很,你还是手下留点情;剃胡子的时候,小心别刮破了他的脸,叫他见不得人!” “我们之间,能否顺利无阻呢?她是否有意中人!”只是——他却不知,一条条无形无影,但却厉害无比的情丝,已渐渐向他身心卷缠过来了。 杭州西湖湖心矗立着一根冲天巨柱,绕着湖边与苏堤却是四十八外都各立一根较小的石柱,每根柱子都有一根手指粗的丝绳连着湖心那支鹤立水中央的巨木顶上。 独孤克受他一掌,只觉劲气逼人,尤其震力极强,与当初皇甫泽那一掌的感觉大不相同,凛然生惊,默默运气,暗察内腑是否受了震伤,暗道:“伤虽然没有受,身上可是极不舒服,再挺下去,必致受伤无疑。” 端木漾儿笑道:“七八十岁的人了,这一定是偷了咱们的胭脂擦上了,想要偷闲学少年呢,翠儿,你说他正经那可不见得,他肚子里灌满了坏水,咱们还是小心点儿,说不定他毛手毛脚乱摸我们一下,想想他那双手,满是青筋,瘦不见肉,摸在身上多难过。” 赞礼的人,声宏气壮,虽然是赞礼名手,新夫妇依他的声音行礼如仪,一直到送入洞房,揭去红巾,新娘子娇容如花,脚小如锥,由得围观的妇女如何会挑剔,也都讲不出一句挑眼儿的话来,只挑起心底由羡生妒的一点妒念。 数个满面死板,毫无表情的人中,一个黑衣蒙面的汉子,眼中射出如鬼魅般慑人心魄的绿芒,冰冷冷地问道:“前而是不是九州酒鬼林和雁门关爆炸?”只听那语音平板,并无抑扬顿挫,乍听之下,几乎令人不敢相信,那会是出诸生人口中之语。 这两人一吹一唱,把独孤克气得眼睛里差点没喷出火来,只见他厉吼一声,横剑急扫,慕容萱与端木漾儿二女是受了端木朔的指点,存心气他自乱方寸,心中早自戒备,眼见剑气迫体而来,本来还想打架的,可是剑光离体两尺就感到一股压力,心知此老内力惊人,不可力敌,身躯急转,一个掠高,一个仰身,双双避了过去,跟着腰间长剑出鞘,一上一下分由两路反击进招,不但出手快,而且配合得极妙。 嘿!好一对璧人,男的生得剑眉星目,英俊卓逸!女的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瑶鼻通梁,真是郎才女貌! 谁知路上竟未遇变故,这倒又出了群豪意料之外。到了九州谷口,远远便见到皑皑白雪的山腰上,早已结下了一二十处帐幕,那帐幕自然是端木朔设下的。每个帐幕长宽六丈,中可容纳二十余人,由此可知端木朔老贼的属下竟不下三四百人之多。 端木朔老爷爷笑了一笑,然后才轻叹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儿,以我的能力,只怕将来无法保护她,所以才存了一点私心,想托你多照顾她一点,借着这点授技之德,使你不好竟思推辞。” 男的生得剑眉星目,白面无须,十分的英俊,一身藏青色劲装,背插长剑,越发卓逸不群。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3章 鞍马劳顿 忽然,皇甫泽的一个身躯像吹了气似的涨了起来,两眼中的绿芒也暴射尺余之外。就在这时候,只听得端木朔一声惨烈的怪叫,数百名红衣喇嘛,连同四名怪人齐声暴喝,声如巨雷,山摇地动,震天价霹雳声中,四方齐动,一起涌扑场中央,巨大的无形压力猛然涌到,简直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出手,该顾哪一方? 端木朔易长衫为长袍,易青为黑。黑的面白的里,加上紫褐色的脸膛,鹰目炯炯不现老态,浑身流露出一股令人不敢平视的阴森冷厉气势,在幽暗房间内,更增三分妖异莫测的神钧,慑人心魄,是那种天生带有强者威势的人物。 那是个镪褓中的婴儿,面上背下的绑在一块木板上,衣物上涂满油脂,只有水珠,浸湿不透,正胸口处还缀着一个油布做成巴掌大小一个囊袋。 混战中,独孤克受伤逸走,陆大仙率男女两同伴衔尾狂追,并没知会其他的人,行动失去掌握,目标因失去时机而无法达成,两头落空。 只见她身子一闪,已带着一阵风扑向了独孤克,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独孤克就好像茫然无觉,他身后扑了四名怪人,直迎端木漾儿,五条人影一合,怪叫声中,四个怪人像断线风筝似的飞出了丈余外 “朋友,我叫做独孤克,在江湖做了几年刀客,见过不少高手名家,可惜武功与家世师门,皆平平无奇,才疏学没,混了好几年,仍然混不出什么局面来,依然是一名种权势无缘的无名小卒。” 两人都穿了青长衫,春寒料峭,所穿的长衫不胜寒,但他便毫不介意。长衫的下摆掖起塞在腰带上,长裤沾满了泥水,脚下的多耳麻鞋全是泥,赶路赶得真辛苦。 此人,看上去是个中年人,不胖不瘦,很白净,肌肤几乎吹弹得破,一只手,十个指头不但白皙修长,而且根根似玉,庄严肃穆的一张脸上,长眉斜飞,凤目重瞳,胆鼻方口,可想得他在没皈依三宝之前,必是位俊逸超拔的人物。 五个人沿路飞奔,为了争取时间,居然用轻功赶路。赶路的轻功,以八步赶蝉最为省劲,且可耐远。内功火候不纯的人用轻功赶路,能支持二十里已经难能可贵。 皇甫泽不由为之一怔,就因为他这一怔,眼看就要提聚到八成的功力,也不由为之一松,也就因为这一松,那原本就急剧流窜冲突的毒力,突然冲破了内力的包围,刹那间扩散开来,流窜四肢百骸。 “对,人书都要。”端木朔用权威性的口吻说道:“等于是我替你承担一切风险,完全保障你的安全。我是一番好意。你不会不承情吧?当然,我会给你金银酬谢。” “你的要求颇为简单,道理也相当中肯,开出的价码出合情理,与往昔大举煎迫追杀的手段完全不同。按理,依情势对我不利来权稀得害,我不可能愚蠢地拒绝。办是” 春雨绵绵,无休无止。宽阔的大官道,成了百里长的大泥沟,乘坐骑的人必须不时下马,牵着坐骑越过泥泞区。所有的车辆,皆停在驿站寸步难行,等候老天爷放晴,载重车完全停顿交通断绝。 “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所商量的事非常简单明了,所要的只是很容易使可答复的承诺。是吗?”独孤克再也不笑了,也脸色一冷。’‘我要的答复非常简单,简单得只有一个字或两个字,不需说得太多。我等你的答复,肯,或者不肯,够简单吧?” 端木朔霍地转脸,就在几丈外,沙滩边缘,浪花之下,一团黑黝黝之物。他出手如电,一把抓起钓竿,振腕猛抖,一线银光离竿电射,点在沙滩边,浪花下那团黑黝黝之物上一点,立刻带起那黑黝黝之物倒卷而回。 “那是痱子女菩萨交给我的酒名玲珑散,我并不知道毒性。咦!你只要听命行事,为何要问毒性,有何用意?你爹要你听我的话,我为何不能对你大呼小叫?唔!不对。萱儿姑娘,你的态度不对,为何要指责我?你说他成了半白痴,人呢?”皇甫泽收了剑,仿佛是恍然大悟:“佛母已经答应以后把人交给你设法改变他,不会收回成命的。我知道你喜欢他,也没有能力控制他,所以一直就让你候机行事,不催促你草率动手,目下情势已经急迫,由你用毒才能把这这件事解决。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所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一定已经制住他了,人呢?” 皇甫泽经过慕容萱的独特制穴手法闭住了几处重穴,毒势暂时稳住,未在继续发作,因之,人也未再晕眩难受,如此一来,他可以清楚地看见眼前的形势,也可以清楚的判断出危机的来源。 “该死的小辈。”此时此刻,端木朔怒火上冲:“本会主的要求决不许任何人拒绝或打折扣。你好大的狗胆,敢拒绝本会主的要求,给脸不要脸,我要你后悔八辈子。上去两个人,打断他的狗腿给我活捉他。” “唔!剑像是宝剑级的剑,古色斑斓。剑靶没饰以流苏剑穗,光秃秃像一个白玉寿星头。”年轻人一眼便看出对方二的特征,表示出相当老练的江湖人特质。 世间每一个有月的夜晚都美,但都美不过这座小岛上的夜色,因为它美得不带人间一丝烟火气。说它是座小岛,没有人会为它叫屈,它的确是够小的。 “听话,漾儿。”独孤克的右手扣住她的左肩,大拇指深扣入左肩井穴,声调柔柔地甚为怪异:“带我去把他找出来,乖。” “不!”独孤克震声道:“老人家德威服天下,端木朔老贼子何物,他弑父c屠兄c鸠弟,那是他满虏自家事,咱们可以不管;他满虏窍我神州,役我百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此大仇大恨,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时无刻不力图雪报,如今又岂能容他轻易再动皇甫家?大少,你报请人家,只一声号令,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无不” 皇甫泽当晚先投宿,安顿停当,还没到掌灯时光,虽则客房内已呈现幽暗,他俩住一间有内外间的上房,外间搭了一张仆人睡的小床。名份既然是师徒,徒弟当然睡外面,负责与店伙打交道,洗漱吃喝盯紧店伙张罗。 除了一座红墙绿瓦,飞檐狼牙的古刹之外,就是周遭一圈既高又密的森森林木,如此而已。有雾的日子,海船航经,迷蒙之中,谁都会把它当作一只浮沉波涛之间的大海龟,能说它不够小?岛上,三面是奇陡如削的峭壁,只有一面,也就是正对着古刹的一面,有一片沙滩,粒粒白沙如银,月光洒照下,闪闪生辉,远处看,令人几疑银河泻落海中。 独孤克此刻就好像是前面带路的小狗,后面跟着七个鱼贯而行的幽灵,形成一串奇怪的行列,黑夜中真就好像幽灵般无声无息徐徐移动,更后面,路右的三个黑影,也悄然跟进,距离逐渐向前拉近。夜间用声或光传递信号,速度极为迅捷,中途如果有人转传,真可以在瞬息间远传百里外。 剑举九扬,三方屹立,锋尖徐降,马步一拉杀气陡然涌腾,隐隐传出慑人心魄的龙吟虎啸,刀和剑皆似乎幻现出特殊的光芒。 双剑开始移位,寻找或制造进手攻击的空隙。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谁也不屑用虚招诱发攻击,不攻则已,攻则势在必得有如雷霆,以万钧之威攻破对方的防卫岗,第一击皆可能是生死的分野。 哪里晓得,慕容萱倏发凄厉长啸,啸声中,她身躯疾旋,一阵狂飙随她疾旋的身躯刮起,立即砂飞石走,尘雾满天,前面的众密宗高手首当其冲,惨叫声中,接连飞起,一飞数丈,撞在四周那坚硬一石墙上,不是头颅破碎,就是四肢折断,一个连一个的摔落下来。 “去你的!你不要自不量力。这个人是生神的门人已无疑问,算起来他该在江湖闯荡了二十年左右,武功和经验,你这还没真正出师的浑小子那能比?” 这个老人,年纪至少在六十以上,身材瘦削,须发如霜,背上背一项竹笠,脚上登一双草鞋,身旁石下沙地上,插着一根其色乌黑的细长钓竿,银丝盘绕,映月生辉,一看就知道,不是个钓史,就是个老渔夫。这两位之间,摆着一盘棋盘,诸于排列,黑白相间,乍看,难见胜负,但,中年文士两手置膝,闭目而坐,十分安详,而那老人,则两眼紧盯着棋盘,皱眉捋髯,显然有点急躁。 皇甫泽开始木然离开路面,不知道用手拨草,反应迟钝向草丛中挤,十余步便到了草坑,脚下踏空,突然直挺挺向前栽,居然本能地伸手虚撑,似仍保有倒时伸手保护支撑的本能反应。重重地向下栽倒。 岂料大谬不然,黄袍年轻人喝声落后,并不见有人动手,一个也没有,不但没有人动的拼命,他身后那八个长像穿着都怪的怪人,反而一起头一仰,引吭高唱起来,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可听得出他们唱得十分刺耳难听,套句内地北方话,简直像在“嚎丧”。 端木府后,又分出一条甬道,从新乡县向南伸,至篱笆村再伸展至大河北岸,渡过河就是大埠郑州。这条路的旅客,甚至比开封的大官道更拥挤,旅客络绎于途。春天泥泞累死人;夏天热死人,冬天狂风沙漫天冻死人,真不好走。 不妙,大面积的瓦片,对付不了武功超绝的高手,刚扔飞的瓦片,在袭来的一种无匹暗劲中爆裂成碎片,劲气似怒潮继续涌到 “你们最好先拔剑再上。”他冷冷一笑郑重提出警告:“你们人多势众,在下不会蠢得用赤手空拳,和你们挖耗,耗尽精力任你们宰割。你们都是高手前辈剑术名家,露几手绝招让我这小人物瞧瞧见识见识。诸位,小心了。在下是颇为高明的刀客,刀一出有我无敌,如果小看了区区在下,一定会死得很快很难看。拔剑上!” 他像受到万斤巨锤所撞击,嗤一声裂帛响,右肩衣裂大袖飞起化为一条条布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4章 浩然正气 此时,太阳高挂,午时已至,城内行人来往,那两个黑马早已不见踪迹,独孤克随即停身子,急往人堆里前进,但也这奇绝的高手,已惹起了平民们的纷纷语论。 皇甫泽引颈四顾,起伏山峦,连绵不绝,永无尽头,断续的云层,停留在岭腰,好似留恋着这绝好山林,不愿离去,偶尔一片浮云,挟风而过,撞击在崖间,激起朵朵云花,直如釜蒸乱絮,袅袅不绝,皇甫泽不禁悠然神往,幻想有朝一日能笑做山林,涉足山水其乐无穷矣! 这座道观,看上去有点年久失修,因为它相当残破,残破到门头上的观名都看不清了。它为什么年久失修?因为它没有香火。它为什么没有香火?因为它座落的地方太偏僻了,没有人会到这儿来。 一快一稳,各有所长,彼此难判胜负!剧斗中不知时间消逝,眨眼间已经是恶战的第二天了。又是太阳由东山冉冉升起,霞彩奇幻,五色缤纷,把峰顶飘渺的雾,都烘染得极是奇丽。 此时此刻,只见桥那一头,走来个身披风氅面目阴沉的中年黑衣汉子,这汉子两眼有神,步履稳健,任何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江湖上的好汉,武林中的人物。的确是没错,那黑衣汉子腰间鼓鼓的,准带有兵刃 皇甫泽陡然吐气开声,声撤九天,威猛无俦地反攻数剑,剑尖指处,如浪潮澎湃,登时将不利的形势扳了回来,逼得端木朔的攻势为之大挫。 “我只知道有一天我在荒野里走,又饥又渴,听见羊叫走过去,看见羊就支持不住倒下了,他们就收留了我,后来我就叫他们爹娘。” 这两人都是见多识广,博古通今,所施展的的招数,无论那一招都是武林百年罕见的绝艺,因此虽斗上三百多招未曾重过一招,的确是武林中,百年来最剧烈的恶斗。 端木朔点头说道:“独孤克与慕容萱跟我多年,一向忠心耿耿,该没有问题,可是他为什么好端端的无中生有,捏造谎言?又为什么偏偏在他无中生有,捏造谎言之当夜就发生了这种前所未有的事” 独孤克却是衷心佩服,也自左手捏着剑诀,心神合一,劲透剑尖,长剑缓缓斜出,东划西劈,看似丝毫不成章法,端木朔的剑影空自四方八面,蹈隙报暇,却无法越雷池半步。 他随手从腰间摸出一管白玉策,放在唇间,软吹起来。悠扬策声,时高时抵,时如行云流水,时如山峦起伏,清澈悦耳的妙音,充满愉快与欢乐,使整个大地都添上一层春天情思,两行情泪从忆君朗朗的目中涌出,悲戚的面容上,显出过多忧愁与思念。 “扬州”与“苏州”齐名,而其金粉之盛,远过于秦淮,其实呢,“扬州”的繁华,与盐官c盐商c文士有不解之缘。 晨曦和现,朝鸦纷纷飞出树梢,老人目睹之下,不禁轻轻一叹,呐呐自语道:“鸟儿!鸟儿!愿你早早归巢,不要使你父母空自盼望!”语罢,又是一声轻叹。 也难怪,他才多大!他如今在意的只是恐惧!早上出去放羊,午间他爹还给他送过吃喝,傍晚回来,爹娘都死了,家也没了,他能不恐惧?这么大的孩子,恐惧只有哭!他哭了,不知道哭了多久;他累了,扑倒在地上继续哭!又不知道哭了多久,他睡着了。 广而辽阔的原野上,一条蜿蜒的武鸣河如银丝般流过全境,所经之处,牧草蔚然,尤其清澈河水看来是如此明亮,并且永远不停地流着,除了潺潺水声,整个世界是这样幽静,如果不是偶尔一队牛羊涉水而过,发出一些嘻斗的音响,大概每人都会以为此处是个原始世界。 茅屋柴门洞开,靠崖边一古树下,倚立一个须发苍苍,面带忧郁的老人,双目半睁,朦胧的目光仰视。天空无际除了几朵白云,摇曳着一缕缕轻絮,缓缓飘动外,山野只割下一片寂静,正因如此,更显出他孤独凄凉 每当华灯初上,在这“二十四桥”一带,风月迷离,灯火万盏,画舫穿梭,歌声酒嚣能彻夜不绝 茫茫绿野在过久的寂静下,似乎有一种震动的气氛,打破这沉闷。不错,确是有此种气氛,空中地上隐隐传来阵阵蹄声,嘶嘶龙吟中夹着孩童嘻笑,从遥远遥远传来,蓦地变得近了。 皇甫泽精神抖擞,快步前过,背上无邪剑的剑穗,不时在他肩上晃动,天空浮云雳白,丽日正射,人的影子只剩得下一团小小黑影。远处柳堤下,戴着斗笠的诚朴晨夫,精赤上身,踏着水车,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生辉。 初春了,久违的太阳又从云堆中钻出,圆圆笑脸,俯视着大地,对他为世界上所为的一切,似乎感到由衷的得意。你看!青嫩的幼苗悄悄从土中长出,绿油油地一大片,湖泊,水池中碧波荡漾,活泼轻灵的鱼儿,“劈拍!劈拍!”地跃出水面,严冬的冰冻景象已不复存在。偶尔一片薄冰,一堆白雪顺流飘下,受到大地的温暖,转眼间化为清水,渗入了匆匆流迥。 独孤克点了点头。“这才是疯子叔叔的好朋友!”疯子道:“我告诉你吧,疯子叔叔的本领大得很呢,谁能关得住我,我一跑就跑出来了,谁也没办法!” 飘渺峰宛如神工斧鏊,削成东西两峰,峭壁万刃中间着三十余丈宽的幽壑,其下云雾沉沉,深不见底,东峰的腰部,凹入一块数亩大的平坦石坪,靠壁依建了一排三间茅屋,石坪前面是断崖幽壑,左右两侧各有条羊肠小径,回旋而下。 绿茵连天处,出现了一个小黑点,是如此的小,如不是他在飞快地移动的话,简直发觉不出它的存在。逐渐,清脆蹄声也能听见了,是那么简骤与轻快,任谁听到也会发觉那是一匹千载难逢的龙驹。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荡洋空间,惊醒了并寝的鸳鸯,吓走了双飞的蝴蝶,高大的城郭已经在望。 纸醉金迷,金粉荟萃,这里是十里珠帘的温柔乡,销金窟,这里是“扬州”最热闹c最繁华的一方,但——这里也是“扬州城”龙蛇杂居,最乱c最奢侈c最污秽c最荒淫,最下流的一方。 “这渗入“武极乾坤石”的血液,乃是我生命的精华,生命安危击于此一股鲜血,幸亏天可们见,总算又让我寻到一株“千年灵芝”,这微弱的生命方得以延续如今,然而我的内力已大不如前了!” 小童牵着小黄马,脱去鞋袜,涉足水中,冰冷的河水,使得他一双白嫩可爱的小脚在水面连点数下,才敢一下跌进水中,于是捧起双手,捧着水洗去满脸汗珠,又用手拢了拢头发,显出他性格刚毅坚忍,两颗灵活大眼,骨碌碌转着,好似不放过周围一草一木机智而聪慧,几丝柔软细发斜覆眉间,看起来尚稚气未脱,天真烂漫,只见他接着又双手浇水洗马。 赶羊的孩子只有十一c二岁,长得眉清目秀,只是有些黑;牧羊的孩儿整天风吹日晒,还能不黑?黑得结实,黑得好看,有什么要紧。 朔风飘然劲吹,血丝逐渐飘散,然而碧绿浓烟却越来越浓,迷漫整个广场,“砰”的巨响,蓦地,一阵旋风如怒潮飞涌,一条人影窜飞上树梢,呼呼几声,掠出十余丈,正是端木漾儿的施风分影。 本来,他该是潇洒过市,姑娘家追逐,至少也会以那双含情脉脉c秋水流波的眸子追逐,男人们羡慕c嫉妒的一个人,而今,行人路过,车马行经,人人都皱着眉,捂着嘴,避绕而过,那些目光中,有厌恶,有惋惜,有同情 阴霾重重,浓雾弥漫了九华山,一片混沌。少顷,一轮旭日冉冉东升,当阳光冲破阴霾,隐约现出峭直光滑的山巅,那座“木空峰”也就赫然矗立眼前。 这时候,该是放羊的孩子赶着羊群回家的时候。只是,放眼看,原野上只有草,只有山丘,没有房舍,放羊孩子跟羊群的家在那里?不,有房舍,翻过那座小山丘就看见了,就座落在原野里,几间瓦房,周围还有几棵树,那就是放羊孩子跟羊群的家。 独孤克陡然呼道:“别跑!”横身挡陈,陡然掌势劈出。掌风拂得端木漾儿的衣袂飒飒作响。 “扬州”本乃民贫地瘠之区,但却豪富甲天下,官商多精研食谱,招妓传花,时人均称“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那年头的“扬州”,到处是画舫歌楼,优娼舞妓 皇甫泽的双掌,托住巨石轻若无物均正待运劲将巨石抛开,蓦觉一股潜力由巨石上直压下来,就像巨石经魔鬼逐渐变成铁石似的,皇甫泽顿感双臂一重,身子一阵制搐,双脚登时直隐入腐烂如泥的鸟尸堆里,数股碧绿浓烟登时由双脚间袅袅冒出。 屋里c地上,一片零乱,一片血泊,血泊里倒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都是中年人,穿的都是粗布衣裤,都很旧,可是也都很干净。 “我刚不说了么,他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而且无所不在,相当厉害。这么久了,我明知道他们的头儿在京里,我动用了多少人,到现在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皇甫泽脸色微变,明知他这一式里,藏无量变化,不能轻易破招,但是退避闪招也无法完全化开,双眉不由一结。 独孤克的双腿,运劲一挺,身形正想上拔,猛然腹部一阵奇势逼人,身子一歪,又沉下数寸。双臂渐感酸麻,呼吸窒息,心中大惊,急忙运足真气,沿着“九州飘渺功”的逆行经道,运转一大周天,哪里知道真气这一运行,心脉有如刀割,来不及吐出浊气,身形已支持不住,直线下坠,不消片刻,已沉没至胸前。 这等一代高手的进招,解释时颇费笔墨,其实却如电光召火,刹那间变化无穷,端木朔一眼看破其中奥妙,长剑突收半截,剑尖喙点刺胸而来的睦州剑,足下方位随之右移三尺。 这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气绝多时了。 端木朔袍袖一摆,呵呵一笑道:“二年前,本人在九州雾谷乡经过千万苦,耗费无上智力,方以“如影随形指”制服金麒麟,除掉为害世上生灵的巨毒,那知在捉蛙之时,忽然发现蛤枫蛙之旁的天炎洞另藏一灭世绝毒危机,这天炎洞能喷出冷热回族气流,一而致此等气流的洋溢,则是地底另一种叫无质之火所致,那时我默算无质之火约三年之后,这定由大炎洞爆发而出,那时整个宇内,将为冷热之气所摧残,于是我又不远千里,赶回中原,寻找镇住地底无质之火的“太乙精英石”而宝物到手后,尚须我以数十年来苦练真气时所得的血液渗入“太乙精英石”之内,同时抛下“天炎洞”,以镇压这为害世上的大炎!”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5章 百里红妆 这时候,七八十人正在七嘴八张,纷纷议论,被小和尚愉偷掩来听去,气势汹汹和这些人讲理,一面说苍天无眼,太不公平;一面说和尚佛门弟子神佛自然保佑,不能和你们这班蠢人比,要是跪在风雨之中,法器香烛被风吹走,如何念经?这里面好些道理你们不懂,再说造孽的话,神佛一怒,全都打死。活未说完,恰巧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满院均是火光,屋瓦惊飞,房顶几乎坍倒,庙外照墙立时震塌,院中大树上电光连闪,人耳几被震聋。 “慕容萱用的是从我这儿分出去的,而且连我都不会制,完全是爹制好了给我的,别人就是拿了去,也无法剖开研究,因为外壳一破,里面的药物就会化成一股寒气,我私下剖了很多次,都得不到结果!” 端木朔一本正经的说道:“两位即时开始,徒手或使兵刃,可自行决之。但以点到为止,务请谨守大会决定,三十招为限,如三十招内胜负未分,再延三十招如仍不分轩轾,可由主持人决定之” 皇甫泽因在人丛中拥走了一阵,身有热汗,见前面临江柳荫之下地较僻静,只停着一个卖凉面的小摊。天色甚是晴朗,斜阳已将沉水,只剩大半轮红影远浮东方水大相接之处,光芒万道,把西半天全映成了红色,水面上闪动起亿万片金鳞。长江落日看去十分伟大庄严,而这东半面却是云静天空,暮烟欲浮,柳丝拂拂,低及水面。那高约六七丈的柳树梢头却悬着磨盘大一轮明月,柳枝因风飘动,月华也随同隐现。 这数十条人影之后,约三丈之地,紧跟着一个身材修长,一袭皂袍,头戴马连坡草帽之人,阔边草帽压得很低,将眉目深深掩起。前面六人,分成两行纵列,也都是一袭宽大的皂袍,头戴马连坡草帽。 皇甫泽上升力尽,两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交剪二十余次,“刷”的一声,再跃八丈,此刻已在二十丈的空中,在河面看来,已不及半人之大,而且四周快艇及楼船,此刻都在他的半径之中。 皇甫泽苦笑道:“这不能怨小的,端木朔每个月也能分个百十两银子,可是这小子好赌,欠了一屁股债,把他妹子硬给卖了三千两,您是知道的,小的在这个地盘上能混到的也有限,记着您的吩咐,没敢做歹事儿” 本来那些穷人看出水灾已成,生了恶念,打算依仗人多,先吃我们和尚存粮,又因夜来没有睡处,要抢庙中存草,不问什么施主定好,除菩萨面前不敢放肆而外,是地方他们都要占据,其势汹汹,蛮不讲理。内中一半带有粮食的正向他们劝解,乱成一片。老方丈正在担心,不料这一船粮将他们一起压住,谁也不敢再闹。这里原是一座大庙,由山顶到下面共有三座殿堂,都是一家,香火甚好,和尚也多。十年前一场大水,将山下庙房冲倒,老方丈用了十年心力,至今还未修复,要被这些苦人一闹,当时便可拆光。现在老方丈已命他们选出几个有力气的,乘着雨止,赶到半山,先将以前用的几口大铁锅抬来,再将近年堆积的;日木料连同新收买的芦柴取来,在庙前后平地上搭下两个大茅棚,埋锅升火,好做吃的。 忽然,那楼船之上,灯火大明,只见船首一张绣案之前,端坐着三个蒙面女人,三人身后,又一字排列十二个少女,但却未带面罩,在绣案前侧方,一个绣礅之上,又端坐着一个紫衣文生。 各席棚人已布满,庙内外香烟缭绕,结为云雾上腾,这还是在申未之交,人已这样多法,料知夜来必更热闹。在披萨亭侧临江眩望,各处席棚都是张灯结彩,幡幢林立,香火辉煌,游人如炽,梵呗经鱼c钟磐之声晃漾江波,响彻水云,心想人多天热,汗气熏蒸,实在讨厌,古松祠想必清静,无什游人。 更何况,从峰下到达大山洞的数百丈距离,遍布齐腰的草丛,随时可能遭到毒蛇攻击,一来就是一大群,生人绝难通过这一关。 实际上,数十年来,这三人从未公开露面,不要说少一辈的根本不认识她们,即使成名已久的武林人物,也没有几人见过她们的庐山真面目,即使六大门派掌门人也不例外。 “咚咚咚”三声鼓响,来自楼船顶端,显然是内家高手,以内力贯注鼓锤之上击出,声遏行云,像敲在心板上似的令人震颤不已。接着,“轰”的一声,火光烛天,内圈每艘快艇之上,燃起一个巨型火把,将圈内河面照耀得如同白昼。 好赌的人就是这副德行,一旦输光了不没钱捞本,真比死了爹娘还悲伤。想不到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居然慷慨解囊,自动借赌本给他,简直是恩同再造。 刚进庙时,曾见面前正殿窗内似有少女人影一闪,并未留意。后见两少年生得彬彬儒雅,貌相英秀,断定不是俗流,便多看了两眼。人走以后,刚一转背,瞥见面前又有一个穿青罗衫的少女对面走来,正由身旁从容走过。那少女看去年约十六八岁,长身玉立,肤如凝脂,星眸炯炯,艳光照人,端的丰神绝世,休说平生仅见,便画图中人也无此美艳。虽未缠足,但是丽质天生,称纤合度,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造物匠心巧思,特意为她妆点琢磨而成。尤其是那一双纤足,不假缠裹,自然娟秀,圆肤六寸,罗袜如霜,不染丝毫尘垢,说不出那一种高雅清华c飘然出尘之致,由不得目眩神摇,心神欲飞。 端木朔真的是羞忿难当,即其余五人也不由悚然一惊,心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说时迟,那时快,独孤克的双笔一落空,身形疾转,右笔由下而上斜扫,左笔直点对方“丹田”。这一招“流星过隙”虽于劣势中施出,但丝毫不见呆滞,笔出锐啸,声势惊心动魄。 茶棚里没有多余的客房,这倒不成问题,有人随身带着骰子或牌九,干脆赌了起来,而且一赌就是通宵达旦,根本不需找地方睡觉了。这一来,茶棚里便成了赌场。 皇甫泽内心的激动,更非笔墨所能形容,夫妻c母女c姊妹c母子团圆在即,且爱子身怀绝技,此番论剑大会,可稳坐上盟主宝座,试想,她此刻是什么滋味! “婴儿寤生,胎包之外还包着一层薄皮,身虽瘦小,倒还坚实,只是目光亮而发呆,至今未有哭声,不知何故? 此时此刻,皇甫泽却是自斟自酌,一面吃着炖羊肉,一面喝着烧刀子,对着那边呼么喝六全然无动于衷,连看热闹的兴趣都缺缺。 独孤克夫妻情厚,见大人无恙,虽觉婴儿不是寻常,照理不应如此,好在母子平安,初生还看不出,也就听之。 但如果仔细看,才能看清他们全身只在胸前及下体重要部位,以蛇皮紧贴聊以遮掩,因为赤露部分绘的是与蛇皮同样花纹,所以如同全身从头到脚,穿了一袭用蛇皮制成的紧身衣。她们个个曲线玲珑,长发披肩,只是脸上绘了蛇皮花纹,令人无法认出庐山真面日。 过了三朝,先见婴儿不肯吃奶,恐养不活,后才试出是胎内素,奶娘只一吃荤,婴儿定必呕吐,慕容萱因婴儿怀孕太久,多受累赘,对于婴儿虽不甚喜爱,但因头胎生女不育,只前房留有一子,见婴儿年已两岁,终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却极发呆,啼笑皆无,又是那等瘦弱,老不长大,恐其难养,也颇担心。 独孤克本是孤傲之人,况又因情场失意,心情不佳,在此情况之下,反而咽下正欲出口解释的话,一阵长笑,朗声道:“独孤某一生做事,虽然有时略嫌过分,但自问于心尚能安,颇堪告慰,近年来更懒于过问江湖是非,但卫某有个原则,那就是无事躲事,有事不怕事,如果有人以为独孤某是怕事之人,那可真是荒天下之大唐。此事不须徒费唇舌,就是独孤某所杀,又当如何?” 清静寺一带水滨,连同匝江两岸,盖上二三十座席棚,香客游人之多盛极一时,席棚内外游人往来出入不断,大时又热,独孤克却是不耐烦嚣,问明上香时间次数,便往外走去,本意寻一清静之处暂避,也未带人。 四周六人与他那电目一接,不禁微微一颤,继而被他那一阵摇魂震魄的笑声震得骤然色变。六人,年纪都在四旬以上,除一僧一道外,其余四个,都是俗家打扮,由适才现身轻功看来,虽较“乌鸡书生”逊色,但武林二三流角色,已难望其项背。 三天前,九华山就为积雪所封,使得想走山路捷径入关的商旅,都被困在了山中的村子里,村子不大,仅几十户人家。而且几乎全是猎户。只有一家开了几代的老茶棚,兼卖简单的饮食,让经过的人可以歇歇脚,打个尖,倒是给人不少方便。 此时,独孤克已然大悟,知道这许多人各有各的境遇,所趋不同,各为自己一面着想,又无什么知识,休说善良的人不能怪他,便是那些好恶之徒十九也是处境造成,只要先将真理求得,细心研讨何以致此的原因,一面分别劝说诱导,先使看清事理c利害轻重|,有了知识,然后告以目前形势,如何去取力作,最后团成一个整的,以备随时应变之用,务使好的更好,公而忘私,勇于任事的更出死力,坏的走向好的道路,互相激励感化,逐渐发挥他的能力。自来好恶之徒不是聪明才智之士,便是强毅多力c胆大心细的人,照他本质来说多是有用的人,比那些善良庸懦的还要得用,只是本身境遇不良,国家教化不善,朝政失纲,才造成他的罪恶。真正生具劣性c专喜损人利己c阴险贪残c执迷不悟c十恶不赦之徒到底极少。尤其是这农村中人如能虚心谨细因势利导,不畏艰苦加以教化,使其彼此之间没有隔膜,去掉他原有自私自利之念,舍;日从新,便可团成一片极大力量,使知先为公众出力,结果所得利益仍是落在自家身上,阴受其福,先公后私,才能根基巩固,永受其益,永无侵害争夺不公不平之事,按照各人智能大小c出力与否来享所得,一经成功,便是与日俱进,越来越好。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6章 半世烟火 “完全没有破绽,反而却偏偏就是你的破绽。我是干偷儿出身的人,认人的功夫是第一流,但是我可以能我绝对没见过你,而且你每次和我见面,相貌,装扮都不一样,所以我第一个当然猜是你。只怕到时候,独孤克绝对会这样笑道:“原来如此,不过我先说明一点。你这副相貌是本来的皮相,不是易容的。哈哈哈” “奉劝贤伉俪千万谨记明哲保身,莫蹈人覆辙,莫步人后尘,只要矢志不贰,双方儿女姻亲,贤伉俪当不会有杀身之祸!” 三年后,自从那次误会之后,皇甫泽被端木朔所擒,和慕容萱分手以来,一连串的巨变,他根本没有多少时间记挂着这件事,这时一个人穿于而行,思想自然都落在这件事上,他只觉心情越来越乱,越来越沉重。 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已可以清楚看清这些被厉鬼附身的人的长相,他们的衣着未尽相同。长相都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c而且他们手上都握着杀人的兵器。 虽说这阵势功力断不只此,无如除己之外,唯一知晓运用这一联手阵法的谈伦,却由于病势缘故,万万不能发挥功力,非到万不得已境况,绝对不容许他有所施展。这样一来,便大大削弱了此一联手阵势功效。 那是一辆高篷马车,四轮c双马。车篷掩得密密的,没有一丝缝隙,不知里面坐的是何许人物。 皇甫泽低下头,很仔细地看着自己一身衣服,无奈的苦笑着道:“独孤公子可是奇怪我为什么没穿破衣?那是因为公子约在这家酒楼会面,这里的小二,眼睛可都长在头顶上呢,我要是不换装,恐怕现在还挡在门口进不来呢。” 左面,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士,红润的脸色衬着雪白的胡子,像图画书上的自祖一般。右面的却是一个又高又胖的大和尚,年龄也在七十上下。老和尚挥舞着单薄的僧袍大袖,说话的声音,宛如古钟一般,在空气中凝聚不散 独孤克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挑眉道:“那么好,你动手吧,你兄弟要是敢动一个人,我就以厉玉抵偿,你杀一人,我断他一手,然后二手c两腿,双耳c眼c鼻c舌,甚至于心!” 耳边上响着那种单调的蝉鸣声音,秋日黄昏里,传送着那种淡淡的野柚子花香。秒风无力,骄阳正暖,此时此刻,若能抛却人世烦恼,偷暇打上一个盹儿,该是一种享受了。 此时此刻,来了一个大约二十三c四岁,长得圆圆胖胖的小和尚凭空出现,笑道:这个地方只能施上遁和木遁,上遁可是人家厉鬼的专长,你绝对比他们慢,而木遁更掺了,人家早做准备。方圆三里内都布下火种,只要你一施木遁,他们就马上放火,烧死你。” 青山绿水,流水人家,一座新造的小木屋背山立着,木屋之前不远便是一条小小的清溪,天上白云悠悠,山风微拂,好一处清幽的所在地 居左的端木朔闻言,机伶灵地一颤,怒吼道:“你敢动我家公子分毫,我就一个一个地杀给你看,只要你认为睁着眼看得下去,哼哼哼!随你。” 这是一条黄土厚积的大道,这条大皇甫泽从中劝解,淡定说道:“我也知道,论其功力,他两个难敌二位百招,可是他两个一邪一毒,防不胜防,二位犯不着”道,紧紧地傍依着雁荡山脉,右边呢,是峻耸插天的连绵山峰,左边,则挨着一片荒原,再过去,是无垠无际的广大沙漠 那座奇特的高峰,孤独地脾脱着四周的山峦,说也奇怪,那座山峰与四周都脱了节,周围的山峦就没有一座与它相连,就更不可能从四周的山寻到一条路走到这孤峰上来了。 适时,满楼灯光一暗,阴风刺骨,飞拂而过,灯光一暗复明再亮时,满楼酒客一阵哗然,惊骇失色。 后面这句,却是向自己一行所发。话声出口,再不迟疑,大步向前踏进。身后六人像是早经商量,立时跟上,快慢一致,倒也有趣。 “那一天,我听到盘古秘引的消息,忙跑了七八百里路,将消息禀报我的师父,那知道我师父早就知道了,还叫我亲自跑一趟腿,到端木府上帮忙。但我来回赶了一干多里路,累得没话说:如不是脚程稍慢了些,可是,当老子到达了端木府,里面的人已死尽了。我想帮死者作场法事,那知已经有人先我的一步在收集这些死不瞑目的鬼气,所以我一现行踪,就被那人指挥这些新收的集的厉鬼的追杀。” 忽然,端木朔流下泪水来,泪水迷蒙,他呆呆地望着那一地的鲜血,这几十年来,独孤克呢,却是满手血腥,那鲜红的颜色,这时候,在他的脑际中却全好像是一幕幕的血案,他呆呆的沉默着,好像一切的思想都停顿了下来,突然,他发觉倒在地上的皇甫泽,很快的蠕动了一下。 未听楼梯声,那楼梯口处,已并肩站着两个人,两个身材瘦高,长发披散,面目阴森惨白的黑袍怪人。 “哎呀呀呀!老子不是说过了吗?这东西的厉害程度可差多了!据无极上人推测,飞鸿僵尸原是散居各地的邪灵,而这些邪灵又是死人的戾气凝聚而成,不知受到哪人施法而聚合成一威力无匹的黑色妖气,而且是前所未闻的鬼气大结合后!其力量可以毁灭天灭地,可以残害天地问任何生灵,可以使乾坤倒转,可以令四季无常!” 这时,他们一行八人已经走进了城门,但是奇的是,从城门口里进去,整个的城内一个人也没有,街上,冷清得有如空城,只是大风卷起的黄尘漫天飞舞,隐隐地透出一股凄凉的气氛。 车,是黑色的,套车的两匹蒙古种高头骏马,也是毛色漆黑发亮,浑身找不出一根杂毛。 独孤克鬼鬼祟祟地提议道:“大哥呀,你只要左手握着金刚矛,右手持铜斧。遇到来人。就迎面结他一斧,但是你可别把要砍死了,只要砍断他一条手臂就可以了,然后你再用金刚超级大唱矛触一下他的眉心,这样就行了。” 这番仇恨,已是不能化解,皇甫泽心中忿恶,化为无比战志,脚下快踏三步,正自迎上了前进的独孤克;左手前伸,以劈空掌力发出一掌,直向左面来人击去,同时右手长剑翻处,一点银芒,直向右面来人咽喉间点去。 独孤克停下了脚步,吃了一惊,连忙回身一看,只见大街上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只有对街一家酒楼那扇门在一晃一晃的,而地上一滴滴的湿痕正从酒楼门前一路滴到自己的脚旁。 “咳咳还是由我来说吧,实不相瞒,诸位,他们是多年老邻居了。一千年前,太上老君在我兄弟的肚子里刻下一段修真道诀从那时候起,大漠贼鼠无时不想进入我兄弟肚子里学那道诀。可是你想想,一旦被大漠贼鼠跑入肚子里,五脏不被他咬碎才怪,所以我兄弟一直都拒绝大漠贼鼠的要求,两个就此结仇至今。不久前,大漠贼鼠得知有人从龙虎山偷出乾坤九州大神剑,他就去找那个人,想以神剑,逼我兄弟吐出道诀。看今天的情形,大漠贼鼠已说动那个盗剑的飞鸿僵尸了。” 皇甫泽不知所措,正欲急着解释,忽然之间,“嘭”的一声,一只酒壶落在皇甫泽的身边,那瓷器酒壶立刻碎成了碎片 皇甫泽一听这话,登时怔住了他心里暗想:这,若是私人的争强斗狠,他便分毫不考虑,立刻赌上一颗头顿也不在乎,但是,这究竟是关系着整个青城的声誉,他不禁犹疑起来,难道我师父所传承的青城历代传下来的九州神龙剑真能让这老匹夫瞧出破绽来? 端木漾儿忽一摇头,满头长发,顿时披散于肩,一张本来艳若桃李的花容月貌,如今也变的白里渗青,青里留白,形如厉鬼,狰狞可怖! 皇甫泽为人做事可谓是粗枝大叶,他不知道这是少女假借自言自语告诉他她的名字,他只微微一笑,心里呢,则是有如松了一块大石,一种甜甜感觉袭上心头。 围观的人们的“渴望”只瞧瞧那种“呆滞”了的表情,就能知道,很明显地表示出“意犹未尽”,只是说者意兴阑珊,已有离开的意思,这就不免扫兴了。 洞庭湖是我国第一大湖,湖的面积,史记地理释载:“方圆五百里。由于宋朝以后,多次长江大洪水,湖面渐海外侨胞扩充,所以号称八百里洞庭。禹贡中“九江孔殷”即指此湖,九江者指沉c渐c元c辰c润c西c浓c资c湘等水,均注入此湖。春夏水涨之际汪洋如大海,浩浩荡荡,万顷波涛汹涌。八百里洞庭横无涯际,风流变化一如大海,湖里发生船难,亦对有所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洞庭湖出现了一支湖上救生队伍,名叫“洞庭湖救生义渡”。 “好醇的酒!”那人仰天哈出一口酒气,醉态迷离地强睁着一双红眼,却把盘子里最后的一条海参叉起来放进嘴里,大嚼一阵,咽下肚里。 思前想后,皇甫泽终于还是满怀着痛苦c怅然c而又十分矛盾的心情又重新踏入了江湖。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7章 吃里扒外 皇甫泽的动作很随便,仅是屈起两指,对准铁板上弹了出去,发出叮的一声,铁板像敲在藤条上一样,自动跳了起来,跟着,皇甫泽的另一只手,飞快地戳了过来,招式精奇,身势也极为迅速。 端木朔缓缓地转过身,抬起头,仰望那雨纷纷的天空,厉声地念着:“乱心纷飞几多年,苦奈有胆力不行,爱心已随黄泉路,泪淌心间隐土中。” 皇甫泽这才发现,自己以及一行四人,便是置身于一条松石相连的清溪左右,这一条溪涧甚是宽阔,只见溪中怪石嶙峋,水流从上而下,不断猛冲石块,发出了轰隆巨响,虽然不至于震耳欲聋,却也气势磅礴,荡人心魄之极。 开始时,皇甫泽稍稍大意一下,几乎反为所伤,幸亏墨瞳及时替他挡过,但他们两人也只能互相救应,不住地受对方绵绵不断的攻击,想脱身都不容易,更难以回手了。 九州门下诸人,见皇甫泽输了一阵,不禁一个个血气上冲,欲下场一拼,但独孤克深知今日敌手强劲,若不应付得当,恐难讨得便宜,当下正欲自己出场搦战,忽听身侧有人说道:“大哥,这阵可由小弟出场否?” 农历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是旧俗送灶日,在人间掌理了一年祸福善恶的灶君老爷,循例要上天述职了。 这儿的天气异常清朗,阳光下,皇甫泽一身雪白袈裟纤尘不染,在两个僧人侍候下飘然走来,看他的眼神,又已成功步入一重境界,内功更上一层楼 端木朔语重心长地说道:“九州飘渺石就是一种从天下落下来的石头,它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而形成的,具有一种无法抵抗的魔力。” 端木朔一翻眼皮,用双绿光闪灼的鬼眼向独孤克一看,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残忍的笑容道:“我老人家三四十年没有和人动过手了,你是慕容老人的徒弟,算起来是孙子辈,我老人家本不屑逗孙子玩,看在你师父当年曾是我九州飞狐门下的娇客,我老人家特别开恩叫你死得心服口服,准你见识一下做爷爷的真玩意,娃儿你进招吧!” 街上,还另外开设有一家顺丰客栈,半大半小门面,只供一些小行商与行囊不太丰盛的单身客人过往歇住的,时近岁尾,没什么客人了,放过鞭炮,恭送财神爷启程飞升天帝后,伙计们关上店门,正准备好好地吃喝一场。 迎面走过来的,是一对男女,女的骑在一头瘦白龙马上,披着旧斗篷,挡住了脸,看不清容貌年岁,但看露出来的一绺秀发,就知道不会太大,何况手里抱着一面琵琶。 当生命向下沉沦时,人的感触常常是麻木的,耳边上早已习惯了江湖上对于自己死亡的种种传说,就是在这个可怕的阴影之下,一些原该持续不移的东西却都变了质 皇甫泽随手将鸡蛋向上一抛,再将那绳子一抖,那绳子立刻笔直的竖起将那枚鸡蛋顶住,那枚鸡蛋竟像是在绳子上生了根,任绳子如何抖动那鸡蛋决不会下坠。 现在他们的手中就各自握着一瓶还未喝完的酒,空着的,一只手则搭着对方的肩膀。他们却仍然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双双摔倒地上。 这天,家家户户都准备了极为丰富的祭品为灶王爷饯行,希望他老人家看在这最后一餐的分上,上天言好事,来年下界保平安。 慕容萱呢,却是只顾痴痴的呆想,不料身后突然伸过一双手来蒙住她的眼睛,同时响起一阵银铃的娇笑。 无极大师苦行卓绝,并获两派真传,混元罡力系采取佛道两家之长用昆仑心法锻炼而成,威力自非小可,一经使出,只觉气风弥空,浑浑莫苍c氲氤着一片纯阳之气,皑皑白雪被那热流溶化不少,他更是面带笑容,两袖不断微展,大敌当前从容沉着,使人一见即可知为佛门有道高僧,炉火纯青不同凡俗,令人油然倍生敬仰之心。 事出突然,独孤克大吃一惊,正欲扬掌向后劈去,但立刻便知道是什么人,便不再挣扎了,笑骂道:“你这个小鬼头,这样鬼鬼祟祟,机机灵灵的,不怕我失手伤了你。” 皇甫泽惨然一笑道:“端木老儿!你这样说可就错了,独孤克为了掩饰他早年对你母亲的阴谋,迟早会下手的,尤其是你父亲对你母亲的行为产生了怀疑,正在暗中设法查究其因,已经摸到了一点影子了,慕容萱一紧张,才要求我提早发动的,这件事你可以问尤新贵,他是你父亲最忠心的部属” “孝明帝夜梦金人顶上有白光,飞行殿廷,乃访群臣,傅毅始以佛对,帝遣郎中蔡音,博士弟子秦景宪等使于天竺,写浮屠遗范,音乃与沙门摄摩腾竺法兰东还洛阳,中国有沙门跪拜之法,自此始也。音又得佛经四十二章及释迦立像,明帝令画工图佛像置清凉台及显节陵上,经缄于兰石台室。暗之还也,以白马负经而至,汉因立白马寺于洛城雍关西,摩腾法兰咸卒于此寺。” 他说话时显得有气无力,好像连风都吹得倒,皇甫泽反而因此提高了戒心,因为,愈是深藏不露的对手愈难应付。 只听二人同时发出一声闷哼,各自向后退了三步,这一较内家真力,一个是三十年深厚的内家功力,一个是禅门密学“大般若掌功”竟然拼了个半斤八两,双方不禁暗暗吃惊对方的强劲。 一个人终日宰鸡杀鸭,一身鸡毛鸭血,眼睛固然不好受,鼻子同样不好受,如此一来,难免会影响到胃口,喝点酒就好得多了。 顿时,荒凉的山顶上留下了一丝耐人回味的气息。飘得很远,很远昆仑山,雄伟c浩瀚c瑰丽c神奇。云浓雾密,莽莽苍苍,巍巍然横空而出世的昆仑。 “胡说,我这批手下经我施行玄乎神功催注之后,每个人都功力骤进,抵得上一般人一甲子的修为,内外气功都臻极点,一根普通的银针岂能伤得了他们,但是,早知道的事,银针伤不了他们,他们都是被兵器杀死的,我淬制的银针只是消除你给他们药物的刺激,使他们恢复常态而已。” 第一步,以真力使绳子伸屈随心软硬自如,第二步,要用真力透过绳子将石块吸住。用真力使绳子伸屈随心,是一种向外发的劲,吸住石块蛋蛋又是向内收的劲,一股真力要同时兼顾收发,非内功修为已达十分火候,决难办到。 透过了那一株青黄不一的老树枝桠,秋天的太阳懒洋洋地洒落下来,这里,那里凡是挨着了一点边儿,都浸染上那种明晃晃的“金”色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8章 字字珠玑 说着,皇甫泽一看席上还空着两个优雅的座位,竟自一屁股坐了下来,一面抄起酒杯,向席旁侍立的小厮唤酒,一面目光向全桌一扫,又向独孤克笑道:“独孤兄,在下早就闻得江南诸位大侠已到,你能为我一一介绍引荐吗?” 其余三条人影,落地后便纷纷大喝,刀光电奔并发出芒雨星飞暗器,攻势凌厉奋猛。 端木朔想了一下道:“皇甫少侠,你这个比喻妥当极了,艾绒是极易燃火的东西,只要一点火苗就能燃着了,你的天生禀赋就是艾绒的特性,也只有你才能符合燃火的要求,寻常人练武功像烧木柴,必须要强烈的火种,慢慢地才能烧旺。 端木朔呢,他是内行高手,对这错骨分筋之法早有耳闻,只要将任督二脉,移动一条,那便决无挽救,而且浑身上下四肢百骸全和针刺火炙一般,其难受之处,简直非言语可形容,闻言不由吓得魂飞天外,连忙跪下叩头如捣蒜,哀求道:“小人虽然作恶多端,却全是奉上差遣,情非得已,还求你老人家饶命。” 皇甫泽犹豫再三,还是拱了拱手,道声多谢,才急急地走了,由这儿到西市,要穿过好几条大街,路是熟的,他以前卖刀时候都走过一遍,为了避免遇见武当和少林两派的人惹起麻烦,也特地拣了几条小巷子,走到一半的路程,刚好在一条长巷内,忽然前面围了很多人,不知是干什么。 皇甫泽长剑起处,流芒虹卷,带出划空悸人啸声,左掌,更是扫出一股移山撼岳劈空真力,身形迅快无比掠在一人胸后,漫空暗器立为剑气磕飞。 端木朔咕的一口,把酒饮干,一捋虬髯,笑道:“老夫对内家功夫虽然略窥门径,怎敢在皇甫大侠面前班门弄斧,不过如论渊源却实出慕容世家一系,算起来传到老夫身上,也不过才三辈,也可以说稍有师承,不过,老夫却是因经世之学不在末技,所以学而未精,造诣不深,却不敢与各位相较啦。” 皇甫泽闻言,不禁大笑道:“汤四叔,虽然你不是存心为端木漾儿雪恨,但落剑的部位丝毫不差,倒是一个大巧合,可是呢,独孤克却说这根本就不是巧合,这是天意的安排,天意虽渺,却疏而不漏,如何加诸于人的,必然会身受其报,这就是佛家所谓的因果,慕容萱,你尽管走吧!” 这两人,看起来,约莫有三十余岁,一身蓝衣劲装,肩头的兵刃丝穗飘扬,目光炯炯,英悍逼人。 皇甫泽笑着坐下来,怅然所以道:“此事我已知道,那位端木老前辈适才早到我住的地方去过咧,所以我才赶到这船上来看看独孤兄来了没有,有没有我的信,却想不到一寻就着,那慕容萱小姐想也一定有信到世妹了。” 浓眉环目,面相凶狠的大汉傲然一笑,浩然道:“在下九州门秦正恩,忝为牧区堂主,这三位均是秦某牧区堂下香主。”语声一顿,又道:“这两日武林高人来的着实不少,峨嵋c天山c崆峒c青城四大门派掌门人先后到达点苍,独贵派昆仑未见一人到来,想必二位先行,昆仑掌门人随后就到。” 皇甫泽怎么也设想到他会有这么卑鄙无耻的第三枝兵刃,欲避不及,只有将头一偏,咽喉虽然躲过了,脸颊上却为寒光掠过,一直划到嘴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痛得他厉声怪叫。 端木漾儿愤愤不平,出口成章道:“哼!慕容萱她还是个女孩子,我也是个女人,这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我已明白了,反正,她是为了要帮助皇甫师弟,做出一番扭转乾坤的大事业来,才甘心嫁他做妾,其实这便明说,又有何妨咧?” 一张靠壁木桌上对着两人,面外是一五官清正,肤色微黄,貌相儒雅,三绺短须四旬中年人。 端木朔自完姻以后,正室唐氏新房在上房西边跨院之中,端木漾儿的新房,便设在后园昔日读书之所,楼上却是做了新房,那独孤克早已搬向前面花厅歇宿,慕容萱呢,则和两大美婢便住在楼下厢房之中。 这时候,独孤克怒从心起,冲过去又是一巴掌,那汉子的半边脸立刻开了染坊,掌印处发白,旁边染成了紫色,口角流下鲜血,至少有四颗牙齿离了根,一头栽倒在地上,光会哼哼。 回到新房,端木漾儿已经端整理打扮好了,一身青布衣裙,脚上换上了一双青布绣花鞋子,头上撅把子髻上也插上了两枝红绒花,那副紫檀色的大肥脸,更敷上了一层铅粉 皇甫泽心里早就已经猜到,独孤克必定是藏在近处不敢现身,也不再问,右腕长剑起处,削落匪徒身旁革囊,左手迅快抓住,取出一只瓷瓶,在鼻头嗅了一嗅,拨开瓶塞倾出解药将手下一一救醒。 独孤克冷笑一声,右手突然使劲,将他已断的长剑齐根拗断,然后就拿着那截断剑,砍向端木朔的左腕道:“我偏要叫你兵刃脱手,看你嘴硬到几时!”这一砍劲,力虽足,动作却很慢,目的在逼皇甫泽立即放手弃刃。 独孤克说着,猛一伸手,在他下颔上略微一展动,那下巴便脱了下来,只剩一层皮肉挂着,张大了嘴,却再也合不拢来,更无法说话,他本来那嘴唇便和兔儿爷一样,中间缺了一块,这一来,张着嘴,龇着牙,那小模样儿,谁看见也非失笑不可,偏又心中着急,口里却说不出话来,只呵呵不已,两只手却连连拱着 皇甫泽遥望着孤零零地坐落在山坡上的小茅屋,他的那颗心,就开始不安地跳动着,雄赳赳的步子开始放慢了下来,强壮成熟而挺起的胸膛也就缩了下去,肩上那支五六斤重的木扁担,跟两根麻绳,忽然变得异样的沉重起来,连早上进城时担满了每头近百斤的干柴时,也没有这么沉重。 这会儿,端木朔拉独孤克正说着话,拉着闲家常,唠了会嗑,那迎宾青衣劲装汉子又引入一灰衣背剑老者,这老者除了双目神光炯炯,鼻梁右侧长着一颗豆大红痣外,五官端正如常人。 慕容萱管他很严,不准打架,不准上赌坊,不准这个,不准那个的,还硬要叫他去学院读书。九岁,慕容萱曾经送他到村内一个老学究那进塾,可是他才读了半本千字文,就因为性子躁,把先生给打伤,从此没有人肯教他,慕容萱直叹气,倒是没有为这件事打他,因为他那次没错。 皇甫泽踱了一圈,慢悠悠的说道:“哎,独孤克既如此说,话倒又好说了么,这慕容萱原是端木漾儿的胞妹,但也较之其他各郡主争宠尤烈,前些时年,端木朔因未能与诸长老联络,为劫持那慕容萱之信,曾劝她以退为进,先打成一片,再暗图进取,却想不到,这独孤克竟也打着同样主意,一样的尔诈我虞,一方面极力拉拢,一方面却暗中较上劲,如非我到江南来一趟,谁又知道他弄这鬼咧! 骄阳万里,风沙蔽空,地面上一阵一阵卷起黄尘,呼啸腾涌,飞落的尘沙打在瓦面上,似雨点般沙沙作响。 那匹马真俊,一身雪白的毛片,在太阳底下会发亮光,背上三块巴掌大的紫红,像是娘们脸上搽的胭脂,皇甫泽一直就想有这么一匹好马,骑着在城里转两圈,让人瞧着直称羡呢! 房中已有四人在,左右两层木板统铺,被褥也极为干净,可容十数人住,过道中置有四张白木方桌,以便进食所用。 独孤克猛将脸色一沉,竟然当着皇甫泽的面,看着那端木朔大喝道:“你这厮,还敢说谎吗?老实告诉你,你爷爷我这卸骨分筋之法一共有三十六手,新近学成,还没试过,你若敢骗我,那便全用在你身上,我不将你这一身骨头和筋络全拆开看个明白,决不罢手。” 独孤克鼎鼎大名,对继承他事业的后人选择如此之苛定有道理的,如非特异的禀赋,绝对无法与端木朔这个老狐狸一争上下,因此他的遗籍上没有练功的要诀,只是一个锦绣的盒子,把珠玉放进去,则显其光辉而已,最多也只是一把挫刀,磨去白玉一些棱角,使之更具美化,他要造就的是一个天才。 六月,是名副其实的三伏天,热是超级够热的,流金砾石,汗流浃背,不过为这风沙吹淡了点,燠热中,却是稍稍带了有些微清凉。 两个年轻小伙子,是一对臭名昭著的老光棍,在镖行里混了半辈子还是没出息,独孤克管喊镖,郭子仪只会推车子,可是他们身上常有白花花的银子,如果不是好赌他们大可以讨个老婆成家了,不过他们一直打着光棍,就是把骰盆当做老婆,几个血汗钱全输在上面了。今天他们的嗓门特别大,连声骂人,证明手气又是走下风,正是给别人捞几文的好机会。 慕容萱不由一怔,淡淡地说道:“你的来历,和来此经过,我父亲已全告诉了他,这两位老人家又素称莫逆,难道他还相信不过,又对你有什么出于意外的事不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9章 临渊羡鱼 只是呢,独孤克终究还是一个冲动莽夫,哪识得其中巧妙,便把腰上一串飞刀连成套子解了下来,用手递了过去。皇甫泽皱了皱眉,一数飞刀,竟有二十四把。这种飞刀打得特别,通体精钢铸就,没有木柄子;只是刃片儿,刀片下面是个小铁球。在刀背两面,铸就两指相撮的凹槽,尖锋刃口蓝汪汪的,一瞧是用毒药淬练过的。 这边,独孤克解释道:“我虽然不是亲眼得见,可是我用双手去摸了来,所以我知道那女人是已然死了。那崖壁上面写得清楚,已说明来人毒已入骨,要想保命速入黑洞,唯进入洞内,须闭目而行,用手去触。因此,我遵照着指示,摸出那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死了甚久的女人!你不信,可去看那崖壁的字句,便知我话根本一点儿也不假。” 次日,破晓时分,毛毛雨直下个不停,十分讨厌,但旅客依然上道,毛毛雨阻不住急于赶路的旅人。 “放屁!”慕容萱跺了跺脚,怪叫起来道:“无论是输是赢,无论是怎样的条件,都一定要现在说出来,倘若不说,岂不是变成钩肠债了?” 这下,独孤克突然往脸上抹了一把,果然顷刻之间,换了一个模样,青皮寡肉的端木朔,登时,变成一个满脸皱纹的糟老头,慕容萱站在门外,忍不住探进头来,说道:“谁会七十二变?” “皇甫大侠不必计较这些,真正知道此事的乡里邻人,毕竟少数,在下自幼由父母之命订亲;只因天伦未能团聚,暂时无法成婚,若许下此婚,岂不有违前约?还请前辈亮察!” 皇甫泽率领众人,沿着一条碎石小径,绕过黄山的西麓,附近找不到大的村庄,也没名胜古迹可寻。他们四个人从山西绕至山南,远远地看到道旁有一座歇脚亭,一个年轻貌美的村姑正在亭中歇脚。 他们终于通过这条漫长的地道,来到了一座气氛沉肃的大殿内。这殿堂很宽敞,但布置却很简单,除了中间有两座铜炉之外,四周空荡荡的,只有在一张长达两丈的石桌上,燃点着一百零八根蜡烛。 “砰!”头顶上空发出巨大的声响,三四块楼板突然拆断,带着刺鼻的浓厚尘土向下飞坠,恰好砸在火堆上,沉重的寸二厚五尺长的坚木楼板,把火堆砸得六零八落,火星飞溅,红红的火花远抛立外声势浑雄,余火星散。 端木漾儿闻言,不禁盈盈起立,却向身旁皇甫泽的空座上看了一看,缓缓的把自己面具摘下。立时,所有在座的眼光都射到她面上去了。她这时芙蓉如面柳如眉的娇靥上,却罩着一层肃煞之气,尤其两道电闪似的眼神,贯彻全场。 上了年纪的丹顶鹤羽毛凌落,骨瘦如柴,老眼朦胧,唯一瞩目的,只有是顶端那一块红色。而无关上人本人是一身宽大的灰袍,相貌清瘦龟形鹤形,骨瘦磷峋须眉全白,顶门光光却红霞如丹。人与禽相并一站,人鹤简直相差无几,引人发笑。 “泽儿,你可要切记,江湖忌讳甚多,事不关己而追根究底,列为江湖大忌的。所以,沿途愚兄就没有追问你的家世往事。更不知道你与端木朔之间结怨的前因后果,也没有深入了解你与慕容萱之间的情感恩怨牵缠。” 此时此刻,一行十八人,猛听得这面岭腰内发出奇特的长啸,非人非兽。其音凄厉,听在耳内,不由得令人心悸。而且这种怪啸一发,远处的也有同样的怪啸相和,倏近倏远,忽高忽低,历久不绝。加上四面山谷的回音,好象远近林谷之内,藏着无数凶魔厉鬼,向这队马贼示威。一忽儿便要飞舞而出,择人而噬一般,饶是一等泼胆,也不由的胆战心惊。 来者,约莫五旬上下的年纪,脸色红润,慈眉善目,一副阿弥陀佛的老好人相。 “儿子,我问你。”皇甫懿德接过茶,席地而坐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就算你能活三百岁,又有什么用呢?”“爹的意思是这样的呢,“乌龟活上一千岁,仍然是一只乌龟。”皇甫懿德大笑:“它既不能替旁的乌龟改善生活,也不能使自己升天,哈哈,活一万岁也是枉然。”“爹真会骂人。”他也笑:“能活长久些,总也不是坏事,是不是?” 原来,洞外绝无余地可以安放双脚,竟是斧削一般的石壁,下临深渊,碧波涟游。从百丈峭壁挂下百道细泉,铮琮交响,其声清越。溪面颇宽,十丈以外,古木成林,环抱溪面,森森一碧。这种异木,高可参天,树身大得骇人,大约十个人也围抱不过来,却从水中挺然长出。无数异鸟,毛羽五彩斑驳,飞舞交鸣于水木之间,如奏异乐。 害怕心虚是一回事,对自己良心负责又是一回事。牵涉到意气之争,名利之冲突,这些事在面对危险,生命受到威胁的紧要关头,明智的人是会权衡利害及时打退堂鼓放弃的。 独孤克摇摇头,冷冷一笑道:“天下间绝大多数地道都有尽头,那是不错的,但有些地道,的确没有尽头,就算你走一辈子以至三十辈子,还是走不到尽头的。” 在这下面只能跪着爬行,阴暗而潮湿,足足爬行了七八十丈,才到了尽头,原来,这个暗道出口是棵两围多粗的枯树干,树干中空,出口在两丈以上的分叉处,有个木盖盖着。 皇甫泽这下吓出了冷汗,忙慌不及地加了力劲,两手抱住慕容萱的身子。早知道,他生长浙东,不善骑术,藤缰在手也无法控纵。跑着跑着,猛听得慕容萱‘啊哟’一声惊喊!白龙马突然身子一挫,一声怪吼,前蹄一起,呼的往前一纵,竟是腾云驾雾般凌空而起。等得四蹄落地,皇甫泽回头一看才知危崖中分,断岸千尺,五六丈距离的空档,竟被它一跃飞渡,万一跌落兽背怕不跌入无底深渊,粉身碎骨。端木漾儿也吓得嘤的一声倒在皇甫泽的怀里,连说:‘好险!好险!’ 但假如当涉及良心与执着的自尊时,明智的人即使面对死亡,也会为了良心与自尊,将生死置之度外,鼓起勇气向死亡挑战,求心之所安,义理得申。 谁也没想到,皇甫泽装模作样,抢先发动攻势,实际上却是以进为退的虚张声势。刀出同时,两点黑影分射端木朔和独孤克的身前。 端木漾儿的嘴上侃侃而谈,一对勾魂摄魄的眼珠,不断的打量对面的人,只觉这人猿臂蜂腰,一身青的夜行劲装,从头到脚,处处透着英挺不群,不用去掉面皮,便知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 在白墨临啰里啰嗦地说话时,这人面具上一对眼窟窿内,两道炯炯放光的眼神,也向对方上下打量,觉得端木漾儿虽没有慕容萱的姣艳如花,墨瞳与无极娘子的秀媚绝俗,却也面目楚楚,身材婷婷,有几分姿色。尤其眉目之间,风骚入骨,不过带着一种泼辣狡凶之态。 刀发一半,两点黑影已“波”地一声,爆了开来,两团五彩浓烟立即笼罩了十多丈的方圆。 刚才这一剑,分明独孤克自己已难闪避,对方居然刺偏了,且偏差得那么大,慕容萱也更加是奇怪,她虽未看到施袭的人,却仍不免心惊,如果此墓中另有对方的人,万一被诱入险地,而被闭塞在内,那就太危险了。 进林以后,白墨临带人搜索了一段路,业已穿过松林,才看出林外是这一面下岭的斜坡,却没有上乘一面的陡峭高拔。斜坡下面尽是寸草不生的乱石岗子,对面几十步开外地势又隆然高起五六丈,形若驼峰;峰头是块平整的草坪,密层层的松林,屏障一般,排列在草坪后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0章 桃花泛滥 约莫顿饭工夫,忽见慕容萱的玉掌心,射出一股小指粗的白气,又劲又急,朝皇甫泽的鼻孔钻入。 端木朔闻言,便欲迈步赶去,不料一抬腿,被地上一块大石一绊,慌低头一看,不禁喊了一声“咦?”原来天色太黑,周围深林中还飘起一种非烟非雾,白茫茫氤氲散布的瘴气,连跟前的景象,都模糊难辨了。这一绊脚,又立停身低头细看,才看出这片空地上,似乎有人用平滑的岩石,垒着不少可坐可卧的天然石墩,大小不一,却布置得很有秩序。溪边那株半枯半茂的大树下,似乎还搭出一面大桌似的石台,空地上的大小石墩,系围着石台安置,恰恰摆成个半月形,大小石墩不下一二十具。 独孤克登时感觉有两股阳和之气,从鼻孔钻入,直注丹田气海,再由气海缓缓下降,经下,转至尾龙,略为沉滞片刻工夫,才将尾龙穴开通,有凉晶晶一股真气,缓缓上行,穿过背心c背梁,抵达后颈哑门。 皇甫泽俯身拾起一颗石子,反手一扔,石子如电射向大船,端木朔忽听脑后发出“波”的一声异响,立即侧转平面看到崖上,他恰好看到皇甫泽打出手势,那是叫他再深埋伏下。 慕容萱被皇甫泽紧搂纤腰,因有端木漾儿在旁,内心难免存着女儿家的羞涩,听到墨瞳这样说,知她虽然聪明绝顶,但因年纪尚小,对男女间的情爱,全是一张白纸,登时把羞涩之念去尽,索性把娇躯懒洋洋地紧靠在皇甫泽的胸前,任檀郎尽情怜爱,好似一头温顺的羔羊。 但见这座禅室,异常宽敞,呈正方形,每边长达五丈,四周全是碧绿色石钟乳,平滑如镜,顶呈半圆形,有一条粗如儿臂的铁链,自当中洞顶,直垂下来,离地丈许高,系着一只径尺方圆的白玉盘,盘中盛着一只五寸高的三腿蟾蜍。 但见那片无垠无际的平原中心,全被白茫茫的浓雾密布,四周都有白色光影晃动,唯有东西两面最密,几乎成了一堵白墙,南北方较稀,每隔二十多丈,才有一个白点闪烁。 树长袋高,自己身躯笨重,无法上树,想把大树冲倒,皮袋掉下,便是它口中之物了。无奈这种千年楠木,根深树大,坚逾铁石,想用猛力撞倒它,却是不易。通天犀一下子没有撞倒大树,沉雷般一声怪吼,拔出独角来,身形倒退了几丈路;突又展开四蹄,猛冲过去。这样接连冲了几下,只把那厚厚的树皮,撞得四分五裂,和上面断枝枯干纷纷掉下 两人对阵,棋逢对手,皆含怒而发,全力硬拼,眼看若非你死,便是我亡。 慕容萱忙拉着皇甫泽的手笑道:“恩师这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以玉磬相催来人进见,足证恩师对于端木姐姐,异常投缘,否则,不致这样,说不定还蒙她老人家开恩,别有恩赐咧!我们快走吧!” 就在两股巨涛翻腾之际,生死立判的一刹那,蓦地,一条黑影,恍如闪电,急如飞虹,由崖上疾射而至,人未到,声先至,跟着一股阴柔之气,瞬息之间,射向独孤克的头顶。 皇甫泽二话不说,跟着她走下了岭脊,在一条羊肠小道上走了没多远,端木漾儿忽地撒开了手,一顿足,飞身登上路旁一个突出的岩角,撮口长啸。其声尖锐悠远,远处的山谷起了回音,啸音未绝。西南角上远远的起了一种怪声,既非狼嚎,也非虎吼,宏壮中带点凄厉。余音袅袅,历久不绝,好象同端木漾儿口啸遥遥相应一般。 在独孤克的意识中,端木漾儿和他之间,虽无夫妻之名,但却因端木朔这个老狐狸迷魂乱神香促成,而有夫妻之实,此时,伊人在抱,软玉温香,她的秀发,拂在皇甫泽的面上,鼻端闻到一股兰麝幽香,沁人心肺。 那人一睑横肉,满布皱纹,身材短小,白发如霜,虬髯如银,巨眼中凶光微红,身穿灰色长衫,看来年纪已在八旬左右,其时,因身受内伤,胸口起伏如潮涌波动,手臂颤抖,双眉紧蹙,口角含血,看他那样子,大约在努力调息,不使伤势发作,而眼中精光闪烁,似乎担心皇甫泽会乘虚进击。 两头通体黑色的野犀牛,向树上皮袋瞧了半天,颔下一鼓一鼓的,也发出了雷鼓似的一阵阵的怒哮,嘴上长牙森露,不断的喷出白沫来。大约兽类特具的嗅觉,已嗅出高挂树上皮袋内的东西,是它们认为不易多得的美味,所以白沫乱喷,馋涎欲滴了。 那端木漾儿早就已经把话讲完了,青石关门,忽然往右壁缩退。刚露缝隙,立有一股柔和的银白光线射出,那种光色,虽然不太强烈,而且更带着一丝寒气,但是照到门外,却是通明如昼,使人生出恬静c安祥的感觉。 皇甫泽说话时,俊目中,射出慑人的光芒,那种光彩,象征着青春的活力,多少带着几分魅力,尤其在有情人看来,更代表他的心声,那怕是只有一瞥,亦足动人心魄,使彼此间的灵犀,借此而沟通。 说罢,皇甫泽翻身接连几纵,跃开六七丈路又到了洞口相近的一片沙地上。这片沙地较为平坦,有十几丈广阔并无杂木,只靠洞溪边上,孤零零长着一株千寻古树,业已半枯,上面朝东的一面,枝叶兀自茂密,丈余横枝直伸过溪涧那岸去。 偌大的一座山林,寂寂如死,十分怪异,皇甫泽皱了皱眉,心忖:“奸狡猾的一些魔崽子,你们隐藏不出,能瞒得了谁,等我设法一一破之,看你们现身不现身。”忖念之间,他戛然在一条峡谷之前,煞住脚步,出现在他面前的,乃是夹壁如削,笔直飞插,几达云天,两壁之间,宽仅一丈左右,弯曲迂折,草木不生,石笋嶙峋,犀利似刀口金锋,谷底似乎平淡无奇。 独孤克心中甚是怀疑,抬头四瞧,岩壁如城,怪石林立,加上阴沉沉的树影,格外显得深幽险恶。一忽儿眼前一黑,抬入深奥莫测的山洞。一路只听得人猿足踏溪水,哗哗乱响,四头人猿,大约走惯的熟路,漆黑不辨五指的长洞,竟跑得飞一般快。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1章 负荆请罪 “姑娘们快游水啊,船要沉了!小的受不了啦!”忽见一个女子娇喝道:“该死的东西,原来你们这是朽船,姑娘的病人怎么办,快下水,你如不把船推到岸边,姑娘要你的狗命!” 与慕容萱和端木漾儿二个少女分开之后,独孤克却不动了,他不但不向山中驰进,竟跳下马来,把马牵到左面一处树林里,任其吃草,连拴都不拴,自己则找块风和日暖的空地躺下。 端木朔这个老狐狸,却只能看到他两肩c肘c腰c腿稍微移动,手掌似乎根本没有拍出,哪知实在已连变了好几招,稍有少许差池,立刻便得血染当场,尸横此地。 皇甫泽定睛一看,却是峨嵋三口宝刃之一,吹刃断发,削铁如泥,不论什么怪兵器,只要碰上了哧溜剑,管叫它断成两截。 在如饮醉酒的绮梦中,也被这声厉喝惊醒,慕容萱轻轻的将皇甫泽推开半寸,眼角随着两激泪珠。 步走到后花园散步,那园中有一处种着百数十株梅树,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在这初春天气,梅花盛放,很是好看。 梅树的前面有一小阁,端木漾儿走至小阁中凭栏小立,觉得香泌肺腑,大可人意。忽听背后脚步声 独孤克的剑法不错,可内力比皇甫泽呢,还差一截子。这下子,他的衣服更红了,吐血不止,俊美的脸子痛苦到变了形,五脏六腑都似乎给震碎了。 端木朔却是脱去外衣,运足了气,认准那株大樟树一头撞去,哗喇喇一声响,那大樟树立时被他撞成两截,上半截连枝带叶的倒在地上,把泥土陷成一个窟窿。 短短两个字,却将这个铁血汉子的一切感激全部包含在其中,胜似千言万语。两个男人,两颗心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当下两脚怪异的一挪,整个身子像道幻影,堪堪的在端木朔与慕容萱两人的刀缝间溜出。 顿觉不妙,刚要转身,督脉的灵台c命门c中枢c哑门四穴全被点中,身体顿时如披冰霜,不能动弹。 这可吓坏了她,花容失色,脸色惨白,汗珠都下来了,三个少女哈哈一阵狂笑,随即把慕容萱拖到一个石壁前。 她好似置身于山雨欲来的幽谷,又好似独行在惊雷即降的山巅。她似乎看到了一条满身斑驳c吐着信舌的毒蟒正向熟睡的端木漾儿身旁袭来 却已如影随形,迅若电火,眼看这一招无法躲闪,蓦地间只听一暴喝,恍如晴天霹雳,就在这暴喝声中,皇甫泽却是机灵的身形顿缩,就地一滚。 随即轻轻一点舱顶于,身形飞纵起,竟自施展轻功绝技“金蜂戏蕊”,单足轻点那挂船灯的木桩,用掌风向那只灯一拂,竟自把灯焰扑灭,身形跟着又腾起,仍然落在了那舱顶子上。这种身形矫捷轻灵的情形,令人不由得不惊异。 却听见院中咕咚一响,众人呵了一声,忙看时,原来壮丁已将铁炉抬到大厅旁边,却因为那铁炉太重,放时稍不小心,竟然倒下来。那个在院中指使仆人的汉子一见,便大声喝骂,飞步过来,到了铁炉旁边,右手抓住炉沿,往起一提,那铁炉应手而起,立在阶旁,一阵摇动炉门当当连响。 东西方向是墙,南北两边是门,楼梯设在东墙边,粗大的红漆柱上贴着门神像,也有山水。上一层仿照楼台殿阁而造,琉璃瓦,檀木椽,十分壮观。桌凳十分地干净。这里的食客,大都是有钱人,衣冠楚楚,狂饮滥吃。 果然在相隔一箭地外,耸起的一道山岭上面,隐约的是一座很大的庙宇,借着星月之光已看出是一座很长的红墙。众人遂全往这道高岭走来,正往前走着,忽听得“哗啦哗啦”,沓沓的一片蹄声夹着串铃响成一片,从远远如飞驰来一头小驴 他本已有七八分醉意,这一下喝得猛了,酒一落肚,腹中便如有股烈火熊熊烧上,头脑中变得混混沌沌,大笑三声,伏在桌上睡了过去。 大成若缺,其用不敝,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大直若诎,大辩若讷。躁胜寒,静胜热,知清静以为天下正 见端木朔莫名其妙的把她骂得狗血淋头,无名之火陡地万丈,粉脸蒙上一层寒霜,银牙咬得格格作响,怒声叱道:“呸!姓端木的!你鸟嘴放干净点!” 虽见这红袍少女眼眶尚带微红,因不知她们为的是什么,反正女孩子最是爱流泪,喜也要哭,悲也要哭,欢乐也要哭,痛苦也要哭,外人管不了那么多闲帐。 我给你搭脉时,发觉到有一种很强的力道在与我的手反弹相抗,而且力道邪异,决非一般刚正之力,我想这只有两种原因,一是你正在研习某种邪门内功,另一种便是你在伤未好尽时又练了几个时辰的功,这样,伤口上的恶气便随真气流道。 阁上点着四盏红纱灯,映得席上微红,象箸玉杯,都已安置好。 独孤克请慕容萱坐了,那端木朔早和一个厨役端上酒菜来,一样样地放在桌上。 睁眼瞧着,他们从没有发观过早晨的太阳c霞光,是那样地慈祥,充满爱意和母性的温存。他们似乎能分清太阳的眼神和睫毛,听到它的呼吸仿佛均匀而有力的,它伸出无与伦比的裸臂,慈祥地说:“孩子,这就是生活,不要气馁,我多姿的朝霞,应是你新生的热血。” 却一仰脖就灌下一杯,比喝白水还要快。越喝,他的眉头皱得越紧,眼中也布满血丝,隐藏不住一片痛苦的神色,直似有许多化解不去的愁郁。 深山无岁月,日子却是漫长的。在这漫长的日复一日中,慕容萱已渐渐长大,体态也由纤细而变得丰满和苗条起来。 皇甫泽在梦里梦见端木漾儿,这一觉也就睡得很是香甜。梦醒后,也嗅到一阵少女身上散发出的醉人幽香,睁眼一看,却不是小端木漾儿,而是慕容萱。 酒,是烈如火c辣如刀的烧刀子,一口咽下去,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油煎一般。 当下不敢丝毫疏忽,胸前双拳一分,一招“将军卸甲”,先行消解对手攻势,继而双拳一合,一招“双风灌耳”,直取对手耳门穴。 不知慕容萱的心事,他却十分喜悦,到得后园,在池东一片广场上,皇甫泽先取了一柄宝剑,舞了一圈,慕容萱在旁瞧着,暗暗好笑,这种剑术再浅也没有了 接下来是痛苦的呻吟,抽泣,就好像从幽远的深谷,发出的千年的叹息。那是什么呢? 是山的颤栗,是秋的荒凉。从此,心头再难见春色了。他发现慕容萱变成了一块碧玉,从那山坡上化成清澈的玉水流下来,仿佛呼唤着什么人的名字。 武馆开设已有十载之久,在浙东一带颇有些名声,馆内占地颇广,厅房尤大。端木朔呢,待皇甫泽在客厅坐定,下人献上香茗,寒暄一过。 将近两百只的眼睛,还不敢相信那只像幽灵的身影,在一百万分之一的一刹那前,还停在他们身前,真的,他们感到自己须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来慢慢回想方才那出奇一幕,他们竭力的想知道中原的江湖一鼎,是不是一个真的人,还是一个虚无的影子。 顿时,他觉得有两股极大的力量从两臂奔向手掌,从掌心扑了出去。轰然一声大响,巨大的石板,被击出几丈开外。他随之纵身飞出,整个大石殿,塌了一多半,里面的一切全被土石埋上。。。。。。 突然绿光一闪,大汉的刀一个弧形回转,刀尖刺进他自己的胸膛,贯透而出,他大叫一声,眼瞪成球,歪在地上,至死也没有明白过来一个死人为什么能杀他。 一个金龙穿塔,往上翻穿上去,身形如同一只巨鸟,平地拔起。这种矮着身形,尤其是不容易施展的功夫。 这时那端木朔和独孤克却也身形前一塌,左掌往外一推,身随掌转,玉蟒翻身,竟自把门户封住。这时后面袭到的敌人身形往下一落,见两人已经避开,这来人身手也十分矫捷,身形一落 一轮明月映上茜窗,园中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花木之声。皇甫泽一边喝酒,一边说些风情的话来逗引上官红,她却似作似懂非懂地不多理会。 多么奇怪,这么小的东西,竟有一种整劲,而不是点劲。若是点劲,定会把他的手臂击穿。这好比有人推了他一把似的,但手臂也震得发麻,心中狂跳不止。 这个人太可怕了,发出的暗劲这么厉害,其人功夫之深难以想象。平时里自以为多么不同寻常,这才知道和真正的高人相比,自己差远了。 走了半个时辰,皇甫泽觉出有点奇怪,居然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但见不到人影,甚至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这使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人喊马嘶之声渐渐去远,皇甫泽已躺下一个多时辰,他怕与大家离得太远了,于是才骑马慢慢地跟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2章 双龙戏珠 端木朔原本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但被慕容萱这么娇滴滴地一叫,脸上顿时现出一片笑容。 但是,他的心中却奇怪的想到:“哎呀!想来想去还是不懂,真是怪事,我近一年来,好像有点变了,只要看到慕容萱的面容,就把以前的豪气全抛到九霄云外。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看来何以会如此一点,我纵是想它个三日三夜,也将绝对得不到结果。” 而这港九雁荡山绿云谷的景色,却还只似仲秋,谷中野花,也还在散发着行将凋谢的残余芳香。 旭日早升,但谷外群峰插云,非至午正,阳光不能射人,是以谷内仍是雾锁云封,一片茫茫。 夜幕深垂,虫声四起,在这深秋的季节里,到处都显得静静的,尤其这洞庭湖附近,更是美景无边。 时已午夜了,游客尽作鸟兽散,纷纷散去,空舟泊岸,那一轮皓洁的明月,洒下了满天的光雨,点缀着这沿湖的垂柳。夜风轻拂着柳丝,萤儿成群穿舞枝丫,时明时灭,真是好一番景致。 午夜子时,秋凉天气,月色正圆,大地上一片银光,如同白昼。只见身着白色罗衫,神采飘逸的皇甫泽,盘腿端坐在右边的白粉撒画成的圆圈中,英俊的脸上,透出隐忧焦灼之色。他抬起了头,眼见月过中天,四周毫无动静,他微感一丝不耐。 独孤克鼻孔里冷哼一声,讥笑道:“饶你皇甫泽聪明一世,此时此刻,却是糊涂一时啊!你可知道,端木漾儿那种女人,独孤某最是清楚,你道她是真心真意的帮你的忙么?但如果你强词夺理,说自己是晚辈,不是故意刻舟求剑,而是就事论事,目前,她委实帮了晚辈的忙,那就是事实。至于,她居心何在,在未有具体事实之前,晚辈不敢妄猜妄断。” 皇甫泽低下了头,眼眶里噙满泪水,心中暗道:“端木老师父,纵然你对我态度如何的冷淡,但大丈夫恩怨分明,将来只要有关你的事,我姓皇甫的必定不管如何的艰难,也将助你一臂之力。虽则凭你的这等武学修为,有事时不一定需要我的相助,但我一定有一日会报答你的,嗯!肯定的” 尽管皇甫泽武功和智商再怎么高强度他也猜不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万分诧异的俯身下去看那块墓碑,但上面已生满了苔藓,无法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于是,他终于鼓足勇气,探手便待将那墓碑上的苔藓除去 皇甫泽可谓是难过已极,暗暗思索自己话里怎样的得罪慕容萱了?想了半天,才猛地醒悟,好像独孤克这种男人人,在她眼里根本不是英雄,和她相提并论已够不乐意了,自己又得意又忘形的信口开河,说了句“亲美人即所以救英雄”。好象明说亲近美人是手段,如果不为救人,便不必亲近这种美人了。在她一听,难免要误会上去。 蓦然缕白光电射而来,在他手还未触及苔藓时,先自击在碑石以上,石屑纷飞,火光四溅纷飞 端木朔大声怒叱道:“大家都给我听好了,三日前,独孤克这个卑鄙无耻下流胚子的小人,来此地嚣张作案,大家可要听清楚!若有人敢不遵命,私自出声或走动的,一律格杀勿论!” “我存心擒活口逼问口供,非但没有用喂毒的子午钉,也没有朝要害下手,下手时且留了分寸,他不过中了穴道,晕厥一时罢了。你只起下钉来,敷点金疮药,替他包扎一下,再在左右风门穴上拍他一掌,便活动如常了。” 这一发声,就见有三两处灯火已明,这持剑人嗓音提高又反复地照样念了两遍。可怜这慕容府上下,俱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好人,哪见过这场面,闻言后直吓得全身战抖,冷汗交流。 但是,他万万也想不到,这大智若愚的独孤克的反应,竟是这般之飞快,身法与掌式竟是如此轻灵疾迅,钓丝落空,掌上柔中带劲的罡力已到。吓得慌忙闪出一丈。 皇甫泽闭目,送独孤克与端木朔两个难缠的人物远去了后,便立即把那丝囊闻了一闻,有一股似香非香,似臭不臭的怪味。打开丝囊,囊面是一块淡黄色的油脂物,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酥胸半露,芗泽袭人。一副仪态万方,俏脸盈盈媚笑,脉脉含情,宛如出水芙蓉,含露芍药。 皇甫泽收好那块荷包,抬起了头,看了一看天色,不过是傍晚时分,这时,还不便活动,于是率性凝神运功调息起来。 慕容萱突然用裙角卷起了手指,曼声低吟,突然抬起头来,想道:“不管如何,只要皇甫泽以后能待我如他的马一般的好,那我纵然变马也甘愿了,至少我可永远跟他在一起。” 有几名马贼捧着酒壶,伺候众人吃喝。似乎今晚飞马寨盛筵款客,在座的男女,大半面上都绷着各式各样的人皮面具,也有把面具卷起一半,以便狼吞虎咽的,也有从面具开口处进食的。 想到此处,她忽然有点恐慌起来,他或许就要与她别离了,但随着又想到只要他知道自己已爱上了他,而他也有同感时,那岂不是一切都不必去想了。于是呢,她欣悦的微笑了,只不过,她可并没有想到相反的一面,不然,定非令她填上一份凄悲的感觉不可,到底,她是多么的失望呀 端木朔语声一顿,突又长长叹了口气,释然说道:“漾儿,你叫爹爹找的好苦,这些年来,也不知你究竟藏在了哪里?现在现在一切可都好起来了你,也不必如此疲于奔命了!” 只见慕容萱身上的宫装早巳换去,头上青丝如云,慵慵挽了个高髻,身上披好一件薄如蝉翼的淡青细丝宽袖长裙的宫衫,隐隐透出里面妃色亵衣服。 那端木漾儿听完,不胜哽咽,此刻却呜鸣咽咽地哭了起来,她香肩不停的耸动,仿佛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端木朔为人奸猾,手中剑也颇不弱下风,却还是万万做梦也没想到这皇甫泽居然还真敢跟他动手。巧脚一滑,一偏身已让过这一棍,掌中剑“白蛇吐信”,快似闪电奔石般朝独孤克的咽喉点去,剑尖堪堪已至咽喉,突然一声娇叱:“哼嗯哼!住手!狗贼真是胆大包天,岂敢造次!!” 皇甫泽的身形凌空,并没有回头去看,现在,他除了急于救慕容萱之外,什么都不再想了。 皇甫泽定睛一瞧,仔细瞧那平台上,朝外坐着半圈人,高高低低,有男有女,约有十几个人。每人面前放着一张高几,几上设着酒肴杯箸。 身形急泄中,双掌斜挥,又扬起,又转腕一抖,这快得不过霎眼之间,一片狂风,把守在石屋外八名守卫震得像纸糊的风鸢,四散跌飞。 慕容萱呢,美的令人窒息,也令人心跳。脸蛋与前一个女人有八分相像,五官就好像是上苍着意安排,任何一部分加以改变,便不会有此完美的轮廓。可惜,她的脸白得令人惋惜,白多黑少的大眼也缺少神韵,定然是大病初愈的病美人。 有的撞在墙上头破血流,有的撞进了木屋,惨号之声接连响起。 房中本无灯光,这时候,慕容萱却看得清清楚楚,这里还是一间男人的房间,不过在床头上多了一个掩面轻泣的女人而已。慕容萱闪身到了那女人近前,那女人只顾伤心,却不知道身前多了一个人。 此时此刻,他们两男两女,一车一马,全部浸浴在这种莫名的情境,非但瞬间就忘记了肚子咕咕叫饥饿的事,居然也忘记了韶光的无情流逝,光阴如梭。 端木漾儿等到这对匪徒走远一点,立时跃出林外,瞄着前面火光,一路跟踪而进。她存着必死之心,绝不预备自己退路,两只眼只盯着前面一队苗卒,经过的是什么地势c什么方向,不再留神其它。 忽然,归巢暮鸟,成群结队的扑翅飞过,同时发出“啾啾”的叫声。原来,此刻真正已到了天色入暮时分,除了西边的天际,犹有夕阳余晖,映出一片彩霞之外,其余的三面,皆已呈了暗黑之色 那柔柔细细的乐声,起初听来,感觉上毫无异样,但渐渐地,竟转为颓靡,若不运功相抗,心底下,便有着一股强烈的冲动,若是全力运功,却又感到昏昏沉沉,慵懒无力,是以,诸门派的弟子个个俱感心惊,不知这究竟是一种什么邪门功夫? 运起“超级无敌烽火内功”最是消耗体力,皇甫泽才运行了一周天,就立即不由觉得十分疲累,略微宽了一下衣服,倒床而睡。 皇甫泽听出他们的话因,心想如让这小子往岑猛面前一报告,自己孤掌难鸣,自己娘子慕容萱的性命更危险了。转念之间,怕这人跑远,慌剑换左手,一摸镖囊,掏出两枝见血封喉的子午透骨钉。刷的一个箭步,窜到断崖侧面,一抬腕,两枚子午钉联珠出手,人也跟着暗器纵了过去。那两个手下,连“啊哟”一声都没有完全唤出,一中咽喉,一穿太阳穴,立时倒地。连敌人影子都没有看见,便糊里糊涂的死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慕容萱本已睡熟,却意外地鼻中似闻到一种异香,刺鼻异常,禁不住在梦中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方一开目,却觉得头脑一阵发昏,四肢酸软无力,就连坐起身子的力量也没有了。 慕容萱这时才知不妙,慌忙闭气护穴,可是鼻中已吸了不少,全身已不能动弹了。 那些箭手一见门启,慌不迭地立刻放箭射去,箭如飞烟,射入暗沉沉门中,丝毫听不到叫声,就在第一箭已放,第二箭未射的空隙间,一条淡影如烟掠出门口。 慕容萱提着凤凰于飞剑,纵身上屋,越过围墙,直到山屋的后峰。走没多远,果然瞧见峰麓银光闪闪,潺潺水响,一条曲折的浅溪,绕着峰麓流去,溪身极窄。 那些弓箭手只觉得一阵狂风压胸,三十余人像木偶一样地东撞西倒,刹时倒了一大片。 慕容萱初见皇甫泽第一眼,对他最贴切最中肯的描述就是如下:他,没有潘安子都之貌,但山岳般的五官上,凝结着钢铁般的坚毅,太阳般的热烈,春风般的和熙,严冬般的冷峭,天使般的仁慈,鳄鱼般的残酷。 此时此刻,端木漾儿的额头上,浮凸起青色的筋脉,尤其面颊的肌肉,更是阵阵痉挛,她的声音自齿缝间迸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独孤克,你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可知道,这些年来,我所受的痛苦与折磨永无止境,我与皇甫泽相爱多年,我们成亲十年了,这次总算就要受孕才三个月大小的孩子,我姑姑被战场上的大将军惨死之后我悲伤过度,痛不欲生孩子也流产了而你,你独孤克,你毁灭了我一生幸福我恨你!糟蹋了我们美满的未来我,我死也不会饶恕你!” 大家都公认的是,皇甫泽呢,实际上是个心性善良淳厚之人,本来万万不想去主动伤人,但见对方脸上,个个都是一片暴烈凶横之气,知道独孤克所说不谬,自己倘若一念施仁,可能留给江湖不少祸害,杀心既动,立时剑出如风,他们的头头端木朔,最擅长的就是“稳“狠”二字 皇甫泽那昏倦的目光中,似定睛一瞧,发现了由那窗缝中冒入一股浓浓的黄烟,他大吃一惊,一张脸也变成了鱼肚颜色,他知道:这正是武林中一种最毒的闷香,名叫“神魂颠倒断魂香”,一经施展,睡觉人只要吸上一口,定是全身筋软无力,非一个时辰不能转动,要是吸多了,就是被人用刀杀了也是丝毫不知。皇甫泽既知是这种东西,可是全身已软麻不堪,不能动弹了。 因为院落四周虽然空空荡荡,非常平静,但凭他的功力已经发觉墙外屋角,都有人在把守。这一点,其实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只不过是使他精神上感觉身被禁锢,险机更加严重而已。 声音是那样的平板,既不热烈,也没有感情。更没有诚意。由此可见,他在他们眼中的身份,虽不致被归人被吓死之类的顾客,也不过是普普通通之中的普普通通而已。 人的仇恨如果一旦根深蒂固的话,要是还仍然沸腾在血液,缩结在肺腑间了,便会有形无形的透露着那种舍身的执着与奉献的疯狂,那是刚烈的,凛然的,不惧的,有若信仰上的狂热,从这人思想的本质上,便不会有任何犹豫迟疑的向前依附攀归了。 独孤克的身形屹立不动,两手十指虚空疾弹,竟以凝气化力神功,为晕倒的皇甫泽推活穴道,接通经脉,一阵挣动后,便即霍然坐起。 独孤克悄悄的蹑手蹑脚走到皇甫泽熟睡的象牙床前,以手在皇甫泽的前额上轻轻摸了摸,皇甫泽微闻其口中低低叹息了一声。 接着,端木朔很快把门窗打开,身子微微向下倾斜,矮矮运行着双掌,飞快地在独孤克的周身穴道上运行了一周天,皇甫泽愈发吃惊的是,老人双掌过处,竟有无比的热劲,自他双掌掌心丝丝逼入。 只见独孤克的目光一扫下,院中的尸首已经清除,冷冷清清不见人影,与第一次来时的光景差不多。 有一个女人,右一人是半老徐娘,瓜子脸,眉目如画,美艳高贵的风华与名门淑女的气质,令人不敢有非份之想,假使不是她眼角隐现笑纹,决难相信她会是半老徐娘的人。 皇甫泽犹豫再三,还是举步走了进去,自二进院扑向三进院,三进院中阴沉沉地没有灯火,又扑向四进院。这院中烧得七零八落,满地水渍,尚可闻到焦味!见没有什么异样,立刻晃身扑进了五进院。 独孤克愣了一愣,然后,不紧不慢,有条不紊的,一张一张翻下去,摆身价似的让那堂倌看了个目瞪口呆,然后,从底下抽出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向桌上一放道:“你们的大卤面是一两银子一份,小费加一,共一两一钱银子,请你找回八两九钱银子。” 第二位,是一个五旬左右的清瘦人物,面孔焦黄起皱,有若风干的橘子皮,两撇鼠须,更衬得他腮凹凸不平唇薄,只是一双老浊的眼中,却露出世故的深沉与老练。 四十二匹马中,先前的骑士,剑眉虎目,三绺黑髯拂胸,宽鼻广额,脸色如古铜,不怒而威。看年纪,约有五十左右,身材魁健。内穿黑绿如意领劲装,外罩同色同质罩袍,人才一表。 站在这人身边的,是一副矮胖如缸的身子,身子上顶着一颗红光满面的秃头,看不出他的确实年龄,他的五官细小而挤迫的生长在脸孔上,宛如是被挤成了一堆,这人负着手,垂着肚皮站在那里,有种滑稽突兀的味道。 端木朔的右手食c中二指虚空疾弹,便又点上皇甫泽背后的“风府”穴,左手疾探出手如电,趁势将他的身形抱住,右手大袖一摆,便如一只冲天大鹏,穿出树林,急纵而去。 这端木朔心机甚是缜密,他既没把皇甫泽叫醒,又不愿自己知道他会武功,还是装作一切都不知好了,也罢,皇甫泽便不去追究了,以免伤了彼此的感情。好在以自己的武功,那卑鄙无耻下流至极的独孤克,万万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要小心一点,以静待动,又怕他何来? 两个人勒住了马,凝视着前面一座伸入江心的五六十丈飞崖,脸上涌起了肃穆的神色。隐隐的江水声从对崖奇峰绝壁折传而来,隆隆然如同天标轻雷。 这样想着,端木漾儿又重新把门关上,又睡了一会儿,天大亮了,风雨已停。一夜之间,风平雨止,阳光自远天射出万道金霞,照得这所巨宅庭院之中,到处残枝败叶,愈显得风雨无情和阳光的可爱。 屋里布置的富丽堂皇,地板擦得发亮,光可鉴人,正中,摆设有一只炼丹鼎炉,一缕白烟自孔中袅袅升起,散出一片檀香,炉后一张禅床,床上却躺着一个人,发出一阵呻吟之声。 这时,大家注目望去只见他那只手腕五指下垂,关节己被独孤克一袖之力震断了。 马上人是两个中年雄伟大汉,青巾包头,青布对襟的劲装,腰悬宝剑,臂上有百宝囊,鞍后有马包,一看便知是个江湖人。 他们都知道端木朔与皇甫泽两人都是身具横练功夫的人,等闲身手,根本就伤不到他们,独孤克只不过这样轻轻一拂,就把他伤成这样,皇甫泽的一身功夫,由此可见一斑,可想而见了。 端木朔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其实,他对独孤克这四年来,一直不分日夜的苦心教授,把一身功夫倾囊相授,内心对他情如父子,何忍心如此责骂?用心只是叫他警惕一下,好让他以后在江湖上万不可轻易树敌,以免到处碰钉子,仇家太多,结梁子太高,容易摔死啊。 这九句非诗非词的话儿,不但写得十分潦草,其中平厌韵律亦不甚讲究,显见是在匆忙和心绪极端烦乱时写成。笺上泪痕斑斑,有些字的里迹,都被洒得模糊难辨了 慕容萱呢,此时却是娇躯半躺半倚地横在豹皮褥上,上身重裘已卸干净,却披着一领火狐外氅,愈显得俏丽十分,正伸出一双玉腕在烤火,熊熊的火光,衬着不可一世的塞外佳人的脸盘儿,红红的,嫩嫩的 那人身上似乎一丝不挂,连裤子也没有穿一条,自腿部往上望去,波涛丘壑起伏,赫然是个女子,而且以那羊脂般光滑雪白的皮肤看来,年龄决不会太大,可惜上半身连头部被鼎炉所这,看不见她的面貌。 慕容萱这下可是受伤不轻,倒在地上,吐了好几口鲜血,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是力不从心,屡起屡仆。 端木漾儿姑娘显得清高却又隐含薄愁。她是一身白,白的耀目。披风内的胴体,该凸的凸,该细的细,增一份嫌胖,减一分又嫌瘦了,恰到好处。 不幸的是,端木漾儿被血手教主一甩之下,当时撞在一大柱子之上,撞昏了头,至今昏死过去,仍未醒回,因此,在慕容萱身陷困境之下,也没有任何人前去伸手搀扶她一下。 皇甫泽闻言不由得一怔,剑眉一竖,猛一回首,正想骂上一句,不意之间,窥见了慕容萱那副笑眯眯的俏皮样子,芙蓉似的面颊上犹露着少女的稚气,那双剪水的眸子流露出无比的深情,正紧紧盯着自己他的心再也硬不下去了,到口的话竟中途停住,只道了一声:“你” 皇甫泽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但手指刚触及她光滑的皮肤,心灵倏震颤起来。他从未与一个女孩子如此亲密地接触过,现在面对美好赤裸的肌体,岂能无动于衷。 皇甫泽俯身一探端木漾儿的脉息,接着探手怀中,取出一粒药丸,托开端木漾儿的牙齿,塞入她口中,探手在她胸口上拍了一掌,接着,端木漾儿立即打了一个饱嗝,那药丸便顺势入腹内。 可是,皇甫泽却又转念一想,俗话说得好哇,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啊,要不然真的遇上了,虽说自己正有一身好本事,可是对狂风暴雨和大冰雹也无法施展,非落个尸横野道不可,下场可就惨烈咯,这么一想,皇甫泽不由心寒了起来,再也不敢动告辞的念头了。 七月天,艳阳高照。立秋刚过,山区里似乎比平地要凉爽些,草木并未现秋色,今年的秋来得早。“吧勒勒!吧勒勒”蹄声如雷,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3章 推波助澜 独孤克皱眉道:“公子真会说笑,临行之时,老爷再三千万的交代,要小的沿途好好的侍候公子,尤其切记注意公子的人身安全。宁可晚行早宿,千万不可为了赶路而错过了宿头。这下可好了,这一带如此的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 小径绕山北而过,豁然开朗,众人心中一宽,迎面来了一位中年和尚,披了袈裟,未戴僧帽,戒疤闪闪生光,一手托钵,一手持杖,低着头缓步而来。 门内,却只有一名须发俱白的老翁头,不断地打拱作揖,满脸赔笑地口中连声致歉的说道:“各位老大爷,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啊,俺家老爷每天都有早睡的习惯,请诸位大爷多多包涵,请稍等片刻,喏喏!俺是个糙老汉,锦带在这里代家老爷赔礼,请多多包涵” 经了慕容萱这样一说,端木漾儿羞得螓首一垂,同时也觉得心头真有呕吐之感,不由暗忖道:“难道我真是有了喜?”这念头,使得她在娇羞之中兴起了一片惊喜之色。 岳阳楼是我国第一名楼,楼前的洞庭湖,也是我国第一名湖,烟波万顷,无限湖光,望里君山,青螺一点,尤其是清秋静夜,月朗沙寒,那一种说不出来的膻远高雅超级有趣之趣,笔墨难描!唐代大诗人贾至,曾经为这种境界,留下了不描而描的七字绝句好诗:“明月秋风洞庭水”! 那时,京师正式北迁仅十余年,南京不再是一座兵城,不再是政治中心,但反而更为繁荣昌盛了。繁荣的另一面,便是风气败坏,百病丛生,成了犯罪者的天堂,三教九流的江湖朋友的猎食场,小金库。 他人本来矮小,这时一吃的肥了油水,发福发胖,看起来更觉得丑陋不堪,他头上的长发,也都变成了银白的颜色,除了偶然的机会,他在场子里练一练功夫,绝大部分时间,他是不会想到“武功”这两个字。 路南的水沟深与腰齐,且有茅草在沟旁生长,人躲在沟中,丝毫不露痕迹。独孤克真的好想闪避已力不从心,难逃大劫,身形一晃,镖排空直入,贯入右肋,独孤克连退两步,几乎栽倒,但仍然站稳了,重新举步逼进,脸色泛灰,咬牙切齿状极可怖。 皇甫泽一面说,一面凝目向端木朔细一端详但见这位神通广大的武林前辈青城派掌门人,除了精神显得健旺,步履轻快而外,其他一切都看不出是个武林中人,分明是一位道地的乡绅士财主。不由心头嘀咕,惑然不解。 端木漾儿一笑道:“好,你不必说了,我相信得过你就是喂!我现在打听出来了,关在天字号地牢的那两个人,就是你的师兄和师姐,要不要想办法把他们先弄出去?” 端木朔气定神闲地盘膝坐着垂钓,略候片刻,便见船前丈许,跃起一尾盈尺巨鳞,右掌疾扬,棉线化成一缕白光,电射而出,刚好绕住鱼身两匝,二指微钩,鱼便甩进船内,泼刺不已! 端木府统治的老家大宅另建有零星小宅,散落在湾底附近,即使是大白天,这一带也显得幽邃荒僻,弥漫着一股令人寒栗的气氛,似乎草木森森林中隐藏有鬼怪妖魅,随时皆可能发生不测的灾祸。 “那只是别人向我求诗画的润笔之资,来源绝对清白,你可以安心收下。我嘞个去,阿弥陀佛,老衲法号静音,你知道么,老衲心领了,倒没什么不安心的,佛门乃清静之地,不干净的银子到这儿也就干净了,只是施主也不必赏这么多,此地是家庵,香火灯油,到时自有人送来,生活不会有问题的。” 这位曾经令她动情的美丽少女,说他是武林小辈,江湖浪人,令他伤透了心。一度,他曾经为此而激起奋发的英风豪气,曾暗地发誓要出人头地扬名立万。 这列房屋共是三间,一明两暗,当中的一间亮着灯光,端木朔老头儿走上台阶,伸手推开屋门屋内的陈设甚是简单,中间一张八仙桌,四周摆了几条长板凳,此时,八仙桌上点了一盏大型油灯,灯旁搁着两柄鬼头刀,两名青衣汉子正对着坐在八仙桌旁,喝茶聊天。 这时,皇甫泽已经接二连三陆陆续续地劈出了三十六刀,不但真如对方所说,连衣角都没削下一片来,而且对方忽指忽掌,变化繁多,不时的从刀光中伸了进来,既要防备他点穴,又要防着被他拂中关节,这一阵下来,额头已是见了好多冷汗咯 皇甫泽深知,慕容萱此等措施,可能确比自己驰援有效,自然不加反对,静看一名如花似玉的婢女,自身畔取出一只形状奇特,体积甚小的有孔羊角,就口力吹,音调不仅颇有韵致,且听出传送极远! 这儿的主客,似乎彼此之间平时颇有往来,敬酒时,相互祝贺近况如意,有部分的人士更是流露出深厚的交情,二九十八位佳宾中,隐约可以辨出属于三或四个组合的人,组合与组合之间颇有交情,虽则有几个人在客套中,偶或流露出貌合神离的表情。 门吱嘎哎呀呀的一声开了,来人,却是端木朔,他不是以前教书老夫子的打扮,而是穿了一身粗布衣服,剃了个大光头,倒像是个庄稼汉,只是脸上还是很黑,那几颗麻子却是万万掩不掉的。 可是,目前的的他,一身轻松之余,那想要出人头地扬名立万的念头,却是很快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独孤克的心头为之一宽,牙齿也不再打战了,他似乎觉得如果不交代几句场面话,就这样一走了之的话,未免太不够意思,而且将来再见到皇甫泽,也一定会被端木朔这个老狐狸所瞧不起,一个在外面混的人,这种小地方不能不注意。 几句话的工夫,端木朔已经走到甬道尽头,他伸手在壁上按了两下,石壁中间登时裂开了一道门户,他当先走入,伸手一指,说道:“这间石室,有石级往下面,令弟独孤克可能是误蹈翻板,就跌入网中,决无性命之忧” 慕容萱再怎么的倔强刚烈,归根究底,总还是女孩儿家,进言不听,寻死不得之下,自觉羞窘难当,不由“嘤咛”一声,泪珠儿顺着香腮,滚滚而落,惹人生怜。 屠人寺是西山两大寺之一,其实规模不大,仅有二十余名老僧参修,通常不留游客住宿。因此,天一黑,整个西山山区,不但游客绝迹,连附近的乡民也极少在外走动。不可能有游客夜间留在西山,申牌时分,游客便纷纷动身返城。 端木朔老头子感叹道:“唉!老朽已届风烛残年,仍然涵养不够,竟然一时气愤,失手伤了那独孤克一个左臂,他若心有不甘,纠众前来兴师问罪,想必有一番是非争论。届时,需要在场目击的人证,但必须与老朽毫无交往,亦无地缘关系的局外人,所以商请皇甫老弟留下了。” 独孤克回到客栈,带回一肚子闷气,到食堂喝了四壶闷酒,天已黑了,他住的是常见的那种大通铺,小客栈的大通铺超级非常不得了的便宜呢,但却是超级非常乱得很,臭赃在所难免。在他来说,这算不了什么。 皇甫泽想着,立即接口说道:“尊驾所言,确系实情,不过,皇甫某人的为人,线上的朋友,差不多都知道,平常时候,只要四海五湖的朋友们开开口口,皇甫某人从不打折扣,要多少,是多少,所以,独孤某人刚才说的,也是实情,因为来得容易去得快,这几年下来,的确没有能挣下多少。” 端木漾儿心中暗暗纳罕,自己从没跟人说过自己是青城派的人,在青城山上一晃三年,也从没露过底,这两个如何会知道呢?他打了个哈哈,说道:“在下只是江湖上混口饭吃,卖狗皮膏的,那有什么门派?二位是” “姊姊说得不错,泽哥哥,这样好了,‘萱妹妹’和‘泽哥哥’,是我的泽哥哥和慕容世家的姊姊互相称呼而用的,我们称你泽哥哥,那你叫我们萱妹妹c漾儿妹妹好了。这样绝不会弄错,叫着也顺口,听着也顺心,怎么样?” 这座大庄院并不大,位于村边缘。大,仅是与村中的上瓦屋茅舍比较,显得大而已,其实只是稍像样的三合院,大小十余座房舍,算是本地的富户了。这座大院的五六头黄犬,却不参与村中犬群狂吠。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