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王毒爱小蛊妃》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一章:梦魇 五月的长安城,即使刚刚经历过昨夜一场大雨也未能浇灭长安人的热情。不过辰时一刻,兴宁坊已人声雀起,一派繁忙。 西南隅街尾程记杂货铺的伙计青山,一面打着哈欠一边搬开门条,由于杂货铺的位置太过偏僻,东家只好把前门利用起来做了小本营生,卖一些坊里邻居日常的生活用品和零嘴;偶尔也帮贴补家用的妇人寄卖些针线、手帕、头花什么的。 后院则用做自家主人与伙计的起居场所。好在小小的后院也有四间厢房、更配套了两间耳房。 程娘子在西厢房择了一间当了闺房,紧连着得是青月丫头的小套间。 绕过小小的花园,东厢一间待客,一间书房。 一间耳房分配给伙计青山做了住房,剩下的正好用做堆放货物的仓库。 这个程家娘子是大中七年搬来的,只身带着一个伙计一个丫环,对外说是寻亲,因家乡遭遇温疫特来投奔多年不见的叔父。结果寻亲不着,用从乡下便卖田地的钱盘了这个临街小院。 厢房正屋,一妇人背着身子,静坐在窗前,半开的窗外有一颗粗圆高大的槐树,枝繁叶茂的仿佛要耸立天际,看样子很有些年头,不知道是谁种上的,黑色粗糙的皮肤上画满了一道道沟壑,显示着它的苍桑与坚韧。视线透过四处伸展的丫枝,可以看见屋檐上方碧兰的天空层层叠叠堆砌着棉絮般纯白的云丝,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雨后的空气里带着特有的清新。 那妇人起身想要把窗户完全推开,被端着朝食的丫环及时制止。 “娘子的风寒昨儿才见好转,石大夫嘱咐少吹些冷风。”那丫环放下托盘,手脚麻利的摆好餐盘,走到妇人身边,试着搀扶妇人的手臂,被妇人轻轻的拍开,“我还没有那么娇弱。” 这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五六上下的女子,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略瘦的脸颊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身上着了一件半旧的深绿白边的家常麻质襦裙,纤细的腰上只系着一条同色的腰带,便没有多余的饰物了。乌黑的秀发被兰色的碎花布包裹着,露出光洁的额头,耳边飘散着几根发丝,让原本有些英气的五官凭添了三分温柔。 那妇人便是此间的主人,整条的街街坊都称一声程娘子,其闺名单一个越字。 程娘子往嘴里送了几口粟米粥,就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示意青月把桌上的食物撤走。 “娘子,你本来身体就不好,再不多吃点东西,如何似好啊?”青月又着急又担心。“要不奴婢,重新做你最爱吃的八宝粥。” “不用了,确实没有…咳…咳胃口”程娘子断断续续咳嗽了两声,夹着喉咙的嘶哑,青月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赶紧倒了一杯水递了上去 吞下几口水,感觉好受多了,程娘子示意青月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下去吧” “可是,放娘子一个人呆着又会胡思乱想,要不青月陪娘子说会儿话” “没事,你下去”程娘子安慰的拍拍青月的头,小丫头知道自己拗不过自家主子,无奈的从笼箱里找出一件褂子给程娘子披上,从厨房端来一碗中药侍候着主子喝完,这才关好窗户依依不舍的离开。 “走开!不要啊!救命!”女子惊恐的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陌生男子,由于男女天生力气的差别,女子的力道对于一个常身习武的人来说,只是挠痒痒的力气,男子不耐烦的摁住不停挥舞的双手,女子特有的馨香勾引着内心不断涌现的情潮,多年隐忍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已经走向瓦解的边缘,尽管双手不能动了,女子却在不停的挣扎扭动,她不知道这样会让男子更加亢奋。双唇被包裹着,那两片柔软的香甜,仿佛是沙漠里的清泉,下身的叫嚣轰炸了男子全部的理智。 破烂的寺庙,破烂的佛像,从屋顶裂缝的逆光里依然悲悯的看着天下苍生,但它只能安静的盘坐,却渡不了久久回荡在空矿屋子里女子悲凉无助的哭泣声… 场景一幕幕的转换,像戏台的布景,这次是一间灰暗的屋子,没有窗户,没有光,还是那个女子,神色安静的躺在一堆干草上,尽管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唯一的小门忽然被推开,吱嘠的声响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女子微眯着眼睛适应久逢的光亮,越走越近的人,此刻拿着一把冰冷的尖刀,黑暗里一闪而过的光影让人产生一种刺骨的寒冷。 来人没有多余的话,凶狠的扯过女子的右手,在中指轻轻一划,鲜红的血珠淅淅的往外冒,女子像是忘了挣扎,又像是习以为常。等到血水淹没大半碗口,来人放下女子的手,扔给她一瓶止血药,扬长而去。 这一次没有景,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有人在耳畔呼唤着一个名字,一遍一遍撕心裂肺,声音低沉又苍桑… 程娘子是被脸颊的冰冷唤醒的,她用双手轻轻触碰自己的眼角,不妨手中沾满泪水。她失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愕然、惊恐…… “娘子,你又做恶梦了?”青月不知什么时候进的屋子,小丫头轻手轻脚的挽起床帐,替自家的主子穿好衣服,扯下头上的银钗用尖头拨了拨桌上的蜡烛,刚刚还微弱的光一点点的亮了起来。 程娘子这才发现已近辰时,自己这一觉竟睡了一天一夜。 “青山呢?最近都没瞧见他在你身边晃悠。” “他是吃白饭的吗?他不完成好娘子交待事情,我都懒得理他。”小丫头有时候是挺泼辣的,青山在她面前一丁点哥哥的气势都没有。 “你呀……”程娘子宠溺的点点她的额头,小丫头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不甚在意主人的责怪。 “回鹘那边徐掌柜昨夜传来的消息,”青月转眼换了一副毕恭毕敬的面孔,郑重的递上手里的信封。 “你来念吧……”程娘子并不接手,懒懒洋洋的靠在软塌上,拾起桌边的红枣茶悠闲的品了起来。 踢踏……踢踏…… 西南隅青石小巷,响起一阵阵急切的马蹄时,车轮骨碌吱嘎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有早起好事的人家,偷偷扒开门缝,企图看个明白,哪家的贵戚火急火撩的探访亲友?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马车终于在程记杂货铺停下,伙计跳下马车,使劲拍打门条,青山打着哈欠,半眯着眼睛从门框里探出头来“谁啊?” “不知道巳时才开门啊?”语气显然不太友善,扰人清梦,实在可恶。 “兵部尚书夫人前来拜访程家娘子。”一道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 惊得青山一个激灵,戚恹恹的瞌睡全被吓跑。 门口立着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手里拽着一方白底兰边的帕子,轻捂着鼻尖,一脸的不耐烦,双脚时不时的蹬蹬地面的尘灰。 这应该是贵人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出入钟鸣鼎食的富贵人家,初初踏入这贫民窟,挂着一脸的嫌弃。 青山收起情绪,不卑不亢的对着马车行了个礼,“请贵人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我家主人。” 程娘子扶着青月的手,匆匆行来:“民妇程娘子恭迎尚书夫人。” “阿越姐姐,何必如此多礼。” 碧青的帘幕忽被一只冰青玉骨的玉手掀开,颈肩婀娜的雪纱幕篱迎风拂面,一阵香风扑鼻而至,雪纱下若隐若现一张国色天香的娇颜。 “身份有别,民妇当不起夫人的一声姐姐。”程娘子躬身行礼,端庄敬谦。 “姐姐,终究还是和妹妹生疏了……”耳边响起环配玉石的落音,袅袅婷婷的身姿已行致跟前“姐姐,是准备让妹妹今儿呆在这大门口吹一整天的冷风?” “不敢,夫人里边请……” 程娘子静静的在前面带路,扶柳的身姿一派落落大风,全然没有诚惶诚恐的小家子气。一路行来,倒是自家夫人极力想要打破那股子疏离隔阂。瑶杏收起暗地里的小心思,对这个神秘的妇人,燃起探究的兴趣。 一落座,近一月长安城风头正尽的尚书人兰珂迫不及待的脱下碍事的幕篱,瞬间一室滟敛光华。 看上去也不过双十年华,如此年轻丈夫便身居高位,连带着夫贵妻荣,不知羡煞了长安城多少贵妇千金。 此女生长着一张瓜子脸,柳眉杏眼,眸光盈盈似水。一头优雅的云朵髻,髻前点饰珠翠,耳上缀一对石榴红的珊瑚耳铛,螓首回转间贵气逼人,和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程娘子默默的为彼此添上清茶,既然猜不透对方的来意,按兵不动的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姐姐的慧质兰心不减当年半分。”兰珂执起手边青竹雕刻的芙蓉茶杯细细把玩了一番,轻轻凑近鼻尖,一股子清雅的花香钻入口鼻,沁人心肺,似茉莉又似梅香,幽幽荡荡,甘味绵长。 “雕虫小技,登不了大雅座之堂,更当不得夫人夸赞。”程娘子依然一脸淡漠疏离。 “阿越姐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章:似是故人来 熟悉的娇憨声,有一刹那勾起了程娘子的前尘往事,执茶的右手片刻停顿,眼波流转间淡淡的讽刺溢出嘴角,有些人看似温和无害,却如黄峰的尾刺,倾刻间毒汁丰满,蛰人于无形…… “不知夫人莅临寒舍有何教诲?”程娘子忽然不想虚与委蛇,单刀直入主题。 “姐姐,非要用这种语气和妹妹说话吗?”兰珂眉头微蹙,好一副委屈的楚楚可怜。 “你我二人如今身份有别,夫人是天上的明月,民妇不过是地上的黄泥,此刻论金兰之谊民妇恐怕高攀不起。”程娘子轻抿一口茶水,淡淡的开口。 兰珂并没有从她的话里感到丝毫所谓云泥之别,倒是听出一些不屑于顾。时光遥遥,当年那个张扬、自我的女子,不过沉淀了气度,温和了棱角,骨子里的骄傲不曾削减半分。 “呵呵…” “姐姐果然还是如此率真。” 尚书夫人从胡凳上骤然而起,撩起藕丝广袖一片飞舞,袖口的蝴蝶仿佛也要展翅而飞。 桃面绯颊不怒反笑:“既然如此,看在你我二人昔日的情份上,妹妹特来告之一个消息。” 程娘子随之起立垂首行礼:“愿闻其详…” 兰珂若有所思的盯着程娘子,一袭家常的靛青素色交领襦衣,一条长长的同色绫裙,唯一的亮色是那缃色的披帛。满头青丝包裹在石青的布罗里,只有耳后松松的飘下几丝碎发,全身不见任何饰物,轻轻淡淡自有一种沉静的风华。 “姐姐可知最近朝堂和坊间沸沸扬扬的一件大事。”兰珂撩了撩袖口的蝴蝶刺绣,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可是眼角眉梢的幸灾乐祸出卖了她得意的心情。 “民妇一介妇人,怎可知晓国家大事。” “夫人说笑了。”程娘子轻轻的垂首,并不接下她的话茬。 “民妇?妇人?”兰珂眉头一紧,似初发现般惊诧:“姐姐,竟然已经成亲了?” 程娘子不可置否的微笑:“大中六年,蜀地老家。” “那姐夫呢?”兰珂四下张望,企图从这小小的书房里探出些秘辛。 “快快请出来相见,小妹可要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我们的阿越姐姐舍了大名鼎鼎的广陵将军,转投他的怀抱。” “也叫他知道,姐姐也是有强势的娘家人。” “不能被他欺负了去。”兰珂娇俏天真的笑说,活脱脱一个一心为姐姐撑腰的好妹妹。 “多谢夫人好意。”程娘子起身谢过,“可惜,夫君已无缘与夫人相见。” “怎么回事?”兰珂假意询问,事实的真像早已了然于胸。 “夫君……” “夫君……” “已于同年役于家乡的一场瘟疫……”程娘子低低陈述,语气里飘散着似噎似泣的悲伤。 “事已至此,望姐姐节哀……”兰珂轻抚上程娘子的手臂,一阵感同身受的悲戚。 “多谢夫人关爱,”程娘子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做势假意偷偷轻拭眼角的泪珠。 “姐姐,真是命运多桀。” “唉……” “这新欢旧爱,不是死于瘟疫就是死于非命。也怪可怜的。” 好一个痛心疾首的尚书夫人,程娘子在心里冷笑了几回。 “夫人的话,民妇听不太懂。” “这也难怪,姐姐现在有孝在身,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难免消息闭塞” “妹妹今天可是特意给阿越姐姐带来的消息。”兰珂得意洋洋的转身,一双美目专注的盯着身边的女子,随后才慢慢吐出惊人的讯息:“广陵将军陆唯,对,就是你我都认识的那个陆唯。真真没想到,平日里满口忠君报国,一个月前被我夫君与庆王爷查出他通敌叛国的证据,十天前被我军先锋射杀与祁连山的黑水河。” “据说,尸首当场被守候在岸边的野狼叨走了。” “叛徒的下场也算死得其所。” “你说是不是呢?姐姐?” 这日,程记杂货铺关门闭户,勾子般的弯月晃晃荡荡的还挂在黑朦朦的空中,天边才开启一肚月白,青山架着半新不旧的牛车,拉着程娘子前往西郊的落霞山。 街坊邻里俨然习以为常,邻接的包子铺刘婶一边热情的招呼顾客,一边和窜门的郭秀才的老娘磕着闲话。 “没想到,这程家娘子深藏不露,居然能得尚书夫人亲自探访。” 刘婶褶皱的老脸上布满羡慕,“老妇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这街口的阳捕头。尚书夫人?那可是能出入皇宫的大贵人啊。” “你个老货是耳背听差了吧?一个死了丈夫,乡下来的寡妇攀得上这门贵戚?” 郭秀才老娘瘪瘪嘴,自是不信,贼精的目光含着鄙夷,趁刘婶不注意暗地里偷偷从灶边藏了两只大肉包装进有些脏兮兮的衣袋里。 “爱信不信,我可是偷偷从门缝里瞧见了,那华贵的马车,娇俏的丫鬟像极了你家郭秀才画本里的仕女。” 刘婶喋喋不休的一股脑儿把自己见到的全念叨出来,恨不得指天发誓又与有荣焉。“那夫人真真就是仙女下凡……” “哼…”任凭她说得天花烂坠,秀才娘亲仍是嗤之以鼻,懒得搭理的态度。 “你这是眼红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惦量一下自己儿子的斤两。” 刘婶最看不惯,郭秀才母子的作派,仗着自己会做几首酸诗,自翊才子,也不知道从哪里窥见程家娘子的风貌,垂涎家财,厚着脸皮找来媒人提亲,满心欢喜,寡妇再嫁定欣然首肯。 谁知被青月那丫头当场轰赶了郭老婆子与媒人,毫不留情的扔了采礼。事毕郭婆子四处造谣程娘子先勾搭他儿子的,邻里谁不知道她的嘴脸,压根没人相信。 某日,郭秀才被人套袋殴打,裸身丢弃于街口示众,脖子上挂一幅字画,醒目的淫贼二字,至今还被好事之人津津乐道,郭家母子夹着尾巴做了好一阵的隐形人。 “刘婆子,你说什么……”郭婆子最恨别人旧事重提,当场翻脸,两手插腰,准备大干一场。 吵闹间,一灰衣男子驻足停步,“大娘,请问这程记杂铺的人都去哪里了?” 来人指着门板上写有“东家有事,歇业一天”的通告问道。 看打扮像常年奔波的伙计,听口音却像外地人。 “小伙子是程家娘子的什么人啊?” 刘婶放下手中的活计,懒得再理泼妇状态的郭婆子,亲切的询问。 “受人之托,给程家娘子带个口信。” “大娘,可知道他们去向?”灰衣男子如实回应,黝黑的脸上写满焦急。 “西郊落霞寺,每年这天程娘子都会去给她过世的夫君点长生灯。” “多谢…”男子恭手作揖,转眼消失不见。 长安城闻名于世的古刹以慈恩寺最为后世推崇,鼎鼎大名的玄奘法师主持译场的所在地,建有著名的大雁塔,也是法相唯识宗的祖庭。 还有一座西明寺,御造经藏的国家寺院,规模雄伟。寺成后,唐高宗下令遴选五十位大德驻锡,如:律宗道宣律师为上座,“俱舍三大家”之一的神泰法师曾为寺主。 盘扎长安城三年之久,这些大大小小的名寺,居然没有时间游历一翻,对于程娘子来说,也是一种遗憾。 耳边晨钟鼓鸣,阵阵梵音似从天边飘来,余声袅袅,薄薄的轻雾环绕山间,整座寺庙仿佛飞架在云端之上,倒有一种玉宇琼楼的仙景。 小沙弥熟络的将一行人引入一间禅房,青山机警的打量四周,一席动作后,对着青月轻轻点头。 青月推开房门,程娘子缓缓而入,身后轻扣的大门,似乎隔绝了一个世界… 程娘子双手合什,虔诚的对着案几上的牌位磕了三个响头,礼毕,青衣素裹的女子,手捧三支木香小心的插入炉鼎,丝丝缕缕的青烟在头上打了几个线圈,飘飘扬扬的舞向屋檐,似乎化作了种种祈愿,钻入午夜梦回思念的人心,一枕黄粱幻影里清晰可辩那远去的容颜。 程娘子用手轻轻拨了拨案台边油灯里交缠的线芯,小小的火光越发跳跃明亮,映照在光影里的脸庞肃穆悲伤:“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 “你这样倒走得干净利落,留下的人却不得不在这尘世苦苦挣扎。” “如果有来生,但愿你投一个普通的人家,过你一直想过的人生。” 供牌的主人好似听到了她的祈愿,那跳动的烛火比先前更加热烈。 “好个情深意重的娘子?” 突然从横梁上跳下一个人来,程娘子瞪大眼,惊骇的酥软在地,手里的香果落了一地。 “你” “你是谁?” 这是一个十六岁模样的少年,整张脸有着不同长安城权贵公子的黝黑、粗燥,那灰色的衣衫破旧不堪,风尘扑扑的气息,显然是一路快马加鞭,风餐路宿。 “我是谁?”少年疲惫的眼里写着讥讽,俨然觉得自己此时像个笑话。 心中的苦更加酸涩,他攥紧拳头,本该飞扬明亮的眉眼拧成一团,有股怒火熊熊而起,他在强迫自己努力压制。 程娘子念头一闪,她感受到少年的怒火是冲着自己而来,却实在想不起自己何时与此人有过交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章:陆杰 长安三年,全部盘旋在平康坊西南隅的青石小巷里,每一年除了这一日会上一趟落霞寺。 唐朝对女子的宽容度是历代之最,郭秀才事件后,为了避免更多纷扰的事非,她三年如一日把寡妇的清苦过得炉火纯青。 “公子是找错人了?”程娘子挣扎着站了起来,刚拍完身上的尘灰,又蹲下身子开始拾捡地上的香果。 “我也宁愿意自己识错人。” “可惜,并没有。” 少年咬牙切齿,腮邦子鼓得像一只圆球,黑亮的眼里蓄着恨,蓄着不平,蓄着一种悲伤的情绪,这种情绪仿佛他一收回怒火便会痛哭流涕,撕开他内心极度痛苦的隐忍。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程娘子在香案上一一摆好祭品,香烛跳跃、青烟缕缕,做完所有的一切,才缓缓回过头,悲悯的眼里透着于心不忍。 少年默然不语,盯着香案上的牌位良久,双眼因忍耐而变得通红,眼角泛起了隐隐的泪光,此时此刻,有个人连光明正大祭拜的机会也没有。 而他心爱的女人记挂的却是另一个男人,为他年年拜祭,月月思念。 少年生生的把泪光逼回了眼眶,作为堂堂正正的男儿,宁可流血不流泪,只是心中倍感凄凉,黄泉碧落,只一人相思不改。 两人这般对峙,各怀心事。 “施主留步,这里是女客禅房。”院门口的小沙弥扬声惊呼。 “滚开”一大串脚步声渐渐逼近,小沙弥还想上前,却惊诧这波人来势汹汹的气势,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中间那位玉簪绕发,白锦裁衣,双手背于身后,通身的威严贵气,非富即贵,他一个小小的和尚得罪不起。 “阿弥托佛…” “女施主,自求多福。”小沙弥在心中默念三遍佛祖,悄悄的转身,他能做的只是搬一搬救兵。 青山与青月闻声而动,与迎面而来的五人对个正着。 “官府办事,请各位客人配合。” 来者一身大理寺丞的官服,机警的打量四周,随即高声的报上名号,青山眉心一动,中间那位一身贵气的男子居然真是长安城风头正盛的新任兵部尚书叶清。 三天前才遣了夫人试探他家娘子,今天又在落霞寺相遇,给他打下手的这几人,明显身手了得,但愿不是为了他们而来。否则,事情绝计不简单。 程娘子呆得这地儿,是落霞寺最偏僻的奉香堂,一共有十二间禅房,以不同的名字命名,澈心院正是主仆三人呆的院子。 奉香堂临山而建,巧手的功匠用六支大圆柱撑起,一幢两层的建筑与巍峨险俊的山体十分嵌合的熔为一体。一面是悬崖,一面是蜿蜒的小石梯与整个庙宇合成一个整体,经年雾气撩绕,像仙子羞涩的容颜,神秘幽魅。 奉香堂,顾名思义,供奉是一些不被家族认可的人,或者早夭的孩童,也有普通香客为逝去的家人点一盏长生灯,祈求来世相遇的意愿。 如果说有贼人藏于寺中,此处是绝佳的场所,远离人群,偏僻静谧,寻常人等难得出没,偶尔不过一两个沙弥巡视烛火。 叶清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在心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昨夜滇州来报,有一军中叛徒一路逃窜进了长安,此人身上可能背负着广陵将军一案重大的秘密。庆王连夜派人指示,务必将此人拦截在城门外。 当叶清命令府中侍卫李甲前去追捕时,监门郎部报告,此人恐怕早已设法混入城中。 至于此人将去往何方,其实不难推测,不外乎靖康坊的威远候府。 陆府他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今日为何驱身前往小小的落霞寺,当然是会会广陵将军的旧情人。 “里间的可是程家娘子?”叶清上前一步,脸上挂着期待的微笑。 青山在心里冷笑几声,果然如自己所猜测一般,来者不善。面上一派恭敬,先行一礼:“回大人,正是小的东家。” “前日内人多有打扰,清还未曾当面致谢。” 叶清一脸谦和,弄得身边几位执事一头雾水,火急火撩的把他们从大理寺调派而来,敢情是为了陪这位大人对一妇人絮叨旧事?不是说捉拿军中叛徒吗?一大早的,浪费了大堆时间,谁让人家是庆王面前的红人呢?几人各自对视,都从彼此的眼里发出相同的不满,不满归不满,今天这差事,还得完成了才能走人。 “东家曾言,她一寡妇在长安无亲无故,能得夫人挂念,十分欢喜,何来打扰一说。” “大人客气。” 青山拱手行礼,言谈之间不卑不亢,全然不像一个小杂货铺的伙计,更像独当一面的大管事。 一个有本事的男子屈身效忠一个无财无势的寡妇,这事本来便透着几分不寻常,要嘛有着天大的恩情,要嘛背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程越这个女人,简直浑身都裹着迷团,让人想要窥探,却又无从下手。 大中六年与陆唯纠葛多年后两人分道扬镳,在蜀地结识了现任丈夫,却又因一场突然而至的瘟疫变成了寡妇,随后,带着青月青山两兄妹辗转回到长安。 可偏偏,他叶清心里总有一种预感,想要在广陵将军事件找到突破口,一定先从这个程娘子着手。 广陵将军陆唯,威远侯独子,陆家军少帅。祖父陆占是赫赫有名的战神,陆家一门历时三代,出了三位将军,却先后战死沙场,陆家仅存他一人担起大梁。叛国一案前时任滇州节度使兼任天下兵马大将军,肩身扛着云、贵、川等地军事政治大权,可谓威振四海。 然而,是否野心吞并了良知,他陆唯竟然用自己先祖打下的江山勾结外族,企图残害家国,叶清在心里不得不为这位少年将军哀叹一番。 不管成王败寇,英雄、枭雄,是人都有软肋。 陆家的男人,生就一副情种。 陆唯同他的祖父、父亲一般,为了女人全都要死要活,人道铁汉柔情,大抵如此。 程越隐姓埋名长安多年,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了出来,是不是太过凑巧?他的直觉告诉他,咬住她,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清,今日来实有一事,恐要叨扰一番程家娘子。” “可否为这几位大理寺的同撩传达一声,请她一见。”叶清扬起手,指了指身边那几位面露严肃的男子说道。 “官爷在上,小人东家小本经营,一个寡妇生存不易,万不敢做什么触犯律法的事。” “不知官爷有何指教。”青山转头对着几人参拜,战战兢兢的说道。 “听说,程家娘子先前与广陵将军有些牵扯,我等例行查问一些旧事,尔等只需从实而言,在事件未明了之前,谁也没资格定罪于她。” 打头的青衫男子名叫安辰,大理寺里一个小头目,此时,除了叶清,属他最大,理所当然由他来当先锋。 “一切听从官爷安排。” “东家此时正在祭拜亡夫,可否通融半刻,容小妹前去知会。” 青山一脸诚恳。 安辰向叶清投去询问的目光,叶清颔首。 “有劳。” 青山递了一个眼色给青月,青月了然的点头,飞快的转身推开禅房:“娘子,兵部尚书叶清带了大理寺的人前来相见。” “他们……” 青月的话语被堵在唇边,因为身后有人用刀抵着她的后腰,程娘子焦急的朝青月默念着唇语,“莫要声张…” 青月颇为不解,试图转头看清身后的人。 那人的刀刃增加了力气,带着警告,硬梆梆的刀抵在腰间,有些生疼,从对方粗重的呼吸声里,可以感觉是一名男子。 青月藏在袖口里的双手握成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声说道:“门外等待的可是当朝大理寺的精兵强将,我只需大喝一声,少侠的命便悬在刀架之上,还请三思冷静。” “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低哑的声音里藏着一股悲壮的决绝,青月眉头泛起忧虑,她家娘子似乎有些一反常态,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陆杰?” 从青月入门,到他亮起手中的那柄弯刀,程娘子十分肯定的确认了少年的身份。 因为那柄削铁如泥的朗月弯刀,正是自己五年送给陆杰十三岁的生辰之礼。 只是没有想到,今日再见,不是喜上眉梢,而是刀剑相向。 陆杰手中力气不减,环在青月脖子上的手掌未懈怠半分,恨恨难平,像一头凶猛的小兽,眼里有数不尽的嘲弄,咬着嘴唇,艰难的挤出一句话:“原来,程家娘子还记得我这个人。” “也不是太过薄情寡义。” “阿杰,放了青月。” “你的处境十分凶险,关于我的一切,等过了眼前这茬,再给你解释可好?”程娘子踱步近前,一脸焦急,这个孩子历来执拗难驯,除了他敬佩非常亦师亦友的陆唯,旁人的话语实难入耳。 旧日自己的劝解他偶尔会听上几句,此时此刻,恐惹事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章:叶清 半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安辰极不耐烦的捋了捋嘴角的胡茬,青灰色的小刺茬有些扎手,他不自然的清清了干哑的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声音刚落,大理寺的同僚,想是误会他的动作,暗自判断此番是打出的暗语,冷不丁的抽出手中的长刀窜到青山跟前,厉声道:“你家主子的动作似乎过于缓慢。” “需不需尔等,出出手脚?” 青山吓得一个激灵,好容易缓和过来,只顾连忙告罪:“大人稍等,东家与昔日家主郎妾情深,此时恐怕正在伤心处,难免有所怠慢。” “各位大人心胸宽广,万不会与一个寡妇娘子计较的。” 说完又是几个作揖,奉香堂其它的香客听见一片吵闹,开始陆续的聚集此处,个个伸长脖子想要探出些八卦的谈资。 本朝虽是道教为尊,上位者对于不同宗教信仰从开国起便十分推崇。佛门清静之地,太过强势,惹出事端,牵连了庆王,便大事不妙。 叶清挥挥手,出头那人赶紧退了回来。 叶清忙对着众人解释一番,“圣人对于广陵将军一案重视非常。大理寺肩负的责任又十分艰巨。诸位大人,连日操办案件,几日无果,可能急燥了些。” “常言道死者为大,尔等多等些时间,倒也无碍。” “对吧,安大人?” “无碍…” “无碍…” “叶大人,体恤下民,仁者仁心。” 安辰阿谀的干笑着,那笑意里有不易察觉的愁苦。 同朝为官,际遇不同,轨迹亦有不同。当年不起眼的小小书生,现如今早已笑傲一方。 而他年近不惑,在大理寺呆了经年,位置也不曾挪上一挪。 如若有人提点提点,或许光明会在前方? 安辰心思辗转间,澈心院的大门,适时吱嘎一声,青月姗姗而出。 “我家娘子有请叶大人。” 青月黄莺般的声音,惹来一阵议论。 “听说里间的是广陵将军的旧情人?” “不不不…” “说是一个寡妇,丈夫死了好几年了,我同她打过几回照面。” “架子也够大的,让朝廷的大人去会见她……” 青月低着头,对这些风言风语充耳不闻。 青山打着请进的手势,十分恭敬。 安辰与几位同燎相互传了个眼色,默默无语。 叶清英俊的面上一派悠然,唇边挂着玩味的笑意。 “叶某需不需要交出兵器给姑娘?” “大人折煞奴婢。” 青月把头俯在双身手之间,姿态标准,丝毫未见怯意。 俯身一拜,继续说道:“我家娘子说,承蒙叶大人的夫人不嫌弃她的出身,一心视她为姐姐。做为姐姐,定然会为她的夫君排忧解难。” “只是此间供奉着郎主的牌位,怕扰了他的清静。” “望各位大理寺的大人们莫要怪罪。” “叶大人属于故交,倒也无妨。” 青月娓娓道出原由,倒也让人无理可挑。 “那叶某只能从命了。” 说话间,叶清从容大步的踏门而入,青月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主堂。 “尚书大人,安好。” 刚踏入门厅,沉静的女声在耳边骤然响起,屋内一身暗灰色的女子躬身相迎,唯发间那朵白色的小花极其醒目,只是不知这花是为谁而戴? “程家娘子多礼了。” “你我本是亲朋之交,何需多礼?” 叶清一派亲和。 “乡野村妇,当不得大人的抬举。” 妇人礼毕,招呼着叶清坐下。 “此间佛堂只有些沙弥在盛夏采摘的鸳鸯藤做成的粗茶,民妇极爱它的滋味,便叫他们备得多些。” “望大人,莫要嫌弃。” 青月一阵忙碌,小心翼翼的为两人奉上清茶,识趣的退回一旁,做壁花状。 程娘子先饮一口,才邀请叶清品尝。 叶清拾起杯子,鼻尖立时飘出一股子淡雅的馨香,丝丝缕缕,有道不尽的滋味,除去刚入口的涩味,花朵的香甜窜入舌尖,清新非常。 “几日前,珂儿曾言,娘子精于茶道,其人如茶,清丽淡雅。” “果然不假。” 叶清如老友般不吝溢美之词,开局的气氛看似平静融洽。 “夫人与大人的赞美,真真令民妇脸红。” “乡野妇人的闲时之乐而已。” “见笑了…” 程娘子脸带羞赧,颇有些担不起夸赞的局促。 叶清不语,放下手中粗糙的茶杯,有意无意的开始打量四周。 “近年来,坊间多有议论大人的言语,今日一见,倒有些出乎意料。” “看来,人云亦云,不可尽信。” “尚书夫人,好福气。” “哦?” “程娘子可否为叶某讲解一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叶某,近年突登高位,夜深人静时常有忐忑。” 叶大人面带诚恳,一副虚心请教的态度,倒让程娘子心生诧异。 叶清其人,祖籍辽东怀化,大中元年进士出身,时任户部小小的书令史,在长安城的百官里寂寂无名。 大中三年,靖怀太子协理朝政,推行旧制改革,左右丞相暗中角力,将各自安插在六部的钉子拨出,叶清时运而至,被安排进了兵部做了一名员外郎。 直至大中六年,靖怀太子瘁逝,前任兵部尚书年迈请辞,叶清忽然冒了出来,从兵部郎中窜至尚书之位,而他背后的大树渐渐露出神秘面纱。 彼时,庆王早已在暗地里把持朝政多时,人们才明白叶清归属于庆王派系。 “妄议朝廷命官,民女不敢。” 程娘子连说三个不敢。 叶清本也知道从她的口中套不说什么话语,或许太久没有同人如此闲坐,或许佛堂的梵音洗涤使人心境开阔,他自嘲似的说道: “坊间传言无外乎说叶某心狠手辣,恩将仇报,为上位不折手段。” “其实,倒有大半属实。” “我一直觉得与其苟活一世,倒不如放手一搏。” 室内一时安静非常,半响,有掌声响起。 “所以,宁可负这天下苍生,也要完成一己私欲?” 程娘子徐徐起身,清冷的质问,瞬间换了一副讨伐的面孔。 叶清一声轻笑,缓缓的抬眼,神情严肃而又凌冽,言语间却是不可辩驳的理直气壮。 “想要站在最高处,永远需要踏着鲜血和尸骨。” “人不为己天铢地灭。” “哐当…”厅堂内传来异常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被猛烈撞击发出的声响。 “程娘子屋子里莫不还藏了什么人不成?” 叶清精神一狞,骤然而起,全身紧绷,做出防御的姿态,目光极其敏锐的扫视着屋内的每一寸视角。 程娘子面上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消失不见,心底倒是有些担忧,害怕出现无法收拾的乱子。 “大人莫急,想是那馋嘴的野猫,又跳进来偷东西吃。” “奴婢这便进去瞧瞧。” “今天非要抓住,好好收拾一顿。” 青月一面解释,一面撩起袖子恶狠狠的冲向里间。 “姑娘,且慢…” 青月跨出不过几步,便被叶清飞速的挡在身前。 那张迷惑众生的俊脸挂起虚伪的关切:“山间野物难训,当心伤到姑娘。” “叶某会些拳脚,可帮姑娘挡挡它的利爪。” “这…” “这…” 青月焦急犹疑的不知如何似好。 “怎么敢劳烦大人?” 程娘子试图阻挡一二,急急上前推脱。 主仆二人的表现,越发可疑,叶清怎敢放过如此机会。 “无妨,里间供奉的可是姑娘昔日家主?” “程娘子先前曾言,叶某是故交,择日不如撞如,正好进去拜祭一下。” 三人正纠缠不休时,一只黑呼呼的影子,喵呜一声,用极快的速跳上窗台,爬向屋檐,扬长而去,留下三人愕然的神情。 青月暗暗长呼一口气,“想是,这野猫也害怕大人的官气,吓得自己逃窜而去。” 叶清被她这一揶揄,倒有些尴尬的进退两难。 程娘子从怀中掏出一方半旧的韦帕,捂着嘴讥讽的轻笑。 叶清此行的目的,她怎么不清楚,不让他亲自查个明白,又怎会善罢甘休。 “青月,休得无理…” “大人仁爱,想要拜祭郎主,还不快快引路。” 青月被一通斥责,乖乖前行,低着头不敢造次。 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四四方方的墙面一目了然。屋子只有几排烛火通明的烛台和一个案几。 案几上摆放着一红漆木牌,四周常青的瓜果散落一地,几角的白色瓷盘碎裂的躺在一旁,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香炉里残留着香灰的气息。 这样简陋的陈设,看不出任何异常,此时吸引住他目光的是那案几上的供牌。 “徐长风之灵位……” 叶清一字一句的轻咬出声,目光带着思索与疑惑看向程娘子。 “大人觉得有何不妥?” “是因为供牌上的人不是大人心里所想的那个人而有所失望?” 程娘子大步越过叶清,走近案几,青月从旁递上一只完整的玉色瓷盘。程娘子接过,认真而专注的拾拣散落的供果。 “世事已远去,爱恨尘怨早已两清。” “大人和夫人也不是妄自怀旧的人,对于民妇是否有些关心过甚?” “如果仅仅是因为怜悯民妇一人在长安孤苦无依。这份心意,我程越心领为敬。” ”只是ot 面前的女子忽然回身,凌厉的眼风扫了过来,倒让叶清心里一颤,仿佛看见了大漠里捕食的猎鹰,冷洌狠绝,一个俯冲便可收获猎物。 “因为前尘旧缘,大人想从民妇身上探寻什么,恐怕会白费心思。” “民妇,此时不过是大人随时可以捏死的蝼蚁。” ot可即便是最卑微的蝼蚁也有奋力一搏的时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章:东风吹无力 “大人,青石巷并无异动。” 尚书府侍卫李甲危襟跪于书房门前汇报自己近日得来的讯息。 叶清正埋首于一堆邸报里,自己这个新任兵部尚书并不如世人所看到的权力滔天和事事如意。 作为庆王爷新提拨起来的心腹,一个没有根基又位居要位的新人,其中每一步的前进都是如碾薄冰的战战兢兢,每一步都必需劳心劳力精准的谋算。 为了更好的在朝中站稳脚跟,他叶清必须付出比常人更百倍的心力。 “可查得仔细?” 翻阅邸卷的声音一直未曾停歇,李甲丝毫不敢懈怠,一五一十的报告。 “属下,派了十二人,分三批,早中晚时时盯住程记杂货铺的动向,一切并无异常。” “只是…” 李甲的欲言又止终于成功的消停了叶清的专注力,他抬起头,深邃的鹿眼不怒自威。 “说…” 李甲吓得扑通一声双脚跪地,战战噤噤的抖落出几句信息。 “程家娘子,这几日似乎生病了。那个叫青月的丫头一直张落着请了四五个大夫,属下遣人查问过同仁堂的李大夫,只说脉象奇特,却瞧不出病症。属下猜想,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哦?” “竟有这等事情?” 叶清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情,陷入沉思。 程越是广陵案中最不起眼的边缘人氏,偏偏这位看来不相干的女人,手里极有可能握着关于陆家军最绝密的机密。 落霞山一会,他们一直追捕的要犯经过证实,当日的确藏身寺庙之中,而自己亲自出马竟空手而归。 当日回府得到现报,申时急调五百兵力包围整个出入口,耗时三天,均一无所获。 程越主仆三人,在第二日驾着牛车慢慢悠悠的打倒回府,安辰当场架住三人,把牛车拆了个底朝天,也无任何线索。 澈心院也被扒拉得七零八落,李甲带着人把禅房的墙壁凿了好几个大洞,连逃犯的毛发也未发现。 想想她的这场急病,无非是抗议官府的强权霸道,扰了她先夫的安宁,适时制造些不好的舆论,加深百姓对上位者的不满。 而她那个短命的丈夫,尽管生前风光无限,本领超群,此刻也不过黄土一杯,白骨铮铮。 “继续盯着,任何细微的事情都不要放过。“ “我也想想看看蝼蚁可以搅出何等风浪?” 叶清沉思片刻,反复再三的叮嘱自己的下属。 “是……”李甲得令,这一次万不敢掉以轻心。 日子仍似水般流过,跳过初初几日街坊好奇的探究,程记杂货铺的生意清冷一如过往。 而今的天气早已从春寒乍暖的季节,转入人间的四月天,草长莺飞,百花争艳,处处一副生机勃勃。 青月无心欣赏这满园的春光,好容易送走絮絮叨叨的石大夫,她还紧着给自家娘子煎药。 从落霞寺回来,便一病不起,一个小小的风寒引发了旧疾,时好时坏,生生急煞了自己与青山。 “咳…咳…” 程娘子搭着绒毯斜卧于软塌之上,半支着的右手随着轻咳的起伏有些微颤,左手捏着一只通体透绿的玉指环,眉头低蹙,沉默不语。 青月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眼见着这副光景,心起泛起些许酸楚,一时竟忘了开口说话。 “丫头,那个人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在几年前便赠送于我。” “他是不是很早就已经窥探出自己现在的结果?” 程娘子低哑着嗓子,有无限的感伤。 青月放下托盘,拾碗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微叹了一口气,没有接话,径身走近程娘子跟前,一只手小心扶正她的身子,一只手递上还冒着热气的药碗。 “奴婢只知道娘子再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有些人即便下落黄泉也走得不会安生。” “该死的人死不了,不想死的人一个个走得义无反顾。” “人生,真是讽刺……” 程娘子一口气喝完药石,愤恨的仍掉手里的素瓷碗,清脆的响声倒惊了青月一跳。 “娘子,这是何苦与自己置气?” 小丫头一边细心的规劝,一边利落的收拾起地上的残骸。 程娘子默默的看着青月一通忙活,小丫头的话她又何尝不明白。 可是打从落霞寺回来,心里总有一个缺口隐隐作痛,时刻如影随形,附在骨血里蚀骨,得不到善终,又找不到出口。 每当夜里总有同一个声音时时告诉自己“阿越姐姐,将军他…他没了……” “齐修哥哥,他死了……” “连尸首都不曾找到……” 一别经年,谁会想到竟然是阴阳两隔的宿命? 程娘子轻揉了揉嗡嗡作响的太阳穴,左手轻轻旋转着大姆指上那枚绿玉指环,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陆齐修,你倒真会给我出难题。 四月的天色渐渐拉长了日头,长安大明宫内早已灯火通明,御前总管贺意垂首立于御座旁,此时的御书房气氛稍显凝重,为了免受牵责,贺意恨不得自己变成隐形人。 庆王爷一纸奏折给广陵将军陆唯书写了无数罪状,并联名兵部尚书、左丞相等人施压皇上下旨查抄将军府、收押陆府所有家眷。 43岁的李忱着一身墨色仙袍,背着手来来回回在大殿前踱步有近半个时辰。 自从大中六年夏,靖怀太子萃役而终。正值盛年的他,心灰意冷,开始沉迷于仙药幻境,朝政被庆王李沂一派把持着。 作为已故靖怀太子一党的卫王李灌极力担保陆家一脉的存亡,朝政进入白热化的党争之中。 御书房明晃晃的金砖上躺着两份丢弃的奏折,在这空荡荡的大殿显得格外刺目。 这杀与不杀?保与不保?最终的权力推向了当今圣上。 对于这些儿子的想法,李忱如何不知。 陆家可是从自己微时便一直忠心耿耿的追随至今。 陆唯的父亲、叔伯都死于平定前朝战乱与匡扶大唐基业的沙场上,作为陆家军仅存的当家人,自小在军营长大的陆唯会勾结回鹘背叛大唐? 看着陆唯长大的李忱自是有些不信,但“天下识陆不识李的”的传言生生打破了自己对陆家的信任。 杀:错杀忠良、大唐不仅损兵自毁,也会寒了边关众将士保家卫国之心。 不杀:陆家今时今日功高盖主,倘若陆唯勾结回鹘之事坐实,陆家余孽拥兵自立取李唐而代之,那么大唐皇室会沦为阶下之囚。 这一年一心扑在仙法道意的李忱,早没有了勤政爱民的用心。 靖怀太子的死,消耗了他太多感情,身体似乎从那时起便有些力不从心。 如此种种便让他幡然醒悟:做为天子只有得到永生,才会权力永固。” 李忱摁了摁天庭穴,面露豫色,内心举棋不定,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长时间的思量政事,身体的疲乏感油然而起。 “贺意,朕有些乏了。” “摆架天悬殿,朕需要听听国师讲讲长生经” 贺意心领神会,挥起手中的拂尘高喊:“摆驾天悬殿……” 天子仪仗浩浩荡荡的移驾前进,贺意掉在队尾对着地上明黄的纸章叹了口气。 做为一名久居深宫的宦官,争权夺利之事早已司空见惯。 自己在圣人身边呆了近二十年,朝中大人的嘴脸,倒也领略了不少。 这陆府的老太君曾于自己有过恩情,于公于私为忠良之后送出一个警告,也算全了他一片爱国之情吧。 立在门口的贺真接收到师父的暗示,找了个理由,匆忙的往宫外赶去。 时值黄昏,夕阳拖着长长的尾巴在大明宫的上空洒下大片大片的银辉。 贺真只觉这漫天的赤红带着诡异的妖娆,让人的心里有一种无妄的恐慌。 靖康坊陆家关门闭户,巍峨庄严的候府牌匾高挂厅门,显示着它不可撼动的辉煌过去。 尽管广陵将军陆唯的死讯已传月余,各种流言蜚语响彻坊间,但朝廷并没有明文下达任何处置文件,陆家依然是那个曾经满门忠烈的陆家。 常言道:人走茶凉、世情淡漠。 这门可罗雀的光景,倒是把长安城百官的嘴脸照得清楚非常。 陆老头颤颤微微的打开侧门,眯着有些模糊的双眼打量着街边的情形。 蹲着身子,颇认真的等待着倒夜香的老陈头。 心里盘算着呆会儿是不是托老陈头给自己家老伴采买几个针钱,那些旧日里走街窜巷的货郎在近一个月里全部销声匿迹,倒是街旁莫名多出一些陌生的小贩,想他陆老头在陆家看了大半辈子的门户,什么荣辱兴衰、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这些个朝廷的探子也够明日张胆的,看来陆家此次的劫难非同一般。 只是苦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太君,陆家现在连个继承香火的男丁都没有。 陆老头无奈的叹了叹气,他们这些老人,早就看破生死,没有陆家怎么有他们的小家。 想他陆三当年从老家逃难至蜀地,老太婆生老四难产,多亏陆家老太君和老太爷出手相救,这才保住了他一家六口。 给自己一个看门房的活计,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全部进了陆家军营,现在早已脱了贱籍,挤身良民。 为什么好人的结局都是这么悲惨? 在陆老头的盘算里,老陈头推着破旧的木车终于姗姗来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章:相见 老陈头在靖康坊收了大半辈子夜香,这威远候府进出不下数百回,虽没有正面与传言中的贵人见上一面。 光说这陆府的下人一个个就不是那些趋炎附势的主,每一次接应的小哥儿,丝毫不嫌弃自己身上的那股子味道,帮忙帮得不亦乐呼。 但逢遇上个什么喜庆节日的,府里的周嬷嬷都会给他们这些常与陆府打交道的人准备节礼或者赏钱。 每年的寒冬之际,陆老太君会领着府里的一众夫人布棚施粥,时长一直延至到来年的开春。 陆家在长安城百姓的心中可是神氐般的存在,偏偏这些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往往得不到善终。 老陈头一路推着木车,一路摇头叹息。 五月的夜风有些微凉,陆府气氛全然没有了昔日的鲜活,大多数下人都有些惶惶不安。 自古便有花无百日红的道理,陆府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起落,但这一次似乎跌得格外严重。 坊间沸沸扬扬的传言,如若为实,通敌叛国,那可是诛杀九族的死罪,他们这些下人的命运也是生死难料。 这一条小道走来,老陈头已经撞见好几拨窃窃私语的仆人,蜷缩在木桶里的陆杰,除了要忍受周身无法挥去的味道,那些个见利忘本的小人戳心之语也会时不时的飘然入耳。陆府现在还没有怎样呢?就商量着暗投他主,他们敢有这些想法,还不是丈着老太君和善。 如若不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惹来事非,陆杰恨不得立马跳出来,给这些人狠狠的补上几拳。 破旧的车轱辘一路吱吱嘎嘎、摇摇晃晃的前行,陆杰憋得小脸变形,桶里残留的臭味简直快要了他的小命。 青月那个丫头,是不是故意报复自己当日用刀抵着她的脖子才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他如此狼狈的混入陆府。 “老陈头,你今日可迟了些。” 接应的黑柱,是陆府的家生子,生得人高马大,皮肤黝黑,幼时顽皮跛了只脚,周嬷嬷在后院里安排了个活计,无非扛扛货物这类的,虽然一瘸一拐的,但力气够大,否则早丢到军营里历练了。 “黑柱兄弟,对不住啊。” “家里的小孙子生病了,老伴儿眼神不太好,我照看着小子睡着了,才出门。” 老陈头轻轻放下木车,对着黑柱一通解释。 “没事,我也就这么抱怨一句。” “府里不太平,怨声载道的。” 大块头的黑柱一脸愁容,两条眉毛挤成两条毛毛虫。 “这些个王巴犊子,少主常年在浴血杀敌,现在落了个乱七八遭的名声。老太君对我们这些下人不薄,居然有人拽撮着想要另投他门。” “要不是我娘拦着,我早给那些忘恩负意的小人打到骨头碎裂。” “黑柱哥,好样的。” 陆杰哗啦一声,掀开桶盖,跳了出来,一只通体墨色的猫也跳了出来。 把黑柱吓了个够呛,险些栽倒在地。 “你…” 大块头支捂着,叫不出声来,陆杰赶紧用力的捂住他的嘴巴,“我是陆杰,你小声点。” “被人发现了,你我都要遭殃。” “陆杰小少年?” 黑柱高兴得像个二傻子,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抱起陆杰,才发现他已经高过自己一头,放下不安份的手,只得嘿嘿直笑。 “我先去见老太君。” “你把夜香抬上车,记得给我留一个空的桶子。” 陆杰一转身,便跑开了。 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杜鹃声声泣血啼,晨钟暮鼓忆往昔,战火铁马何所俱,他日白头空叹息。” “我对不住老头子临终的托付,让陆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罢了,罢了。” “来日,奈何桥上相见,怕也不远。” 苍凉的叹息声惹来周嬷嬷背身悄悄擦去眼里的泪花,少主的事件过去一月有余,朝廷态度模糊不清,既不下诏定罪,也不请旨沉冤,任由事件持续发酵。 其中的原由,除了庆王与卫王的两方角力,少不了背后暗手的推波助澜。 这时局,如同天边的黑云,风动云移,终要压头。 如今的陆府,便是那大海里一叶飘摇的木舟,倾覆的危险不过弹指之间。 “小姐,如今唯有你保重身子,才有力挽狂澜的可能。” 周嬷嬷一边宽慰,一边小心的搀扶年过半百的陆老太君从小佛堂的长廊穿过意安堂的小花园。 执灯的丫头踩着细碎的步子在前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荧荧的灯火一路辗转,行至紫馨院的小竹林时,突然窜出一只通身漆黑的狸猫,斜睨着像宝石一般的墨绿眼睛,呲着牙,发出狰狞的叫声,吓得胆小的丫头打翻了灯笼,顿时三人陷入黑暗之中。 周嬷嬷眼疾手快护到了陆老太君身前,高声喝斥,“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院子里找李嬷嬷前来。” 丫头连声应是,快速朝紫馨院跑去,焦急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小姐…” 而那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狸猫,居然傲然屹立,与他们形成对视。 周嬷嬷担忧的看向身边的陆老太君,更深夜静,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开丝网,包裹着危险的气息慢慢袭来。 “哼…” 陆老太君拍拍周嬷嬷的手臂,发出一声冷哼,“这里是威远侯府,我林玉薇,还从未怕过什么。” 威严的姿态,大有横扫千军的气魄,铁娘子的威名,从来不是徒有虚名。 沙沙…… 沙沙……… 林间小道上响起突兀的沙沙声,像双脚踩在枯叶上发出的声响,很轻,却越来越近。 “谁?”周嬷嬷又是一声喝斥,抓住老太君的手越发紧了,心里闪出无数个猜测,这帮贼人居然罔顾律法,实行暗杀?怪自己,太过大意,本意是想小姐出门走走,散散心中的郁结,遣走了侍卫,谁曾想,给敌人留下了趁虚而入的空子。 “是敌是友,出来露个脸吧。”陆老太君形色如常,沧桑的眼眸里闪着精烁的光芒,这是永远站在命运之上的老者。 “老太君…” 暗处闪出一道身影,陆杰红着眼眶,扑通一声跪在青石板上,哽咽道:“罪人,陆杰回来了。” 近一个月的逃亡,此刻才回到真正的家,憋了在心里的眼泪,全一股脑儿冒了出来。 陆老太君怜爱的看着那个嚎啕大哭的少年小子,多日来的郁结好似去了几分,尽管不是心心念念的长孙,总算等来了事件的见证者。 唯儿如此用心良苦的所他送到自己身边,定有深意,这算是月余来,唯一的欣慰。 “杰少爷…”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嬷嬷一把拉住陆杰,又一次抹去眼里的泪水,那狸猫瞅见陆杰,竟乖巧的依偎过去,全然没有适才的威风凛凛。 “你小子,从哪里弄来这么个臭东西,想要吓死嬷嬷不成?” 周嬷嬷指着陆杰的额头,一脸没好气的责怪。 陆杰吸了几声鼻子,胡乱揩拭了脸颊的泪水,慌乱爬了起来,对着周嬷嬷与陆老太君一通告罪,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个小东西是别人给我的,有灵气,必要是可以互通消息。” 陆老太君与周嬷嬷听他如此说来,同时望向了正在撒娇的小狸猫,对小东西的作用心存疑虑。 紫馨院青石小道的入口渐渐升起一片灯火,大夫人和李嬷嬷带着一群人正匆匆赶来。 陆杰听见嘈杂的人声,迅速抱起狸猫跳到老太君身侧。 “我现在是朝廷追捕的要犯,不能让别人发现我的存在。” “今日特来交托月前齐修哥哥的亲笔书信,请老太君启阅。” 陆老太君颤颤悠悠的接过如千斤沉重的信函,“唯儿可有话当面交待?”干哑的声音藏着无尽的感伤,她终归也是一方有血有肉的长者,握在手中的信纸可能是孙儿留在尘世中的唯一笔墨。那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少年,多少儒慕之情溶在骨血之中,怎能不有所动容? 陆杰不语,放下狸猫,慎重的整理了一番衣衫,只听见重重的咚咚声,他结实的磕了三个头,少年特有的清朗之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孙儿不孝,今日让陆杰代替孙儿给祖母嗑几个头。望祖母保重身体,青山犹在,陆家长存。” 陆杰言毕,陆老太君异常的沉默,有些伤痛永远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发芽生根。 周嬷嬷投去十分关切的眼神,自己跟随小姐多少年头,她的心思怎么不明白。 “老太君明见,齐修哥哥绝不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陆杰一定会找到证据,让天下人还他一个清白。” 稚嫩的少年掷地有声的承诺,让垂垂年迈的林玉薇胸中泛起一阵骄傲与欣慰,他陆家的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好…”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阿杰,你要答应老太君切不可轻妄动。” “唯儿把你送回来定有深意,你尊从安排便是。” 老太君淳淳教导,想起那生死不明的孙儿,一阵叹息。 “是,陆杰谨遵教诲。” 远处的人声越来越近,陆杰将小狸猫往周嬷嬷怀一塞,“老太君,如要传唤陆杰,将消息藏着这个小东西的身上,它自会寻到我的。” “庆王派了许多探子埋伏在府外,我不便久留。老太君务必保重好自己。” 陆杰依依不舍的拜别,陆老太君还想追问些什么,眼见火光已漫入小竹林,“老太君” “老太君……” 李嬷嬷与大夫人近在咫尺,陆杰以极快的身法消失在黑夜里,像来时的风,无声无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章:阴谋初现 从陆府出来已是戌时三刻,老陈头被李甲拦于后巷。 “站住……” 李甲的一声高喝,倒是把老人吓得够呛,他一慌神,手里推着的木车“吱嘎”落地,有一个桶子从车上滚了下来,满满一桶子夜香扬扬洒泄了一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瞬间侵占了整条巷子。 陆杰随着车子一路颠簸,好在这个木桶临走前被黑柱用塞子加了固,否则他此时便暴露无疑。 木车上的桶子好一阵翻滚才安静下来,凭着耳力,他可以判断出此时只有一个敌人。陆杰左右活动了一下眩晕的脑袋,半眯着眼蜷缩在桶内,一只手轻轻抵着桶盖,一只手拽紧了腰间的匕首。 李甲捂着鼻子,用手中的剑拨开老陈头的一头乱发,吓得年过古稀的老人连忙求饶:“官爷,官爷饶命。” “老小儿,只是个倒夜香的。” “不知道哪里惹恼了官爷?” 李甲面带沉色,不言不语,只围着车和桶子来回转了两圈,又扬起刀狠狠的砍开了两个木桶,里面的污物一倾而下,四处流窜,臭气冲天。 老陈头在边上随着他的手起刀落又惊又怕,后背早已冷汗凛凛。 眼见并无异常,李甲缓缓收起侍刀,一步一步靠近老陈头。 “今儿个,陆府可还太平?” 李甲突然抛出这么个问题,弄得老陈头一对雾水,吱唔着半晌,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来。 “老儿…老儿…” “在后院…倒是…是看见几拨下人,有…有些人…人心晃动,商量着向府里的周嬷嬷讨要卖…卖身契。 “只有这一件?”李甲面色阴沉如水,老陈头压着头,听他如此一问,赶紧抬头望了一眼,被他一瞪,又吓得低下头,哆嗦着点头。 “见着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比如,一个眼生的少年。” 李甲拖长了尾音,威胁与警告的意味非常鲜明。 老陈头被这一气势所累,全身瑟瑟发抖,不停作揖告饶:“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老儿每三日上一趟陆府,接触的只有府里的黑柱” “什么眼生的少年?” “根本没……没见过啊……” 老陈头沙哑颤抖的声音,激起了陆杰心中的愤怒,他的左手不自觉的握起了拳头,如若不是自己,年迈的老人怎会受到此番惊吓。 倘若往日,他可能早已不顾一切冲出去与对手一决高下。 可是陆老太君悲伤的样子犹在眼前,他要学会忍耐,留住性命,去完成更重要的事。 “你说的全是真的?” “没有半句欺瞒。” 李甲做为一个长年游走于大内皇宫的侍卫,对人对事当然有自己特有的解读。像老陈头这种市井小民历来胆小怕事,面对官家岂有不害怕之理。 “句句属实。” 老陈头不停的点头,那害怕的表情装不出来。 “你走吧…”李甲无奈放行,看来今晚注定一无所获。 想他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何苦为难一个垂垂暮矣的老人。 “谢谢官爷。” “谢谢官爷。” 亥时一刻,历经艰险,老陈头总算回到自己破烂的小院。 谨慎的关好门户,陆杰从桶子里一跃而出,对着老人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陆少爷不必多礼。” “两日前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老陈头此时早已站在阎王殿中。” “小老儿弄不清朝堂的那些弯弯绕绕。” “我们这些百姓只知道谁让我们免受战乱之苦,谁就是我们的恩人,小老儿不过举手之劳。” 陆杰抬眼看着越发暗沉的天色,不敢多作停留。 “老爷子,保重。” “陆杰有要事在身,他日有机会定会登门道谢。” 说话间,身影一跃而出,很快消失在黑茫的天地之间。 老陈头摇摇头,只能在心里哀叹,如若陆家倒下,这朝廷怕是要变天了。 “老头子,你在嘀咕什么呢?” 老陈头的娘子围着围裙从后厨里走出来,显然等待他归家时,弄了简单的宵夜,“你说什么变天不变天的?” 老陈头听完这句,神色紧张的捂住老伴的嘴巴。 “老婆子,我们回屋讲。” 一进堂屋,陈大娘赶紧推开老陈头的手,“你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老婆子,长安可能不太安生,我们还是收拾收拾早日回乡下吧。 “你这死老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这长安城你我可是呆了大半辈子。” “能说走就走?”陈大娘一脸责备。 “乡下?乡下那几亩田地还不知道在不在?” “一大家子回去喝西北风去啊? 大娘越说越来劲儿。 老陈头摆摆手示意她别在唠叨,面露难色。 “老婆子,这次听我的,明天就收拾包袱。” 老陈头抛下不容反驳的决定,留陈大娘一头雾水的气闷…… 两日前那场惊心动迫的厮杀,此时想来老陈头还心有余悸,自已是从死神手里捡了一条老命。 这些达官贵人的龌龊事,真是丧尽天良。 老陈头一天要收拣靖康坊东隅全部住户的夜香,整个靖康坊分布着长安城近一半的权贵府邸。 这倒夜香这活计只能在两个时段进行,一个是清晨的寅时至辰时,一个是傍晚的酉时至戌时。 两日前,因给生病的小孙子看大夫,傍晚出门时已经比平日晚了两刻钟。 当日他要去的是户部尚书周忠的府邸,为了尽快完成活计,他破天荒的抄了近道。 在意安坊与靖康坊之间有一段废弃的荒路,因着布满杂草,平常根本不会有人行经。 虽心存惧意,但全家老小指望着自己这微薄的收入,绝计不能丢了活计。 老陈头一狠心,便壮着胆子踏上这条荒无人烟的小道。 刚开始一切顺利,可行走了近半里路程时,茂盛的灌木丛中竟然传来陌生女子的呼救声。 这可把老陈头吓得够呛,曾有传言此处闹鬼,此刻天色昏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专挑这个时辰出没。 老陈头哆哆嗦嗦不敢向前,可那哭声和求救声似乎越来越近。 为了保命,老陈头掉转木车拨腿就跑,不曾想身后的脚步渐渐逼近,有两个侍卫追着一年轻女子行致自己跟前。 那女子衣裳破烂,光着的双脚一拐一瘸的,露出的大腿与手臂上随处可见青紫色的伤疤,嘴角还冒着鲜红血珠,显然是被人用过刑的。 只是不知道是眼前的两人?还是另有他人? “老头,你想多管闲事?”其中一个灰衣侍卫凶狠的扬了扬手里的长剑。 “不敢…” “不敢…” 老陈头连说两声不敢,身子早已吓得抖擞起来,说话都带着颤音。 “量你也不敢。” “不想死的,赶紧走开。” “没看见官爷办差吗?”另一黑衣侍卫一脚踢翻了他的木车,车上的桶子全都滚了下来,刚刚勉强遮盖的气味此时全被放了出来,虽然老陈头有清洗过,但经年累月的使用,仍旧熏人。 两人捂着口鼻一脸嫌弃,那女子趁机朝永乐坊方向奔去。 看样子有什么冤情,是要直奔长安府尹衙门? 老陈头即便有救人的心思,也自身难保。 女子虽说衣衫褴褛,那面料可是上等的素锦,他老陈头倒一年夜香也买不起一根线头。 闲事莫理、闲事莫理…… 老陈头一面捡着他的桶子,一面在心里嘀咕。 “啊……” 突然空旷寂静处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并伴随着一阵痛苦的呻吟,惊起飞鸟四散。 “你以为王爷为何下了聘书收你为妾?” “凭你的姿色?” “怕是在府里当个烧火丫头也嫌多余。” “不过是有几分用处罢了。” “乖乖跟我们回去,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灰衣侍卫对着女子软硬兼施,脸上阴森森的笑容让人头皮发麻。 “休想……”那女子倒是有几分硬气,咬着牙强忍着剧痛,用未受伤的右手吃力的支撑着身子。 “真没想到堂堂一个王爷,为了权力竟然相信一个臭道士的旁门左道,罔顾无辜者的性命。” “想我吴婉芳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要么你们现在就杀了我,要么等我有机会逃出去,定会加倍奉还。” 那女子扬起高傲的头颅,果真一脸的视死如归和厌恨。 “那便成全你。”灰衣待卫飞快的拔下剑鞘,劈头便是一剑。 好在黑衣侍卫出手及时给挡了回来“你疯了,你以为找到一个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很容易啊。” “那你说怎么办?”灰衣侍卫有些气极败坏。 “弄晕她,直接丢到国师府。免得夜长梦多,走露了风声。” “对王爷不利……” 话音才落完,也不知黑衣侍卫使了什么功夫,那地上的女子身子一软,便不醒人世了。 两人收拾妥当,这才想起了听完全部始末的老陈头。 “老头儿,别怪我。” “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灰衣侍卫一个凌空闪到老陈头跟前,准备杀人灭口。 老陈头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睁大眼睛一脸恐惧。 那明晃晃的长剑越过头顶,直指咽喉,可是下一刻倒下的却是两名跋扈的侍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八章:谋定而后动 “少主,此女当如何安置?” 青山指着塌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发出疑问。 “不急,待她醒来问清事情的原由再做定夺。”程越甩甩衣袖,眉头皱成一片。事情越发复杂,牵扯的人物越来越多,看来长安城风云渐起。 “你确定是庆王府的人?” “属下特意翻查了他们的衣物,发现了庆王府的令牌。” 青山如实回答。 “此女何人?” “查清楚了吗?” 程越神色凝重,一直在堂间来回踱步,仔细追问着青山整个事件的原委。 “属下事后打听过此女的来历,她是庆王十日前聘下的良妾,名唤吴婉芳,年芳十八。” “邻里街坊,皆说他吴家上辈子烧了高香,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小家之女,竟然鸡犬得道,做了王府的贵人。” 青山不敢欺瞒,一一交待结果。 “看样子庆王的野心已经不想隐藏了。”程娘子一脸了然的愤怒。 “想要得到皇位,庆王居然使出如此计策。” “真真无所不用其极。” “娘子的意思是说,庆王这是要用阴血炼制蛊毒控制当今圣上,然后名正言顺的登基?” 青月端着两杯清茶缓缓而进,先后给自己大哥和主子递了上去。 “不错,小丫头一来就找准问题的关键。”程娘子轻抿一口茶水,点头赞赏。 “青月好待也在南诏相思门呆过几年,对于这些旁门左道也略之一二。”青山对她这没大没小的话心有不虞,一斜眼瞪了过去。 “奴婢可当不起夸奖,这都是娘子教导得好。”青月吐吐舌头,立刻退到程娘子身旁,做出一幅恭敬的样子。 程娘子低头轻笑,这两兄妹有时候也挺有趣的。 “阿越姐姐,我们应该做些什么?”陆杰一身劲装,利落的翻进院子,一把接过话茬。 “你这小子,不知道隔墙有耳啊?” “大张旗鼓闯了进来?” “啧啧……” “好大一股味儿,臭死了。“青月用手左右扇了扇,撇着嘴巴,一脸嫌弃。 陆杰听后也不恼,只是离她越发近乎。 “臭小子,走开……”青月捂着口鼻立刻闪到一旁,圆圆的眼睛快瞪出火光。 “青月……”青山大声叱喝。 “不可对陆少爷无理。” 陆杰拍拍青山的肩头,表明自己不甚在意,随即大方的赔礼道歉。 “青月姑娘,陆杰鲁莽了。” 青月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暴露我家娘子。”小丫头赶紧一通解释,小脸涨得有些粉红。 程娘子见多了她对青山横眉对眼的样子,现在这幅模样倒是有趣得紧。 “青月,下去给陆杰弄些吃食吧。” “我想他急急从陆府赶回来,一定还饿着肚子。” 青月如蒙大赦,动作迅速的闪去厨房。 “还是阿越姐姐最好了。”陆杰挠挠头,咧开嘴傻笑,此时全然没有轻俊少年的风采。 “青山,去把石大夫请过来,好好给这位姑娘治治伤。” “她还有大用处。” “属下,现在就去。”青山领命而出。 “阿杰我们去书房,我有话问你。”程娘子抬眼望了望凉塌上装睡的人儿,勾了勾嘴角。 陆杰会意的点头,趁着月色,绕过水榭,走在长长的亭廊,院中那随风摆动的绿柳条,摇曳着熟悉的记忆。 程娘子下意识的转了转手指上的玉环,有些出神的盯着亭子中央的那张石桌,经年不见,一如往惜,可是那对酒当歌的少年如今踪影难寻。 所谓的世事无常,大抵如此。 “唉……”幽幽的叹息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苍凉。 陆杰回头时正好看见程越悲恸的目光,那沉默孤独的背影与他记忆里的一人交叠重合。 小时候,在滇州,只要没有军务缠身的时候,齐修哥哥总是在月圆的夜里,飘然坐上节度使府后院的屋顶,手里拎着一壶酒,一面喝酒、一边望月,这一待便是一整夜。 他总是很好奇,有一次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的齐修哥哥笑而不语的揉揉他的头发,只说了一句:“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或许此时,他有些明白,一定是思念的情绪,才会如此孤寂而悠远。 这其实是陆府未曾记录在册的一座小别院,它坐落在落霞山脚下,隐藏在坡霞村的西边,周围枫树群绕,院落极其隐弊,大石砌墙、竹楼为屋,天然水榭依山而建。 一个月前自己从澈心院的秘道而下,便被丢在此处修养,直到前几日才得已自由出入。 “阿越姐姐,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庆王阴谋的蛛丝马迹,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 “不急…” “以我们此时的人力恐无法做太多事情。” “得找个有力的盟友。” 陆杰疑虑不解,“阿越姐姐,何意?” “你今天可见着老太君了?” 程娘子笑而不答,转身问起陆府的情形。 陆杰只轻点了一下脑袋,神情变得无助而又茫然。 “老太君可还好?” 程越话一出口,颇觉不妥,全家只剩下老弱妇残,古稀之年再痛失爱孙,家族名声蒙上阴霾。 作为这样一个老者,锥心之痛无法排解,即便强撑,恐怕也是强弩之末,巍巍垂矣。 陆杰漠然无语,低垂的头和紧握的双拳无不显示着他的无力与悲痛。 程娘子近前,拍了拍少年微抖的肩头:“阿杰,作为陆家的男儿,流血不流泪。” “适时的隐忍是为了日后更猛烈的反击。” “你的齐修哥哥,为什么要保全你?” “你应该清楚。” ”阿越姐姐,我ot少年低哑的声音极力忍耐着悲伤。 ot我明白的ot再次抬起头,那盈盈的泪光被硬生生的逼回了眼眶,取了代之的是无比坚毅的神情。 程越寂然,一个人成长的道路怎会没有血泪与荆棘?正是这些苦难和伤情撕裂着人不断的强大。 “好了,快去洗簌吧。” “确实,让人难受,也难怪青月那个丫头抗议。” 程越推推勿自沉默的少年,一脸打趣。 “阿越姐姐……” “你……” 陆杰拉开领子朝鼻尖嗅嗅,差点吐了出来,一溜烟跑开了。 庆王府后院,楼台长亭处传来阵阵乐声,一女子半抱着琵琶全神贯注的弹奏着那一曲广为流传的《十面埋伏》。 琴声铿锵铮铮、踏马长河的画卷,如影像般显现。 一男子醉卧亭台,锦衣玉袍,惬意迷醉的神态一派慵懒,嘴里娓娓吐出的却是李白的《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本王一直觉得青莲居士的诗与这首曲子很配。” “居正?你觉得呢?” 等候近半个时辰的叶清,这才上前行礼。 “王爷雅兴,叶清自叹不如。” 一曲终了,歌女待从缓缓退下,偌大的地方一下子变得空寂清静。 庆王李忻缓缓睁开双眸,狭长的桃花眼瞬间盛满冷酷的光辉。 “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均无所获。” 叶清低着头,内心十分沮丧,且不敢欺瞒半分,如实而报。 “哦?” 庆王于几案前调了个舒适的姿势,挑着眉,神色莫测。 “可是据王府的探子来报,广陵案的逃犯曾于几日前出没于靖康坊附近。” “王府的亲卫与他们交过手,可惜损兵折将,让他跑了,还掳走了本王先前聘下的良妾。” “那侍妾是本王送于国师大人的礼物。” “事关重大,本王将如何与国师交待?” “你的亲卫日日监视陆府,却一无所获。” “尚书大人最近事务缠身,有些分心乏术?” 叶清闻言,额间冒出丝丝冷汗,多年相处,他怎么不知庆王这是要发怒的前兆。 “叶清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叶清躬身,撩开衣袍,堂堂大员,生生跪了下去。 庆王不语,执起手中的清茶细细的品了一口,嘴角挂出一丝冷笑,场面一度清冷沉默 叶清跪于石板之上,脑中开始梳理着近日来朝中的方向。 从昨夜李甲的探报到今早朝堂上圣上留折不发,卫王联合各大学院士子再次上书彻查陆唯一案,朝中各派纷纷乱乱,庆王却隐忍不发。 庆王其人,城府极深,早年在靖怀太子位下,隐藏锋芒、韬光养晦数十载。 世人眼中的庆王、沉迷音律、与世与争,娶了翰林院最不起眼的林编修的女儿为妃,不过是众从皇子中稀松平常的一位。 直至靖怀太子萃役,他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崛起,横扫了朝堂上靖怀太子一派余党。 一个月前更是用雷霆手段,铲除了一直不肯转投怀抱的陆唯。 当今圣上沉迷仙法道述未必没有他的功劳。 好在自己一开始缴械投诚,否则他叶清一个寒门学子如何爬到今天的位置。 而今,他叶清似乎小瞧了对手,才落得如今敌暗我明的局面。 庆王如此怪责自己,未尝不是一种交托重任的试探? 思索间,一双白色祥纹图案的靴子映入眼帘,叶清被人轻扶了起来,鼻尖的龙涎香气越发浓烈。 “清,这是何意?” “本王,可没有怪罪的意思。” “她当年受制于本王,如今出现过于巧合,是有些蹊跷。想来徐长风死去,“长相思”之毒已解。本王已不是当年的本王,一个无依仗的寡妇,敬酒不吃,便给她罚酒,一定要尽快寻到本王心念的东西。” 尚书大人闻歌知雅意,但也不敢掉意轻心,俯身垂首道:“叶清,定会为王爷达成心愿,不负栽培。” 庆王背手而立,似眺望着皇城外的远山,风撩起锦色玉袍,发丝飞扬而起,自有一股斜睨天下的气势。 “你跟了本王多年,你的能力本王清楚。”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本王只怕夜长梦多。” “人心,这个东西变幻无穷。” 叶清听闻此言,猛然抬头,正对上庆王坚决的目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九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广陵案的沸沸扬扬仍在继续,卫王与庆王这场角力从草长鹰飞的四月一直延续到艳阳高照的五月也未分出个结果。 平头百姓哪管你这些个贵人你争我夺的权力游戏,他们想要的无非平安喜乐的小日子。 今儿个五月初一,天气晴好,正是踏春之时。 长安城门一大早排起了长队,车马,人声热闹鼎沸。 青月鼓动自家娘子也出去散散心,主仆二人嘻笑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姚杏在青月的引领下,带着十足的恭敬再一次踏入程记杂货铺的后院。 一见面便收起了昔日的傲慢,笑脸盈盈的拉着青月,好似多日不见的小姐妹般亲热。 “青月丫头,越发水灵了。” 青月不着痕迹的推开她的手,礼貌的笑说:“姚杏姐姐,大驾光临,真是寒舍生光。” “姐姐快请。” 不过这半刻钟的光景,程娘子的东厢房近在眼前。 一进门,姚杏赶紧对着主位行了个一大礼:“程娘子,安好。” 程越放下手中的闲书,微笑着抬起头。 “多日不见,什么风把尚书夫人身边的姚杏姑娘吹来了。” “真是荣幸。” “请坐。” 姚杏一阵推辞,终拗不过青月的力气,用半边屁股轻轻挨着凳沿,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想来兰珂回去是好好调教过的,今天可比上一次谨慎懂礼多了。 “青月上茶,上点心。” “是,娘子。” 姚杏瞬间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娘子客气了。” “不敢劳娘子费心。” “姚杏今儿个,带着夫人的嘱托,特来送上尚书府的请帖。” “请娘子本月十六日务必莅临尚书府,陪夫人过二十岁的生辰之喜。” 青月接过姚杏手中的帖子,一把将她摁回胡凳,呈给了主位的程越。 程越只一眼便认出那帖子上的字迹出自兰珂本人,劳尚书夫人亲笔下书,看来这场宴席背后的意义非凡。 “夫人相邀,民妇当感激涕零” “只是,民妇一乡野村妇,怎可与当朝诰命夫人同席而坐?” 程越面露难色一番推诿。 “娘子多虑,且不说当日我家夫人只请了平日里相好的夫人小姐;从旁处看,娘子可是我家夫人的金兰姐姐,凭这层关系,她们怎会轻看娘子,娘子万不该妄自菲薄。” 姚杏口舌生花,条条是理,对兰珂今日之地位语有荣焉。 “不愧为尚书夫人身边的红人儿,这小嘴真是灵巧。” “再瞧睢我家青月,粗鄙丫头一个。” 程越笑意浓浓,对着姚杏一阵夸赞。 “娘子谬赞。” “青月妹妹天真机敏,是个招人喜欢的可人儿。” 姚杏大方应对,言语得体,常年行走于各色贵人中间眼力可见一般。 “还是姚杏姐姐窝心,娘子适才的话,青月听着可心伤着呢。” 小丫头嘟囔着嘴,做出一委屈的姿态,惹得程越又一阵揶揄。 “瞧瞧,还登鼻子上脸了。” “这一身脾气,被我给惯坏了。” 姚杏在一旁陪着笑,打心底有些羡慕青月的际遇,自小为奴,却还可保持赤忱之心。 尚书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故然让人嫉妒,可个中的滋味无法对旁人言说。 看似繁华似锦,怎知不是一片烈火烹油,未来的命运是福是祸,无法预料。 姚杏收起这些不合时宜的心思,起身辞别。 “姚杏出来也有些时候,这便向娘子告辞。” “五月十六,姚杏在尚书府恭候娘子的大驾。” “夫人身边事忙,我也不敢多留姑娘。” “他日,还请姑娘多加照拂。” “青月替我送送。” 两人渐行渐远,陆杰带着疑惑从厅门后钻了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阿越姐姐为何答应?”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各有所图而已。” 程越敲敲他的脑袋神秘一笑。 五月十六,天气微晴,程越和青月抵达尚书府时,已接近午时。 虽说只是小祝,尚书府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门庭前各色软轿、马车齐刷刷的排了好长的队伍。 以叶清今日的地位以及朝廷的风向,平日想沾沾庆王府雨露又无从下手的官员,借此机会正好探探门道。 如若以后登上大统的是庆王殿下,今日的尚书大人未来可是天子近臣,京城地界的官员有多少不会见风使驼? 青月递上名帖,随即迎上一位美婢:“娘子,请随奴婢来,我们夫人差遥杏姐姐迎了好几回,总算把你盼来。” 程娘子微笑着点头示意:“有劳姑娘带路。” “奴婢名唤绿柳,娘子这边请。”绿柳介绍完自己,便自顾引路,虽说热情有余,眉宇间却藏着不甘与抱怨。 程娘子悄悄给青月递了个眼色,青月心领神会。 “绿柳姐姐,我叫青月,是我家娘子的贴身侍女,第一次参加这样盛大的宴会,我和娘子都有些忐忑。” “还请姐姐指点一二,免得让人笑话了去。”青月递上一个荷包,一脸天真讨好。 “青月妹妹,多想了。你家娘子是夫人请的贵客,任谁了也不敢小瞧了去。况且以我家大人如今的地位,谁又敢给我家夫人不快,那些个太太小姐谁不是以我家夫人马首是瞻。”绿柳掂了掂荷包的重量,露出满意的神色。 本以为今天会空手而归,没想到意外得了重赏。绿柳心里先前的抱怨的一扫而空,对待程娘子主扑二人更加热情。 程娘子一路亲和低调,心里却做足了各种防备,倒也想看看这两夫妻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穿过影壁,一道圆形的拱门把这五进的园子一分为二,踏步前行,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跃然入眼,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不远处那座山石堆成的假山,潺潺溪流引洞而过,清澈水面可见几百尾红鲤嬉戏游摆,好一幅野趣横生的画面。 程娘子突然驻步,引得前方侃侃而谈的两人齐齐回头,一脸鄂然。 五月的日光已从春日的温暖变幻得浓烈炽情,头顶明晃晃的光晕笼罩整个地面,一道道直射的明亮晃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程娘子半眯着双眼盯着假山拐角那依山而立的椭圆形状石块,石面被反射的光投影出一排排苍劲有力的字,似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铁画银勾的笔峰,像挺拔的高峰又像辽阔的海洋,程娘子想起了那人的胸怀不正是丘壑绵长,又宽厚温柔?可以包容一切,也可以淹没一切。 此时此景,在最不应该出现的地方,那些消失于悠悠岁月的遥远记忆突然跨越时空呼啸而来,让人措手不及又无从挥去。 她安静的立于石旁,沉默无声,眉头深锁、双目迷雾绕绕却又看不清情绪,双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 青月赶紧丢下绿柳,急急的踱步回到程娘子的跟前,轻轻唤了句:“娘子?” 程娘子直直陷入自己的思绪,如魔怔般对她视而不见、充耳未闻。 青月调转视线把目光投向了石面上的题字,只见壁面陈旧光滑,想必已有些年头,那些个刻凿的字体经过数年的风吹雨淋已染上了时间的苍桑,接近溪水的边角密密的长着青碧的台癣。 青月对着石面吹了几口气,昨夜被雨水打落的几片树叶随风飘入溪流,像摇曳的小船般缓缓随波而行。 略带斑驳的红漆大字终于全部醒目的跃入眼中,“生当复归来,死亦长相思。” 青月低声默念完毕,带着一脸的疑惑看向自家主子。 好在眼前的人及时从异常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只轻轻的说道:“走吧,不好让尚书夫人等候咱们。” 绿柳笑着接过话茬:“我们夫人说了,您可是她最好的姐姐,没有你就没有她的今天,今天这筵席一定等你到了才开始。” 程娘子扶着青月的手缓缓而行,面上只笑不语,眼底生出几分讥讽,只是一闪而过。 这尚书大人和夫人真真好算计啊,打一开始便想让自己自乱阵脚。那山石、那石面的字、还有那首诗,无不在昭示着他们的用心:攻心为上。 这心嘛?她程越还是有的,但要看人。 妄想用她过去的伤痛和现在的遗憾再补一刀?自己是不是表现得太过软弱好欺?还是认为他们手上的握有的权力可以压倒一切?让自己害怕? 那么自己正好把新账旧账一起和他们好好算算。 从假山出来,程家主仆二人变得沉默起来,倒让绿柳一路自说自话的恭维渐生无趣。 三人行经水榭长廊,再绕过一道青石小道,筵席被兰珂安排在环湖的西池阁上,四面粉白的墙,大大方方的立于湖光之上,两面通风、红色帷幕迎风撕扯,训练有速的婢女从桥的一头忙进忙出一派繁琐。 而桥的另一头佳人依栏而立、或嬉笑、或私语、环环玉佩、香风凌凌。 西池阁主室大厅门外姚杏远远的看见程娘子三人,她面含笑意,踏着端庄又不失大丫鬟风范的步子迎了上来。 “娘子,可把你盼来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章:宴会风波 程娘子主仆二人在姚杏的引领下踏进了西池阁北边风景最好的的抱厦。 “夫人,你等的贵客到了。”姚杏先声夺人,婀娜的步子还未踩进门槛,原本端坐主位的尚书夫人竟然不顾高贵的形象,开心的迎了出来:“阿越姐姐,你可来了?” 前刻一路耳闻的嬉笑热闹,转眼间寂静无声。 满堂的夫人小姐顿时来了兴致,个个睁大眼想看清楚姚杏身后的二人是何方来历。 “阿越姐姐,来这里坐……” 兰珂亲密的挽起一妇人的手臂,指着大理寺夫人身旁的空位热情的招呼。 那妇人却一直推却,“多谢淑人抬爱,民妇不敢在诸位夫人面前造次。” “那末位的偏坐倒最适合民妇。” “阿越姐姐……” 兰珂显然有些不悦,这两年她似乎习惯了身边刻意的阿谀讨好,习惯了被高捧的滋味。 在她的主场被人驳了主意,那张笑意盈盈的俏脸虽说分毫未变,眉眼飞扬的双目却沉下了三分虞色。 下首的太仆、大理寺两位夫人对视一眼,彼此眼里流露出相同的诧异之色。 这尚书夫人兰珂也算是传奇人物,一个破落家族的小小孤女,凭着天生的美貌与无以论比的运气,硬生生坐隐了当朝三品大员的夫人。 如若往上追溯渊源,兰家三代以前免强算得上略有底蕴的门庭,兰家曾太爷也曾官拜太中大夫,虽说是散官,但也正儿八经的从四品。到了兰珂父亲一脉,兰家越发人丁凋零,独独留下她父亲一根独苗。 兰之舟当年也是名动长安的才子,其夫人缪京才貌动人,更与广陵将军之母简绍有姻亲之旧,算下来应是表姊妺的情分。 两对夺目的壁人,心心相惜、致趣相投,长安城中时常看见携马出游的身影。 因此兰珂幼年曾与陆唯有过婚约,只是后来如何不了了之?这其中的原因已无从追寻。 兰珂嫁与叶清时早已家道中落,父母英年意外的早逝,兰家独留她一个孤女与几名身体残败的老仆,因不善经营、又有虎视眈眈的旁支族长侵吞财产、欺凌孤女,她父母经年攒留下的家底被扣个干净。 时局弄人,兰珂欲搬救兵,不曾想当年的威远候夫人正好随夫陆庭下奔滇州营地述职,待她回京探亲时,才发现兰家变故,兰珂险些被卖入青楼。 威远候夫人勃然大怒,用极其狠烈的手段收拾兰家旁支的族长,兰珂在八岁那年收拾包袱随军南下。 当她再回到长安时,摇身一变,已手握如今的富贵荣华,只是昔日的竹马身败名裂,惨死他乡。 据说其中的推手少不了兰珂那个风度翩翩、八面玲珑的夫君。 太仆夫人祝氏心中冷哼,如此忘恩负义又心狠手辣的女子口中的姐姐怕不过是微时要好的姐妹,一个不如哪里来的乡也村妇,也能与她们平起平坐?果然破落户的女儿见识有限。如若不是看在叶清正好是她夫君的上官,这拎不清的人不结交也罢。 堂中卑谦的妇人还算颇有些自知之名,懂得个中厉害,进退得宜。 太仆夫人漫不经心的轻呡几口茶水,便放下手中的茶碗,不知她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白瓷盖与瓷碗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大理寺夫人曾训谣诧异的望去,祝氏一脸沉寂,双眸间带着淡淡的嗤笑。 祝氏的心思她多少能体会几分,往日里被人仰望的贵族之女,现今需要谄媚巴结自己不屑的女子,心里的落差可想而之。 常言道,此一时,彼一时,人最怕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那太仆大人杨顺意倒退几年也是破落门户的弟子,她祝玉兰的处境又比当年的兰珂好得了多少? “淑人的好意,民妇心领。” “今天是淑人的生辰,民妇本不该驳了淑人的抬举。” “民妇从小长在乡野,偶进这富贵之乡,心口惶惶然的,他时出丑,躲在角落,正好可以藏拙。” 程越一人立在中央,面带拘谨,显得手足无措。 兰珂美目又是几闪,本想把她架在自己身旁,待会儿行事便可以更稳妥些,她抬眼往堂上一扫,正好捕捉到祝氏明晃晃的嘲弄。 照眼前行事,自己倒大意了,虽说在这屋中论品级自己最高,可是官场姻亲盘根错结,自己行之踏错连累了自己的夫主反而不妙。 “让各位夫人见笑了。”兰珂连忙开始打圆场,“我这个姐姐,经年不见,好难得在长安相遇,趁着今儿自己小小的生辰,让她也图个热闹。” “不曾想,酒席还没开始,这人啊倒先晕乎了,怠慢了夫人小姐们,兰珂失礼了。” 兰珂对着众人酣首致歉。 “珂儿,这是要折煞我们?” 大理寺夫人曾训谣含笑揶揄,“今天你可是寿星女,堂上最大。” “这里又是尚书府,客随主变。” “你来这一出,难不成是想把你家夫君珍藏的美酒私藏起来,不招待我们?” “这可不行,姐姐我可是闻着这味儿来的。” “就是……” “就是……” 曾训谣一席话让场面一度回归正题。 “诸位姐姐如此赏脸,小妹怎么敢?” “来人,上酒。” “今儿我们来一场不醉不归的痛快。” 兰珂言毕,自有婢女安排一切,场中倒因她的豪气,一时风头正热。 “哟,好标致的一个儿啊……” 程娘子的手被人轻轻执起,赫然映上一双温柔的美目。 简训谣围着程娘子转了一圈,嘴里忍不住发出感叹:“啧啧……” “果然也是美人胚子。” “怪不得做得珂儿的姐姐。” “你们姐妹二人,倒把长安城的夫人小姐比下去大半。” “夫人谬赞,民妇羞愧难当。” 程娘子羞赧的低下头,脸上泛起一阵微红。 众人这才仔细去打量人群中央的女子,一身半旧的衣裳,坠了个飞天髻,头上插一支柳叶形状的银簪,脸上脂粉未扑,苍白的面色把那双黑亮的眼睛衬得越发如透亮的宝玉,黛色青眉,朱唇不点而红,简简单单的,有一股子天然雕饰的自然风华。 “看看……” “这是害羞了。” 简训谣温柔的牵过程娘子的手,笑容里的亲和似乎缓解了她的不安,眼角也捎上了浅浅笑意。 “这珂儿今儿个是真糊涂,呆了许久,都不曾告知你的名讳。” “该打……” 简训谣丢过去一个责怪的眼神,惹得兰珂赶紧抚额,作保护状。 底下一片笑声。 “民妇夫家姓徐,夫人若不嫌弃可以唤民妇阿越。” 祝玉兰鄙夷的瘪瘪嘴角,没想到简训谣也成了跪舔庆王权势的小丑。 一个乡下的妇人,转眼间众星捧月,她心里多有不虞,一时嫉妒上头。 “难不成徐家娘子,是玉河徐丞相的远亲?” 前丞相徐昭玉,勾结安碌山,同手炮制了安史之乱。当年徐家午门砍杀的九族,血流涌注,尸陈长安城门,亲自经历过的人倒现时还讳莫如深。 长安城楼下,青砖石条的缝隙里,那浓浓的血腥之气经过经年的冲刷,似乎还隐隐可闻。 虽说过去多年,现今被提及,祝玉兰的狠毒之心可见一般。 兰珂扫过冷冷的目光,阴沉犀利,震得祝玉兰心头一紧,话已出口,满堂皆惊。 周遭的空气凝固如霜,飕飕的寒气似一波一波在身体四周徘徊,祝玉兰背心泛起一串冷颤,面上却一副我偏要如此为之的挑衅。 “祝玉兰…”兰珂这一声呼喝,威严与警告并存,厅堂再一次陷入安静的僵局。 简训瑶摆摆手,示意祝玉兰服软,可太仆夫人昔日的脾气似乎也被激了出来。 在座的各位夫人更是明摆一张事不关己的面孔,有的只顾默默饮茶,有的故作欣赏河岸的风景;那些个娇养的千金不是低头摆弄着鲜亮的指甲,就是搓绞着手中的韦帕,无人应声。 程娘子从末位的偏坐站了起来,青月扯了扯主人的衣角,被挡了回去,明知今天这是一出刀山火海,偏偏正局还未开始,无关人员先热闹起来,或许不过是个引子?青月抿了抿嘴,在心里一阵喟叹。 “夫人口中的徐丞相,民妇倒也略有耳闻。如果只论才华风流,攀上丁点关系,倒也让亡夫的名声增辉不少;但论以人品功过,山野小户也是质朴敦厚之家,怎可与逆贼扯上关系?” 程娘子说这番话时,起初有微微的紧张,但为了维护亲人的名声,倒也渐渐不卑不亢。 “哼……”祝玉兰不屑的从鼻缝里发出一声冷喝:“本夫人不过随口一提。” 那微启的嘴角挂着轻蔑,顾盼美目上下扫视了一眼主仆俩:“徐娘子恐怕多虑了。” 青月一脸愤愤,真想蹦上去扇两个耳光,以发泄内心的怒气,姑奶奶可不是来受闲气的。反观一身素衣迎身而立的程娘子沉默安静,看不出多余的神情。 祝玉兰懒懒的偏过头,望向了主位的兰珂,嘴角牵扯出更大的弧度,没有半分的歉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一章:意外凭生 “各位夫人、小姐,吉时已到。” “请随奴婢入席。” 尚书府内府总管易嬷嬷,及时带着一众婢女恭请宾客鱼贯转步席厅,眼见一场风波暂时消散。 有人扼腕,有人庆幸。 简训谣一路拉着程越小声说着兰珂昔日趣事,兰珂投去满意的笑容,转头又狠狠的刮了一眼不以为然的祝玉兰。 这个女人一向看不起自己,她怎会不知,只是今天如此刻意针锋相对,有些令人生疑。 但愿呆会儿莫要发起疯来,坏了她的大事。 兰珂甩甩金丝镶边的水袖,压下心头的不快。 宴席设在西池阁的正中间,四面环水,两个入口架起左右两座木质小吊桥,岸边的花圃里种着各色名花,河风习习,它们腰枝轻盈,嬉笑绽放,迷人眼帘。 湖水中央几株静静含苞的青莲子闲适的徜徉在湖面,尽情享受着阳光的滋养。 高远幽蓝的天空偶尔掠下几只玩耍的白鹭,调皮的在水面划出一波又一波涟漪,争食的红鲤摇着尾巴四下逃窜,画面生动而又趣味十足。 正午十分,乐起宴酣。 “姐妹们,我们再敬今日的寿星一杯,可好?” 简训谣的八面玲珑把气氛推向热火朝天,一时间盈盈娇语,满室生香。 “姐姐,今儿个是不把我灌醉不罢休啊?”兰珂双颊泛红,目色生媚,自然喝了不少。 “我们是不想辜负叶大人的美酒。” 一众夫人难得逮到机会与之亲近,谁也不想放过机会,一哄而上,弄得兰珂有些哭笑不得。 “我看大伙也别为难珂儿妹妹了,当心叶大人秋后算账。” “不如由徐娘子代劳吧,我看她适才可是滴酒未沾,姐姐代替妹妹,倒也合适。” “珂儿以为如何?” 祝玉兰高举手中的杯子,神色难测,嘴角那抹挑畔的微笑十分刺眼。 简训谣与之对视一眼极不赞成她今日略显出格的作风。 祝玉兰视而不见,只注视着兰珂,意味深长。 “兰姐姐,真知我心。” 兰珂扶着额头,似有些不胜酒力。 “阿越姐姐,向来最疼珂儿,替妹妹喝两杯吧。” 易嬷嬷赶紧着吩咐小丫头备醒酒汤,兰珂轻靠着姚杏,娇弱无力。 众夫人虽不知其二人深意,倒也配合得十分完美。 程越摆摆手,正要推辞,却被众人簇拥着一连灌下不少水酒。因喝得太急,,几口酒下肚呛得面红耳赤,干咳声不断。 青月在一旁火急火燎,红了眼眶,却也不敢造次。 简训谣虽有不忍,也只能选择袖手旁观。 兰珂行事向来目的明确,今日如此安排,恐有什么自己不能探究的秘密。 这个徐娘子何方人也?她倒是从夫君嘴里听了一些。 几日前叶清向大理寺借人,为的不正是此女,前日逃脱,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简训谣心中叹气,眼角自挂上了悲悯。 酒过三旬,宾主尽欢。 程越靠着青月,醉眼迷离,红霞生飞,倒多了三分妩媚的风情。 “夫人此处风景甚好,虽有鼓乐,倒少了几分惬意。” “不如行酒连诗,效仿一番诗仙诗圣的风流。” “夫人以为如何?” 说话的女子是户部侍郎严钟家的二姑娘,严芸意。 严姑娘芳龄十八,生得貌美如花,婀娜风流,却迟迟未行婚配。 坊间传言,严芸意三年前对叶清一见倾心,普通的男儿未曾再入其眼。 严夫人今日本不想携女前来,怕得便是席中惹出事非。 严夫人扯了扯爱女的衣袖,发出警告之意。 严芸意一心扑在兰珂身上,她出身名门,号长安八殊之首,多少公子才子仰慕自己,未曾想却败在一个破落户之手,她怎肯认输。 今日定要扬扬威名,杀杀兰珂的气势,好叫叶清暗自后悔。 简训谣同情的看了一眼侍郎夫人,晃了晃怀中美酒,情之一字害人非浅,今儿个怕是好戏连台。 易嬷嬷闻言露出厌恶又可笑的神情,总有不自量力之人来挑衅夫人今日威严,一个不知廉耻的闺中女子,这是赶架子想要入府为妾,这种事何需主子多言,她一个管事嬷嬷便可打发,易嬷嬷正要接茬,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意图。 “珂儿妹妹的父亲与母亲当年可是长安赫赫有名的才子佳人,又承训威远候夫人膝下,文才韬略不在话下。 “珂儿妹妹今日定要给我们这个机缘啊。” 祝玉兰捧着脸,笑意森然。 “太仆夫人,说得正是此理。” 严芸意见有人与她站在同一阵线,不禁喜上眉头。 姚杏见那人的洋洋自得,忍不住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如此张逛,也不看看这是在谁得地盘上。 兰珂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示意二人稍安勿躁。 她今日要对付之人,可不是这些跳梁小丑。 唯有那偏要呆在席末,此时脸色驼红,整个身子架在婢女身上的素装女子才是重中之重。 既然有人推波助澜,她又何不顺了别人的情,再搭一台大戏又如何? 想到此处,如花般灿烂的笑容瞬间爬上了脸窝:“芸意妹妹,这是在逼我献丑,你可是长安八殊之首,以诗才冠盖长安。” “兰姐姐与姐夫的定情诗句,此刻还在坊间口口相传。” “也罢,今儿个图得便是开怀一乐。” “我做一做那逗乐的引子也无妨。” “姚杏,快快准备,想必花圃定是芳菲四溢,如此美景才配得上芸意姑娘的才情。” 姚杏带着一帮丫鬟侍女悄然而去。 程越依旧半个身子靠着青月,杏眼朦胧,醉意绵绵,思绪早已游离不知去向。 严芸意见自己的计划得惩,眼角眉梢的得意更加肆虐。 严夫人暗自叹了一口气,颇显无奈,家里所有的人都向着这位大小姐,包括自己的夫君与高高在上的婆婆,他们都盼着能得一位身居高位的乘龙快婿,却忘了翩翩君子早有箩妇。 也罢,这一翻折腾,吃过亏才知道收敛。 “以老奴之见,诸位贵客不如先行修整片刻,身子爽利些再行酒令不迟。” “不知夫人意下以为如何?” 易嬷嬷不愧昔日宫中的教养嬷嬷,主控全局,正好道出她心中所想。 纵观席间的夫人、小姐半数酒醉翩翩,如若惹出些事端倒对府里不利。 “珂儿不胜酒力,先行一步梳洗。” “各位姐姐、妹妹,府中早已为你们备了休憩的客房。” 兰珂步态阑珊,易嬷嬷对于主人的失态满是歉意,但也不敢松懈半分,牢牢的架住盈盈可握的细腰,缓步着前行。 一众客人见主人如此,倒也识趣,各自在叶府丫鬟的指引下到客房梳洗休憩。 未时一刻,自府中花圃处传来丝竹鼓乐之音,想来姚杏的诗歌会已准备妥当。 兰珂扶了扶额间的步摇,镜中摇动的黄金叶片与红宝石相映成辉,华贵溢彩,酌人眼眸。这满室流光,倒让她的心里生起一股隐隐的不祥之兆。 只是不知这份感知从何而来? 如若是因为程越?是不是在她的最深处还藏着本能的恐惧和防备。 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任人践踏的孤女,身后背靠可是大唐未来的至高权利者。 而她程越此时不过是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蝼蚁,渺小卑微,不堪一击。 自己的惶惶不安会不会过于小提大做? 身后梳妆的如桃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力道,害怕惊忧了自己家主子的思绪。 可是这一切安静的表象终于被易嬷嬷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夫人,严侍郎家的芸意小姐惨遭不测,腹部受伤,昏迷不醒。” “严夫人伤心不已,大有要追究到底的架势,已派人请侍郎大人过府。” “什么?”兰珂惊愕回头,忘了身后的如桃。 “嘶……”一声抽痛,如桃手里的木梳应声而落,梳齿上几根青丝无根而折,极为刺目,兰珂脸色暗黑深沉,浑身透着一种冷酷的气场。 如桃吓得噗通一声跪地,连声告罪“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郎君极爱夫人的一头秀发,如桃这是自寻死路,故屋内的其它人等禁声不息,只默默的一同跪下。 “没用的东西,自行下去领三十仗责。” 易嬷嬷一锤定音,如桃自知逃过死劫,悄悄止住了哭泣,压着头,诚惶诚恐的退出了长乐阁,自有人将她带到了刑房。 “似梅,去把姚杏叫到西池阁,一路告诉她实情,先去控制住局面,我与夫人随后便到。” 易嬷嬷轻抚着兰珂的后背,让其重新坐回妆台前,并极快的摘下她头上的步摇。 兰珂不得其意,却不敢违背,自易嬷嬷入府,她受益良多,对其极为敬重。 易嬷嬷手法娴熟的给兰珂盘了个倭坠髻,又从妆台上挑拣出一支雕刻着牡丹形状的玉簪,轻轻插入发间,镜中的妇人一下子变得温婉大气,亲和力大增。 “夫人今日本该意气风发,主宰一切,可惜发生了如此祸事。” “坏了夫人的生辰之喜。” “老奴不敢怠慢,请了郎君令牌,已差人上庆王府领了赵御医前来,想必人已在路上。” “夫人,且放宽心。” “还是嬷嬷想得周到。”兰珂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言说间竟有行礼之意。 易嬷嬷怎么敢受下此礼,“夫人心意,老奴领下,郎君与夫人许了老奴身后安宁,凭这点,老奴当以毕生所学报答夫人。” “嬷嬷以为此事当如何解决?” 兰珂对于凭生的意外,有些措手不及。 “夫人今日宴席为谁而设? “谁便是伤害严姑娘的凶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二章: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程越迷迷糊糊的从一间暗室内醒来,眼前星火跳跃,墙面上映刻着两条长长的黑影。 脑袋晕沉,身子发软,双手使不上力气,不用多想,定然着了某人的道。 她闭回眼睛,继续装睡,心反而落回了实处。 只是不知道青月丫头会不会一举成功? 午时休憩,她与青月被安排在意安院的西厢房,相邻的东厢住着眼高于顶的长安才女严芸意。 严夫人被几位世家夫人围堵在西池阁,有意为自家公子说谋。 严芸意身名在外,总有人喜欢这样的女子为家族锦上添花。 程越醉意正浓,浑浑噩噩之际,严芸意的贴身丫环气势汹汹的推开房门,“我家小姐说东厢阳光刺目,且花粉浓重,想与徐娘子换换屋子。” 语气傲慢,神情轻蔑,仿佛多说一句便会沾上什么污浊的东西。 “呵…”青月冷哼,今日心里憋气太盛,有人自愿送上门来,正好解气。 “严二姑娘似乎忘了这里是尚书府,此举未免宣兵夺主。” 青月目含讥讽,倒惹怒了严府的丫头,想来是一直横行惯了,不想今日遇见个不买账的,还是个寡妇的贱婢。 “果然是乡野村妇的下人,不识抬举。 小丫环瞪着白眼,围着青月转了一个圈,嗤之以鼻,临了对着的青月啐了一口口水,险些落上青月的罗裙。 “乡野村妇?” “不识抬举?”青月不怒反笑,精灵的眼角笑意深长,只有熟悉她的人才清楚,这是有人要遭殃的节奏。 啪啪…… 这声响让卧寝里的程越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啧啧,青月下手太狠,怕是带了三分功力,那丫头的脸多半废了。 “哇……” 西厢房响起刺耳的尖叫与哭声,“你……你敢打我?” 青月嫌弃的拍拍手,神色鄙夷:“我家娘子虽出身乡野,好歹是尚书夫人的金兰姐妹,有些人莫要因为什么长安才女的声名,欺人太甚。” “你……” “你辱骂我家小姐?” “你等着,我这便去尚书夫人那里评理。” 严家丫环捂着青紫的肿脸,昂着头,一脸哭相,眼里闪烁着退缩与害怕,倔强的嘴里仍是一通叫嚣,怕是不想输了阵势。 “悉听尊便……”青月扬了扬拳头,返身回屋,懒得再过纠缠。 这一番吵闹,引来不少相邻的婢女丫环争相观望,而叶府的人漠然其中却袖手旁观,旁人又怎会贸然干涉,这出闹剧以严芸意的丫头悻然离场告终。 人声渐离,这一次倒像是真的醉了,程越终不敌酒意安然的睡去,未曾想这一觉睡到了密室。 “姐姐,醒了。” 开口的女子极其肯定,纤细的手指弹了弹领口不知名的小虫,倒也漫不经心。 嘴角扯了一个不太满意的弧度,这间暗室经年未用,入鼻的尘灰略重,墙角与横梁布满交错的蜘蛛网,各种昆虫的尸体摇摇欲坠。 程越充耳未闻,暗影里扇动了浓密的睫毛又恢复如初。 “你我多年未见,前日匆匆来去,今日人影纷纷” “如果没有严芸意的意外,我和姐姐怎可如此亲近的叙叙旧情。” “妹妹保证现在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海棠色的云裳女子不以为意,自顾在床边坐了下来,托着腮,慵懒而又闲适,如若不是这间暗室,倒真像闺中密友谈天说地。 程越借机向着外侧动了动僵直的身体,无声的背影,无声的沉默,似坠入一场永无止境的梦乡。 “姐姐为何要伤害严二姑娘?” “妹妹实在有些费解。” “你可知,严家下了狠心要至你于死地,是妹妹用严芸意进府为二夫人为代价,保你的平安。” “姐姐,为何还如此狠心置妹妹于不理”兰珂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神情楚楚,像一朵雨中低垂的娇花,带着委屈的柔弱。 暗室外,庭院幽幽,初夏的夜空灵高远,稀稀疏疏的挂着几颗繁星,闪闪荧光格外夺目。 草丛里几只蟋蟀开始喳喳的吵闹,夜风徐徐而来,吹皱了池里那一汪微波,又撩开了墙角那一株红色石榴微卷的心房,暗香阵阵,不折不挠,沁入心肺。 叶府,未时三刻,意安院,年过半百的赵御医神情肃然,手中的笔龙飞凤舞的画下满纸药方,身旁清秀的小徒弟身姿端正,目不斜视,俊俏的小脸上挂着一抹淡然,极耐心的等候着师父的差遣。 “芸意妹妹伤势如何。”兰珂搭着易嬷嬷的手臂,姗姗而来,一进门急急追问。 “赵御医正在诊治。”姚杏见到主心骨,原本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声禀报着。 “有什么发现?” “可知谁是凶手?”兰珂丢出一大堆疑问,姚杏只无奈的摇头,“奴婢去时,严姑娘躺在血泊当中,已昏迷不醒。严府的一众丫环,全部被人下了迷药,睡得东倒西歪。” “二姑娘的贴身婢女,被人打得面目全非,据下人报,出事前她曾与程娘子的丫环青月姑娘有过争执。” “哦?”兰珂发出惊叹,“有这等事情?”未曾想故作低调的程越会纵容自己的丫环惹出事端? “这件事为什么没人来报?”兰珂美目一转,望向姚杏,大有责备之意。 “奴婢……” 奴婢……”姚杏低着头,欲言又止,眼角的余光轻轻瞟向了侧首的易嬷嬷。 兰珂若有所思,疑惑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转悠,“怎么,叶府的事情,还有我这个主母听不得?” “夫人恕罪,这一切都是老奴吩咐的。” 易嬷嬷躬身谢罪,姚杏紧跟着告罪。 “嬷嬷,这是何意?”兰珂轻轻抽出搭在易嬷嬷腕上的纤纤玉手,背身走向床边,步态优雅,可寥寥的言语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怒气。 姚杏知道,易嬷嬷此举无疑踩踏了兰珂引以为傲的威严主权,而自己似有离心之嫌。 “夫人对程娘子越好,越会有人嫉妒生事,那太仆夫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越多人找茬,越能制造事端,而我们才有更多的机会。” “如若夫人插手,事端便会快速平息,如今,事情的发展正好与我们的期望不谋而合。” 易嬷嬷坦诚想法,倒也说得有些道理。 兰珂沉吟片刻,摆摆手,但念易嬷嬷今日劳费心力,也就懒得深究。 “也罢……” “先解决眼前之事才是正理。” 易嬷嬷与姚杏对视一眼,眼前困局算是解了,但也给两人敲下一记警钟,她家主子忌讳奴大欺主。 “严夫人如何了?”,兰珂用韦帕掩着口鼻,鼻尖的血腥之气让人犯恶心,她极快扫视了一眼床上衣裙染血,面色苍白,奄奄一息的严芸意,并未发现严夫人的身影。 “奴婢到时,严夫人已经吓晕过去,便差人将其安置在隔壁厢房,赵御医已让木缘小师父为她服下了丸药,不时将会清醒。” 兰珂点点头,对于姚杏的安排还算满意。 “赵御医辛苦了。” “不知病人伤势如何?” 兰珂简单的晗首,算是全了礼节。 赵御医捻了捻花白的胡须,递出手中的药方,不置一言。 易嬷嬷白了一眼,懒得接手,转身从兜袖里取下一块墨色的小木牌交给姚杏:“你拿着我的对牌去库里照着方子速速煎好药石。” “好你个赵老头,这么多年还是喜欢卖关子。” “你我几十年的交情,快说,别急坏了我家夫人。” “易锦风,皇宫几十年,也没磨掉你泼辣的性子。” 赵御医悻悻的收回手,老脸泛出隐隐的尴尬。 “废话少说,如实交待吧。” 赵御医挨了一训,轻咳一声,瞧了一眼自家徒弟,木缘面色不改,清亮的眼里透着难掩的笑意,他这位师父也有今日,让人大开眼界。 想想师父的怪脾气,怕秋后算账,木缘机警的溜之大吉。 “我陪姚杏姑娘去吧,此方需要特别注意火候。” 赵御医清了清嗓子,才正色道:“床上这位姑娘的伤口,我已用药止了血,性命暂时无忧。” “只是……” “只是,日后,怕是难有子嗣。” “什么?”易嬷嬷与兰珂同时一惊,以严芸意的身份,将来嫁个世家公子绰绰有余,如若没有子嗣,那真是天大的悲哀。 “我的儿啊,你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严夫人被严府的丫环搀扶着,一进门便哭得撕心裂肺,显然听见了兰珂与赵御医的对话。 午时还雍容的面容此时十分憔悴,似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兰珂定定心神,压下心头的惊骇,亲自挽上严夫的胳膊,接下丫环的活计,神色凝重,斟酌着开口。 “严夫人……” “在叶府发生这样的事件,做为主人,我十分抱歉。” “无论如何,芸意妹妹的伤我们会竭尽全力医治。” “这位赵御医是庆王府中乃至大明宫最好的大夫。” “夫人,且宽宽心。” 严夫人红着眼眶,虚弱无力,“叶夫人的安排,我没有异议。” “老身恳求夫人一定抓住那个残害小女之人。”话到此处,严夫人咬牙切齿,恨意森森。 “至于如何妥善的解决此事,待我家老爷来时再做定夺吧。” “望夫人莫要怪罪一个母亲的心情,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妇人已是六神无主。” “如若给夫人与叶大人带来不良的后果,实属无奈之举。” “夫人言重了,来时,我曾细细思量,如若夫人与芸意妹妹不嫌弃,从今往后叶府今后便是她最强大的娘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二章:借机分利 叶府,申时一刻,严侍郎与叶清同时踏入府地,同行的还有大理寺少卿刘设。 叶清本该留于府内为兰珂庆贺生辰,谁想圣上突然宣召庆王商议广陵将军一案,做为此案的一干人等,必须陪侍在侧。 好在王爷体恤,出了宫便放他回府,未曾想府内竟发生如此变故。 他和兰珂一早商议,自是借着生辰之机,找个理由将程越控制于府内,想法套出陆家隐匿多年的秘密。 若早知会生出如此事端,直接将程越一干人擒住,为此可以省却诸多麻烦。 他叶清歹毒的声名在坊间早已耳熟能详,不惧再添一桩流言。 如今倒好,原本微小的事件,却因着严二姑娘遇袭牵扯到了朝廷官员,让事态朝着复杂的局面延伸。 严忠这个老狐狸,居然请了刘设前来。 论公,大理寺少卿在侧,他叶清想要压下此事,得交托出手中的某些利益;于私,刘设是他远亲侄儿,或多或少可以依仗相助。 严侍郎的算盘真是打得精明,今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怕是很难收场。 叶清压下心头的思虑,微笑着招呼二位同僚。 “侍郎大人,刘大人,快请座。” “墨安,上茶。”面对叶清的笑脸,严忠只礼节性的点点头,干瘦精烁的脸上冷淡如水,眉眼那抹难得忧心倒无法掩藏。 严家捧在手心的贵女,飞来横祸,他严忠固然利益熏心,可受伤的女子也是他娇养着长大的骨血,血浓于水,有所伤情乃人之常情。 “叶大人,长本这厢有礼了。”刘设微笑抱拳,礼节周到,俊朗的脸上透着坦然、清明。 他今日不过来做个中立的见证人,只需露个脸面,抱好眼前二人的大腿,日后算是有求于门。 墨安迅速的摆好茶水,悄然退出堂厅。 三人依主次而坐,一番寒暄后,场面一度陷入清冷,叶清与严忠危襟而坐,各怀心思。 反观刘设神色轻松,心里没有丁点包袱。 他自顾撩起衣袖,悠然的拾拣面前天青色的云纹玉质茶杯,轻轻的嘬了一口,清香入喉,令他眸色一亮,果然尚书府内收藏着今年刚上贡的新茶,嘴边不由得挂上一抹笑意。 人说庆王在众多簇拥者中最倚重兵部尚书叶清,看来传言属实。 这祈山贡茶一年进贡的数量极少,叶清轻易拿出待客,可见所得奇珍异宝多不甚数,今日这趟怕是来对了。 他表叔其人,供职户部,处事老辣,精于算计,昔日一眼相中叶清,想招其为婿,未能入愿。今日借着表妹的机缘,怕是要旧事重提。 在他看来表妹严芸意才色双全,声名在外,是众多男子梦寐以求的窈窕淑女,可惜过于自傲自持,比之叶夫人,似乎差了一大截。 刘设曾在上官的宴请中,无意窥探过叶夫人的美貌,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做为男人,面对如此佳人,怕是捧出自己的性命也是甘意的。 身份算什么?叶清若是看中这些,怕早就舍其夫人而另选他人。 表叔是真的老了,固执己见,怕是未摸透叶清的性子,呆会儿只能见机行事,愿求得一份清浅的交情。 严忠显然不知刘设所想,勿自陷入思绪,手边的茶水滴水未动,“不知道意儿伤势如何?夫人是如何与叶夫人交涉的,有没有做出什么无法收拾的决定。” 桩桩件件,需在心里仔细斟酌一遍,成败与否,只在今朝。 叶清端坐主位,不置一词,他在等,等严忠先开口,这事看似叶府落了下风,可他严府却扛着另有所图的大旗,所图何事,大家心知肚明。 墨安在他换洗时将事实的全部告知,一个妙龄女子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有些凄惨,但不值得同情。 他一向不喜招摇的女子,什么长安八殊,什么才色双全,强出风头,一朝做了棋子,惹祸上身。 为了平息事端,不外乎将严忠拉上庆王这条船上,许他想要的利益。甚于严姑娘,更好办,收其为义妹,将来由庆王牵媒,说个忠厚人家,从旁支领个孩子,也算一生无忧。 现在只等老狐狸知明真相后做出最后的权衡,所以后发制敌,才是此时的战术。 “叶大人……”严忠打破沉默,终于开了金口。 “严大人但说无妨。”叶清打出请的手势,等候下文。 “明人不说暗话,叶夫人生辰之喜,我严府是带着十二份的恭贺之心而来,谁曾想,小女却在贵府横生意外。” “叶大应该知道,意儿是我严家精心培养的掌上明珠,姿容才情在长安也算出类拔萃。女儿家的身体发肤十分娇贵,老夫想知道小女究竟如何受的伤?又伤在何处?” “望大人如实告知。”严忠言语诚恳,将一个父亲的忧虑之情表达得溢于言表又恰到好处,让人无法不横生恻隐之心。 “据下人回报,说是伤了腹部,好在内人请了医术高明的赵御医诊治,已无性命之忧。” “严大人的担忧,居正明白。” “这便差人请来内人与严夫人,了解详情。” “严大人以为如何?” 叶清姿态明确,态度友好,既不推隐瞒实情,也不推卸责任,处处以严忠为尊。 过了今日,刘设怕是铁下心肠追随其下,这是后话。 严忠点头以示默肯。 “墨安,去内院请夫人与严夫人过来。” “要快…” 不过一刻钟,厅外响起凌乱匆匆的脚步,三人闻声,齐齐踏出门口相迎。 兰珂小心翼翼搀扶着严夫人行在最前方,身后一干人中,除了姚杏、易嬷嬷,赵御医,连被青月狠揍过的严府丫环也赫然在列。 “老爷……”严夫人一见到严忠顺势仆了过去,显然已顾不得仪态德行。 一近身,一通嚎啕哭泣,肝肠寸断,弄得侍郎大人手足无措,又心伤不已。 自己的老妻,已有多年未曾如此六神无主,伤心欲绝,想来意儿的伤情十分严重。 他拍着严夫人的后背,轻声哄劝:“夫人,莫哭,天大的事,为夫替你与意儿撑着。” 闻言叶清将目光投向兰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如若不是大庭之地,他也想将其揽入怀中,好好安慰一场。 好好的生辰之喜,弄得乱七八遭,倘若不是为了自己,她又何必受此折腾与委屈。 兰珂微微一笑,杏眼若水,眸光里藏着安抚的情意。 叶清心头一暖,刻意挪了挪步子,将兰珂挡在身侧,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心,以解心头的悔意。 兰珂任由着他握着,手心的温热似窜入血液,冲向了眼框,她笑得越加灿烂夺目。 刘设被这绝世的容光,惊得魂魄相离,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颗震撼的心。 若拥有此女,怕是天下万紫千红再也无法入眼,他突然为表妹未来的日子感到哀愁。 叶清将刘设作态尽收眼底,冷俊的眼中露出厌恶之色,没想到一直清正的大理寺少卿竟是个好色这徒?经此以后,此人需要多多提防。 刘设一阵云里雾里的迷醉,直收到叶大人如刀光般尖厉的目光,才收回心神,恢复一惯的清明。 严夫人的哭泣渐小,严忠这才试探着问出心中疑问:“意儿,可是哪里不妥?伤势严重?病情恶化?” 严夫人只顾摇头,一时无法说出话来,怕是刚才哭得太过激烈,一时没有恢复平静, “那是如何?”严忠倒是真急了,隐隐可见眼角的红光。 严夫人抬起头,望着自家夫君,想起赵御医的话,泪珠不争气的又涌了出来,悲伤再一次无法抑制。 如此,一群人立在庭院,不知如何是好。 “此间风大,还请进屋详谈。”易嬷嬷终于记得担起自已职责,做出引导,众人这才浩浩荡荡的落坐。 一番斟茶行礼,叶清牵出话头:“赵御医,请你老说说严二姑娘的情况。” “我们相信你的判断。” “叶大人客气。”赵御医扫视一番众人,习惯性的捻捻花白的胡须,斟酌着道出实情:“严姑娘,腹部被人砍了三刀,刀口不深,全伤在皮肉,老夫已为其止血疗伤。” “小徒已将药石喂下,性命无忧。” “只是,行凶者手段狠辣,刀刀击中宫床,二姑娘,日后怕是难有子嗣。” 赵御医说完,场面一时静寂,唯有严夫人嘤嘤悲戚之音萦绕耳畔。 严忠低着头,用力锤打了案几,发出一声咚响,低沉的声音饱含伤痛与悲愤:“我严忠一生勤勉,未曾作下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让小女遭此劫难?” “叶大人,请务必找出真凶,我严忠倒想看看是何许人,如此狠毒,伤我儿至此。” “如若叶大人,身有难处,严家愿出万金,以江湖规矩解决此事。” “严大人,此言差矣。” “严二姑娘在府里遭遇横祸,叶某怎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叶清在此放话,无论凶者是谁,叶某定全力捉拿,事后交于贵府,由贵府处治,绝无虚言。” “刘大人为证。” 叶清一锤定音,严忠要得便是此话。 “可是意儿,日后可怎么过活?” “没有子嗣,她这一生算是毁了。” “叶大人又如何来负责?” 叶清心里无声冷笑,重头戏重归是来了。 他本以为提出此要求的会是严忠,没想到会是严夫人。 所谓世家夫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他理理衣襟,拱手,对着严忠夫妇,行了一礼,才正色道: “严二姑娘,才华出众,秀外慧中,内人十分喜欢,收为义妹,庆王日后保媒,定不会亏了她去。” “二位以为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三章:借机分利 叶府,申时一刻,严侍郎与叶清同时踏入府地,同行的还有大理寺少卿刘设。 叶清本该留于府内为兰珂庆贺生辰,谁想圣上突然宣召庆王商议广陵将军一案,做为此案的一干人等,必须陪侍在侧。 好在王爷体恤,出了宫便放他回府,未曾想府内竟发生如此变故。 他和兰珂一早商议,自是借着生辰之机,找个理由将程越控制于府内,想法从她的口中套出陆家不为人知的秘密。 若早知会生出如此事端,直接将程越一干人擒住,为此可以省却诸多麻烦。 他叶清歹毒的声名在坊间早已耳熟能详,不惧再添一桩流言。 如今倒好,原本微小的事件,却因着严二姑娘遇袭牵扯到了朝廷官员,让事态朝着复杂的局面延伸。 严忠这个老狐狸,居然请了刘设前来。 论公,大理寺少卿在侧,他叶清想要压下此事,得交托出手中的某些利益;于私,刘设是他远亲侄儿,或多或少可以依仗相助。 严侍郎的算盘真是打得精明,今日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怕是很难收场。 叶清压下心头的思虑,微笑着招呼二位同僚。 “侍郎大人,刘大人,快请座。” “墨安,上茶。”面对叶清的笑脸,严忠只礼节性的点点头,干瘦精烁的脸上冷淡如水,眉眼那抹难得忧心倒无法掩藏。 严家捧在手心的贵女,飞来横祸,他严忠固然利益熏心,可受伤的女子也是他娇养着长大的骨血,血浓于水,有所伤情乃人之常情。 “叶大人,长本这厢有礼了。”刘设微笑抱拳,礼节周到,俊朗的脸上透着坦然、清明。 他今日不过来做个中立的见证人,只需露个脸面,抱好眼前二人的大腿,日后算是有求于门。 墨安迅速的摆好茶水,悄然退出堂厅。 三人依主次而坐,一番寒暄后,场面一度陷入清冷,叶清与严忠危襟而坐,各怀心思。 反观刘设神色轻松,心里没有丁点包袱。 他自顾撩起衣袖,悠然的拾拣面前天青色的云纹玉质茶杯,轻轻的嘬了一口,清香入喉,令他眸色一亮,果然尚书府内收藏着今年刚上贡的新茶,嘴边不由得挂上一抹笑意。 人说庆王在众多簇拥者中最倚重兵部尚书叶清,看来传言属实。 这祈山贡茶一年进贡的数量极少,叶清轻易拿出待客,可见所得奇珍异宝多不甚数,今日这趟怕是来对了。 他表叔其人,供职户部,处事老辣,精于算计,昔日一眼相中叶清,想招其为婿,未能入愿。今日借着表妹的机缘,怕是要旧事重提。 在他看来表妹严芸意才色双全,声名在外,是众多男子梦寐以求的窈窕淑女,可惜过于自傲自持,比之叶夫人,似乎差了一大截。 刘设曾在上官的宴请中,无意窥探过叶夫人的美貌,国色天香,我见犹怜,做为男人,面对如此佳人,怕是捧出自己的性命也是甘意的。 身份算什么?叶清若是看中这些,怕早就舍其夫人而另选他人。 表叔是真的老了,固执己见,怕是未摸透叶清的性子,呆会儿只能见机行事,愿求得一份清浅的交情。 严忠显然不知刘设所想,勿自陷入思绪,手边的茶水滴水未动,“不知道意儿伤势如何?夫人是如何与叶夫人交涉的,有没有做出什么无法收拾的决定。” 桩桩件件,需在心里仔细斟酌一遍,成败与否,只在今朝。 叶清端坐主位,不置一词,他在等,等严忠先开口,这事看似叶府落了下风,可他严府却扛着另有所图的大旗,所图何事,大家心知肚明。 墨安在他换洗时将事实的全部告知,一个妙龄女子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有些凄惨,但不值得同情。 他一向不喜招摇的女子,什么长安八殊,什么才色双全,强出风头,一朝做了棋子,惹祸上身。 为了平息事端,不外乎将严忠拉上庆王这条船上,许他想要的利益。甚于严姑娘,更好办,收其为义妹,将来由庆王牵媒,说个忠厚人家,从旁支领个孩子,也算一生无忧。 现在只等老狐狸知明真相后做出最后的权衡,所以后发制敌,才是此时的战术。 “叶大人……”严忠打破沉默,终于开了金口。 “严大人但说无妨。”叶清打出请的手势,等候下文。 “明人不说暗话,叶夫人生辰之喜,我严府是带着十二份的恭贺之心而来,谁曾想,小女却在贵府横生意外。” “叶大应该知道,意儿是我严家精心培养的掌上明珠,姿容才情在长安也算出类拔萃。女儿家的身体发肤十分娇贵,老夫想知道小女究竟如何受的伤?又伤在何处?” “望大人如实告知。”严忠言语诚恳,将一个父亲的忧虑之情表达得溢于言表又恰到好处,让人无法不横生恻隐之心。 “据下人回报,说是伤了腹部,好在内人请了医术高明的赵御医诊治,已无性命之忧。” “严大人的担忧,居正明白。” “这便差人请来内人与严夫人,了解详情。” “严大人以为如何?” 叶清姿态明确,态度友好,既不推隐瞒实情,也不推卸责任,处处以严忠为尊。 过了今日,刘设怕是铁下心肠追随其下,这是后话。 严忠点头以示默肯。 “墨安,去内院请夫人与严夫人过来。” “要快…” 不过一刻钟,厅外响起凌乱匆匆的脚步,三人闻声,齐齐踏出门口相迎。 兰珂小心翼翼搀扶着严夫人行在最前方,身后一干人中,除了姚杏、易嬷嬷,赵御医,连被青月狠揍过的严府丫环也赫然在列。 “老爷……”严夫人一见到严忠顺势仆了过去,显然已顾不得仪态德行。 一近身,一通嚎啕哭泣,肝肠寸断,弄得侍郎大人手足无措,又心伤不已。 自己的老妻,已有多年未曾如此六神无主,伤心欲绝,想来意儿的伤情十分严重。 他拍着严夫人的后背,轻声哄劝:“夫人,莫哭,天大的事,为夫替你与意儿撑着。” 闻言叶清将目光投向兰珂,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如若不是大庭之地,他也想将其揽入怀中,好好安慰一场。 好好的生辰之喜,弄得乱七八遭,倘若不是为了自己,她又何必受此折腾与委屈。 兰珂微微一笑,杏眼若水,眸光里藏着安抚的情意。 叶清心头一暖,刻意挪了挪步子,将兰珂挡在身侧,悄悄握了握她的手心,以解心头的悔意。 兰珂任由着他握着,手心的温热似一道电光飞速窜入血液,温暖了身心,是以她的笑容越发灿烂夺目。 刘设被这绝世的容光,惊得魂魄相离,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颗震撼的心。 若拥有此女,怕是天下万紫千红再也无法入眼,他突然为表妹未来的日子感到哀愁。 叶清将刘设作态尽收眼底,冷俊的眼中露出厌恶之色,没想到一直清正的大理寺少卿竟是个好色这徒?经此以后,此人需要多多提防。 刘设一阵云里雾里的迷醉,直收到叶大人如刀光般尖厉的目光,才收回心神,恢复一惯的清明。 严夫人的哭泣渐小,严忠这才试探着问出心中疑问:“意儿,可是哪里不妥?伤势严重?病情恶化?” 严夫人只顾摇头,一时无法说出话来,怕是刚才哭得太过激烈,一时没有恢复平静, “那是如何?”严忠倒是真急了,隐隐可见眼角的红光。 严夫人抬起头,望着自家夫君,想起赵御医的话,泪珠不争气的又涌了出来,悲伤再一次无法抑制。 如此,一群人立在庭院,不知如何是好。 “此间风大,还请客人屋里商议。”易嬷嬷适时担起自己的总管职责记得,做出引导,众人这才浩浩荡荡的落坐。 一番斟茶行礼,叶清牵出话头:“赵御医,请你老说说严二姑娘的情况。” “我们相信你的判断。” “叶大人客气。”赵御医扫视一番众人,习惯性的捻捻花白的胡须,斟酌着道出实情:“严姑娘,腹部被人砍了三刀,刀口不深,全伤在皮肉,老夫已为其止血疗伤。” “小徒已将药石喂下,性命无忧。” “只是,行凶者手段狠辣,刀刀击中宫床,二姑娘,日后怕是难有子嗣。” 赵御医说完,场面一时静寂,唯有严夫人嘤嘤悲戚之音萦绕耳畔。 严忠低着头,用力锤打了案几,发出一声咚响,低沉的声音饱含伤痛与悲愤:“我严忠一生勤勉,未曾作下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让小女遭此劫难?” “叶大人,请务必找出真凶,我严忠倒想看看是何许人,如此狠毒,伤我儿至此。” “如若叶大人,身有难处,严家愿出万金,以江湖规矩解决此事。” “严大人,此言差矣。” “严二姑娘在府里遭遇横祸,叶某怎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叶清在此放话,无论凶者是谁,叶某定全力捉拿,事后交于贵府,由贵府处治,绝无虚言。” “刘大人为证。” 叶清一锤定音,严忠要得便是此话。 “可是意儿,日后可怎么过活?” “没有子嗣,她这一生算是毁了。” “叶大人又如何来负责?” 叶清心里无声冷笑,重头戏重归是来了。 他本以为提出此要求的会是严忠,没想到会是严夫人。 所谓世家夫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角色。 他理理衣襟,拱手,对着严忠夫妇,行了一礼,才正色道: “严二姑娘,才华出众,秀外慧中,内人十分喜欢,收为义妹,庆王日后保媒,定不会亏了她去。” “二位以为如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四章:美人心思 叶府密室,程越装死已整整三日。 兰珂的耐性怕事所剩无几。 这几日因着处理严芸意的事件,已感身心疲惫,故任由她继续装算。 今日,闲事纷扰皆无,前尘旧怨,一桩一件,终于可以慢慢清算。 她程越自甘跳入叶府的大瓮之中,是生是死得由她说了算。 严芸意之难,青月之谜,未必不是她的手笔。 叶清事后检查书房,重要物件虽未丢失,可密室的机关移了位置,机关处刮下一丝衣线,想是探访者不小心遗留下的。 所有宾客中只程越的侍女影踪全无,天下怕是没有如此巧合之事。 由此可见程越的用心,故意只身前来,又暗藏祸心,制造事端,趁机达到自己的目的。 叶清当场将一堆信件焚烧殆尽,重要的信物重新换了位置。 此事当是一桩警醒,盗贼一无所获,定会再次前来,小心防备仍是安全之策。 话头继续转到严芸意之事,虽说当日叶府压下此事,对宾客只道丫环口角,众人偶有议论,大都一笑了之。 宾客之中大数是一方主母,家大业大,人多口杂,谁家没有一两桩乱七八糟的事,如此便如过眼浮云,挥手既逝。 严忠与刘设的突然到访,也未曾引来过多关注,叶大人身居要职,公事繁忙,同僚间政务往来,实属稀松平常,想来侍郎大人聊完公事,顺道接应妻儿,公私兼顾,情理之中。 严府马车疾驰而去,因着叶夫人喜欢严二姑娘的才情,将其留在府内玩耍几日。 严侍郎与夫人欣然应允,虽有闲言传出,不过尔尔。 程家娘子与叶夫人多年未见,理当再叙金兰之义,人群中未见其二人身影,倒也理所当然。 简谣训对于兰珂突然的决定,只露出少许讶异,笑着挥身告别。 祝玉兰仍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臭脸,临别前丢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珂儿妹妹,贵人事忙,还如此周到的送迎我们。” “真真辛苦。” “叶大人,也是体恤,早早回了府地为妹妹庆贺生辰。” “姐姐,希望珂儿妹妹永得夫君恩爱,别一朝新人进门,叶府只闻旧人哭泣。” 祝玉兰调侃的玩笑,却让兰珂听出了其中的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 严二姑娘受伤之事,易嬷嬷勒令叶府众人守口如瓶,谁也不敢走漏半分,可她含沙射影的讥笑像是知道所有事情。 兰珂行色如常,虽有心不虞,也只淡淡回了句:“多谢关心。” 一朝河东,一朝河西,谁也莫要高兴得太早。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日头已接近傍晚。 这真是一个难忘的生辰,叶清因着自己在严芸意事上的擅自做主,正和兰珂闹着脾气。 虽夜夜歇在她处,夫妻闺乐亲密,往日的温柔呵护却变成了十足的压榨惩罚,每每令她痛不欲生,无所适从。 那日,严夫人一口咬定程越是伤害严芸意的凶手,因为青月打了严府的丫环,查无踪迹。 当即要求兰珂交出昏睡不醒的程越,他严家将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以泄心头熊熊恨意。 兰珂与叶清怎么肯交出到手的猎物,双方因此僵持不下。 严夫人更扬言,如若不交出凶手,将会拉扯着严二姑娘上殿前告发御状。 “尚书大人,窝藏凶犯,迫害世家之女。” 刘设干在一旁,无从劝阻,急得头眼冒火。 叶清不曾想,严忠夫妇这是死赖上自己了,多娶一个严芸意不是难事,自愿与强迫,必然导致背道而驰的结果。 如果翻脸威胁,他叶清最不怕的便是威胁。 叶清原本温和的笑意,一点点隐没,气宇不凡的面上开始挂着一层冰霜,貌似有些气动。 事以至此,兰珂顿觉可笑,这夫妻二人倒底是聪明还是愚钝?哪有爹娘上赶子架着别人纳自己闺女为妾。 虽说叶清位居三品,身后靠着未来的皇帝。 庆王一天没有登上大位,那便存着可怕的变数。 户部侍郎,官职也不小,多少年轻学子没有助力终其一生还不能坐上这个位置,他严忠竟不知足。 为了不知道能不能到手的荣华尊贵,势要将自己的女儿推入深渊。 堂堂世家的嫡女,才情声名远扬,甘为人妾,他们不怕外人耻笑。 这堂堂严府怕是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叶清倒成了他们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也罢,我来做个顺水人情,他日,叶清反脸,希望二人不要后悔。 “昔日便知芸意妹妹与严大人都十分钟意夫君。” “既然大人和夫人看不上兰珂,不愿意芸意妹妹做我的义妹。” “兰珂愿意退位让贤,让出叶夫人的头衔,此后常伴青灯古佛。” “为芸意妹妹与夫君吃斋念佛,祈求二人百年好合。” 兰珂大度诚然,以退为进,她当然知道叶清不会舍了她去。 严氏夫妻怕是没仔细打探叶清的过往,她那枉死的婆婆正是被叶清的父亲以此逼迫撒手人寰。 叶清此生最痛恨始乱终弃的人,又怎么让历史重演,严芸意即便日后求人得仁,也只会让叶清更加厌恶。 任谁也别妄想抢走属于她兰珂的东西,即便是她弃之不用,踏在脚下的废物,旁人也休想染指分毫。 听及此话,叶清极为恼怒,他为着兰珂的决定,虽未当场翻脸,但从那时起便为给过兰珂好的脸色,而心里的冉冉而起的怒气自然发泄在了严忠夫妻身上。 “严二姑的责任,我叶清自会一力承担。” “想让我叶清抛弃发妻,取其代之。” “那便是陷我于不义。” “严大人想要什么,叶某清楚得很。” “明人不说暗话,想要靠近庆王,有多种方法。” “你老无疑用了最蠢的一种。” “我叶清坐到今的位置,是双手血刃搏回来的。” “严夫人若要上达圣听,尽管去矣。” 叶清愤然翻脸,一点情面也未留下,一时堂中气氛凝重。 刘设将严忠拉扯一旁,晓之以理,忠告二人莫忘了初衷。 真的一拍两散,吃亏只能是摇摇欲败的严家。 如此再三权衡,最终达成一致。 一年后,待严二姑娘伤愈,由庆王开口玉成其事。 是以,两方握手言和,严忠满意而归,严芸意就此被丢在叶府,美曰与主母培养感情。 对于这个权衡的结果,兰珂只在心里一味的冷笑,严芸意怕是没有小命活到那日。 “程越,三日已过,本夫人,没有工夫与你这般闲耗。” “你今天还要装死到底,也没关系。” “我只需一声令下,你便真的可以下落黄泉,长睡不起。” 兰珂靠近床边,未有任何迟疑伸出双手狠狠的厄住程娘子的咽喉。 那一触手的快意,旧年的积怨、愤怒、背叛、涌入心海,它们在反复翻滚,引领着她用力,再用力,杀意腾腾,凶光毕露。 “咳…咳…咳…”床上的人因为无法呼吸而圆瞪双眼拼命挣扎起来。 “你…你……放手…” 程娘子艰难的挤出微弱的声音,双手用力前伸,也只够着兰珂的后脑勺,程娘子本能的抓扯,好一阵摸索,终于抓住了一片后领。 为了遮盖叶清几日疯魔般在身上留下的密密红印,侍女挑得全是密不透风的高领襦裙,程娘子歪打正着,正好勾住领口。 那种频临死亡的窒息感,瞬间侵犯了兰珂的整个感官,让她不得不拼命挣扎,放弃了对程娘子的攻击,只得四处抓扯后颈那双沉重的手,以求生机。 两相撕扯各不相让,直到彼此无法正常呼气,这才偃旗息鼓。 也不知是谁先收了手,两人怒目而坐,皆大口喘气,用力呼吸着久违的新新鲜气气息。 这一番折腾也不知时过几何? 静谧空旷的暗室内,夜蝙蝠开始扇动翅膀发出吱吱叫声,它们显然十分欢快,一团团黑色的小影投射在灰白的墙面,犹如跳跃一支美轮美焕的歌舞。 触目而及的烛台壁角,几只白色的飞娥不知何时停歇此处,似乎在选定时机一扑而上,去寻找它们向往的光明天堂。 程娘子与兰珂无声的对视而座,两人的背影看上去颇为狼狈。 一个在挣扎中弄乱了发丝,一个撕扯中掉落了腰带。 “姐姐,终于清醒了?”兰珂率先打破沉静。 程娘子轻抚已渐红肿的脖子,眸光清亮如辉:“夫人,恨我如骨,再不醒来,恐怕要尸陈此地。” “民妇素来喜欢依山傍水的景致,此处狭小阴暗,怕是死不瞑目。”说完,她细细打量了一番周围,嫌弃得直摇头。 “姐姐,说笑了。” “你们多年情份,妹妹怎会枉顾你的愿望。” “它日,如若姐姐先去,妹妹定会为你选一处风景极好之地做为你的长眠之所。” 兰珂侧着脸,娇语温柔,似闲话家常,哪有谈论生死的悲壮。 “可惜,夫人还舍不得民妇枉死。” 程越一笑了之,显得漫不经心又万分笃定。 “是啊!姐姐聪明如故。” “知我真心。”兰珂低低的笑着,花容月貌动人心魄。 可惜,这张美人皮下却藏着十足的蛇蝎狠毒。 良顷,兰珂终于想起整理她那四处飞散的发丝,索性全部打散,悠闲编织起麻花辫子。 程娘子也不多言,静静的看她纤细白晰的双手上下忙动,时间似停止一般。 “妹妹记得姐姐以前最喜欢随手梳个马尾,一身劲装在滇州大营四处游荡。” “而我总爱扎着两条麻花辫子,跟着你的身后东奔西跑。” “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快活无比的日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五章 : 卫王 青月利落的跳下马车,一个抱拳:“多谢。” 青色幕帘内传来娇柔的女音:“你的救命之恩,我已归还。” “从此各不相欠。” “如此甚好。”青月也不多言,不待她的话意抵达车内人之耳,身前一声扬鞭,满眼尘土飞扬,马车已急奔而去。 青月收回心神,拍了拍胸口,那里藏着从叶府书房密室镌刻而来的重要书信,她需要与青山、陆杰接头,再回身营救自家主子 事关重大,万不敢多做停留。 她一个飞身,疾驰而去,与马车背道而行。 长安,明乐坊,卫王府邸,一名黑衣人身手敏捷的偷偷潜入后院,熟练的避开来来回回的守卫,悄无声息的隐匿在无边的黑暗。 月朗星疏,风摧林动,这样的夜晚让人无端升起一股莫名的担忧。 卫王李灌背手立于窗前,身姿挺拔,风度斐然,黑发青衣俨然与窗外的绿竹浑然一体。只是这入画的公子双眉微蹙,生生破坏了这张清隽绝伦的俊颜,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慰那一汪清辉如雾的愁绪。 偌大的书房里侍童只懒散的亮着两三盏宫灯,昏黄幽暗的光圈一环一环的罩在各个角落。 房间被一架双面彩绣屏风一分为二,外间的入口置放着两只椭圆状白底兰叶的花窑盆,盆中各栽一对并蒂莲,粉红娇俏的花蕊在这木色沉香里凭添了几处妖娆。 余下的空间里被一排排分类存放古籍孤本的书架填个满满当当。 书房内间的正中一张金丝楠木雕刻的书桌占去大半面积,书桌四角是一大摞堆叠整齐的文书,侧旁摆放着价值不菲的笔墨宣纸,上好的端砚里躺着的只刻溶了三分之一顶级岩墨。再抬眼,赫然入目的是前朝青铜貔貅压镇的明皇奏本,御笔朱砂的批注格外显眼,这大概便是卫王今夜苦恼的症结所在。 李灌从午时起,便一刻也没离开过此间房门。当今圣上的昏溃丧智似乎已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自古儿不言父过,眼前内忧外患的大唐江山从前朝内乱后,便未得到过真正意义上的休养生息。 民生税附从各色官员的剥削下层层负重、民不聊生;沉迷于仙道轮回的国主荒淫奢华、挥金入土,致使国库几近空虚;关外那一群虎视眈眈的外族,等待着时机,好一举瓜分大唐丰绕的国土。 常言道天佑国运昌隆,从大中六年先太子的悴逝仙游到月前广陵将军被诬陷叛国而终,种种因果无不昭示着大唐的气数衰竭。 如今庆王又把控了整个朝廷的方向,父皇也成了他的手中的长剑,随手一指,立见腥风血雨。 “叛国之徒,得尽诛杀。” 八字之句,字字诛心,这要是自绝大唐未来的退路。 李灌痛心疾首,历时一月的心血终究功亏一篑,陆家满门倾覆的结局也不过在这朝夕之间。 屋外待女细碎的脚步声渐渐临近,想来定是西院出宫颐养的太妃差人送来了饭食。 内务总管杨风苦思无策,也只好搬来最大的佛尊。 卫王移步偏室,待女早已手脚麻利的摆好膳食。 一应倶全的小菜,唯一的荤食不过一碗乌鸡汤。李灌瞄见案几上的沙漏已走到亥时一刻,这也不能全怪注重养生的太妃差人布置了这桌清淡的菜品。 餐毕,一通洗漱,亥时已见尾巴。 偏室里设有一床软塌,为了午时偶尔的休憩,当然有时和幕撩商计公务,累了也可将就一晚。 待女鱼贯而出,杨风想要值夜,也被李灌赶走。 越是非常时期,越需要绝对的安静。 子时,悄无声息的临近,卫王横卧于松软香柔的塌间,双目紧闭,看样子已然进入了梦乡。 初夏的夜,静谧暗黑,有无数未知的危机潜伏,它像一张密密交织的网,无形中将你缠套网落,当有你意识时,包裹的身躯已无力反抗。 “谁?” 李灌警觉的睁开双眼,窗前一道黑影早已立在他的塌前,他甚至没有感受空气中飞速变化的风感。 “卫王,安好。”回答他的是一道厚重的男声。 “夜闯王府,不知侠士有何指教。” 李灌平静的起身,黑玉般光泽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起伏飘扬,削尖的下巴,有着完美的弧线,深邃的双眼在黑暗里如一潭深渊,磁石般牢牢牵引着你的心神。 坊间皆传卫王貌比潘安,果然名不虚传。 黑暗中那厚重的男声再次响起:“有人,托我送一份礼物送给王爷。” “礼物?”李灌拨高了音调,漆黑的双眸盛出疑问,倒也有些意思,只是不知道这所谓的礼物,会不会是他的哪位兄长设计的圈套。 好在这是卫王府邸,他玩味一笑,示意对方继续。 “王爷,可识得此物?” 男子从腰间中取下一物,高高举起,呈在自己半臂之地。 李灌警剔的观察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虽说在自己的地盘,江湖之大,能人异士众从,暗剑从来难防,万为能掉以轻心。 窗外间弱的微光从半开的窗户偷偷的挤了进来,李灌这才搭眼去瞧黑衣人手中的物件:那是半块月牙状的墨绿色和田玉坠,正散发着清浅神秘的幽光。 卫王心下掠过一惊,如若自己没有看错,玉坠的中心镌刻的是个陆字。 “你是谁?”卫王先发制人,一把夺过黑衣男子手中的玉坠,一个纵身,极其敏捷的从旁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长剑。 一瞬间寒光乍现化破宁静,凛冽的剑峰直指黑衣人的咽喉。 “你无需知道我的身份,他日相见,定会如实告之。” 生命攸关这际黑衣男子镇定自若,似乎算准了卫王不会就此了结他的性命。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会杀你?”李灌加大了手里的力气,星眉一动,长剑立刻在那男子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印。 男子仍旧身形未动,眉眼平静:“庆王利用国师,准备图谋造反。” “这条消息可否买在下一条性命?” “胡说,三哥自小醉心于音律,无心权势。” “哪里来的歹人,竟敢污蔑当朝皇子。” “乱臣贼子,当就地正伐。”李灌冷俊的面容平静无波,语调一如既往的清冽。 “信与不信,自在人心。” “王爷今夜杀死在下,不足为惜。一旦庆王野心暴露天下的时候,卫王一派在朝中可还有立足之地?” “而王爷疏于防范,陆家叛国之罪若被坐实,有何脸面在奈何桥上面对昔日兄长与好友。” “那时,只怕晚矣。” 卫王面露沉思,冷不防一个推手,蒙面男子随即被甩出一丈距离,哐的一声,长剑入鞘,对峙的局面实时扭转。 时间大约静默了一刻钟,卫王沉声道:“随我来吧。” 二人踏出偏室,移步书房。 烛火重新照亮屋子,那些隐藏在黑夜里的秘密也随之豁然开朗。 “侠士的玉坠是从何而来?” 卫王量出手中的物件,直直盯住侧首的男子,棱角分明的五官透出一股深深的冷意,像冬日里最寒冷、最坚硬的冰刀,一不留神会戳中你的要害,冷彻透骨,一刀毙命。 “它的来历,卫王殿下必然十分清楚。” “何必明知故问。” “好,此事本王可以略过不提。” “只是你方才妄议当朝皇子,交不出你所谓的证据,今夜,卫王府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男子丝毫不俱,亮黑的双眼发出皎洁的星光。 “殿下可曾听过蜀风楼?” “蜀风楼?”卫王案前高坐,饶有兴趣的小说复说,少年时,他最喜江湖话本,课业之外,曾偷偷在大明宫的藏书楼里翻读。 蜀风楼,超越朝堂与江湖神秘存在的组织,从来只闻其浩荡声势,没有人知它在何地?何人经营? 蜀风楼贩卖天下消息,上到皇室秘辛、官员隐私;下到江湖绝杀,平民生计。 可是一场战火,蜀风楼销声匿迹十几载,遥传楼主带着无数秘密火海故化,从此内讧四起,名存实亡。 “如若本王没有记错,今日世人对蜀风楼三个字怕是早已遗忘无几。” “侠士与蜀风楼有何渊源不曾?”李灌深沉的眼眸似有波动,一撮小小的探究之光悄然迸出,看来有几分意动。 男子心中一喜,报上名号:“在下正是蜀风楼现任大管事。” “哦?” “江湖门派,为何卷入皇权斗争?” “蜀风楼是想借着本王重振声威?”卫王微眯双眼,神情隐晦莫辨。 “奉上玉坠,报上蜀风楼的名号,不过想多换取殿下几分信任。” “况且现时蜀风楼的买卖也只是交换西域与大唐的日常货品,给楼里的兄弟留口饭食而已。” “即便本王相信你的言辞,那证据呢?” “前日,家主偶然救下一女,不曾想此女却是庆王殿下的姬妾。当时庆王府两名武力高强的侍卫合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果此女不重要,又何必痛下杀手。” “几经周折,家主从她的口中套出,庆王在暗地秘密收集阴年阴月出生的女子,利用阴血,让国师提炼所谓的长生蛊,控制当今圣上,以邪门之术,谋篡皇位。” “此女,便是家主送给殿下的第一份礼物。” ”明日,陆府,自有人亲自相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六章:暗夜托孤 暗室里,程娘子戒备的接过香囊,兰珂笑若桃花,杏眼大睁,密切注视着她,偶尔目光闪烁,暗藏深意。 程娘子越发谨慎,双手小心翼翼的解开香囊两端的绳索,一方带血的破旧韦帕赫然入目。 程娘子右手晃然一抖,韦帕飘然落地,她混然未觉,胸口猛然一惊,四肢百骸像被什么叮开一道口子,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淌,整个人有些僵硬木衲。 好在这些年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风雨,她强忍着体内快喷发而出的伤痛,本能的迫使自己快速恢复镇静,抬起头,目光从伤情转向清明,不解的看着兰珂:“夫人,这是何意?” 眼见对面的人似无动于衷,兰珂也不嫌脏,自顾伸手摊开韦帕,再次抛给程越。 “姐姐,怎么会不知妹妹何意?” 兰珂似笑非笑,星目中一派了然之色。 “陆大哥的遗物,夫君的暗卫从他衣服的内称里割下来的。” “啧啧,陆家的男人果然全是情种。” 愿得一心人,执手共浮沉。 坐卧红帐暖,笑看风云起。 朝暮繁星聚,春秋落日长。 旖旎青丝绕,天光白头老。 “如果妹妹没有记错,这诗是姐姐的手笔吧” 兰珂一字一字的咬说,美丽的脸孔因着过于用力,失了她一惯的楚楚之态,显得有些扭曲森然。 程越只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夹住帕子,眼里嘴边全是嫌弃之色。 “广陵将军与我早已恩意两决。” “他的生死与我又何干?” “分别之时,他已恨我之骨。” “夫人,这个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得来,叶大人怕是被他的下属骗了去。” 说完用力一甩,那怕子正巧落在烛台之上,一时火苗窜起,很快燃成一堆灰烬。 程越拍拍手,像是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好事,得意一笑,转头对着兰珂做出讨要的姿态:“夫人可还有什么礼物、旧物,不妨一气全部拿出来。” “姐姐替你过过眼,免得被人骗了去。” 兰珂暗恨,眼见事情走入僵局,如此耗下去多有不利,既然如此,唯有破釜重击。 ——————————————————————————— 陆府暗门,青山架着郁郁不安的陆杰快速没入黑暗,隐匿进这漫长而又无边的夜色。 这是青山第一次见到大唐的铁娘子陆老太君,这个传闻里孕育了两代战神的老人,慈爱和善、气度非凡。 唯有两颊暗生的霜白、蹒跚的步履,终无法掩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 陆家世代忠良,这一次的打击应该是毁灭性的。痛失唯一的少主,背负卖国的罪名,掌权者迟迟未定论的结果,不过是山雨欲来,乌云摧城之运。 想来饱经苍桑的老太君心里十分明白自己与陆家的处境,对于青山与陆杰劝说她带领陆家孤寡遗孀逃离长安的想法,极不赞同。 “老婆子年事已高,怕也活不了多少日子。这破败的身子骨也经不起长徒跋涉的折腾。” “最坏的结果,也不一个死字。” “陆家在,我便在。”说这话时,老人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话语里是不可抗捍的坚持。 “你的那些叔母婶娘也是这个意思。”老太君靠着软枕,有些疲惫的挥手,阻止两人继续游说。 “老太君……”陆杰急得直跺脚,如今情势十分危急,多耽搁一份,危险也更加严峻。 庆王利用国师,早已拿到皇上御笔批文,将对陆家痛下杀手。 阿越姐姐不惜亲自跳入虎穴,与叶清大人周旋,留出时间让他们二人布属逃亡路线,可是老太君与陆府众人坚持固守陆家。 齐修哥哥对自己有重生再造之恩,他如今生死不明,陆家怎么可以在自己手里出现个三长两短。 陆杰情急之下暗暗给老太君身边的周嬷嬷了打一个眼色。 这位从闰中一直陪伴半生的老仆人一脸无可奈何,她最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对着陆杰摇了摇头,表示她的劝说也无效。 老太君怎么不知二人的把戏,慈爱的把陆杰唤到了身旁。 陆杰恭敬的半蹲在软椅前听候发落:“阿杰,今晚以后,无论陆府发生,再也不要出现。” “老太君……”陆杰不甘愿的发出抗议。 老人不甚在意他的抗议,伸出略微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陆杰的发间,微微叹了一口气,灯下,那双看透世情的双眼越发孤独凹陷。 膝下这个年方十五的少年是孙儿信中郑重的托付,也是陆家最后的希望。 或许当年齐修在救下这个孩子时便已经做出让他继承自己衣钵的决定。 陆家的男儿从来只有战死在敌人的长枪下,如今爱孙与整个陆家却倒在了同胞利剑的血泊里。 做为当家的老夫人,她怎么可以丢弃陆家的风骨选择逃亡。 她将如何面对死去的丈夫、儿子与众位先祖。 老太君重新拾起心绪,爱怜的看着这个鲜活朝气的少年,仿若看到了陆家的另一个明天。 “阿杰,随你齐修哥哥一样,叫我一声祖母吧。” 陆杰听完这话,露出费解之间,带着懵懂的环视了周围的一干人等,青山一脸激动,拼命示意他点头,周嬷嬷一欣慰的微笑。 他微微转头,正迎着老人殷殷期盼的目光,脑中瞎然开朗,内心由然升起一股浓浓的儒慕之情。 “孙儿陆杰,拜见祖母。”少年含着眼泪,咚咚咚用力的嗑下几个响头。 从此,他将肩负齐修哥哥未完成的遗志。 从此,他陆杰是陆家真正的儿郎。 青山心头涌起无尽的悲凉,欲加之罪,何处可逃?老人这是在托孤啊! 这大概便是少主让自己带着陆杰重回陆府的真正原因吧。 ---------------------------------------------------------------------------------------------------------------------------------------------------------------------------------------------------------------------- 这几日进城买卖的客商发现城门口的守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增加,关卡的检查一道比一道严防,想来朝廷一定秘密捉拿什么逃犯。 辰时一刻,兵部尚书叶清带领一众人马,急速向靖康坊前进,扬起一阵尘土。 好事的人群凑成两条比直的人墙随着中央大军奔跑,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陆府门前,陆老头正蹲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耷拉着头,一脸愁容。 半月前,西山大营的大儿子来信,说大儿媳又生了一个胖小子,想接他二老过去帮忙照顾照顾。 陆老头直接拒绝了,怕是找了个借口让他夫妻俩脱离陆家,以求自保。 坊间关于少主叛国的事事非非越传越烈,朝廷的旨意又迟迟落不下来。 想来不过是庆王与卫王双方角力,看谁的势力更大。 二日前,陆老太君身边的周嬷嬷把所有的侍仆全部召集一起,直言陆府的处境,要走要留全凭自愿。 想走的陆府交还卖身契,并每人给予十两的安家的银子;不走的如若陆家不倒,承诺奉养到老。 这不,剩下的除了自己两老口,全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唉,这世道越发看不清楚,好人死于非命,祸害遗留千年。 陆老头在心里刚刚哀叹完毕,眼前一众人马翩然而立,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官爷有何贵干?”陆老头喏喏上前询问,打头的大人一身深绯官袍威严肃穆,想来品级不低。 还未靠近马脚,陆老头被人粗鲁的推了一掌,害他险些摔跤。 “赶快叫你家的老太君出来领旨。” 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在响起,陆老头打眼一看,才发现双手捧着明黄圣旨的太监一脸高傲与嫌弃。 这架势显然来者不善,陆老头在心头盘算,转身时不忘吐了一口唾沫,狗仗人势的家伙,活该断子绝孙。 老太君似早算好了叶清等人的行迹,通传的人还未走到影壁,陆老太君在周嬷嬷的搀扶下领着众夫人,缓缓行至, 领头的大人打马而下,恭敬的行了个礼:“叶清拜见陆老太君。” 陆老太君晗道受礼。 “叶大人别来无恙。” “老身还未恭贺尚书大人青云直上。” “老太君客气。”叶清又是拱手一拜。 “不知诸位莅临陆府所谓何事?” “尚书大人公务繁忙,怕是没有闲功夫与我这老婆子闲话家常。” 叶清并未立即道明来意,四周闹意轰轰,这看热闹的人群似乎越积越多。 “太君与众位夫人可否领叶清踏入府口在堂入再宣布可好?”叶大人一片心怀好意的道出请求。 “我陆家光明磊落,大人直言便是。”陆老太君言辞昭昭,端得一身正气凛然。 “叶大人不必与她客气。”颁旨太监烦躁难忍,不过是一群阶下之囚,装什么高贵。像这种差事,非旦没有赏钱可领,呆会还要面对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不甚烦人。 “陆林氏快快接旨。” “陆氏林玉微接旨。”众人跪拜,宣旨太监勾起嘴角,鄙夷的瞄了场下陆家孤寡一眼,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冷哼一声,这才缓缓展开圣旨,高声诵念:“奉天承运,门下中书令行:广陵将军陆唯,臣效不悌,勾结外敌,毁誉社稷,此乃重尔。 昔宗周煌煌,功迹昭昭,除去尔服,收押候审,流放益阳,终生不得入京。” “陆林氏,快领旨谢恩。”太监卷好圣旨,催促着众人领旨,他好快快交差,回宫赢些酒钱,呆在这里怕是要沾一身晦气。 “请大人、公公回禀圣上:这圣旨老身不能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六章:大厦将倾 暗室里,程娘子戒备的接过香囊,兰珂笑若桃花,杏眼大睁,密切注视着她,偶尔目光闪烁,暗藏深意。 程娘子越发谨慎,双手小心翼翼的解开香囊两端的绳索,一方带血的破旧韦帕赫然入目。 程娘子右手晃然一抖,韦帕飘然落地,她混然未觉,胸口猛然一惊,四肢百骸像被什么叮开一道口子,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淌,整个人有些僵硬木衲。 好在这些年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风雨,她强忍着体内快喷发而出的伤痛,本能的迫使自己快速恢复镇静,抬起头,目光从伤情转向清明,不解的看着兰珂:“夫人,这是何意?” 眼见对面的人似无动于衷,兰珂也不嫌脏,自顾伸手摊开韦帕,再次抛给程越。 “姐姐,怎么会不知妹妹何意?” 兰珂似笑非笑,星目中一派了然之色。 “陆大哥的遗物,夫君的暗卫从他衣服的内称里割下来的。” “啧啧,陆家的男人果然全是情种。” 愿得一心人,执手共浮沉。 坐卧红帐暖,笑看风云起。 朝暮繁星聚,春秋落日长。 旖旎青丝绕,天光白头老。 “如果妹妹没有记错,这诗是姐姐的手笔吧” 兰珂一字一字的咬说,美丽的脸孔因着过于用力,失了她一惯的楚楚之态,显得有些扭曲森然。 程越只用两根手指轻轻的夹住帕子,眼里嘴边全是嫌弃之色。 “广陵将军与我早已恩意两决。” “他的生死与我又何干?” “分别之时,他已恨我之骨。” “夫人,这个东西是从什么地方得来,叶大人怕是被他的下属骗了去。” 说完用力一甩,那怕子正巧落在烛台之上,一时火苗窜起,很快燃成一堆灰烬。 程越拍拍手,像是干了一件了不得的好事,得意一笑,转头对着兰珂做出讨要的姿态:“夫人可还有什么礼物、旧物,不妨一气全部拿出来。” “姐姐替你过过眼,免得被人骗了去。” 兰珂暗恨,眼见事情走入僵局,如此耗下去多有不利,既然如此,唯有破釜重击。 ---------------------------------------------------------------------------------------------------------------------------------------------------------------------------------------------------------------------- 陆府暗门,青山架着郁郁不安的陆杰快速没入黑暗,隐匿进这漫长而又无边的夜色。 这是青山第一次见到大唐的铁娘子陆老太君,这个传闻里孕育了两代战神的老人,慈爱和善、气度非凡。 唯有两颊暗生的霜白、蹒跚的步履,终无法掩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 陆家世代忠良,这一次的打击应该是毁灭性的。痛失唯一的少主,背负卖国的罪名,掌权者迟迟未定论的结果,不过是山雨欲来,乌云摧城之运。 想来饱经苍桑的老太君心里十分明白自己与陆家的处境,对于青山与陆杰劝说她带领陆家孤寡遗孀逃离长安的想法,极不赞同。 “老婆子年事已高,怕也活不了多少日子。这破败的身子骨也经不起长徒跋涉的折腾。” “最坏的结果,也不一个死字。” “陆家在,我便在。”说这话时,老人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话语里是不可抗捍的坚持。 “你的那些叔母婶娘也是这个意思。”老太君靠着软枕,有些疲惫的挥手,阻止两人继续游说。 “老太君……”陆杰急得直跺脚,如今情势十分危急,多耽搁一份,危险也更加严峻。 庆王利用国师,早已拿到皇上御笔批文,将对陆家痛下杀手。 阿越姐姐不惜亲自跳入虎穴,与叶清大人周旋,留出时间让他们二人布属逃亡路线,可是老太君与陆府众人坚持固守陆家。 齐修哥哥对自己有重生再造之恩,他如今生死不明,陆家怎么可以在自己手里出现个三长两短。 陆杰情急之下暗暗给老太君身边的周嬷嬷了打一个眼色。 这位从闰中一直陪伴半生的老仆人一脸无可奈何,她最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气,对着陆杰摇了摇头,表示她的劝说也无效。 老太君怎么不知二人的把戏,慈爱的把陆杰唤到了身旁。 陆杰恭敬的半蹲在软椅前听候发落:“阿杰,今晚以后,无论陆府发生,再也不要出现。” “老太君……”陆杰不甘愿的发出抗议。 老人不甚在意他的抗议,伸出略微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陆杰的发间,微微叹了一口气,灯下,那双看透世情的双眼越发孤独凹陷。 膝下这个年方十五的少年是孙儿信中郑重的托付,也是陆家最后的希望。 或许当年齐修在救下这个孩子时便已经做出让他继承自己衣钵的决定。 陆家的男儿从来只有战死在敌人的长枪下,如今爱孙与整个陆家却倒在了同胞利剑的血泊里。 做为当家的老夫人,她怎么可以丢弃陆家的风骨选择逃亡。 她将如何面对死去的丈夫、儿子与众位先祖。 老太君重新拾起心绪,爱怜的看着这个鲜活朝气的少年,仿若看到了陆家的另一个明天。 “阿杰,随你齐修哥哥一样,叫我一声祖母吧。” 陆杰听完这话,露出费解之间,带着懵懂的环视了周围的一干人等,青山一脸激动,拼命示意他点头,周嬷嬷一脸欣慰的微笑。 他微微转头,正迎着老人殷殷期盼的目光,脑中瞎然开朗,内心由然升起一股浓浓的儒慕之情。 “孙儿陆杰,拜见祖母。”少年含着眼泪,咚咚咚用力的嗑下几个响头。 从此,他将肩负齐修哥哥未完成的遗志。 从此,他陆杰是陆家真正的儿郎。 青山心头涌起无尽的悲凉,欲加之罪,何处可逃?老人这是在托孤啊! 这大概便是少主让自己带着陆杰重回陆府的真正原因吧。 ---------------------------------------------------------------------------------------------------------------------------------------------------------------------------------------------------------------------- 这几日进城买卖的客商发现城门口的守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增加,关卡的检查一道比一道严防,想来朝廷一定秘密捉拿什么逃犯。 辰时一刻,兵部尚书叶清带领一众人马,急速向靖康坊前进,扬起一阵尘土。 好事的人群凑成两条比直的人墙随着中央大军奔跑,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陆府门前,陆老头正蹲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着水烟,耷拉着头,一脸愁容。 半月前,西山大营的大儿子来信,说大儿媳又生了一个胖小子,想接他二老过去帮忙照顾照顾。 陆老头直接拒绝了,怕是找了个借口让他夫妻俩脱离陆家,以求自保。 坊间关于少主叛国的事事非非越传越烈,朝廷的旨意又迟迟落不下来。 想来不过是庆王与卫王双方角力,看谁的势力更大。 二日前,陆老太君身边的周嬷嬷把所有的侍仆全部召集一起,直言陆府的处境,要走要留全凭自愿。 想走的陆府交还卖身契,并每人给予十两的安家的银子;不走的如若陆家不倒,承诺奉养到老。 这不,剩下的除了自己两老口,全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唉,这世道越发看不清楚,好人死于非命,祸害遗留千年。 陆老头在心里刚刚哀叹完毕,眼前一众人马翩然而立,吓得他打了个哆嗦。 “官爷有何贵干?”陆老头喏喏上前询问,打头的大人一身深绯官袍威严肃穆,想来品级不低。 还未靠近马脚,陆老头被人粗鲁的推了一掌,害他险些摔跤。 “赶快叫你家的老太君出来领旨。” 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在响起,陆老头打眼一看,才发现双手捧着明黄圣旨的太监一脸高傲与嫌弃。 这架势显然来者不善,陆老头在心头盘算,转身时不忘吐了一口唾沫,狗仗人势的家伙,活该断子绝孙。 老太君似早算好了叶清等人的行迹,通传的人还未走到影壁,陆老太君在周嬷嬷的搀扶下领着众夫人,缓缓行至, 领头的大人打马而下,恭敬的行了个礼:“叶清拜见陆老太君。” 陆老太君晗道受礼。 “叶大人别来无恙。” “老身还未恭贺尚书大人青云直上。” “老太君客气。”叶清又是拱手一拜。 “不知诸位莅临陆府所谓何事?” “尚书大人公务繁忙,怕是没有闲功夫与我这老婆子闲话家常。” 叶清并未立即道明来意,四周闹意轰轰,这看热闹的人群似乎越积越多。 “太君与众位夫人可否领叶清踏入府口在堂入再宣布可好?”叶大人一片心怀好意的道出请求。 “我陆家光明磊落,大人直言便是。”陆老太君言辞昭昭,端得一身正气凛然。 “叶大人不必与她客气。”颁旨太监烦躁难忍,不过是一群阶下之囚,装什么高贵。像这种差事,非旦没有赏钱可领,呆会还要面对一群哭哭啼啼的女人,不甚烦人。 “陆林氏快快接旨。” “陆氏林玉微接旨。”众人跪拜,宣旨太监勾起嘴角,鄙夷的瞄了场下陆家孤寡一眼,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冷哼一声,这才缓缓展开圣旨,高声诵念:“奉天承运,门下中书令行:广陵将军陆唯,臣效不悌,勾结外敌,毁誉社稷,此乃重尔。 昔宗周煌煌,功迹昭昭,除去尔服,收押候审,流放益阳,终生不得入京。” “陆林氏,快领旨谢恩。”太监卷好圣旨,催促着众人领旨,他好快快交差,回宫赢些酒钱,呆在这里怕是要沾一身晦气。 “请大人、公公回禀圣上:这圣旨老身不能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七章:峰回路转 你这是要抗旨?”小太监惊亥的嚷叫起来。 “来人,把这帮叛贼拿下。” 众士兵一拥上前,“谁敢?”老太君拐杖一抖,厉喝一声,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住手。”在这危机时刻,叶清扬声制止。 “叶大人何意?”小太监从一士兵身后,伸出头责问。 “刘公公,稍安勿躁。” “圣上都念陆家昔日功迹,往开一面,想来老太君抗旨不遵,定然有什么原由。我等需查清民意,上达圣听。” 刘太监眼珠上下翻转一番,叶清现在是庆王身边的红人,得罪不得。眼前的一堆女人,也不过垂死挣扎,且忍你一忍,待收押入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出宫前,奴才师父曾说,叶大人清正廉明,叫小的切莫出头,一切事物全听叶大人安排。”刘公公一脸谄媚。 “多谢齐总管对本官的信任,请刘公公回宫为叶某带一声好。”叶清做得一手谦虚低调。 常言说小鬼难缠,在皇宫里行走,最要小心的便是这群太监,看似微不足道,如若不小心得罪某个,破坏力往往在你意想不到的环节。 “朱丁,带公公从旁凉亭处适作休息,本官会好好劝戒老太君一番。” 刘公公冷哼一声,随侍卫止高气扬的走了。 “老太君,叶清从来都敬重陆氏一门的忠烈。可是广陵将军通敌判国的证据真真切切的躺在大明宫的御书房内,圣上御笔朱批,这做不得抵赖。” “今上对于此事异震怒,直接下旨诛杀贵府众人。是庆王殿下跪于圣殿前为贵府陈情,这才改了流放。” “老太君莫要把庆王殿下的努力付诸东流。”叶大人踱步上前,好意劝说。 陆老太君面上不过冷冷,目光如炬:“什么叫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今儿个老太婆算是见识了一番。” “如今陆家在风口浪尖,虽然我老太婆几百年未出陆府大门,朝廷之事,莫要欺我耳聋眼花。” “倘若不是叶大人与庆王殿下,唯儿还不会惹一身乱七八遭的罪名。” “明人不说暗话,叶大人今日的目地只怕不只宣旨这么简单?” 陆老君句句带刺,丝毫不留情面,叶清倒也不恼。 “老太君,莫要听信坊间谣言胡乱猜测我与庆王殿下的一通好意。圣上下罪陆家已无可挽回,且听叶清一句,老太君俯首认罪,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叶清好意好语,做足了对忠良之辈惋惜、尊敬之态。 “认罪?”老太君嗤笑,头顶上的四爪凤嘴步谣随之乱颤,“我陆家历经三朝,代代忠烈。我老婆子的丈夫、儿子、孙子的命全部用来捍卫大唐疆土。” “我要面见圣上,与庆王当场对峙” “如若证据属实,陆家满门以死谢罪。” 陆太君全然不听劝说,态度坚决。 “老太君,何苦为难下官。”叶清忐忑为难的行过一礼,陆太君只沉默以对。 果然如庆王所料,这陆家人全是啃不动的硬骨头,好在,庆王做了两手准备。 “叶大人,为何不把圣上的密诏拿出来,让陆老君掌掌眼。”刘公公急不可耐的走近叶清。 “刘公公,如何知晓此事?”叶清回头与之对视。 刘公公扬声一笑,抛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陆林氏,快快俯首认罪,否则,密昭一出,陆家当血流成河。” 刘太监幸灾乐祸的威胁,叶清一脸犹豫不决。 “老太君?”叶清做最后的努力,看看天色,时间过去大半,想来已近午时,避免夜长梦多,需速战速绝。 “要杀要刮,悉听尊便。”陆老太君肃然无惧。 叶清撩了撩后衫,半眯眼沉思半刻,“圣上口喻,叛国之徒,得尽诛杀。” “陆老太君与众位夫人还是乖乖脱去诰命衣袍,与叶某回宫复命,还有一条生路。” “否则,休怪本官公事公办,不尽人情。” 叶清终于撕下伪善的面具,挂起一惯的冷峻无情。 “叶大人要围杀陆府,恐怕还没有这个本事。”陆老太君手仗往地下一压,寒光扫过,杀气四溢,周遭空气一阵冰凉。要知道早年陆老太君实打实上过战场杀敌,铁娘子的威名还存有几分震慑。 有几个蠢蠢欲动的士兵吓得后退了几步,刘太监缩在人堆里,怂样毕现。 周嬷嬷,请出先皇密诏。”陆老太君威声振喝,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势。 叶清听完此话,脸色惊变,没想到陆府还留有最大一张底牌,不知这密昭的内容会是什么,难道庆王的所有计划又将功亏一篑? “密昭在此,各位大人下跪听旨吧。”周嬷嬷面带鄙夷,略过下首所有人,扬起一卷明黄的绢帛,等待众人行礼。 刘公公偷偷从人群里递过眼色看向叶清,奈何叶清神色不虞,只顾暗暗揣摩事态,没有接收到他的讯息。 刘太监暗自咽下一口唾沫,极度懊悔答应师父接下这份差事,本想在庆王面前露个脸,日后讨些恩典。可事情走向越发复杂,小命似乎有些悬挂荡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地下一大片人直呼万岁,场面一时无两。 “立德兴邦,必在推诚;天子言鼎,惟尔从遵。 陆氏长门,征师四方;生死之命,无惧论悖。 君以明为圣,臣以直为忠;敢贺有其始,亦诺有其终。” “今特赐金牌一块,以慰陆家世代英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杰与青山易容夹在人群里,高声跪拜。 有了免死金牌,叶清一行人心有暗恨,却也不得其法。 此时,另一众人马也姗姗面来,卫王一身金袍玉蟒被包围在队伍中一路扬鞭急驰。 “卫王也来了”人群中有人高呼 “陆家怕是脱险了。”嗡嗡声一片议论。 “卫王驾到,闲杂人等一率回避。”仗义太监前路清扫一干人等。 人群退步三丈,闪出一条空道。 卫王打马而下,急急奔向陆老太君:“老太君受累了。” 因一路急行,卫王话语里带着喘息与愧疚。 “陆氏林玉微拜见卫王殿下。”陆老太君笑着行礼,表示一切安好。周嬷嬷收好密昭默默退步,移身陆太君身后,下跪行礼。 “兵部尚书叶清,参见卫王殿下。” “太宣殿奴才,刘允子,拜见卫王殿下。” 卫王回身,与叶清打了一个照面:“原来是叶大人领了这份差事。” “辛苦了,平身吧。” “谢卫王殿下。”叶清整理好官服,退回一旁。 “刘公公也在?”卫王冷若冰霜,好似此时才发现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回卫王殿下,奴才奉命前来传旨。”刘太监一个激灵,双手呈上圣旨,急急为自己解释。 “哦……”卫王拉长语音,点了一下头,“刘公公为父皇办差,不辞辛苦,本王要好好奖赏你一番。” “奴才…奴才能为君分忧,是奴才的本份,不敢居功。” 刘太监俯身跪在卫王下首,半个身子压在地面,惶惶不安。 卫王与庆王向来面和心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今天自己与师父太宣殿御前总管齐仲才触了陆家的霉头,上位者角力,遭殃的往往是他们这些办差的下人。此刻,自己面前的胜利者显然是卫王,师父在宫中也算有些地位,可自己?岌岌可危。 “来人,把这个污蔑朝廷重臣的奴才拖下去杖毙,以儆效尤。” 卫王一声令下,刘太监被人连拖带拽丢出门口,手起刀落,血涌四柱。 那一声饶命还未出口,便一命呜呼。 人群先是惊呼害怕,继而一片欢声高呼,真真大快人心。 “卫王何意?”叶清怒目而视,发出冷冷的质问。 “本王为父分忧,仗杀逆奴。” “叶大人似乎要为其喊冤?”卫王冷笑,俊逸的面上长眉一挑,不答反问。 “叶清今日奉旨前来收押陆氏一门,王爷这是唱得哪一出?本官只想问个明白而已。”叶清毫无退让,节节而上。 “呵……” 卫王又一声轻笑,“父皇昨日入梦,梦中先帝乘鹤而归,在太心殿,对着父皇一阵语重心长,说李家昔日亏欠陆家一门众多,他年少曾留给陆令公一块金牌,怕得便是后人乱法其行。” “父皇醒来后,急急召我与三哥进殿,痛陈悔意,誓要长跪太庙,以慰战神陆公英灵。” “因父皇年迈,故三哥代父行职,固守太庙一载。” “父皇已欣然应允。” “事后,三哥迅速传命齐总管前来拦截于你,不曾想老太监因旧年私怨对老太君怀恨在心,只待圣旨一下,罪名坐实,陆家无力回天。” “天理昭昭,好在有先皇临危托梦,这才保了陆氏一门性命。” “齐姓奴才陷我李家不义,三哥怒不可竭当场将其斩杀于圣前。” 卫王云淡风清的陈述事件始末,让叶清明白今日大势已去,此计败局而终。 “叶大人今日也受了贱奴之当,三哥已在御前保你性命无虞。” “圣上英明,下臣愚昧,着了奸人之道,差点陷害忠良,叶清这就回宫领罪。”叶大人痛陈心路,忏愧难当。 “尚书大人年纪轻轻位居高位,难免有所懈怠,缺乏决断。我想有三哥的担保,父皇定会既往不咎。” 卫王恩泽四溢,谆谆教诲,尚书大人洗礼恭听,诚心受领,一场阴谋就这样消声弥耳。 卫王大手一扬,振臂高呼。 “贱奴包藏祸心,害我大唐忠良,圣上仁德,宁自罚其罪,保陆家清白。” “陆家听喻:奉天承运,门下中书令行,遵先帝遗训,念陆门忠实,唯恐乱纪朝岗。朕任命太子傅尤喆、丞相杨识、卫王李灌、庆王李沂联手彻查广陵将军一案。 “陆氏林玉微,功德章璋,俭以贵德,赐玉如意一枚,以抚臣下。” 礼毕,叶清带着一众人等无功而返。 陆府危机暂告一个段落,百姓拍手叫好。 人群中,青色布衣的少年,用力擦掉喜极而泣的眼泪,青山拍拍他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落入人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八章:初见国师 陆府,卫王与陆老太君相视而坐,彼此庆幸。 “王爷有何事与老婆子商议?”老太君一身常服,倚坐着,力不从心的疲惫爬满整个身心,人不得不服老。 “叨扰老太君休憩,李灌心有愧疚。有些事情,事关齐修与陆家的未来。时间有限,也只有让老太君多多劳神了。”卫王何尝看不出老人的状态,虽说眼前危机已解,父王迫于先皇的免死金牌改变主意彻查陆齐修的案件。可是主事的除了自己,还有庆王,两相制衡,分秒必争。 “王爷客气了,当年你与靖怀太子、齐修一同长大。如若平常百姓家,你们都该唤老婆子一声祖母。”陆老太君,一脸慈爱,昔日光景似乎眼前重现。 卫王静静的安坐一旁,不忍打扰陷入回忆里的老人,他何尝不想时光倒流,好哥哥与好兄弟齐齐在侧。 世事弄人,活着的人无论如何艰难,都必须学会一路向前。 圆圆的明月,高高挂在夜空,长长的天河无边无际,此时的庆王府迎来一位神秘的客人。 叶清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位上至皇室,下至百姓无比推崇的国师,没想到如此年轻。 一头长而直的黑发披散着直扫腰际,细长的眉下镶嵌着一双浓情四溢的桃花眼,仿佛多看一眼便会不自觉的沉论,高而挺的鼻梁伴着厚薄适中的红唇,整个人带着几分疏狂的味道。 “叶清,见过国师。”今日从陆府复命归来,本以为等待的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责罚,至少削官降级,不过轻轻飘飘的只克扣了一年的俸禄。叶清忐忑不安的心情有所好转,但见过这位贵客时,又莫名多出几分道不明的情绪。 “叶大人,久仰。” 一袭白衫迎面而立,胸前一株墨竹染衣,金色履靴,腰间坠一串红色相思豆,明明是一位俗世多情郎,偏偏误入道家仙途。 好一个风姿卓越的儿郎,叶清心神为之一聍,如此出众的人物,怪不得皇室之人为之倾倒。 “能得国师记怀,叶清三生之幸。” “清与千忧不必如此客气。” “都是本王的座上客,来…来…”庆王对着二人兴致盎然的挥手。 “今日本王备了上好的美酒,我们可以一边品酒一边计议,岂不美哉。”庆王笑着招呼二人入座。 陆府的事件似乎对他毫无影响?或是两人已另有成算?庆王这两年的心思越发深沉,再加上一个国师?自己处境越发难为。 “王爷之举正何我意。”魏千忧撩起衣摆,大方入座,捞起桌上一杯酒,近前一番品嗅,随即一饮而尽。 “回鹘四风楼的红尘醉,果然名不虚传。”魏千忧展眉一笑,满天的星辉为为之逊色。美酒入口,似得了国师的欢心,他连饮三杯,舍不得放手。 “红尘醉?醉红尘?” “有些意思。” 庆王满面笑意,“千忧喜欢甚好,不枉本王命人千里飞骑连夜运回。” 谈笑间,庆王亲自为魏千忧斟满一杯,魏千忧抬手接过,相视一笑,满杯而尽。 叶清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近日自己的揽下的差事接两出错,尽管庆王未多加责罚,一如往昔信任有加。此情此景,但见杯中佳酿如饮毒液。 而这两人的交情似乎过于亲密,其中定然有自己不法窥探的内情。 一个是天子之子,一个是天子之器,表面二人云淡风清,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叶清猛然想起皇上也是近两年才迷上仙法道踪,而身边这位国师仿佛一夜之间凭空而现,扶摇直上,入驻天辰宫,现在看来,庆王没少在背后推波助澜。 “清,本王美酒不合你意?”庆王慵懒的声音飘然入耳,叶清收回纷扰的心绪,两张俊脸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一时竟无言以对,三人静默。 “成悦,你似乎吓倒叶大人了?”魏千忧似笑非笑的盯着叶清,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事情。 “国师大人,说笑了。”叶清起身,悴不及防的拱手一拜:“清,这是被两位大人的无双气度所倾倒,一时忘了自己。” “尚书大人,俊朗不凡,千忧亦早有耳闻。” “大人可否陪千忧共饮三杯?” “荣幸之至。”叶清欣然同意,三杯很快见底。 “好酒量。”国师拍手称快。 “红尘一醉,哪堪千愁。” “叶清再自饮三杯,为这知已知音,良辰美景。” 言毕,这三杯酒下肚,端得个豪情写意,看上去倒有些醉意。 庆王笑而不语向魏千忧递了一个眼色,国师大人视而不见,只顾捋玩手中的一缕黑发,良久挑挑眉,赞了一句:”叶大人,好气魄。” 转头,略带责备的回了庆王一眼,“成悦似乎没有告诉叶大人,这四风楼的红尘醉是大漠里上百种虫蚁混加多种草药秘制而成,第一次饮用前需服用一份特制的解酒丸,否则可能会一醉不醒,红尘长眠。” 庆王懊恼的拍打桌面:“本王倒是忘了这茬。” “清,可有哪里不适?”庆王投来关切的眼神。 叶清几转心思,对于二人的哑语大致猜到几分,春风一笑:“多谢国师、王爷关怀。清,如若就此长眠,倒也为四风楼成就一桩风流佳话。”叶大人云淡风清,不以为怵。 魏千忧微微翘起嘴角,闪动的眸光让人捉摸不定。 庆王执起酒杯爽快的饮尽,不想叶清忽然离座上前,俊脸凝重肃然:“清,能投王爷麾下多年,实敢荣幸。” “陆府之事,清羞愧万分。” “王爷胸怀宽广,待属下万般爱护。” “不管今日或将来,叶清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说完郑重鞠身拜向庆王,礼行一半,扑通一声,轰然倒地。 他这一倒,惹得两位贵人同时露出无奈之色,不过国师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倒让我们权倾朝野的尚书大人信以为真。 ———————————————————————————————————————————————————------ 这厢卫王与陆老太君密谈近一个时辰,带着满腹秘密踏出陆府大门。打更的老头顶着皎皎洁的月光开始穿街走巷,用他苍桑而浑厚的音长,高喊着经年不变的告诫:“天干物噪,小心火烛。” 杨风派了一顶黑色的软轿早已等候多时,一上轿,卫王褪去锦衣,换上了淡碧色的常服,轿夫也只做寻常装扮,一行人穿过靖康坊,转进了呼儿街。 前一刻的宁静夜色突然被眼前的热闹喧哗打破,仿佛一下子踏入了另一方鲜活的天地。 长安城两年前还有宵禁,这一年长安府尹只管往腰包里装银子,对这些商贩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活。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龙椅上的皇帝天天也忙着奢华靡靡,不理朝政。 前一月出了广陵将军这挡子事,也够百姓心灰意冷的。 陆家的人,在他们眼里可是神抵一般的存在。 这战神都可以被皇权扯下神坛,小市民不就图个平安喜乐,前方战场主帅易帜,情势岌岌可危,多少外族借着风向虎视眈眈盯着长安这块肥肉。 前朝多方动乱的血腥之气无比深刻的埋藏在百姓的心里,对战火的恐惧加促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 这呼儿街正是买醉的好地儿,有钱的花几两银子,找个熟悉的酒寮,搂个胡姬听听小曲,解解白日里的乏闷;没钱的哥儿几个凑一起,在路边的小摊上喝个小酒,赌个小钱乐呵乐呵,也是人生快意。 呼儿街,顾名思义,当然是胡人聚集之地,取之胡儿的谐音。此时街面,灯火通明,各色人等川流不息,叫卖声、吆喝声、渴酒声、哄笑声此起彼伏,真真繁华非凡。 卫王在呼儿街的街口下了软轿,一排排酒馆客流涌注,两两的胡姬结队出没。那些高个儿的异族美女,身着紧身的胡服,敞着白花花长腿,倚门而立,只要有人从门前经过,张着那红艳的丰唇妖媚的笑着,手里的蒲扇、汉巾飘来香风阵阵。有些大胆,会上前拉扯过路的男子,娇笑着,用碧色或金色的大眼睛痴痴的调笑,那些弱冠的男子何曾见过如此阵仗,魂都勾去大半,乖乖的跟着进了酒馆。 卫王一人慢步在这人潮里,夜风撩起浅碧色的衣角,过往的胡姬、酒娘抛了无数个媚眼也不法打动我们这位风姿斐然的卫王殿下。 王府侍卫一个个隐没在各处,时刻紧盯那四处游走的浅碧身影,生怕出现一丁点的闪失。 卫王依约在一面具的小摊前停驻,面具摊的老板是一位年过五旬的大爷。打眼远远看着卫王走到自己小摊前,一身气度卓然,想来必是哪家贵人家的公子,大爷褶皱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公子,喜欢什么?尽可挑了去。” 卫王笑而不语,只在摊前东挑挑,西捡捡,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公子,可以给家里小娘子挑个仙女的面具。”老人从一大堆面具中拣出红色的嫦娥面具,递向卫王。 卫王摆摆手,朝人群里望了几望,他要等的人似乎还没到。 “这个狐狸面具,小娘子定会喜欢。” “又新奇又特别,公子,你看,这面具上的可是正宗的红狸毛哦。”老头一心想要做成卫王的生意,不停的向他兜售货物。 “多少银子?”卫王左右翻看,确实是狐狸毛做成了,样子也特别致,送给宫里的九妹,她肯定会喜欢,那丫头时常叫嚣着出宫,买一个哄哄她。 “三两银子。”老大爷喜笑颜开的比划着。 “喏,给你。” 卫王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老头,转身离去。 老头一称手,乐呵坏了,足足十两,今晚赚大发了。 “公子慢走……” “公子慢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九章:陆家之迷 卫王也没离小摊多远,不过停步在五十米远的一棵柳树旁,河风吹打着柳条摇曳生姿。今晚的月色正浓,河里波光粼粼倒影着一轮满月,静谧而又美好。对面的石桥上偶尔走过一两对窃窃私语的小情人,卫王会心一笑。 眼前亥时已过,邀约的神秘人却没有依约而来,卫王撩起长袖,从旁处的树枝上扯下一截青绿的丫枝,上下一阵比划,打发着时间。 江湖中这些神秘的组织,近日一个个如春笋般冒了出来。 昨夜来了一波旧友,今日何人相约? 前日寻来的黑衣人怕是盟友,那半块和田玉与齐修送于的他的正好嵌合。 只是不知这现时蜀风楼的楼主贵为何人?一个江湖门派何已搅入权力之争?目的何为?他和陆齐修又有怎样的渊源? 卫王丢下手上的树枝,捏了捏坠在腰间的一个素色香囊,思绪纷纷。 他花了几年时间寻找的人,总算些许眉目,但愿这一次再不会空手而归。 自大哥故去,他这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再加上好友的蒙冤,他这个王爷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得不半分甘泉。 三哥的侍妾,他并未沾惹,而是叫朱北直接丢回庆王府。 他这般做当然不是求饶,只是想惊一惊那制造阴谋之人。 如此,倒颇有成效,今日在皇宫,如若不是自已无意提醒三哥,父皇的第二道旨意又怎么如此顺利。 “公子,是在等人吗?”身后传来一处稚嫩的童音,打断了思绪。 卫王回转身,只见一黑瘦的小男孩,睁着乌黑的大眼,带着疑问的看着自己。 卫王点点头,“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小男孩递上一张纸条,转身要走。 “是什么人给你的?”卫王拦住小男孩,追问着。 小男孩黝黑的眼珠转几下,“是一位漂亮的姐姐,她还给了我一两银子。”小男孩说完不忘上下打量卫王,静静等待着下文。 卫王轻声笑了起来,小狡头,这是在向他要问路钱。 卫王从兜里掏出一片金叶子,在男孩面前晃了晃,男孩眼里露出渴望的光芒,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液。 “想要吗?” 男孩点点头。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把它送给你。” “好”清脆的童声干脆利落。 “给你纸条的那位漂亮姐姐你认识吗?她身边有其他人吗?” 男孩摇摇头,表示不认识,停顿片刻想了想接着说道:“那位姐姐好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一直不停的咳嗽。” 小男孩说完摸摸自己污渍满满的袖子,忐忑的站在原地,一脸期待的看向卫王手中的金叶子。 卫王扬起手中的金叶子,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高兴的接过,生怕他反悔似的,一溜烟儿跑开。 卫王收回手,笑笑,展开纸条,上面用颜体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渔家酒馆,切记,一人前往。” 呼儿街有上百家酒馆,想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字条中的这一家,需要费一些功夫。 卫王在暗色里打了几个手势,远处自有暗卫领意行事。 指令发出不到半刻,领头的侍卫长朱北神速的在卫王耳旁轻轻说了几字,瞬时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卫王撩撩长衫,转身没入依旧灯火灿烂的街面,眼前熙熙的人声,市井气息层层的包围,让卫王的内心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身为皇子,自打出生,耳睹目染的是各种权术阴谋;太傅教导的无一不是忠君辅佐之道,连最亲近的母妃也日日叨扰要与太子同声同气,认清自己的位置。 有时候似乎忘记了真正所求。 卫王扯起苦涩的嘴角,徒然想起陆老太君推心置腹的忠言:“王爷,可知庆王为何再三陷我陆家与水火之中?” 闻言,李灌初时有微微震惊,老人精烁睿智的眼神里一派清明,仿佛此刻诉说着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话。 不知从何时起,庙堂与坊间甚至突厥与回鹘流传一个传说。 长安陆氏一门在陇南以北的琼山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还有一支号令天下的隐卫军。 世人对此诸多猜测,王卫曾在大明宫御桌前的文书中窥探其过告密的内容。此前,父皇对此却不置一词,陆家地位稳固,直到出现广陵将军事件。 “老太君何意?”一惯处变不惊的卫王滋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眼前所有的事件是否正在朝着无法掌控的方向衍生。 老人目光如炬,坦然而视:“不知道殿下可曾听过,得隐卫者,得天下这句传言。” 陆老太君一语惊人,卫王抬眼相望,心中生出暗暗惊骇,着实摸不透这位老人今日之心思,只得如实点头。 陆老太君长叹一声,面色几多疲惫,拖着撕哑低浑的语调娓娓道来始末:“这隐卫,应该是你们李家的隐卫,世人最爱人云亦云,便在无形中掩盖了真相。” “它的故事应该从宝应元年平定安史之乱说起,陆家当时的家主陆咸不过是一名小小的飞骑尉,因在攻打东都洛阳一战中表现突出,被归于李时弼麾下。同年由于讨伐安史叛军的需要,西部的军队大部被撤回,吐蕃乘虚深入内地,大举攻唐,占领了陕西风翔以西,分州以北的十余州,广德元年十月,又占领了奉天,兵临长安城下,德宗李适临危受命,连同郭子仪、李弼时等人平叛了安史之乱,痛击吐蕃,收复长安。陆咸在此役中战绩突出,因此册封为归德将军,深得德宗信任,被派遣镇守西蜀与云南的军事营地。” “德宗继位后,一直试图削夺拥兵自重的地方藩镇节度使的权力。为此,他不惜使用武力,导致了贞元年间发生的“四王二帝”事件与“泾师之变”。 在这两宗理事件后,德宗性情大变,开始偏信于佞臣,从而建立了左、右神策军。 德宗仍然心怀忧疑,于一日梦醒后,急召陆咸回长安。几经波折,秘密组建了另一支不为人知的隐卫,潜藏于世” “近年也不知如何走露了风声,谣言越演越烈,说什么陆家拥兵自重,身后富可敌国。” 老太君摇摇头,颇为奈何。 “我陆家从头到尾不过担个虚名,今日倒落了个声名狼藉,骨肉分离的下场。” “咳咳”老太君情绪过于激动,突入而来的咳嗽中断了谈话。 “老太君可否需要休息片刻。”卫王一脸担忧,关切的询声。 老人摆摆手,取了桌前的茶水喝下几口,轻抚胸口,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 “经年的老毛病,一入秋便会缠绵不休,几十年都如此,老生已经习惯了。” 老人不甚在意的说道。 “御医可曾症治?” “唯儿在时,曾遍访名医,群医给得方子大同小异,成效不佳,如此做罢。”陆老太君又一声叹息,视线暗然,不过稍纵即逝。 “多谢王爷关怀。” “老太君客气”卫王对这位老者一直心怀敬意,此时怜悯之心正浓,且不说陆家满门对大唐的建数,仅挚友长辈的情份,也值得关切。 “如今唯儿生死未卜,陆家风雨飘摇,老婆子残延苟喘,时日不多。” “老生再三权衡,有些秘密唯有托咐殿下,方能不负唯儿的一腔抱负。” 陆老太君话锋一转,目光灼灼的投向卫王。 李灌从中感知到沉重的期盼,面色一凛,郑重点头道:“老太君但说无妨。” “陆家这一代的家主是唯儿,有些秘密只传于他一人。老婆子早前只依稀从唯儿祖父口中略知一二。” 老人忆起往昔,神色黯然,长安百姓大都知晓她和陆唯的祖父陆占伉俪情深,前朝几多动乱,她背负铁娘子的名号多次深入敌穴与陆占并肩作战,生死相随。 “能开启琼山密道的是一枚玉板指,只有找到它,方可知晓如何唤起沉睡多年的隐卫军。” “至于如何寻找,倒只能有劳殿下多费心力。” 话到此处,李灌点头以示赞同,同时胸中涌入一股奔腾的热血,那极速快感像一匹脱缰的战马,有些潜伏深处的东西在今夜蠢蠢欲动,似乎想要破茧而出,穿越万难,终将回归本来。 原来,自己也是有野心的,李灌在心里一阵嗤笑。 这时回廊传来阵阵脚步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两人。 门外适时响一阵小声的低语,“云娘,让王府的大人进来吧。”陆老太君率先开口。 卫王露出歉意的神色,沉声道:“朱北,何事禀报?” 一身劲装的男子利落的进门,拱手道:“卑职,参见陆老太君,王爷。” “朱长史,请起。” “朱北在卫王耳边一阵耳语,卫王眸光一闪,有喜悦之情意于言表,“何时的事?” “殿下进宫后不到一时辰。” 朱北如实禀明。 “可抓到送信之人?” 朱北遗憾的摇头。 “你先行一步,布置一切,我随后就来。” 朱北领命先行。 卫王也起身告辞。 临别前,老太君殷殷数语直击心房:“王爷贵人事多,老身也不敢久留。” “只盼有生之年,老婆子可亲见唯儿沉冤得雪,陆家清白如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十九章:陆家之谜 卫王也没离小摊多远,不过停步在五十米远的一棵柳树旁,河风吹打着柳条摇曳生姿。今晚的月色正浓,河里波光粼粼倒影着一轮满月,静谧而又美好。对面的石桥上偶尔走过一两对窃窃私语的小情人,卫王会心一笑。 眼前亥时已过,邀约的神秘人却没有依约而来,卫王撩起长袖,从旁处的树枝上扯下一截青绿的丫枝,上下一阵比划,打发着时间。 江湖中这些神秘的组织,近日一个个如春笋般冒了出来。 昨夜来了一波旧友,今日何人相约? 前日寻来的黑衣人怕是盟友,那半块和田玉与齐修送于的他的正好嵌合。 只是不知这现时蜀风楼的楼主贵为何人?一个江湖门派何已搅入权力之争?目的何为?他和陆齐修又有怎样的渊源? 卫王丢下手上的树枝,捏了捏坠在腰间的一个素色香囊,思绪纷纷。 他花了几年时间寻找的人,总算些许眉目,但愿这一次再不会空手而归。 自大哥故去,他这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再加上好友的蒙冤,他这个王爷简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得不半分甘泉。 三哥的侍妾,他并未沾惹,而是叫朱北直接丢回庆王府。 他这般做当然不是求饶,只是想惊一惊那制造阴谋之人。 如此,倒颇有成效,今日在皇宫,如若不是自已无意提醒三哥,父皇的第二道旨意又怎么如此顺利。 “公子,是在等人吗?”身后传来一处稚嫩的童音,打断了思绪。 卫王回转身,只见一黑瘦的小男孩,睁着乌黑的大眼,带着疑问的看着自己。 卫王点点头,“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小男孩递上一张纸条,转身要走。 “是什么人给你的?”卫王拦住小男孩,追问着。 小男孩黝黑的眼珠转几下,“是一位漂亮的姐姐,她还给了我一两银子。”小男孩说完不忘上下打量卫王,静静等待着下文。 卫王轻声笑了起来,小狡头,这是在向他要问路钱。 卫王从兜里掏出一片金叶子,在男孩面前晃了晃,男孩眼里露出渴望的光芒,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液。 “想要吗?” 男孩点点头。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便把它送给你。” “好”清脆的童声干脆利落。 “给你纸条的那位漂亮姐姐你认识吗?她身边有其他人吗?” 男孩摇摇头,表示不认识,停顿片刻想了想接着说道:“那位姐姐好像是生过一场大病,一直不停的咳嗽。” 小男孩说完摸摸自己污渍满满的袖子,忐忑的站在原地,一脸期待的看向卫王手中的金叶子。 卫王扬起手中的金叶子,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高兴的接过,生怕他反悔似的,一溜烟儿跑开。 卫王收回手,笑笑,展开纸条,上面用颜体龙飞凤舞写了一行字:渔家酒馆,切记,一人前往。” 呼儿街有上百家酒馆,想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字条中的这一家,需要费一些功夫。 卫王在暗色里打了几个手势,远处自有暗卫领意行事。 指令发出不到半刻,领头的侍卫长朱北神速的在卫王耳旁轻轻说了几字,瞬时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卫王撩撩长衫,转身没入依旧灯火灿烂的街面,眼前熙熙的人声,市井气息层层的包围,让卫王的内心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 身为皇子,自打出生,耳睹目染的是各种权术阴谋;太傅教导的无一不是忠君辅佐之道,连最亲近的母妃也日日叨扰要与太子同声同气,认清自己的位置。 有时候似乎忘记了真正所求。 卫王扯起苦涩的嘴角,徒然想起陆老太君推心置腹的忠言:“王爷,可知庆王为何再三陷我陆家与水火之中?” 闻言,李灌初时有微微震惊,老人精烁睿智的眼神里一派清明,仿佛此刻诉说着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话。 不知从何时起,庙堂与坊间甚至突厥与回鹘流传一个传说。 长安陆氏一门在陇南以北的琼山藏着富可敌国的宝藏,还有一支号令天下的隐卫军。 世人对此诸多猜测,王卫曾在大明宫御桌前的文书中窥探其过告密的内容。此前,父皇对此却不置一词,陆家地位稳固,直到出现广陵将军事件。 “老太君何意?”一惯处变不惊的卫王滋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眼前所有的事件是否正在朝着无法掌控的方向衍生。 老人目光如炬,坦然而视:“不知道殿下可曾听过,得隐卫者,得天下这句传言。” 陆老太君一语惊人,卫王抬眼相望,心中生出暗暗惊骇,着实摸不透这位老人今日之心思,只得如实点头。 陆老太君长叹一声,面色几多疲惫,拖着撕哑低浑的语调娓娓道来始末:“这隐卫,应该是你们李家的隐卫,世人最爱人云亦云,便在无形中掩盖了真相。” “它的故事应该从宝应元年平定安史之乱说起,陆家当时的家主陆咸不过是一名小小的飞骑尉,因在攻打东都洛阳一战中表现突出,被归于李时弼麾下。同年由于讨伐安史叛军的需要,西部的军队大部被撤回,吐蕃乘虚深入内地,大举攻唐,占领了陕西风翔以西,分州以北的十余州,广德元年十月,又占领了奉天,兵临长安城下,德宗李适临危受命,连同郭子仪、李弼时等人平叛了安史之乱,痛击吐蕃,收复长安。陆咸在此役中战绩突出,因此册封为归德将军,深得德宗信任,被派遣镇守西蜀与云南的军事营地。” “德宗继位后,一直试图削夺拥兵自重的地方藩镇节度使的权力。为此,他不惜使用武力,导致了贞元年间发生的“四王二帝”事件与“泾师之变”。 在这两宗理事件后,德宗性情大变,开始偏信于佞臣,从而建立了左、右神策军。 德宗仍然心怀忧疑,于一日梦醒后,急召陆咸回长安。几经波折,秘密组建了另一支不为人知的隐卫,潜藏于世” “近年也不知如何走露了风声,谣言越演越烈,说什么陆家拥兵自重,身后富可敌国。” 老太君摇摇头,颇为奈何。 “我陆家从头到尾不过担个虚名,今日倒落了个声名狼藉,骨肉分离的下场。” “咳咳”老太君情绪过于激动,突入而来的咳嗽中断了谈话。 “老太君可否需要休息片刻。”卫王一脸担忧,关切的询声。 老人摆摆手,取了桌前的茶水喝下几口,轻抚胸口,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 “经年的老毛病,一入秋便会缠绵不休,几十年都如此,老生已经习惯了。” 老人不甚在意的说道。 “御医可曾症治?” “唯儿在时,曾遍访名医,群医给得方子大同小异,成效不佳,如此做罢。”陆老太君又一声叹息,视线暗然,不过稍纵即逝。 “多谢王爷关怀。” “老太君客气”卫王对这位老者一直心怀敬意,此时怜悯之心正浓,且不说陆家满门对大唐的建数,仅挚友长辈的情份,也值得关切。 “如今唯儿生死未卜,陆家风雨飘摇,老婆子残延苟喘,时日不多。” “老生再三权衡,有些秘密唯有托咐殿下,方能不负唯儿的一腔抱负。” 陆老太君话锋一转,目光灼灼的投向卫王。 李灌从中感知到沉重的期盼,面色一凛,郑重点头道:“老太君但说无妨。” “陆家这一代的家主是唯儿,有些秘密只传于他一人。老婆子早前只依稀从唯儿祖父口中略知一二。” 老人忆起往昔,神色黯然,长安百姓大都知晓她和陆唯的祖父陆占伉俪情深,前朝几多动乱,她背负铁娘子的名号多次深入敌穴与陆占并肩作战,生死相随。 “能开启琼山密道的是一枚玉板指,只有找到它,方可知晓如何唤起沉睡多年的隐卫军。” “至于如何寻找,倒只能有劳殿下多费心力。” 话到此处,李灌点头以示赞同,同时胸中涌入一股奔腾的热血,那极速快感像一匹脱缰的战马,有些潜伏深处的东西在今夜蠢蠢欲动,似乎想要破茧而出,穿越万难,终将回归本来。 原来,自己也是有野心的,李灌在心里一阵嗤笑。 这时回廊传来阵阵脚步声,惊动了屋子里的两人。 门外适时响一阵小声的低语,“云娘,让王府的大人进来吧。”陆老太君率先开口。 卫王露出歉意的神色,沉声道:“朱北,何事禀报?” 一身劲装的男子利落的进门,拱手道:“卑职,参见陆老太君,王爷。” “朱长史,请起。” “朱北在卫王耳边一阵耳语,卫王眸光一闪,有喜悦之情意于言表,“何时的事?” “殿下进宫后不到一时辰。” 朱北如实禀明。 “可抓到送信之人?” 朱北遗憾的摇头。 “你先行一步,布置一切,我随后就来。” 朱北领命先行。 卫王也起身告辞。 临别前,老太君殷殷数语直击心房:“王爷贵人事多,老身也不敢久留。” “只盼有生之年,老婆子可亲见唯儿沉冤得雪,陆家清白如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十章 卫王踏入呼儿街北面最末尾的渔家酒馆,掀开藏青色门帘,不过可容下四五桌的小地儿,此时,寂廖得空无一人。 卫王拣了最里间靠近后厨的小方桌,盘膝而坐。 姗姗而来的伙计热情的招待:“客人,今儿个想喝点什么?”一边说着,一边从肩头取下一方白色布条,粗粗擦拭着桌面上的水渍。 不待卫王出声,那伙计又是一句言语:“本店麻雀虽小,却盛名在外,有许多人客人慕名而来。” 小伙计一脸荣嫣,卫王闻言只是浅笑,未做多言。 “客人知道四风楼吗?” “曾有耳闻。”卫王聊赖的接过话茬,目光扫过闻风不动的布帘,掠过空荡荡的大堂,视线停留在那拾街而上转角木楼,狭窄的吊脚木梯,陈旧斑驳,似乎有些摇摇欲坠的危险气息。 “四风楼的红尘醉可是天下闻名,但比起本店的相思泪,不过云泥之别。”小伙计瘪瘪嘴,一脸嫌弃。 “那就上一壶贵店的招牌吧。” 卫王挥挥手,打发掉了聒噪的伙计。 “伙计,给煨两盅最烈的烧刀子,爷,今儿个要喝个痛快。” 藏青色的门帘晃荡荡的在门口飘来飘去,一哧溜进来三条汉子。 卫王询声望去,与领头的人正好打了一个照面。 那人身长八尺,赤着胳膊,挂了一副褂子,褂子的布料泛起黄色的渍迹,看样子有些年头,下身的裤脚刚盖过小腿肚子,左脚底的草鞋帮子有一根已经断裂。 他身后的两人,显然比他的装扮要细致些,起码衣服鞋袜整齐合身,没有显得不伦不类。 三人齐齐瞟了一眼厅堂上唯一的客人,只随意挑了门口的大团桌坐下。 跑堂的伙计快速的奔向前去:“卓爷,今儿收工的有些迟吧。” “矁矁,这天色已近亥时。” “一说起这个,爷,就来气。”被唤卓爷的男子,拍拍桌子,一脸怒气,其余两人,皆是同样的表情。 “怎讲?”想来这三人是店里的常客,和小伙计攀谈开来。 “今日物料司来了一批关外的裘货,整整三个车队,我三人甚是好奇,买家是何等手笔,入夏了还屯放冬日里的俏货。” “爷当时心里想着,这么多货物,今儿个可能多进些银子。” “承想,万鸿满不知从何地另找了一批人,下把货腾了个干净。” “哥儿三,连角都没挨着。” “卓爷我上前理论,呵,万鸿满那个王八蛋仗着自己是臭芝麻官,上来对爷三辟头盖脸一顿臭骂。” “不就是一个统料文书嘛?他也不想想,要不是哥儿几个给他撑起,他能安安稳稳在物料司呆上五年?” “爷,我们等着他求我的那天。”卓爷气愤难当,另两人在一旁附喝着。 “万长史平日里看着挺和气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伙计挠挠头,若有所思的说道。 三人想了想,接着道“万鸿满这厮,前两年对我哥儿三是不错,这两年走狗屎运搭上那个新近尚书府的什么劳什么子管家,变得有些捉摸不透。” “似有意无意间对我等有些防备。” “舒三儿,这话说得正确。”卓爷给另两人倒满酒,赞同的拍打舒三儿的肩膀。 小伙计摆着一张写满疑虑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舒三儿略有不满,拍打不伙计的头说道:“小子,我们三人平时五大老粗的,从不会乱想。” “只是今儿透着几分怪异,我三人不服气,趁午间无人,悄悄溜入仓库。” “你猜怎么着,我们可是大有发现。” 三人神色窃喜,眼中带着炫耀之色。 “什么发现?”小伙计被勾起了兴致,挤到舒三儿身边刨根问底。 三人对了一下眼色,没人开口。 “卓爷信不过我?”小伙计有一脸受伤的表情。 “看来在三位爷心里,小石头还够不上朋友的称谓。算了,也不过勾起了兴致,话听一半,心里有些痒痒,不说也罢。” 小伙计作势要走,被舒三儿拉了回来。 “这事,你得保密。” “想我小石头什么时候是个嘴碎的人,你尽管说,保证不会传到第五人口中。” 四人倒底有所忌讳,声音渐小。 卫王依稀听见火石、硫磺等字眼。 李灌越听越心惊,朝廷明文禁止私藏禁物,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走私贩卖? 今日既然碰上这事儿,定叫朱北查个清楚。 四个人叽咕了半天,小石头终于想起自己的职责,“三位爷,累了一天,先喝口水滋润着,小的去给各位盛酒来。” 小伙计放下手中的茶壶,呼呼拉拉的窜到里间的厨房,半刻不到,手里便多了一个托盘。先行到了卫王桌前,“客人久等了,这是你的酒,厨房另配了两盘小店独有的酱汁牛肉和酥皮花生,您请慢用。” 卫王点点头,饶有兴趣的低下头闻了闻伙计口中的美酒,一种与众不同的香气从壶口窜出,似药香又似花香,钻入口鼻,灵光咋现,仿佛置身于茫茫天地间,唯孤独一人,白雪皑皑,一株幽花冥冥,怅然泪目,相思无尽。 果然配得上相思泪这个名号,不知道饮上两口会是何等滋味。 李灌怅然一笑,今夜着实不是喝酒的良辰,他遗憾的放下酒壶。从盘里夹了几粒花生,入嘴一口酥脆香甜,又尝了一片牛肉,酱汁居然是蜀地的麻辣干香,甚少吃辣的李灌着实被呛了两口,引来其余四人的侧目。 “卓爷,你的烧刀子和小菜,慢用。” 三个大汉提起酒壶各自灌了几口,见卫王的模样,轰笑起来。 小伙计怕得罪客人,慌忙给卫王递了茶水解辣,“想来客人是第一次上小店消遣,这酱汁牛肉是本店的特色,这汁可是我们老板娘独门独创,您在别处吃不上。” “老板娘是蜀地人氏,肆辣,要不小的给你另换一盘小菜。”伙计歉意的解释。 “无妨”卫王摆摆手。 倾刻间,有脚步声至门口而来,从着地的力度来看,应该是一名女子,想是此女近日感染了风寒,入门时有轻微的咳嗽。 亥时三刻,庆王府东院客房,叶清幽幽转醒,感觉前额沉重昏旋,意识模模糊糊的分辩不清事物。 他左右摆动头部,极力让自己恢复清明,如此反复,好半晌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透过层层叠叠的宫纱,这是一间陈列考究的房间,抬眼处只一盏宫灯孤独的欢舞,点亮一室昏黄。 叶清冷笑,想来自己这一把是堵对了。 庆王留下自己或许会有更加重大的委任,只是这个神秘莫测的国师?叶清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本能防备。这人身上看似道心归聚,实则从骨子透出一种阴霾之气,像地狱里的火冥之花,外表光华滟潋,动人心魄,一不留神便可吞噬你的血肉,尸骨无存。 想到此处,他不禁摆动身子,试图摆脱那些可怕的想法,才发现右手被似乎被什么东西压着,抬不动手腕。 叶清歪过头,望向床边,正对上一张熟悉娇颜,他看见那双红肿的双眼因他的舒醒变得惊喜异常。 “珂儿?”叶清不可置信的轻唤,生怕这只是一场美梦。 那日兰珂夜审程越中了迷药,从此昏睡不醒,宫中的御医来了一波又一波合都束手无策。 叶清震怒,急命李甲带五名暗卫突袭程家,李甲去时,程家杂货铺一片狼藉,一群滋事的邻居在院里因抢东西大打出手,而程家一干人等,如天边的浮云踪影难觅。 叶清懊悔不已,如若不是自己掉以轻心,怎会让兰珂遭受如此际遇。 不想今日一场宿醉,日夜牵挂之人,竟鲜活的站在自己面前,毫发无伤,真是天大的喜事。 “国师说你一个时辰内定会清醒,我不相信,就在这里守着,没想到国师果然本事了得。”兰珂轻轻执起叶清的手掌在自己的脸颊来回婆娑。 温热的气息从掌心一直暖到心甜,叶清顺势搂过她的肩膀,让兰珂的头挨着自己的胸口,失而复得的心跳,热烈而幸福。 兰珂依偎在熟悉而宽大的胸膛,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回想起在密室的遭遇,仍心有余悸。 程越这个女人,真是低估了她的本事,竟然学会了邪魔歪道之术。 当时兰珂一心想要撬出陆家的秘密,没想到这个女人在如此情形下还能置身事外,油盐不进。 “啧啧,姐姐当真无情”兰珂贴近程娘子身边,想要仔仔细细看清面前的妇人。 暗影浮动,岁月催花,如今那张依然貌美如花的脸上少了年少的明丽飞扬,在漫漫时光的洗礼中,变得恬静寡言。 只是每一次的视线交织,兰珂总会在她的眼里读出冷漠与无情。 “夫人,何时放民妇回家?”程娘子渐生烦意,“我不知道夫人拘禁民妇究竟所谓何事?” “如果是关于广陵将军的事情,民妇无数次的澄清,前缘早断,往事已矣。” “为什么你和你的夫君一直抓着我不放呢?” 最后一句是激烈的控诉与质问。 “归家?” “姐姐怕是妄想。” “你指使丫环残害世家小姐,严家要你抵命。” “只怕你才走出叶府,便会被严家的人捅上几刀,掉了小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十一章:美人殇 叶府,密室。 “怎么可能?” “青月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哪里的来的胆子。” “怕是有什么误会。” 程越一副全然不信的模样。 “姐姐莫要装疯卖傻,你的丫环青月在严二姑娘受伤后一直不见踪迹。事后,夫君的书房却遭小偷光顾,金银玉器样样不少,只密室里的书信被人翻动过。” “可惜,密室机关关重重,那小偷被暗器所伤仓惶而逃。” “仓促中她掉了一样东西,正好暴露了自己。” 兰珂手中多出一个荷包。 “是不是觉得很眼熟?” “这和你打赏给绿柳的如出一辙。” “那又如何?”程越背身微笑,眼里丝毫没有目的暴露的惧意。 “当然是从姐姐身上得到夫君想要的信物,才能对庆王交好差事。” 兰珂干脆撕掉伪装的面具,道明目的。 “你们这些人啊,总是喜欢为了一己私欲,罔顾天下苍生。” “却忘记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结局。 程越怜悯的摇头,抱着极度惋惜的表情。 “莫说我身上没有你们所谓的信物,纵使身怀其壁,也不会交给你。” “说得好。”兰珂为她拍手叫好,不怒反笑。 “想来这便是世人常说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姐姐莫怪妹妹绝情。” 兰珂娇俏的脸上笑意未减,只是那勾魂夺魄的双眸里闪烁着一股子阴狠,无端让人有些发颤。 “悉随尊便”程娘子一甩手,懒得多言。 “来人”兰珂一声令下,密室的房门哐当一声被人推开,于阴影处走来一人。 “听凭夫人咐吩。”来者一身褐色布衣,步法稳健,中气十足怕是一个练家子。 程越戒备的后退一步,暗暗观察着密室的逃生之道,这位怕是个厉害角色。 “你要干什么?” “姐姐,这是害怕了?”兰珂一步一步进前,程越一步一步后退。 “姐姐,莫怕,只要姐姐乖乖交出信物,妹妹保证放你归家,从此再不纠缠。 兰珂娇娇的笑着,为程越此刻的狼狈。 “你让她走开。” 程越挥挥手,想要将一切恐惧挥之而去,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赢过练家子的暗卫。 “晓风,点住她的穴道。” 兰珂下达命令,只一阵风的速度,一团影子飞速的袭向程越,晓风两指轻轻在她的檀中穴上一点,程越立马全身动弹不得。 “妹妹知道姐姐此时恨不得杀了我。” “姐姐是否感受到多年前,妹妹被最信任的人遗弃的恨意。” 说话间蔻色的指尖轻轻划过程娘子的脸颊,似笑非笑的在她的脸上来回的游走。“妹妹送的大礼还未出手,姐姐可要有些耐心才好。” 晓风用另一手在衣兜里掏出一粒珍珠大小的红色药丸,渐渐逼近。 程越涨红双目,身体弹不得,晓风的手正一点一点挨近自己嘴角的肌肤,那冰冷的触感,像一尾冷血的毒蛇,发出哧哧声音,引起后背一片冰凉。眼前的恐惧无限放大,她紧紧咬住牙齿,可惜一败涂地。 晓风使出一层功力轻松撬开了她的嘴巴,一股子腥涩之味由舌尖窜满整个咽部,程娘子想用舌头把它顶出来,晓风怎会让她得逞,反手一掌打在喉颚,那药丸一路直下,片刻便进了肚子。 程越被她的功力振得嘴角破裂,口里含着一包血水,咕咕的往外冒。 兰珂眼见一切成功,这才示意晓风解开她的穴道。 程越被一个踉跄丢翻在地,连着在地下滚了两圈,她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疼痛,双手支撑着地面,仰起头,腾出一只手,不管不顾就往嘴里用力一顿抠压,一阵恶心的干呕声在封闭的密室格外刺耳,血水和污秽倒是弄了一地,只是不知道药丸呕出多少? 兰珂和晓风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未出手阻止。作呕声断断续续的从地上人儿嘴里发出,引得兰珂胸口一阵恶心,她终于看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姐姐,别再白费力气了,你服的可是吐蕃进贡的一种奇药。” “本是为吐蕃王室嫔妃驻颜而用,可是吐蕃王后是个妒妇,不允许别的妃子比自己漂亮,逼迫宫里的药师另行改正配方,没想到吐蕃王室奇能异士众多,被他们想出了此等绝妙主意。 正常用时,外表看去是一粒令人梦寐以求的驻颜丹,实则会让人产生幻觉,变得神智不清。如若在服用此药后多加一味秘制沉香,半个时辰后燃烧它,混合沉香的香气,药物会发出迷人心魂的异香,服药之人的容颜会变得娇艳明亮,如九天仙女般倾国倾城,让人为之神魂颠倒,垂涎欲滴。 世人只迷恋皮囊,殊不知,服药之人的五脏六腑在三个时辰内会一一腐烂,疼痛蚀骨,到最后不过是一具空空如也的行尸走肉。” “姐姐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兰珂摇摇头,目光一直注视着程娘子,没有哪一个女人不爱昔自己的容颜,再厉害的人都会被未知的危险感染,从而陷入恐惧的深渊。 她已经在程越的脸上看到了恐怖的阴影,尽管她故作镇静,那只狠狠掐入手掌的指甲,出卖了她的内心。 “它的毒情必须熬够七日,才会死去。” “姐姐到时,可以看见蛆虫从你的耳朵、眼睛、鼻子、嘴巴里成群的钻出。” “啧、啧、那场面一定十分有趣。” 兰珂说完哈哈大笑,此时此刻的情景实在是大快人心,程越惊恐的模样比戏台上的丑角儿还精彩万分。 “它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美人殇。” “姐姐,只要交出妹妹想要的东西,妹妹必会双手奉上那枚沉香,免去所姐姐受那锥心蚀骨之痛。” “你……” “你简直这个魔鬼。”程越语无伦次的指责。 晓风立在角落,安静的看着那二人沉静在各自的算度计,嘴角扯出一道鬼异的笑容。 ------------------------------------------------------------------------------------------------------------ “珂儿,你还记得自己是如何中毒的?” 死里逃生的情人总有絮絮叨叨的情话,温存时分,叶清终于想起如此重要的事情。 兰珂闻言在他怀里动了动,似乎在寻找更温暖的依靠,像一只受伤的小猫,需要吸取更多的温柔。 “具体记不太清楚了,国师说,我体内的毒药会产生幻觉,导致了当时的记忆混淆,真假难辩。” 兰珂偏着头,皱起了柳眉,太阴血传隐隐的暗疼。 “我依稀记得留在耳边最后的声音是程越无比恐惧的指责我是个恶魔,然后像疯子般冲向我,要我和同归于尽。” “我一面跑开,一面吩咐晓风阻止程越。” “然后” “然后”兰珂结结巴巴的欲言又止,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向叶清怀里靠近了几分,肩膀竟然打了一个哆嗦,显然想起了恐怖的事情。 “珂儿” “别为难自己。”叶清眼里的担忧之色非常明显。 兰珂安抚的用鼻尖触碰他的下颚,“也许,还有敌我不明的人同时盯着庆王和程越。” “怎讲?” “我看见晓风对着我笑,那笑容十分鬼异。突然,她的脸变形扭曲,血从眼睛、鼻子、嘴巴咕咕的往外冒。我吓了一跳,便晕倒了。” 叶清放在兰珂纤腰上的手臂不由得加了些许力气,恨不得把怀中的人儿一并嵌入自己的骨血。 “我拼着残存的意识,听见程娘子幽幽的说,你终于出现了。” 兰珂眼波流转,抬眼,投去询问的目光,叶清似若有所思。 “或许你的猜测并没有错。” “形式未明朗之前,只能走一步算一算。”叶清略感焦虑。 “夫君,陆家如何?” “可有收获?” 兰珂从叶清的怀中钻出脑袋,顺滑的发尾扫过他的脸,叶清顺势将一缕乌发轻巧的绕过指间把玩,“以后,关于陆家和程越事情,你不要参与了。” 叶清当下做了决定。 “为什么?”兰珂仰起头,一脸不高兴的质问。 叶清不语,只是拍打了一下兰珂的脸蛋,以示回答。 兰珂愤愤的在他怀里背过面,闹起了情绪。 叶大人宠溺一笑,也不哄劝,只丢出了一问题。 “你觉得我们这位大国师如何?” “哼”兰珂嗤鼻抗议,不打算理会某人。 叶清既不催促也不言语,如老僧坐定般似要入禅。 一时间场面清冷,兰珂自感无趣,几经思绪道:“道骨仙风、神秘莫测、医术高明”赞美之辞不吝言表。 兰珂说完仰起一脸挑衅,叶清冷不丁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当然没有用力,那女人惊呼他下手太痛。 “越神秘美丽的东西,潜藏的危险越凶残。” “防人之心不可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听命于他。” “虽说他对你有救命之恩,不过也是利益相驱。” “卫王、程越、神秘人、陆府” “如今形式反转,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复杂又危险。” 叶清捧起兰珂的脸,蓄意情深,又悔恨非常。 “这次只是个意外。”兰珂不甘心的辩解,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戳弄着他的胸膛以示抗议。 叶清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指,把它放在心口,“珂儿,你知道你昏迷的日子,我有多担心吗?感觉心被掏空了一般。现在它的跳动,全是因为你的安然无恙。”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兰珂撅着嘴,秋波盈盈的大眼闪着无辜的光,丝丝密密,像不透风的网裹缠着自己。 她本就美,此刻耍赖娇俏的模样十足让叶清爱到不行,怎能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叶清无奈的喟叹一声,自是妥协的点头。 “夫君果然最疼我。”兰珂嫣然一笑,只是那笑意并未抵达眼角。 夏风轻轻,吹皱一室旖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十二章 霍影 听见脚步声,李惯心头一喜,该来的终于来了。 “掌柜的,打三斤最好的酒。”一女子大步凛凛的行至柜前,把酒壶往台上一扔,高声的喊到。 “哟,霍姑娘,有几日不见了。”店小二探出头,一边热情的寒暄,一边接过酒壶,在柜子的正下首第三排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揭开一坛酒的酒垛,一股子浓烈的酒香飘满了整个酒寮。 “是啊,酒喝光了,眼馋,忍不住又来光顾了” “谁叫你家的酒好喝。”女子一只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东张西望,神情意兴阑珊,直到看见那三个粗鲁不拘的汉子,瘪瘪了嘴,实在有些不忍直视他们糟蹋美酒的模样。 女子的视线最后落在李灌的身上,端坐一方的男子,丰朗神俊、锦衣玉冠,虽然那碧色的衣服看起来毫不打眼,那上好的云南绫缎仍逃不出她的火眼。 “咳咳”女子捂着嘴回了头,小二哥儿递回酒壶,关切的说道“我说霍姑娘,病了还是少喝点酒。” “注意保养。” “没事,姑娘我身体棒得很,何以解忧,唯有美酒,小小风寒能奈我何?”霍姑娘不以为意,提着酒壶扬长而去。 “小二,结账。”这厢李灌收拾妥当,紧随其后。 “好咧”伙计应声前往,一路走一路念叨“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酒瘾还忒大”伙计不赞同的摇头,走到坐位时,只看见一腚孤怜怜的金元宝,李灌的人影早已不见。 伙计一头雾水,没看出这人还是个高手。 霍姑娘提着酒壶一路摇头晃脑,嘴里哼哼着一些听不懂的小曲。 李灌不紧不慢的跟着,从渔家酒馆出来,拐进一条小巷,暗卫飞跃在两边的屋檐一路相随。 皎洁的月光,将夜的影子拉出新的长度,那女子一路轻歌,钻过三条暗巷,她的脚步停驻在呼儿街最东面的一排民房前。 这里闹中取静,每个院落用灰色石条彻成的围墙延远伸长,院门的样式十分独特,门前立两支灰白的柱子,柱子的顶端,用红色的琉璃瓦雕刻出小小的飞檐,檐角飞花小兽栩栩如生,这一排建筑的工匠中一定胡人居多,他们把对家乡的思念嵌入了这独特的设计之中。 李灌躲藏在三尺之外的巷口,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形的拐角口,可攻可守。透过清冷的月光,他看见女子大咧咧的推门而入,对于一路的尾随者毫无警觉。 李灌侧了个身,探出头,夜色中朱北猫着身子藏于屋顶,两人的视线在半空里对个正着。 李灌举起右手打了个行动的手势,朱北快速的架起轻功,跃身而起,脚尖轻盈的点上院内的一棵大枣树上侍机而动。 这时,屋子里的油灯慢悠悠的敞亮开来,东厢房传来一串清冷的女声:“回来了” “是啊。” “怎么,你希望我回不来?”霍姑娘反问,随手将酒壶往桌上重重一扔,伸了个懒腰,朝软塌上一躺,万事不理。那红梅缠瓶的白瓷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壶口飞溅出一排酒渍,清冽含香,韵味绵长。 “如此美酒也忍心糟蹋,想来你今个儿心气定有不顺?”女子移步,也坐上软塌,传来一声轻笑。 “做贼的喊贼,别忘了你是我的犯人,不是客人。” 霍姑娘懒懒的发出警告。 “呵” 女子又一声轻笑,摊开手,“没有比我更自觉的犯人。” “你不在家,我也没跑啊。” “你是借机在我这里藏身,你以为我不知?”霍姑娘嗤鼻。 “如今捉拿你的画像怕是挂满整个长安。” “我有那么重要。”说话的女子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你既已归家,作为犯人的我,自是应牢笼里呆着去。” “晚安啦……” “慢着……”霍影扬声叫住女子。 已经走到门口的程越回身,错愕的看着她,刚刚那一脸瞌睡,似被她这一喝声惊醒。 “今日真没有出门?” “没有……” 女子白了霍影一眼,“我可是身中奇毒,随时小命难保。” “还需要你吊着性命,哪里敢乱跑?” “怕是嫌命太长了?” “那怎么家里来了不速之客。”霍影敏捷的从榻前跳起身来,一个箭步,已冲到门口与女子并列而立。 “你们相思门的哪一个人身上没有背着血债。人明明是跟着你来的,自己警觉性太差,还反口咬人。” 女子不服气的反驳。 朱北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脸镇静,高大的身躯稳稳的攀着粗大的老枝闻丝不动,或许这是诱敌之计。 耳力甚好的卫王,处变不惊,因为他发现有另一拨沉不住气的家伙们挺身而出,做了先行者。 只见从院墙外齐刷刷的飞进一群黑衣人,为首的男子蒙着面巾,手里提着一把长剑,来者不善,他的身后齐刷刷的立着五六位同样装束的同伴。 “两位姑娘好胆识,明知隔墙有耳,竟也镇定自如。” “不知道待会儿,厉剑饮血,还有没有如此的胆量?” “哼” “姐姐我从来没有怕过谁,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霍姑娘傲气满满,丢下豪言壮语,连眉毛都不曾抬一下。 “看剑” 为首的男子从剑鞘中拨出长剑,在手中一挥,凛冽的剑光杀气腾腾直冲二位女子而来。 “我说,霍影,你好殆快些出手,我可是身无长物的弱女子,见不得刀啊、剑啊、血啊这类的东西。” “狭路相逢勇者胜,致胜之绝招,快、准、狠。” 冷色的音质,听在那一伙儿人耳里,显然带着挑衅,于是刚刚还一人出手,现在整个屋子刀光影影,寒气迫人。 “就你话多”霍影从袖中抽出红色长鞭,那足足五米长的鞭子发出响亮的嗖嗖声,像两条轻巧的小蛇,舞动着身躯,准备随时扑上前去嘶咬敌人。 女子眼见霍影摆好阵势,连忙闭上嘴巴,快步躲向霍影的身后,眼里全无畏惧之色,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一时,战气顿发,黑衣人齐齐挥砍长剑,想要把霍影手中的长鞭分断而行,霍影扬起长袖狠厉一甩,只两节鞭尾便横扫三个人影倒地。 “霍影,开局不错啊”女子在双方混战中冒出一句赞语。 “边儿去” “找死” 两道声音同时发出,为首的黑衣人,绕过霍影的长鞭,变换目标,转而攻之她身后的女子。 霍影怎么会不知他的意图,漆黑的眸子一瞪,露出极为不满的神色,“敢动姐的人,你的死期到了。” 说话的同时娇躯飞舞,半空立马划出一道旋转的圆形光影,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黑衣人手中的长剑被卷入空中,时机正好,霍影扬鞭一挥,男子左臂飞升异处,鲜血直接喷了一地,倒地动弹不得。 其余人等被眼前的局面惊得不敢上前,霍影一鼓作气,又是帅气的一鞭,只听见四周残剑落地,一甘人等被打得嗷嗷叫苦。 “啪、啪”一阵掌声袭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精彩吗?”霍影收起武器,俏然一笑。 “对手太弱,看得不太过瘾。”女子口气带着遗憾。 霍影白了她一眼,对着一地手下败将说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一个欺师灭祖之辈还是早点卷铺盖滚出长安。” “莫要用什么国师的身份招摇撞骗,我和他的血债迟早要算个清楚。” “如若再打长生蛊的主意,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都给我滚” 地上的黑衣人绝处逢生,两两搀扶着,灰灰溜溜的逃了。 “你对我怎么没这么好心?”女子怨声载道。 “你倒是自己走啊?” “可是你死皮赖脸的架着不走,现在倒打一杷,好意思吗?” 霍影没好气的道出事实。 “我这不是没地儿去了吗?”女子瞬间换了求和的面孔,“况且,你这里安全。” “少来,别给我脸上贴金,我承受不起。”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本姑娘怕是遭了你的算计,千里迢自投罗网。” “现在还惹了一身骚。” 霍影似如梦初醒般懊恼。 “呵呵”女子只发出两声干笑。 “这一屋子乱七八遭,看着闹心。” “去收拾一下。”霍影推了推一动不动的女子,催促着她赶紧收拾残局。 “你这白吃白住,还要我当免费大夫,不出点力气,说得过去吗?” 女子憋憋嘴,抗议道:“我是病人,身中奇毒,怕是命不久矣。” “你还要我替你做事情?这也太不人道了吧。” “你中毒能怪我吗?”霍影掉过头,瞪了女子一眼“我明明在密室里把那颗美人殇换成了普通的丹药,谁知道你体内的宿毒居然与它药性相克。” “事后我也全力救治啦,否则你还有机会在这里和我讲半天的道理。” “程越,做人要感恩。” “这是你们相思门欠我的。” 没错,此女正是叶府死里逃生的程越。 程越嘴里一再推却,手里的活倒也没少做。 霍影闻言赞同的点头,“所以我现在包藏逃犯,也自是话该啦。” “债主大人,把我的酒端上来。” 言毕,她指了指桌上的酒壶,一番混战,消耗了些许力气,肚子里的酒虫被勾了出来。 程越瞪了她一眼,极不情愿意的奉上酒壶,临了,还不忘一番咒骂:“酒鬼,当心喝死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十三章 隐忧 朱北挂在树梢,有些按奈不住,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两个娇娇滴滴的姑娘,挂在嘴边的不是诗词红妆,却是满嘴杀戮。 他这心思一起伏,掌心带了力气,枝丫上的青枣咚咚落下一地。 “树上的君子,看了半天戏,可否下来歇息片刻?”霍影刚给自己灌了一口酒,这厢朱北自暴行踪。 得,今天这是跟赶集似的,来人一波接着一波,还能不能让人清闲片刻。 霍影秀眉一凝,露出烦躁的神色。 朱北纵身一跳,稳稳落地,倾刻,李灌也踏墙而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 “是你……”霍影抬眼,看向李灌一脸惊疑,询声问道:“贵人跟踪至此,所谓何事?” “姑娘盛情相邀,李某这才欣然赴约。” 李灌飘然入座,哗拉,手中的白玉象牙扇应声而开,扇面是一幅阎立本的水墨江山图,世家公子的闲然作派端得一个行云流水。 朱北像一根高大的木柱子,恭敬立于其后,他本就生得黝黑,此时面无表情,倒令人自然的产生几分畏惧。 “此话怎么讲?” “姑娘命人再三传送纸条,一路从卫王府至呼儿街,这里应该是最后的地点吧。”李灌环视左右,不大的屋子,里里外外加起来,统共三进院子。 他们此刻呆在一间陈设简单的厅堂,几张原色梨花木镂空椅子,配上两张同色的案台。 木色雕花八宝格上空空如也,唯有一玉色净瓶内舒展着几枝粉色的野蔷薇,花期正浓。 靠窗摆一张约两米见长的软塌,上面铺着上好的纯白裘皮,几个大红色的软枕随意的丢在塌上,撞出鲜明的色彩。 这实在不像大唐本土子民的生活习性,李灌收回视线,嘴角习惯性的挂着笑意,本是皇家贵子,与生俱来的威严之气如影随形,犀利的眼神直视人心。 “姑娘有何目的,速速招来。” “李某或许可以解之一二。” “你是卫王?”霍影上下打量一翻,堂上男子贵气卓然,气质清冷,贡品加身,又冠李姓,纵观整个大唐,唯有一人与此人形像契合。 “正是在下。”李灌晗首以正,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折合。 “姑娘若是不信,李某可出示身份玉牌。” “不敢。”霍影豁的站了起来,躬着身子行完一礼。 程越没想霍影与卫王还有渊源,颇为震惊,不知道青山将她交派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卫王有没有解除陆府的危机,还有那个青月,说好尽快的善后营救,却临时失约,小丫头怕是要急得团团转。卫王出现在这里,里面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现时应该不需要表明什么,一切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如此这般的合计,程越小心翼翼的落在霍影身后,照搬其样。 卫王只对她搭过一眼,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霍影身上,倒是那个朱北,好家伙,面目凶煞,看多了有点骇人。 程越侧着身子,尽量将视线调开,避免直接与之接触。 “目的?”霍影背着手,一脸高深的笑意。 朱北如鹰眼般的双目时时盯着霍影,生怕她做出什么对卫王不利的举动。 “本来没有,可是直到刚才,你表明身份。” “我突然有了答案。” “此话怎讲?”李灌放下手里的折扇,冷峻的眼里多了几分玩味。堂上的女子显然身怀绝技,看她的行事不像长安子民,倒像是某个江湖门派的作风。 如若刚才没有听错,她是相思门的人。 相思门这三个字倒有些耳熟,李灌一时少了些头绪。 此时也顾不上她到底来自何方,最重要的是她能如实告之他想要的信息。 “我以为顶多来个什么管事了,侍卫这样的人物和我接头。” “谁知道捡了个天大的宝贝。” “没想到她的报恩之举如此大方。” “出乎我的料想。”霍影坐回椅子,一脸的沉思。 “她?” 李灌一准抓住霍影话里的关键,心上涌出一抹期待,那素色香囊在整个大唐找不出第二份,想来她口中的她,便是他一直寻找的人。 “如此,姑娘可告知本王,那人的下落。”李灌一惯清冷,常人难猜其心思,可此刻堂内所有的人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此刻急切。 “告诉你不是不可以。” “民女需要王爷一份承诺。”霍影原本半鞠着身子,说完这话时及时摆正了身姿,使自己的视线与李灌相平。明亮的眸子退却适才的恭谨之态,多了几分凝重思虑。 “但说无妨。”李灌大手一挥,准了她的要求。如果真的能找到那人,小小要求,他李灌还是可以办倒的。 “王爷可用当朝国师魏千忧的首级交换信息。” “大胆……”霍影话音刚落,朱北赫然跳了出来,一开口,身上那股子经年的肃杀之气浑然天成,右手紧紧按住腰间的弯刀,气势汹汹。 “国师是圣上谕旨亲封,说杀就能杀的吗?” “尔等究竟有何目的?” “速速道来,否则按奸细处治。” 霍影眼见朱北此番动作,也横眉以对。 “王爷想来没有诚意。” “那休怪霍影守口如瓶。” 霍影双手握拳,做出警戒的姿势。 两方剑拔驽张,眼见事端渐起。 ------------------------------------------------------------------------------------------------------------ 青月一个飞身蹬上陆家别院的房檐,几日前她藏好信函,转身回去营救程越。 可她到达叶府密室时,只看见昏睡不醒的兰珂,少主踪影全无。 她在叶府的小密林呆了两日,宫里的御医来了一拨又一拨,却没有任何关于程越的信息。 今日,她再也按耐不住焦急的心情,冒着危险,一个人偷偷潜回落霞山的别院。希望少主或许自行解难,回到了此处。 她刚在屋顶上打了几个旋圈,找到正堂的位置小小翼翼的揭开一片瓦片,观察屋内的情况。一是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成真,二是看看此处有没有埋伏。 不怪她小心谨慎,虽说别院位置隐蔽,很难被人发现,可是它的秘道口在落霞寺,万一那帮蠢货运气十足发现了入口,拾级而来,设下埋伏,他们会被一网打尽。 少主形踪不明,万不能被人捉了去。 况且尚书大人因着兰珂的昏迷不醒,这几日像疯狗一样四处咬人,程家杂货铺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怕是没什么收获,叶大人一把火给烧个精光,他们四人的画像贴满了整个长安城。 可惜她还挺喜欢青石巷的家长里短,人情流长,现在只剩下一堆残垣断壁。 她轻轻的将脑袋探下那方缺口,院内一片沉寂,她不敢掉以轻心,又将手中的瓦片向下仍去,依然一片寂静。 失望之情涌上心头,也不知青山与陆杰怎么样了。 现在想来自己还是太过仁慈,当初为什么在密室没有一刀了结兰珂的性命,或者在她如花的脸上刺上几个口子。 弄得现在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 青月正在无比懊恼之际,身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她快速的拔出短刀,回身,一刀刺了出去,却被人紧紧握住了手腕。 “是我们……”青山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青月暮然一喜,收回短刀,小声的叫了声大哥。 “你们两个,快下来吧。” “没有埋伏。” 陆杰收起手中的宝剑,招手,呼唤着二人下地。 屋顶上的两人应声而落地,“阿越姐姐呢?”陆杰四下张望,并未发现程越的身影,由此一问。 “对啊,小丫头,少主人呢?” 青山爱怜的弹弹青月的额头也加入了探询的行列。 青月扑通一声在二人身前跪下:“大哥,我把少主弄丢了。” “什么?”二人闻言大惊。 “怎么回事?”二人急急追问,少主无故失踪这事可大可小。 “我……”青月急得团团转,有些语无论次。 “我也不清楚主子在暗室与兰珂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日本想利用与严府的丫环争吵的制造些事端,趁机潜入书房,偷出密信。可有人趁乱,报私仇嫁,伤害了严家二小姐。” “此女当时过于跋扈嚣张,故我知道有人要加害于她也没有出手制止。” “恶人自有恶人磨,况且出现更大的混乱,我被发现的机率会少很多。” “当叶府一干人等的注意全扑在严二姑娘身上时,我悄悄的潜入了叶清的书房。尽管他把书信藏得十分隐秘,还是难逃我的法眼。” “书信镌刻后,当场掉包了原件。” “没想到叶清居然弄了个室中室,我准备进入地下室时,不小心触动了机关,被暗器划了一下,好在暗器上没有剧毒,算是受了皮外之伤。” “出来时,才发现衣角也被削去一块,腰上的防毒香囊也掉了。” “是太仆夫人祝玉兰助我逃出叶府的。” “因为严芸意的伤便是她造成的,她一直不喜欢兰珂,那日正好找到机会。” “后来借用她的马车顺利的出了叶府。” “当我藏好书信,再次回到暗室救少主时,少主已不见踪影。” “我在叶府守了几日,一无所获,这才回来求救。” 青月一股恼道出事件始末,想起在自己手里丢了主子,不由悲从中来,伤心哭了起来。 青山原本斥责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这个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子,自己终归亏欠她太多。 “起来吧。”青山叹了一口气,轻轻的将青月扶了起来,小丫头见哥哥并未责骂自己,哭得更加伤心。 “进屋吧,少主这事,得好好计划。”陆杰板着脸,一副急火攻心的模样。 青月平时在他面前一直跋扈,此时像只可怜的小猫,想要责备吧,感觉有些于心不忍。 他看看夜色,只能在心里祈祷阿越姐姐平安无事,否则,真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十四章:倾覆 玉屏坊,呼儿街,霍影与朱北对峙良久,霍影正要取出长鞭,准备给朱北好好的大斗一翻,却被卫王及时制止。 “朱北,休要对霍姑娘无理。” 卫王一声令下,朱北收起长刀,回到李灌身后。 “霍姑娘请坐,我们谈谈。”卫王打了个请的手势,霍影恨恨的刮了一眼朱北,坐了回去。 “这位姑娘,也请坐。”程越听到贵人如此吩咐,自是尊命。 “敢问姑娘,与国师有何恩怨?” “国师?”霍影冷笑, “不过一个弑师夺位的叛徒,却被朝廷奉为上宾,算尽天下苍生。” “简直可笑至极。” “闭嘴……”朱北对她反骨的话极不顺耳,再一次扬声喝制。 “我可没说错。”霍影冷着脸为自己申辩。 “他自翊相思门主,道法归宗,窥天下风云变化。” “全是狗屁。” “他最拿手的是旁门左道,用邪术控制人心。” “殿下有没有觉得圣上近年身体日渐孱弱,心疾越发严重。” 霍影从容的说道,显然对魏千忧的行事了若指掌。 “姑娘怎知?”李灌经她点明,细细想来,父皇近半年来确实让人捉摸不透,脾气变得异常古怪。他一直觉得是大哥的突然离世,伤心过度,导致的郁郁不欢。 如今看来处处透着蹊跷,不管国事家事,几乎所有的事情心里眼里只看到三哥,而他这个最小的儿子倒一无用处似的。三哥的话无论对错,也点头应允,而面对自己常常一言不合,暴跳如雷。 更有一次,青玉轩的玉嫔娘娘打进宫前便喜欢养猫,父皇临宠时对那些个惹人爱的小东西格外照顾。三月前,玉嫔娘娘宫里的白毛波丝猫不知怎么翻进了庸合殿的小祠堂,偷了堂前的贡品糕点,搁以前这是常态,宫里的太监宫女早已见怪不见怪。事后父皇竟命当着玉嫔的面生生打死了那只小猫。 玉嫔亲见爱猫血肉飞淀的惨景,吓得旧疾发作,当夜一命呜呼。 而父皇让人封了玉嫔的青玉轩,贬其为庶人,直接拉到掖庭,连个体面的后事也没捞到。理由竟是对神明不敬,有损大唐国运,此一事满朝皆惊。 如今看来那个什么蜀风楼主卖的消息是正确无误。 当朝万人敬仰的国师大人怕是和三哥同气连枝。 “小女不才,正是前相思门主的未亡人。”霍影报明身份,话里倒让人听出一股子伤心欲绝的悲痛。 “霍姑娘节哀。”李灌出声安慰。 “多谢王爷。”霍影叹了一口气,起身鞠了一礼。 “魏千忧少时是相思门主最得意的弟子,精通蛊毒占卜,奇门要素。门主一直十分信任于他,直到大中六年,他的野心才渐渐暴露出来。 相思门主的名号在江湖上虽然让人闻风丧胆,但他从来都有自己的原则。不会滥杀无辜,那些死在他手中之人全是身上背负着无数性命的恶人。” “当然他生前做过唯一一件错事,便是帮助庆王陷害昔日的战神将军,那也是被庆王所迫。好在,在他有生之年,弥补了些许过错。” “魏千忧从那时起,便与庆王有了交集,这也成了他日后弑师夺位的原因。” “我这一次来长安就是为了清理门户。” “我之所以向卫王府扔出字条,也是苦无对策之时的不得为之。” “魏千忧现时贵为国师终日出入的是大内皇宫,身边能人异世太多。” “我纵身怀绝技,凭一人之力也不能报仇血恨。” “王爷所寻之人,是小女几年从蜀地回云州的路上所救。” “当日她昏倒在一片悬崖处,身上带伤。” “我见她孤苦一人,一时起了怜悯之心,将她救起。” “也不过是皮肉之伤,养了尽月余,倒也渐渐恢复健康。” “可虽伤好了,她却一直郁郁寡欢,整日整日不思茶饭。我见她气度非凡,定是哪家富贵人家的夫人。何故一人逃进深山老林之中,定是经历了一场巨变。” “对她更加照拂。” “有一日,她突然拜谢我的救命之恩,并送了一个素色香囊,只说她卫王府有表亲,如若它日有所救助,可偏帮一二。” “对自己的姓名身世却绝口不提。” “第二日,她居然上山中的庵里落发为尼。” “道号尽尘。” “我没想到,她的表亲居然是卫王殿下。” 霍影此时想来颇感惊讶与意外,那女子的身份怕是肯定更加显贵。 这算不算是好人好报? 李灌听完,眉头深蹙,随后又一脸释然,只淡淡的吐出四个字:“原来如此……” 长伴清灯未必不好,夫君已逝,昔日荣华皆成云烟。 远离此地的事事非非,倒是个好的归宿。 尽尘?尘缘已尽,初心流离,余生亦要无忧。 “朱北,回府吧。”李灌起身告辞,这一趟倒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只要知道她在这个世上还活着便亦足矣。 “王爷这是?”霍影见他二人这般告辞,颇有疑问。 “故人安好,本王心安。” “如此,便不作打扰。” “不过,姑娘刚才的请求,本王准了。”李灌出乎意料的给霍影丢下一份定心丸。 霍影雀喜,有此贵人的助力,大仇得报指日可待。 “多谢王爷。” 李灌抬手制止她的谢意,“本王是为自己。” “谋算一国之君,从中得利,此人犯了天下大忌,当诛之。” “喵喵……”屋顶适时响起几声猫叫,只是这叫声,声声嘶鸣,似含着无限的悲戚。 程越与霍影同时一惊,两人齐声大叫:“不好。” 二人从彼此眼里看见同样的慌乱,霍影快速冲出屋子,一个飞身,跳上房檐,下来时怀中揽着一团墨色之物。 二人奇怪的行为,引得李灌与朱北随身而行,也奔到了庭院中央。 那团东西听见脚步声,从霍影的怀里伸出毛茸茸的脑袋,居然只是狸猫。 只是小东西耷拉着耳朵,全然没了往日的神气,原本光滑顺洁的毛发沾满了污秽,尾巴处居然还带着隐隐的血色。 “霍影,快……” “陆府……” 程越眼里写满焦虑,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心慌,像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李灌听到陆府二字,心中也是一惊,自己它时才与老太君促膝长谈,离开不过一个时辰,看此女的姿态,不像作假,难道陆府遭遇不测? “程越,没想到他连相思门的圣物也送给你了?”霍影一改适才的大度得体,变得有些难缠。 “霍影,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欠我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做得这些,为得又是谁。”程越生怕再出现什么事端,焦急的解释。 虽然昔日与霍影有些旧怨,此时能助她一臂之力和信任的人唯有她了。 “先前我将此猫命人带到陆府,防得便是有人夜袭。” “没想到,一语中的。” “陆府对我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我你旧怨可否以后再算。” 程越的请求里带着苦苦的哀求。 霍影心底一软,颇有同命相怜的味道。 “好,你欠我的,来日记得好好归还。” 霍影抛下心头的不快,腾出一只手,搂着程越飞身而起。 李灌朱北紧随其后,王府的隐卫拖在暗处听令而行。 夜色深沉,似藏着无边的罪恶…… ―――――――――――――――――――――――――――――――――――――――――――――――――――――― 靖康坊,陆府。 “可留下活口。”领头的暗卫正询问着一众属下。 “报告,老大,无一活口。”吊在末尾的黑衣人如实回禀。 “干得好。” “撤……”头领简短的下达命令。 一众黑衣人迅速离场,他们整齐化一,显然是一群训练有速的杀戮者。 只是不知是谁谋划了如此残酷的夜袭。 黑衣人渐渐隐没进无边的黑暗。 李灌四人一进陆府,那股子血腥之气扑鼻而来,入眼全是一具具尸体,霍影将狸猫丢给程越,用手探了探离脚边最近的男尸,触手带着淡淡的温热,显然死去不到半个时辰。 程越被这地狱般的景像吓得不轻,谁会这么残忍,连一个活物都不放过。如若不是怀中小家伙通灵性,怕是也成了一堆血肉模糊的尸体。 程越小心的踏过仆人的身子,想要在一堆尸首中找到熟悉的面孔,祈祷着陆老太君还有一线生机。 否则真不知道,她是将以何等面目去面对那个人。 李灌与朱北到时,也是一惊。 朱北轮起手指在嘴角吹响一声哨音,陆府十余隐卫齐刷刷的飞身而进。 朱北一通咐附,一干人等快速的潜入陆府各处寻找活口。 李灌震怒,一拳打在廊柱,生生将大圆木劈出一道口子。倒底是何人胆敢屠杀朝廷忠良,天子脚下,竟出现如此残忍的杀戮。 “王爷?”朱北投去关心之语。 李灌收回手,可见隐隐的血迹,这点伤痛如何比得了心里的痛心疾首。 “朱北,速去招集京兆尹,大理寺一干人等。” “还有护城的羽林卫,本王倒要问问,他们是如何保护长安子民的。” “是……”朱北领命而出,带着一身的肃杀之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十五章:入梦 李灌、霍影、程越商议后决定分头寻找陆老太君。 李灌对着程越的背影若有所思,此女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只是现在毫无头绪。 看她焦急的模样,与这陆府定有颇深的渊源,或许是陆家的远亲? 陆府是御赐的宅子,大小不过五进,前任是皇室宗亲的某位人物,但不想此间主人在一次皇家宴请上贪杯冒犯了宫里的娘娘,被当今时龙座上的皇帝上贬为庶民,发配岭南一带。 后来,陆占横空出世,一战成名,便得了这座宅院。 少时,李灌曾是陆府的常客,对府内的布局了如指掌。 只是陆唯滇州述职后,他二人一年难得几次相聚,如今却是阴阳两隔的局面。 昔日好友书信往来,一直叮嘱老太君年事已高,不能常伴膝下,常常有愧于心,做为好兄弟曾承诺为其照看好陆府。 可是今日…… 李灌握旧紧拳头,刚刚受伤的地方未做包扎,鲜红的血珠一滴滴的往外直冒,李灌什么也顾不上,心里那股无名之火,此时烧得格外浓烈。 天网恢恢,今晚幕后主使之人,他日相见,定让其碎尸万段。 李灌目之所及之处正是陆府的前院,因紧连故去几位男主人,这里常年虽有仆人精心打理,满眼的萧索之感却无处不在。 往里走,是一排又一排接连的厢房,正厅一片狼藉,除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一地的残木。那帮贼人竟将厅中御赐的“忠义之家”的匾额给取了下来,将之一刀劈成两截,生生躺在地上,极具讽刺。 夜色笼罩,似有看不清的迷雾。 李灌一路东行,在长廊处见到一堆血迹和一支残臂,想来是侍卫殊死搏斗时,被削去了手臂,眉心上插着一弩箭,当场毙命,圆瞪的双目带着死不瞑目的不甘。 李灌蹲下身去,用力扯下侍卫额间的箭头,掏出一方怕子,小心的揩拭血迹,起身时,不忘为这名舍身救主的勇士合上双眼。 这才仔细观察那方弩箭,这是一只常用的三叉箭,惟箭头为本叉形,中有尖刃,两侧各有向外突出的小刀,整个箭头呈扁平状。 粗看与普通的箭没有什么区别,可它的材质,值得好好推敲一番。 这明显是军中的玄铁而制,箭头黑而亮,产地因在甘南一带,那里虽然人烟荒无,却矿产丰富。 能用到此质地武器的组织,仔细勘察不难发现线索。 李灌将箭头包好,小心的揣回衣兜,至少找到一份微小的证据。 李灌在一院落的大门前驻足,借着手里的火把,翰茗院三个大字跃然入目。 院落里古树居多,偶见几个用篱笆围砌的小花圃,那些爬藤的野蔷薇被砍得七零八落,粉色的花瓣与一地的鲜血形成诡异的凄美。 越过主堂,走进兵器室,里边被翻落得乱七八遭,大刀、长矛、弓箭铺了满地。 李灌放下火把,将未断裂的架子拾放整齐,再一一把地上的兵器装了上去。 这屋子可是陆齐修的宝贝,当年想从他手里顺一样着手的兵器,需要耗费几天的心力。 此时不过一堆废铁,毫无用武之地。 兵器室旁边便是书房,书房门口有两名侍卫歪着头靠在墙边已没了生气,想来是被刺客扭断脖子。 书房的房门大开,那些书架子被砍得七零八落,满地的兵书、邸报、书信堆成一坐小山,快没了下脚之地。 李灌在一处残本中发现了一张绘着大唐万里江山的地图,上面朱色的标注全是被外族瓜分的城池,此时不过一张破碎的废纸。 他记得齐修曾说过一定要还世人一个完整的大唐,昔日英雄誓言声声,满腔抱负化为云烟。 看来贼人不光杀人灭口,还要找寻某种他们十分迫切需要的东西。 如此李灌心里已猜测出血洗事件的大致脉络。 他们要找到的怕是自已也刚刚知道的琼山密道的钥匙。 纵观整个大唐能有如此心思,如此手笔的人物,他的面目已渐渐清晰。 没想到他比想像中更狠毒。 陆老太君的坦诚是否预见了今日的劫难? 李灌加快了脚步,那个老人千万不能出事。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大哥,一个好兄弟,如今竟连兄弟的家人也无法保全。 他这个王爷当得也够狼狈窝囊。 霍影本来决定一直跟着程越,她旧疾未愈,又不会武功,谁知道这炼狱里是否还藏着可怕的杀手。 却被程越一口回绝,“他们做出屠门的举动,既已完成任务,何苦再添事端。” “在我们到来之前,那帮混蛋怕是撤得精光。” “况且你不是给了我一些保命的毒粉、暗器,还有一个传信的烟筒,真遇上埋伏,我将它放上天,你会来救我的。” “去吧,这样才能更快的找到老太君。” 霍影只得点头同意她的行动。 踏着尸横遍地,走在陆府后院,这里的场景更加凄惨,杀手对这一群老弱病残毫不手软,怕是挥刀时无比畅快。 那些因害怕扭曲的脸在这样的夜里无声的诉说着无尽的悲与恨。 程越抱着狸猫直奔老太君的雨薇院,虽然从未踏足过陆府,可她的心中有人曾为她勾勒过千万次的画卷。 “老太君的院子叫雨薇院,因祖母的闰名中有一个薇字,祖父故此命名。” “母亲与父亲的院子种满了各色的海棠花。父亲说当年还未与母亲成亲时,他们在东郊的骊山踏青时相遇。 父亲当时被一位表妹缠得四处躲藏,他在后山的海棠坞里遇见了醉酒的母亲大咧咧的在一张滕椅上睡着了。 当时海棠花正值花期,大片片的红色映满半匹后山。 母亲睡得十分香甜,浑然不觉,有几朵调皮的海棠花瓣落在她的发间、额面。雪肤红花、温柔恬静的睡颜,似天上的仙子般出尘夺目,从此情根深种。” “父亲那日后一直缠着祖母为他提亲。” “好容易抱得美人归,成亲后父亲亲自种下了这满院的海棠花。” “我们以后的院子,我已经想好名字了。” “你可猜猜看?”多情的少年决定逗一逗那个一脸羡慕的女子。 “不会叫捧月阁吧?”少年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女子的额间,谁叫那双灵动的眼里写满狭促的捉弄。 “你的夫君可是文武双全、惊艳才绝的少年将军,不是大字不识的武夫。” “我会取那么俗气的名字吗?” “那叫众心院吧。” “众心捧月。”女子嘻嘻的笑着,惊艳了少年的梦,惊艳了旧日时光…… 怀中的小东西忽然伸出毛绒绒的爪子扯住程越的领襟,将她拉回了现实。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老太君日常礼佛的小佛堂。 小东西发出吱吱的叫声,程越灵光一闪,推门而入。 或许因为这个小佛堂几尺见方,一眼望穿,并没有遭到严重的破坏。 只神龛上的一尊白玉观音像被移动过位置,移开之处有一圆形的圈迹。 这些杀人如麻的家伙还惧怕神灵? 说起来真是一个笑话。 怀中小东西的吱吱声越发急切,程越猜想或许此地藏着古怪,方能引起怀中灵物如此反应。 只是要如何窥探出此处的秘密?她搜肠刮肚想要在脑中找出些可用的信息,却徒劳无功。 忽然有件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枚掉落在神龛木脚旁的一只玉质耳铛。因着它的颜色是墨绿色,在暗地里极易与夜色容为一体,让人难以分辩。 能用得起此物之人,在这陆府不是寡居的几位夫人,便只有陆老太君。 程越将它拾在手中,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又重新跪于地板之上,用手将神龛的四周仔细摸索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暗器和线索。 她有些不甘心,将目光移向了地板,手指扣响地板,发出整齐的咚咚声,听上去也未见异常。 难道自己的推测错误,此物并非今日遗失? 怀里的小东西更加不安份的动弹起来,似有着急之色,程越轻轻梳理着它的毛发,试图给一些安抚。 可小东西像极度生气,嗖的弹跳起来,用尾巴大大的拍打了一下程越的脸颊,惹来她一顿吃痛。 小东西回身,一阵呲牙,纵身一跃,沿着墙角头也不回的跑了。 程越紧随其后,一路狂奔,在陆府的词堂前跟丢了身影。 好容易平息了适才的气喘吁吁,她才谨慎的推开一扇门。 跨过高高的门槛,经年的香烛之气扑鼻而来,漆黑的光线,有一种阴森的肃穆之感。 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小心的点燃了一支残留的蜡烛。 微弱的火光中,只见一排排黑压压的牌位,无声的诉说着世代忠魂的英迹。 程越恭敬的跪地,咚咚咚嗑了三个响头,为这迟来了几年的心意。 她站起身,开始在祠堂内东敲敲西看看,想要从中找出什么机关密室,可惜一无所获。 良久,她在陆家一位先祖的牌旁发现了一张撕碎又粘好的纸帛。 红色的花案已有些退色,看上去陈旧不堪,但依稀可辨“婚书”二字。”而此书的末角处户部的印章却亮色如初。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想到多年以后还能看见它,更没想到那人却将它呈放祠堂,祭告先祖。 程越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只敢用手指轻轻的小心触碰,生怕这只是一场妄想的幻觉。 有泪水从眼角滑落,一滴、两滴、三滴、越积越多,越来越密,直至模糊了双目。 前尘旧梦,在这一刻如洪水般呼啸而来。 心中的那块缺口似越来越痛,像一张无形的网,一点一点将自己吞噬。 嘴角不知什么时候血流如涌,她想要说些什么,却无法开口,耳边传来温柔的呼唤“阿越……” “阿越……” 她突然笑了,像三月的桃花,因为她看见梦里的少年,对着她缓缓张开双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十六章:初嫁 大中三年,蜀地,清安镇。 程家村坐落于西蜀与云滇交界的小山沟,悠悠青山,郁郁苍翠,有画不够河流溪水,有肆意的白鹭黑鸦,青砖小桥,吹烟人家。 这一日,爆竹声声,喜乐轰鸣,村里的一众老小呼朋引伴,脸上挂着开怀的笑容全部涌入程夫子家。 做为程家村唯一的夫子,今日嫁女,这可是难得大喜事。 “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满面浑妆却,留着双眉待画人” 绯服的新郎高声吟唱着催妆诗,院子里嘻笑声声,程越任由全福娘子用细细的红线绞掉脸上的汗毛,微微的疼痛感让她不自觉的缩了缩了肩膀。 全福娘子咬着红线停了下来,嘴里一面安慰一面打趣:“做新娘子都要过这一遭,打扮的美美的,好叫新郎官失了魂去。” 屋子的大娘大婶们哄笑而起,程越两世加在一起都没有正儿八经的举行过如此繁杂的婚礼,却也娇羞的低下头,心里隐隐期待着另一种相夫教子的生活。 程越不是土生土长在程家村人,也不是真正的大唐子民。 她不过是一缕千年后世的孤魂,机缘巧合成了现在的程越。 十二岁的程越克死在从长安回程家村的路途中,两父女架着牛车,一路风餐露宿,小女孩不幸感染了风寒,在一个夏天的夜里悄悄的去了。 做为灵魂在这个偏离中国历史的陌生时空里飘飘荡荡许多年,久得自己都快忘记原来的世界,原来的自己。 尽管现在的国家也叫唐朝,皇帝似乎也是李氏当权,都城也是响彻世界的长安。但并没有千古女皇的舞台,三百年的历史全是李家男儿的天下,国家有兴就有衰,皇权走到经年,一切都开始落没。 当年圣上李忱,虽然是一个勤勉上进的好领导,但架不住他爹他祖父的昏庸无能,奸臣当道、皇室分裂,藩王异动。 有人弄权,也有人是一股清流。 以陆家做为代表的亲皇派,手握兵权、拥兵天下,却忠君不二。 尽管陆家军现在的领袖只剩下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从小在军营与战火中成长的少年将军,成名于十岁。 程越穿越在大唐的第一个年头,大唐正经历一场浩大的劫难。 偏远的村庄虽未受战火的洗礼,但村子里仍然送走了一批年轻劳力。 唐建安十二年与突厥的战役里,陆家军伤亡惨重,威远大元帅陆占亲自挥兵作战,其三子分别在此战投中损躯殉国,独留一下十岁的长孙陆唯。 福无双致,祸不单行,年迈垂矣的老人还未从丧子之痛中回缓,十岁的陆唯被军中奸细虏走,破城之时被突厥二王子绑于帐前,逼迫陆元帅降兵割城。 可是谁也不成想到,就是这个少年,只身斩杀突厥主帅,助大唐军队提前胜利结束赫赫有名的建安战役。 程越开始的大唐人生,于这些大人物沾不上半分关系。 这些流传于民间的英雄事迹,更像平凡生活中的调味剂。 那个粗心的父亲并没有发现自己养了十年的闰女已换他人,一如既往的拖扯着小姑娘开心的成长。 小山村的日子单纯、美好,这里的人质朴纯真,程父曾有功名,当仁不让的做起了相邻村落的学堂先生。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在这静谧的悠悠岁月里,那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转眼已到及笈之年。 程父最大的心愿,便是自己的女儿嫁一如意郎君,平淡悠闲的过小日子。 是以,因缘际会穿越成了十二岁的小程越那一刻开始,早已决定代替小姑娘幸福的过完她的人生。 十八岁的程越,要嫁人了,新郎是隔壁村的才子,书香门弟,家有薄产,最重要的是那小子长得挺合她眼缘。 第一次相见是在村口,那天下着雨,程越前往村里唯一的学堂给他老爹送午饭。 那个傻傻的少年,一个人孤怜怜的在村口的小破庙躲雨,衣衫湿了大片,头发水辘辘的,狼狈不堪。 程越轻笑着走过,眼睛笑成了一道好看的月牙,少女的甜美与婀娜,像一道清新的风,吹皱了少年的心。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初入情海的懵懂,伞下魂牵的女子,造就了一段一眼终身的佳话。 扑上白白的粉渍,朱唇轻点樱红,黑溜溜的秀发在全福娘子的手中,执梳而歌:“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堆起高高发髻、额前桃花金钿,青眉远黛,团扇遮面,青色的喜服,拖着长长的裙摆,镜中好一个标致可人的美娇娘。 “真美…” “真漂亮…” “像天上的仙女…” 乡下的妇人大多实在质朴,赞美的话实在却又发自内心的动听。 程越羞赧的笑了,好在右手的团扇掩盖了小儿女心态。 喜娘亦步亦趋的挽着她的手,走出闰房。 天色渐渐暗黑下去,夕阳的余光仍洒在这方小小的院落,红红的灯笼、红红的喜字,红红的烛火,交织成红尘最灿烂的烟火。 男子清润的声音再次响起:“绾发结今生,银翠缀娇娥。盈盈泪光行,执夫同鸳盟。红帐芙蓉暖,百首不相离。” “新娘子快快出来…”迎亲的小伙子们高声调笑,气氛和乐美好。 千呼万唤中,程越终于走了出来。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开始惊呼:“新娘子真好看啊…” “你小子艳福不浅。”不知是谁轻推了一笑傻笑的新郎倌,有些羡慕的说道。 “红包…” “喜糖…” 看见程越出来,小孩子一拥而上,喜娘早有准备,笑盈盈的从篓子里洒下大堆喜糖、铜钱。 喜娘把新郎新娘送作堆,先要辞别高堂,这才回夫家行跪拜之礼。 程父说了一些吉祥喜庆的勉励之语,两父女面对分别,生生的掉下眼泪。 新郎体贴的起誓会对程越不离不弃,一生相亲。 程父欣慰的将女儿交托于手,喜娘怕误吉时催促着坐上花轿。 鞭炮声声、锣鼓阵阵,新郎骑上大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奔向邻村的喜宴。 队伍行经村口的破庙,忽然轿子轰然落地,程越被一阵颠簸撞得东倒西歪,手里的团扇也伺机飞出了轿门,程越想要呼唤喜娘,却听见四周马鸣疾驰、人声一团惊呼,有莫名的风声吹过轿顶,又徒然一片安静无声。 程越扶了扶歪斜的发簪,忐忑的等待喜娘前来解释原由。 时间在等待里一分一秒的流走,没有鼓乐、没有喧闹,一切寂静得可怕。 程越在轿中坐了很长时间,久得似乎天地间只余留她一人的担惊受怕,不知所措。 事实确实如此,红轿外尸体遍野,刚刚一派喜庆的热闹,转眼如炼狱般可怕。 喜娘圆瞪双眼惊恐的倒在轿边,眉心一点,清楚可见一根细长的银针。轿夫们全是一副不知所以的茫然神情,死法与喜娘相同。 绯服的新郞嘴角还挂着喜悦的笑容,脸颊却有一种意外与不甘心的狰狞,在漆黑无云的夜色里带着诡异的惊悚。 大马在经过一小段的奔跑逃命时,被人残忍的砍断四肢,马肚上一支银针,亮晃如萤火闪烁,或许太过痛苦,它悲鸣呜咽过,眼角居然含泪而终。 迎亲的年轻小伙子们也横七八竖,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程越撩开轿帘,看到了便是如此震撼的场面,“啊……”惊恐的害怕响彻了整个山头,惊起树林的黑鸦掠翅乱飞,咕咕的鸟叫声从头顶一串串的飘过。 两世都没有看到过尸体,如此真实的摆在自己面前。程越的双脚不停的颤抖,双手无力的扶着轿椽,脸上红扑扑的胭脂都抵挡不住死亡带来的苍白恐惧,风中浓浓的血腥味和着一种奇特的香味,胸膛翻滚的腐臭味越来越接近喉咙,“哇……”的一声,程越吐了个昏天黑地,直到胃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阵阵抽动的痉挛。 天色已经完全黑沉,周围只有风吹动黑呼呼树影的沙沙声,连聒噪的乌鸦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真真是现实版的鬼新娘,下一秒会不会有鬼王使者前来接驾?程越感觉自己已经被吓傻了,竟生出如此可笑的想像。 自己应该怎么办呢?继续哭泣?坐以待毙?等待新郎家发现端倪前来找寻?自己从此被视为不祥之人遭遇无时无刻的唾弃疏远?还是甩掉一切包袱彻夜狂奔?从此隐姓埋名天高任我飞? 程越试图从地上站起来,衣袖不小心扫到了喜娘的尸体,“啊……” 她忍不住又尖叫起来,一屁股跌坐回了地上。 那冰凉的触感,似乎可以喊少心里的一丢丢害怕,头上的发髻早已散开,乱成一团,额前的缀饰也移到了耳后,程越干脆把头发全部打散,那些乱七八糟的饰品也拆掉塞进了衣袖。 青色的礼服有着冗长的裙摆,此刻是多么的华而不实。程越管不了那么多了,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决心越来越强烈。 她再一次扶着轿椽站了起来,裙摆仍然扫到了喜娘的身子,她大口的呼了一口气对上那双死气的圆目,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半蹲下身子,伸出手、眯着眼,在喜娘的脑袋处晃扫了半天,终于触到了她的眼角,尽管手一直在发抖,程越仍然坚持的抹闭了喜娘的双眼。 做完这一切,她快速的逃开,手掌用力的在喜服上揩拭的无数遍,相识一场,如果不是这场婚礼或许她能逃过一劫,怎么能让她死不瞑目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十七章:初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耳边仍是呼啦啦的风声。 程越现在的胆子似乎要比刚才大了些。她凭着模糊的不清的视线,在一堆死人里慢慢挪到新郎的位置。 她记得上轿前那些欢快的笑、那掷地有声的白头之约、那手掌温暖的炽热。 可是那羞涩的少年,此时已变得冰冷无情,喜悦才漫过心头,死亡带走了所有期盼与晞翳,遗憾与不甘心才会如此狰狞。 有泪水静静的流了下来,吧嗒一滴正落在新郎的嘴角,那喜悦的弧度只剩下暗讽的笑容。 程越轻轻抚过那处,五指转向眉眼:愿你一路走好,有缘再许来生。 徐长风坐在山包的高处静静的盯着夜色里娇小的人儿,从一开始的哭泣惊吓、呕吐恐怖,到后来徒然安静的道别。 没想到一时心软的留下的活口勾起了他的胃口:“有趣,真是有趣!” “或许,你也喜欢。” 红衣男子衣袂飞扬,身姿矫健,如神临般飘落到程越身边的时,又一次足足的惊骇。 “你…” “是人?是鬼?还是神仙?” 小姑娘捂着胸口,面色雪白,支支唔唔、战战噤噤,不知所已。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徐长风冷漠的开口。 “但是,它你一定要知道。” “哈哈…”男子手上突然跳出一条拇指大小的虫子,全身透明,兴奋的在手掌里不停的舞动。 程越最害怕这些软软的、蠕动的小东西,吓得连连后退。 “你……” “你要干什么?” 程越双手架在胸前,双眼圆瞪,牙帮子咬住颤抖的双唇,斜着身子,暗地里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它叫相思。”男子说完温柔的摸了摸小虫的头,那虫子乖巧的依偎过来,舞动得更加欢快,似要讨要主人更多喜爱。 程越手足早已汗渍津津,背部紧绷,有说不出的毛骨耸然。 “相思很久没有如此高兴。” “看来,它是非常喜欢你。” 徐长风一脸欣慰,对着程越轻轻招手,“你过来。” 程越不停的摇头,不肯踏出半步。 徐长风也不生气,微笑着,桃花入眼,魅惑天成。 “乖” “自己过来吧。” 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诱惑的魔力,像一曲从遥远天际洒下的琴音,玉石相击,丝丝如扣,不自觉的沉迷。 当程越被夜风缓缓撩回意识之时,名叫相思的小虫子,正顺着她张启的嘴巴,溜进了她的肚子,小腹中徒然升起一股奇异的冰滑之感,那可怕的家伙,像似在她的腹中找到了更舒适的栖息之地。 程越头一歪,晕厥过去。 夜色微茫,天空低下,黑釉釉的山峰渐行渐远,红衣男子扛着程越飞驰而过,远处恍惚中传来一阵吟唱: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程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遗弃在一间阴暗的屋子,有一束阳光正好从外墙的缝隙里照射进来,她半眯着双眼,好一阵才适应过来。 她扬起手揉了揉刺痛的眼框,手臂的皮肤有股不正常的凉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响亮的喷嚏紧接而来,她不自觉的抱紧双臂,似乎这样可以更暖和些。 正是这个喷嚏让她彻底清醒,她杏眼一扫,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着寸缕,全身赤裸的躺在一团干枯的稻草之上,她赶紧将身体周围的杂草堆成一个圆形,快速的把自己裹藏住。 做完这一切时候,终于积蓄了一点勇气打量身处的环境。 这应该是一座破旧的寺庙,因为离她不到十米的正前方,有一尊慈目的观音端坐莲台悲悯的俯瞰坐生。 或许因为年代久远,或许日渐凋零的香火,曾经的金身有小半开始剥落得劣迹斑斑,有的地方已经开始露出土黄色的泥坯。 香炉里还插着几根光秃秃黑忽忽的香烛燃尽的小竹棍,也不知是何年何月的香客留下的。 案几的角落里甚至围满了几圈大大小小的蜘蛛网,上面挂着种各虫子的尸体迎风摇摆,宣示着自己的战利品。 程越忍不住哆嗦着又连连响了两个喷嚏,绝不能这样光着身子呆在这里,如果再遇到什么坏人,自己真的名节难保。 可是怎么办?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地方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遗忘了。 程越抓扯着乱七八遭的头发,只要陷入思考,脖子上的脑袋全然不自己的,痛得仿佛要炸裂一般。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四肢酸软无力,下身隐隐传来一阵撕扯过的疼痛,全身的骨架都要散架般难受,胸口、大腿都有大片的淤青。 程越内心一惊,有一种可能性涌上心头。 “难道?” 程越甩甩头,试着抛开这个可怕的念头。 不会这么倒霉吧? 可是罪魁祸手又在哪里?” 程越拖着光脚小心的踏在杂草上,试图在屋子里找出一片遮羞布。 她轻轻地挪动步子步,亦步亦趋,但下身撕扯的痛感也随之更甚。 “嘶…”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心里诅咒了几百遍那个不知名的混蛋。 别让老娘知道你是谁,老娘定会让你断子绝孙。 正愤愤不平间,有一只手,从地上抓住了她的脚踝,一股温热之气从脚上窜至心田,惊得她立时尖叫起来。 程越用力一屁股栽倒在地,痛得她哀叫连连,她不管不顾用力甩脚,一定要摆脱那只来历不明的大手。 “好吵…”耳边响起微弱的呻吟。 程越停止了叫喊,侧着耳,仔细辩听,害怕自已产生了幻听。 “水” “水” 又一句低低的呻吟。 这一次程越听得无比清淅,“鬼啊……” 她吓得魂不附体,闭着眼,双手胡乱挥打,嘴里惊叫不断。 “闭嘴…”这一次掷地有声,是年轻男子特有的清亮之音。 程越被吼得全身一瑟,双身抱胸,无助的眼里挂满了晶莹的泪水,她开始小声的抽泣。 身后一阵挣扎的窸邃,脚踝上的手渐渐松懈开来,程越不管不顾,只想哭个痛快。 失身?失忆?惊吓、恐惧,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田,眼角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般掉得个肆意猖狂。 一件衣服突然从天而降,密密实实的裹住了她。 程越瞬间愣住,一下子忘了哭泣,睁开眼,回头。 一少年套着污渍斑斑的中衣,神色不清地立在她的身后,他的脸上、手臂上、瘀伤一块连着一块,青紫的嘴角隐隐还挂着凝固的血迹。 “你是人?是鬼?”程越裹紧衣衫,喘喘不安的问道。 “你觉得呢?”男子不答反问。 程越壮着胆子对着他仔细瞧了瞧,渐渐升起的太阳,恩赐了更多的光芒穿过头顶的瓦砾,照进了两人对视的上空,对面墙壁上两个长长的影子,迎风而立。 “啊,你是人。” “你有影子。”程越似发现新大陆般惊喜。 她一高兴,有些忘乎所以,不小心弄掉了身上的衣服,少女白玉般的肌肤和身子展露无遗,好在少年反应敏捷,迅速的背过身去。 “衣服穿好,我们再说话。” “啊”程越厉声尖叫,面色羞却,双颊泛着微红,她赶紧捡起那件破烂不堪的长衫,艰难的摸索着穿好衣服,虽然有些大,套在身上空荡荡的,像偷穿大人衣物的小孩子,心里也稍稍满足,总比光着身子强吧。 “你的名字?”男子不知时候已经转过身来,神情严肃的打量着他,英挺的眉头紧锁,厚薄适中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似在心里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不记得了”程越如实回答,泪汪汪的眼里倾诉着无能为力的懊恼。“家呢?” “也不记得了吗? 少女轻轻的点头,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衣衫的一角,显得手足无措。 男子叹了一口气,明朗清亮的声音越过程越的头顶,“那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程越闻言,惊鄂的抬头,黑白分明的眼仁里闪烁着一股子懵懂,她的眼睛本就生得明亮清澈,此时更像一只迷失路的小猫,透着无助与茫然,极度惹人心疼。 男子不自然的清了清喉咙,又轻声说道:“你我二人已有肌肤之亲,我会担起照顾你的责任,你不必担忧。” 程越这一次好像听明白了,他说他从今往后会照顾她。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角,不自主的瞟像面前的男子,虽然只着中衣,头发凌乱,之前不知道在哪里和人打斗过,修长高大的身上挂着瘀伤,面色有些狼狈,模样却生得极好,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轮廓分明,嘴角微翘,透着坚毅的倔强,像翱翔天地的飞鹰,散发出桀骜的气势。 “走吧…” 男子走了几步,回头,看程越没有跟上,又折回来“还有什么事?” 程越愣在原地,犹豫了很久,怯怯的问了一句:“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陆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十八章:遇刺 陆唯带着程越逃离破庙,二人在附近的人家偷借了一身衣裳。 程越绾起长发,扮作了男子的模样,陆唯一身布衣,仍难掩其出众的气质。 两人用陆唯身上仅有的宝剑换了一辆四轮的马车。 陆唯作了马夫,两人日夜兼程,长鞭快赶,大概五六日的光景行经至滇州的城门。 程越这几日一直处于为迷糊晕沉的状态,陆唯已经尽力减缓行驶速度,按照正常的标准,从蜀地地界到滇州只需二日的行程。 陆唯拉停缰绳,轻轻撩开布帘,车里的女子顶着疲惫虚弱的面容,闭目沉睡。 这一路颇吃了一些苦头,为了及时赶回军营,他偏离了官道,另辟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货道,路途颠簸,她吐了一路。 到了第三日夜里,他们在蜀地与滇州边界的一个小村庄借宿,不成想,他二人正好做了别人瓮中的猎物。 借宿的人家姓刘,是一个以打猎为生的猎户。两间木头搭建的房子早已破败不堪,有一间的屋顶依稀可以看见向个大小不一的窟窿口。刘猎户今年已四十开外,老婆儿子死于意外,只留下他一人独活与世。 刘家村不大,前前后后十来户人家,刘猎户年轻时因逢家变受过刺激,脑子时好时坏,村里的人不太愿意与之往来。 索性他可以自给自足,便在这山头堆建了两间木屋,既可方便狩猎,又可住人。 他们到时,天色已晚,程越接连吐了两日,人已经非常虚弱,如果不眠不休的赶路,她那可怜的小身板怕是承受不住。 陆唯扶着她进了刘猎户家,院中的老猎狗汪汪叫个不停,不知道是欢迎还是戒备。 陆唯向老人道明来意,为人木纳的老猎户,十分乐意,憨笑着让他们进了房门。 老人怕是孤独久矣,对不请自来的客人十分热情。 大半夜的不仅张罗了简单可口的饭食,还将相对完好的屋子给他们留宿,自己卷缩在呼呼透风的里间。 程越在勉强喝几口肉汤后,撑不过蠢蠢欲动的睡意,很快跳入了舒适的梦乡。 山中幽静,偶尔会有乌鸦与野狼发出不同的嚎叫声。 陆唯靠着土炕的墙壁,毫无睡意。 这一路的脚程比起行军打仗不知轻松多少,先前与刺客在破庙外一阵拳脚纠缠,不过受了皮外伤,此时,愈合了大半。 刺客的武力招式非本朝人氏,却也不能排除是某位贵人养的死士。 关于刺杀的目的,无非是自已手握兵符挡了一些人的前程,或者突厥、回鹘的复仇者。 像这种暗杀,一年里至少不下百回,只是为什么这一次偏偏牵扯进一名女子? 陆唯借着窗户一点微光,看了看那睡得没有防备,一脸无辜的女子,心里闪过晦涩的苦意,一名忘记姓名,家人的女子,在自己被刺客追杀,昏迷后莫名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 这似乎太过巧合? 做为陆家这一代的家主,从十岁开始同死神与阴谋打了数不清的交道,整件事情的危险气息如何逃过他的警觉。 只是这个女子,有些棘手,从两日的相处,除了身世存疑,暂时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留着是个麻烦,置之不理又不人道,做为这几年唯一的参与者,或许从她身上能挖出些许暗处的蛛丝马迹。 罢了,唯今只有从长计议方为上策。 如此,陆唯摒除杂念,开启了睡眠模式。 三更时分,篱笆院里,大槐树下的猎狗发出一声微弱的哀鸣。 黑暗里,一双如猎鹰般机敏的眼睛闪现出兴奋的光芒,陆唯微侧身躯,耳朵贴上墙沿,这样可以更好的关注黑夜里图谋不轨的追随者。 从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大概可以断定参与今晚行动的人数不下十人。 这是近半年来,最大的手笔,只是不知道这一回要他陆唯性命的是何方高人? 猎狗悄无声息的完成了它的寿命,孤怜怜的歪躺在即将写满血腥的院落里。 不知道是否相依为命太久,刘猎户蜷缩在床角,突然惊醒,茫然的盯着空敞敞的四壁,他好像听见一声吠叫。 更深夜长,刘猎户按下心头的疑惑,动了动耳力,多年与凶猛猎物斗争的经验,他敏锐的嗅到一丝血腥之气。 这觉是睡不成了,刘猎户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摸索着从靠近窗户的墙角轻轻取下弓箭,暗待时机。 危险的空气越压越近,刘猎户在暗色中半眯起双眼,勾起羽箭,嗖的一声,一个物体应声而下,显然刺客跃上了房顶,借着大开的窟窿口观察屋内的情形。没想到,还未出手,自己先挨一箭,毙了命去。 他的同伙很快从震惊中回神,各自分散开去,一人丢下五爪铁索银勾,用力一甩,勾住屋檐的一角,借着绳索划了下来,轻巧的落在后屋的矮墙上,伺机而动。 另一人,直接从窟窿口翩然而下,与刘猎户形成对峙。 血流的号角已经唱响,从院墙而进的其余七人,有两人守在院内等待接应,另四人“哐当”一声,大力破开了陆唯与程越那间木屋的房门,团团围住仅有的木床,二话不说扬起手中明晃晃的钢刀一阵乱砍。 乱刀之下,扬洒起一阵尘灰与飞絮,却未闻丝毫血腥之气,领头一人屏住呼吸,用力掀开陈旧破烂的被褥,定眼一看,空空如也,屋内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四人各自对视一眼,挥起刀柄又一阵砍伐,这一次连斑驳的墙壁也不放过,一时,飞烟渐起,乱刀声里传出一声微弱的轻咳。 程越在睡梦里呛咳起来,四人寻声而去,角落的横七八竖堆着一堆兽皮,其中一只鹿皮上隐隐血水滴流,显然是新近猎杀的。 程越被陆唯巧妙的藏在此处,远远看去,不规则的木条随意交搭着,刚好形成一人宽度的孔隙,她是被一张虎皮裹住的,不仔细分辨很难被发现。 四人慢慢前进,离目标一尺地时,陆唯一个漂亮的回转,自横梁从天而降。 他双脚勾住梁木,身体保持倒挂的姿势,从怀里掏出几枚圆齿形飞镖,嗖嗖几声后,只听见利器插入血肉的闷钝之音,四人纷纷倒地,一人直中咽喉,一人插中了太阳穴,其余两人各自伤在腹部与后颈。 轻松解决掉四人,陆唯在其中一人身上大致摸索了一翻,未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这与破庙的刺客不是同一批,陆唯很快在心里做出判断。 能从他手里受伤还能全身而退的高手,放眼整个大唐,不下十人。 今晚这批,身手太次,水平与军中的伙夫差距不大。 陆唯大步越过地上的尸体,星目一扫,那个在白额虎皮裹藏的女子,居然还睡得十分香甜。 在生死一线的光景里,这番作为,要嘛是绝世高手,心态与经历千垂百练;要嘛心无旁骛,纯粹无争,方能如此处便不惊。 陆唯正在沉思之际,刘猎户的屋子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传递者不甘与愤怒。 陆唯回望一眼黑暗中低声呓语的人儿,未做停留,转身奔了出去。 相对而言,此地比别处更安全。 那一声死亡阴影里的怒吼,不只惊动了陆唯,院中负责掩护的黑衣人也寻声而来,三人碰个正着。 “找死”陆唯一个反手,快速的揪住其中一人的手臂,脚下一个完美的回旋踢,另一个重重的摔去,骨头碎冽的响声清脆入耳。 手中这个,用力一掰,手臂霎时断裂,痛得哇哇叫唤,陆唯右手横劈,那人的脑袋瞬间与身体分离,手法干脆利落。 地上的黑衣人,亲历同伙死亡,支撑着想要逃跑,陆唯怎么会给他机会,一个下劈,痛叫一声,口中冒出鲜血,瞪着眼,憾然离世。 此时,刘猎户一手架着弓箭,一手拖着刺客的尸首,昂步跨出房门。 看见陆唯,黝黑的眼珠一亮,“公子无事吧。” 陆唯轻轻点头,猎户冽嘴一笑,随手将手中的男尸体扔向院中,轰隆一声,撞击地面的声间特别响亮。 刘猎户脸色一变,快步走向猎狗的窝房,当看见猎狗的遗体时,他怔了怔,蹲下身子,伸出粗燥的大手,颤抖着轻抚几下猎狗的皮毛,温柔得仿佛重现昨日嬉戏的光景,它欢快摇着尾巴,伸长舌头一下下轻舔着他的掌心。 刘猎户决定将爱犬掩埋在院内仅有的那棵槐树下,每当树叶沙沙,便是它热情的汪汪之声。 铁楸一铲一铲的将泥土翻动,直到形成一个圆形的大坑,老猎户小心的将猎狗搬入坑中,再一铲一铲的掩埋,至始至终,神情肃然凝重。 陆唯安静的站立,任夜风吹啸,一言不发。 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一丝鱼白,清晨的脚步又近了几分。 寂静的小山村,似乎要睁开的它的双眼,迎接阳光的洗礼。 “救命” 女子的呼叫打破了周遭的平静。 陆唯与刘猎户同时回身,一个漏网之鱼的蒙面刺客劫持着程越走了出来。 “放开她,可以饶你一命。”陆唯冷漠的开口,周身弥漫着冰寒之气。 刺客身上缠着一条绳索,手里的飞爪尖利的抵在程越白皙的脖子上,勾出几条淡淡的血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二十九章:滇州 开玩笑,人质在手,才有活命的机会。”刺客架着程越转了一个方向,他倒退着走向院门。 程越半睁着眼,一脸惊慌,除了开头的一声呼救,情绪还算稳定。 沉睡时被人用兵器指着要害,她当时除了恐惧害怕,还有许多奇怪的画面闪过,山中的小院,红色的喜服、满在的尸体,相遇的破庙。 她抱着疼痛非常的脑袋情绪十分激动和混乱,那种想要爆发的感觉吞噬所有,她不要命的挤出一句“救命。” 那个挟持者,原本打算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她,侍机而动,偏偏被她打乱了计划,万不得已,如此自救。 直到陆唯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切突然全部归于平静。 这个人身上有股天然的责任感,尽管只相处了两日,她却非常笃定他一定会保她平安。 陆唯与猎户紧跟其后,却始终保持着一丈的距离,眼见两人越来越靠近出口,陆唯心生一计,朝着刘猎户一挥手,停止追捕。 刺客不敢放松半分警惕,手中的力道不由加深了几分,程越嘶的一声惨叫,这一次鲜血流倘,他在试探人质的价值。 陆唯发出一声冷笑道:“你手中的人质,我决定放弃,一个认识两天,来历不明的女子,还不值得我心软。 “受死吧。”陆唯眼神凌厉,长年征战沙场的煞气腾腾而升,周遭的空气冷如冰窖。 刺客被这样的气势所累,连连后退了几步,刘猎户求准机会,挽起挂在身上的武器,如同对准山中的猎物,扣弦的三指轻轻一松,飞驰的 箭头直接入喉,当场毙命。 那刺客的身体直接倾倒在程越的脚边,她从惊魂未定中,吓得哇哇大叫。 陆唯上前温柔的搂她入怀,“没事了。” 简单的三个字,让程越的泪水和委屈如洪水般泄闸奔腾,一发不可收拾。 她这一哭,可愁坏了陆唯,他显得有些局促,不知如何哄劝,十六年来,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女人为什么是水做的? 哭累了,倒在怀里又睡着了,连梦中也微蹙着眉头,轻轻抽泣。 几番争斗后,天色渐明,陆唯抱着程越向刘猎户辞别:“给您老添麻烦。” 刘猎户摆摆手,叹了一口气:“只可惜了黑牛” 黑牛便是那条无辜丧命的猎犬,十年陪伴,一朝缘尽,世事便是如此无常。 “为安全起见,您老跟我去滇州吧。”陆唯诚意相邀,今天决计不会是最后一批暗杀者,他怕刘猎户会因此受到牵连送了性命。 滇州可是他的地盘,那些背后的阴某者多少要掂量掂量分寸。 “老儿习惯盘居山野,公子若心有愧咎,来日送老儿一只猎犬吧。” 刘猎户布满岁月苍桑的双眼,睿智明亮,完全消除了他给人的木纳之感。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或许这里是他久寻的世外桃源。 “陆唯不负您老嘱托,十日内奉上。” 刘猎户点点头,关上院门,掩盖了一夜风雨。 “后会有期”陆唯拦腰抱着程越,挥了挥手,转身 马车一路奔驰,第五日终于看见了滇州城门。 陆唯用手背小心的碰了下她的额头,还好,退热了,只是一路上人有些迷糊,时睡时醒。 他手臂一扬,放下布帘,疑惑的盯着前面一长串进城的队伍,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此时,已接近午时,六月的日头,开始有些微毒,虽说滇州四面环山,依山傍水,按理说这样的清新环境,不会出现长安那样烦闷干热的天气。可是这里偏偏只清晨与夜晚凉爽怡人,到了正午,头顶日光的滋味烘烤得无法形容。 城门口一列架着长茅的守卫军,非常严厉的一一检查着过往的行人。 有的甚至用长茅去戳检包袱,不是把东西弄得乱七八遭,就是把货物戳了一地,让人有苦难言。 陆唯跳下马车,望向队伍的最前端,他不过离开几日的光影,城门口何时如此戒备?陆唯清亮的眸子里透出几分担忧,难道是混进了突厥的奸细?还是军中出现变故? 张裕这厮越来越不会管制下属,他的队伍何时出现过如此蛮横无理的士兵,看来,得空需让陆周好好惩治一番。 此时,人群中开始骚动,有人高声争辩着什么。看样子不知道是城中谁家富商的家眷,吵嚷着要领头的士兵,给个说法,因为他们弄坏了敬献给刺史夫人的贺礼。 他这个滇州节度使兼任天下兵马大将军,只管驻守边防,训练新兵,维护全城百姓的安危。 他同云县府台大人吴忠心照不宣,彼此河水不犯井水。 吴忠是谁?左丞相杨识第三女的乘龙快婿,虽然只是庶出,但和丞相府关系深厚。 常言道朝中有人好办事,滇州这界,看似清苦,却是云贵川的枢纽要地。 管辖着云州最大皇商—易如秉的锦绣园,宫里各位娘娘的四季衣裳、绸缎、云锦合部出至他家,流水那是相当的丰厚。 历练时间一到,外调官员再回中书省,那可是可以连跳两级,届时,吴忠六年任满,回长安时归于九公之列。 不仅如此,这里可是军事要地,回鹘、吐蕃、突厥必争之腹地,物产丰富,群山险峻,可攻可守。 说白了,他与吴忠不过是相互制衡,左丞相归于庆王一派,而他们陆家推演三代都是亲皇派,可到了他这一代,处境变得有些微妙。 当今太子与陆唯曾拜在同一人门下,算来算去也是师兄弟的关系,是以朝中各部怕是早已把他归于太子党。 领头的士兵,招来属下打探情况,原来,那女眷仗着与府台夫人常有往来,拒绝下轿接受检查。 士兵言语有些冲撞,几人叫骂推嚷,不小心便打翻了仆人手中的礼盒,里面装得可是价值连城的物件,这下更不得了,轿中之人岂肯罢休,当场撒起泼来。 军头一言未发,在轿旁一阵转悠,女子与侍女被他的行为弄得有些发毛。 女子名叫闻意,他的父亲在滇州城经营茶庄,算得近两年崛起的新贵,这财富有了,想要创更大的家业,需攀上一棵大树。 这滇州城有两位贵人,现任滇州节度史陆唯,另一位是云县府台大人吴忠。 前者隶属武将,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战神陆占,父亲是威远侯陆庭,全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后者隶属文职,大中元年的状元,岳父左丞相杨识、仕途一片光明。 如若能攀上任何一位,日后闻家的财富必定滚滚而来。 十六岁的兵马大将丢在大唐,那是独一份,何况此子模样生得英武不凡,才华横益,武艺高强,最最要紧的还未婚配。 闻意当然更属意陆唯做他家的大树,能文能武,年轻有为,根基深厚,攀上这棵大树,她就是那缠藤的表青萝,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 可是让她一个黄花闰女大咧咧的贴上去,她的羞耻心还没有被自己踩在脚下。 况且,军营等闲之人如何进去,算来算去,只剩下刺史这一条大道。 她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想尽办法,方才搭上府台夫人这条长线。刺史夫人杨嫣是名佛教信徒,滇州最大的佛教寺庙是东郊燕山的辽远寺,辽元寺的普清大师据传是炫装法师的第十代弟子,造诣高深,智慧殊胜。 闻意听过几次普清大师的讲经会,终于在府台夫人那里混了个脸熟悉,这不,有幸收到请帖,沾沾喜气。 她几经周折,托人从天竺带回一尊千手观音像,价值千金,准备在夫人生辰之日奉上,表个敬仰的心意。 现在可好,被这几个只会舞枪弄棍的粗糙汉子摔个稀啪烂,三日后,府台府,她如何登临? “闻意姑娘?”军头脸上挂着一抹歉意,“手下都是些粗人,行事难免过于粗糙,打碎了你的东西,我先替他们给你道个歉。” “道歉有用吗?” “你知道它值多少钱吗?”侍女指着地下的一堆碎片怒吼,态度趾高气扬。 闻意当然心存气愤,花了无数的心思,无数的银子,眼看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纰漏。 事出突然,她一时无了主意,任由着侍女发泄郁闷。 军头闻言未置一词,他身后的两个兵颇显怒气,一个不成气候的小丫头也敢对自己的头儿大呼小叫,况且,他们执行公务,并未越矩。 错在对方不配合检查,他们强制出手,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两人刚想出声争辩,被军头制止了。 “退下吧,这事我来处理。” 那两个小兵,凶狠的瞪了一眼闻意主仆,这才悻悻的离去。 “闻意姑娘,他们纵有不对,事件的起因可在你二人身上。” “做为滇州的百姓,每一个都应该遵守它的律法,你和你爹是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更应该懂得礼法的重要性。你拒绝接受检查,已经触犯了相应的法规,他们不过履行自已的职责。” “你的礼物价值几何,我不知道。” “但滇州城百姓的性命是无价之宝。” “不能因为你个人的原因,坏了军纪。”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章:调教下属 军头义正言辞的话语在人群中响起一阵热烈的议论。 “不愧是陆家军啊!” “治军就是严谨。” “这是先礼后兵,闻大小姐看样子要遭殃了。” “闻小姐有错在先,但损坏的东西,还是要赔偿的。” 好一阵嚷嚷,闻意摇着手中的韦帕,丝丝细风并不能吹散额头和脸颊密密的汗珠。 军头站得像一棵比直的大树,面上唑唑逼人的姿态,让她有些炸毛。 “你什么意思?” “这是打算把过错全部推到我的身上?” 闻意完全摒弃了自己一惯的淑女之态大声的问道。 “我的意思很直白,如果闻意姑娘不清楚话的,我可以再复述一遍。” 军头抹抹口鼻,顺手捏了几下自己的下巴,这是不耐烦的意思。 大热天的,队伍排成一条长龙,谁不想早点回家喝口凉水,爽快爽快。 军头鄙视的意味不由自主的挂上嘴角,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耀武扬威,不守法纪,这还没有攀上高枝,先喘上大气了。 “你就说东西你们赔还是不赔吧?”侍女见主子哑言,跳了出来,指手画脚好不厉害。 “这可是送给府台夫人的。” “你得罪的是长安来的贵人。” 军头冷笑,“得罪不得罪我不知道,姑娘再赖着不走,阻挠军务这一条罪责可以坐实了。” “你二位是自己收拾收拾回家还是我让士兵护送二位参观参观护卫军的地牢。” 闻意气极,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这群油盐不进的粗汉子,坏她好事,终有一天让他们吃些教训。 “你们给我等着瞧。” “我们走。”轿夫扛起轿子渐行渐远。 这一出插曲不过是众多日常的缩影,看热闹的一轰而散,进城的人们井然有序的接收检查,长长的队伍很快走得稀稀落落。 陆唯跳上马车,拉慢缰绳,缓缓的行至城口。 “请下马检查。” 陆唯闻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发出命令的军头,这小子的眼色未免太瞎了吧。 这护卫军、节度府、西山营寨,他这张脸可是万能的通行证。 “请下马检查。”军头见他的态度古怪迟疑,高声的重复了一遍。 “新上任的?”陆唯拍拍手,配合着跳下了马车,扬声一问。 “马车里面是什么?” “你自己捞开帘子?还是我帮你捞?”军头对他的问题置之不理,神情严肃的沉声问道。 “生病的女眷。” “怕风。” 陆唯背着手,兴趣盎然,陆通这厮上哪里找的愣头青,既不认识自己的上司,见到美人儿又不会怜香惜玉,这货有点意思。 “有劳,把她请出来,我们要搜查你的马车。” 军头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身体和眼神写满了戒备。 看样子,陆唯被打入了可疑人员的行列,如果他不配合,会不会被当成嫌犯? “防布文书下了吗?” “前几月的布防可没有这么严格。” “你们突然严阵以待,是城里出了奸细?还是有什么重大血案?” 陆唯并不买账,面露微笑却紧追着问了好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刺探军务,你也想去护卫军的牢房里坐坐?” 军头眉头一皱,两条漆黑的眉毛快挤成一条虫子,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来回在陆唯身上扫视了好几回。 心里琢磨着,这人身长玉立,身手敏捷,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车里到底装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难道?军头眼神闪烁,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是真,他要如何解了眼前的危局,这里人来人往,真动起手来,怕是要伤及无辜。 “彭云”军头身后有人呼喊他的名字。 彭云回身,看见来人,满脸堆起笑容:“陆校尉……”,拱拱手,全了上下级的礼节。 彭云快步上前,准备将自己对陆唯的怀疑禀告上级,希望得到正确的指示。 陆通拍拍他的肩头,对着一人一车发出会心一笑,示意彭云自己来处理此事。 陆通出现在城门口已有一段时间,目睹了闻家小姐的闹腾,当然也见到了他对陆唯的一翻查探。 这小子,是个苗子,不枉他对着赵刚软磨硬泡了近半年的时间,才将他要了过来。五日前走马上任这个护卫军副统领一职,今日就将自己的最高领导当嫌犯堵在城门口,这也不能怪他。老大一月前,接到密报去了蜀地行事,临走前才签发了彭云的调令。这小子一直窝在深山老林里操练,自然没有机会面见将军,出现这样的误会也是意料之中。 陆通走向陆唯,笑着行了一礼:“将军,你总算回来了。” “营里的邸报堆成了小山,等着你处理呢。” 彭云听到将军二字,面上一惊,他拍拍脑袋,怪自己眼挫,连自家的上司都不认识。 此时,再看看陆唯,一身正气,气质出尘,怎么看也不像坏人。 自己才上任几日就得罪了将军大人,这统领的位置怕是要易主。 “可惜,被你的人堵在此地有些时间了。”陆唯微笑着,眼里藏着一阵揶揄。 “彭副统领这是按章办事,属下觉得没什么不妥。” “是你自己不出示身份玉牌,怪谁?”陆通倒是替自己属下一通没好气的抱怨。 “得……” “陆校尉可否高抬贵手,放陆某归家。”陆唯配合着向陆通作了一辑,惹得陆通一个拳头顶了过去。陆通这一拳正好抵在陆唯腰间的伤口,惹得他一句吃痛。 陆通一惊,这是受伤了?在下属面前又不敢多问,眼神里自然多了份热切的关心。 陆唯会意,递了一眼安抚之色,只拍拍身上的旧衫,笑意仍是怏然。 彭云被面前两人如此作派又是一惊,营中传言,广陵将军治下甚严、不苟言笑,少年老成。 今日一见与传闻极不相符,彭云正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旁边陆通已经叫住了他:“彭云,来见过我们的将军大人。” 彭云回过心神,恭敬的叫了一声:“将军。” 陆唯收起笑脸,面上带出了几分厉色,盯着彭云,沉吟了片刻,回了一句:“彭副统领……” 彭云被他身上突然散发出的威严,压得有些忐忑。 “属下在……”彭云低着头,等待着接受处分的命令。 “祖籍巴州,今年十八,十二岁因家乡爆发瘟疫,全家七口只剩下一人,走投无路之下,进了西山大营,投在赵刚队下。因拳脚了得,多次立功,被封了一个前锋队长。” “曾扬言有朝一日杀遍所有入侵大唐的敌人,立志成就一番大事。” “我没有说错吧?”陆唯淡淡的说道,调令的批文内容信手捻来。 “正是。”彭云越听越惶恐,不知这将军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知道为什么将你调到护卫营做了一名副统领?” “属下不知,请将军示下。”彭云的头埋得更低了,着实摸不透上位者的心思。 陆唯畅然一笑,很是爽快的回答了他的近日来的疑问。 “禁军护卫关系到城中百姓的生死,是兵家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防线。” “做为军人站在每一个位置都是战斗,有时看似方向不同,最终的意义却是相同。” 陆唯一阵语重心长,令彭云深受教诲,心中那一点调离前线的不甘,此时早已抛到九霄。 “是,彭云谨遵将军教诲。” “今日这事,办得不错。”陆唯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跳上马车,将缰绳一扔,直接扔给了陆通。 “陆校尉,若是没有公事,便给本将军做一回马夫。” “以惩戒你的属下不识泰山之罪。” 彭云闻言,抬起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自己犯错,上级受累,这如何是好。 他正要替陆通辩解几分,却被将军大人一个眼神消弥与无声。 “走吧……” 陆通转身上马,驾起马鞭,扬身而去。 彭云望着飞速而去马车,若有所思。 马车一阵狂奔,很快停在了云县西河村的一处农家别院前。 陆唯利落的跳下马车,扯开布帘,打车里抱出一名身着男装的熟睡女子。 陆通脸上的笑间瞬间凝住,“这……?” “这姑娘是谁”陆通有些吱唔的问道,一脸摸不着头脑的问号,对陆唯投去询问的眼神。 陆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也想知道?”此时的为难样子摒去了一惯的老成,找回些少年人的模样。 “什么?”陆通拍拍自己的大腿,“你去一趟蜀地白捡了一姑娘?” 陆唯小心的的抱着女子,加快脚步走进院子。 陆通将马车丢给下人,急急的跟了进去。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少主,也有如此不靠谱的时候? 陆唯为程越在后院的东厢找了间客房,将其丢了进去。 临出门前,再次用手碰了碰程越的额头,更没忘为她掖好被角。 陆通一路跟进跟出,满嘴疑问却被陆唯难得表露的温柔全部噎在喉咙,不知如何倾吐。 “将刘大夫请过来,为她把把脉,再找嫂子借两套换洗的衣物。” “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话要问我。” “可否等我梳洗一番,填填肚子再细说?” 陆通只得吩咐下人,备饭食衣物,又匆匆的去隔壁招唤自己的妻子前来打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一章:美人计? 陆唯一通洗漱,换上干净的衣物,整个人清爽了不少。 才出房门,正好看见陆家嫂子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果然还是家里好啊。”陆唯在正厅处找了张桌子座下,搓搓手,闻见可口的饭香,肚子立即发出咕咕的抗议,显然是饿极了。 陆嫂子一脸笑意,动作迅速的摆好碗碟,“今儿个也不知道你要回来,前日陆通上山打的野味分给营中的兄弟后剩下的一部份,我正好昨儿煮给那两父子吃了。今天也没上集市采买,家里就剩下几只老白菜和几个芋头,我将就着顿了半截老腊肉,做了两个菜。陆杰那小子昨日上山了掏了不少得鸟蛋,我煮给你煮了几个,今儿凑合着吃吧。” 陆唯不客气的端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嘴里还不忘夸赞陆嫂子一番,“嫂子做什么都好吃。” “我每次出门,就无比想要嫂子做得饭菜。” 陆嫂子听着这话,眼睛快笑得眯成一条线,她开心的看着满嘴狼吞虎咽的少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明日得空,给你弄一桌你最爱吃的菜。” “果然,嫂子疼我。” 眼见陆唯很快消灭掉一碗米饭,陆嫂子赶紧添上一碗递了过去,她左顾右看了几次,犹豫着问了道:“陆通叫我准备两人份的饭菜,说你带回来一个姑娘,在哪儿呢?怎么没叫她出来吃饭?” “在后院的厢房正睡着,回来时遇见刺客,受了些惊吓,途中又着了风寒,我已经叫陆通请大夫去了。” 陆唯倒也没有隐瞒,说了大致的情形。 听见刺客二字,陆嫂子的神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满脸担忧:“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就差剥开衣服检查一番。 “没事,不严重,皮外伤而已。”陆唯嘴里含着饭,口齿不清的回答。 他当然不能说实话,这女人的一旦唠叨起来,没完没了。 陆嫂子松了一口气,脸色总算恢复如常,“那就好,一会叫大夫给你瞧睢。” 陆唯只得点头。 “对了,你要的两套衣服,我也带来了。”说着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两件麻质襦裙,一件淡粉,一件络黄,成色十分鲜艳。” “很漂亮,果然还是嫂子想得周到。” “这两套是我未成亲前自己做的,只穿过一两回,当时陆周还夸我好看,只是后来生了陆杰,身子发胖,穿不下了,就一直压在箱子底下,没想到今儿个正好派上用场。” “嫂子现在也是西河村的一枝花啊,难道陆通敢嫌弃你?”陆唯一边忙着吃食,一边不厌其烦的与陆嫂子搭着话。 “还是少主会说话,好伺候。家里那爷俩整日不是嫌弃我絮叨,就是两人一起调皮捣乱。你说陆通一个校尉在家怎么和他儿子一个样子, 没个正形?” “改天,替嫂子好好教训那不安生的爷儿俩。”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陆唯打了个饱嗝,终于填饱了肚子,有精神在一旁打趣。 “你和他们一个鼻孔出气,说这话是哄我开心。”陆嫂子一点也不买账。 “看来这马屁是拍在马啼了上了?”陆通领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进来。 “刘大夫。”陆唯立刻站起身向着老者点示意。 “将军好。”年过半百的老人也打了个招呼。 “嫂子,陪刘大夫进去看看吧。” “我就不进去了,不太方便。”陆唯想了想,如是吩咐。 陆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声的嘀咕着“你当时抱着人家姑娘下马车的时候,怎么没有觉得不方便呢?”。 “刘大夫,请随我来。”陆嫂子瞪了陆通一眼,领着老者朝后院走去。 陆通随手了弄了两杯茶水,一杯递给了陆唯,一杯留给了自己,大大方方的在陆唯身边找了个座,便摆起了兴师问罪的架势。 “说吧,那姑娘怎么回事?”茶杯落桌,一脸严肃,陆唯无奈一笑,感情这是颠倒了黑白,谁是少主?谁是将军? “我是替老太君和过世的老爷、夫人审问你的。”陆通只一眼看穿了陆唯的心思,聪明的搬出几尊大佛。 陆唯丢给陆通一个你可以的眼神,饮下一口茶水,这才娓娓说来事情的始末。 这一趟本是为追查上次刺客偷袭粮草事件。一路从滇州追西蜀边境。在蜀地洛川镇集市上迎面而来一批杀手,陆唯被他们引至山间的一座破庙,与之大战了几十回合,那几人居然望风而逃。陆唯正准备乘胜追击,从天而将一名奇怪的杀手,一身红衣,身无利器,对着自己半响,只吹了一曲奇怪的曲子,身经百战的自己居然不醒人世,昏倒在地,醒来时身边莫名多了一位衣不弊体的姑娘。 整件事情太过邪气,此时想来都有些莫明其妙。 明明大好的时机随时可以取掉他的性命,偏偏只塞自己了一名女子。 而这名女子对于自己的百般追问,一无所知,摆明玩起了失忆。 天下有如此的巧合?一番细想,怕是有人用起了美人计,将她安插在身边,达到某种目的。 “原来如此,”陆通做了一个豁然的表情,“如此看来,营地里恐怕是出了内奸。” “少主追查粮草事件,只有几个将领知道。” “那些杀手是从何处得知你的线路与计划?” “唯有内奸一说才可解释明白。” 陆通一番剖析,陆唯颇为赞同,他在回程的路上也有此疑问。 这些人,为了什么不是明摆着吗。偷袭驻军营地军粮,若有战事,后方准备不足,吃了败仗,折损的是成百上千的士兵与平民。 如此,他和陆家正好成了替罪羔羊,撤了兵权,如了背后者的意。 好在,他一向布兵严谨,发现及时,只折损了少数粮米,不幸中的万幸。 “关于内奸一事,属下会尽快着手调查。” “至于那个姑娘……” “少主当如何处置?” 陆唯眉头微皱,这也是道难题。 “暂时住在这里吧,让陆嫂子帮忙照看着。” “再派几个隐卫日夜监视。” “我测试过,她身上没有武功。” “但不排除会什么歪门邪道。” “光有隐卫,也不太放心。” “你我轮流看管吧。” 陆唯丢出方案与陆通不谋而合,如此商定,各自分动行事。 程越睁开眼,眼及之处是一顶素色的蚊帐,身上盖着香香软软的棉被,手腕处搭一块黄色的丝帕,有温热的手指在此仔细的探着脉搏,有人在帐外小声的说着什么。 程越不敢妄动,支着耳,细细的听着。 心里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又一次穿越呢? 这次得上天眷顾做了富贵人家的小姐? “大夫,姑娘有无大碍?”是一妇人的声音,似带着几分担忧。 “姑娘体弱,受了风寒,发了热,散了寒,从脉相上看已无大碍。” “只是……”刘大夫,摸摸下巴,心有疑虑。 “大夫,但说无妨。” “姑娘脉相粗看与常人无异,若要细细探来,却有古怪之处。” “看似平和,但隐隐有股对冲之力。” 刘大夫再一次搭上手腕,眼中的疑惑越发深沉。 “或许是老夫学艺不精。” “夫人,可叫将军另寻高人探寻一番。” “那这姑娘算是没有大碍了?”陆嫂子听完刘大夫后半截话有些云里雾里。 刘大夫点点头说道:“待老夫开两剂药,吃完了,姑娘也就全愈了。” “夫人,指派个小厮前来医庐取药便成。” “老夫这就告辞。”刘大夫收拾好药箱,起身辞别。 陆嫂子紧随其后,将他送出门,临了叫一名仆人跟着去了。 待人都走光了,程越这才翻身起床,轻轻的撩开蚊帐的一角,探出小脑袋,正好与前来探视的陆唯对个正着。 “你这是干什么?” “躲猫猫?”陆唯被她孩子气的动作逗笑了,煞有其事的盯着她。 程越闻言,眼轱辘直打转,瘪瘪嘴说道:“睡迷糊了,我以为被人绑架了,正提防着坏人。” “坏人?”陆唯双手抱拳放在胸口,身子依在门边,他挑了挑眉头,侵占姑娘的清白,也算是坏人吧?可眼前这位身份不明,来历不明,是不是自动送上门的美人计还两说。坏人二字可不是直接写在脑门上的。 “有什么发现?”陆唯轻笑着,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谁是坏人,谁不知道啊?”程越对他的态度有些微怒,背过身去又缩进了被窝,瞪着眼:“我是病人,需要休息。” “你可以出去了。” 陆唯闻言不为所动,只盯着她半响,似被她孩子气的举动打败了,丢了两套衣服给她,正好盖住程越鼓鼓的脸蛋。 程越被他这一动作打得猝不及防,气呼呼的乱扯一通,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瞪得溜圆,以示抗议。 “换好衣服,出来吃饭。”陆唯丢下此话,转身走了。 瞪着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程越这才爬了起来,选了那套铬黄的襦裙,她确实不太喜欢那粉嫩的红。 一切收拾妥贴,她这才走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二章:小风波 厅中立着三个等候的身影,其中侧身坐着的英俊少年,自然是陆唯。另有的一男一女,女子挽着妇人的头饰,一身素色的布衣,长相温婉,一见到她,脸上的笑意未断。而那名男子,身材高大,眉眼英挺,一双洞察世事的双眼尽管是只是轻轻一暼,那种探究的肃穆之气令人生畏 程越正正身姿,被陌生人如此直视围观还是头一遭,无措的样子略显尴尬。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斟酌着如何开口打破这一室沉默。 “姑娘来了?” “定是饿坏了。” “快来吃饭。” 那妇人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热情的招呼起来。 陆唯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未置一词,另一名男子早已收回探寻的目光,换上了一副不咸不淡的神情。 “姑娘坐这里。”妇人见她久站未动,径直上前推拉了一把,将她直接摁在了陆唯的身边。 桌上只一副碗筷,两个小菜,有淡淡的香气扑来,已经两天没有吃一顿像样饭菜的程越不自觉的吞了一下口水。 妇人将碗筷推到她的面前,“吃吧。” “吃完了好好梳洗一番,嫂子明日带你逛集市,添置几身衣裳。” 程越未经受住饭菜的诱惑,不顾形像的大吃起来,对着妇人的话只能点头附喝。 “姑娘可记得自己是哪里人?”程越停下手中的动作,对着她无奈的摇头。 “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年龄?”程越仍是摇头。 妇人接连得到两个否定的答案,渐渐收了话音,眼里依稀带着怜意。 程越低拉着头,突然觉得嘴里的饭菜有些无味。 “罢了,姑娘莫要难过,慢慢会好起来的。” “你从今天开始便把这里当做家吧。”妇人小心安慰着。 “我是陆嫂子,那个是我男人陆通,这一位是我们的将军大人。” 陆嫂子一一为她介绍,程越含着饭,对陆通点了下头,看向陆唯时,听到将军二字,明显呆愣了一下,很快又投入了饭食的大战之中,似充耳未闻。 “嫂子做得菜真好吃。”终于两碗饭下肚,人也感觉活络了起来,程越从善如流的对陆嫂子一通夸奖。 “姑娘吃好了?”陆嫂子得了夸赞,笑得更加开怀。 “嗯。”程越不好意思的点头,被人围观着吃饭,真的极不自在。 “那随我去梳洗整理一番吧。”陆嫂子说着就将她拉了出来,程越亦步亦趋的跟在其身后。 直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陆唯与陆通对视一眼,开始交流彼此的看法。 “礼仪谈吐不算粗鄙,待人没有小家子气,眼神清澈明亮,脚步虚浮,气息平常,不是练家子。” “暂时看不出可疑之处,不排除深藏不露或经过特殊训练。”陆通一通简单的评判。 陆唯叉着手,一言不发,良久,拍拍陆通的肩膀,起身:“按先前吩咐的办吧。” “暂时不要告诉嫂子,让暗卫盯紧些。” “我去一趟军营。”陆唯说这话时,人早已飘向大门。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去不迟。”陆通追了出去,还未到院门,只听见一声马鸣,将军大人已策马而去。 程越在别院呆了几日,与陆嫂子混得风声水起。 此地是滇州云县的西河村,紧临陆唯管辖的西山营寨不过数十里,距离节度使府也只有半个时辰的车程,是以,陆唯那厮着人在此修建了这座别院,方便处理公务。 程越倒是爱极了这座别院的布局:四面环山,满园古树苍苍,后园引了山上的一汪山泉,工匠凿出一条长长的水池,绕园而生,那清澈的溪流中时常可见顺流而下的野鱼,倒给陆嫂子添了一份丰盛的食材。 两幢小楼全是就地取材搭建的双层木屋,赤脚踏在光洁如新地板上,那一抹别样的清凉滋味正好可以消除内心的躁意。 程越此时有些百无了赖,午觉起来,这诺大的院子除了几个像雕塑一样的看门士兵,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人。 陆嫂子今儿个吃过午饭也不知忙活什么,一直不见影踪。 而那个可恶的陆唯也几日未露过面,不知道是故意躲她,还是真的军务太忙。 “嗖……”有一小石子越过树头,直直掉落在程越的脚边,程越未加理会,想来村里调皮的孩子玩耍弹弓,不小心弄到屋子里的。 “嗖嗖……”又是两发,这一次手法极好,只是扔进来的是两只血淋淋的死耗子,程越,大叫了起来。 倚窗而下,正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因她的痛叫声,快速朝院子里的大树从中隐匿。 好家伙,惹了祸便想逃。 姐姐,今天正好无事,会会你们这帮调皮的小子。 程越赤着双脚,从二楼急急的奔了下去。 “谁?” “给我乖乖的站出来” 程越四下张望,希望通过恐吓,能让正主现身。 可惜,回答她的当然是一片寂静。 程越心有不甘,全然不顾自己光着脚满园追跑。 “你这是干什么?”才奔出院门,身后便有一人呵斥他,听那清亮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抓人。”程越丢下一句,看也未看打马而下的陆唯,赤着脚,继续追赶。 陆唯叉着手,看那女子一身灰色布衣,将满头秀发随意绑了个马尾,赤足奔跑于阳光下。 那一身俊俏的男装极为显眼,只病初那一日穿了襦裙,后来嫌弃麻烦,一直讨要男装,嫂子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只好将做给他的便装,改了尺寸,给她做了日常衣衫。 哪有女子不爱红装,偏爱布衣的? 陆唯望着那利落的背影,一阵摇头。 回滇州的第二日,他便派了暗卫杀回遇袭的破庙,希望找出些蛛丝马迹。 昨夜探子来报,他们询遍洛川镇附近的所有人家,均没有与她相符的女子失踪记录。 而那名神秘的红衣男子也一无所获。 近日所有的线索似乎莫名的中断,他呆在营寨,对着那一桌无趣的军务,有些头疼,便策马而归。 “站住。”陆唯将马丢给了士兵,高声叫着,程越充耳未闻,陆唯只得跟了出去。 不用猜也知道,定是那调皮的陆杰,今日无课,又开始捣蛋。 “你小子给我站住。”程越已经看见罪魁祸手的,一只手叉着腰,气喘吁吁,一只手扯住小男孩的手臂。 那男孩想跑,用手里的弹弓胡乱挥打,程越怎肯饶过他,用另只一手抢过弹弓,直接扔在地上。转手揪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拧,那小子吃痛的叫着,小脸都有些变形,却不肯服软。 “说,哪里来的混小子,敢如此调皮?” “你先放手,我就说。”小男孩厥着嘴,开出条件。 “说完再放手,你们这些小屁孩,鬼着呢。”程越并不买账。 陆唯到时,看见得便是如此光景,一大一小,相互对持,互不相让。 “放手吧,他是陆杰。”陆唯抓抓眉头,颇为无奈。 “齐修哥哥……”陆杰看见救星,大声的嚷叫。 “野女人,快放手,否则我叫齐修哥哥和我爹爹治你的罪。” “什么?谁教你的。”程越手里的力道加重了一分,那小子哇哇大叫起来。 “难道不是吗?”男孩仍不服输。 “你个臭小子,马上给我道歉,否则拧断你的耳朵。”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不信连个小东西都制服不了。 “住手……”陆唯一声厉呵,吓得那两人齐齐放手,开玩笑,陆大将军常年征战沙场,无论气势和气场足以震摄万千兵马。 何况面前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一个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陆杰,你上哪里学得这些乱七八遭的东西。” “马上回去将论语给我从到至尾少写十遍。” “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凭什么?”陆杰心有不甘,想要为自己争辨几句。 陆唯板着脸,经年的煞气逼得那小子不得不从,灰溜溜的准备跑路。 “回来。” “给这位姐姐道个歉。”陆唯厉声要求。 陆杰嘟着嘴,瞟了一眼陆唯,又瞟了一眼程越,心里交战良久,才不情愿的低下头,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哦。”程越小声的应了一声,勉强接受这个结果。 陆杰飞速的捡起地上的弹弓,一溜烟的跑了。 程越虽有不虞,如今仰人鼻息,万不能和一个小孩子过于计较。她其实也只是想小惩一下陆杰,如此顽皮,如果不懂得收敛,怕有朝一日惹出祸端。 眼看一场小风波销声匿迹,程越也准备打道回府。 一转身,对上那双严肃高冷的星目,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怯懦之感,好似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 她极不自然的挠挠头发,“陆杰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皮一点也没多大关系。” “抄十遍论语,会不会太过严厉?” “你可以帮他抄一部份。”陆唯冷着声,神色未变。 “呵呵……” “玉不琢不成器。” “我认同你的决定。”程越干笑着,好言伺候,生怕惹火烧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三章:浴兰节 程越被陆唯叫到书房满腹疑惑,他这是收拾完陆杰,又准备收拾她? 不至于吧?闹着玩儿而已。 将军大人从营地回来一直板个臭脸,像是谁欠他的银子似的,怕是公务棘手,遇到了难题。 程越决定小心应付,谁让自己的小命和衣食住行都捏在人家手里呢? “坐下,我们谈谈。”陆唯沉着脸,淡淡的说道。 程越客随主便,未敢有任何异议,在主位的右侧方翩然而坐,静听发落。 初夏浓烈的日光热情的舞过窗口,带着柔柔暖暖的芳香似要填满整间屋子。 陆唯端坐一方,全身笼罩着金黄的余光,两人相视而坐,又相顾无言。 程越拿不准将军大人的心思,不敢贸然开口,只顾玩起了自已的脚丫子,那圆圆的指甲,染上一层墨色的尘灰,像几只调皮的小虫,随着她的舞动而相互嬉戏。 时间流失,一室静默,陆唯用中指轻轻扣着桌面,发出节奏整齐的咚咚声,他在为难,实在没有与女子打交道的经验。 军营的大老爷们何需轻言细语,一句话衡量半天,真到无法解决的境地,痛快的打一架,气消云散。 “住得可习惯?”自头顶响起突如其来的关切,令程越措手不及,她摆正自己歪斜的坐姿,堆起笑意,忙不跌的点头回应。 “习惯,习惯。” 能不习惯吗?不习惯也得习惯,程越在心里一阵腹议。 陆唯剑眉一挑,露出满意的神色“习惯就好。” “陆杰这小子没有坏心眼,今日之事别放在心上。” “他的那些话,想来只是无心之举。” 她眨眨眼,受宠若惊,这人是在关心自己?因为陆杰那句无心的野女人? “我并未放在心上,小孩子对善恶还分辨不清,看在陆嫂子的面上,我也会体谅几分。”程越低声的回应,其实内心有些怅然若失。 陆杰说得也没错,她此时不过是没名没姓的无根之人。 “我想总是姑娘姑娘的叫着,没个名字,也是难事。”陆唯沉吟良久,小心的说道。 说完密切关注着程越的反应,星目瞭瞭,眼里竟带着暖暖的光辉。 “阿越。”程越捂着嘴巴,有些出神。 近日梦里总有人温柔的唤着这两个字,今日灵光一现,这个两字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始料未及。 “阿月?”陆唯摸摸鼻子,面前的女子眉色如新,杏眼玲珑,朱唇樱红,如玉的脸庞美好得正如仲夏夜里那一轮幽谧的明月,倒也人如其名。 少年扬起清亮的声音柔声说道:“阿月,我说过,会对你负责,所以你住下来不要有太多顾虑。” “待到他日,你找回记忆。” “是走是留,我决无异议。” “谢谢将军。”程越未想他旧事重提,态度庄重又认真,起身,恭敬的行了一礼,逆光里神色未明。 “你我年纪相仿,何必如此多礼,可以和陆嫂子一样,唤我齐修。”陆唯轻咳一声,这些话却压进了心里。 “若没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程越张罗着要走,陆唯望着那张郁郁寡欢的脸,欲言又止。本是好意的开解,现在好似越弄越遭。 “等等……” “将军还有事?”程越回头,静待下文。 陆唯摸摸鼻头,“下次出门记得穿鞋,容易着凉。” 声音极轻、极低,如若不是空气太过安静,程越怕是听不见。 “谢谢将军关心。”程越再次躬身道谢,安静的离开。 因着午时的事件被陆嫂子与陆通知晓了。陆杰当晚除了要抄写论语,还挨了一顿棒打。 第二日一大早,陆嫂子架着那小子,上门道歉。 她和陆杰的梁子算是接下了,消停几天后,两人背地里开始了斗智斗勇。 自书房后,陆唯已多日未见,只偶尔在半夜听见过俊马的撕鸣,想来她日日懒堕,与勤勉之人时间交错。 她来滇州已半月有余,今日正好迎来了五月初五的浴兰节。 这天对于滇州百姓可是件大事,一大早需要以兰草汤淋浴去掉一年的尘污。换上新衣邀朋唤友登高采青,将艾叶与菖蒲各摘一把,挂于屋前门棱,消灾除病。 到了晚上,吃完筒粽,逛一逛一年一度的大庙会,祈祷来年万事如意。 一大早陆嫂子命下人烧了一大锅兰草浴汤,程越舒舒服服的洗个美美的澡。一看到搁在浴桶旁的新衣,有些无奈,这些个襦裙美则美矣,可惜太繁复,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程越费了吃奶的劲儿好容易收拾妥贴,一出房门在楼梯口与陆唯遇个正着,显然他正等着自己。 “阿月,我正要去找你。” “嫂子和陆杰在门久等着了。” 陆唯笑吟吟的说道, “将军大人,今日不忙公务?”程越被眼前的人差点迷失了心神,好容易找回思绪,低声寒暄。 陆唯今日抛弃一惯灰沉沉的颜色,穿了一件月牙白的长衫,乌黑的头发套在一支古朴吊雕花的金质发冠中,堆起高髻,身长玉立,俊俏风流,所谓的鲜衣怒马少年时,当如是也。 “陪你们过节吧。” “今日人多,陆通主动加入了护卫营维护全城百姓的安危,我就只好当这个护花使者了。” “陆大哥也是尽职。” “今儿个最高兴的怕是陆杰那小子。” 程越一路微笑,因着过节的缘故,整个活泼又光彩照人。难得一见的淡紫色襦裙,在阳光的沐浴下,如梦如幻。 陆嫂子见两人,眉眼笑意灿烂,男的俊,女的俏,好一对壁人。 “嫂子。”两声齐声招呼,惹得陆嫂子又一阵笑意 “齐修哥哥” “阿月姐姐。”陆杰悄悄对着程越翻了个白眼,率先踏进马车。 程越与陆嫂子前后脚也上了马车,我们潇洒的将军大人当然骑着他的坐骑招摇过市。 从西河村到达东郊的燕山有半个时辰的车程,只一条笔直的大道直行。 才出村口,早有浩浩荡荡的队伍缓缓而行。马匹、螺车、牛车、马车、软轿塞满了整条道路。更有甚者,一家老小携手步行而过。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达燕山脚下,所有人必须充了代步工具,一步拾级而上。 程越在那望不见头的青石梯旁驻住,内心有一种崩溃感。 “怎么害怕啦?”陆杰一脸挑衅。 “小屁孩。”程越还了一个白眼,“害怕什么?” “姐姐今天就和你比比看谁先爬到山顶。” “比就比,输了罚你给我做五个香囊。”陆杰一脸环坏笑,仿佛看见阴谋得逞,有人被绣花针刺破整个手掌的惨景。 “要是你输了,罚你各抄十遍四书五经。”程越互不相让,也踩上陆杰的痛点。 “哼……” 陆杰一声轻哼,”走着瞧。” 说话的间隙,像只跳脱的猴子,蹦蹦跳跳前行,转眼将三人甩出一大截。 “阿杰,注意安全,不要跑散了。” 陆嫂子大声叮嘱,那小子回身回了句:“知道了。” 身影很快没入热闹的人潮。 “放心吧,山上山下我都派了士兵站岗,那些人有谁不认识陆杰。” “真遇上事,自会有人通报。” “再则,不是有我吗?” “嫂子且放宽心。”陆唯轻声的安慰,陆嫂子从善如流的点头。 “我是怕那小子惹事生非。” “才不怕他丢了。” “一天到晚调皮捣蛋,丢了我还清净些。”陆嫂子一通抱怨,陆唯当然知道她说得是反话,只笑笑,并不接话。 程越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种罪恶感,因为一时的贪玩和陆杰打赌,万一真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倒成了罪人。 “嫂子,都怪我。” “我本想与他闹着玩玩儿。” “谁知他信以为真。”程越低着头,自责的说道。 “傻姑娘,男孩子哪有规规矩矩呆在娘亲身边的。” “况且陆杰这人孩子心里大数还是有的。” “保不齐,他现在已经找了个地方坐下,等着取笑你。” “今天过节,大家都有开开心心的。” “今天打扮着这么漂亮,一直耷着脑袋可减了风采。”陆嫂子拉着她的手一边安慰,一边打趣。 “齐修,你说是吧。” “嫂子说得没错。”陆唯走在二人身后,畅然笑说。 “你也跟着起哄。”程越回转头,瞪了他一眼,加快了脚步,心里多了一丝羞怯。 三人走走停停,终于在半山腰处看见坐在石阶上正啃着地瓜的陆杰。 “你们也忒慢了吧。” “害我等了这么久。” “有人的五个荷包,怕是做定了。” 程越走在最后面默不作声,她害怕自己挑话,又把陆杰弄跑了。 “前面有个茶摊,我们去喝口茶,再上路吧。” 陆唯指着不远处搭建的简易茶棚,提出建议。 “好吧,我也走累了,正好歇歇脚。” 陆嫂子看看天色,离正午还有大把时间,便点头同意。 茶老板见四人装束华贵,想必是城中的官家,十分热情的招待。 “客人,里边座。” 陆杰走在最前边,程越扶着陆嫂子行在中间,陆唯垫后。 老板领着四人刚走到第三个棚子前,还未挨到坐椅,便听见有人忙不跌的打起了招呼:“这不是陆将军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四章:燕山采青 “陆将军……”云县的府台在大人吴忠携着家眷也正好歇在此处。 滇州城内最大的两方势立对望于燕山茶棚,这位老板怕是祖上积了大德,才如幸运接待了这两尊难得聚齐的大佛。 “吴大人……”陆唯轻笑着回身,拱手行礼。 “陆大人也有闲情意致上这燕山采青?“吴忠打开手中的折扇,倾身前进一步,似笑非笑的眼底有一股常年挥之不去的阴霾之气。 “吴大人公务繁忙,也可以抽出时间携美而行。陆某今日视查全城护卫军的防护之责,假公济私一番,陪家人走一趟燕山。” “万请吴大人,高抬贵手,莫要在左相的家书中提及。陆某怕圣上知晓了会有所怪罪。”陆唯星目无波,嘴角笑意沉沉。 他二人各居一派,在滇州相又相互制衡,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却又要不撕破脸皮假装客气。 “陆将军说笑了,将军全年无休的守护着滇州,守护着西北边境重地,保一平百姓安然度日。吴忠若要上书,定会为陆将军高歌颂德。” “吴大人抬爱,陆某羞愧难当。”陆唯拱手行礼似有求饶之意。 “陆大人太过谦逊。”吴忠摇起手中的折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家父曾言,若说这朝中众臣,唯陆家配得上高风亮节的颂歌。”自吴忠身旁走出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红梅缠枝的广袖迎风飞舞,满身饰物光耀夺目,眼角挂着骄傲的光芒。 “丞相大人谬赞。”陆唯低着头,目光却一片坦然。 “想必这位定是吴夫人?” “夫人安好。” “陆大人,多礼了。”吴夫人侧身作揖,全了礼数。 “尹莲之见过吴夫人。”陆嫂着扯着程越、陆杰不得不上前行礼。 “这是陆杰吧,多日不见已窜成小伙了,尹姐姐好福气。” “姐姐身旁这位姑娘眼生得很。”杨嫣自打四人出现便开始注意着他们的行径,可以看出,陆唯颇紧张这位俏丽的姑娘,她想借机刺探刺探虚实。世人都说陆家铁板一块,金银财富,高官厚禄皆不能动之初心,唯有情之一字是陆家男儿的死穴。 为此,长安多少名门之秀趋之若鹜想要嫁进陆氏一门,可惜,听说陆唯少时早已婚约在身,令人扼腕。 这位怕不是兰家那位神秘的姑娘?杨嫣暗忖。 “这是我的娘家表妹,前来滇州探亲。今日正好带她来见见热闹。” “阿月,来见过府台夫人。” “阿月,见过夫人。”程越低着对,盈盈一拜,身姿婀娜、音似黄莺,少女的娇俏甜美扑面袭来。 吴忠双目一眯,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杨嫣不动色声的将吴忠的神色尽收眼底,笑意浓重,亲切的拍着程越的手背,“真是可人儿。”随即从腰间取下一只七彩的五毒灵符,递了出去“不值线的小东西,戴着玩儿吧。” “多谢夫人。”程越望一眼陆唯,得到肯定的授意,这才小心的接过,挂上了襦裙。 “阿月妹妹,我喜欢得紧,改日尹姐姐可要带着她上府台府窜门子。” “有机会一定上门叨扰,到时夫人莫要嫌弃阿月小家子气。” 陆嫂子回答十分客气。 杨嫣开怀一笑,“姐姐就是太多礼,今日可说好啦。” “不许反悔,过几日我命人将帖子送到西山别院。” “敬候佳音。”陆嫂子诚然应允,此时的府台夫人太过热情,明知两方从来没有交情,这般作态一时倒看出真实意图。先允了她,届时再找理由推了便是。 “如此,便不打扰陆将军歇息了。” 吴忠带着众人与陆唯辞别。 “坐吧。”送走那群令人生厌的人,陆嫂子愉悦的心情才开始恢复。 老板笑呵呵的提着茶水上前,手里多了份可口的点心。 “未曾想将军大人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这是燕山特有的早春嫩芽,将军莫要嫌弃。” “这盘是芋泥糕,香甜可口,特意给夫人小姐品尝。” “老板客气。”陆唯点头示意,面上一派亲和。 “将军慢用,小的就不打扰了。”老板笑吟吟的招呼其它茶客。 陆嫂子捧着一茶水小口的喝着,“这身子骨,不比从前啦。” “嫂子以前可以一口气爬上山顶,现在……”陆嫂子摇着头,颇有感慨。 “是我爹给你惯坏的,屋里有婆子煮饭,你当官太太变懒了。”陆杰含着芋泥糕,没大没小的说道。 “你这小子,谁懒?” “我看你爹把你惯坏了。”陆嫂子说着便往陆杰身上招呼,小子眼疾手快,立马闪到一旁做个鬼脸。 程越早已饥肠蠕蠕,口干舌燥,一点儿也不客气的拿了两块糕点往嘴里塞“好吃……”一块下肚,惊喜万分,真如老板所言香甜可口,入嘴即化,忍不住从陆杰手里又抢了两块,惹得他哇哇大叫“这么能吃,将来谁娶了你真是倒霉透顶。” “要你管?”程越气不过,将碗碟中最后一块也纳入手里。 “陆杰……”陆嫂子大声的呵斥。 “嫂子,没事。”程越接过陆唯递来的茶水,接连喝下几口,才小声安抚着陆嫂子。 四人歇息够了,继续起程上山。 为了尽快采到艾叶与菖蒲,他们选择了转道后山,那里道路虽然道有些辗转难行,因为人少,可以节省许多时间。 可惜事与愿违,这一次倒没有碰上府台大人一家,却遇见了闻家小姐一行。 当日城门口事件,陆通第二日找来彭云前去闻家致歉,虽然过错各一,因治军不严,损害了百姓的利益,这是万不能发生的。 陆唯着人从节度府库房里找了一尊相差无几的白玉观音像赔了礼。 闻无忌捻着胡须,一脸高深莫测,对陆唯不得不钦佩万分。 这陆家掌管于下兵马大权已近百年,朝廷一直褒奖有嘉,百姓、士兵无不推崇敬仰,原因正是其治下严谨,爱民如子。 “闺女啊,你若有本事攀上这颗大树,我闻家何愁不扬名立万。” 闻无忌难得的惆怅万分,闻意当时心有不屑,小恩小惠,便收买了人心,谁不会啊。 今日巧遇陆唯,朗朗神姿,如玉如琢,心中波澜渐起,不禁扪心扣问,当真有月老为她二人牵着红线? 闻意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既有天助良机,何不顺势而为,说不定可以促成老爹期盼的结果。 闻大小姐拿定主意,便不会扭捏作态,这便是闻无忌一直将她当作男儿养育的好处。 这厢陆嫂子引着程越与陆杰认真的摘采山中的艾叶,陆唯被丢在一旁割剪昌蒲,正好给了闻意可趁之机。 “闻意拜见将军大人。”闻大小姐款款而来,端得个千娇百媚。 陆唯闻声而望,只见一明媚佳人手挽竹篮,携婢参拜。 闻意?陆唯思索良久,终于想起事件的始末,怕是为了道谢赔礼而来。 “闻姑娘有礼。”陆唯受其一礼,坦然真切。 “闻意一直想上节度府赔礼谢罪,只怕扰了大人繁忙的公务。” “今日赶巧山中偶遇,闻意斗胆上前,没有打扰到将军与家人的登高的兴致吧?”不愧行走于滇州各色权贵府邸,谈吐风度落落大方。 “陆某和姑娘一样,陪家人登高采青,求个家宅平安。” “燕山山门大开,没有打扰一说。”陆唯顶着客气疏离的笑意与之寒暄,世家公子的贵气与身俱来,既让人沐浴春风,又不敢断然造次。 “齐修,艾叶与昌蒲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陆嫂子对着闻意点头示意,催促着陆唯下山。 自闻姑娘行来,陆嫂子便密切关注着二人的谈话,她大概看出些端倪。我们的将军大人惹了姑娘芳心却不自知。因上山的人群越积越多,为避免落下不好的风评,她这个做嫂子的,只能出手相助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闻姑娘且忙,陆某告辞。” “将军大人慢走。”闻意鞠身行了一礼,算作告别。 陆唯归入四人队伍中,极自然的揽过程越手中的小篓,为她撑起木伞遮蔽阳光。 几人说说笑笑,打道回府。 丫环撑着木伞与闻意并立山头,风撩起她烟红的裙纱,衣袂飘飘,清秀佳人,遗世一方,倒吸引了不少登高的风流才子驻足流连。 “小姐,陆将军一行已经走远。” “我们也回府吧。”丫环看着灼人的日光,小心的提醒。 “你说我比陆将军身边那位紫衣姑娘如何?” “小姐国色天香,风流婀娜,滇州多少男子拜在你的脚下。那位姑娘美则美矣,倒少了令人神往的风采。” “世间有万紫千红,有人独爱牡丹的雍容,亦有人爱寒梅的高洁。” “回吧。”闻意收拾心情,准备回府,末了又叮嘱自己的丫环,“呆会儿下山去打探清楚,陆将军今晚在何处放河灯?” “陆齐修本姑娘不管你以前喜欢什么样的鲜花,以后只能喜欢我这一种。”闻意暗忖,眼里有志在必得的绝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五章:庙会 一轮弯弯的月牙才爬上树梢,滇州城里人声鼎沸,灯火辉煌。从各处而来的人群喜笑颜开顺着人流往正中央的朱雀大街熙熙而行。 浴兰节的重头节目,便是之男男女女携伴逛庙会,放河灯。 程尾扎着马尾,一身男装轻简而行。陆唯一路将她护在身侧,生怕有什么闪失,他们挤在人潮里缓缓前行。 陆通与张裕调了班,带着陆杰与陆嫂子行在他后尾。陆杰那小调皮一路叫嚷嚷着讨要着新奇玩儿,他们一家在贩卖西域物件的小摊停留多时,待他和程越回找时,却不见了踪影,现在只得分散而行。 程越对这一路的新奇劲儿,那是兴致高昂。那双灵动的眼睛,从香气诱人的小吃摊到琳琅多彩的饰品摊,再到种类繁多的胭脂水粉,便一直咕噜直打转,陆唯都替他她累得慌。 “可有什么想买的?” “我可是带足了银两。”陆唯拍拍腰上的胀鼓鼓的荷包得意非常。此时财大气粗的模样,哪里像个威振四方的将军,不过是青匆调皮的少年一枚。 程越摇摇头,“吃的吧,出门前被陆嫂子塞了好几个筒粽,现在胃里还涨得慌,饰品和胭脂?我怕是用不来,买回去搁那儿好看?简直浪费。” 我看你一路走,一路看,眼睛都不知放在哪里。” “怕你想要,不好意思开口。” “好意提醒,你还嫌我多事。” “真是个麻烦。”我们的陆将军热脸贴了冷屁股,闹起了情绪。 “唉呀,”程越拍拍他的手臂,“这条街所有的东西,我都喜欢,你全买下啊?” “真是嫌钱多?” 今日与陆唯混得熟了,程越骨子里的男孩气渐渐暴露出来,为人行事更加自在随意。 陆唯颇喜欢她这种不自知的变化,先时的郁气一扫而光。 两人一路吵嘴斗趣,被拥挤的人潮冲到了南岸的护城河河口上游。 波光悠悠,河流沿街而下,河中央一只只随波而行的河灯点点星火,编织了红尘最美丽的祈愿。 河岸边成群的男男女女,他们手持花灯笑语连连,或迎河而下,一起驻足小心翼翼的呈放手里的花灯,或闭眼真心祈告儿女心事圆满可成。 程越倚着栏杆一脸落寞,她的花灯在陆嫂子那里,此时看见别人兴高采烈,她两手空空,不能参与其中很是遗憾。 陆唯立在她和身后一言不发,他正在想排解的办法,不料,又遇见了熟人。 “陆将军也来此处放灯?“闻意身后跟着两名丫环,手里端着四支形态各一的花灯,笑盈盈的看着两人。 “闻姑娘。“陆唯打了声招呼。 “真巧啊。” “阿月姑娘看样子不太高兴?” “将军是忘了带她的花灯?”闻意笑着打趣。 “如果不嫌弃我做了四个,分你两个。”闻意笑着,命丫环递了两只放在程越面前。 “怎么可以?“ “这是你的东西。 “况且放河灯,放得是自己的愿望,怎么能拱手送人。 “阿月多谢闻姑娘好意。 程越不好意思的推却。 “阿月姑娘真是善良可爱” “我的愿望是国泰民安,丰衣足食,没有战乱。” “滇州在将军的治下,民生安康,生活无忧,那些外族更是闻风丧胆,莫敢来犯,自然心愿已成。” “也没什么可求的。” 闻意媚眼似水,直直的盯着陆唯,倾慕之意似要喷发而出。 程越本就敏感聪慧,此时此刻她若不明白闻意的用意,自己怕就是个傻子。 “既然闻姑娘诚意拳拳,我再要推辞便有些过了。” “那就谢谢闻姐姐了。”程越嬉笑着接过,一盏是粉白的荷花灯,一盏是栩栩如生的兔子灯,做工精质,材质上乘,怕是下了些本钱心血。 程越扬扬手中的河灯,对陆唯抛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可惜那厮故作不知。 程越偏不如他的意:“那我们赶紧找个地儿,一起放吧。”程越笑看二人,大方的提议。 “我看前前的凉亭不错,那亭角处的台阶连着河水,放便得很。” “将军以为如何?”闻意娇羞的看向陆唯,眉眼中的期盼之色,任谁也不忍拒绝。 程越挤挤眉头,一脸兴致怏然。好玩,好玩。陆大将军的爱慕者?啧啧啧,有意思。她觉得今晚这场好戏一定精彩万分。 “阿月,你觉得如何呢?”陆唯沉着脸问道。 好家伙,居然把球又抛回给她。 “我觉得那处不错,放完河灯正好可以歇歇脚。”程越一边说着,一边纵身越过栏杆,用极快的速度奔去。 “阿月妹妹真是活力十足。”闻意与陆唯并肩而行,晚风吹起淡紫色纱裙,暗香阵阵。今晚的闻意显然是经过细心装扮的,细长黛眉如墨色的远山,狭长的凤眼暗含春色,粉面桃腮,樱红朱唇。满头的青丝盘成高高的飞天发髻,发间绕一条红色的丝带,配着同色的珊瑚耳铛,整个人既温婉大方又光彩迷人。 陆唯仍是那件月白的长衫,只腰间多了把削铁如泥的佩剑,夜色浓重,人多鬼杂,做些防备也是必然。 “嗯。”陆唯淡淡的回答,闻意侧眼瞧去,那张俊朗无双的脸上剑眉漆黑如墨,星光般的双眸平静无波,削薄轻抿的嘴角藏好了所有情绪。 看样子,陆唯对着她有些意兴阑珊。 闻意并未气馁,如若他是浅薄好色之徒,再好的家世皮囊,也拾不起她的半分兴趣。 趁着今夜,她会让他对自己有所改观。 只是要如何甩掉河边那个多余的人? 程越浑然不知闻意所想,她正蹲着身子,从丫环手中拿到火折,轻轻点燃那两只河灯,又小心翼翼将那它们放入潺潺溪水当中。看着它们加入星火点点的队伍,顺流而下。 她两只手托着腮,安静的看着河面上走过的一盏又一盏的河灯,思绪纷纷。 “在想什么呢?”陆唯撇下身后的闻意,在她旁边蹲了下来。 程越偏过头,认真的看着他,“你说它们最终会流向何处?” “它们?它们随波逐流,当然去它们该去的地方。” 陆唯轻轻敲打她的头顶,“今天是适合高兴的日子,“小脑袋在想什么呢?还会多愁善感?” 陆唯分明看见那双杏眼一闪而过的悲戚,他的心暮然一紧,却只故作轻松的调侃她。 “管我。”程越被她打得吃痛,一下子跳了起来,张牙舞爪的想要骂人。 “你是不是该让出位置给闻姑娘啊?”陆唯挑了挑眉,扬声说道。 程越撇撇嘴,站起身来,“闻姐姐,快来。” 闻意脸上仍堆着大方的微笑,心里的恨意越来越多。 只要这个阿月在此,陆唯的便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如此只有想办法摆脱掉她,远处突然传来锣鼓声声,叫好声此起彼伏,想那波斯商人又在卖艺。 每一年浴兰节,他们都有呈现来自异域的歌舞与魔术,特别是魔术表演,真是神奇致极,每每会吸引大半人群。 闻意计上心头,“这两盏河灯,阿月妹妹也替我放了吧。” “放完我们去看波斯国的表演,特别精彩。” “真的吗?” “波斯人?长什么样子啊?” “我得去瞧瞧。” 程越解决掉最后两个河灯,迫不及待的吵嚷着要看表演。 陆唯被她闹腾得没法,只好同意。 闻意一路挽着程越的手,一路细说去年的内容。 陆唯一人吊在尾末,朝着城门方向暗暗打了一个手势,自有暗卫一路随行。 那群波斯商人,他怎么会不知,打着表演的旗号,实则拐骗儿童女人的团伙组织。 去年浴兰节后,就有十几个儿童失踪,有人报过官府,却没有引起重视,直到前几日,有一条线索直指他们。 是似,陆唯早已在附近安插了人手,但没有找到确切证据之前,不会妄动。 他本想将程越引向其它地方,现在倒好,希望一会儿不要出现什么不能把控的局面。 程越到时,波斯商人的舞团处,早已围了一层又一层,她们卡在外围,只看见一群黑压压的人头。 程越看向陆唯,意味十分明显,想让他走走后门。 陆唯装作视而不见,引得程越暗恨不已。 闻意搭着她手,小声宽慰,“阿月妹妹莫急,我已着人去找他们的老板。” “等会儿,自会有人引我们进后台观看。” 正说着,闻意先前其中一位丫环领着一外族商人姗姗前来,“小姐,已经安排妥当。” “这位是那支则。” 那支则一头微卷的黄色头发,身得十分高大,比陆唯都高出了半个头。 “尊贵的客人,请随我来。” 波斯人信主,是以阿支则双手按在胸前,行了个隆重的礼节。 闻意以样之礼回之,程越新奇的有样学样。 陆唯一路莫不作声,仍行在末尾。 那支则带着他们绕过一个路口,从一间民房的大厅进入,走上二楼包间,推开窗,放眼而下,那一堆圆形人潮中,十几个艳丽的胡姬正跳着精彩的胡旋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七章: 胡姬舞姿热情,腰肢似水蛇般轻盈,异域的多拉琴吹得十分欢快,薄纱飞旋,引人入胜。程越看得如痴如醉,一曲终了,掌声四起,人声雷动。 “那支则登上舞台中央,摆摆手,示意人群安静,感谢客人喜欢我们的节目。我们波斯舞团每年最拿手,最深受喜爱的当然是幻术表演。” “下面请客人们摒住呼吸,请出我们今天的主角,他一个非常好听的汉名—墨风。” 台下观众中一下热闹起来,有甚者高声呼唤墨风的名字。 “阿月妹妹,可要看仔细了。” “最精彩的表演来。”闻意拍着程越的手,亲密的说道。 “他会什么幻术?可以变出花来,变出吃的?” “或者变出一只大老虎?” 程越兴致高昂,全神贯注投入舞台中间。 “去年是另一个叫雪渊的女幻术师,倒是真得变出过一只老虎。” “啊?这么神奇?”程越张大嘴巴,觉得太不可思议。 “千真万确,为了求证真假,我还特意跑到后台,见过那只笼中之虎。” “今天这位墨风?不知道绝活是什么?” “想来本事也不会太差。”闻意盯着突然熄灭的火把,若有所思的说道。 当火光再次映红舞台时,那名叫墨风的男子,一身黑色的斗篷,身手敏捷的跃上舞台。不知是否为了保持神秘感,他的脸上居然戴着半块银色的面具,只露出眼晴和嘴巴。 他微笑着,双手放在胸前,对着众人行了一记波斯礼仪,这才开始自己的表演。 场内在舞台四角各安放了三只火盆,火盆中熊熊烈火燃烧,那热情的红色似要直窜苍穹。 程越这才发现那人的一只眼睛竟然是墨绿色的,像雨后泼洗过的青色山峦,清新幽远,神秘绵长,让人情不自禁沉迷其中。 墨风将斗篷轻轻一扇,手中立刻多出一盆粉白相间的牡丹花,世人深受前朝宫中的影响,对牡丹喜爱非常。 当这盆品种稀罕的富贵之花,以这种方式惊艳眼前,场上立刻掌声轰鸣。 “这些胡人还是懂些明堂嘛。”程越啧啧称奇。 “这个波斯舞团,据说去过长安,好像还在左丞相寿辰时为其表演过,名气不错,他们四处钻营,自然懂得人的心里。” 闻意小声的为程越讲解其中的关节,“闻姐姐懂得可真多。” “是吧,将军大人?”程越觉得闻意这般客气,她总要为其做点什么。 这不,好心的为他俩搭上了话头。 “闻姑娘一直替家里打理事务,能干聪慧,自然懂得不少。”陆唯淡淡的说道。 “将军,谬赞。”闻意没想到陆唯对自己的事情竟有了解,娇羞一笑。 “哇,他居然变出一只猫来。”场上不知谁在惊呼,成功的将程越的心思转回了舞台。 墨风趁他们谈天说地时,从黑色的斗篷里变出一只白色的波斯猫,猫的身前放着一盘烤熟的香鱼干。那猫似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慵懒的伸了伸爪子,一双同样墨绿色的眼睛四处打转,仿佛在好奇自己的小窝旁何时多出了一堆人。它舔舔自己毛绒绒的小脸,嗅嗅鼻子,闻到了爱吃的小鱼香气,轻轻一跃,正好落在盘子上,它高兴的叨了一条最大的鱼干,猫呜一声,踏上墨风的肩头,斗篷一闪,那猫眨眼功夫不知失踪。 “还不错。”程越认真的点点头,做出中肯的评价。 “专心看,就你话多。”陆唯自身后传来抗议的声音。 程越回头,瞪了他一眼,注意力继续回到墨风身上。 只见墨风手里突然出多出一只玉色的长笛,他魅惑一笑,悠扬的曲子响彻四方,众人不知道他卖得什么关子。 “哇,是蛇啊?”有人惊呼。 “什么?”有人询问。 “看那里,那里。”有人指着舞台的西南方位,不知何时窜出一条长约九寸的白蛇,正随着墨风的笛声舞动,像是跳一支绝世的舞蹈。 “有趣,太有趣了。”程越高兴的叫着。 “阿月,我临时有点事情,恐怕要先走一步。” 程越正在兴头上,忽然听他一说,讶异的回头,此时此刻的陆唯,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冷着一脸,所有的注意力似全部集中的墨风的身上,双手抱剑交叉放在胸前,眉目冷冽,有一种极其冰冷的气息流窜。 “什么事情?” “这么急?” “你莫管,好好和闻姑娘呆在一起。” “如果半个时辰,我未回来,自会有人接你。” “拿着这半块玉牌,它的用处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陆唯从怀中掏出半块白玉牌交在她的手里。 “有劳闻姑娘看着阿月。” 说完,对着闻意郑重的拱手,转眼消失于人前。 程越被突来的行动弄得措手不及,许多问题还来不及细问,就这样一走了之,这人真是雷厉风行。程越捏着手里的玉牌,想起了之前的种种,若没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他定不会如此扔下自已。 自己一个弱质女流,身无长物,又不会武功招数,留在此地等候是最好的决定。程越小心的收好玉牌,继续看戏。 墨风的表演已尽尾声,他对着众人感谢的鞠了一躬,待他抬头时,那双墨绿色的眼睛似穿过重重人影,别有深意的望向这个包间。那嘴角神秘的笑意,有一种熟悉的似曾相识,程越疑惑至极。 突然场中的火盆如他来时般瞬间熄灭,大家知道这是墨风的离场方式。 不过片刻,有束火光重燃,那支则继续报幕后面的节目。 接下来的表演乏善可陈,除了歌舞,便是吹拉弹唱,程越渐渐失去了兴致。 “阿月妹妹这是倦了?”闻意推了推面前新上的点心,“这是波斯国的糕点,你尝尝。” 程越从盘中挑了一块,学着闻意的动作也蘸上了乳白色的奶皮子。轻咬了一块,风味有些独特,既有糕点的香脆,又有奶皮子的乳酸味,还行吧。程越只尝试了一块,便将盘子推向了闻意。 心里的担忧越发强烈,那人虽说武艺超群,却不知遇上了何事,临走前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得不让人忧心。 “闻姐姐,谢谢你的热情款待,天色已晚,我也该归家了。” “否则陆嫂子得担心了。”程越起身准备向闻意辞行。 “将军吩咐让你在此处等他,如果他回来看不见你,那才得着急呢。” “还是再等等吧。”闻意好意相劝挽留。虽然因着陆唯的突然离开,她原来的计划流产,但如果此女在自己手中出现意外,她和陆唯怕是要断了牵扯。 两人正各执一词说服对方之时,闻意的丫环领着一名年轻的男子进门来,那男子一身黑色的劲装,腰间佩着一把大刀,神情严肃。 “丁宁,这是何人?”闻意扬声问道。 “闻小姐,我是陆将军的侍卫末天,尊令来接阿月姑娘回节度府。” 男子上前一步亮出手中与程越相同的半块玉牌,程越接过,将他的玉牌与自已手中的合二为一,一个清楚的陆字完整的呈现眼前。 “闻姐姐后会有期。” “阿月妹妹一路平安。” 闻意送他二人出了门口,脸上的笑意瞬间被嫉妒包围。没想到这个阿月如此得陆唯的关心。居然将身边的暗卫派了出来护其安危。幸亏讲划打乱,自己未出手,否则结果难以预料。 闻意一阵庆幸,她原本打算利手阿支那将程越引到后台,将其迷晕,制造动物袭击她的假像,她再舍身相求,如此便可给陆唯留下极其深刻的映像,谁想终是棋差一招。 她将桌上的茶壶轻轻向左拧了三下,将壶口微微倾斜,壶里的茶水顺着壶嘴全部一倾而下,洒在了木色的地板,立时有几只苍蝇飞了过来,它们吸食不到半刻,全部变成了墨色的黑点,奄奄一息。 罢了,暂时踩住阿月这条线,时时走动,总有机会玉成好事。 闻意拍拍手,那支则从暗门缓缓而出。 “人已走了,闻小姐还有何吩咐?”那支则操着生硬的汉话,对闻意十分恭敬。 “夫人让我来取帐本。” “把这几年的帐本全部交出来吧。”闻意冷着脸,勾勾的望着那支则。 “帐本可以查阅,便不能带走,除非夫人亲自前来。”那支则抬起头与之对视而言,琥珀色的眸光里寸步不让。 “你这是什么意思?”闻意怒目横眉。 “便是话里的意思。” “我们与夫人合作多年,从来查帐都是她亲自前来。” “闻姑娘有些急切了。”阿支则笑着,而上却带着淡淡的嘲讽。 闻意恨意涌上心头,拖着细碎的步子,走到那支则着跟前,丢出一封密信递给他。 “这是夫人的亲笔信,给还是不给,你自己看着办。” 那支则疑惑的接过信件,用极快的速度读阅,从一脸笃定,变得将信将疑。 “闻姑娘,我劝你少淌这趟浑水,还是牢牢抓住你看中的男人才是正事。” “信,我没有收到。” “我会等夫人亲自前来。”那支则顺手将信件仍进了墙边的壁炉,丢下此话,扬长而去。 闻意气得当场砸烂好个茶杯,丁宁躲在角落战战兢兢不敢相劝。 “连你们这些胡巴子也敢看轻本姑娘,待我坐上将军夫人的位置,定让你们俯首称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八章:劫持 程越与末天穿过来时的小巷,有一辆马车早已停在路口,程越一跃而上,打开布帘坐了进去。 “走吧。”程越小声的吩咐,末天扬起马鞭一路前行。 踢踏踢踏,一路马蹄声声,他们从朱雀大街转道长宁街。因着大部份人潮全部聚积于主道,其它分支道路便显得有些冷清。 此时天色已到亥时,街面上人烟寥寥,程越坐在车内有些昏昏欲睡。 奔波了一天,她闭着眼打起盹儿来,也不知这一闭眼错过了几时。 马车突然微微一震,身体里猛然生出一种惊魂的颤抖,那是曾经熟悉的恐惧开始在四周弥漫。 她豁然睁开双眼,用力打开布帘,车头的白马踪影全无,末天已歪倒在车旁,生死不知。 程越一脸惊恐,快速的站了起来,想要逃离这危险的境地。 自头顶响起一道吵哑的声音:“我们又见面了。” 车前立着一人,一身黑色的裘衣与夜色相溶,看不清面孔,待那人缓缓的走近,揭开银色的面具,墨绿色的眼眸闪着幽魅的光芒,程越后退一步,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轻轻吐出一个名字:“墨风?” ----------------------------------------------------------- 一个时辰前,陆唯辞别程越,盯上了波斯舞团的幻术大师墨风。据悉他是五日前才新近加入进舞团的。 前幻术师雪渊因贪恋场北郊如意酒坊的美酒,日日都会和婢女架着马车前去品尝,每每宿醉而归。十日前回城的路中与大理来的客商相撞不幸折了双手,现在还躺在医馆养伤。那支则心急如焚的四处挖找会幻术的人物,甚至张贴了黄榜。 五日前墨风翩然而至,取下了黄榜,那支则初有微词,待墨风表演了木笛控制白蛇的绝技后,赞不绝口,当场拍板邀请墨风加入。 这个墨风极其神秘,喜欢独来独往,日日带着那副银色的面具,只有那支则见过其真容。 波斯舞团曾传出他面有残疾,羞于见人的流言。 陆唯听完一阵冷笑,雪渊的意外怕是与此人有莫大的关系,只是为何潜入那支则的舞团,那是因为他的那双异族化的眼睛。 那双眼睛,陆唯印象极其深刻,当日洛川镇的红衣男子与之十分相似。当他第一次出现在舞台上时,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此人一定与他交过手。只是不知他混入波斯人的舞蹈团究竟有何目的? 陆唯一直守在舞团的后门出口,等了一刻钟,那人换上一身黑色的裘衣,鬼鬼祟祟的闪出舞团后门的路口,一路向西,身影迅速消失在深长的暗巷,与渐渐浓重的夜色似要容为一体。 陆唯隐匿在转角处的围墙之上,侧身靠着墙沿,密切注视着墨风的一举一动。他不敢跟得太近,鉴于此人前次诡异的招数,陆唯在墙壁处画了一个符号,方便暗卫接头。 看看天色,快接近亥时,城中人潮应该散去大半,不知阿月有没有与暗卫同行安全到家?陆通此时又在何处? 脚步声渐行渐远,陆唯估摸着那人已转入另一条交错的暗巷,这才慢慢起步跟进。 滇州城的暗巷大多建在花石街,这里住的是一些靠苦力吃饭的外来人员,他们或是想来滇州这样的大地方混一份活计,养活故乡的亲人;或者是遭难的流民,迫于生计,流浪此处混口饭吃。 这里属于吴忠的治下区域,人员鱼龙混杂,斗殴与伤人事件频出,吴忠也曾大力整治过,可些成效甚微。 陆唯握紧手中的佩剑,以防随时出现的不明陷阱和墨风出其不意的反扑。 前处的脚步声似越走越快,陆唯也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脚程。 四周偶尔传来几声狗鸣,暗巷周围的人大都进入了梦乡,这滇州的热闹许多时候与他们没有关系,他们需要担心明日有没有活儿干,如何讨得活计,如何生存下去。 只有少数赌博、烂酒的混混还在路边徘徊,看能不能捡到误入的倒霉鬼,干一票漂亮的买卖。 尽管陆唯至力保证自己管辖范围内,百姓能安居渡日,可也有精力不足之处。 夜色中的那一轮弯月不知何时已坠入乌云的怀抱,长夜变得更加暗黑,身边有呼拉拉的风声,那人已走出暗巷的尽头。 眼前景色豁然开阔,此处已到了滇州城的外围,离城门口不过几十里。 墨云在一片树林里停留,他靠在一棵大树下安静的等待着,网已撒出,自有鱼儿自投落网。 有一支流箭窜出高空,一闪而过的火光正好映照出墨风高深莫测的笑脸。 “好久不见。”墨风双手抱在胸前,黑色的裘衣将他隐藏得极好。 陆唯抽出佩剑,有一道寒光骤然一现,剑锋直到墨风的方向,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意欲何为?” 墨风从树身上轻弹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灰,轻笑着,连声音都夹着魅惑人心的音质,“我是谁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是谁?” “哦?” “那阁下可知我是谁?”陆唯周身寒意笼罩,剑意冷冷,星目冷冷,似要天地为之风云变色。 墨风听罢,扬眉浅笑,“广陵将军陆唯,惊艳才绝,天下尽知。” “既然阁下知道我是谁,定然也知道暗杀朝廷重臣的后果。”陆唯冷意未减,飞速前进几步,离墨风只有半尺的距离,扬起手中的宝剑,直指墨风的眉心,似乎只要剑锋轻轻一点,立即血流涌柱,命丧当场。 “暗杀?”墨风挑眉,勾起嘴角,泰然自若的说道,“有人确实让我结束你的性命。” “普天之下,想取陆某性命的人不在少数,不知阁下的买主是哪一位?” “如若不幸葬于你的手下,至少黄泉路下知道向谁索命?” “陆将军多虑了,那人还未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怎么轻易要了你的性命。” “不过,你早以掉入瓮中。温水青蛙,只待慢慢烧煮,终有所成。”墨风畅然一笑,墨色的眸光如星光般闪亮,带着不容辩驳的笃定。 “哦?” “这倒也稀奇。”陆唯露出不可置否的神情,丝毫不为所动。 “还记得我送给你的那份礼物吗?” “美人在怀,想必滋味不错。” “可惜,美人美则美矣,当心有毒?” 墨风反手一掌,掌风着力,陆唯竟被他推得生生后退几步,险些撞上大树。 陆唯收回利剑,站稳身姿,怒目横眉:“阁下什么意思?” “将军莫要自欺欺人,你心中早有疑虑,不是吗。” 墨风突然扬手一挥,自袖中撒落一地花瓣,空气里一种独特的芬香慢慢萦绕散开。陆唯赶紧捂住口鼻,以防花中带毒,墨风扬起嘴角,高声一笑,两指喂入嘴中,寂静的树林处响起一阵悠扬的口哨声,似梦梦幻,迷离纵横。 陆唯星目一闪,再一次挥剑而起,暗夜流光,光影重重,利刃出鞘,至在狠绝。 可惜,那哨声似若即若离,又缥缈无踪,极近极远,陆唯渐渐头晕目炫,不知身在何处。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耳边最后的记忆便是这句吟唱,陆唯不甘的闭上双目,手里的佩剑应声而落,他晕倒在地。 陆通与陆嫂子正是回别院的马车上,“也不知少主与阿月堵在了何处?”陆嫂子拍拍躺在怀里熟睡的陆杰小声的低叹。 “想是早归家了吧。” “他们没有河灯,逛完庙会,吃吃喝喝也该打道回府。”陆通安慰的说道。 “也是。“陆嫂子赞同的点头。 “你说少主不会对阿月姑娘有什么心思?” “我可从来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 陆嫂子捅捅身旁的丈夫,道出心中的疑存已久的念头。 “你一天到晚琢磨什么?”陆通丢了一记责怪的眼神。 “少主对阿月姑娘只是多余的愧疚之情。” “你不懂内情,莫要胡乱猜测。”陆通板着脸,严肃警告自己的妻子。 “愧疚什么?一个男子喜欢一个女子大多从怜惜开始。”陆嫂子自是不信,凭自己对陆唯多年的了解,他的心思大致可以猜出几分。 只是不知这少主有没有看明白自己的心思,陆嫂子在心里暗暗叹息。 “行了,我知道你喜欢阿月。可是这人不能只看外表,她的身份未明,又失去记忆,到底为何出现在少主身边还两说。少主是谁?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一方的霸主,多少人想取而代之,明抢暗箭无数,他的婚姻大事自有老太君做主。 “少主将她留在身边自有其用意,你就甭瞎操心。” “什么意思?”陆嫂子似在陆通的话里话外听出些弦外之意,想要再追问更多的内情,陆通却死活不敢再说。 “你的那些乱七八遭的想法最好从今天起憋在心里,实在闲得慌,多管管你不务正业的儿子。” “你不也整天惯着他。“陆嫂子怒形于色,大声的抱怨。 突然从城郊方向的上空窜起一道闪亮的火光,转瞬即逝,陆通一脸凝重,大叫不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九章:被困 陆通将西山别院的暗卫迅速召集,着其中一人去节度府通知林海速调十名精卫前来支援。 情况紧急,事关少主的安危,只能暗地里行事,何况军营时原内奸还未挖出,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他与少主曾有约定,如果发出流箭这种求救信号,定是性命攸关之事。 故陆嫂子一直想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陆通一再含糊其辞。 陆嫂子将陆杰送回寝室,亲手替自己的丈夫穿上金丝软甲,眼底的担忧之色十分浓重。 “行了,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 “照顾好自己和陆杰。” “我将末雨留给你们娘俩儿,有什么事情记得节度府找林海。” “今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能见到少主后方才知晓。” 陆通在腰间的软甲上配上一柄短刀,套上劲装,拿上桌上的一把擘张箭弩,手法娴熟悉的调好钩心。 陆嫂子为了以为万一,还为陆通准备了烟丸、绳索以及紧急时刻可救命的护心丹。 院外的暗卫早已准备就绪,陆通一边扎紧靴子里的裤角,一边对自己的妻子说道:“营里出了内奸,我怕有人会趁我不在偷袭别院。等我们走后,你带着陆杰藏进家里的密室,在密室里多放些干粮和水。如果明日子时,我和少主没有回来,你记得让末雨带上你和陆杰回节度府找林海。如果事情紧急拿着我的腰牌去护卫营新上任的那个彭副统领。那个张裕,你要特别留意几分,我查到他最近的行踪有些诡异。” “切记。”陆通临别前郑重的叮嘱。 陆嫂子为自己的丈夫理好衣角,无声的点了点头。 上次出现这样严阵以待的戒备还是三年前,北境的鞑子遇上干旱,死了牛羊,闹起了饥荒,一波难民杀了当时的首领捷捷可汗,其中一名叫阿那耶的小子横空出世,将部族重新分制,后来为了生存组织了一场掠夺粮食的战乱。 虽然最后被陆家军全数绞杀,但其中的过程倒是残忍狠毒,滇州以北的郊县百姓死伤近千。 为了害怕鞑子偷袭入城,她和陆杰在密道里整整呆了七日,当时陆杰不过才刚满七岁,现在想来记忆犹新。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陆通临别前握了握陆嫂子的手心,他手中余温还未抵达心坎,便只剩下一阵微凉。 眼角涌上一股湿热,陆嫂子快速的关好门户,踏进里间的卧室,陆杰睡得十分香甜,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经历一场生死的考验, 陆通每一次出行,只有遇上极危险的任合才会握她的手心,这一次少主的危难唯恐关乎性命。 陆嫂子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只希望这一次也能逢凶化吉。 她费力的将熟睡的陆杰背在自己的背上,缓缓的走向八宝格的侧面,轻轻按了一下格子中央的一块横木,哗啦一声,在旁边开出一道暗门。 她背着陆杰,慢慢的走了进去,神色忧忧:“也不知道阿月姑娘如何了?” “有没有同样遭遇不测?” 程越被墨风劫持丢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已有一段时间。 她被蒙了双眼,手和脚同时被捆绑住,嘴里堵着白色的布条,不能呼救,也不能逃跑,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不知所踪。 程越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墨风为什么要劫持自己?她一个弱质女流,无权无钱,甚至连基本的利用价值也没有。 或者他们的目标是陆唯,可是谁的胆子如此之大,敢劫持朝廷的一员武将? 更或者他们可能想抓得是闻小姐,对,一定是抓错人了。 闻小姐家大业大,财富丰厚,有人为了钱财而来才说得清楚。 自己当时正好与闻小姐在一处,墨风怕是认错人了? 程越在心里闪出这个念头,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平白做了别人的替罪羔羊,是不是太过冤枉?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将墨风引出来,问问他是不是弄错了。 想到此处,程越企图用不正常的声响来引起墨风的注意。她四处摸索着,好容易在脚边找到一坚硬的物体,她将合并的双脚用力的踢打,发出大大的撞击声,同时嘴里也呜呜叫个不停。 如此这般反复数次,也没见有什么人冲出来阻止她,显然她呆的这个地方此时只有她一人。 撞累了,满头大汗,全身疼痛,她只得安静下来等待未知的命运。 无功而返,心里多少有些气馁,一种孤独的恐惧慢慢开始包裹她的身心,眼角淌出几滴眼泪,那种身不由已的悲伤穿过胸膛,一时无法忍受,她开始小声的哭泣。 在绝望的思绪里,她想到了那个说会对她负责的陆唯。他此时身在何方?有没有陷入同样的危险境地?有没有回去找寻自己?发现那辆失踪的马车和生死不明的末天? 时间在伤心里一分一分的偷偷溜走,可怕的黑暗中有一串由远及近渐渐靠拢的脚步声。 程越抬起头,支着耳朵仔细聆听,害怕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随着那个声音越发临近,她激动的发出又一阵呜呜的求救声,希望有人因此将她解救出去。 “小东西,我回来了。” “还给你带了礼。”墨风独有的低哑声线在耳边响想,程越像只泄气的皮球焉成一团,心底的期盼与晞臆全部落空。 咚,耳边响起重物落下的撞击声,墨风在程越不到一尺之地扔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在黑暗中发出记闷响。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忙碌之音,不知墨风在鼓捣些什么。凭直觉,刚才坠落的应该是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和自己一样被绑架在此。 “小东西,快来收你的礼物。”墨风的声似飘浮在程越左侧,待她还来不及反应什么,绑在眼前的黑色在布条被人揭了下来,有一道昏暗的光线刺入眼中,让程越只能微眯着双眼来适应这突然其来的光明。 这是一间极其华丽和宽敞的房间,入眼处是一片火红的颜色,满室的红纱四处随风舞动,仿佛坠入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而她卷缩在房间正中的一块波斯地毯上,程越的左手方是一张四方的檀木方桌,桌上空空如也。她刚才奋力推打的便是此物吧,难怪屹立不倒。 “呜呜……”程越又叫嚷了起来,她在告诉墨风是不是忘记拿下她口中的布条。 墨风轻轻一笑,绝色倾城的容颜,瞬间满室生辉,令人不自觉的沉沦进这倾世的容光里无法自拨。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那白色的布条一秒落地。 “啊,原来你长得这个样子!”程越从一阵惊艳中回神,张大嘴巴发出会心的惊叹,才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小东西,你没有发现自己的礼物吗?”墨风指了指不远处的软榻。 程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一抹月白的颜色令她徒然一惊,那无声无息躺在在软榻上的人正是她一直心心念的陆唯。 “你把他怎么样了?”程越调回视线,又惊又急。可惜手脚还不能动,她无法靠近陆唯,自然也无法更清楚的了解他的具体情况。 “你很关心他嘛。”墨风靠在软榻旁的墙角,直勾勾的盯着,像是看一件什么有趣的东西。 程越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突然扬声大吼:“快放了我们,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墨风灿然一笑,墨绿色的眼里装着不屑一顾的光芒,仿佛天下苍生在他的眼中也不是蝼蚁的存在,只适合把玩。 “你究竟要干什么?”程越怒目相向,她极力想要摆脱身体的束缚奔向陆唯。因为她了现那人的呼吸似乎比来时更加微弱,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这个人关系到滇州乃至天下的安危,他千万不能出事,否则后果堪忧。 “我要干什么?” “替人消灾,还个人情。” 墨风轻描淡写的回答程越的问题。 “那人是谁?权力很大?” “只要你放了我们,或者放了他。” “陆家会感谢你的,滇州的百姓也会感激你。” 程越说得又快又急,可想而知她的内心是多么的为陆唯的性命担忧。 “小东西,你真可爱。” 墨风近前,突然捏了捏程越的下巴,眼底的笑意未减。 程越被他的动作吓得不敢动弹半分,唯有那双灵动非常的大眼睛溜溜的注视着墨风。 “普天之下,无论现在还是将来,能救他的只有你。” “因为从今天起,你和他的性命将完全栓在一起。” “他生,你生;他死,你亡。” 墨风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眼神变得冷默犀利,程越被他手里甩出的力道所累,一下摔倒在地,一脸茫然的不知他这话何意。 墨风摆摆手,眼里似有若即若离的心伤。 “你果然忘记我了。” 程越被他弄得更加迷糊,全然不知他究竟要干什么。 “没关系,有一样东西,保证会让重新想起。” 他邪魅一笑,自手中多出一条白色透明的虫子,正在欢快的舞蹈。 “它也叫相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八章:被困 陆通将西山别院的暗卫迅速召集,着其中一人去节度府通知林海速调十名精卫前来支援。 情况紧急,事关少主的安危,只能暗地里行事,何况军营时原有的奸还未挖出,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他与少主曾有约定,如果发出流箭这种求救信号,定是性命攸关之事。 故陆嫂子一直想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陆通一再含糊其辞。 陆嫂子将陆杰送回寝室,亲手替自己的丈夫穿上金丝软甲,眼底的担忧之色十分浓重。 “行了,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 “照顾好自己和陆杰。” “我将末雨留给你们娘俩儿,有什么事情记得去节度府找林海。” “今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能见到少主后方才知晓。” 陆通在腰间的软甲上配上一柄短刀,套上劲装,拿上桌上的一把擘张箭弩,手法娴熟悉的调好钩心。 陆嫂子为了以为万一,还为陆通准备了烟丸、绳索以及紧急时刻可救命的护心丹。 院外的暗卫早已准备就绪,陆通一边扎紧靴子里的裤角,一边对自己的妻子说道:“营里出了内奸,我怕有人会趁我不在偷袭别院。等我们走后,你带着陆杰藏进家里的密室,在密室里多放些干粮和水。如果明日子时,我和少主没有回来,你记得让末雨带上你和陆杰回节度府找林海。如果遭遇紧急情况可拿着我的腰牌去护卫营找新上任的彭副统领。那小子武力高强,又机灵聪明定会为你们解决难题。还有一事,你需谨记,那个张裕,你要提防着点,我查到他最近的行踪有些诡异。” “切记。”陆通临别前郑重的叮嘱。 陆嫂子为自己的丈夫理好衣角,无声的点了点头。 上次出现这样严阵以待的戒备还是三年前,北境的鞑子遇上干旱,死了牛羊,闹起了饥荒,一波难民杀了当时的首领捷捷可汗,其中一名叫阿那耶的小子横空出世,将部族重新分制,为了生存组织了一场掠夺粮食的战乱。 虽然最后被陆家军全数绞杀,但其中的过程倒极端残忍狠毒,滇州以北的郊县百姓死伤近千。 为了防护鞑子偷袭入城,她和陆杰在密道里整整呆了七日,当时陆杰不过才刚满七岁,现在想来记忆犹新。 “我走了,照顾好自己。”陆通临别前握了握陆嫂子的手心,他手中余温还未抵达心坎,便只剩下一阵微凉。 眼角涌上一股湿热,陆嫂子快速的关好门户,踏进里间的卧室,陆杰睡得十分香甜,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经历一场生死的考验。 陆通每一次出行,只有遇上极危险的任合才会握上她的手心,这一次少主的危难恐是关乎性命。 陆嫂子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只希望这一次也能逢凶化吉。 她费力的将熟睡的陆杰背在自己的背上,缓缓的走向八宝格的侧面,轻轻按了一下格子中央的一块横木,哗啦一声,在旁边开出一道暗门。 她背着陆杰,慢慢的走了进去,神色忧忧:“也不知道阿月姑娘如何了?” “有没有同样遭遇不测?” 程越被墨风劫持丢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已有一段时间。 她被蒙了双眼,手和脚同时被捆绑住,嘴里堵着白色的布条,不能呼救,也不能逃跑,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不知所踪。 程越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墨风为什么要劫持自己?她一个弱质女流,无权无钱,甚至连基本的利用价值也没有。 或者他们的目标是陆唯,可是谁的胆子如此之大,敢劫持朝廷的一员武将? 更或者他们想抓得是闻小姐,对,一定是抓错人了。 闻小姐家大业大,财富丰厚,只有为了钱财而来才说得清楚。 自己当时正好与闻小姐在一处,墨风怕是认错人了? 程越自脑中闪出这个念头,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平白做了别人的替罪羔羊,是不是太过冤枉?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将墨风引出来,问问他是不是弄错了。 想到此处,程越企图用异常的响动来引起墨风的注意。 她四处摸索着,好容易在脚边找到一坚硬的物体,她将合并的双脚用力的踢打,发出大大的撞击声,同时嘴里也呜呜叫个不停。 如此这般反复数次,也没见有什么人冲出来阻止她,显然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人呆着。 撞累了,满头大汗,全身疼痛,她只得安静下来等待未知的命运。 无功而返,心里多少有些气馁,一种孤独的恐惧慢慢开始包裹她的身心,眼角淌出几滴眼泪,那种身不由已的悲伤穿过胸膛,一时无法忍受,她开始小声的哭泣。 在绝望的思绪里,她想到了那个说会对她负责到底的陆唯。可是他此时身在何方?有没有陷入同样的危险境地?有没有回去找寻自己?有没有发现那辆失踪的马车和生死不明的末天? 时间在伤心里一分一分的偷偷溜走,可怕的黑暗中有一串渐渐靠拢的脚步声。 程越抬起头,支着耳朵仔细聆听,害怕那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随着那个声音越发临近,她激动的发出又一阵呜呜的求救声,希望有人发现行踪,因此将她解救出去。 “小东西,我回来了。” “还给你带了礼特。”墨风独有的低哑声线在耳边响想,程越立马像只泄气的皮球焉成一团,心底的期盼与晞臆全部落空。 咚,耳边响起重物落地的撞击声,墨风在程越不到一尺之地扔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在黑暗中发出一记闷响。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忙碌,不知墨风在做些什么。凭直觉,刚才坠落的应该是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和自己一样被绑架在此。 “小东西,快来收你的礼物。”墨风的声似飘浮在程越左侧,待她还来不及反应什么,绑在眼前的黑色布条被揭了下来,有一道昏暗的光线刺入眼中,让程越只能微眯着双眼来适应这突然其来的光明。 这是一间极其华丽和宽敞的房间,入眼处是一片火红的颜色,满室的红纱四处随风舞动,仿佛坠入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而她卷缩在房间正中的一块波斯地毯上,她的左手方是一张四方的檀木方桌,桌上空空如也。她刚才奋力推打的便是此物吧,难怪屹立不倒。 “呜呜……”程越又叫嚷了起来,她在告诉墨风是不是忘记拿下她口中的布条。 墨风轻轻一笑,绝色倾城的容颜,瞬间满室生辉,令人不自觉的沉沦进这倾世的容光里无法自拨。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那白色的布条一秒落地。 “啊,原来你长得这个样子!”程越从一阵惊艳中回神,张大嘴巴发出会心的惊叹,才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 “小东西,你没有发现自己的礼物吗?”墨风指了指不远处的软榻。 程越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一抹月白的颜色令她徒然一惊,那无声无息躺在在软榻上的人正是她一直心心念的陆唯。 “你把他怎么样了?”程越调回视线,又惊又急。可惜手脚还不能动,她无法靠近陆唯,自然也无法更清楚的了解他的具体情况。 “你很关心他嘛。”墨风靠在软榻旁的墙角,直勾勾的盯着,像是看一件什么有趣的东西。 程越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突然扬声大吼:“快放了我们,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墨风灿然一笑,墨绿色的眼里装着不屑一顾的光芒,仿佛天下苍生在他的眼中也不是蝼蚁的存在,只适合把玩。 “你究竟要干什么?”程越怒目相向,她极力想要摆脱身体的束缚奔向陆唯。因为她了现那人的呼吸似乎比来时更加微弱,脸色也苍白得可怕。 这个人关系到滇州乃至天下的安危,他千万不能出事,否则后果堪忧。 “我要干什么?” “替人消灾,还个人情。” 墨风轻描淡写的回答程越的问题。 “那人是谁?权力很大?” “只要你放了我们,或者放了他。” “陆家会感谢你的,滇州的百姓也会感激你。” 程越说得又快又急,可想而知她的内心是多么的为陆唯的性命担忧。 “小东西,你真可爱。” 墨风近前,突然捏了捏程越的下巴,眼底的笑意未减。 程越被他的动作吓得不敢动弹半分,唯有那双灵动非常的大眼睛溜溜的注视着墨风。 “普天之下,无论现在还是将来,能救他的只有你。” “因为从今天起,你和他的性命将完全栓在一起。” “他生,你生;他死,你亡。” 墨风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眼神变得冷默犀利,程越被他手里甩出的力道所累,一下摔倒在地,一脸茫然的不知他这话何意。 墨风摆摆手,眼里似有若即若离的心伤。 “你果然忘记我了。” 程越被他弄得更加迷糊,全然不知他究竟要干什么。 “没关系,有一样东西,保证会让重新想起。” 他邪魅一笑,自手中多出一条白色透明的虫子,正在欢快的舞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三十九章:囚禁 程越安静的坐在节府府的地牢内,一言不发,四周是一堆干草,没有窗户,没有阳光,不知时间几何?不何故人是否安好? 吱嘎一声,地牢的大门应声而开,她眯着眼睛,适应这久违的光亮。至楼梯处走下一人,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饭食。 “阿月……”来人轻轻呼唤她的名字,程越抬起头,寻着声音的方向望云,眼里是一堆冷漠。 “阿月……”来人又是一声轻唤。 “吃饭了。”陆嫂子在牢门前蹲了下来,将饭菜小心的从见的洞口放了进了进去。 程截止侧身靠在角落里,默默的注视着她,却一动不动,仿佛高僧入禅,与世隔绝。 陆嫂子叹了一口,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 三日前,陆通一行人费尽心力,终于找到陆唯消失的大致位置。他和一帮兄弟飞檐走壁,差一点将花石街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暗巷入口的墙沿处找了少主留下的暗记。 他们一路寻着记号,穿过暗巷的尽头,走到了城郊的树林处,看见满地残红与一把孤怜怜的长剑。 陆通蹲下身子,小心的捡一瓣花瓣,往鼻尖仔细的嗅了嗅,有一种奇特的香气丝丝扣扣的钻入口鼻,清清幽幽,像一壶旧时的陈酿,初时甜淡,后起劲强,吸入过多会产生眩晕的效果。 这怕是一种制作迷药的植物,陆通收集几瓣装入了一个黑色的荷包,只有给营里的大夫仔细研究一番,或许可以找到一丝线索。 在离此五百米处,有几具阴森森的白骨,陆通近前,点燃手中的火折子,在一具白骨旁看到了陆府暗卫的令牌,显然这些都是暗卫营的兄弟们,为救少主惨死在行凶者的刀下,最后竟然被化骨水生生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把他们就地埋了吧。”陆通发出今夜的第一通指令。 言毕,其余人等迅速的开始动作。 被选为暗卫的人,常年刀口舔血,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陆通回到先处,拾起地上的佩剑,那利刃的寒光在黑夜中闪过。陆通用手指上下轻轻的擦拭,这把剑曾陪少主打过不手硬仗,此时远离主人,它有没有懊恼?不知道是何方高手,竟能如此无声无息的劫走少主。 线索就此而断,陆通沮丧的靠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头抵着手臂,暗恨不已,终究晚了一步,令少主蒙难。 陆通正构想一步路线时,黑暗中有一闪而过的光骤然升空,这一次的方位无比清晰,在长宁大街尾段。 难道?陆通大喜。 “快…快…” “长宁街……” 陆通带五人先行撤离赶去长宁街,余下五人将此地收拾妥当后,需再检查一遍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 长宁街街尾,末风挣扎着发出求救信号。那人在他的胸口处刺了一刀,伤口处早已血染衣衫,刀口下得很深,却有些偏离方向,正是这微小的偏差,让他没有机会踏进阎王老子的殿堂。 那人看他昏死过去,急急的将他丢弃在街尽头的小溪旁,脚底落水,半个身了躺在地面。他不知昏睡了几时,街上的野狗闻到血腥之气,前来觅食,正用舌头舔尝伤口附近的血块,他被这温热的之感慢慢唤醒过来。他睁着半眼,顺手在路边捡了一块石头将野狗弄走,摸索着从口袋里找出烟筒,用仅存的力气放上了夜空。 陆痛一路快马疾驰,不到两刻钟光景赶到了长宁街。在长宁街与怀远街的交叉口,他看见那只瘸腿的白马,同进时也找到了程越坐过的那辆马车。沿着一路点点的血迹,终于发现了极近虚弱的末天。 “波斯人、幻术……”末天再度陷入昏迷前说得最后一句话,便是这五个字。 陆通跑下马背,从怀中的八宝袋里掏出那一瓶保命丹,取出一粒给他服下,再命人将其送回刘大夫处治疗。 他立即奔回了节度府调令二百兵将,直达阿支则的舞团驻地。 原来这几日因为男童失踪的案件,找机会要抄罚他的大本营,今晚正好一并办理,连由头都有了—窝藏劫持节度府客人的凶徒。 阿支则对着从天而降的人马有些傻眼,今夜才散场不到半个时辰,所有的队员收拾好器具,准备回住所休息。 陆通亮出节度府的令牌,那支则惊慌上前操着生硬的汉话,对陆通行了波斯礼节。 “不知大人,今夜前来所谓何事?” “我们舞团在官府报过玉牒,属于合法经营。” 陆通坐在马背之上居高临下的问道:“阁下团中的幻术大师可在?” 那支则面色微变,很快又堆起了笑脸:“雪渊几日前手臂受了伤,此刻还躺在同心堂的医馆内。” “不知大人找她何事?” “阁下,这是在和我打哑谜还是拖延时间?”陆通从马上一跃而下,步步逼近那支则身旁。 “节度府要捉拿何人,你作为管事者,居然毫不知情?” “这也太稀奇了吧。” “来人,将这里全全包围,给我贴上封条,一干人等全部抓进节府的大牢,听候处置。” 陆通一声令下,身后士后提着武器鱼贯而入,气势惊人。 “等等……”那支则从兜里抽出一块白色的手怕,慌乱的揩拭了额上的汗珠。 陆通挥手示下,冲进去的士兵全部站立一旁严阵以待。 “说说看。”陆通抽出腰间的一柄短刀,在那支则的眼前晃动,那冰冷无情的利刃,似冒着阵阵寒光,随时可以手起刀落,血溅当场。 “大人,要找的可是我们舞团最近新来的幻术大师—墨风?” “是他惹了事情吗?”那支则吱唔的说道,内心有无数念头闪过。这个人身上有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他第一眼便有所感知。因为当时事从紧急,为了浴兰节前后的表演,他们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千里迢迢远道而来,日日排练。滇州的官员富商大多冲着幻术表演才预先定下了包房。如果放出取消幻术表演的消息,他会损失一大笔银子。这让他临时去哪回复的现找一会幻术高手来解燃眉之气。实在权衡之下,贴出了黄榜,暂时接爱了墨风。 那支则先时对墨风的种种行为也有神顾虑,他太过神秘难测,后又被他的幻术所折服,抱着侥幸的心态铤而走险。没想到,果然惹出了天大的麻烦。 可是现时要怎么办才能解除眼下的危机,那支则急得团团转,却不敢表露半分情绪。 来者可是陆将军的亲卫,校尉大人,可是他有一些不能见人的秘密,如果被查探出来,那是小命不保。 “他劫持陆将军的客人,伤害节度府的侍卫。” “桩桩件件,皆是重罪。” “你现在将他交出来,我或许可以看在他深明大义的份上,免了你安窝藏犯人之罪,你辛苦经营的财业也可保存一二。 “如若不从……”陆通一声冷笑,眼底泛起阵阵杀意。 那支则当场呆若木鸡,好半晌才招呼身边一外族婢女近前:“朱莉莲,去墨风的屋子看看,将他叫出来。”语速急切,显然畏惧害怕。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陆通下出指令。 那支则满腹心事,站在陆通身后,高大的身躯局促不安。他本想让朱利莲趁机逃跑,去找闻意通风报信,可是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墨风的住处被安排在最末尾,那是一间单独的阁楼,因年久失修,看上去有些破旧不堪。 陆通给末山、末平各递了一个眼色,两在房门的左右两侧分散开来,陆通指了指朱莉莲,示意她前去敲门。 朱莉莲苦着脸,有些胆战心惊的上前,连执手都有些颤抖。陆通站在她的身后,架起箭弩,调好勾心,直端对准门口,如有危机,可随时要了敌人的性命。 “墨风……” “墨风……” 朱莉莲扣响房门,连叫两声也无人回应。 陆通推开朱莉莲,右脚用力的撞上门板,哗啦一声,木门大开末山、末平率先冲了进去。 内里一片安静,陆通点燃一根火把照了进去,屋内有一股腐败潮湿的气味,床褥被套整齐的叠在床上,有一件黑色的斗篷随意的搭在床头。 末山用手里的长剑将斗篷挑了起来,有一块东西从中落了下来。末山赶紧拾拣起来交到了陆通的手里。 那是一块雕着镂空花纹的木牌,上面刻着南烟二字,木牌四周隐隐有一股浓重的脂粉味。 “可知这是何物?”陆通丢给阿支则,让他分辨。 “这是安憩阁南烟姑娘的玉牌。”那支则一眼便认出其中的奥妙。 安憩阁可是滇州最大的销金窟,只有一掷千金的人才踏得进它的大门。而这个南烟可是头牌中的头牌,不只一夜万金,还要有权有势。 没想到这个墨风如此神秘多金,居然认得南烟? “将阿支则关押节度府。” “其余一干人等就地圈禁,等待审核的结查再做定夺。” “末山、末平随多去安憩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十章:危机 陆通三人气势汹汹的踏进安憩阁的大门。门口的小绾看见来人立刻堆起谄媚的笑脸,毕恭毕敬的迎了上去:“陆校尉里边请。” “我这就去叫三娘。” 小绾行了一礼,带着满腹的稀罕劲儿直奔尤三娘的景周苑。 “什么?”尤三娘正在教导一帮新收的姑娘,听下人来报节度府的陆校尉夜访,眼里闪过惊讶,广陵将军治军一向严厉,陆家军是不能逛青楼寻乐的,否则会军法处置。 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真是稀客。 尤三娘将事情交办给下属,出门前先整理了一翻衣衫,徐娘半老的年纪身段还保持得不错,从背面粗粗一看,倒还有些二八少女的韵味。只是这脸上的脂粉嘛扑得够白够厚,像涂了二两白面的戏角儿。一身桃红的广袖薄纱襦裙,胸前露出大片如雪的肌肤,这阁中的保养秘方果然名不虚传。 尤三娘看了看宝格架上的沙漏瓶,眼看亥时已近尾声,不知这陆校尉是来寻欢的还是另有他事? 尤三娘拖着轻巧的步子,在安憩阁正楼的梅香苑见到了一身劲装的陆通。尤三娘见到这般情景,心中已然有数,看样子是来打麻烦的。 滇州城最大的佛尊,只敢供着,哪敢轻意得罪。 “陆校尉真是稀客!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玉儿,上茶。”尤三娘扭着纤细的腰肢,浅笑着走了进来,一见面百般热情的招呼。 陆通冷着脸,直接亮出令牌,开门见山的道明来意:“尤三娘,你院里可个小如烟姑娘?” “去将她请出来,有事查问。” 陆通将搜索而来的那块木牌丢在尤三娘的面前案几处,神色凝重。 尤三娘近前,疑惑的抓起木牌,心中一惊,她一上手便知此物的确是他们安憩阁的东西。那上面的雕花纹路是她找工匠特别制作的,以防旁人仿制。这块小小的木牌背后可是价值千金,更何况这是如烟那小蹄子的,价值更甚。 安憩阁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最末等的姑娘住在后巷那一排低矮的隔间里,伺候的客人当然也是最底层的车夫、苦力、家丁什么的。 最高等的有十二人,坊间戏称为滇州十二金钗,最如烟在这十二金钗中排名第一。故她的价格在滇州乃至西北境内是独一份的,只喝茶、聊天、听曲、歌舞的价目是一日一千金,若起做那廖廖的入幕之宾,一夜五万金,还得看如烟的心情。 这陆校尉开口直接传唤如烟,怕不是什么好消息,尤三娘心思几转,面上挂起为难的神情:“这……” “这如烟姑娘此时应该正在陪吴大人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不好打扰。” 尤三娘搓着手里的帕子,心神俱累。左边不能得罪,那是幕后的主子,长安的贵人;右边也不能得罪,这是滇州乃至西北重地的霸主,这惹怒了一方之主,随变找个由头都可令安憩阁关门大吉。 “也不是什么大事,如烟姑娘的木牌,我们是在一罪犯那里搜查到的。” “我想吴大人的贵客,怕也会体谅节度府的小小冒犯。” “你直接明说便成。”陆通沉着脸,用极平常的语气挑明个中的厉害关系。 安憩阁的幕后老板,他当然知道是谁,否则他何必这般客气的为那人留下三分情面。 尤三娘权衡再三,丞相与候爷的地位虽是不相上下,但强龙压不地头蛇,何况陆将军手里握着实实在的生杀兵权。 “陆校尉说得在理,我这便亲自去将如烟叫来,劳烦陆大人稍候片刻。 尤三娘一阵赔笑安抚,准备踏入如烟的凤紫苑。 “我还是和你一道前去吧。” “也好方便说话。”陆通带着末山、末平跟了上来。 “如烟……” “如烟……” 尤三娘在凤紫苑的二楼厢房前叫喊了两次如烟,屋内寂静无声。 尤三娘略显尴尬,对着陆通投以抱歉的眼神,陆通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行事。 尤三娘只好再次叫响如烟的名字:“如烟…,如烟节度府的陆校尉请你出来,查探一些事情。”尤三娘扣着门房,拔高音量,回答她的仍旧是一片无声的沉默。 “奇怪,连执夜的丫环也睡得死沉?”尤三娘小声的嘀咕,心底开始蔓延一个可怕的念头。如烟之几日的客人是个外族人,说是从南诏而来,手里有府台大人的内制信物。府台大人每一次有最要贵客需要安憩阁招待,全是持着信物。她尤三娘才会特别优待这些客人。这是自安憩阁开业到现时一直与大人形成的默契。 这一次当然也没例外,她肯定一如既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当然客人的银钱也给年相当丰厚。 “四儿,撞门。”尤三娘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屋子里定有蹊跷。 安憩阁的丫环小厮全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处事的十分拿捏分存,执夜的丫环尤不敢偷懒睡觉,即便客人要救清场,外间也会有一两个负责安全的守卫,此时此刻整个二楼透着不寻常的气息。 “末山、末平,帮忙。”陆通也觉察到异样,因此吩咐属下行动。 三人合力撞开厢房的大门,一入眼便看见丫环小厮躺了一地,末山探完几人的鼻息,对着陆通摇了摇头。 尤三娘见到这个阵仗双腿开始发软,担忧与焦虑充斥着整个身体。如烟啊,千万别出啥事情,她的安憩园可是要砸在手里,尤三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慌忙朝里间跑去。 “啊……”尤三娘发出一声大叫,陆通等人快速的跟了进去。 传说中安憩园最红的姑娘此时正真实的出现在人前,只是她安静的闭着双眼,躺在一堆红色的花瓣上,月白的褥裙平整齐的铺陈开来,倾城的娇颜光彩迷人,柳眉弯弯,朱唇红艳,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嘲笑,似在笑话陆通又一次被甩得晕头转向而不自知。 熟悉的香气、神秘的神法,凶手是那墨风无疑。 “尤三娘,你最后一次见如烟是在几时?” “陆校尉这话何意?” “你是说如烟?”尤三娘咽下嘴里的话,她实在无法接受此时仍然艳光四射、安静美好的如烟已遭遇不幸。 尤三娘慢慢走近,轻轻的蹲在床头,犹豫着想要抚上那如玉般的脸庞,去感受生命的鲜活。 “别动……” 陆通开口阻止,却迟了一步。 尤三娘的指尖缓缓的下滑,轻柔的触碰脸颊的一丝肌肤,指尖的温热遇上彻骨的寒,耳边似有冰裂的声音,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刚刚还栩栩如生的如烟,瞬间变成了生生的白骨,尤三姐吓得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久久回不了心神。 这久竟是何方恶魔,使得何方邪术,饶他陆通跟着将军南征北战,见多实广,这样诡异的手法是首次相见。 如果他没有记错,昔日家主曾给他和少主讲过征战南诏国遇见某个部族门派的邪术与此如出一辙。当时他和少主只当是一个杜撰的故事,没想到,有生之年在滇州见到此法。 那少主的处境更加危险,陆通心急如焚又不得其法,狠狠一拳锤上墙壁,一时鲜血直流。 “校尉……” 末山与末平同时投去关切。 陆通收回右手,冷声吩咐:“派人将这间屋子锁起来。” “封了安憩阁。” “可是吴大人那里?”末山道出疑问和顾虑。 “吴忠?”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节度府与他的正面交锋是迟早的事情。” “明日事明日再解” “你去将林海招过来。“ “我要好生排查此地。” “我不信,他吴忠没有再这里留有暗道。” “那个如烟,死去不到半个时辰,说明墨风未成走远,或者就藏在某处,看我们的笑话。” 末山领命而去。 “末平,将那个尤三娘给我弄醒,一刻钟后,我要见到安憩阁的建造图纸。” “是……”末平领命行事。 ----------------------------------------------------------- 程越与陆唯正在经历一次极其痛的求生考验。 墨风拿着那只白色透明的小虫子,一步步走近仍然不醒人世的陆唯。 程越随着他的渐渐临近的步伐,十分崩溃无助。 她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想要快速的摆脱绳索的束缚,嘴里一直大叫着陆唯的名,声里带着浓重的哭腔。 “陆齐修,你赶快醒过来。” “陆齐修……”程越不停的大声吼叫,希望自己的呼唤可以令一直沉睡的人有所感应。 墨风已经走到了陆唯的身前,他从腰带上取下一把约长五寸,刃口十分的小刀,轻轻撩开陆唯胸口的衣服。 “墨风,住手。”程越蜷缩着身子,一点一点的俯伏向前移动,她用上最大的力气想要挣脱手腕上的绳子,两手使劲的摩擦,那细嫩的皮肤上已血渍斑斑,她又急又恨,又无能为力。 “小东西,安静。”墨风对着程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接着用指尖在陆脏的位置比划了几圈,用力一推,那五寸的尖刀狠狠的刺了下去,立时血滴四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十一章: “陆唯……”程越撕心裂肺的大声喊叫,那躺在软榻上的人因尖刀刺入身体的动作而自然的惊弹了一下,待归于平静后,仍是双眸紧闭,无法感知外界的任何信息。 墨风将那只白色透明的虫子放在刀口四处,那放飞自由的小家伙,舞得更加畅快,它腆着肚皮四下滚动,伤口各处流窜的血迹被它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吸食得干干净净,它的身体颜色也由先前的透明变成了泣血的艳红。墨风奖励似得抚过它小巧灵活的头部,原本已经卷缩成一团的家伙,又生龙活虎起来。 墨风操起利落的手法,迅速的取出插在陆唯胸口的那把尖刀,那只变得圆润的虫子摆起它的小尾巴,慢慢爬向伤口的正中心。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原本血肉翻红的伤口竟奇迹般的合好如初,而那只奇怪的小虫子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越瞪着眼,露出极度惊骇的神色,这……这实在太不可思议,太诡异邪门。 这个墨风到底是何方神圣?他的身体里到底藏着有多少神奇的力量? 他是这世间的妖魔抑或得道的神仙? 这样的场景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画面,却又无从记忆。 程越呆若木鸡,开始一通胡思乱想,全然忘记自身处危机,身在何方。 墨风举着那把厉刃,转身,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直到那双冰冷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她才回过心神,看着面前的人,打心里升起无尽的害怕与恐惧。 身体本能的向后倾斜,程越不停的缩动着左右肩膀,极力想要摆脱墨风的触碰,嘴巴里打着哆嗦着,整个人陷入一种魔怔的僵直中动弹不得。 我这是要死了吗?用刀?喂虫?施毒?或者更惨烈的手法?有一万种可能闪过脑海。 “小东西。”墨风在她耳边一声轻笑,轻轻的将她拎了起来,她双脚离地,吊在半空左右晃动,在她还来不及防备与反应,又是重重一推,直接落上了陆唯的胸膛。因忽然遭受重力挤压,陆唯冷不丁的发出一声微弱的痛呼,嘴里一时鲜血四涌。 程越赶紧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慌乱的探上他的鼻息,指尖有微微的热气掠过,自己刚刚那一撞,怕是撞出了内伤,程越俯下身子,侧着耳朵贴进墨风下刀的部位,自心脏处发出咚咚的节奏声,她撩开衣陆唯的衣衫,去寻找墨风划过的伤口,手到之处光滑平整,连巴痕也未曾留下半分。 程越这才坐起身来,用力扯下中衣的一处衣角口子,轻轻将陆唯嘴边的血渍擦拭干净。 “放心吧,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他便没有生命之忧。” 墨风抄着双手,安静的观察程越的所有动作,临了丢出一句宽慰的话。 “我早说过,你和他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 “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究竟有何图谋?”程越的后背轻轻的靠着陆唯,吸取着那人身体上的温热,似乎可以减轻内心或多或少的恐惧,她蓄足了勇气,这才面向那个神秘邪魅,可以操控他生死的男子发出冷冷的质问。 “图谋?”墨风听罢,挑挑眉,似若有所思。 “你和他是我目前完成得最好的作品。” “至于图谋?那是别人的事情。”墨风摆摆手,墨绿色的眼眸幽光一现,“那人在等待时机。” “时机一到,自然真相大白。” “这一次,我只做了一回匠人。” “小东西,我的任务完成了。下次相见,不知几何?” “临走前送你几句话,“你和他身上都种有蛊虫,你的为阴,他的为阳。 要想让陆唯真正清醒过来,需要每天子时给他放掉三碗毒血,放完血后,再用你的血喂养他四十九天,才会圆满。” “记住,七七四十九天,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不行。” “小东西,后悔有期。”墨风大手一挥,程越顿时也陷入晕迷。 ————————————————————————————— 滇州浴兰节这天闹出了极大的动作,节度府不光查封了波斯商人的歌舞团,同时查封了滇州城最大的销金窟—安憩阁,一时坊间流言四起。 吴忠在第二日一早才得知安憩阁被封的消息,气急之下怒摔了书房里好几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 “陆齐修这是要撕破脸皮,正面交锋?” 侍童战战兢兢跪了一地。 杨嫣端着一朝食在门前停留了半刻钟,贴身丫环红纱上前通报:“夫人,顾念老爷公务辛苦,特亲自熬了鸡粥,请老爷食用。” 吴忠摆好笑脸嘱咐着那几个没用的奴才清扫一地残片,走到门口处特意整理了一番衣衫,这才亲自迎了上出去。 “夫人,怎么不多睡会儿,这才辰时一刻,太阳才没过山头,云县的天气早晚湿冷,夫人可要保重好自儿的身子。” “听说老爷从今儿寅时起便大发雷霆,赶走了两拨下属,做为你的夫人,我必须要来看看。” “一早儿给你熬了个清粥,败败火气。”吴忠接过杨嫣手里的托盘,轻扶着她轻盈的腰肢领进了书房,瞧了一眼满地的碎片,不置一词。 “红纱,将朝食摆上吧。” “明儿个,去伢行找几个人伢子前来,多给老爷挑几个听话能干的侍童。” “今儿个这几个,一会打发人卖了吧。”杨嫣在吴忠的对面坐了下来,红纱早已摆好碗筷。 那几个清秀的侍童丢下手里的活计全部跪到了杨嫣的脚边:“小的知错了,求夫人不要卖了我儿。” “小的知错,求夫人枉开一面。” “夫人……”吴忠斜看了杨嫣一眼,见她虽然冷着个脸,倒也没有过多追究的意思,这才求起情来。”罢了吧,看在他们侍候我多年的份上,这次先饶过他们。” “这用人还是要用老人儿,老人儿顺手。” “新买进来的,还需要夫人的调教,累着你,我可心疼。” 吴忠用勺子给自己喂了几口鸡粥,“夫人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味道真好。” 杨嫣浅浅而笑,“老爷喜欢就好。”说着又给吴忠碗里夹了几只水晶饺子。“这乌鸡粥配上这水晶虾饺最美味不过了,老爷可要多吃点。” “夫人,越来越贤惠了。” 吴忠搁下筷子,擦净嘴巴,真心的夸赞自己的夫人一翻,杨嫣又是温柔一笑。 “夫人看在老爷的面上儿,这次暂时留住你们这帮废物,赶紧收拾。” 红纱顺着两位主子的意见教训了这帮侍童,说是侍童那是好听的叫法。 根深叶茂的大户之家,除了喜欢养着些歌女姬妾,也养清倌娈童。 我们这个吴大人,美人与清倌两口都好,这是最近几年才逐渐显露出来的嗜好。 搁早几年,三姑娘未成亲那会儿,定不会挑这无权无势,只会拍马溜须的进士郎。 成亲前对三姑娘的郎情妾意,柔情蜜意,这几年因着三姑娘一直无所出,便渐渐淡了情意。 也仗着相爷开始有意无意的栽培与看重,在滇州又小有功绩,骨子里的那些陋习便一点一点养了回来。 她这个三小姐也是命苦,好容易摆脱了嫡母的打压,以为逃开长安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这自己选的郎君越来越不靠谱,红纱一通打抱不平。 底下那几个小倌收拾妥当,耷拉着头徐徐退下。 红纱跟着出了书房,带好房门,尽责的当起了看门人。 “夫君这一早大动肝火,所谓何事?”杨嫣见书房只剩下他夫妻二人,这才开门见山切入了正题。 “夫人,当真不知?”吴忠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杨嫣。 这个女人的手里不仅掌控着他的银钱,府中的幕僚大数是丞相府的门生或者门客。他不过是杨家的一条狗,府里芝麻大的小事怕是都逃不过她的眼线,昨夜的两件大事她会不知?简直笑话。 “我一个妇道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时礼佛抄经,倒真是孤陋寡闻。”杨嫣一脸无辜的表情。 “夫人,为夫也不敢瞒你。”吴忠正正衣襟,神情从插科打诨转变得一脸严肃。 “昨夜,陆齐修唯属于查封了波斯商人的歌舞团和安憩阁。” “他明知安憩阁幕后的老板是我,居然边中查封,中途连个口头告知都没有。” “他这般是将我吴忠与丞相府置于何地?” 吴忠越说越气愤,如查陆唯此时站在他面前,怕是要一刀捅去,才会舒心。 “此事当真?”杨嫣一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现在知道。 可见她手下那般蠢货现在也长了异心,节度府行事如此麻利,怕是有什么在发生,而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 “节度府如此行事,实乃头一遭。” “我看其中必然有因。” “以陆唯的为人,没必要与你与丞相府正面相扛,一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大事。” “父亲信中曾交待节度府安插着那一枚重要的钉子。” “钉子的作用自然是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杨嫣一脸凝重的谋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十三章:营救 滇州,五月初六巳时,安憩阁 陆通将安憩阁的建造地图反复研究了一个时辰,也未找到其中的关键所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越耽搁一分少主的危险便增进一分。陆通急得口干舌燥,如热锅上的蚂蚁,全然失去了陆家亲卫首领的一惯冷静自持。 林海是寅时带着五百兵力,浩浩荡荡的穿城而来,清晨突袭的阵阵马蹄声,在冷清空旷的街道,有一种惶恐的压抑。有多少人扒开自家的门缝,目送急速前行的侍卫,惴惴不安与胡思乱想。 林海到时,安憩阁的姑娘、客人、小倌、婢女全部被催促着离开自己的厢房,到正中央的草地上集合。 熙熙攘攘、叫苦连天、吵吵闹闹、怨气冲天,待睁大双眼看见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的官兵时,全部闭了言语。有人衣衫不整、有人披头散发、有人赤足狂奔、有人睡眼朦朦、一个挨着一个排起长长的队伍从各个苑落集结。 那些平日里高人一等的姑娘,虽有微词抱怨,此时也不得不收起骄傲乖乖的与丫头婢女待在同一个地方,对她们来说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前途未知、命运未知,如大海中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 尤三娘被末山用一大盆凉水从头到脚淋成了一个落汤鸡,那冰凉彻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陆通摆起那张冷酷肃杀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醒了吗?尤三娘?” “如果还未清醒,我可以让我的属下再多浇几盆冷水,滇州最近的天气,也不结成冰块,顶多泡了个冷水澡,吹一吹冷风,得个风寒,不会生出人命。” “末山,命人提几桶井水上来,给我们安憩阁的尤妈妈侍候好了。”陆通弯着腰冷冷的说道。 尤三娘知道这一关是糊弄不过了,这些人不懂也不会怜香惜玉。 她眨眨眼睛,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与脸颊上的水珠,这才幽幽转醒。 “校尉大人,有话尽管问,三娘一定知无不言。” 今日这场无妄之灾,苦果怕是慢慢袭来,她先被如烟诡异的事件吓到魂飞魄散,现在又生生受了这般屈辱,往日的玲珑强悍全部化成软弱叹息。 这人之命运,变幻莫测,扑朔迷离,前一刻高高再上受人追捧,下一刻蒙难受辱阶下之囚。 “好,三娘不愧江湖儿女,端个爽快。” “末山将她扶起来,我们好好说会。” 陆通摆了两张椅子,一把自己坐了上去,一把对着尤三娘打了个请坐的手势。 尤三娘双手抱在胸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三娘,我需要安憩阁的暗室密道图纸,你如实交待吧。”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杀死如烟的凶犯劫持了将军大人的未婚妻,你这安憩阁逃不了被查封的命运。不用再作无用的权衡与挣扎,你和这满院姑娘们的命运此时全握在你一人手里。” “你也可以拖延时间,如果未来的将军夫人有什么三长两断,这安憩阁怕是要做了陪葬。” 陆通狠狠的说道,扬起手中的短刀,心中耐性早已消失殆尽,全身上下蔓延着一种嗜血的冲动。 尤三娘紧紧抓住自己的双臂,企图可以缓解身上越来越冷的气息,她的牙齿已经冷得打起哆嗦,她如果不尽管交待清楚,恐怕要冻死在此地。 她咬紧牙关,这才斟酌着慢慢说来:“安憩阁建造有近十年的时间,三娘接收手是在五年前,前阁主因一场意外葬身于一场火海之中,未留下只字片语。我也是后来无意中在一位安憩阁侍候了几年的老嬷嬷那里得知了一些秘辛。关于安憩阁的暗道密室的入口应该在凤紫苑的阁楼之下。” 陆通解下自己的衣服,随手搭在了尤三娘的身上,“末山、末平随我来。” 急急带着他二人直奔凤紫苑的阁楼处,进去之前三人各执了一个火把。陆通将手背上的箭弩多加了几十根箭头,事先服用可以抵抗瘴气、毒气、迷药的药丸,末山与末平左右各挎一把大刀,林海负责守护暗道的入口,出现紧急事件,可以及时展开救援。 三人在凤紫苑阁楼下的一幅古画的背面找到了入口的机关。 陆通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末山正在,末平垫后,他们穿过长长的石梯,在甬道旁的密室里顺利得找到了失踪多时的陆唯与程越。 三人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陆通从不没有想到那个相处了半月看似天真柔弱、人畜无害的阿月姑娘居然如此狠辣。 他们那个令人闻风丧胆、呼风唤雨的少主,此时像一个重病的患者,被无根红色的布条将手脚呈大字型困绑着,十根手指正冒着鲜红的血珠,而他的身下早已殷红一片,不知这血被放了多少。 而那个始作俑作,至终到终冷漠的立在一旁,看见他们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红肿的眼皮,不发一言。 “阿月……”陆通气极,雷霆大怒,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真后悔一时心软,留下了你,害了少主。” 说完狠狠的扇了程越两个耳光,力气之大,打得程越双颊当场红肿,嘴角流血。 “末山、末平、给我将她拿下,捆起来,押回节度府,我要亲自审问。” 二人解下陆唯手脚上的红布条,正好用来绑住程越的双手,陆通奔到陆唯身前,掏出止血散敷在他的每一根手指上,又从自己的中衣撕下一块白布,再弄成小条形状,小心仔细的包扎好伤口。做好这一切,他让末山将陆唯扶上自己的后背,准备打道回府。 “等等……” “别动,还差关键的一步。”一直默不作声的程越突然跳出来阻止,神情变得十分凝重。 “将军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想做什么?”陆通架起箭弩,直接对准了程越的胸口,如果她再多说一句,或者上前多走一步定会要了她的性命。 “让我做完最后一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你觉得我会让你继续伤害少主?” “我是在救他,并不是伤害他。”程越扬起头,带着不所畏惧的神情一步步朝着陆唯走来。 “陆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要伤害陆将军。” 程越越走越近,墨风的话又一次涌入心头。 “你要用你心口之血,喂养他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多一天,也不能少一天。” “切记,否则他的身体出现什么变故,我也不得而知。” 陆通竟然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泪花,理智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十分不简单,她此时说得话不过是求生的本能。 直觉告诉他,慎重而行,少主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不要再靠近了,你认为我真的舍不得杀你。”陆通半眯着右眼,做好了瞄准发射的准备。 程越却突然转身换了方向,直奔末山的长刀,身子用力一扑,胸口正好撞上刀口,待末山还未有所反应,抢过大刀,用力的拔了出来,手起刀落,血流如柱。 “快,快用我和血喂给将军,否则他永远不会醒来。” 陆通三人一脸惊诧的看着面前那个鲜血直流的女孩,那一身利落的男装布满灰尘血渍,早已看不出原三的颜色,头发乱七八遭的披在身后,衣角破烂不堪,一脸红肿,凡时裸露在外的肌肤,到处青一块、紫一片,不知道受过怎样的磨难。 撞刀自残的行为有些出乎陆通的预料,一直看似天真娇柔的姑娘,居然可以对自己这般狠绝。昔日那双总是充斥着欢笑与灵动的双眼,此刻带着肯求,全身散发的紧张与焦急并不是假装流露出来的。 “陆大哥,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 “时间不待人,将军经不起拖耗。事件的原尾,容我稍后详细的告诉你。” 程越已然带上了哭腔。 “末山去找个碗来。”陆通艰难的做下了决定,他决定赌一把,赌上阿月的人性、赌上他识人的眼光,和不放过错过任何可以救治将军性命的可行性。 末山用最快的速度找来一只瓷碗,从程越胸口处取接了整整一碗血水。 程越看着那碗血水一点一滴进了陆唯的身体,她挂起一丝欣慰的笑意,终抵不过失血过多的虚弱,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陆通等陆唯喝下了那碗血水,仔细探查了他的脉搏和心跳,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恢复如常,只是这一直昏迷的状态,回去一定要找大夫好好治疗。 待少主没有出现其它状况,这才蹲下身去,替程越止了血,包扎好伤口。 陆通命末平找了一顶软轿和几个士兵在密道的出口出待命,他让末山背起陆唯乘着软轿悄悄的离开,而他扛起程越爬出凤紫苑的出口,为世人制造出将军未婚妻得救的信号。 广陵将军受伤昏迷的消息万不能泄露半分,否则后果十分严重。 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敌人,那些虎视眈眈的外鞑子、那些蠢蠢欲动取而代之的小人们,一定会有所行动吞噬滇州,那全城的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几翻思虑终想出了这个掩人耳目的办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十二章:营救 滇州,五月初六巳时,安憩阁 陆通将安憩阁的建造地图反复研究了一个时辰,也未找到其中的关键所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越耽搁一分少主的危险便增进一分。陆通急得口干舌燥,如热锅上的蚂蚁,全然失去了陆家亲卫首领的一惯冷静自持。 林海是寅时带着五百兵力,浩浩荡荡的穿城而来,清晨突袭的阵阵马蹄声,在冷清空旷的街道,有一种惶恐的压抑。有多少人扒开自家的门缝,目送急速前行的侍卫,惴惴不安与胡思乱想。 林海到时,安憩阁的姑娘、客人、小倌、婢女全部被催促着离开自己的厢房,到正中央的草地上集合。 熙熙攘攘、叫苦连天、吵吵闹闹、怨气冲天,待睁大双眼看见手持兵器严阵以待的官兵时,全部闭了言语。有人衣衫不整、有人披头散发、有人赤足狂奔、有人睡眼朦朦、一个挨着一个排起长长的队伍从各个苑落集结。 那些平日里高人一等的姑娘,虽有微词抱怨,此时也不得不收起骄傲乖乖的与丫头婢女待在同一个地方,对她们来说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前途未知、命运未知,如大海中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 尤三娘被末山用一大盆凉水从头到脚淋成了一个落汤鸡,那冰凉彻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几个寒颤。 陆通摆起那张冷酷肃杀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醒了吗?尤三娘?” “如果还未清醒,我可以让我的属下再多浇几盆冷水,滇州最近的天气,也不结成冰块,顶多泡了个冷水澡,吹一吹冷风,得个风寒,不会生出人命。” “末山,命人提几桶井水上来,给我们安憩阁的尤妈妈侍候好了。”陆通弯着腰冷冷的说道。 尤三娘知道这一关是糊弄不过了,这些人不懂也不会怜香惜玉。 她眨眨眼睛,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与脸颊上的水珠,这才幽幽转醒。 “校尉大人,有话尽管问,三娘一定知无不言。” 今日这场无妄之灾,苦果怕是慢慢袭来,她先被如烟诡异的事件吓到魂飞魄散,现在又生生受了这般屈辱,往日的玲珑强悍全部化成软弱叹息。 这人之命运,变幻莫测,扑朔迷离,前一刻高高再上受人追捧,下一刻蒙难受辱变成阶下之囚。 “好,三娘不愧江湖儿女,端个爽快。” “末山将她扶起来,我们好好说会。” 陆通摆了两张椅子,一把自己坐了上去,一把对着尤三娘打了个请坐的手势。 尤三娘双手抱在胸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 “三娘,我需要安憩阁的暗室密道图纸,你如实交待吧。”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杀死如烟的凶犯劫持了将军大人的未婚妻,你这安憩阁逃不了被查封的命运。不用再作无用的权衡与挣扎,你和这满院姑娘们的命运此时全握在你一人手里。” “你也可以拖延时间,如果未来的将军夫人有什么三长两断,这安憩阁怕是要做了陪葬。” 陆通狠狠的说道,扬起手中的短刀,心中耐性早已消失殆尽,全身上下蔓延着一种嗜血的冲动。 尤三娘紧紧抓住自己的双臂,企图可以缓解身上越来越冷的气息,她的牙齿已经冷得打起哆嗦,她如果不尽管交待清楚,恐怕要冻死在此地。 她咬紧牙关,这才斟酌着慢慢说来:“安憩阁建造有近十年的时间,三娘接收手是在五年前,前阁主因一场意外葬身于一场火海之中,未留下只字片语。我也是后来无意中在一位安憩阁侍候了几年的老嬷嬷那里得知了一些秘辛。关于安憩阁的暗道密室的入口应该在凤紫苑的阁楼之下。” 陆通解下自己的衣服,随手搭在了尤三娘的身上,“末山、末平随我来。” 急急带着他二人直奔凤紫苑的阁楼处,进去之前三人各执了一个火把。陆通将手背上的箭弩多加了几十根箭头,事先服用可以抵抗瘴气、毒气、迷药的药丸,末山与末平左右各挎一把大刀,林海负责守护暗道的入口,出现紧急事件,可以及时展开救援。 三人在凤紫苑阁楼下的一幅古画的背面找到了入口的机关。 陆通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末山正在,末平垫后,他们穿过长长的石梯,在甬道旁的密室里顺利得找到了失踪多时的陆唯与程越。 三人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陆通从不没有想到那个相处了半月看似天真柔弱、人畜无害的阿月姑娘居然如此狠辣。 他们那个令人闻风丧胆、呼风唤雨的少主,此时像一个重病的患者,被几根红色的布条将手脚呈大字型困绑着,十根手指正冒着鲜红的血珠,而他的身下早已殷红一片,不知这血被放去多少。 而那个始作俑作,至终到终冷漠的立在一旁,看见他们进来,也只是抬了抬红肿的眼皮,不发一言。 “阿月……”陆通气极,雷霆大怒,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真后悔一时心软,留下了你,害了少主。” 说完狠狠的扇了程越两个耳光,力气之大,打得程越双颊当场红肿,嘴角流血。 “末山、末平、给我将她拿下,捆起来,押回节度府,我要亲自审问。” 二人解下陆唯手脚上的红布条,正好用来绑住程越的双手,陆通奔到陆唯身前,掏出止血散敷在他的每一根手指上,又从自己的中衣撕下一块白布,再弄成小条形状,小心仔细的包扎好伤口。做好这一切,他让末山将陆唯扶上自己的后背,准备打道回府。 “等等……” “别动他,还差关键的一步。”一直默不作声的程越突然跳出来阻止,神情变得十分凝重。 “将军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想做什么?”陆通架起箭弩,直接对准了程越的胸口,如若她再多说一句,或者上前多走一步便会要了她的性命。 “让我做完最后一步,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你觉得我会让你继续伤害少主?” “我是在救他,并不是伤害他。”程越扬起头,带着不所畏惧的神情一步步朝着陆唯走来。 “陆大哥,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要伤害陆将军。” 程越越走越近,墨风的话又一次涌入心头。 “你要用你心口之血,喂养他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多一天,也不能少一天。” “切记,否则他的身体出现什么变故,便永远不会醒来。” 陆通竟然在她的眼里看见了泪花,理智告诉自己这个女孩十分不简单,她此时说得话不过是求生的本能。 直觉告诉他,慎重而行,少主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不要再靠近了,你认为我真的舍不得杀你。”陆通半眯着右眼,做好了瞄准发射的准备。 程越却突然转身换了方向,直奔末山的长刀,身子用力一扑,胸口正好撞上刀口,待末山还未有所反应,抢过大刀,用力的拔了出来,手起刀落,血流如柱。 “快,快用我的心口之血喂给将军服下,否则后果严重。” 陆通三人一脸惊诧的看着面前那个鲜血直流的女孩,那一身利落的男装布满灰尘血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色彩,头发乱七八遭的披在身后,衣角破烂不堪,一脸红肿,凡时裸露在外的肌肤,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青紫,这般情形,也不知道受过怎样的磨难。 撞刀自残的行为有些出乎陆通的预料,一直看似天真娇柔的姑娘,居然可以对自己这般狠绝。昔日那双总是充斥着欢笑与灵动的双眼,此刻带着肯求,全身散发的紧张与焦急并不是故意流露出来的。 “陆大哥,你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我。” “时间有限,将军经不起拖耗。事件的原尾,容我稍后详细的告诉你。” 程越已然带上了哭腔。 “末山去找个碗来。”陆通艰难的做下了决定,他决定赌一把,赌上阿月的人性、赌上他识人的眼光,和不放过错过任何可以救治将军性命的可行性。 末山用最快的速度找来一只瓷碗,从程越胸口处取接了整整一碗血水。 程越看着那碗血水一点一滴进了陆唯的身体,她挂起一丝欣慰的笑意,终抵不过失血过多的虚弱,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陆通等陆唯喝下了那碗血水,仔细探查了他的脉搏和心跳,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便恢复如常,只是这一直昏迷的状态,回去一定要找大夫好好治疗。 待少主没有出现其它状况,这才蹲下身去,替程越止了血,包扎好伤口。 陆通命末平找了一顶软轿和几个士兵在密道的出口出待命,他让末山背起陆唯乘着软轿悄悄的离开,而他扛起程越爬出凤紫苑的出口,为世人制造出将军未婚妻得救的信号。 广陵将军受伤昏迷的消息万不能泄露半分,否则后果十分严重。 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敌人,那些虎视眈眈的外鞑子、那些蠢蠢欲动取而代之的小人们,一定会有所行动吞噬滇州,那全城的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几翻思虑终想出了这个掩人耳目的办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四十三章:梦醒 护卫营,张裕刚刚与彭云换岗值夜归来,一个人躺在值房的小床上,双手枕着脑袋。尽管他已连续守城十个时辰,双眼望着乌黑的横梁睡意全无。昨夜节度府的动作太不寻常,陆通作为将军的亲卫首领,一整夜来回奔波,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焦急模样,哪还有一点指头江山的冷静。 能让一个常年沙场浴血的老兵失去理智,定然是发生了十分重大的事件。 在那个戒备森严的节度府,唯有主心骨倒下,才会让所有的人失去自持。 张裕原本只是西山大营的一个小兵,被陆通重用提拔,一路过关斩将坐了上护卫营副统领的位置,直到去年将军顾念他兢兢业业数载,功绩卓越,这才提上了统领的位置。 这原本是件非常高兴的事情,可近日护卫营从天而降冒出个名不经传的彭云,他提升的路数完全与自己如出一辙,陆通这是在明明白白的培植新人接替他的位置? 近月余,他的直觉告诉他,陆通在背地里暗暗的调查他,从西山大营粮草失火案件发生之日起,他似乎被钉上了嫌疑人的名单之中。 张裕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 张裕本是滇州云县江水村人,年少时失去了父母,被接回了长安的外祖家。 后因外祖父母相继过世,几位舅母嫌弃自已是个累赘,十四岁那年被赶出了家门,在长安当了一名小乞丐。因机缘际会,救了左丞相的一门生,那人为被恩情,将他带入了丞相府。 丞相看他是个苗子,将他送进了暗卫营。 等到十八岁学成,他被丢回了滇州,混进了西山营地做了一名普通的士兵。 咕咕咕,窗外飞来一只小白鸽,正轻轻的拍打着翅膀。 张裕拉开房门,左右查探了一遍,确认此时没有闲杂人等出没,这才谨慎的关好大门,推开木窗,将那只小白鸽捉了进来。他小心的从白鸽的左脚处取下一支小巧的竹筒,竹筒里装着一张字条“速查真相,即时相报。”。张裕看完,将字条直接喂入自己的嘴里一口气吞入腹中,又将那只小白鸽丢出窗外,任其飞翔。 张裕在屋子时转了一圈,找到了几块浴兰节当天将军赏赐下的一盒糕点,带上一大壶热水,离开了值房。 当张裕再次踏上城墙,彭云正带着那帮手下密切的巡视着城门口,见到往而复返的张裕十分吃惊。“张统领,你这是……” 见张裕手里提着糕点,无奈的迎了上去。虽说大家都是自小吃惯苦头的孩子,打仗时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那是常事。 作为一名合格的士兵必须合理的安排作息时间,否则一定出现战事,如果因为自己的休力不支耽搁军情,是万万不能的。 这张统领才下夜值,不好生休息,居然提前点心前来慰问下属,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的行为透着些古怪,彭云虽心有疑虑,但也未显示分毫。 “睡不着,带了点心,回来看看你们。” “今日这城门口没什么大事吧。”张裕将糕点分给众人,故作关切的说道。 “这时到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一切风平浪静。”其中一个士兵咬着酥脆的点心,淡淡的说道。 “这说明在我们将军治下,一切太平,百姓安康、那些鞑子闻风丧胆,不敢来犯。” “只是昨夜与今晨陆校尉与林总管倒是奇怪的紧,从节度府派出了好几百的兵力。我有一个老乡在亲卫营,我偷偷的问了他,才知道昨夜查封了安憩阁的一个波斯商人的舞团。” “什么时辰的事情?”张裕追问。 “你和彭副统领交班后不久。林总管带着五百兵力穿城而过,动静不小。” “只是,不知为什么要封了安憩阁。” “听说里面的姑娘都长得十分貌美。”小兵一脸疑惑与向往。 “有没有传出谁受伤的消息,或者是出了刺客?还是西山大营又出了状况?”张裕心惊,面上摆出担忧的模样。 “不知道,最近亲卫营的消息封锁得特别严实。”众人都摆手摇头。 “那陆校尉去时可有什么特别的吩咐?” “陆校尉来去匆忙,倒没有留下什么指示。”彭云接过张裕手中的水壶,仰起头咕咕的大灌了几口。 “张统领忙活了一天,快回去好好休息。” “自家兄弟,一条心,都会尽好自己的职责。” “你可别累出病来。”彭云关心的拍拍张裕的肩膀以示安慰。 张裕冷不防彭云做出这个动作,脸上有一闪而逝的痛苦。“行吧,我就回去休息了。” “你们注意安全,密切留意可疑的人员,有事及时通知我。” 张裕笑着转身,拐过城墙根,才敢轻轻的捏一捏刚刚被彭云拍打过的左肩,隐隐传来阵阵牵扯的撕痛。 难怪让我打探节度府的动静,原来安憩阁被查封了。三小姐的如意郎君,怕日又有一番闹腾。 丞相同意他弄这么个美人窝,原本是计划通过此处可收集多方的信息,如今闹出事端,正好让节度府的人查之而后快。 倒底这节度府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非得让陆通如此大费周章,不管不顾,是否正如他的猜测般,他们的将军大人…… 张裕眼睛一亮,唯有此等猜测才合乎情理,他需要夜探节度府。 ----------------------------------------------------------- 陆通安置好陆唯后,直接命人将程越丢进了节度府的地牢。 程越全然不知道自己成了阶下之囚,她紧闭双眼,神色恬静,嘴角挂着一丝浅笑,似坠入了一场无声的美梦。 有人在她的耳边慈爱的呼唤着她的名字:“阿越,我的小阿越。天亮了,该起床了,我们要去捉蝴蝶啦。” 这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闭着眼,逗弄着自己的阿爹,终抵不住玩耍的诱惑,伸出小手,爬上父亲的怀抱嘻嘻的笑了,“阿爹,真好。” 小姑娘快乐的奔跑在山水如画的小山村,青草郁郁,野花遍地,儒雅俊俏的男子一脸宠溺的跟着自己女儿的身后,“阿越,跑慢点,小心摔倒。” 时光悠悠,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转眼长成了少女 “阿越,我明日叫爹娘上你家提亲可好?”青俊的少年带着羞涩的期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自边娇美可爱的少女。 少女低着头,一直用脚摆弄着地上的小石子,对少年的话似充耳未闻。 “阿越,你不愿嫁给我?”少年伸出双手轻轻的扳正少女的身子,正耍得入迷的少女抬起头,灵动的双眼有一闪而过的捉弄。 少年等不到女子的首肯,神色变得紧张与急躁,“阿越,你可喜欢我?” “喜欢……”少女咯咯的笑了,回答得直白而又肯定。 少年原本紧张的心情终于得到舒缓:“那你愿意和我成亲吗?” 少女咬着唇,偏着头,思考了半响,“你能保证,以后得了功名,有了权势,一生只有我一人,不纳妾、不后悔?”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响彻山谷,那坚定的神情表述着自己期盼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决心。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李出无论上天入地、下落黄泉,今生今世只爱程越一人,若违今日之誓言,天打雷劈。” 少年举起手掌对向天空,神情严肃坚定、口中誓言掷地有声、每一句皆出自肺腑。 少女拉下他的手,轻笑着道,“再美的誓言终抵不过时光的流转,只要此刻你是真诚的,我便相信。” “你这是答应了?”少年激动的跳了起来,藏不住的兴奋、藏不住的欢喜。 “你得过了我爹那关才行。”少女调皮的眨起眼睛,娇俏的轻笑,阳光洒下金黄,时光在这一刻美好得如同童话。 “哎哟,这新娘子可真美。”满室鲜红、满室欢语,少女转眼成了新嫁娘。 少女握着少年温热的掌心,踏着坚实的步子在一片热情哄笑与热闹之中准备迈向人生的新篇章。 刚刚还鲜活的队伍突然变成了满地的尸体。少女的幸福才刚刚冒出新芽,转眼变成一堆细沙,悄悄的从指尖溜走。 “李出……” 程越泪眼朦朦,猛然惊醒,四周一片昏暗,唯有一支蜡烛燃着微弱的火光,借着仅有的微光,程越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牢房,地上一堆干草,身上仍是浴兰节当日那套已经无法辨识色彩的男装,手腕上的擦伤开始青肿,脸上火辣辣的痛,胸口的刀伤,有人特意包扎过,还留着淡淡的药味。 程越舒了一口气,尽管周围有一股湿热的霉味,倒也全身而退,暂时安全。 这应该是一间单独的牢房,她的待遇不算太差,不用猜测这里怕是滇州城最防护高级的地牢。 没有窗户、没有阳光,没有清风,唯有触不及的自由和逃不开的黑暗。 一个人长时间呆要这种地方,再强大的内心恐怕也承受不住煎熬与孤独而面临崩溃。 不得不称赞一番,陆唯那厮将人性的根源摸得十分透彻。 想来陆大将军此是定是高床软枕,美婢成群,而她,怕是前路茫茫、时也命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十四章: 陆嫂子与阿杰在浴兰节第二天并没有等回陆通与陆唯。她压下心中的忧虑,一个人悄悄的爬上了暗道的出口。 这条暗道是连通西山别院与陆嫂子的家,它的出口正是西山别院后山的假山口。 天色已近正午,陆嫂子在洞口找到了末雨。 “校尉与将军可有什么消息?” 末雨在此蹲守了一天一夜,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别说刺客,连多一只老鼠都没有遇到。 “校尉与少主均无消息传回。末雨如实相告。 “昨夜可有贼人夜别院?” 末雨连口否认。 陆嫂子陷入沉思,陆通如此严阵以待,别院却一片风平浪静,照此情形一定是节府府那边了事情。 “末雨,备好车马,我们回节度府。”陆嫂子果断做了决定,与其在这里提心吊胆的等待,还不如回去弄个究竟。 陆嫂子返回暗道,将陆杰抓了出来,“娘,我们这是上哪儿?”陆杰揉揉眼睛,一脸的睡脸惺忪。 “回节度府。”陆嫂子拍打着自己的儿子,催促着他快些出去。 “你不是不喜欢住在节度府吗?今儿个怎么火急火撩?“陆杰歪着嘴,一脸不解。 “你小子照做便是,问那么多干嘛。”陆嫂子瞪了自己家儿子一眼。 “你不说,我就不去。” “去那里,齐修哥哥又要让那个胡先生每日给我上兵法课。” “无趣得很。”陆杰干脆坐在暗道的石板上,撒起野来。 “学习兵法当然是为你好,你以后可是陆家军的一员,要辅佐少主和小少爷的。”陆嫂子敲敲他的脑袋。 “不去。”陆杰仍然苦着脸,想起那个古板的老头,他说什么都不想去。 “你爹与少主一夜未归,你爹临走时如临大敌的模样,实在让人担心,今早也没有捎个人传回只纸片语。” “娘十分担心,必须回去看看。”陆嫂子语重心深的对着自家儿子解释。 “哦?”陆杰似懂非懂的点了个头。 “快走,别慢慢吞吞的。” 事关自己阿爹与齐修哥哥的安危,陆杰倒没再耍脾气,紧跟着陆嫂子爬出了暗室走。 一出别院,末雨架着马车已等候多时。 两人迅速的坐上马车,末雨长鞭一挥,那高大的宝马飞驰而行。 从西山别院到节度府需要半个时辰的行程。,如果抄小道上玄武大街,倒是可以节省一刻钟的时间。 陆嫂子与陆杰在车内简单的解决了温饱问题,末雨一口咬着干粮,一路快赶。 “马车行到玄武大街,因人潮渐多,末雨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正巧与打马而来的张裕碰个正着,两人便打起了招呼。 “雨侍卫。” “张统领。“末雨拉停缰绳,两人虽未在同一处当差,但节度府末字辈的亲卫军,在护卫营与西山大营是十分吃得开。 “张统领,今日轮休?“末雨见他一身常服,不像有公务在身。 “正是,本想找同乡的兄弟喝一杯酒,结果他今日有事与别人换了值,空跑了一趟。”张裕有些遗憾的说道。 “倒是有些不巧。”末雨也替他感到遗憾。 “我在街口远远的看到陆府的马车,便想着前来打个招呼,看你若没有事务在身,一起去喝个小酒。”张裕端着个笑脸,诚意相邀。 陆家的马车一惯朴素低调,只有那匹高大的黑马出卖了它的身份。节度府的马匹全是关外的良种宝马杂交而成,加以最好的喂养方式,长得十分高大,普通的马匹与之相比,明显孱弱瘦小。 “雨侍卫这是回节度府复命?”张裕见末雨久未回答,又开口相问。 末雨正要说话,陆嫂子一把打开布帘,探出头来,她可没忘记陆通之前的叮嘱,需要特别防范眼前之人。 “我说末雨怎么歇在此处了,原来是遇见张统领了。”陆嫂子微笑着,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张裕。 “张统领这是打来啊?” “原来嫂子在里边啊?我以为是空车,正打算请雨侍卫喝口小酒,今儿怕是不成了,不敢耽搁了嫂子的事情。”张裕做出一脸歉意的神情。 “今日,正赶着去节度府帮忙收拾长安的来的节礼。改明儿,得空,叫上末雨、末山、末平和张统领一起上家里喝酒。” “嫂子请客。”陆嫂子一脸热情的提议。 “一定,我可还挂念着嫂子的手艺。”张裕满口答应。 “那就等着你大驾光临。”陆嫂子打下车帘,叮嘱末雨加速赶路。 张裕盯着那辆疾驰而过的马车,若有所思。 他在玄武大街的拐角处可是呆了近半个时辰,先等到了一顶末山末平带着人架着的软轿匆忙而行,片刻后又等到了这辆行色匆匆的马车和对自己一脸防备的陆夫人。 事件的大致脉络,他此时应该可以全部理清了。 陆通的这个夫人据传曾时广陵将军威远候夫人的贴身丫环,从陆唯年少时便一直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 她与陆通的婚事,还是陆唯一手促成的,她在陆唯心里有非常重要的位置。 今日行事也这般急切,看来,他的猜测已经接近真相。 滇州五月初六,辰时三刻,节度府 陆通与众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陆唯弄进屋子。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抬人的软轿可是卸了轿顶,直接抬进了将军大人的卧榻。 刘大夫提着药厢,早已等候多时。 末山与末平小心翼翼的将陆唯安置妥当,刘大夫先命人将陆唯的身子用温热水擦拭一遍,再用金疮药在其伤口处一一上药,一一包扎。 陆嫂子到时,陆通的刘大夫正给讨论陆唯的病情。 “这发什么事了。”陆嫂子未进门就听见下人再议论纷纷,说什么将军病了,受伤了,这丢下陆杰,急急的奔了进来。 眼前架势倒真让她措手不及,那还未收拾的血水,那十指直缠的纱布,那苍白的面色,她险些栽倒在地。 “莲芝,你别急,刘大夫正在给少主把脉。” “齐修哥哥。”陆杰看见床上那个了无生气的男子,也吓了一大跳,呆愣着,望向自已的爹娘,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嘴里叫嚷着:“我不要齐修哥哥死,不要齐修哥死。” 陆嫂子听见自己儿子的哭声,自己的眼泪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陆通一只手抱起陆杰,一只手将陆嫂子圈在怀里,轻声的安慰着二人“没事的,只是失血过多。”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陆嫂子靠着自己的丈夫,捂着嘴巴,又急又气。 “你是怎么照顾少主的?” “我答应过夫人要好好照顾少主,你看看少主这个样子,我以后到了地府有什么脸去见夫人。” “好了,莲芝别生气,先听听刘大夫怎么说。”陆通握住陆嫂子的手,仍是一顿柔声细雨的安抚。 刘大夫扯了扯了自己须白的胡须,面色凝重。 “将军这怕是中毒了。” “什么?”陆嫂子又是一惊,“中毒?” “中的什么毒?” “恕老夫学艺不精。” “暂时看不出明堂。”刘大夫摇摇头,一脸挫败。 “这可怎么办啦?”陆嫂子挣出陆通的怀抱,奔到床头,蹲下身子,对着陆唯又是一阵痛哭。 “末山,叫人将陆伙杰带出去,末平守好房门,谁也别放进来。” 陆通拍拍陆杰的小脑袋,将他交给了末山。 “会不是蛊毒?需要人血喂养的那种?” “什么?” “蛊毒?”刘大夫眼睛一亮,似周身关节被打通,“用骨血养蛊毒?” 刘大夫赶紧又探上了陆唯的脉搏,沉吟半晌,“将军这个脉相有些熟悉。” “平和中带着隐隐的对冲之力。” “与府中上次那位姑娘的脉相倒是有些相同。” “一男一女,一阴一阳。倒是有可能中了南诏神秘的蛊毒。”刘大夫几分斟酌,大致做出了诊断。 “可有解决之法?”陆嫂子止住哭声与陆通同时投去焦急与期盼的眼神。 “如果真是南诏蛊毒,按照典籍中的指示,需每日取其中一人的心头之血,喂养七七四十九日,方见成效。” 刘大夫如实相告。 “哪里去找心口之血,这要谁的心口之血?”陆嫂子一脸忧虑为难,不知所措,突然灵光一闪的问道:“ “姑娘??” “刘大夫,刚才是说了少主的脉相与府中的姑娘相同?” 刘大夫点点头,“半月前,西山别院的那个姑娘,我当时便觉得她的脉相奇特,原来是被人在身体里养了蛊虫。” “阴阳相互相成,少主和那位姑娘怕是毒性相连。” “唉……”刘大夫一声长叹,为自己的才疏学浅感到羞愧。 “那,那赶快找到阿月啊。”陆嫂子惊叫起来,作势便要出门。 “阿月就在节度府,你不要操心。” “真的?”陆嫂子眼里一下燃起了希望,“她在哪里,我要去看看她。” “现在不方便,等安顿好少主,我自会带你去。” “那好吧。”陆嫂子心头大石总算放下块,点头同意。 “你去命人弄点吃食,我一天一夜都未吃东西了。”陆通将陆嫂子支了出去。 想到自己的丈夫饿了一天,陆嫂子哪里还管得了其它,直接奔向了节度府的膳房。 “如果七七四十九日这后,这中毒的两人,性命是连在一起的。” “有一方出现意外,另一方也会有所牵连?”陆通问出了心中最大隐忧。 “病理是这样没错,蛊毒分很多种,我们首先要找出要找出少主的病因,才好对症下药地。”刘大夫也是一脸无奈,都怪自己学艺不精,无法解决现时的难题。 “我今夜回去翻找家师的手稿和留下的古籍。” “我明日再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十五章: 滇州、节度府、地牢 程越在地牢里呆了三日,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陆通。 地牢入口大门大开的时候,她正抱着一堆干草,倚在墙角,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对陆通的到来,只是轻轻抬了一下眼皮,继续闭目养神。 “打开。”陆通对着狱监一声吩咐,那个一脸谄媚的小卒取出钥匙,牢门哐铛一声应声而开。 陆通躬着身子,带着刘大夫进入了牢房。 “阿月姑娘”陆通居高临下,神色冷漠,望着角落里的程越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便不再言语,程越摸不透他的心思,继续沉默。 姑娘请把手给我,我想替姑娘再号一次脉相。刘大夫蹲着身子,放下手中的药箱,一脸和蔼看着的她。这时机警的狱卒立刻从旁出找来一张小方桌,又搬来了一只方凳,刘大夫就着凳子坐了下来,程越睁开眼,默默无声的交出自已的右手。 刘大夫伸出双指探上她的脉博,一边掠着他须白的胡子,一边诊断着脉相,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一室安静。 陆通背着手面无表情,等待着刘大夫的结论。 这两日刘大夫将手中的古籍与手稿翻了个遍,总算找到一两篇相似的例子。这一大早便急急带着陆通踏进了地牢,验证事例的可行性。 程越因着这几日的拘禁,做过冷静的思考,她十分清楚自己面临的局面。 在这四十九日里,他们定不会了要她的性命,可是一旦等到陆唯舒醒,或是找到解毒的办法,她的小命就风雨飘摇的小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她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想到办法逃出这节度府。 可是这里守备森严,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将如何逃离?这是个需要苦思冥想的计策。 刘大夫让程越换到左手,再一次探上她的脉搏。程越像个木偶般依言而行,乖巧的令陆通侧目。时间过去有一刻钟的样子,刘大夫终于探查完毕,他提起药箱,未置一词,便起身离去。 陆通命人将牢房恢复原状,临行前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一行人匆匆而去,程越又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除了第一日给她留下过一只蜡烛,现在想要看见光明,得等到送饭的时辰。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地牢的大门又一次被人打开了,今日送饭的时间,似乎早了些,狱卒重重的将饭菜放在见方的小洞口,嘴里有些骂骂喋喋。程越待那人走了才去看伙食,今日除了有肉有菜,还加了个鸡腿,看样子他们知道她身体虚弱,特意增加了营养。程越毫不客气的开始吃了起来。老爹曾一度教导于她,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前境多么堪忧,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她要活着走出这节度府,她要活着回到程家村见她的老爹,她要为枉死的李出上一柱香,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所以必须活着,那怕偶尔的卑微。 话说这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滇州,这节度府,这大西北也不能一日无主。 朝廷往来的军报,西山大营每月两次的训练检阅,接待往来的官员,如果几十天不露面必然会引起外界的诸多猜测和怀疑。 莫忘了云县那个虎视眈眈的府台大人和他背后的丞相府。 关于少主的伤情,陆通第一时间告知了陆唯最信任的幕僚胡先生。这个胡先生年纪不惑,曾是威远候陆庭的兵法先生,因孤家寡人一个,便留在了滇州养老,对外说是幕僚,其实陆唯一直将当做家人看待。 陆通正在考虑是否写信告诉远在长安的老太君,她老人家少时曾跟随陆占混战沙场多年,见多识广,或许可以找到奇人异士。 胡先生却不同意这种方案,长安山高水远,如若有心人拦截了信件,大做文章,怕是会引混乱和恐慌。 胡先生提议先每日按照进程利用程越之血喂养着陆唯,等待刘大夫尽快找出解毒之法,对外宣称将军因担心未婚妻的伤势而感染了风寒,正在治病,故本月的校考推到下月一并进行。 至于留下的烂摊子,全城通报安憩阁与波斯舞团查封的始末,该杀的杀,该放的放。 然后果派人去南诏调查墨风此人,看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些线索, 要找到墨风先提审波斯人那支则。 在浴兰节过去五日后,那支则终于见到了掌管他生死的人物。 陆通带着末山末雨将那支则单独提了出来。安置在水牢的一间刑房里,那支则被铁链架着,末山用锯勾,直直的穿过他两肋琵琶骨, 一声惨烈的叫喊声震耳欲聋。 陆通双手抱拳,神色冷浚的问道:“知道墨风是哪里人氏?家住那里?有没有同伙,或者你和他是一伙的,统统如实招来,否则会有更加恐怖的刑法在等着你。”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的,我当时急需幻术师来解燃眉之急,便着人贴了黄榜,他接了黄榜,自持高明,待行去表演之后,发现他的幻术实的确又厉害,又新奇。,便同意他的加入,事从权急,我想着先解浴兰节的表演,再对他进行全面的查探。我知他是南诏人氏,连墨风这个名字的真假也无从考究。”阿支则忍着疼痛,道出事实原委 陆通未置一词,仍冷脸,末雨找来一条长约七尺的鞭子,对着空中挥打两次空鞭,那啪啪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极其震撼。末雨笑了笑,转身对着那支则扬了扬手,吓得他赶紧闭上双眼,歪耷着头,一副心有极度害怕的模样。 “再问一次,墨风是不是你的同伙?” 末雨厉声问道,再次扬起长鞭,这一次可不是虚晃,而是结结实实的在那支则身上挥打了数次,痛得他哇哇大叫。 末雨每挥打一鞭,那支则身上的衣服立时便出现了长长鞭痕,露出来的皮肤划着鲜红的口子,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人触目惊心。 “大人我只是一个波斯来的商人,每一年的官碟上都有你们的章印,我来滇州多年,一直是个尊法守纪的良民。 “这一次是个意外,我也是受害者。我只是太急功近利。”那支则咬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大吼,这无妄之灾来得太过冤枉。 “行,我们撇开墨风的事件不说,我和你谈谈另一件事情。尊纪守法?从你的嘴里说出便是一笑话。”陆通一通讽刺,眼神里挂着浓重的杀气,他生平厌恶对女子孩子作恶的人。这个外族人,狼子野心,居然敢贩卖大唐的子民。如果不是想从他身上套出些墨风的信息,他恨不得此刻就杀了他。 “末雨端一盆盐水来,替他消消身上的尘屑。或许这样他能说一说实话。” 陆通的话音才落,哗啦声,一大盆盐水从头到脚给那支则淋了上去,那些沾着盐水的水珠,慢慢的流向新红的伤口,一种更难熬的痛苦袭卷全身,那支则咬牙,有些招架不住,开始求饶。 “大人饿命,大人饶命。” 陆唯越听越恼火,一把夺过末雨手中的长鞭又是几击,他的手法更加狠厉,一边挥打,一边数落罪状。 “你窝藏凶犯算一件,拐卖儿童算一件。这两件任何一件都可以让你当场毙命。” “大人冤枉,冤枉啊。”那支则一听到拐卖儿童的罪责,心里抽起一股凉气,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极力想掩盖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为了不掩盖心不得不做出一副更加激烈的样子喊冤。 “冤枉?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没有出现墨风事件时,节度府早已盯上你们很久了。你怕是忘记了还去年云县章河村逃出来的宁小虎吧。” “他便是人证,至于物证,非常简单,我带上几个人立刻抄了你的住所,掘地三尺,定然能将那些账本啊,秘信啊,全部抬回节度府案前。一个外族人,若没有强大的后台,怎么敢在大唐的土地上干出此等事情,必然有主使,找出他,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陆通愤恨的甩出惊人之语,吓得那支则直打哆嗦。 陆通冷笑,对付恶人,一刀致命那是便宜他们,需一刀一刀的慢慢凌迟,从身体到灵魂,无尽恐惧才是惩罚最好的根源。 “今天到就烤问到这里,给你时间慢慢思考,下一次见面,怕是没有这么轻松。” 陆通收起长鞭,命人将奄奄一息的那支则放了下来,随后又狠狠的扔进了水牢,那些肮脏浑浊的死水,会一点一点侵蚀他的血肉,那看不见的黑暗与恐惧最终会催摧毁他的灵魂。 安憩阁与波斯商人事件的通告一出,吴忠与杨嫣各自对着下人发了一通脾气。 杨嫣立即又给张裕发出了命令,令他将那支则手里的账本偷回来并暗杀那支则。 她现在也不知道陆唯到底查到了哪一步,如查牵扯出别人,那可就大事不妙。 张裕趁着午饭时间同,一个人偷偷的走城门外的河边一支分支小渠里,捞起一片渔网,快速的拿出一支小竹筒,这支小渠常年有人捕鱼,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他手里的竹筒装着里装着节度府地牢的图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十六章:控诉 陆唯昏迷已近七天,刘大夫绞尽脑汁也未曾找到将其唤醒的方法。陆通、陆嫂子、胡先生渐渐有些沉不住气。 胡先生提议也审一审这程越,虽说不能绝了她的性命,受受皮肉之苦,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们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竟还是一无所知,这本就是个被动的局面。 她一直宣称自己失去记忆,谁知道是不是一味的装疯卖傻。 她或许和那个神秘莫测的墨风是同伙,为什么蛊虫的宿主偏偏选中了她,而不是别人。 少主什么都好,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偏偏过于重情得义。 因为毁了一个女子的清白,便心之有愧,不合适宜的心慈手软,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陆通极力赞成胡先生的决议。 陆嫂子却有些犹豫,虽说与程越只有十几日的相处,从中却可以感知这个姑娘的真实与坦率。 自己的丈夫要对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用刑,她的内心是抗拒的。 但少主昏迷不醒的样子也让她同样心疼,权衡再三,她决定先打头阵,看看能不能用怀柔的方式友好的获取信息。 胡先生沉吟多时,倒也同意,先礼后兵,也不至于落下太大的诟病。 程越好吃好喝的蹲在牢里,除了缺少光明和自由,倒也没什么不好。 这一日,她正扳着手指计算自己在这个地牢里住了几日,因为看不到日出日落,她只能从狱卒每日送饭和取血的次数来计算时日。 数数胸口大大小小的刀痕,已经生出七道血痕,竟然已过去七日。 不知道陆唯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刘大夫有没有研究出解决之法。 一想到陆唯那人,程越心里顿时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不是恨,而是一种怨念。 怨,有人为了控制于他,令自己卷入了无谓的斗争,无辜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怨,因此毁了自己的人生,也毁了李出的性命。 所有这些因果皆因他而起,尽管现在看来他也是受害者,但终究所有的根源归于他的身份地位挡了别人的道路。 “哐当“地牢的大门大打而开,听脚步声,此次来者有两人。程越依然喜欢将自己卷缩在角落里,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当身体靠着冰冷的墙壁,才可以感知周身上下的温度,心里的安全感会浓烈些。 “阿月……”熟悉的女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响起,能在这个节度府自由出入的女子,唯有一人。 狱卒点着一只油灯在前面引路,陆嫂子手里提着一个藏青色的包袱踏着石阶缓缓而下。 那一盏渐渐逼近的光明,突然有些刺痛她的双眼,她摆正身姿,又理了多日未梳洗的头发,想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 “阿月……”陆嫂子大步奔到牢门口,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 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少女,完全找不到昔日的容光。 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和狼狈,乱糟糟的头发,脸上的青肿虽消去大半,可那些细细密密的血迹和伤口仍然有些触目惊心。 皱巴巴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胸口缠着一道醒目的白色布条,隐隐可见大片的浸血,那双熟悉灵动的杏眼只装着冷漠。 “开门。”陆嫂子急急的吩咐,狱卒放好手中的油灯,极快的打开门锁,陆嫂子并未踏门而入,而是先支走狱卒,“你先下去吧。” “可是,陆大人让我守着你。”狱卒低着头,轻声的转述陆通的命令。 “去吧,我自有分寸。”陆嫂子一脸坚持,狱卒拗不过她,只好不情愿的走了出去。他当然不敢走远,悄悄的躲在地牢入口处青石阶梯的下面,那里一片漆黑,不容易被发现。 待地牢里只剩下她二人,陆嫂子这才提着包袱躬着头走了进去。 “阿月,快来。” “嫂子给你带了换洗的衣物。”陆嫂子像往常一样微笑着招呼程越。 可一心缩在角落里的女子并未有所动作,她盘着腿,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来人,既不躲闪,也不向前。 “阿月?”陆嫂子有些心疼,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的身边。 “慢着。”程越伸出手做出阻挡的姿势,“你别过来。” “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吧。” 陆嫂抱紧包袱,神色复杂的看了程越一眼。 “好好…” “我不过来。” “我今天来给你送换洗衣服的。” “换了新衣,人会感觉舒服点。”陆嫂子将手中的包袱放在地下,蹲下身去,用力一推,那包袱顺势到了程越的脚边。 程越慢不轻心的瞥了一眼,并未伸手相接。 “谢谢你的好意,东西我收下了。” “你还有什么话便明说,没有话,请你离开,我看这个地方不适合你。” 程越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腿,高声的说道。 “行吧,我今天来其实有几句话想问你。” 陆嫂子有些犹豫,她没有想到程越对自己的态度也充满抗拒。 “你是想问,我究竟是谁?” “和墨风是不是同党?” “为什么要伤害你的少主?” “接近你们又有什么目的?” 程越一口气将陆嫂子心中所念一字不落的全部问了出来。 陆嫂子突然有些哑言。 程越扶着墙壁有些困难的站起身来,因着接连的失血过多,身子骨虚弱得很,加上营养不良、休息不好,便更加的体弱。 陆嫂子看她险些摔倒,想上前搀扶,被程越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嫂子,念在你住日特别照顾我的份上,今天我仍然叫你一嫂子。” “我是谁?我就是你们看见的样子,一个无依无靠,身无长物的弱女子。” “墨风是谁?我也想知道。” “他为什么要利我为供养他的蛊虫?为什么要将我丢弃在破庙遇见了陆将军?” “我也有很我疑问,你们谁来回答我呢?” “为什么要伤害陆将军?” “这些日子以来,你们扪心自问,我伤害过谁?” “我又能伤害谁?” “背后有没有人指使?指使者是谁?” “你不觉得这是无聊的笑话?” “堂堂威振天下的广陵将军,手握生杀大权的兵马大无帅的手下居然查不出幕后的主谋,查不一个女子的身份。 程越句句包含血泪,一口气说出众从的控诉,神色愤怒,眼神冷默,倒让陆嫂子无言以对。 一时间两人无话,程越抿了抿干燥的唇舌,刚刚用力过猛,忽然感觉身体有些眩晕,为了防止突然跌倒,她只得背过身,坐回了原地。 “你走吧。” “衣服我收下了。” “陆将军每日需要的血液,我也供着。” “只盼他早日清醒,舒醒时能放我一条生路。”程越挥挥手臂,摆出送客的姿态。 陆嫂子长叹一声,竟有些羞愧难当,只得带上感伤铩羽而归。 过了一日,狱卒刚取完血水,程越换上陆嫂子送来的衣裳,也包扎好了伤口。 末山领命匆匆而来,他丢给狱头一纸文书,将程越提出了这方地牢。 走出大门口,阳光正好,多日未见光明,那暖暖洋洋的温度打在身上,似乎给身体注入了鲜活的力量,整个人看上去没有那么憔悴。 程越跟在末山身后亦步亦趋,一路有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一直在脑海里行走。 “难道因为自己的一番指责,他们回心转意准备放了自己?” “或者刘大夫经过几天努力的探索实践找到了解毒之法?” 事实证明,程越想多了,那些刀口舔血之辈怎会突然变得良善,怎会为几句毫无份量的控诉改变做法。 末山带着她从还算人性的地牢转入了污浊冲天的水牢。 看着那满室的刑具,她终于明白自己先前的日了还算优待。 “阿月姑娘,好久不见。”陆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似在看一只可供玩耍的囊中之物。 程越沉着脸,一言不发。 室内除了陆通还有一位年遇不惑的中年男子,此人气度不凡,有一种岁月历练的足智多谋,一双乌黑深沉的双眼里藏着洞察人心的精明。 程越闪过无数念头,最后汇成一种信念,活着才有希望,哪怕暂时的卑微与忍耐。 “陆校尉这是准备对我这个弱质女流用刑了?”程越一面说着,一面围着正中央烧着烙铁的火盆饶有兴趣的转了一圈,对着陆通等人一番语带讽刺。 “陆校尉深暗先礼后兵之道,小女子不得不服。” “诸位请便。”程越自觉的走上刑架,一脸的誓死如归,等着有人为她拷上家伙。 “姑娘多虑了。” “今天只是让姑娘参观参观刑房,让姑娘熟悉熟悉。” “它日有所需求,姑娘再来也有心里准备不是。”室内的男子突然开了口,一脸的老谋深算。 程越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先生说得有道理。” “今日可不是参观刑房这么简单。” “我看先生胸中丘壑延绵,可否为小辈说句明话。” “哈哈………”胡先生突然大笑两声,露出玩味的神情。 “姑娘冰雪聪明,自然已猜到我等之人的目的。” “自是请姑娘水牢里住几日,理理思绪,为我们解解难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十七章:暗杀 滇州节度府,五月初八 末山领着巡逻队穿梭于节度府的每个角落,五月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没了,从黎明下到日暮,似乎不想停歇它的脉脉细语。 末山抬头看看这天色,心里泛起隐忧,如果他是刺客一定会选择这样的天气,因为雨水可以掩盖许多罪恶。 近日的节度府是高危之地,为了防御入夜的偷袭者,特意加编了两个队伍,全天不间断的严密防守。 他们却忽略了府内唯一的一个漏洞—水路。节度府后园的水渠与护城河内的水渠是相通相连的,引水入园,加了隔栏,又挖了鱼塘,经年累月,倒忘了有这么一条暗河。 张裕选择之所选择今日行事,和末雨相法相同,在这样的天气里可以更好的掩藏自己。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闭气,他湿漉漉的从水里爬了出来,刚好错过一轮守卫。 关于节度府的守备防御,获取相应的信息,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只是找这个入府的突破口,可花了他三天的时间,他将那张地图反复研究了多次,才想到水盾这条方案。 带着一身的水珠,听着那一对整齐的步伐,末雨正带着一帮侍卫冒雨而过,张裕机警的隐进池塘的拱桥之下,。 这个鱼塘离牢房有一段路程,他不知道那支则被关押在地牢还是水牢。 这需要一种运气,和进堵场赌手气一样困难。偏偏他张裕的运气一直是得天独厚,他决定先探水牢。 节度府的水牢里建有一条暗河,终年不见天日,空气十分混浊,水里养着各种令人颤抖的动物,蛇虫鼠蚁那是小儿科。 据说陆唯曾在关外找人弄了两只食人的颚鱼,来对付那些离经被叛之人。 按里说那支则进了这种地方必定九死一生,偏偏他手里捏碰上杨嫣近几年拐卖儿童往来的账本。杨嫣的背后是谁,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若是将丞相的背后那位牵扯出来,才是灭顶的灾难。 为什么要拐卖儿童?中间有什么利益链,其实张裕也并不清楚,这些涉及到高度机密的核心,他没有资格知道。 为什么要用一个外族人参与其中,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 那支则的舞团常年走南闯北,机会更多,目标更多。 上位者对于这些远道而来,俯首称臣的外族商人,有特别的优待。 况且那支则的身世与杨嫣也有着千丝万缕的渊源。 丞相年轻时曾眷养了一个外室,那个外室女人也是个波斯人,生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丞相很是迷恋了一段时间。 男人嘛,对着鲜嫩的花儿,一定是宠爱有加,爱宠软语温言的枕边风,定然十分受用。 那支则便是这位波斯女子的外侄儿,为了让你自己的恩宠更长久些,她将那支则架上了同一艘船上,理所当然的抱上了丞相府的大腿。 那支则本想正正当当做个商人,可是命运让他卷进了权利的斗争之中无法抽手。 细细想来,他同他一样何尝不是别人手里的一枚棋子,棋盘纵横,哪里需要哪里摆放,可又有谁问过他们的想法? 他们的想法一直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活着。 清清白白的活着,可是手中一旦染上鲜血便没有回头是案的结局。 张裕利落的翻过山头,沿着河渠的长廊跳上屋檐,凭着过人的轻功飞跃在各个院落之间,一阵狂奔,终过成功的躲过森严的守备,停在了水牢的入口。 狱头周石正和他手下的一个狱卒闲话家常。 周石的娘子月前才为他添了一个大胖小子,明日便是那个小东西的弥月之喜。 狱卒正拽窜着自己的头儿请客吃饭。 周石一阵假意的推攘,“去去去……” “你小子没想过给你侄儿买个玩儿戴戴,只知道骗吃骗喝。” 周石拍拍那个小子的脑袋,脸上写满意见。 这酒怎会不请?只是大伙儿公务在身要凑整齐十分困难。 他一早便和媳妇商量妥当,叫厨子另做一桌,后日带到府内好好招待他们。 “头儿,真是太小气了。”狱卒怎知自己老大所想,一脸的不高兴。 “我这个做叔叔的怎会不给侄儿的买礼物?你知道我没有成算,每次一拿奉银眨眼便花了个精光。现在兜里空空如也,等拿到这个月的奉银一定买个好的。” “所以,头儿,可这酒能不能先喝?”那小子又换了一张讨好的面孔。 谈论得津津有味的两人,全然不知死神的脚步已渐渐逼近。 狱卒吃饭时喝多了两碗肉汤,此时尿意满满,他懒得跑茅厕,便在入口的围墙根处撒起尿来。 张裕一看,这真是千载逢的好机会,他快速的朝狱卒靠近,两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拧,传来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个狱卒少年还来不及呼喊,便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张裕将其拖入旁边的草丛,把自己身上衣物与之调换。 一切收拾妥当,他躬着身子,低着头朝牢门走去。 “我说你小子偷懒去了?” “撒泡尿需要耗费这么多时间。”周石对着背影一通指责。 张裕却不敢接话,周石盯着那个似乎高出一头的背影,若有所思。 平常骂那小子一句,他会顶回十句,现在怎么一句话都不反驳,周石觉得有些异常。 “小六儿,给我站住。”周石握紧腰间的大刀,小心翼翼的靠前,小六儿听到叫声,立刻停住了脚步。 “小六儿,转过身来。“周石离张裕只有一尺的距离,他抽出大刀,高高的举起,想要挥砍张裕的背部。 张裕飞速转身,反手一掌,将大刀打落在地,周石及时一个闪避,后退几步,张裕再也没给周石反抗的机会,因为从袖口甩出一把飞刀,直插周石喉部,当场毙命。 周石圆瞪着双眼,带着死不瞑目的不甘心,那个才满月的孩子瞬间失去了他唯一的父亲。 张裕将周石的尸体拖入杂物间藏了起来,临走前搜走了他身上的全部钥匙,在他转身的时候,无意憋见地上落一下把银质的长命锁,他蹲下身子将长命锁拣了起来,擦掉上面的血迹,又装进了周石的怀里,这是一个父亲留给自己孩子最后的礼物,不应该丢失无踪。 沿着石梯往下走,有几个狱卒正圈坐一团睡得美梦正酣。 张裕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迷烟,对着几人吹了口气,那几人又陷入更深层的睡眠之中。 程越被圈在一方水牢里,双手用铁链拴在一根木柱子上,半个身子压在一片污水里,脚上也拷上了锁链。 那日与胡先生谈完话,她便被人丢进了水牢,他们觉得一个娇娇滴滴的姑娘最不可忍受的便是成日呆在一堆恶臭冲天的污水里,水里加几只水蛇、老鼠,便是最恐怖的刑罚。 好在这种残忍的手法,一日只有两个时辰,熬过去便好。 今日算算,早过了解救她上岸的时辰,那些狱卒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去了。 那条黑色的小蛇与她两两对视有一段时间了,它已经在警告她,再不离开它就要不客气了。 耳边突然传来的脚步声令她面上一喜,好啦,好啦,本姑娘今日的苦刑也算到头了。 她开心的瞪回那支黑色的小蛇,你今日没有机会咬我了,明日请早。 什么叫乐极生悲,显然眼前便是,程越发现进来这人,虽然穿着狱卒的衣服,感觉却有些陌生。因他周身的强烈的气场一点也不像长期生活在这种阴暗的地方。 或者?刺客的念头开始在她的脑中打转。 她决定闭目装睡,静观其变,看看呆会儿有没有混水摸鱼的可能。 这水牢里的要犯不多,加上程越和那支则五个手指头都可以数过来。 所以,张裕很快便在第五间牢房里找到了那支则。 经过几日的酷刑摧残,那支则看上去已经奄奄一息。 张裕尝试了一圈钥匙才打开牢门,程越越发肯定他是刺客无疑。 那条黑色的小蛇开始游向她的脚边,她想装睡,又忍不住内心快崩溃的情绪。 那支则被异常的声响唤醒,他虚着眼,抬起红肿的眼皮,看清来人,原本涣散的瞳孔散发出希望的光芒,嘴唇激动的哆嗦着,无声的说了两个字—救我。 张裕用指尖抵在嘴边,示意那支则安静。 那支则点点头,却抑不住激动,身体的起伏带动着手腕的铁链吱吱作响。 张裕一步一步走近,他从靴子里掏出一柄短刀,眼神从讥讽变得狠厉,他以为他是救命稻草,殊不知他是催命鬼符。 张裕二话不说直接用手里的短刀重重朝那支则心脏口一推,血流如柱。那支则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挣扎着要想摆脱一场恶运,栓在手上的铁链晃得更加大力,哗啦哗啦的十分刺耳。 张裕怎肯罢手,他越挣扎,他的刀扎得越深,甚至在腹部处不停的搅动,那支则受不得如此狠辣的手段,终于一命乌呼。 这厢程越突然大声呼叫起来,“来人啊。” “放我出去。” 因为那条黑呼呼的小蛇终于盘上她的双腿,张开它的厉嘴咬上了她的脚踝,那冰凉而又滑溜的触感引得她头皮发麻。 程越的呼救并没有引来狱卒,反而惹怒了张裕,“小姑娘,你安安静静的呆着我们也就相安无事,可你偏要自掘坟墓,那我不得爽快的送你一程。” 程越心知大事不妙,难道她这样就领盒饭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十八章:舒醒 当程越正在经历生死一刻之际,陆唯半裸着上身躺在床上,胸口、手臂、口鼻、头顶等处早已银针满满,这最后一针在眉心正中央的印堂穴,少主能不能清醒,扎下这一针便可知晓答案。 刘大夫闭门研究数日,终于在一本残卷的古籍里找到了一种血位之法。 既然蛊虫以宿主的血液为生存之本,是否可以用经脉排遣之法将它逼出体外,从而令中毒之人脱离它的控制? 陆通与胡先生安静的守望在一旁,陆通从第一针开始便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胡先生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臂膀,“我三日前夜观天象,发现少主那颗将星光华再现,紫气萦绕,想来这一劫已过去,少主不日便可醒来。只是将星旁边偶然多了一颗破军星,形成二星伴月的格局,这一层奥秘我还未参透。” 陆通终于找回些思路,“天意做何,我们这些凡人违背不得,只能一切顺应天意。” “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的预言从未失败过。” “等少主醒来,你我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刘大夫将银针沾上酒精放在烛火上烘烤,片刻时间,他凝神屏气一针而下,长长的针骨一寸一寸的埋入陆唯眉心的印堂穴。 做完整套流程,刘大夫全身早已大汗淋淋,身后的小徒弟赶紧递上一方帕子。 刘大夫揩完额间的汗珠,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等待着最终的结果,这会是一场奇迹或是又一场失败? ----------------------------------------------------------- 话分两头,张裕解决掉那支则的同时被程越突如而来的尖叫破坏了全身而退的局面。 张裕从袖口处滚出一柄飞刀夹在两指之间蓄势而发,程越心知大事不妙,难道自己这般便领了盒饭? 不行?得想想法子。 程越灵机一动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乞求着,“大侠,可否带小女子一起逃生?” “这帮坏人连一个弱女子也不放过,实在有违道义。” “大侠,为了天下正义,你可不要见死不救。” 张裕神色不虞,不为所动。 “那你行个好,将我手脚上的铁链打开可好?” “我刚刚是被水里的那条小蛇咬住了,现在十分难受。”程越一脸的欲哭无泪。 张裕本有些恼怒程越,现在还被她一通胡搅蛮缠,一时的好气性已经用尽,说是迟那是快,他的飞刀既出,程越被着那明晃晃的刀光吓得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凌迟。 好在末雨及时赶到,手中的铁箭应声而发。 “果然是你。”末雨身后跟着十来个侍卫,一行人来势汹汹。 末雨是如何发现府中出现了刺客? 这得归功于陆杰的小猎犬。 陆杰一连几天白天被陆嫂子架着上学堂,到了夜晚还被胡先勒令研习兵法之术。 陆杰这几日的情绪十分抗拒,这一日胡先生因着陆唯的事情放了他一马。 府中昨日有一只猎狗下了一窝小崽,他缠着陆通要了一只。趁着今晚难得的空闲便陪着那个小东西玩耍,一人一狗全然不顾湿漉漉的天气,满院子疯跑。 不知不觉这一人一狗人前院跑到了后院的池塘边,末雨正巧将其拦了下来。 “陆杰,下雨路滑,十分危险。” “你娘正四处找你,快回去睡觉。“说完便将他拎了起来,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这小子滑得跟泥鳅似的,他丢给一名侍卫“将他送回给嫂子。” 陆杰被侍卫扛在肩头不甘心的挣扎着:“我的狗,我的狗。” “我找到给你送回去”末雨对着离去的两人大喊。 “旺旺旺……”刚送走陆杰,那支可爱的小猎犬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一上来便咬住末雨的裤脚。 末雨身后的侍卫开始起哄,“我说末雨,你是不是抢人家的骨头?” “这小东西一来就咬住你不放。” “去去去……”末雨无奈的笑了,他蹲下身将小猎犬抱在怀里。 “旺旺旺……”小东西仍然叫个不停,似在告诫着什么。 末雨突然想起这个小东西的有一个嗅觉十分灵敏的母亲。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情况了?”末雨摇着它的小脑袋,“行,你带我去看看。”说完又将小猎犬放回地上。小东西好似听明白他的话,旺旺的叫站,直冲水牢入口的草坪。 末雨一路跟随,发现了狱卒小六儿早已僵硬的尸体。 “不好,有人劫狱。”末雨快速的调转方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冲入水牢。 一进水牢,发现一路畅通无阻,狱头周石不知所踪,而剩下的几人在走道上呼呼大睡。末雨着人探了探几人的气息,看样子中了迷药。 “肖东,你出去叫人。” “你们亮出手里的家伙跟我来。” 末雨做好分配,调整好手上的弩箭。 末雨到时正巧遇见张裕飞刀出鞘,他及时发射铁箭救下了程越。 “陆校尉对你早有怀疑,没想到今日你主动自投罗网。” “给我围起来,活捉。” 末雨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想到平日里称兄道弟的人,背里却干着叛徒的勾当。 程越听见闹哄哄的人声,这才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又拣回一条命来。 “那个,雨侍卫,快叫人把我捞出来。” “蛇,蛇钻肉里去了。”程越死里逃生,更想摆脱脚上的那条小蛇。 末雨一心想要活捉张裕,自然不会理会她的求救。 “你是束手就擒还是兵戎相见?”末雨横眉冷目,恶狠狠的说道。 “试过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能耐。”张裕毫不示弱,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两两对视,一触即发。 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程越只听见呼呼而过的掌声与拳脚相撞的声音。 两人大战几十个回合,也未分出胜负,程越发急躁,她感觉自己的小腿处似乎有些肿痛,那支小黑蛇怕是有些毒性,好个陆通,竟是个恩将仇报的主,她可是还用骨血喂养着他的少主。”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丢在水里也就算了,居然命人放毒蛇,实在太可恶了。” “末雨,我快撑不住了,那蛇有毒。” 程越又是一阵乱吼乱叫,末雨被她得有些分神,他收住功力,后退了几步,指着一个侍卫说道:“黄直,去,将她放开。” 那个叫黄直的侍卫小心的饶过张裕走进牢门,一番折腾,程越总算爬出了那滩污水,果不其然她的腿已经泛红肿胀,皮肤隐隐透着黑色。 张裕不想给末雨喘息的机会,他要趁着大帮人马未到之前突围出去,否则只有就地正法的结局。 这一次他用软剑率先攻了上去,招招致命,末雨也决不估息,直接射出一支铁箭,箭头直逼张裕的胸口。张裕一个空翻轻松的躲了过去,那铁箭飞向一根铁柱,飞溅出一串火花。 一直在旁边静观其变的侍卫们,再看出张裕拼了生死的狠劲后,这才全部一拥而上。 再强大的高手面对数人的围攻,终有体力不支,败下阵来的时候。 张裕一人对战二十人,渐渐有些吃力。 末雨乘胜追击,又射出一支铁箭,张裕以一挡二,躲避不及伤了左肩,那里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倒有些吃痛。 张裕心知如此耗下去定然不能全身而退,他一转头看见了倒在地上有些迷糊的程越。 他记得陆通曾告天下,此女仍是广陵将军的未婚妻。将未来的将军夫人也丢进水牢,怕是有见不得人的内情。而且,他发现末雨对这位姑娘的生死挺在意的,劫持她或者有一线生机。 张裕打定主意,又甩出几枚飞刀,他趁时一把捞起程越架在自己身前,“放我出去,否则我弄死她。” 程越被蛇毒辣所累,已有些神志不清,如果没有记错,她已经是第二次被人劫持。 “要命啦!”程越在内心一阵呐喊,其实她真的撑不住了。 “张裕,我敬你是一条汉子,你居然劫持一个受伤的弱女子。”末雨又架起一弩铁箭,与张裕正面相对。 “看来将军大人未婚妻的命也不值钱嘛。” “什么满口的心怀家国,心怀天下,连自己的未婚妻也不管不顾,不过是个伪君子。”张裕架着程越步步靠前,他在睹,睹末雨不敢动手。 “住嘴……” “你这个叛徒。”末雨勃然大怒,如果不是他手里的女子关乎着将军的性命,他一定将那个无耻之徒千刀万剐。 两方对对峙间,末山、末平也赶了过来,水牢一下子装了近百人。 张裕已知自己错过了最佳的逃生机会,反正那支则也死在了自己手里,这任务也算成功。 好在自己这么年多没有成家,否则此时倒连累了别人,死在这里也无碍,张裕存了死志,便无所畏惧。 “受死吧……”他用力将程越抛向空中,手中的软剑、飞刀齐发,末山、末平同时攻了上去。 末雨一个回旋飞转,着手接住程越,可惜有些迟了,程越在飞旋的过程中背部中了一记飞刀,直接不醒人世。 与此同进被众人守护的陆唯竟悠悠睁开了双眼。 “少主……” “将军……” 一室欢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四十九章:纷扰 陆唯终于在昏迷的第七日舒醒过来。节度府恢复如常,张裕的事件在护卫营闹得沸沸扬扬,多少兄弟在心里叹息,那个一个十分和善的人,居然是颗安插在将军身边的细作? 自来人心古,谁又能主宰别人的人生。 这些纷纷扰扰在张裕的尸骨入土后,也就烟消云散,他们跟随将军依然是那心怀天下,重情重义的男子。 波斯人与安憩阁的查封,令滇州的百姓很是津津乐道了一番,那支则已伏法身亡,尤三娘被发配至岭南的苦寒之地,其余人等,该发卖的发卖,该遣返的遣返。 吴忠倒没有因为安憩阁的事情明给陆唯穿小鞋,暗地里倒想了许多阴招,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施展。 那支则的家,陆通后来带人又去搜查了一次,待他们千辛万苦找到密室,里面的重要东西全部洗劫一空,只剩下满地的残骸,至此线索中断,只得暂时搁浅。 陆唯醒来的第二天便将自己关书房,当陆嫂子领着刘大夫进来时,他正埋头于一堆邸报与文书里。 他抬起头,示意二人坐下说话。 “阿月姑娘的伤势不严重。” “那条小蛇的毒性轻微,伤不到性命。” “我已经给她放血解毒。” “背部的刀伤也只是伤到皮肉,敷了药,好好休养,不碍事的。” 刘大夫一一详说程越的伤情,因着这几日的奔波劳累看上去有些力不从心。 “刘大夫的医术,我是十分信任的。” “你老这几日辛苦了,得好好休息啊。” 陆唯听罢程越的病情一片淡然,仿佛只是个不相干的人。 “将军体恤,老夫感激不尽。” “只是阿月姑娘与将军的蛊毒一日无解,老夫一日不得安逸。” 刘大夫脸的惭愧,他虽然用古法针灸令将军提前舒醒,可埋在他二人身体里的蛊虫却无法消除。 他们相互制衡,又相辅相成,这个定时隐患一日不解除,一日藏着莫大的危机了。 他肩上的担子十分厚重,休息?这是一块心病横在身体内无法趋除,只得更加勤勉的寻找方法。 “这个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今儿个听将军一回,老夫回家蒙头大睡去。”刘大夫笑着告辞。 陆嫂子将其送出门口,又折了回来。 “嫂子有话说?”陆唯放下手中刚写了一笔字的文书,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想给阿月找两个听话的丫头伺候着,你看行吗?” “我早说过这个节度府需要嫂子来打理,虽说有个朱由当着总管,可他终归是个男人,有些细致的事情做不全面。”陆唯再一次劝说陆嫂子接管里的内务。 “夫人在时,我也只是个粗使丫头,诺大的节度府,我怕没这个能耐照过来。” “母亲身边有庸人吗?怕是没有吧。” “你们昔日的姐妹现在哪一个不是掌管一方内院的女主人。” “嫂子这话,我不爱听。”陆唯佯装恼怒。 “好好好,嫂子帮你管管,先说好,到夫人进府,我可是要撒手的。”陆嫂子对陆唯一向没辙,只得点头同意的份。 “依嫂子。” 陆唯终于得到她的首肯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 两人言毕,沉默半晌,陆唯看似随意的将话题又转回到程越身上。 “她,现在没人侍候” “有,那几个看着闹心。” “不是粗笨老实只懂烧火扫地,就是那些富商乡绅送来讨好你的人。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个个娇滴滴的等着别人侍候她们。” 陆唯听见陆嫂子的抱怨无奈一笑,“这府里得好好整治整治,辛苦嫂子呢。 “行吧,你先忙吧。记得按时吃饭和吃药。“ 陆嫂子脑子里一团麻烦,现在肯眼前一堆事情,这个节度府少不得你忙碌操持。既然要找丫头,还得找洗衣做饭的婆子。 还得为陆杰找一个好的骑射师父,虽说他一直是陆通和少主轮流教导,可那两人日日不得空闲,抽出的时间有限。 如此一合计,陆嫂子不敢有半分耽搁,一个忙开了。 陆唯对着这堆小山似的文书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他昏睡这几日一直被几个梦境纠缠着,那些不能对人言的苦恼确实有些伤神,他需要排遣一番。 那是一场无尽的春梦,一片朦胧的迷雾里他拥着一名女子,唇齿相依,肌肤相亲,本该幸福的脸上挂满控制的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夺走我一生的幸福?” “为什么让我有家归不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 每每他想走近看清她的容颜,却模糊一片,直到醒来那一刹那,他拨开迷发现那分明是他无比熟悉的女子,灵动的杏眼、娇俏的容颜和那身恒古不变的男装。 程越受伤这几日,他从未踏足青萝院,他对她其实一直藏着愧疚和怀疑,到了今天反而不知如何去面对。 他知道她为救他割肉取血,也因为她陷于水牢吃尽了苦头。 尽管她的身份仍是个迷题,从种种事件显示,她应该是被卷进阴谋漩涡的无辜者。 他们的命运带着一场无法探知的阴谋纠缠在一起。 想到此处,他忽然觉得书房的空气有些气闷,陆唯决定暂时丢下公务去花园走走。刘大夫曾劝戒他昏睡多日,需适当的活动筋骨,有助于恢复体力。 一场风水将花园各种淋了个痛快淋漓,那些花儿、草啊,充分得到滋养,便越发的娇艳鲜嫩。 一阵清风拂面,扑鼻而来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他心中的那些郁气似乎被吹走了大半。 绕过长廊,沿着蜿蜒的河渠转悠,走到府中最大的那处水塘,末山正领着大批工匠翻土采莲,防疏堵漏,准备重新整治一遍。 他看见陆唯,慌忙的爬了上来,蹲在河边洗净双手,对他行了礼“将军,可有指示?” 末山指着那一堆被工匠翻捣得乱七八遭的塘子问道。 “你们按照胡先生的指示做吧。” “我只是出来走走。” 陆唯一路走走停停,竟不知自己何时走到了青萝院门口。 他正犹豫着是否进门,院里却传来大声的争吵。 “什么?凭什么让我给她端茶递水?” “我可是陇县县太爷的表妹。” “当初来时,将军曾许诺我表哥会善待于我。” “我怎么能去干粗弑丫环做的事情?” “倒是你,一个青楼的雏儿,生就一副低贱侍候人的样儿,这活计怎么着也该是你做。” 陆唯定眼一看,说出这席话的女子身着一身鲜艳的红衣,眉目如花,倒有几分姿色,可是那扯高气昂的模样败坏了她本来的气质。 “县太爷的表妹?” “真是笑话。” “一表三千里,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送到这里,也就是个侍候人的丫环。” “装什么清高?” “有朝一日我先得了将军的宠爱,你只配给我提鞋。” 黄衣妖艳的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灯。 陆唯有些后悔留着这些滋事的女子。 原本留着她们是为了平衡一些人的心态,世家、官场的风气一直崇尚养婢蓄妾。 同僚乡坤、连远在长安的娘娘也曾送过丫环奴婢,他不过可怜她们从小四处飘泊,不过养几个丫环,节度府还是有银钱眷养。 倒没看出她们不安守已,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 看来嫂子说得极对,这些个女子,怎么侍候人,早日发卖,才是正理。 他正准备亲自教训一翻这两人,那曾想那个本该躺在床上休养的人,竟自个儿跳了出来。 “我说行了,姑奶奶些。” “我是贱命一条,有手有脚,不敢劳你们侍候。” “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吵得人头痛。” 那女子握着一支拐仗,一瘸一拐的出来赶人。 “正好,我们也不想侍候你,走吧。” 那两个前一刻还吵得不可开交的女子,转眼站在同一阵线上,居然挽着手走了。 陆唯不想被人发现,看见二人出来,一个纵身跃上院墙,待两人走远,这才跳了下来。 程越正握着拐仗出来关闭院门,一抬头与陆唯四目相对。 程越只短暂的失神,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她一只手握着拐杖,一只手推着大门。 陆唯一言不发的盯着她,伸出手挡住了另一扇门。 程越叹了一口气,未置一词,索性转身慢慢朝屋子里走去。 陆唯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紧跟着走了进来。 “将军,有事相谈?”程越放下手中的拐杖,坐上软榻,淡淡的问道。 “这几日公务甚多,今日得空,正好来看看你。” “恢复得可还好?”陆唯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客气的寒暄。 “有劳将军挂心,一切都好。”程越低着头,小声的回答,好似脚下的地板也比他好看几分。 “嫂子今日去伢行选丫环去了,你且忍耐一两天。” “除了左脚不能沾地,背上的伤口只要不大幅度活动,生活自理没有什么问题。” 程越仍低着头,神情默然。 陆唯心里有许多歉意,突然不知如何脱口。 一室安静,只有院内吱吱的鸟呜不绝与耳,日光不知何时爬上了窗台,拉长着两个各怀心事的影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十章:逃离计划 时间总是在不经间溜走,转眼七七四十天的期限已致。 两人的伤都养得差不多了,除了知道各自的身里养着一只虫子,倒没什么其他乱七八遭的症状。 程越一直秉成吃好喝好的原则,将自己养得身宽体胖,这段逍遥的日子完美的如同什么劫难都未曾发生一般。 陆嫂子接管节度府内院,从内到外,从上到下治理得井井有条、职责分明。 伊美院貌美的婢妾、歌女被陆唯打包转送给各县的官员,府中一时清静不少。 程越住在青箩院深入简出,只每两日的骑射课业,她会准时参加。 教骑射的师父易少安是陆通昔日的同撩,因战时伤了跛了一只脚,一个人花石街领着微薄的救济补助过活,正好陆嫂子吵嚷着给陆杰找师父,少主特意推荐了此人。 易少安当年可是有爬上副将的能力,可惜战火无情,伤了腿,原本找了一份苦力的工作,老板嫌弃他干活太慢,后来只得靠着救济过活,陆唯惜才,将他安顿进了府内。 程越对着陆嫂子软磨硬泡了几天的功夫,这才同意她和着陆杰一起学习。 她早已打定主意要逃出滇州,回到程家村。 一个没有武功,身份文牒的女子如何一路过关斩将顺利回家? 唯有精通一份有力的技艺,哪怕只是皮毛,在关键时刻方可自保。 陆唯从易少安处得知程越在骑射方面居然颇有天赋,他背着身,沉默了很久,才嘱咐易少安多教些实用的功夫,连野外救生之类的也可顺便教教,易师父虽有疑虑,倒也教得用心。 大部时间她窝在青箩院复制地图,制定路线,为逃离的计划做完美的准备。 这些当然得暗地实行,这节度府人济济,她要是不小心露出些毛脚,怕是跑路无门。 丫环报到陆唯处,只说其日日在练习大字,修身养性,他也难得多问。 逃离这个念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她的记忆自动回归,每天在心里徘徊数十遍,地牢的遭遇让她的决心从未如此坚定。 一想到李出和一众无辜的群的惨死,那神秘的墨风从那时便盯住自己,细思极恐,程越觉得其中一定有十分得要的关节联系,否则为什么独独选中她?为了查出这些秘密,她需回旧地重游自行查探一番。 远在在程家村的老爹,面对那样的惨景会有多么的伤心欲绝。 她无时无刻不寄挂着老爹的处境与安全,毕竟在大唐这处天地里,他是她唯一的亲人。 那张大中元年的大唐地势图,她无意间在陆杰手里看过一次。 胡先生教习兵法可不只背记孙子兵法那么枯燥,他自制沙盘与疆域版图,生动的勾勒出大唐的山川、河流、城池、沃土。 将三十六刘的每一计详细的运用到地势图中,结合那些标注的外族之狼的领土,分析在位者的性情、能务及他们的野心做出相应的做战计划。 程越一扫此前对胡先生的厌恨之情,发自内心的敬仰其满腹学识与计谋。 这人太过善于探读人心,她虽有亲近之意,却不敢贸然造次。 陆杰的大中元年大唐地势图,程越用哄骗打赌的方式蒙到手中有过三次,凭着过人的记忆,她偷偷将滇州到西蜀的路线图镌刻了出来。 整日待在青箩院自然是研究一条简短、平坦、危险系数最小的最佳路线。 地图到手了,可银子与身份官牒如何弄到也是个难题。 程越绞尽脑汁只得守望机会。 陆唯近日忙得心力交萃,自舒醒后撤了程越身边的暗卫。 今日西山大营每月一次的校考正是拉开序幕。 西山大营在滇州的北郊,毗领回鹘的祁连山山脉,这里驻扎着十万大军,战马两万匹,统治滇州及整个西北境域。 其中汉军八万,番军两万,(由回鹘、吐蕃、突厥等外族组成)。 陆唯手中还有伍万游离于编制之外的陆家军,他们只听命于陆家之人的调配,不领朝廷的奉银与粮响。 为什么左丞相派他的乘龙快婿下放滇州制衡节度府,圣上及朝廷并无异议,因为许多时候陆家军的威名高于唐军。 这每月一考的制度从陆占任职时一直沿袭至今,目的当然是鼓励士兵勤勉上进,练好扎实的基本功。 陆唯到时,擂台下已站满乌压压的人群。 校考分三日,每日的内容各不相同。今日的项目上午的搏斗,下午的骑射,每个队抽出五人,在这擂台上比试,赢得队伍月奉加倍,输的刷马扫地等杂活儿。 陆唯也不是每一场都莅临指导,大多交办给副将军朱俭,他只需出现在开场与闭幕场。 所有的士兵的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监场一声打啰,比赛正式开始。 陆唯顶着烈日坐在主位神情严肃,朱俭与陆通坐在左边,右手边有胡先生与监军冯生。 最先登场的是步卫营对战护卫营,十个高大健硕的男子一一对峙,拳声呼呼,铁臂飞腿,打得不亦乐乎。 半个时辰赛停,第一场的战果由护卫营胜出,彭云上台领取奖旗时脸上乐呵着开了花。 第一天的比试从上午辰时到下午的酉时,陆唯、陆通、胡先生回府时天色早已柒上了墨色。 陆嫂子将晚饭摆在了凌香阁,自从换了煮饭的婆子,陆唯等人一月里有大半回府内用餐。 难得今日十几天未出现的程越赫然在列。 她和陆杰正在争论今日谁得骑射进步大,得了先生的夸赞。 “今日我和你爹还有胡先生主持了西山大营一整天的校考比试。” “要不,抽空你俩也比试比试,我来做个裁判。”陆唯站在两人身后打趣的说道。 “好啊。”陆杰欣然答应,拿眼挑衅看向程越。 “要比你自己找易师父比去,我大你许多,赢了你会说我胜之不武。” “我何苦背这些莫需有的罪名。” 程越白了他一眼,起身对着三人一一见礼:“将军、陆校尉、胡先生。” 陆通因着水牢的事情,背地里是挨了处罚的,十军棍,打在身上不痛不痒,这事也没敢告诉陆嫂子,他也指望不上陆嫂子站在自己的阵线。 他和程越自水牢事情后,第一次见面,既然姑娘大度的既往不咎,他也得客气三分。 看到如此和睦的场景,最高兴的莫于陆嫂子,大声的招呼下人摆饭。 “上菜。” “人齐了。” 丫环婆子鱼贯而入,丰盛的菜品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诱人的香气自然唤醒了食欲。 陆杰吞了吞口水,率先动起了筷子,陆嫂子狠狠的刮了他一眼,陆杰噘着嘴不舍的停了手。 陆唯摇摇头,无声的笑了,从盘中捡了一只肥嫩的鸡腿送到他的碗中。 “谢谢陆大哥。”这次连筷子也丢了,直接就着手啃起来。 陆唯摸摸他的头,又从盘中夹出一只放在了程越的碗里,惹得她一脸受宠若惊,差点打翻了饭碗。 轻声的说一句:“谢谢将军。” “来,嫂子最辛苦了,吃个猪蹄吧。” 陆嫂子笑着接了,“少主夹个鸡屁股,我也喜欢。” 一桌人其乐容容,酒足饭饱。 陆嫂子差人给陆唯送上了两份请帖,“云县府台大人三十岁寿辰,邀请你去赴宴。” “另一份是邀请阿月的帖子。” “我?”程越被点了名,有些莫名奇妙。 “陆校尉为我找的未婚妻,他们不邀请你出席有失礼数。”陆唯将帖子递给胡先生,淡然的说道。 未婚妻三个字不仅令程越有些尴尬,陆通也有些哑言,他的权宜之计变成了别人眼中陆唯的软肋。 “六月十八,不到十日,看样子是场鸿门宴。”胡先生手持一杯苦茶,一脸从容,怕是早算到了吴忠的用意。 “啊?” “早知道我当场找个理由推了。”陆嫂子一声惊叹,怪自己脑子一时糊涂。 “去,管它什么宴,都得去。” “当日圣上怕是要差人送来赏赐,去了才能让他看见滇州的一片祥和。我身边已多了个冯生,他从长安再弄几个过来,那以后做事会更加受制于人。”陆唯一锤定音,做下决定。 胡先生赞同的点头。 “十天?我明日得叫朱雀大街的林裁缝来府里给阿月赶制几身像样的衣裳。对了,玉宝林的珠宝首饰也得选几套。”陆嫂子一个尽儿的念叨着。 “我也要去?”程越赫然站起身来,好容易养白嫩的小脸上泛起惊诧,她对陆唯投去问询的眼神。 “你觉得呢?”陆唯漫不经心的反问。 “可是我,没见在场面,怕给你和节度府丢了脸面。”程越自知结果已定,无法更改,试探着揭露自己的短处,看能不能侥幸逃过。 “阿月姑娘,有临危不惧的锐气。” “吃顿饭,还能大过生死危机?”胡先生别有深意的笑说。 程越一笑苦笑,还不是形式所逼。莫名做某人的未婚妻,谁知道滇州的姑娘小姐会不会在宴席中发难,可转眼一想,这或许是一场绝佳的逃跑机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十一章:夜宴 六月十八,天气晴朗,烈日高照,热气灼人,好在主人体恤将宴席安排在夜晚。 一大早程越被陆嫂子催促着沐浴更衣,找来了长宁街专给滇州城贵妇梳头的苏娘子。 苏娘子手巧得很,动作十分流利,见眼的功夫的便给程越梳了个飞仙发髻,涂上殷虹的胭脂,一身锦缎般轻盈的紧身半袖襦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段展现的淋漓尽致。脖子上一条碧色的玉质项链,同色的耳铛与手镯相映成辉,令整个人美得梦幻迷离。 陆嫂子也当然特意打扮了一番,盘起青丝堆成雍容的高椎髻,华贵的气质引人着迷,引得程越由衷的赞美:“嫂子真美。” 陆嫂子挽着她的手说道:“今晚你怕是要将滇州的未婚小姐们全都比下去,我一直觉得你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今日倒把神秘与清冷融合得浑然一体。 走吧,让他们看看。” 程越跟在陆嫂子的身后慢慢步入了厅堂 陆唯感觉整个世界似乎明亮又静止了一般,有一位自九天而下的仙女,点燃满堂的幽幽光华。 似遥远的星光,神秘幽香,又似雪中的寒梅清冷孤傲。有一种无声的悸动绕上心间,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汇成一段优美的乐章。 “嗯,不错。” “有点世家千金的气派。”陆唯冷着脸,颇有点挑剔的味道。 程越拉拉裙摆,心里鄙夷了某人一顿,我这上赶子去做那倒霉的炮灰未婚妻,你在这里挑三拣四,看在今夜对我正好是有利时机份上,姑娘我且忍一回。 “当然,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如何做得一方霸主的未婚妻,要不我现在将这身衣服脱了,你另请高明。” 程越有心忍认,却觉得今日一别或许连相见的机会也不再有,何须让自己受那么闲气。 陆唯假意轻轻嗓子,“我是说那些世家千家美是很美,但缺少与众不同的趣味。” “哦?”程越点点头,故意拖长尾音,看见对面那个少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觉得蛮好笑的。 “少主,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末山的及时出现,解了陆唯的窘迫之机。 “那我们走吧。”陆嫂子和陆通走在二人后方,想法各一。 陆嫂子当然乐见其成这对男女,可陆通心里的隐忧十分强烈,必竟身份不明,静心庵还住着一个真正的未婚妻,简直一团乱麻。 今夜的鸿门宴,胡先生特意叮嘱照顾好少主,莫要心怀叵测之人有机可趁。 门口停着两辆马车,上车前陆唯特意单独留下程越交待了一番。 “将你推到风口浪尖之上,非我本意,既然木已成舟,只得顺流而行,我想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敢为难于你。” “你只管跟着嫂子,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嫂子会为你解决一二。” “切记,莫要强出头,凡事多留个心眼。” 程越看他如此严肃,只得如捣蒜般一直点头以示明白。 “这个你拿着,或许有用。”陆唯递出一个小巧的包袱,程越郑重的接过,她用手掂了掂,份量颇重,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陆唯和陆通率先登上马车,陆嫂子带着程越与两个新买的丫头坐上了另一辆装饰华贵的四轮马车。 甭管平时如何低调,到了需要彰显身份的时候,怎能落于人后,失了自己的规格,节度府好歹也是滇州头号世家。 坐上马车,程越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袱。 里面东西全乱七八糟一大堆,什么烟筒、迷药、金疮药、防身甲衣、袖箭、银子、居然还有火折子。 程越看到这些东西面上一惊,这完全是逃跑的必须装备,难道他洞悉了她的计划? 可是,他如果知道便不会轻易放自己出节度府? 或者这是一个警告?他想告诉她无法脱离他的掌控,知趣的最好自己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现在想来,他临上马车时的眼神,似乎藏着特别的深意。 程越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背后忽然窜出一股凉气,令她不自觉的缩紧了肩膀。 “阿月,你怎么了?”陆嫂子凑近身子,关切的问道。 “没事,可能有些紧张。”她慌忙堆上笑意,不好意思的说道。 “别紧张,她们又不会吃了你。” “你只需记住,你现在是广陵将军的未婚妻,未来滇州城的女主人,有这层护身符,即便那些人心生嫉妒,想要使坏,也得掂量得罪节度府的下场。” 陆嫂子淡淡的安慰,语气里带着平日里少有的傲气。 这也是一个深谙世家贵族相处之道的明白人,也难怪,她年少曾跟在威远候夫人身边数年,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听嫂子。”程越低着头,小声的回答。 “哟,这是少主给的?”陆嫂子指着程越手里翻开的包袱,神情有些无可奈何。 “果然是男子的思维。他当你这是去打仗,备这些个东西,有什么用。” “行了,你也别苦恼,暂时放在一旁吧,兴许能用上。” “少主难得关心一下人,你且收下他的心意吧。 说完自己忍不住咯咯的笑了。 程越心里有事,全程都兴致不高,陆嫂子当她紧张,也不敢拿她逗趣儿。 因着陆唯的奇怪举动,害得程越对自己的计划的成功率起了怀疑,但无论如何,总得一试。 昨夜,她其实也给自己准备了一套装备,她让丫环装上了2套男装, 出门前偷偷在鞋子藏了一柄短刀,如此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会儿上府台府只要找准机会,换上男装,拿起盘缠溜之大吉。 管他陆唯有何做法,顶多被抓回去严加看管,难道他还想关自己进一次水牢? 大不了多哭诉、装可怜、装委屈,总有脱难的办法。 打定主意,程越放下心头大石,总算有了几分高兴尽儿。 陆唯与陆通的马车行在后面,末雨末山骑着大马一路相随,府台府坐落在长宁街与青龙街的交汇点,不过酉时,街上高门大户的马车开始络绎不绝,想来也是去参宴会的人家。 他们到时,吴忠与杨嫣亲自相迎。“将军大人光临,真是吴某的荣幸。” “里边请。” “吴大人大喜的日子,陆某怎能不来。” “末雨将礼物呈上来。” 末雨和末山手里各捧着一个盒子,末雨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柄流光溢彩的碧色如意,价值连城。 末山的盒子不遑多让,也是稀世珍宝,是一副彭祖祝寿的古画。 旁边的宾客个个啧啧称赞,投来羡慕的目光。 吴忠忙让身后的仆人替自己接下,见陆唯如此给自己颜面,十分高兴。 “将军大人客气,快里边请。” 陆唯点头一笑,跟着引客的总管大步的走进厅堂。 程越与陆嫂子在他们后面一截,这才慢悠悠的行到门口。 杨嫣满脸笑容的迎了过来。 ”阿月姑娘,莲芝姐姐,稀客。” “夫人大喜。” 陆嫂子挽着程越对着杨嫣微笑行过一礼。 “今日的阿月姑娘真是光彩照人,让我们府台府蓬荜生辉。” “夫人,繆赞。”程越羞赧一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两位,里边请。” “稍适休息,晚宴很快开始。”杨嫣身边的大丫环恭敬的引路。 程越和陆嫂子进了内院。 陆唯和陆通一行进了外院。 外院的各路人员一见到陆唯全都围了过来,见礼的见礼,寒暄的寒暄,谁不想露个脸,为日后存个方便。 婢女奉上茶水点心,为了今日的热闹,特意提前两月从长安请了平康坊的黎大娘前来助兴。 平康坊有三大闻名遐迩的舞者,最出名的便是这位黎大娘,她可是公孙氏的第二代亲传弟子,舞技超群。 这么重量级的人物肯定是压轴出场。 今日这种聚会怎会只有单纯的舞姬,自然是各种喜乐轮番上演。 程越一路走来,发现府台府内院布局和宽阔不输节度府的规格,可见这两人过的多么奢侈靡靡。 沿着一路灯火,程越和陆嫂子踏进女人的主场。 原本嬉戏热闹的场面,忽然变得十分安静。 程越觉得自己此时像一只动物园表演的猴子,被人无情的围观,还得挂出一幅得体的微笑。 “阿月妹妹,好久不见。”在一片寂静中,有一名女子婀娜的走了过来,一脸的惊喜欢热情,好似多日未见的好姐妹般亲昵。 来人,正是浴兰节相识的闻意。 没想到她也能挤进这贵妇成群的会场,确实有些过人的本事。 程越心里一阵佩服。 “闻姐姐,安好。”程越微笑着,神情一派落落大方。 她知道今天一定有很多人会在心里评判着自己的一言一行,既以身在其位,万不能怯场失了节度府的颜面。 陆嫂子一进门便被几个熟悉的妇人拉扯走了,她只好和着闻意一起,这一大群千娇百媚的姑娘里,只有她还有几面之缘。 “这位是阿月姑娘。” “陆将军的未婚妻哦。” “大家快来认识认识。”这个闻意一落坐便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果然没安好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十二章:是非 宴席在一阵鼓乐声中拉开了序曲。 众人陆陆续续从会客厅转入一座阁楼之处,今日的席座便设在此处。 阁楼由左右两幢副楼相拥而成,两幢楼的中心有一块圆型的场地,场地中央搭建了一座四面皆可观看的舞台。 主人将男宾安排在左副楼处,右副楼当然安排的女宾客,如此来客都可以一面用善,一面欣赏歌舞。 最好的坐次在二楼,陆唯、冯云、吴忠等一众高官自然围坐在一堂,侍女为所有宾客一一呈上佳肴美酒。 陆唯从二楼开阔的窗口望见同在对面二楼的程越,一个人的咬着丫环片下的羊腿肉,神情倒是悠然自得,全然没有被孤立的自觉。。 陆嫂子被几个夫人包围着脱不身,杨嫣坐在主位众星捧月,有些照拂一二,时时别的夫人打了诧子。 陆唯就着酒杯,轻笑一声,引得旁边陇县县令王卓生一脸受宠若惊,大将军也喜欢听溜须拍马的好话?他机灵一动,想是将军如此给他颜面,定有表妹的功劳,看样子表妹在府里颇有些宠爱。 “将军大人,舍表妹在府里还懂事吧?”王卓生准备将话题再引一引,方显得亲近。 “王县令的表妹?”陆唯从程越身上调回视线,将杯中的酒饮尽,意味不明的反问。 王卓生仍谄媚的笑着,听见表妹二字在眼神中露出得意之色。 “少主,你贵人是多,月初你发卖转送了一批侍女,王县令的表妹好像送到了祈县的林主薄家做了二房。” 陆通亲自用割肉刀片下整只羊腿,放在陆唯的盘中,笑着提醒。 陆唯赏脸的夹了几筷子,外焦里嫩,味道不错,难怪某人一个人已吞下半只。 “祈县?林主薄?”王卓生的老脸一下子垮了下来,有些不敢相信。 “本将军念他在主薄的位置上兢兢业业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赏了他一个美人。” “林玉森的早已年过不惑,何况他家有悍妻,如何娶得二房?”王卓生为自己的表妹打抱不平。 “将军大人赏赐,其妻欢欢喜喜的将你的表妹接进府里,一再保证会善待于她。” 王县令且放宽心,我前日途经祁县,听说贵表妹很的林主薄欢心,另在县城附近给她赁了一套二进的一宅子,自己当起了夫人。 陆通笑意怏然。 谁让你的表妹得罪了将军的未婚妻,他这个校尉还被处置了十军棍,别人嫣能幸免? 王卓生刚升起的气焰与美梦,如霜打的茄子般—焉啦。 陆唯斜拉一眼陆通,这是抗议他对他的处罚。 陆通接收到发难的信号,赶紧拉着生无可恋的王县令一同给今日的寿星敬上美酒。 一通你来我往,宾主尽欢。 冯生最后一个踏上主位,他两手一拱,这一礼颇有些份量,按量冯生的官职大于吴忠。 “冯某半年前踏入贵地,一直想找机会与吴大人结交一番奈何投石无门,今日借吴大人大喜之日,讨杯酒水。” “祝大人福寿绵长,心想事成。” “冯监客气。”吴忠一饮而尽,笑得畅快。 婢女忙为二人添满酒杯,吴忠拍着冯生的肩膀和他碰了一杯,两人相视一笑,从彼此眼中找到了一拍即合的默契。本质上冯生与吴忠都是上位者派来监督陆唯动向的朝臣,只不过冯生入驻滇州的时间太短,还未摸清这里的门道。 今日趁机一探,两人正好达成殊途同归的盟友。 陆唯对于那二人的哑谜选择视而不见,冯生与吴忠迟早会坐上同一艘船,这没有丁点的悬念。 他倒是有些担心程越,领着未婚的身份,注定会成为别攻击他的炮灰。 希望她的聪明才智可以幸免于事非之外。 程越全然不知陆唯的担心,她只知道自己被排挤了,心里一阵苦笑,摘了别人心尖上的花朵,何况这朵花儿可是旷世奇花,百年一遇。她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山野女子,居然拔得头筹,踩在滇州和大唐世家贵女的肩上耀武扬威,必然要承受被冷落的际遇。 闻意本该上赶子巴结着程越,毕竟成为未来将军夫人的闺中密友,将来受益良多。她围坐在一众千金之中,笑语盈盈,妙语连珠,那些贵女千金将她视为同一阵线上的盟友,对抛出亲切的榄枝。 她是故意让程越成为众人的人敌,只有同仇敌忾的境遇,方可拉近彼此的关系。何况那个女人让自己变成了一个天在的笑话,浴兰节的自己像一只不知廉耻、丢弃颜面的花蝴蝶般一心扑在陆唯的身边。 而她那个正牌的未婚妻却在看一场小丑作秀般的好戏。 凭什么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丫头,可以随意骑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凭什么她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她却轻而一举的握入囊中,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 孤立排挤只是小惩,重头戏码当然另寻时机,那群自视甚高的所谓世家千金们已合计出令阿月出丑的计策。她嘛,只需推波助澜、隔岸观火,或许能够有意外的收获。 闻意收起嫉妒的目光,将视线落在了整个宴会的正中心的男子身上,所有聚光点似乎全集中他一个人的身上,少年强者、意气风发,斜睨天下之姿令人神往。 闻意暗然神伤,为什么,他看不到自己的优秀与丰彩? 宴会过半,楼下的歌舞进入最精彩的环节,万众期待的黎大娘即将隆重登场。 男宾楼的男客们开始议论纷纷,这位闻名天下的舞姬将以何处方式惊艳众人? 幕起…… 场中陷入一片寂静,已有人开始对着舞台垂涎三尺。 舞台中央有一佳人,不,是一位翩翩少年郎,背身而立,乌黑的青丝高耸成髻,青衫落拓,丰神如玉、仿若天人莅临。 乐起…… 战鼓轰鸣,战马铮铮,如临沙场。 千军万马刺中,那少年长剑在手,衣袂飞扬,孤傲的眸光,一扫天下。 剑起…… 一如秋风横扫落叶,留下满地哀鸿; 二如万里雪山崩离,掩埋种种污浊; 三如气吞山河之力兮,独一人纵横天下。 乐停…… 寂静无声,半响之后掌声雷动、贺彩之音不绝于耳。 这舞编排的用意十分明显,舞者在用尽心机猜度陆唯的心思,想走红颜知己的路线路。 这自古佳人偏爱少年英雄,此理恒古为真。 程越秀目闪闪,我们将军大人果然人见人爱,郎艳独炽的风采,引无数美人侧目。今日这位黎大娘,怕也芳心暗许多时。 反观她这个正主有一种得天独厚的渊源,却略显多余。 程越旁若无人的打了个饱嗝,如此作派自然引得旁人窃窃私语,那一句粗鲁,她听得十分真切清楚。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决定装聋作哑。 程越扫视一周,那个求而不得的闻意对她总端着一副趾高气扬的傲慢,转过头对着别人又是一副低眉顺眼的虚情假意的吹捧那些无脑的女子。 陆嫂子不知被人引到何了何处?主位的杨嫣从宴席开始到现在进行过半,一直被围转着,没给她留出丁点空闲。 世家夫人,有着令羡慕的荣华富贵、光鲜亮丽,却极其难做。 贤者,为夫纳妾持家,妒者,夫视为悍,多厌之。 如果没有墨风,她和李出的小日子一定过得十分美满,便不会有后来的种种因果,也没有此时此刻的格格不入。 今日佳肴美酒在侧,怪自己贪吃、贪杯,席上的葡萄酒香醇可口,忍不住多饮了几杯。 这不尿意满满,偏要顶着这身繁复的衣裙,真是个难题。 丫环提着裙摆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有好事的贵女两两一伙,紧随其后。 程越料想她们一定会有后手,看来今日的重头戏码即将上演。 可是在上演之前,可否容她解决人之三急,这样才方显人性。 程越开始不顾形象的小跑,虽然有些不雅,总比尿裤子被人耻笑强吧。 解决掉生理需要,她两下本下的拔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丫环机灵的将藏在自己怀中的包袱递给了程越。 那两个衣着华丽女子在树林小道上等候着两人,准备伺机而动。 程越主仆姗姗而出,大概因为不熟悉府内的路线,她们一直在河边打转。 宴席中,众人还在为黎大娘那出动人的剑舞津津乐道,忽然有仆人悄声的在吴忠耳边几语耳语,引得这位寿星公脸色大变。 “陆将军,吴某照顾不周,府中奴才来报,你的未婚妻,阿月姑娘不慎落入府中的内河之中,下人正在营救。” “什么?”陆唯将手中的酒怀一甩,一个飞身直接跃下阁楼,跳到一楼的舞台处,随手抓起一个侍卫,厉声说道:“快带我去府中的内河处。” 那侍卫吓得腿软,倒也坚持着将陆唯带到目的。 陆唯到时,末雨、陆通也随即赶到。 河头处集结了十几个仆人,有几个正好跳入河中准备救人。 陆唯想也未想也跳了下去,因为他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已在扑腾入水,生死不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十三章:出城 陆唯用力的划动双手,心里的焦虑从来没有如此强烈,那一抹漂浮在水面上的衣角是令他揪心的元凶。四周嘈杂喧闹,刚刚还微弱的呼救,此时已没了声响,陆唯加快速度奋力前进,好在一切还来得及,他的手终于够抓住那人的胳膊,他将人用力一带,费力的将其夹在自己的一只胳快膊中间,快速朝岸边游去。 “少主,抓住木杆。” 陆通与末雨找来一只采莲的小船,陆唯先将怀中的人递了上去,自己这才顺着木杆也爬了上去。 “阿月……” 他摆正女子的身体,正要检查溺水的情况,入眼的容颜令三人同时一惊,这分明是阿月姑娘身边新买的那个丫头,只是不知为何换上了阿月姑娘的衣服。 那真正的阿月姑娘又去了哪里? 陆通探了下丫环的鼻息,对着陆唯一阵摇头。 陆唯焦急的望向岸边被捞起的其他两人。 末雨心领神会,架起轻功极快的从水面飞驰而过,很快到达对岸,府台府的奴才见他过来,识趣的闪出一条通道。 末雨将地上的两名女子翻查一番,仍未发现程越的身影。 他对着小船方向打个不是的手势。得知答案,陆唯冷着脸一言不发。 吴忠与杨嫣很快赶到了岸边,发生如此大事,众人皆为陆唯救人的举动惊诧不已,流言四起,宾客们全部围聚在一起,看热闹的居多,幸灾乐祸的也有。 陆唯的小船很快到达了岸上,陆嫂子早已让丫环备上换洗的衣服,她刚要开口询问,陆通递了个莫问的眼神制止住了她。 出事前她正巧遇上了昔日的一个同乡姐妹,她的夫君月前才从长安到滇州卫县任职同知。两人十年未见自然有无数的旧情相叙。一开始她还时不时的关注着程越的举动。 程越被排挤的事态,火眼如炬的她自是一目了然。只是小姑娘怡然自得的模样令她感觉并无不妥。 再则陆唯连同陆通和一众侍卫坐在对楼,偶尔也会注意这方的动向,她渐渐放下防备之心。 未曾想这些未出阁的姑娘手段如此胆大与狠辣,推人下水,置人于死地,早知会出现这种意外,她定然将程越架在身边悉心照看,现在肠子也悔青了,却于事无补。 陆唯被吴忠请进一间客房更换衣物,两夫妻忐忑的立在门前,有些黯然局促。 本是高兴、得意、风光的一天,谁曾相这些个姑娘居然敢做出此等狂妄之事。 那可是将军的未婚妻,身份高贵,轻者以命抵命,重者牵连前族。 他刚刚着人查探死去的两人是卫县县令沈适之的爱女,至于如何溺水,又如何与陆将军的未婚妻产生恩怨纠葛,还得详加查实。 前一刻,卫县县令夫妻二人守着两女的尸体痛哭流泪,最终将如何判决这方官司取决于陆唯的态度。 毕竟她的未婚妻现在还没有找到尸首,是生是死,无法预料,但她们的确存了害人之心,那个穿着阿月姑娘衣服的丫环当场殒命。 陆通领着陆嫂子、末雨毕恭毕敬的守候在门外,不敢多言。 好容易等到陆唯移步而出,一行人全部围了上去。 吴忠疑由不决,不知如何开口陈情,只脱口而出将军二字,便没了下文。 陆唯沉默冷对,连正眼也未留给吴忠夫妻,直接拂袖而去,令吴忠十分难堪。 “少主……”末雨快步追了出去。 陆通与陆嫂子却被吴忠匆忙拦截,他面露难色,“陆校尉,这事?” “吴大人,将军的心思,我等无法猜测。” “毕竟那是他的未婚妻,旁人没有置词的权利。” “事实是阿月姑娘生死不明,你的下人翻转了整个内河也没捞出什么可用的证据,而陆府的丫环却穿着她的衣服溺水而亡。” “这事真真切切发生在你的府台府,几百双眼为证。” 陆通蹙着眉,依理直述,但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似有难言之意。 “陆校尉但说无妨。” “世人此前一直猜测将军与杨相似有不和,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实的片面之词。今日有人欲加害将军的未来妻子,说句不好听的,若真要追根溯源,怕是府台府与大人都脱不了干系。” 吴忠脸色大变,怒目相向:“陆校尉,此言有差,我吴忠混迹官司场数载,怎会无知到拿自己的前途作赌,在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寿宴自剪羽毛?” “吴大人,多虑了。陆某只是就事论事。” “将军的态度已然十然清楚,他等待吴大人最后合理的解答。相信吴大会还自已和节度府一个公证的结果。” “告辞。”陆通拱手告辞,拉着陆嫂子扬长而去。 待陆府一行人走远,吴忠忍不住将房中的器物一阵怒摔。杨嫣神色镇静,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丈夫的愤然阴沉。 谁竟敢在她眼皮底下玩弄这些争风吃醋的小女儿把戏?卫县沈县令的两位千金人尽皆知的自负无脑,但断不会做出杀人的举动。背后若没有人扇风点火,推波助澜,她俩怎么敢生出如此心思。 纵观今日各家千金对阿月姑娘排挤与孤立的态度保持在同一阵线。 陆将军年少成名、家世显赫、身居高位又生得英武不凡,那些怀春的姑娘谁不想坐上高人一等的宝座,不料半路杀出个莫名的未婚妻击碎了每一人的美梦。 长安各世家长辈知道陆唯有婚约在身的事实,不在少数。滇州这边的节度府一直缺一个主持中馈女性长辈,故各家女眷未在节度府日常走动,自然不知道此事。 自然而然给了那些想攀高枝的人家留有幻想。如今幻想破灭,背地里暗恨捶胸大有人在。但出手伤人,还在她杨嫣的地盘上,她夫君的寿宴上,这是打她杨嫣与丞相府的颜面。 此人,必死。 陆唯骑着末雨的大马,从府台府出门,便寻觅无踪。 陆通和陆嫂子着急闹心,不得其法,只得求救胡先生断一断事件的因果。 末山跟着程越一路步行穿过五条大街,最终停在了迎风镖局的地界。 末山不知其意,偷偷的跳上镖局的屋檐暗听程越与镖主的谈话。 这不听还好,一听让人瞠目结舌。 她居然把自己当成镖件,请镖主派人一路护送,平安到达,承诺给其双倍的银钱。 镖主有些意动,也有些犹豫,说是要考虑一日,明早再来接收回复。 程越挂着一脸微笑离去,她不相信有人会不喜欢银子,看她孤身一人,估计是想坐地起价,这世道真是无奸不商。 待程越走出镖局大门,末山跳下房檐,引得镖主以为是哪里来的对手,立即扬起拳头,准备对战。 末山道明来意,亮出节度府的腰牌,要求镖主平安将其送到目的地,完时可向节度府领取赏银,但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镖主自然欣然应允,自待明日那位姑娘莅临。 末山办完此事,又一路跟踪程越,这一次她找了间离迎风镖局不远的客栈住了下来。 末山不得不对这主儿道一声敬佩万分,借着别人的手,成功将自己悄无声息的解救出来,顺手给节度府一个对吴忠发难的机会,而人家优哉游哉的好酒好菜吃着,超然事外。 无怪少主一天前将自己召到书房,特意叮嘱自己必须在今日寸步不离的跟踪这个阿月姑娘,莫怪识人无数的胡先生也赞其有临危不惧的锐气,怕是许多男儿也不曾有她的此等聪慧。 事发当时,程越与自己的丫环互换了衣服,那两个跟在她们身后的小姐被她带着一直在河边打转。 直到走进一处小树林,末山不敢靠得太近,只听见一阵争吵,四人同时落水。 四人在水中一阵扑腾,末山准备下水救人之际,他发现那个穿着丫环衣服的女子快速的爬上岸边,想来水性极好,在准备离开时有着三分犹疑,估计是在考虑救她的丫环。 当她看见有大堆仆人跑起落水之处时,便迅速的钻进树林,出来是早已换上一身男装,提着个包袱趁着混乱轻松的逃出吴府。 末山将暗号画在树边,他知道少主一定会寻迹而来。 这两人究竟打的何种哑谜,他懒得猜测,只管做好自己的职责--听命行事。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程越提着包袱,交了银钱,早早的去了迎风镖局。 因着有节度府的关系,镖主以两倍的银钱答应她的请求,午时起程。 程越转身朝着南木街行去,一路东逛西逛买了不少干粮与生活用品,吃过午饭坐上迎风镖局的马车出了滇州城门。 末山在西城门的鼓楼上见到了陆唯。 他迎风而立,眺目远望,一言不发。 末山跪于身前,等候命令。 他从二楼的观察台方孔里,看见那辆挂有迎风镖局镖旗的马车,在六名大汉的护送下一路西行,天高地阔,直到那个小墨点无法分辨,耳边终于响想了清冷的声音。 “你一路暗中跟着迎风镖局,直到她平安到达。” “若途中或者家中有任何难事,务必舍命相帮。” “因为她的命,便是我的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十四章:噩耗 迎风镖局不愧为滇州四大镖局之一,一路对程越照顾有加。他们一路紧赶慢赶走了十来天的车程,终于到了蜀州纵县县城,此地离程家村仅剩半天的路程。 程越决定在纵县城里找一家客栈住下,明日再回家。 她与迎风镖局的领头杭师父银钱两讫,挥手送别。 “姑娘保重,后会有期。”杭师父两手一拱做了个道别的手势。这才招呼着手下收拾行装,休整片刻起程回滇州。 原以为押送一个姑娘会比押送货物难办,一路相处下来,发现这位程姑娘颇有些江湖儿女的气息—不拘小节。 从滇州到蜀州需要翻越连接两地的一座高山—阿贡山。山里道路险峻,遇见雨季山体极易飘落沙石,形成滑破,当翻越阿贡山时,他们将马车架子一并拆卸,单行骑马而上。程姑娘并没有任何怨言,一路非常配合他们的安排。 在行到第六天的时候,遇上了大雨,山路打滑、她甚至自愿跑下马背与他们六个大老爷儿一起牵马攀爬。 真真是难能可贵,杭师父在心里为她竖了个大姆指,没有一丝娇气,一点儿不像节度府娇养的贵人。 “大人,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返回滇州了吧。”杭师父恭敬的对着那个十几日里总是掉在末尾,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人行了个大礼。 “一路辛苦,拿着这个去节度府找朱总管领赏钱吧。”末山拨开一头乱发,取出一块木牌交给杭师父。 “切记,押镖之事莫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末山扬扬手中的武器,厉声警告。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杭师父不住的点头以示明白 “行吧,回吧。”末山挥挥手,打发掉他们几人。 末山是在镖局出发的第二日,在滇州交与蜀州交界的一个驿站快马加鞭,等到程越一行人等。 杭师父让他乔装成镖局里的一个伙计与他们同行,而那个被换下的伙节,自己骑着末山的大马打道回府。 程越前几日一直坐在马车里,除了偶尔的休息与方便,她极少下马车,直到走出滇州地界,这才活跃起来。所以,她没能发现末山一直藏在镖队里一路护送。 末山跟着程越住进纵县的林氏客栈,两人的房间相邻,以防意外。 程越扔下包袱直奔大床,这个马车颠簸得真让人生不如死,还是这香香软软的床铺来得舒服。 第一日就差将她早中晚的食物全部吐出来。第二日整整昏睡了一天,到第三日才渐渐适应了颠簸的痛苦。翻越阿贡山时,非常幸运,只遇见一场大雨。如果长时间下雨,最怕引发山洪与山体滑坡,好在艰难险苦挨了十几日,终于平安落在蜀州的地盘上。 程越觉得这里的每口空气里都有着熟悉的亲切感,休息半个时辰,她找小二要了一大桶热水,美美的洗了个澡,换上男装,一个人溜出客栈前往县城觅食。 末山一直密切观注着程越的一切动向,听见隔壁一闪而过的开门声,末山提着长剑从窗口直接翻了下去。 此时整个纵县已染上暮色,末山找到附近的一个驿馆,快马传信,将这边的查到的东西传回滇州节度府。 程越一路听见熟悉的乡音倍感安慰,不管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多少磨难,总算平安归来。明日便可如愿见到思念已久的老爹,她的心情十分激动。只是不知道他看见自己一个人回来是喜还是惊?程越甚至立马可以想像出自己老爹老泪纵横的模样。堂堂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几十岁的人居然是个女儿控。一想到这段日他所受的煎熬与痛苦,真想此刻就扑进他的怀里。 想到老爹不免要想到李出的父母,那两位垂暮的老人在知道自己儿子的死讯时一定悲恸欲绝,肝肠寸断。 李出可是李家的独苗,十二岁已有秀才的功名。老爹之所以同意他和自己的亲事,除了看重李氏夫妻的淳厚善良,更多的是李出本人的能力。他的学问极好,人又聪明上进,假以时日,前途无量。 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李家二老的境遇可想而知的凄凉。 没在打探清楚这些人的近况之前,她不宜大张旗鼓的露面。这便是为什么没有让迎风镖局的人直接将她送回程家村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她真的极不愿意与陆唯再有任何瓜葛,若不是因为墨风,因为身体里那只可恶的虫子,她和他的人生应该是各自精彩没有交集的可能。虽然不知道将来会怎样,至少她现在需要与他暂时分道扬镳,只有回到程家村,之前种种的迷团才有弄清楚的契机。 一想到那个人,那些烦人的问题,程越顿时感觉自己十分头大。 她摇摇头,心里一阵自我安慰,算了,算了,先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程越就近找了一家吃饭的小店,老板娘见进来的是个俊俏的小哥儿,表现的十分热情。 “小哥儿,想吃点什么?” “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来两个,再添一碗米饭便好。”程越一只手支着头,嘴里咬住一支筷子说道。 “小哥儿,不喝酒吗?” “我店里的米酒要这纵县远近闻名。”老板娘笑着为程越推荐自家的好酒。 “今日不成,改日,一定专程来尝尝老板娘的好酒。”程越掏出嘴里的筷子,放在手里转圈,不忘与老板娘聊天。 “好的,小哥儿,稍等一会,菜很快上来。”热情的老板娘终于下到厨房忙活,程越盯着店外人来往,有些百无聊赖。 这是走进来一对年轻的小夫妻,程越将目光在那女子身上一圈扫视,有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敢打赌,她一定见过此女,想是程家村的邻居。 两夫妻捡了个靠里间后厨的位置坐了下来。 “阿香?”老板看见两人,热络的打起招呼,看样子是熟人。 “你下午不是回李家村吗?怎么又返回县城了?” “芸姐,别提了,还不是隔壁程家村的事情。”阿香苦着脸,一通抱怨。 听到程家村三个字,程越立即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程家村,程家村还有什么事情?整个村的人都没了。”老板娘略感奇怪的说道。 “拖了整整两个月,县城的官老爷今儿个要结案。县衙去了一堆官差,将唯一的道路给封了。我回不了娘家,和张哥只得坐牛车又回来了。”阿香一五一十的说明事情的原委。 “等等,结案?怕是无头公案了吧。县太爷怕有人捅到上级,自己的乌纱不保。可惜啊,整整两百口人,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老板娘一通感叹。 “今儿,吃点什么?” “老样子吧,给张哥打二两米酒,这来回折腾也够辛苦的。”阿香温柔的看向自己的丈夫说道。 “好嘞。“老板娘又一阵忙活。 程越被两人的谈话带着有些云里雾里。什么全村都没人了?什么县太爷草草结案? 难道?难道程家村发生了命案? 程越脑子涌出这个可怕的想法,全身打了一冷颤,心里泛起一阵慌乱。 不行,为了弄清楚真相,她决定上近前问一问那个叫阿香的女人。 “这位嫂子,可否向你打听个事情?”程越压下心头的惊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前去。 张哥一见有年轻的后生搭话,紧张的一把将阿香护在自己身后,面带凶狠的说道:“你有什么事?” “大哥,莫急。我是从滇州到纵县探亲的。” “明日正好要去嫂子口中的那个程家村。” “不熟悉路线,故前来相问。”程越耐着心思解释。 “小哥儿,是外地人?”阿香刨开自己的丈夫,笑着相问。 “程家村有你什么亲戚啊?” “有一个多年不见的姨妈,我娘说今年正好是她四十大寿的日子,叫我回来先先探探路。” “唉……”阿得一阵长叹,”小哥儿,你怕是见不到你那位姨妈了。” “为何?”程越摆出一脸疑问。 “二个月前,程家村一家之间被人屠村,全村二百口人无一幸免。”阿香说着有些动容,眉间挂起了悲伤的情绪。 “什么?此事当真。”程越听见这个噩耗整个人懵了过去,四肢百骸全部失去了力气,心里有处东西似乎炸裂了,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险些晕倒,面色变得苍白,她强撑着没让眼泪当场流出来。 “小哥儿,莫难过,你只有去隔壁李家村的义庄找一找仵作,兴许能领到你姨妈的尸首,让她入土为安。”阿香小声的宽慰着她。 怎么会这样?程越昏昏沉沉的走出饭店。两个月前?不正是自己失踪的那段日子。 老爹,老爹,她在大唐唯一的亲人。 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她要回家,马上回家。 升起这个念头,程越不管不顾的一路狂奔。 风吹起暗夜的微凉,却无法安慰那人伤心蚀骨的悲恸。 满心欢喜,排除艰险,到头来竟是令人一个扼腕的悲剧。 夜色苍茫,悲喜两重,有人终忘不了回家的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十五章:重回程家村 末山从驿站回来,差点与程越在林氏客栈的大门口撞个满怀。他今日换了一身深兰色的常服,并未做任何乔装改扮。 而那个女子只顾一路狂奔,心思情绪完全不知道飘忽在何处,显然受了很大的刺激。 末山顿感大事不妙,转身飞步紧跟上前。 四周的天色全部一片黑沉,程越选了一条捷径的乡村小道。小时候她曾骑在老爹的背上走过几回,夜晚行走此路,感觉却有些陌生。周围树影绰绰,伸手不见五指,头顶上时不时飞过几只鸣叫的黑鸦,越走越令人毛骨耸然。 程越激动的心绪到了现在才有所平缓,但回家的念头仍旧十分强烈,尽管前路茫茫,有着末知的危险,她坚持一意孤行。 末山在高大的树梢间飞转,视野下那个孤独的身影,有一种绝决的倔强。 两人一高一低,一前一后,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在小山凹的入口处远远的瞧见一片黑乎乎的村落。 村子里十分安静,昔日的鸡鸣狗叫似乎只存在于熟悉的记忆里。 程越加快脚步绕过村口的几户人家,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站在熟悉的大门前,踌躇犹豫,久久不敢上前。 前一刻归家的急切,在这一刻变成了胆怯。 她无法想象自己将要面对一团什么的光景。 那个拉扯了她十年光阴的男人,真的已经不在人世? 那个世间最疼爱她的男人,真的已经与她天人永隔? 程越仰起头,有止不住的悲伤,她重重了吸了一口气,终于决定去打开那一扇木门,去面对她必须面对的人生。 她的手才触到门板,便被那张白色的封条刺伤了眼睛,似乎最后的幻想也变成了破碎的气泡。 用力一推,经年的木门发出吱嘎的声响,她才踏进一只右脚,黑暗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谁?” 程越眉眼一亮,迸射出惊喜的光芒,果然老天厚待善良的人。 “老爹。” “是我,你的阿越回来了。” 听见回答,那个黑影提着灯笼一步一步的自庭院中走了出来,借着昏暗的光影,她看见那人躬着半个身子,面容随着越来越近的光芒变得清淅可辨。 程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怀里的包袱扑通一声掉落在地,她什么也顾不得,因为她心里的喜悦正一点一点长出一大片荒芜。 “李仵作?”程越发出疑问。 “没想到你还活着。”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丝惊疑,两只凹陷的双眼透着丝丝悲悯。 “进来吧,我有话对你说。”老人谨慎的关好房门,将她拉了进去。 老人将她引回厅堂,堂中微弱的星火将整个屋子照亮了,家仍然是那个家,摆件家俱一样未变,她提着灯笼,奔向卧室书,余温犹在,而主人气息全无,只留下一室苍凉。 “阿越,别找了,程夫子于两月前枉生了。” 李仵作点燃手中的焊烟,蹲在客厅的墙角,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他遇害的地点,是你的闺房。”李仵作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烟枪,拉着她进了寝室,在靠近窗台与书桌的空地处,有一圈人形的线条,想来官府的人员曾经探察过现场。 程越颤颤悠悠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用手轻轻扶摸着那一圈白色的线条,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个男人痛苦倒地的模样,他的嘴里应该一只念叨着自己爱女的名字,他努力想要呼救,终抵不过命运的残酷含恨而终。 有几滴泪水轻轻打落在象征头部的圆圈里,程越掏出手帕轻轻的将泪渍擦干。老爹一定不喜欢她哭泣,她怎么能在他面前软弱。 她站起身用力的拭却眼角的泪珠,“我爹是怎么死的?” “被人从正面捅入心脏,一刀毙命,值得欣慰的是,他没有经历太多痛苦。”李仵作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情绪。 “那他的?” 程越停顿了片刻,因为她实在无法说出尸体二字,“他现在何处?” “程家村后山。” “那里埋了两百口人,昨日县太爷下令全部安葬。天气太热,义庄太小,有些尸首已开始发臭。为了怕出现瘟疫,所有人都是火葬。” “你回来晚了。” 李仵作有些惋惜的说道,如果早一天,至少可以两父女见上一面。 唉……老头了苦着脸又抽上了焊烟。 程越咬着牙,闭上双眼,任无法掩盖的泪珠包围整个脸颊,一天,只差一天。 为什么?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了,老天要如此惩罚于她。 一场婚礼换回两个最亲近的人生死相离,如果早知是这样的结局,她宁愿不成这个亲,不来这个世间,永远做一只四处飘零没有归宿的灵魂,也好过生离死别的悲局。 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惨忍,杀害两百口人的性命。 他到底要掩盖什么? “官府,可有什么线索?”程越小声的问道。 “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过,我在程夫子的手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我这便是我在此处等你的原因。” 李仵作从怀中掏出一块小巧的青铜令牌,四周刻有镂空的祥云纹饰,正中间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不像中原的文字。 “李叔,为什么没有将它交给官家?” “还有,李叔为什么肯定我没有和李出一样被人害死?” 李仵作沉默半晌,压着嗓子低低的说道:“这令牌是昨天清洗身体时发现的。我孙子也是你父亲的学生,夫子为人和善,并没有因为我孙子脑子愚钝而又所嫌弃。昨日县太爷命人搬运尸体到后山,说是要集体焚烧。我想着夫子生前也是个体面人,不能让他带着满身污秽就这样下落黄泉。” “昨日的那位衙役小哥儿心善,我向他提出请求,他二话没说便答应了。在清洗程夫子身体时,我才发现你的父亲手里死死的捏着这枚令牌,以我作仵作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县太爷那个急功近利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查下去的想法,他其实在极力掩盖这件事情。” “所以,将这枚证据交到他的手里也起不到什么真正的用处。” “我想着,子当年是从长安远道而来,兴许有一天,他家族的人寻了过来,有机会为他申冤血仇。” “没想到,今晚等到的是你。” “也算程夫子在天有灵吧。”李仵作有些欣慰的说道。 “谢谢你,李叔。”程越突然跪地,惹得那个年迈的老人不知措。 “阿越丫头,你这是为何?“ “李叔,这个礼,你必须要接受。” “谢谢你为父亲做的一切,我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三个头,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谢谢。”程越咚咚咚,用力在地上磕下三个响头。 李仵作侧着身子,极苦恼的受了她的大礼。 “阿越丫头,快快起来。”老头儿小心的将程越扶了起来。 “叔,太晚了,你回吧。” “小山子,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的。”程越关切的说着。 “行,叔再说几句话便回去了。”李仵作的表情有些为难。 “叔,有什么话直说,不妨,我能承受。” 程越吸吸鼻子,声意里有些一丝的哭腔。 “阿越,丫头,叔劝你赶紧离开。”老头一脸真诚。 “为什么?” “我还想明日去祭拜我爹和李出。” “正是因为李出。”李仵作道出原由。 “你们成亲当日,第一个发现李出与众人尸体的是李家村的李木。他面色苍白的跑到李出家报丧时,被李出的母亲用扫帚打了出去,骂他是个烂人。” “直到过了拜堂的时辰,仍未见迎亲的队伍踪影,堂上的宾客开始议论纷纷。” “李出的父亲顿觉事情不妙,集结了村里的几位年轻人,还拉着我一起去了李木发现之地。” “到达时,看见满地的尸体,李出的父亲当场晕了过去。” “我差人去你家报信。” “你父亲很快赶到了现场,在一堆尸体里寻找了一圈,没发现你的踪迹,他终松了一口气。” “那一天喜事变成丧事,对程家村和李家村来说是几百年未遇见的大事。” “官府也来人了,一通检查却说不出原由,命人将尸体抬到了义庄。” “这件事情闹了几天。” “传得沸沸扬扬,有说你跟人私奔,因李出不同意,你的奸夫便出手杀死了他们,有说遇见了强盗,你被人掳去做了压寨夫人,等等……” “李出的母亲,哭得死心裂肺,当天整个人疯魔了。” “他的父亲一天天带着人上你家闹腾,程家村里正也带人护着你爹。” “这是闹了十几天,也没出个结果,后来便出了程家村屠村的事情。” “如果你突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被李出的父母知道了,肯定会找你偿命。”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连夜逃走吧。” “等过几年,事情淡忘了再回来吧。” 李仵作才说完,外面便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开门,程越,我知道你回来了。” “今晚,我们好好算一算你和李出那笔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十六章:殉葬 “阿越丫头,快藏起来。”李仵作听见开门声,赶紧嘱咐程越。 “李叔,没事,我去开门。”程越不以为杵,她不相信他们能不把怎么样?以命还命吗? “丫头……”李仵作还起要阻止一二,但那个女子已经拉开了大门。 “李伯伯……”程越对着那个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的男人说客气的喊道。 “你竟然有脸回来?”李云的身后跟着自己的三个堂兄和四个侄儿,他们看程越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李伯此话何意?”程越将她们拦在门口,质问道。 “噗哧”,不知谁发出一声嗤笑,“不守妇道,害死自家夫君的女人,还有脸回来?” “李伯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当日被人掳走,也受了伤,今日是好容易逃出来的。”程越有心解释几句,毕竟她面前的老人差点成为自己的公公。 “误会?怎么可能是误会,当日迎亲的队伍全部被杀,只有你一人下落不明。我们也以为你是受害者,毕竟程夫子是何等高风亮节的人,他教出来的女儿怎会事是那种人水性杨花的女子,最后事实胜于雄辩。可当日我这位侄儿亲眼所见你和一穿红衣服的男子一同离开的程家村,由不得我们不信。” 李云约说越愤怒,就是眼前故作无辜的女子,害得他家破人亡,唯一的儿子因她丧命,老妻因她疯癫,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受害者。 李云从身旁推出一个憨憨老实的年轻男子,指着他说道:“那日,他因为从县城赶回来喝喜酒,超近路,正好远远的看见一身红色嫁衣的衣的你被一名同样身穿红色衣裳的男子肩扛着飞出山凹。他当时以为自己遇见了神仙眷侣,直到发现李出等人的尸体才恍然大悟,那男人怕是你以前的姘头,因舍不得你嫁于他人,前来抢亲。” “李伯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真的想嫁给李出的,这位哥哥说的男子,便是那个坏人,我被他下了毒,丢在了不知名的山村破庙。我当时失去记忆,昨日好容易才逃了出来。” “我程越可以对天发誓,绝无伤害李出的心思,也绝没有你们口中的姘头。” 程越极力想解释清楚她这一段日子的境遇,可惜那一群被恨意蒙蔽了双眼人,完全听不进去。 “大哥,不要和她废话连篇,她说她是清白的,那正好,出儿因她而死,让她给出儿殉葬吧。” 人群中那个精瘦的男子,高声的说道。 “是啊,是啊,反正他们程家村的人都死绝了,多她一个不多。” 不知谁也在起哄,哄哄扰扰,十分刺耳。 “李云,你不要太过份,欺负一个孤女。” 李忤柞提着灯笼自内院而出,那些人不曾想屋里还有别人,被他突然冒出的声音吓出了冷汗。 看清来人,李云等人正了正身子,甩开因惊吓歪挤在一起的狼狈。 “李四水,你深更半夜不待在义庄守着那堆无人认领的尸体和你哪个不知从哪里拣来的傻孙子,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云问出一堆问题。 “来帮程夫子守护他的家当,你们一大家子半夜跑这里干嘛啊? 是为了偷东西了?” 李四水吧嗒着他的旱烟,讽刺的说道。 “我们来抓出儿的媳妇回李家给出儿守孝。” 李云怕李四水看出他今夜的目的,对他瞪着眼说道。 “李伯伯,如果你觉得从程家拿些财务回去心里好过些,我没有意见。只是,你怕要白跑一趟,我刚四处查探了一遍,家里的古董字画,早以被人收刮一空,唯一值钱的东西便是我爹的孤本,如果你愿意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几本。” 程越总算明白为什么她一回来,李家便找了过来,原来是被亲戚教唆前来偷取财物,不巧冤家路窄碰个正着,顺便再将自己绑回李家,十分的明正言顺。 李云不想程越直白的戳破了他们的行径,老脸有些挂不住。 传出去说他老李家无耻到抢夺死去亲家的财物,被正主碰上,那是多么丢脸的事情。 “不要脸的女人,把你家所有的孤本陪给我大哥,也弥补不了你害死出儿的事实,再说你本是我李家的媳妇,虽未拜完堂,但我李家的三书六娉一样未少,抓你回李家守孝天经地义。” “把她邦了。” 那个瘦精的男人是李出的堂二叔,为人刻薄,精于算计,李出的父母一向为人厚道,万不会生出龌龊的想法,但也不排除丧子之痛让他性情大变。 程越无奈的笑了,她这是自投罗网掉入狼窝。 “住手,李四水将程越护在自己身前。” “李四水你想干什么?” 李出的堂二叔将手中的火把放在李四水身前晃了晃,大有威胁的意味。 “李东,你给我滚开,阿越丫头是李云家的儿媳妇,可不是你家的,这得李云说了算。” “大哥,你说句话。” 李东推了推李云,催促道。 “李云,看在大家都是同宗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当今律法押活人殉葬可是违法的,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断送一个姑娘一生,到时你也可能偿命,你走了谁来照顾你的老妻?”李四水很是一阵苦口婆心。 “老李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云好一阵沉默,终斗不过失去儿子的痛苦与不甘。 自己的儿子因她枉死,而她将来仍可再嫁,相夫教子,生活美满。 凭什么? 论理,她也是他李家的人,即便不殉葬,也可让她给出了守一辈子寡,也全了出儿生前对她的喜欢。 “给我邦了。” 李云厉声喝道。 “李云……”李四水再次发出警告。 “四水哥,得罪了。”李四水虽是仵作,但在李家村还是有一定的地位。李云推了一把李四水,将程越从他的身后拉了出来。 立即有三个年轻的男子抽出绳子将她绑了个结实。 程越想要挣扎,奈何自己力气甚微,只得任人摆布。 收拾完程越,那个李出的二叔招呼人,进屋搬运书籍的精巧的家具,来都来了,不捡几样东西回家,对不起今日的辛苦。 说干就干,除了李云,所有的人都冲进屋子捡那些看起来明贵的东西,当然他们手里人手几本书籍。 可惜,那些书集只是她儿时的手抄本,真正孤本,被她老爹埋在院里那颗桃花树下。 她曾问她爹为何如此,他爹当时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她只听懂其中一句:如若不是心怀天下苍生,得到它们只会生灵涂炭。一把黄土,一种命,遥寄有缘人。 现在想想,他那个便宜老爹也怕事身怀秘密之人。可惜,现在无从查起他的身份。 那一堆人终于心满意足的拿到他们认为值钱的东西。 程越被他们推攘着朝李家村走去。末山一直藏在程越家的房顶,目睹了所有的经过。 他不是不出手相救,而是要等到合适的时机。 这帮愚民,居然想到了活人殉葬的主意。 他可记得临行前,少主的那句话:“她的命,便是我的命。” 他怎敢让程越有半分闪失。 只是他们口中的那个程夫子,吸引了他的兴趣,孤本? 一个山野的教书先生的藏书居然有钟鸣世家的孤本书集,那他的身份定不简单。 只有找出所有的真相,才可以解开一切的谜团。 末山待所有人走光,这才潜入了程家,一通翻找,那些书籍只是手抄本,不值几个钱,但内容,有些惊世骇俗。 或许,少主和胡先生可以从中探知一二。 末山捡了一本最有代表性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这才沿着渐行渐远的火把追赶了上去。 这一翻折腾到达李出家时,天色已微亮。 程越被李云推到在堂屋正中央的牌位前。 “出儿,爹,将你的媳妇带回来了。” 想着白发人送黑大人的悲痛,李云竟抹起了眼泪。 程越看着张孤怜怜的牌位,叹了一口气。 那个如阳光般的少年,终成为她记忆里的梦,今生今世也无法找回的旧梦,连同她童年的记忆与单纯,埋藏在这个山村的黄土地里。 一把黄土,一种命,李出,一路走好。 程越磕了几头,算是对故人的怀念与告别。 李云见她的态度还算诚恳,心里的恨意稍许平稳了几分。 他的本意其实并没有想要程越殉葬,她如果可以老老实实的呆在李家,给出了守一辈子的寡,他供她吃穿,也算了掉一桩心事。 但这个丫头,身上背负着太多的债孽,恐怕留不得活口。 这时,李出那个已经疯癫的娘亲听见声音,从房间里窜了出来。 她一下子冲动程越的跟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阿桂,这是出儿的媳妇,你还记得吗?”李云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轻声的问道。 程越心里涌出一股难过,当年那个温柔亲切的婶娘,如今竟然成了这副模样,不怪乎,李云恨她如此。 “出儿?”一想到儿子,阿桂一懵懂的脸上挂起笑意,可转眼又伤心的哭了起来,“出儿死了。” “埋进土里了,怎么能有媳妇?”阿桂偏着头,看向李出。 “我们让他的媳妇去土里陪他可好。”李云拍拍她的肩膀,轻声的哄劝。 阿桂,拍拍手,“好啊,好啊,出儿有伴啦。” 李云盯着程越做出了决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十七章:失踪 在程越被丢进李出家不久,李四水拉着李家村的里正急急的赶了过来。 他真怕李云一时糊涂将程越真的和他家儿子殉葬。 这不能低估了一个失孤老人的行为。 里正到时,李云正在给阿桂喂吃早饭,而程越却呆在她曾经的婚房睡觉。 “里正,你怎么来了?”李云放下碗筷,赶紧让了个坐。看见躲在远远的角落不敢进门的李四水,他明白了里正的意图。 “听说程夫子的女儿回来了?”里正说这句话时摆弄了一下自己的长衫,话里带着怒意。 “回来了,我看她现在一个人无依无靠,就将她接到家里照顾一二,毕竟名义上她还是李出的媳妇。” “我这能帮点就帮点吧。”李云语气诚恳,如果不知内情之人定会举起大拇指称赞表扬,真是友善之人。 “真如你说的那样,现在我也不会坐在你家,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李四水天未亮就上我家说明了情况。” “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那个程家丫头,你让她给出了守寡的问问她本人的意思,至于其它害人害己的事情莫要做。” 里正黑着脸,严肃的警告李云。 “瞧你说的,程家丫头我当初是非常喜欢的,现在弄家里是让她多陪陪李出,毕竟出儿以前非常喜欢她的。” 说到儿子,李云又有些感伤。 “程家丫头呢,把她叫出来,我要见见。” 里正摆摆手,示意李云莫要难过。 “那丫头昨天折腾了一天,没吃好,休息好,这不我给她弄了吃的,你来之前两眼皮一直打架,我让她睡觉去了。” “要不,我带你瞧瞧去。” 李出提出建议。 里正觉得见到大活人才能心安,可是去看吧,他个老头子去瞧个大姑娘睡觉,这有失礼节,不去吧,又些于心不安。 “我隔着窗户瞧瞧,你带我去吧。” 李云推开李出婚房的窗户,里正打眼看了看,那个姑娘闭着眼睡得香甜,怕是真的太累,偶尔可见一两声打鼾的声音。 里正点点头,“行吧,算你老小子还知道轻重,你若想程家丫头下半辈子守着李出,得问问人姑娘的意见。如果不同意,你也莫强求。” “不要欺负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程夫子当年可是从长安来这里定居的。长安是个藏龙卧虎之地,程夫子学识气度皆非我等凡人可比,说不定城家丫头是贵族遗珠,你的那些见不的人的想法可得收起来。” “别给我招惹是端。” “行了,我走了。”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好好照顾阿桂。” 里正看见那个一一直对着自己傻笑的妇人叹了一口气。 好好一个人弄成这样,这只能怀时运不济。 “里正慢走。” 李云送走里正神色紧张的关上大门。 他走近李出的房间,满含恨意的看了一眼,因吃了蒙汗药而失去知觉的程越。 他得抓紧时间去出儿的墓地里准备一翻,不能大张齐鼓,只得暗自小心谨慎。 村里知道他绑了程越的人除了自己的堂兄弟和里正,李四水等人,便没走漏风声。里正和李四水暂时蒙混过关,他的那帮堂兄弟,只要有好处拿自然守口如瓶。 他现在拉着阿桂上山,别人也只会以为他二老想念儿子,万不会想到他要活埋程越。 李云提着锄头,拉着阿桂锁好房门朝后山走去,途中遇见几个邻居,皆挂着同情的目光,知道他俩又去儿子墓前唠嗑。 两人在山上一阵忙活,终于一切妥当,看着那个露出黑漆棺木的大坑,李云一阵快意,现在只缺少那个主角了。 李云将程越背上后山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村里劳作的人们早已经归家,静悄悄的小道上两个身影的脚步越来越快。 阿桂笑嘻嘻的跑在前面,一会儿扯扯动程越的头发,一会儿拔掉地理的庄稼。 她并不明白丈夫罪恶的心情,她的眼里心里只有儿子,对于儿子的媳妇儿,这是件新奇和高兴的事情。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落入身后默默跟了他们一路的末山眼里。 为了不惊动其他人,末山决定在找个合适的时机救人。 李云终于将程越背到了李出的坟前,他将程越丢在路边,用藏好的锄头慢慢刨出李出的整个棺木。 四周群山环抱,天色暗沉,荒野之地露出黑漆漆的棺木,有一种压抑的阴深之感。连头脑不清醒的阿桂也觉出了不好的气氛,他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李云的衣角。 “别怕,那里面是出了,他睡着了。” “我们来把他的媳妇送回给他。” “这下有人陪伴,他不会寂寞。” 李云小声的安慰着自己的老妻,其实也在安慰他自己的良心。 李云拍拍阿桂的手,示意她别怕。 阿桂睁着无辜的眼神,点了点头,让出位置给李云。 李云看看天色,是时候动手了,他用早以准备好的榔头将棺材周围的钉子撬开。 程越在此时悠悠的转醒,李云估摸错了的药量,她提前清醒过来。 她被眼前的景象着实惊到了,没想到李云还真敢干出要她殉葬的事情。 李云正埋头苦干并没有料到程越提早清醒,棺木的钉子只剩下两根,李出的尸体已现出半截,一股恶臭立时在周围飘散开来。如今正值夏季,尸体腐烂的进程较快,他的脚上,手臂处甚至整个躯体处,从破烂的布料里清晰可见不停爬旋的虫子。 哐铛一声,最后一道工作终于完成,那黑色的棺木应声而开,阿桂看见儿子的形体,母 性的本能迫使她大步的飞奔而去。 “出儿,我的出儿,”呜咽的哭声带着伤情的悲凉,让李云与程越也眼喊泪光。 阿桂趴在棺木旁看见已现白骨的脸庞,哭得更加失心裂肺。 李云近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对着自己的孩子泪水长流。 程越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移动到一块尖厉的石头上,企图隔断自己手上的绳子。 李云和阿桂颤抖着手帮自己的儿子整理了一圈衣物,“出儿,我把你最喜欢的越丫头带来了,她从今天开始便会和你同穴而居。” “开不开心?” 李云说完这话就回头望见了一直于绳子做斗争的程越,脸色变得难堪与愤怒。 他将阿桂从怀中拉了出来,十分气愤的把程越扔在地上,一声冷笑:“你还想逃? 出儿为了你变成了一堆白骨,你在他坟前没有一点痛苦和忏悔,却想要逃跑。” 李云的怒意被激了出来,他扬起手狠狠的甩出一个巴掌,忽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颗石子击中他的掌心,一阵吃痛。 “谁?”他用另一只手捂住受伤的手掌四出张望。 程越也带着疑惑朝周围观察。 末山自一颗大树上从天而下,直接飞身道程越的身边。 “末山?”程越且惊且喜。 李云看见末山非常生气,“程越,你还敢说自己没有奸夫?” “那他是谁。” “好好好…” “今日在出儿的坟前让你们两个血债血偿。” 李云不由分说拣起脚边的锄头对着末山就是一锄。 末山一个弯腰轻送避过,李云怒不可竭,挥起锄头转过方向急急朝程越攻击,末山纵身一跃,及时跳到程越身前,一个飞踢将锄头和李云踢得老远。 阿桂见自己的丈夫摔倒在地,急急的跑过去,将他扶起。 末山乘机将程越手脚上的绳子隔断,将她从拉了起来。 “你从滇州一路跟到程家村?” “这是陆唯的主意?” 程越得到解放开始盘问末山。 “将军也是担心你一个人遇到危险。”末山如实相告。 “真是难为他日理万机,还有时间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担心我?真好听。” “他是怕我连累他吧,毕竟我们的性命在同一条线上。” “更妙的是顺着我的方向,便可以轻松的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 “我果然太过天真。” 程越冷漠的说道,并没有因为末山救了他而有所感激。相反,她的内心是愤怒的,陆唯一早知道了自己所有的计划,算计的非常准确。 “他们如何解决?”末山指着两位老人问道。 李云抓住阿桂的手,有些害怕,程越的奸夫显然武功高强,悄无声息的弄死他俩十分容易。 “现在将让他俩回家。” 程越淡淡的吩咐。 “你,你们这两个奸夫淫妇,别动我出儿。别乱来。” 李云高声喊叫。 “李伯伯,我说过我程越从未做过对不起李出的事情,在这件事上我也是受害者,我连我爹最后一面也未见到。” “对于李出,他遇到这样的劫难,我十分心痛和难过。可是李出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他如果在天有灵看见你如此陷害他人,他会死不瞑目的。” “放开他,也放开你们自己,你还有阿桂婶婶,我什么也没有了。” “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末山正准备棺木合上,程越说了声等等。 三人齐刷刷的看着她,不明就里。 她从鞋子里抽出一柄短刀,将自己的发尾割下一截,轻轻的放在李出的手中。 让它代替我陪着你上天入地,下落黄泉,早早了结怨气,早日新生。 有一滴泪生生打在李出的脸上,程越那个美好温柔的少年最后一次离别,厚重的棺木合二为一。 重新弄好李出的愤怒已尽酉时,黑色的天幕层层而下,掩盖了一日风雨。 李云扶着阿桂缓缓而归,两个苍桑的背影述说着人生的无奈。 程越站在坟头,一言无发,末山将那两位老人送回村口,只得返回等待程越的下一步吩咐,既然他已暴露,现在就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末山,你可以回去了。”程越突然丢下赶人的话话。 “恐怕不行,末山的使命便是保护你。”末山上前一步,如实的诉说自己的任务。 “可惜,我要离开了。“程越转身露出抱歉的微笑。 她右手一扬,自手中飘出一片白色的粉末,末山不防她的突然袭击,大大的呛了一口粉末,不好,这是军中特制的迷魂散,一但吸入会让人瞬间倒地不醒。 “对不起。”这是末山晕倒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也不知过了几时,末山在一片玉米地里醒了过来,他拖着酥软的身子回到程家,一片寂静。 三日后,滇州节度府 陆唯接到末山密报,程越自程家村失踪,音信无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十八章:自食恶果 滇州城近日又发生了一件令广大百姓津津乐道的之事。 近几年以种茶产业成为滇州新贵的闻家,不知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一夜之间濒临破产。 闻无忌抱着头懊恼的跌坐在书房的木椅上,闻家从他手里兴旺,即将从他手里衰落。 明日那些债主便会一个一个的上门,他将亲手结束这几年间创立的辉煌。 “爹,爹,你开门。” “爹,爹。” 闻意焦急的拍打着房门,她弄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闻家就倾家荡产? 他爹那样一个精于算计的老人会败在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骗子手里,这不是他爹的作风。 她一心想要问个明白,又怕他爹想不开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她的亲人只剩下这一个了,万不能有所闪失。 “爹,爹。” 又一阵咚咚的敲门声,里面的人不为所动,闻意靠着门边力气似乎被抽光了,她去各县分销商处手租回来,管家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坏消息,他爹和人打赌输掉了闻家的所有产业, 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他爹可是从不聚赌之人,怎会用全部身家作堵,她全然不信,直到管家拿给她一张欠条,上面有她爹亲笔画押的字迹和手印,她的第一反应便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她拿着欠条第一时间到书房找她爹,没想到她叫门叫了半个时辰居然没有理她,她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准备找下人来撬门,闻无忌一脸颓废的走了出来。 “爹,这是怎么回事?”闻意焦急的拉扯着他的衣袖一脸紧张的问道。 闻无忌捂着脸,竟有些老泪纵横,他当然知道自己中了别人设下的圈套,可他不得一头扎进去。一天前,有一自称长安来的客商在抱月楼约见自己,引荐的是滇州四大伢行的赵石之,这个老赵几十年的合作交情自然是信的过的,他没多想欣然赴约,如果他闻家的茶业生意能就此打进长安的圈子,那钱财不得滚滚而来。他带着满心的欢喜见了这位贵客。 “你便是闻无忌?”那贵客待他坐定,操着一口流利的官话开门见山的问了起来。 老赵因为临时有事,包间里只剩他和和贵客及贵客的仆人。 闻无忌笑着点称是。 那人别有深意的笑了笑,从仆人手里接过一张白字黑字的的纸张,略带疑惑的,这就是已经拟好条款准备签约的步骤?他压下心中的喜意,双手捧着小心的接过。 展开,一目十行,原本欢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居然一脸惊恐。 “阁下是何人,此物从何而来?” 那人只轻轻一笑,从腰带上取出一块银色的金属牌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又收了起来,依然挂着高深的笑意。 闻无忌整个人像被人一手戳破的气球一样变得奄奄一息。 眼睛里的所有神采都成了暗淡无光的绝望。 那人又从仆人手里丢出一张字条,“签了它,你父女俩的性命无忧,否则你那个宝贝女儿我可是有很多法子让她生不如死。” 那人淡淡的说道,字里行间都威胁有一种阴霾密布的恐惧。 闻无忌面如死灰,颤抖着右手签下闻意手中的欠条。 “给你两天时间带着你那个野心爆棚的闺女离开滇州,对外只说欠了负债输了家产,如果走漏今日的半点风声,我保证你父女俩会俏无声息的死在逃亡的路上。” 纵横商界十余年的闻无忌尽管心有不甘,尽管有太多的愤怒,可惜面对现实,只得低下头颅。 自古民不与官斗,况且别人手中捏着他年轻时的一笔糊涂账,还有自己女儿的教唆犯罪的证据,如此能留下性命已经宽大处理了。 “女儿,爹确实欠了别人的钱,人要愿赌服输。” 闻无忌低着头一脸悲戚。 “爹,你怎会和别人赌博,自从母亲因为你赌博去世后,你从来没有沾染过和赌博相关的任何东西,你现在这样子肯定有难言之隐。” 闻意扯着自己父亲的衣袖,一脸的不相信。 “爹,你是不是被人下套抓到把柄了,告诉我那人是谁,我这就去求府台夫人,她很喜欢我一定帮忙的。” “爹,你说说话啊?” 闻意跪在地上,哭着祈求自己的父亲告诉她真相。 “爹?” 闻无忌,扯开她的手臂,将那张欠条打开,指着那处按有他血印的地方无奈的说道:“你看清楚,这的的确确是你爹我的字迹。”“女儿啊,你还年轻,将来找个人嫁了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要纠结于眼前的困局,我们得认命。” 闻无忌喜老泪纵横,有些摇摇欲坠,这就是命,你不得不认。 “认命,不可能,在我闻意的人生里没有这两个字,你不说实情,没关系,我这就拿着它去找府台夫人救命,我把一半的家产分给她,只要她出面,意顶能解决问题的。” 闻意一把抢过那张欠条,不要命的冲出府去。 “意儿……” 闻无忌无力的摔倒在地,眼里是无尽的绝望。 “女儿,你果然太天真。” “太年轻……” 闻意在吴府等待了整整两个时辰,才见到了姗姗来迟的杨嫣。 “夫人你可要救救我,救救闻家。” 闻意一见到杨嫣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地上。 “闻姑娘这是何意?行这样的大礼。” 杨嫣甩甩长袖,不明所以的问道。 “夫人,家父被人设计输掉了全部家产,现在只有你能救闻家。 请你看在我昔日忠心的份上,帮帮闻家吧。” “夫人?” 闻意苦苦哀求,全然没有昔日的不可一世。 “闻小姐,这个世道不只黑白分明,还有一种叫灰色地带,你的父亲真的一清二白没有什么污浊的旧事,别人是设计不了他。” “事情没走弄清楚之前,我可不敢贸然出手,坏掉夫君的名声。 我看你还事农清楚事实的真相再开找我吧。” 杨嫣有些为难的说道。 “夫人,我爹至我母亲去世后最痛恨的事便是赌博,因为当年真是因为贪赌害死了我的母亲,他怎么再赌上闻家的全部家产? 其中必然有诈。” “只要夫人出手,那些人定会知难而退,到时,闻家将以毕生之利效力于夫人。” 闻意说明内情,并以利益交换,她想杨嫣应该会有所心动。 “闻家的全部利益?” “看起来有点诱人,可惜,有些迟了。” 杨嫣讽刺一笑。 “夫人如果觉得这个筹码太小,我还有一样东西,夫人一定非常喜欢。” “哦?什么东西?” “闻姑娘如此自信满满。” 杨嫣似乎被勾起了兴趣,给自己调了个舒服的坐姿等待她的下文。 “夫人可否屏退下人?”闻意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杨嫣大手一挥,一甘人等立时退得干净。 “夫人,请过目。” 闻意将手中一叠书信高举过头,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杨嫣。 杨嫣一把接过,快速的浏览,闻意只听见自己的头顶传来刷刷的声音, 她非常有信心,杨嫣得到这些东西一定会帮助自己。 杨嫣重重的将书信丢于闻意的脚下,一声冷哼。 闻意被这超出预想的情景惊住了,事态的发展完全背道而驰。 “夫人?”闻意一声惊呼。 “闻姑娘,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夫人这是明知故问,当然是匆那支则的密室所得。” “闻意一直替夫人保管着它们。” “好,非常好。”杨嫣站起来,在闻意身边转了一圈,神色晦涩难懂,只那锐利的眼神看着有些骇人。 “闻小姐不只手段了得,还深谙谈判之道,我还是低估了你的野心。” “没想道你不光教唆沈县令之女谋害陆将军的未婚妻,还想要挟于我。” “如果不是你闻家出了事情,我见到这些账本的手抄本的时候怕是你闻大事将成之际吧。” “年纪轻轻,计谋深厚,连我都险些遭了你的道。” “还好在你未成气侯之时将你扼杀于摇篮,日后你怕是个厉害的角色。” “夫人此话怎讲?” 闻意忽然生起一重不好的预感。 杨嫣将她扶了起来,她还未站稳脚跟,却被几个响亮的耳光砸翻倒地,闻意捂着脸有些懵圈。 “不明白是吧,我这就慢慢的告诉你。夫君生日之际你为了加害阿月姑娘故意让所有人都排挤她,然后教唆沈家那两个蠢货教训阿月姑娘一番,你故意让她们等在河边,你先让沈家姑娘将阿月主仆退入水中,其实你买童了府里采莲的婢女让一直潜在水里,先将穿了阿月姑娘衣服的侍女弄死,再把沈家两人也弄死,造成她们溺水而死的假象。” “你可真行,为了一己私欲害得吴府得罪了节度度,还好那个采莲的侍女害怕向我自首,我才知道了缘由。” “本想看在你昔日的苦劳的份上,只收了你闻家的家产,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竟敢私藏杨家的账本来威胁我。简直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杨嫣雷霆震怒。 “那份欠条是你找人逼我爹写的?”闻意到此刻才恍然大悟。 她顿觉天蹦地裂,大势已去。 自己千算万算,终算了自己的性命。 “你回去吧,和你的老父亲好好团聚一晚,明天收拾东西滚出滇州,至于那个账本的原稿,你交不交已无所谓,因为死人会保守所有的秘密。” 杨嫣说完拂袖离去。 闻意倒在地上绝望无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五十九章:秘进南诏 时光已进入暑气浓重的盛夏,节度府内的空气却如寒冬般冰冷。 昨夜军中探子截获了一份重要的情报。 南昭二皇子段侯夏囚禁南昭王段正严,欲弑杀其兄南昭太子段侯旭,南昭皇权面临诸多危机。 同时滇州西面的吐蕃旧部亦蠢蠢欲动,看来段侯夏与多米而汗暗地里有所勾结,这时机掐得刚刚好。 陆唯,陆通,胡先生围坐书房,商量着应对之策。 陆唯冷着脸,眼带寒冰,看样子南昭的内乱让我们这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有点棘手。 胡先生捋着自己的胡须面带凝重,以目前的形式段侯夏统治南昭势必会给滇州以及甘岭等地造成动荡的局面。 这个南昭二皇子可是比他的父亲与哥哥的野心大上千百倍,否则他一动作,吐蕃旧部的多米而汗在北部边境频频挑衅。 任由其掌控南昭对北部乃至整个大唐的都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何况南昭太子与陆唯有结盟之谊,与情与理他们也应该阻止这场政变。 “先生有何高见?陆唯打破沉默,冷冷的问道。 “将军是否也有主意?” 胡先生笑着问话。 “不如我们用笔写出来,看看意见是否相同?” 陆唯递给胡先生纸笔也打起了哑谜。 胡先生欣然应允。 陆通等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两人下笔神速,寥寥几笔,便将未来的战略规划完成。 陆通走近桌前,将两张宣纸摆放在一起,两张纸上有相同的八个字:暗度陈仓,擒贼擒王。 “看来少主与胡先生英雄所见略同。” 三人相视一笑,既己达成一致,接下来就是商谈细节。 陆唯加上陆通,外带六名亲卫轻装上路,到了南昭救出段侯旭,再联合其下属兵力一举拿下段侯夏,助南昭恢复如常。 而胡先生与副将朱俭镇守滇州,如有变化可及时派兵支援。 如此商定计策,陆唯与陆通即日即将启程前往南昭。 陆嫂子一边为两人收拾行李,一边和陆通抱怨。 “你说你们这一去十天半月是回不来的,南昭路途遥远又险恶万分,这人也不多带几个,金银暗器总得多拿吧。常言道有钱能使桂推磨,多备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在你和少主的衣服的内衬里各缝了两万辆的银票,也装了些易携带的金叶子和碎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金丝软甲你俩可都得穿上,关键时刻保命不是?” 陆通微笑着任由自己的妻子絮絮叨叨,很多次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唯有这些温情的话语迫使他必须战胜困难活着回来。 陆通扯过她手里的东西,一把将她搂进怀中,“我知道这这年我每一次出门你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你虽然嘴上不说,你的担忧每一次我都是知道的。” “这些年可真苦了你,跟这我这个刀山火海里的人。” 陆嫂子将头轻轻的靠在陆通的肩上,满面温柔,“这么多年,我要感谢的是你,将少主照顾得无微不至,一直记得我对夫人的承诺,也一直在帮我兑现承诺。” “做为妻子,我当然会担心你,我一直渴望着能和你白头到老,一起看着陆杰长大成人,生儿育女。” “所以,每一次我都希望平安归来。” “答应我,这里也一样活着回来见我们娘俩儿?” 陆通俩她搂得更紧,郑重的点头。 “娘,齐修哥哥问你啥时候让我爹出门?” 陆杰一下子闯了进来,打乱他们的温情时刻。 陆嫂子不好意思的从陆通怀里挣脱出来继续收拾行李。 陆通弹弹陆杰的脑袋:“这么大了整天冒冒失失的,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军营里舞刀弄枪,开始上阵杀敌。” 陆杰偏过头躲过了陆通第二次袭击。 陆通收回手,一阵笑骂,“臭小子,我不在家的时候可得好好照顾你母亲,多做功课,多听胡先生的教导。” 陆杰极不情愿的点头答应。 “出去告诉少主,我马上就来。” 陆杰得到特赦,一溜烟儿跑了。 两夫妻对自己儿子的行径相互苦笑。 陆嫂子提着包袱送陆通出门,远远的看见立在大门前的形只影单的陆唯。 自从阿月姑娘在吴忠生日宴当天失踪,节度府似乎从来没有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 她现在已经搞不懂陆唯的心思,说他对阿月姑娘无情吧,昔日种种迹象表明他对她的在意,说他有情吧,对于阿月的失踪之事只是拂袖而去,过后没有半点追查的迹象。 陆嫂子疑惑不解,陆通却一再提醒她莫要干涉过多这件事情。 他最近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处理处理公务,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在意,唯一的区别是不苟言笑,连对着自己有少了笑容。 哎…… 陆嫂子只得叹息,却别无主张,感情的事旁人帮不得半分。 陆嫂子将人送自大门口,滇州城的朝阳才露出金黄的霞光,这一天的清晨才刚刚开始。 当滇州城完全苏醒热闹时,陆唯一行人等早已奔腾在滇州的边界。 七人一路轻装前行,到第三日旁晚站在了南昭都城大理的城门口。 此时门口排着两列长长的队伍,一对回城,一对出城。 门口的士兵皆手持武器严正以待,看来段侯夏早有防备。 陆通率先打马而下,站在七人的最前面,他们伪装成甘岭的马帮,进城给西街尹记商行运送货物,马匹和马车里驮着际车茶叶和绸缎等物品。 轮到他们是,领头的侍卫长拿着长矛到出乱戳,惹得陆通一脸焦急担忧, “大人这是客人的货物,你这样会弄坏的。” “我们不好交代啊。” “近日二皇子初步揭下皇权,怕有反贼混进城里,我这可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领头的侍卫长严肃的说道。 “是是是”陆通一阵点头哈腰,“各位大人辛苦了。” “大人行个方便。” 陆通将侍卫长拉到一旁,偷偷递了个鼓的的荷包。 那侍卫长左右查看一翻,发现无人注意他们的动作,这才默默的收下,被过身看了看,眼睛一亮,整整一袋金叶子,立刻喜形于色,说道,“行吧,看你们远到而来,货物并无问题,这就进去吧。” 七人顺利的混进了大理府城,落脚点正是西街的尹记商行。 这尹里商行是昔日段夏旭和陆唯约定的接头地点。 尹记的人其实全是陆家的人,这个商行用了陆嫂子的姓氏命名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是一座三进的临街商铺,前门一楼是产品陈列展示的区域,商品全是些富商太太小姐喜欢的物品。 什么茶业,绸缎,瓷器,摆件等等的稀罕玩意儿。二楼是贵客歇息和谈单的包间。 陆唯和陆通进店时,掌柜的正准备打烊,见有两个进来忙将人领上了二楼的包厢,剩下的五名亲卫和马匹货物被安排到了后院。 掌柜赶紧命人管了店门,这才急急的爬上二楼。 陆唯取下伪装了一路的鬃帽和胡子,恢复了本来面目。 掌柜姓徐,单名一宁字,他是威远侯夫人的陪嫁掌柜,陆唯见他做事稳重成熟,三年前盘了这间铺子做为据点。 徐掌柜见到东家,赶紧行了大礼,“少主安好。” 陆通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我说老徐啊,这些虚礼就算了,我和少主饿了一天了,赶紧讲讲现在段家的局势,再给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陆通一边调侃着徐掌柜,一边细心给陆唯倒了一杯茶水。 陆唯连喝了两杯茶水,这才开口问话。 “徐掌柜,说说吧,段侯夏如今手里握了多少兵力,收服多少官员?” “秉少主,段侯夏手里有加上他自己的原来的兵力共有七万。” “其中皇宫里有3万,大理城四郊各驻扎一万。大理丞相一家不服他夺权窜位,被他当街斩杀几百口人,丞相的女儿被令入宫为奴,一翻杀鸡警猴,让那些原本段侯旭的拥簇着大多改投他的怀抱。” “如此看来他是用雷霆手段暂时胜利,不服他的人还是很多,只有段侯旭有重整旗鼓的一天,他便一直是人心所向。” “我们只要找倒他,助他夺回太子之位,滇州的困局就解了。” 陆唯一通分析,令陆通点头称赞。 “现在只需知道段侯旭被关押的地点,做好作战计划。” “徐掌柜可查到什么线索没没有?”陆唯追问。 “昨日夜里有一辆疑的马车被送进了王宫,我命探子前去跟踪查探。 今早得到了准确的信息,那马车上的神秘人正是段侯旭,他被囚禁在南诏王宫东院的一座冷宫里,可惜探子没有查到更具体的位置。” 徐掌柜遗憾的说道。 “一开始我还担心段侯旭已经死与非命,如今他还活着,显然段侯夏还能得到代表太子身份的玉玺。” “我们的任务便是将段侯旭营救出来。” “这个任务看似简单,风险却极高,不排出段侯夏早已部下天罗地网等待我自投罗网。”陆唯一一道出利弊。 “少主,累了几天了,先吃饭,再洗漱一番,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好生计划。” “养足精神才是正理。” 陆唯点头同意。 如此只等几人休整一日,明晚他的陆通夜探南诏王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十章:夜探王宫 南昭王宫坐落在大理城的西北方向,距离落脚的尹记商行遥首向望。每一次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天空的时候,站在尹记二楼的包厢正好可以看见王宫金碧辉煌的宫殿露出它高昂的飞檐,那些屹立于顶巧夺天工的飞兽似乎可以轻轻一跃变成为九天之上的神灵。 陆唯和陆通选择戌时夜探藏匿段侯旭的宫殿。 两人伪装成宫里的伺从自西华门悄然的进到了王宫。 西华门有三处宫殿分别是灵水宫,秋叶宫和寒风殿,段侯旭具体被关在哪个位置还需查探个究竟。 陆唯与陆通决定分头行事,两个时辰后在灵水宫的掖池处碰头。 陆唯选择了最北边的寒风殿,他趁一个伺从掉队的时候将其刺杀,自己伪装成他的样子,弯着弯跟在队伍的最后尾。 领头的伺长一路前行一路训示:“寒风殿这位娘娘可是圣眷正浓,你们可得好生伺候。” “倘若惹了她不高兴,你们的人头怕是难保。” 众人皆唯唯诺诺点头应是。 陆唯知道这个寒风殿可以排出掉了,这里住着段侯夏的宠妃,怎么可能再关押自己的哥哥,不合常理。看样子得找个机会重回灵水宫。 陆唯一路盘算,却也踏进了寒风殿内。 果然是宠妃之地,连地上的地毯都是金丝编织而成,四周金色帏幔飞舞,入眼之处着实金光灿烂,看来这个狠厉的段侯夏也难逃美人环抱,这是学习汉武帝金屋藏娇。 陆唯低着头,紧跟别人的脚步前行,看样子这是来提前打扫工作的低等杂役,他只需一直跟着他们在这西华门便畅通无阻。 他们在外殿一阵忙活,忽听内侍高声传报:“王上驾到……” 浩浩荡荡的队伍迎面而来,陆唯忙和伺从宫女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一女子身着金色华服十分欢喜的奔了出来。 她行到段侯夏的近前,高兴的行了一礼,“陛下,高公公说你今夜要批阅奏折,让我早着歇着,却打发了这藏帮奴才前来清扫园子。” “没想到你居然到我殿里来了,真是太开心了。” 女子丝毫没有其它妃子对王上的惧怕,满眼的钦慕与欣喜。 “朕记得明日好想是你的生辰,因明日有国事处治,今晚特意提前给你庆贺。” 段侯夏牵过她的小手,宠溺的笑说。 “王上对星儿可真好。” 霍星儿的笑容像个纯真无邪的孩子,所有的喜乐完全写在那动人的娇颜里,难怪从王府宠到王宫。 “他们是吵着你了吗?”段侯夏指着地上黑压压的人头,轻声的问道。 “没有,星儿只是有些奇怪,高公公为什么让他们这个时辰过来清扫大殿。” 霍星儿眨着大大的眼睛,疑惑不解。 “朕原本是想给你个惊喜,现在是藏不住了,高达。” “奴才在……” 高达侧身躬身与二人左侧,听候命令。 “朕交代你的事可办妥了?” 诺…… 高达拍拍手,地上的人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娘娘去看看王上为你准备的礼物吧。 霍星儿看了一眼段侯夏,有些蠢蠢欲动。 段侯夏给了个鼓励的眼神。 高达在前面引路,霍星儿激动的无以名状。 寒风殿的一面宫墙居然遮上了一场金色的布幕,高达谄媚的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霍星儿回转头,段候夏已悄然走近她的身边,轻点头,示意她揭开谜底。 霍星我扬手一挥,那块布幕轻盈落地,她捂着嘴一脸不可思义。 “陛下,这…” “这礼物我太喜欢了。”霍星儿指着眼前巨大的画作,高兴得有些语无论次。 “爱妃喜欢就好。”段候夏将霍星儿搂在怀里,温柔细语。 高达挥挥手,一干人等悄无声息的退出宫殿。 临行前,陆唯小心的抬起头,看了那一眼画作,是甘岭城的风貌图,他正在思略段候夏的意图,耳边想起了此人的豪言壮语:“星儿,明年你的礼物可不是只是这么一副防真的画作,我会把真正的甘岭城亲自送到你的手上,这样以慰你的思乡之情。” “陛下送的,星儿都喜欢。”那个万千宠爱的女子大力回抱着身边的男子,全身笼罩着幸福的光芒。 陆唯微缩着身体,缓缓而行,段候夏,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 想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可得问问我陆家军同不同意。 陆唯在灵水宫前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公公,小的尿急?”他尖着嗓子,颤抖着身子道出意图。 领头的伺长一脸的嫌弃,“你这个刘木,每次都是这样,快去快回。” “是…”陆唯行过礼,提着裤子一路小跑,“回来,反了,反了。” 伺长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怨气怒吼着,惹得基它伺从低声的哄笑起来。 “小崽子些,快走吧,各自回去歇息,明早谁也不能识了活计。” 低等伺从的屋子离灵水宫只有几十步的路程,伺长看看天色,也就小小放松了对他们的管治。 陆唯进了一间茅厕,看看四下无人,掏出藏在袖里的弩箭,调好勾心角度,蒙上面巾,一个飞身直接跳上了灵水宫的檐壁。 他发现这里的伺从无论从身形神态都是一群练家子,由此推断关押段候旭的宫殿可能就是灵水宫。 他用短刀在墙角留下暗号,方便陆通接头。 陆唯伏在屋檐,小心谨慎的观察着地形与伺从的排阵部署。这是一座圆顶的拱形宫殿,想要进入其中需经过两道门庭,这两道门前都有伺从把守,且只有一条通道。 陆唯待在屋顶司机而动,他在等,等待交班的时间点,或许可以放手一搏。 夜色越发暗黑,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加上在寒风殿的耗时,他与陆通约定的两个时辰的约定也过。 不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 陆唯有些忧心。 屋檐下第一道门庭的伺从终于开始换防,瞅着两人说话交接的间隙,他轻轻的跳,正好落人两人身后的白色柱头后面,其中一位伺从似感知了不同寻常的风力,他机警的张望,并没有发现异常。 陆唯趁他回头的机会潜进了第一道门庭。 一进去,内里的布局让陆唯有些始料未及,及眼处分部着上百间圆形的拱门,如此多的房间他将何去何从。 陆唯当机立断,准备今夜行动就此打住,回尹记看能不能让宫中探子搞到灵水宫的地图。 他小心翼翼的踱步,准备从刚才进来的门到口再走出这座宫殿。 他透过门缝发现,门口守卫又多加了三人,他现在以没有办法做到不打草惊蛇。如此目前的局势是一比五,陆唯说干就干,从弩射出三支铁箭,一下子解决两个,剩下三人见自己的同伴倒下,各自提起武器,自陆唯藏身的方向,小心前行,陆唯又射出两支铁箭,这一次别人有了防备,耳边只听见铁器相互撞击的声音,和四处飞溅的火花。 不同寻常的发斗惊动里里外外的伺从,陆唯的身边一下子围拢了十几人。陆唯接连飞出铁箭,又从袖中弹出几枚飞镖,这一出手,到也死伤几人。伺从们又些害怕他的暗器,扬起大刀去不敢上前。 这给陆唯一个喘息的机会,他迅速地走出第一道门庭,架起弩步步逼前。 不知谁在空中放出了一道烟雾弹,灵水宫周围大半伺从全部从各处集结。 陆唯几个飞踏,极快速的跳道来时的屋顶。 他暗叫不妙,因为灵水宫四面八方聚集了一群有备而来的大部队,他们手持弓箭和盾牌,人数不下千人。 楼顶上的朋友可否下来一叙? 喊话正是段侯夏。 陆唯到此时方知自己一早便跳入了别人设置的圈套。 今夜这种场面,他也有多年未见。 怎么客人是觉得我南昭宫殿的屋顶舒服,不肯下地? 如果贵客喜欢呆在那里,段某也可陪上一陪。 这里风大,比较凉爽,我不过是来吹吹王宫的风,段二王子有何必弄了个如此大的欢迎仪式。 真是消瘦不得啊。 承蒙邀请,我这便下来叙叙旧情。 陆唯大笑几声,一个飞身落在了段侯夏的对立面。 某以下来,段二王子有何指教? 陆唯淡淡的问道,全然没走身处危险境地的自觉,不过轻松的谈笑。 大胆,哪里来的刺客,居然敢如此称呼我南昭大王,速速拿下。 高达指着陆唯厉声喝道。 大王?南昭王是姓段,我记得他已年迈,可你如此年轻,那你是段侯旭吗? 段侯旭怎会如此对待他的朋友。 你不过是个杀父弑兄的孽子,何德何能做这个王? 陆唯笑着讽刺的说道。 大胆,给我杀。 高达北陆唯的这番言论气的跳脚,直接叫士兵杀了他,以惩罚他不敬段侯夏之罪。 段侯夏扬手制止,并为将陆唯的话放在心上。 他仍挂着一脸笑意,广陵将军不愧为我大哥的知心好友,不远万里从滇州前来搭救于他,甚至看轻自己的生死,我段侯夏十分佩服。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十一章:再见故人 陆唯被段侯夏围困于灵水宫,段侯夏一声令下,士兵们的弓箭齐齐对准了陆唯。 “段二王爷这是要把我变成马蜂窝?” 陆唯举起双手,做出降服的举动,俊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众士兵因着他突入其来的一个动作俱是一惊,全都更加警惕的扣着箭头,不敢松懈半分,他们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北境一的统治者,令人闻风丧胆的一方霸主,十二岁曾在千军万马之中斩首过敌将的首级。 陆唯将众人的动作尽收眼底,他一面与段侯夏周旋一面思考想突围的办法。 “广陵将军是贵客,本王一直想要结交,奈何你只喜欢我大哥。” “如果你昔日愿意与我结盟,怎么遇见今日的局面。” 段侯夏背着手,略带惋惜的说道。 “是啊,陆某倒是有些遗憾,可是段二王爷怕是不会再给我这个机会了。” 陆唯搓着手里那柄短剑,蹙着眉头,似有些许的悔意。 “是吗?陆将军的意思是愿意和我合作?” 段侯夏上前几步,他身后的士兵也近前几步,陆唯的目光随着他们前进步伐变得越发锐利。 陆将军是在和我说笑吧。 段侯夏驻足停步,高傲的面孔下是无尽的冷漠。 “段二王爷真是英明。” 陆唯冷峻的脸上寒光尽现, “即便我此时转身投向你的身边,这天下仍然没有我陆唯的容身之地,我又何苦如此。” “好好,段侯夏拍拍手,你我都心知肚明彼此的想法,就不用一直在此浪费时间。” “放箭……” 他大喝一声,成千上万直羽箭如数不清的黑色墨点齐齐的朝陆唯飞射而来。 陆唯扬手一躲,左手腕上的弩箭划出强劲的力量,将那些羽箭挡落在身体之外,右手的短剑也未空闲,铛铛铛几声厉响,他机巧的护住了自己的胸口。 脚下几个回旋踢,成功的踢走数十支近身的箭支。 段侯夏立在一群盾牌之后,兴致盎然的观赏着难得一见的表演。他也想看看武艺超群的陆将军如何从万人之中全身而退。 如此反复数百个回合,段侯夏只命人放射弓箭,却不轻易要了陆唯的的性命,他要耗尽他的力气,再一举夺下。 陆唯万箭丛中过,身上倒也受了一点小伤。 肩头与手臂被几支流箭所伤,有轻微擦伤。陆唯深知如此耗下去,落败定然是自己,看来只有试试朱俭新发明的霹雳流弹的威力。 他架起轻功在空中几个回旋,那些不曾歇息的飞箭被他的力气反向射击,有十几个士兵被它们所伤。 陆唯借机掏出三颗霹雳流弹,对着段侯夏的方向飞甩而去,耳边顿时响起震耳的爆炸声,段侯夏被震飞三尺,如果不是被盾牌和士兵保护着,有可能会被炸伤。 陆唯趁机飞上灵水宫的屋顶,那些被霹雳弹震呆的士兵赶紧走架起了武器,如雨点般密集的箭支再次袭来,陆唯因闪避不及,左小腿外侧被一砍断的箭头所伤,鲜红的血液瞬间侵湿他的裤脚。 他强忍伤痛继续战斗,段侯夏被他适才的进攻气的大发雷霆,他命人搬来了箭头加了牛油的弓箭,点燃箭头,士兵为其装好武器,他亲自上阵瞄准陆唯的头部,在这生死边缘的千均一刻,陆通终于姗姗来迟。 他亦飞身而上,落在灵水宫的屋顶,与陆唯并肩而战。 “少主,来晚了。”陆通抵着陆唯的后背歉意的说道。 “没事,只是左脚中了箭头,你手里还有霹雳弹吗?早知道威力如此惊人,从尹记出来我该多带几个。” “我也只有三颗。” “三颗,足够了。” “等下段侯夏发射他的火箭,你丢出一颗霹雳弹与之迎面相撞,届时我们趁着火势逃跑。” 陆通应了声是。 “没想到又来个送死的,看箭。” 段侯夏狠狠的压下手中的机关,那枚火力强劲的特箭对着陆唯两人直射而来。 “动手。” 陆通扔下一颗霹雳弹与火光熊熊的箭头相撞,一声巨响在灵水宫上空惊天动地,火光冲天,烧伤了无数的士兵,一时哀嚎遍野,段侯夏的衣角 也被飞溅的火花燃烧几个大洞,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他被几个士兵小心的扶了起来,却当场发飙,灵水宫的屋顶冒着黑烟,而陆唯和陆痛却不知逃到了何处。 “给我仔细的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把整个王宫都翻转也要给我把他们找出来。” 那些未受伤的士兵领命而去。 段侯夏被高发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宫殿。 没想到陆唯居然有如此威力的武器,陆家军扬名天下,果然有它的本事。 这样的话,更不能让陆唯活这回滇州,弄死他,大唐少了一个得力的干将,他挥师北伐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高达传我的口喻,命全体羽卫军在昭化殿集合,全力搜捕陆唯。” “任何一个宫殿也不要放过,包括朕的沐阳殿和后宫。” “诺……” “等等,给寒风殿加派些侍卫,务必确保裕妃的安全。” “诺……” 话分两头,陆唯和陆痛趁着火势逃出灵水宫,陆通在爆炸中被飞石击中了耳朵,好在伤势不太严重,两人一路相携逃到了西华宫的掖庭,这里住着家族犯下罪责而被贬为奴才的下人和御膳房的烧火丫头。 他们选择潜藏此地,是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这里人员复杂,身份低等,他们时常出入王宫,比较容易瞒天过海。 今夜的南昭王宫注定是不眠之夜,羽卫军一队接着一队奔走于各个角落,誓要搜捕出那两命刺客。 王上发令,谁能够活捉面圣,许诺加官晋爵,是以今日的队伍十分的积极主动。 陆唯和陆通埋藏在掖庭一处下人房中,这里只有一张单人床,想来此人的还有些地位。 房间干净整洁,他们在衣柜里搜逻的一圈,衣服都十分瘦小,并不适合他俩换上。 柜子里倒是备着许多吃食,这怕是个贪吃的奴才。 他俩先前一阵打斗,正好腹中正犯起一阵饥饿感,他们将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填饱肚子,顺带给陆通包扎好耳朵上的伤口,陆唯的脚上的箭头有些棘手,需要消毒的酒精和一些简单的止血药草,陆通在没有这些准备的情况下,不敢冒然拔下箭头,怕失血过多,废了陆唯的左腿。 可如果长时间不包扎伤口,任由箭头嵌在肌肉里,同样走残废的危险。 陆通有些焦急,他打算留下陆唯一个人藏在此地,他冒险出去弄些酒精药材,俩人一翻合计,也只得用这个办法。 两人各自嘱咐彼此战心,陆通见走廊 并无人影,轻巧的钻了出去,很块消失在夜色之中。 陆唯小心的挪进衣柜,将弩箭和短剑握在手里,也不知过了多久,自门口出传来吱嘎的开门声,脚步很轻快,显然不是陆通。 一阵悉悉碎碎的忙碌,屋子里亮起了烛火,有微弱的光通过缝隙照到陆唯的身上,又是一阵动作,那脚步从床边向自己靠近。 那脚步声离这个小巧的衣柜越来越近,他做好了随时扑杀此人的准备。 陆唯甚至感觉到那人有半边身体靠在了柜子上,却又打了个转身,随后又是一声吱嘎的关门声。 看来是回来拿东西的,有可能是值夜的侍女,陆唯在心里猜测。 待时间慢慢流逝,陆通却还没归来,这一处似乎不在官兵的搜寻名单之中,时间过去这么久,周围仍是一片安静。 陆唯有些等不及了,他想要推开柜门,出去查探究竟,这时门又开了,刚才的主人再次归来。 这一次连蜡烛也没点开,只一头扎进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扬起短剑,轻轻的推开柜门,小心的掂着脚,一步一步靠近床上的主人。 他拉死弩箭的钩子朝着隆起的被子就是一箭,入耳处却没有利器刺入肌肉的闷哼声,他大力的扇开被褥,里面只是一堆乱七八糟的衣服。 遭了,被发现了。陆唯正要转身,后腰出被人用利器抵住。 “我本欲放你一马,谁想你竟然不感恩,反而欲杀之而后快。” “你这般冷血,休怪我狠辣。” 陆唯甚至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原来他反复的出门,敢情是给自己机会逃跑。 是个聪明的人,可惜心没有自己说得那般狠辣。 “你既然做了一次好人,干脆现在也放了我。我保证绝不伤你一分一毫。” 陆唯决定好言诱之。 “我可没有那么傻,你对我既已起了杀心,又怎么轻易放过?” “我现在只要大吼一声有刺客,你是怎么也逃不出去的,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喜欢以牙还牙,我亲手将你了结了,还可以换些赏钱。” “对不住了。” 他加重了手里的力气,那利器才划下一道口子,陆唯一个反身将背后之人的武器打落在地,在两人的对话中他闻见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不过是个美人,却偏要故作恶人。 那人被他的力气打翻在地,他伸出左手,用弩箭直接对准了她的后脑勺, 有些手段,可以心太软。 “在生死面前越狠辣的人才有更多的生存之机,小姑娘,这是我给你上的人生最后一课。” “是吗?”地上的女子一边反问,一边用力的拔扯他左腿上的箭头,陆唯一阵吃痛,自然顾不得扣响弩箭,那女子翻身而起,手中的刀尖抵上了她的脖子。 “本姑娘也给你上最后一课,不要相信女人。” “陆某受教。”黑暗中四目相对,原本敌对的两人眼中同是将起惊喜。 是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十二章:故人闲话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发出惊叹。 咚咚,“开门,羽卫军巡检”门外不合时宜的传来嘈杂的脚声。 女子默默的看了陆唯一眼,快速的将屋子小心收拾一遍,反复确认没有留下来任何令人可疑线索,这才面无表情的对陆唯小声的说道:“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你,真是阴魂不散?” 陆唯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你现在就可以将我交给门外的羽卫军,像你刚才说得一样,可以领很多赏钱。” “说得我好像不敢似得,你都不介意,不有什么不能做的。” “等着,我马上将你交出去。” 女子白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悉听尊便。” 陆唯挥挥手,丝毫没有害怕神色。 咚咚,这一次的敲门声近在耳边,看来羽卫军已站在他们这间屋子的门边。 女子轻轻推了陆唯一下,示意他去床上躺着,他慢慢坐到床边,咬着嘴唇无声的说道:“你不是想拿赏银吗?干嘛要救我?” 女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轻声吐出来几个字:“别得便宜还卖乖。” 女子随后也跟着坐到床上,三下两下脱掉自己的外衫,只剩下一身中衣,陆唯被她的一翻动作惊到了,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女子又使劲推了他一把,散开被褥示意他赶紧躺下。 陆唯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极度配合她的计划。 咚咚,门外又是几声重重的敲门声:“程姑娘,程姑娘。” “你在吗?” 这显然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从他略带担忧的语气中可以判断出他和她平日里定然有些交情。 陆唯张张嘴,凑到女子耳边轻轻的说:“熟人?情郎?” “给我躺好,要活命就不要废话。” 女子将他的整颗头都按进被褥里,自己也盖好被子装做熟睡的样子。 门外的人一阵呼叫,见没人应答,立刻起了警觉之心。 陆唯竖起耳朵,听见有人小声的说话。 “头儿,你确定程姑娘下值啦?” “你刚刚没听见李麽麽说吗,说程姑娘肚子痛,她特意嘱咐她提前回来休息。” “可能吃了药睡着了,头儿你别担心,王宫这么大哪里容易就遇上了那两个刺客。” “少废话,赶紧进去看看。” “你打头,我掩护。” “是。” 接着便是有人大力踢门的声响。 “谁?”女子假装被刚才的声音吵醒,直直的坐了起来。 “程姑娘。” 陆唯听见至少有四个人进了这间屋子。 “张大哥,这是出了什么事呢?” 程姑娘见屋子里一下子闯进几个羽卫军,慌忙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上半身。 “你们都给我出去”。 姓张的男子显然是这对羽卫军的头头,一声令下其余三人立刻转身走了出去。 “阿越,你没事吧,可见着可疑的人没有。” 没错,这正是失踪多日的程越,不知她是如何进了这南昭的王宫。 “宫里出了刺客?” 程越睁大双眼,赶紧裹紧身上的被子,露出害怕的神情。 陆唯被她这么一扯,隐隐约约露出了一截小腿,好在这个羽卫军的注意力集中在程越的身上,否则自己就暴露了。 陆唯小心的将脚放进被子里不小心牵动了左脚的箭头,他不由的抽了口凉气。 程越赶紧也抽了口气,掩盖陆唯发出的声音。 “阿越,你怎么,李麽麽说你生病了。” “是不是有肚子还在痛,别忍着,我帮你叫太医。” 张晋侧着身子,关切的问道,一副想要上前又害怕上前的模样。 “没事,张大哥,就是肚子有点疼,你们来时我吃了一粒日前裕妃娘娘赏赐的药丸,睡了一觉,感觉好的已经差不多了。” “多谢关心。” 程越满脸谢意。 “看来,刚刚撞门吵到你了。我是担心你遇见刺客,我喊了半天门,你都没有回答。” “没事,张大哥,你职责所在,对了,我个屋子你还没有检查,你让小包他们进来搜一搜,免得错漏了什么。” “不用了,你这间屋子就这么点儿大,一眼望穿,能藏什么。” “那些混小子毛手毛脚的,把你的屋子弄得乱七八糟的,你还得收拾。” “这不好吧。” “你就别操心我们了,早点休息吧。” “我去别的屋子搜查了。” “张大哥慢走。” 程越作势要起身相送, 张晋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转身离去。 “小包,来,把门给程姑娘弄好,其余的人跟我来。” 张晋领着人走了,名叫小包的侍卫和另两人很快就将程越的摆弄好,也悄悄的走了。 直到听不到任何多余的声音,程越这才赶紧穿好衣服,跳下床,点燃蜡烛,散开被子,重重的敲了敲床面:“你可以走了。” 陆唯懒懒的探出头,“我说你怎么会甩了末山,一个人逃出程家村,敢情是到南昭投奔情郎来了。” “你自身难保,还多管闲事。” 程越找了条凳子坐了下来,看着床上的人没有好脸色。 “不知道你喜欢这个张大哥多一点,还是那个短命的李秀才多一点。” “程越姑娘?” 陆唯一只手支撑着脑袋,侧身躺着,一张俊脸正对着程越,兴致勃勃的问道。 程越撩了撩右脸搭下来的头发,对着陆唯翻了今日的第二道白眼。 “你果然将我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那你应该知道我更喜欢哪个啊?” 陆唯点点头,挂起一副了然的神情,“现在应该喜欢这个张大哥,刚刚叫得很甜,我躲着被子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程越在桌边捡了个苹果重重的丢了出去,陆唯轻轻一抓便落入水中,顺势喂进嘴里咬了一大口:“好甜。” 程越被他欠贬的模样气的要跳脚。 “今日我算救了你一命,也算报了你昔日收留和不杀之恩。” “趁张晋他们没有发现你之前,快走吧。” 程越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这里现在很安全,我今晚要住在这里。” 陆唯舒服的翻了个身,不理会她的不悦。 “我说你堂堂名震天下的广陵将军,这是在和一个弱女子面前耍赖吗? “真的让你的下属看看。” “我腿受伤了,走不动,况且陆通还没有回来,现在也不能走。” 陆唯捂着脸说道。 “你睡在这里,我睡哪里?” “我明天可是一早就要上御膳房当值。” 程越近前,扯开陆唯脸上的被褥,不满的说道。 陆唯拍拍身边的位置,微笑着“,睡这里啊,我们刚刚不是一起吗?” 程越轰得一声炸了,“刚才是情况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我可不敢和北境的统治着如此亲近。” “你将来的媳妇定是贵族之女,她们的手段我在吴府见识过了。” “我还要留着小命给我父亲报仇。” “看在你是伤员的份上,我大方的将床让给你,我打地铺好了。” 程越说干就干,从衣柜里又抱出两床棉被,一切铺呈妥当,她便安心的躺了上去。 陆唯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星目相对,神色难懂。 忽然一室安静,两人各怀心事。 陆唯大手一挥,那跳跃的烛火瞬间熄灭。 程越不得不在心里赞了声好功夫。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陆唯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睡觉,程越被吵得没有办法,拥着被子无奈地坐了起来。 “我的将军大人,可否安静一下,我很困,想睡觉。” “腿疼,睡不着。” 程越居然在他的话里听出了委屈,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陆通去了多久?” “有一个时辰了。” “会不会遇到危险了,需要我出去打探一下吗?” “再等等,他可能是被困在某处了,差不多要回来了。” “你真的很难受?” 程越小声的问着,语气里有浓浓的关切。 “有一点。” “没事,你睡吧,我尽量不吵你。” 程越叹了口气,“我陪你说会儿话吧,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可能感觉会好点。” “你先说吧,为什么要甩掉末山,我只是让他来保护你。” “因为他是你的人。” “你讨厌我?”陆唯在黑暗中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一重难以名状的压抑感。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虽然伤人,至少真实,我希望从今天起米在我面前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好像我以前骗过你似的。”程越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没有吗?是谁在别人的寿宴上偷偷的逃跑,是谁一早做好整个计划。” 陆唯说这话时隐隐有一种淡淡的怒意。 “我逃跑是被谁逼的?你的那些爱慕者,况且顶着你未婚妻的名号,我是个活靶子。” “谁知道什么被你的仇家杀掉。” 程越满嘴的抱怨。 “好了,打住吧,这事算翻篇了,我不问了。” 陆唯怕她再说出什么戳心的话,制止了这个话题。 “一直都是你问我,现在换我问你。” 程越瘪瘪嘴,改变了话题。 “行,你问吧,我的救命恩人。” 陆唯柔声答应。 “你为什么来南昭?” “因为南昭有美人,你信吗?” “切……”程越自是不信。 “你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啊?还不远万里跑到南昭王宫。” “行了,本姑娘我又不是傻子,知道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不顾危险潜了进来。” “我猜一定是因为月前南昭的政变。” “现在这个南昭王威胁了北境的安危。” “你们的目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暗杀段侯夏,救出昔日南昭太子,令所有事件恢复正轨。” “我的推测没错吧。” 程越得意洋洋的说道。 “可惜你是个女子,不然上节度府做个幕僚也不错。”陆唯低笑着调侃。 咚咚… 门外又想响起了敲门声。 程越飞快的收好地上的被褥,跳上床去,这才小心的问道:“谁啊?” “阿越,是我,张晋。” 黑暗里陆唯与程越对视一眼,升起不妙的预感。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三十章:危机初现 门外的敲门声令陆唯与程越两人顿觉不妙。 “谁在外面?”程越故意一阵悉悉索索的忙活。 “阿越是我。”门外再次响想张晋的声音。 陆唯扯着嘴巴小声的念着:“你的这个张大哥对你真是关怀倍至。” 程越回瞪他一个白眼,这才踏着缓慢的脚步前去开门。 “张大哥?”程越打着哈欠,一脸迷糊。 “阿越,刚刚小包来报,说在附近发现了刺客的踪迹,我特意过来提醒你注意安全。” “真的吗?”程越立刻换上惊讶和害怕的表情。 “那,那刺客抓道没有?”她问这话时特意回头看了看床上的那人,心里开始泛起担忧。 “他们从灵水宫追到掖庭,一路发现了不少血迹,看来是其中一人受伤留下的。” “暂时没有抓到,不过可以肯定他们一定藏匿在掖庭的某处,王上已经将全部羽卫军集合包围了掖庭,想来他们是跑不掉的。”张晋对她详细的说道。 “我这里风平浪静的,你快去执行任务的,到时被王上发现是会加罪于你的。” 程越将房门大开,指着漆黑的屋子,“你看嘛,和刚才一样,只有我一人。” “快走吧,我可不想你受到处分。” 张晋警觉的打眼看了看,发现床上的蚊帐放了下来,从这个角度只看见隐隐绰绰的黑。 程越突然一巴掌拍上了门框,令张晋有些不解。 程越摊开手掌,“好大的蚊子,你看它吃了我这么多的血。” 张晋盯着程越手心的一小块血迹,笑了笑,“夏天确实蛇虫鼠蚁多。” “王宫里有蛇吗?” 程越马上紧张的四下观望,“它们会不会现在就藏在附近啊。” 她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马上用手捂着胸口。 “害怕成这样?没事的,你明日上太医院去要点雄黄,在御膳房弄一壶烈酒放在屋子里,那东西就不敢来了。” 张晋被她的动作逗笑了,给出诚恳的建议。 “真的吗?” 张晋肯定的点点头。 “张大哥,你懂得可真多。谢谢你啊。” 张晋被程越的夸赞弄得不好意思的挠头。 “我走了,你注意安全。” “恩,你去忙吧,我这么聪明真遇见刺客一定有法子逃脱的”。 “你不用担心。”程越对他挥挥手,得意的说道。 “刺客凶残,你有什么发现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别逞强。” 张晋回头再次叮嘱她。 “好的。”程越郑重的点头。 张晋这才满意的离开。 程越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看不见了,这才准备关门进屋。 她一回头,被那个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人吓了一跳。 她咬牙切齿的小声骂道:“你这是找死啊,出现在这里,不怕被人发现。” “真是郎情妾意!”陆唯冷冷的说道。 程越快速的关上房门,懒得理会他突然的阴阳怪气。 她在柜子里一阵翻腾,总算找出一块破布,又沾上些许喝剩下的茶水,跑到门框处使劲的擦拭:“你这伤口一直不处理是不行的,等天亮我去给你弄着烈酒来,你自己把箭拔了,不然满屋子都是你的血迹,被发现了,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王宫混下去。” “好在我刚才反应迅速,否则我就得和你一起陪葬了。” 程越将蜡烛点燃,满屋子的寻找血迹,陆唯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忙上忙下,不置一词。 “你是怎么发现屋子里有人的?”陆唯有些好奇,他和陆通一直小心翼翼,怎会露出破绽。 “你是说我第一次进屋子的时候?” 程越骄傲的笑着,“搁在别人身上或许没那么警觉,我可是在御膳房以嗅觉灵敏成名的厨娘,很细微的味道我都可以发现。” “因为我闻到了血腥之味,还有你们动了我的食物。” 陆唯恍然明白,“所以你故意离开一段时间又才折回来?” “是的。”程越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把衣柜和墙角,还有床铺上的血迹清除干净。 “正常情况的刺客被人打草惊蛇,自然会重新转换藏身的地方。“ 陆唯道出她那时的想法。 “是的,可惜,你不是个正常人。” “没想到你还懂心理战术?”陆唯挑挑眉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那是猎人发现新的猎物时燃起的激动与欣喜之色。 程越放下手中的活计,抬眼正好看见陆唯的伤口和破烂的衣裳,这是她认识他第二次瞧见的狼狈样儿。 陆唯跟着她的目光也在自己身上扫视了一圈,然后自嘲的一笑。 “好像我们每一次相遇,我都是如此狼狈不堪。” “是啊,什么时候让我见见英武不凡的样子?” 陆唯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 两人这般你来我往,天色也不知不觉敞亮开来。 程越不得不收拾一番,准备上值。 陆唯又被丢进了衣柜里,程越出门前甩给他两块糕点,哈欠连天的走了 一月前她摆脱末山,一路辗转来到了南昭。 她昔日曾听老爹讲过他在南昭有一位故友,叫宴道几。 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这位便宜老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穷困,相反他一直表现的十分神秘。 就拿院中藏匿的那些孤本书籍,在古代书籍的价值远胜于银钱,他老爹真的只是个教书先生,哪里来的钱财买下那一堆价值连城的孤本? 可惜他在世时从未透露过当年长安的生活,而她也没有原主十岁之前的记忆。 程越记得她刚穿越时告知程老爹自己失去记忆进,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看样子他不愿意程越记得那些过去。 在些八年的时间里,他老爹仅有两次喝酒时提过宴道几的名字。 所以要解开程家村被屠杀的秘密,她唯有先解开自己和老爹的身世。 她不辞辛苦来到南昭时,身上的盘缠用尽,那时段侯夏刚刚夺位成功,大理城一片兵荒马乱,一个女孩子想要平安的生活,只有找一个稳妥和相对安全的地方。 在快她露宿街头第一天险些被一群地痞流氓糟蹋之时,被出宫办差的张晋所救。 张晋见她孤苦无依,便将她推荐给御膳房的李麽麽。 李麽麽见她机灵手巧,便留下来做了一名打杂的厨娘。 张晋是宫里羽卫军的一个小队长,两人常常碰面,这才渐渐熟悉起来。 陆唯的那些什么乱七八遭的想法,简直是没影的事儿。 她已经间接害死了一个李出,可不想再害一个张晋。 如今王宫兵力重重,那个呆在柜子里的陆唯和一直不现身的陆通是个天大的麻烦,她得尽快将其弄走,否则她也性命堪忧。 你说这王宫重地宽阔非常,那么多丫头侍女的房间,他俩为什么偏偏就遛进了她的屋子。 这真是孽缘,甩都甩不掉的孽缘。 程越一路思绪纷纷。 “阿越,阿越……” 身后有有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子叫她。 程越只顾埋头走路,一副全然不理睬的模样。 那女子见她一直未有回应,自己小跑着上前拍打程越的肩膀。 这一拍把程越吓了够呛,看清来人,捂着胸口抱怨。 “肖缘,你想吓死我呀。” 肖缘一脸委屈,“我在后面叫了你半天都没反应,你还好意思怪我。” 程越歉意的笑着,“我想事情没听见。” “哦,在想什么这么入迷?难道是张大哥?”肖缘眼里闪着揶揄。 “去去去……”程越用手轻轻推了她一下,“胡说什么。” 她四下张望了一番这才小声的问道:“昨晚刺客的事听说了吗?” “敢情你是在想这事啊,听说那两个刺客可厉害了,几千人的弓箭手都没能把他们杀死,还差点把王上炸伤,灵水宫的宫殿被烧了大半,屋顶现在还冒着黑烟。” 程越听她一说,这才透过重重宫墙,看见了灵水宫方向扶摇而上的烟雾。 没想到陆唯那厮打斗得如此激烈,以二抵千,难怪他的腿会中箭。 程越脑海中立刻浮现那种惊天动地的场面,忍不住惊叹,果然英武不凡,怪不得那些个女孩子前仆后继誓要得到他的青睐,自古美女都偏爱英雄 “阿越,阿越,你今天怎么心神不定,是被吓到了?” 肖缘在她眼前挥挥手,试图唤醒她的注意。 程越轻轻打开她的手掌,“没有,昨晚张大哥他们动静太大,吵得我一整晚都没有睡好,有点头晕目眩的。” 程越抓着脑袋气奄奄的解释。 “阿越,你的病没好,今天为什么不给李麽麽告个假?” 张晋顶着一脸倦意突然从她们身后冒了出来。 “张大哥。” “张队长。” 俩人同时对我张晋打起了招呼。 “肖姑娘。”张晋客气的点头示意 他又紧张的看向程越,“阿越,没有听见我刚刚说的话吗?为什么今天不请假休息?” 程越不在意的摇摇头,“我没事。张大哥,只是昨晚没睡好,想了一晚上的刺客和蛇虫鼠蚁。” “呵呵,你们女孩子就是胆小。” “我刚刚经过太医院的时候叫学徒小丁给你留了雄黄,你下值的时候直接去找他。” “谢谢张大哥。” “阿越,你从昨晚谢到了今天,我们的关系需要这么客气吗?” 张晋板起来,故作生气。 “行,我以后有事一准儿找你帮忙,绝不客气。” 程越笑盈盈的说道。 张晋被她的笑容吸引,一下子看呆了。 肖缘在一旁略显尴尬和落寞。 她不停的搓着自己的双手,心里升出一股浓浓的嫉妒。 她和程越同在御膳房当差,她跟了李麽麽半年都未在她手里学到多少本事,这个程越一来便得了李麽麽的宠爱,直嚷着要收她为徒,人家还不答应。 还有张晋,她注意了他半年,以前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她送他点心他也会收下,可是自从这个程越来了,他的目光就再没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她到底哪里比她优秀,一个个都围绕着她? 她怕蛇?半月前李麽麽给裕妃娘娘做全蛇宴,她在旁边忙得不亦乐乎,现在装柔弱?是为了讨好张晋还是另有古怪? 肖缘闪过怀疑的目光。 程越与张晋笑着告别,却没有察觉危机正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十四章:治伤 程越和肖缘送走张晋,肖缘挽起程越的手,羡慕的笑说,“张大哥对你可真好。” “对啊,我真希望有个这样的哥哥。” 程越叹息的说道,她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已经长眠的老爹,普天之下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的生活,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哥哥该有多好。 “只是哥哥?”肖缘停下脚步,面上略带忐忑。 “那应该还有什么?”程越不解的问道。 “没,没什么。”肖缘压下心头大石,她一直以为程越也喜欢张晋,没想到她居然没有这样的心思,有点出乎她的预料。在她所认识的男子之中很少见到比张晋更优秀的人,程越的眼光是有多高? “你喜欢张大哥?”程越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用肩膀靠了靠肖缘,挤眉弄眼的笑着。 “没有,你别瞎说。”肖缘被人说中心事,清秀的脸庞露出些许羞涩。 程越笑得更加肯定。 “有什么好害羞的,男欢女爱天经地义。” “要不要我帮你找张大哥说说。程越有心做起了红娘?” “别……”肖缘字把扯住她的衣袖,慌忙的阻止她。 “万一被拒绝了多丢人啊。” “也是。”程越若有所思,一下又伸出手勾起肖缘的下巴,蹙着眉头。 肖缘被她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 “你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温柔,我想没有那个男子不喜欢吧。” “连我这个女子见了你都满心欢喜。” 肖缘没想她这样逗弄自己,甩开她的手作势要打人。 程越一下子闪到一边,让她扑了空。 肖缘气恼不已。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程越跑到她身边求和,肖缘瞪了她一眼,方才拽起她的袖子,“阿越,你这里怎么有血迹?哪里受伤了吗?”肖缘惊呼。 程越眼里掠过一惊,她扯开自己的衣袖看了看,轻描淡写的说,“可能昨日杀鱼的时候弄的,今日起得急忘记换衣服了。” “没受伤就好。”肖缘很快忘了这茬,两人一路说笑,很快便到了御膳房。 李麽麽冷着脸指挥着众人烧煮早膳,见程越和肖缘进来,脸上平和了不少。 “李麽麽,早。”程越和肖缘一同问安。 “不早了,你俩今天可是有些迟哦。” 李麽麽敲了敲程越的脑袋,嗔目道。 肖缘低着头,准备接受批评。 程越偏着头,“麽麽这么温和怎么会怪我和肖缘,要怪就怪那两个刺客,搅得大家心神不宁。” “好了,我都知道了,来时遇见张晋,他告诉我说你昨晚肚子痛,今早又头痛,居然不敢给我告假,让我多照拂你。” “我有那么可怕吗?生病了不敢告假?” 李麽麽板着脸,生气的说道。 “哎呀,昨晚被刺客吓到了,睡的迟,有点头痛,这是小毛病不需要休息,麽麽对我们一直很亲切,张大哥小题大做了。” 程越像个狗腿子似的陪笑脸。 “你这个丫头,不识好人心。”李麽麽指着程越的额头宠溺的笑着。 肖缘看着两人亲切的互动既羡慕又嫉妒,却不敢吱声。 “好了,你俩收拾一下,该干嘛干嘛。” 李麽麽收拾笑容,开始督促二人干活。 肖缘被安排做糕点,程越给李麽麽打下手,杀鸡宰羊鱼,切菜这些活计。 程越挽起袖子,又瞥见了肖缘发现的那片血迹,这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应该是和陆唯躺在床上时不小心蹭到的,好险,好在自己是在御膳房当差,可以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一会儿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让人发现端倪。 程越回转头看了一眼认真和面的肖缘,心理满是庆幸。 这大半天程越过得极不稳定,做事错漏百出,被李麽麽训斥了好几次。 她心里一直记挂着陆唯的伤和陆通的行踪。 毕竟大家相识一场,她当然希望两人可以平安的逃出王宫。 好容易挨到做完午膳,李麽麽将她撵出了御膳房。 “你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来给我捣乱的,不是来干活的。” “行了,快回去休息,晚上也别来了,我会安排别人值夜。” 李麽麽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她是把厨房当做舞台和战场的人,最不能容忍别人在她的地盘上给她搞事情。 程越今日的表现,在她看来就是捣乱,怕是看在她平日里还算勤奋好学份上,早就挨打受罚。 程越带着一身的血迹和油污一直恭敬的认错。 李麽麽白了她几眼,都懒得骂人。 临走时不忘给她怀里塞了一小坛酒,“张晋那小子说你怕蛇,我看你是酒隐犯了不好到处说,才如此谎骗他。” “哎,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事加糊涂?” “有些事情可以装糊涂,有些事清要清楚明白。” “回去好好想想我说得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走吧。” 李麽麽冷着脸说了一大堆模凌两可的话,程唯抱着坛子一路深思。 这是在暗示什么? 程越想到头真的痛了起来。 哎…… 她便是这样一路叹息着回来的。 陆唯在柜子里憋了半天,老远就听见她的声音,没待她进门,他自己就一瘸一拐的跳出来了。 程越谨慎的关好门窗,被大大咧咧坐在床上的陆唯吓得差点将酒坛子落到地上。 她一下子怒火冲天奔了过去,“你疯啦。” “万一我身边有其他人呢?你这样就暴露了。” 陆唯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你以为我有那么傻吗?当然是仔细确认过才会像现在这样做。” “我肯定不会连累你的。” 陆唯拍拍她说肩头,耐心的解释。 程越仍然怒火中烧,将酒坛子朝他手中一塞,“快把你脚上的箭头拔出来,早些出宫吧。” “好,但是需要你帮忙。”陆唯抬高左腿平放到床上,拿出腰间的短剑,将酒坛重新递回给程越。 “我知道这次又让你受惊了。放心,陆通已经逃出王宫搬救兵了,最多明天夜里我们就可以说再见了。” “在此之前你得帮助我将这个箭头拔出来。” “怎么帮?”程越立在床头有些手足无措。 “我需要两条毛巾,我上次在滇州送你的药丸和金疮药还有吗?” 程越点头表示还有。 陆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多亏你没有把它扔了,今天正好派上用场,否则没有药止血挺麻烦的。” “那去把它们找出来,在点上蜡烛,我们这就开始。” “我要做什么。”程越低着凑近陆唯的身边,她有几丝不安份的发丝因她的动作拂过他的脸颊,酥酥痒痒的绕得他有些心慌,陆唯转过头正对上那双闪亮的星目,他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你去按住我的小腿处,我让你拔箭的时候就用力拔,不要理我的感受,知道吗,定要一次成功。” 程越看着他突然严肃的俊脸紧张的点头。 “现在去把蜡烛拿到我身边,将我这把短剑上浇上坛子里的酒。”程越按照陆唯的吩咐小心的做好每个步骤。 陆唯将短剑放在烛火上烘烤,“给我一条毛巾。” 程越依话赶紧递了过去,陆唯不自觉的多看了她一眼,现在可能是她在他面前最听话的一次。 程越察觉他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瞧了瞧,他这是嫌她衣服太脏? 也对,自己回来时还为洗过手,万一一会儿弄到伤口感染了怎会办?她在屋子扫了一圈,昨晚忘了打水,她瞥见陆唯身边的就坛,她怎么忘了酒精可以消毒,想起这茬,她赶紧给自己手上浇了不少酒水。 陆唯沉默不语的看着她,末山从程家村带回的手抄本他和胡先生研究了几日,倒是有些眉目,她和长安的世家怕是脱不了关系。 只是胡先生搜肠刮肚只知道他的那个父亲当年有些像太子府中的一个幕僚,只是那人失踪时并未成亲,如何会多出个十八岁的女儿? 可是纵观程越的做派,很多地方都会让人眼前一亮,这不像是一个庸人养在深闺里的女子。 那个程夫子想是将他毕生所学化做日日的潜移默化,植入了她的骨血里,而她全然不知自己的特别。“ “喂,你发什么愣啊?快开始行动吧,你手中的剑都快着火了。” 陆唯被她一吼,拉回了心神,面前叉腰横眉立目的女子又打破他心里的映像。 陆唯无奈一笑,他一定是想多了,这副粗俗的模样怎会特别。 “喂,”程越又是一吼。 “记得一会儿拔完箭头,用毛巾吸出污血后洒上金疮药。” “哦,好。”程越慌忙的跑到他的下首,用力摁住他的左腿。 陆唯用嘴喷了一口酒在伤口出,再用一条毛巾勒住自己的嘴巴,将用火烤过的短剑一点一点靠近伤口。 用力在伤口周围将那些腐肉一刀一刀的削去,程越看着那一团模糊的血肉不忍的把脚别在一旁,心里有些难受。 看他一串熟悉的步骤怕是这么多年没有少受伤。 陆唯用手肘靠了靠她的双手,示意她可以开始行动了。 程越吞下一口口水,深呼了一口气,两只手紧紧的握住那支尖利的铁箭头,动手前她局促不安的看了陆唯一眼,陆唯对上她担忧紧张的眼神,郑重的点头,浅浅星目带着满心安抚与信任。 程越屏息凝神,咬住牙齿使出浑身力气狠狠的用力一拔,陆唯痛的面色苍白,满头大汗,但也未发出任何声音。 程越看着他的样子十分难受,不由的拿出最后的力气,好在那一枚箭头终于拔了出来。 程越将它扔在地上,先用干净的毛巾将伤口上的污血清理干净,又迅速的洒上金疮药,做完这些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虚脱掉了,前胸后背汗渍津津。 陆唯撕下一块中衣将伤口包扎完毕。 程越找来一个旧竹箱将垃圾清理完毕。 两人对着各自的狼狈样相视一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十五章:暴露 程越本以为陆唯的身体可以抗过发热这一关,看来她是高估他的身体的抗病能力。 程越抚上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令她十分担心。 屋子内不没有热水,也没有退热的药,如果感染了可怎么办? 程越急得团团转。 一阵思索,程越谨慎的锁上房门,提着木桶偷偷的去御膳房要来热水。 因李麽麽让程越不用值夜,肖缘便成了那个倒霉催的替代者。 她窝在值房的角落里打着盹儿,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惊醒。 她一度以为那两个刺客跑到御膳房来偷吃东西。 把她吓得够呛,最后发现居然是程越。 “我说,你现在不是应该窝在被窝呼呼大睡吗?” “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肖缘缓过心神,质问那个忙碌的身影。 “睡啦,一觉醒来发现全身粘糊糊的难受,很想洗个热水澡,就偷偷跑来了。” “我可不是故意吓你的。” 程越提了半桶水,顺带揣了几个晚饭剩下的馒头,说了几句话,便匆忙的而行。 肖缘望着那个迅速消失的背影,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程越这两日行为极度反常,像是在掩饰什么可怕的秘密。 程越这一趟奔波有急又累,她亦顾不上抱怨歇息,因为躺着床上的得那人脸色潮红,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她找来杯子将水凉到温热,艰难的扶起陆唯给他灌了半杯水。 又找来毛巾敷脸,擦拭身子,一通忙活又累又困。 可她却不敢让自己闭上双眼,希望这个人的热度今晚能降下来,否则有些难办。 陆唯时冷时热,仿佛一会儿置身于炎热夏天,一会儿有掉入寒冷的冬天。 额间一直有一双温柔的手安抚着自己,像极了记忆里的母亲。 他好想回到那个温暖的怀抱,重新做一次可以撒娇、任性妄为的小孩子。 可惜,他知道这是一场梦,一场久违的美梦。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陆唯睁开眼,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待他抬眼望去,才发现自己和程越得手相互交握着,手心里的温暖烫热的他的整个身心。 那个因疲惫而沉沉睡去的女子,嘴角上扬,也似在做一场美梦。 金色的日光打在她的秀发上,有一种圣洁的温柔。 像春日里最清新的风和最美的风景,丝丝香甜直入心房。 陆唯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撩来她额前的发丝,俏丽的容颜跃然眼前,陆唯心里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将这美好的娇颜一笔一画的绘进自己的脑海,那半空中的手指才抚过细细的眉尖,耳边响起一声嘤咛,程越悠悠转醒。 陆唯快速的放下自己的手指,莞尔一笑,“醒了?” 声音里有无尽的温柔。 程越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赫然对上一张颠倒众生的俊脸,她撕的一声抽气,以为还在梦中。 陆唯被他迷糊的可爱劲儿给逗乐了,忍不住扑哧一笑。 程越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微热气息,这才知道陆唯已经清醒,看他这副模样,想是高热已经退却。 “笑什么笑,你昨晚烧糊涂了,拉着我的手不停的叫我娘亲。” “还有脸笑我!”程越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反驳。 陆唯轻轻摇起两人交握的手,凑到她眼前,小时候我娘总是喜欢这样牵着我,轻声的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她了,可能是你的手太温暖,谢谢!” 程越不自然的将手抽了回来,有些手足无措,她的耳根和脸颊泛起温热的潮红。 她慌乱的逃开那人灼灼的注视。 “那个,肚子饿吗?” “昨晚只顺了几个馒头,我去拿给你。” 陆唯默默的握紧手中最后的余温,“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出宫?” “啊?”程越给他倒了一杯冷茶水,又在桌上的竹篓里递出两个已经冷硬的馒头。 吃这些东西没有营养,她今日得想法给他弄些肉类才行。 “你刚才说什么?”她自己啃了一口,简直难以下咽,陆唯却吃得格外香甜。 “我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宫?”陆唯吃完最后一口冷馒头,喝一茶水,再一次问道。 “暂时不能。” 程越一边回答一边收拾自己,这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是不能穿了。 “背过身去,我要换衣服。”程越小声的命令。 “为什么?” 陆唯抬了一下眼皮,迅速的作出反应,身后一窜衣物摩擦的声音,他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空落感。 “我在南诏还有一件未办,自然还不能走。”程越如实的回答。 “我和陆通约定,今晚子时再闯一次灵水宫。” “这次一别不知几时再见。” “这王宫里凶险万分,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定要多加小心。” “如果有什么困难可去尹记找徐掌柜。” 陆唯一通嘱咐,身后却安静无声,“程越?” “程越你还在吗?”陆唯疑惑的转身, 那女人竟这般悄然的离去。 陆唯不由的自嘲一笑,他再次环视四周,掂着脚站起身,自腰间取下一块白色玉佩轻轻的放入枕头下面,将这两日与自己有关的痕迹全部消除,一如来时的模样。 如果他与她的命运注定会一直纠缠,那么这一次的别离也只是为下一次的重逢留下更浓烈的色彩。 陆唯收起所有的情绪,快速的逃出掖庭。 他要再一次探查关押段侯旭的宫殿,既然自己付出了代价,那么不达到目的不是他陆唯的风格。 程越不喜欢离别,更不喜欢离别时的难舍的情绪。 忽如其来的相遇,应该用不告而别的方式结束。 “阿越,阿越。”肖缘用力推了推程越。 “你这两天很反常,有什么心事?” 好容易等到开饭时间,这个程越却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发呆。 “啊?干嘛?有事吗?”程越惊讶的回头。 “吃饭了,你没感觉肚子饿吗?”肖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可能肠胃还未恢复,我没什么感觉。”程越一脸搪塞。 “走吧,那更应该按时吃饭。” 这一天仍是心神不宁的渡过,但今夜程越选择了值夜,这里离灵水宫更近一些。 如果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她或许能做点什么。 好容易挨到子时,按说从昨晚到现在她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人应该特别犯困才是,而她此时的心情却格外清醒。 时间一份一秒的流逝,灵水宫方向没有任何不同寻常的迹象。 午膳后她趁机去了灵水宫找张晋闲话,发现那里的守卫增加了两倍,她有心打探几句那个段侯旭的事情,被张晋的上官打断了时机,只得悻悻而归。 陆唯让她和他们一同出宫,她其实也有所动摇,从这次他们的偷袭事件可以看出段侯夏的政权可能极不稳定,完全有被人取而代之的危险。 她曾听过段侯旭后宫被血洗的事件,东华宫如今还空着大部宫殿,那些昔日的主人在王权交替的那天大数人香消玉殒,何况她们这些毫无背景的下人,还不是一群蝼蚁任人踩踏。 轰隆一声巨响,将程越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没想到陆唯这次的反攻如此强烈。 她望着灵水宫逐渐升起的火光,情绪也开始波动。 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有又准备了怎样的计策。 一时掖庭各处的人两两聚集,无不观测着灵水宫的变化。 程越偷偷爬上御膳房的阁楼,躲在杂物间透出窗户,希望可以望见陆唯他们的身影。 灵水宫整个宫殿被包围着,这次的兵力怕是有上万人,看来段侯夏誓要陆唯死无葬身之地。 程越此时的担心已经冒到了嗓子眼儿,感叹英雄也不好当。 “阿越,阿越……” 肖缘扯着嗓门在楼下大叫,程越只得下楼相迎。 “怎么了,你害怕了?” 程越看着突然跑来的肖缘关切的问道。 “我是来求证一件事情。” “恩,什么事情?”程越一脸疑惑。 “这是什么东西?” 肖缘举起右手,程越分明看见了自己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那件血迹斑斑的衣服。 “你什么意思?” 程越顿觉不妙,但也没有作出任何慌乱的举动。 她讽刺一笑,“这是我昨日杀鱼,杀鸡,当差时的衣服,你是要帮我洗衣服吗?” “可是未经过我的同意,你进我屋子干什么?” “那这个呢?” 肖缘举起一个沾着泥巴的蓝色布包,用力的扔在地上,包裹里有两条血色的毛巾和半只残箭头。 这分明是她今早埋在掖庭后园的柳树下,怎么被她翻了出来。 肖缘?自己的身边居然藏着如此心机的女子,果然还是识人不清。 但是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赏钱?还是为了她所谓的爱情? 因为张晋和自己走得太近?古往今来为难女人的人最后仍然是女人。 “你从哪里弄来的东西?问我做什么?” 程越一步一步靠近她,一脸无辜。 “阿越,这是不是你的东西?” 肖缘定定的望着她,不想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不是。”程越回答得极其肯定和快速,没有任何思考。 “可是今早周回正好看见你拿着把铲子,在埋藏什么东西,他等你走后将它们挖了出来。” “我说你这两天很反常,原来私藏刺客。” “你凭什么说这是我的东西,好吧,退一步讲,这是我埋的东西,又和刺客扯上什么关系?”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窝藏刺客?” 程越冷冷的质问,并表现出心虚害怕的情绪。 “肖缘,我一直当你是好姐妹,没想到你会在背后捅我一刀。” “我竟出不知何时得罪你至深?” “我这是在帮你,你只要上高公公那里坦白交代刺客的下场,他会饶你一命。” “如果你拒不承认,也没关系,羽卫军已经去你的屋子搜查,到时找出证据,可留没人救得了你?” “对了,搜屋子的是张大哥。” 肖缘笑得一脸灿烂,像是解决了多年的仇怨。 “没想到你居然还告密?” “我真是小瞧你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十六章:制敌之计 “程越其实我一直挺喜欢你的,可惜……” 肖缘原本笑意盈盈的眼角一下子装满了嫉妒与怨恨。 “因为张晋吧。” 程越苦涩的笑了,带着些许自嘲。 “李麽麽告诉我有些事应该当断则断,否则必受其乱。” “我早该想到女人的嫉妒心是多么可怕,到今天只能怨我识人不清,被人陷害冤枉。” “陷害?冤枉?” “我让你现在狡辩,等一下周回与你对峙时,我看你怎么说?” 肖缘不怒反笑,那双原本清澈无害的眼睛里全是幸灾乐祸。 她俩相互站着,离彼此的距离不过一尺,可谁也不想跨过这条界线。 灵水宫此处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这一次陆通将陆唯从滇州带来的人全部排上了用场。他连夜找到了灵水宫的地图,一番研究,大致找出了可能关押段侯旭的三个地方。 他们将灵水宫的四处院墙全部炸成残垣断壁,四处火光冲天,很大一部份分散了羽卫军的兵力。 陆唯与他们在掖庭的入口处汇合,准备着下一步的计划。 “怎么程越姑娘没有和你同来?”陆通发现只有他一人时不解的问道。 “是怕连累到她?” 陆唯叹了一口气,“此事凶险万分,她肯收留我两日已经人至义尽,何必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况且我们能不能突围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她与我们终不是一路人。” “可是…”陆通欲言又止,可是她是你的人,与你命运相连。 陆通终不敢将此话宣口而出,少主或许有他自己的考量。 “行了,打起精神,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陆唯收起心中所有不相关的情绪,严肃的命令。 “今日有几人?” “回禀少主,加你我共十人。” “够了,我陆家军的精锐,全是以一抵百的高手,今日不将他的灵水宫夷为平地,誓不罢休。” “隐卫听令。” “属下在。”陆通连同剩下的八人躬身立在陆唯的下方郑重的听候差遣。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从正门强攻,一队从掖庭的护城河的水下潜入灵水宫左则的珊瑚院,我有一种直觉,段侯旭一定被关在那里。” 陆唯一边比划着地图,一边下达命令。 “是。”众人领命而行。 陆唯带着四人,与羽卫军正面对敌,而陆通借机正好从水路潜入灵水宫的珊瑚院。 寒风殿,段侯夏安抚好霍星儿,这才接到高达等人的消息,说刺客再次火攻灵水宫。 段侯夏一声冷笑,“陆唯和我那个哥哥还真是情谊深厚。” “他既然想送死,我又何不成全别人。” “如今形式如何?”段侯夏驻足,转身,神情犀利,吓得羽卫军的首令方江单膝而跪, “禀王上,刺客将灵水宫四面外墙全部炸损,四周火势凶猛,因怕蔓延到别处,羽卫军分四队正在扑火。” “可发现刺客的踪迹?” “暂时没有。” “蠢货…”段侯夏气得狠狠的一脚踢在方江的胸口,令他徒然吐出一口鲜血,却不敢有任何异议。 “这么明显声东击西的策略你都看不明白吗?说不定人家早已找到入口,此时已经与段侯旭接上了头。” “你还傻傻的在这里等我的命令。” “我怎么养了一群如此的废物?” 段侯夏又是一脚,生生的将方江踢倒在地,方江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不敢置词。 “王上,息怒。”高达及时的站了出来,小心的安抚着段侯夏。 “对方是广陵将军,方首领怎么是他的对手,他当然只有指望着王上智慧无双,带领着他们一举制敌。” 高达给方江使了一个眼色。 “王上息怒,属下这就去将他们揪出来,将功折罪。” “怎么揪?”段侯夏现在才发现自己的属下有点蠢。 “属下将段侯旭,直接押到灵水宫的大殿,在他身上布满火石,牛油,待刺客将他救起,我们直接火攻,这样可以让他们同归于尽。” “可是段侯旭手终归是本王的哥哥。” “王上仁德,坏事的是那帮刺客,他们为了挑起事端故意为之,王上万不得已,为了南昭未来的百年大计,这才大义为重,大王子也是为国而终。” 高达千方百计的宽慰段侯夏。 “如此就依方首领所言,只苦了大哥。”段侯夏动情之处,居然怅然涕泪。 “方首领还不领命?”高达又给方江使了个眼色,这个有些呆滞的人方才理解到意图。 “大王子为国尽忠,此乃万民之幸,属下这就入将刺客一干人等诛杀。” “方首领辛苦。”段侯夏将其亲手扶起。 高达眼见方江的背影与夜色融为一体,这才扶着段侯夏回归御殿。 “王上不用忧心,方首领定能完成任务,保南昭平安。” “高公公似还有话对本王说?” 段侯夏望着身边这位神色自若的内侍,停下了脚步。 这个高达原本是自己安插在父王身后的钉子,自己夺权成功,背后少不得他的助推,如果不是他一早在自己身上父王和哥哥酒里下了毒药,自己的武力是拿不下那两人的。 有时候,他在想这位老人如此帮助自己真的是因为他口中的一桩旧怨? 他原本是南昭的将军,因和自己的父皇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而被父皇削去官职,夺了男人的尊严,丢在后宫看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他的父皇日日欺凌而亡。 当自己找到他时,他只是浣衣局的一个低等奴才。 他为了报仇隐忍了数年之久,终于等到机会用计谋取得的当时还是太子的段侯旭的信任,做了太子府的一命小管事,最终手刃了他的仇人,也就是自己的父皇。 他曾问过高达可否愿意出宫颐养天年,他却选择了为自己效力。 他也曾多次追问他昔日的爱人是谁? 高达一直守口如瓶,知道近日,他才知道那名女子是自己的母亲。 原本对弑父囚兄这件事他还有些心怀愧疚,知道自己母亲死亡的真相,他反而释然。 他也终于明白高达为何对自己如此忠诚,不过是爱屋及乌。 “奴才今日得到一个线报,广陵将军前日中箭受伤时一直藏在御膳房的一个宫女的屋内。” “而这个宫女是大唐人氏,与陆唯怕是有些渊源。” “哦?还有这等事情?”段侯夏面露惊讶, “公公是如何判断那名宫女不是为了保命被迫救治陆唯,而和他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因为这块玉佩。” 高达信心十足的交出张晋搜来的证物。 段侯夏接过放在手里仔细端详,并未发现有何特别之处,不过是块普通的玉佩,不值几个钱? 他疑惑不解的看着高达,等待他来解释。 高达自他手中小心的接过,命提灯的侍女近前,他将玉佩呈在明亮的火光出,那玉佩周围慢慢反射出一圈绿色的光芒,光芒出是有一个隐隐的陆字。 段侯夏不由抽了一口气,被眼前的发现惊住了,“这这?” “这是陆家家主的信物之一,凭着它不仅可以调用陆家的隐卫,还可在陆家经营的任何商铺调取万两的黄金。” “试问那个宫女与他没有关系,他会给出如此厚重的东西,怕早已杀之以绝后患。” “公公是如何看出这玉佩的特别之处?” “自然年轻时机缘巧合之下有过一面之缘。” “所以公公接下来已有应敌之计?” “不急,先要将陆唯的兵力耗尽,他不是想将段侯旭灵水宫救出来?” “让他们去战斗吧。” “他有本事救出段侯旭,怕是没有本事将他带出王宫。” “我们现在可以先去会一会那个让广陵将军特别对待的宫女。” 段侯夏阴森一笑,与高达并肩而行。 张晋神色复杂的看着程越,他没想到自己钟意的女子与刺客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肖缘来告诉自己这个发现时,他全然不信,直到周回将那包证物丢在自己面前,他才有所怀疑,但更多仍是坚信她是无辜,或者被人陷害。 可是直到高公公命令他去搜查程越的屋子,他终究发现了一着蛛丝马迹,衣柜里微少的血迹,和她这两日奇怪的行径,他内心的信任在一点一点的瓦解。 他无法忘记自己在她的枕头下面找到了一块白色通透的玉佩交到高公公手中时所受的打击。 没想到,这居然是一块贵重到可以调令陆家隐卫的信物。 陆家军扬名天下,陆家少主的信物怎可随便送人。 她这是在那个人的心里有多重要的位置,才能受到这般待遇? “张大哥?”程越知道张晋心里一定十分难受,他会觉得自己欺骗了他。 “程姑娘,我受不起你这声大哥。”张晋别过脸,冷冷的说道。 肖缘看见这样的场景,心里一下子畅快无比,这是她想过无数次的画面终于变成了现实。 程越将肖缘雀跃欢喜的神情尽收眼底,嘴角挂起冷笑,你怕事小瞧我程越的为人。 “张队长,且不说这事情的真相如何?你从周回的片面之词就要给我定罪?” “周回是谁?他可是肖缘的同乡,而且周回一直钟意肖缘这是整个羽卫军都知道的事情。” “为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开心,去陷害一个人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 “这个情之所钟我可以理解。” “你一定想问肖缘为什么要陷害我,我们两个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其实那个秘密是你。” “程越,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程越如愿看到某人因为秘密暴露而气急败坏。 “我?”张晋在两人身上一通注视,实在不知她二人再打什么哑谜。 “张大哥,你不要相信她的谎言。” “原来你喜欢他是谎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十七章:圈套 “怎么,这是解决个人感情问题的时机和地方吗?” 高达尖着嗓子走了进来,看着三人,神色不明。 “高公公。” 三人一同行礼,这个高达可是段侯夏的心腹,他此时来到御膳房怕是和程越脱不了关系。 肖缘一见高达,如同见到了救星,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张晋被一种复杂的心情支配着,虽然责怪程越的欺骗,却又不想她受到伤害。 此时一见到高达,他反而开始忧心程越的性命。 这个老东西,狠辣又奸诈,程越落在他的手里定是没有好果子吃。 程越握紧拳头,心里泛起几分紧张,这怕是要来兴师问罪的。 如今只能见招拆招,留住性命才是根本。 “哪一位是程越啊?王上有请。” 高达微眯着眼,神情隐晦,明知故问。 “高公公安好,正是民女。” 程越上前几步,低着头听候发落。 “那跟着杂咱家走吧。” 高达大手一挥,快速转身准备离开。 “公公且慢。”程越堆起笑意,唤其停步。 高达显然有些不悦。 “怎么程姑娘想要抗旨?” “不敢,小的只是想让公公指点一二。” “小的一个御膳房打杂的,不知何得何能得王上的传召。” 高达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程姑娘可是贵客,怎能再委屈你一直呆在这御膳房低调着,当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才对得起广陵将军红颜知己的身份。” “公公说什么,民女不懂?”程越压下心头的震惊,故作不知。 她和陆唯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已经传到段侯夏的耳朵里,这一趟凶多吉少。 “一会儿在王上面前,你自然会懂。”高达懒得解释过多。 “张队长,麻烦你将她客气的带到秋叶宫。” “公公,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成姑娘一直挺安份,怎么就成了刺客的红颜知己?” 张晋眼看程越要坠入困境,想为她辩解一二。 “张队长,你只需知道自己的职责,其他的事情,王上自有判断。” “走吧。” 高达面不表情的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张晋无奈,愧疚的走到程越身边,“阿越,你还好吧?一会儿到王上面前,不用害怕,我想办法给你求求情。” 程越叹了口气,小声说道,“张大哥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个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免得误了你的前程。” “阿越?我?”张晋心里十分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走吧,王上可等着了。”高达再次回头看可他两人,显得很不耐烦。 “走吧。”程越率先前行,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张晋慢吞吞地拖在程越的身后,悔意满腹。都怪自己一时嫉妒心起,将那块玉佩如实交付给高达,现在弄得程越陷入困境,性命堪忧。 “高公公。”肖缘见他二人被请走,自己这个告发的大功臣居然没有得到丁点好处,她有些始料未及。 “你又有何事?”高达厉声喝道。 “奴婢,奴婢是这件事的见证者,高公公如果需要证人对峙的话,奴婢愿意继续效劳。” 肖缘低着头,忐忑不安,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必须要让程越没有任何反转的机会。 “午膳房已经少了一个人,你回去好好在李麽麽手下做事。今日的举报之功,我会禀报王上它日另行奖励。” 高达冷冷的说完,便快步的离开,再没给肖缘任何插话的机会。 程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讥笑。 “多行不义必自毙,希望你的选择一直正确。” “放心,我的选择一定是正确的,可是你只怕再也没有选择的机会。”肖缘横眉冷对,有道不尽的得意。 “我们走着瞧,我程越一向喜欢睚眦必报,后会有期。” 程越说完大步离开。 张晋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肖缘,他眼中的厌恶刺痛了肖缘的内心。 “凭什么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 “我究竟哪里不好。” 张晋头也不回,冷声说了一句:“我喜欢善良的人,看来我的直觉从一开始就是对的。” 陆唯一行将灵水宫正门入口的士兵杀得七零八落,千计的羽卫军已经死伤大半,陆家隐卫的战斗能力果然名不虚传。 门口再一次架起成百的弓箭手,陆唯命人将大门关闭,只从窗户外扔霹雳流弹,这一次他们有备而来,自然自家强劲的武器带了不少。 弓箭手被霹雳就弹的危力所伤无数,眼看尸横遍地。 陆唯与隐卫毫不恋战,他们再次进入灵水宫如迷宫般的内院,借着地图的指引,快速的朝珊瑚院与陆通汇合。 方江正要按照自己提议的计策进珊瑚院提押段侯旭,哪知,陆通一行人等通过水路顺利的潜入目的地。他们正在辨别方向,方江像一场夏日的及时雨悄然而至。 陆通俏俏的打了一个手势,一干人等迅速的隐蔽起来。 方江全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敌人的眼中。 他走到珊瑚院的大门,谨慎的按了一下门口的机关,大门这才缓缓而开。陆通趴在一棵大树上,将屋内的守卫大概看了一下,心中有了主意。 他觉得方江此刻到珊瑚院必有原因,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是为了转移段侯旭的藏身之处,就是找到对付他们的阴谋。 陆通决定守株待兔。 方江进去有两刻钟的时间,在陆通决定要硬闯院门的时候,方江和两名羽卫军押着段侯旭姗姗来迟。 陆通不由得露出满意的微笑,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此间得来不费功夫。 他纵身一跃,直接跳到方江一行人的前方。 他身后的隐卫围成一圈,将方江等人包围起来。 方江赶忙拔出腰间的长刀,大叫一声,“有刺客。” 院中一下子从各出围上士兵,放眼一看,不下百人。 “动手。” 陆通一声令下,陆家的四人隐卫快速的杀打开来,。 而他需要对付的正是方江。 “受死吧。” 方江率先出手,他扬刀而起,直指陆通的头部,一下手就想将他劈成两半 陆通身子轻轻一偏,机巧的躲过了方江的攻击。 他也拔出自己的宝剑,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几十个回合,也未见胜负。 四名隐卫武功了得,几番打斗下来,羽卫军死伤惨重。 方江见形式对自己越发不利,心里难免多了份急躁和担心。 段侯旭要是在自己手里被他们救走,他这脑袋怕也是保不住了。为此,他这一刀十分狠厉,削去了陆通的一片衣角,险些划伤背部。陆通也不想在耗费时间,两人更加发狠的攻击对方。 就在这时,陆唯一行人也汇合于珊瑚院,方江眼见自己的羽卫军大势已去,他将长刀对准了奄奄一息的段侯旭。 “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方江将刀抵在段侯旭的脖子,厉声大叫。 “少主?”陆通走近陆唯。 “大家都停手。”陆唯作出命令,陆家隐卫全部汇集在陆唯和陆通的身后与方江等人对峙而立。 “你这是在在自寻死路。” 陆唯长身而立,冷冷的说道。 “哼,你们才是自寻死路。” “很快大队的羽卫军将把你们包围,你们现在就擒还有活命的机会。” 方江大喝,陆唯觉得他只是在做最后垂死的挣扎。 “放了你手中的人,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陆唯用脚在地上勾起一把长剑,帅气的姿势带着凛冽的气息,眼中迸发的杀意,令方江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你休想。” 方江不想示弱,可说出来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受死吧。” 陆唯凌空一跃,手中的长剑在空中划出无数的寒光,一时寒光退去,背身而立,那劫持段侯旭的方江和几名羽卫军全部倒在他的剑下…… 陆通赶紧扶起从头到尾未发一言的段侯旭 “殿下?” 他发现自己手中的人居然在瑟瑟发抖,整个人呈现出极其害怕的模样。 陆通顿觉不好,他一把撩开挡住段侯旭脸颊的乱发,露出一张年轻且熟悉的面容。 “少主,我们被骗了。” “白忙活一场。” 他一掌将假扮段侯旭的年轻男子打倒在地,愤怒情绪冲上心头。 “没想到段侯夏如此狡猾,一早识破了我们的计划。” “将贪生怕死的人给我杀了。” 地上的这人是尹记安插在王宫的钉子,没想到他最后居然叛变。 陆唯冷漠的宣判他最后的结局。 “少主饶命,少主饶命。” “我是被逼的,他们严刑拷打,我一时承受不住,这才招供的。” “少主……” 男子还想解释,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陆通将他一刀斩首见了阎王。 “少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陆通将带血的大刀在死去的男子身上揩拭干净。 “出宫,从长计议。” 陆唯望着这层层宫殿,冷漠的说道。 “是……” 他们用极快的速度翻越出珊瑚院。 走到灵水宫的后门出口,段侯夏带着高达一干人等早已等候多时。 “怎么样,我这个惊喜你还喜欢吗?” 段侯夏坐在软娇中,笑的十分开怀。 陆唯一声冷笑,挑挑眉头,回答道“不错,挺有趣的。” “更有趣的事情还在后面,希望你也能喜欢。” 段侯夏又是一笑,这笑意狡诈又阴险。 陆唯冷着脸,不屑的看着他的表演。 他拍拍手,自灵水宫外殿走出两人,依稀可以分辨那是一男一女。 女子走在前方,脚步明显有些缓慢那男子却不耐烦推了女子一把,险些将她推到在地。 女子稳住身行,一转身狠狠的甩了男子两个耳光。 熟悉的声音伴着呼呼的风声传入陆唯的耳边,引得他心里一震:“我程越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你给我放尊重些,否则不只打耳光这么简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十八章:困局 段侯夏用有趣的目光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人。 他回过头对着陆唯露出狂傲的眼神。 任你广陵将军的名号响彻天下,如今还不是栽在我段侯夏的手中。 他畅然一笑,指着程越说道:“这位姑娘想必陆兄一定认识。” “我怕你这样空手出了王宫,特意将你的红颜知己送过来。” “你不必感谢我,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有情人分隔两地。” “周回,将程姑娘带到道我的身边来。” “让她也见见她的朋友。” 程越没想道与陆唯以这种方式再次相见。 她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今的狼狈,也不想给他带来负担。 “少主?”陆通小声低呼。 段侯夏真是足够阴险,这个程越比段侯旭更加重要,如果她有什么不测,关系到的是陆唯的生死。 他是如何发现程越重要性?这是横在陆通心里的疑问。 “那块玉佩。” 陆唯冷声说道,星目相对,寒意森森。 他在自责,如果没有留下那块玉佩,她便不会倦入这想阴谋之中,他现在有些明白,当初在程家村为何甩开末山,因为和他一起,免不了意外的伤害。 那个低着头的背影此刻极刺痛他的眼睛。 他得想好对策不让她受伤。 陆通朝陆唯的腰间望去,这才发现那块代表家主身份的白色玉佩不见踪影。 那块玉佩看上去极其普通,没有眼力之人是不会发现它的秘密所在,这么说这个南昭王宫还藏着幕后操纵的高手。 陆通扫视全场,想要从这一堆人中找出那个厉害的高人,可惜一无所获。 “少主,我们该如何行动?” 陆通小声的追问,与一干隐卫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我的指挥行事,段侯夏交给我解决。” 他的声音很冷,在这八月的炎热里如同瞬间掉入了冰窖。 “程姑娘,可认得那几人?” 程越被带到段侯夏的软轿旁,她的左右两侧立着两名武艺高强的侍卫。 段侯夏看向一直低着头的程越,微笑着问话。 程越握紧拳头,几番思绪,这才面露紧张的抬起头,怯怯的看了一眼段侯夏,又躬身行礼小声的说道:“带头那人,小的知道。” “他那日受了箭伤,不知怎么跑到了小人的屋子,他用小人的性命威胁,让小的给他治伤,还不能告密。” “小人知道自己不该私收留于他,可小的实在是非常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小的还想活命。”“所以……” “所以……” “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求王上网开一面。” 说完竟嘤嘤的抽泣。 段侯夏听完,沉默不语。 程越用手轻轻的揩着眼泪,猜测着自己的柔弱表现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她从手指缝中窥见段侯夏一脸的不相信。 难道有什么细节被自己遗漏了,让他们知道了他和陆唯的真正的关系? 如此到可以推测他让自己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想用自己牵制陆唯等人,可是他又是如何肯定陆唯一定会为自己就范? 如果这是他真正的策略,自己又该如何自救? 程越陷入沉思。 “程姑娘这是在为自己开脱?还是在掩饰什么?” 段侯夏对她刚才声泪聚下的表演不为所动。 “小的句句属实,不知王上所言何意?” 程越停止抽泣,泪眼朦胧的眼里透着万分不解? “姑娘不是广陵将军的红颜知己吗?” “不必在本王面前演戏。” 段侯夏眸光一扫,王者之气扑面而来,令程越心头为之一颤。 “将她绑起来,本王到要看看,我们多情的将军大人还要不要他的红颜知己。” 段侯夏一声令下,那两名侍卫用绳子将她的双手紧紧的绑住,两把明晃晃的钢刀直架在她的脖子上面。 陆唯与她摇摇相望。 “少主,”陆通分明感受到了陆唯浓烈的杀气,他担忧的轻唤。 “你想办法去将寒风殿的那位女子带过来,我也要看看他段侯夏要两山还是要美人。” “这里我会想办法拖着,你们快去快回。” 陆唯背着身快速的吩咐,刚说完他一个飞身飞像了段侯夏两尺距离之地。 段侯夏身边所有的侍卫全部严阵以待,手中的武器恨不的立即飞打在陆唯身上,以表忠心。 陆通乘机调身回到灵水宫的内殿,他依然要从那条水路潜到灵水宫宫外,去劫持段侯夏的宠妃。 “怎么,陆将军心疼了?”段侯夏冷哼。 “有什么事冲我来吧。” “何必要牵扯无辜的人。”陆唯淡淡的说道。 “无辜的人?”段侯夏哑然一笑,“陆将军这是和本王开玩笑吧。” “陆家家主的信物都送出去了,还在这里哄骗本王。” 段侯夏将那玉佩亮出,程越疑惑不解的望向陆唯,她眼珠一转,直到此刻方才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这人是想暗中照顾自己,特意留下了一枚玉佩,可惜自己还没有发现便东窗事发,正好给别人送上最有力的证据,证明清楚他和她的关系。 这便是好心做了坏事。 “本王不是贪婪的人,还给你。” “你下次可得要亲自将礼物送到人家姑娘手中。” 段侯夏调笑,扬手一扔,那玉佩轻巧的落在陆唯的手心。 “这信物可以还给你,人嘛,却不能。” “放人需要什么条件?“ 既然她是因陆某受道牵连,陆某绝不能看着她一个姑娘承受所有痛苦。 条件你尽管提。 “陆唯,你疯了吗?”程越被他的话气的跳脚,他只要一直否认,她会想到办法脱身。 可是现在他却准备一力承担所有后果。 段侯夏一直想置他于死地,如今他主动送上门来,怎会有好果子吃? 做为善于谋略的将领,他怎会不知其中的厉害,他作出如此决定完全是为了救自己。 陆唯一点也不理会程越的叫喊,他端着一张冷脸,森然的等待段侯夏的决定。 “条件?很简单,先自己插自己胸口一刀,让我看一下你的诚意,我们再谈条件。” 段侯夏阴森的说道。 “好……” 陆唯毫不迟疑的答应。 “少主……” “陆唯……” 陆家隐卫和程越一同惊呼。 陆唯大手一挥,制止了他们的进言。 程越如果没有背绑住手脚,恨不得立即上去打陆唯两个耳光。 她有这么弱嘛?需要他用自己的安危的来交换。 她开启仔细分析场上的形式,要自救,首先要摆脱手上的束缚。 身边这两个像两尊大神稳稳的立在自己身边,脖子上冰冷的触感时时提醒自己,她的生命寄托在别人的手中,这种如同悬崖绝壁上的悬空感,让她十分不爽。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想到办法自救,不能让陆唯为自己受太多的皮肉之苦。 段侯夏就是想看看这个女子在陆唯的心中究竟有多大的分量,如今看来,她居然是他的软肋。 这真的是意外之惊喜。 “那便开始吧。”他扬起不耐的神情催促着。 陆唯抽出自己的宝剑,将剑鞘一甩,神色自若的朝自己的心脏附近猛然用力一扎,顿时鲜血直流,在他墨绿色的长衫上开出一朵红花。 程越随着他的手起刀落,瞬间红了眼眶。 而那个人依然云淡风轻的抽出剑身,好似那一刀不过是无关痛痒的恶作剧。 “现在可以谈条件了嘛?”陆唯将带血的剑锋笔直的指着段侯夏,淡然的问道。 “我的条件就是让你死。”段侯夏仰天大笑。 “好……” 陆唯依然冷漠的回应,依然云淡风轻。 “陆唯你这个神经病,谁要你自作主张。本姑娘的命,本姑娘自己来救。” “带着你的陆家隐卫滚回滇州。”程越口不遮拦的一通乱骂。 惹得在场的所有人纷纷侧目。 “陆将军,你的红颜知己好像不领你的情,你这一刀白挨了。”段侯夏有些幸灾乐祸。 “你住嘴,这弑父夺位的小人,你的行径终有一天会受近天下人的唾骂,只知道利用女人的懦夫。” “嘴吧挺厉害的,可惜,本王不在乎,自古胜者为王。” “本王懒得于你们这藏人耗费时间,将这个女的给本王杀了。” “至于陆将军,她死后,自然就轮到你了。” 段侯夏凶狠的发出命令。 “且慢。” “段二王子看看我手中的是谁?”有人在远处一声大吼。 陆唯暗自松了口气,陆通终于来了。 段侯夏自下子从软轿上跳了下来。 因为他看见霍星儿一脸害怕的被陆通劫持而来。 “放了她。” 段侯夏震怒。 陆通重重的推着霍星儿前进,有几次因为用力过猛,霍星儿一险些摔倒。 “王上,”霍星儿双眼含泪,悲窃的模样令段侯夏心碎。 “放了她,他再次大吼。” “你放了程越姑娘,我就放了你的宠妃。”陆通提出条件。 “好,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她。”段侯夏满口答应,全然没有适才的得意劲儿。 “放了程越。”他命令到。 他的话音刚落,陆唯一个快速的飞旋,一脚踢翻程越身边的侍卫,又是反手一刀,程越手上的绳索嗖一下断开。 陆唯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嘴里轻声的安慰着,“没事了。” 程越用力将他一推,恨恨的骂道:“谁让你自投罗网,你的情,我不认。” 陆唯沉着脸一言不发,任由她发泄情绪。 因为他看见她眼框中盈盈的泪光。 “我没事,不用担心。”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六十九章:意外的插曲 陆通架着霍星儿一路通行无阻,程越小心的扶着陆唯,尽管他说自己没事,可是脚伤还未恢复,又添新伤,十分令人担忧。 陆家隐卫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以防止出现暗杀的意外。 段侯夏带着高达与几名羽卫军紧随其后。高达没有想到自己离开短短时间,便出现了如此纰漏。 “王上,稍安勿躁。” “裕妃娘娘一定平安无事。” 高达一面安慰,一面提高警惕。 段侯夏焦急的听不见任何人的劝说。 他眼中只有那个梨花带雨,柔弱无助的霍星儿。 一行人等终于行至西华宫入口,陆通命令隐卫们发了好几颗烟雾弹,段侯夏围着一团烟雾大叫,“放了本王的爱妃。” “陆唯…” “三日后带段侯旭来换,否则你等着给你的爱妃收尸。” 陆唯冷酷的声音飘然远去。 段侯夏等人捂着口鼻冲迷雾里,陆唯等人早已一消失无踪。 “快追。”段侯夏像疯了一样抽出一把刀将自己的羽为军砍伤数个。 “你们这群饭桶,几次三番都抓不住几个人。”羽卫军被砍得嗷嗷大叫也不敢四处逃散。 高达沉默的看着他发泄情绪,直到段侯夏累得没有力气,这才上前相劝。 “我们手中捏着他们想要的王牌,裕妃娘娘不会受什么皮肉之苦,顶多有些惊吓。” “我们回宫吧,好好部署一下,这一次将他们所有人一举拿下。” 段侯夏将手中的刀大力一扔,冷冷的看了一眼高达。 “公公刚才去了何处?为什么星儿会被劫持?”段侯夏神色阴霾。 “奴才不是去转移大王子了吗?” 所有的兵力都放在了灵水宫和珊瑚院,不想疏忽了寒风殿的安危。” “王上要责罚奴才,奴才没有怨言。”高达低着头诚心受教。 段侯夏眸光一闪,神情回转,刚才的唳气一挥而散,“本王有些急躁,高公公体谅。” “我们这就回宫,本王期待高公公想一个完美的计策。” “诺……” 高达低着头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陆通将霍星儿蒙上眼睛带到了尹记的秘道。 徐掌柜第一时间请了大夫。 程越一直守在陆唯的身边跑前跑后。 大夫将他脚上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至于胸口处的伤口,其实不深只,只伤到了些许皮肉。 当陆唯露出金丝软甲,程越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夫开好药方,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程越一一的牢记在心。 送走大夫,程越收起笑脸,对陆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想来还在生气他胸口的那道剑伤。 “我当时只是在拖延时间,段侯夏说什么我只好照做。” “况且他们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我能不就范吗?”陆唯接过她递来的茶水,耐心的解释。 程越在他的对面坐下,面色冷漠:“说说,那块玉佩是怎么回事?” “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不想成了别人捉拿你的证据。” 陆唯挑眉,一脸的歉意。 “哼……” “你说我和你上辈子是不是有仇?” “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要弄得一身伤痕?”程越有些肝火过盛。 “也许吧。”陆唯无奈的赞同。 程越瞪了他一眼,“那一定是你欠我太多,现在是来还债的。” “有可能……” “行了,给我要去收拾收拾,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三日后还有一场硬仗。” “哎……” 程越叹了一口气,为陆唯带上房门。 她本想劝解一番,但陆唯自有考量,救段侯旭关系的是南昭与北境边界的和平问题,她没有任何立场让他们放弃。 陆唯枕着手躺在床上,突然平静清闲,他真有点不适应,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理一理事情的脉络。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声音 “进来。” “少主。”陆通在门外搭着头扫视了一圈屋子,这才走了进来。 陆唯拿眼斜看着他,“今日陆校尉怎么这般客气,居然懂得敲门。” 陆通尴尬一笑,“我怕打扰你休息。” “你现在已经打扰了。”陆唯沉着脸盯着他说道。 “那属下这就出去,你好好休息。” 陆通作势要走,可是脚没脚挪动丝毫。 “说吧有什么事?”陆唯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那个密室里的女子,得找人给她送些吃的,还得好好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到现在还一直哭着呢。” “你看?” 陆通欲言又止,他们这我群人之中只有程越最合适,但是陆唯没有发话,他只得硬这头皮过来请示。 “行了,我等下去找程越。”陆唯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明日把人都召集起来,我得好生谋划谋划。” 陆唯一个轻弹,稳稳的坐了起来。 陆通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见好就收的退下。 陆唯在屋子里独自坐了一刻钟,估摸着她收拾完毕,这才拖着仍有些肿痛的脚朝隔壁的房间走去。 “阿越……” “阿越?” 他在门外连叫两声,屋内的人也没有回应。 “阿越,”他又敲了半天的门,仍然一片寂静。 陆唯心里开始慌乱,他一只手拽着腰间的软剑,用那只没受伤的右脚狠狠的发力,门一下子被撞开了。 “啊……” 程越发出杀猪的般的尖叫。 随即引来了隐卫和陆通。 听见众人的脚步,陆唯用极快的速度从窗口扯下一块布帘,随手用力一扔,将一丝不挂,满脸惊姹的程越包裹起来。 “没事,你们都回去。” 陆唯站在门口厉声的喝到。 陆通看他黑着脸,显然非常恼怒和生气。 其实陆通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们一向处变不惊的将军大人耳根一片通红,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陆通挥挥手,连通隐卫很快消失殆尽。 程越将手护在胸前,恼羞成怒,“你……” “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我在外面连着叫了你好几声,见你没有答应,我又敲了半天的门。” “你依然没有动静,我怕你遭遇不测,这才撞门。” “谁让你洗个澡也会睡着。” 陆唯关上房门,抱着手臂靠在门上,看着程越的囧样,解释着。 “你……” “你……” “你给我出去。”程越非常生气的指着一脸闲适的陆唯,这才想起跳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陆唯顺手将浴捅上的衣服递到床上“穿好衣服到我屋子里来,我有事找你。,”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当然没忘帮她关上房门。 程越待他走远,捂着被子抓狂,今天真的糗大了。 自己为什么会睡着了? 还被人看光光。 一想到陆唯当时同样震惊的眼神她感觉自己心里升腾的热气还在身体里打转。 怒意和羞涩同时爬上脸颊,他叫她一会儿去找他? 真的是很尴尬很难为情啊。 程越裹着被子来回打转,过了好一会儿理智才回来。 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坚持让自己去找他。 程越深呼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 这才不缓慢的穿好衣服,不情不愿的走向隔壁。 陆唯见她过来,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松松垮垮的男装穿在她的身上仍然掩盖不了那曼妙的身姿,瀑布般迷人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湿漉漉的刘海下那张红扑扑的脸蛋令她整个像夏日里突然自湖水中醒来的芙蓉仙子。 陆唯发现这一刻的心跳全然不是自己的,有一种东西叫做悸动的东西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喂,你找我何事?” 程越站在屋子里等待着他先开口说话,等来等去,等到一个呆若木鸡的人。 她不得不走在他的面前将他唤醒。 陆唯收回心神,将头偏向了别处,“那个,密室里那个段侯夏的宠妃你需要去照看一下,万一有什么差池会影响整个大计。” “哦。” 程越说不出怎么会有突然有一股失落感。 懒洋洋的点头。 “怎么突然没了精神?是不是着了风寒?” 陆唯顾不得心里的别扭,转过头关切的问道。 “也不知道把头发弄干了再过来,”陆唯一边指责一边找出一条干净的毛巾亲自替她擦拭着秀发。 程越被他的温柔举动弄的有些手足无措。 四周环绕着淡淡的药香和男子微热的气息,她的脸上腾然升起一片红霞,刚刚的失落又演变成一中陌生的慌乱。 “行了,我自己来。” 程越一把夺过陆唯手中的毛巾,后退了几步,不好意思的说道。 陆唯灿灿的收回空落的双手,被她的拉开的距离的伤了心神,“去吧,好声劝慰和安抚一下那个女子。” “绑架她一开始是想让她来交换你。” “没想道她在段侯夏的心目中颇有分量,这才改了方案。” “我看她柔柔弱弱的,我和陆通都是一所男子不易沟通,现在只有你最合适。” 陆唯道出缘由。 “知道了,我看立刻就去。” 程越将毛巾丢给陆唯转身就走,一点也不理会身后的人的叮嘱。 “等会儿带上两个隐卫,让他们守在门口,你自己也藏把武器,注意安全。” 陆唯握着那条毛巾不自觉的将它凑到鼻尖,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他的心神又随之一震。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胸口出的一小块硬物,他小心的顺着脖子上的那条红线将它掏了出来。 那是一块半月型的碧色玉坠,从它的形状可以猜测出这应该是一对,只是不知道另外半块挂在谁的脖子上。 陆唯看着它,心里所有的欣喜似乎全都烟消云散,而手中的那条毛巾忽如烫手的山芋,让他无所适从。 他叹了口气,又将玉坠小心的塞进了中衣里,神色变的隐晦难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十章:香拉山 程越端着饭菜走进了密道,霍星儿像个无助的孩子躲在角落里小声哭泣,听见开门的声音,柔弱的身体害怕的颤抖,整个人缩成一团。 “裕妃娘娘,是我。” 霍星儿听见这个熟悉的称呼,这才怯弱的抬起梨花带雨的双眼,看清来人,眼里突然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眼前这个女子,她曾在寒风殿见过几次,每次宴会都跟在御膳房的李麽麽身后报菜名,她记得自己还打赏过她。 劫持那天可能太过害怕,她并没有发现程越与陆唯的关系。 “是你?” “王上来救我了。” 程越蹲下身子,将饭菜摆在她身边面前。 “吃饭吧。” 霍星儿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刚刚升起的希望之光一下子暗淡下去,但她仍未放弃,轻轻的将身体挪到程越旁边,扯住她的袖子,又一次问道:“你是不是王上派来救我的?” 程越轻轻一笑,终于明白段侯夏那个冷酷无情得人为什么只宠爱眼前的女子。 这是一个纯善的女子,只生活在她内心的美好世界里。 “我是陆将军的朋友,他们怕你为难自己,特意让我来劝解你。” 程越不想欺骗这么个单纯的女子,诚实的道明来意。 “你是刺客?” 霍星儿赶紧松开自己吧手,快速的闪到一旁。 程越又是一笑,“就现在的立场而言,我与你是对立的,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就武断的将人分为坏人和好人是不正确。” “你只需知道,我不会伤害你,陆唯他们也不会伤害,他们救段侯旭,是为了南昭与北境百姓的安宁。” “而你恰恰是段侯夏的软肋,所以,现在只能让你受一下委屈。” 程越耐心十足的解释原因,希望面前的人能听懂一二。 “我曾听过底下的奴才议论过王上夺位的经过,他们说他弑杀先王,囚禁太子。” “王上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他曾经因为我被宫里的其他娘娘欺负受伤而抱着我哭泣,这样温柔的王上,绝不是你们口中的坏人。” “我是不相信的。” 程越暗自叹息,不由得感叹万分,越是内心阴暗的人,越是渴望单纯的阳光。 很显然霍星儿便是段侯夏内心最后的救赎。 “那为了你的王上,好好把饭吃了吧。” “后日,你便可以见到他了。”程越将碗递到她的面前。 霍星儿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接手,看来也不是蠢得出奇。 程越伸手在眼里抓了一块骨头吃了起来,霍星儿见她并无不妥,这才端起碗小口的吃了起来。 程越一直呆到她吃饱喝足,这才准备离开密道。 “你叫什么名字?”霍星儿突然在程越身后叫住她。 “程越。” “陆将军是你喜欢的人吗?” 程越盯着那双单纯好奇的眼睛,有些呆滞。 她从未仔细想过自己与陆唯的关系。 他们现在算什么? 有过肌肤之亲,有过猜疑,有过伤害,亦有过信任,这真是复杂的存在。 陆唯在屋子里久等程越,见她一直不回,怕出现意外自己也下了密道。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霍星儿的问题。 他停住脚步,侧耳倾听,他也很想知道程越会有什么样的答案。 “朋友,可以交付生死的朋友。”程越回答的十分笃定。 “那为什么不做生死相依的爱人?”霍星儿忍不住好奇,又继续追问。 程越思索半晌,缓缓的说道:“爱人?爱人需要灵与肉的契合,而不是单纯的喜欢,也不是权衡的取舍。” “它是一种纯粹的信念。” “相对而言,朋友更适合我们。” 程越坚定的微笑着。 陆唯将她的话在心里反复咀嚼,朋友? 说得没错,他和他更适合做朋友。 他听见程越的脚步快速的闪避在秘道的一角。 直到那个窈窕的身姿消失在门口,他才走了出去。 三日之期,转眼即到。 陆唯与段侯夏同时选了香拉山做为交换的地点。 陆唯和陆通架着一辆马车悄然的出了城门。 程越被霍星儿缠着死活不放手,地网唯这才同意她也跟着。 程越出门前被勒令穿了金丝软甲,袖子藏着一把小巧的手弓,靴子里装着子柄短刀。 如此全副武装出了门。 陆家隐卫昨日便在香拉山附近做好准备埋伏,直等迎头一战。 段侯夏带着高达及几名死侍外香拉山下等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太阳落下山坡,晚霞的余晖只剩一天边金红色的尾巴,一辆低调的马车猜姗姗来迟。 陆唯和陆通率先跳下马车。 段侯夏急急的奔近,“星儿,星儿……” 他焦急的呼唤,急切的想要知道霍星儿的状态。 陆通挡在前面,轻笑一声,“段二王子对星儿姑娘真是宠爱有佳,放心,你心心念念想美人毫发无伤。” “哼,星儿有什么闪失,你们是见不到我那位大哥。” 段侯夏冷哼,双眼含着警告。 “既然二王子对陆某不信任,今天的交易可以提前取消。” “霍姑娘可以交给我们为你多照顾几天。”陆唯冷冷的说道。 段侯夏被他一说,显然有着炸毛,从来只有他威胁别人的份儿,今儿个是第一次尝到没有底气的滋味。 “陆唯,你威胁我?” “怎敢,我只是实话实说。”陆唯又是冷笑。 “你不怕我把那个便宜的哥哥杀掉?”段侯夏神色狠厉的出言威胁。 “尽人事听天命,如果最后不能避免要在现场上殊死一战,我陆家军从未害怕过谁。“ “你和吐蕃王子的交易,我早以收到密报,即便你俩联手,也定不是我陆唯的对手。“ “你乖乖的交出段侯旭和王位,我可以放你与你的宠妃双宿双栖。“ 陆唯背着手,长身而立,有道不尽的威严英武,仿佛握尽天下之兵。 “陆唯,你是不是把自己的位置弄反了,这里是南昭,不是你的北境和滇州?“ 段侯夏抽出手里的宝剑,冷寒的剑锋直指陆唯。 “正因为这里是南昭,如果在北境,你怕是连站在我面前的机会都没有。” “你,你莫要嚣张。” “如果不是星儿在你手里,我马上一剑让你人头落地。” “陆通我们走。” “二王子怕是没看清今日的形势。” “陆将军,且慢。” 高达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客气的招呼。 “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陆通回转身,笑意满满,段侯旭没有救出,他们来南昭不是白跑一趟,到时北境与南昭的战事一起,如何像御坐上的圣人交待。 陆唯假意威胁,不过权宜诱敌之计。 没看出这个段侯夏居然是个难得的情种。 “咱家高达,御前总管。” 高达低着头一谦和。 “高公公。”陆通点头示意 “现在这个情况我想你比你们的段二王子看的清楚。” “他交出段侯旭,我们交出他心爱的宠妃,皆大欢喜的结局。” “暂且不说南昭的王权问题,我们救出段侯旭也是为了给朝廷一个交待,大唐和南昭的百姓都渴望和平。” “再说,他兄弟二人谁坐上王位都是段家人的家事,我们只关心当年的契约关系。 如果段二王子遵循且尊守当年的盟约,我们立刻放了星儿姑娘,悄然的离开南昭。 段侯旭便是一个无名的弃子。“ “你且劝劝你的王上大人,选择何种方案?” 陆通全盘道出现实,俊目闪闪,等待着段侯夏的决议。 “大人所以言有些道理。” “咱家且劝说一番,容大人和将军给点时间。” 高达躬身行礼,几步便跨到段侯夏身边。 两人一阵耳语。 陆通依稀听到裕妃,顾全大局等字眼。 陆唯则悠闲的扯了一根山草叼在嘴边,星目燎燎,纵观全局。 高达对段侯夏一阵劝说,这才同意开始交换人质。 陆唯陆通一秒变脸,两人暗暗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段侯夏生性狡诈,谁知道他的一往情深是不是特意演给天下人看的,自古帝王最是无情,打起十二警惕才是正确的做法。 “陆将军,王上想要看一眼霍娘娘。”高达腆着脸过来提出条件。 “我也要看一看段太子。”陆通亦步步紧逼。 高达转头望向段侯夏,等候着他的指示。 段侯夏平静的点头。 陆唯当然更没有异议。 陆通走到马车前,撩开布帘将霍星儿的脑袋探了出来。 段侯夏看到熟悉的身影,大声的呼唤:“星儿,你可还好。” 霍星儿和程越一直躲在马车内,她的耳朵和嘴巴都被塞布条,马车外的情形她一无所知。 直到这时程越才将她口中和耳里的布条取出,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段侯夏紧张和关切的眼神。 “王上,救我……” 霍星儿一见到段侯夏仿佛有了无限的力量,她用力想要挣脱身体的束缚,一心想要回到她心心念念的王上身边。 “星儿,再忍耐一下,我马上便来救你出去。” 陆通等到两人诉了一下衷肠,将霍星儿又塞进马车。 程越为其重新塞入布条。 “现在可以让我们见见太子殿下了吧?”陆通扬声追问。 “大人请随我来。”高达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通跟着他走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前停了下来。 高达三次拍掌,半刻钟后,两名南昭士兵押着一位衣衫褴褛,全身伤痕累累的男子走到自己面前。 “陆大人。” 高达让出自己身边的位置朝边上挪去。 陆通谨慎的走上前去,眼扫四方,防备着有人偷袭自己。 “太子殿下可曾记得陆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十一章:惊变 “太子殿下可还认得陆通?” 那男子拉扯着铁链,撩开额前的乱发,挂满污秽伤痕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岭州一别,已有一年,没想到今日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段侯旭颇有些自嘲。 “太子殿下依然风骨傲然。” 陆通低着头双手抱拳行过一礼。 “陆齐修不得不让人佩服,这个情,我承了。” 段侯旭拱手还过一礼,那铁链挂在他的手上发出一阵响声。 高达神情复杂的看着两人, 段侯旭轻蔑看了一眼高达:“机关算尽,有时不一定是得尝所愿。” “段某预祝高公公心愿达成。” 段侯旭说完跨着脚链一步一步走回山洞。 高达对着那个身影阴郁的眼里露出丝许杀气。 “陆大人这下没有疑问了吧?” “大王子一切安好。” 陆通冷漠相对,并不接他的话茬。 高达挺直腰杆,拂了拂衣袖,暗自好笑,“我让你们再得意一会儿,到时看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陆通回到陆唯身边,对他一阵耳语,陆唯神色越发凝重。 “陆将军,准备如何交换人质?”高达尽职的传达着自己主子得意见。 “让段二王子决定吧。” “毕竟霍姑娘要娇嫩些。” 陆唯星目一抬,话里话外都调侃与讽刺。 段侯夏在十米开外听得十分清楚,他现在完全不理会他人的嘲讽,心里盘算着一会儿交换时如何不让霍星儿受到惊吓和伤害。 他思虑良久,心中有了大致的方案。 “高达,去将大哥带出来吧。” “我们现在便开始行事。” 是,高达对着百米远的侍卫挥手,自有人听令行事。 段侯旭被带了出来,他挡着头,不太适应久的光亮。 陆唯看着那蹒跚前行的男子,回头给陆通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霍星儿也被推搡着再次走出马车。 这一次段侯夏表现的比上一次要镇定许多。 霍星儿一路小跑一路前进,有几次差点摔倒,段侯夏在边上看的心忧心忧心忡忡,却不能破坏规矩。 好在她虽然害怕紧张,神情倒平静了许多。 反观段侯旭拖着沉重的铁链,一步一步的缓慢前行,眉眼沉默,气度傲然。 陆通提着长剑,密切注视着场上所有人的动作,远处山凹处藏匿的隐卫军亦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高达奸滑的目色里一片深沉,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道,霍星儿与段侯旭的交汇点会在香拉山的河口三角地带,一面临山,一面近水,地势起伏变化,有些复杂。 霍星儿少时其实在乡下长大的,对这些个山路十分熟悉,只是这几年被段侯夏养得有些娇气,走在低洼不平的路面有些吃力。 段侯旭因着脚链,也好不到哪里去。加之这一月受过不少严刑拷打,身子其实是十分虚弱的,走这一端路已经感觉力不从心。 时间流逝,两人终还是走进了那个三角地带。 霍星儿被段侯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吓了一跳,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方才如此刑罚,她依稀看见了有些伤口处的白骨。 段侯旭一声冷笑,段侯夏果然从小到大都一个样子,精神分裂的可怕。 这个女子惊吓的模样,不正时像她那个死去的娘亲,小时候明明极度厌恶自己母亲的软弱,曾一度自己作为儿子在学堂受了其他人的欺负,回到宫力将唳气全部发泄在自己母亲身上现在居然找了一个同样柔弱的女子宠爱有加,这怕是为了弥补他那扭曲变形的内心。 霍星儿听见他的冷笑,大幅度的挪动位置,她的脚边就是河流湍急的香拉山河,这条河链接大唐北境的黑水河。 如果不小心掉落下去,怕是尸骨无存。 段侯夏握紧拳头,手心里全是汗珠,此时此刻,他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激怒了段侯旭,霍星儿凶多吉少。 众人都等待着事件可以圆满结束,可是世间的事又有多少能遂人心愿? 意外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时刻悄然来临,从山顶处突然滚下来一块巨石,段侯夏与陆唯陆通全部惊诧万分。 “陆唯你居然使诈?” 段侯夏怒吼,愤怒的拔开了腰间的宝剑。 陆通挥刀相迎,“你不要在这里装算,这是你南昭的地盘,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撼动山石。” 陆通与段侯夏刀剑相抵,都急红的眼睛。 “住手,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陆唯对着两人喝一声,早已一个飞身,越上了那条山路,直奔霍星儿与段侯旭所在之处。 陆通与段侯夏也放弃了刺杀对方,转而各自准备救人。 三人却没有发现场上现在除了一辆马车,高达与羽卫军全都不知去向。 程越悄悄的跳下马车,沿着山间脚望山上行走,她在马车上机缘巧合的瞥见过一此高达不同寻常的举动。 而现在的局面正好可以印证高达的目的。他分明早就做好部署,要将陆唯段侯旭甚至段侯夏一起置之死地。鱼蚌相残,渔翁得利。 段家的两位皇子全部殒命,一举三得又可以借机铲除陆唯这一员强劲的敌人。 在以后的争权夺利中,他不世之功勋,这可是至高的砝码,他又手握一部份权利,完全可以拥王自立。 程越不由的感慨最坏最奸诈的果然是这些老太监。 陆唯靠近霍星儿与段侯旭的时间里,山上滚下的两块巨石离他们只有一个小山包的距离。 陆通,段侯夏见形势非常严峻,不的不发力轻功奋力上前营救。 石块才不会给你任何喘息的机会,它沿着山顶的直线坡度迅速的下滑,段侯旭和霍星儿的距离拉得比较开,他权衡利弊,身体倾向了段侯旭。 常君,把手给我。 陆唯伸出手一把抓段侯旭的手臂往前一抛,两人正好夹在两块石快中间的空隙位置,他俩并排的趴在地上,头顶与脚边同时传来山崩地裂的巨响,那种震撼似乎可以将一切淹没摧毁。一时间飞沙走石,浓烟滚滚。 霍星儿面对这样可怕的场景完全已经呆滞,她傻傻的坐在地上,忘记喊叫,忘记所有,惊恐的等待死亡的来临。 “伸手啊,”陆通比段侯夏快了一步, 他对着霍星儿大喊,那女子已吓得毫无反应。 情急之下,陆通打了滚,拖住她的脚底将她拉到了安全区域。 段侯夏见霍星儿逃过一劫,不由得长长的迂了一口气,飞身跃到她的身边,将她护在怀里,等候这场惊变归于平静。 耳边仍是石块下滑的轰隆声,小飞石四处乱窜,空中扬起呛人的气息。 直到两声巨大的扑通声响彻山间,几人用手扇走那些沙灰,相携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家都没事吧?” 陆通在烟雾里扛了几下,大声的问道。 段侯旭被陆唯扶着站起身来,剧烈的咳了好几声,想是口鼻里呛了沙灰。 “我们没事。”陆唯高声回应。 霍星儿在陆通搭救她时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段侯夏将她拦腰抱起,用的袖将她脸上的脏东西擦拭干净。 几人相望,眼里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段侯夏怎么回事,你不是只要美人不要江山吗?想要杀死我,何必还有送给我一个美人陪葬?” 段侯旭一脸讽刺。 “不管你信不信,这不是我的主意。” 段侯夏抱着霍星儿解释此事与他无关。 “不是你也是你的那个管事太监。” 段侯旭冷哼,双手举着铁链迎向陆通的剑锋,随着旷铛两声,他的手脚得到解放。 高达? 段侯夏向四周扫视一眼,发现自己被自己的管事太监放弃了。 且不说他跑到哪里去了,他那些羽卫军也不知所踪。 “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 “你以为自己利用了他,殊不知自己同样做了他人的棋子。” “段侯夏你我殊死较量,得好处得却是一个狡诈的老太监。” “这么多年他也算毅力超群,坚持着要抱自己当年得仇恨。” “很明显他赢了。” “你我都成了光杆司令。” 段侯夏将霍星儿放了个舒适的位置一脸凶狠的说道:“回去我将他碎尸万段,这个老不死的。 你怕没这个机会了。“ “你这个时候要报仇?” 段侯夏警惕的看向另外三人。 陆唯摊开手,淡淡的说道,“这个要看你大哥的意思。” “我们来南昭的主要目的就是救他,现在他完好的站在这里,要杀要剐那是你们的家务事,我们不想插手。” “陆通去马车里将程越带上来,她一人在那里我不放心。” 陆唯着时才想起了程越。 “程姑娘去找高公公的埋伏去了,早不在马车里。” “你怎么知道的?” 陆唯适才还平静得神色立刻写满焦虑。 这个女人一刻也不让人省心。 普天之下能让他们的少主快速变脸的人恐怕只有程越才可惜做到。 “隐卫刚从山头打出的手势告知了程姑娘的去向。” “暂时安全。” 陆通感叹归感叹,仍如时的报告情况。 常君,你决定吧。 段侯旭叹了口气,“这段日子我一个人也想了许多,你我同出一父,父亲对我偏爱甚多。小时侯你因你母亲的事吃了不少苦头,我亦没有做好哥哥们责任。今天可以暂时和平相处,再多理由也不能为你杀害父王开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十二章:交易 程越跟着高达等人留下的痕迹走了一段路程,便不敢往前行进。 眼前树阴重重,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着她回头。 她后退几步,没想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程越一阵惊心,耳边传来关切的声音,她这才回头,脸颊正好与陆唯满脸的担忧来个亲密接触。 “阿越,你还好吧?” 陆唯因为担心她,甩开了段侯旭等人跟追而来。 因靠得太近,陆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身上,像一只调皮的虫子在她的肌肤上勾起阵阵酥痒,有一抹潮红快速的爬上她的脸庞。 她赶紧逃出陆唯的怀抱,低着头回了一声没事。 “有什么发现?” 陆唯当然看出了她的羞赧,赶紧转移了话题。 “他们好像进了这片林子。” “我一个人有些害怕,不敢再往前走了,其他也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 程越理了理自己耳边的碎发来掩饰自己突然躁动的情绪。 陆唯一声轻笑,“没想到你还知道害怕?” “我是女孩子,又不会武功当然会害怕。” “这有什么可笑的?” 程越抬起头用力的瞪了陆唯一眼,高声的反驳。 陆唯挑眉,笑意越发浓郁。 “好,以后不取笑你了。我今天才知道你也是个柔弱的女孩。” 程越又瞪了他一眼,那俊脸上的笑意让她想发毛。 她不高兴的哼了一声,朝来时的路线回行。 陆唯马上跟了上去。 “怎么?生气啦?”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 程越径直向前,憋着气不理他。 陆唯又被她难得的小女孩行径逗乐了。 “你还笑?” 程越反手一拳打了过去,手却被陆唯一把抓住。 “你啊,真是个奇怪的姑娘,一会理智的让人可怕,一会儿又可爱的像三岁的小孩。” “哈哈……女孩的心思你是猜不着的,以后你的真命天女出现了,就会让你有的承受。” 程越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换了一张调侃的俏颜。 陆唯将空落的手握成了拳头,“什么是真命天女?” “未来与你共度一生的女子。” “你难道没想过想要和什么的女子共度余生?” 程越突然有些好奇,像陆唯这样优秀的男子会喜欢什么的女孩? 陆唯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十岁那年父母离世,那时祖父怕我一撅不振,便把我丢进了西山大营,开始着手培养我接管陆家军。” “每日除了不分昼夜的抄练武功和学习兵法,哪有时间胡思乱想。” “十二岁时祖父也战死沙场,为了不让祖母失望,我必须更加努力的担起陆家家主的责任,所以这些年来哪有时间想什么女孩?” 陆唯淡淡的道出自己的成长历程,如此沉重的人生却让他说得云淡风轻。 十二岁?她十二岁的时候还是个没心没肺的疯丫头,有时为了躲避程老爹给她布置的功课,常常和李出等人藏进山里,让他头痛万分。 她无法想象陆唯背负的东西到底有多么艰难。 程越看他的眼神不自主的多了分怜惜。 “你那是什么眼神?” 陆唯抬起手轻拍她的脑袋,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多少年了,他除了在祖母的眼里可以看见这种相同的怜惜,所有的人对他除了敬畏,便是眼红妒嫉,他都忘了自己其实也需要关怀。 这种柔弱的心情多少年没有体验过了,他却因为她的一个眼神而变得感慨万分。 “觉得你挺厉害的眼神。” 程越不客气在他胸口回敬他一拳,没想忘了他的胸口还有伤,惹得他一阵痛哼。 “没事吧?” 程越吓了一跳,赶紧去查看伤口,好在大夫的水平高超,几天不到,已开始结痂。 两人这般闲聊,倒是忘了自己正身处险境,危机在看不见的地方随时可能出现。 “陆将军真是少年多情。” “年轻果然好啊!” 高达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陆唯迅速转身,一把将程越护在怀里,全身紧绷,程越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高公公这是要突袭陆某?” “咱家是特意来和陆将军做个交易。”高达笑意深沉。 “哦?”陆唯剑眉一挑,有些疑惑不解。 “高公公准备与陆某做什么交易?”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今日是走不出香拉山的。” “它整个在我的控制的包围之中。” “你救段侯旭无非是为了昔日南昭与大唐的盟约。” “其实南昭这个王谁当都一样。” 高达清楚的道出陆唯此行的动机和目的。 “你说得没错,我上来救段侯旭的。” 陆唯并不否认自己的行径。 高达仍是一脸笑意,“所以,咱家与将军的交易便可达成一致。” “一个阉人还想当皇帝不曾?” 程越靠着陆唯的肩膀,脸上挂着讽刺的笑意说道。 “程姑娘真是率真可爱。” 高达笑意未减,眼神却变得越发阴郁。 “今天只要解决了段氏兄弟,咱家做不做那个位置,南昭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高公公好气魄。” 程越伸出大拇指不得不为此人的自负与自信佩服不已。 他就如此肯定段氏兄弟今日会束手就擒? 陆唯会同意他的提议?即便他有周密的部署,南昭朝廷上下会听一个太监的统领? 即便他取而代之的心愿达成,南昭会进入另一场内乱,自古只有所谓的正统才可以得民心。 何况,陆唯会让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眼皮下发生? 撇开利益不说,他和段侯旭是生死之交,他会坐视不理朋友的性命只忧? 这个高达是真心想要和陆唯做一场交易?还是他另有诡计? 程越朝陆唯投去询问的眼神。 陆唯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怎么样?陆将军能和我做这个交易吗?” “陆某想先听听高公公的条件再做决定。” “常言道在商言商,陆某虽不是个商人,但陆某是个武将,武将的职责是保一方平安,所以高公公得许诺此段家更优待的条件,否则,恕我只能选择最有力的盟友。” “陆将军的顾虑咱家明白。” “如果陆将军不插手咱家今日这场战斗,咱家清理完段氏兄弟,会命人拟草一份新的联盟协议,并将靠近岭州与滇州的两座城池做为礼物赠送给大唐,以庆南难昭与大唐的新纪元。” “陆将军以为如何?” 高达仰起头,一脸的得意与笃定。 新城与昌化两座城池,且都是军事要地,北连吐蕃,南望南昭王庭,这两处驻军,怕是没走谁不心动的。 “很诱人。” 陆唯中肯的点头。 程越听见陆唯的赞叹,杏眼闪烁,有些拿不定他的心思。 坐在权利上层的男人,大多都是赌徒。 他们比那些赌场里只为银钱的普通赌徒更加危险可怕。 他们要赌的往往是芸芸众生的命运,一但丢出筹码,便没有回头之路,如果抉择错误,赔上的是无数人的性命。 高达等来陆唯的赞语,内心有一股隐隐的窃喜。 利益相驱,总会有所收获。 “可惜……” 陆唯把玩着自已的剑柄,一脸遗憾。 “陆某不喜欢卖主求荣之人。” 陆唯丢出一句大大的讽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高达收起笑意,挂上了一片阴狠。 “陆将军如果执意敬酒不吃想吃罚酒,那别怪咱家反脸无情。” “陆将军请慎行。” “喂,老太监,陆将军怎么是那出尔反尔之人,他的决定向来无可反驳。“ “我劝你省些力气吧。”程越高声的叫嚣。 陆唯却未做任阻拦,想来这便是十分明确的态度。 “如此,咱家也不需要对你俩心慈手软。” “来人,将他二人诛杀。” 高达大手一挥,自林中窜出一支几十人的队伍,他们手握长刀,气势汹汹。 陆唯轻轻一拎,程越像只小鸡被他丢在了身后。 “一会儿,动起手来,你找机会去找陆通他们汇合,对付这几个人,对我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陆唯在程越耳边悄声的嘱咐。 程越架好手上的臂弩,调好勾心,郑重的点头。 在此种情况下,一个不小心自己便会成为他的累赘,这不是演习,也不是游戏,这是实实在在的生死战斗,她必须学会保护自己的同时,不能拖累别人。 “陆将军,咱家劝你不要白费力气,段氏兄弟那里,我也准备了兵马招呼他们。” “至于程姑娘,心直口快,咱家喜欢得紧。又做的一手好菜,咱家惜才,欢迎你继续留在南昭王宫。” 高达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像一朵浑身散发毒液的食人花,让人不寒而栗。 “老太监,你做梦。” 程越扣下扳机,率先发出一箭。 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那脱弦的三角铁箭朝高达的方向快速的飞驰而去。 高达一脸从容的亮出手中的拂尘,轻松一个回旋,便将铁箭改变了方向,插入他旁边的树身。 “手法太过稚嫩,看来陆将军舍不得你受苦啊,只教了些花拳绣腿。” 高达暗讽。 “废话少说,看箭。” 程越这一次是三支齐发,手法和力度比刚才进步了许多。可惜仍然被高达轻松的躲了过去,那三只箭未伤他分毫。 “现在轮到我了。”高达话音刚落,便一跃而起,手中的拂尘在空中几个飞扬,陆唯迅速的厉剑出敲,正面迎了上去。 那锋利的剑锋在空中划出几道银光,两人拳脚相加,过了十几招,高达手中的拂尘被削去几根毛须。 程越并没有忘记陆唯先前的交代,借机转身而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十三章:不合适宜的良善 陆通与段氏兄弟这边天上如高达所言,被从山上跑下来的一队人马团团包围,粗略估计有上百人。 段侯夏抱着霍星儿,对着领头的侍卫厉声高喝,“你们这是要造反?” 队伍领头的男子讥讽的笑道:“二皇子,你弑杀亲父,囚禁兄长,你的位置不也是造反得来的吗?” “所以,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也不过有样学样而已。” “高择,本王昔日可待你不薄?你居然愿意跟着一个阉人也要背叛于我?” 段侯夏被他如此数落,气得咬牙切齿。 “二皇子错了,高择一直是高公公的人,何来背叛一说?” 自己识人不清,还想一直高攀王座?高择昔日怎没觉得他段侯夏还有如此愚蠢的一面。 “高择,高达?”段候夏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所在。 “倒是本王轻敌了,养了一群白眼狼。” 段侯夏凶狠的眼里露出几分悔意,自己太急功近利,却忘了那些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小人。 “高达许诺你什么好处,本太子十倍奉上?” 段侯旭背着手站了出来,虽面色苍白,但犀利的眼神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高择明显退了几步,想来昔日太子的余威犹在。 “可惜你现在不过是个阶下之囚,有何资格与高公公叫板?” 高择虽被他的威严所震慑,但转眼想到自己才是占据着的绝对优势的一方,又何须如同往日那般惧怕? 瞬间又挺起腰杆。 段侯旭一声冷笑,小人得志的嘴脸,真让人恶心。 “自古王位择的是正统,本太子只要解决掉你们这群乌合之众,回到王庭自然有人拥护。高达一个卑躬屈膝的奴才,也配与本太子相提并论,真是天大的笑话。” 段侯旭大袖一挥,骨子里那股王气喷发而致,让人无端生起臣服之心。 高择一时战栗。 “老大,别和他们废话,现在我们人多势众,高公公又设下天罗地网,他们是跑不掉的。” “早些解决他们,可以早些收获金银珠宝。” 总有人会铤而走险火中取栗。 高择收拾心绪,一声令下,“给我杀。” “谁能取了段氏兄弟的首级,谁就可以加官晋爵。” 一时场面进入了一团混战。 ……………………………………… “哪里逃?”高达人影一闪,顷刻越过陆唯拦住了程越的去路。 陆唯由衷惊呼,好快的轻功。 他亦加快了自己的手法,抢先一步护在程越身侧。 高达怎肯放弃对程越的攻击,要想陆唯尽早俯首称臣,唯有死命抓住他的弱点,而程越恰恰正是陆唯的软肋。 两人你来我往又是几十个回合。 程越唯有借机再逃。 高达与陆唯交战中不忘指挥手下行事。 这不程越被那几十士兵团团围住。 陆唯见此自然有些分心,高达趁机发出更猛烈的攻击,陆唯左肩的位置挨了几记拳法,好在他闪躲及时,没有太大的伤痛。 程越被几十个壮汉包围,心里没有底气,她本能的发射手里的铁箭,近距离的射击,倒也弄死几个。 这是程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杀人,她自然是十分恐惧和害怕,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整个身子其实在瑟瑟发抖,她咬着嘴唇,是因为牙齿在吱吱作响,她不能表现的胆小怯弱,这是真实的炼狱。 又几只铁箭掠风而出,这次士兵基于上一次的教训,很迅速的分散逃命,如此程越的面前便有了一个缺口,她转身调好臂弩,又装上几支铁箭,朝着对面的人发射,她连射两回后便蓄足力量不要命的把腿朝山下冲去。 士兵们回过神来,也紧追不放。 陆唯不敢恋战,手中招式越发凶狠起来,高达也不遑多让,拂尘飞舞,那白色的尘丝似乎有了鲜活的生命,根根带着致命的阴毒,将陆唯的宝剑缠的无法施展。 陆唯怎肯束手就擒,他在空中来了几个飞旋,又使出一招一个后空翻,那削铁如泥的宝剑生生将高达的拂尘削去大半,陆唯轻轻落地,反手又是几记飞镖,弄得高达应接不暇。 陆唯趁机飞身而起,朝着程越的方向前行。 终于在山腰处将险些受伤的程越从包围的人群中拉了出来。 “我给你的霹雳流弹为何不用?” 陆唯沉着脸问道。 “啊?哪个啊,我不知道怎么用?” 程越吱唔着回答,陆唯一身冰冷的气息,每一次都让她感到胆怯。 陆唯顿觉有些无奈,他忽略了什么? 忽略了她偶尔会犯迷糊的行为。 “一会追兵来了,注意看我的手法,霹雳流弹可是好东西。” “它可以让你在千军万马中快速制造逃生的机会。” 陆唯一路为她细说着霹雳流弹的作用,程越只有点头称颂的份儿。 “对了,你有没有受伤?”程越突然停下步子,撞了陆唯一个满怀。 “没事,这种场面不过是家常便饭。” “你不必担心。” 陆唯细声的安慰。 “只是这个高达,没想到是个身藏不露的高手,现在的局面有着棘手。“ 程越红着脸钻出陆唯的胸膛,“那怎么办?” “先和段侯旭他们汇合,这里必定是南昭,我想他还是会想到办法的。” 陆唯拍拍她的脑袋。 安静的时光不过片刻,高达领着追兵很快赶了上来。 陆唯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只流弹,“阿越,看着,开始了。” 程越只见陆唯用力一甩,然后迅速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远处的队伍里烟雾四起,一声剧烈的响声后,是满地打滚痛苦不堪的场面。 没想到威力如此巨大,程越被震撼了。 这个冷兵器时代的火药已经被操纵着这般厉害。 “阿越,这一枚你来。” 陆唯将那拳头大小的东西递上程越的掌心,那冰冷的、沉重的可以轻易决定别人生死的武器握在手中,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那些惧怕的,后退的敌人他们也有自己的亲人,他们也想努力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可是,此时此刻,只要她抛出手中的利器,他们便会失去鲜活的生命。 程越在这一刻居然变得懦弱和胆怯,那枚东西如同有千斤的重力压在手里,无法动弹。 “阿越?” 陆唯叹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了她的犹疑,他何尝没有过同样的心情。 这个女子的良善用在了不恰当的地方,不合时宜的心软,往往会害人害己。 他必须要让她学会舍弃这种多余的情绪。 陆唯张开手掌,用力的打在程越的手间,程越被他突然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随着力量的作用,那霹雳流弹方向似乎略有偏差,但这不影响它的效果,那些士兵虽有用力的躲避逃窜,终在败在它的威力之下,这一次死伤加倍。 程越忘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有些呆愣,耳边传来的痛苦呻吟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加之前一战射杀的人员,她手中沾满的鲜血终究残害了多条生命和多个家庭。 陆唯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他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于此时的程越或许有些残忍。 “阿越,你要记住战场上从来只有你死我亡,没有心软仁慈,因为你一但心软仁慈,敌人便会乘机而入了结了你的性命。” “可那些士兵只是想努力的活着,为了他们的家人?” 程越低声的反驳。 “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包括选择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程越堆积的情绪必须要找到出口,他对着陆唯大吼。 “阿越你要明白我们和他们是对立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如果你不出手了结了他们,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了结你。” “这是规律,生存的规律。” “他们在选择追随高达那一刻起就选择了自己的人生,所以,你何须内疚?” “走吧,不用想那么多,我们要想活着走出香拉山,你必须给我收起你那莫名其妙的慈悲。”陆唯忽然换了一张严肃致极的面孔,这不是警告,而是直接的命令。 程越虽有迟疑却也知道陆唯的话极具道理,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的生存道理。 这里的世界更现实与残酷,是以,她也应该学会如何生存。 高达,在程越和陆唯丢出第二枚流的同时,便隐匿了起来。 两人甩掉那一群追兵很快到达山脚,陆通正和高择等人奋战正酣。 陆唯立刻加入了战斗,他们很快便解决掉这一支羽卫军。 高择被段侯旭一刀毙命, “这种认不清自己主人的奴才,这样痛快的死法简直便宜他了。” 陆通看着那具头身分离的尸体感慨的说道。 “常君……” “齐修……” 两位老友搭肩拥抱。 “没想到我们再见面的方式和地点如此特别。” 段侯旭笑的自嘲。 “人生在世谁又敢保证自己一直顺利,你我生死之交的老友何须在意形势。” 陆唯拍打着他的肩膀,一阵宽慰。 “何况今日解决掉这些叛徒,经历过这场变化更看得清朝中的众臣的嘴脸,谁是真心效力王权,谁是奸妄小人一目了然,这不是古话说的祸福相依?” “陆齐修,还是这般能说会道。” 段侯旭收起心中的小小失意,露出多日来会心的微笑。 “少主,可有受伤?” 陆通投来关切的目光。 “没事,你可有什么不妥?” “属下当然很好。”陆通笑着回答。 “如此甚好。” “常君可知那高达是何方神圣? “他不紧武艺高强,竟有本事调令你们南昭王庭的羽卫军? 还有一帮忠心追随的下属。” “现在的局面有些棘手,可有什么法子助我们逃离香拉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十四章:逃生方案 “段候夏,现在所有的麻烦都是一个人惹出来的,你现在是南诏的王,准备如何应对如此局面?” 段候旭沉着脸看向那个美人在怀,一脸沉默的男子。 “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恨我,因为我杀掉了那个一心只爱护你的父亲,夺了你的王位,如今又把南诏弄一团糟。” 祸是我惹出来的,放心,我会一力承担。” 段候夏将怀中人因恶梦蹙着的双眉抚平,横眉冷对的说道。 段候旭背着手,叹了一口气,“你变成今天的模样,我和父王都有责任,他将心里对你母亲的恨加注在你的身上,让你变得暴虐自负,偏偏又给你种下了情深的孽种,而我,一直冷眼旁观,从未把你当成自己的兄弟,明知你自负又自卑,所有的努力都是希望得到父王的另眼相看,却一直冷嘲热讽。对于你的行径,一开始,我恨不得将你碎死万段,可在囚禁的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往事一幕幕袭来,如果我是你,恐怕报复得比你更加惨烈。” “父王与你母亲的恩怨,我不与评论,但他对你也是用心栽培过的,否则你何来的本事反抗于他?” “今天的局面,既然已经出现,就像齐修而言,或许正是一个考验,看看整个南诏到底有多少人忠于我段氏,又有多少人想取而代之。” “至于你的过错,解决掉眼前的事情,我会和你一一计算。” “你既然有本事篡谋王权,必然有本事将反对你的叛徒清理干净。” “拿出你当出的戾气,让我看看你这个南诏的新王究竟还有多大的本事,而不是一味躲在温柔乡中沉沦。” 段候夏将霍星儿往怀里一靠,“她,对我很重要。” “你要报复我,请不要牵扯这个弱女子。” “现在如果你仍然这样坐以待毙,恐怕连你怀中的女子最后会成为高达威胁你的软肋。” “你终没有学会如何当一个帝王。” 段候旭长袖一甩,不知是惋惜还是庆幸。 “帝王都要绝情绝爱吗?”段候夏嗤之以鼻。 “一个高达就能将我段候夏困在香拉山?笑话。” 段候夏疾言厉色,自有一股王者的骄傲。“本王自然会平安出去。” “哦?”段候旭眸光一闪,“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可以暂时握手言和,侍出了香拉山再堂堂正正的做一次赌注。如果你赢了,你继续高坐南诏王位,只需履行昔日南诏与大唐的盟约,我可自行流放岭城。” “如果你输了,带上你的爱人,隐居山林,从此段氏的族谱上没你的名字。” “如何?” 程越极为不解二人的行为,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还有闲情因为王位这个东西摆一份赌约。 她这个普通的人,恐怕至死也无法明白皇权的份量。 “成交。”段候夏一锤定音。 “那二位王子打算此刻如何逃离这香拉山包围?” 陆通两手抱拳,一脸淡然的相问。 “如今形势一目了然,高达定是派了重兵包围了整座山头,山顶上的巨石成堆,是非常好的利器,刚刚我们都尝到了它的利害之处。首先得让人将这一块控制住,可用于大规模的反击。” “常言到擒贼先擒王,我们得想办法将高达纠住,如此山里的兵力便是一盘散沙。” “分析的不错,那二王子准备如何布兵?”陆唯赞同的点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那便请陆将军的隐卫去占领山顶的地势,他们可是跟着你长年浴血作战,自然有纵观全局的能力。” “不可,那几位兄弟只负责我们少主的安全,你应该想法让你的援军进来。” 陆通首先否决了段候夏的提议。 “陆校尉可别忘了你们现在和我是在同一阵线?”段候夏反驳。 “我们是太子殿下的朋友,可不是你的?”陆通更正事实。 “可是我和兄长现在已握手言,陆校尉可否也先放下私人恩怨。” 陆通看了一眼陆唯,“可以,只是这一次你们都要听我们的指挥。” “你们段家的恩怨情仇,你们日后自行解决。” 陆通丢出方案。 “齐修本意救我而来,如今身陷险境,我内心十分愧究,自然会听众你们的安排。” “我想二弟为了那场真正的赌约,亦不会反对。” 段候旭冷眼相询,段候夏只得同意。 “那好,我们现在达成一致,由少主来掌控全局。” “如此,按二王子的提议,陆通你带上五人暗行山顶,留下隐卫两名听我号令。” “我们三人,一起来对付高达和数百的士兵。” “是。”陆通吹响口哨,自山腰跳下七名武艺高强的侍卫。 陆通带着五人迅速的从林中的小道向山顶前进。 “我们需要快速转地点,将自己隐藏在暗处,不然高达追来,又得一番拼杀。” 陆唯作出指示。 “那走吧。”段候旭马上配合,段候夏将霍星儿挪到了背上,十分同意陆唯的作法。 他们一行七人,作好了撤离的准备。 “怎么二位王子这是准备往哪里逃啊?”高达这一次领着数百的兵力将他们团团围住,形势更加严峻。 陆唯将程越丢在自己身后,转过去对着隐卫一通厉声命令,“你们两个一定要保护程姑娘如同保护我一样尽心。” “一定不能让她受半点伤害,否则家法伺候。” “是。”隐卫点头遵命。 “陆唯,我保证不会再心慈手软,这是你的侍卫,好待自己留一个。”程越对他的郑重其事感到内疚,想要劝阻他的决定。 “阿越,不要忘记你我身上背负的东西,所以不要自责和内疚,一切以活着为目的,明白吗?” 程越对上那一双满含关切和深意的星目,只有不停点头的表达内心的感激。 段候旭这才注意到这个叫程越的女子,一身利落的男装,清秀的脸上粉黛未施,右手臂上缠着一只臂弩,眼神坚毅,在这生死危机的时刻丝毫没有退索的情绪。 陆齐修的紧张与爱护,无不在诉说着一个事实,这个女子对他十分重要。 弟弟与好友都被女人所牵累,他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自己有过无数的宠妃,在他看来世间所有的女子不都是权利之下的锦山添花,何须投入太多的情感。 成大事者,被儿女私情所牵绊,难免为世人所诟病。 他们的那份情感,自己这一生恐也无法知晓。 他突然想起段候夏的那句低吼:“帝王一定要绝情绝爱吗?” 不是绝情绝爱,是不能有软肋。 “高达,当年父王放一马,没想他的一时心软,给南诏带来了如此的灾难。” “更没想到,你的野心多年未变。” 段候旭站到队伍的最前方,与高达迎面相对。 “大王子,作为咱家的手下败将,是不是只会一味的叫嚣?” “本太子也会清理门户。” 段候旭一步一步的逼近高达的身边,高冷的目光将他身后的众人一一扫视。 “本太子会将你们这些人的面目一一记在心里,同时时刻提醒着自己,为什么王室一手培养的羽卫军会不顾生死的跟随一个太监。” “王室从来没有亏待一个士兵,你们的另谋高就如果是受人蛊惑,本太子可以既往不咎,如果执迷不悟之人,也休怪我无情。” 高达身后,有人因段候旭的王气有所退缩,却被身边的同僚反手一刀,血流涌注。 高达的治理倒是有些血腥残酷。 段候旭趁机继续扰乱众人的心绪,“本太子知道有些人可能是受人胁迫,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在最后关头回头是岸,我也不会追究。” “段候旭,不要在这里鼓吹你的仁义道德,如果你们段家真的有情有义,他们怎会投到我的门下。” “废话少说,既然你最先跳出来送死,咱家便成全于你。” 高达话意一落,一个倾身向前,他的双手变成利爪,直接朝段候旭咽候处招呼。 身后的士兵也一拥而上,开始了混战。 陆唯一马当先,长剑一扫,倾刻击倒一排兵力,段候夏用腰带将霍星儿紧紧拴在背上,拔出手中的宝剑毫不留情的砍杀,程越只听见满地的哀嚎。 这一次她坚定的心智,收起了那些没用的善良,陆唯将自己的贴身隐卫全留给了自己,自己绝不能再拖他的后腿。 况且自己和他命运相连,唯有保护好自己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程越连续射出几支箭,放倒了几人,又从靴子里掏出那柄短刀,一脸的坚定。 高达招招打向段候旭的要害,段候旭被他的进攻逼得节节后退,陆唯被几十人包围着,暂时无法前去相救,他借机用脚捞一把羽卫军的长茅踢了过去。 “常君,接住。” 段候旭一个后仰,及时躲过高达的连环索命爪,又一个后空翻轻巧的接住了那把长茅。 武器在身,他连扬手就是几个晃枪,枪枪直击高达的胸口。 高达从身侧的士兵手里夺过一把长刀,两两相抵,火花飞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十五章:发现 段候旭与高达对战数十个回合,终因体力不支败下阵来。 陆唯在千钧一发之际提剑而上,将其从高达的刀下救出。 程越叫一名隐卫适时将段候旭搀扶着保护他的安全,她觉得自己终于像一名为活着而战斗的勇者。 段侯夏背上的霍星儿依然睡的深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围绕着爱人的气息,才会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段里安心的沉睡,嘴角还挂着纯净的笑颜。 段候夏轻松的躲过几个士兵的流箭,背着霍星儿转了几个圈,手中的宝剑也狠狠的砍下几只头颅。 这边的战斗十分热闹,而陆通也没有闲着,一行六人穿过茂密的山林,已经爬到了山腰。 山下震耳欲聋的砍杀声,迫使着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 一路走来,陆通发现香拉山的地形十分复杂,若只是占领山顶恐怕不能完全解决掉高达的所有布局。 因为他在山路上发现了车轱辘的印迹,由此推测高达此局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当机决断,将身边的六人分成三组,一人下山向陆唯报告新的情况,三人继续上山顶行事,而他带着一人去挖出高达深藏的秘密武器,任务分配完成,三人各自分头行事。 陆唯与高达早已清楚彼此的套路,这一场打斗更加不分上下。 两人已激战了数百回合,却也胜负难分。 高达不想如此消耗时间,因为他发现这一行对队中少了一个重要的身影。 那个陆家军的得力校尉,跟随了他的主子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战争,此时不见其人,肯定在设计对付自己的阴谋。 自己必须速战速决解决掉眼前的人物,才可以更舒心的掌控南诏的一切。 至于对陆唯的交易,那不过是迷惑敌人的手段之一,他早知不会成功。 高达突然后倾回旋,让陆唯手中的长剑划了个空。 高达在离几人百米之地站定,只见他大手一扬,那些包围战斗的士兵全部抽身聚回到他的身后。 陆唯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自己也后退几步与段候旭、段候夏、程越和两名隐卫围成了一个圆圈,全部严阵以待。 他们面前的敌人十分狡诈,再没有弄清楚高达的下一步行动时,他们必须要保证不留下任何弱点让敌人有机可乘。 “老太监这是准备投降了?”轻蔑的笑着。 “小丫头,别打嘴仗,咱家等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求死不能,求死不成。” 高达阴沉的说道,神情狠毒。 “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陆唯从圈子中跳了出来,准备再次出手。 “陆齐修,当心有炸。”段候夏小心的提醒着,几年的相处,他还是有几分了解这个老东西的作派。 果不其然,自己的话音才落下,周围山凹响起齐声的喊叫,众人寻声而去,才发现些四周多了无数的弓箭手。 那老太监怕是想把他们全部当射成马峰窝。 程越暗诌。 “陆将军、两位王子,咱家这份特别的礼物可还满意。” “这么多南诏的亲卫军送你们上路,怕也对得起各位的身份地位。” 高达阴沉的笑声,让程越恨不得一箭弊了他的老命。 “常君,你一会儿跟在隐卫的身后,尽量保持体力,我费了千心万苦来救你,一定要活着出去。” “放心,南诏的千秋大业还等着我,怎么轻易死去。” 段候旭挂起安慰的笑容。 陆唯对他倒是万分放心。 “阿越,一会儿一直要跟在我的身后,我和隐卫将你前后包夹,将你手中的武器准备好,接下来会是一场残酷的战斗,记住,我要你活着。” 陆唯严肃的叮嘱。 “放心,陆大将军,小女子还没有查出害死程家村众人的凶手,怎会甘心在此长眠。” 程越投去决绝的目光,“我一定可以自保,相信我。” 陆唯轻轻点了下头。 “陆将军,我段候夏,南诏的现时的王,不会向一个老太监认输。” 陆候夏将腰间的细绳再次栓紧,他会带着他的爱人杀出一条血路。 “咱家,受不了你们没完没了的儿女情长。” “放箭吧……” 高达拖着长长尾音发出号令,一时间数百支羽箭应声而下,那飕飕作响的声势要将所有生灵涂炭。 陆唯挥剑迎上,长剑闪出的寒光斩断无支羽箭,程越夹在他和隐卫中间,被两人一前一后形成的保护网保护着,暂时安全。 段候旭架起手中的长茅,横扫无数支箭头,那些飞射的箭支四处流窜,有几个士兵不小心受了袭击。 段候夏眼中怒火飞溅,手上更加狠厉,他背着霍星儿在原地几个连环飞旋,那些羽箭连他的衣角也未曾挨着半分。 这是一场持久的拉距战,几人长久这样打下去,最后会因为休力不支不是被射杀,便是被生擒。 陆唯不想如此坐以待弊,他让隐卫掏出霹雳流弹向弓箭手扔去,北面的山凹处的士兵在轰炸声中飞身而出,奄奄一息的倒在各处。 程越握着手里的仅剩的一枚流弹,寻思了几秒,她着实看不惯高达那张恶心的老脸。 这东西可以送他早些见阎王。 程越一个箭步冲出来,使出吃奶儿的劲儿将手里的武器朝高达驻足之地甩出,陆唯不妨她会做出如此举动,好在他反映迅速,挥剑替她挡了好几只飞射而来的羽箭,又急促的转身叫喊段候旭他们趴下。 高达早就见识过流弹的威力,他将自己四周的士兵大力一推,那些一心追随他的人,生生做了活体挡板,为他减轻了威力。 一时残肢断臂乱飞,尘土四溢。 陆唯在爆炸的间便将程越按在怀里,替她挡了许多飞石暗流。 高达虽将大部保护他的士兵作了人肉挡板,却因躲避不及,被飞石伤了右臂。 因为距离过近,解决了大部份的兵力,一地的哀嚎。 众人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霍星儿终于在这声巨响中醒了过来。 “王上…”她睁开眼,泪眼蒙蒙的抱住段候夏。 段候夏将腰间的绳索解开,霍星儿从背上跳下来,面对如此大的阵势吓得赶紧钻进了他的怀抱。 段候夏轻拍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慰着。 段候旭拍拍身上的尘灰,对自己家弟弟不分场合的宠爱有点恨铁不成钢,这个女人,明显会成为他的拖累。 ”阿越,有没有受作?”陆唯将程越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 “没事。”程越放开的他的手,急切的想要知道高达的结局。 那个人被活下来的士兵簇拥一团,虽然有些狼狈,但却依然活着。 程越暗恨。 “可惜……” “阿越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交给我。”陆唯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陆唯,我相信你。”程越带着懊悔的心情回到了隐卫的身边。 山腰上的士兵也终于从震撼着回过神来,见高达虽然受了伤,却没有性命之虑。 趁着陆唯等人休整的时间,他们手中的羽箭又一次齐飞。 陆唯敏捷凌空而起,将一支支飞箭横扫出自己的范围之外。 “甲一,甲六,将身上的流弹再来几发,” “务必将山上弓箭手给我解决干净。” “是。”隐卫听令而动。 程越与段候、段候夏以及段候夏怀中的霍星儿圈成一人小圆。 他们拼命的抵挡着时时飞射而来的箭支。 甲一、甲六对着山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连续扔了四枚流弹。 只见山腰处浓烟滚滚,被炸飞的士兵连着滚石滚到了地面,看样子是把他们大部份兵力瓦解成功。 高达眼见形式对自己极为不力,在残兵的护送下钻进茂密的树林。 “穷寇莫追。” “小心有诈。”陆唯拦着甲一甲六,发生号令。 山腰上败兵见高达夹着尾巴跑了,他们也丢盔弃甲,溜之大吉。 几人经过一翻混战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常君,我怕高达在山中还留有后手,把你或者二皇子的信物交一个到甲六手中,我们需要搬出南诏的救兵。” “如果你心有介怀,可以随甲六同行。” 陆唯道出他的顾虑。 “齐修,我们可是生死之交,我怎么疑心于心。” “好在,我还有这个。”段候旭从中衣内衬的底角处找出一块金色的令牌。” “果然,父皇还是将他最后的保命符交在你的手里。” 段候夏一见那块金牌,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这也是你当初没有立刻杀掉我的原因吧。”段候旭冷笑。 “所以,最终还是靠它救了我们大家。” 甲六恭敬的接过,“香拉山五里外,有一处秘密营地,入口是一处商号,叫君心山庄,你拿着它,将金牌山的文字连说三遍,自然有人接应。” 甲六一个飞身,很快消失于人前。 陆通跟着那些痕迹,很快找到了一个半山腰极隐蔽之处找到了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表面附着青腾,如果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 陆通和甲四在山洞两旁埋伏,陆通找脚边抓了一只地鼠,他顺手将其朝山洞扔去,洞里顿时响地鼠的吱吱惨叫。 “有埋伏。”陆通与甲四对视一眼,得出这个结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十六章:神秘山洞 陆通十分好奇,高达究竟将什么东西藏进这个隐秘的山洞,还派了专人把守? 他与甲四整准备想办法突袭,就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 高达被几十人士兵促拥着朝山洞方向进前。 陆通和甲四不动声色的将自己躲藏于茂密的树藤中央,密切观察着高达等人的一举一动。 高达被搀扶着小心的钻了进去,那些士兵也陆续跟着进了山洞。 这个山洞居然轻松的容纳了上百人的士兵,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通当机决定下去探查一翻,可是要如何潜伏这是个大的问题。 高达战败而逃,陆唯等人商议后决也踏进香拉山深处,找一个地方暂时躲藏起来,等待援军的到来。 几人一路缓行,与高达逃窜方向背道而驰。 霍星儿连续经历了几场惊吓,整个人处在一片惊慌的状态之中,对段侯夏十分黏贴,引来段侯旭又一阵无声的叹息。 程越大步的跟在陆唯身后,除了体力有些不支外,并有太多恐惧,或许她心中明白身边的这个男子不会让自己受道半分伤害,才会如此安心。 陆唯和甲一用手中的武器劈斩着路旁的荆棘,这天色已经渐渐暗淡,山中天气变化无常,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风雨大作,再说他们奋战了多时,腹中也开始咕咕的抗议,所以有必要找个合适的山洞休整一下。 甲一被责令先行一步寻找栖息之所,他们几人边走边寻。 陆通和甲四在洞外守望了一个时辰居然没有等到有人出没,真是太奇怪了。 天色也黑了下来,陆通决定趁着夜色行事。 他和甲四编了青藤编了两根绳索,他们入洞前扔下几块落石,探明守卫的方位,好逐一击破。 石块下地,咚咚几声,却没有引来警戒的士兵,这是在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陆通管不了那么多了,决定硬闯。 他们将绳索围在自己身上,慢慢朝洞口探去。 入口处一片安静,一个时辰前的守卫看样子是转移得不知去向。 他们两人一步一步的小心前行。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溶洞,洞口狭窄,越往里走越开阔。 山洞的正中央有一条人工砌成的小石梯,石梯两侧每隔两尺的距离有一个火盆。 火盆中火焰燃烧得十分欢快,陆通与甲四抵背前行,周围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和蝙蝠的吱吱声,便十分的安静。 陆通非常纳闷,高达与他的士兵又去了哪里? 陆唯他们直继走了半个时辰,等来甲一的报告,说前方发现了一个山洞。 陆唯让段候旭等人原地休息,他和甲一前去一探究竟。 陆唯与甲一走到洞口,有些犹疑,因为在洞前发现了很多脚印,这里边像有许多人进出。 甲一望着自家主子,等候着下一步的指示。 “齐修有何发现?”段候旭与程越等人也跟了上来。 陆唯指着山洞的入口说道,“这个山洞应该可以让我们暂作休息之地。” “那赶紧进去啊?”段候夏不解的看向陆唯。因为霍星儿实在体力透支严重,整个人已经软绵绵的趴在他的身上,脸色发白,段候夏急需一个地方让她休息。 “喏,看一下这个,再做决定。” 陆唯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大片的脚印,“想来此地有人住过,为保安全我还是另寻他处吧。” 程越与段候旭同时沉思不语。 段候夏沉默片刻,拦腰将霍星儿抱了起来,一边前行,一边说道:“我看这是他们弃之不用之地,可能是嫌弃山洞太小,无法装下他们大堆人手。” “况且,我们待在这里半响也没听到丁点儿人声。” “常言道,最危险的地方正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些人应该不会回头来的。走吧,相信我的判断。” 段候夏说完大步朝前。 陆唯与段候旭对看一眼,觉得有几分道理,便也跟了进去。 程越和甲一自是听从与陆唯的指示。 陆通与甲四又走了近半个时辰,山洞越发宽阔,别说容下百人的队伍,再多五百人也不会显得拥挤。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简直是天然的藏兵之地。 如此看来,这个山洞的出口一定是在香拉山的另一面。 两人继续朝洞底走着,走出那个开阔的大圆圈,又出现了一梯梯的青石小路,路两旁怪石嶙峋,隐隐绰绰的影子,像地狱里张牙舞爪的妖怪,张着血盆大口想把所有的精灵吞噬。 好在,洞顶处有开然形成的方形山口,将清冷的月华喷洒而下,减弱了部分恐惧的氛围。 陆唯一行人防备的进入山洞,才发现一切平静如水,想来高达等人早已不知去向。 他们没敢深入洞府,只在入口几百米处停了下来。 火盆的火光已燃去大半,想来此处暂时安全。 甲一和段候旭在洞口抓了几支野兔,程越跑前跑后也拾了些干柴,众人就着火盆烧起肉来。 此时恐怕是今日里最惬意平和的时光。 霍星儿倒在段候夏怀里累得睡了过去,段候旭与陆唯相对而坐,程越坐在陆唯与甲一的正中,耳边传来兔肉因大火烘烤吱吱响声,那股子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肚子不争气的开始咕咕作响。 陆唯将手中的兔肉凑在鼻尖闻了闻,程越看着那香喷喷的烤兔两眼放光,陆唯估摸着应该熟了,用力的撕掉一只兔腿递给了程越。 “吃吧。” 程越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段候旭,终抵不过馋虫的引诱,大口的吃了起来。 入口酥脆干香,虽然没有多余的调料,只放了点甲一随身携带的盐粒,这味道简直可以媲美御厨。 “真好吃。”程越一边吃着一边兴奋的夸赞。 陆唯与段候旭看她吃得如此畅快,也各自吃了起来。 段候夏将霍星儿拍醒,把兔肉撕成小块状直接喂进她的嘴里。 “要是有一壶酒,就更好了。”段候旭遗憾的摇头。 “等这事过了,你记得把南诏王宫里的美酒都要给我喝个够本。”陆唯拍着段候旭的肩头说道。 “好啊,我还记得当年你我二人举杯痛饮的场景,那是多么的畅快淋沥。 段候旭露出向往的神色。 程越吃饱喝足,便有些犯困,自己抱着双手打起盹来。 陆唯见她睡得东倒西歪,便将她和身子搂了过来,让她头枕在自己的腿上。 程越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搬动自己的身子,她想反抗,周身那抹熟悉的气息又让她安心的睡去。 段候旭对着陆唯这番举动只挑了挑长眉,“人说少年多情,有生之年能看到你陆齐修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个女子,倒是三生有幸。” “常君怕是有所误会,程姑娘与我也是生死之交的朋友。况且,我和她之间有些牵扯深沉的渊源,也是无奈。” 陆唯无奈的解释。 “朋友也好,红颜知己也好,这个界限在你自己心里,旁人说得都作不得准。其实吧,只有你自己的心意最重要。” “常君这是有牵线拉媒的潜质啊。” 陆唯调侃着笑说。 “倒是有很多人希望本太子给他们保媒。可惜,我见这个程姑娘未必想嫁你。” “怕是,你这个陆将军的名号太响亮,爱慕者众多,程姑娘身受其害,对你敬而远之。” 段侯旭一针见血挑出真相。 “常君这是难得抓住机会笑话我啊。” 陆唯腆着一张像苦瓜一样的脸。 “哈哈哈…” 段侯旭开怀大笑。 两人难得这般轻松的谈话。 “两位在此闲话家常,不如早点休息,等待援军。” “待出了这香拉山再叙你们的兄弟情深。” 角落里守候美人的段侯夏突然冒了声音。 “怎么,这是羡慕了?” “美人在怀,应该什么都不重要啊?” 段侯旭收起笑意,不咸不淡的说到。 “兄长,这是羡慕弟弟有美人吗?” 段候夏拉长嘴角的弧度,带上小小的嘲笑。 “兄长后宫的美人,小弟我可是全部替你安顿在掖庭。” “出去后,一样可以美人满怀。” “兄长可没你那么多情,明日怕是有一场硬仗,记得顾好你怀中的娇娘子,高达可不会怜香惜玉。” “如果你的美娇娘不小心拖累了我们,到时可别怪我六亲不认。” 段候旭厉声说完,抱着手臂闭目养神,懒得理会段候夏杀人的目光。 陆唯摇摇头,将自己的外衫盖在程越的身上,也开始休整身心。 山洞刹时安静无声…… 而另一方的陆通与甲四在洞中走了许久,终于到达了一个类似主殿的地方。 这里像是一座地下宫殿,正中央拾级而上的王座自带一股威严的气息。 这是高达所为?还是前朝哪位流落民间的皇子所建? 他和甲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陆通拾级而上,踏着年代久远的石梯,抚着雕龙画凤的扶手,陆唯突然升起一种油然的寒意。 那栩栩如生的青龙,像谁的眼睛,穿过岁月的堂风,如一柄利厉剑,待时出鞘,让那些不服从的芸芸众生受尽来自地狱的苦难。 “陆校尉,当心暗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十七章:生死 陆通耳边传来甲四的呼叫,令他心神一聍,他感受到了有一股凌厉的风吹打在衣袂之上,随之而来的是一群攻势猛烈的黑蝙蝠,它们发出吱吱的叫声,扇着翅膀快速的冲向陆通。 陆通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身,手中的长剑如一条凌空而起的小蛇,银光几闪,便掉落下无数的蝙蝠尸体。 那些侥幸留下少数的活口,全部惊吓而去。 陆通这一飞身正好落上了宝座的边缘,站在高处,俯瞰空旷的地下之殿,有一种苍凉的大气。 好像看见了人影绰绰的忠肱的大臣俯首与自己脚下山呼万岁。 这里的主人怕是对权利有着无限的眷恋,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座王陵。 陆通的思绪一下清晰,高达定是在这里发现了什么,那些车轱辘的痕迹,有可能是运送宝藏的车辆。 有了无尽的财宝,正好与他昔日的野心重合,才有了今日之乱。 陆通并没有想要坐上那一把像征权利的龙座,以他的经验,这是必定是机关重重,他得小心为上。 陆通在心里才告诫完自己万事小心,这不到片刻功夫就触碰到了机关。 王座的左后方瞬间打开一方形的口子,有两人宽的距离,幸好他的左脚踏空时,他眼疾手及 手快极时勾住栏杆,否则就成了下方淹死的亡魂。 真是巧妙至极,陆通跳到安全的位置,小心翼翼的近前探查那神奇的机关之处,由衷发出感叹。 谁又会想到,这山的最底部居然藏着一条活水,连接着香拉山河,高度怕有五丈有余,掉下去非死即伤。 陆通回到了中央的地上,他和甲四左右堪查了一番,企图找出这座王陵主人的蛛丝马迹。 甲四轻轻敲打着周围的墙面,隐隐可听见回声,里面应该藏着密室,不知这开启秘室的机关又在哪里? 陆通面泛难色,“大人,这里有发现。” 甲四靠着东面的墙壁一脸惊喜。 “这是什么?机关吗?”陆通指着那块微微凸出的石板边缘问道。 “可能。”甲四回答得不太确定。 陆通握着双手,略显迟疑。 “想活命的就给我住手。” 高达举着弩箭,身后齐刷刷的站在那些一度消失在山洞里的士兵。 陆通和甲四对视一眼,双双回过对面向高达。 两人都不知道这些人从何处而来。 明明刚刚还是空旷一片。 “没想到,你居然发现了这里,那必须得死。” 高达眼神狠毒,手里的弩箭蓄势而发。 “快逃。”陆通冲着甲四喊叫 他俩同时按下墙上那枚机关,哐当一声,打开了一扇未知的大门。 高达扬手制止,这里机关重重,不见得他们进去的就是一道生门。 高过扯起嘴角,露出阴霾的笑容。 这座王陵,他十几年前便发现了。 可是前南诏王段正义侵占了自己的功劳,找了个谋逆的罪名将自己困在了王宫,甚至占有了自己的心爱的女人。 他忍辱负重等到了今天,他故意将段氏最重要的两名王子,引来香拉山,目的当然是为了血洗前仇。 故事从哪里开始,便应该在哪里结束。 陆通与甲四掉进了一间密室,这里空空如也,除了一扇隔离的门禁什么也没有。 不过借此摆脱了高达,暂时平安,也是蛮幸运的。 说秘室倒不如说是另一条通道,这是一条只可容纳一人行走的狭长甬道,他和甲四一前一后绕着道路小心的前行。 绕了一圈又一圈,似乎进入了一座看不到尽头的迷宫,让人头痛不已。 陆通与甲四在周围画了许多标记,走了大半天才逃离出去。 可惜,仍然被高达的队伍堵在门口。 这一顿逃跑白瞎了许多力气。 “我说过你们无法逃出我的手掌心,乖乖就擒,说不定咱家心情好,给你们留一个全尸。” 高达逛妄得笑着。 “这里是你的老巢? 陆通沉着脸说道,眼里却带着极度的肯定,甲四全身防备准备随时出手,再次逃跑。 “陆校尉不愧为陆将军手下的得力干将,连这里也可以找到。” 高达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秘密暴露得太快,好在段氏兄弟还并不知道这里。 “主要是高公公手下办事不仔细,让陆某发现了玄机。” “凑巧而已。” 陆通耸耸肩膀谦虚的说道。 “可惜,咱家一直挺欣赏陆校尉的能力,不能收为已用,只好谁也不能用。” “再见,希望下一世有机会与陆校尉并肩合作。” 高达仍然高举手中的那把弩箭,手指轻轻的放开弩心,三支铁箭迎风而出,带着凌烈的姿势,这一次两人似乎依然可以化险为夷? 程越是被一声爆炸声惊醒了,她惊吓着睁开双眼。 陆唯与段候旭已提刀而起,正在分辨爆炸的位置。 霍星儿吓得嘤嘤的哭了起来,段候夏一边安抚哄劝,一边防备着暗处有人突然袭击。 “这是怎么了?”程越赶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连陆唯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都忘了收捡。 “这山洞里有埋伏,你要万分小心。” 陆唯出声提醒,眼神一直瞟向程越,见她只是初时有一小会儿的恐惧,很快恢复了镇定,他也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程越这才看见陆唯只着了中衣,他那件碧色长袍被自己扔在地上,孤零零的躺着。 程越慌忙捡了起来,递了上去:“穿上吧,不要着凉。” 陆唯就着她的手将袍子拢到了身上,段候旭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十分自然和谐,像一对年轻的夫妻,可惜某人是乐在其中不愿自知还是另有隐情。 他这个局外人没有置词的权利。 山洞因着强烈的爆炸,有些薄弱的地段开始坠落石块,黄色的尘灰开始在洞中飘散,一时烟尘滚滚,十分呛人。 “我们马上出去,还是去寻找爆炸的来源?”段候旭捂着口鼻问道。 “你和二皇子带着程越可以先行离开,我和甲一必须去探个究竟。” “这爆炸的威力应该是霹雳流弹的效果,我怕陆通和隐卫遇见了危险。” 陆唯说出心中隐忧。 “我陪你去吧,如果不是因为我,陆校尉也不会到南诏,倘若他有什么不测,我会寝食难安。” 段候旭安慰的拍拍陆唯的肩膀,诚肯的说道。 “我也要一起。”程越生怕陆唯不让她跟着,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吧。”陆唯沉吟片刻,点头同意。 “那我们走吧。” 他其实也不放心程越跟着段候夏,万一遇见什么危险,她第一个会被舍弃。 “既然大家一起进来,当然也要一起行动。”段候夏扶起霍星儿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陆唯将目光投向了段候旭,等待着他的决定。 “只要你的美人不牵连我们,随你的便。”段候旭将衣袖一甩,提剑前行。 陆唯等着程越与他并肩而行。 一行人越往里走,越发心惊,这真是个看不尽头的洞府 四石嶙峋,道路时而宽阔,时而狭窄,既是天然形成,又有后天的人为加工。 靠近里间,周围的壁面竟然出现了精美的壁画,倒想是王室成员的陵墓。 “常君,这难道不是你们南诏王庭的皇陵?”陆唯轻抚那一幅色彩如新的帝王阅兵图疑惑的问道。 “也许吧,我也不太清楚。” “想是哪位厉害的先祖将自己的地宫安在了此处。” “可是,皇史中并未有相关的记载。” 段候旭一时也摸不清底细。 “阿夏,你怎么看?” “兄长不知道的事情,做为父皇最不喜欢的王子,我又如何得知?” 段候夏拉着霍星儿的手,暗带讥讽的说道。 “你莫是忘了,你身边那个见多识广的高公公,他也没有对你透知一二?” 段候旭认定他有所保留,明明可以借机先行逃出,却执意跟着他们前行,这其中一定有不想让自己知道的秘密。 “兄长,多虑了。” 段候夏坦当的迎向他怀疑的目光。 “但愿你没有欺骗与我。”段候旭决定暂时抛下这些问题,待找到刚才的爆炸声的来源之地,或许就可以从中得到些可用的信息。 因心里记挂着陆通等人的安危,陆唯一行人的脚程拉着十分快速,霍星儿跟不上众人的步伐,与段候夏拖在最末尾,走走停停。 他们穿过几条如迷宫般的密道机关,总算看见了大殿的影子。 因为陆通突然的暴力袭击,高达险些葬身于流弹之下。 他赌陆通二人不会在山洞中用上杀伤力强劲的暗器,除非他们存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没想到,结果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从一大堆士兵的尸体中爬了出来,赤手空拳的对上胸口中了一支弩箭的陆通。 甲一在临死时为了保护陆通才扔下了怀中的最一枚流弹,自己因闭闪不及,加上也被箭支射中了要害,完成了自己生前最后的使命。 陆通握住胸口的箭柄,眼里有无尽的杀气和恨意。 高达的队伍死数大半,活下来的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尽管如此,目前仍是敌众我寡的局面。 高达从一个士兵的手里抽了一把钢刀,杀气腾腾的冲向的陆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十八章:攸关 陆唯提剑而起,跃身跳到陆通身前,险些将高达推翻在地。 段候旭和甲一迅速解决掉那些残兵败将,场上的形势再一次逆转。 陆唯扶住陆通,看着他胸口的箭支急切的问道:“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暂时死不了。” 陆通回以虚弱一笑。 “高达,这一次终于轮到你了。”陆唯一剑刺向他的胸膛,手起刀落却只削掉了他身上的一块衣角。 陆唯反手又是一剑,高达闪躲着很快,却也没能逃过陆唯的剑锋,身上连着被划了几道口子,血肉翻红。 “少主,留下活口。”陆唯及时收住功力,但余力仍然将高达的左手小拇指砍下半截,惹得他痛苦大叫。 “陆校尉,为何如此?”段候夏不合适宜的跳了出来,有些微小的神色波动,像藏着某种不安。 “因为,我们需要知道你和他共同隐瞒的秘密。”段候旭双目一挑,似在讽刺他的故意私心。 霍星儿被段候旭不友善的神情所累,伸出手紧紧的拉着段候夏的衣袂,显得无助又气愤,所有的人都在欺压他的王上。 “秘密?”段候夏神情闪烁,故作无知。 “这个还是让高公公来替我们解答。”段候旭从旁死去的士兵身上找了一根腰带,将孤立的的高达捆绑住,交给甲一看守。 “咱家今日落到你们手里,无法可说,要杀要刮,可否来得痛快些。” 高达冷着脸,从容不迫。 “老太监,不着急,一会儿自然会送你下黄泉。”程越冷冷的说道。 “死之前,老实交待,你把从地宫收刮的宝藏还兵器弄到哪里去了。”陆通捂着伤口厉声的问道。 “陆校尉的话,咱家听不懂。”高达将头一偏,摆出一张无辜懵懂的嘴脸。 “是吗?” “死到临头,嘴还这么强硬。” “本太子,成全你。”段候旭扬起刀在高达的左腹三寸的地方捅下一刀,一时间鲜血喷洒,高达露出狰狞的表情,想是有些痛苦。 霍星儿直接头埋进了段候夏的怀里,身子瑟瑟发抖。 段候旭抽出宝剑,晃了晃剑身上的血迹,挂起嫌弃的表情。 “本太子这把宝剑是先皇御赐之物,用在你的身上,你也不亏。”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否则,这一次不只是让你流血而已。”段候旭眸光闪烁着狠辣,威严的杀气带着不可饶恕的光芒。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落在你们手里,我也没想要活着出去。”高达,闭着眼,一脸视死如归。 “那本太子成全于你。” 段候旭飞剑而起,直捣其心脏要害。 陆唯、陆通并未阻拦,他们的目的是活着回到滇州,一个高达,不管有多少秘密,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程越暗自吐了一口浊气,这一场南诏的风雨总算要过去了,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也可以结束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总有各种意外突然袭来。 段候旭蓄着七分功力的剑锋还未挨到高达的衣角,便被有人出其不易的暗器所挡。 不过瞬间的功夫,高达和段候夏一同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霍星儿?”程越一声尖叫 陆唯和甲一立即冲了过去,眼前的情形令人惊叹,刚刚还柔弱无助的女子转眼化身狠厉的杀手。 “没想到,我们都被你骗了。” 陆唯挥剑相向,段候旭沉着脸,满是惊叹。 “小女子不这样伪装,如何骗得了大名鼎鼎的广陵将军和太子殿下。“ 霍星儿扬了扬手中的利器,娇媚一笑,冲破了她原本的单纯之相,变得狡黠难测。 “你把高达和段候夏藏在何处?” “你混进我的们队伍又意欲何为?” 段候旭厉声相问。 “太子殿下何须着急。” “一会儿小女子有的是时间告诉于你。” “那你可否先行放了程姑娘,她与你无怨无仇。” 段候旭也不纠结立时从她嘴里得到答案,现时让他放了程越才是要紧之事。 霍星儿将手中的金钗收了几分力气,却没有立即放人的意思。 “谁叫程姑娘是陆将军最看重的朋友,为了以防万一,只好暂时委屈她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陆唯勒住心头的怒气,冷声逼问。 “干什么?”霍星儿一声轻笑,“你们跟来便是。” 她将程越用力前推,不过眨眼的功夫,眼前忽然出现一道活动的机关门,程越率先被推了进去。 “你是什么人?”段候旭再次逼问,这个霍星儿绝不是普通的女子,从种种情况看来,她对山洞里的各处机关异常熟悉。 “太子又着急了。”她笑而不答,程越挣扎着被率先推入密室,霍星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怎么,陆将军和太子殿下不敢进来?”眼神里带着挑衅的笑意。 “姑娘诚意相相邀,我等怎会拒绝。” 段候旭与陆唯对望一眼,从彼此眼里获取了相同的信息。 两人淡然的相携前进,甲一扶着陆通走在后尾一同行事。 这一间密室不同于他们所经历的任何一间,显然这才是地宫的中心点。 一进门有一股悲暮之气扑面而来,微弱的风中飘散着香烛的气味,像是一间祠堂。 陆唯将宝剑插入腰间的剑鞘,收起利器的锋芒,在亡魂居所,还是要心怀敬意。 段候旭挑了挑眉,显然与陆唯存了相同的心思。 这迷一样的山洞地宫,迷一样的多变女子,这是要让他们几人祭血殉葬还是要干什么别的勾当? 他这个弟弟究竟引来什么不了起的人物? 周围地势高耸错落有致,他们沿着一条比直的小路前行,这一条路一看便知是人力鼓捣而成,目的怕是为往上运送某种东西。 密室由开阔渐渐变得狭窄,穿过一个天然的洞口,段候夏与高达被丢弃在一排漆红的木牌旁边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待看见他们惧是一惊。 “星儿?”段候夏充满疑惑,自己那单纯可爱的女子怎么变成了武艺高强的杀手。 他一直不想承认自己在过去的几年里被人利用了,自己不条年付出的感情似乎在别人眼里你是一个笑话。 而这个别人,此时居然对自己一置一词。 他感觉到了背叛与欺骗。 “你口中的霍星儿其实在少女时代便生病而亡,我用十俩银子买了她身份。”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丁南清,南诏岭城丁氏,各位可曾有些许映像?” “那个三百年前与段家分庭抗礼的丁氏?”段候旭惊声相问。 “正是。”丁南清坦然一笑。 段候夏被这个讯息惊得往后一退,显些摔倒。 关于段丁两家的恩怨,大致可以这样表述。 三百年前南诏国一片混乱,群雄并起,谁都想成为最终的那一位王者,经历过无数次残酷的战争,南诏天下一分二,便是岭城的丁氏与大理的段家。 南诏王便会在这两家诞生。 丁家当时拥簇者比段氏家族多,他们手握军事要地,银钱充余,连大唐皇帝都在暗中相助。 可是最后赢得胜利的却是段家。 当段家登上那座王者之位之时,丁家正遭受前所未有的灭族之难。 段家的家主利用南诏有名的蛊毒部落在丁家早已埋下隐患,是以为什么丁家家主会在那么重要的时刻暴毙而亡,给了段家乘虚而入的机会,当上了南诏的霸主。 丁家在段氏开国之年消失于人海之中,没想这世仇他们代代相传几百年。 初时不是没有过丁家子孙揭竿而起的战争,最后都以失败而终,没想到世人将他们逐渐遗忘之际,如今段家的两位王子被困于世仇的灵堂。 佛家说因果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来得迟一些而已。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报仇?”段候夏双手握拳,愤怒的情绪达到顶点。 “没错。”丁南清并未否认。 “那高达也是你的人?”段候夏用脚踢了踢脚边沉默的高达,扬声问道。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只是他后来起了取而代之之心。” “甚至将丁家百年的宝藏与兵器占为私有。”丁南清恨恨的刮了高达一眼。 “好在先祖保佑,你们最终还是跳进了这个圈套。” “丁姑娘,你不要忘了,我们的人比你多。” “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也说不清楚。” 段候旭冷冷的笑着。 “是啊,所以先扼住陆将军的软肋,然后再将你们一一击破。” 丁南清不甚担忧,神情中信心十足。 “作为这里主人,我不得和提醒各位,你们刚刚进门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 “你下毒?”段候旭、段候夏同时惊呼。 “当年段家是如何摧毁我们丁氏一门,今日我当然得如样炮制。” “太子殿下,陆将军,还有我的王上大人,再过一刻钟你们便会浑身无力。” “小女子才疏学浅,唯有懂这些旁门左道。” “成王败寇,不论手段。” “你…”段候夏对着那张熟悉的脸,想起昔日的恩爱时光,想要一拳打过去,却又舍不得下手,只得悻悻转到一旁,暗自自责。 “丁姑娘好手段。” “当年是我段家亏欠于你们丁家,与陆将军与程姑娘无关。” “可否将他二人放下山去,我和段候夏自愿受刑。” 段候旭诚恳的祈求。 “恐怕不行。” “放虎归山,心慈手软最后会害得功败垂成。” “恕我不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战王毒爱小蛊妃》正文 第七十九章:共死 陆唯等人被困于地宫中心,昔日楚楚示人的霍星儿原来是段家的百年宿敌。 这情节反转的太快,令程越有些措手不及。 霍星儿,不,现在是丁南清倒没有过多的为难于她。 因为段候旭、陆唯、陆通、甲一、高达甚至段候夏都已经因吸入毒气而昏迷不醒。 她这个外编人员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但是小心翼翼的丁南清仍然用草绳把她的双手捆绑了起来,将她身上的弩箭、流弹等武器收刮一空。 “南清姑娘,背负着先祖的仇恨活着,是不是特别痛苦?”程越坐在角落,好奇的问道, 丁南清在离段候夏半尺的距离幽幽的驻足无言,那双如春水般的眼睛闪动着冷漠的气息,对程越的话似充耳未闻。 程越等待良久,未得到答案,无趣的拉扯了一下嘴角,如此形式,自己没有能力掌控局面,更别提什么力挽狂澜。 本想用攻心之计,打乱一下她的心绪,可惜人家不搭理自己。 空气静默良久,洞顶那些聒噪的鸟类发时不时发出吱吱、咕咕的叫声,程越猜测此时外面应该是白天。 甲六与一众隐卫不知道行事结果如何,援兵又何时到达? 这趟南诏之行真是充满了各种变数,令人应接不暇。 程越在心里一阵腹议。 “何谓痛苦?南清有幸为丁家的先祖们报仇血恨,乃是无限荣光之事。” “不知道程姑娘所谓的痛苦是什么?” 丁南清暮然回首,裙角轻轻扫过段候夏的俊脸,惹得睡梦中的他低声呢喃:“星儿,别闹。”地上的王者嘴角含笑,似在梦中与心爱之人嬉戏欢笑。 程越分明看见丁南清眼中一闪而过的温柔,只时面对自己时又为戴上了冷漠的面孔。 “是我失言,人生在世,每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与使命,别人的开心与否不是外人可以强行加注的。” “我想南清姑娘对自己的选择一定是无怨无悔。” 程越不自在的摆动着自己的双手,被束缚的感觉真心难受,连挠痒痒都变得奢求。 丁南清将她的小动手尽收眼底,打一开始她便觉得此女待人接物十分特别,不管你是宠妃还是奴才,骨子始终一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 言谈举止有一种超然的洒脱。 一路下来,她竟然是陆唯的生死之交,自己本欲不牵扯无辜的人加入这场隐藏了百年的恩怨,奈何算之遗漏,只要她安分守己,事成后留她性命不是难事,就怕这位姑娘太过看重情义地一家子,最后不得不逼自己出手。 对于命运自己的真的无怨无悔吗?丁南清的答案是否定。 很多时候,背负着先辈的仇恨活着,让她有一种压抑的情绪,她也无数次的追问上苍,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她要成为丁家的儿女? 那百年前的仇恨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只想单纯的活着,可以与心爱之人生儿育女,在悠悠时光中慢慢白了头发。 可惜,她不能。 父母临终的嘱托,从小教受的训练,每一个人都在告诉着她,报仇、报仇,才是她的宿命。 痛苦?怎么没有。 可是,她的仇限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渐渐溶进了身体的血液里,它们奔腾叫嚣,让人无处安放。 想要摆脱宿命,唯有先要认命。 “程姑娘不愧为陆将军的生死之交,在危险关头,不着急保命,却来关心我的生活。” 丁南清淡然一笑,唇边勾起一抹讥讽。 “南清姑娘心胸宽广,是我多言了,望姑娘莫怪。” 程越转了转不安份的身体,好言相陪,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哼。”丁南清冷哼一声,转身懒得再理会程越。 程越在暗地里轻吁了一口气,好险,她真怕丁南清当场发怒,牵罪于自己,同时发现了自己的小算盘。 丁南清虽然将她身上的武器收缴一空,却没有怎么防备于她,两人你来我往谈话之际,程越已经将手腕上的草绳子摩擦断大部份,她只要在关键时刻出手,应该可以自救。 但是,一切都得小心为上,人家可是从小就经过特殊训练的高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程越慢慢朝着陆唯的身边靠近,她不知道这个丁南清将他们困在这处丁家的祠堂准备如何行事。 她得确认陆唯中毒的真假性,既然自己手脚灵活,头脑清醒,她和他早已百毒不侵,除非这个丁南清会一种比蛊毒更厉害的手法,否则他陆唯怎么可能昏迷不醒? “啊?”程越大叫,故意不小心跌倒在陆唯的怀里。 丁南清被她的惊呼吸引过来,发现两人躺在一起,顿觉有些好笑。 “程姑娘这番投怀送抱,陆将军可是没有知觉的。” “这不是白瞎了功夫。” “南清姑娘见笑了,我只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旁边是南诏的太子,右边是姑娘昔日的旧情人,两边都不敢得罪,为了不让自己摔得太过凄惨,只好拉了陆将军做垫背的。”程越窝在陆唯的身上,尴尬的说道。 “程姑娘,我奉劝你一句,别想玩什么花样,他们中的毒是无解的。” “你安安静静的呆在一旁,只要不坏我的大事,你的小命儿我是可以饶恕的。” “如果,你想凭一己之力,救他们,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丁南清冷着俏颜厉声的警告。 “南清姑娘放心,常言道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与我非亲非故,我怎么会舍命相救?” 程越慌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程姑娘变得可真快,当初在地牢里还说陆将军是可以交付生死的朋友。” “现在却爽快弃之,啧啧,我真为陆将军感到不值。” 丁南清摇摇头,表示不耻。 “此一时,彼一时,我想南清姑娘比我更清楚这句话的含义。” 程越用手肘一直挤压着陆唯的胸膛,这人果然装睡已久,自己说出不会舍命相救的话时,某人竟然小气的用手拧着她的胳膊,到现在都不撒手,那股钻心的疼痛害得她险些露馅儿。 “是我错看你了。” “还是你本性本就薄凉,在人前装大义?” 丁南清居然有些愤怒的情绪。 程越没想到自己假意辩解的话惹来了麻烦,或许这句话戳到了她的痛点。 由此可见,她对段候夏还是有几分真情。 女人啊,如果不够真的绝情,总会败在情爱之上。 既然找到了突破点,程越当即觉得应该给她下一剂猛药。 “那南清姑娘当初对段候夏是真情还假意?” “或者,假戏成真,爱入骨髓?”程越偷偷的将手中的绳索扯断,半躺在陆唯的胸前,那人强而有力的心跳,与交握在手心的温暖给原本心藏怯意的自己带来了信心。 她知道,不管一会儿形式如何转变,她的身后始终站着一人保驾护航。 “程越,不要试图揣摩我的心思。” “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扰乱我的心绪,怕是大错特错。” “我对段候夏只有利用,没有感情。” 丁南清厉声大喝,其实震怒的态度却从另一方面映射出她对段候夏的心意。 “是吗?”程越握着陆唯递给她的烟丸站了起来,“你这般火急火撩的解释,恰恰证明你心虚。” “如果有这样一个男人,万事以我为尊,温柔宠爱,我想没有谁不会心动,何况他还是一个帝王,纵有后宫三千,却独爱你一人。我不相信,你没有喜欢过他?” 程越步步紧逼,她感觉自己有些残忍。 这个女孩的命运已经足够悲伤,现在自己无疑是在其伤口上撒盐。 她将手中的烟丸握得越发要紧,尽管心中抱着无限的同情,却也明白自己现时的处境。 丁南清不再接话,直接将袖中的长鞭甩出来,那舞动的姿态像一条邪恶的小蛇,对着自己虎视眈眈。 “怎么?脑羞成怒,准备杀了我?” “可惜也掩盖不了你背叛家族的事实,因为你早已爱上了段候夏。” “爱上了仇人的后代。”程越残酷的戳穿最后一块遮羞布,令丁南清的心思坦露众前。 “找死…”丁南清扬手一鞭朝程越袭来,那强劲的噼啪声令人颤栗。 程越抓住机会投下了手中的那枚烟丸,一时烟雾寥寥,丁南清只好放弃进攻,赶紧捂上口鼻,拨开重重迷雾寻找程越的身影。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那烟雾渐渐散去,丁南清的脖子却被人架上了一柄长剑。 段候旭、段候夏、甚至高达、甲一等人全部完好的站在她的面前,丝毫没有中毒的表现。 “你们假装中毒?”丁南清双眼含恨,扬声大喊。 “没有。” “刚刚的烟丸是御赐之物,可解百毒。” “正好,也可以解你下的毒。”陆唯淡淡的说道。 “呵。”丁南清轻笑一声,很快恢复了冷静,“我轻敌了,不该小瞧程姑娘。” “多谢夸奖。”程越倒也不怕居功。 “二王子与大王子准备如何处置小女子呢?” “是杀还是刮?”丁南清放下手中的长鞭,一副束手就擒的乖巧模样。 “星儿,你?”段候夏有些欲言又止。 “人家对你的感情只有利用,没有真心,你居然还在心软。”段候旭对其一顿冷嘲热讽。 “我说丁姑娘,既然你我有百年宿怨,今日放了你等于放虎归山。” “段某也只是顺势而为,希望你在黄泉路上莫要怪罪。” 段候旭举起手中的宝剑扬手砍下,却对上丁南清诡异的一笑。 她偷偷的从袖中射出一枚暗器,直听见耳边火石碰撞的声音,瞬间开始地动山摇。 “这样同归于尽,也不错。” 原来丁南清用手中的暗器触动了洞内的机关,不过半刻,洞内所有的山石摇晃,陆唯拉着程越快速的往前冲去,头顶飞石横落,脚下天崩地烈。 程越跟在他的身后,在这一刻却无所谓惧,因为他相信每一次危机,这个有一手强力和温暖臂膀的人一定有办法化险为夷。 可惜,幸运并没有眷顾他们一行人,陆唯努力奔跑,却跑不过山石头陨落的速度。 他们的前路已是一片尽头,脚下是湍流而过的香拉山河。 他们刚想掉转回头,后路已被巨大的山石横堵切断,脚下的裂口越来越大,“阿越,你相信我吗?” 陆唯轻声的问着程越,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们不是早已命运相连吗?” “所以,天堂也罢,黄泉也好,我无悔自己的选择。” 程越轻轻一笑,那如花的笑颜似带着圣洁的光芒,照进陆唯的心里,他握紧女子的手,准备迎接命运又一次考验。 耳边传来轰轰巨响,他们跟随着脚下最后一块山石掉入了香拉山河。 山石翻滚,不过几声响亮的扑通声,程越与陆唯在水里打了几个旋圈,很快消夫在汹涌澎湃的水流之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