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情天》 第七章 香山晓翠 晚饭时分,若君亲手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周家二老一看都是自己和两个儿子喜欢吃的菜肴,当真是喜不自胜,周老爷原本严肃的脸上也显出了笑容,周太太说道:“哎哟,若君啊,真是难为你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喜欢吃这些。” 若君笑道:“是我问了翠柳和厨房的赵妈妈,按照大家的口味做的,您和爹赶紧尝尝合不合口味?若做的不好,我下次改。” 周老爷喝了一口鸡汤,赞道:“嗯嗯,不错,不错。” 周太太笑道:“哎哟,老爷,让您说不错那可是难得的呢。若君,真是辛苦你了。” 说着又问身边的赵妈道:“大少爷和二少爷呢?” 赵妈有些为难的回道:“二少爷刚回来,应该就快来了,大少爷他……”说着看了看若君,欲言又止。 周老爷问道:“瑞安又怎么了?他媳妇做了这一桌子的饭菜,他怎么也得出来一起吃吧。” 话音刚落,瑞康走了进来,看到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笑道:“哟,今天是过什么节,怎么那么丰盛?” 翠柳端了洗手的水上来,瑞康边洗手,边细细的看了看饭桌上的饭菜,每一道菜都是那么精美,每一道菜的盘子里,都有各色花朵绿叶做点缀,还有一些是用萝卜雕刻而成的小花朵,小兔子,小房子,小瓜果,雅致美观,做饭的人当真是才情在胸,心灵手巧。 瑞康擦干手,做了下来,调皮的说道:“这一桌子菜啊,真是美不胜收,一定不是出自赵妈妈的手。” 赵妈妈在一旁笑道:“哎哟这么精巧的菜式我是做不出来的了,尤其是小花朵啊,小瓜果的,若不是有一双巧手怎么弄的出来呢?” 周太太笑着说道:“今天是你大嫂第一天在我们家下厨,快来尝尝。” 瑞康看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又有菜又有汤,赞赏的看看若君,笑道:“想不到你厨艺如此了得,看来我们家将来的饭食可是要大大改善了。” 若君被他赞的脸一红,说道:“二叔夸奖了,快坐下来吃吧。”说着指了指一盘牛肉卷说道:“我听赵妈妈说你爱吃牛肉,我就做了这个,调料我放了些芥末和蜂蜜进去,你尝尝喜不喜欢。” 瑞康看了看那盘牛肉卷,一片片的牛肉被整齐的卷成一个个卷子,中间用两根青葱绑着,里面卷的是芦笋,盘子周边是两朵用萝卜雕成的梅花,还有一个小碟子里盛着酱料。 若君给周老爷和周太太都夹了一块,也夹了一块给瑞康。 瑞康沾了点酱料,尝了一口,牛肉鲜嫩,芦笋清脆,葱香四溢,酱料酸辣微甜,鲜美的不得了,不由得赞道:“太好吃了,若君,你太了不起了,这道菜有没有名字?” 若君笑道:“你怎么知道这道菜又名字?” 瑞康笑道:“如此佳肴若无雅名岂不失了趣味?” 若君说道:“这道菜叫‘香山晓翠’”。 瑞康点头道:“名字倒是新雅,但是有何解说呢?” 若君双眸一闪解释道:“这香指的是葱香,肉香,这山指肉卷连绵,起伏如山脉之状,晓翠自然是指芦笋的清甜脆口。” 瑞康笑道:“我是服了你了,你太棒了。”说着看着父母说道:“我今晚可是要好好的大吃一顿了。” 周老爷和周太太见若君聪慧能干,才思敏捷,也很是喜欢,尤其这一桌子的菜当真是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开。 “大哥呢?”瑞康问道。 赵妈为难的说道:“大少爷说他不出来吃了。” 全家人一听这话,都大失所望,周老爷大声道:“他这是发哪门子的脾气?三天两头的就闹脾气。去,让周福,周贵去把他给我架出来。” 周太太忙在一旁劝阻道:“老爷,算了,瑞安他身子不好,也难怪他。” “嗯,他身子不好,又不是第一天,都那么多年了,全家上下都知道他身子不好,迁就忍耐了他那么多年,还要怎样?现在媳妇也娶了,也该过过正常人的日子了吧!”周老爷生气的说道。 周太太还想劝,周老爷打断道:“你别老是护着他,就是你整天惯着他,才变成这个样子,几年了都没有出过家门,天天窝在书房里,我们都欠了他的,连全家一起吃顿饭都那么困难。” 说着大声喊道:“周福,周贵,去把大少爷给我请出来。” 瑞康忙叫住周福,周贵说道:“爸,若君做了着一桌子的好菜,您就别那么扫兴了吧,哥不出来,那就叫翠柳给他送过去。心情不好怎么享受美食呢?” 周太太也忙说道:“是啊,你发那么大的火做什么?待会吃什么都没滋味了。来来来,先把这鸡汤喝了。”说着把鸡汤送到了周老爷的面前,突然间话锋一转说道:“瑞康啊,以后你可不能总是若君若君的叫,得叫大嫂,知道么?你看若君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是却比你懂事多了。” 瑞康和若君心里不由得都咯噔一下,虽然周太太说的在理,但是他二人的心中总觉得周太太的这句话听着是话中有话。瑞康暗地里瞥了若君一眼,对着母亲点点头。 若君想了想站起来说道:“爹,您别生气,还是我带些饭菜过去看看吧。你们先吃吧。” 周太太帮着说道:“是啊是啊,让若君过去陪瑞安吃吧,让他们小两口多熟悉熟悉。” 周老爷挥了挥手,不再说话,若君和翠柳一起将饭菜盛好,装在提篮盒内,往书斋走去。 周老爷和周太太还有瑞康,坐在饭厅里边吃边赞着若君的手艺。 周老爷叹道:“我看若君这孩子不错,说真的,我都没想到张媒婆给我们说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可惜我们瑞安……希望他能惜福,好好珍惜。” 周太太说道:“是啊,瑞安的性子倔,希望他不要委屈了若君才好。” 周老爷嗯了一声,过了一会看了看瑞康,说道:“瑞康啊,你大哥已经成亲了,接下来就是你了。” “我?”瑞康扒了口饭,说道:“你们别替我着急,我现在不想结婚。” “你这孩子,都十九了,这要在过去啊,早就当爹了。你大哥是因为身子的关系,所以拖到那么晚才找到一门好亲事。”周太太笑着看了看自己英俊帅气的儿子道:“你嘛,说真的,都好几个媒婆上门给我提过了,只是你大哥的事一直没办,所以拖到现在,如今你大哥已经成了亲,自然是要轮到你了。” 瑞康心烦道:“娘,你们别替我说媒,我不想和大哥一样盲婚哑嫁,就算要结婚,我也要自己找。” 周老爷厉声道:“你这孩子,总要离经叛道,之前就整天鼓吹一些反政府,反传统的论调,我都由着你的性子胡闹了,但是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婚姻大事必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成章法。” 瑞康辩道:“那如果你们找的我不喜欢怎么办?那可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 周太太说道:“哟,你这孩子是不放心爹娘的眼光啊,那你看看你大嫂怎么样?” 一提到若君,瑞康更是烦躁,不由自主的蹙起眉来,说道:“大嫂是很好,简直是太好了,但是你们真的觉得她和大哥能过的好吗?” 周老爷皱眉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过不好?我觉得挺好。” “嗯,爹您是觉得好,可是大嫂觉得好吗?”瑞康夹了一块鸡肉说道:“大哥的情况,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他两根本就不配。” 周老爷气道:“怎么不配,她有才貌,我们周家有富贵配她,穿金戴银,绫罗绸缎,丫鬟伺候,很亏待她么?” “爹!”瑞康蹙眉说道:“她是嫁人,不是嫁钱,咳…….”他知道父母的思想是多么的陈旧传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家里倡导妇女解放,一夫一妻,婚恋自由这些大道理了,更不是第一次反对这门婚事了,现在木已成舟,自己曾经的高谈阔论都像是笑话一般,他觉得很累,他不想再在这个家里闹革命了。 瑞康叹了口气投降道:“好好好,爹娘,我收回我刚刚说的话,我也希望大哥大嫂能够相亲相爱,大哥的婚事,我没发言权,只是拜托你们,不要对我做同样的事,不然我会逃跑,我会离开这个家的。” “你!”周老爷气道:“你这是在威胁父母吗?” 周太太忙按住周老爷的手臂,打圆场道:“哎呀,老爷,瑞康受的是西式教育,我们也不能太过强求了,这样吧,我们就允许他找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然后我们再去提亲,这样既随了他的心,又全了礼数,也不是不可以啊。” 周老爷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嗯,那就这样吧,只是我怕他不懂事,看上些不三不四的女孩。” “不会的。我们瑞康聪明,眼光也高着呢。”周太太说道,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对了,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程家的姑娘很是不错呢。瑞康,我看她看你的眼神有些意思。” 瑞康心中咯噔一下,他其实早就有感觉程嘉琪对自己有些异样,只是自己从来没往那个方面去想,如今母亲这么一提,倒是让他心中的一些疑惑得到了确认,难道嘉琪真的对自己有意? 瑞康不由的脸上一热说道:“娘,您别乱说。嘉琪和我只是同学,朋友。” 瑞康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匆匆的吃完饭碗里的饭,便离开了饭厅,急急忙忙往自己的咏梅园走去。 一路上他回想起进大学后与程家兄妹认识后的一些点点滴滴,发觉自己真的是有够迟钝的,其实程嘉祺已经很多次表现出对自己的心意,但是自己一直都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加上忙着课业和演讲游行这些事,从来没有留意她对自己的那份心,此时想来,这一年多来,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围绕,支持者自己,帮助着自己,现在被母亲这么一点破,瑞康只觉得尴尬,如果嘉琪真的暗恋着自己,那自己以后要怎么和她相处?还有,自己喜不喜欢她呢?他好像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他是很喜欢和程家兄妹在一起的,但是对嘉琪,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他越想越烦,低着头一股脑的往前走,刚走到花园拐角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撞在一起的两人,都是心事重重,神思混乱,瑞康定睛一看,撞上的是梅若君,她满脸泪痕神态颇为狼狈,若君一撞之下惊慌失措的看着瑞康,嘴里颤抖着喊了声:“瑞康…….”转身就要跑开,瑞康一把拉她到花园一角的假山后。 他看她楚楚可怜的抽噎着,泪水向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从两旁滑落,心中很是不忍,忙问道:“怎么了?” 梅若君赶忙摇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没,没事…….” “是不是我哥为难你了?”瑞康急道:“我去替你说说他。” “不不不,你别去,是我不好,他说我做的饭菜难吃,都砸地上了,我…….我明天改改…….”若君轻声说道。 “难吃?”瑞康气道:“说真的,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菜,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是故意气你的。走,你跟我一起去,我帮你说他。” “不,你别去,我没事,真的。”若君阻止道。 “没事?没事那你哭什么?若君,我知道我哥脾气古怪,你肯定是受了委屈才哭的。”瑞康急道。 若君赶忙擦干眼泪,挤出个笑容,说道:“不,我真的没事了,谢谢你安慰我。” 瑞康看到她勉强挤出来的笑容,心中更是难过,皱眉道:“我没有在安慰你,我也不想安慰你。我是在生你的气。” 若君抬起头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瑞康有种拉她入怀的冲动,但是他克制住了,顿了顿,气道:“我不只是气你,我也气这种不人道的婚姻制度,更气我自己,每天在学校里大肆宣传民主自由,却生活在如此传统腐朽的家庭里,还要眼看着你沦为这种残忍婚姻制度下的牺牲品。” 若君并没有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和他单独站在假山后面说话是越礼的行为,于是赶忙说道:“对不起我让你生气了。我这就回厨房,给你大哥炖银耳羹。” 瑞康听她这么一说,心中更是一凉,一把拉住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事有赵妈妈和翠柳她们做,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顺着大哥?” 若君也叹道:“你大哥很可怜,我想尽力的照顾他,对他好。” “是啊,他永远都是那么的可怜,所以非要把他身边的人都搞的那么可悲吗?”瑞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看你比他更可怜。”说罢转身疾步离开。 若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变得沉甸甸的,更加的无所适从,缓步往厨房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十四章 看电影 晚间在怡兰小筑里,周太太在神龛前念了一会经文,可是那些劝人四大皆空,放下执念的经文似乎一点也没让她觉得轻松,她的心依然是七上八下的想着下午从翠柳手中拿过来的那张纸条。 放下了念珠,周太太看了一眼身边的周老爷,说道:“老爷啊,我看我们得赶紧给瑞康订门亲事了。” 周老爷“恩”了一声说道:“你不是一直在张罗这事吗?瑞安才刚成亲,你怎么突然那么着急?” 周太太动了动嘴唇,想把纸条的事情告诉周老爷,但是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多心,此事关系到周家和两个儿子的名声,自己也不能仅凭一张纸条就断定瑞康和若君之间有什么不清白之处。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轻叹了口气说道:“瑞康性子急,像一团火一样,我总怕他闯祸,他整天在学校里演讲啊,游行啊,着实让我担心。” 周老爷轻蹙眉头,点点头,周太太又说道:“他年纪也不小了,给他早点订门亲事,也好收收他的性子。” 周老爷点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你要定哪家啊?” 周太太微笑道:“就是瑞康的好同学啊,程家兄妹,我呀,早就暗地里让张媒婆去了解过程家了,哎,程家是开茶行的。” “哦?”周老爷端起手中的茶杯,笑道:“这倒是合了我的口味了。怪不得前两次他们来都带了上好的茶叶来,我只以为是瑞康告诉他们我爱喝茶,原来有这么个缘故。” 周太太笑道:“是啊,程家祖上也有功名,后来弃官从商,今天我悄悄的打量了好几回那程家那丫头,虽然样貌比不上若君那么娇媚,但是到底是有家世的,端庄稳重,大方得体,而且她和瑞康是同学,两人也谈的来。真是再没更合适的了。” 周老爷越听越喜上眉梢,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赶紧结这门亲,说不定她的嫁妆里会有好多好茶呢!呵呵。” “老爷--”周太太笑着嗔道:“你怎么老惦记着人家的茶叶啊,让人笑话。既然你也同意,那我们就这么办了,我明天就找张媒婆来,正式上门提亲去。” 周老爷“嗯嗯嗯”的不住点头,他一向相信周太太操持家事的能力,也相信周太太的眼光,所以很是放心。 周太太喝了口茶,说道:“还有一件事,也是我想让瑞康早点结婚的缘由,瑞安虽然和若君成婚了,但是至今没有圆房,瑞安这病,喜怒无常,那天晚上的样子真的是吓死我,所以也不敢提圆房的事了,可是你看看,你我都年近半百了,孙子都没抱上,我表姐都已经抱了第三个孙子了,真是羡慕。” 说到这周老爷不由的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们周家这两代人丁单薄,实在不是什么好事,的确是得让瑞康早些成婚,为周家开枝散叶才是正事,你抓紧办妥这事。” 周太太说道:“恩,成了亲,有了孩子,瑞康多少会有些牵挂,做事就不会再瞻前不顾后的了。” 周家二老商议妥当,都觉心中宽慰许多,却不知他们的一番苦心又会惹出多少故事。 到了第二天晚上,饭桌上的瑞康显的很是不安,双眉一直轻蹙着,只是闷头吃饭和看表。 周太太见儿子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禁问道:“瑞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老是在看手表,你要出门?” 瑞康闷声“嗯”了一声,说道:“爹,娘,我和人约了看电影,要晚些回来。” 周家二老看了彼此一眼,都颇为吃惊,周太太问道:“和谁一起去啊?” 瑞康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若君,说道:“若梨。” “若梨?!”周家二老不由的异口同声喊了出来,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瑞康会单独和若梨去看电影。 若君也是一愣,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她没想到瑞康和若梨会发展的那么快。 周家二老皱了皱眉眉,周太太试探的问道:“瑞康,你……喜欢若梨?” 瑞康斜眼瞥了一眼若君,不知道要怎么说,只是沉默,周家二老也碍着若君在场,无法发表自己的意见,而若君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神色,只是觉得疑惑。 瑞康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尽早回来的。”说完放下饭碗,疾步走出了屋子。 留下周家二老和若君面面相觑,周太太呆呆的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摇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 周老爷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咳……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自由恋爱吗?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出去看电影……咳…….” 梅若君坐在一旁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想若梨今晚会很高兴的,但是瑞康刚才的样子没有一丝的快乐兴奋,他的脸上只是写满了烦恼,她不知道他和若梨今晚的约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她只能默默的祈祷若梨能得偿所愿。 若梨精心的打扮了一番,看上去更是清纯可爱,看到瑞康远远的走来,她的心跳快的就要死了一般。周瑞康远远的就看到了她和她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她是出众的,青春美丽的,但是他没有心动的感觉。 走到她面前,刚想开口,若梨突然用极快的速度,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瑞康当真是吓了一大跳,忙看了看四周,说道:“不,若梨,别这样。” 若梨羞的脸通红,瑞康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她,她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活泼,最重要的是她是梅若君的妹妹,如果自己伤害了若梨,就会间接伤害到若君,他必须斟酌字句,最圆满的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若梨看了看电影院里的钟,说道:“快开演了,我们进场吧。”瑞康暗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两人正要走进电影院的门,突然瑞康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瑞康一转身,竟然是程嘉伟,而他身后不远处站着程嘉祺,还有两个不太熟悉的同学。 “嘿,周瑞康,果然是你,哈哈,我刚才就和嘉琪打赌,我说肯定是你,嘉琪还不信……”程嘉伟高兴的说着。 瑞康只觉得无比的尴尬,看了一眼程嘉祺,只见她站在远处并没有走上来和自己打招呼,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继续和自己的两个同学交谈。 程嘉伟打量了一下若梨,笑道:“哇塞,若梨,今晚可真漂亮啊。喂,你两这是…….”若梨羞涩的低下头去不语。 瑞康觉得百口莫辩,只好说道:“嘉伟,你别误会…….” 程嘉伟笑道:“恩,好好好,我不误会,不误会,你两一定是到电影院里来谈功课的吧。好了我们不打搅你们了。你们赶紧进场谈功课吧。” 说着回头拉着嘉琪和自己的两个朋友走进了电影院,程嘉祺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瑞康,最终还是蹙着眉头跟着哥哥走进了电影院。 周瑞康根本就没心思看电影,只是在想着要待会电影散场后要怎么和若梨把话说清楚,他心里乱的很,一方面他知道自己必须和若梨把话说清楚,一方面又担心会伤害她,令她伤心。他不想伤害她,她还那么的年轻,那么的可爱,对爱情充满了美好的向往,他心中正在犹豫,只觉肩头上一沉,原来是身边的若梨轻轻的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瑞康心中更是矛盾,他根本没想到若梨会这么主动热情,自己接受也不是,推开也不是。 好不容易熬到电影散场,瑞康赶紧站起来往门外走去,若梨却又借势挽住了他的手臂,微笑道:“这电影还不错吧。男女主人公的爱情真是浪漫。” 周瑞康只得敷衍的点点头,心里想着得赶紧找个地方和她说清楚,谁知道刚出大门又碰倒了程嘉伟和程嘉祺兄妹两,嘉琪看到若梨挽住了瑞康的手臂,脸色微微一沉,她没想到瑞康和若梨会发展的那么快,尽然已经到了牵手看电影的地步了,看到哥哥和瑞康还在打哈哈,忍不住上前道:“哥,识相点吧,别打扰别人的好时光了,我们回家吧。” 她这么一说,程嘉伟忙点头笑道:“是啊是啊,你看我真是不识相,好了不打扰你们了,瑞康,明天学校见。”说着兄妹两边转身离去了。 瑞康心烦的很,懒得去和他们解释,如果去解释只怕是越描越黑的下场,他现在必须赶紧和若梨说清楚,于是说道:“若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若梨红晕飞颊,娇羞的点点头。 两人走在回梅家的路上,瑞康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若梨却觉得此时此刻与自己所爱之人走在月光之下,是件极浪漫的事,走着走着又挽住了瑞康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瑞康停下脚步,将她扳正看着自己道:“若梨,你还小,还不懂爱情……” 若梨睁着大眼睛看着他说道:“我已经十六岁了,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周瑞康摇头道:“或许是我不懂吧,若梨,你很漂亮,很可爱,将来你会遇到很好很爱你的男人的。” “可是,可是我爱的人是你啊。”若梨有些委屈的说道。 瑞康很惊讶她的直白,这让他有些无力招架,叹气道:“若梨,我想是我让你误会了。我想…….”他的话没说完,忽然一阵夜风吹来,若梨打了个冷战,打了个喷嚏,她今晚精心打扮了一番,为了显的身材苗条,没有穿厚重的外袄,而此时虽然已经入春,但是夜晚依然是异常寒冷的。 瑞康见她冷的发抖,鼻子脸颊冻的发红,心中很是不忍,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说道:“你怎么穿这么少?” 若梨感受着瑞康外套上的体温,只觉浪漫幸福的不可言喻,瑞康见她那样激动,那样幸福的看着自己,自己那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暗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二章 抗婚 周老爷大喊道:“家法呢?家法呢?给我拿家法来!” 周太太哭着拉着周老爷说道:“老爷,您就消消气吧,瑞康他会想明白的,”赶紧拉着儿子的手臂用力的晃了几下,说道:“瑞康,赶紧向你爹道歉,快啊,说你知错了,说你愿意定亲,快说啊!” 门口的翠柳听到周老爷呼喊,全身一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拿着家法进去,犹豫着,抬步走上台阶,突然旁边有个人拉了她一把,翠柳一回头,原来是周福,周福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手势,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进去。 翠柳回身走到周福身边,急道:“这可怎么办啊?” 周福说道:“老爷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你不进去他吼两声,一会也就没事了,你现在拿着家法进去,那二少爷不挨上几棍子今晚是没法了局了。再说,你现在进去,太太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翠柳想想也对,看着周福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心眼可真多。” 周福憨笑,说道:“我们都是周家的人,总希望主人家太太平平,所以尽量大事化小吧。” 翠柳叹口气说道:“这周家也不知道怎么了,后院也闹着呢。” “你是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 翠柳无奈的点点头,周福叹道:“世上最难解的就是‘情’字。” “你可真是懂呢。”翠柳揶揄的笑道。 周福不理会她的调笑,从门缝里朝里看去,果然如他所料,周老爷虽然胸口剧烈的起伏,但是明显的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歪在椅子上不停的喘气,看到周太太心疼的抚摸着瑞康的脸,止不住的落泪,心中也后悔刚才出手重了,毕竟他也是疼爱儿子的啊。 瑞康此时也慢慢的冷静下来,看着泪水连连的母亲,和气的脸色发白的父亲,自己也心生愧疚,他并不想无词,两人尴尬的对视了几分钟,十分默契的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离开了花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九章 白马王子 一口气跑回咏梅园,胸口依然不停起伏,赵妈妈看到他失魂落魄的跑进来,吓了一跳,放下手上的针线活,上前问:“二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瑞康看到赵妈妈一脸的讶异,才发现自己失态,他不想吓到从小细心照顾自己的赵妈妈,强迫自己放慢脚步,缓缓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 赵妈妈担心的上前给他倒了杯茶,递给他,笑着关切的说:“二少爷,你饿不饿啊,我看你晚饭的时候吃的不多,要不要吃点点心?” 瑞康哪里来的胃口,摇了摇头,刚才在书斋,哥哥瑞安将那幅梅花图塞给自己的那一幕依然在他眼前不停的重复,让他心有余悸。 赵妈妈没有看到他的摇头,而是打开了桌子上精美的雕花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盘点心来,放在桌子中央,嘴里说着:“我前两天告诉大少奶奶说,二少爷喜欢吃她做的梅花酥,没想到,今天大少奶奶就做了这许多送了过来,您看,每一块都像极了一朵小小的白梅花,真是让人舍不得吃下去呢。” 什么?梅花酥?若君亲手做的梅花酥?瑞康猛一转头愣愣看着桌子上那一碟叠得整整齐齐的梅花酥,心中震动。 赵妈妈并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还在那自顾自的唠叨着:“我今天在厨房看着她在那做,哎哟,可真是费了大工夫了,每一朵梅花,都是她用手,那么小心翼翼的捏出来的,又用那牙签啊慢慢的点啊,挑啊,哎哟,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真是想不出怎么会有耐心那么好的人。” “呵呵,赵妈妈我呀,是做不了那么精细的功夫了……真是有心…….” “别说了!”他大声的打断赵妈妈,一拳砸在桌子上,唰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把赵妈妈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看到赵妈妈一脸的惊讶,疑惑,瑞康觉得很抱歉,自己真的是莫名其妙,压低了声音说:“对不起,赵妈妈,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好,好,好,我这就给你铺床去。”虽然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情同母子,但是毕竟瑞康是主人家,赵妈妈还是第一次见瑞康发那么大脾气,不敢再多说什么,快步跑到床替他铺床。 瑞康皱着眉看着那一朵朵的玲珑精致的小梅花,胸膛里犹如有火山要爆发一般。 一堂古代诗词课下来,程嘉琪满脑袋都是韵啊,律啊,对仗啊,工整啊,词牌名啊,被那些严格的格式弄的头昏脑涨,她爱古诗词的意境,但是更偏爱格式较为松散的现代诗词,散文。看了看老师刚布置的五首七言排律的作业,有些头疼,不由的在笔记本上写下:古今同诗人,相煎何太急?写完后自己不禁一笑,阖上了笔记本,坐在座位上舒了口气。 “程嘉琪,有人找你!”祝雅芬娇笑着,神神秘秘的样子。 “嗯?”嘉琪抬头看她。 “快去吧,别让白马王子等急了。”不等嘉琪缓过神,祝雅芬已经一把拉起她,走到走廊上,指了指楼下。 他手上拿着两本书,站在草地上,身材和身边的大树一样的挺拔,阳光洒在他的头发上,闪着乌黑健康的光泽,他低着头,似乎是在想什么。但是无论他是什么样的神态,都是容易令女性心动的。嘉琪是怦然心动的,可是她想起他那天在未名湖畔说的话,她心中又凉飕飕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找她,难道是怕自己不够明白他要退婚的意思?她犹豫着,眉头轻轻蹙起来。 “嘉琪,还不快去。”祝雅芬在一旁边催促着她边推着她,看她一脸的纠结迟疑,很是不解,于是转头朝楼下大声喊:“哎,周瑞康!”并挥了挥手。 他抬起头朝她们看来,微微点头微笑。咳,她还是无法抗拒他,快步走下楼来到他面前。 两人都有些尴尬,他抓抓头,想了片刻,打破沉闷说:“你待会还有课吗?” 她摇摇头说:“下午还有一堂历史。” 他点点头,又说:“上次你交给文学社的稿子很好,我看可以发表。” “是吗?”她并不觉得很高兴,她知道他来找她一定不是为了文稿,她的眼睛审视着他,他被她看的有些心虚,喉头干涩,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她问。 他咬了下嘴唇,有些艰难的开口说:“上次,你说你答应退婚,我想知道,你和你父母说了没有?” 她瞪大眼睛,心顿时跌入深谷,既失望又生气,她不敢相信他找她原来就是为了确认自己是否把退婚的事落实,天啊,她眼前的男人是这么的绝情,这么的冷酷,这么的嫌弃自己么?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板着脸,冷冰冰的说: “还没有,我不知道要怎么向父母开口,也不知道你这么急,既然如此,你就上我家,自己和他们说吧。”她是生气的,她不想再看到他,他让她觉得伤心,觉得屈辱,说完就要转身离去。 “不,嘉琪。”他拉住她的手臂,站在她面前,急急说:“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 她奇怪的看着他,他到底想干嘛?瑞康皱着眉,低头道:“过去是我太固执了,我从来没有好好考虑过你我之间的事。” 她更是看不明白他,睁大了眼睛盯着他,想要听他把话说完。 “嘉琪,我想…...我对你一直都是有感觉的,只是我……太迟钝,总是在抗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能的确是有些走火入魔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想如果所有的包办婚姻都是痛苦失败的,那估计早就天下大乱了,所以也许我们不该太过极端。”他皱着眉头低声说,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他必须要给自己找个堂皇的理由,让自己的改变主张有个支撑点。 “嘉琪,对不起,我之前太糊涂了,如果你还愿意,我们保留婚约吧,好吗?” 他的反复,他的转变,让她感到措手不及,又无法理解,她疑惑的看着他的脸,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你愿意吗?和我在一起。”他问。 “我……”她被他搞糊涂了,但是她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子,一甩头,直面问道:“瑞康,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并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她是了解他的,在她面前,他的伪装和谎言都显很幼稚,他叹了口气,缓缓走到一棵柳树旁,看着前方,缓缓说:“我只是放下了一些无谓的坚持而已。如果你不愿意,我也能理解,毕竟是我错在先。是我对不起你。” 她尝试从他的脸上找到她想知道的答案,但是她看到的只有他的忏悔,他的混乱,他的矛盾,还有他的诚恳。或者,人总是会去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她在怀疑和相信之间,她更愿意选择相信他,她不在追问。 她想了片刻,蠕动着嘴唇说:“我没说不愿意啊。”她低下头,脸红到了耳根,一头波浪卷发随着春风轻轻飞舞,他有些吃惊,没想到自己能够如此轻易的说动她,她是有多爱自己才能让自己能够如此轻易的原谅他?他心中感动,也觉得自己幸运,轻轻拉起她的手,心中有一种坦荡的平静,这是他和若君之间永远也不会有的感觉。 她羞涩的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柔情,嘴角带着一个迷人的笑容,让她心动不已。 “哎哟哟!你们在做什么啊!”一个爽朗的声音,夸张的叫,程嘉伟有如从天而降般,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瑞康和嘉琪赶忙松开手,两人脸上都飞上了层层红晕,程嘉伟假装一手捂着眼睛,张着手指,眼睛从指缝中窥视着他两人。 “哎哎哎,我可是什么都看不见的,你们继续,你们继续!”他咧着嘴笑他们。 “哥!”嘉琪难为情的转过身去,瑞康上前一把拉下程嘉伟的手,笑说:“行了吧你。” “哈哈!怪不得有人说恋爱中的男女啊都神神叨叨的,今天见了才知果然如此啊,前两天还每天在家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现在却满脸喜色,哎呀呀,这川剧里的变脸可被你学到家了。”程嘉伟打趣道 嘉琪被他说出了自己在家的样子,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自己怎么会摊上个这么大嘴巴的哥哥,真是羞死人了。嘉琪忍不住追上去拍打了他一下。 “哎哟哟,不好了,瑞康,你看啊,你可考虑清楚要不要娶这个凶巴巴的女人做老婆哦。”程嘉伟笑着躲到瑞康身后。 瑞康被他逗得好笑,拉住嘉琪说道:“好了好了,别和他计较了,他迟早有一天也会尝到爱情的甜酸苦辣的,到时候我们再把他笑回来。” 嘉琪将耳边的一捋头发拨到脑后,白了嘉伟一眼喘了口气,说:“他呀,整天没个正经,哪里找得到女朋友?” 嘉伟从瑞康身后站出来,撅了下鼻子,抬起下巴,一脸不服的说:“哎,不要小看我哦,我告诉你们,今晚外文系开舞会,我的目标就是他们的系花徐曼琳。” 嘉琪也撅了一下鼻子,笑说:“徐曼琳是出了名的冰山美人,你啊,今晚一定会碰钉子的。” 嘉伟哼了一声,抬头道:“那好,今晚咱们一起去,我让你们看看我的实力。我至少让她陪我跳两支华尔兹。”说着在瑞康和嘉琪中间转了一圈,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好啊!那我们今晚可就要拭目以待咯。”嘉琪笑说。 嘉伟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入场券给了他们,说:“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一起吃饭哦,吃完一起去,不见不散。”说完就挥挥手欢快的跑了。瑞康和嘉琪拿着舞会的门票,看了看彼此,会心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三十六章 迎春花 在周家的资助安排下,梅家二老总算顺利出殡了,梅若君始终也没等到妹妹若梨回来参加葬礼,葬礼上,她心中的悲痛和愧疚始终在折磨她,她没有想到若梨会如此决绝的离家出走,也没想到地狱的第一把火会烧到自己最亲爱的妹妹身上,还有继母陈玉琴的死其实也是自己间接造成的,如果那天夜里自己把持住,没有和瑞康拥吻,那么若梨怎么也不会离家,继母也不会因为冒雨寻找女儿失足落河。每每想到此,她就根本没有脸面对父亲梅雪飞的灵位。 瑞安始终都是那么静静的陪在一旁,并不会太靠近她,他没有再动过怒或者发脾气,若君其实不太关注他,她的心如今被瑞康占满了,可是瑞康回去已经有五天了,没有再来过,她既想他来,又怕他来,过了这几天,虽然依旧伤心,但是她有些适应了目前的平静,每过一天她的理智就清醒一份,瑞康编织的那个未来是不会到来的。 清晨,梅若君在一阵清香中缓缓苏醒,这香味芬芳清雅,令人心旷神怡,顿时头脑醒目许多,心情也舒畅起来,若君微微侧头,见床头柜上立着一个土定瓶,里面插着一束鲜亮可人的迎春花,每一朵小小的花朵上都有六片可爱的娇黄色的花瓣,它们不像牡丹那么华贵,不像芍药那样的娇艳,不像梅花那般的孤傲,不像绣球那样的夺目,可是它们的娇小艳丽却是那么惹人怜爱,它们的芬芳是那么的沁人心脾,在那白色的瓶身承托下,更是美丽。 若君不由的对着它们笑了笑,坐起身来,用手指轻轻碰触了其中一朵的花瓣,心想翠柳真是有心了,心头刚一动,就看到瓶子下压着一张小纸条,若君奇怪的拿起来,只见上面用俊秀的小楷写着:“绿柳纤枝覆阑干,黄花嫩蕊送春寒,莫道严冬无艳色,乍看枝头已成串。” 若君反复念了好几遍,她喜爱这首诗,还有这一手漂亮的小楷,瑞安,是的,这是瑞安写的,若君躺在床头,手中拿着诗句,眼睛定定的看着瓶里的花朵。 他的字画才华她早就知道,却不知道他原来有如此的诗词功底,可是为什么他不早点与自己互通心意,她虽然失望,但是从来也没有嫌弃过他的残缺,是他的的冷漠和暴躁把她推向瑞康温暖的怀抱,如今他的表白之意已经很明显,她要怎么办?他是她的丈夫,她应该和他重新建立感情的,这样才是名正言顺不是吗?那瑞康要怎么办?她将视线从那瓶迎春花上转开,她不能背叛和瑞康之间的誓言,她答应过要和他一起去地狱的,她不能也不会丢下他独自一人。她坐在床上兀自想的出神。 “笃笃笃”翠柳敲门进来,一脸的笑意,一进门就弯着眼睛说:“哇,好香啊!大少奶奶,早啊!” “早!” “这些迎春花是大少爷一大早在树林里采的,都没告诉我和周福一声,吓了我们一跳。” “他一个人去了树林?”她有些紧张的问。 “是的,还好没事,大少奶奶别担心。”说着眼角露出一个慧黠的笑意。 若君暗暗叹口气,不再说话,起床坐到梳妆台前,让翠柳替自己梳头。 “家里有什么消息吗?”她忍不住打探。 “唔……对了,舒志和洵美很想大少奶奶呢。我前天回去,他们缠着我问了好多。”翠柳说 若君想到舒志和洵美可爱的小脸,微微一笑,她很是想念他们,说“翠柳,下次你回去,和娘说说,让他们来看看我,我想他们的紧。” “哎,好。” “还有什么事吗?” “这……”翠柳停下了手上的梳子,抬头在镜子里和若君对了一眼,又低下眼,半天,支吾说:“我回去的那天,程家老爷太太来了。还带了好多礼物,老爷太太很高兴。” 她的心一沉,一阵酸楚,眼睛不由的朝窗外望去,轻声说了声:“很好。” 翠柳在她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呡了下嘴唇,小声说:“大少奶奶,大少爷对您是一片痴情。” 她嘴角微微一扬,眼神从窗外涩涩的转回来,依然在镜子里看着翠柳,问:“他高兴吗?” 翠柳没有抬头看她,手上编着辫子,嘴里带着笑意说:“这么好的亲事,二少爷自然是高兴的。程家小姐我是见过的,很美,经常和二少爷说说笑笑的,他两是天生一对。” “是的,我也见过她。嘉琪很讨人喜欢,我很喜欢她。”她笑笑,拿起梳妆台上,那朵代表着孝义的白色绢花,递给翠柳。 翠柳接过绢花,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她的笑容很平静,没有嫉妒也没有忧伤,但是却让人觉得很不自然。“去花瓶里给我摘一朵迎春花。”她说。 翠柳高兴的点头从花瓶里摘了一朵小小的迎春花,递给她,若君用发夹轻轻将这多小小的迎春花插在白绢花旁边。 午饭时,瑞安依然坚持独自在厢房里吃,若君很不解为什么瑞安从来不肯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不过她没有去细问,其实她心里并不是很期待和瑞安同桌吃饭,因为无话可说,只有尴尬,如果独自吃饭能够让胃口更好些,为何不呢?所以她也没有去强求他。 饭后瑞安才走出来,来到厅里与若君一起喝茶。 “谢谢你的花和诗,很美,我喜欢。”若君说。 他怔了怔,不自然的笑了笑,脸上泛红,点点头说:“你……你……喜欢就好。” 两人的的谈话又中断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若君把杯子里的茶喝尽,瑞安突然才又开口说:“对不起,以前……是……是我不好。” 若君有些吃惊的放下杯子,看着他,他也鼓起勇气抬头看她,这也许是他两婚礼后第一次对视,她虽然不再害怕他的破碎的容颜,但是还是看不太习惯,她在心里鼓励自己不要退缩,不要回避,自己一定要接受他的脸。 可是他已经从她的眼中发现了勉强,赶紧又低下了头,她的眼神再一次刺痛了他脆弱的心,他摇摇头,猛的站起来,背对她,带着火气说:“对不起,我不好,我配不上你。”说着拄着拐杖,一瘸一瘸的朝屋外走去。 他突然的转变让她又一次受到惊吓,她的心里很是愧疚,自己怎么就那么没用呢?怎么就不能掩饰的更好些呢?自己怎么就不能接受他的容颜呢?自己怎么会是那么肤浅的人?她在心里不停的责备自己,她不想伤害他的,赶紧跟了上去,解释道:“不不不,瑞安,对不起,是我,是我不好。” “你……你有什么不好?有……什么需要向我说对不起的?”他转身逼问她:“我……我根本……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他支着拐杖有些左右摇晃的说。 “瑞安,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没有嫌弃你。” “呵!”他苦笑着仰头,说:“连我……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 “那......你嫌弃我穷吗?”她问。 “当然不……”他看她。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不嫌弃你的容貌?” “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满心的犹豫和疑惑。 “你才华横溢,满腹诗书,不知道比世上多少人要强,何必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她尽力安慰他。 他很小心的看着她,眼神犹如一只小动物,恐惧,自卑,犹疑,期待,“你……说真的?” 她赶忙连连点头,紧紧的看着他的脸,这次她没有排斥,没有胆怯,只有坚定,他受到了她的鼓励,她的肯定,心中升起一丝,只是那么暗弱的一丝希望。 他鼓足勇气,伸出手尝试去触碰她的脸颊,他的手有些颤抖,因为他的心在颤抖,她光洁娇美的脸,在他心里是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可是他心中有种欲望想触碰她,他依然是犹豫的,害怕的,手停在半空中。若君已经明白他的意图,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哎哟哟,我们来的不巧了!”门口响起一阵笑声。 这是梅家几个星期来都没有过的笑声,若君和瑞安吓了一跳,往大门口一看,更是尴尬,原来大门一直都敞开着,门口已经站了四个人,当头的是天生长着一张笑脸的程嘉伟,身旁是美丽出众的程嘉琪,身后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徐子言,而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令若君晕眩欲厥的那张脸孔,周瑞康。 程嘉伟早就没正经的跳了进来,笑着说:“瑞安大哥,没想到你们两如此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 程嘉琪赶忙上前拉了他一下说:“哥,你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啊?若君在戴孝呢。还嘻嘻哈哈的。”白了一眼嘉伟,又拉起若君的手,细细看她,又看看瑞安,见他二人都是满脸通红,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的笑了起来:“若君,你们夫妻恩爱,是我们都期待的事,不用害羞。想当日瑞康那样的担心你们这样的盲婚哑嫁不会有幸福。今天看来,事实胜于雄辩,瑞康,怎么样?当日我说若君的性格很适合瑞安大哥的,你还不信。” 说着朝身后看去,周瑞康没有回应,他早被刚才亲眼见到的那一幕震惊的三魂七魄飞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他看到她握住哥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怎么会这样?他们才分开六天而已,他一开始真的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是嘉伟和嘉琪的话,已经证实了一切。为什么会这样?他想不明白,她在生自己的气?就因为自己六天没有来?可是他的苦衷她就不能体会半分吗?他有学业要完成,他被父母看管着,他有他的计划,他正要实施,他正要为了他两的未来去闯一闯地狱,可是……眼前的这一幕把他所有的计划决心都打乱了。 他震惊,生气,心痛,他想冲上抓住她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看到自己的哥哥,自己亲爱的哥哥,瑞安是那样的喜悦,甜蜜,哥哥羞涩的笑着,低着头,那么多年,他第一次见到哥哥笑,第一次见到哥哥的眼中闪出对生活的希望之光,他问不出口,他觉得胸口像炸裂开来般,他死死盯住她的脸,她低着头,呡住双唇,惊慌失措的逃避着他的视线。 梅若君结结巴巴的对众人说:“谢谢你们来,灵堂在这边。”说着一路低着头带着他们往大厅里来。 徐子言在一旁看着瑞康石柱般直挺挺的站在门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是奇怪,推了他一把说:“喂,你怎么了?石化了?走啊。”瑞康被他拖拉着,像木头人般也跟了进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四十三章 祸水 回到採菊园里,若君心酸的只想哭,可是瑞安在身边又不能哭,瑞安紧张的给她倒了杯茶,担心的问:“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请大夫?” 她摇摇头,喝了口茶,他对她是这么的好,这让她心情更沉重,她凝视他,她的丈夫,她从没好好看过他,有时候若君会想,如果瑞安和瑞康换一换,是瑞康的容貌被毁,自己还会爱上瑞康吗?这是个多么尖锐的问题,她不知道,也许自己就是肤浅的,她并没有超凡入圣的能力。 瑞安被她凝视的很心虚,低下头去,说:“你别看我,我……我不好看。” 他的卑弱总是能触及她内心柔软的地方,善良,仁慈,悲悯,是人类的美好品质,她微笑着摇头:“瑞安,我并不想虚伪的安慰你,但是你要明白,这个世上有很多很多比你更凄惨的人。无论如何你也是生在富贵之乡,锦衣玉食,有父母兄弟,而且才华出众,比很多人要好的多。” 瑞安有些惭愧的点点头,轻声说:“你……你……委屈吗?” 天已经渐渐的亮了,只是雾气深重,若君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叹了口气说:“嫁给你是天意,是命,我不委屈。” 瑞安一瘸一拐的走近她,鼓足勇气,揽住她的肩头,若君微微一笑,把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他激动的手心冒汗,身体有些僵直,心脏不停的扑通扑通的跳。 “天快亮了,要不要睡一会儿”他问。 一听到这句话,她又不由自主的直起身来,有些尴尬的说:“你一定累了,去睡吧。” 他凝视她的眼睛,良久,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点点头,说:“你也睡一会儿吧。” 说完拄着拐杖,缓缓的往房门走去。若君疑惑,忙喊住他:“瑞安,你去哪?” “书斋,你……你总不能一直睡地上。” 她追上去拉住他,不知所措,其实她知道他说的是唯一的办法,难道自己要一直睡地铺吗?还是要与瑞安变成名副其实的真夫妻?她的手拉住他,但是嘴里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他看出她的为难和矛盾,轻轻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温柔的说:“我可以……等。况且,你大孝…..孝在身。” 说着打开门,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入晨雾之中,看着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雾气中,若君突然有种恐惧,一种害怕失去他的恐惧,她想喊住他,可是喉头始终还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她的确没有准备好,千头万绪,喊住他又能如何? 她最终还是转身关上了房门,担心了一晚上,她觉得很累,躺在床上,昏昏睡去,梦里一会瑞康拿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看着她,心脏上插了一把刀,随着每一次的挑动,鲜血就从刀口处涌出来,瑞康怒容满面的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背弃前盟,为什么要折磨他,她痛苦的想要向他解释,可是他怎么都不听,她只听到他不停的责骂自己,整个画面血腥,恐怖,慌乱,硝烟四起,她想告诉他,她爱他,可是她张开嘴,却没有声音,他带着哀怨,痛苦,失望,责备的眼神缓缓的消失在烟雾中…… 她追上去,却突然看见他拥着一个女人,他吻那个女人,她瞬间心如刀割,哭着转身逃跑,身边一片浓雾,周围死一样的寂静,渐渐的浓雾散去,她看见瑞安站在花丛中,一片阳光照在他身上,向她伸出手,他的容貌恢复了,他朝她微笑着,安静,温柔,深情,从容,她向他跑过去,他轻柔的将她拥进怀里,她只觉得全身放松,安全,平静。 但是她还是放不下瑞康,她心底的熔岩依然在燃烧,迷迷糊糊的嘴里一会喊着“瑞康”一会喊着“瑞安”…...心中的剧痛的让她再也睡不下去了,她拥住被子哭起来。 “你为谁哭?瑞康还是瑞安?”婆婆的冰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把她吓的几乎灵魂出窍,猛的一转身,见到周太太冷若冰霜的站在床前。 “娘!”若君全身颤抖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差点从床上摔了下来。 “瑞安呢?” 梅若君赶紧狼狈的穿上鞋,系好衣服,嘴里颤抖着说:“回书斋了……” “为什么?你赶他走?” “不,我没有。我……”她嚅嗫着,她要怎么解释?“我大孝在身……不……不方便。” 周太太皱着眉沉吟,斜眼看了她一眼,踱步走到窗前,说:“很好的托词,不过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瑞安,而是为了瑞康。” 若君抬起睫毛,看着婆婆的背影。 “我不能看着瑞康这样消沉下去。”周太太看着窗外的景色,吸了口气说:“憋的很苦吧?” 若君不明白婆婆的意思,不敢乱接话,周太太接着说:“你和瑞康在梅家的事我都知道了。” 什么?婆婆都知道了?婆婆知道了些什么?若君惊讶慌乱的看着婆婆。 “其实我早就察觉不对劲了……”周太太从手上拿出一张纸条,若君接过去看了,上面只写了一句:“风雪有尽时,自有惜花人!”若君还是不明白。 “这是当日你们写咏梅诗的时候,瑞康写给你的,他让翠柳做传书之人,被我截住了。” 若君又羞又愧又心痛,低下头喊了声:“娘……我……” 周太太不理会她,继续说:“我一直都在隐忍,暗暗防止事情恶化,一直旁敲侧击的希望你能克制,远离瑞康。” 周太太突然转头,换了一张愤怒的脸,说:“可是我失败了,你实在太不知廉耻了,你知不知道你们的不伦恋,会毁了他。”周太太突然红了眼眶,一把抓住梅若君的手腕,颤抖着双唇说:“你有没有看见他的样子?你有没有看见他的样子?你看看你把他害成什么样子?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啊?你这个祸水!” 周太太不停的痛苦吼叫,摇晃着梅若君,一把将她推到了地上,周太太也哭了,她倒在了窗边的炕上,用手支住额,作为母亲,为了保住两个儿子的名声,她又何尝不是隐忍了很久,压抑了很久,但是瑞康的消极沉沦的样子让她无法在保持沉默,她不能让人毁了他,她必须要去拯救她的孩子啊。 若君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啜泣着,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的心早就碎的千千万万片了,她愿意接受任何的惩罚。 “我问你……”周太太支着额,缓了缓情绪,斜眼看着地上的梅若君说:“你和瑞康到底有没有……?” 若君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太太,周太太有些迟疑有些为难的说:“我是说,你和瑞康有没有越礼之事?虽然翠柳说,他在梅家每夜都是睡在厢房,但是我知道她是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你们的。你说,你两有没有?” 若君这才明白周太太指的是什么,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赶忙摇头,心中很是羞愧。 周太太阖了下眼睛,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因为来这之前,她就在想,万一瑞康和若君已经有了夫妇之实,那就真的是只能用极端的手段了。 “好,那还有的救。梅若君,我知道你们忍的很苦,我可以让你们见一次。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要你自己去把这个结打开。” 若君惊慌的看着婆婆,周太太又换上冷酷的神情缓缓说:“我要你去和他把话说绝,断了他的念头。明白吗?” “今天午饭后,翠柳会替你去传话,我会在后门等着你,带你去见面的地方,你记住,我会在暗中监视你的一言一行,你自己好之为之。” “不!娘!”她跪求哭道:“娘,我不能见他,我答应您,我从此不见他……但是求您,别让我去说那些话……他不会信的。他现在以为我已经和瑞安圆房了,就让他这么认为吧,让他恨我,他会慢慢好的。” 周太太一把嫌恶的推开她,皱眉道:“他不会的,他是我儿子,我知道他有多固执,你不把话给他说绝,他就会一直对你恋恋不舍。只有让他看到你无情无耻的一面,他才能厌恶你,只有让他厌恶你,他才能真正的解脱。你要告诉他你爱上了瑞安……”周太太说着着,突然顿了下,嘴角一歪,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说:“刚才在梦中你不也不停的喊着瑞安的名字么?……哼,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用情不专,左右摇摆的女人,所以你必须彻底的让瑞康厌恶你,让他看到你的真面目,彻底离开你!” 梅若君的脸变的更苍白,她没有任何的反驳之词,婆婆并没有说错,她自己的确是在瑞安瑞康两兄弟中游移着,她瘫软的坐倒在地上,祸水,无情无耻,令人厌恶,用情不专,左右摇摆,真面目……是的,自己就是如此的朝秦暮楚,既贪恋着瑞康的热情似火,又想拥有瑞安的温情脉脉,自己根本不配拥有瑞康和瑞安的爱情。 周太太叹了口气说:“梅若君,如果你真的对瑞康有几分真情,你就该懂得去保护他的名声,成全他的幸福。虽然这次他退了程家的婚事,但是他迟早是要结婚的。”说罢,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了出去。 婆婆走后,梅若君整个人倒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只有婆婆鄙夷的目光,和那些尖刻的形容词在她脑袋嗡嗡的作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一章 订婚宴 果然,三天后,大部分被关押的同学都放了出来,除了徐子言,没人知道周瑞康为了他们的自由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周瑞康兼修了财经专业变得更是忙碌,他拒绝了徐曼琳父女提供的银行实习推荐,自己在一家出版社找了份实习的工作。他的生活重心就只有学习和工作,麻木而机械的生活,让他的学习成绩斐然,工作上也很是出色。徐曼琳主动追求的态势已经明显的让周围人都一目了然,瑞康是尽可能的躲着她,他不想和她有太多的牵扯,尤其是因为她与中统局和四大家族的关系,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暑假前两天,徐子言和祝雅芬的订婚宴在“北京饭店”举办,并没有请太多的人,只是把两人同寝室的同学和最为要好的朋友请到了,凑了一桌十个人,徐子言穿着一身浅灰色长衫,脸上依然是温和儒雅的笑容,祝雅芬穿着一袭水红色旗袍,耳旁戴了一朵小小的大红色绢花,使她看上去很漂亮,两人胸前都别着一束配着满天星的粉红色蔷薇花。 周瑞康特意用自己刚拿到手的薪水,买了一对水晶工艺小人作为新婚礼物送给了他们。 当祝雅芬打开精美的盒子,看到里面躺着的一对晶莹璀璨的的水晶小人时,不由的“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好漂亮啊!” 所有人都聚拢来看,这对小人,男的拉着小提琴,女的翩翩起舞,简直就是徐子言和祝雅芬的翻版。徐子言笑道:“你可真是有心了。怎么找到的?” 周瑞康有些神秘的笑笑,还没说话,祝雅芬就瞥了他一眼,笑着调侃说:“哎,我说你这个人啊,除了用情不专之外,还真不错,选礼物倒是很会选呢。我很喜欢,谢谢。” 瑞康尴尬的微微一笑,他知道祝雅芬是心直口快之人,并不在意,只当做开玩笑。可是雅芬的这个玩笑让在座的程嘉琪也是颇为尴尬,只能当做没听到,默默的坐在一旁。 徐子言用肩膀轻轻碰了她一下,雅芬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对着他皱了下鼻子。 “哎哎哎,快看我的礼物啊!”程嘉伟呱噪的嚷嚷,将一个大盒子塞到祝雅芬的手里。 “你的礼物肯定是稀里古怪的东西,我可不敢拆!”祝雅芬戳了下程嘉伟的脑门。 大家哄笑起来,程嘉伟不依不饶,嚷嚷说:“那可不行,如果你不拆,那我不是白准备了?快拆,快,快!” 大家也都好奇起来,跟着喊:“拆,拆,拆!” 祝雅芬为难的拿着程嘉伟的礼物,向徐子言求助,说:“要不你拆吧。” 徐子言微笑着接过去要拆,程嘉伟大吼一声说:“不行,不行,要新娘子拆!“ 祝雅芬轻轻一跺脚朝徐子言做了个无奈委屈的表情,徐子言笑着说:“没事,你就拆吧,看看嘉伟又有什么新发明?” 祝雅芬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紧眯着一只眼睛,呡着嘴唇,拉开了包装绳,看她的表情滑稽的就像是在拆炸弹一样,大家都憋着笑,等着看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大盒子里面又是个小盒子,祝雅芬拿起小盒子,不知道要怎么打开,心里也越来越好奇里面到底装的事什么。程嘉伟睁着双眼在一旁急说:“从中间掰开。中间啦!” 祝雅芬照着他的指示两手用力,像是掰馒头一样的向下用力一掰,盒子忽然从中间裂开,“嘭”的一声,弹出一只圆头圆脑,眼睛大大的,张的大嘴,哈哈笑的毛绒玩具老虎,当真是把祝雅芬吓了一跳,瞪大眼,“哇!”的惊叫了一声。 全桌子的人都被这可爱的礼物和祝雅芬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程嘉伟更是笑的前俯后仰。祝雅芬又好气又好笑的拍打他。 程嘉伟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止不住的说:“哎哎哎,她刚才盯着老虎‘哇!’的一声是不是和那老虎一个样啊。” 徐子言和瑞康对望了一眼,也止不住的笑着摇摇头,程嘉伟真的是开心果,只要有他在,快乐就在。 众人总算是止住了笑,祝雅芬才发现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祝:子言和雅芬,婚后日子过的虎虎生威,生很多的小老虎。 “噗,你这写的是什么祝愿词啊?”祝雅芬红着脸笑着说。 嘉琪在一旁笑说:“哎,这可是他憋了一晚上想出来的呢,就为了配合这只老虎。” 大家又哈哈的笑起来,后来大家才知道,嘉伟亲手设计制作了这个弹出来的机关,着实是花了一番心思。 终于,瑞康和嘉琪的视线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他两坐在正对面,隔着一个圆桌,两人视线一相交,都很尴尬,瑞康这才意识到,自己自从去程家退婚后,就再也没有和嘉琪说过话,她看到他看着自己,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很不自然的转开头去,这让他感到愧疚,自己是欠她一个真诚的道歉的。 从认识到现在,两年了,她一直对自己是那么好,默默的支持自己,帮助自己,爱着自己,而自己却只是狠狠的伤了她,虽然他并不后悔退婚的决定,但是毕竟伤害已经造成了。 酒宴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大家都对这对新人纷纷的送上了祝福,渐渐的散去。 瑞康一直没走,他和徐子言的友情不比一般,所以想待到最后,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同样的,嘉琪也没走,她在帮祝雅芬整理礼物袋子,徐子言从账台回来,手里拿着账单,却蹙着眉不停的摇头,嘴里嘀嘀咕咕的。 “怎么了?钱不够吗?我这有。”瑞康上前问他。 “不是,奇怪了!”徐子言一脸迷惑的说:“账台说,已经有人付过账了。” “嗯?”祝雅芬和嘉琪一听也都一脸不解,大家面面相觑。 “我问了几遍,他们都说的确已经有人付过了,我问是谁,他们说他们也不认识。”徐子言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四人一时都想不明白,也只得作罢,整理好东西,四人走出饭店,夜色已深,祝雅芬左右一看说:“咦?嘉伟呢?” “他和向正阳几个去跳舞了。”嘉琪说。 “唉,你这个哥哥啊,真是一点也不靠谱。那现在你怎么回去?大晚上的。” “没事,我自己回去。” “那怎么行,都那么晚了。”祝雅芬看了看她,又斜眼看了看周瑞康,说:“喂,周瑞康,你这点绅士风度总有的吧。”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嘉琪赶紧说。 “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我可不放心,如果你觉得尴尬,那我们一起送你回去。要么让子言送你回去,瑞康陪我回学校,你自己选吧。”祝雅芬干脆爽利的丢出几个方案之后,不再说话。 嘉琪感到一阵为难,子言和雅芬才刚订婚,完全没理由把人家小两口拆散了,如果让他们三个一起陪自己回家,又未免太劳师动众了,她犹豫着皱着眉抬头看了看瑞康,心中狂跳。 “我送你回去。走吧。”瑞康温和的说。 徐子言暗叹了口气,拍了拍瑞康的肩膀。祝雅芬拉着嘉琪到一边说:“你就借这个机会,和他把话说开,把心结打开吧。去吧。” 嘉琪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徐子言和祝雅芬坐上黄包车离开后,剩下周瑞康和程嘉琪两人尴尬的站在街上。 “我可以自己找黄包车回去,你不用送我。”她说。 “我们去那边走走好么?”他看着她诚挚的说,他的提议让她怦然心动,抬头看他,浓浓的剑眉,深邃的眼睛,坚毅的双唇,温柔的声音,她要怎么拒绝?她像被他催眠一般点点头,跟随着他在街上溜达。 “你还好吗?”他问,一个有点愚蠢,有点多余的问题,却是个万能的开场白。 “还好。你呢?” “还好。” 两人就这样结束了开场白,又走了一段,来到路边的一片小树林里,瑞康停下脚步看着她说:“我欠你一个真诚的道歉,对不起,嘉琪。” “你有什么错需要道歉?因为你不爱我?因为你不想娶我?”她忍不住还是蹙起了眉头。 “我并不想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相信我,是我爹娘替我提的亲,我并不知道,我尝试过,你知道的……” “是的,你尝试过,最后还是失败了。你知不知道,你对我的打击有多大?”她心痛的说。 “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你会……陷的那么深。” “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差劲,毫无吸引力……” “怎么会?”他接口道:“嘉琪,你知道自己是优秀的。你的追求者那么多,怎么会没有吸引力?” “那,为什么你就能如此……如此的无动于衷呢?”她不甘心的抬眼问他。 “我……我不知道......真的……我的心容不下别人。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皱起眉,紧紧呡着双唇,痛苦的说。 “她到底是谁?是徐曼琳吗?” “徐曼琳?”他不由的笑了:“如果是她我宁可是你。”他冲口而出,说出口后才发觉自己失言了。 “哦?你是说,不是徐曼琳?还有其他人?” “嘉琪,我视你为红颜知己,你是了解我的,你认为我是那种左拥右抱,玩弄女性的人吗?” “曾经我很确定你不是,现在我却很疑惑。因为谁都看的出,徐曼琳和你关系很不一般,她是个很孤傲的人,却一直主动的接近你。如果不是你给了她什么暗示,她怎么会这样?” “呵呵,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子。我很烦恼,嘉琪,真的很烦恼。曾经你,我,嘉伟,子言,雅芬是多么的快乐,无忧无虑,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实话告诉你,我根本不想再碰触感情了。”他有些激动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这里,已经碎的千千万万片了,已经没有爱了,没有了。”说着一抬头,一拳砸在身边的大树上。 他的话让她心头一动,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哀痛,他经历了什么?到底是谁将他伤的那么深?是谁将他的心打碎了,是谁摧毁了他对爱情的憧憬,她到底是谁? 她动容的看着他,瞬间,她觉得自己的伤痛根本不值一提,自己虽然受伤,却没有心碎,没有失去对爱情的希望,可是他的眼神是如此的绝望,语气中是在哀悼一段他无可奈何的爱情。 她是温厚的,善良的,大度的,突然间,她忘记了自己的伤痛,只想帮助他,她走上前,轻轻的说:“瑞康,告诉我,她是谁?或许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帮帮忙呢?” “不,我已经尽了全力了,谁也帮不了我,我和她是注定要下地狱的,在地狱中煎熬,在地狱中呐喊,在地狱中赎罪,在地狱中相爱。”他有些颤抖的说:“但是你知道吗?只要她和我一样的坚定,我就不怕煎熬,不怕痛苦,可是她放弃了,放弃了我们誓言,放弃了我们的爱情,放弃了我,一切都完了,结束了,幻灭了。” 他痛苦的靠着树干仰着头,看着夜空,喉结不停的滑动着,看的出他是在强忍眼泪,这让她很难过,很心酸。 过了一会,瑞康平静了下来,发觉自己失态了,忙低头像她抱歉,嘉琪微笑着摇摇头说:“能让你如此痴迷的女子一定很不平凡,我真希望能够认识她。我相信她放弃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他感激的看她,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一时感动,拉起她的手说:“谢谢你,嘉琪,谢谢你原谅我,谢谢你宽慰我,谢谢你支持我,总之,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你是我的朋友,就如子言和嘉伟一样,我一辈子都会珍视这份弥足珍贵的友情。” 放下了愤怒,放下了执着,放下了爱欲,放下了嫉妒,程嘉琪自己也觉得心头一松,她重新得到了瑞康的友情,她望着他开朗的一笑。 此时,一阵刺眼的强光,打在两人身上,两人一惊,下意识的举手一挡,一个身材苗条妖娆的人影慢慢的走到了灯光前,一手夹着香烟,来到两人面前,拍了两下手,幽幽说:“好的很,好的很,好一对小情人。” “曼琳!”瑞康一愣,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五十八章 我是你丈夫 周家的花园,树木繁茂,花草旺盛,亭阁回廊错落有致,此时正值盛夏,这些美丽的植物们正在舒展着自己的枝叶,尽可能的得到阳光雨露的滋养,享受着他们一年中最鲜艳的的时光,园中的景致在他们的描绘和承托下,美不胜收却也变得迷离朦胧,就在这片隐约迷离中,瑞康从採菊园神色匆匆,一闪而过的身影还是被一个人的视线捕捉到了……瑞安,站在花园另一侧的回廊里,透过芭蕉叶和假山石之间的缝隙,看到了这一幕。 当夜,晚饭后,若君如往常般沏了一壶茶来到书斋,若梨的消息令她心中略感安慰,而瑞康的深情拥吻更是像给她的体内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一般,所以她的心情是不错的,而且是悸动的,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但是她无法否认现在自己的内心里流淌着一股温暖的泉水,爱情正滋润着她的心田。她的嘴角忍不住的微微扬起,将手中的茶杯递给瑞安。 瑞安停下手中的画笔,并没有接过茶杯,而是靠在椅背上,抬起头深深的看她,眼光深邃而犀利,若君从没见过瑞安这样的眼神,那么的沉静,那么的冷静,那么的难以捉摸,眼底却透着一丝神秘的火焰,他似乎是在剖析她,又好似是在深思。 他的神情不再是一个自卑的残疾人士,此时此刻,他深锁的眉头和复杂的眼神,透露出一个男人的挣扎和痛苦。 梅若君被他看的很心虚,放下手中的茶杯,和往常一样,坐到窗边,拿起小桌子上的佛经开始抄写,哦,是的,这是周太太“仁慈”的惩罚,梅若君必须在余下的生命里,不停的抄写经文,到她死去。每天晚饭后,他两都会在书斋里小聚,一个画画,一个抄经,直到睡前,她才会离开。 但是今夜,书斋里的气氛不同了,他就那样一直看着她,梅若君被他的视线困扰的无法专心去抄写大慈大悲的经文,也抬起头来看他。 这一次他没有因为自卑而逃避她的目光,他没有再去顾及自己被毁的容颜,他的视线碰到了她的视线,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竟然有几分怒气,跟着怒气一起升起来的,还有他的身体,他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她面前,凝视她片刻,突然伸出手来捏住她的下巴,他的举动,让若君很是吃惊,那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冒犯过自己,他是绅士温和从容的,不是吗?但是今晚,她看到他眼神中燃烧着火焰,她心头禁不住的有些害怕,难道是他旧病复发了?她想起初嫁进来的那段日子,他曾在病症中发狂打过她,推过她,把她摔出门,一想到这些,她又开始心惊。 瑞安望着她那对被灯光映的闪烁如星的眸子,是那样的明亮,漂亮,配上浓浓的弯眉,细长微翘的睫毛,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她是他的妻子,自己是她的丈夫,她是属于他的,怎么可以让旁人染指,哪怕这个人是自己亲爱的亲弟弟,他也无法忍受。 他曾经想过把她交给瑞康,可是当时的他是那样的自卑,他不相信她会喜欢自己,可是这几个月来,他发现她并不排斥自己,她欣赏自己,甚至可以说,她是喜欢自己的,而且他两之间是那样的默契,心灵相通,他两之间有种难以形容的情愫在慢慢的积累,也开始有了一些较为亲密的肢体接触,他逐渐体验到爱情的强大力量,占有欲不停的在他心里膨胀,说到底,谁也不是神,爱情总是自私的,不可共享的。 他从来也没想过要去霸占她,但是如今的他已经彻底的爱上她,他可以等她点头,但是他却无法忍受另一个男人走进自己的卧房,幽会自己的妻子,哪怕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行。是的,他是残缺的,是自卑的,但是他依旧是个人,是个男人,有着和天下所有男人一样的尊严和底线。 他无法抑制心中的嫉妒和怒气,鼻子里喘着粗气,瘪着双唇,嘴角不停的抽动,上身向她倾斜,一把将她推倒在炕上,刹那间,他想要履行一个丈夫的权力,是的,他是夫,是她的天,他有权让她服从自己,她整个人都是他的。他扑上去,紧紧抱住她,压住她,亲吻她,若君本能的挣脱他,吓的连连往后缩,蜷缩在墙边,虽然她心里知道和瑞安圆房是迟早的事,她欣赏他,喜欢他,更感激他冒死从棍棒下救了她一命,但是,她还没准备好把自己的身体交付给他,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没准备好”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瑞康”,她下意识的想要为他守节。 她惊慌的摇着头,抓着衣领,颤抖着说:“不,不,瑞安,求你。”她恳求的声音很是微弱,因为她无法理直气壮的拒绝,她是他的妻子,他两早就该圆房的,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自己的丈夫?况且他是个好人,好丈夫,爱她的好丈夫,她觉得自己的拒绝既没道理又很残忍。 瑞安抓住她紧紧握住领口手,他吓到她了,她惊慌的眼神,煞白的脸色,似乎都在控诉他粗鲁的举动,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做出如此疯狂的兽行? “啊!”他喊了一声,坐起身,痛苦的佝偻着背,撑着额头,艰涩的开口说:“对不起……原谅我…...” 她同样的痛苦的说:“不,是我对不起你。” “若君……我……配不上你……” “不……瑞安,再给我一些时间……”她哀求。 “你不需要……求我……你知道……我…..我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她将身子凑了上去,轻轻的摸了下他的肩头,他微微一震,侧脸看了她一眼,她发现他眼角有泪光在闪烁,她很心疼。 “我可以……放你走,只要你开口。”他终于说出压在他心头三个多月的一句话。 她睁大眼看着他有些驼背的背脊,他给了她一个充满诱惑的承诺,啊,他放她走,给她自由,她可以恢复单身,可以奔向瑞康,可以吗?可以吗? 很快她就否定了,就算瑞安给了她一纸休书,她也不可能和瑞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周家二老也不可能让她再进周家的门,他两此生已经被“叔嫂”这个名分封印。 除此之外,梅若君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想结束这段婚姻,她似乎对这段婚姻有了一种习惯和期待,虽然她现在搞不清楚自己对瑞安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但是当她听到瑞安说放她走的时候,她一点也没感到愉悦兴奋,相反的心底涌起的是层层伤感。 “不,瑞安。我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些时间,我并不想离开你。”她混乱的说。 “是吗?”他苦笑一声:“可怜我?同情我?” “我……我不知道……”她迷茫的说。 他见她为难,心有不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窗前,不再说话。 他的忧郁,自卑,敏感,孤独,深情,安静,使得即使没有俊美容颜的他也有种特别的气质,这种气质吸引着她走到他的背后,轻轻的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他默默的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 “若君,你……让我迷惑……瑞康怎么办?” “他会找到适合他的女子。”她一阵心酸。 “咳……”瑞安叹气摇摇头,“你确定要我们这段婚姻吗?” 他转过身来,凝视她,紧张的问她,她垂下眼睑,轻声道: “如果我不要,那晚在破庙我就可以离去的。” 他深情的盯着她看,轻轻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的犹如溪水在山谷间流淌:“谢谢你若君,你让我体验到了爱情的滋味。我可以等,等你准备好,我以后不会再那么鲁莽了。原谅我刚才的举动。” 她靠在他的肩头上,没有激情,没有火花,没有心潮澎湃,却有一种安全,平静,名正言顺的感觉。 瑞康在梅家守了三天,却一直没有见到若梨回来,又向左邻右舍打听,所有人都说没见她回来,瑞康百思不解,最后只得失望的回了学校。 又过了几天,瑞康和嘉伟,嘉琪结伴再去梅家时,梅家的大门上已经落了一把大大的铜锁,看来若梨又再次消失了。瑞康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蹙着眉,叹了口气说:“这次没找到她,真的是人海茫茫,大海捞针了。” “哎,我有个办法,我们可以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啊!”嘉伟建议道。 “是啊,这是个好办法。” “寻人启事?”瑞康无奈的呡了下嘴唇,说:“她是故意避而不见,并不是失散走失,就算看到启示又如何?” “咳,我实在不明白,若梨为什么要离家出走?难道是因为父母去世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吗?”嘉琪疑惑不解的摇着头。 “是啊,真是奇怪,而且就算她要离家,也不至于连父母的葬礼也不参加,实在是无法理解。”嘉伟说。 瑞康抬起头,长叹了一声,嘉琪关心道:“我猜若君一定很伤心,我找个时间去你家看看她。”才说完,她又想起一件令自己迷惑不解的事,问道:“对了,瑞康,你为什么突然搬到了学校里住?是不是因为你到我家退婚的事让伯父伯母不愉快,所以才……” 瑞康呡着双唇,摇摇头,沉默不语。嘉琪继续说:“如果是为了这事,我和嘉伟可以上你家去替你说情啊。我去说,伯父伯母应该可以原谅你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六十六章 爱人的新欢 民国二十五年的年底举国震惊的“西安事变”铺天盖地的登上了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全国的爱国志士们沸腾了,街头巷尾谈论着,议论着,各大高校里更是人声鼎沸。表面上,内战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连周家大院里的下人们都在低声议论,周老爷坐在大厅里,戴着老花镜,喜滋滋的念着报纸,他并不是为了报纸上的社论而喜,而是因为这篇社论出自他的儿子周瑞康之手。瑞康果然不负众望,已然在渐渐崭露头角,经常可以在报纸上看到他写的新闻和社论。 周太太,瑞安坐在一旁,若君站在瑞安身后,也都面带笑容的听周老爷念着。 念完儿子写的社论,周老爷满意的摘下老花镜,点点头,笑呵呵的说:“果然是没有辱没我们周家的世代书香的传统啊,立意清晰,文笔流畅,用字精准。” 周太太得意的笑着,看了看周老爷的脸色,收敛了下笑容,试探道:“老爷啊,孩子已经成材了,我想他已经知错了,把他接回来吧,我实在是想的慌。” 周老爷脸上的笑容凝固,犀利的瞪了一眼梅若君,鼻子里闷哼了一声,说:“你以为我不想儿子么?” 梅若君全身打了个冷战,低下头。 “我早说过了,为了周家不再出有违人伦的丑事,瑞康回家必须有两个条件。”周老爷严肃的说:“一,瑞安和若君必须尽快圆房,二,瑞康必须带自己中意的女子回家来让我们看过。而且要尽快给他办婚事。” 周太太也跟着皱起眉头来厉声问:“你们听到没有?” 瑞安拄着拐杖站起身来说:“爹,娘,你们怎么不要逼我们。我可以等,我愿意等,等到若君接受我。” 周老爷瞪着双眼,气呼呼的说:“你可以等,爹娘等不了,你有没有替爹娘想过,我们已经快半百的人了,至今看不到周家的下一代。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是你的责任,哪里轮到的她愿意不愿意的。如果她不愿意,那我就立刻给你再娶一房!” “不,不要!我不要!”瑞安喊:“我只要若君,如果她不要我,我愿意一辈子守着她。” “岂有此理!我们家是娶了个什么妖精回来?怎么会把两个儿子都弄的神魂颠倒的?”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辱骂,每一次听,梅若君心底还是会颤抖流血,她把被辱骂当做是一种洗涤罪孽的方法,虽然浑身打颤,但还是站在那任由周家二老对自己的羞辱。 周太太脸色铁青,冷笑一声说:“哦?若君,你不愿意么?你做出如此少廉寡耻,败坏门风的事,我们没有把你赶出家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把瑞康弄得离家出走,几乎身败名裂,现在还想让我们周家断子绝孙吗?” “不……不……”梅若君退了两步,泪水不自觉的已经涌进眼眶,但是她并不想哭哭啼啼,用力的咬了下嘴唇,把眼泪忍住。 “娘!”瑞安一瘸一拐的走到她二人中间,大声说:“别为难若君了,她是我的妻子,是你们替我娶回来的妻子。你们不会断子绝孙,我相信瑞康会替周家开枝散叶的。” “你…..”一听到瑞安说若君是自己替他取回来的妻子,又看到他保护神般的挡在若君身前,周家二老再次无可奈何的偃旗息鼓。 “我和若君先回房了。”瑞安上前握住若君的手。 两人正要出去,在门口正撞上周福拉着舒志走了进来,周福一脸的喜色,而舒志则闷闷不乐,噘着嘴。 “老爷,太太,我回来了。” 周老爷,周太太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一齐站了起来,周福笑着走进大厅,说:“老爷,太太,好消息啊,好消息……二少爷说回来过年。” “哦?”周太太有些失望,问:“只说回来过年?那寒假呢?” “这……二少爷说,他这几天要去上海,赶在过年前回来。” “上海?他去上海做什么?”周老爷问。 “这个没说,哦,这里有二少爷给老爷太太的信。”周福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周老爷急急接过来,拆开,戴上老花眼镜激动的念道: “爹,娘:一别半年有余,孩儿自知罪孽深重,不孝不悌,无颜再回家门。虽每日里忙于学业工作,心中却无时无刻思念双亲之至。幸不负期望,学有所成,业有所建,望爹娘宽心珍重,无需挂念,儿身虽在外,夜半魂萦依然是周家大院。 往日种种如梦似幻,不真不切,如今已然幡然醒悟,若爹娘允许,准我回家探视,将于年三十夜携曼琳同归,一家团聚。----不孝儿,瑞康敬上” 念罢信文,周家二老已然老泪纵横,抽噎起来。 “这傻孩子,这是他的家啊,我们怎么会不允许他回家呢?”周太太拿着手绢掩面拭泪,哽咽着说。 “哎?曼琳是谁?”周老爷问。 周福笑道:“哦,我今天去找二少爷的时候啊,有个很漂亮很洋气的小姐一直在二少爷身边,两人很是亲热呢,二少爷介绍了她给我们认识,好像是姓徐……和二少爷很是登对。” “哦?是吗?”周家二老更是喜上了眉梢,“哎呀,这下可好了,看来瑞康的喜事是近了。”周老爷呵呵笑道。 “是啊,是啊,这次啊,只要他喜欢,女孩子身家清白就行,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周太太又是笑又是抹眼泪。 “唔唔唔,是的,只要他能早日成家就好。”周老爷是频频点头。 “对了,未来儿媳妇头一回上门,我们要好好准备准备。” “哎呀,急什么,还有一个多月呢,我们慢慢准备。呵呵。” “恭喜爹娘,也恭喜二弟能够事业爱情双丰收。”瑞安微笑着。 周太太笑着点点头,视线跳过儿子,停留在他身后那个瘦弱的身子上,她低着头,脸上没有表情,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是苍白,瑞康的信,她一字一句都听进了耳朵里,是的,这无疑对她是一个重磅炸弹,呵呵,瑞康有了新欢,她被瑞康抛弃了,周太太突然心中无比的痛快,还有比看着你厌恶痛恨的人受折磨更痛快的事么? 周太太不再想要梅若君死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一个让她生不如死的方法,她要她亲眼看着瑞康谈婚论嫁,结婚生子,儿孙满堂。 周太太嘴角微微浮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说道:“瑞安,带若君回房休息吧,她的脸色不好。” 晚间,若君在灯下抄写着佛经,每天五十遍是周太太规定的任务,她常常需要抄到深夜,舒志和洵美在一旁练字。 洵美年幼,不一会就已经倦意泛泛,打着哈欠,趴到了桌子上,若君放下笔,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给她哼着摇篮曲,亲了亲她漂亮的小脸,将她放到了床上,给她脱下身上的棉袄,将棉被里的汤婆子拿了出来,给她盖上棉被,洵美微微睁开眼睛,抱住若君的脖子,嘟嘟囔囔的说:“姐姐,你好像我的妈妈。” 若君侧躺在床上,把她的小手放进被窝里,掖好了被角,眼中尽是温柔,微笑着轻声说:“洵美乖,好好睡觉,快快长大,变成最漂亮的姑娘。” 洵美大大的眼睛,闪烁如两颗明亮的星星,突然坐起来,紧紧抱住若君,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喊道:“妈妈!” “你乱喊什么啊,姐姐就是姐姐。”舒志在一旁抱怨道。 若君笑道:“洵美年纪小,她爱怎么喊就怎么喊吧,不过我做你们的妈妈实在是年纪轻了点。” 洵美朝舒志吐出小舌头,做了个鬼脸,抱着玩具小熊又睡了下去。若君看着他们,欣慰的摇摇头,周家幸好有这两个小天使,自己才有了些欢乐,她要好好照顾他们,看他们长大成人,成材,或许还能看到他们结婚生子。 回头看看还在灯下认真写字的舒志,想想他已经快满十岁了,早就应该入学了,只是他们寄人篱下,周家又是个是非纷扰的地方,一直没人注意到他的成长。 若君打开箱笼,找出一个颇为精致的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几块大洋,她并没有多少积蓄,自从半年多前事发后,周太太已经停了她的月钱,这些钱有一部分还是她在娘家时省吃俭用积攒起来的,她又拿了一副珍珠耳环包了起来。 对舒志说道:“舒志,你该去上学了,之前是姐姐疏忽了,明天我就和爹娘说,带你去学校报名。” “我不去!”舒志头也不抬的说。 “为什么?” “我去上学,谁来保护你?” “傻话,姐姐每天呆在家里,家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安全的很,不用保护。” “谁说的,那,上次那个郭兴全……他……”舒志停下笔,倔强的皱眉说:“还有上次爷爷和婆婆打你……你在这根本就不安全,他们都会欺负你。” 梅若君轻轻抚摸着他眉清目秀的脸,心中有如有股温泉流过,微笑着说:“郭兴全那次是姐姐一时冲动,跑了出去,而爷爷和婆婆打我,也是因为姐姐做错了事,并不是欺负我。” 她缓缓说着,不觉感到一丝凉意,站起身来双手环住自己,继续说:“总之都是姐姐错在先。” “无论是不是你错,你都是我的姐姐,我要保护你,谁要是欺负你,我就和他拼命。” “傻孩子,姐姐要你去上学,上学你才能有知识,有文化,将来才能像瑞康哥哥一样有出息。”她强迫自己笑。 说到瑞康,舒志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眼睛中又是崇拜又是生气,又是矛盾又是无奈。 “怎么了舒志?”梅若君蹲下身子问他“你不是一向最崇拜瑞康哥哥的吗?” 孟舒志眼睛快速的扫了若君两眼,皱着眉,气呼呼的说:“以前是,现在我讨厌他。” 梅若君有些吃惊:“为什么?” 舒志不知道怎么表达,砸了下嘴,皱眉说:“反正我讨厌他,他在学校和那个什么徐曼琳那么亲热,他……他……他把你给忘了!” 若君一怔,脸色刷一下的发白,眼前有些晕眩,舒志忙扶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若君手肘搁在桌子上,撑着额头,虚弱的说:“以后别再这么说了,你还小,不懂。” “我是小,但是我懂啊,曾经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现在你还是喜欢他,但是他不再喜欢你了,不就是这样么?”舒志用了孩童最简单,最直接的语言把若君与瑞康之间这段纷繁复杂的感情关系说了个明白。 若君摇摇头,闭着眼说:“往事历历已成空,今朝再叙奈何如……你瑞康哥哥没有错,你不要生他的气,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人世间有很多事情是很无奈的。”缓缓睁开眼睛,她看着他稚嫩的小脸,勉强挤出笑容道:“舒志,姐姐很高兴你瑞康哥哥有了喜欢的人。真的。” “高兴?如果你高兴又怎么会差点晕倒?”舒志急着说,若君伸手捂住他的嘴,摇头说:“舒志,姐姐,求你,别再说了,如果你心疼姐姐,关心姐姐,就别再说了好么?”她的泪水终于还是涌了出来,不知为何,心防突然决堤,痛苦的哭了出来。 舒志一见到她哭,忙安慰说:“好好好,我再也不说了,姐姐你别哭,你别哭,都是我不好。”说着用小手给她擦眼泪,若君没想到,在她的生命中唯一一个能够吐露心事,流露真情的对象竟然是眼前这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 她不由自主的把头靠在舒志小小的肩膀上抽泣着,舒志也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七十三章 雪夜哀嚎 “我并不嫌弃你。” “可是我嫌弃我自己。”他皱着眉连连摇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一开始就该属于瑞康的,怎么会偏偏嫁给了我?我实在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我们三个?” 若君不知道再要说什么,事已至此,她只能不断的想着自己对瑞康的承诺,瑞安给她倒了杯酒,说:“来吧,再喝一杯,从此你不再是我的妻子,早点回去,免的瑞康担心。”他想尽量保持冷静,但是泛红的双眼,哽咽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的悲痛。 他拿着酒杯碰了下若君的杯子,一抬头一饮而尽,她两手紧紧握着小小的酒杯,紧的有些发抖,低着头,看着杯子里的酒水,眼泪顺着她的睫毛滴在了杯子里,泛起一阵涟漪,她缓缓的将酒杯送到唇边,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水在她的嘴里渐渐的变成一种苦涩流入她的心房,她觉得很难过,很伤心。一切都完了吗?说起来她应该觉得高兴,解脱的,瑞安写下了“离婚同意书”,周太太点下了她高贵的头,她和瑞康的未来渐渐的变得光明了,可是她却觉的心里头有一块巨石压着。 眼看着瑞安强忍着悲痛,她无法无动于衷,她微微张开嘴,才开口喊了声:“瑞安……”话音还未落,瑞安忽的拄着拐棍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开去,大声说:“别,别说任何安慰我的话。也不用担心我会不会死,快走。” 她更是心酸,自己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一个爱自己的人? 她也站起来走上前去,还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但是她头脑里思绪纷乱,怎么也搜不出什么妥当,适当,应当的话来,毕竟是她亏欠他的。她看着他,他却侧过脸去,但是握着拐杖的手却不停的颤抖,身子也在轻微的摇晃。 善良心软有时候也是一个致命的弱点,虽然她的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瑞康的嘱咐,但是她无法这么残忍的离开瑞安,自己走后,他会继续不吃不喝,呆坐等死,她的离开无异于杀了他。 “咳。”他叹气:“你不该回来的。” “我……我没有忘记你……我……” “若君!”他喝止她,她一愣。 “别怜悯我,可怜我。有些事,有些话,我们还是埋在心里吧。”他说,转过头来看她,是的她是不该回来的,但是他也一样犯了个错误,他不该转头看她的,她离他不到两拳的距离,太近了,太近了,她那梨花带雨的娇容,太美了,太美了。 这是他的妻子啊,他的心底翻起阵阵的涟漪,他为什么要装圣人,为什么要把她让给另一个男人,她分明是不想离开的。 他看着她的脸,想起《长恨歌》里的两句诗:“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等她走后,他从此也只能看着花花草草来思念她的容颜了,他闻到她身上幽幽的香气,突然觉得体内血气翻涌起来,小腹里似有许多小火苗在撺动,他一把扔掉了拐杖,把她拉入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拥住她:“若君,若君……我爱你,我爱你……”他闭上双眼,火热的双唇在她的脸上摩挲,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到她的脸上。 她被他深沉的表白打动了,她的头脑里昏昏沉沉的,却不停的翻腾着情,欲,或许是早上瑞康教她认识了男人的身体,她懵懵懂懂的情,欲世界被渐渐的打开,瑞安的亲吻拥抱,让她很觉得浑身燥热,似乎有火苗在不停的加热她的血液。 而她心底深处那份对瑞安的情愫,突然被他挖掘了出来。两人拥吻着,不知怎么的就滚到了床上,他吻她的脸,她的唇,她的颈项,本能的去轻抚着她柔美的身躯,若君全身火,热,感觉自己就要沸腾了一般,主动的捧着他的脸,吻他,她看不清他是谁,她的脑袋里只充满了情,欲,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亲近他的欲,望,心底里觉得奇怪,但是脑子却无法运作,她就想要他,他是谁?瑞安?瑞康?她都已经分辨不出。 若君的主动更是让瑞安欲。火。焚。身,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原始的冲动,颤抖着,手忙脚乱的解开她和自己的衣物,她感觉着他的欲,望,不能自已的迎合他……这是一场迟到了一年的洞房花烛…… 那天夜里,风雪变的狂暴,大风卷着鹅毛般的雪花,飞舞在北平城里里外外,呼啸的风声穿过横七竖八的胡同,发出哭声般的悲鸣,家家户户都闭门关窗,静待风雪过去。只有周家大院里站着一个男人,发出一声犹如野兽临死前挣扎的哀嚎……他痛苦,绝望,疯狂的喊叫声响彻天际……然后他消失了,消失在了茫茫雪夜…… 直到徐曼琳风风火火的闯进周家的大厅里,周家的人才知道周瑞康休学了,出版社的工作也辞去了,就这样突然消失在所有认识他的人的眼中,没人知道他在哪,没人知道他去哪,就如一枚丢入大海的硬币,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潮水中。 周家上下所有人都震惊焦急悲痛,唯独梅若君平静的极不寻常,当所有人都围着一脸焦虑,不停说话的徐曼琳时,她只是站在角落看着窗外发呆,她耳旁依然回响着他绝望的哀嚎和周太太冰冷的声音: “瑞康,你大哥和大嫂已经圆房了,你如果现在闯进去,无疑是不合适的。” “不,我不信,我不信!” “她本来就是个用情不专,不守妇道的女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你明明知道她心里的人是我!” “是吗?那她怎么会回来周家,与瑞安把酒谈心,洞房花烛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问她!” “瑞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事你大哥大嫂的卧室,你怎么可以随意乱闯?” …… 她知道他一定会再次离家出走,而且这次将会走的更远更彻底,甚至可能是永别,所以徐曼琳带来的消息,她根本就不吃惊,缓缓的走出大厅,她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瞎转,不知不觉的她又走到荷花池边,有些摇晃的走上一块大石头,望着池中结了薄冰的池水,思绪纷纷。 周太太赢了,她赢了,她亲手策划了这一切,她达到了目的,她和瑞康彻底结束了,自己竟然那么天真的相信了她,瑞康自然是没有看到自己留给他的纸条,就在周太太和自己离开小阁楼后,雁喜就已经上楼将纸条拿走撕碎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而那一桌丰盛的酒菜,当然也是周太太精心准备的,酒里,菜里早都下了足够多的“合欢散”。 她赢了,赢的那么的漂亮,彻底。 若君嘴角露出一个不削的冷笑,是啊,多么可笑,她居然会相信周太太会同意自己和瑞康在一起,自己居然会相信周太太会为她和瑞安准备什么分手宴。 她实在觉得太痛苦了,还不如闭上眼一头跳入冰冷的池水中一了百了,她的身子正要往前倾,突然四只小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裙。 “若君姐姐!”舒志紧紧抱住她的腿,洵美也紧紧拉住若君的裙子。 啊!舒志,洵美,这两个可怜的孩子,他们是瑞康带回来的,也是瑞康给她的礼物,她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他们的。她转身从石头上走下来,蹲下身子,将他二人抱在怀里。 “若君姐姐,你不要我们了啊?”洵美哭起来:“爹娘没有了,家没有了,瑞康哥哥走了,难道你也不要我们了吗?” “哦,不不不,姐姐不会不要你们的。”若君也哭,她已经和他们有了很深厚的感情,就如自己的亲弟弟,亲妹妹一般。 “姐姐,我哥有惊喜给你,你不要难过了。”洵美抹了眼泪,拉了舒志一下,孟舒志白了她一眼,抓抓头,从棉袄里面拿出一张纸给她。 若君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成绩单,上面写着满分,舒志缩了缩脖子说:“这是第一次考试的成绩。” “舒志,你真的太棒了!”若君安慰的看着他,抚摸着他的脸。 “若君姐姐,就算瑞康哥哥走了,你也不用害怕,我和洵美以后一定会很听话的,我们会爱你,保护你的。你不要再到这个荷花池来了好吗?”舒志说。 “好,姐姐答应你们,以后多多和你们在一起。”若君笑。 “梅—若—君?” 若君三人抬头一看,徐曼琳穿着一身天蓝色,领子,袖口都镶着白狐毛的高档大衣,头上一顶白狐皮软帽,踩着一双高筒皮靴,妖妖娆娆的走了过来。 “徐小姐。”梅若君礼貌的喊了一声。 徐曼琳看着舒志,嘴角一扬,露出个傲慢的笑容说:“哦?瑞康哥哥走了,你的若君姐姐就会害怕吗?” “你别听小孩子胡说。”若君赶紧说。 “当然,不过小孩子也是最不会说谎的。因为他们的演技还不够好。”徐曼琳用眼角扫了一下梅若君。 “我不懂你的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周家二老,让他们不要担心,我很快会找到瑞康的下落的。包括他所有的秘密。”说着死死的瞪了若君一眼。 “唔。”她点点头。听得出徐曼琳话中有话,但是又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暗指些什么。 徐曼琳不再说话,斜眼扫了他们三个一眼,转身离开了后花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十五章 风云骤变(2) 一阵干呕过后,梅若君只觉天旋地转的,靠着枕头闭目养神。 瑞安一瘸一拐的倒了一杯水,走到窗边,轻柔的说:“要不要喝杯水?” 若君缓缓睁开眼睛,摇摇头,她现在是连喝水都会吐,所以不是必要,她都尽量的不喝,抬头看到瑞安担心的眼神,嘴角扬起微笑着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 瑞安心疼的摇头道:“早知道怀孕那么痛苦,我就不会那样了。” 若君微笑不语,瑞安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睁着一双纯净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能不能……摸他一下?” 若君看他局促担忧的样子,不由心生怜悯,主动握住他的手,掀起了被角,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虽然其实此时若君只有两个月的身孕,根本摸不到什么,但是瑞安却似感觉到小生命的成长一般,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笑了起来,感激的看着若君说道:“如果是女孩,我希望她长的像你一样美丽,如果是男孩,我希望……他长的像瑞康一样健壮。” 一听到瑞康的名字,若君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傻,你的孩子,当然是像你。” 瑞安忙连连摇头道:“不不不,不要……不要像我…我不好……” 若君心疼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瑞安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瑞安似乎有些犹豫的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折的四方的手帕递给了若君。 若君低头一看,那个金丝线绣的“康”字赫然跃入眼中,打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缝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线脚,简直就像一条歪歪扭扭的蜈蚣,若君认得,这是那条被周太太一剪刀剪碎了的手帕。 她不由的心中噗噗直跳,她不知道为什么瑞安会有这条手帕,也不知道为什么瑞安要向她展示这块手帕,她惊慌不安的看着瑞安。 瑞安脸上露出一个尴尬又羞涩的笑容,用很轻的声音说:“我不会缝,缝的难看。” 她惊的坐直了身子,牢牢盯着手帕发呆,他缝的?他缝的?怎么可能,他只有右手可以自如的活动,他是怎么穿针的?怎么固定住柔软滑手的布面的?她的眼泪一滴滴的滴下来,泪珠在手帕上变成水印,这些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汇成了一个事实,他的爱是如此的深邃,如此细腻,如此的宽广。 “为什么?”她哽咽的问,嘴唇不停的颤动着,眼泪犹如断线的珍珠不受控制的往下坠。 “你绣的很辛苦,这是你的心血。”他低着头说:“娘不该剪了它……” “瑞安,瑞安……”她捧着他的脸,他自卑的想要扭过头去,她不依,再次捧起他的脸,她要细细的看他,细细的看看她的丈夫,他一点也不丑,他是天下最好,最温柔体贴的男人,哦,她的内心的翻腾起千丈巨浪,不由自主的轻轻的吻在他的唇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吻他的唇,紧紧的,紧紧的攀住他的脖子,亲吻他,他惊讶又激动的回吻她。 良久,他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双唇,紧张的看着她,眼内湿润的问:“若君,你……你…… 也喜欢我的是吗?” “是的,是的,是的。瑞安,我喜欢你,哦可能还不止喜欢,我爱你。”她重复的说着:“原谅我,原谅我。我把一切都弄的那么糟糕。”她忏悔着。 啊,他是多么的激动,她说她爱他,她爱他,他一把把她揽入怀中,两人深深的相拥着。 日本人的大炮来了,装甲车来了,数十架的飞机轰隆隆的从天空飞过,遮蔽了太阳,遮蔽的青天,遮蔽了人心,地上的人们啊,用鲜血谱写着一首悲壮的史诗,他们的生命之花开的是那样的灿烂,又是那样的短暂。花开花谢,流云聚散,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只是每一条生命的背后汇聚了多少的爱,多少的情?这些有名的,无名的生命在战火中伴随着**的剧痛和毁灭,将他们灵魂的光华推至人性的至高点,奉献和牺牲! 宛平失守了,南苑失守了,北苑失守了,西苑也失守了。虽然二十九军奋力反抗无奈由于军力悬殊,没多久二十九军被迫往北平城内撤退。 空气里弥散者黑色的硝烟,附近的居民拖家带口恐慌的往北平城方向跑着,医疗棚里的医护人员也不得不开始用各种可能的交通工具转移伤病员。 瑞康却依然满头大汗忘我的在给一个年轻的士兵止血,这个年轻的士兵最多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血污,他的左侧额头被子弹打中了,鲜血不停的从伤口涌出来,瑞康一边尝试用毛巾捂住他的伤口,一边不停的喊着医生,可是此时伤者太多,军中的医生根本就不够,瑞康看着这个年轻的士兵在自己的臂弯中不停的抽搐,心中悲痛不已,他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救他,他的嘴角也吐出血来,但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瑞康,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瑞康强忍着眼泪安慰道:“不,不会的,我这就去找医生。”瑞康刚要站起身,那年轻的士兵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不要走,我怕我死了也没人知道我是谁……” 瑞康心中哀叹,是啊,在这残酷无情的战场上,有多少年轻的生命就那样默默无闻的逝去,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没人记得他们的姓名,他们的生命犹如柳絮一般随风飘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瑞康知道他的伤势太重了,他短暂的,青春的生命就要终结,瑞康不由的悲从中来,忍不住流下了泪,那年轻的士兵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叫……赵勇,锦州人……”话为说完,喷出一口血来。 这些日子来,瑞康已经面对不知多少伤残生死,心中一直积压着一股悲愤之气,他只有尽自己所能的去减少他们的痛苦,拯救他们的生命,可是如今大部队的败退,让他觉得胸中又多了一股哀伤绝望,他可以看到不远处日本鬼子的旗帜,他们的机枪,大炮都正对着我们的家门和亲人,他们的装甲车,正碾压着我们的国土和尊严。 赵勇颤抖着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说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王燕儿。” 瑞康抽泣着点了点头,赵勇憋足了最后一口气,紧紧拉住瑞康的手,瞪大了双眼,指着一旁的地上,颤抖着说道:“刀, 我的刀……” 瑞康朝地上一看,一柄镔铁大刀森森的躺在地上,这是二十九军的士兵人手一把的武器,和日本人的机枪相比,他们的武器设备就犹如废品旧货一般。瑞康捡起那柄沉甸甸的大刀放在他的手中,赵勇脸上一抽,露出一股坚毅之气,切齿道:“我……做鬼……也要砍死那些日本鬼子……”终究,他的生命走向了终点,他的脖子一梗,身子一挺,抽搐了几下,瞪着双眼倒在了床上。 瑞康躬着身子,将脸埋在双掌里,止不住的哭了起来,与其说他是为了赵勇而哭,不如说他是为了一条年轻的生命的逝去而哭,为了他和若君的爱情而哭,为了千千万万在战争中牺牲的生命而哭,为了这个苦难的时代而哭。日本人的炮火声震耳欲聋,他的心中满是绝望,他只是绝望的哭着。 “瑞康!”程嘉琪跑上来,拉起他,急道:“快走,大部队要开始撤退了,我们先走,不然待会会很混乱的。” 周瑞康依然沉浸在悲痛绝望的情绪中不可自拔,程嘉琪大声吼道:“周瑞康,你想死吗?好,我陪你死,我们就坐在这等着日本人把我们杀了吧。” “不,我要上战场杀敌。”他吸了口气,一把擦干眼泪,拿起赵勇身上的大刀,就要往外冲。 程嘉琪奋力的拉扯下他,终于她不顾一切的大声说道:“你疯了吗?你拿刀去和敌人的枪炮对抗,这是送死,毫无意义的。你听我说,瑞康,你有文化,不要白白的牺牲,你得先去上军校,我陪你一起去。然后我们一起上战场。” “不,嘉琪,让我一个人去。我已经害死了徐曼琳,梅若梨,我不能再害死你。”他推开她。 “我愿意的”她定定的看着他,冷静下来:“也是若君让我和你在一起的。” 瑞康听到若君的名字,一怔,嘉琪扬起一个苦笑:“我知道你心里爱的是梅若君,我知道你心里苦。” 瑞康抬头惊讶的看着她,程嘉琪急道:“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想和你说,你看看这些日本人在东三省做的畜生不如的事,烧杀掳略,强奸妇女,如今眼看他们就要进北平了,你就算不能报国,也该去保护你的家人和你的爱人吧!” “你想想,如果日本人看到若君,他们会怎么糟蹋她,你有没有想过啊?”嘉琪说道。 她这么一说,瑞康猛的一激灵,天啊,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嘉琪又说道:“快走吧,快回去保护你的家人,去保护你心爱的女人。” 瑞康这才站了起来,对着赵勇的尸体鞠了一躬,拉起程嘉琪两人一起往北平城里跑去。 还在找”战火情天”免费小说? : ””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九十七章 一封留书 推开梅家小院那扇斑驳掉漆,门缝都有两个指头宽的老木门,不同于周老爷那种勉强不得以,将就委屈的心态,梅若君倒是轻松安定了许多,毕竟这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她的家。 她和翠柳把父母的卧室打扫干净,让周老爷居住,自己和翠柳住在原本和妹妹若梨共住的卧室,周福和舒志则住在了西面的小厢房里。 梅家客厅里小小的神桌上又多了几个牌位,周太太,瑞安和洵美的牌位,在周老爷的提议下,又加了鹊喜的牌位,梅若君燃起一柱清香,拜了三拜,对着父亲梅雪飞的灵位,默默的念叨,父亲生前并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婿,如今在阴间应该可以见面了吧。 她再次换上了孝服,苍白的脸上没有脂粉也没有表情,每天只是呆呆看着神桌上这一排小木牌,不言不语,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周福每天四处奔波着,想尽量提早收回些租子,应付开销,可是人心惶惶,逃的逃,跑的跑,很多店子打烊的打烊,倒闭的倒闭。最后总算是收了两家,他自己也在一个远房亲戚开的米店里找到一个背米抗米的苦力活,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才算揭开了锅。 回到梅家的若君,虽然又再次贫困,却也再次有了自由。为了贴补家用,她带了几件新绣的绣品来到陈太太的小杂货铺,当她再次站在这栋老旧的三层小楼前,真是恍若隔世。陈太太看到她一身孝服的站在门口,震惊的愣了半天,赶忙把她迎了进来。 她面无表情,默然的走上那会“咯吱咯吱”作响的小楼梯,来到小阁楼里,陈太太跟在后面叹气道:“咳,周先生来的时候也是你这样的表情,一句话也不说,给了我一大笔的钱,走了上来,坐了一会就走了。这些日子,我就把这阁楼给你们留起来了,平日里我就给你们打扫打扫,想着万一哪一天你们回来了,还能住。你看,东西什么的我都保持着原位。” “谢谢您,我想一个人待会。”梅若君心情激荡的根本无法与人交谈,她必须很努力的控制住自己心中海潮般的泪水。 “唉,好好好,我先下去了。”陈太太摇摇头,虽然她并不知道若君和瑞康身上有着多么复杂的故事,但是她却是亲眼见证了他们在一起时的幸福甜蜜和分离后的痛苦落寞。她心中不禁有一丝怜悯可惜的感触。 陈太太离开后,梅若君将房门闭了,环视了一下小阁楼里的一切,是的,什么都没变,明亮的窗户,鹅黄色的碎花窗帘,掉了漆的木头衣柜,不知道哪个年代的粗制书桌,一张很小的小圆桌,两张椅子和一张单人床,她坐在床沿边,轻抚着柔软的枕头,像是在触摸爱人的肌肤。 “因为我是男人,我想要占有我心爱的女人。”他的话从而耳边飘过……她闭上眼睛,呡着嘴唇,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怨。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的视线被小圆桌上的一个方形的小布包给吸引住了,布包下还压了一封信。 若君好奇的打开布包,里面是个四方的密闭的磁缸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若君手指碰触到这个冰冷缸子的那一刹那,心里没来由的咚咚一跳。 拿起信封的那一刻,心脏跳的更快,信封上没有署名,但是这个小阁楼是她与瑞康的梦幻小屋,这封信只能是瑞康留下的,而这个包裹,她可以很肯定,在她离开的时候是没有的。 打开信封,抽出信纸,瑞康苍劲有力的字迹跃入眼帘,看的她的心噗噗直跳,但是信的内容却让她原本就已经冰凉的世界,再一次掉进冰窟: “亲爱的若君:我回来了,带着疲倦的身躯,痛苦的灵魂回来了,在上海经历的种种,犹如一场电影,至今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场梦。 我找到了若梨,但是又失去了她,她在婚礼上射杀了我的新娘,她要阻止这场荒唐的婚礼。她爱着你,也爱着我,她聪明又热情,矛盾又极端。她当着我的面毫不犹豫的吞下了事先准备好的毒药,那一瞬间,我才醒悟过来,我们的地狱之盟是多么的自私残忍……原谅我,我无法再回忆当天发生了什么。 我拒绝了嘉琪,辜负了曼琳,伤害了若梨,其实连你也是受害者,没有我,或许你和大哥会恩恩爱爱,白头到老,没有我,曼琳和若梨就不会失去年轻的生命,没有我,嘉琪或许已经和某个优秀的男子结婚生子。我终于明白,我无法给你们任何人带来幸福,我的存在只会给所有人带来痛苦和伤害。 回到小阁楼来,我只想最后一次回忆一下我们短暂的快乐,若君,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是我唯一想要娶的的女人,可是你偏偏是我的大嫂,我爱的你发疯,疯狂的想要得到你,我想我是错的太离谱了。 若君,对不起,我没能把若梨给你带回来,带回来的只有这一盒骨灰,对不起…… 我走了,带着对所有人的愧疚和对你的爱,我将踏上战场,用我的鲜血和身躯为国家为人民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替我为爹娘尽孝吧,和大哥好好的生活吧。再见了!哦,不,永别了!镌在我心中的梅花!----瑞康字 ” 信纸在她的手里颤的犹如狂风中抖动的树叶,眼珠木然的盯住眼前这个四四方方的磁缸子,什么?这个磁缸子里装的是若梨?怎么可能?她不信,不会,不可能,若梨,才刚满十八岁,怎么会?她杀了徐曼琳?她在瑞康的婚礼上杀了徐曼琳?她服毒自杀?服毒?怎么可能?她忍不住疯狂的摇头,自己漂亮可爱的妹妹怎么会被装在这个小缸子里? “不----!”她大喊一声,但是心里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抱住那磁缸子坐倒在床上,紧紧的,紧紧的,这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她竟然没有眼泪,只是心里绞痛,她抱着若梨的骨灰缸子从下午坐到黄昏。直到陈太太不放心上来敲门查看,才把她的思绪从一片空白的世界里拉了回来。 若君捧着若梨的骨灰,揣着瑞康的书信回到梅家,走进大厅才发现大厅里坐着丁晓辉,她没有和他打招呼,确切的说,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连周老爷不例外,她只是痴痴呆呆的把若梨的骨灰缸子放在神桌上。 “这是什么?”周老爷问。 “若梨。”她面无表情的回答,简短,清晰。 然后犹如一具行尸走肉,轻悄悄的离开了大厅,回到了卧室,把门紧紧的关上了。 “啊,这不会是若梨小姐吧?”翠柳惊讶的问。 大厅里鸦雀无声,梅家和周家虽然有着天壤之别的贫富贵贱的差距,可是此时,看着两家人放在一起的灵牌,周老爷突然很是感叹,生命,原来是没有贫富贵贱之分的,死神并不会因为你的富贵就对你特别的宽容。 “周老爷,既然我们有缘认识了,如果你们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说。你们找到刘院长就能找到我了。”丁晓辉说着放下几包中药,说:“刘院长虽然是西医大夫,但是家里却是中医世家,这些是他给夫人开的一些调养的中药,刚才周福匆匆忙忙的扔下钱就走,我就跟他一起回来了。真是冒昧。” “唉,丁先生真是客气,是我们要多谢您才是。”周老爷说。 丁晓辉看了一眼门外说:“我想你们多关心一下夫人的心情,我看她情绪已接近崩溃,你们可要……”他话还未说完,突然听到卧室里传来“嘭----!”一声巨响,所有人一愣。 “不好!”丁晓辉蹭的站起来,冲到卧室前拼命砸门:“夫人,周夫人!你在里面吗?快开门。” 周老爷,周福,翠柳,和舒志也赶了出来,轮流的呼喊:“若君!快开门”“大少奶奶,快开门!”“若君姐姐,快开门!” 但是无论他们如何的呼喊拍打门板,屋子里就是没有回应。大家心里都是一沉,知道大事不好,丁晓辉让众人往后退,抬起脚一脚将门踹开, 屋子里的情形让所有人惊呆了,三尺白绫,高高悬挂在房梁上,若君纤瘦的身子如一片摇摇欲坠的秋叶在半空中晃动。 丁晓辉赶紧一把抱住她的双腿托高了身体,众人回过神来,赶紧手忙脚乱的把她解了下来,放在炕上。丁晓辉重重的掐着她的人中,翠柳不停的按抚着她的胸口,加上众人不停的呼叫,总算梅若君再次从鬼门关走了回来,缓缓的睁开眼睛,这次她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五官端正,镜片后是一双漂亮多情的眼睛。看到若君醒了过来,众人总算是舒了口气。 “若君,你可不能再做傻事了,周梅两家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你就算不念我们周家,也总得想想你父亲的在天之灵,梅家只剩下你了。”周老爷急痛的用拐杖轻轻砸着地面,流下泪来:“淑兰没了,瑞安去了,瑞康走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看到你,我至少还能看到一个与瑞安,瑞康有关的家人,聊以安慰。”周老爷的一番话和眼泪,都让人很是心酸,纷纷哽咽起来。 “爹,对不起……”若君低头捂着脸,恸哭起来:“是我没用,连瑞安的孩子都保不住。” 翠柳紧紧抱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尽情的宣泄心中的悲痛。 丁晓辉站在一旁,对这家人的不幸很是扼腕,加上想起了自己的一些往事,不由蹙起了眉头,叹了口气。 还在找”战火情天”免费小说? : ””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零四章 心如死水 她吃惊的抬头看他,眼中的泪水一时止不住,还在往下流:“你在说什么?什么大情圣?” “告诉我,你的眼泪除了为了你的丈夫而流,还在为谁在流?”他凝视她的双眸,她眼中的闪烁似乎已经在透露一个隐藏在心底的故事。 她垂下眼帘,眉头紧锁,转过脸去,为什么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的故事,依然过不去,四年了,风云流转了百回,人事全非,可是为什么这段说不出口,尘封了的故事却又再次被人问起。 “没有。”她轻声说。 “是吗?昨天的那封信,周伯父看完后是那么的开心愉快,而你看完后却一脸的忧愁,是为什么?”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望着自己。她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仔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 “你很惊讶我发现你的秘密?”他摇头道:“我并没有刻意要刺探什么,只是这几年来,我被你自然而然的吸引,所以你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情绪都会深深的映入我的眼睛里,记入我的记忆里。” “若君,告诉我,是不是他?” 他小心的,沉声吐出了一个名字:“周瑞康。” 她像被电击般,全身颤抖着蹿了起来,摇晃了几步,绝望的靠着树干,她的反应已经回答了一切,“看来我是猜对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周伯父一提到瑞康,你不是魂不守舍,就是脸色苍白,他的信你从来不看,他的照片你也从来不看,你从来没有提过有关于他的一字一句,所有的一切只是因为你爱他。是不是?” “不!”她紧紧按住疼痛的心口,声音在颤抖,抖的变了音调。 “承认吧!你回避,你逃避,你绝口不提,不是因为你忘记,而是因为这个名字令你痛苦!” “别说了!”她突然大声的喊叫,转身看着他:“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她控制不住的重复着,身子像风中颤抖的枫叶般抖动着。 “好,我不说了,我已经大概知道这个故事是多么惊心动魄了。”他走向她,咬了下嘴唇,说:“若君,让我帮助你好么?” “不,晓辉,这是我的债,我的孽,我的命,让我自己去承受,我不能再拖累你。我不是好女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她眺望远方说,皱着眉:“离开我,离开我们,去寻找你的生活。” “你真的要我离开?” “是的。”她决绝的说。 “你为了一段已经死亡的过去,拒绝可以很美丽的未来,为什么?”他很不甘愿,他输的很不甘心。 “因为我的心已经随着过去死亡了。”她轻轻的从地上捡起一片火红的枫叶,放在掌心里。 丁晓辉长长的叹了口气,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他摊摊双手,轻轻一笑说道:“好吧。或许我离开,会让你觉得自在些。”自嘲的一笑,也从地上捡起一片枫叶轻轻的覆在了若君手中的那片枫叶上,感觉像是两片枫叶亲吻了一下。 若君抬头看他,他也看着她,只是他看不到她的心里去,她的心门是关闭的。 那天从香山回来后,丁晓辉就再也没有上梅家来过,不久翠柳顺利的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新生儿的降生为梅家小院增添了无比的欢乐和生机,周老爷喜的每天抱在手里,亲自给孩子取名周永兴,心里期待着明年春天周家亲孙子的降临。 若君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也感染了他们的幸福,脸上多了笑容,亲手为孩子做了小衣服,虎头帽和虎头鞋,打开房门,看到翠柳抱着孩子,依偎在周福的怀里,周福一手搂着翠柳,喜滋滋的逗弄着襁褓中笑呵呵的儿子。她突然感慨起来,原来幸福是如此的简单,拥抱着爱人,被爱人拥抱着,原来幸福是如此的简单,只要能与你的爱人相依相守就是幸福。她看着他们,痴痴的看呆了,直到翠柳发现她站在门口,才赶紧请她进来。 “来来来,我给孩子做了些衣服鞋子,快来看看。”若君笑着走了进来,举了一下手中的衣物。 “哟,大少奶奶,您看又让您辛苦了。”周福站起来将若君迎了进来,满脸幸福的笑容,他已经完全从鹊喜的伤痛中痊愈了。 “什么话,我啊,做的可是快乐了。我们家早就需要有孩子的欢笑了。”若君拿着衣物来到床边,用拨浪鼓逗弄着永兴,永兴对着她笑,她也笑。 翠柳深深的看看她,摇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抬起头给周福使了个眼色,周福会意,点点头说借故走了出去。 “大少奶奶”翠柳轻声喊了声。 “唔?” 若君正兴致勃勃的拿着虎头帽给永兴看。 “您为什么要拒绝丁先生?” 翠柳关心的问。 若君缓缓的收敛了笑容,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轻轻说:“我不能给他他想要的。” “大少奶奶,我知道你不想提,这么久我也一直只是看在眼里,闭口不说,可是您对我和周福有恩,如果不是你极力促成,开解周福,他是一辈子也不会向我表白的。我们一家三口能有今天,都是拜您所赐,所以我不管你会不会生气,我也得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翠柳轻蹙着眉,凝视着若君的脸,缓缓问道:“您,是不是,一直都爱着二少爷?” 若君扬起睫毛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翠柳疑惑的看着她,说:“可是,当初您为什么要回周家来?您该跟二少爷远走高飞的,不该回来的。” 若君坐在床沿上,看着窗棂:“瑞安是好人,是我丈夫,他令我感动,让我心碎,我不回来,他会死去。” “咳,的确是,大少爷也是个痴情之人。”翠柳呡了下嘴唇,愧疚的低声说:“大少奶奶,那天的合欢散,是我下的,您怪我吧。” “我知道,你不过是奉命行事,我没有怪你。”若君微笑着拍拍她的手,叹道:“我连周太太都没有怪,又怎会怪你。” “是么?你不怪太太?” 若君摇头,苦笑:“怪只怪我和瑞康情深缘浅。” “大少奶奶,二少爷他已经结婚,而且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您为什么不考虑下丁先生呢?快三年了,丁先生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的。” “我不会再结婚的。”若君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个微笑,她已经做出了她人生的抉择。 “可是……” “没有可是,没有但是,没有因为,没有所以,总之,我不会再婚,我已经很累,只想平平静静的过完此生,替瑞安尽孝,伺候爹百年,把舒志培养成才,我就安心了。”若君摇头打断她的话。 “咳,大少奶奶,您放心,只要我翠柳活着一天,我和周福就伺候您一天,不会让您孤苦伶仃一个人的。”翠柳握住若君的手,若君微笑。 日子只能用“熬”字才能形容,连那种几乎能吃死人的“混合粮”都不是人人能买到的了,好在程嘉伟会时不时的带些白面大米来接济一下周家,舒志也会在放假时去河里钓鱼,给家里添些好菜,丁晓辉虽然不再登门,却经常会让舒志带些蔬菜水果回来。 程嘉伟每次来拜访都是来去匆匆,从不多做逗留,周老爷问起瑞康和嘉琪的事,他也总是支支吾吾,闪烁其词,弄的周老爷很是迷惑不安,若君也很是不解,她尝试和他交谈,可是他却只是看着天空长叹。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没人察觉程嘉伟恋爱了,那是另一个令人叹息的故事……一个发生在落花缤纷的时节,关于花开花落的故事…… 蜡烛也变成了奢侈品,梅若君只能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做着刺绣,她还算幸运,一家秀坊接了一批急活,来不及赶制,正巧梅若君拿着自己的绣品去碰碰运气,老板看到她的手工精致,当场给了她一笔定金,今夜她必须把这幅花开富贵图赶出来。 直到天色大亮,她总算是完成了,看着自己的成果,她觉得很是满意,但是她也发觉自己身上有些不对,眼睛发花,她知道自己需要休息,她站起身想关照周福把东西送去秀坊。可是才刚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她就觉得全身无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她漂亮的双唇间呕了出来,滴在地上,地板上顿时犹如开出了朵朵红梅一般。 看着地上的血迹,她并没有呼救,似乎死亡一直是她在等待的事,她只是虚脱的,缓缓的瘫软到地上,靠着土墙,凝视着窗外的天空,心中默默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没有什么目的,她就是想喊他。 云啊,我呼喊着他的名字,你是否能听到? 风啊,我呼喊着他的名字,你是否能听到? 山啊,我呼喊着他的名字,你是否能听到? 恋人啊,我呼喊着你的名字,你是否能听到? 还在找”战火情天”免费小说? : ””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说谎的男人 一切都变的美好起来,连头上隆隆飞过的日本轰炸机,好像也没那么令人恐惧了,他们有着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他们听不到也看不到外界的一切,他们小小世界里,简单,干净,晴朗,美好,天是那么蔚蓝,阳光是那么灿烂,遍地开满了晶莹剔透,闪耀着七彩光芒的爱情之花,在他们的世界中心,有一棵郁郁葱葱,茂密高大的爱情之树,他们像一对春天里的小鸟,或盘旋在大树周围,或依偎在树枝之间。 周瑞康请了一个山脚下村里的一个中年妇女来照顾若君的饮食起居,每天工作一结束他就急急忙忙的往小木屋里赶。 若君在丁晓辉的草药和瑞康的细心爱护下,果然恢复的很快,气色也好起来,她的美丽又渐渐的回到了她的脸上,瑞康越来越爱她,离不开她。 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大半个月,两人完全沉浸在久别重逢和激情缠绵之中,忘记了年月,忘记了现实,忘记了一切,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夜里,周瑞康拥着梅若君睡在木板床上,她还有些轻咳,但是已无大碍,他很欣慰,吻着她的耳垂,大手在她的胸前不规矩起来。 “我要你……”他迷乱的在她耳边低语。 她全身又热又酥,手臂轻轻绕住他的脖子,把他往前微微一拉,仰头吻在他的唇上,他胸中的火焰迅速的燃起,将她扣在怀里,解开她的上衣,温柔的亲吻着她的肌肤,强壮的胳膊和她柔美的手臂纠缠在一起,他有力的手指与她纤细的手指交叉而握。 她享受着他温软的嘴唇带来的美妙感觉,但是她的手指间传来了一阵让她不安的触觉,其实,几乎每一次他们亲密接触时,他无名指上那枚婚戒都会时不时的提醒她,或者说是在警告她,她深爱的这个男人并不属于她,她是在侵占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可是她舍不得也离不开他,在经历了如此多的磨难之后,她只想与他依偎,生死不离,她隐藏了自己心中的那份不安和内疚,她若无其事的与他继续缠绵。 她知道他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回过家了,她心中的不安在不断的扩散,在享受与他你侬我侬的时光的同时,她总是在问自己要不要提醒他回家看看? 见他毫无归意,无比幸福的享受着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光,她开不了口也不想开这个口,但是时间越久,她越害怕,既害怕嘉琪受伤,又害怕他离自己而去。 他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小臂撑在床上,看着身下的她,用鼻尖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鼻尖。 “想什么呢?呆头呆脑的。” 她把目光和思绪都收了回来,集中到他的脸上,上天真的对他特别的恩宠,一张俊朗的脸孔和一副好身材,加上热情固执的性格,怪不得徐曼琳,若梨,程嘉琪这些优秀的女子都一一坠入他的情。 她轻舔了下嘴唇,小心翼翼的,谨慎的,试探的低声说:“瑞康……我想……我想……你该回去看看了……” 她尾音还没说完,他的眉头已经蹙成一块疙瘩,沉吟一声,一语不发的翻过身去,背对着她。同样的月光洒在小木屋里,不同的却是,这一次,银白色的月光温柔中带了一丝清冷,就如他俩此时的心里。 他知道她说的对,他被爱情冲昏头了,他被幸福冲昏头了,但是他并没有失忆,他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可是每天一完成工作他就不由自主的往这里跑,因为他的心在这,魂在这。他不想回去,可是他知道他不得不回去。他肩上有着承诺,有着责任,有着亏欠,有着道义。 他发现他和梅若君似乎永远都走不出道德审判的魔障,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爱的这么辛苦。他很害怕回去那个家,或许是因为过往的分分合合,他心里有种难以解释的担忧,他怕自己一旦回去,和梅若君之间又会有风波,所以他一直避而不谈,他想牢牢的守着她,过一天算一天,慢慢的和她厮守一生。 可是……他是一定更要回去的,不然那程嘉琪怎么办?她是他的妻子,还有可怜的定邦,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名义上他已经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梅若君知道他心情低落,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光滑结实的背上。 “你真的要我回去?”他问。 “不是,你知道我想与你长相厮守,只是,我不能这么自私,嘉琪怎么办?还有你们的孩子,我可以想象他们是多么的需要你。就如我需要你一样的。”她在他的背脊上亲吻了一下,坐起身子。 他也坐起来,把她牢牢的抱在怀里:“对不起若君,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的。”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顿了顿,突然眼睛一亮,把她扳过来,对着自己,似乎是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般,急促的说着:“若君,你……你……介意做……”可是下面的话,卡在他的喉头,犹如一根鱼刺般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他亮起的眼睛迅速又暗了下去,他根本无法说出那两个字:“二房”,天,自己曾经是一夫一妻制的坚定拥护者,在家里演讲,在学校演讲,在社会上演讲,可是此时,自己曾经唾弃,鄙视,反对的一夫多妻制,竟然成了自己婚姻的一根救命稻草,但是太过讽刺了,讽刺到他怎么也说不出口,而且,他要怎么开口要求自己心爱的女人做自己的小妾?一想到要让梅若君委屈的做妾,他就心疼的要裂开一般。 月光下的她,脸上洒着淡淡的月光,那张小小的脸,清丽脱俗犹如一朵小小的梅花,闪动的睫毛,美的令他窒息,他心中邪恶的想着让自己那无奈痛苦的婚姻见鬼去吧。他皱着眉,咬着嘴唇,像捧着一件精美瓷器般捧着她的脸,痛苦的摇头。 “我不介意做小。”她竟然说出了他心中的话,睁着明亮的眼睛坚定的看着他,她的委曲求全,更是让他痛到骨头里,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不不不,我不要你做小。不要,我要你光明正大的做我的妻子。”他痛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紧紧的抱住他的背,将脸埋在他胸前,他的双臂象大铁钳一般紧紧的圈住她,紧的让她无法呼吸。 “若君,我要光明正大的和你在一起,我回去和嘉琪说,求她成全我们。她要什么我都满足她。”他说。 “不可以!”她猛的推开他,拼命摇头,惊恐的看着他:“不行,不行,我宁可和你偷偷摸摸的,我宁可做小,你不可以辜负嘉琪,她爱你至深,她对我很好,她为你生了孩子,你怎么可以那么无情的对她?” 瑞康无法把嘉琪无法生育,孩子是领养的实情告诉她,因为他并不是因为这些要离婚,而且这是嘉琪心中的隐痛,至今为止这个秘密只有嘉琪,他和嘉伟知道,他如果说出口,那就太不厚道了,而且对小定邦也是不公平的。 他皱着眉,身子一软,垂头丧气的靠在墙上只是摇头,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和若君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她心疼的看着他,握住他的手,看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心中很是酸痛,她不能再让瑞安,若梨的悲剧重演,她一定要让嘉琪有一个完整的家。 “回去吧,我会照顾自己的,等你有空的时候就来看看我。” 他凄然的凝视着她,不知怎的,鼻酸的滴下泪,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哽咽起来。她凑上去,温柔的将他拥进怀里,想母亲安抚孩子般,轻柔的,耐心的,疼爱的拥抱着他。 第二天,在一连串的会议和实地指挥之后,周瑞康拖着疲倦的身子踩着楼梯,回到宿舍门口,面对着大门,他脑海里一片翻腾,他的心魂都在缙云山上的小木屋里,根本收不回来,他不知道开门后要如何去面对程嘉琪,他知道他必须再次戴上面具,是的,面具,他不是已经戴了四年了吗?有什么难的?在门外强迫自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的戴上面具,从裤袋中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家里很安静,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一些夜色,空气中弥漫着烟味,让瑞康有些心惊,嘉琪是不抽烟的,难道家里有其他人在么? 他赶忙摸到开关把灯打开,房间亮了,屋子里烟雾缭绕,她穿着睡衣,坐在桌边,背对着他,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烧着的烟,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盛满了烟蒂,她好似没有听到他回来的动静一样,完全没有理会他走进房里,继续将香烟往嘴里送。 他上前两步,皱着眉从她的嘴里把香烟夺了下来,按灭在烟灰缸里。 “你做什么?”他不满的问。 她全身微微颤抖着,昂起头看着他,瑞康心头一个收缩,她明亮的双眸里满是哀怨和泪水,嘴角不停的微微向下抽动着,泪珠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溢出了眼眶。 她凝视着他,眼中带着凄怨和审视,瑞康被她看得心虚,转身朝摇篮走去,定邦睡的很熟,圆圆的小脸和胖嘟嘟的四肢很可爱,他觉得自己真的很不称职,既不是好丈夫也不是好父亲。 他坐到床边脱掉自己的军靴,解开自己的军装,打算去洗个澡,他满脑子都是梅若君,他不知道她一个人呆在小木屋里会不会害怕,一个人吃饭会不会孤单,一个人睡觉会不会想他,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法分出一个脑袋来想如何和嘉琪说话。 要说什么呢?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把若君来重庆找自己的事告诉她,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恳求她同意离婚,成全自己,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变成无情无义的畜生。所以还是闭嘴洗澡睡觉为妙。 她看着他脱去身上的衣服,露出健美匀称的体魄,性感迷人的令人热血沸腾,他是属于她的,是属于她的,她疯狂的想着,他的左臂和肩上有个两个伤疤,那是那次受伤后留下的,而自己身上也有那么一道伤疤,在自己的小腹上,那道伤疤比他的伤疤要深,要长,要痛的多。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她终于用震颤的音调问出口。 他一愣,蹙着眉,内心挣扎着,他不想骗她,但是更不想伤她,或者说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和她开口坦诚,拖,只能拖,他需要时间思考,顿了良久,他轻轻摇头,低声道:“没有。” 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飞身扑倒他身上,紧紧的抱住他,将自己的脸和身体贴在他的胸前,哭着说:“瑞康,我受不了你爱上别人,我受不了你外面还有女人。千万不要,不要背叛我们的婚姻。” 她的哀求像一记重锤敲打在他脑门上,自己还没说出请求,她已经给了答案。看来自己连问都不用问了,她是不会接受若君的,她是不会接受自己再娶一房的。呵呵,连最后一条勉为其难的活路也被堵死了。瑞康心里只剩下绝望和苦涩。 他痛苦的暗叹一声,轻轻的拥住她,她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胸膛,犹如火热的雨点,把他的心烧的焦躁不安。 那天夜里,她用眼神再次要求他用身体来证明对自己的关爱和忠诚。 一连三天,瑞康也没有来小木屋,梅若君开始怅然若失起来,神智有些迷迷糊糊的,心中一阵阵泛着酸涩,思念,担心,牵挂,疑问,嫉妒,焦虑,像风车一样在她脑海里不停的旋转。 她开始后悔劝他回家了,程嘉琪美丽优雅,像牡丹花一样雍容华贵,相比之下,自己苍白瘦弱,毫无贵气,瑞康对自己的热情,可能只是停留在过去的一些遗憾中,而现在他已经有了嘉琪这么一位美妇人,又何必再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呢? 哦,对了,他们还有孩子,孩子总是父母间的纽带,自己和瑞康的爱情再深刻也不可能胜过他们的血缘关系,无论如何有瑞康在身边,嘉琪一定很快乐。 虽然瑞康还未答应,但是她已经接受了做他小妾的安排,因为只有接受这个安排,她的心里才能平衡一点,安然接受一个小妾该有的待遇,嘉琪是正室,她有权利拥有更多,甚至全部 她就这样,独自坐在窗前胡思乱想着,不停的想要让自己心中波涛汹涌的焦躁嫉妒平复下来,可是无论她如何自我解释,自我宽慰,她都抑制不住对他的渴望。她希望他立刻奇迹般的出现,她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爆炸了。 看了看小闹钟,已经深夜一点,她沮丧的叹了口气,知道今晚瑞康不会来了。 还在找”战火情天”免费小说? : ””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一十九章 血染沙场 为了迫使国民政府屈服,日本侵略者更加的疯狂轰炸着重庆这个山城,瑞康几乎天天在参谋部和城里城外奔波着,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国难之中,虽然他已经是高级军官,但是他并不是很在乎这些,有时候甚至脱了军装,亲自上阵在废墟里救人。 1941年6月,一早,重庆的空中便传来轰隆隆的飞机声,城里城外都响起了尖锐响亮,令人心慌的防空警报。伴随着“呜呜呜~”刺耳的警报声,整个城市又一次陷入了恐慌,民众开始纷纷寻找赖以保命的防空洞。 男男女女女,老老少少,慌乱的,惊恐的,一边抬头看着即将飞来的敌机,一边匆匆涌入临近的防空洞里,他们中间已经有很多人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在乱世中艰难的寻找着一线生机,他们脸上死亡的恐惧和求生的**混杂在一块。这两种本能让人群疯狂忙乱的争先恐后起来,谁都想尽快进入安全的隧道内保命。 周瑞康苦闷的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些黑色的影子,尽力组织着争先恐后的人群进入防空洞里。 “别挤,别挤,排好队!”尘土和汗水已经把他的脸染的脏的几乎无法辨认,他的声音被高亢的警报声和人们的惊恐尖叫声淹没了,人们无序的推挤着彼此涌进了防空洞里。 瑞康一会帮着抱孩子,一会帮着扶跌倒的老人,人群冲撞着他,把他弄得精疲力竭。 就在此时,一抬头,他的眼角被一道金光闪了一下,忙抬头朝金光的源头看去,就在不远处的街角,那刺眼的光芒一直在不停朝天空中的闪动,瑞康心中猛的一沉,立刻意识到,这是镜子的反光,这是该死的汉奸正在用镜子在太阳光下的反光,给空中敌人的飞机发信号,让他们投炸弹啊! 不及细想,他奋起推开面前的人群,朝那镜子反光处跑过去,一个带着斗笠,一身农民装扮的瘦小男人右手里果然抓着一面小镜子,在朝天空中打着镜光。 “你做什么?!”瑞康一边指着他,一边冲上去想要抓住他。 那人一看被识破,转身拔腿就要跑,瑞康奋起扑了上去,抓住他的后背,那人一转身,一脸凶狠,咬着牙,突然手上多出一把匕首朝瑞康咽喉处挥来,瑞康一惊,朝后一仰避开,手上不得已的一松,那人就要逃脱,瑞康忙飞起一脚,踢在那人的跨上。那人被瑞康踢到了墙上,还是不服,又挥刀上前。 托军校严格训练的福,周瑞康早已不再是文弱书生,三下五除二,一把扣了那人的手腕,干净利索的夺下他手上的匕首,一脚踢在他的膝盖窝里,用膝盖话,希望他能动一动手指,或者眨一下睫毛,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毫无表情的脸孔,让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 嘉琪走到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默默的祈祷…… 部队的长官来了,同僚来了,人群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表彰奖状,花篮水果蓝,慰问金倒是一样不少,但是无论何等荣誉,嘉奖都无法唤醒他。 他的外伤逐渐愈合,淤青也开始退却,但是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一个月后,徐恩海和宋远洋竟然出现在了病房,这完全出于嘉琪的意料之外,虽然有种种的恩怨纠葛,但是这两人似乎是徐曼琳在人间的一个符号,他们的到来,让嘉琪有种错觉,感觉好似徐曼琳地下有知派他们来探望瑞康的。 嘉琪客气的请他们坐下,徐恩海坐在那问了下瑞康的病况,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倒是宋远洋眉目间很是悲伤,摇了摇头,叹道:“可惜啊,可惜。” 徐恩海斜眼看了看宋远洋说:“远洋,人各有命啊,虽然我和他有过私人恩怨,不过周瑞康也算是为国捐躯,令人敬佩。” 宋远洋叹道:“是啊,我曾经认为他不过是个只懂风花雪月,在女人堆里打滚的人,没想到他真的有这等胆识。看来曼琳的确是有眼光的,竟然是我肤浅了。” 两人坐了一会,临走时,留下了一大叠的钞票,强行让嘉琪收下了,嘉琪很是不解这二人的来意,大家都不傻,上海的往事,徐曼琳和梅若梨的死,徐恩海的阴谋夺产,诱逼祝雅芬,都如昨天的事一般,嘉琪迎接他们进来,只不过是因为徐恩海是上面的红人,目前来说和瑞康是同僚,不好撕破脸,但是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根本就无法一笔抹杀。 更奇怪的是,这天过后,那个宋远洋陆陆续续的来探望了很多次,几乎是每个三天就会来看看,总是在病床前安静的皱着眉看着周瑞康,却也并不多说什么。嘉琪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事,尝试问了几次,那宋远洋却总是摇头笑说没事。 就这样,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病床上的瑞康依然靠着氧气瓶维持着生命,活在一个没有知觉的世界里,或许他已经太累了,需要一个完全安静的世界休息吧。 而就在那一年的深秋,梅若君在缙云山上的小木屋里拼劲全力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当丁晓辉站在门外听到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时,他兴奋好似这个是他的亲骨肉一般。 接生婆笑呵呵的打开房门对着丁晓辉就是恭喜:“哎呀,恭喜恭喜,是个健康的公子,母子平安。” 丁晓辉激动的塞给接生婆一个红包,冲进屋子里,她的头发散乱的被汗水粘在脸上,虚脱的阖着双眼,身边的蜡烛包里一个小小的,红通通的小婴儿紧闭着双眼,砸着小嘴,可爱的简直就像天使。 他似乎是看到了自己那个未曾来到世上的孩子,几乎第一眼就爱上了这个孩子,小心翼翼的将他抱入怀里,兴奋激动的热泪盈眶。 若君听到耳边有哽咽啜泣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丁晓辉在床边流泪,她觉得既温馨感动又悲戚凄凉,居然是丁晓辉第一个抱起这个孩子,而孩子的父亲在哪?她很思念瑞康,没有一天不再思念他,可怜的孩子,她想,不知道这个孩子这辈子能不能见到他的生父,但是她看着丁晓辉眼中对孩子疼爱怜惜的神情,马上不再执着于这个疑问,这个孩子是幸运的,他将会有一个好父亲。 她感恩着微笑看着丁晓辉,虚弱的说:“你真的喜欢他?” 他抬头动容的说:“当然,我不止喜欢他,我爱他,天啊,我现在觉得他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可是小心翼翼的保护了他九个多月的舅舅呢,我还要继续保护他,看着他长大,长的和大树一样的高大。” 那个小婴儿似乎是听懂了一样,突然张开小嘴发出“嗯!”一声,把晓辉和若君都逗乐了。 若君深深的看他,面前这个已步入中年的男人,她欠他的太多了,轻轻的,她握住了他的手,轻柔却真诚的说:“我想他并不需要一个舅舅,而是需要一个好父亲。你愿意做他的父亲么?” 晓辉激动的看着她,只觉自己的耳旁是天使在歌唱,那么多年的守候,终于换来了她的这句话,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唇边重重的亲吻了一下,感动的说:“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若君,我爱你,我会爱你和孩子的。” 丁晓辉简直快乐极了,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他为她做饭,为了让她有更多的奶水,他买了鲫鱼煮汤给她喝,他学会了如何换尿布,除了去胡家教书之外,他所有的时间都是围着若君母子转,忙的不亦乐乎,两人商量好了,等若君出月子,就找个好日子去城里登记结婚。 “若君”他抱着小婴儿,爱不释手,逗弄着他胖乎乎的小脸蛋,笑问:“你想好了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么?” 若君心中微微一沉,她不是没有想过,她想了不知多少次,这是周家的血脉,可是周家的人会欢迎他吗?她想无论是死去的周太太还是活着的周老爷,都不会接受这个“叔嫂乱----伦”的孽、种,而且周家也不缺孩子,瑞康已经有了定邦,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她想,这个可怜的孩子注定不属于周家。 愣了一会,她轻轻说:“如果你不介意,他可以姓丁,也应该姓丁,因为是你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 他抱着孩子回到她身边,深情的轻抚她清丽的脸庞:“你想好了吗?我可是巴不得想要这个孩子的。你不怕将来有一天周……” “不,不会有那一天……”她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听到那个名字,那个让她心痛无奈的名字,“只要你不介意,孩子就姓丁,如果你介意,那他就姓梅。” “呵呵,我当然不介意,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他。”丁晓辉笑,眼角有了浅浅的细纹。她更觉得亏欠他,温柔的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给孩子取名‘念安’,因为,我亏欠瑞安一个孩子。” “丁念安,丁念安,不错,好名字,我喜欢。”他点头,欣然接受,看着怀里的小婴儿,满眼的慈爱,笑说:“你有名字咯,你叫丁念安咯,喜欢你的名字吗?” 小念安好像和丁晓辉也特别有缘分似的,紧眯着眼,挤出个笑:“嗯啊”了一声,又把若君和晓辉逗的笑起来。晓辉将若君也拥入怀里,她柔顺的靠在他的怀里,逗弄着漂亮可爱的念安。 梅若君似乎找到了自己崭新的生活,瑞康终于变成了昨天,变成了过去,变成了记忆,变成了相思,变成了秘密。她下定决心放下过去种种,一心一意和丁晓辉组成新的家庭。 还在找”战火情天”免费小说? : ””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三十四章 落花飘零 众人只听见重重的“嘭”的一声,全都傻了,直到小念安尖锐刺耳的啼哭声穿透入所有人的心里,梅若君猛的从地上惊跳起来,踉跄的扑了过去将儿子从地上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全身不停的颤抖。 孽种……自己的孩子竟然被他的亲祖父如此称呼,梅若君的脑子里就好像有十七八架的轰炸机在里面盘旋,只剩下隆隆隆的轰鸣声,她太震惊了,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周老爷竟然会把念安扔在地上,怎么可能?他对定邦是那样的慈爱,怎么会对念安如此的残忍?他们是血亲啊!就算不是血亲,只要是个正常的人,也不可能把一个刚满一岁的孩子故意的扔在地上啊。 梅若君吓傻了,周瑞康吓呆了,程嘉琪,程嘉伟也吓愣住了,包括周老爷自己,看着自己的双手僵直的站在那,犹如冻住了一样。 好在周老爷出手的那一刻,心中最原始的人性,还是让他手下留情了,并没有很用力,所以念安只是额头撞在了墙柱上,鼓起了老大一个包。 看着哇哇大哭的念安,周老爷自己也是心中一疼,脚下不由自主的向前挪了一步,但是还是止住了。 瑞康瞪着浑浊的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嘴巴半张着,那一声“爹”他已经喊不出来了,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他的心犹如被父亲捅了一刀,剧痛难忍,震惊过后,赶紧从地上爬了过去,一把抱住梅若君母子:“孩子怎么样?有没有摔坏?” 可是此时的梅若君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想听,她拼命的摇头,脸上满是惊恐,嘴唇发白,眼神呆滞,晶莹的泪水从清澈的眸子里不停涌出,发丝因为她的摇晃散落下来,让她看上去好似精神失常的女人一般。 她的心真的凉透了,她的精神真的崩溃了,在混乱,痛心,迷茫,酸涩各种情感爆发的那一刻,她明白,周家永远也不会接受她和她的孩子,她永远也无法和瑞康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而瑞康如果要和她在一起就必须做一个众叛亲离的人。 她可以忍受任何屈辱,但是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被人骂成孽种,被人摔在地上,她之前曾经想要委曲求全的一点点贪心,如今也被周老爷的这一摔,一扫而空。现在就算是周家的人跪在她面前求她回周家,她也不愿意了。 “啊!-----”她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用力的一把推开瑞康的怀抱,抱着念安直冲出小木屋,冲进了茫茫大山里。 她的那一声尖叫,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梅若君一向都是柔顺,娇弱的,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犹如清风拂耳一般,从来没人听过她高声说过一句话,所以她的这一声失常的尖叫,就更加的令人心胆发颤,不寒而栗,这是一种怎样的绝望,怎样的心碎…… “若君,若君……”瑞康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往门外冲,他的梅花又不见了,他的心中犹如一座一泻而下的沙堆,眼前依然一片模糊,他踢到了凳子,撞到了灶台,但是依然坚持冲到了门外。 “若君!若君!”他对着大山呼喊,摇晃着身体,挥舞着手臂,搜寻着她的身影,他声声的呼唤,变成了山谷里的阵阵回声,他声声的呼唤,变成了天地间的伤心情歌,他声声的呼唤,变成了在场另外三个人心中的心魔。 他几乎是手足并用的在湿滑的石阶上攀爬着,其实他并不知道若君是上山了还是下山了,他已经没了理智,没了方向,没了希望,他心底知道她再次离开了,他再次失去了她。 他在石阶上站起来又摔倒,摔倒又站起来,嘉琪,嘉伟跟在他身后不知道要不要去扶他,周老爷腿脚不便,只能远远的看着,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在石阶上攀爬,嘴里不停的呼喊着梅若君的名字,他垂下了眉毛,低下了头,他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但是却并不后悔,梅若君必须离开瑞康,他两无论如何不能结合在一起,而那个孩子,终究也是不能认祖归宗的。 周瑞康跌跌爬爬了上百个台阶,终于沮丧的坐倒在了石阶上,抱头痛哭起来。 嘉琪很心酸,伸手想要拉他起来,手指才碰到他的手背,瑞康猛的一抬头,双眼通红,往后一缩,皱着眉头躲开了她的手。 嘉伟看到妹妹的善意被拒,心中火起说:“周瑞康,你真是不知好歹。” 瑞康抬眼看看他,程嘉伟,自己的好同学,好朋友,好兄弟,他们的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他真的很难过很难过,他的爱情犹如一片泥沼,他的友情变成一片荆棘地,他的亲情成了一滩死水。 “阿弥陀佛----”身后不远处的石阶上站着一老一少两个僧人,前一个老僧,精神矍铄,披着袈裟,蓄了寸长的花白胡子,袈裟随风轻轻飞扬,一双眼睛烁烁有光。 瑞康回头眯着眼,想尽量把眼前的人认清,是的,迷迷糊糊中他人的出他是定云禅师。 “定云大师。”瑞康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许。 “周施主,如此悲痛不利你的双眼啊。”定云禅师缓缓的走下石阶,牵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脉,点了点头,微笑着点点头说:“烈火雄心纵有志,可怜心系一枝梅,前尘往事妄追忆,金身童子显神威。周施主,纵有千般伤心事,还需珍惜眼前人啊。” 定云禅师指了指一旁的嘉琪,瑞康哪有心思听这些,他现在一心想要找到梅若君母子,不然他真的要疯了。 “大师,我妻子孩子都不见了,我要找他们啊。” 定云禅师摇摇头:“分既是合,合既是分,施主何必如此执着。天下万般尽是缘。” 瑞康摇头:“不行,我一定要去找他们,没有他们在我身边,我无法活下去。”说着挣扎着就要往山下走去,但是一个错眼,踩空了石阶差点翻滚下去,嘉琪冲了上来扶住他,定云禅师也一把抓住他的后背,说道:“周施主,就算要去找他们,也得先治好眼睛,你随我去寺中暂住,我定能将你治愈。” “不不不,不行,我不能离开小木屋,万一若君回来找不到怎么办?我不离开。” 定云禅师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不肯随我去,那就我来吧。快快回去,不要让你的老父担心了。” 说罢定云禅师转身看了看嘉琪微笑道:“女施主一脸善相,若能了悟尘缘,定然后福无穷。”又走到嘉伟身边凝视了嘉伟良久,只是微笑不语,嘉伟被他看得低下了头,定云禅师一语不发,向他施礼告辞,转身与那小和尚挥洒而去。 瑞康万般不得已的回到小木屋里,所有人都在屋内沉默不语,周老爷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安慰儿子,但是一想到自己亲手将念安扔到了地上,心中实在是有些歉意的,张了嘴又闭上了。 没多久宋远洋就赶了来,一看到屋内这副情形,他只是倒吸了口气,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程嘉伟始终都蹙着眉,他脸上的复杂的表情,痛苦而又悔恨,令人很不解,但是此时谁也没有功夫去关注他的烦恼。 周瑞康跟一尊雕塑一样,坐在凳子上,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捂着脸,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嘉琪站起来让宋远洋送嘉伟和周老爷回去,自己留下陪伴瑞康。 当夜,屋子外只要有一丝动静,瑞康就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呼喊若君的名字,几次下来,跌跌撞撞的,他已经是满身淤青,嘉琪只是坐在那看着他,或者在他身边护着他,以防他摔倒山谷里去。一晚上折腾到筋疲力尽,瑞康才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嘉琪就睡在原先晓辉的那张小木板床上。 就这样,每隔两天定云禅师就会来替瑞康扎针治疗,宋远洋派了一个丫头来洗衣做饭,瑞康从若君离去后的那天起,再也没开口说过话,嘉琪尝试了两次想要碰触他,但是他都如被毒蛇咬到一般躲开了。 香烟又成了他的朋友,沉默又成了他的灵魂。 梅若君犹如一朵在寒冬中结束花期的梅花,无声无息的随风飘落,不知落在了何处?周瑞康的视线渐渐的恢复了,可是心却越来越冷,他想到那一年的晚上,梅若梨在咏梅园里和他打雪仗时说过,“含苞期期,怒放艳艳,凋零叹叹”的话,回想起来,梅若君这朵梅花如今就如凋零时节的花朵,令人叹叹,梅花,娇美艳丽却生不逢时的在最寒冷的隆冬季节,真是应了梅若君的经历。 嘉琪明显的发觉瑞康变了很多,他的心肠硬起来了,他的目光冷的毫无情感一般,这是她从来也没见过的,周瑞康,一向都是热情洋溢,有一颗感情丰富,柔软宽厚的心的。可是随着他视力的逐渐恢复,瑞康变的越来越冷,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冷?冷静,冷淡,冷漠 两个月后,又是冬天,那一日,定云禅师扎针过后,周瑞康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完全的清楚了,他看到了一切,却看不到他日思夜想的人。 定云禅师微笑说:“周施主,你的眼睛已经恢复,老衲功成身退,只不过临别之际,还有一句话要交代。” “大师请说。” “施主,你的使命未完,望不要过于沉溺在儿女情长之中,花开花落自有时,何必强求?老衲言尽于此,此生不复相见。请周施主珍重!”说罢,定云禅师向瑞康和嘉琪施了礼,带着小和尚,离开了木屋,多年后,瑞康回到古寺中拜见定云禅师时,果然定云禅师不复相见。 定云禅师走后,周瑞康依然没有和嘉琪说话,从墙角拿出了手提箱,开始收拾行李。 “瑞康,你要去哪?”嘉琪忍不住问。 他不回答,她焦急的上前拉他的手臂,他轻轻的撸开了,一边从衣柜里拿出了自己的衣物,放进箱子里,嘉琪急道:“你还在因为我烧了那条手帕生我的气么?” 瑞康嘴角扬起一个笑,顿了几秒,停下了手中的东西,看着嘉琪,终于开口说道: “不,嘉琪,我不生你的气,这些日子来和定云禅师的一些谈话,让我明白了许多,我理解你的痛苦,也知道你想要什么,可是对不起,我给不了你。我知道我背弃前盟,罪孽深重,应当受到惩罚,若君母子不知飘落何处,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我们部队正在和侵略者生死决战,我不能老在山上想着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我是军人,要去履行一个军人的职责。”他边说边穿起了军装,将腰间的皮带一收,整个人帅气精神,充满了感。 他温和的看着她,眼神中没有激烈的情感,很平淡,很平静,似深思熟虑了很久一般,用毫无感彩的口吻说: “嘉琪,我对不起你,但是我无法做你的丈夫,如果你还愿意保留周瑞康夫人的名号,就请替我孝敬爹,照顾定邦吧。如果哪天你不愿意再背负周瑞康夫人的名号,就请写信给我,我会还你自由,也会祝福你的未来。” “再见了,嘉琪,你是我的红颜知己,你和嘉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各自珍重吧。希望我们还有重聚之日,我不回思乡园了。” 瑞康关上了行李箱,戴上的军帽,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军礼,提起箱子大踏步的走出了小木屋。 嘉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紧紧的绞着手中的手帕,她早就泪流满面了,一直紧咬着下唇,努力的不让自己失声痛哭出来,周瑞康,他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依然是那样的紧紧的牵动她的心啊,她知道他的决心,她知道他不要他们的婚姻了,她知道在感情上,其实他和她一样都是可怜人。他们谁都没有得到自己所爱,他们同样的孤独寂寞,却无法彼此取暖。 或许只有战场上的战火才能让他的热情重燃…… 还在找”战火情天”免费小说? : ””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二章 滴血的英伦玫瑰(二) 瑞康扶住她,她紧张的抬起睫毛迎着他的目光,说真的,胡小芬虽然漂亮,但比起以往瑞康生命中的那些女子还是差了一些,更不用说娇美脱尘的梅若君了,但是她的笑容很甜美,微微一笑就能让人甜到心坎里去,而且青春是她最大的资本,饱满的面容,光泽的肌肤,闪动的双眸,都释放着春天的气息。 可是瑞康对她没兴趣,松开手,退后了半步说道:“小芬,我感谢你多年来对我的照顾,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是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她被他的冷酷,直接刺伤了。 “我有妻子,也有孩子。” “我知道,可是,这么多年,你从来也没有提过让她来和你团聚,你根本就不爱她。” “你错了,我说的妻子不是北平周家大院里的那个,而是我心里的那个。我爱她,爱的痛彻心扉,爱的苦不堪言。你不明白。” “是那个姓梅的女人?”她激动的热泪盈眶,紧紧咬住嘴唇。 他见到她伤心,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是,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我说的是事实,对不起。” 她一脸委屈失望,咬着嘴唇低着头。 话说到此,他已经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补充道:“你再住在我这里不妥,我会让人帮你另找住所,你医学院的学费我会帮你支付。总之,你不用担心你的生活。祝你好运。”说完这些,他转身离去,无论她在身后如何的哭泣,如何的呼唤,他都不再回头,也没有放在心上。 婚礼依然隆重的进行着,晚上的余兴节目移到了室内,大家唱着,喝着,舞着,嬉笑着,气氛热烈而美好,周瑞康被拉着和宋远洋的几个朋友一起打牌赌钱,烟,酒,钱,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场失意的缘故,他的赌运倒是不错,赢了大把的钱。 聚会还是能让人暂时忘却烦恼的,瑞康整个晚上和一群赌鬼,酒鬼在一起闹腾,倒也是开心的很,他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也不知道玩到了几点,酒精渐渐的占据了他的大脑,不知不觉的倒在了在一旁的真皮沙发里呼呼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开始做梦,梦里,他飘飘荡荡的回到了周家大院,看到了父母亲,他们微笑着,眼神中却满是担忧的看着他,父母的眼神让他愧疚,赶紧匆匆离开。 一路走到后院,书斋的门开着,他看到大哥瑞安坐在书桌前画画,自己正要走进去,瑞安抬头对着他温和的笑了笑说:“瑞康,你回来了,这个送给你。” 说着朝他扔过来一张画纸,瑞康接了,低头一看,是一幅梅花图,瑞康心头猛然一坠,吓的赶紧扔掉了画纸,慌张的退出了书斋,喉头犹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一路往自己的咏梅园里跑。 咏梅园里一个女孩子从梅树下钻了出来,跳到他面前,她扎着两条乌黑的辫子,眼睛一闪一闪的,笑着喊他:“周瑞康!”他一愣,是梅若梨,他正要和她搭话,她的脸突然变成了青黑色,用手指指着他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顿时头皮发麻,恐惧的往自己的卧室跑去,看到嘉琪孤孤单单的坐在床边,抚弄着自己的紫竹萧,神色凄然落寞,面容憔悴苍白,看到他走进房里,只是哀怨的说了声:“你终于回来啦!” 他害怕的退出了卧室,疯狂的往后花园里跑,在后花园里迷路了,绕了好久好久,感觉身后跟了好多好多人,这些人各个要跟他算账,各个都要他负起那些他不愿意背负的责任,不,他不要妥协,绝不,他要做他自己,他怒吼一声,冲出了后门,一路跑到了破庙里。 他看到了她,他终于看到了她,她一身素白的站在大佛像面前,犹如一朵洁白的梅花。 “若君!”他的声音空荡而虚无,他喊她:“跟我走,若君。” 她却站在那一动不动,只是悲伤的看着他,轻摇着头,嘴里幽幽念道:“梅开梅落自有数,前尘缘定自有因,花落飘零乃天意,十年生死两茫茫……” 他不懂她在说什么,可是她就是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两句诗,忽然他听到另一个声音,他自己的声音:“只要她能活过来,我愿意与她分开,今生今世不再有非分之想。” “只要她能活过来,我愿意与她分开,今生今世不再有非分之想。”…… 啊,那是他曾经在佛像面前发过的誓言,他惊恐的抬头看着一脸慈悲的佛像,不,不行,我爱她,我要和她在一起,对不起,佛祖,是我违背誓言,但是我不能没有她,我愿意来世清修一世,侍奉佛前,但是今生今世,请您发发慈悲,让我们在一起吧,他对着佛像跪着,拜着,求着。 佛像不语,他顾不得许多,他冲上去,紧紧抱住她,抱住他的梅花 她也抱住了他,他们跑入荒野,在一人高的荒草里,他深深的吻她,她顺从的回应他,他急不可耐的解开的她衣物,让她犹如一朵牡丹花般在他眼前绽放,她的幽香环绕着他,细长柔美的双臂温柔的环着他的肩膀,她的肌肤是那么有温暖有弹性,他的血液迅速沸腾起来,啊,他期待了多少年,才能再次拥有她,他极尽温柔又急切的与她交融,他的吻犹如雨点般亲吻着她每一寸肌肤,她娇柔的喘息声缓缓送入他的耳内,让他的心更是激荡不已,他要给她最好的,他要让她享受最美的鱼水之欢,他要把自己全身心的奉献给她…… “若君,若君,若君……”他不停的在她耳边低声呼唤,“我爱你……我爱你……”黑暗中他一次又一次的与她合二为一…… 终于他全身紧绷的享受到了肉。。。。体上至高的愉悦,释放了自己,他听到她欢愉的娇唤,他很幸福,很开心,很满足的抱着她沉沉睡去…… 他梦见她的脸上泛着娇羞的红晕,这个傻若君,都已经做娘的人了,竟然还是那么的害羞,可是他爱透了她的羞涩,他吻她吻她再吻她…… 直到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瑞康才迷迷糊糊清醒了点,不过,他的思绪依然沉浸在昨晚的梦境里,多么真实的梦,一切都像是真的一般,他紧紧拥住她,和往常的替代品枕头不同,今天的她是有温度的,有弹性的,是有呼吸的,是散发着女性香气的。 “若君,我爱你,我不想醒来……” “我不是若君,我是小芬……” 轰!犹如当头一个惊雷,犹如当头一桶冰水,犹如被人一刀刺进心里,周瑞康差点没被这句话给吓的灵魂出窍,猛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消,睁开双眼,蹭的一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看着身边全身。光。溜。溜的胡小芬,他完全傻眼了,她转过身来,娇羞的看着他,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 啊!瑞康愣在那,呆呆的瞪着她的脸,心脏突突突的直跳,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我们做了什么?”他嘴里反复的问,脸色十分难看。 她依然眨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温柔的说:“你别紧张,我不介意……我愿意的……” 哈!这真是周瑞康听过的最滑稽,最讽刺的话了,他一把掀开被子,翻身起床,套上睡裤,披着睡袍,气急败坏的吼:“你不介意我介意,你愿意我不愿意啊!你你他妈的给我滚,给我滚!” 胡小芬惊呆了,昨晚那个柔情似水,深情款款的周瑞康突然间变成了世界上最冷酷,最无情的男人。她不相信他是真的要赶她走,她没有动,依然躺在床上。 瑞康气的站在窗边浑身发抖,指着她骂道:“我让你滚,你听到没,谁让你进我房间的?是谁?” 他气的浑身发抖,语无伦次,一甩手,将桌子上的一摞,台灯,文具全都扫到了地上,整张脸涨的通红,渐渐的扭曲起来,伸出手指颤抖着指着胡小芬吼:“你最好立刻给我消失,别逼我对女人动手。” 他的双眉越压越低,眼中熊熊燃烧着冷酷的火焰,他气的全身剧烈的喘息着,脸上肌肉震颤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神情就像是一头发怒的野狼,随时都要扑过来咬断她的脖子一般。 她愣住了,这才慢慢的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瑟瑟的坐起身来,恐惧的看着他,颤抖着嘴唇,冒着生命危险一般,想要做最后一搏,吐出几个字:“瑞……康,我爱你……” “啊!!!!~~~~闭嘴!”他疯了一般,踩着床,真的如野兽一般朝她飞扑了过去,铁钳一样的大手,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把她摔在了门上。 胡小芬被他硬生生的摔在门板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额头,脸颊,肩膀都是一阵剧痛,眼前直冒金星。 可是瑞康此时已经被愤怒占据了整个大脑,不要说什么怜香惜玉了,他没出手打死她已经很克制了,跳下床,从地上拉起胡小芬,根本不管她此时全身赤。。。罗着,嘴里大吼大叫的挣扎着,瑞康一把打开房门,把她扔了出去。 又抓起她散落在地上,床上的拖鞋,睡袍,全部一股脑的裹在一起,全部扔在她的身上,回身“嘭!”的一声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女人动粗,说真的,就在刚才那一霎,他差点想一拳打死她,他恨,他恨!没有人能懂他内心的痛和恨……她冒充若君爬上自己的床,她毁了他对爱情的理想,她玷污了他对若君的真情! 门外的胡小芬也疯狂的尖叫哭喊着跑了出去。 周瑞康重重打了自己的一个耳光,噗通一声瘫倒在了椅子里,抱头痛哭起来…… 整个庄园都被惊醒了,乱成一锅粥,佣人们有的追着赤。。。身。。罗。。。体要跳湖的胡小芬,有的喊着跑上跑下的通知宋远洋,还有的跑来敲周瑞康的房门。 周瑞康根本不关心胡小芬是不是要去自杀,因为此时此刻他自己也很想自杀,他任由宋远洋的仆人们敲着房门,在门口高喊着他的名字,他不在乎。 他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喝了一口,突然间,他开始痛恨酒,痛恨自己昨晚为什么要喝的那么醉,痛恨昨晚为什么没有锁门,该死的酒,该死的酒,该死的酒! 凝视着玻璃杯中的充满诱惑的红色液体,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失败和污点,突然对酒厌恶至极,他疯狂的用力的一握,像是要捏死自己一般,将那红酒杯生生的捏碎在手里,锋利的玻璃扎进了他的手心里,鲜血混着红酒溅了一身。 宋远洋和几个仆人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来,看到他手上鲜血直流,身上,脸上都是鲜红的液体,大惊失色,宋远洋,赶紧让人找医生。 “瑞康,这是怎么回事?”宋远洋上前从他手中拿走了已经碎掉的红酒杯的杯座,扶着他做在沙发上,给他燃起一支烟。 他嘴角往下拉了拉,带着哭腔,撸了下自己的脸:“我完了,我和若君完了,彻底完了……”他接过烟,没有看宋远洋的脸,只是呆滞的望着窗外,眼眶通红,泛着层层的泪光:“你不用替我做假身份,也不用安排回去的船票了。”他有气无力的说着。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和小芬发生了什么?”宋远洋着急的问,瑞康痛苦的垂下头,摇了摇。 “咳,她是心甘情愿的,她喜欢你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都心知肚明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就算要拒绝她也不用这样激进,她现在被你吓的神志不清的,我太太在安慰她。” 瑞康嘴角扬起一个最无奈最痛苦的笑:“远洋,你是我的好朋友,却始终不懂我。” “我知道你想为若君守节,又不交女朋友,又不出去玩,说真的,大家都是男人,你守了那么多年,已经是神一样的人了,就算偶尔破一次戒,也不用这样,若君知道了,她也会原谅你的。” 瑞康沉默不语,是的,一个正常的男人六七年不近女色,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可是宋远洋不知道瑞康是个有呆根的人,就如徐曼琳曾经说过,他是个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者,他对这个世界,事业,爱情都有不切实际的理想,梅若君是他的一个理想,一个梦,可以百折千挠,却不可以染上污点。 他理想中的世界一片混沌,他理想中的事业也已经看不到希望,剩下的只有他理想中的爱情而现在,连他理想中的伟大的爱情,生死相依的爱情,也被他自己亲手染上了污点,他的人生瞬间跌入了绝望之中,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一片漆黑,再无意义。 他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庸庸碌碌,追逐名利,不会理解他这种尘世之外的坚持,包括眼前的宋远洋,所以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让尼古丁安抚自己紧绷的神经和沮丧的心境。 “远洋,我求你一件事。”他说。 “什么事?” “不要让我再看到胡小芬,这辈子也别让我看见,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了她,然后自杀。” 宋远洋不可置信的凝视他,觉得他实在太夸张了,不就是睡了个女人吗?至于要杀人自杀吗?他不懂,完全的不懂,觉得周瑞康完全的不可理喻,但是周瑞康眼中的严肃和坚决又让他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冲动。 只得点头答应:“好好好,我马上安排她去美国。离你远远的。” 瑞康心情沮丧的离开的宋远洋的别墅,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伦敦郊外的大房子里,从那天起,他将自己封闭了起来,无论是中国人还是英国人,甚至是宋远洋,他一律不见。 他把家里所有的酒都扔了,大多数时间就是窝在书房和卧室里,像一个犯人般,他把自己囚禁了起来。 他没有勇气再给若君写信,只有在日记中向她倾诉和忏悔: “若君吾妻: 我做了最可耻,最无法原谅的事,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爬上我的床的,我喝醉了,不,我想我并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只是,我当时是在梦中,我梦见了你,我是那么的思念你,想你,若君,我玷污了我们的爱情,远洋说,你会原谅我,可是,我要怎么原谅我自己?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如一只阴沟里的老鼠,又脏又臭,根本不配和你站在一起。 若君,我要怎么办?我的信你收到了吗?是没收到?还是收到了不想回复我?我知道我亏欠你太多太多,我不能给你名分,我让你带着念安在人间漂泊,如果你恨我,也是在情理之中,这么多年,我为你们母子做过些什么?可是我要怎样才能弥补这一切? 他们在大撤退,撤退到一个岛上去,我要怎么才能回去?就算我能回去,我又有什么脸面对你? 若君,我挚爱的妻,我需要你” 在那盏名贵的台灯下,他右手拿着笔在日记本上潦草的写着,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几近燃尽的香烟,送进双唇间,吸了一口,还觉心中有着思绪汹涌,无法平静,手指一捻,翻了一页,在纸上反反复复的写着若君和念安的名字,一直写到深夜,累到趴在桌子上睡去…… 还在找”战火情天”免费小说? : ””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三章 舅舅的女朋友 那一年的深秋,北平城里的银杏树叶又开始飘落,梅家小院里传出一阵轻柔的歌声:“……小雨滴滴答,摘片荷叶当做伞,鸭儿对我嘎嘎叫,叫我快跑快跑,跑回家,小狗见我汪汪叫,叫我快跑快跑,跑回家……” 一阵清脆的笑声,念安坐在母亲身边撑着头微笑着听母亲唱着儿歌。 “娘,你唱的真好听。” 若君笑笑,在搓衣板上搓了两下衣服说:“娘唱的不好,你若梨小姨唱的才好。可惜……”若君抬头看了看客厅里的灵位,轻叹了一声,摇摇头。 “若梨小姨很会唱歌吗?” “嗯,是的,你若梨小姨啊,又漂亮又聪明,还有一副好歌喉。娘不如她。”若君低声说。 “娘,隔壁的珠儿和我说她爷爷奶奶给她买了糖葫芦,还有面饼子,我喊她的爷爷奶奶,她说他们不是我的爷爷奶奶,不让我叫,娘,什么是爷爷奶奶?念安也有爷爷奶奶吗?” 若君一愣,定定的看着儿子疑惑的小脸,爷爷,奶奶,她不知道自己的眉间已经深深锁了起来,周老爷狠心的把他摔到地上的那一幕就想是噩梦一般挥之不去,至于奶奶……呵呵,就算没有早早去世,可能也会用加倍的力道把念安摔在地上。 念安见母亲脸上有不约之色,赶紧尝试安慰母亲说:“娘,念安知道,爷爷就是长胡子的老爷爷,奶奶就是头发白白的老奶奶,” 若君摇摇头说:“念安有爷爷,奶奶,他们在很远的地方。” “很远吗?有多远?” “娘也不知道。”若君局促不安的支吾着。 院门开了,孟舒志回来了,总算是替若君解了围,念安欢乐的跑上去迎接他,舒志一把将他抱起来,轻轻的抛向空中又牢牢的接住,逗得念安开心的哈哈大笑。 舒志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念安今天乖不乖?” “乖,舅舅你教我背的,我已经会背了,我背给你听,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若君起身在围裙上将手擦干了,接过念安,说道:“好了好了,待会再显摆吧,先让舅舅休息一下。” 抬头匆匆看了舒志一眼说:“去洗洗手,休息休息,我去把菜炒了,待会就能吃饭了。” “唔,好。” 他俩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似乎越来越陌生了,不过这样也好,不说话总比乱说话要好。 饭桌上,还是老样子,两个人围着念安转,轮流回答着念安的问题。 过了一会,舒志突然说:“姐,我在学校交了个女朋友,想在我和念安生日那天,带回来给你瞧瞧。” 若君筷子停在空中,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忙堆起笑容说:“啊,是吗?这是好事,你也快十九了,是该有门亲事了,你问问那姑娘喜欢吃什么,姐好提前准备。其实你的眼光,姐相信一定是好的,只要你中意,姐就中意,说起来,我也的确是粗心,是该给你准备准备了,你放心,姐姐一定给准备妥当,让你顺利的娶一门好媳妇。” 她喋喋不休的说起来,看上去好像很高兴:“你那屋子太小,结婚后,你就住那大房里,姐给你重新粉刷一下,好好打扫打扫,添置些东西” 他看看她,点点头,不再说话,继续扒饭。 反而是念安在一旁不停好奇的问:“娘,什么是媳妇?什么是媳妇?” 若君搜肠刮肚的也想不出要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尴尬的笑:“媳妇就是……就是……” “就是陪舅舅玩的。”舒志低着头替她回答了。 若君感激的笑笑。 “这样啊,那念安也要媳妇,要好多好多媳妇……” “噗嗤---”两人都被念安给逗乐了…… 为了迎接舒志的女朋友,若君里里外外的大扫除,把所有该洗的不该洗的都洗了一遍,就差把锅底擦亮了,翻箱倒柜的,将家里最好的摆设,装饰品都拿了出来,连父亲梅雪飞珍藏的几幅古字画都挂了出来,赶制了几挂漂亮的窗帘。 若君双脚踩在椅子上,昂着头,努力的伸长了手臂挂着一挂深蓝色的窗帘,念安手里拿着鸡毛掸子,站在一旁看着母亲。 “娘,这窗帘真好看。” 挂完窗帘,若君拍了拍手,歪着头欣赏了一下,嘴角带着满意的微笑,自己的手艺的确是不错的。从椅子上爬了下来,一抬头就看到舒志正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她。 微笑着边穿鞋边问他道:“怎么样?好看吗?” 他还是看着她,面无表情冷冷的说了声:“好看。”说着怏怏的的走出院子,从书包里拿出,坐在大树下的竹椅里看起书来。 若君和念安母子俩也跟着走出院子里,走到他跟前,不解的望着他。 而舒志只是双眉紧锁着看着,根本就不抬眼看他们。 “舒志,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带姑娘回来的吗?她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他的拇指在书页上一压,的纸张飞速的嗒嗒嗒的翻动起来, “舅舅,你的女朋友不来了吗?娘今晚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呢……” 舒志关起,倒在椅背上,乌黑深邃的双眸紧盯着若君的脸,他的眼神让若君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两步,心中一紧,这眼神她太熟悉。 舒志从书包里拿出鼓鼓囊囊的一个纸包递给她:“拿去。” “什么?”若君惊疑的看着那包裹,根本不敢碰触。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两步将那包裹塞到她手里,但是看她一脸惊恐愣在那,一动不动的,皱起眉看着念安说:“念安,去舅舅房里玩,我和你娘有话说。” 说着拉起若君就往她的房里走,两人进了房,舒志顺手就把门给关了。 “舒志……你做什……” “打开!”他打断她,指了指她怀里的纸包,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命令着她。 若君只好走到床边,把纸包放在床上,缓缓打开,黄色的包装纸散开,一件漂亮时髦的深红色圆领羊毛开衫像一朵红玫瑰一般静静的躺在那。 太美了,她吃惊的愣在那,她的视线怎么也离不开那漂亮洋气式样,她的手不由自主的轻轻的触摸着蓬松柔软的质地。 “真漂亮。”她忍不住赞叹。 “穿上!” 她猛的抬头看他,他皱着那两条粗黑的浓眉,紧迫的盯着她。 他眼中的爱火,根本就已经掩饰不住,他的脸已经完全脱去了稚气,挺直的鼻梁,鲜明的轮廓,粗黑的双眉,和那墨黑闪亮的眸子,他身上有股北方汉子的粗狂和男子气,一种让人不得不服从的气势。 但是她不能再服从于他,她不能让他们之间这种不正常的,莫名其妙的暧昧情愫再蔓延下去,她不爱他,但是她怕他,他和瑞康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甚至比瑞康更霸道更具有侵占性。 经历了丁晓辉,她已经伤痛愧疚无比,她不愿意再伤害任何人,尤其是舒志,他是她的弟弟啊,怎么可以有这样的非分之想? 她深吸了口气,站直身体,摇头道:“我不要。” “穿上!不要让我说第三遍。”他像座大山般站在她面前。 “不行!我不穿!我不喜欢!”若君坚决的说。 “你”从来她都是柔顺的,服从的,此时她冰冷的态度,倒是令他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两人在屋里僵持着,两人的胸膛都在不停的起伏着,一个是因为生气,一个是因为紧张。 舒志紧紧的攒着双拳,虽然在外形上,他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但是在感情上,他是稚嫩的,没有经验的,他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服她,不知道要怎么去表达,不知道要怎么去争取。 两人不知道呆站了多久,他气呼呼的说:“你把家里打扫的那么干净,难道就打算穿这身破棉袄见我朋友吗?” 他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有道理的,是啊,看了看自己身上破旧的单袄,上面还有个补丁,实在是不雅,有些理亏的低低头说:“是姐不好,忘了打扮自己。你先出去,我一定好好打扮,不让你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 她赶他走,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臂,放软了语气,轻柔的说:“穿上它,今天是我生日,就当做是满足我的一个小小请求。” 他这么一说,若君再也不好拒绝,只好轻蹙着双眉点点头。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将她散落的发丝拨到她的耳后,她惊讶的扬起睫毛推开了他。 “你快出去吧。” 舒志无奈的点点头,退了出去。 若君长长的叹了口气,盯着那件漂亮时髦的羊毛衫发呆,她不知道他是从哪里买来这么昂贵奢侈的衣服,但是她的确打心底里喜欢这美丽的东西。 褪去了身上的单袄,小心翼翼的穿上了柔软舒适羊毛衫,在镜子前照了一下,心中的喜悦忍不住变成了一个笑容。 她散开了长发,照着杂志上的新式发型,梳了个颇为时髦的盘发,终于,她再次拿起了那久违了的炭笔在两条娟秀的眉毛上轻轻的扫了几下。 视线扫到那盒景泰蓝的胭脂,既然穿了他送的衣服,还在意擦点他送的胭脂吗?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自己都有些奇怪,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日子是那么的困苦,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淡扫蛾眉,轻点朱唇,她已经美的令人窒息。 虽然她喜爱淡雅的颜色,但其实红色非常适合她,红色的绢花,红色的耳环,红色嘴唇,红色的衣衫,她突然有种做新娘子的感觉,对着镜子,自己都笑了,终于还是摘下了红色绢花和耳环而是换了象牙白的发饰和耳环带了。 当她再次走出房门时,舒志正抱着念安在院子里玩耍,一转身,看到若君亭亭玉立的站在房门口,两人都愣了,念安从舒志身上爬下来,飞奔到母亲怀里,高兴的拍手:“哇,娘好像仙女!舅舅,娘像不像仙女?” “像!”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喉头不禁咽了一下。 她羞涩尴尬的捏着衣角,微笑着拉着儿子说:“今天是你和舅舅的生日,娘要好好替你们庆祝一下,待会客人来了,你可要听话,要乖知道吗?” “念安知道。”念安弯着眼睛应道。 若君走到舒志面前,有些局促的笑了笑说:“你看怎么样?” 舒志乐的忍不住笑了出来:“好看,好看极了。” “只要不给你丢人就好。哎,对了,那姑娘什么时候来?时间不早了呢,你要不要去接一下?”若君说:“我去厨房……” 口中说着,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摇摇头喃喃道:“你看我笨的,穿着这衣服怎么进厨房啊,我去换了,等客人来了,我再去换上。”说着便往屋子里走,想去换衣服。 舒志一把拉住她,说:“别换了。晚上我来做饭” “你?这怎么行?” “你小看我,周福翠柳走后,都是我自己做饭。” “我知道,可是今晚有客人,还是我来吧。”若君边说边挣脱他的手,往屋里走。 他眉头一紧,朗声道:“今晚没有客人!” 若君一愣,回头呆呆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今晚没有客人。”他重复了一遍。 念安跑上来:“舅舅,你的女朋友不来了吗?” 舒志摇摇头:“舅舅没有女朋友。” 若君震惊了,睁着眼睛瞪着他,舒志撒谎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撒过谎的,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舒志要撒谎。 “你说什么?”若君不可置信的问。 “是的,我撒谎了,对不起。”舒志皱着眉。 “为什么?” 他咬着嘴唇,良久,还是憋不住,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盯着她,大声道:“你就那么想要我有女朋友吗?!” 念安完全听不懂母亲和舅舅之间的对话,可是若君已经完全听懂了,很多年前瑞康也说过类似的话,天啊!天啊!她的世界又开始旋转起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向自己表白了,自己要怎么办,怎么办? 还在找”战火情天”免费小说? : ””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四十八章 消失的书信 回到家后,若君四下张望了一下,好在夜深人静,赶紧锁了大门,打了一脸盆的清水,来到舒志的房里,念安看着满脸是血的舅舅,有点吓到了,他还分不清这是舅舅的血还是坏人的血,以为舅舅受了重伤,难过的用小手抹着眼泪。 舒志捂着肩头,安慰他:“舅舅没事,念安不哭。” 若君紧张的关了房门,扶着他坐下,皱着眉轻声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快点吧衣服脱下来,我去拿药箱。” “嘿,没想到还是被那老小子咬了一口。” 若君转头对儿子说:“念安不哭,我们给舅舅治病。”说着赶紧跑到自己的房里,拿了药箱过来。 “念安,把毛巾拿来给舅舅。” 小念安点点头,从脸盆里捞起毛巾,两只小手使劲拧了一下,递给了舒志,舒志看着他脏兮兮的小脸,疼惜的先替他擦了一下,然后才把自己脸上的血污给擦了。 舒志肩头疼痛,举不起手来,只得若君代劳帮他将外衣一点点的褪了下来。 柔暗的灯光下,她离他很近,她的手指轻轻的解开他的的衬衣,接触着他肩头的肌肤,低着头认真的查看他的伤口,完全没有多想什么。 但是他却看着她那专注的神情,担心的表情,如痴如醉,她的呼吸轻轻喷在他肩头皮肤上,他可以嗅到她那女性的香气,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十分诱人。 “还好,还好,好在衣服穿的多,伤口不深。”若君心中稍安,一抬头碰触到他那双燃烧着爱火的眸子,心头一紧,忙坐直了身子,像受到惊吓的小鹿般往后一缩,和他拉开了距离。他知道自己一不留神又泄露了心底那份火热,赶紧垂下眼帘,掩盖起自己心中的熔岩。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很可怕?”他低着头,在脸盆中将手中的血迹洗了。 若君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这复仇之火忍了十年了。” 若君给他上了药,细细的包扎了,从衣柜里,给他拿出了干净的睡衣,还像小时候一般,给他穿上,她依然把他当做当年那个小舒志,可是他早就不能把她当做姐姐了,当她给他穿衣服的时候,身子离他那么近,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只想拥抱她,但是他不敢,他努力的克制着。 帮他把衣服穿好,盖上被子,端着一脸盆的血水和血衣走了出去,连夜将血衣洗干净,她已经几近虚脱 带着念安回到房里,紧紧拥着儿子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大早,佣人拿着早餐和报纸走进了周瑞康的卧室,对于在北平城里发生的种种,他完全不知道,依然沉浸在自己那支离破碎的世界里。 他拥有了财富,很多的财富,当初徐曼琳建议他学习的金融知识,此时似乎发挥了作用,在宋远洋的指点下,他开始逐渐往商界,金融界发展。 可惜的是他自始至终对从商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不过,人总是要找些事情做的,说白了就是打发时间,所以他的生意是时好时坏,他也不太在意,除了工作之外,大多数时候他就是一个人呆着,写写日记,回忆下过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喜欢上了咖啡,笼着绸缎的睡袍,一边用勺子轻轻搅动着那深褐色的液体,一边打开报纸看新闻。 “笃笃笃”敲门声伴随着宋远洋的声音:“瑞康!” “请进。”呡了一口香浓的咖啡,他邀请道。 宋远洋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的,瑞康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个浅笑问:“要咖啡吗?” “不用了,有几件事要和你说。你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宋远洋熟门熟路的走到一旁的沙发里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从烟盒里拿了一根雪茄烟出来,燃起来,送进嘴里吸了一口。 瑞康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微笑道:“现在还有好消息?真是难得。那就先听听好消息吧。” 宋远洋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袋说:“批下来了,你的慈善基金会!下个月一号就能启动了。” 瑞康站起身来,接过文件袋,打开文件,看了一眼,倒是颇感欣慰,或许慈善事业可以是他重新振作的一个世界。 “好,等时机成熟,我先先捐一笔钱回国,办一座学校,和一座医院,你觉得怎么样?”瑞康翻着文件说,眼中露出一丝希望。 “好是好啊,不过今天的报纸你没看么?国内正在风起云涌,还是先缓一缓,看看情况再说吧。” 瑞康皱起眉,放下了文件,走到窗边,看着花园里的玫瑰花坛,摇头道:“我不管谁执政,我只希望人民有好日子过。” “呵呵,你这话蒋公听了可不会喜欢。” 瑞康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笑容,摇摇头,不再说话,他对政治不感兴趣,激情燃烧,风风火火的岁月都已过去,都已写进了他的日记里,烙在他的记忆中,如今的他没有什么追求,梦想,每一天都是机械的重复着日子,回忆着过去。 “还有一个消息,我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宋远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说吧。” 宋远洋叹了口气,在烟灰缸里弹了下烟灰,缓缓道:“胡小芬怀孕了,算算时间,现在快四个月了。她一直和我太太有书信往来。” 周瑞康依然看着窗外,一动不动的像一尊雕像,宋远洋看不到他的表情,静静的坐在沙发里,等待着他的反应。 房内一阵寂静,除了宋远洋喷出来的烟雾袅娜升腾着,其他一切都是静止的,他以为周瑞康会暴跳如雷,会咆哮怒吼,甚至会砸东西,可是都没有,他静的出奇。 过了几分钟,周瑞康异常的冷静转身回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支票本,拿起笔来在上面刷刷刷的写了一万美金的支票,交给了宋远洋。 “让她打了。”他毫无表情的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燃了起来,吸了一口说:“如果她一定要生,随便她,我不会再给她一毛钱。从今往后我不想听到这个女人的任何事。无论她是生是死,或者那个孩子是生是死,我都不想知道。” 宋远洋有些吃惊但是又有些意料之中的看着他,他自己也是男人,当然知道这种被人强迫当爹的感受,只是他没想到周瑞康会如此冷静,他了解的周瑞康,是充满热情,充满理想,充满活力,充满爱心,充满爱恨,充满矛盾的人,而眼前冷静,冷漠,冷酷的男人,着实让宋远洋有些吃惊。 宋远洋摇摇头说道:“瑞康,大的可以不顾,可是小的……” 瑞康一抬手,阻止宋远洋再说下去:“我有念安和定邦已经足够,我已经没脸再见若君,只期望有生之年,上天眷顾,能让我再见见念安。”喷出一口浓烟,他问道:“对了,你派去的人有没有若君母子的消息?” 宋远洋皱起眉头说:“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我派回去的人,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梅家,后来又碰倒战乱,原来在北平政府里的那些人也都换了人了,他也没办法运作,家里也出了事,没办法,只得先去了台湾。你看,这是他从台湾寄来的信。” “什么?找不到梅家?怎么可能?”瑞康摇着头,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会找不到梅家,梅家虽然比较偏僻,但是有街名,有门牌号,怎么会找不到呢? “哎,这不是你给我的地址吗?”宋远洋从身上拿出一张纸来,递给瑞康。 瑞康接过一看,顿时愣住,心一沉到底,纸上写的是一个陌生的地址,睁大眼问:“这是什么?” 宋远洋“咦?”了一声,站起身来,一脸疑问说:“这不是你给我的地址吗?你每次交给我的信上,不都是这个地址吗?” 瑞康连连摇头:“不对,不对,完全不对,不是这个地址!”他颤抖着拿着手中的地址,心中渐渐笼上一层阴霾,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不对?怎么会?我都帮你寄了那么多次的信了,每次拿来的信封上都是这个地址啊,我就抄了下来,半年前派人回去的时候也是按的这个地址啊。怎么会不对呢?”宋远洋也完全懵了。 瑞康的脑袋里不停的回想着这三年来寄信的每一个细节,终于,他明白了,明白了,但是这份迟来的恍然大悟却让他又气又悔又恨,深深的,无力的跌坐在椅子里,倒在椅背上,痛苦的,悔恨的垂下了头,他觉得头痛欲裂,一手撑住了额头,低声却清晰的吐出三个字道:“胡--小--芬--” “胡小芬?”宋远洋也匆匆的回忆了一下,也很快明白过来,倒吸了口冷气。 原来瑞康刚到英国的时候,因为人生地不熟,所以都会将写好的信让宋远洋代寄,但是因为瑞康自始至终都很低迷,胡小芬一直在他身边细心的照料着他的起居,他就把她当做自己的秘书一般,所以写完信,都是先交给胡小芬,让胡小芬去转交给宋远洋。 胡小芬早在国内的时候就已经对瑞康暗生情愫,相处的越久,她就越对这个帅气漂亮,神秘深沉的男人情根深种,无法自拔,所以她一直在观察瑞康的感情生活。 她悄悄的拆看了他的信件,发现他写给周家大院的信,收信人都是周老爷,信中对程嘉琪的态度很冷淡,倒没什么可担心的,可是另一封写给一个叫“梅若君”的女人的信里,却深情款款,缠绵悱恻,满纸的相思,满纸的爱恋,妒火在她的胸中燃烧,犹如燎原之火般,一发不可收拾,她忌妒,疯狂的忌妒,她把瑞康写给若君的信全部烧毁,然后又随意的用几章空白信纸塞在了新的信封里,胡乱编造了一个北平的地址,写上了“梅若君”的名字,交给了宋远洋。 宋远洋是个十分忙碌的生意人,收到信后也不会去细究,直接就交给了手下的人去办理,而瑞康一方面是出于对胡小芬的信任,一方面是因为心情低落,疏忽大意,根本也没想到胡小芬会动手脚,每每问起宋远洋是否把信寄出,宋远洋当然也是如实回答,有寄出。 两个大男人忙忙碌碌,又是交接生意,又是打官司,从来也没想过核对一下寄信地址,而之后瑞康与胡小芬那胡乱的一夜之后,虽然胡小芬被送去美国,但是瑞康又因为深深的自责愧疚,再也没有勇气给若君写信,加上之前的的信都石沉大海,他也有些灰心,于是,就这样,是的,就这样,因为一个嫉妒的女人,他们又错过了彼此…… 两人都沉默了,宋远洋开始自责起来,当初是他建议让胡小芬一同来英国的,他的确有想过让瑞康重新组织家庭,因为他希望瑞康能够重新振作,在他看来瑞康与程嘉琪的婚姻简直就是灾难,毫无意义,瑞康与若君的爱情又已经成了泡影,希望渺茫,而胡小芬对瑞康的爱恋明显而热烈,所以他的确是希望让胡小芬来填补瑞康的感情世界,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胡小芬会做出这种偷龙转凤的事情来。 “怎么会这样?是胡小芬将地址给改了……”宋远洋惊讶的说。 “呵呵,……怪不得我写到周家的信都能寄到,而寄到梅家的信却一封也寄不到,她一定拆看了我的信。天啊,若君如果回到了北平,一定以为我抛弃了他们母子,不要他们母子了。远洋,我不敢想象她会有多失望,多恨我。” 宋远洋眼睛一亮说:“瑞康,快,赶紧再写一封,我今天就替你寄出去。” 瑞康抬头看到宋远洋眼中鼓励的眼光,赫然惊醒,对啊,他一定要弥补所有的过失,一定要请求她的原谅,精神一振,坐直了身子,拿起纸笔,洋洋洒洒的将自己这几年来的思念和爱恋写了足足三页纸,装进了信封,小心翼翼,工工整整的写上了地址,交给了宋远洋。 宋远洋拿着信笑道:“但愿上天能被你这一片痴心打动。” 瑞康却依然愁眉不展,或许是因为过往那些痛苦分离的经历,使得他已经不敢奢望老天爷会可怜他和若君的这一段情,随着年纪增大,他有时候也开始相信缘分这回事,或许他和若君就是没有那缘分的。或许他们就是注定要分离的,但是无论如何,他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找到他的梅花。 还在找”战火情天”免费小说? : ””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六十七章 孩子的眼泪 周瑞康和程嘉琪终于在律师的陪同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字,这一段充满了恩怨,充满了无奈,充满了唏嘘,充满了算不清的感情债的婚姻,终于落幕了。 双方签完字后,瑞康一个字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急急忙忙的就从律师事务所离开了,因为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悼念这段困惑了他十多年的婚姻,他眼下需要想办法回北京,去阻止胡小芬的疯狂,去拯救梅若君母子,他找了各种各样的关系,甚至连黑道上的人都接触上了,可是事情一直胶着着。 程嘉琪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出了律师事务所,在市中心的商店里瞎逛,她和瑞康的结合是那样的艰难坎坷,没想到,结束却是这样的顺利容易,大笔一挥,一切尘埃落定。 她买了一大堆有用的没用的东西,这段婚姻最后给她带来的就是一大笔的钱,瑞康给了她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还有很多有价证券。 提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办公室,她将买来的东西分送给同事们,大家欢乐感谢的表情,让她有了些许安慰。 最后,她拎着一个大包,敲开了梁志宏的办公室。 梁志宏没有像往常般埋头在件中,而是定定的看着她走进来,手指间夹了一支烟,慢悠悠的送进嘴中吸了一口,眯着眼,喷出一口烟雾。 “我给你买了些东西。” 说着嘉琪将包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一一陈列在茶几上,衬衣,皮带,雪茄,手表,领带,钢笔,靠垫…… 梁志宏看了看那些东西,嘴角只是浅浅的一笑,说了声:“谢谢。”又接着低下头去看手中的合同。 一个无趣的男人,嘉琪有些失望于梁志宏冷淡的态度,不过她也习惯了,或许自己就是没有魅力,无法让男人产生兴趣吧。 她正要转手离开,梁志宏喊住了她,手中拿了一封信递给她:“这是会计师培训班的课程表,为期半年,我已经替你报了名,费用由公司出。下个星期一开始你就去上课。公司暂时不用来了。你的工作暂时由ary接替。” “什么?为什么?”嘉琪一点也不觉得高兴,她觉得这是对她故意的排挤,或者是要架空她。 “这是公司的安排。” “公司的安排?是你的安排吧?”嘉琪抱不平的说。 “是。那你接受安排吗?”梁志宏依然理智淡定的说着。 “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朝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沉默片刻,说道:“因为你现在的状态太差。还是先去进修吧。” “我哪里状态差?”嘉琪不服的说,虽然她的内心的确已经是千疮百孔,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啊,她依然笑容满面,依然脚步轻快,梁志宏怎么会觉得自己状态差? 他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毕竟他是老板,嘉琪心情再坏,也不能和自己的老板话了,来就是和念安玩耍,或者指导念安功课。打烊后,他就骑着车回学校。 “唔,功课做的不错,全对了。念安真聪明。好了,舅舅先走了。”舒志阖上了念安的作业本,摸了摸念安的头。 “不要,舅舅不要走。”念安缠着舒志说:“舅舅,你都很久没带我和娘去爬山了。” 舒志看了一眼在一旁打毛衣的若君,咳了一声,对念安说:“好,那明天舅舅带你去爬景山好吗?” “好!娘,我们明天一起去爬山吧!” “你和舅舅去吧,娘不去。”若君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上的绒线。 “为什么?我们三个都很久没一起出去玩了。”念安有些不高兴的说。 “别闹,功课做完了,娘给你烧水,洗洗睡觉。”说着放下了手上的绒线。 “谁闹了,娘,我们说过的,我们三个是永不分离的。而且,舅舅不是就要变成爹爹了吗?”念安急急追问着。 舒志和若君一阵尴尬,两人各自沉默着,最终还是舒志开了口,苦笑了一声对念安说道:“舅舅是变不成爹爹的。明白了吗?” 念安突然很失望的看着他们二人,皱起两条俊秀的眉毛说道:“不明白,你们俩之前很要好的。我听到你们说要结婚的。你们结了婚,舅舅不就变成爹爹了吗?娘,是不是?是不是?”念安摇着若君的手臂不停问。 若君被他问的很心烦。舒志更是痛苦,不再说话,一撇头,径直走出了小店,跨上自行车就走了。 念安看着舒志离去的背影,突然冲了出去,站在店门口就哭了起来,这把若君吓了一大跳,念安从小到大都很少哭,哪怕被郭兴全绑架的那次,他都没有哭,今天怎么会哇哇大哭起来? 若君赶紧走上来搂着他,可是念安却推开了母亲的手臂,只是呆呆的望着舒志离开的那条马路大哭。 念安的哭声把若君的心都要哭碎了,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念安会如此伤心甚至是生气的:“念安,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告诉娘,你为什么哭?” “娘,你不要舅舅了是吗?” 若君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念安又说道:“舅舅好伤心的,他都不说笑话了。” “念安又没有爹爹了。”念安抹着眼泪往回走,回到房间里坐在床上不停抹着眼泪抽噎。 若君赶忙追回房间里,尝试安慰他:“念安,你有爹爹,他有写信来问你。” “我不要!我要舅舅做我爹爹!”念安斩钉截铁的大声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固执,如此不听话。若君不知道要怎么劝说他,其实她自己心里也乱成一锅粥。 每一次看到舒志,她都觉得很开心,很安心,每次他走的时候,她就会害怕他再也不回来。 她也明白念安对舒志的依赖,毕竟从他记事开始,舒志一直在充当着爸爸这个角色,他们是那样的亲密,那样的彼此喜爱,无论是什么原因,瑞康这个父亲的确是太缺失了。 若君抱着伤心的念安,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念安只是抱着母亲一边哭一边念叨:“我要舅舅做爹爹” 可是自从收到瑞康的信,她的心里就期待着有一天会与瑞康重逢,说到底,她的心依旧是放不下瑞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一章 迟来的重逢 徐子言笑道:“唔……我先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可以吗?” 若君看看陈太太,又看看身后的舒志,略有些紧张的点点头。 徐子言轻声道:“你……结婚了没有?” 若君更是奇怪了,这徐子言十多年没见,怎么今天一冒出来就问自己的婚姻问题。 “没……没有……” “哈,好极了,好极了!”徐子言拍了拍手。 若君更是一头雾水,自己没结婚那么值得高兴吗?她转头看了一眼柜台后的陈太太,陈太太是双眉紧蹙,一脸的无奈和唏嘘,不停的摇头,看了看舒志,轻叹一声。 徐子言微笑道:“有一位远道而来的故人想要见见你。他此时此刻就在小阁楼上。” 他这么一说,若君和舒志都惊跳了一下,若君是一颗心顿时卡在喉头,就要蹦出来,而舒志的脸色也忽的变白,双手握拳,不由的轻颤。 “是……谁?”若君几乎是咬着自己的舌头吐出来的字句。 “你自己上去看看吧。他已经等了你一下午了。” 若君回头看了一眼舒志,两人匆匆看了彼此一眼,心中似乎都已经知道了答案。 会是他吗?会吗?怎么可能会是他? 老旧的木楼梯,发出那熟悉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如十多年前一样,若君缓缓的,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她的心伴随着脚步,也越来越沉,原本短短的十来个阶梯,她好像走了半个世纪那样久……终于,她站在了那满是回忆和暧昧的小阁楼前。 她刚要举手敲门,里面就已经传出了那既熟悉又陌生,久违了的声音:“进来吧。”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的心是跳的那么快,那么快,快到或许有骤然蹙停的可能……她深吸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个熟悉的,挺拔的,午夜梦回千百次的背影,就站在离自己几步之遥的窗前,一时间她以为自己在梦里,她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是真的,他回来了!天,他回来了! 他并没有转身,而是将指间的香烟送进了嘴里,烟雾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定制的西服,那完美的剪裁,更是把他修长俊朗的身材衬托的如青松苍柏一般。 她觉得天旋地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自己眼前,不,一定是梦境,一定是梦境。她扶着墙,不停的对自己说,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还好吗?若君。”他淡淡的问着,继续喷云吐雾。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不停的摇着头,不停的反复自问着。 他缓缓转过身来,他终于看到了她,她却看不清他了,因为泪水早就已迷蒙了眼前的一切,而这泪水中不仅有思念,激动,震惊,还有懊悔,恐惧和不知所措。 他并没有冲上来拥抱她,亲吻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看着她,他们的重逢怎么会是这样的? 多年前,他们在缙云山上的重逢并不是这样的,当时他们只用了两句话,就已经化解了彼此间的生疏和尴尬,他张开手臂,她就扑进他的怀里了。 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东西变化了。 是的,这变化就发生在十几分钟前,如果不是瑞康推开窗户,如果不是瑞康看到骑车的帅小伙,如果不是瑞康看到自行车后座上甜蜜微笑的她,或许他还会像当年那样张开怀抱,可是,他看到了,那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和她欢乐的笑容,还有她手上的风车……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他震惊了,他迟疑了,他伤心了…… 他的样子也让她很是吃了一惊,他梳着帅气的背头,露着饱满光洁的额头,一副金丝边眼镜,让他显得成熟稳重儒雅,脸颊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上唇上是两撇漂亮的小胡子,他和多年前已经变化了许多,却依然漂亮潇洒。 西服,领带,锃亮的皮鞋,使他显得洋气而高贵,和多年前一样,在他面前,她依然寒怆如故。她心中一酸,叹息了一声,她和他从未匹配过。 当年他是周家二少爷,自己是穷的要靠自己的婚姻才能换取家人温饱的人,后来他是追求理想的大学生,而自己只是屈服于媒妁之言的小媳妇,再后来他是抗日英雄,高级军官,而自己不过是个守寡的山野村妇,如今他功成名就,富可敌国,而自己依然在为生计操劳。 他俩从来不对等,在他面前,她似乎永远都像个可怜虫,一个需要拯救的可怜女人,她坐在床上,背对着他,努力想让自己平复下来,她知道再站在那,自己一定会晕过去。 可是即使是背对他,她也一样痛不欲生,怎么会这样?如果自己没有和舒志开始,或许今天的重逢会是一个很动人心魄,感人肺腑的场面,可是舒志就在楼下,自己刚与他卿卿我我了一整天,她一时间无法把感情拉回到多年前。 “我想,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他自嘲的说:“我看到了那个小伙子骑着自行车载着你。” 她默然无语。 “你找到了你的幸福,是好事……” 你别说了,别说了……”她捂住耳朵拼命摇头。 “好吧。”他走到那个老旧的脱了色的衣柜前摸了下那扇早已掉漆的木门,微笑道:“这门还是我修好的呢。” 他叹息道:“咳……如果那天你能等我回来,让我陪你一起回去多好?” “一切都过去了。如果你昨天回来或许一切也会不同。可是世上也没有如果。”她低垂着头喃喃道:“能待几天?”她哽咽着问。 “七天。”他答,眉头皱了起来。 她点点头,咬着不停颤抖的下唇。 “念安待会就放学回来了。” “子言已经派人去学校接了。” “哦。”若君点点头。 他们重逢的话语居然是如此的乏味。 七天,他们只有七天的时间,这七天或许就是他们最后相聚的时光,难道这最后七天她还要和他赌气,伤心吗?不,那么多年的相思,她不愿意就这样让着珍贵的七天在隔阂中消失。 她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她要看他,是的,她要记住他,他这么艰难的回来看自己,她一定更要好好看他,细细的,一点一点的看他,记住他的所有。可是她不敢碰他,自己没有资格,她宁可像欣赏一幅名画般的欣赏他。 他也同样的看着她,也不敢触碰她,因为她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他不想破坏她的幸福,可是他心里也同样的想着,他要细细的看她,每一根睫毛,哪怕是脸上的那颗淡淡的小小的斑点,他都要记在心里。因为他们只有七天。 可是他俩的视线最终还是纠缠在了一起,他们看着彼此,彼此的容貌外形都有了些许的变化,但是眼神中那深埋的钟情却依然如故,她从来就看得懂他的眼睛,就如当年在马车上的那一瞬。他依然爱她,他心底的熔岩依然在为她而燃烧。 不过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周家二少爷了,他克制着拥抱她,亲吻她的冲动。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说道:“那个小伙子是谁?我能认识一下吗?”他终于还是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不甘心。 若君转开视线,叹了口气,无奈的,自嘲的,难过的笑了两声,因为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笑了,上天又再一次和他们开了一次玩笑,自己怎么会在今天和舒志出去爬山? “你放心,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归宿,我不会打扰你的。我见过念安后,就会尽快回英国去。我不过是……好奇。”他说。 “是舒志……” “什么?!舒志!”瑞康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舒志?怎么会?他忍不住哭笑不得的笑了声:“呵,舒志?怎么可能?若君,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他……他比你小了十岁啊!” “我知道,我也觉得很荒谬。”若君咬着嘴唇说。 “天!哈!这是怎样一个疯狂的世界,当年我在大街上救回来的孩子,今天竟然成了我的情敌?!这可真是天大的讽刺。”瑞康摊开手,抑制不住苦涩的仰天长笑。 “若君,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怎么会?怎么会爱上舒志?” 瑞康突然情绪有些失控起来,一把拉住若君,问她:“或许是我不好,是我把他交给你抚养,但是你们怎么会,怎么会?若君告诉我,你真的爱上了他吗?你不再爱我了吗?” 她看到他的眼中再次升腾起来的爱火,天,自己一直都是爱着他的啊,可是自己不配爱他,也不配拥有他的爱。 “若君,我实在受不了了,我们分隔了那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一直都不是你已婚就是我已婚,可是如今,我已经和嘉琪离婚了,离婚证书我都带来了,你也单身了,眼看着所有的苦难都要过去了,为什么,怎么会又会冒出一个孟舒志来?天!”瑞康痛苦的按了一下发涨的太阳穴。 “我知道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我不能责怪你移情别恋,或者另嫁他人,你需要有个人照顾你,疼爱你,这些我都明白。可是……可是……我不甘心。”他的熔岩终于也忍不住喷发出来:“我们吃了那么多的苦,怎么最终还会冒出个孟舒志?”他气的在屋子里打转。 她掩面而泣:“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停的重复着。 他还是忍不住一把拥抱住了她,她极为自然的,好像是回家一般的回到他的怀抱,紧紧环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前。 他梦萦魂牵的梅花又回到了他的怀里,他吻着她的额头,他们彼此拥的很紧很紧。 “告诉我,若君,你还爱我吗?” “是的,是的,是的。我爱你。虽然我知道我不配爱你,也不配得到你的爱。可是瑞康,我爱你。” 他胸中的熔岩再次滚动起来,捧起她的脸,紧盯着她:“那舒志呢?” 若君哭的很伤心,很伤心,说道:“我不知道,就像如果你问我爱不爱丁晓辉,爱不爱你大哥一样,我也不知道,我是个很糊涂的人,他们都对我很好,我想我是很喜欢他们的,也很感激他们,或许也爱他们。可是我却无法回答。” 她抬起眼睛看他:“但是如果你问我爱不爱周瑞康,我的心里却是那么清晰的知道答案,是的,我爱周瑞康,我爱他。” 与当年一样,他再次犹如听到般,四目相对,依然如当年那个雷雨之夜,他的手臂用力一收,低下头来,吻在她的唇上,没有半分的强迫,为难,犹豫,她立刻积极的回应他。 他俩交换着气息,交换着思念,交换着心意,他们缠绵的吻着彼此,边吻边流泪,边吻边不停的向对方说着“我爱你。”“我想你。” 若君攀住他的脖子:“我们怎么办,瑞康,我们怎么办?” 瑞康拉着她坐在床沿上,自己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那块梅花手绢,轻轻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若君看着那块手绢,感动万分:“你一直带在身上?” “是的。这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她呆呆的看着他,轻抚着他的脸。他握住她的手,说道:“若君,既然我两心意未变,那我就要把我这次来的计划告诉你。” “什么计划?” “我要带你和念安去英国。” “去英国?”若君眼睛瞪的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是的,你听我说,我们先到香港,在香港登记结婚,我把在香港的事情处理完毕后,我们就一起启程去英国。我在英国有一个庄园,里面种了很多花,有一个红玫瑰花的花坛,我还种了一片梅花林,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若君的眼前仿佛见到了一片花海,美不胜收的景色,她轻微的眨动着睫毛,听着他继续诉说:“我这十多年来,也算是够轰轰烈烈了,又是游行,又是演讲,又是上战场,枪林弹雨中挺过来,死人堆里爬出来,现如今看到中国有了新气象,我也很是安慰。但是你也知道,我如今的身份很敏感,如果不是子言帮助我,我是根本回不来的。 无论我的事业上有多成功,我却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的天伦之乐。若君,跟我走。子言会帮助我们的,在英国还有远洋,他一直在帮我打理着我的资产和生意。 若君,跟我走,苦难都结束了,爹临终前也已经接受了你们母子,他还为你和念安准备了一份价值不菲的礼物,我目前存在香港银行的保险柜里。”他吻着她的手指:“若君,我不能再失去你们母子了,八年多了,不,从我去迎娶你的那天算起的话,已经快十六年了。就算上苍要考验我们,惩罚我们,也够了吧。” “所以,现在,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她看着他那清澈的眼睛良久,破涕为笑说道:“当然愿意。只是我舍不下舒志,我们相依为命很多年。” 瑞康苦笑一下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和他谈谈的。” “你和他谈?你俩一个是火药,一个是炸弹……” “呵呵,你放心,我们男人有男人的交流方式,况且舒志的脾气我知道。”他微笑着阖了一下眼帘。 “还有一件事,胡……”若君还未说完,楼下一阵孩子的喊声:“娘!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二章 父子相认 瑞康一阵紧张,不由自主的从椅子弹了起来:“是念安?” “唔,是的,不过瑞康,念安他对你有成见,你可千万要耐心点……”若君说。 瑞康紧张的双手全是冷汗,看了看若君,自嘲的笑了笑:“天,我现在参加大学联考还要紧张。” 若君握了握他的手,微笑着摇摇头。 “娘!楼下这些叔叔是谁?”念安走进小阁楼,嘴里问着。 瑞康全身都在颤抖,眼前这个浓眉俊目,唇红齿白的孩子,正是自己失散了七年多的儿子。 “念安……”他见到若君更要兴奋激动,这是他第一次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儿子。 什么“身世澄清书”?这个犹如自己的复制品一般的孩子,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证明,知道他是周瑞康的血脉。瑞康看着一个和自己如此相像的孩子,觉得又有趣又欣慰,忍不住笑起来。 念安盯着瑞康看了又看,疑惑的看了看母亲,走前去鞠了一躬,朗声喊了一声:“叔叔好!” 瑞康蹲下身子,想要摸摸他的脸,但是念安却不安的跑到了母亲身旁,抱着母亲,眨着眼睛轻声问:“娘,这位叔叔是谁啊?今天怎么来了那么多的叔叔啊?” 若君蹲下身子,抱着念安,轻轻的摇了摇头,柔声道:“他不是叔叔,他是念安的爹爹。” 念安睁圆了眼睛,惊恐的看着瑞康,缩到了母亲身后。 瑞康走了来,小心翼翼的自我介绍说道:“我叫周瑞康,我知道你不记得我,在你很小的时候,我抱过你,后来我了战场,与你娘失散了,也和念安失散了。但是这么多年爹一直在寻找你娘和念安的下落,间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太多太多的错过。所以爹爹一直没办法找到你娘和你……”他红着眼眶,哽咽的向念安解释。 念安看着瑞康,父子二人对视了几分钟,也不知道是因为天生的父子亲情,还是因为瑞康那番真挚感人的解释,念安眼眶也红了起来,呜呜呜的哭起来,不停摇着头: “念安没有爹爹的,娘,他说是真的吗?” 若君心酸的抱着他说:“是真的。他真的是你爹爹。当年是娘不好,太任性,才让你们父子二人失散至今。” 念安将信将疑的的用手背揉着眼泪汪汪的眼睛:“我不信,我不信!” 若君拿起桌子的镜子,给念安说:“你自己看看和爹爹长的像不像?” 念安呆呆的拿着镜子,一会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又看看瑞康,他年纪还小,还无法分辨自己的胖乎乎的小圆脸和瑞康那成年人的脸的相似之处,看来看去还是很疑惑。 若君灵机一动,朝瑞康使了个眼色,说道:“来,念安动一下左边的眉毛。” 念安听话的动了下左边的眉毛,瑞康也对着镜子动了下左边的眉毛。 “念安动一下右边的眉毛。”若君又说。 念安又动了下右边的眉毛,瑞康也对着镜子动了下右边的眉毛,并趁机靠近他,抱住他。 若君又说道:“念安笑一下。” 念安又听话的对着镜子笑了下,瑞康看着他乖巧又呆萌的可爱样子,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此时镜子里,显出的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两人脸颊那个若隐若现的酒窝,连位置都一样。 念安这下终于相信了:“你也有酒窝,你真的我的爹爹吗?” 瑞康一把将他拥进怀里,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真的是要把他的心都疼碎了,他要用自己的一生来补偿他们母子。 念安却把他推开了,竖起两条浓眉,咬着嘴唇,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气呼呼的说:“可是……可是你都不要我和娘……” 瑞康握着他的肩头,哄着眼眶,颤抖着说:“念安,你和你娘是我这辈子最想要的无价之宝,我和你娘之间的故事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等我们一家团聚,爹爹会慢慢的告诉你,相信爹爹,哪怕全世界的珍宝,都不你和你娘。” “爹爹离开你们,是因为要战场打鬼子,你看……”瑞康指了指自己脸的伤疤:“这是鬼子的子弹擦伤的,还有这……”瑞看打开袖扣,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小臂一道五六公分长的疤痕,像蜈蚣般令人触目惊心:“这是和鬼子肉搏的时候被刺刀划伤的,爹爹身还有更多的伤。你要看吗?” 念安睁着泪光粼粼的眼睛看着那道疤痕,怔怔发呆,若君却已心疼的自己被刺伤还要痛楚,轻轻的摸着他手臂的伤疤,哭着依偎着他。瑞康揽着她的肩膀,吻她的额头,微笑道:“傻若君别哭,我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那……爹爹……你是……大英雄?”念安也伸出手来摸着那伤疤。 “不,爹爹不是什么大英雄,不过是做一个国人该做的事。战场那些为了保卫祖国而牺牲的战士们才是英雄。”瑞康想起在战场那些浴血奋战的年轻生命,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心揪的紧紧的,皱着眉头抚摸着念安的小脸。 念安停止了哭泣,不再说话,他依然震惊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爹爹,很是混乱,他的头脑里开始渐渐的既认可瑞康是自己的爹爹,可是他的心却依然抗拒着。因为对于他来说,在他心里早有了爹爹的人选。 念安依然有些心事重重的回头看着若君,眨着眼睛轻轻问道:“那舅舅怎么办啊?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很伤心,气呼呼的骑车走了。” 若君自责的叹气:“都是我不好,又惹出事来。”顿了一下,抬起头说:“瑞康,还是我去和他说清楚吧。” 瑞康摇摇头,白了她一眼:“你是和他说不清楚的,况且,我可不会再放你单独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了。一会丁晓辉,一会孟舒志,你当我真的不会吃醋吗?” 瑞康低下头和念安说:“舅舅是不能做爹爹的。” “为什么?如果娘和舅舅结婚了,舅舅成了爹爹啦。”念安不服的说。 瑞康叹气,他知道自己亏欠他们母子的实在太多太多。 “你娘不会嫁给你舅舅,只会嫁给我。” “为什么?你喜欢娘,舅舅也喜欢娘啊!”念安依然维护着舒志。 瑞康想了想问念安道:“如果你喜欢一个女孩子,她也喜欢你,而另一个女孩子也喜欢你,但是你不是很喜欢她,你会娶谁?” 瑞康原本是想引导他说出选择两情相悦的关系,念安皱着眉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来说:“那我两个都娶了。” 瑞康和若君对看了一眼,愣了。 “媳妇是陪我玩的嘛。那多几个不是更好吗?我要娶十个媳妇。” 两人看着念安那稚嫩认真的脸,都忍俊不已的笑了出来,瑞康转头看着若君问:“你教的啊?” “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若君笑着白了他一眼。 “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吧。”瑞康边笑边嗔着,摇摇头说道:“念安,你娘要嫁给我,我们一家三口要团聚了,以后你娘只能陪爹爹玩。” 话声未绝,徐子言已敲门走了进来,微笑着说:“怎么样?终于一家团聚了。” 瑞康感激的拉着徐子言的手说道:“子言,我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你的恩德,我此生都无以为报。” “唉,这么说可见外了。”徐子言推了下眼睛说:“瑞康,若君,你们打算怎么办?” “子言,我要带他们母子走。” 徐子言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双眉紧蹙:“瑞康,这事很难办。” 瑞康还要说什么,徐子言忙一抬手,眼睛往阁楼的的木门瞥了一下,瑞康会意,赶紧不再说话。 “别着急,走,我先带你去落脚的地方。” 瑞康和若君都是一震,下意识的紧紧的握住彼此的手,瑞康摇头道:“不,子言,我住在这,我哪也不去。” “哎呀,这可不行。”徐子言面有难色:“我早和你说过,你这次回来,只能服从,一丁点也不能出错。你必须去我给你安排的地方。” 瑞康痛苦的望着若君,他知道自己必须服从,不然不单会害了徐子言,也会连累若君母子,但是他无法接受再次与若君母子分离,他很怕,因为每一次他们的分离都会是漫长的煎熬。 “若君……” “瑞康……”她也害怕极了,她怕所有的一切都会像梦境一般消散在空气,他们等了那么那么久,怎么会又要分离?她紧紧握住他的手,一双深褐色的眸子惊恐的看着他。 他顾不得徐子言在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两人这样忘我的拥在一起。他们情愿此时此刻时间停驻,地球停转,让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吧。 徐子言见他二人如此难分难舍,想了想,呡了下嘴唇道:“这样吧,瑞康,你先跟我走,晚,我把若君接过去。” 瑞康和若君两人泪眼汪汪的看着彼此,他们都不知道天还要给他们多少的考验,地狱之火还要燃烧多久? 瑞康依依不舍的亲吻了若君和念安…… 下了楼,一亮吉普车停在门口,瑞康跟着徐子言等人了车。车子发动起来,扬长而去…… 若君站在门口看着远去的车子,提心吊胆又茫然无措。 一转头看到陈太太正担心的看着她,轻轻的摇头:“若君,瑞康是不是惹什么麻烦了?” 若君愁眉紧锁的走回店里,坐在凳子,全身无力的,手臂撑在桌子,支着额头。 陈太太坐到她身边,担忧的说道:“若君,你有什么打算?是要和瑞康再续前缘还是和舒志……?” “陈姐,不瞒您说,我的确想过和舒志试试,我和他彼此熟悉,念安也喜欢他,他充满了活力,让我年轻,快乐。可是瑞康回来了,我的心里再也塞不进任何人了。我爱瑞康,我爱他,如我们当年来租您的房子的时候一样。我们对彼此的心意从未改变。” “唔,是啊,你和瑞康连孩子都有了,自然是该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这些人…….” 若君赶紧打断她,抢过话头说:“陈姐,如果我不在家,请您帮我照看一下念安。” “这个你放心,我是把念安当做自己儿子一般的疼的。” 若君感激的拍了拍陈太太的手。 整个晚,若君都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徐子言说过要接自己去见瑞康的,为什么都快午夜了还没来呢?难道事情又有了变数? 若君的心七八下的,忐忑的跳动着,看着早已熟睡的念安,她深深的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又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月,她无法入睡。 他的身份是如此的敏感,他冒着如此巨大的风险回来,只为了想要和自己团聚,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她要和他共进退,生死与共,若君对着窗外那又圆又大,明亮如镜般的月亮想着,原来今天是十五月圆之日,他们在月圆之日重逢,会不会是天在预示着会赦免他们的罪过? 她突然从床坐了起来,跪在床,对着月亮磕起头来,一边磕头一边祷告着:“满天神灵,我知道我德行有亏,欲孽深重,有着不可恕之罪过,若还有任何罪孽需要偿还,我愿意一力承担,绝无怨言,但是无论如何请你们保佑瑞康平平安安,健康快乐,长命百岁!” 她以前被周太太罚抄过很多的经书,经,却从来也没有真心往脑海里记,而此时,对着明月,她却是那样的虔诚,那样的无怨无悔。 也不知道是不是月神听到了她的祷告,过了十来分钟,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若君赶紧披外衣,匆匆忙忙的穿鞋跑出去开门。 果然是徐子言,他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看到若君,只是低声说了声:“跟我走。” 若君点点头,轻轻将店门关好,坐徐子言的自行车,快速的离去。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三章 爱的巅峰 此时已经凌晨,街几近无人,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徐子言一路都没有说话,若君却能感觉的到他也颇为紧张。 若君也没说话,她只想尽快见到瑞康,知道他在哪,知道他是否安然无恙。徐子言并没有选择大马路,而是在黑暗的巷子里穿梭,好在天明月当空,把大地照的犹如白昼,寻路倒也不费事。 骑了大约四五十分钟,徐子言气喘吁吁的将自行车停在一家招待所的后门,随意的将自行车靠在墙,急匆匆的拉着若君走到后门门口,谨慎的看了看胡同两头,确定没人后,将一把钥匙塞到若君手里,轻声说道:“二楼,205房间,别开大灯,开床头灯,他会出现。去吧。” “谢谢你,子言。” 徐子言嘴角扬起一个笑:“不用,他视我为知己,我为他两肋插刀又如何?好好和他聚一聚。”说着,脸浮起一丝无奈落寞的神色:“我能帮你们的可能也这么多了。咳。快去吧。” 若君还未能明白他话的意思,徐子言已经边说边推开了那扇黑色的小门,将若君轻轻推了进去,自己回身架起自行车,快速的骑车离开,消失在夜色。 若君紧张的拿着钥匙,走进了招待所,因为夜深,招待所里也已经是静悄悄的,接待前台在正门口,这后门并没有人看管。若君将后门轻轻掩拢,小心翼翼的滋溜了楼梯,蹑手蹑脚的来到二楼。这还是她第一次做那么刺激的事情,心里好像在敲着小鼓一般。 找到了205门牌号,开了门,闪进门内,关了门,紧张的心已悬在了喉咙口,快速的插了门插销,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窗户边被月光披洒了一层银光。 不敢开大灯,借着月光,若君摸到床头柜的台灯,手忙脚乱的摸索了好一阵,才找到开关在哪,轻轻打开了那盏光线柔柔的床头灯,环视了一下房间内的陈设,空间宽敞,装潢简单,一张大大的双人床,一张红漆书桌,一张椅子,一个衣柜,一个小圆桌边有两张藤椅。床的被子叠的四四方方,环境非常整洁干净。 才刚看清屋内的情形,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敲门声,若君心头一紧,跟着声源走去,这才发现,原来墙还有一个小门。 “若君……我在这,快开门。” 是瑞康的声音,若君精神一震,转了一下门把,可是转不开,原来这门是锁了的。灵机一动,若君看了下自己手的房门钥匙,插进了钥匙眼里试了试。 “卡啦!”谢天谢地,房门打开了,瑞康一矮头,敏捷的钻了过来,轻轻将房门关。 转身一把将她抱紧在怀里,若君也欢乐的拥住他,踮起脚来,亲吻他。 他吻她,像在沙漠跋涉已久的旅人,饥渴的饮用着那清凉甘甜的泉水,呼吸急促的在她娇柔的双唇索取着她的芬芳,舌尖的缠绕诉说着彼此的思念。 他边吻她,边将她抱到床,轻轻将她压在身下,暂停了吻她,细细的看着被自己吻的两颊绯红,双唇微开,娇喘微微的若君,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她的眼睛里饱含春色,水色盈盈的望着他。 他轻轻的用鼻尖碰触着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坏笑问她:“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想过……?”她难为情的脸一下烧到了耳根,咬了下下唇,轻轻捶他一下。他坏坏的笑,接着吻她。 大手已经解开她的衣,探入她的内衣,她被他摸的全身火热,而他自己也已经不能自已的坠入情山欲海之,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热流全都聚集到了小腹。 她羞涩却热情的看着他,亲吻着他脸颊的疤痕,心疼的说: “你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他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怕吗?我身还有很多的伤疤。我已经不再漂亮。你会嫌弃我吗?” 她蹙着眉摇头,捧着他的脸:“我是心疼,你永远都是我的天,我的夫,我的梦啊。” 她坐起身来,轻轻的解开并褪下他的衣服,他的身材依然匀称结实,只是那大大小小,十几个伤疤,的确是令人触目惊心,让她痛彻心扉。 一阵鼻酸,她眼泪潸然而下,用她花瓣一样的双唇,轻柔的吻着他身的每一个伤口。 她轻轻将他按在床,散开盘发,风情万种的看着他,在他耳边说道:“让我伺候你……”他深情的看着她,接受着她轻柔的,性感的挑逗,她一边褪下他的睡裤,一边亲吻着他腿的伤疤。 “若君…….”他低沉的唤她。 他全身的肌肉鼓了起来,脸通红,胸的爱***欲即将喷涌出来,一把把她拉了来,将隔在两人之间的所有的纺织品都除去。 时隔八年,他们终于再次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奉献给对方,他时而狂野,时而温柔,用尽各种方式爱着她,他要让她享受他的爱,他的身体,他要让她再次成为自己的女人。 她享受着他带来的欢愉,同时也积极的回应着他的热情,她也要让他尽情的拥有自己。 灵欲的结合是天地间最美丽,最迷幻,最神秘,最醉人的乐章。 随着瑞康在她耳边一声性感的低吼,她与他再一次十指相扣,一起走向爱的巅峰。 如多年前一样,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结合,直到天蒙蒙亮,两人才甜蜜的相拥入眠…… 第二天,或许是徐子言打了招呼,并没有人来打搅他们。瑞康先醒了过来,在陌生的小屋里,他拥着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她还是那么的美,阳光打在她的脸,清丽脱俗的犹如一朵初放的白梅,他忍不住吻着她光滑的肩头,她的脖子,她的背,她被他雨点般,温热的亲吻,给吻醒了。 转过身来微笑着抱着他,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前,撒娇的说:“瑞康,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样的梦我做了很多很多次了,可是醒来后总是一场空。” 他亲吻她的秀发,坏笑道:“唔,你梦见了什么?” 她嘴角也扬起一个笑,闭着眼说:“我梦见你变成了大灰狼追着我跑。” “哈哈哈。”他笑起来,“人家说梦都是反的,那是说,其实你是大灰狼追着我跑。” “噗。胡说。”她捶他笑。 他握住她的手,突然收住了笑容,认真的看她:“若君,有件事我必须向你坦白。或许你会生气,会不理我。” “什么?” 他看着她闪亮的眼睛,一阵烦恼,蹙着眉说:“我……”他叹了口气,坐了起来,痛苦的撸了下脸,说道:“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向你启齿,但是我不得不向你坦诚。” “三年多前,宋远洋结婚,婚礼我心情很坏,喝了很多酒,我喝醉了,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与你在恩爱……可是醒来的时候……我身边竟然躺着另一个女人……” 瑞康羞愧的搓了下脸,低着头,呡着嘴唇,看了一眼若君。 若君也坐了起来,低头不语。 瑞康谈了口气说:“后来她怀孕了……她生了下来。所以……我……还有一个儿子……周定国……” 虽然若君早知道胡小芬和定国的事,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依然让她满心酸楚。她想起当年嘉琪拿着胡小芬的信给自己看。 她拿起散落在床自己的衣服,不言不语的穿起来。 瑞康紧张的抓住她,让她看着自己,紧迫的说:“若君,我不祈求你原谅,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希望你能接受定国。告诉我,你能吗?” 若君略带哀伤的看着他,他应该不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些什么,浅笑一声:“我是不是还得接受胡小芬?” 瑞康愣了,过了几秒才缓过神来:“你知道胡小芬?” “是的,当年念安被郭兴全绑架,我去周家找嘉琪借钱时,她给我看过胡小芬写给她的信,信说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要和她结婚,但是因为嘉琪不肯离婚,所以她亲自写信请求嘉琪与你离婚。” “什么?!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瑞康一时间想不明白事情的因果。 若君叹了口气:“那天,我的心已经死过一回了。” “不!若君!不!”他急的紧紧抱住她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要和胡小芬结婚,我不爱她,嘉琪生我的气,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没想到她会把气撒在你头。” 他紧张的握住她的肩头:“若君,听我说,我不会要你接受胡小芬,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她,只是……只是……定国还小,他得了脑膜炎,在智力可能会有问题,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他将手按在心口,急促的解释着:“若君,我向你保证,我和她只有那一次,那次是我喝醉了,朦胧间我真的以为她是你……” 他看着她的脸色是那样的冷静,那样的淡然,很是不解,皱着眉,想了想说:“好吧,如果你不能接受定国,那……我也不能怪你,毕竟是我惹出来的事,我会另外准备一个住所,让定国单独居住吧。” 她依然安静的,默默的看着他,良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前轻柔的吻在他的双唇。 他迷惑的看着她。 “我已经见过定国了,很可爱,也很可怜的孩子。我昨天想和你说胡小芬的事,可惜没机会。”她轻抚着他的脸庞,有些担忧的说:“我觉得胡小芬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要尽快找到他们母子,把孩子要回来。” 瑞康怔怔的看着他,感激的眼闪出泪光:“你真的能接受定国?” 若君点点头,瑞康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谢谢你,谢谢你若君,你是最好的妻子。哦,不,你一定是天使。” 她推开他些,严肃的说:“别给我扣大帽子,下不为例。我可不想开托儿所。” 瑞康笑道:“那次之后,我已经滴酒不沾,我这辈子也不会喝酒了,况且有你在我身边,我围着你转都来不及,别人再也没有机会的。” 瑞康忙问:“告诉我,胡小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她有没有伤害你?” 若君看着他的眼睛里满满的深情与忧心,觉得一切的苦难都已经无足轻重,无论是嘉琪的刁难,还是胡小芬的撒泼,她们的忌妒和疯狂只因为得不到他的爱,瑞康深爱的人是自己,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多么的幸福,俗话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她,梅若君此生能拥有一个如此优秀的男子一世的爱恋,夫复何求? 她微笑着摇摇头:“没有。” 瑞康有些将信将疑说道:“真的没有?她行事极端,你千万要小心,如果有什么事,你要告诉我,知道吗?我无法忍受你再受到伤害。” 若君依偎在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轻叹:“瑞康,我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的垂爱?我爱你,好爱,好爱……” 他幸福又心酸的听着她的表白,激动的抚摸着她的背脊:“等我们到了英国,你知道天地有多大,世界有多美了。我要带你去很多很多地方。” 她仰起头来,眼睛晶亮,笑着畅想:“那我是不是也得学英语了?” 他笑着轻捏着她的下巴:“我会教你啊,跟我说:iloveyou.” 她笑,很顺溜的说:“iloveyou” 他有些惊的看着她:“你说的很好,一点口音都没有。” 若君掩嘴笑,娇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自从翠柳告诉我说你在英国,我悄悄的在旧书摊买了一本英语入门的书,自己瞎琢磨,不会的,我问舒志,他会教我。”她靠在他的肩头说:“我想知道你到底在哪?到底在一个什么样国度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咳咳咳……孟舒志也对你说过iloveyou?”他又吃起醋来:“不行,我非得找这小子谈谈。” “瑞康,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不要扯其他人了。” “好好好,那你告诉我,你还学会了什么英语单词?”他依然有些酸味。 若君想了想,板着手指,说道:“唔……我会数数,我还知道星期一是monday,星期二是tuesday…...” 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解开她才刚穿的衣服,她还没说完,他的唇已经压了来。 “我刚穿的……” “那脱了……” …… 漫漫英雄路,眷眷儿女情,万般相思泪,化作枕畔语…...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诀别在即 两人又恩爱缠绵了一番才起床梳洗,瑞康拉着若君,穿过小门来到自己的房间,说道:“晚他们会把这的房门锁,以防我逃跑。而这小门只有从你那边才能打开。你现在明白子言是多么用心良苦了吧。” 若君点点头,但是心总觉得很不安,尤其昨晚徐子言脸那无奈无力的神色,和领走前的那句话,都让若君心有些疑惑。 “那现在我们做什么?” 瑞康看了看手表,快九点了,说道:“我想子言很快会过来了。我必须和他谈谈怎么带你们母子走?你们需要证件。” 敲门声起,瑞康吻了一下若君的手,让她先回到205房间,关起了小门。 徐子言走了进来,和身后的两个警卫员低声说了几句,便关了门,拉着瑞康走到窗边,说道:“瑞康,待会我先带你去吃早饭,然后带你回周家看看吧。” “那若君……”他是一刻也不想与若君分离。 “若君先回去,晚我再把她送来。” “这是为什么?”瑞康睁圆眼睛,不懂:“若君是我妻子,我们只是差办理登记手续而已,为什么要搞成夜里来,白天走,跟偷情似的?” “你如果不想在你走后,他们母子有麻烦的话,只能这样。”徐子言燃起一支烟,有些歉然的说道。 “不,不,子言,我不会一个人离开,我要带他们母子一块走。”瑞康急迫的说。 徐子言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镜后那双曾经充满了智慧的双眼,如今满是无奈和为难。 瑞康心咯噔一下,一阵阴霾笼心头:“子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道现在的环境,政策已经收紧,若君在香港没有亲属,她无法申请到香港,你俩并没有合法的婚姻手续,瑞康,哪怕你再有钱,现阶段在国内也很难办到。” “子言,难道你也没办法吗?”瑞康蹙紧眉头,牢牢抓着徐子言的手臂问。 “如果我有办法,会不帮你吗?”徐子言也眉头紧锁:“真是造化弄人,如果早两年,口岸那还是较宽松的,现在……咳……你这次能够回来七天,也是有贵人暗批示,不然我一人之力也是绝难办到的。” 瑞康几乎是跌坐在椅子里,怔怔的看着墙壁,木然的说:“你是说,六天后,我将独自离开,再次与若君母子天涯永隔?”他说的时候,眼眶一片红。 子言叹了口气道:“瑞康,对不起……除非偷渡……” “不,我知道那条路死了多少人,我不能让他们冒这样的危险。我宁可此生见不到他们,也要他们平平安安的活着。”他双手用力的拳在一起。 徐子言按了下他的肩头,吐出一口烟圈。 瑞康忽然抬起头来,绝望的眼神冒出一丝希望说道:“如果我愿意坐牢呢?” “你说什么?”徐子言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我坐牢,那至少若君可以来探望我,不是吗?” “你疯啦!” “我是疯了,子言,我受不了六天后我又要和他们母子天涯永隔,这些年,我过的生不如死,再多的财富也无法让我快乐……” “瑞康,瑞康,你冷静下,别那么激动。” “我没办法冷静,没办法不激动,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走到如此境地?” “不是你做错什么,是我们赶了一个变革的年代,一个历史的大浪潮,许许多多的人都会被浪潮淹没。” 周瑞康仰天长叹一声,闭眼睛,无奈的痛苦的摇头,眼角闪着泪光。 徐子言赶忙安慰他说道:“我会继续想办法的。你别绝望,先好好珍惜这六天时光。今晚我把念安也接来。让你们一家好好团聚,这里你放心,除了你无法自由行动,绝对不会有人打扰你们。我会安排好一切。” 徐子言看到瑞康如此沮丧,知道他根本没有回周家大宅的心情,让人送两人份的早餐到屋子里,让他和若君一起吃。 徐子言走后,瑞康敲了两下小门,若君开了门,早已泪如垂珠,低着头咬着指甲,全身不停的颤抖着, 她已经听到了瑞康与子言的对话,两人隔着门框,已经有了被阻天涯之感。 他拉着她走到窗边,紧紧拥抱她,他不知道怎么办?纵有再多的爱恋,再多的相思,再多的坚定,也无法抵抗环境的束缚,命运的捉弄。 他不是没有勇气,她也不是没有信心,如当年他们已经尝试过各种方式与命运斗争,可是如今,他们被更为强大的现实拘禁,隔离。 两人都没有心情吃早餐,只是紧紧相拥,满腔爱恋,万般相思,却相对无言。 她抬起头来,吻他的唇,捧着他的脸,用手指轻轻的捻开他紧蹙的眉间,挤出一个笑说道:“我们还有六天,我想快快乐乐的和你过。” 他的眉头蹙的更紧,他努力不想让眼泪掉落,可是一颗泪珠还是掉进了她的眼里。他吻她的额头,伤心的说不出话来。 …… 于是他俩哪里也没去,呆在招待所的房间里,彼此依偎在床,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气息,努力的想要把对方气味留在脑海里。 他俩从早躺到傍晚,看着窗外西斜的夕阳,两人都是一阵哀叹,一天要过去了。 若君看着夕阳,依偎在瑞康的胸膛,微笑道:“我想给你做饭吃。我知道你爱吃‘香山晓翠’。” 他苦涩的笑笑,只是环抱住她,吻着她的额头,摸着她那双不算嫩滑却勤巧的手。 “我想再给你生个孩子。生个女孩,你喜欢吗?” 她扬起睫毛看他,他心痛的挤出笑容:“当然喜欢。”顿了一会他皱起眉头说:“不,不要。” “你不喜欢?” 他心痛欲裂,急急摇头:“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定邦,定国,念安,我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我不要再制造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我不要。” 她也沉默了,念安小时候到处喊别人爹爹的样子,缠着自己询问爹爹在哪的样子,让她心如针扎,是的,六天后他要走了,而这一走或许是一辈子了,或许他们之间还可以有书信来往,但是父亲这个角色是怎么也无法用书信来代替的。 一想到六天后,他们的分别,她生不如死,或许自己此时此刻死在他怀里还好些。 他将她抱紧了。 过了一会儿,徐子言带着小念安,和饭菜来了,看到瑞康和若君两人悲戚痛苦的样子,他心里也很难过,但是他也有一家老小,这次把瑞康偷偷护送回国,已经是胆大妄为的行为,他并不知道他这一次的行为,已经为他十多年后,在那一场疯狂的运动的遭遇埋下了伏笔。 小圆桌旁,他们一家三口终于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若君和瑞康尽量高兴的陪着儿子说话,而念安似乎从父母的眼看到那山崩地裂,无法抑制的痛楚,只是安静的吃着饭。 瑞康不停的给念安夹菜,苦涩的笑着:“多吃点,才能快快长大,长大了保护你娘。” 念安点点头,默默的咽着饭菜。 吃完饭,瑞康陪着念安坐在书桌前写作业,看到念安的认真的模样,瑞康又是酸涩,又是苦痛,他多想每天都能陪着儿子坐在书桌前看着他写作业,看着他慢慢长大,他摸着他柔软蓬松的头发,亲吻他。 念安转过头来看着这个既陌生又有种莫名熟悉感的男人,久久不语。 做完作业,瑞康带着念安洗澡,这是他第一次给自己的孩子洗澡,其实念安早会自己洗澡了,但是他并没有拒绝瑞康笨手笨脚的给自己洗澡,只是父子间一直都没有说话,瑞康享受着,珍惜着这难得的时光,带着微笑给他洗完,给他搓干头发穿衣服。 当两人走出浴室时,瑞康自己已经全身湿透了。小念安拉着瑞康的手,低着头,突然说:“你会着凉的。” 瑞康心头一震,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的话,但是却让他感动不已,他握紧念安的小手,说道:“谢谢念安的关心,爹爹会当心的。” 念安也握紧了些瑞康的手。 …… 一家三口躺在床,念安摸着瑞康小臂的伤疤,让他讲故事。其实瑞康并不喜欢回忆那段残酷血腥的历史,虽然那是一段悲壮的过往,却也是黑暗丑陋的回忆。 炮弹,轰炸,屠杀,敌人,拼死作战……瑞康缓缓的讲述着那道伤疤的来历,一手轻轻拍着念安,一手握着若君的手。 这个温馨的画面,是若君梦想象了千百次的画面,如今成真了,却没想到,幸福的背后却是即将到来的诀别。 念安缓缓的入睡,瑞康小心翼翼的为他捏好被角,连连亲吻着他的小脸。 待念安睡熟,瑞康拉着若君走到小房间里,拥着她看着窗外的夜色。 “若君,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那么聪明可爱的孩子。”他吻着她的耳朵。 她浅浅的笑了:“明天,你回周家看看吧,毕竟那里是你的家。再说周福和翠柳如果看到你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想带你和念安一起回去。” 若君摇摇头说:“我没脸回周家,念安也是不受欢迎的……” “你又在胡说什么?为什么没脸回去?你的意思是说和我在一起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吗?再说念安是我儿子,是周家的长孙,怎么会不受欢迎?” 若君有些糊涂了:“念安是周家的长孙?那定邦呢?” 瑞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定邦不是我亲生的,是我和嘉琪领养的,离婚的时候,嘉琪要了定邦的抚养权,那个孩子我也亏欠良多,可是我无法也无力补救了。” 若君惊讶的听着他说着过去的故事,那场战役,嘉琪的勇敢,嘉琪的痴心,和嘉琪的牺牲。 “我不想再隐瞒你任何事,因为每次隐瞒都会造成更多的误会。若君,我和嘉琪结婚,一来是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北平的变故,二来,嘉琪的确对我一往情深,为了追随我她吃尽了苦头,最后在战场不幸受到如此重伤,我无法不娶她,不然我的良心过不去。” 瑞康长叹,摇头:“当时我并不知道原来婚姻是不能靠怜悯和愧疚维持的,尤其我心里一直都没有忘记你我的盟誓,婚后我过的很辛苦,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但是我心里不快乐,我总是想着你。其实嘉琪一直都知道,她一直默默忍受着。我们的婚姻是一个在演戏,一个在忍受。所以当我知道你来到了重庆,我根本无法控制的要去找寻你。” 瑞康低头看着若君,说道:“还好你来了重庆,不然我们怎么会有念安这么可爱的孩子。” 若君紧紧抱住他的背:“可怜的嘉琪,可怜的你,可怜的我们。” “嘉琪的苦难是我,还有我和她的婚姻,如今的她已经放下这一切,我相信她会过的很好。可是我们的苦难还未过去。”瑞康痛苦的烦躁的举起拳头,重重的敲在墙。 两人望着窗外的夜色,沉默不语。 倒数着日子过日子的滋味是不好受的,虽然徐子言安排的很好,又是回归周家大宅,又是与嘉伟,雅芬,‘大象’等一群同学聚会,甚至还安排悄悄回了一趟北大校园,可是所有原本应该很感人,很激动人心的活动,都让瑞康觉得悲伤,是的,悲伤,除了悲伤,还是悲伤。 这些曾经拥有的美好,都将在几天后戛然而止,家,校园,朋友,爱人,孩子,他一样也带不走,他孤孤单单的回来,还将孤孤单单的离开。能带走的不过是更多,更深,更重的牵挂和思念。沮丧的心情让他无法敞开心扉的欣赏美景,也无法与朋友们畅所欲言,而且的确很多事都已经变了,似乎也再也变不回来了,例如:心境。 若君趁瑞康与朋友聚会的时候,回到店里,做了很多“梅花酥”带回到招待所里,想让瑞康带回英国。 虽然瑞康很怕若君再次怀孕,一直克制着,但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每晚两人肌肤相亲,若君在自己的怀里又很容易动情,主动的吻他,向他示爱,他怎么抗拒的了。 “若君,你在引诱我。” “是的。你不喜欢?” “万一,你又有了怎么办?” “我会告诉你的。” 黑暗她答非所问,月光下他看到她眼波流动,红唇欲滴,酥胸起伏,他还是投降了,因为他心里是那样疯狂的想要她,越克制他越想要,理智起爱**欲来实在太软弱了,越接近分离的日子,他们越想尽情拥有彼此。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五章 雄狮之争 临近期末,图书管里满是埋头学习的学生,尤其是那些即将毕业的同学,更是集中精力的准备着毕业论。 在窗边上的一个座位上,孟舒志正一脸专注的翻着,在稿纸上写着摘要,窗外的阳光打在他身上,把他笼在一团耀眼的白光之中,他的头发乌黑,双眉如墨,眼神神采奕奕,鼻梁挺直,嘴唇丰润,肤色健康,只是眉间紧蹙,一股烦躁之气盘踞在眉心。 他的身边一个五官秀丽,肌肤白皙的女学生,写着作业,却时不时的停下笔来,偷偷的朝他投去爱慕的眼光,许梦如,比舒志小了两届,一进校门就引来追求者无数,却在一次篮球赛中,被俊朗又冷傲的孟舒志牢牢的吸引住了。 孟舒志的特立独行,孤傲不合群,使得他很受女孩子们的喜爱,他早就是女孩子们私下里谈论的对象,但是因为他冷傲孤独,并没有人敢去主动接近他,有些勇敢写情书表白的,也因为得不到回应放弃了。 只要孟舒志打球,许梦如都会跑去观看,视线跟着他的身影在赛场上来回移动,次数多了,舒志也留意到她的存在。在一次联谊舞会上,主办方搞了一次抓阄配对,如天意般,他们抓到了同样的号码,于是他们就认识了,熟悉了,他们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惹的众人的艳羡。 从此两人就被人冠上了情侣的称号,舒志也无意去辩解,若君一再的拒绝,还整天催促他找女朋友,让他心灰意冷,许梦如就这样成了众人口中孟舒志的女朋友。 两人时不时的被人怂恿着约会,配对,舒志也就顺水推舟,有时候请许梦如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闲逛。 许梦如一直好奇孟舒志眉间那股忧伤烦闷之气,但是也没多想,因为这种忧郁之气让他更像个谜团,吸引着她去解开。 她看了看手表,撕下一张纸片,写着“十二点了,你饿不饿?一起去吃饭好吗?”,递了过去。 舒志停下手中的纸笔,舒了口气,转头看看她,她长的秀丽清新,弯眉明目,嘴角微微上翘,很讨人喜欢,他对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两人收拾了一下,走出图书馆,往食堂走去。 “舒志。”她娇羞的唤他,脸上飞上一片红云。 “唔?” “这个礼拜六,我爹爹请你去家里吃饭。” “嗯?”他吃了一惊,愣在那,睁着眼看着她。 “怎么了?”她微侧着头疑惑的看他。 “哦……没什么,我有些意外。”他转开视线,看着远处的校舍。 “既然我已经见过你的姐姐,那你去见见我爹娘也是应该的。不过上次去你姐姐的店里,是太匆忙了,我下次准备充分些,再正式的去一次。” “唔。” “你姐姐也真不容易,守寡那么多年,带着孩子,还将你带大,供你念大学,真是伟大。我真佩服她。”许梦如手指绕着辫子说着。 她的话虽然是发自诚意,但是这些话对于舒志来说,更像是一种折磨,他想起和若君那么多年来的种种往事,点点滴滴,他对她的感情是深刻而复杂的,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不为世人所能理解的,他自己也不甚了解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无可救药的爱上梅若君,只有一点他很清楚,他深爱她,是男人对女人的爱,却比这种爱更深刻,里面还包含了浓浓的恩情和亲情。 但是他无法说服她,无法赢得她,所以他痛苦,比过去的周瑞康还要痛苦,因为周瑞康的爱至少是有回应的,若君也爱他,可是自己的这份苦恋却始终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他知道许梦如是更好的选择,更对的选择,可是,他宁可继续一个人唱独角戏。 轻叹一声,舒志说“我最近赶论,你也要考试,还是过一阵吧。” “唔……这也是的,我爹是有些心急了,我回去和他说。” 两人沉默着继续往前走,身后却有人叫了声“孟舒志。” 舒志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学校的一个助教。 “孟舒志,有人找你,快跟我来。” 舒志跟着助教来到了教学楼里的一个小会议室前,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穿着中山装的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用手挡了一下他们的去路,助教连忙上去说“这就是孟舒志。” “哦,有学生证吗?”那男人问。 孟舒志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学生证递了过去,那男人打开看了看,又看了看舒志的脸,点点头“进去吧。” 孟舒志被他这架势弄得摸不着头脑,推门进去,就看到桌子边坐着两个男人,他一眼就认出了周瑞康,却很惊讶他的装束,他看上去比以前成熟稳重的多,眉宇间沧桑悲凉之气让他更多了男人的魅力。然而他的那双眼睛依然是那样的多情闪亮。 他身边的男子,孟舒志并不认识,他没见过徐子言。 周瑞康见他进来,不由的激动的站了起来,徐子言也站了起来,拍了拍瑞康的肩膀,走到孟舒志跟前,微微和他点头笑了笑,就出去了。 会议室里这两个有着奇妙生命缘分的男人再次相遇,看着眼前这个身高和自己不相上下,俊眉朗目,帅气逼人的年轻人,瑞康怎么也无法与十多年前,自己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抱着妹妹瑟缩在街头乞讨的小男孩联系到一块,他已经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全身充满了朝气,还有那天生的傲气。 “舒志。”瑞康高兴的走上去细细打量着舒志。“你长那么大了。” 孟舒志此时的心情是那样的复杂,他应该是嫉妒的,讨厌的,甚至是怨恨的,可是他更多的是感恩的,如果没有周瑞康当年的怜悯同情,自己是否能活到现在都难说,更不用说上大学了。 况且自己曾经是那样的崇拜他,不,他至今依然崇拜他,瑞康是他的偶像,可是瑞康也是他的竞争者,情敌,因为若君,他无法原谅瑞康给若君带来的种种苦难,也无法忍受他将若君从自己的手中夺走。 他的心充满了矛盾,充满了爱恨,充满了冰与火,呡了下嘴唇,紧蹙着眉头,喉结上下不停的移动着,半天,才喊出一声“周大哥。” 瑞康拉着他坐在自己对面,微斜着身子靠着椅背,手指放在唇上,静静的看着他,眼中似乎有很多很多的思绪。 舒志在瑞康面前却突然自卑起来,周瑞康实在太出色,他身上从来都有一种太阳光般的魅力,让人喜欢,让人想要接近他,这种魅力似乎对男女都有作用,他知道自己比不上瑞康。 “你爱了她多久?”周瑞康开门见山的问。 舒志吸了口气,也并没有想要隐瞒“不知道,或许是我第一天进周家见到她的时候,可是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你知不知道你们的结合会被所有人耻笑和反对?” “我知道,但是我不在乎那些反对的人。” “她不会接受你。” 舒志抬起头来看他,苦笑两声,摇摇头“如果你不回来,她会接受。” “但是我回来了。”瑞康强忍着心酸说道。 “是的,你回来了,我输了。”舒志痛苦的抓了抓头发,心烦意乱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毕竟,他是年轻气盛的,他忍不住内心的火,提高音量说“是的,你回来了,我输了,她爱的人依然是你,可是你能给她幸福吗?你的妻子呢?”他的眼睛和脸都因为激动而变红。 “我已经离婚了。”瑞康说。 “我不管,我当年就说过,如果你娶了别人,我就娶她,我要让她快乐,我可以让她快乐的,而你只会给她带来苦难,让她痛苦,让她孤独寂寞……如果你不回来,她会嫁给我,我会她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干净的,简单的家,你明白吗?我,若君还有念安,我们一直都是相依为命,抗战时,内战时我们都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我们才是一家人,而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嗯?” 舒志激烈的在空中挥舞着双臂,他心中实在有太多的不甘心“我知道她爱你,只要你一回来,她就会离我而去,就如当年她抛下丁大哥一样,你是她一生的魔咒,她爱你,可是你能给她什么?你给了她一个接一个的苦难,一个接一个的伤心。” 瑞康也站了起来,抬高嗓音说“既然知道她不爱你,为什么还要逼她接受你?你说的一家人,一个是我的妻子,一个是我的儿子,我和他们才是一家人。你是要夺走我的家人!” “呵呵,你的家人?你为你的家人做过些什么?你的妻子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你的儿子被人绑架的时候你在哪?你那个正牌妻子逼着若君写借据,写念安的身世澄清书,百般羞辱她的时候你在哪?你的小妾抱着儿子跑到店里来破口大骂,引得左邻右舍把她当怪物一样看的时候,你又在哪?” “小妾?你是说胡小芬?”瑞康惊问。 “是的!那天我也不在场,她被你的小妾欺负。后来是陈太太报了警才摆平了,可是店里的生意从此一落千丈。”孟舒志伸出手指指着瑞康问“你的爱情给她带来的都是痛苦,从小我就看在眼里,暗暗发誓,等我长大,我要救她脱离苦难。我要给她幸福。我要取代你!” 他最后那五个字说的尤其响亮,不由的让瑞康心头颤抖,孟舒志要取代自己,取代自己,他再次打量他,天,他长的多么好,他不得不承认,孟舒志的外形比丁晓辉更具诱惑性,他身上那种野性,是一种特殊的魅力,还有一点是瑞康比不上的,那就是青春,孟舒志身上的朝气和健康,突然让瑞康感觉自己的青春已逝。 “你要怎么取代我?你知道她爱的人是我。”瑞康有些虚弱的坐回椅子里。 “我会一直陪伴着她,保护她,照顾她。” “呵呵,难道你不结婚?” “不结婚又如何?” 瑞康摇摇头“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就如当年的我。” “不,我和你不一样,你逃避,你娶了别人,还不止一次,你和别人生孩子,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我不会。” “哦?你不会吗?如果若君一辈子不嫁给你,你就一辈子不娶?” “是的!”他竖起两条浓眉“除非她找到那个能给她幸福的人。就像丁大哥那样宽容温和耐心的爱她。我才能放心的离开。不然,我就一直守着她,照顾她,保护她…包括……包括那方面……只要她需要,我也可以……我不会让她守活寡。” 瑞康一听这话,脑袋里“轰”的一声,像是被电流击中,他像一头被他人抢了地盘的雄狮一般,猛的蹿了起来,几乎是从椅子上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口,睁圆眼睛怒火冲天的大吼“你这该死的!如果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对你不客气!当年我就和你说过,如果你敢和我抢女人,我就揍你!你信不信!” 说着瑞康已经高高的扬起碗口大的拳头,他一想到如果自己走后,孟舒志就会取代自己,一想到若君会和舒志同床共枕,他就要发疯,就想一拳把舒志打死。 “我信!但是我不怕!”孟舒志扬起下巴,倔强的瞪视着瑞康“我说的是实话!除非你带她走,和她结婚,给她幸福,我从此远离你们!再也不打扰你们的生活!但是,如果你再次把她孤零零的丢在这,我就会这样做,只要她点头,我就娶她。至于念安你不用担心,虽然他喊我舅舅,但是我们情同父子……” 话音未落,瑞康已经一拳打在了舒志的下颚上,舒志腾腾腾的跌了出去,摔倒在墙角,被打出了牙血,嘴角流出鲜血。 瑞康气的浑身发抖,孟舒志居然公然和自己争抢自己的妻儿,他指着地上的舒志,大声吼叫起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知道你让我想到什么吗?你让我想到的寓言故事,你就是那条天性邪恶的毒蛇!对,你就是毒蛇!u2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六章 爱的升华 瑞康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稳,喘了两口气,咬着牙狠狠说“我从大街上把你和你妹妹救回家,你就这么报答我,好,很好!”他已经明白,只要自己一走,这个孟舒志就会不停的勾引若君,逼她就范,和他在一起。 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再过三天,他就要离开了,他要怎么保护自己的妻儿,他只觉头痛欲裂,全身无力,他纵有再多的金钱,力气,爱情,也无法与环境斗,与天斗。他痛苦的捧着自己的额头。 孟舒志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用衣袖擦了下嘴角,站了起来,走到瑞康面前严肃的说“你带她走,和她结婚,给她幸福,我祝福你们。” 瑞康冷冷的瞥了他的一眼,双臂撑着桌子,痛苦无奈的垂下头,缓缓的来回的摇着脑袋,他的头痛症又开始发作了,他咬着牙,但是终于还是支持不住,跌坐回椅子里。 “你怎么了?”舒志看着他煞白的脸和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困惑又关切的问道。 瑞康摆摆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颤抖着拧开瓶盖,倒出一颗止疼药丸,塞进嘴里。 舒志没想到瑞康原来有着如此病痛,赶紧将桌子上的玻璃杯递给他,瑞康微微抬眼皮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水。 “你怎么会病成这样?”舒志忧心的问。 瑞康无奈的笑了两声“这是战争给我的礼物。我死了,你不是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追求若君了?” “我不想你死。”舒志紧蹙着眉头,他对瑞康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但是他心底是那样的仰慕着他,崇拜着他。瑞康看着他的脸,想起当年的往事,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感慨万分,他还记得当年他那张圆圆的,脏脏的带着傲气的小脸,他是多么喜欢他啊。 两人都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等头痛稍稍缓解,瑞康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让舒志坐下。 “我没办法带他们走。”瑞康有气无力的说“三天后,我必须离开中国。不然不但我要坐牢,还会连累很多人。包括若君,甚至是你。” “什么?你又要走?那什么时候回来?” 瑞康摇摇头“你是大学生,天资聪颖,我想我不用多说什么,你稍稍想想也知道其中的原委。” “舒志,我爱若君,爱的很苦很苦,过去你是孩子,或许不懂,可是现在你已经长大,而且你自己也在苦恋之中,你该明白我和你一样苦不堪言。只不过你苦的是,若君爱的人不是你,而我苦的是,相爱却不能相守。”瑞康顿了顿,冷静的问“告诉我,你真的爱若君吗?不是一时冲动,或者只是一种依赖?” 孟舒志也倒坐在椅子里,捏了下太阳穴,低声道“我爱了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是一时冲动?至于依赖,我想是包含在我对她的爱情中的。我想要她做我的妻子,过最简单,最平常的夫妻生活。” 瑞康“呵呵”惨然笑了两声,叹道“最简单,最平常的夫妻生活……说的好,说的好啊。简单平常就是最大的幸福,而我偏偏给不了她。” “瑞康大哥,我和你明说吧,我只要她幸福,我一定要看到她幸福,我才能得到解脱,我知道她深爱你,如果你可以给她幸福,我会真心祝福你们。我只要她幸福就好,无论是你,瑞安大哥,还是丁大哥,你们中的任何一个能够给她幸福,我都高兴,只是,瑞安大哥死了,丁大哥走了,而你……如果你不能让她幸福,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舒志说出自己心底的话。 周瑞康定定的看着他那张年轻认真的脸,他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是的,爱情或许是自私的,可是这样的爱情是不是太狭隘了?如果自己没有能力让爱人幸福,为什么不让别人试试呢?让你爱的人得到幸福不是更高境界的爱情吗? 瑞康回首自己一路以来对若君的爱,总是在想要占有她,紧紧握住她,和自己的大哥争,和丁晓辉抢,和孟舒志斗,可是自己却从来也无法给若君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瑞康沉默了,走到窗边燃起烟,看着窗外那熟悉的校园,那些阳光明媚的日子似乎再也回不来了。如果自己真的再也回不来,是该好好想想如何安排若君母子将来的生活了,难道要让若君一辈子等自己,守活寡? 他自己可以继续过自制的生活,因为自己已经衣食无忧,没有若君,他可以靠回忆生活,可是若君依然年轻漂亮,身边没有一个强壮的男人保护她,会有很多麻烦。如果要为若君找一个护花使者,谁能比孟舒志更合适? 他年轻有为,健康强壮,深情专注,与若君和念安的感情深厚,有他守护若君母子,自己远在异乡也总算是能放心些的,不是吗? 可是,虽然脑子里他知道这是千好万好的安排,但是他的心里却是一千一万个的不愿意,他不想做圣人,伟人,或许舒志是比自己要高尚伟大,可是要将自己的妻儿拱手交给另一个男人,这是多么违背人性,耻辱没有尊严的事?他做不到。 半天,瑞康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抽烟,吐烟,双眉紧锁。 “你有工作了吗?”他问。 “有,在一家出版社,离小阁楼很近。” “嗯?”瑞康突然心中一动“哪一家?” “文星出版社。” 瑞康抬头,吃惊的看着他,愣了一会,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意味深长的笑容,重复了一遍“文星出版社。” 是啊,文星出版社,这个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这个徐曼琳送给她作为结婚礼物,没想到多年后,孟舒志竟然会在这里工作。 瑞康点点头“很好,你好好干。” 瑞康突然间感到了一些冥冥之中,不可思议的安排,似乎天意就是要让孟舒志来取代他的,他没告诉舒志,自己就是“文星出版社”的老板,而这两天徐子言也在和他谈公私合营的事。 一来瑞康心思不在这上头,二来他也知道这是政府的政策,三来他在海外的生意很多,这个小小的出版社对他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只不过,这个出版社,对他有着一些情感上的意义,这是他脱离父母的资助后的第一份工作,这是徐曼琳送给他的新婚礼物。 于是后来,瑞康悄悄的和徐子言打了招呼,让出版社为孟舒志安排了更好的职位,和更为优厚的薪资待遇。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奇怪,当年徐如海为了扶持他,拉拢他,也用了几乎同样的方式,他并不感恩,还很鄙视徐家的所作所为,而如今自己却也在用同样的手段,帮助舒志,只为了他能够有更好的前途和收入。 那天晚上,周瑞康回到招待所,敲开小门,梅若君像一只小粉蝶似的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紧紧不放手。 “天,我以为你提前走了,我好伤心。” 瑞康勾起她的下巴,她那双哭的红肿的眼睛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的走?” “瑞康,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你看天又黑了,天黑的好快,我好怕,过了十二点,就只剩两天了。瑞康,我快死了,我会死的。我不能没有你的。” 瑞康不停的吻她头发,她的眼睛,轻轻吮去她脸颊上的眼泪,吻她的嘴唇,他的心中的台词何尝不是一样的。 “若君,我快心疼死了,我不要离开你啊。” “抱着我,抱着我……”她全身颤抖着“瑞康,答应我,这两天不要离开我,一分一秒都不要离开。我要守着你,看着你,每一分,每一秒。” 瑞康将她抱紧,紧到两人几乎融在了一起。过了十来分钟,瑞康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若君,你喜欢舒志吗?” 她扬起睫毛,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又问这个问题。 “我想我是喜欢的,但是那和爱你是不同的。” “我知道。”他温柔又苦涩的笑,将她耳鬓的头发拨到耳后“你喜欢他就好。” “我不明白。” “我今天和他谈了谈。”他轻叹。 若君心中一颤,瑟瑟的问“你们谈了什么?我吗?” “若君,他很爱你。” 若君垂下睫毛,默然不语,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没想到他长的那么好,我被比下去了。呵呵,毕竟他年轻健康,而我已经千疮百孔。”他无奈的说“等我走后,如果…如果……你想嫁给他,就嫁吧。” “你在胡说什么?”若君推开他,有些生气。 他又把她拉回怀里,将她的头按在胸前,温柔的说“你听我说。我想过了,等我走后,你身边需要一个人来照顾你,保护你。这样我才能放心。” “不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会等着你回来。”她抱着他宽宽的背。 “如果我回不来呢?” “我会一直等,一直等。” 他的鼻腔一下就酸了起来“这就是我不能放心的地方。我不能让你这样无望的等我,我要你得到幸福的生活。我想,舒志可以做到。他长的漂亮,才学兼备,个性又很坚毅,将来必然会有一番作为,而且他爱你和念安,他会代替我来保护你们照顾你们。” 若君把脸深埋在他的胸膛摇头说“他取代不了你的。是的,我曾经和他有两年之约,念安很喜欢他,我想过要和他试试看,可当时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再爱我了,我以为我们的誓言已经灰飞烟灭了。 当我知道你有了胡小芬,有了定国,我的世界都崩溃了,是舒志带我走出了那破碎的世界。所以我感激他,也喜欢他,我怎么能不喜欢他?他从小就一直跟在我身边。 可是你回来了,我的世界里就没有别人了,原来你依然爱着我,我们的誓言没有变。 在你回来前,或许我会考虑嫁给他,可是现在……”若君仰起头,看着他那张满是忧郁的脸,踮起脚吻他的唇,说道“我不可能再嫁给他了。瑞康,如果上天要我们的**分离,我们只能分离,但是无论是谁,无论是何天意,都不能阻止我们相爱。” 她眼神中的坚定,让他又高兴又难过,他低下头温柔的吻她,良久,他依依不舍的停止吻她,叹气道“傻若君,可怜的若君……” 那天夜里,他们再次激烈的拥有着对方,房间里满是浓浓的爱恋,只是**缠绵过后,瑞康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己和孟舒志的一番交谈,让他心中对爱情的认识有了一种新的感悟。 虽然若君坚定的表白让他很感动,但是更多的是让他担忧和痛苦,两天后,自己离开,若君母子又将变成孤儿寡母,纵然有嘉伟,子言,等朋友会照顾,但是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家庭,工作,生活,只有若君嫁给舒志…… 怕吵醒若君,他没有开灯,轻轻的翻身起床,借着月光走到窗前,燃起一支烟,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颤抖,若君并没有入睡,也翻身起床,走到他背后,环住他的腰。 “你要少抽一些烟。” “唔,好。听你的。”他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你别再想了,我不会嫁给舒志的。” 他有些惊讶她居然能看穿自己的思想,微微一笑,将她拉到胸前,捧着她的脸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你走后,我和念安会孤苦无依。”她眼睛晶亮的看着他,微笑说“放心,我会把小店经营好的,这两年,我的玫瑰酱菜已经小有名气了,我想再多做些不同口味的酱菜,酱料,你放心好了,有你在我心里,我什么都不怕的。我就好好的开小店,把念安带大,让他上大学。” “至于舒志,你把他带回周家,我把他抚养长大,他如今已经成人,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我会渐渐疏远他。他会找到他自己的爱情和生活的。” “咳……”他只是长叹“你越这么说,我越觉得我是你的祸害。” “瑞康,答应我,经常给我写信!” “天天写,你也天天给我写,好不好?”他紧紧握着她的手。 “好!给我寄照片。让我看看玫瑰园和梅林。”她微笑着看他。 他心酸的点头…u2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七章 疯女人的威胁 晨曦微露,若君已经醒了,她蜷缩在瑞康温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他结实的手臂牢牢的环绕着她,让她觉得好安全好幸福。 虽然她保持着这个侧卧的姿势久了难免有些肌肉酸疼,但是她怕自己一动把他给吵醒了,所以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她还是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手臂,他稍稍动了动,将鼻子埋在她的颈窝里,轻轻呼吸着带着她香气的空气,嘴里迷迷糊糊的说着:“你好香…...”她甜蜜的笑了。 这原本是一个安详,宁静,温馨,甜蜜的清晨,可是,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把一切都打破了,两人都惊了一大跳,瑞康朦朦胧胧的揉了一下眼睛,赶紧穿睡衣,跑到隔壁的房间,将小门关了起来,又将自己床的被褥翻乱。然后打开了门。 一开门,徐子言一脸惊慌的闯进来,反手关了门,紧张的抓住瑞康的手臂说:“找到胡小芬和孩子了。” “在哪?!”瑞康猛的清醒过来,震惊的拉住他问。 “在郊外山里,她天没亮跑到村子里偷东西吃,被村民抓住,后来逃跑了,跑到了山里……” 瑞康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着子言的叙述,匆匆跑进卫生间梳洗了一下。 “她现在被当地民兵困在了山了,惭愧的说:“若君,对不起,是我不好,又要让你受委屈了。” 若君已经穿戴整齐,说道:“快别说这些了,快走吧。” 瑞康感激的看看她,同时心却莫名笼一层不祥的预感,拉住她的手,紧紧的,紧紧的:“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冒险知道吗?”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快走,我担心定国。”若君一想到那天胡小芬对待定国的样子,提心吊胆,定国那可爱的小脸一直在她眼前浮现。 瑞康吻了下她的手,拉着她,跟着徐子言急急忙忙的赶往郊外的大山。 吉普车开的飞快,四周的景色在渐渐泛白的天色间缓缓的清晰起来,但是车谁都没有心思欣赏窗外初夏的景色,清晨的空气清新,带着凉意,让人头脑也很清醒。 瑞康和若君紧紧的十指相扣,两人的心都在剧烈的跳动着。 到了郊外的小村里,已经有几个当地干部在那,徐子言下了车询问了一下情况,一位向导带着徐子言和周瑞康往山里走去,为了保护瑞康的身份不被太多人知道,子言将大部分的人都遣散了,只留了两个自己贴身的警卫员,关照他们联系好最近的救护站。 望着他们进山的背影,若君心里七八下,根本没法在车子里安坐,于是也悄悄的下了车,远远的跟在后面。 顺着山道爬了十几分钟,天边已然朝霞满天,若君抬头看了看那些似火一般的红云,新的一天来了,远远的望着走在前面的瑞康的背影,她和瑞康分离的日子又近了一天,过了明天,他要离开她,去到地球的另一边,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陌生的国度。 太阳还未升起,山里的空气凉飕飕的,周瑞康心焦躁难安,还未到山什么,此时此刻他只想先让她和自己一起离开这万分危险的悬崖,然后找到定国的下落。 “我不是个好男人,我辜负了你们,对不起。”他说,极力想安抚他的情绪。 她嘴角浮起一个无凄然的笑:“你是好男人,但是你是个蠢男人!程姐姐美丽大方,我年轻貌美,你都视若无睹,弃之如履,只因为那个俗不可耐,妖媚*的梅若君!” 瑞康听她如此辱骂诋毁若君,心头火起,可是他知道此事此刻如果刺激胡小芬,那真的会出人命的。他只得硬生生的将火气咽下去,沉默不语。 “你到底喜欢她什么?为了她,你冷落程姐姐多年,在英国过着苦行僧一样的生活。我还以为她是什么天仙下凡,哈哈,原来不过是个开小吃店的。每天围着个炉灶打转,一身的油烟味,一脸的油腻,两只手粗糙不堪,瑞康,她根本配不你,你实在是太抬举她了。说真的,输给程姐姐,我心服口服,输给梅若君,我不服!” “瑞康,甩了她,我们一起回英国去,好不好?我不会和程姐姐抢了,她做大,我做小,好不好,你忘了梅若君,让她滚蛋,她根本配不你。” 瑞康的眉头早蹙成一个结,两只手紧紧的攒着拳头,全身都气的发抖,如果不是为了定国的下落,他会立马掉头走人,远离这个疯女人。可是他必须先找到孩子,他只能忍耐。 “你到底想怎么样?说吧。”他强忍胸即将喷涌而出的怒气,压着嗓门说。 “我要见梅若君!我要她到崖来。”胡小芬索性坐在在了崖一块巨石:“如果她不来,我是不会告诉你定国在哪的,如果她不来,而你走了,那我带着定国从这崖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 听着胡小芬疯狂冷血的话语,周瑞康不可思议的摇头,指着她说:“你简直是疯子!定国是你的儿子,你竟然用他的生命来威胁我?!天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 “我变得如此疯狂,也是你逼的!你根本没正眼看过我们母子,我们的死活你关心吗?你把我送去美国,孤零零的一个人,我怀孕了,你只是让宋远洋寄来一张一万美元的支票,让我打掉,孩子生下来后,你连问都没问过,如果不是我抱着孩子去香港找你,你会想起我们母子的存在吗?在香港,你还是想用钱打发我们,对我们视若无睹,连下人都不尊重我。你让我活的毫无尊严!” 瑞康头痛欲裂,猛烈的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缠我?我曾经很感激你在医院照顾我,在海照料我的起居,我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可是为什么你非要得到我?” “因为我爱你啊!瑞康,我爱你!” “不,别说这三个字,你只是想征服我,得到我,你不配说着三个字。我现在只想知道定国的下落,请你放了他吧,他是你的儿子,只是一个婴儿!” 胡小芬翘起了二郎腿,手指在眼角一挥,弹去了眼泪,昂起下巴,斩钉截铁的说:“我不!除非你让梅若君来!” 瑞康知道她要若君来的目的无非是羞辱若君,打击若君,甚至是伤害若君,他怎么能够同意?两人站在崖僵持着,不知不觉天色已然大亮,崖的风总算是缓了下来。 僵持了约莫半个小时,瑞康身后的崖边发出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转身一看,只见若君正在努力的手脚并用的攀爬着岩石,尽力的往爬着。 “若君!”瑞康看着她颤颤巍巍的在山石攀爬着,随时都有失足摔下去的危险,吓的脸色都变了,赶忙趴了下来,伸出手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拉了来。 “天啊,你怎么爬来了?”他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心碎的亲吻她的脸。 “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不放心。”她伏在他胸前抱着他。 “傻若君,你是要吓死我吗?你从来都没有爬过山的啊。”他捧着她的脸。 他两在崖紧紧的依偎着,一时间竟然忘了胡小芬的存在。 “周瑞康!!!!”她从山石猛的站了起来,高亢尖锐的声音,足以撕裂人的耳膜 瑞康和若君抬头看着这个已然疯狂的女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不准你碰她!你放开她!”胡小芬尖叫着。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瑞康不再想理会她。 “梅若君,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勾引有妇之夫。” “你住嘴!我和嘉琪已经离婚了。我爱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什么?你和程姐姐离婚了?”胡小芬吃惊的看着瑞康,她想不通周瑞康怎么会为了一无是处的梅若君而放弃美丽高贵的程嘉琪。 “胡小芬,我和谁离婚,和谁结婚,都与你无关。你最好把定国交出来,我可以送你回美国去,找人帮你安排好生活。” “哈哈哈哈,回美国去?”胡小芬突然又开始狂笑起来。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八章 坠落的梅花 “我回美国去做什么?”她看着瑞康搂着若君,千般怜爱,万般呵护的样子,再次失去了理智,在那狭长的崖:“瑞康,你哄哄她,求求她,她是因为爱你才会变成这样,快,快啊!你打我几下,骂我几句。” 可是瑞康原本是个硬气的主,他无法向胡小芬屈服,无法向邪恶妥协,若君没办法,她也知道这对瑞康来说实在太难了,脑子转了一转,心一横,走两步,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胡小芬面前。 胡小芬和瑞康都是一愣,瑞康想来拉她起来,但是若君忙挥挥手拒绝了。 若君的眼睛一直盯着胡小芬手的定国,定国的眼睛一直不停的望着她眨呀眨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是泪水,好似在向自己求救,看的若君心疼的不得了,她不明白一个母亲这么可以对自己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来,她要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她一定要救他。 “胡小姐……”她唤她。 “叫我周太太!”胡小芬突然说,瑞康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神叨叨样子,也懒得去和她争执,但是若君已经明白,赶紧喊了她一声:“哦,是的,周太太,一切都是我不好,请您原谅我吧,我愿意做您的使唤丫头,好不好?” “什么?你真的愿意做我的丫头?” “是的,您可以打我骂我。我绝不会还手的。” 瑞康不知道若君为什么要这样低声下气,想拉她起来,可是若君甩开他的手,不停的向胡小芬磕着头,一点一点的朝她跪走过去。 胡小芬怪的看着她,若君轻轻拉起她的手说:“如果您想打我,打吧,是我不好,是我勾引瑞康的。您解气好。” 胡小芬看着她那苍白的,可怜兮兮的脸讨厌,突然恶心头,吼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说罢,挥手是一巴掌打在若君的脸,若君那白皙的脸颊,立刻显出了五条血痕。瑞康冲了来要阻止这疯狂的一切,若君回头犀利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若君看着胡小芬说道:“周太太,您解气好,解气好,从今往后我是您的丫头,我可以给您捶腿,很舒服的,您试试。” 胡小芬原本神志不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若君这么服帖听话,让她觉得虚荣心很满足,又重重的在若君的手臂掐了一下,若君吃痛喊了一声,瑞康简直是掐在自心还要疼。 若君疼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涌,却依然咬着牙,陪着笑脸,轻轻的为她捶腿,轻声问道:“周太太,你觉得怎么样?舒服吗?” “呵呵,哈哈哈,梅若君,你知道吗,你是个怂蛋,你是世界最傻的女人。你说你是不是傻子?是不是?” “是。我是傻子。”若君附和着,眼睛却盯着胡小芬怀里的定国,定国的眼神虽然有些呆滞,但是若君分明觉得他是在向自己求助。 “你说你长的也算是有些姿色,找个男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啊,为什么偏偏要夺别人的丈夫呢?”胡小芬开始教育起若君来,若君只是不停点头称是。 “你知道吗?瑞康迟早都会娶我的,我呀,迟早都是周太太!哈哈!”胡小芬又开始糊涂起来,瑞康站在一旁只是摇头,觉得她又可恨又可悲,又可怜又可笑。 若君赶紧顺着她说:“是的,是的,您一定会成为周太太的。” “哼,你也配和我争?你知道吗?那天晚,他好温柔,好迷人,他紧紧的抱着我,他是世界最好的男人,他亲我,吻我,摸着我,我们是最合拍的爱人。你知道吗?他的手臂是那么的结实有力,他的胸膛是那样的宽广温暖,他是爱我的,他是爱我的!” 显然胡小芬的思绪又回到了在英国,宋远洋婚礼的那个晚,她的脸迎着初升的太阳,眼笼一层迷离的光彩,嘴角带着一丝笑,虽然那是一个李代桃僵的夜晚,却也是令她难以忘怀,幸福无限的新婚之夜。 梅若君听在耳里,心却阵阵的酸痛,虽然她知道,那天晚瑞康喝醉了,把她当做了自己,但是听着另一个女人形容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身体和亲密行为,怎么也是件刺激神经的事情。 瑞康又悔又亏,无地自容的转过头去,他为了那一夜几乎失去若君,为了那一夜背负着沉重的良心谴责,为了那一夜如今竟然要若君跪在胡小芬面前…… 梅若君见胡小芬神思恍惚之际,一边哄她继续回忆,一边尝试伸手将定国从她怀里抱过来。 “周太太,您在给我讲讲您和周先生的故事,我带小少爷去洗个澡,您先坐着。” 胡小芬望着远处的山峦,只是发呆,是啊,她与瑞康的故事,她和瑞康之间有故事吗?有吗?她不停的在脑海搜索着往日的记忆,她还记得她在医院里照顾着受伤的瑞康,她替他包扎换药,喂他喝水,吃饭,他对她微笑,感谢她,他那漂亮的笑容,他那温柔的态度,他那英俊的相貌,一下在她的心打了烙印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天的地步?她一片茫然,她不停的,继续在自己的记忆仔细搜索,想要找到一点点他爱她的证据有吗?有吗?有吗?她陷入了沉思之 若君眼明手快,一把将定国从她怀里抱了过来,回身跑,送到瑞康怀里。 瑞康紧紧抱着定国,这个多灾多难,本不该来到世的孩子总算又回到了自己的怀抱,若君忙把粘在他嘴的胶布撕了,正在手忙脚乱的解着定国手的绳子。 瑞康感激的亲吻了一下若君的额头:“谢谢你,谢谢你若君。” 若君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摇摇头,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定国“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伴随着定国的哭声的,是他们身后凄厉疯狂的尖叫: “啊!!!!!梅若君!!!!!你这个骗子!!!!你还我孩子!!!!!” 山风又刮了起来,天色阴沉了下来,胡小芬冲了过来,伸着双臂,双手张开成鹰爪,冲向了若君,她的爆发的太过突然,他们离的太近,瑞康双手正抱着定国,还来不及反应,胡小芬已经冲了过来,重重的在若君的背推了一把…… 一朵白色的梅花从瑞康的眼前飘落,犹如天坠落的白雪一样,圣洁,美丽,却瞬间即逝…… 她从那峭壁飘落了下去,山谷里回荡着周瑞康声嘶力竭,悲痛欲绝的呼喊声:“若君~~~~~~~!!!”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中有我 胡小芬看着梅若君摔了下去,周瑞康吓的灵魂出窍,失魂落魄,半滚半爬的下山,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终于毁了他,毁了他的爱情,毁了他的梦!她成功了,是的,她成功了,她开始独自旋转,不停的旋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像一个陀螺般的旋转,然后,她转到了悬崖边,带着那一夜的记忆,那一夜的错爱,坠落了…… 白梅被染成了红梅,娇艳欲滴的犹如咏梅园的那十几株红梅。 瑞康将孩子塞给了徐子言,疯了一样的冲进山谷,找寻梅若君的下落,树叶遮蔽了他的视线,树枝刮破了他的衣服,荆棘扎破了他的手,乱石绊倒了他的脚步,但是什么也阻止不了他那焦急万分,熔岩喷发的心。 终于,他找到了她,她仰面躺在一块巨石,脸孔看去是那样的平静,那样的安详,但是她的脑后却流出了鲜血。他扑了去,不停的唤她,却不敢乱动她。 “若君,若君……天,你不要吓我,你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你不能死,不能死!”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不不不,你不会死的,我从荷花池里救过你,我从高烧里救过你,这次我也一样可以救你的。我可以的” 他环顾四周,赶紧不停的大声高呼:“在这,在这!快来人啊!” 赶过来的人,领头的是徐子言的两个警卫员,两人二话没说,先把瑞康从地给拉了起来。 “你们做什么?你们拉我做什么,你们先救人啊!”瑞康慌乱的喊着,叫着。 “对不起,你必须先离开。待会有救护人员来了。” “不,不,不!我不走,我不走!她是我妻子,是我妻子,我不走!我不走!”他哭喊着,挥舞着手臂,极力挣扎着。但是两个警卫员身强力壮,一人架着他一边,根本不容他挣扎反抗。 其一个警卫员低声说道:“如果你不想连累徐局长,不想连累你的妻儿,最好配合我们,不然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听了这话,瑞康才稍稍安静了些,他被他们拖着渐渐的离开了山谷,另一边一队医护人员走进了山谷,他们是去救若君的,他心下稍安,但是却剧痛难忍。 …… 医院,手术室前,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男子正在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抬头看着那盏红通通的灯,他一脸忧愁,一脸焦急,两手在身前不停的来回摩擦着。 过了一会从外面又走来了两个男人,徐子言和周瑞康,周瑞康满脸沮丧后悔的跑了来。 “舒志,情况怎么样?还没出来吗?” 孟舒志一看到他,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般,猛的冲了去,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她和你在一起都会受伤?为什么?” 瑞康眼眶通红通红,泪水已经抑制不住的要往外流,他不停的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徐子言赶忙拉开舒志抓着瑞康衣服的手,说:“舒志,冷静一下,这里是医院,若君正在里面抢救,我们都稍安勿躁吧。” 孟舒志“哼”了一声,这才松开了瑞康的衣服。瑞康像一头斗败的雄狮,失落的,落寞的,沮丧的,跌坐在椅子里,将脸埋在手心里隐隐啜泣着。 徐子言叹着气按了下他的肩头,孟舒志则是气的浓眉紧锁,狠狠的盯着周瑞康。 “是我让舒志过来的。”徐子言说道:“若君没有亲人,念安年纪太小,最亲近的只有舒志了。” 瑞康无助的仰起头来,满脸泪水的看着天花板,苦笑两声摇摇头,是啊,若君没有亲人,孤苦伶仃,自己走后要怎么办? 他认真的看着舒志,良久,站起身来,走到舒志跟前,痛苦而坚决的说:“我把他们母子交给你。” 舒志冷冷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削的说:“不用你说,你回来前,我们也一直生活的很好。不要说你马要走,算你不走,我也要和你一争高下,她和你在一起除了受伤还是受伤,我现在终于明白,你根本给不了她幸福,你只能给她一个梦!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梦!而我,我要给她一个真真实实的家,所以我不会再让着你。你走也好,不走也好,我追她追定了。哼!” 舒志气呼呼的说完,一甩手转身走到一边去。 瑞康点点头,无奈的说:“你说的对,我无法给她一个家,如果她死了,我会随她而去,如果她能活下来,请你好好照顾她吧。我会在大洋彼岸祝福你们的。” 手术室的门开了,护士走了出来,急急问道:“伤者需要输血,你们谁是a型血?” 瑞康和舒志同时冲了去: “我是ab型,可以吗?”舒志说。 “我是o型,输我的。”瑞康说。 护士朝瑞康点点头:“你快跟我来。” …… 他看着躺在病床,头缠着纱布的若君,自责心痛不已,她昏迷着,如多年前的自己,他知道那种与世隔绝的感觉,那是一个无声,无光,无情的世界。 他的血液从他的身体缓缓流入她的身体里,瑞康忽然心有种释然,他和她再也不会分开了,是的,无论他们隔的再远,无论她和谁在一起,她的身体里都流动着他的血液。他们已经融为一体,他的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顾不得护士在场,对着病床的若君说:“若君,我爱你。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了。因为我在你的身体里。” 他只要她好好活着,只要她幸福快乐健康的活着,他不再要求,不再强求,不再苛求。 …… 最后一天,他一整天在医院里陪着若君,她摔断了手臂,肋骨,腿骨,几乎支离破碎,他静静的坐在病床边,看着全身缠着纱布的若君,手指勾着她的手指,回忆着他们之间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他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出来。 他发现舒志说是对的,自己的存在总是为若君带来灾难,几乎每一次都会要了她的命,或许分离才能让她平安,可是他舍不得啊……他爱她,他没有那么伟大,没有那么高尚,他是想要拥有她,爱护她…… 他这样呆坐在病房里整整一晚,直到窗边渐渐亮起来,瑞康侧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淡红色的朝霞,一个美丽的清晨,却是他与一生挚爱分离的日子,从此他们将天涯远隔。 他俯下身子,用微颤的双唇,深深的吻在她的唇…… 打开病房的门,一个年轻的身影弓着背坐在走廊里的椅子,孟舒志在门外守了一个晚,正看着走廊窗户发呆,他也在看那渐渐亮起的天边。 周瑞康愣愣的看着他很久,很久,这个从大街带回家的孩子,他居然会如此深爱着若君,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怎么发生的?或许这些问题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爱若君,他的爱是如此的深沉,如此的苦涩,如此的持久…… 他像当年的自己,爱的热烈,却自己更为深邃入骨,自己更为克制,周瑞康喜爱他,嫉妒他,也佩服他,或许一切都是天意,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瑞康叹了口气,走向他。 舒志转过头来看他,有些疲惫的问:“她怎么样?” “还在昏迷,不过还算稳定。”瑞康有气无力的回。 舒志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她的,我受你的大恩,是该我报恩的时候了。我知道你放不下他们母子,我会给你写信,把他们的生活告诉你。” “谢谢你,舒志。” “还有,你不用担心我会霸占她,我不会的。除非她爱我,不然我不会逼她嫁给我。呵,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你是她心的朱砂痣,一个烙印,我无法取代你,我也不你。”舒志的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笑。 “别这么说,我没什么好,不过是一个连自己妻儿都保护不了的废物而已。”瑞康走到窗边,燃起一支烟,落寞的看着天边的朝霞越来越红。 “你不过是生不逢时,被卷入了这个时代的巨浪,如果在和平年代,你俩会很幸福美满。”舒志冷静的说。 “你不恨我了?”瑞康看了他一眼。 舒志摇摇头:“我从来没恨过你,从第一天认识你,我视你为我的大哥,敬爱你,崇拜你,从没变过,虽然我生你气,但却从来没恨过你。” 瑞康深看他一眼,对他微笑,他何尝不是同样的喜爱着他,视他为自己的弟弟。 舒志也走到窗前,摇头道:“你抽太多烟了,自己多加保重,你还得看着念安长大,看着他娶妻生子呢。” 瑞康笑了,将烟头摁灭在一边垃圾桶的烟缸里,拍了下舒志的肩膀说道:“臭小子,真的跟我抢女人。” 舒志也笑了:“你也真的揍我了啊。” 两人看着对方,都觉得往事如烟,时间久了,那些不如意,不顺心的事也淡了,留下的都是当年一些美好的回忆。 舒志激动的喊了声:“瑞康大哥!” 瑞康感动的看着他,两人心都知道,今天一别,再聚无期。 这两个拥有着妙缘分的男人展开各自的双臂,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是父子,是手足,是朋友,是情敌,是对手,也是亲人 瑞康拍拍舒志的背,心绪起伏的说:“替我照顾他们,拜托了!” “多保重,有机会一定要回来!我还想和你打架呢。我不会输你的!”舒志忍不住的鼻酸,眼圈一片红。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徐子言和两个警卫员走了过来。 “子言。” “瑞康。” 这两个一生的挚友知己也紧紧拥抱在一起。 “瑞康,放心吧,我们会照顾若君母子的。走吧,车子在外面等着。” 瑞康点点头:“让我再看若君一眼。” 徐子言轻蹙着眉头点点头,他感叹瑞康与梅若君这段令人震撼,令人叹息,令人动容的爱情。 他再次走进病房,梅若君依旧昏迷着,他再次俯身吻她的唇,轻轻的抚摸她的那满是淤伤的脸颊,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若君,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一定,如果你爱我,你一定要好起来,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如果你死了,我随你去。所以,如果你爱我,你要好起来,好好活下去。” 她的眼角渗出一颗眼泪,但是她却醒不过来,醒不过来,她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脸,她无法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 徐子言悲戚的走进来,拍拍他的肩头。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章 撕裂的分别 吉普车在街飞驰着,瑞康整个人像失去了灵魂的驱壳倒在车座,他恨透了分别,可是却又无可奈何。dt他的一生是一连串的无可奈何组成的,无可奈何的束缚,无可奈何的爱情,无可奈何的亲情,无可奈何的分离,无可奈何的婚姻,无可奈何的孩子,无可奈何的放弃…… 车子停在了一座小学门口,此时正是学生们升旗做早操的时候,操场冉冉升起五星红旗,学生们响亮的唱着雄壮威严的国歌,他们如飘扬的红旗一般,充满了朝气和希望。 瑞康隔着围栏看着这一切,对于国家,他充满了希望,无论如何战争结束了,和平年代来了,这些孩子们再也不用受到侵略者的屠戮,不用在炮火和死亡挣扎,他们可以平安的成长。他们之也有他的儿子,念安,他的小念安。 他的眼睛不停的在人群搜寻着,双手在一根根的铁栏杆扒拉着,他在寻找他的孩子…… 徐子言走到学校的门房说了几句,过了一会,一个老师拉着念安走了出来。 念安看着瑞康,走了过来,瑞康赶紧一个健步冲了去,蹲下身子将念安紧紧抱在怀里,不停的亲吻他的头发,耳朵,小脸,小手。 他说不出话,说不出,因为那犹如浓浆一般的苦涩牢牢的封住了他的喉头,泪水漫进了他的眼里,他只有紧紧的抱住念安,泪水滴湿了念安的小脸,滴湿了他的红领巾。 念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轻轻的环住了瑞康的脖子,将脸贴在瑞康的脸。 “你是不是要走了?”念安突然问。 把瑞康震的心都碎了,任他是再坚强的男人,他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伤痛,他觉得自己亏欠念安太多太多了,他想补偿,却无法补偿。 瑞康泪如雨下,哽咽的无法回答,他实在是崩溃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落到妻离子散的下场? 念安伸出小手替他擦了一下眼泪,自己却落下了两颗眼泪。 “娘说,男子汉不能哭的。可是……可是……我想哭……”念安一边擦眼泪,一边嚅嗫着小嘴说着。 瑞康捧着他的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念安,我不是个好爹爹。但是我好爱你,好爱你。爹爹每天都在想你和你娘,白天想,夜晚想,吃饭想,睡觉也想。念安,这是爹爹的地址,给爹爹写信。” 瑞康从西装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交给念安,然后又从自己的脖子解下了自己从小戴到大的细金项链,面有个小小的玛瑙名牌,一面是刻着安,一面刻着康,这项链是周太太为自己的两个儿子,瑞安和瑞康定制的,一人一条,款式字样都是一样的,意思是希望两人此生安康,没想到,现在瑞康交给了念安,倒也是十分的贴切。 瑞康将项链系在念安的脖子,说道:“这是你奶奶给爹爹做的,现在爹爹交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存。爹爹希望你这辈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念安点点头,哭着抱着瑞康,嘴里嘀嘀咕咕说着:“爹爹,你还会回来吗?……你走了,娘会很伤心的……念安也会很伤心的……” “念安不哭,一有机会爹爹会回来看你们的……”他的话还未说完,徐子言看了看手表,已经不得不打断他们父子话别了。 “瑞康,我们现在必须走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念安受欺负的。” 瑞康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和念安说,他们父子还没有好好的聊过天,没有好好的一起玩耍过……可是他不得不走了…… 瑞康被迫了车,看着站在路边朝自己挥着小手,孤独,落寞,伤心的小念安,他疯了一样在车子里痛哭大吼,不,不,不,他受不了,受不了,车子刚要发动,瑞康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了车门,飞身下去,再次将念安紧紧抱在怀里。 “记住,爹爹爱你,爱你娘……”瑞康突然仰天大喊:“苍天啊!!!!!为什么?为什么啊?!” 街开始有人好的朝这里看过来,徐子言虽然为这一幕无动容,但是他知道,如果瑞康再停留在此,事情会变的无法收拾。 只得赶紧让两个警卫员,将他父子分开,将瑞康推进车子,紧紧扣住他的双臂,司机赶紧启动车子。吉普车卷起一阵风尘,快速的超前飞驰而去…… 红尘,我们有多少无奈,多少唏嘘,多少失落……或许是大环境,或许是天命,或许是曾经的无知,总之,人生无完美。 程嘉琪拿着“会计师培训班”的结业证书,独自一人走下楼,她没有和其他同学一切去庆祝,是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当年的热情,如今的她虽然已经放下了对瑞康的迷恋,可是生活依然一片迷茫,她买了一个不错的高级寓所,请了一个保姆,独自带着定邦生活。 半年的会计师培训,已经令她与公司的业务大大的脱节,她只是从取代了她的职位的mary嘴里知道,公司这半年发展迅速,接两个很大的单子,赚了很多钱,可是每每问起梁志宏对自己有什么安排时,mary总是说没听老板说起。 这个梁志宏也是了,除了帮她交学费,发她工资,半年里什么音信都没。 她打算明天拿着结业证书去公司当面问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如果是要炒自己鱿鱼,还不如干脆点。 甩甩头,她走出大楼,来到街,习惯性的往巴士站走去,才走两步,突然身后“嘟----嘟----”的两声骑车喇叭响起,响彻整条街。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嘉琪也不例外的转头一看,只见一辆银灰色的私家车,停在路边,车门边站在枕着一个穿着深灰格子西服,白色西裤的男人。 梁志宏梳着帅气的背头,一手撑着车子的。 “呵呵呵呵,人家可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呢,你让人家当司机?”嘉琪咯咯笑起来。 “他可乐意了,自从我买了这车,他我还开心呢,你没看到他的办公桌放了一堆的骑车模型,我都搞不懂,他怎么会去学建筑设计,怎么不学汽车设计?” 嘉琪被他说的咯咯直笑。梁志宏转头看了她一眼,微笑道:“你心情很好。” “唔……还不错吧。”嘉琪弯了眼睛笑:“培训班结束了,结业证拿到了,老板亲自开车来接我,待会还要给我庆祝,今天是个好日子。” 梁志宏嘴角浮出一个笑容,不再说话。 两人来到海边的一个法国餐厅,整个餐厅用了法国国旗的三种颜色做主色调,蓝白红,蓝白条纹的格子桌布,白色瓷瓶里的红色玫瑰花,白底金边的盘子自,闪亮的不锈钢餐具。 程嘉琪一进餐厅被餐厅内的欧洲风情给吸引住了,典雅,浪漫,像一个温尔雅的绅士。 嘉琪四下里搜索着同事们的身影,可是餐厅里除了几桌正在用餐的食客,并无熟悉的脸孔,疑惑的回头看了看梁志宏。 “他们人呢?”嘉琪问。 “谁?” “小王,mary他们啊。” “我有说要请他们吗?”梁志宏笑。 “难道,你和我?”嘉琪问着……梁志宏并没回答,的确,这是个傻问题。 侍者前将他们引入窗边,可以看到海景的座位。 知道只有自己和梁志宏单独用餐,嘉琪觉得有些异样,开始拘谨起来。 他绅士的给她倒水,斟酒:“恭喜你。”他举起酒杯,里面金黄色的气泡开胃酒很诱人,嘉琪举起杯子与他碰杯,轻轻呡了一口。 他定定的看着她,她觉得很尴尬,只得支着下巴,侧着头看着窗外的海景。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饭?”他轻问。 “为什么?”她转过脸来看着他,但是一碰触到他的目光,她的心慌乱起来,这是一种女性的敏感,她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既期盼又恐惧。 “你是唯一陪我吃过云吞面的女人,也是唯一给我买过衣服的女人。” 她一愣,一时间不明白吃云吞面和买衣服,和请自己吃饭之间的关联。 “今天请你吃饭一来是想恭喜你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学业,二来是恭喜你结束你那不幸的婚姻,三来是感谢你曾经陪我一起吃云吞面,买衣服给我。”他说完,端起开胃酒,喝了一口,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摇晃着酒杯。 嘉琪有些吃惊,梁志宏竟然知道自己已经离婚了。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离婚?” “呵呵,mary说她打电话到周家,而你已经搬家了。” 哦,对的,自己是多么笨,的确是的,mary打电话到周家,吴妈接了电话,把自己新家的号码告诉了她的,而且自己也和mary说过自己已经离婚的事。 “嘉琪,我要你去考注册会计师证书。你能办到吗?”他突然问。 嘉琪不明所以的注视着他,梁志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公司需要会计,请现成的会计师不是更方便吗?而且现在公司的账目交给会计师事务所做也很好,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学会计,还要考会计证呢? 她吸了口气,决心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虽然你是我老板,但是你让我很困惑,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的意图?” “因为我需要一个会计。” “我并不是会计专业毕业的,如果你需要会计为什么不直接在社会招聘一个呢?” 梁志宏端起酒杯将被子里的一饮而尽,缓缓说:“我需要的会计不只是替我管理公司业务,还需要替我管理私人财物,我现在的,将来的所有的资产。还有……我的个人生活。” 程嘉琪心快速跳起来,她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但是她又很怀疑自己的理解是否产生的偏差?于是她又问:“你是说,你需要一个私人助理?” 梁志宏咬了下嘴唇,突然脸一红,犹豫了一会说:“可以这么说,更确切的说,我需要一位志同道合的妻子。” 嘉琪差点把手的酒杯给碰倒了,她太震惊了,她慌乱的看了一眼梁志宏,他的话让她觉得太生硬了,太突兀了,太不可思议了,这算是什么?是求婚吗? “梁先生,我想我们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嘉琪紧张的手都在颤抖。 “哦?”他的眼神有些瑟缩,身子往后一倒:“看来是我想多了,我以为……以为……” 嘉琪皱着眉说道:“对了,我听嘉伟说,你在山西老家有妻子孩子的。” 梁志宏摇摇头,不再说话,又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他的眉间蹙了起来,淡淡说:“我并没有妻子。我的过去,的确是需要解释的,只不过,如果你不喜欢我,我看没必要说太多我的私事了。” 嘉琪想想也是,如果自己拒绝了他,他又何必向自己说自己的私事呢?两人沉默良久,梁志宏笑笑: “我是个很无趣的男人,是吗?” 程嘉琪喝了一口酒,摇摇头苦笑:“我也是个很无趣的女人。”想到自己失败的婚姻,想到瑞康对若君那火热甚至是疯狂的爱恋,和对自己冷若冰霜的态度,嘉琪觉得自己很失败,很没自信。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一章 爱情的体验 “明天回公司吧,让mary把工作交接一下。” “唔。好。” 两人沉闷的吃完了一顿饭,并肩走向海边的停车场,两人的脚步都很慢,往梁志宏的小轿车走去,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大海的潮声,唰唰的冲刷着海岸,拍打着礁石,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除了路灯光照耀到的海岸能看到白色的海沫在沙滩冒起又消失又慢慢的被沙滩吸了进去,其余的海面已经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点点的渔光。 “去海边走走好吗?”他还是提议了。 “好。”她的心还是有些开心和期待的。 两人沿着沙滩慢慢走着,互有心事。 “我没有追求过人,也没有谈过恋爱。呵呵。”他自嘲的低下头,与平时在办公室里,精明能干,雷厉风行,沉着果敢的样子完全不同。 “那你和你太太……?” 梁志宏面朝着漆黑的海面,迎着海风,摇摇头,开始讲起了自己故事:“我十六岁那年得了一场大病,病的快死了,家里为了给我冲喜,给我娶的。她我大八岁,裹着小脚,传统而守旧,我稀里糊涂的被穿新郎服,稀里糊涂的被拉去拜堂,稀里糊涂的被推进洞房……她给我生了两个孩子,是我家里的大功臣。 十八岁那年,我外出念书,从此离开了家里。你哥哥被我家人救起的那年,是我出门后第一次回家,其实那次我回家是想回去离婚的。 可是话一出口,我立刻变成了全家的反叛,他们把我锁在家里,把我关了整整一个月,最后却是她把我放了出去。我很感动,无法再要求离婚,于是只得再次远离。我去了海,学习,打工,后来又到了香港投奔我的亲戚。 后来我遇到了你,第一次见到你,我觉得你很特别。你的条件那么好,居然那样的主动的争取在我这个茅檐草舍的小公司里工作,呵呵,我觉得你实在很怪。而且你拿着那么少的工资,却工作的那样卖力,我觉得很不解,后来,我发觉你的眼神总有一抹悲伤,我想你是为了逃避痛苦而拼命的工作的,是吗?” 梁志宏一口气说了那么许多,让程嘉琪很是吃惊,她也望着漆黑一片的海面,听着海潮的节拍声,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说道:“你们男人都喜欢逃跑,留下女人独守空房。你说的对,我拼命工作是想要逃避痛苦,因为我也和你的妻子一样,有一个逃跑的丈夫。” 梁志宏点点头:“我明白,所以你会鄙视我是吗?” “你是我老板,其实你不用对我说的私事。你可以继续保密的。”程嘉琪冷冷说道。 “是的,可是我还是告诉了你。因为我想你知道。” “为什么?我已经经历了一次背叛,被抛弃的婚姻,难道我还要再嫁一个会背叛妻子,会抛弃妻子的男人?我疯了吗?”她不自觉的提高了些声量,气的双手插在胸前。 “你的丈夫要逃离的不是你,是你们的婚姻,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我们的痛苦你们能理解多少?责任,道义,礼教,层层叠叠犹如大山一般压在男人肩,我们也会被压垮,也会被摧毁的。” “那女人呢?你们一走了之,留下的是爱你们的女人独守空房……”程嘉琪心厌恶这个话题,因为她自身是受害者,她心的伤口再次被撕开,痛苦的摆摆手:“别说了,梁先生,你不明白我心里的伤口有多深。我先回去了,明天我会准时班。” 她蹙着眉,甩头离去,她怕再说下去,自己要再次被抛进深渊,但是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抓住,她被他拉了回来。 沙滩的沙子软软的,她穿着高跟鞋,本来吃不住力,走路都得小心翼翼,被梁志宏这么一拉,重心不稳,一下倒在了他怀里,他顺势搂住她的腰。 她抬头看着他,他眉峰紧锁,往日里的理智精明锐利都不见了,眼只是一片柔情和慌乱。她害怕的推开他,他松开了她的腰,却没有放开她的手腕。 “梁先生,你是我老板……” “是,我是你老板,我现在命令你,听我把话说完。”他拉着她,走到一块岩石旁,让她坐在面,自己蹲了下来,轻轻的把她那早盛满了黄沙的高跟鞋脱了下来,倒出了沙子,他把她的鞋子拎在了自己的手。 她怪的看着他,他是她的老板,居然会蹲下身子来,为自己脱鞋,梁志宏站起身,推了下鼻梁的眼镜,吸了口气说道:“我不是要和你讨论男人和女人谁对谁错。咳……为什么,为什么爱错了不能重新选择呢?为什么不去试试和爱你的男人在一起?你的丈夫抛下你的原因只有一个,是他不爱你!” “我知道。”嘉琪痛苦的吸了口气。 “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去培训班吗?” “为什么?”嘉琪疑惑的看着他。 “因为我害怕。” “怕什么?” “呵呵,怕你。”他靠在大岩石,看着海面:“我被你吸引,无法专心工作,你走到哪我的眼睛会跟到哪,哪怕我强迫自己不看你,可是我的心依然跟着你,再这样下去,公司要关门了。” 嘉琪的心突突的跳起来,他是在像自己表白吗?是吗?他是在追求自己吗?是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么多年来,自己被瑞康漠视,排斥,冷落,她早忘了自己其实是个很美丽动人的女子,她也不再相信自己是可以吸引男人的,她惊讶的看着梁志宏。她沉默着,静静听他继续表白。 “我看得出那段时间,你很沮丧,很难过,我猜想你是和你的先生之间有了大问题。可是我不敢过问,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他顿了一下,蹙着眉摇头,他实在是不会谈恋爱的,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良久,程嘉琪才缓缓的明白过来:“你……是说你喜欢我?” 他为她的迟钝觉得哭笑不得:“不然呢?” 嘉琪心是喜悦的,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内心为什么开心,但是她的确心底涌起一种潮水一般的情绪。 “可是你有妻子,怎么可以喜欢我?” “如果我有妻子,我是不会对你说这些的。她前年已经病逝了,咳……她是一个悲剧,封建礼教下的悲剧,我是对不起她,可是如果我守着她,那是我和她两个人的悲剧。” 他抬头看她:“嘉琪,我今年三十八岁了,并不是一个花心,沉溺情情爱爱的人,我的感情并不丰富。我只想找个志同道合,能够理解我的女子与我携手人生,仅此而已。” “我知道,我很无趣,笨拙,和我在一起,更多时候可能是一起工作。但是我不会三心二意,我会给你一个家。我会让你管理我所有的资产。相信我,我会我所有的都给你。”他说。 “你让我觉得,你是在找工作伙伴而不是妻子。” “哦,不不不……”他涨红了脸,知道她误会了,一急之下,他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我实在很笨,我说不清楚……”他急的脸通红,不停的搜索着合适的词句。 “我一段婚姻里只有友情没有爱情,我不希望第二段婚姻里只有工作没有生活。”嘉琪浅浅一笑:“所以,我们不合适。”她拒绝了他。 嘉琪从岩石跳了下来,她有些失望,看来自己对男人依然没有魅力,和瑞康在一起,她是他的助手,他的朋友,如今这个梁志宏把自己当做私人助理,工作拍档,呵呵…… 她拍了拍手的沙土,向他讨要自己的鞋子。 梁志宏并没有把鞋子还给她,他的双眼有些红,憋了一会说:“你误解我了。如果我只是需要一个助理,拍档,甚至如果我只是要找一个妻子,我想并不是难事。也不需要在这和你说那么多话。嘉琪,我欣赏你,喜欢你,你吸引我。” 嘉琪看了他良久:“真的吗?” “告诉我,你喜欢我吗?”他问。 她羞涩的垂下头,说真的,梁志宏是个很不错的伴侣,相貌堂堂,能力出众,胆识过人,她不是没有留意过他,只不过她自己一直觉得这种留意不过是下属对司的关注而已。 他看不懂她的沉默,想了想,把她拉近些,轻声在她耳旁问道:“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衣服裤子的尺码的?为什么你买的衣服全都是那么合我身?” 她的头垂的更低,轻轻咬了下下唇,因为其实很早前她偷偷的把他的衣物的尺码都记了下来,当时她似乎只是随心的这么做了,可是现在想来,如果自己对他一点不在乎,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这半年里,自己不停的问mary公司的情况,和他的情况……或许有些东西早在那悄悄的生根发芽了。 他见她脸通红,心一乐,轻轻的揽住她的腰问:“你喜欢我是吗?我曾经疑惑过你看我的眼神,我以为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我不要没有爱情的婚姻。”她答非所问。 他一愣,呆呆的说:“我也不要啊。不然我跑什么?” 昏黄的路灯下,海浪的歌声下,在他的注视下,她羞涩的,悸动的抬起那一双眼波盈盈的眸子,梁志宏微笑着看着她,他们的头越靠越近,近的呼吸都混在了一起,他的手臂稍稍用力一收,将她拥进怀里,双唇落在她的唇。 他小心翼翼的吻她,他柔情的吻她,他深情的吻她,他的拥抱越来越紧,他的吻越来越激情,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她第一次明白一个男人渴望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表现。她没想到自己会被他吻的全身颤栗。 他全身的肌肉鼓起来,变得坚硬,身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香气,一种能让女性心跳,放松,喜悦的气味。 瑞康从来没有这样吻过她,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接吻是可以这样令人血脉喷张,火热燃烧的。 嘉琪终于体会到爱情的滋味……这是爱情,不再是单相思,她感受着梁志宏对自己的渴望和激情,感受着自己心的激动和澎湃,犹如这一浪接着一浪的波涛,冲击着他们的心灵,带着他们在爱情的海洋里荡漾着。 很快,她重新回到了公司里,只是这次回来,是梁志宏拉着她的手走进了公司,两人当场宣布了订婚的喜讯,整个公司的人都沸腾了,谁也没想到程嘉琪出去培训了半年,回来后竟然成了自己的老板娘。多年后,当他们拥着对方笑看对方的时候,嘉琪才知道,这半年的培训计划,也是梁志宏求婚计划的步骤之一。 梁志宏也好似变了一个人,脸多了许多笑容,对待下属也和蔼了很多。工作间隙,趁没人,会偷偷亲亲嘉琪,或者拉拉嘉琪。嘉琪喜欢他这些小动作,工作全力支持他,工作之余对他也会百般温柔体贴。 两人一起班,一起加班,一起吃工作餐,一起下班,一起回家。 梁志宏皱着眉心疼的亲吻着嘉琪小腹的那道长长的疤痕。 “你介意吗?” 梁志宏深情的看着她,摸着她的卷发,摇头道:“这是条伟大的疤痕,你为了国家,也为了爱情,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我自愧不如,怎么会介意?” “我不能再生孩子了。” “我们有三个孩子还不够吗?明年我会申请永年和永馨下来香港。” “你真的爱我吗?我真没有自信。” “这个问题,我会用一生来回答你。”他顺手关了床头灯,雨点般的亲吻,落在了她的脸,身。 程嘉琪终于明白无爱的性和有爱的性之间的区别,梁志宏的每一个吻,每一个碰触,每一次的结合都包含着情意,他主动的爱她,他要她幸福。 瑞康或许有着最漂亮的外貌和俊美的体魄,可是他对她没有爱,每一次他们的结合,其实都是瑞康在完成任务。 直到现在嘉琪才彻底彻底明白和领悟爱与不爱之间的区别……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二章 白色的记忆 病房里,梅若君坐在病床,头依然缠着些纱布,眼珠子在眼眶里的下左右的转着,扫视着病房里的一切,这是间独立的豪华病房,白色的墙,挂着一副歌颂工农兵的画,床头柜有一个玻璃花瓶,里面插着一束“一串紫”,清雅秀丽。 阳光打在落地的窗帘,使得室内的光线很柔和,窗前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坐在椅子里正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阅读着。 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若君嘴角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心很是安定。 他长的很好看,浓眉俊目,神采飞扬,每天若君一睁开眼能看到他,他喊自己姐姐,那他是自己的弟弟吧,她想…… 他是个好弟弟呢,每天他都会喂自己吃药,吃饭,陪自己说话,虽然他说的话,大多时候自己听不太懂,但是她喜欢听他说话,他的声音很温柔很磁性很好听。 病房里很安静,梅若君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医院里,她的左臂和两条小腿都还绑着石膏,不能动弹。她想叫他,但是张开嘴,却已经忘了他叫什么名字。于是她没有喊他。 过了一会,一阵敲门声,一个小护士推着一辆小推车走了进来。 “吃午饭了。”护士说。 孟舒志被惊了一下,抬头一看,忙站了起来,走了过来笑道:“姐,原来你醒啦,怎么不叫我?” 梅若君讷讷的摇摇头,她还是记不起他叫什么?怕他笑话自己,于是只是愣愣的看着他笑。 护士笑道:“今天还是你自己喂你姐姐吗?如果你有事,我可以代劳的。” “谢谢,不用,我自己来。” 护士点点头,将饭菜放在了床头柜,说道:“你对你姐姐真好。有你这样的弟弟真是福气。” 舒志微笑不语。护士走了,舒志小心翼翼的端着饭碗,用勺子舀了半勺稀粥,吹了吹热气,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又吹了几下,又试了试,直到不烫了,才送到若君的嘴边。 他微笑着温柔的说:“来,张开嘴巴。” 若君看着他的脸,张开了嘴,他将稀粥送进了她的嘴里。 他边喂她吃饭,边和她说话:“你认识我吗?我是舒志,孟舒志。我是你的……”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是你的弟弟,你是我姐姐。” 若君细细辨认着他的脸,微微的笑起来,点点头。 她脸的淤血已经褪去许多,可是她已经被摔的支离破碎,她的记忆一片空白,虽然医生说这只是暂时的,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个暂时是多久。更令人忧心的是,若君摔伤了大脑的语言区,语言组织能力,表达能力,都已丧失,而这方面的重建更是艰难。 吃完了稀饭和菜,舒志在脸盆里绞了一块热毛巾,给她擦了擦嘴角,擦了擦手。 舒志坐在床沿,握起她的手,轻声说:“这是‘shou’‘手’……跟我念‘shou’……” 若君张开嘴,可是却无法发音,虽然她能明白舒志的意思,可是她却发不出来,无论她怎么努力,她发出来的都是:“呃…..啊……”这样的声音。 她心里很急,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是无法发音。舒志看她一脸焦急,忙安慰她:“没关系,没关系,不着急,不着急。我们慢慢来,每天练习一点点。” 她沮丧的眨着眼睛,看的舒志心里痛的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忍不住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若君轻轻张开手抚摸着他的脸,他看去很难过很伤心。 舒志捏了下眼角,尽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姐,我下午要回出版社班,下班后接念安过来。” 若君眼睛一闪紧紧的点头,念安,她是记得的,那个唇红齿白,长着一张漂亮小脸的小男孩,她很喜欢他,他喊自己“娘”,他们说他是自己的儿子。总之她很喜爱这个小男孩。 “嗯,你好好休息,待会翠柳会来接替我。”舒志微笑着,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病房。 若君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病床昏迷了四个多月了,好在有徐子言暗安排,她住在了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病房。 她如今的世界似乎变得纯净简单了,除了病房,病床,医生,护士外,只有舒志,念安,翠柳,周福,还有陈太太,她的世界只有这些人,虽然身体还是这疼那疼的,但是心里却很是平静。 …… 瑞康的信一直没有断过,他写给舒志,也写给念安,天天写,天天寄,可是每次舒志念瑞康的信给若君听,若君的情绪反应总是很激烈,头痛欲裂,最后为了若君的治疗和恢复,医生不准众人再念瑞康的信件给若君听。 舒志一个星期回一封信给瑞康,告诉他若君恢复的情况。瑞康每个月从香港汇钱过来,但是又怕金额太大而引起麻烦,只得每次汇一点。 …… 漫长的康复过程,既是对病人的磨炼也是对家人的考验,终于又过了半个月,若君身石膏都拆了,头的纱布也拆了。为了治疗,她的一头长发早被剪掉了,如今的她只有一头乱蓬蓬,杂草一样,参差不齐的短发。 她痛苦的看着镜子里丑陋的自己,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无论舒志,翠柳,陈太太怎么劝,她是死活不肯露脸。 “姐,没事的,头发会再长出来的,很快你会很漂亮的了。” “是啊,若君,头发而已嘛。” 可是若君只是躲在被子里哭泣,哭的很伤心,很伤心。众人没办法,舒志一急之下,冲出医院,跑到了理发店,剃了个光头,跑了回来,把大伙都吓了一跳。 他前一把把若君的被子掀开,握着她的双臂,强迫着让她看着自己,大声说:“你看,你还有头发,我没头发了。你丑我陪你一起丑。我们一起等头发长出来。” 说着拉着若君的手放在自己脑袋摸了摸,若君眼泪汪汪的摸着他光溜溜的脑袋,看了他好一会儿,噗嗤一下,终于破涕为笑了。 舒志笑着坐在她身边,拿了条毛巾为她擦掉了眼泪。 陈太太识趣的拉了拉翠柳,两人悄悄的退出了病房。 走在医院的走廊,陈太太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翠柳则是摇着头苦笑。 “翠柳啊,你看这事……” “咳,我都不知道若君姐是命太好了,还是命太坏了。” “是啊,周先生情深如海,可是舒志痴心不悔,这……过去啊,我是一直不赞成若君和舒志好的,可是看到现在这情形,任是石头心的人,也无法不感动。” “是啊,如果是我,我也不知道要选谁了。” “若君这次受伤后也是怪了,为什么之前试着给她念周先生的信,她会大喊大叫的,痛苦的不得了呢?” 翠柳皱着眉,长叹一声:“或许是因为过去经历的太多,伤的太深了…...” 陈太太也叹气,点点头:“是啊,周先生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了,当初他们来租我的小阁楼时啊,真是金童玉女下凡一般。谁知道他们会如此挫折?” 两人说着若君的往事,一路穿过了花园,走出了医院大门。 “哟!你怎么剃了个光头啊?”许梦如惊讶的看着孟舒志光秃秃的脑袋。 孟舒志一边戴帽子,一边笑说:“没什么,我姐嫌自己的头发难看,哭的泪人似的,我剃个光头哄她开心呗。” “噗嗤~”许梦如笑道:“你啊,真是二十四孝好弟弟了。哎,戴围脖,已经快入冬了,可别冻着了。”她温柔的为他系围巾:“话说,我也该去看看你姐姐了,为什么每次我要去,你都拦着我。再怎么,我和她也是认识的,她出那么大的事,我怎么能连面都不露一露呢。” 舒志看着她许久,点点头说:“好吧。那明天去吧。” “嗯!”她甜蜜的微笑,偎入他的怀里,紧紧的环住他的腰:“我爹让我们春天结婚。你说呢?” 舒志一愣,轻蹙眉间说:“不是说等你毕业吗?怎么突然提前了?我姐现在这个样子,我哪里有心思结婚?” “是因为你姐姐生病嘛,我们结婚,可以给她冲冲喜啊,或许她一高兴,病好了呢?”许梦如说。 “不行,怎么也得等我姐姐能走路能说话。” “什么!?”梦如大不高兴的喊起来:“医生都说了她现在的语言能力跟婴儿一样,恢复起来,等于是从头学习说话,认字,写字!天啊,这没个十年八年,怎么能行啊?你不会让我等十年八年吧!” 舒志烦躁的拉开她的手说:“等不了别等啊!你可以另嫁他人。”说着转身要走。 “孟舒志,你……你……混蛋你……你欺负我!”许梦如委屈的哭起来。 她的眼泪是武器,舒志一见她哭,心里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转过身来哄她:“哭什么嘛,我又没怎么你。行,那总得等我姐姐能走路吧!” 许梦如一扭身子,吸着鼻子,还是不乐意说:“好吧,但是你刚才说的话,我要你道歉!你怎么可以叫我另嫁他人?我们都那样了,你让我去嫁别人?” “什么啊?我们哪样了?不是亲了你一下,摸了你一下吗?”舒志白她一眼。 “你!”许梦如羞的脸通红,气的咬着唇,转身拍打他,舒志哈哈大笑,笑着跑开去,许梦如在他身后又羞又气的追着他…...她是多么爱他,她相信他也是爱她的,他的吻,他的手都在她身留下了印记,她自然是他的人了,不是吗?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三章 深埋在心 翠柳拿着梳子和剪子,给若君将短发修了一下,但是杂乱的短发,无论怎么修都没有那瀑布般的长发好看的,若君沮丧的放下镜子,不想再看自己的样子了。 “若君姐,没事的,您别难过,头发啊,多梳梳长出来了。”翠柳安慰她。 若君摇摇头,指了指桌子的帽子,翠柳拿了给她戴。 “我看舒志快来了,待会我回去做点好吃的,晚给你带来,老吃这医院的饭,哪里有味道,我给您炖个鸡汤。” 一阵敲门声,舒志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清丽秀美的许梦如,她手拿了一个水果篮和一束鲜花,笑容娇俏的跟了进来。 “姐,梦如一定要来看你。”舒志说。 若君细细的看着梦如的脸,她不记得这张好看的脸,梦如很漂亮,弯弯的眉毛和一双闪亮的眼睛,还有她乌黑的长发,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面用粉蓝色的丝带系着两个小蝴蝶结。 若君对她微笑,梦如坐到床边,关切的问她的病情,她说的很慢,声音很好听,菱角般的小嘴开开合合的很好看,若君伸手轻抚了一下她乌亮的辫子,一脸的羡慕,又自卑的拉了下头的帽子,蜷缩起来。 舒志拉开梦如,自己坐下来,摘下帽子,露出光光的脑袋,说:“姐,你看我多丑,我没有头发。”说着拉着若君的手放在自己的头。 若君看着他的脸,没有头发的舒志虽然依然漂亮,但是看去总是有点怪,若君摸着他的光头,又像孩子般的笑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轻柔的说:“我保证,半年后,你会有很漂亮的头发了。而且你还会走路,会说话。” 她看着他的眼睛,心感到很安宁,很安定,她相信他,眨了下眼睛,微笑了,她的笑容,让他痴醉心疼,微笑道:“你放心,大夫刚才和我说了,明天我们开始做复健,你的腿骨已经愈合了,我向出版社请了几天假,我陪你好不好?” 若君看着他的脸,眼前忽然浮现出碎片般的画面,在那个落叶纷飞的小树林里他拉着她翩翩起舞……是他吗?她似乎看到他在树林里拥抱着自己,亲吻自己,她眼神迷离的看着他,模模糊糊,他怎么会亲吻自己的?他不是自己的弟弟吗?若君脑袋里一片迷糊。 “若君,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心突然提了起来,捧着她的脸,眼闪着光芒。 若君紧蹙着眉头,摇晃着头,她的头晕乎乎的,隐隐作痛,心也是一片迷茫,自己怎么会和自己的弟弟拥吻在一起的?是自己记错了,还是……还是…… 她还没想明白,一旁的许梦如已经疑窦丛生,拉起孟舒志,前道:“姐姐,我和舒志商量了,明年春天结婚。”边说边亲昵的绕住了舒志的手臂,头微微的歪向他:“所以啊,姐姐,您一定更要尽快恢复,参加我们的婚礼。我爹爹也想见见您呢。” 转头又对舒志说:“你为什么要请假呢?我时间较宽裕,我可以来陪姐姐啊,你还是回去班吧。” “不用,做复健需要有人扶着,搀着,你没力气的。”他把自己的胳膊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有点生气的说:“我和你的事还没定下,你乱说什么。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 若君疑惑的看着他俩,她的确不明*如在说什么,但是她隐约间多少也明白了舒志和梦如的关系,点点头,微笑了一下。 在一旁的翠柳实在看不下去了,来说:“好了好了,舒志,你姐也累了,你先送许小姐出去吧。” 舒志拉着许梦如走了出去,一路沉着脸,许梦如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她是你亲姐吗?”她忍不住问。 “不是,怎么了?” 许梦如停住脚步,认真看他:“怪不得你姓孟,她姓梅,你两是姑表,还是姨表?” “都不是。我和她没血缘关系。有问题吗?” “你说什么?你两完全没有血缘关系?”许梦如像触电般愣住了,她一直都忽略了这个问题,因为她压根没想过舒志和若君之间还会有其他的可能。可是刚才,在病房里,他两对望着彼此的样子,让她敏感的少女心像被玫瑰花的刺刺到一般的疼了一下,酸了一下,麻了一下。 “你要说什么?”舒志蹙着眉将她送到医院门口。 她咬了下嘴唇,不高兴的说:“如果你俩不是亲姐弟,没有血缘关系,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保持点距离……” 舒志脸色更是难看,说道:“从我九岁起,是她在照顾我,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亲姐弟还要亲,你懂什么?你是谁?凭什么让我和若君保持距离?”他不想把话说的更难听,毕竟是在大街,指了指街对面的公交车站,冷漠的说:“你自己回去吧,如果你接受不了若君姐,我们此结束。再见!” 说罢一抬手,转身往医院里走,气的许梦如在后面又是流泪又是跺脚,却无可奈何。 回到病房里,若君已经睡着了,翠柳带着埋怨的看着舒志。 “翠柳姐,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舒志避开她审视的眼神。 翠柳摇摇头说:“我看你有空还是给若君姐多念念二少爷的信吧。让她赶紧记起二少爷来,大家都能解脱了。” “可是我一念她大喊大叫的……” “大喊大叫是因为她还没想起来,等想起来了没你什么事了!”翠柳白了他一眼。 “翠柳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总之啊,我是希望若君姐能有个好归宿。不要再受你们这些男人的折磨了。” 舒志还要说话,翠柳已经烦了,挥挥手说:“好了好了,我先回去店里帮忙,我看啊,还是把店关了算了,你以后也别来了,我在这里照看较好。” “为什么?” “为什么?我看你的架势是要和这位许小姐结婚的吧,你以后还有时间心思管若君姐吗?” “怎么没有?结婚后,若君姐还是我的姐姐啊,我答应过瑞康大哥会好好照顾若君姐和念安的。” 翠柳看了他一眼,张开嘴又闭了起来,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 “舒志,你千万不要走二少爷当年的老路。” 舒志抬起眼来看着翠柳,他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当年二少爷一会和徐小姐结婚,一会又和程小姐结婚,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若君姐的心。难道你现在要继续伤害她吗?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不是吗?”翠柳看着病床,瘦弱憔悴苍白病恹恹的若君,心里很难过。 “我知道,那是因为她爱瑞康大哥,可是,我在她心可有可无,只不过是一个弟弟,我结不结婚,怎么会伤害她呢?或许我结婚,她会很高兴。”他苦涩的说着。 翠柳拍拍他的肩头:“你知道她爱的是谁好,你不要在给她惹麻烦了,二少爷拜托你照顾他们母子,你做的很好了,不过你俩毕竟不是亲姐弟,而且你对她的心,我们都是知道的。所以还是保持点距离吧。我和陈姐姐商量一下,把店关了,我和陈姐轮流来照顾,你好好你的班,和许小姐好好发展,早点结婚,也好早点安定下来。” 保持距离……保持距离……孟舒志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为什么要保持距离?难道自己是毒蛇?是祸害?是的,自己是有一腔的热情,可是她不爱他,有什么用?她看到周瑞康,抛下了自己,他俩爱的如此的炽烈,自己不过是单相思而已,有什么好保持距离的? 他没有理会许梦如和翠柳的警告,依然每天来陪伴她。 因为现在的她依赖他,信任他,需要他,也不会躲避他,他可以陪伴她,和她亲近,和她说话。 他陪她做着痛苦万分的复健,教她重新发音,重新认字…... 念安下课了会跑到医院里来,也尝试教若君说话。 “娘,爹爹又给我写信了,你看。”念安手挥舞着一封信。 若君只是紧紧抱着念安在床,虽然她不会说,也听不太懂,但是她对念安的母子亲情却是那么的强烈。 念安躺在母亲的怀里,念着瑞康从香港的来信,舒志在一旁一边削平果一边关注着若君的反应,因为之前几次只要念到瑞康的信,有时候甚至是提到瑞康,若君都会头疼欲裂,一会哭一会叫,反应非常剧烈。 但这一个月来,若君似乎恢复的较顺利,能听懂一些话,也能与人有些表情的交流,所以舒志想让念安再试试。 瑞康的信满是思念和担忧,满纸深情,可是若君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念安身,只是微笑着抱着他一会亲他,一会抱他,念安将信念完了,若君也没任何的反应。 念安困惑的看着舒志,舒志也很是怪,无法解释。想当然,若君和瑞康之间曾经的刻骨铭心,山崩地裂的爱情,应该是深深烙印在若君记忆里的,应该是最容易记起来的,不是吗?可是她怎么会毫无反应?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 孟舒志将苹果一切为二,一半给了念安,一半给了若君。 若君微笑着看他,轻轻的拉住他,将苹果放到他的嘴边,她的笑容依然有些呆滞,但是很明显她是要他吃。 “舅舅,娘是要你咬一口!”念安在一旁解释。 舒志尴尬的笑笑,着若君的手,咬了一口,若君这才高兴的塞到自己的嘴里,吃起来。 她看着他笑,虽然有点呆,有点傻,但是看得出她很开心。 但是舒志和念安都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开心。 晚,舒志骑着自行车迎着寒风,载着念安回小阁楼,念安坐在车后座一个人嘀咕:“舅舅,娘好像忘了爹爹了。” “不会的,你娘爱你爹至深,他们的故事啊,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她不会忘记你爹的。” “娘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我们,什么时候才会说话啊。” “会的,你娘心里清楚,她记得你,可能……也记得我吧。”舒志笑笑。 “舅舅,我总觉得,虽然娘现在不会说话,也听不懂我们说话,但是,娘好像以前快乐了。你不觉得吗?” 舒志沉默不语,其实他心里也有这种感觉,似乎若君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难,如今忘记了许多往事,反而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 “下个星期,你娘可以出院了,我们呀一家团聚,好好庆祝一下。” “好啊!” 那一年的春节前夕,若君总算是出院了,回到了小阁楼,她的腿脚虽然可以缓缓的走路,但是却不能爬楼梯,于是下下都需要舒志或者周福抱着。 舒志也和许梦如和好了,这一年的春节在小店里,陈太太,周福两夫妻和两个孩子,舒志和梦如,若君和念安,这许多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火锅。 吃完火锅,舒志抱着若君回房,轻轻踢开房门,将她抱进她的小屋,刚要将她放在床,不经意的一转头,却看到她眼波盈盈的看着自己。 这种眼神,让他的心里莫名悸动,因为他很熟悉这种眼神,许梦如每次看着自己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神情。他心头一慌,怕自己看错了,想再确认一下,再看她时,她已经垂下睫毛。 孟舒志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笑,心想,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将若君轻轻的放在床,柔声说:“姐,您躺着,我先下去陪他们。” 若君却摇摇头,拉了拉他,让他坐在床边,舒志有些意外,看来若君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若君微笑着看他,指了指楼下,又在自己的脸庞,双手捋了一下,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舒志猜着说:“你说楼下,辫子?哦,你是说梦如?你说她很好?” 若君点点头,继续划,指了指舒志,然后用双手的拇指对着扣了两下,又竖起了大拇指。 “你是说,我和梦如很配?” 若君笑着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用手指在脸了一个笑容。 “你是说你很高兴?”他蹙起眉头:“你是说,你很高兴我和梦如在一起?是吗?” 若君此时好像突然能够理解所有的事了,她微笑着点头。 舒志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木然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你高兴好,我会尽快和梦如结婚。我想你会非常高兴的。” 她的脸飘过一丝哀愁,缓缓将脸转向墙内。 他站起来想走,伸手碰到门把,一股不甘心涌心头,他又转身回来,坐到床边,将若君扳了过来,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火一般,牢牢的盯住她的眼睛,呡了下嘴唇,他问:“姐,从小到大,都是你在教导我,那么,你告诉我,如果我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我还能和梦如结婚吗?我该和她结婚吗?教我,告诉我。” 他说的太快了,他的问题太深奥了,若君没办法理解,睁着大大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他。 他看着她秀气的面容,略显消瘦,苍白的脸庞,那两片淡粉色小巧的嘴唇,他胸有种欲。。。。望,强烈的想要亲吻她,占有她的欲*望,是的,她的容颜已经褪色,她脸也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许梦如她年轻漂亮的多,可是,他的心却依然那样执着的爱她。 但是他不能爱她,她也不爱他,况且自己答应过瑞康,只是替他照顾他们母子,不会霸占她,他不能食言。 翠柳说的是对的,自己还是尽快结婚生子,死了这份心,或者等一切尘埃落定,自己也解脱了,可以真真正正的把若君当做自己的姐姐看待。 他叹了口气,将她放在床,转身匆匆忙忙的下楼去了。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两个婚讯 舒志和许梦如的婚事被提议程,因为若君的情况,由陈太太,周福和翠柳出面当男方的长辈和许家接头商谈婚事。 许梦如来的更勤快了,只要舒志在家许梦如会出现,除了晚回家睡觉,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连原本只有舒志,若君,念安的周末出游活动,许梦如也不请自到的加入了他们。 三,四月份的北京,春色渐浓,杨柳枝已满是春芽,梅花未谢,迎春绽放,杏花含苞,李花含笑。 舒志推着若君走在行人道,许梦如挽着他的胳膊走在一旁,念安则欢蹦乱跳的走在前面。 走到一个湖边的亭子旁,舒志蹲下身子对若君说:“咱们下来走走好吗?医生说你的腿已经没事了,是缺乏锻炼,需要再多走走,以后跑都没问题的。” 若君笑着点点头,伸手正要扶着舒志站起来,许梦如却抢一步,一手挡在舒志前面,笑道:“我来扶姐姐,你推着车子好。” 若君愣了一下,点点头扶着许梦如的手臂,想要站起来,可是许梦如的手臂又细又软,若君借了几次力都借不到。稍一用力许梦如自己都摇晃起来,最后弄的若君差点摔下轮椅。 舒志赶紧拉开梦如,白了她一眼,前搂住若君的腰,往提了一下让她站了起来,念安也跑来搀扶着母亲的手。 看着舒志和念安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梅若君,许梦如只觉自己多余,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舒志搂在若君腰的手,和那一脸关切体贴的神情,让她不由自主的吃醋。 若君在舒志和念安的搀扶下,拖曳着脚步,缓慢的走着,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许梦如,见她一脸的不悦,心过意不去,赶紧轻轻的推开舒志,用眼神朝身后看了几眼,示意让舒志赶紧去安抚许梦如。 舒志蹙着眉头:“别管她,整天吃飞醋。” 若君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朝梦如招招手,梦如走前去,若君拉着她的手交舒志手里,指了指梦如又指了指舒志,了一个心形的手势,笑了笑。 转身一手扶着念安的肩头,一手抓着一旁的栏杆,慢慢的向前走着…… “生气啦?”许梦如拉着舒志的手,轻轻摇他的手臂。 舒志只是盯着前面若君的脚步,随意的回应:“没有。” “啊,对了,舒志,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我爹爹说,你家没有房子,让我们结婚后先住在我们家。你说好不好?”许梦如问。 许家虽然不算富裕,却有一个小四合院,梦如的姐姐已经出嫁,家里有两间空房,正好可以做婚房。其实这个提议很是实际有用,因为陈家的小阁楼的确太小了,念安也在渐渐长大,陈家的小楼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再容纳一个人,况且新婚夫妇,肯定很快会添丁,小阁楼肯定是不合适的。 “不好!”他几乎想都没想,一口拒绝。 “我知道这个让你为难,但是不然要怎么办呢?”她娇声问:“我们结婚后住哪呢?” “不知道。反正我不会住你们家。” “舒志,我们能不能不要赌气,而是想想实际的解决方法嘛。我爹爹也是一片好意想要为我们解决困难啊。” “解决方法?那不结婚嘛。”他看着若君颤颤巍巍的脚步,心很是担心,根本没心思和梦如讨论结婚的事。 “你!”许梦如心很是委屈,她越来越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和被动冷漠。 舒志看到若君右腿一软,差点摔倒,赶忙要冲去搀扶,但是许梦如此时只想着自己的婚姻大事怎么会放他离去,用力的把他拽住,问道:“孟舒志,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是,我是不想和你结婚!是你一直在逼我结婚!”他居然想都没想,直截了当的回复了她,一抬手想要甩开她的手。 犹如被当头一棍,许梦如顿时脸色苍白,眼泪扑朔而下:“你不喜欢我?” “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哎呀,你别拉着我,放开我。”孟舒志挣脱开她的手,摇了摇头,烦躁的说。 “为什么?为什么?”她哭着追问:“你不喜欢我,却还和我好?你是骗子,你是大骗子。你玩弄感情,玩弄我!你耍流氓!”。 “哎,你讲讲理好不好,我没追求过你,也没说过喜欢你,是你喜欢我,是你想要得到我,如果你一定要说我亲了你,摸了你,拜托,是你先亲的我,你不也摸了我吗?我不过是回应一下罢了。”孟舒志那古怪的倔劲又来了。 许梦如又羞又气,脸涨的通红,她从小家教颇严,身边也不乏追求者,但是各个都是绅士殷勤,百般讨好自己的,没有一个象孟舒志这样不管不顾,桀骜不驯,特立独行,不给自己面子的,然而,他却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着她,让她神魂颠倒。 她卑微的低下了头,嘤嘤哭起来,是的,她的武器又派用场了,看着许梦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落泪,孟舒志挠了挠头,一甩手,说道:“算了算了,烦死了,别哭了,别哭了。你让我再想想吧。” 许梦如看了看四周没人,投入他的怀里,依偎着他。 若君正好转头,她看到了,而许梦如也看到她看到了,她把舒志抱的更紧了些。若君微微的朝她笑了笑,转回头去,继续扶着念安的肩膀,缓步向前。 香港,晨光微露,周宅里一片寂静,周瑞康笼着睡袍坐在落地窗前,怔怔发呆,一旁的书桌放着一封信和一张喜帖。 喜帖是程嘉琪寄来的,她和梁志宏的婚礼将在下个月举行,对嘉琪的再婚,瑞康是由衷的替她高兴,但是回想往事也是感慨万分,自己和嘉琪兜兜转转,分分合合,吵吵闹闹的错误婚姻无论如何也走了十多年。 嘉琪把最好的年华,最强烈的爱情都用在了自己身,瑞康没有爱过她,却依然觉得遗憾和五味杂陈。他说不出心里头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应该是有一丝失落的。毕竟他失去了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 回想自己的一生,那些真心真意爱着自己的女人们,梅若梨,徐曼琳,程嘉琪,胡小芬,还有自己深爱着的梅若君,她们一个个的离开自己的生命,或许是命运对他的一种惩罚,一种安排,一种考验。 周瑞康拿起身旁的烟斗,擦燃火柴,点燃了烟丝,将自己笼罩在烟雾之。 那封信是孟舒志寄来的,他也要结婚了,起嘉琪的婚讯,舒志的婚讯更让他震惊,内心更加的波涛汹涌,信只有两句话,写的很简单,只是说他下个月要和一个叫许梦如的姑娘结婚了。 信里并没有介绍姑娘的家庭背景,或者生活喜好,也没有顺带说一下若君恢复的情况,这封信是舒志写给他的,最简短,短的几乎和电报一样的信了。 信没有任何的情感,没有任何的喜悦,这让瑞康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徐曼琳结婚时,被徐如海逼着发电报向家里通知婚讯的时候一样。 瑞康站起身来,拿起舒志的那封电报格式的信,看了又看,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舒志是走了自己的同样的路。 他想用一段无爱的婚姻来逃避一段无望的爱情,他不爱这个叫许梦如的女孩,他也不要这桩婚姻,但是他要逃,他要为自己痛苦的心和绝望的爱情找一个坟墓。 瑞康看着信,不停的摇头,舒志啊,舒志……如果舒志结了婚,若君会怎样?若君会更孤独。瑞康心潮起伏,矛盾丛生。 自己要怎么做?写信阻止舒志犯下和自己同样的错误吗?告诉他不要走自己的老路,不要妄想用无爱的婚姻来逃避无望的爱情吗?鼓励他去追求若君吗? 还是任由他去犯错,任由他和自己一样去经历那没有爱情的婚姻,让若君孤单的,孤独的等待着自己? 等待一个未知的未来? 窗外的光线越来越亮,黑夜已经过去,新一轮的太阳缓缓升起,周瑞康收拾起心情,也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新的一天。 他收到宋远洋的消息,美国有一家医院或许有治疗或者改善定国病情的方法,他必须尽快带着定国赶去美国。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必须做的事,他要想尽办法让定国康复。 他反复思量再三,终于走到书桌旁,拿起笔,在信纸唰唰唰的写起来…… 小念安指着自己,长大了嘴,慢慢的说:“a—n……a—n……” 若君努力的张大嘴,学着儿子的发音:“a—n……a—n……” 念安笑着说:“娘真棒,对,我是念安。” 若君开心的笑,抱着念安。 “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娘,快说你自己的名字给我听听。” 若君指了指自己,困难的张开嘴,说道:“j—u---n” “对!太好了,娘,你会说自己的名字了。” 念安兴奋的在屋里跳着,跑出去朝阁楼喊:“舅舅,舅舅,娘会说她自己的名字啦!” 许梦如正坐在孟舒志的大腿,亲吻他,她把他弄的很燥热,难以抗拒她,也许是受到舒志的引导,这个小妞似乎越来越知道怎么迷惑他,征服他了,她已经发现了男人的弱点,发现了舒志身那强烈的欲*望,她只要稍稍挑逗一下,他的身体会臣服于自己。 听到念安的唤声,孟舒志推开攀在自己身的许梦如,开心的从椅子站起来,边将衬衣束回裤子里,边冲下了楼来,跑进若君的房里。 蹲在床边,欣喜的问:“姐,你会说你自己的名字了吗?说给我听听。” 他脸颊的唇印,敞开的衣领,身的脂粉香,让她嘴角的一丝微笑隐去了,愣愣的看了他一会,红着脸低下了头,垂下了睫毛,又变的安静不语。 “哎,娘,你怎么了?你再说一声让舅舅也听听啊。刚才你不是叫了我的名字和你自己的名字吗?你再试试喊一下舅舅的名字。” 若君摇摇头,抱着膝盖,将脸埋膝盖。 “哟,舅舅,你的脸有大花印呢,哈哈。”念安指着舒志笑起来。 舒志赶紧尴尬的擦了几下脸,推着念安出去房间:“去去去,快去写作业去。” 念安捂着嘴笑着走了出去。 舒志拉开若君的手臂,想让她看着自己,可是他一碰到她的手臂,她甩开了他的手,他再次尝试,她又拍开他。 几次过后,舒志只得用强,强行将她拉了起来,强迫她看着自己,他这才看到她眼睛红红的,眼有些泪光。 “你哭?”他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哭?” 她转过脸去,他却伸手把她的脸又转了过来,他心里很迷惑,很不解,他蹙着眉头紧迫的盯着她:“若君,哦,不,姐,告诉我,你为什么哭?你哭是因为你难过是不是?” “可是你为什么难过?”他急急问她,轻轻摇晃着她。 她挤出一个微笑,指了指自己,又摆了摆手。 舒志想了想说:“你说你没事?”若君点头。 他失望的点点头:“好吧。我想我是想多了。”他看着她抱着双腿,缩在角落的样子,心疼不已,但是他不知道,也不明白她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拉她的手,她要缩回,但是他不许,他是拉着她,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说道:“看着我,求求你,我实在被你折磨的快疯掉了。告诉我,我下个月要结婚了,你高兴吗?” 若君垂下头,呡着两片小巧的嘴唇,点点头。舒志很气馁,也很生气,猛的站起来,重重的捶了一拳在墙,什么也没说,冲阁楼,拉起许梦如,心烦气躁的说:“我送你回家,走。” 许梦如满脸疑惑,吃惊他的突然变化,但是还不等她开口问,已经被孟舒志拉下了阁楼,半拉半推的送出了小店。 陈太太和翠柳冷眼看着这一切只是摇头,尤其是翠柳,她希望若君尽快记起瑞康来,这样或许一切都能回归正轨。没人知道为什么梅若君是记不起周瑞康,连医生都无法解释。 似乎是天意让她忘记曾经的一切,或许是悲悯她过去的苦难,或许是给她一个崭新人生的机会。总之,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无论是念信还是看照片,若君有时候痛苦抱头,有时候一脸茫然,大家都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到底存了什么,丢失了什么?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五章 风车奇缘 若君总算是不用别人扶,可以自己慢慢的走路了,头发也慢慢长出来了,只是语言方面还是没有多少进展,只会用单音节发音。 最终许梦如还是拗不过孟舒志,于是把小阁楼改造成婚房的工程开始了,孟舒志根本也无所谓,什么都说随便,只有许梦如一个人在积极布置。 许家二老来过小店一次,看了环境之后,只是频频摇头,但是一来两人都是知识分子,较有修养,二来也知道女儿对孟舒志是死心塌地,如果此时反对,简直是要了女儿的命,也无奈的默认了。 他们很欣赏孟舒志的外形和才学,是对他那桀骜不驯,古怪固执的个性很是担心,怕自己的女儿将来要受很多委屈。可是梦如一心一意扑在孟舒志身,已经是箭不得不发的形势。 若君也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自己给舒志是存了一笔结婚用的钱的,于是匆匆忙忙的走到屋里,翻了老半天,总算翻出一个存折本,递给许家二老。 舒志吃了一惊,没想到若君会突然拿出存折来,拉着她想要阻止,因为他最清楚这些钱是若君怎么一点一滴存起来的。 “不,姐,不要,不要。这些钱留给念安和你自己花,我不要。”他紧紧拉住她的手。 若君迷茫的看看他,摇摇头,笑着拉开他的手,将存折交给许家二老的手。划着,解释着,这是舒志给许家的聘礼。 虽然这本来是一种合理的礼数,但是许家二老看到若君的瘦弱,神智不清的样子,再看到小店里拥挤狭窄的空间,也不太好意思收下,正要推托客气之际。 舒志已从许家二老手将存折拿了回来,皱着眉塞到若君手里。嘴里对许家二老说道:“对不起许伯伯,许伯母,我姐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这钱是她治病的钱,还有将来我外甥学的钱,我是不能拿的。我知道亏欠了梦如,但是我们家是这样的情况,如果你们不满意,我不强求这门婚事。” 许家二老心不快,梦如的父亲冷哼一声:“如果不是梦如死活要嫁你,我们是不会同意的。”说着站起身来,气呼呼的离去了。 若君见他们生气的离去,以为他们嫌少,紧张的又跑回屋子里东翻西找的,想要把念安存的钱也拿出来先垫,舒志丢下许家二老,紧跟着她进了房间,将门一锁,把她紧紧拉进怀里,激动,感动的拥紧她。 “不,姐,别找了,我不会要的,我宁可不结婚,也不会要你血汗钱来娶老婆。”他再也忍不住,再也忍不住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再说,我根本不想结婚,不,我很想结婚,可是我不想和其他人结婚。你和我有两年之约的,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等我毕业……你记不记得?” 若君被他拥的很紧,他的话在她耳边翻腾……她朦朦胧胧间好像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却记不清楚,所有的一切在脑海里都像是笼着一片浓雾般。 只是她喜欢被他拥抱的感觉,不由自主的也想抱他,可是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喊:“不可以……不可以……”,她缓缓将要抱他的双手变成了轻轻推开他的手。 她再次推开他,这让他心情再次的低落,是的,自己怎么忘了,她并不爱他,他永远记得,那天他们骑着车回到店里,当她见到周瑞康之后,她不要他了,是的,她不要他了,他的心抽痛,虽然他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事情原委,但是被人抛弃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 他深蹙双眉,摇头道:“我不要你的钱,你留着吧,我没钱她也会嫁给我。”他把她的存折丢在桌子,冷冷的转身离去了。 她看着桌子的存折愣愣的发呆,忧愁无奈的坐到椅子,拿起了桌子的镜子,照了照自己,自己依然戴着帽子,她很瘦,瘦的两眼深陷,两颊也瘪瘪的,只有一双眼睛还是颇为明亮,咳,她觉得自己好丑,一想到许梦如那张漂亮的犹如玫瑰花般的脸,她无法不自卑。 …… 小阁楼里被布置一新,里面的家具重新归置了一下,勉强把单人床换成了双人床,挤是挤了些,但是倒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家具都贴了大红喜字,许家送来的红锻绣金的龙凤被和枕头套。一切都已布置停当。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阁楼经历了那么多的故事,今天竟然会被打扮成漂亮的新房。 若君在小阁楼里为舒志的婚房做着最后的准备,明天是好日子了,明天舒志要结婚了,明天她可以了却多年来的一桩心事了。 若君将漂亮的枕头拍了拍,摸着柔软的被褥,她心情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她的记忆一直是断断续续的,像碎片一样,但是从这些碎片里,她其实已经可以拼凑出来一些画面,而这些画面居然都是和舒志有关的,孟舒志,他不是她的弟弟,这一点她已经可以确认。 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若君站起身来,走下了阁楼,心闷闷想着,她将失去他了,他将属于另外一个女人,自己也只能成为他的姐姐。 晚饭时,一桌子的人,陈太太颇为兴奋,说着第二天迎亲的事,若君在一旁安静的微笑,念安看看母亲又看看舒志,只是摇头,自己吃着饭。 孟舒志完全没有新郎官的喜悦,只是闷头吃饭。 “舒志啊,明天一早是不是先去女方家接人,然后一起去民政局啊?” “唔。”他闷哼了一声。 “你通知了你的同事,同学,朋友了没有?” “没有。” “什么?!”陈太太瞪大了眼看他,放下手的筷子,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急着说:“哟,那明天我们几个人去啊?” “不用,我自己去。” “什么?”陈太太张着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若君也眨着眼睛看他,舒志抬头看了她一眼,烦躁的扔下饭碗,站起身跑回小阁楼去了。 …… 这一夜,陈家小楼里没有一个人能安睡的,陈太太躺在床是翻来覆去的唉声叹气,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明白的,只不过她还是希望舒志能找一个年龄相当的女孩子成家,虽然她也为舒志对若君的一片痴心感动,但是毕竟她是先认识的瑞康和若君,总希望周瑞康能够回来和若君母子一家团聚。而舒志也能找个合适的女子。 念安做完作业也很烦躁,根本不想睡觉,呆在母亲若君的屋子里,看母亲趴在桌子全神贯注的修一个已经破了的风车。 她并不记得这个风车是从哪来的,她的记忆里只有一些忽闪忽灭的画面,她用浆糊将风车的一片已经散开的叶子重新粘好。 念安坐在一旁看着她问:“娘,你很喜欢这个风车吗?” 若君微笑着点点头,她拿起风车的木柄,轻轻的在空挥了一下,风车骨碌碌的转了起来,若君望着那转动的叶子看啊看啊看,眼前浮现出一个画面: 自己坐在自行车后座,手拿着迎风转动的小风车,看着风车在蓝天下飞快的转动着,她轻轻揽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后背…..自行车的龙头也有一个旋转的风车,他一边骑车一边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他的脸是多么年轻,眼神是多么温柔,笑容是多么的迷人……她似乎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风儿,也能感受到他背脊的温度……她一遍又一遍轻轻挥舞着的将小风车,每一次它的旋转,让她的记忆更加清晰一点。 “嗒”的一声,若君手的风车的叶子又弹开了,若君气馁的把风车放在桌子,无奈的看着已经坏了的风车。 念安看着母亲一脸失望难过,想了想说:“娘,没事的,这个手工课老师有教过我们,这浆糊啊粘不住的,我们可以用钉子钉起来,你等着,我去问舅舅拿个图钉。” 说着,小念安拉开房门,跑阁楼找舒志,一推开门,只见舒志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书桌前,手里也拿着一个风车,在空挥来挥去,屋子里只有风车呼啦啦转动的声音,他的神思也随着风车在飞舞着,甚至根本没有留意到念安进来。 念安走到书桌边,歪着脑袋,怪的问:“咦?舅舅,你也在玩风车啊?” 舒志叹了口气,停下手的风车,看了念安一眼,随意的问:“你也在玩吗?” “不是我,是我娘。” “嗯?”舒志愣了一下。 念安继续说道:“她的那个风车坏了,她用浆糊粘,却怎么也粘不住,一个人在那伤心呢,所以我来问你要个图钉,把叶子钉起来……” “你说什么?”孟舒志坐直了身体,那双深邃乌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念安,紧张的握住念安的肩膀,“你再说一遍。” 念安不知道为什么舒志突然间紧张起来,愣愣的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 舒志的心犹如被点燃的烟火,眼绽放出异样的光彩,让整张脸生动热情起来,他捧着念安的小脸亲了一口,噌的站了起来,拿着风车往楼下走。 风车,她也在玩风车?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他们曾经的欢乐,曾经的情愫,难道她都想起来了吗? 到了二楼,根本也顾不得敲门,直接推了门进去,也没和陈太太打招呼,三步并两步的冲进若君的小屋子,反手把门锁了,他不要任何人打扰他们,他有很重要的话要问她。 若君还在那努力的用浆糊粘着那小风车。孟舒志突然一阵心酸,一阵心疼,心的狂热被燃烧了起来,他喉头干涩的喊了声:“若君!风车在这。” 梅若君抬起头看他,她看到他在抽泣,他的眼布满水雾,他冲了来,将自己的风车叠放在她的风车,一把将她从椅子抱了起来,放在床,自己蹲在床边,激动的,认真的,虔诚的望着她,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在自己的手里搓揉着。 他的声音哽咽而断续,他低下头吻她的手问她:“若君,今晚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仔细的听好,我可以慢慢的说,但是,你一定要真心的回答我,因为这或许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机会。你一定要告诉我你的真心话,好吗?” 她看着他的脸,是的,那些零碎的画面里的那张年轻的脸是眼前的这张脸,他的脸将那些碎片似的画面一点点的串联了起来,她想起了他为她做的一切。她一阵鼻酸,眼泪如潮水般漫入了她的眼眶里,她点点头。 孟舒志尝试克制住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心潮,尽量缓慢的清楚的问她: “告诉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若君温柔的看他,点点头。 舒志微笑着,握住她的手在不停的颤抖,接着问:“我和梦如结婚,你是高兴还是难过?” 若君的眼睛在他的脸滑动,良久,她点点头,舒志心一沉,但是突然若君又摇了摇头。 舒志困惑,想了一下,换了一个问法:“我和梦如结婚,你伤心吗?难过吗?”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掉落了出来,滴在他的手,她吸口气,终于点了点头。 他惶恐的笑了,激动的抚摸着她的脸问:“你……爱……我……吗?” 她的眼前浮起种种往事:雨夜他为了保全她的名节,勇敢的举起石头砸向了郭兴全,一人兼职两份工作,深夜给人看仓库,为了给她母子一个温饱,用自己的辛苦钱给她买胭脂,在困难时期卖掉了手表给她买羊毛衫,在念安被绑架时,他再次勇敢的挺身而出保护他们母子俩,在她伤心欲绝的时候,他给她爱,给她换欢乐,给她希望,为了让自己不再自卑,他剃了自己的头发,陪她一起长头发,他陪伴着她,帮助着她,爱护着她,执着的要给她一份简单平凡的快乐。 她想起了他们在小阁楼里的拥吻,他们的两年之约,想起了他骑着车带着她在大街小巷穿梭,在湖光山色享受自然,在树林里他们翩翩起舞,他抱着她旋转,热烈的亲吻。 哦……天啊,自己是多么的迟钝,多么的虚伪,多么的固执,那么多年的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她根本数都数不过来。 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终于,她指了指自己,颤动着嘴唇,微微张开嘴说了声:“j—u--n” 又指了指舒志,颤颤巍巍的,用力的,努力的发音:“z—h--i” “a—i--” 舒志的脸绽放出春天的花朵更美好的笑容,他激动的说:“哦亲爱的若君,宝贝的若君,你说的好极了,好极了,但是顺序错了,重新说一遍,把‘ai’放间试试。” 梅若君脸通红,努力的张开嘴,极慢的说:“j—u—na—iz—h—i”。 她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但是经历了一番困难,挑战,努力,她终于说对了,如她的人生…… 他全身微微的在发抖,他太激动了,他太兴奋了,这么多年的心意和苦涩,总算换来她的这一声爱的表白,他拉起她,将她紧紧拥进怀里,这一次她也抱住了他,他那漂亮,柔软,性感的嘴唇吻了下来,吻的她全身颤抖,他越吻越动情,越吻越深入,舌尖轻轻探入她的嘴里,不停的与她缠绕,他发现她在回应他,他更是高兴激情,一手摘掉了她头的帽子,五指插入她柔软的短发里,心疼的亲吻她。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奈的人生路 他们吻了很久,很久,好像是要把错过的时光都补回来一样。他抱着她,闭着眼睛,沉醉着反复说:“志爱君,志爱君,志爱君……永远永远……” 她将自己的身体送入他的怀里,紧紧的拥住他。 “君……不……好……” “胡说,君最好,谁也不你。” “君……丑……” 他严肃的看着她,用手指梳了几下她的短发:“若君,我爱你,你很美。我知道这些话,很多人都对你说过,但是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你明白我没有说谎。” 她泪光盈盈的望着他,她知道他不会食言,她知道他们的生命是被锁在一起的。她微笑着偎进他的怀抱,轻轻的说:“君……爱……志……” 虽然她说的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口齿不清,但是他觉得这简直是最动人的之声。他拥着她,有些跟哽咽的说:“放心,我会把你养胖,会把你治好,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如……如……”若君扬起睫毛担心的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梦如的问题。 舒志捏着她的下巴笑道:“谁叫你不早点告诉我?现在要收拾残局可有点麻烦了。” 若君担心的蹙起眉头来。他心疼的将她完全的拥在自己的怀抱里,说道:“别怕,没事的,我还没结婚。一切都还有救。” 孟舒志紧紧握住她的肩头,认真的问:“若君,你愿意嫁给我吗?做我的妻子,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若君盯着他那双深邃乌亮的眼睛,是那样的深不见底,是那样的魅力无限,她笑了,点点头,简单快乐的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他嘴角展开笑颜,再次吻她。 舒志勾起她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说道:“若君,伤害到梦如是肯定的,但是我不能再犯瑞康大哥的错误。我们今晚走!” 若君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可是他是那么坚定,看了看桌的闹钟,说:“马收拾东西,我们带着念安离开,去火车站旁的旅馆打发一晚,明天一早搭火车去沈阳!” 她的眼睛睁的更大了,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既然答应做我的妻子,那自然是要跟我回家的。难道你不跟我去你婆家看看?”他的眼满是笑意。“其实我早想回去的,我想看看我孟家的大宅子是否还在,看看还有没有家人幸存,但是我放不下你们。” 若君心柔情无限,对他微笑。 或许是她的头脑依然糊涂着,也或许是她的头脑从未有过的清醒,总之,虽然失去了很多的记忆,但是她的心反而变的简单起来,轻松起来。 两人说动动,拿起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念安听到若君要和舒志结婚,又是惊讶又是欢喜,这是他盼望已久的事。 舒志一把抱起念安亲了一口说道:“你以后要怎么叫我?” 念安哈哈笑道:“我早想过啦,我已经有爹爹了,那你是我的爸爸。” 舒志也哈哈笑起来。 舒志留下来一封信给许梦如,交给了陈太太。信并没有写什么,只是告诉了许梦如,他无法与她完婚,自己已经决定带着若君母子离开北京,回去沈阳。 若君和陈太太紧紧拥抱告别,陈太太感动的只是流泪,叹了口气摇头道:“哎,这样也好,或许所有的过去都是了为了今天的这个结果。” 是的,作为旁观者,陈太太也是个明白人,自己心底再怎样希望周瑞康回来与若君母子一家团聚,都只是希望而已,谁也不知道周瑞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眼前的孟舒志对若君所做的而一切,也已经证明了他有能力给若君一个归宿,或许不是最好的,却是最近的,最简单的,最现实的。 若君最后一次了小阁楼,细细的将看了一圈,在她转身之际,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了一个画面,自己在旋转,身的裙子随着旋转飞舞起来,有个男人正满脸欣慰的看着自己,她的心一痛,好像有几百万伏电流流过…… 但是那画面一闪而过,若君再想要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周瑞康并没有出席嘉琪的婚礼,只是送了一份精致的礼物,一套珍藏版的意大利手工精雕纯银餐具。 嘉琪和梁志宏婚后第三天,夫妇两特意邀请了瑞康到家里一聚。 梁志宏没想到周瑞康是如此的儒雅俊朗,气度不凡,而周瑞康也没想到梁志宏是这样的成熟机智,大气宽宏,对他这个前夫很有风度,很客气。 寒暄过后,三人稍稍聊了几句,程嘉琪一头时髦漂亮的卷发,穿着一身优雅海蓝色的绣花滚边旗袍,身段袅娜的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到客厅,放在宽大的玻璃茶几,又放了几个白瓷小盘子,每个盘子里都放了一把小叉子。 “怎么样,今天的午餐还能入您周家二少爷的口吗?”嘉琪笑眯眯的说,淡扫了瑞康一眼。 瑞康笑道:“好的很啊。” “你猜是谁做的?”嘉琪优雅的将双臂环在胸前,微微的仰着下巴,脸有股子自信的笑容。 瑞康看她的样子,笑说:“不会是你吧!你以前可是把红烧肉烧成黑炭的水平呢。” 嘉琪“噗嗤”笑了起来:“哎,知道什么叫做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吧,今天的午餐啊,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三人哈哈笑起来,梁志宏一边开着香槟酒,一边笑说:“嘉琪学的快,现在的手艺啊快法国大厨了。” “啵~~~”梁志宏真的,我为你们的遭遇感到悲痛,感慨。我曾经很嫉妒梅若君,可是如今,我真希望你俩能终成眷属。瑞康,相信我,如果有一丝的可能,我都会帮助你们的。” 瑞康燃起一支雪茄烟,摇摇头:“我和若君每一次短暂的团聚都意味着会有一场漫长的分离,而每一次的分离都会一次更为的漫长,这似乎已经成了我和她恋情的固定模式。尤其是这次的分离,我心总有种感觉,将会是一段非常漫长的日子。” “咳……瑞康,你没想过放下这段感情吗?你才36岁,是男人风华正茂的时候,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如果你放下这段感情,凭你的条件,你随时都能找到一位伴侣和归宿。” 瑞康吐出一口烟雾,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我连你都可以舍弃,怎么还会去找什么伴侣归宿?你了解我,我是个生活在梦境里的人。” 嘉琪也走到窗前,与他并肩站着,叹气道:“是的,或许人生是不完美的,你拥有出众的外表,过人的勇气,和超人的运气,还有庞大的财富,却偏偏得不到你的爱情。” 瑞康嘴角扬起一个无奈的微笑:“这一点我也早想明白了,但是我宁可得不到,也不想放弃,我会把她冰封在我脑海里。” “对了,梅若君如今恢复的怎么样?” “她已经可以走路了,只是还是无法流畅的说话,还有是她的记忆……她似乎已经想不起我是谁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你和她的恋情如此的刻骨铭心,她怎么会记不起你?舒志他们有没有向她提起你,念你的信,或者给她看你的照片?”嘉琪急急问。 “不止是舒志,还有念安,子言,包括嘉伟,一开始她只要听到我的名字会大喊大叫,哭闹不停,医生只得勒令不许再提我的名字,不许再念我的信,现在她的精神恢复的不错,他们再次尝试想让她记起我来,可是她却毫无反应。”他的眉头蹙的更紧,深深的吸了一口烟。 嘉琪也蹙起眉头,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这样?” 瑞康捏了下额头,痛苦的说:“或许她压根不想记起我来。” “怎么会呢?不会的,瑞康,不会的。她是那样的爱你,我记得在重庆的时候,她为了见你一面,背着孩子,每天坐在‘思乡园’外面的竹林里等着我出去,我一出去,她跪在地求我让她进去见你一面”嘉琪叹了口气:“她连丁晓辉这样优秀的男人都可以放下,只为了来看你一眼,怎么会不想记起你……” 烟雾从周瑞康的嘴里,鼻子里袅袅的冒了出来,他看着天空,幽幽道:“因为我是她痛苦的根源。没有我的世界,会让她感到轻松自由。” “天,这样太残忍了,太残忍了。”嘉琪转身坐到沙发里。 “这次的分离或许是十年,几十年,甚至可能是一辈子……或许这样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两人都沉默了,阳光下,周瑞康的侧脸犹如雕塑一般,*,深沉,忧郁,俊美,却让她很想哭,她第一次为瑞康和若君的爱情觉得心酸,觉得无奈,觉得懊悔,尤其是现在的她有了梁志宏的关爱,想想如果当初早点答应与瑞康离婚,或许早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瑞康。 可是世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一切都已成定数,瑞康的悲剧已经注定,若君的苦难也已经演。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嘉琪沮丧而无力的问。 “我会先带定国去美国治疗,可能会在美国停留一段时间。然后回去英国,打理下我的业务。主要是慈善基金会的工作。其余的,我想,可能是回忆了。” 嘉琪长叹一声:“好吧,瑞康,无论你去哪里,都不要忘了给我写信,还有我哥,子言,当然还有若君。”她握着他手,两眼通红的说:“给她写信,给她写,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想起你,总有一天你们会再次团聚,而这一次的团聚,你们将永不再分离。我不信老天会如此残忍。” 周瑞康感激的看她:“谢谢你,嘉琪,我会的。”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七章 简单的幸福 孟舒志带着若君和念安回到了自己的家乡,离沈阳十几公里外的一个小乡镇。dt 若君和念安没想到孟家的大宅是那样的气派有势,不过此时宅子已经由政府接管,当地政府查实了孟舒志的身份后,便将孟家的一个小偏院提供给他们居住,还找到了两个幸存的老仆人,看到孟舒志回来,都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果然孟舒志的家世也颇为显赫,是当地的豪绅,只不过这些已经不再重要,舒志带着若君和念安在孟家暂时安下了家。 这里空旷幽静,很适合若君修养和恢复。舒志因为是北大高材生,很快被分配到了一家机械厂工作,念安也进了当地的学校继续学习。 几个月后,若君的语言能力在舒志和念安耐心帮助下,渐渐的恢复,至少已经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是过往的诗词才情已然不复存在,再也找不回来了。在舒志的呵护下,也因为心情放松了,若君渐渐的丰满起来,犹如一朵要绽放的梅花般,惹人怜爱。 灯下,孟舒志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月光在院子里洒下了一片银光,宁静祥和,他却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若君在隔壁屋安顿好了念安,走了进来,关房门,看他一个人在窗前发呆,前拉了拉他,轻轻问:“怎么了?” 舒志转头看着她,眉头蹙的更紧,若君睁着大眼睛看他。 “若君,我……我想和你结婚。” 若君松了口气,低下头略带娇羞的笑道:“我早答应了啊。” 舒志却摇摇头,说:“我们回来东北已经三四个月了,早该结婚的,可是我却一直没提,你不觉得怪吗?” 若君叹口气,低低的说:“我以为你不要我,我脑子不好,也不好看。” 他一把将她圈在怀里,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她,一双黑宝石般的眸子紧盯着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每天吻你百次,你觉得我不要你?” 她柔顺的偎进他的怀里。 舒志按住她的头说道:“我不是不要你,我是怕你。” “怕我?”她抬起头来看他。 舒志紧蹙的那两条浓黑的剑眉,深深的看她,很是认真严肃的问:“若君,如果有一天……有一天……他又出现了……你会不会再次丢下我?” 若君不明白他说什么,因为她还没记起她的“地狱之盟”,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我知道你还没想起来,或许哪天你想起来了,你会离开我,去找他,或许他哪天回来了,你又会随他而去。若君,我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我害怕你会抛弃我,你已经为了他抛弃过我一次了,你知道吗?这个世,只有他能够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若君,你到底爱我吗?”孟舒志紧张的看着她。 若君迷茫的看着他,她不知道他嘴里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魅力能够让自己如此神智混乱到抛弃孟舒志这样出类拔萃的男人。 “你是说念安的爹爹?”她问。 “是的!若君,今晚我必须把话给你说明白,我必须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我答应过他照顾你们母子俩,我发过誓,除非你真心爱我,不然我不会碰你,不会霸占你。所以,我要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他轻轻摇她,他的心是多么的焦虑,多么的慌乱,多么的恐惧。 可是他的问题实在太难回答了,若君根本想不起自己和那个人到底发生过什么,自己怎么对一个假设性的问题作答呢? 她的头脑又开始混乱,无奈的摇头:“舒志,我不知道我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现在的世界只有你和念安。” “既然,我有念安,那我想,我一定曾经是爱过念安的爹爹的吧。”她喃喃的自语:“可是那是过去.....” 舒志推开她些,痛苦的转身捏了下额头:“不,你不只是爱过,你是爱的掏心掏肺,刻骨铭心,连命都不要,你为了他死了好几次,你知道吗?包括你这次跌下山崖,失去记忆,也是为了他。你们的爱不会过去,所以我怕。”他仰起头来,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天,为什么我不能失忆呢?” 若君一片迷茫,不知道要怎么安抚他。 舒志沮丧的坐在床沿:“我不是吃醋你曾经爱过他,或者有多爱他,我是怕你不要我。” 若君坐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说:“我为他死了好几次吗?这样的爱情如何能让人承受的住呢?舒志,你也想我为你死好几次吗?” “不!我不要你为我痛苦,为我烦恼,为我死,我要你快乐,幸福。”他说:“我是怕,哪天他出现,你会抛弃我。你现在不记得他,也不记得你俩的过去,所以你会爱我,你不知道他有多英俊帅气,而且他还很有钱,很多很多的钱,我什么都不他。”他自卑又难过的说。 她见他如此,心很难过,将他板正看着自己,坚定的摇了摇头:“无论他有多好,我和他的过去有多么的轰轰烈烈,都已经结束了,命运把我交给了你。我爱你,在你送我那件红色羊毛衫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在为你而跳了。” 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痴痴的看着她:“真的吗?”说着一拳打在自己的大腿,愤愤说:“我真讨厌这样的自己,我讨厌自己患得患失,讨厌自己自卑小气,讨厌自己总得和他较。” 若君亲吻他的脸颊,安抚他:“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的。我俩的命运早在你九岁那年已经牢牢的扣在了一起了,哪怕念安的爹爹回来了,哪怕他十分十分的优秀,但是这么多年在我身边爱我,保护我,保护念安的人是你啊。” 顿了顿,她说:“舒志,我只想要简单而平静的生活。虽然我记不起过去的很多事,但是我有种感觉,我过去的生活很疲累,并不快乐。舒志,如果你爱我,给我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吧。” 孟舒志认真的看着她,依然有些担心,但是他是那样的爱她迷恋她,是的,他要给她简单而快乐的生活。他望着良久,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金戒指。 他垂着头,低声说:“小了点,细了点,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这是很多年前,我拿第一个月兼职的工资买的,那时候你还没回北京。” “你那时想要娶我……?”若君惊讶的看着他。 他抓了抓头,憨笑一声:“呵呵,更早,在我知道他在娶了别人的时候,我下决心要娶你了,只不过那时候我太小了。是不是很傻?” 若君心疼的用自己的头抵住他的头,叹了口气,感动的滴下泪来:“是我傻。”她伸出了左手,轻声道:“给我戴。” 他郑重的将这枚小小的,闪着金光的小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竟然和合适,他抬起睫毛看她,脸颊浮动着红晕,英俊漂亮之下,更是带着几分可爱。 她主动的倾了身吻他的唇,主动的与他纠缠,解开了他的衣扣,一双满是热泪,迷离的双眸,柔情的看着他,轻轻的打开了他的皮带扣。他迅速的变回主动,紧紧将她扣在怀里,两人翻滚到了床…… 第二天,孟舒志和梅若君正式登记结婚了,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只是一家三口在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念安快活的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不停。虽然他已经认了瑞康是自己的父亲,但是他从小是跟着舒志大的,在他的成长过程,舒志才是扮演了父亲那个角色的人。他又小的心灵里一直都是把舒志当做自己真正的父亲,而瑞康似乎只是一个名义的父亲。所以看到舒志和母亲终于结为夫妇,念安是由衷的高兴祝福。 他们的生活平静,安宁简单,舒志介绍若君在工厂的食堂里找了一份工作,两人一起班,一起下班,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相拥而眠。 假期两人带了念安去树林里,旷野里,小河边散步,郊游,野餐,生活是简单美好,宁静致远。 怪的是,若君对于与瑞康过去的记忆似乎一去不返了…… 星期天的早,她枕着他的手臂,缓缓醒来,他还在梦乡,她用目光细细的看着他那张年轻俊美的脸,她没想到自己的最终归宿竟然会是和他……一个曾经喊着自己姐姐的孩子。 他的眼皮在微微颤动,睫毛也在那可爱的跳动着,她钻进他的怀里,把脸靠在他那结实宽广的胸膛前,他顺势将她扣在了怀里,却还未醒来。 她的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背,一路向下到他的腰,又到他的臀,她不禁一阵面红心跳,因为他的身体又有了反应,让她想起他每晚的力量,性感,和激情。 他的嘴角微微一笑,依然阖着眼睛,大手已经开始在她的身搜掠,睡意朦胧的问:“若君,你爱我吗?” 他几乎每天都要问她七八遍这个问题,是的,虽然他俩已经结婚三个多月,但是他的心里依然是害怕的,恐惧的,他怕有一天她想起了过去,她会后悔,他怕有一天那个人再次出现,她会抛下他,离他而去。 “是的,我爱你。”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他。 “我不要你像爱弟弟那样的爱我,我要你像爱男人那样的爱我。” 她觉得哭笑不得,摸着他那张俊朗的脸庞,耳朵,脖子,说道:“我不会和弟弟结婚,也不会和弟弟床,更不会和弟弟生孩子。” 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她,他好像听出了一些什么,愣愣的看着她。 她用手指在他的鼻尖点了一下,羞涩而幸福的说:“昨天我去医院查了一下,我想年底,你要做爸爸了。” “什么?!”舒志梦的从床弹了起来,一脸惊喜的看着若君,他简直太意外太高兴了:“天,宝贝若君,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怎么不喊我陪你一起去检查?你,你,你气死我了。” 他俯下身子紧紧抱住她,激动的,狂热的亲吻她全身,一路亲到了若君的小腹,不停的温柔的亲吻,爱抚。 “医生怎么说?”他把头枕在她的肚子,侧着耳朵倾听着。 若君笑着摸着他的脸,说:“医生说,我身体受过重伤,其实不太适宜那么快怀孕,所以要格外小心些,还说……前三个月,最好……不要有房事。还有是我的年龄偏大,生产的时候可能会较困难。” 舒志一怔,着急说道:“那你昨天不和我说,我昨晚有没有弄疼他?会不会有事?” 若君看他一脸紧张,轻轻说:“没事的。以后我们小心些好。” “不行不行,我还是搬去小屋吧。”舒志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又是担心又是慌乱。 “不要,我舍不得你。”若君拉着他撒娇说。 舒志看着她娇羞小女人的样子,突然心安定下来,她不再是他的姐姐,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他的小女人,而且这个小女人要为他生孩子了,他知道她是真的属于他的了。 他把她搂进怀里,说道:“若君,我爱你,爱你,爱透你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和我们的孩子的。” 念安知道母亲怀孕,高兴的直拍手,孟舒志带着若君和念安来到父母和洵美的坟祭拜,向他们正式的介绍了若君和念安。 “爹,娘,这是我妻子,梅若君,这是我儿子,梅念安,若君肚子里已经怀着我们孟家的血脉,希望你们保佑他们母子平安。” 若君给孟舒志的父母了香,又走到洵美的小坟头,只是叹气,她的记忆已经开始慢慢回归,她记起了洵美,甚至记起了瑞安,记起了周老爷,周太太,周家大院,却偏偏是记不起周瑞康……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八章 熟悉的暴风雨 水变成了云,云变成了雨,雨又变成了水…… 这一年的年底,梅若君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孩,舒志激动的又是笑又是哭,因为在他心里,长久以来一直有个巨大的遗憾,是妹妹孟洵美的离世,当他抱着女儿时,他止不住的想起洵美,哭的很是伤心,夫妇二人为孩子取名“孟思美”。 梅若君的生活这样的平静的,简单的过着,她的世界只有舒志,念安和思美。 瑞康知道梅若君与孟舒志结婚的消息,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和悲伤,他只是觉得心酸和无奈,看着念安寄来的全家福,照片的梅若君依然清丽动人,有一种淡淡的仙气,她的眼睛清亮,脸带着幸福的笑容,手抱着一个极为漂亮的小女孩,她的身边坐着年轻俊美的孟舒志,浓眉俊目,眼当年的戾气已然消散,如今的孟舒志的眼睛里,满是柔情。而若君身旁的念安,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弯着一双眼睛,开心的微笑着,嘴角那个浅浅的酒窝,诉说着他那迷离的身世。 总之梅若君有了她的归宿,瑞康深坐在沙发里,拿着照片,热泪盈眶的看着照片里的每一个人,他又想起北平那个寒冷的早晨,前一天晚,他刚被父亲周老爷痛打了一顿,因为他抗拒与程家订婚,那天早,他拿着两个包子递给了街边的那个傲气的小乞丐。 谁也不曾想,这个小乞丐居然会变成自己的替身来照顾自己的妻儿,并拥有他们,周瑞康看着他们身那老土俗气的穿着,知道他们的日子过的极为平凡,贫乏,再看看自己偌大的华丽庄园,和身高级的真丝睡衣,他真觉得是天大的讽刺,如果可以,他宁可拿自己的所有财富和孟舒志做交换。 他回头看着已经五岁多的定国,定国正坐在地毯自己,拿着玩具往嘴里塞。 在美国呆了一年多,并没有太大的起色,不幸的万幸,定国的智商虽然迟钝,却没有变成弱智,只是反应常人稍慢,还有是单耳听觉有点问题,所以将来只要好好的学习,坚持训练,他是可以和常人一样的生活的。 没想到最终陪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这个自己曾经厌恶,希望他消失的孩子。人生,总是有许多的出人意料,不是吗? 梁志宏与程嘉琪夫妇的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夫妻二人携手共进,事业蒸蒸日,梁志宏是个很踏实的男人,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秉持着一惯的一心一意。 每年的结婚纪念日,他都会给嘉琪买两颗珍珠,随着事业的发展他买的珍珠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昂贵,很多年后,嘉琪将这些珍珠穿成了一条珍珠项链,戴在身,成了她最喜爱,最珍惜的首饰。 有时候他们会牵着手,回到那栋老旧的商业大楼下的茶餐厅里,吃着云吞面和酱油鸡,还有蛋挞,谈论着公司的业务,子女的发展,去哪里度假…… 他们的业务遍及东南亚,甚至欧美,嘉琪怕瑞康太过寂寞孤单,于是也邀请了他加入他们在欧洲的业务。瑞康高兴的投入了一笔钱,但是却并没有兴趣经营业务。周瑞康,始终是个理想主义者,梦想家,而非企业家。 宋远洋和海伦生了三个孩子,依然是瑞康最要好的朋友,他继续信守着徐曼琳的嘱托,照顾着瑞康,帮他打理业务,和处理一些生活的琐事。 海伦因为胡小芬的事情,深感内疚,一直深深自责,又看到瑞康孤单一个人带着定国,想给瑞康介绍个英国姑娘,却被周瑞康哭笑不得的拒绝了。 周瑞康开始习惯孤独,享受孤独,除了照顾定国,他开始写回忆录。 自从知道若君和舒志结婚,瑞康不再给舒志写信了也没有再寄过自己的照片,他不愿意打扰他们平静的生活,只是和念安继续通信,在信里也嘱咐念安,尽量将与自己通信的事保密。 看着玫瑰花坛里的红玫瑰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年复一年他的心平静而低迷,他开始学习园艺,亲手打理花园,把一腔深情全都赋予这些花草,尤其是那片梅林,他亲自照料着每一棵梅树,他把它们当做梅若君的化身,用这种方式抒发着自己对若君的爱和思念。 “梅开梅落自有数,前尘缘定自有因,花落飘零乃天意,十年生死两茫茫……” 岁月如一阵清风般吹过生命的旷野,不觉,一晃眼三年过去了….. 孟家的小偏院里,梅若君正在桌子前做着针线活,身边的摇篮里,躺着熟睡的思美,念安已经是个十五岁的高生了,正坐在对面,写着作业,他越长越俊美,有时候若君会胡思乱想,这孩子不去当大明星可真是太浪费了,念安似乎是继承了周梅两家的读书人基因,对学十分感兴趣,古今外各种经典学书籍他都如饥似渴的阅读,摘抄,还写了很多评论,和舒志两人经常探讨各种学问。 念安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而且非常懂事,若君很是安慰。 孟舒志在厂里的被提升了干部,工作开始忙碌起来,有时候连周末也要出差开会,不过他总是尽量第一时间赶回家,与若君和孩子们团聚。总之,若君终于过了她想要的简单而幸福的生活,她爱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窗外天色阴沉沉的,一大片的乌云从远方滚滚而来,像一个黑脸巨人一般,带着隆隆雷声,若君放下手的针线,口嘀咕了句:“哟,要下雷雨了,我去收衣服。” “娘,我来帮您。”念安说。 “不用,你写作业,看着妹妹。”若君下了炕头,穿鞋,亲了一下摇篮里的思美,拿了篮子,往院子里来。 她一边抬头看着乌压压的天空,一边从晒衣绳收下衣服,狂风大作,将绳子的衣服吹的噼里啪啦的响,四周的枯叶杂草被吹了天,在空无序的飞舞,天色黑的犹如夜晚,滚滚的雷声越来越近,突然间天掉下豆大的雨珠。 冰凉的的雨水急急的从云头坠落,在地开出一朵朵的水花,若君加快了手的速度。 “咔嚓!隆隆隆~~~~”一道耀眼的闪电将天乌云划裂成了不规则的几何图形,瞬间又消逝了,若君被在空飞旋的落叶枯草围绕着,不知道为什么这风会如此的猛烈。 天地一片昏暗,仿佛一下从白天变成了夜晚,天空的乌云越聚越多。 这暴风雨来的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迅猛,闪电!暴雷!旋风!大雨!不停的,轮流的将若君带入一个时空隧道…… 雨水将她全身都淋湿了,忽然!一个惊雷在她头着什么…… 她是在念一个人的名字:“瑞…...康……”她不停的念,反复的念,越念越大声…… “瑞康!瑞康!瑞康!” 她终于撕心裂肺的喊出了他的名字,痛苦,失落,无奈,沮丧,所有的一切都随着隆隆的雷声回来了,她的心碎成了千千万万片,大声的哭了出来,她温热的泪水与冰冷的雨水融汇在一起。 “娘!”念安举着伞走到她身边,脸一片动容:“您想起爹爹了?” 若君抬起头来看着念安,他的脸越来越像瑞康,看着他,若君突然心又酸又涩又安慰,一把将儿子拉入怀,捧着他的脸,亲吻了两下。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月之心 “你真的是天给娘的恩赐,念安,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娘真的好爱,好爱你爹。可是娘不能和你爹爹在一起,不能,这是天对娘的惩罚,因为娘不该爱你爹爹的。但是天还是把你赐给了我,娘真的好高兴,好高兴”她激动,混乱的语无伦次,她心底最深最深的记忆,最深最深的爱恋都在这暴风雨被唤醒了。 “我知道,爹爹也很爱娘,爹的每一封信都会问起娘。”念安用手摘去母亲头的树叶和枯草,呡着嘴唇,有些为难的问:“娘,那您爱不爱爸爸和妹妹?” 若君吸了口气,眼眶内不停涌出泪水,两片嘴唇颤抖的厉害,她的心正在为瑞康而哭泣,为她与瑞康间无法圆满的情缘而哭泣。 但是念安的问话,提醒了她,她已经嫁人,已经有了一个美满幸福的家,一个深爱自己的丈夫,两个可爱漂亮的孩子。 她是一个妻子,也是一个母亲了,怎么可以再为别的男人而哭泣?可是她忍不住,哭了十来分钟,她终于能够勉强收拾起心情,摸着念安的脸,挤出个笑容说道:“当然爱,我爱他们,好爱好爱。娘会把你爹爹藏在心底最深最深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是个小小的角落。而其他的地方都会给你爸爸,你,和你妹妹。” 念安紧紧的抱着母亲,嘴里嘟囔着:“娘,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们,不要离开我们。” “傻孩子,娘怎么会离开你们,娘爱你们的爸爸,不会离开他的。” …… 傍晚十分,舒志拎着一条鱼,一捆白菜,一盒糕点,回到家里。 “若君,我回来了!”他和往常一样,朗声唤着,嘴里笑着说道:“今天开会的,都给发了一盒糕点。你快来看看。” 若君打开门,定定的看着他,舒志一愣,觉得她的眼神有些怪。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若君已经一把把他拉了进来,将他手东西,随意的扔在桌子,拉着他快步走到里屋,将房门锁了,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嘴唇,主动的将舌尖探入他的嘴里,舒志不明白为什么若君会如此热情主动,但是他的心里却十分喜欢。一把将她抱起,放到了床。 “舒志,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她在他的耳边坚定的说着,解开他的衣扣,退下他的衣和衬衣。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那么热情?”他一边回应她,一边笑问:“不过我好喜欢你这样。” “你喜欢,那我以后天天这样好吗?” “好。”他呼吸急促的退去她的外袄,打开她的短衣,手已经探入她的内*衣。气喘着笑说:“我是怕,很快思美又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你要几个,我给你生几个。”她解开他的皮带,顺下他的裤子。 “不要,我们有念安和思美够了,你这次是剖腹,我不要你再受罪了。”他怜爱的托着她的脸。 “你不想再要一个男孩吗?” 孟舒志笑:“女儿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男孩呢?别傻了。我喜欢女孩。” 她知道他是因为怜惜她才这么说,她轻轻的除去他所有的衣物,让他与自己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那天夜里,两人躺在床,她告诉他,自己已经记起了过往的一切。 孟舒志沉默不语,若君亲吻着他笑说:“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难道我是那么容易变心的女人吗?” “不是,我是怕你不变心,从头到尾你爱的人始终都是他。你是个很固执的人,和他一样。”他斜眼看了她一眼。 “不,舒志,这次坠崖后,我的记忆一片空白,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最先想起来的人也是你。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最快乐。你是我最想要的人。 我承认,我很爱瑞康,但是他从来也不属于我,他属于周家,属于国家,属于其他女人,是不属于我。我拥有他的爱情,但是现实,他连和我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又有什么用呢?或许是天意,或许是命运,总之,我和他在现实没有交集。我也觉得很遗憾。我已经不再是十八岁了,经历了这么多,我知道我要什么。我要一个家,一个简单平静的生活。” 梅若君叹了口气,她终于长大了,她终于明白爱情与现实之间需要有交集,如果一段情刻骨铭心到自己和周围人都在不停的受伤,那这段爱情要如何在现实生存? 舒志莞尔一笑,说道:“可是你当初为什么要放弃丁大哥?” “如果晓辉给我一些时间,或许结局又会不同,可是他没有给我时间,他走了。” 舒志将她搂紧怀里,将脸埋在她的发丝里,笑着说:“如果丁大哥没走,哪里还轮得到我?” 若君笑着摸他的脸:“是我对不起晓辉。” “那我呢?万一瑞康大哥回来了怎么办?你会不会一见到他又不要我了?” “别说傻话,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舍不得。”若君轻轻揽住他的脖子说:“舒志,你会不会像晓辉那样离开我?” 孟舒志仰起头,朝天花板眨眨眼,慢吞吞的说:“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若君问。 舒志将头凑到她耳边,轻声说:“以后每天回家,你都得像今天这样迎接我。” 若君脸一红,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娇俏的拍打了他一下,舒志哈哈笑:“我从九岁等到二十四岁,才把你娶到手,怎么会轻易的和你离婚?” 他一说这话,若君心感慨万千,躺在他的怀抱里,两人一同望着窗外的月色,说不出的温馨幸福,梅若君抬着头,看着舒志,她问自己,如果现在瑞康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会如何选择? 答案竟然是那样的明显…… 暴风雨过后的夜空特别的清朗,月亮明亮的犹如一个闪着白光的大圆盘子。往事如尘,如月光下,漂浮在空的灰尘。 日子依然平静如流水般的过着,稍稍有些特别的是,若君有时候会一个人到小树林里走走,发发呆,叹叹气 午后,若君坐在窗前,缝补着袜子,念安坐在对面看书。 若君停下手的活,又开始看着儿子的脸发呆,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眉间却轻蹙着。 “你爹爹好吗?”她终于问了出来。 念安吃惊的抬头看着母亲,自从她坠崖后,她从来也没有问起过瑞康的情况,哪怕她明知道瑞康和念安一直在通信,瑞康会汇款给他们贴补家用。 念安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今天突然会问起父亲的情况,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从英国寄来的信,顺着桌子轻轻推了过来。 若君盯着儿子手的信,看着那一如往昔,挥洒飘逸的字迹,心潮澎湃起来,但是她的脸没有过多的痕迹,淡淡的摇摇头,将信又推了回去,淡然一笑说道:“娘不看了。你给娘说说好。” 念安说:“爹爹不好。他生病了。” “什么?!”“啊!”针尖刺入了她的手指,鲜红的血珠从她的手指冒了出来,她将手指含入嘴,她突然想起来,舒志曾经说过,当年是瑞康为自己输的血,他们的血早已经相融。 她心痛的急问:“怎么回事?他生什么病了?严重吗?有看医生吗?有吃药吗?他身边有人照顾他吗?” 念安摇头:“他病了有大半年了,他不让我告诉你们。” “大半年?!”若君几乎要昏过去。 “原本只是发烧,后来变成了肺炎,后来一直反反复复,咳嗽,气喘,他一直和我说没事……” 还没等念安说完,她一把拿过信,打开了: “亲爱的念安: 爹爹个月没有给你写信,十分的抱歉,只因又受了点风寒,在医院里小住了几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现已出院,在家里休养,只是还有些咳嗽,并无大碍。 得知你学业精进,成绩优异,爹爹十分为你自豪,知你热爱学,我十分欣慰,若是你爷爷在世,一定会以你为荣。 我已经托人将,,,,,等英版书籍寄给你,希望你喜欢。 爹爹在家里特意给你建了一个更大的书房,从现在起,爹爹为你收集各国的优秀书籍,等你来了,能在书房里徜徉在学的海洋里。 虽然不知道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与你娘团聚,不过爹爹会用心打理那片梅林和玫瑰花坛,你娘生性喜欢花草,娴雅温柔,爹爹会种植更多的花草树木,或许有一天她来了,应该会喜爱这些美丽的花朵的。 念安,你在学校要团结友爱同学,尊重师长,在家里要孝顺你母亲和你的爸爸,爹爹无法照顾你们,一直是我心最深的亏欠。尤其是对你,从你出生,我没有尽过一个父亲的责任,想来真的是无颜为人。 爹爹现在每天是与花草作伴,照顾你的定国弟弟,生活很平静。 你的母亲身体好吗?还有你的爸爸工作顺利吗?还有你的小妹妹,一定很可爱吧。有空的时候给爹爹讲讲吧。每次收到你的信,都是我最愉快的时刻。 父:瑞康字 一九五六年夏……” 若君看完瑞康的信,早热泪盈眶,完全不能自已的将信纸贴在自己的心口,似乎是想用信纸堵住心那个久远的伤口。 “娘,要不,您给爹爹回封信吧。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或许对他的身体有好处呢?”念安蹙着眉说。 若君转头看着摇篮里,已经三岁多的思美,思美长的很漂亮,一双大大的眼睛,深邃如舒志,配着长长的睫毛,圆圆的脸,活像一个洋娃娃,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把信推回给念安,将思美抱在身摇摇头,说道:“你让他自己多加保重,少抽烟……”说着抱着思美走到院子里去做游戏。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章 偏离轨迹的星 故事到这,原本可以结束了,一切都已成定局,只是,人生原本是一场变局,哪怕我们自身想要做一颗遵循轨迹的行星,却也无法预测何时会有一颗流星将我们撞离轨道。 那一年的秋天,一个老朋友的到来,将故事带进了一个意外结局。 那天早,舒志去了工厂,念安也去了学校,若君如往常般,在家打扫着卫生,小思美蹒跚的跟在母亲身后,咿咿呀呀的和母亲对话。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敲的若君一阵心慌,快步走出院子,开了园门,却是徐子言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他的神情紧张却带着几分兴奋,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熠熠光芒。 “子言?你怎么到沈阳来了?” 徐子言朝身后左右一瞧,快速的闪进了院子,关了园门,拉着梅若君往屋里走。 梅若君惊讶的不行,徐子言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紧张兮兮的把她拉到屋子里,将房门也锁了。 他几乎连气都没喘匀,开口说道:“我知道舒志和念安都出去了,我只能在这里呆两个小时,得立刻赶回北京,你必须仔细的听清楚。” 梅若君惊慌的看着他,徐子言定定的看着她,解开两颗衣的纽扣,慎重的从衣服里袋拿出一个小信封,郑重的交给若君。 梅若君疑惑的从信封内倒出一个小本本,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一本英国护照!梅若君的心狂跳,手都在发抖,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却又隐约明白了一些意思。 “打开看看。” 梅若君打开了护照,跃入眼帘的竟然是自己的证件照片,这已经是令她大为吃惊的事,但是更令她吃惊的是,旁边的姓名栏里,写的是“胡小芬”的拼音名字。 她已经完全震惊了,抬起眼,等待着徐子言的解释。 徐子言悄声说道:“这本护照是我前段时间无意得到的,间的细节你不用问了。胡小芬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这是本真的护照,我和雅芬常年做地下工作,偷龙转凤的这点手艺还是有的,你拿着这本护照能安全的出境,先去香港,嘉琪会在香港接应你,然后将你平安送到英国,到了英国,宋远洋会接你到瑞康的庄园里,你放心,一路都会有瑞康的朋友们照应你。” 梅若君震惊,慌乱,迷茫的好像在听一个天方夜谭,她完全的不知所措,完全的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走马灯似的在旋转。 徐子言紧迫的说:“若君,如果不是瑞康病重,我们这些朋友是不会出此下策的。我们知道你和孟舒志感情深厚,生活安定,所以我们从来也没有打扰过你们,但是瑞康是我们的好朋友,我们不能看着他这样自暴自弃,被病痛折磨至死。 如宋远洋说的,能救他的人只有你,只有你。所以我一拿到这本护照,想到了这个办法,这是唯一能够让你们团聚,了却心愿的方法。若君,你必须尽快拿主意。” 瑞康病重?!去英国团聚?!尽快拿主意?!这怎么可能?在两小时前,自己还在于丈夫共进早餐,她亲自送他出门班,他们亲热的吻别。现在竟然要让自己去英国,一个天边的国家去看自己的旧情人?还有这更荒唐,更不可思议的事吗? “不!”她强烈的站了起来,几乎要晕厥,一手撑着桌角,看着手的这本护照,她真的恨命运的捉弄,两行热泪涌出了眼眶,摇着头她反复的说着:“不……太迟了,太迟了……” 她放下了护照,紧紧的捂住剧痛的心口:“我放不下舒志,我已经是孟舒志的妻子了,我怎么可以拿着一本护照去找我的旧情人?不,不行!不行!我没办法做到。我爱舒志,我还有儿子,女儿,我怎么可以舍下他们去英国?” “那瑞康呢?他对你至死不渝的爱,他冒着坐牢的危险回来看你,他为了守住你们之间的誓言,宁可孤单一人,若君,他现在生病了,病的很重,宋远洋急的要命,我们所有人都快急死了。而你,你,他一生挚爱的女人,一生等待的女人,竟然不想去看他一眼吗?” 若君痛苦的看着窗外,泪流满面,心肝俱裂,只是无奈的苦痛的摇头:“我不能,子言,我不能。我做不到。我走了,舒志会恨我一辈子。” 徐子言叹了口气说:“若君,我来之前知道你会有这样的为难之处,这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你和舒志那么多年的感情,孩子都那么大了。的确是难以抉择的。但是若君,你听我说。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要听吗?” 若君擦了一下眼睛,闪动着双眸看着徐子言,急急问:“什么办法,你快说。” “你先告诉我,你想不想见瑞康,我要听实话,你要知道,为了你们的事,我可是拿着我身家性命在替你们想办法,你必须得和我说实话。” 若君叹了口气说:“想,可是我和他回不去了。” “想好,你听我说,你和瑞康还有舒志之间要怎么解决,我没法干预,但是你此次过去,你以朋友的身份去看看瑞康,先救救他,好歹先让他脱离危险,先活下来。你是他的心病,他的心病不除,吃什么药也没用。” 若君低下头犹豫着。 “我是共产党员,我坚信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好,但是目前我们的国家的确是疲弱贫困的,个人来说,瑞康可以给你和孩子们提供良好的生活和教育环境,从现实角度来说,这也是好事。等你到了英国,瑞康会立刻把你身份办理好,你拿到英国了护照,一有机会可以将舒志和一双儿女都申请过去。具体怎么做,你不用操心。瑞康为了你,逆转乾坤都可以,而且还有宋远洋那长袖善舞的家伙帮忙。” “若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和舒志好好商量一下。我星期天再来,你必须给我答复,一旦决定,我们必须立刻动身,我会把你送到边境。” “舒志一直都是对瑞康戒心重重的。我要怎么开口,我要怎么让他相信?”若君真的是苦不堪言。 “若君,瑞康短时期内是不可能回来的。算你俩缘分已尽,那当做发发善心,救他一命行吗?” 若君沉默不语,徐子言走了,她的世界再一次乱了,乱了,乱成了一锅粥,乱成了一个战场,乱成了一片废墟。 直到小思美在院子里摔了一跤,哇哇的大哭声,把她惊醒了,她冲出院子,将思美紧紧抱在怀里。 她擦着思美的泪水,不停的亲吻着她那张漂亮稚嫩的小脸,思美紧紧的搂着母亲的脖子,天,她怎么舍得下他们,她一个也舍不下啊。 卧室里一阵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杯子,盘子,茶壶,椅子,所有的能砸的不能砸的,都被摔到了地。这是这个安稳的小家成立以来第一次爆发如此剧烈的战争。 念安抱着妹妹思美躲在自己的房里,竖着耳朵听着孟舒志的疯狂的咆哮和狂轰乱炸。 他疯了,他疯了…… 他真气疯了,他的眼睛通红,像一头发怒的雄狮,死死的盯着桌子的那本英国护照。 他全身发抖,额头爆出青筋,紧攒着双拳,手臂的肌肉鼓了起来,他紧紧咬着牙,紧的牙龈都出了血,脖子的动脉不停的跳动。 一阵咆哮过后,他牢牢的瞪着缩在墙角抽泣的她,他恨她,他恨死她了,他以为自己会与丁晓辉有不同的命运,他以为自己不会被她抛弃,可是,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点自信,却再一次被她摔的粉碎。 他看得出她在犹豫,她在挣扎,她在纠结,这说明他根本没有完全拥有她的心,她的心里依然有那个人。 她缓缓的蹲了下去,抱住了自己的双膝,将头埋在膝盖里,哭泣着。 他气的冲了去一把把她拉起来,大声吼她:“你哭什么?啊?你哭什么?是在哭我和思美阻碍了你伟大的爱情?你说!你说啊!” 她垂着头,不敢看他,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凶神恶煞的舒志,他一向都是那样的爱护她,那样的深情的呵护她的。可是此时此刻他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的沉默让他更是火大,紧紧的拽住她的肩头,拼命的摇晃她,霹雳般的命令她:“抬起头来!” 她颤抖着慢慢的抬起头,却垂着眼皮,惨白的脸满是泪痕,他大吼:“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只能扬起睫毛,看着他,他的一张俊脸被妒火烧的扭曲了起来,她的心好痛好痛,她爱他,根本舍不得他,她只是想让他知道这件事,不想隐瞒他。 “你这张该死的脸,诱惑了多少男人?瑞安大哥,丁大哥,我,还有你那个该死的周瑞康!你让我们个个为你神魂颠倒,为你不计生死,你值得吗?你值得吗?你值得吗?”他心碎的吼她。 “我现在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你和周瑞康一样,你们的世界里只有你们自己,程嘉琪是牺牲品,胡小芬是牺牲品,丁大哥是牺牲品,我也是牺牲品!我们这些人全都是你们伟大爱情的牺牲品,是不是?!” 若君只是不停的摇头,想要解释可是他却抢在她前头大声嚷嚷: “是,我什么都不如他,我没他帅气,没他伟大,没他勇敢,没他成功,没他勇敢,没他那么有魅力!没他有钱!或许连在床我也不如他!你选择他是对的!你嫁给我是大错特错!”他开始口不择言。 “好了!现在好了!你有了英国护照了,你可以去找他了,他在英国等着你!你不是要问我的意见吗?”他用力将她推到墙,眼泪流了下来,转身从桌子拿起护照,朝她冷笑道:“我同意了,我同意了,我同意了!”他的声量越来越高,将护照重重的扔到她身,对着她高声大吼:“拿着你的护照,带着你们的儿子给我滚!明天给我滚!”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一章 被放弃的希望 “不过,思美是我的女儿,你别想带走她!”孟舒志痛苦的坐倒在床沿,十指插入头发,痛哭起来。dt 梅若君看到如此痛苦,简直是心如刀绞,不管他是否在气头,她扑了去,跪在他身边尝试拉他的手,可是她的手刚一碰到他,被他猛的甩开了。 “别碰我!”他愤怒吼,简直像一座喷发着的火山。 “舒志,你能不能听我说两句。”若君只好低声说:“我不去,我不会去的。这是我的家,有我深爱的丈夫和一双儿女,我为什么要去英国?” “别哄我了,你俩的故事我从头到尾都清楚的很。我知道在你心里他是无人能的。说实话,你可以为他生为他死,你会为我也这么做吗?你会吗?”他红着眼吼她,像一头狼,要撕裂她一般。 “你为他跳荷花池,你为他受尽屈辱,你为她晕死过去,你为他在狂风暴雨痛哭,你为她吊,你甚至为了救他的孩子摔下峭壁你会为我做这些吗?你会吗?你说!”他一把铁钳似的握住她的手腕。 她无法回答这些假设性的事情,但是她想她会的,于是她泪流满面的急急点头: “我会的,因为我爱你,我会的。” “我不信!别在骗我了好吗?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去吧,去找他吧。我好累!”他长叹一声。 若君看着他的脸良久,心一沉再沉,她必须表忠心,而眼下最好的方法是她的视线缓慢的移到了那本护照,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她捡起地的护照,摸了一下,这本护照是徐子言冒着巨大风险为她做的,这本护照或许是她此生唯一与瑞康重逢团聚的希望。但是这本集满了希望的护照却在摧毁自己的婚姻,摧毁自己家,摧毁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平静 希望,多么美的名词,可是人世间又有多少希望是可以实现的?梅若君抹着眼泪,踩着满地的狼藉,一步步走到窗边,从窗台拿起火柴盒,又从地捡了一个摔碎了边口的破盘子。 她面无表情从火柴盒里拿出了火柴,擦燃了,将那本徐子言和祝雅芬精心为她制作的英国护照,放在了火。 烧了吧,把一切希望都烧了,把一切欲*望都烧了,把过去的一切都烧成灰,从今往后,梅若君只是孟舒志的太太,她心里想着。 他见到这一幕,吓了一跳,猛的冲了来,一把拍掉了她手的火柴。从她手抢过护照,慌张的说:“你做什么?” 她抬起睫毛,木然又疑惑的看着他:“烧了它,一切结束了。” “可是,这是你和他团聚的唯一希望!”他痛苦而矛盾的摇头。 “我不需要这个希望了。我有你。你是我的希望,这个家是我的希望。” “若君,你真的还要这个家吗?你要知道他在英国有个很大很漂亮的庄园……”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摇摇头:“再大再漂亮,如果那里没有你和孩子们,又有什么意义?” 他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 “吻我,要我,我是你的,我是你的。舒志,别赶我走,求你。”她攀住他的脖子,向他索求爱怜,她害怕他真的会不要她了,她害怕他真的会离开她,如果当初对丁晓辉她还是有些犹豫不决,那现在对孟舒志,她是全心全意要和他过日子的,她要和他白头偕老的,她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幸福。 他的眼泪与她的融合在一起,低下头亲吻她,两人深情的拥吻在了一起…… 这一夜激情过后,两人相拥着谁也无法入睡。第二天一早,舒志吃过早餐,照常去单位工作,若君在家里收拾着昨夜的残局,脑海里不停的思考着,翻腾着,她发现自己真的回不去了,她希望瑞康能够尽快康复,但是她无法离开舒志和这个家,在她心,舒志和这个家已经超过了对瑞康的爱恋和思念。 毕竟人世间不只有爱情,况且,自己早已经爱舒志,无论是从感情和理智,她都不可能放弃孟舒志。若君坐在椅子发呆,愣愣的看着墙自己和舒志的结婚照。 她的鼻尖一阵强烈的酸涩,眼泪涌了出来,她有了最终的决定,猛的站起来,四下里寻找着那本护照,她要烧了它,撕了它,扔了它,毁了它……把心那不安分的希望和欲*望都烧了,撕了,扔了,毁了,彻底和过去告别吧!她的内心满是决心。 可是无论若君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本护照了,护照不见了,桌子没有,地没有,床没有,哪里都没有,她疯了一样在屋子里翻找,趴在地,把床底,桌子缝,柜子底,门缝都找了一遍,哪里都没有,她的心揪起来,又怕是刚才打扫的时候给混在了杂物里被扔了出去,又赶紧跑到垃圾桶里,翻找了一下,也没有。 她急的头渗出汗珠,反反复复的,里里外外的,甚至连念安的房间都找了一遍,差把院子里的花盆都倒过来了。 她愣了,用力的思索着这护照可能会遗落的地方,最终她猜想,或许是舒志已经拿去毁了,是的,是的,肯定是的,他毕竟是担心她会离开他的,或许是他拿去销毁了,也好,总之,这个破坏他们家庭幸福的东西没了好。 她的心安定下来,心想,总算一场风波过去了,她的小家,她简单平凡的日子将会继续下去,一切都已回归平静了,她抱起思美,她爱透了这个小女儿,将她背在身,拿了小钱包和菜篮子,开始想着今天要买些什么菜:舒志爱吃的煎鱼,念安爱吃的红烧肉,家里还需要买新的牙刷和毛巾。 她打开小钱包又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带够足够的肉票,粮票,想着今晚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饭给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又算着这一个月的收入支出,她把护照的事抛在了脑后,她再次做回了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妻子,普通的母亲 天色阴沉着,淅淅沥沥的下着毛毛细雨,雨水滴滴答答的敲打着玻璃窗,树叶擦着窗户沙沙作响。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彻了英国郊外一幢大房子。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昏黄的光线打在那张宽大的床,更显的床的人是那样的孤单。周瑞康坐起身来,带着眼镜,习惯性的燃起一支烟,在灯下再一次打开儿子念儿寄来的信,他的头很重,所以需要用烟来提一下神。 “亲爱的爹爹, 我要告诉您一个消息,在一个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午后,娘在小树林里想起了您和过往的一切,她哭的很伤心,很伤心,她告诉我,她很爱很爱您,她会把你们的过去深藏在心底。爹爹,您千万不要难过,不要担心,我相信你娘的心里,是没有人可以取代您的。 爹爹,爸爸对我和娘很好很好,他也很爱娘,而且他们还有了小妹妹。我知道娘心里是很为难,很难过的…… 娘是关心您的,思念您的,她现在经常会独自一人在小树林里徘徊,看着树,看着草,看着树叶发呆,我知道她是在想您。只是我也知道她离不开爸爸,离不开小妹妹。 你俩的故事让我觉得人生无常,多不如意,命运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爱情到底是甜蜜的还是苦涩的? 爹爹,虽然您从来也不再我身边陪伴我成长,但是这么多年来您都一直坚持给我写信,鼓励我,指导我,也足以让我感受到你深切的父爱。我爱您,如我爱爸爸一样。你们两都是非常优秀的好男人,我一定要向你们学习。 爹爹,请您千万要保重身体,娘让我转达,她希望你能多加保重,少抽烟。 念安 ……” 看到最后一句,他伸手将香烟摁灭在了烟灰缸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胸口很难受,他知道自己依然发着烧,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药片好像一点用也没有,他的体温一直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医生也告诫他不能再抽烟,而且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可是他不知道要如何保持愉快的心情?他的生活有什么值得愉快的事吗?自己的妻儿都已经成了别人的,夫妻离散,骨肉分离,已经是人世间最悲哀的事了,还有什么事值得愉快? 他抽烟并不是因为他喜欢烟草,而是他需要尼古丁缓解痛苦的功效,把自己埋在烟雾里,可以让他释放内心的苦痛。 小心翼翼的收起了念安的信,摘下了眼镜,他虚弱的靠在床背,闭目养神,念安开始思考命运和爱情了,是的,他已经长大了,而且他明显的早熟,思想也很深邃,是的,如此迷离的身世,如此复杂的家庭关系,孩子总是会受到影响的,他必须及早的正确引导他,他想要起身回信,可是他头痛欲裂,全身酸痛,神智昏沉,根本站不起来,只得作罢。 过了一会,一个女仆敲门进来说道:“先生,宋先生来了。” “请他进来吧。”瑞康勉强撑起身子,戴眼镜,又是一阵催人心扉的咳嗽声。 宋远洋走了进来,关房门,看到床虚弱无力,脸却被虚火烧的通红的瑞康,心头揪了起来,他快步走到床边,蹙着眉说:“周瑞康,你怎么回事?”说着用手一探他的额头,烫的烧手。 “你烧的起码有40度,不行,我马让人送你去医院。” “不,不要!”他伸手拉住他的手说:“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他的头很晕,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宋远洋急的不行,不管他的拒绝,拿起床边的电话,叫了救护车。 “你这固执的家伙,你,你,你是要坑死我们这群朋友啊!”他急急在他床边嚷:“你是想死对吧!但是我们这些犯贱的人都不想你死!为了不让你死,我们疯了一样的从英国,到香港,从香港到北京,从北京到沈阳,想尽了办法,花了多少精力,冒着多少危险!” 他的头晕的无法集注意力,只是昏昏沉沉的反复说:“我不去,医院,不去……” “周瑞康,我告诉你,你的生死不是只属于你自己的,你死了,我们这些人为了你做的一切都白干了,尤其是徐子言,你想害死他啊!” “什么?子言?”他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们都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见到梅若君是不是?”宋远洋指着床的瑞康说道:“我告诉你,梅若君要来英国了,你如果死了,看不到她了!” 梅若君?来英国?周瑞康努力抬起重的犹如铅球般的脑袋,使劲的想要理解宋远洋说的话,若君怎么会来英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还要离的故事……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从来也没骗过你!信不信由你,总之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乖乖进医院治病。” “不,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若君她……若君……”瑞康抓住他的手问。 “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等你病好了,我才告诉你。”宋远洋斜着眼摇头说。 瑞康皱着眉,虚弱的倒在了床里。宋远洋不管他,出去吩咐了女仆替瑞康收拾住院用的衣物。 过了一会,救护车来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宋远洋强迫周瑞康去医院治疗了,瑞康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而且又不配合治疗,甚至自己偷偷出院回家,所以病情一直在恶化。 好似梅若君的名字有一种魔力似的,这次的周瑞康进院后,开始配合医生的治疗,他的脑海里不停回旋着宋远洋的那句话,虽然高烧不退,但是他记得宋远洋说梅若君要来英国了,虽然他觉得这简直是一个童话还要梦幻的事,但是他心还是有种期盼,哪怕是童话,哪怕是梦幻,哪怕是荒谬的假设,他的内心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 他要赶紧好起来,他要问清楚宋远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用清晰的头脑听宋远洋把事情说清楚。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洋彼岸的深情 两个星期后,周瑞康的烧总算是退了下来,只是人依然很虚弱,精神不是很好。宋远洋百忙抽空跑来探望。 宋远洋一身风尘的走进病房,一边脱帽子一边笑说:“嘿,看去起色好多了。” 瑞康微微一笑:“怎么?法国那边的生意还顺利吗?” “哟,你怎么关心起你的生意来了?呵呵,放心好了,你在法国的葡萄酒庄里又多了两成股份,今年收成很好,你等着收钱行。” “呵呵,你的投资眼光,我是绝对信任的,我该给你涨涨工资了。”瑞康笑。 “哈哈,我不介意啊,不过不急,等你好了,我们再谈这些。” 瑞康微笑不语,这么多年的合作和友情,他和宋远洋之间已经完全信任,不分彼此。宋远洋虽然是十分精明的生意人,但做事十分讲诚信,钱财清清楚楚,该自己的得的他得,而瑞康的钱,他从来也不会贪图一分一毫。 当然投资有赚有赔是常有的事,瑞康也不在意这些,他知道宋远洋是个有分寸的人,很会评估风险,而且咨询发达,与各国政要,达官贵人之间都有联络,所以大赚小赔,两人的财富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加瑞康投在在嘉琪和梁志宏公司里的股份,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远洋,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我在等你的回答。”瑞康问。 “什么?哦,梅若君!”宋远洋咧嘴吸了口气,倒在椅子里,用拇指挠了下头,宋远洋搓了搓双手,有些为难的说:“好吧,瑞康,我承认,我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当时是想让你先配合治疗,所以有些……有些……夸张……” 虽然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但是瑞康眼的光芒还是黯淡了下去,心的那一丝希望之火也渐渐的熄灭。 宋远洋一看他的神情,忙说道:“哎哎哎,你别这个样子好不好,我虽然是夸张了些,但是我并没有说谎啊。为了你,我,嘉琪,嘉伟,徐子言,祝雅芬,都快忙死了,虽然事情的结果我现在说不好,但是你要知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让若君来英国与你团聚的方法。而且我想现在徐子言已经和若君提出来了。只是……只是……不知道若君接不接受……”宋远洋说完呡了下嘴唇。 “什么?!你们找到了什么方法?你们对若君说了些什么?”瑞康急的坐直了身子,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你别急啊!我们是说你病的快死了,让她来英国看看你!至于什么办法,我也不知道,他们也不告诉我,他们只是和我说,等若君到了英国,由我负责给她重新办身份……” 瑞康越听越急,止不住的咳嗽,良久,才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喘着气说:“天,我没病死也要被你们气死了,你们为什么要告诉若君我生病?为什么要让她来看我?” “你不想见她吗?” “想,我十分想,我非常想,我想的发疯,可是我不能。她已经嫁人了,她有她的生活,她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的生活,简单平静,温馨幸福,她找到了归宿,我怎么可以再次去破坏?不行,不行的。 哎呀,我死了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都会死的。可是为什么要去扰乱她的生活呢?这辈子,每次她找到平静,我会像个魔鬼一样的出现破坏,把她弄的伤痕累累,遍体鳞伤,甚至几次三番的有生命危险。我不要这样。”他痛苦而心疼的说着,眉头绞在一起,在眉间成了一个疙瘩,拳头在床砸了一下。 “这……”宋远洋有些语结。 “而且,算你们有天衣无缝的计划,她也不会来的,她有了舒志,有了属于他们的孩子,一切都已经不同了,不同了,她不会来,她不会要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阖了眼睛,他的头无力的靠在墙,喉结下滑动着。 “你不要那么悲观嘛,现在还没有成定局,梅若君也没说到底来不来啊。再说你这里的生活条件怎么也那里强啊。” 瑞康闭着眼摇摇头,摆摆手:“不会的。她不会来的。哪怕我这里是一座金山,哪怕我可以给她全世界,她也不会来的。她宁可和孟舒志啃馒头喝稀饭,也不会接受我的牛排红酒,你明白吗?” 宋远洋叹了口,也只能沉默了…… 梅若君以为一切都已回归平静,她和孟舒志会像很多夫妻般平淡的携手一生,可是她明显感觉到孟舒志的变化,他回家不再朗声的唤她,他的脸没有了笑容,他不再和她开玩笑,他越来越沉默寡言,经常看着她发呆,或者忽然的紧紧拥抱住她,却一言不发。 晚饭后,若君和思美在炕玩耍,母女俩玩的兴起,在床咯咯咯的笑。而舒志只是坐在椅子一手支着头,愣愣的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舒志,思美长的真好看,你说像你多些还是像我多些?”若君笑着用眼角瞥了一眼舒志。 舒志嘴角扬起一个笑,却很快隐了下去。若君发现他的神情不对,下了炕,走到他身边轻轻问:“怎么了?” 他抬起头来看她,那双宝石般的黑眼睛,摄人心魄,他微笑着看她突然问:“我们会白头到老吗?” 若君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眨着眼睛回他:“当然会的。”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再一次的问:“你爱我吗?” 若君蹲下身子,坚定的看他:“爱,当然爱。难道你一点也体会不到?” 他笑:“我体会的到。我知道你爱我。”他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将脸埋在她的胸前,深吸着她身淡淡的幽香。 “若君,若君,我的若君姐姐,我的若君宝贝,你是我的吗?你到底属于谁?” 若君越来越莫名,听不懂他的话了,捧起他的脸问:“你怎么了?这几天总是闷闷不乐的,还在为那本护照烦恼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去的,我很高兴你把护照处理掉了,我们继续好好的过日子好吗?” 他将她抱的更紧了些,点点头说:“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好过日子。” “舒志,你知道吗?现在的生活虽然苦些,但是我的心里很平静,很安宁。这是我一直追求的生活。谢谢你。” 孟舒志的眼睛里突然蒙了一层水雾,若君笑道:“你感动啦?应该感动的人是我。你待我这么好,我要用一生一世来报答你。” 捏了他的俊脸一下,在他耳边亲昵的说:“我爱你,我要你。”说着轻轻的在他的脸颊温柔的亲了一下,他转头看她,捏了下她的下巴,咧嘴一笑,大手将她的颈项往前轻轻一拉,性感的唇吻住她的:“去吧孩子哄睡了,我们早点休息。” “好,你去洗澡吧,我已经把毛巾衣服都给你准备好了。” 他点点头,他们的对话和普通夫妻没什么区别,可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总有些令人无法解读的东西在闪烁。 很快到了星期一,若君心很是忐忑,她在等徐子言的再次来访,她要告诉他,自己不会离开自己的丈夫,不会离开自己的家,不会离开国。 九点,十点,十一点,十二点……一直到吃过午饭,徐子言也没有出现,若君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心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她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思美和她说话,她也没有心思仔细听。她隐约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觉得越来越心慌,心的不安有如滴入水的墨汁,不停的荡漾扩散开来,越来越大。 到了下午两点,她再也坐不住,一把抱起思美,拿了钱包,往屋子外走,她要去机械厂里找舒志,她此时此刻万分想要见到他。 刚要拉开院门,院门却被人推开了,孟舒志迎面走进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若君吓了一大跳,一看到是他,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依然是惊魂未定的说:“你回来了,太好了,我一整天都心惊肉跳,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正要和思美一起去厂里找你呢。” 舒志紧紧将她拥在怀里,从她手接过了思美,声音有些颤抖的说着:“我……临时要出差去海一段时间,特意……回来和你说一声。” “啊?”若君眼睛睁的大大的:“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我去给你收拾行李。”说着她要转身回房里去替舒志收拾行李。 孟舒志一把拉住她的,吸了口气,沉声说:“不用了,厂里都给我安排好了,我是回来和你说一声,让你送送我。” “嗯?”若君此时才看到门外停了一辆吉普车,更是疑惑,她知道厂里连厂长出差也不一定有这样的待遇,怎么会有一辆吉普车特意的送舒志去出差?但是她的疑惑还没得到答案,已经被孟舒志拉着出了门,了车。 车只有一个司机,若君一脸狐疑的看着舒志,又探出头看了看孟家的小院,自己的家。急道:“哎呀,等等,我还没锁门呢。”刚想推门下车,舒志一把按住她,跟司机说:“走吧。” 车子发动了,隆隆的发动机声,飞速旋转的轮子,车子开动了,如命运大轮般,将所有人的命运再次的翻动了起来。 若君越想越不对劲,问舒志:“到底怎么回事?你真的是去海出差吗?怎么会那么急?” 孟舒志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呡着双唇,沉默不语,将思美交到她的怀里。 “待会到了车站,我自然会和你解释的。”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若君烦躁的摇头,知道事有蹊跷,但是也没有办法,车子飞速的在公路飞驰,往沈阳火车站而来。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三章 报恩与命运 终于到了火车站,孟舒志一手抱着思美,一手拉着若君下了车,那司机在前面引路,来到一个独立隔离的小候车室里,开了门让他们一家进去,说了声:“还有35分钟,你们谈谈吧。”说完转身离去了。 孟舒志将女儿放在地,一把将还有些气呼呼的若君拉进怀里,激动的说:“若君,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欠他的。我知道你不想去的。但是我不能让他带着这么巨大的遗憾死去。我欠他一条命,我一定要报他这个恩的。” 若君推开他,她被他弄得莫名其妙,糊里糊涂,而且她正在生气,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她皱着眉气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要回家。” 舒志拉着她说:“不,你不能回家,你现在要搭火车去海,程嘉伟会在北京车找到你,一路护送你南下,徐子言在海接你,然后送你去广州,然后去香港,程嘉琪会在香港接应你,送你去英国见他。” 梅若君简直像是被天雷炸了头,脑袋里轰隆隆的作响,她愣愣的看着他,他是吃错药了吗?还是疯了?一个星期前,他还在为了那本护照,吃醋嫉妒的大发雷霆,差点要把房道:“好,你自己路要小心。” 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很久很久,直到火车呜呜呜~~~~~~~的从远方传来…… 分别的场面总是令人唏嘘感慨的,犹如被生生切开的莲藕,他们艰难的松开彼此的手,再一次在命运浪潮沉浮。 若君茫然伤感的坐在火车,看着舒志和思美的身影越来越小,怎么也止不住泪水…… 她觉得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不只是现在,从她十八岁,见到瑞康的那一天起,她在做一场长长的梦,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一路她都在发呆,她被安排在头等车厢里,十多个小时后到了北京站,没多久,果然程嘉伟提了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来到车厢里。 两人见面微微点头微笑,都是老朋友了,虽然有些恩怨,却已不用在客套寒暄,因为大家都明白若君此次南下的目的。 拍了拍手的箱子,嘉伟说道:“这个箱子是雅芬替你收拾的,里面有换洗衣服和一些日用品,什么牙刷啊,毛巾啊。这个小箱子里有足够的钱,还有一些糕点。我送你到海,然后换车,子言在海等你。他在北京太扎眼,所以提前先到了海。” 若君点点头,浅浅一笑,说了声谢谢。 程嘉伟摇摇头:“哎,都是老朋友了,别谢了,也算是我辈子欠了周瑞康的,这辈子整天跟着他瞎折腾。” 若君莞尔一笑,她的心依然在思念着舒志和思美,还有念安,心绪起伏不安。 程嘉伟看她一脸忧愁,叹了一声道:“若君,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其实原本事情过了过了,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这样硬要你往回走,的确是一件很不合情理的事。但是你要知道瑞康对你真的是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他过的很苦,心情一直很低落,他这个病是长年累月心情不好造成的。你是他的心病啊。” 若君抬起眼睛问:“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 程嘉伟紧紧蹙起了眉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满是英的报告纸,递到若君面前:“这是宋远洋两个月前寄来的。” 若君接了过来却看不懂,嘉伟悲痛沉声说:“是肺癌。” 她的血液瞬间凝固,耳朵里一阵轰鸣,再也听不到任何东西,虽然程嘉伟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她已经听不见了,信纸掉在了小桌子,她瞪大了双眼,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座椅。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像是傻了,痴了,呆了,无论程嘉伟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似乎也看不见。 嘉伟吓了一跳,以为她休克了,赶紧坐到她身边拉她的手臂,摇晃她的肩头,不停的唤她的名字。 “若君,若君,你怎么了,怎么了?醒醒,醒醒!” 老半天,她才眨了下眼睛,掩面大哭起来。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我要和他在一起。”她哭喊着。 “是的,你别急,我们这把你送去与他团聚。” 若君猛的抬起头来,抓着嘉伟的衣袖说:“他不能死的,不能!他四十岁还不到,怎么可以死?不可以!不可以的。” 嘉伟也红了眼眶,紧紧的咬着嘴唇:“医生已经束手无策,他自己也不配合治疗,我们实在太着急,所以只有寄希望于你。如果不是生死关头,我们是怎么也不会打扰你平静的生活的。” “医生怎么说?”若君用颤抖着手擦了一下脸的泪水。 “医生说估计还有半年,如果他能配合治疗,保持心情愉快,或许可以拖久一点。”嘉伟也忍不住自己的男儿泪,虽然他与瑞康吵过,闹过,生气过,但是他始终都是把他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 他哽咽的说:“可是他的心全在你和念安身,他哪里来的快乐?哪怕天天山珍海味,锦衣玉食对他来说都不如和你们母子相聚一刻。” 半年……半年……瑞康的生命只有半年了……梅若君痛苦的捧着自己的头不停的摇晃,她不相信,不相信。 …… 火车的夜很吵,“咔咔咔咔”的车轮声不停的碾压着梅若君的神经,她根本睡不着,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半月,近二十年的回忆点点滴滴的涌她的心头,她的记忆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而她刻意的将记忆的画面定格在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和程嘉伟偷偷的趴在梅家的墙头偷窥自己,后来他们摔倒在地,一阵尴尬之后,她见到了他,他也见到了她,她看到他眼睛睁的大大的,他凝视着自己,眼已然燃起了爱的火花。 凭着一颗敏感的少女的心,她知道他喜欢自己,而自己也是那样的喜欢他,他修长挺拔的身姿,穿着笔挺的学生装,阳光帅气像是从梦里走来的。 那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下午,那是多么美好的记忆,如果可以,若君真想把这二十年重新活一遍,如果那天他在石磨旁劝她不要结婚的时候答应的,如果她当时拒绝嫁给瑞安,或许他会带她远走高飞,不,不是或许,是肯定,他肯定会带她离开所有的烦恼,与她长相厮守,那样他们不会伤害那么多的人,也不会自己受伤,他们会很幸福,很愉快的相依相偎的白头到老可是命运像一盘棋,一步错,步步错,瑞康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他是那么热情阳光,健壮挺拔,怎么会?怎么可以?这么年轻结束生命? 不,不可以!不可以!她的心疯狂的呼喊着他的名字,她要救他!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四章 漂洋过海 接下来的几天,梅若君吃不好也睡不下,在嘉伟的劝慰下,为了健康漂亮的与瑞康再次见面,她强迫自己吃饭睡觉。 随着南下的漫漫长路,梅若君的心也慢慢的回到了二十年前,她的心沉重却又带着一丝兴奋,毕竟,她又要与他团聚了。 到了海,并没有停留,按照原定计划,直接换了从海到广州的火车,而徐子言也已经在头等车厢里等着了。 程嘉伟和徐子言互击了一下手掌,如他们在大学时一样,他们的友情已经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所有的了解,默契,信任都在不言。 嘉伟很佩服徐子言和周瑞康之间这种放下政治分歧的友情,尤其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因为战争,政治,生活而改变当日的初心。 若君看到他们如此真挚的友情,心替瑞康觉得由衷的安慰,有这些真诚的朋友围绕在他身边,瑞康是幸运的。 在徐子言的安排下,若君总算是顺利的以“胡小芬”的名字,进入了香港境内。而香港这边的程嘉琪和梁志宏也早安排好了一切,甚至梁志宏已经通过了生意场的一些朋友和有关的边境官员打了招呼,所以若君几乎没有被质问刁难的顺利通过了。 若君紧张的,提着心的过了关卡,程嘉琪和梁志宏马把她拉进了汽车里回家。 嘉琪看到若君,心头是百感交集,往事重重,压的两人都只是泪流满面,相对无言。 梁志宏摇头给她俩到了杯水果酒,若君的确是需要一些酒精来让自己放松一下,将酒一饮而尽。 嘉琪擦了下眼泪笑道:“喝慢点,这酒虽然甜甜的,但是喝猛了会醉。” “我真想长醉不醒。”若君说。 嘉琪握住她的手说:“若君,这么久以来,我始终都是欠你一句‘对不起’的,如果不是我当年的执迷不悟,也不会让你和瑞康如此遗憾,瑞康也不会忧思成疾,到这种地步。”嘉琪忍不住心酸的哭起来。 若君摇摇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伤害了你。你又何必向我道歉。” 若君也握住了嘉琪的手,两人看着彼此,都有种千帆过尽之感,历经二十年的情感纠葛,蓦然回首,两人都已经是年近四十的人了,又有了各自的归宿,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程嘉琪和梅若君再次拥抱在一起。是的,爱情是很美好,很绚烂,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只有爱情,还有友情,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嘉琪带着若君参观了自己的家,给她安排了最舒适的房间,让她好好休息,第二天嘉琪便带了若君去买了许多新款的衣服,首饰,烫了头发,把若君打扮一新。 “若君,天对你真的太好了,那么多年,你尽然依然美丽如初。”嘉琪惊喜的拉着她:“你看,我眼角都有了细纹了,而你却依然像十八岁的样子。” 若君看着镜子里穿着深蓝提花滚边的短袖旗袍,和同色的跟皮鞋,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有些难为情的说:“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你真好看,若君,来戴这个。”说着嘉琪又送给了若君一副漂亮的蓝宝石镶钻耳环。 打扮妥当的若君,将她拖出了房间,顿时让梁志宏眼睛一亮,笑道:“哇!之前嘉琪总和我说你漂亮跟仙女一般,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嘉琪笑着斜睨他:“唉,你是不是要变心了啊?” 梁志宏一把将她揽到自己身旁说:“我是大俗人,大凡人,仙女我是不敢妄想的,此生能娶到你我已经是天天烧香磕头了,绝不敢有非分之想!我发誓!此生只爱程嘉琪。”他竖起手指,对天发誓。 嘉琪甜蜜的笑了,捏了捏他的脸说:“你想也没用,她呀,是老天爷专门为周瑞康打造的。” 这句话说的若君心很不是滋味,站在那垂着头看着无名指那枚小小的细细的金戒指,心的此起彼伏。 当天夜里,她给舒志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香港,并倾诉了心的思念和眷恋。 嘉琪推门而入,两人坐在窗台前,促膝而谈。 “若君,对不起,刚才我忘了你已经结婚了。” 若君摇摇头,叹了口气。 嘉琪顿了顿,舔了下嘴唇问:“告诉我,你还爱瑞康吗?” 若君看着窗外的夜色,今晚没有月亮,只有点点繁星在夜空闪烁,她的心很是混乱。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对舒志的爱是那样的真实。我们一起班,一起下班,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聊着生活的琐事,一起陪孩子玩耍,舒志让我觉得我是真真实实的活在地球的人。而对瑞康的爱,像是一场绚丽无的烟火,一个童话,一个梦境,是我追求而不可得的。他像一个王子,像一个虚幻的影像,有时候近有时候远,有时候真实,有时候又虚无缥缈,我从来也不曾与他匹配过。” “这个我明白,因为我自己也经历了这一切,梁志宏让我明白爱情是要与生活有交集的,瑞康是一个活在理想和梦想里的人,他不切实际,但是,若君,他真的爱你,为了你他可以不要一切,甚至是生命。”嘉琪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或许他有意无意的是想结束自己的生命,来成全你和舒志的幸福。” “如果我告诉你,我也可以为了他而不要一切,你信吗?”若君的脸突然显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表情,那是一种异的光芒和坚决,“我不会让他死,如果他死了我不会独活的。”若君看着天闪烁的星,口说着。 这让嘉琪很是不解:“可是你刚才说过你爱舒志。” 梅若君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像是自言自语,她看着夜空喃喃道:“我与瑞康的生命是相连的,如果他活着,我也能活着,无论我的肉体和谁在一起,无论我的心和谁在一起,只要我知道他活着,我有勇气活下去。可是我的灵魂是和他在一起的。我无法接受他离开人世,如果他真的死去,我的世界也不存在了,我的肉体和心也必将一起消失。”梅若君双手紧紧的在胸前攥着,看着夜空怔怔的说着。 嘉琪惊讶的看着梅若君,她无法理解若君的话,甚至被若君脸的那种决绝吓到了,她那柔顺乖巧的外表下,似乎流动着的是炙热滚烫的熔岩,有着无与伦的力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嘉琪却无从明白。 三天后,嘉琪和梅若君登了前往英国的远洋渡轮。 甲板,若君迎着海风说:“嘉琪,你的丈夫是个好人,优秀的男人。居然让你陪我一起去。” “是的”嘉琪淡淡一笑:“无论如何,瑞康是我的朋友,他现在生命垂危,我怎能不去看看,再说,你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 若君看着翻腾着白沫的海水,沉思片刻转头看着嘉琪:“我要学英语,教我。” 嘉琪点点头,于是两人在海的一个多月里,每天都在练习英语,嘉琪很认真的教,若君很认真的学,背单词,练语法,一个月后下船的时候,她已经能说简单的对话了。 医院里,宋远洋气的在周瑞康的病房里来回踱步,周瑞康虚弱苍白的歪在病床,摆摆手说道:“我不要待在这,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看那些玫瑰花和梅林。”一阵催人心肺的咳嗽声。 “哎呀,那些事有园丁会打理的,人家你专业,你照顾的好,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宋远洋急的想伸手入口袋里掏烟,可是一想,周瑞康是不能接触任何烟尘的。 “我要出院!我要出院!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瑞康不停的拍着床大声嚷:“真是岂有此理,难道这里是监狱吗?我是囚犯吗?为什么我不能回家?”他一生气,更是咳的气不接下气。 宋远洋被他闹的没办法,只得跑出病房,找到医生,和医生商量。医生只是摇头:“他现在的情况,如果回家那只能是不停恶化,他的心情太糟糕了,求生意志非常薄弱。而且他一点也不配合治疗,我看他好像有求死的倾向。怎么会这样?难道没有什么人或者事情能让他快活一点,积极一点的吗?他没有妻子孩子,没有亲人吗?” “如果有,他可能不会得这病了。”宋远洋只是叹气摇头。 “太遗憾了,好吧,既然他坚持要出院,那让他先回去吧,你们尽量想办法让他快活起来。如果他有什么愿望,尽量满足他吧。” 医生摇着头离开了。宋远洋没有办法,只得为瑞康办理了出院手续,将他送回家。 宋远洋生意忙碌,无法一直在他身边照顾,只能让妻子海伦来经常来看看,又多请了几个经验丰富的护士和仆人看着。 但是周瑞康又自作主张的把那些人给解雇了。宋远洋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随他自我折磨。 …… 当宋远洋一大早接到程嘉琪的电话时,几乎自己的孩子出世还要高兴,他握住电话,快速的将在纸抄下了一个地址后,挂了电话后,兴奋的扔了手笔,拿着这个地址,禁不住的哈哈大笑,惹得一旁的海伦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 宋远洋一把拿起衣架的外套,大笑道:“亲爱的,我告诉你,我们马能见证一个迹,你信不信,这是神的迹,哦不,是爱情的迹,你信不信?哈哈哈!” “是吗?那我也要见证一下呢。” 他嘴里笑着,一边吩咐司机把准备车子。回头在妻子脸重重吻了一下说:“你现在马去瑞康的家里,给我看住他,不准他乱跑。今天下午我们一起见证迹!哈哈!”说着已经披了外套,走了出去。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五章 难以置信的重逢 宋远洋的汽车缓缓开在伦敦郊外幽静的小道,梅若君对这个他乡异国充满了新,但是她现在没心情细细品味这里的异国风情,也没有心思欣赏这里美丽的风光。 她紧张的攥着拳头,脑海里不停的想着,待会和瑞康重逢的场面,各种可能,各种情形,一想到要见到瑞康,她的心狂跳。 车子缓缓停在两扇巨大的铁门前,司机按了下喇叭,没一会儿,大铁门打开了,宋远洋回头说道:“若君,你快看这面的字。” 若君探出头去,朝大门方的拱形铁架,竟然用黄铜镶写了两个大大国字“梅苑”。 庄园里满是郁郁葱葱的大树,花异草和被修剪成各种几何图形的植物,整齐,规整,高雅,又富有美感,车子缓缓向前驶了七八分钟,开到一个圆形的大花坛绕了半个圈,花坛央是一个巨大的喷水池,水池间是一座三层的花型喷泉,水珠反射着太阳光,晶莹剔透,犹如飞溅的珍珠般四散开来,喷洒在四周,美不胜收。 若君从来都喜欢美丽的事物,不禁有些看呆了。车子绕过花坛,来到一幢气势辉宏,美轮美奂的大房子前。车子停了下来,立刻来了两个仆人恭敬的打开车门。 “真没想到,瑞康现在富成这样。”嘉琪说。 宋远洋笑道:“那是我的投资眼光独到。” “得了得了,知道你了不起了,哎,改天可要帮我家志宏也谋划一下。”嘉琪微微一笑。 “哟,你家梁志宏是个实干家,我可不敢随便乱出主意。” 众人下了车,嘉琪叹惜道:“这个周瑞康也真是,功成名,家财万贯,却一点也看不破,有那么大的家业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自己保养保养。” “是啊!我也实在没办法了。他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我都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宋远洋不停摇头。带着他们楼。 “他呀,情痴之人,你我这样的俗人是看不懂的。只有仙女才懂。”嘉琪自嘲了一番,回头拉起若君的手说道:“若君,你自己好好考虑吧。” 梅若君环顾了一下那宽敞亮堂,富丽堂皇的大厅,自觉自己卑微。 “考虑什么?”她低声问。 “这……”嘉琪没有讲下去,她一想到瑞康几个月后可能会离开人世,心一阵悲戚,也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来了,摆摆手,说:“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来到二楼,海伦从套房里走了出来,用食指放在唇,“嘘”了一声。 “怎么了?” “他睡着了。我看你们还是等等再进去吧。”海伦说。 宋远洋和程嘉琪都点点头。只有若君摇摇头:“不,我要进去陪他。你们让我和他单独待会。” 众人想了想彼此交换了下眼色,点点头下楼去了。 站在那扇精美的木框镶彩色玻璃的房门前,她依然有些做梦的感觉,是的,每次和瑞康在一起,是梦的开始,她连连深呼吸了三次,才有勇气拧开门把。 她终于走进了他的卧室,他的卧室其实是一个套房,外面是一个精致的起居室,英式真皮沙发,茶几,小酒吧,留声机,还有一张漂亮的弧形办公桌,一旁是两个大大的书柜,放满了各种书籍,典雅高贵,沉稳气派。 若君轻轻的拧开瑞康卧室的门。卧室里一片幽暗,厚质窗帘拉着,将窗外的阳光隔离的开来,只有窗帘边缝里,透着窗外的光,若君在门口站了一会,才适应了屋子里的昏暗,走到床边的一张沙发椅里坐了下来。 黑暗,她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一个轮廓,是他,她心的朱砂痣,永远也抹不去的烙印,他睡的很沉,呼吸均匀却很浑浊,她很想打开灯好好看看他,可是她又想让他好好休息。 她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轻轻的放进了被子里,将手放进他的手心里,轻轻的握住他的。 将近两个月的路程,她也很累,在幽暗的环境里,也忍不住打起瞌睡来,于是将头枕在自己的小臂,沉沉睡去。直到他的一阵急促催心的咳嗽声,将两人同时从睡梦惊醒,若君赶紧揉了揉眼睛,紧紧握住他的手问道:“瑞康,你怎么样?瑞康?” 他一凛,这个在他梦出现千百回的声音,怎么会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亲近,难道还是梦境吗? “你,你是?”他在黑暗虚弱的问。 “我是若君,梅若君。”她在黑暗柔情的答。 他一阵沉默,因为她的回答令他窒息,他无法辨别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还是在做梦,抑或自己已经死了,因为周围是那样的黑,是不是刚才自己睡了一觉,已经睡死过去,所以自己是在另一个世界和若君对话? “瑞康,是我,真的是我,我从沈阳一直坐火车,坐汽车,做轮船,又坐汽车,走了两个月才来到你的身边。” “不……这不可能……”他又咳起来,气息完全混乱了,不停的扯着气:“你……你一定是宋远洋请来的…….请来的演员……是吗?你是他请来的演员,他让你来冒充若君,想让我回去医院,不,我不回去医院,我要亲手照顾我的玫瑰花和梅林,等若君来了,她一定会很高兴,很喜欢的。你是冒充的,你快走,快走!”他甩开她的手,急迫而气愤的说。 “我是真的若君,真的,不是演员,我不知道这个房间里的灯在哪,你可以打开灯,看看我啊。” 他安静了几秒,突然吼起来:“不,我不要看到你,你不是若君,若君她结婚了,她嫁给了别人,她有了她的归宿,她不要我了,她不会来的。”他混乱的,痛苦的说:“你快走,走。” “走,快走,哪怕你是真的,你也快走!我不要看到你,不要!”他激动的哽咽说着, 她着急的摸索着四周,想要找到一个光源,好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双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用极为颤抖的声音,在黑暗激动的说:“不要开灯,你现在站起来,赶快离开这,回去,听到没有,回去!” “你不要我?”她神智昏聩的哭着问,她想过一百种重逢的场面,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黑暗赶自己走。 他再次沉默了几秒,坚决的说:“是的,我不要你!我也不要看到你!快走!离开这!”他用力的推开她的双手。 “瑞康……”她无法抑制胸的悲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我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不想看到你,也不能看到你,如果你是假的,我会再一次的失望,如果你是真的,我会再一次的痛苦,回去吧,去过你要的生活……”他边咳边说着。 她伤心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伸手要转开门把。眼角窗边的透进来的阳光,心一横:“我赶了两个月的路,万里迢迢来找你,算你不想见我,我也得见你一面。等我看到你,我走!”说着她快步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 难得一见的灿烂阳光瞬间将卧室彻底的照亮,他抬起手挡了一下刺眼的亮光,良久,等到眼睛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他清楚的,明白的看到了她。她站在窗前,穿着一身优雅精致的白色绣着梅花的旗袍,凹凸有致的身材依然是那样的迷人,阳光将她的人影整个笼罩起来。 她的侧面,想一个剪影般印在窗前,轻疏的刘海,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唇,还有那微翘的下巴。 她缓缓转过身来。她看到了他,苍白的,憔悴的,瘦弱的,穿着一件宽松的真丝睡衣,斜坐那张大床央,显得是那样的孤单落寞。 天,她以为他过的很好,她以为他每天过着富裕奢侈的生活,锦衣玉食,仆佣簇拥,高朋满座,算感情略有缺失,至少他应该是快乐的。可是她错了,他过着地狱般的日子,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再地狱之火煎熬着。 他的眼睛不再有当日的神采,他不再优雅高贵,他不再潇洒俊逸,他的眼布满红丝,眼眶深深的下陷,原本健美性感的体魄,也变得瘦弱单薄。 他俩那样的凝望着彼此,她的心碎了,他的心也碎了。 “瑞康……瑞康……瑞康……”她快步走到床前,扑进他的怀里:“天啊,你怎么会病的那么重?” 他愣在那,依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他的梅花真的从遥远的沈阳来到了英国?他的梅花真的回到了他的身边?他的梅花真的在自己的怀里? 他依然有些怀疑这是宋远洋请来的演员,他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把她细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天,她的容貌竟然一点都没有变,还像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那样的美丽脱尘,秀丽妩媚,他的眼泪顿时溢出眼眶。 颤着嘴唇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这个傻瓜。” 他吸了口气,又连连咳的一阵,说道:“你这个傻瓜,为什么要不远万里的来看我这个要死的人?刚才我让你走,为什么不走?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再也走不掉了,再也走不掉了。”他一把紧紧拥住她。 “不,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说过,你生我生,你死我死。如果你死了,那这个尘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我不准你死掉,我不会让你死掉,如果你死了,我跟你去。”她决绝的说。 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痛苦的看着她,一颗眼泪滴进她的眼:“我知道,可是我斗不过命运……” “我不信。瑞康,告诉我,你还爱我吗?你还要我吗?”她伸手抚摸着他消瘦的脸颊。 “你是在问一个最傻,最蠢的问题。当然我爱你,我要你。”他痛苦而激动的回她。 “那为我活下去。我来了,你说过你要带我看玫瑰花,看梅花林的,我要你天天带我看。”她把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亲自来照顾你,好不好?” 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感觉身有了一股力量,把她拉了床,像孩子找到母亲般的点点头,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良久,两人稍稍解了些相思之苦,她轻轻的将他按下床去,为他盖被子,自己坐在他身边,微笑着,轻轻的摸着他的脸颊说:“从今天起,你要听我的话,好不好?” “好。我听你话。”他痴痴的看着她,微笑着,紧紧拉着她的手,怕她会瞬间消失。 “你要多多休息,开开心心,要配合医生的治疗。”她温柔的要求着他。 瑞康笑了:“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会亲自照料你的饮食起居。给你做好吃的,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她轻柔的问他。 “你做什么都好吃,那年冬天你给我做的姜汤我还一直记得。”他深情的看着她。 一句话把他俩都待会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夜,周家的厨房里……往事已逝?但却清晰的犹如昨日才刚发生,两人相视而笑,不用言语再多说什么了。 若君在卧室转了一圈,指了指窗边说:“我可以在这里搭一张小床。待会你帮我吩咐他们一下好吗?” 瑞康笑说:“难道这张床不够大吗?”话一出口,突然间,两人都想起若君已婚的事实,气氛一下子跌沉下去,两人的心都在揪痛。 瑞康一下从云端跌入深渊,刚才乍一重逢,两人都忘记了现实里的种种,他们一起回到了过去,可是,如今的她现在是孟舒志的妻子,自己怎么可以让她来陪伴自己?况且,过去的早已过去。 他的理智回到了脑海里,他知道很多事情都回不去了,眼前的梅若君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深爱自己的梅若君了。 他往床后靠了靠,深深的着她翩然若蝶的身姿,轻咳了两声低声说:“对不起,我刚才是太意外了,高兴的昏了头,是我说错话了。你别介意。”她摇摇头,沉默不语。 他一阵急促的咳嗽,她赶紧前给他顺利顺胸口,他轻轻拉下她的手,摇摇头,深看她一眼,他沉着嗓音说:“我想你还是回去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但是我知道你是不愿意来的。你不用担心我,我那么多年一个人,早习惯了。” 她愣住了,他再一次赶她走。不等她开口说话啊,他突然拉了一下床边的铃,女仆走了进啦,瑞康吩咐让宋远洋和程嘉琪进来。 不一会儿,宋远洋,程嘉琪进来了,大家都很怪屋子里的气氛。 瑞康抬头看了看宋远洋和程嘉琪,淡淡道:“远洋,嘉琪,谢谢你们为我做了那么多。我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已不枉此生。如果可以,我想最后拜托你们一件事。”瑞康怜爱的看了看坐在床沿,垂着头的若君,淡淡笑道:“我想麻烦你们送孟太太回去她丈夫孩子身边。” “什么?!”宋远洋和程嘉琪面面相觑,“大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你两团聚,你们这是怎么了?” “对啊,难道重逢的场面不应该是泪流满面,激动人心的吗?”嘉琪也很不解。 瑞康一阵急咳,摆摆手,皱着眉,他的胸口隐隐作痛,很难受,缓解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说:“你们怎么可以让别人的妻子来陪伴我?太荒谬了。虽然我感激你们。但是这样不行。让她回去吧。” 宋远洋睁大眼,刚要开口,瑞康和坚决的抬起手来摆了摆:“别说了远洋,都是年人了,很多事,大家心里明白行了,我没有力气。你们带她走吧。我不送了。” 无论宋远洋和程嘉琪说什么,瑞康只是坚持让若君离开,而梅若君只是沉默不语,最终宋远洋没有办法,只能开车载着若君和嘉琪回到自己的家里,安顿下来。 这是他们的再次重逢,谁也没想到这次重逢的场面竟然会如此的尴尬诡异。 “我还以为会有迹,原来迹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的。”宋远洋手里拿着烟斗,不停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若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曾经爱的惊天动地的,好不容易团聚了,怎么会这样?”嘉琪说。梅若君依然不说话。 “哎,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们到底再搞什么鬼?”宋远洋猛的吸了两口烟:“爱情需要勇气作为支持的,如果你俩相爱,为什么不勇敢的去爱呢?我真是不懂!” 嘉琪拉了他一下,使了个眼色:“哎,若君现在已经结婚了,你让她去爱谁啊。别胡说八道。” 嘉琪拉起若君的手说:“若君,算你和瑞康此生没有夫妻之分,那也是朋友啊。为什么不能把爱情转化为友情呢?你要知道,友情爱情要长久稳定。” 梅若君听着他们一人一语,心烦乱的踱步到窗边,天气又变得阴沉沉的了。 宋远洋急道:“那现在怎么办?若君,你真的要回去沈阳吗?” 她看着天的阴云,轻轻说:“我不走。我要照顾他。” “可是他都下了逐客令了。”嘉琪为难道。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新来的厨师 若君想了想,转身看着宋远洋说:“远洋,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想瑞康家里的人都还不太熟悉我,你说我是你请来的做饭的。我可以住在下人的房间里,不让他看到我,你告诉他我已经回去了,我每天给他做饭吃,远远的陪着他,我安心了。” 嘉琪站起来,走到窗边,拉着她的手,摇头说:“你心里始终都是放不下他的。你还是爱他的对吗?” “我不想考虑爱不爱的问题,我现在只想他活下去。我要照顾他。远洋,你给我安排一下吧,他这样孤零零一个人怎么行呢?我要陪他,哪怕是远远的也好。”她毅然说道。 于是,第二天宋远洋和程嘉琪跑去和周瑞康说,已经送了若君回国,让他安心养病,又说了一番劝慰他的话。瑞康心情很低落,脸色更是苍白,没说几句话,躺下休息了。 长时间里,瑞康根本没有心思打理家的琐事,宋远洋早是他的大管家了,所以当他将若君安排到了厨房里,根本没人怀疑,宋远洋给她取了个英名:珍妮。若君很高兴,她觉得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既不用和瑞康太接近,又可以照顾他的饮食。 若君每天在厨房里,快活的忙碌着,给瑞康做些清淡可口的饭菜,她不知道瑞康会不会好,但是她只能尽力而为。而为他做饭,是她觉得最愉快的事情。 若君给舒志写了信,把在英国的一切告诉了他。看着无名指的金戒指,她期待着瑞康早日康复,自己可以尽快回家与舒志和一双儿女团聚。 因为若君在厨房里很拿手,做的东西很好吃,很快变成了厨房里的主厨,厨房成了她的小天地,她每天在这里为瑞康作者营养均衡的可口食物,也为所有人做着各种美味,而且人又温柔,大家都很喜欢她。 瑞康很少下楼,一日三餐几乎都是在自己的套房里完成,天气好的时候他会让仆人扶着自己出去院子里走走,也并不会经过厨房,若君可以从透过厨房里的窗户远远的看到他的背影。 一晃三个月过去,若君的英语水平不停的在提高,和家里那些外国仆人已经可以较顺畅的交流了,自己又买了几本关于营养和食物方面的书籍研究。 瑞康的病情虽然谈不改善,但是至少没有再恶化,她和他唯一的交集是她做饭,他吃饭,她每天都是从伺候瑞康的女仆或者姚妈的嘴里得到一些他的信息,睡的怎么样啊,穿的够不够暖啊,做了些什么啊,咳嗽多了还是少了,还有没有胸口疼痛啊。 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他俩居然再也没有碰过面。这倒让若君觉得自在了许多,每天专心于研究格式营养菜谱,看到他吃下自己做的食物,偶尔看看他的背影,还有是和来找自己玩的定国游戏,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轻松很快乐。 圣诞节来了,伦敦郊外迎来了一场白雪,家里的仆佣开始忙碌起来,这是若君第一次参加圣诞节,仆人们搬来了一棵快有两层楼高的松树,下下的打扮点缀起来,若君悄悄的跑到客厅门后,好的看着他们装饰着家的一起,她觉得新又美好。 尤其是那些五彩缤纷的闪烁着的霓虹灯,把平日里空荡荡,虽然豪华却有些冷漠的大房子点缀的生动活泼,充满生活的气息。 厨房里也忙碌着,大家都喜气洋洋的,饭厅里长长的椭圆形饭桌,铺着漂亮精美的钩花桌布,面摆满了艳丽夺目的鲜花,银光闪闪的烛台,精美雅致的珐琅彩大小套盘,闪耀着光芒的成套玻璃杯,和闪亮的餐具。 餐桌方的水晶吊灯,华丽高贵,折射着梦幻般的彩光。若君痴痴的看着这一切,肩头被人拍了一下,是一个叫rose的女仆,笑道:“珍妮,每年圣诞夜的晚餐,先生都会和我们共进晚餐的。还会发给我们礼物和钱。你赶紧去换换衣服,我想今晚先生一定会个你丰厚的奖励的。” rose说笑着走了,若君缓缓的走回到厨房,姚妈也过来说了同样的话。 “哎,珍妮,先生这几天精神不错,都是你的功劳呢,今晚你可要来啊,每年先生都会给我们每个人一份大礼的,千万别错过了!” 若君摇摇头说:“我可能着凉了,胃也不舒服,我不参加了,如果先生问起来,说我生病了。” “哟,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好吧,你去休息吧,我替你把礼物和钱领回来。”姚妈说。 “好,谢谢您。” 若君回到女仆住的小屋子,看着窗外鹅毛般的白雪在空飘舞,仿佛回到了遥远的东北,孟家的小偏院里,那个自己的小家,虽然那个家连这里的半个大厅都不,可是那里充满了自己对生活的期望,有那么那么多的爱和激情,那么多的温暖和柔情。她想念舒志,想念自己的一双儿女。尤其是思美,她不知道没有了母亲,这个小女儿会哭成什么样?一想到这,她的心如被人拧着,揪着,抓着的痛。 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看着无名指那枚小小的细细的金戒指,她的心沉甸甸的,不禁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半年了,她离开家已经半年了,她写了很多很多的信回去,却都石沉大海,舒志一封信也没回给自己,更怪的是,连念安也没有音讯。她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快点回去。但是她的心底深处,又有一丝眷恋在这里二楼的卧房里。 她拉开抽屉拿出信纸,再次举笔给舒志和念安写信。窗外的风雪越来越大,刮的窗唰唰的响。听着风雪声,她的心回到了遥远的沈阳…… 瑞康邀请了宋远洋一家来家里吃饭,晚饭时分,宋家一家人来了。 “嘿,你看去起色不错呢。”宋远洋一边将帽子和大衣交给仆人,一边和瑞康打招呼。周瑞康今天特意将自己收拾了一下,穿了西服,虽然依然虚弱,但是看去至少穿着睡袍要精神了许多。 “还行,这两天感觉好点。你呢?大过节的又跑哪去了?”瑞康笑问轻咳了几声。身后的定国已经和宋远洋的三个孩子玩到了一块,海伦在一旁陪着孩子们。有了孩子们的欢笑闹腾,大房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 宋远洋笑道:“下午才刚从剑桥郡回来,谈了谈烟草的生意。” “唔,有件事我心里很不踏实。” “怎么了?” “念安已经很久没有给我写信了。我想问,若君真的回国去了?” “呃,这…….”宋远洋推了下眼镜,有些支吾的说:“她还在英国。” “是吗?”瑞康并没有十分的意外,反而是眼闪出了一丝光芒。 “哎,现在国内这个运动,那个运动的,你还真的放心让她回去啊!我现在都替徐子言担心呢。” “我怎么会希望她回去,只不过,那里有她爱的人,有她的家,我没有力量留住她的心,留一个驱壳有什么意义?”瑞康蹙着眉摇头:“子言怎么样?” “我也是从一些华侨朋友嘴里知道的,说现在国内的形势也是有点看不懂,希望他没事吧。”宋远洋和周瑞康都是厌倦政治的人,两人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再谈下去。 “若君现在在哪?” “呵呵,你把人赶出去,现在又关心人家在哪,我问你句实话,你见到她开不开心?”宋远洋双手环在胸前看着他问。 “开心,也不开心,很多事都变了,她不会再为我而哭,为我而笑,为我痴狂了,我在她心已经无足轻重,但是看到她,我的心里平静了许多,不会和以前那样每天胡思乱想。”瑞康咳了几声,坐在沙发里,伸手请宋远洋坐下。 “唉,真可惜。果然是时过境迁啊。”宋远洋从仆人端过来的酒盘里的开胃酒:“你放心吧,她的事,我会安排好的。既然你也看开了,不要再打听了。” “念安毕竟是我儿子,我不能不管。他音讯全无,我很担心。如果你见到她请代问一声,念安是不是在和她联系,我是想知道念安是否平安。” “好吧,我会问她的。”宋远洋说,瑞康点点头。 “唉,对了,你是从哪找到的大厨,把我家的饮食水平提高了几个档次。真是要谢谢你。不过今晚你也有口福了,这个大厨真的不错,西餐都做的出的好。怪,他怎么肯在我这里屈。” 宋远洋眼神闪烁了下,转开视线说:“咳,有钱总能找到人才的。” “我是怪,你怎么不把他留在自己家。”他咳了几声。 “我不像你那么挑剔啊,我呀,能吃饱行,赚钱才是我的乐趣。哈哈”宋远洋轻松的把话题调转了。 “知道吗?他给我准备的芦荟蜂蜜川贝汁,很不错,也不知道他里面放了什么,每次喝下去,我都觉得很舒服。待会让他给你也做一杯。”瑞康微笑着,眼流露出一种怀念:“他的手艺让我想起一个人。说起来,我还没见过这位大厨呢。今晚我可是要见一见的。” “这……见不见也无所谓,厨师嘛,他做饭,你吃饭。”宋远洋说。 “呵呵,你怎么……” 话未说完,姚妈前来说:“先生,可以开席了。” 瑞康点点头,拉着宋远洋,一起入席,每年的圣诞节,瑞康会让全家下的仆佣都桌子与自己一起共进晚餐,一起享用美食。 给念安写完信,闻着满屋子的饭菜香,若君只觉饥肠辘辘,后悔没有拿点食物到房间来。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屋子里也有些冷,若君在壁炉里加了两块柴。坐在炉子前捧着英语书背单词。 “珍妮,珍妮!”rose走了进来说道:“哎呀,你真不出去啊?先生吩咐让你做那个芦荟蜂蜜汁呢。你快点哦。” “好。”她阖书又回到厨房,她也是饿了,便在厨房里边做边吃了点东西。 芦荟汁刚做好,姚妈又进来说:“珍妮,先生要见你。” “不不不,我不要见他,我不舒服,我回房……告诉他,我生病了。芦荟汁已经好了,你们端出去吧。我回房了。” 若君赶紧回了房间,她有些担心瑞康会跑进来,所以还是把房门给反锁了。 不过她的担心多余了,可能是宋远洋表现的不太感兴趣,又可能是瑞康忘了,也可能是因为瑞康有些体力不支,觉得累了,总之瑞康并没有坚持要见这位大厨。 只是为了表示感谢和对她厨艺的认可,瑞康让姚妈带了一个双份的红包给她,还有一个礼物。拆开礼物盒子,里面是一条粉蓝色,轻若鸿羽的纱巾,盒子里一张小卡片写着英语的:“圣诞快乐周瑞康”。 第二天若君街买了一副高级的羊绒手套包了起来,也附了一张“圣诞快乐请多保重。珍妮”的卡片在里面,让姚妈代为转交给了瑞康。 日子虽然平静,但是若君的内心越来越焦躁,她不知道孟舒志到底是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给自己写信?还有念安……她越来越归心似箭,但是她的假护照被宋远洋拿走了,她现在连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能去哪? 瑞康的心里同样的焦急,之前至少念安会写信告诉他一些情况,可是现在已经半年多了,什么音信都没了,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不知道念安是不是出了意外。 直到第二个月,瑞康才收到了念安寄来的信,简直把瑞康激动坏了,颤抖着手,打开信纸,面写着: “亲爱的爹爹, 您和娘的来信都已收到,迟迟没有回复是因为家有了变故,我的心很乱,不知要如何落笔。 我知道您一定很担心我的情况,所以尽量鼓起勇气写信给你。不过,爹爹,这封信您能保密吗?千万不要让娘看到,我想,如果娘看到了,她会很伤心的。 爹爹,我真的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您和娘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但是娘和爸爸在一起了,却又……咳,我还是从头说吧: 自从娘走后,爸爸变的沉默寡言,脾气暴躁,整天都是醉醺醺的,我劝了几次,但都没用,而且,他看到我似乎更为生气,我只能尽量的避开他。 思美妹妹整天的哭着找娘,我用尽力气哄她,陪他玩,可是我好累,我的功课也退步了。 更糟糕的是,娘走后的第二个月,爸爸带了个阿姨回来,是当初差点和爸爸结婚的那个许梦如阿姨。 他们在房间里一起吃饭,说话,一直到第二天早,她才离开,现在她几乎天天都来我们家,在我写这封信的时候,她正在爸爸的房里。 我不知道爸爸怎么会变得如此可怕,他连和娘的结婚照都给砸了。 爹爹,我很高兴娘与您团聚了,因为我知道你们深爱着彼此。 我曾经也担心娘和您在一起后,不要爸爸了,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娘和爸爸在一起了,爸爸变了,我之前很想娘快点回来,可是现在,我一点也不想她回来。 如果娘回来了,她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嘉伟叔叔已经来看过我了,他很生气,差点和爸爸打起来,我告诉他,我会写信给您,让他不要担心,我会尽量照顾思美妹妹。 爹,我现在好混乱……我无法再写什么了……等我期考结束后,再给你们写信吧。 哦,您寄来的书已收到,谢谢爹爹。知道您身体好转,我很高兴,希望爹爹能早日痊愈,与娘白头偕老,不在分离。 念安字 ……” 看完信,瑞康直觉惊讶和头痛欲裂,无话可说,自己简直是罪不可恕,自己再次破坏了若君的幸福,因为自己,她离开的舒志,离开了她珍视的家,如今却已面目全非,自己家简直是个魔鬼,如果不是自己,她和舒志将会多么幸福。 孟舒志出轨了!他拿着信痛苦的撑着额头,要怎么办?怎么办?他的胸口又开始疼痛,自己还能活多久?若君,念安,这两个与他血脉相通的亲人,自己还能又少力量和时间去保护他们,爱他们? 一阵痛苦的咳嗽,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张“圣诞快乐,请多保重。珍妮”的卡片,珍妮?呵呵,傻若君,其实他早在第一次吃到她做的饭菜时,已经猜到了,他掉她的厨艺是那样的熟悉和眷恋,怎么会忘记? 可是他不愿意见她,因为他知道她已经爱了别人,他被她伤到了,他在圣诞节的时候故意说要见她,她的躲避,更让他确认是珍妮是若君,直到受到圣诞礼物,里面的这张小小卡片的字迹,彻底曝露了她的身份。 他没有拆穿她,也没有见她,因为他无法接受她不再爱自己的事实,她爱孟舒志,她想回家,她并不想留在这,并不想留在自己身边。这让他此生最后一个梦也破碎了,她打碎了他的梦,他无法原谅她。 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儿子,无论如何,他也得和她商量念安的未来的。于是他终于拢了厚棉睡袍,走下了楼,来到了厨房,下人们刚要喊他,他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七章 爱的边际 她正坐在窗边的高脚椅,低着头,趴在桌子一边看着一本英书,一边查着厚厚的字典,一手在笔记本不停的抄写着,耳边垂着一缕散发,她全神贯注学习的样子,可爱的犹如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 “珍妮!”姚妈喊了她一声,瑞康抬手阻止了姚妈,并让姚妈退了下去。 “哎。我来。”若君回了一声,并没有抬头,她正在查阅字典:“a—l—o—e芦荟,恩恩……有含有多种维生素a,bl,b2,bo,b12……”她嘴里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着,手抄录着。 “姚妈,待会下午茶的时候,我给先生弄一个煮熟的苹果,淋蜂蜜,再弄一杯新鲜的芦荟汁。”她边说边唰唰唰的写着:“对了,芦荟还有吗?” 她嘴巴里嘀哩咕噜的念着:“twosponeofsugar……舒嘎?菊伊丝?菊……果汁” 他听着她那不太标准的发音,只想发笑,他瞬间又差点爱她了,天,她身那特殊的魅力,总是能够牢牢的吸引他。 “juice。”他忍不住纠正她的发音。 她吓了一跳,一抬头,只见瑞康高瘦的站在厨房门口,他依然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她仓皇的想要躲起来,手忙脚乱之下,差点从高脚椅子摔下来。 他伸手想要前扶他,但是手停在半空,却没有再向前,因为他想起来,她不再爱他,他有点恨她。 她穿着一身女仆的服饰,却清丽的像一朵小花,紧张的站在角落,垂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他看到她站在自己的厨房里,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他想笑,想哭,想欢呼,想抱着她满屋子跑,可是一张嘴,他居然极为生硬的问道:“你怎么还没走?”他简直想抽自己一个耳光。 “我……我……”她眼神飘忽的不知道要停留在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你在这不合适。”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钉。 她低柔又紧张的说:“让我给你做饭,好不好?我不会靠近你的。” 不靠近他?不靠近他?那她大老远的来看自己做什么?他心一痛,冷冷道:“我谢谢您的一番好意,孟太太。但是你该回你先生的身边去。” “不,瑞康……哦,不,周先生……哦,不,瑞康……我快疯了,我要怎么称呼你?” 他打量一下她身的女仆衣裙,只觉得讽刺和难过,他曾经每天都期盼她来做这大房子的女主人的,可是她现在却穿着女仆的服饰站在自己面前。 “你还是喊我先生吧,和其他人一样”他面无表情的说。 她咬着牙,点点头说:“嘉琪说,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你和她不成为了好朋友吗?那我能不能也成为你的朋友?” 他猛的瞪视她,她是真傻还是装傻,朋友?他能和嘉琪做朋友是因为他从来也没爱过她,可是对她,他要怎么做朋友?他心的熔岩一直在为她熊熊燃烧,怎么做朋友?他想要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他想让她离婚,他想让她抛夫弃子,他什么都不想管,他心底的邪恶欲念是这样想的,他要怎么和她做朋友? 她却可以和他做朋友,呵呵,当然,移情别恋的人总是可以潇洒离去的,变心的人总是可以洒脱的说友情天长地久。 她被他瞪的心颤栗,心虚的低下头去。 “不能!全世界的人都能和我做朋友,你不能!孟太太!!!”他厉声吼她:“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留在这?你的丈夫年轻英俊,健美漂亮,为什么你要待在这给我一个快要死的人做饭?为什么?!”他不由自主的生气,他是生气!一气之下,他开始猛烈的咳嗽,捂着剧痛的胸口。 “你怎么样?要紧吗?要不要打电话给医生?”她前扶他。 他冰冷的甩开她的手:“走开,不要你管。” 她只能呆站在那,等他发怒,等他咆哮,等他把自己赶出去,他瞥了她一样,冷冷说:“我对你呆在哪没兴趣,对你喜欢和谁在一起也没兴趣,你如果那么喜欢做我家的厨娘,那请便,我会准时发你工资的。但是我和你有个儿子,我不得不和你谈念安的事!” “念安?!他怎么了?”若君抬起头紧张的,苍白的看着他那张愤怒的脸。 “是的,跟我到书房来。”他看都不看她,转身往书房走去。 她默默的,快步跟在他身后,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念安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沈阳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进了书房,他关了门,坐在沙发习惯性的去拿烟盒里的雪茄烟,刚要燃起,若君一把抢了过去:“你做什么?还想抽烟?难道你真不怕死?” 他抬眼冷冷的看了看她,冷笑道:“我死了不好吗?我死了你不可以心安理得的回家了?” 若君生气的将雪茄烟扔在地说:“蝼蚁尚知惜命,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站了起来,她足足高出了一个半头,生气的抓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推进沙发里,低吼:“我不用你给我说教!孟太太!” 她惊恐的看着他。他不理会她的恐惧继续说道:“我现在要和你谈的是念安的事!我打算把念安申请来英国,与我团聚。” 她睁着眼睛,完全没有理由反对,他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可以让念安得到更好的未来,作为母亲,她当然是希望儿子得到最好的成长环境和发展未来。 但是如果念安来了英国,那么将来自己回国,与念安东西远隔,难以见面了,她又犹豫了。 他看到她脸犹豫之色说道:“你不用考虑同意不同意,因为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通知你!念安是我儿子,我要他得到最好的生活环境,最好的大学。明白吗?” 她点点头。 “明白好。”他依然冷冰冰的说道:“现在国内政策很紧,你是知道的,要申请他过来,必须要有一整套的计划和流程,首先你得入英国国籍,因为他没有出生证,户口本也没有我这个父亲的名字……” 说到这他更火大,挥起拳头砸在沙发扶手,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气道:“你带着我的儿子,一会姓丁,一会姓梅,一会又跟了孟舒志,这是你做的好事!朝三暮四,招蜂引蝶!我才是他爹!”他又吼她,他实在要被她气死了,却一阵急咳,逼的他不得不坐了下来,挥了挥手,皱眉道: “算了算了,我不想提那些陈年旧账了。我告诉你,你入籍之后,我会投一笔钱下去,让宋远洋打通关节,通过一些华侨团体,去国内运作,以你的名义申请‘母子团聚’,让他过来。” 若君叹了口气:“好的。”她对瑞康对自己的指责全盘接受,的确自己是理亏的,是自己变心了,是自己毁了他们曾经的誓言,被他骂几句出气,反而让她觉得好受些。 他接着说:“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年半载,所以这一年半载内,你是不能回国的!听到没?”他狠狠盯住她的脸,要看她的反应。 “什么?!”若君急起来:“一年半载?” “是的,怎么?你很急着回去他身边吗?”他语带讽刺的说着:“你和我分别那么多年,怎么从来也没见你急着和我团聚呢?相反,每次我们离开,你会投入别人的怀抱!这次来英国,我猜也不是你的本意!你早放弃了我,你早不爱我,你早变心了!” “瑞康!”她哀求的看着他,他的话打她耳光还要厉害。她低声说:“好好好,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向你道歉。可是我还有思美啊,我是个母亲,我现在每天都在想着她,都快疯了。能不能这样,让我先回去,我在国内申请念安来英国?” 他几乎是从沙发弹起来,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按在沙发里,紧紧握住她的下颚:“对,你是个母亲,念安是你儿子,你是不是该为他想想,牺牲一下你那个年轻英俊的丈夫?” 他疯了一样将她推入沙发,喘着气,大声说:“我告诉你,我不准你回去,如果你舍不得他们,我可以出钱把他们都申请过来,但是你!给我呆在这!” 她愣了!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他出钱把他们都申请过来?她的眼睛睁的更大,嘴巴半张着, “瑞康,你说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叫我先生,我不准你再叫我名字,因为你没资格!你现在是我的下人。你要待在这,得有规矩,不然给我滚!懂吗?!”他红着眼睛盯着她,脸满是愤怒和痛苦。 她被他逼视的无地自容,心头酸涩,点点头,轻声唤了声:“是的,先生。”她的一颗眼泪不争气的翻出了眼眶。 可能是太激动,他有些头晕,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捏着额头,转过身去,不再看她的脸,深深的吸了口气,他无奈而低沉的说:“你放心吧,既然你爱他们,你们是不可分割的家人,我把他们都申请过来。让你们一家团聚。这或许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他有些头重脚轻,摇摇欲坠,缓步往书房外走去。若君站了起来,激动的,感动的,想要抱住他,可是她不敢,她想扶他,可是刚一伸手,他立刻挥手制止她进一步的行动:“我不需要你感恩。去写信给孟舒志吧,让他收收心,准备来英国。” 他紧紧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二楼。 若君给念安和舒志都写了信,最后总算念安回了一封信过来,大致是报了个平安,说知道了这个消息,家里的事,他只是一笔带过说人人都好。没有多说什么了。 若君很不解,却也没办法。她依然每天为瑞康精心调配着各色营养菜肴,偶尔看着他在仆人的搀扶下在花园里散步的背影。 日子过的也快,冬去春来,两个月后,梅若君正式加入英国国籍,拿到了英国护照。宋远洋开始通过各种人际关系和金钱攻势,打通各个关节,申请念安,孟舒志和思美来英国。 瑞康依然与梅若君避而不见,他两的关系依旧是,一个做饭,一个吃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若君的那些营养饭菜的功效,瑞康已经平安度过了医生之前预言的死亡期,而且各项指标也在慢慢恢复。医生和宋远洋都觉得很神。 英国的春天也一样的寒冷,寒风,梅花迎风绽放,整个庄园都飘着梅花的清香。若君拿了一个小布袋,走到梅林里,摘一些凋落的梅花备着做菜用。 走在梅林里,她心情大好,成片的红梅,在枝头绽放,映着白雪,清冷娇艳,她抬头看着这一大片的梅林,这是他为她种的,可是现在的他却是如此的恨她,讨厌她,漠视她。她并不抱怨什么,因为她知道他有理由恨她,讨厌她,漠视她。他对自己是那么的痴情,那么的好,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竟然把舒志和思美都申请过来了,只为了让自己一家团聚,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用意。 她抱着其一颗梅树,把脸贴在那冷冷的,硬硬的,粗糙的树干,她闭着眼睛,嘴角勾着一个微笑,紧紧的,紧紧的抱着树干,好像在抱着一个人。 “你在做什么?”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若君吓了一跳,睁开眼,看到他挺拔的站在自己面前,惊讶又尴尬的连连退了两步,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来採一些花,晚做菜用。” “我是问你做什么抱着树干笑?” 她抬起头来心虚的看了他一样,尴尬的笑道:“没什么,做做白日梦。” “一大把年纪做什么白日梦?”他白了她一眼。若君只得诺诺的点头:“那我回厨房去了。” “我有让你走吗?既然你要留在我家,得学点规矩,听主人的吩咐这么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吗?”他冷冰冰的说。 他穿着厚厚的冬衣,围着围巾,带着皮帽,手戴着她送给他的羊绒手套,她看到了,心很是安慰,点点头说道:“是的,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陪我走走。”他淡淡的说。 “是的,先生。”她似乎学的很快。 他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着,两人都沉默不语。 “你知道这里一共有多少棵梅树吗?”他打破了沉默。 “不知道。先生。”她回。 “365棵。代表了365天。”他轻轻说,停下脚步站在梅林央,转过身来看她:“是为我的妻子种植的。她喜欢梅花。” “她很喜欢,只是她不配。” “谁说她不配?!”他突然大声斥责她:“是你不配!” “哦,是的,是我不配。”她低下头。 “我的妻子虽然和你长的一样,名字也一样,却不是你。明白吗?孟太太!” “明白。”她低声回着。 他抬起头来,环顾着美丽的梅林,他觉得很沮丧,很痛苦,这是他为她种植的,可是此时她在自己的面前,他却一点也不高兴,因为她已经不属于他。 她原本只是想出来摘一点梅花回去的,穿的并不多,现在在寒风走了一大段的路,不禁冷的直哆嗦,脸颊鼻子都被冻的通红。 他皱着眉,解下围巾,想给她围,可是一想到她的变心,他气不打一出来,粗鲁的将围巾往她脖子一挂,生气的说:“滚滚滚,我不想看到你。” 她将他的围巾系,急匆匆的转身跑回了厨房。 那天晚她将他的围巾折叠整齐放在枕头边,闻着面阵阵他的体香,她觉得既熟悉又温暖,睡的特别的安稳香甜。 第二天她将围巾叠的四四方方的用个小袋子装了,放在他卧室门口,里面塞了一张纸片,面写了“谢谢”。 她尽量的避开他,倒并不是怕他骂自己,而是怕他生气,对他的身体不好。她依然每天学习着,做着各种笔记。 瑞康坐在床吃完了她为他准备的可口早餐。姚妈一看喜道:“先生,您的胃口好像好了很多呢,是不是珍妮做的菜都很合你胃口?” “唔。”他闷嗯了一声。 “先生,珍妮对您真的是细心,她把你您没一顿饭吃多少,剩多少都记了下来,还有分析着什么营养,什么维生素abcd的,哎哟我是不懂,她记录您每天饮食的笔记本足足有这么厚。”姚妈用手指划了一下。 “哦?是吗?你找个机会来给我看看。”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记录了些什么。 “好。” 过了一会姚妈那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来,瑞康接过姚妈手的笔记本,翻开来看,里面细细的记录了自己每日三餐的详细情况: 9月10日 早餐:午8点,胡萝卜牛奶,300毫升 腐竹肉丝粥 鲜脆小黄瓜 午餐:午12点, 芙蓉海带排骨汤一碗 相思红豆饭半碗 珍珠薏米鸡肉丸子两个 下午茶:下午4点 冰糖燕窝一盅 黄梨酥两块 碧潭飘雪一杯 晚饭:晚七点 银耳雪梨川贝枸杞汤 香椿蒸鲜鱼 白米饭半碗 金银菜花卷还在一边画了一个可爱的烦恼的表情。 下面还有一大堆的各种营养分析,单单瑞康一天的饮食,她足足分析了密密麻麻的三页纸。 而且每天如此,有时还写了一大堆的英。瑞康都大吃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若君的而英语已经到了如此水平。 虽然只有两个多星期,但是她已经几乎写完了一大本的笔记本,简直可以整理为一本营养菜谱分析的书了。 姚妈说:“先生,说真的,如果一个女人不是对一个男人有着深厚的感情,是做不到这样的。” “深厚感情?呵呵,她爱的是她的丈夫,怎么会对我有感情?”瑞康阖起笔记本,烦恼的丢在一旁。 姚妈拿起笔记本说道:“所以我是怪啊,她怎么会那么细心,为您费那么大的功夫?” 瑞康摆摆手,他觉得累,不想再去思考与梅若君之间的问题了 他为她申请了全家来英国团聚,她为他废寝忘食的研究营养饮食爱,有边际吗?有极限吗?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八章 嫉妒的毒瘤 沈阳郊外的孟家小院里,一片杂乱,花盆里的花草早已枯死,杂物堆得到处都是,可是卧室里却发出阵阵男女交合的欢愉声。 孟舒志坐在床,看着许梦如在自己身不停的扭动,他怪的想,这个曾经清纯如百合花般的女子,何时变得如此的风骚,他知道她很爱他,她疯狂的要想征服他,报复他,占有他。 他在婚前突然失踪,让许梦如几乎崩溃,她为他割脉自杀,还好父母发现及时,抢救了过来,至今手腕依然有一条可怕的伤疤,从鬼门关活过来的她,在舒志和若君结婚前,曾经偷偷的跑到沈阳找过一次舒志,舒志并没有告诉若君。 那一次舒志觉得自己亏欠她,向她道歉,也将自己暗恋若君多年的事告诉了她,劝她离开自己。许梦如伤心的回去后,坚决要迁调到沈阳工作,后来在父母的安排下匆匆的嫁了一个机关干部。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男人那方面无能,夫妻俩过着有名无实的日子,许梦如苦不堪言,她再次偷偷找到舒志,痛哭着将自己的不幸遭遇告诉了舒志,舒志看到她哭的如此伤心,心很是不忍,也觉得自己是这场悲剧的导火线,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情可怜起她来。 若君走后,舒志心痛苦不堪,虽然他收到了若君接连不断的信,但是他一想到若君回到了周瑞康身边,他矛盾痛苦嫉妒的发疯,他每天都在想象若君和瑞康旧情复燃的场面,越想越觉得是真的,越想越觉得,若君和瑞康一定已经出轨了,已经背叛了自己了。 他借酒消愁,一会想着把若君还给周瑞康是件合情合理的事,因为自己欠周瑞康的,若君本该属于他的,一会想着梅若君和周瑞康是奸*夫银妇,一定干柴烈火的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一会又猜想,可能周瑞康压根没病,是所有人编出来,故意拆散自己和若君的。 总之,当一个人心有个鬼影,那他看出来的整个世界也将会是鬼影绰绰。 时间久了,他越来越相信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些鬼影,他看到墙的结婚照,他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讽刺的。一次酒醉过后,他砸了结婚照。 他不再看若君的来信,把它们都丢在一边,因为他是觉得若君一定和瑞康已经有了苟且之事,自己已经是一个被背叛的丈夫。 寂寞,孤独,怀疑,痛苦,自怨自怜,而此时许梦如来了,她陪他喝酒,陪他聊天,陪他说笑……一天晚,她哭着倒在他的怀里,哀求他让她做一次真正的女人,在眼泪,自责,嫉妒,复仇各种情感的纠葛下,他居然答应了,他带着对梅若君的复仇之火,终于和许梦如突破了底线。 一次也是做,十次也是做,于是,许梦如变成了孟家的常客,肉*体关系一旦建立,许梦如更是离不开孟舒志了,她的爱变的更狂热。 孟舒志被她挑逗的全身燥热,血液不停的往某个部位汇聚,原始的欲望在他的血液里沸腾,蹿流,他渐渐变被动成主动,一把将她扣进怀里,用力的进入她的体内。 她在他身*下愉悦娇*喘着,迎合着他的节奏,饥渴的犹如久旱的稻田盼望着雨露般,她爱他健美性感的体魄,和他在一起,她才感觉到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边和许梦如做着,一边却幻想着若君和瑞康激情的场面,越想他越嫉妒,越嫉妒他越在许梦如身发泄着。 身体的宣泄过后,他却越发痛苦,他知道念安迟早会把这事告诉瑞康或者若君的。自己和若君是完了,若君知道后一定会失望的离开自己,更快的投入周瑞康的怀抱。或许,这样也算是自己还了周瑞康的大恩了吧,他平躺在床,看着天花板发呆。 许梦如娇柔的转身过来攀住他的脖子,寻找更多的爱怜和抚慰。 “舒志,我要离婚,我要和你在一起。你能不能也离了?反正梅若君是不会回来了。我们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我心里不舒服。我们本来该是夫妻的。”她柔柔的说着。 他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根本没听进她的话。 过了很久,他冷冷说:“我爱她,我不会和她离婚。你要不要离,那是你的事。” “不,你不爱她,你爱的是我。你对她不过是孩子对母亲的依恋罢了。”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没心思和你讨论这些事。你如果接受不了,可以随时不来。” 许梦如猛的坐起身,侧头看着他:“我不明白,她哪里我好?她我漂亮?我年轻?我有学问?舒志,你能不能好好想想,她你大十岁呢,现在都快四十的人了,再过几年全身都是皱纹,你能咽的下去吗?” 孟舒志也猛的坐起身来,突然伸手牢牢掐住许梦如的脖子,把她按在枕头里,突着眼睛,凶恶的说:“你警告你,你再敢侮辱她,丑化她一句,我对你不客气。她是我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她也不甘示弱哭喊道:“那我呢?我算什么?你的泄欲工具吗?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再说我迟早也会怀孕,你打算怎么办?” 他松开了她的脖子,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把她从床揪起来,推到了地。 “你走,和你那老公离婚,去嫁一个正常的男人去。我不需要你!”他快速的穿起衣服。跑到院子里,吸了口气,来到隔壁小屋里。 推门而入,只见念安正在灯下看书,看他走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一个字,继续看书。 舒志抱起小床里的思美,紧紧的抱在怀里,思美睡的朦朦胧胧的,突然被父亲抱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小嘴说道:“爹爹,我想娘。” 看着女儿越来越漂亮的小脸,她长的很像若君,粉妆玉琢的像个小仙女,舒志在她脸亲了又亲,说道:“爹也想你娘,很想很想。可是娘不会回来了。” “娘为什么不会回来了?她不要思美了吗?” “因为娘在英国找到了爹爹更好的男人了。”他沮丧的说。 念安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放下手的书说道:“娘的信,你从来不看,知道胡说八道。”说着从桌子拿了若君寄来的最近的一封信,丢在桌说道:“你自己看,还是我给你念?” “不,我不要看!她一定是和你爹旧情复燃了。” 念安摇摇头说:“我倒是这样希望的。只可惜,我娘的心里一直惦记着你。她想申请我们全家一起过去团聚。” 一家团聚?去英国?舒志愣了,是啊,若君回不来,自己可以去啊,他们是一家人啊。他拿起若君的信,细细看起来: “亲爱的舒志, 这已经是我写给你的第十五封信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难道你不再爱我了吗?这个问题,最近一直在我脑海里旋转,或许你已经厌倦了我,是这样吗? 我很思念你,念安和思美,你们都是我的至爱,我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瑞康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虽然还未痊愈,但是各项指标都在渐渐的变好,我很高兴。你千万不要误会,这种高兴,是出于一个老朋友的关心,我想你也会感到安慰的是吗? 你是我的丈夫,我爱你,想你,时刻都在想着与你团聚。瑞康提出申请念安去英国学的想法,我想这是个很好的安排,这里环境优美,瑞康可以给念安最好的生活条件。 作为母亲,念安和思美都是我的宝贝,我一个也放不下。所以当瑞康提出将我们全家都申请过去的时候,我想这的确是一个最好的方案。不是吗? 瑞康始终是大度的,我很感激他。舒志,相信我,我和瑞康已经回不去了,因为我的心被你占满了。 我已经想好了,等你,念安和思美来到英国,我们自己租房子住,你是大学生,在大学的时候副修的英语专业,所以语言不会是问题,凭你的学识能力,一定可以很快找到工作的,而我可以继续在瑞康家里做一个厨娘。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呆在瑞康家里,那我打算向宋远洋借一笔钱,开个小餐馆,这样我们的生活不成问题了。 舒志,你看这样的计划好不好?这样我们能一家团聚,好好过日子了。 舒志,我知道,让你接受瑞康的帮助,你会觉得不舒服,但是求求你,千万不要孩子气,我想你想的发疯,我需要你,我想很快会有人回来联系你,教你如何申请出国的步骤的。你千万要配合着,尽快来到我的身边吧。 若君字 ……” 看完信,舒志突然觉得一束阳光打进了自己的心田,心一阵清朗,她爱自己,是的她深爱着自己,天,自己简直是个傻瓜,天大的傻瓜。为什么不看她的信?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疑神疑鬼?为什么自卑小气?为什么阴暗狭隘? 他放下信,擦了下抑制不住的热泪,回到自己的房里,将正在穿衣服的许梦如拉到了院子里,坚决的说道:“梦如,对不起,我们结束了,我对你的遭遇深感同情,我知道是我不好,作为朋友,我建议你和你丈夫离婚,然后找一个正常的男人结婚,好好过日子。我不能再和你有任何的关系了,对不起。我要去找我的妻子。我爱她,我爱了那么多年。你不懂,你不明白我和她之间的故事,没人可以取代她,没人。” 月光下他的脸满是喜悦,眼睛充满了希望的光芒,而她再次被他抛弃,苍白的脸只有痛苦和愤恨,她羞愤的跑出了孟家小院。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一百九十九章 放下与宽恕 宋远洋兴高采烈的来到周家大宅子,告诉瑞康和若君,申请的手续正在进行,而各个环节也已打通,快的话明年夏天,念安,舒志和思美能到英国来了。 这个天大的喜讯,当真是让若君无欢乐,一想到很快能一家团聚,她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力量。 瑞康自然也是高兴的,因为他也终于可以和念安再续父子情,只是看着若君兴奋欢乐的样子,他沉默了。 没过几天,他把宋远洋请到家,两人在书房里交谈着。 “什么?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宋远洋从沙发里站起来,认真的看着周瑞康。 “是的,我之前立下了遗嘱,我死后名下的财产生意都交给念安,另外成立一个基金给定国,念安生性善良宽厚,他一定会照顾定国的。现在不过是提早给他罢了。只不过他还未成年,依然由你帮他打理吧。你的佣金我再给你加一成。怎么样?” “喂喂喂,周瑞康,你还没死呢!医生说,照现在你恢复的情况来看,你康复痊愈的希望是很大的。你才四十岁,干嘛说的像在交代后事一样?”宋远洋摇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财产生意都交给念安后,你打算做什么?” 瑞康站在窗前看着那一大片的梅林说:“不做什么,我想去找我的梦。” “唉,又是梦,瑞康啊,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梅若君的。你看到梅若君要一家团聚,你心里难受是不是?” 瑞康摇摇头:“她现在是孟舒志的太太。她的事与我无关。所以我要去寻找我的那朵梅花。” “天!”宋远洋只能翻白眼,说道:“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从来也没听懂过你的话。” “呵呵”瑞康靠在窗边的墙,咧嘴笑道:“好吧好吧,我说几句你听得懂的话。我打算去法国南部的农庄去。当然这是要在我见到念安之后。不急在此时。英国的一切都给念安。你有时间的时候,教教他,帮帮他。” “你啊,还是放不下她……”宋远洋叹气道:“也好,那我通知法国那边给你准备好一切。曼琳真的是把全世界最麻烦的男人丢给了我。我也是活该,为了当日的一句承诺,操心了一辈子了。”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放心,我以后尽量不给你添麻烦了。”瑞康揽住宋远洋的肩头。 宋远洋笑道:“算了吧。我都为你忙活了那么多年了,你不给我添麻烦,我都不习惯了。咳,有事吩咐吧。”两个好朋友,相视而笑。 “其他也没什么了,是等他们来了后,你替他们安排安排吧,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一些帮助,但是不要做的太明显了,孟舒志的个性骄傲又自卑,乖僻的很,如果知道是我的钱,他不会接受的,可能还会迁怒若君。” “你啊,真是为她操碎心了。” 周瑞康浅笑了一下,不再说话,看着自己栽种的那片梅林发呆。 第二年的夏天,在急切的,焦心的盼望之下,念安,舒志和思美总算在嘉琪和梁志宏的接应下,来到了英国。 若君亲自去了码头迎接他们,瑞康并没有去。 久别重逢的场面总是感人的,拥抱,亲吻,欢笑,眼泪,千言万语都不足以描写众人心的喜悦和激动。 宋远洋将他们接到了提前准备好的花园小洋房里,并没有告诉他们这其实是瑞康替他们购买的房子,只说是自己的房产,可以让若君一家免费居住。 此时此刻的梅若君,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所有的风霜都已经过去,所有的恩怨都已经过去。她的丈夫,儿子,女儿再一次回到她的身边,而瑞康的健康也在慢慢恢复。 一切都是那样的美满,她每天还是会瑞康家的厨房里为瑞康调配各种营养餐,晚回家与家人团聚。 舒志适应了一段时间,也习惯了西式生活,他原本英俊,穿西装,打领带,更是漂亮的醉人。宋远洋很快为他找到了一份机械工程师的工作。 一切都按部班的渐入轨道,可是若君却觉得此次团聚后,孟舒志的情绪总是很不稳定,虽然他依然对自己很好,两人久别重逢,也恩爱非常,但是舒志明显的以前更加的敏感多疑。 每天若君从瑞康家回来,他都要盘问一遍。最让若君受不了的是,每次两人恩爱后,舒志会问若君,到底有没有和瑞康发生关系,若君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发誓赌咒。 “你俩真的没有吗?”他拥着脸红晕还未退却的她问。 他的问话,让她再次想起瑞康,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有。”她轻蹙眉头。 “他没有碰你?没有吻你?什么都没有?”他那深邃如黑宝石般的眸子里,深不见底,闪烁着无法解释的光芒。 原本浪漫激情的夫妻生活,一下变的索然无味,因为他再一次把瑞康拉到了她的脑海里,梅林,玫瑰花坛,他苍白的脸色,他痛苦的眼神,他挣扎的表情,他无奈的妥协,他大度的胸怀……她突然心很难过,很想哭。 她推开舒志,转过身背着他,淡淡说:“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的么?怎么可能?他那么爱你。你两曾经那么亲密……” 若君烦不胜烦,说道:“他已经不爱我了,他恨我,讨厌我,躲着我,我和他的关系是他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仆人,我为他做饭,他付我工钱,是如此而已。” “若君,算你俩有什么,我也会原谅你的。所以你不用说谎,不用怕我会生气。”他搂着她的肩头,亲吻她光洁的肌肤。 可是她却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她心里像长满了荆棘一样,她不知道为什么舒志这样不依不饶的,好像很期待自己和瑞康出轨一样。 她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捧着他的脸,强压住心的烦躁,安慰他说:“舒志,我爱你,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只是希望瑞康能早日康复。他毕竟是念安的父亲。” 她吻他的唇,尽力想安抚他,她理解他的敏感和嫉妒,想了想说:“舒志,你才刚来英国,一切都不熟悉,工作也刚开始,我觉得我还是需要找一份工作的,虽然有宋远洋照顾我们,但是我们总不能老是靠别人啊。瑞康给我的工资高,而且我可以做些他喜欢吃的饭菜,一举两得。当然,如果你真的那么介意,我可以不去。我把菜谱交给姚妈,让姚妈照着菜谱做也可以。” “那别去了,我可以养活你们,我不想花他的钱。”舒志边说边吻她,用身体挑逗着她的情*欲。 若君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是我的丈夫,我听你的。” 他笑了,用自己的美色征服着她,她也无奈的笑了…… 梅若君辞职了,瑞康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有见她。 在所有阳光都要熄灭之际,念安住到了瑞康的大庄园里,这总算是让沮丧灰心到极点的周瑞康又看到 了生活的希望。 他立刻被安排到了最好的高学习,瑞康请了好几个私人教师在家里给念安补课,念安从小是聪明好学,很快也跟了。 念安的到来,简直什么灵丹妙药都要有用,瑞康高兴的不得了,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总算来到了他的身边,而且,因为需要重新办理身份,瑞康直接把儿子的姓氏改回了“周”,终于让这个飘落在外的儿子认祖归宗了。 梅若君对瑞康心存感激,再说念安无论如何也是周家的血脉,把这个儿子交还给瑞康,她是愿意的,她希望念安能代替自己给瑞康带去抚慰和阳光。 晚饭后,父子俩在阳台享受着秋天的清爽,夜空很晴朗。 “学校里还习惯吗?”瑞康带着微笑问。 “习惯,是只有我一个国人,他们都觉得我怪。” “呵呵,尝试和自己不一样的人交朋友是一种挑战。” “是的,爹爹,您不用担心,我不怕。”念安开朗的笑,喝着橙汁。 “你还真是和我年轻的时候像,胆子够大的。” “哈哈,对啊,娘也说我像爹爹。” 瑞康浅浅一笑,不说话,仰卧在躺椅,看着天的繁星。 “爹爹,有件事我想问你。”念安有些迷茫的说。 “什么事?” “娘现在和爸爸很要好,但是爸爸在国时候和那个阿姨的事,我要告诉娘吗?”念安皱着眉,咬着嘴唇。 瑞康沉默良久,看着夜空,轻轻说:“还是不要告诉她了,你娘爱你爸爸,既然他们很要好,别说了。” “可是,我看着娘被蒙在鼓里,心里难受。” “念安,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爸爸可能是一时犯了错而已,原谅他吧。你娘受了很多苦,如今总算是找到了幸福,不要再让她伤心了。”瑞康呼出口气,嘴角扬起一个笑。 念安点点头,也躺倒在躺椅,看着夜空说:“爹爹,你是不是已经不爱娘了?” 瑞康没有回答。 秋虫在树林里低鸣着,秋风在树林里轻唱,好似在在低语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故事说的久了,听者都有了倦意。念安看着父亲嘴角带着一丝微笑,紧紧的用自己的手覆住瑞康的,瑞康也握住了儿子的手。 离开了“梅苑”,若君再次变成了家庭主妇,她在家里操持着家务带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舒志成天的盘问她和瑞康的事,搞的她最近总是梦见瑞康和过去的一些事,心里很是牵挂瑞康的健康,不知道姚妈有没有按照自己的食谱为瑞康做饭。 还有每一天的食谱是需要更换,不知道姚妈有没有及时调整,还有,瑞康每天吃多少,咳嗽多了还是少了,胸口的疼痛是多了还是少了,每晚睡的好吗? 午后,思美在小床睡着了。她有了些空闲,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梅苑的号码,她猜想瑞康现在也应该是在午睡的。 电话铃在响,一响,二响,三响,每一响都让她心更为紧张,手心冒汗,不知道为什么她既希望是瑞康接听,又怕是瑞康接听……她觉得自己简直像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给情郎打电话般,心里有十七八只小鹿在狂跳…… “喂?”终于有人接听了,那个低沉磁性的声音,那个熟悉温柔的声音,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她的心“咚”的一跳,心脏好似卡在喉咙口,堵住了自己的声带,她想挂掉电话,但是总算是克制住了冲动,颤抖着,小声的:“喂……”了一声。 对方突然沉默了,若君颤着声音说道:“我…..我是梅若君……” “我知道,有事吗?”他平淡的问。 她磕磕巴巴的说:“念安在吗?” “他在学校,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打回去。”他淡淡的说。 “哦。好……那姚妈在吗?” 于是,电话那头传来了传唤铃的声音,不一会儿,姚妈在另一台分机接起了电话。瑞康把电话挂了。 她的心一沉再沉,一股强烈的失望之感直击心头。从十八岁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一直对她都是热情的温柔的,哪怕他对她咆哮,骂她,指责她,却从来没有如此的冷漠,冷淡,冷酷的对过她。 “喂……珍妮啊?”电话那头传来姚妈的声音,把若君的神思拉回了现实里。 在电话里细细的问了一下瑞康这几天的饮食休息情况,又隔着电话安排了下个星期的菜谱。 “哎,好的,好的,我都记下来了,一个鸡蛋够了是吗?恩恩好的,芦荟汁每三天喝一次,恩恩……” “哦,今天的午餐,吃的有点少……是啊,杏仁羹倒是吃了半碗,恩恩,我记下来了,用半根白参?好的……” “昨晚咳了三四次吧,睡的还可以,早七点醒的……” 他站在二楼,看着姚妈接着电话,听着她的话,他也能知道她们在谈论什么,他握着楼梯的扶栏,心五味杂陈。 放下电话后,若君又拿出笔记本,把刚才姚妈说的那些情况都一一记录了下来,捉摸研究着要给瑞康怎么添补均衡写营养。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二百章 疑心病 晚,孟舒志下班回来,若君赶紧迎去为他递拖鞋,接过他的公事包,他圈住她,亲了她一下。小思美也开心的跑了来,舒志抱着女儿,拥着妻子,幸福的回到屋子里。 “累了吧,我给你泡了菊花茶,快来喝点。”她将茶杯递给他。“你休息一下,和思美玩一会,我去炒菜,一会可以吃饭了。你不是说不喜欢吃面包吗?我蒸了馒头。” 舒志幸福的喝了一口香甜的菊花茶,拉她进怀里,一脸坏笑,在她耳边说:“不如先吃你吧……” 她娇羞的拍了他一下:“别闹,孩子在呢。你去洗洗脸。” 他调皮的一笑,放开她。转身将茶杯放在了桌子,视线却被桌子一堆英书,字典和厚厚笔记本给吸引住了。 若君心咯噔一下,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把笔记本收起来,刚想伸手去拿,舒志已经先一步拿了起来: “这是什么?怎么写的密密麻麻的,那么详细,你现在的英语水平估计我还要好了。” 若君低着头不吭声,她不知道舒志会发现什么,但是她知道,如果舒志发现这是记录瑞康饮食起居的笔记本,估计又是一场质问和争吵。 她实在是被盘问怕了,可是怕什么来什么,舒志翻了几页,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嘴角扬起一个轻蔑嘲讽的笑容,冷哼了一声:“呵,好的很,我在外面班,你在家里为旧情人操心。” “看看,看看,记录的多么的详细,写的多么的仔细,你差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了吧!”他阴阳怪气的态度,让她觉得无所适从。“你都已经不再那里做了,怎么会有今天的记录呢?哦!明白了,你今天回去过了?” “没有。”她赶紧解释:“我打了个电话回去,问了一下情况而已。” 他紧盯着她的眼睛,依然不冷不热的问:“他接的电话?” 若君点点头:“是的,但是我并不是要找他,我是找姚妈的。” “那……你们聊了些什么啊?”他坐在椅子,翘了二郎腿,斜睨着眼睛看她,手无意识的拿起笔,在桌子滴滴答答的敲着。 “我是问了下他的饮食起居的情况,我照顾了他两年多,他的病情总算稳定了,也在逐渐康复,我希望他能尽快痊愈。”她说,想想好像自己说错什么,马补充道:“哦,我说的是问姚妈,不是问他。” “恩,好的很,你对他真是尽心尽力,我好像没见你对我那么心呢。”他开始酸溜溜的吃起醋来。 “怎么会呢?你是我丈夫啊,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鱼,你不是喜欢吃煎鱼吗?我还买了一点虾,我一直记得的。”她极力的宽慰他:“舒志,他是病人,我们能不能不要和病人计较?” “嗯,是的,他是病人,我们是得关心他,可是你这关心的也太过头了吧!”他突然站了起来,将那笔记本重重的摔在地。“嘭---”的一声巨响,把若君和思美都吓了一跳。 笔记本被摔散了,纸片散了一地,若君想都没想,赶紧蹲下身子去收拾整理,这些都是她日夜分析学习的成果啊,但是她这个自然而然的行为却又刺激了舒志。 他一脚把笔记本踢到了门口,一把将梅若君揪了起来:“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嗯?为什么那么紧张?” “我没有紧张,我只是不想弄乱了。”她被他的粗暴吓的泪水溢进了眼眶。 “不想弄乱了?弄乱了又怎么样?”他把她拎进房里,反锁了门。 她心里不停喊完了,完了,一场没完没了,疲劳轰炸的审问又即将开始,这种审问自从他来到英国后,隔三差五会发生一次,若君真的不知道,舒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告诉我,你到英国后,和他有没有旧情复燃?有没有肌肤之亲?有没有发生关系?说!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我可以原谅你。”他开始折磨她。 “没有,没有,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舒志,我已经说过很多很多次了,为什么你是不能相信我呢?” “我是不信,你俩的过去太刻骨铭心,太惊天动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现在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他瞪着眼睛说。 天,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要怎么去改变过去?她摇头道:“舒志,你放过我吧,当初也是你逼我来英国看他的啊。” “是的,我是让你来英国看他,我给了你们复合的机会,我说过,如果你们旧情复燃,我也认了,但是你为什么不承认呢?你承认吧,你承认了,我也会原谅你的。”他执拗的说,简直是在胡搅蛮缠。 若君完全看不懂他,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变的如此的不可理喻,非要逼自己说自己不忠?天下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事? 若君无力的,无奈的,坐到了床,扶着床架摇头说:“好吧,如果你非要我说,那我说,是的,我是关心他,我是对他有感情,呵,我怎么可能对他没感情?我从十八岁起和他纠缠到了一起,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还有了念安,我怎么可能彻底把他清除干净? 这次我们全家团聚,他出了很大的力,我感激他,他心底善良,大度宽容,是个好男人,你心里是清楚的,不然当年他又怎么会带你和洵美回家? 但是自从和你在一起后,舒志,我真的再也没有想过要和他旧情复燃了。我对他只剩下对往昔的一些回忆和感慨。 瑞康是个自我克制,有分寸的男人,我是你的妻子,他根本不会乱来的。”她抬起眼来看他,希望他能够了解自己的情感,理解自己的心。 她想自己已经够坦白,够真诚的了,他应该可以放过他了吧,谁知,孟舒志突然一把拉住她说:“嗯,很好,你对他可真是赞美有嘉啊,心地善良,大度宽容,自我克制,有分寸,由此可见他在你的心是多么伟大神圣的形象,还有你那笔记本,早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关心了,你爱他,你爱他,你一直都爱他!是不是?是不是?” 他的话像是一记记的重拳打在她的脸,身,心,她被他弄晕了。 她甩开他的手,不想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 “随便你说吧,我很累,我现在谁都不想爱,我谁都不爱!”她起身去开门,想去做饭,却被他一把抵在门板。 “若君,我爱你,我真的好嫉妒……我嫉妒他的一切,他竟然可以美色当前,不为所动……他什么都我强,他让我一点自信都没有,他让我无地自容。” 他丧气的用额头抵住她的,她并没有听出他话外的意思,她的心软了,摇了摇头,环住他的腰,偎入他的怀里:“我们别吵架了好吗?我们好好过日子好吗?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 他哽咽着点点头,拥住她,和往常一样,一场风波平静了下来,可是,没过几天,同样的质问,同样的审问又再一次发生,他们之间围绕着瑞康和若君的过去,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争执开始让若君觉得疲惫不堪,甚至她连与念安通电话,也会被审讯一番。 再后来,她变的战战兢兢,只能将那些营养书籍和瑞康的饮食记录都藏到床底下舒志想不到的地方。可是算是这样,她依然逃不开他的怀疑,舒志变的越来越喜怒无常,一点点风吹草动会阴沉下脸。 念安送了母亲一条手链,却被形容成是瑞康借念安的手送的定情信物,若君做了一次“香山晓翠”却被形容成是假物寄情,于是若君每次做饭前都要想想这是不是瑞康喜欢吃的。 不过,虽然她被他的疑心病和审问弄的疲倦不堪,但她依然爱着舒志,那么多年,她依然珍藏着那盒金泰蓝的胭脂,胭脂已经用完了,盒子被她小心翼翼的保存了下拉,还有他给她买的红色羊毛衫,为了怕被虫蛀,她会在大太阳的时候,拿出来晒晒,还放了很多樟脑丸。 舒志一时间不太习惯英国工厂的运作模式,所以工作不是很顺利,心情不太好,而他又坚持不让若君出去工作,期间思美又生了一场病,若君手的积蓄,慢慢的耗尽,家的经济开始拮据起来。 孟舒志不许若君向宋远洋求助,所以只有念安回来的时候,偷偷塞一点钱给若君,但是这些钱都是瑞康的,若君又觉得受之有愧。 “娘,这是爹爹给我的零花钱,您收着,别告诉他,给妹妹买点好吃的,买点衣服。” 若君看着念安那张年轻熟悉的脸,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瑞康,只觉得心酸:“不用,娘有钱,你拿回去吧。” “娘,你看看你们,现在还有谁点煤油灯啊。” “呵呵,娘是苦出身,从来也不是什么大小姐,有什么关系?对了,你爹爹怎么样?” “个星期做了一个检查,各项指标都不错,娘,都是您的菜谱的功效。” 若君安慰的点点头,从厨房拿了两瓶“玫瑰酱菜”说:“有时候饭菜太过清淡了,嘴巴会没有味道,给他吃一点这个,可以开胃的,但是不要吃太多。” 又爬到床底下,拿出几张纸,轻拍了一下身的灰尘,将纸交给念安说:“把这个交给姚妈,下个星期照这个食谱给你爹爹做饭吃。” “好!”念安将食谱收了起来,蹙着眉头说:“娘,您那么关心爹爹,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若君尴尬的一笑,眼神闪烁的,将耳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说道:“你爹爹看到娘只会生气,还是不要看了,让他好好保重吧。” “怎么会?他看到您只会高兴,不会生气的。”念安说。 若君看看窗外,轻叹一声:“你不懂。娘伤了你爹爹的心,是娘不好。再说,你爸爸也会不高兴的。” 念安无奈的点点头,离开了。 照样,晚舒志回来,知道念安来过,又把若君审问了一遍,在一番争执下,舒志又用美色和性让若君向自己妥协。 他们的日子这么过着。 那年深秋,瑞康在“梅苑”为念安庆祝生日,念安的生日很热闹,因为嘉琪和梁志宏带着定邦和永年,永馨也来了英国,加宋远洋一家,“梅苑”顿时人声鼎沸,充满了欢乐。 唯一的遗憾是梅若君并没有参加,因为那一天也是舒志的生日,她在家里为舒志庆生。若君倒开始怀念起,当年在梅家小院时的日子,每年的这一天,若君都可以同时为念安和舒志一起庆生,煮长寿面吃。 可现在她只能在丈夫和儿子之间选一个。 /html/book/41/41354/l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