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灵案组那些年》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章 水库自杀 用爷爷的话说,我命带正官,生逢流年,与金水相契合,遇木火则生克,长大后要做个商人,绝不能碰与军人、警察有关的武职,否则是要短命的。 可我不但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省里有名的警校,毕业后还直接进了重案组,着手刑侦工作,专攻悬案。 在我入职当天,爷爷大闹警局,指着局长的鼻子骂,让局长开除我,说我这命格弱,做刑警是要折寿的。 我祖上都是堪舆的,爷爷更是这一代出了名的风水师,就连我们局长双亲的坟地都是我爷爷给选的,说来也奇,这坟地下穴之前,局长做了半辈子的‘副局’,可经过我爷爷的手把坟一定,没出三个月,竟然当上了一把手。出于对爷爷的敬畏,对于爷爷的责骂,他也不敢吭声,只好陪笑着说:“人各有志,我相信张垚一定会成为出色的刑侦队员。” 爷爷冷哼一声,摔门而走。打那以后,我就在警界出了名, 当天下午,我正在翻阅卷宗,一个身着警服的女同事走进屋子,从她进门的第一眼,我就被她吸引,并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而是因为她的印堂上有一团黑气,眼圈发青,人虽然长得漂亮,却显得很萎靡。 “已经半个月了,这次有什么进展吗?”局长见她进来,眉头紧紧地皱着。 “有很大进展了,估计最多三天,就能结案。”她开口说完,局长的眉头才缓和了些。 我放下手中的卷宗,走到她身前,说:“恕我直言,这个案子,别说三天,就算是再给你三个月,恐怕你也结不了案。” 我话刚说完,办公室的几个同事纷纷侧目,通过她的胸牌我得知她叫顾曼,在进警局之前我就听说过她的大名,整个分区数一数二的警花,破案率高达百分之百,巾帛不让须眉。 她见我面生,皱着眉头说:“你是谁?” “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同志张垚,目前在档案室实习。”局长立刻咳嗽了一声,将话题转移。 顾曼眉清目秀,颧骨和鼻梁较高,尖下巴,和一个叫baby的明星有些神似,却比她更加有英姿。高颧骨尖下巴,是典型的清高相,而顾曼的眉毛又是剑眉,相术上说,剑眉的女人少之又少,这种女人任何方面都不输男人,自尊心也极强,历史上的花木兰、武则天都是剑眉,一个是锦帛英雄,一个是千古女帝,哪个都不好招惹。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实习的小弟弟啊,你怎么断定我三个月也结不了案,你知道我的案子?” 面对她浓浓的讽刺,我摇头道:“不知道。” 话音刚落,警局在坐的同事都绷不住的笑出声,认为我是个笑话,就连局长也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那个,张垚啊,你先去把那几个文案处理一下,今天晚上要录入到电脑做汇总。” 我摇头,说:“我没有瞎说,顾曼,你生的高颧骨,又是女生中罕见的剑眉,这种面相极为奇特,是锦帛之相,放在古代,那是女中豪杰,武则天、花木兰都生的你这副面相。这样面相的人能力很强,如果我没猜错,你之前遇到的案子,不管大小,没有超过三天就能破案,对不对?” 顾曼楞了一下,不知道我要打什么牌,觉得我前面半句话很扯淡,却又是夸她,只好点点头,说:“是啊,之前的案子,一般都是一天结案,去年年底,一个十二人的走私组织我两天就给端了!” 我点点头:“可是这个案子,你已经破了半个月了。你刚走进来的时候是右脚先进,但是递上案情报告的时候,是右手递交,这证明你习惯用右手,并非左撇子。一般只有左撇子,进门的时候才会右脚先进来,这证明你现在被这个案子折磨的有些魂不守舍。最关键的是你颧骨发黑,眼圈发黑,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这是典型的遇到脏东西的征兆,恕我直言,你接下来非但破不了案子,今天晚上还很有可能把命搭上。” 我这一席话出口,众人鸦雀无声,随后哄堂大笑。 顾曼的表情阴晴不定,死死的咬着牙,显然他觉得我是在戏弄她:“丁局长,我们刑侦队什么时候也开始招算命的江湖骗子了?如果这样的话,过街天桥上有一个瞎子摆摊二十多年了,不如我介绍进来,给这位小弟弟做个助理?” “丁局长,封建迷信,这可是大忌。我们刑侦队怎么能提倡这种东西?” 顾曼长得漂亮,警局里不少单身汉苦愁无处献殷勤,这下子一群人开始附和讨伐我,碍于爷爷的情面,丁局长只好咳嗽两声替我解围:“好了好了,顾曼的办案能力,作为老领导,我还是知道的!至于张垚,也是替案件考虑,大家各忙各的,顾曼,快去办案,我再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不结案,上头就要把这案子移交给二局的同志们了。” “丁局长,我”我急忙插话,却被丁局长打断。 “好了,你快点去录入档案吧。” 我摇头作罢,在众人嘲讽的目光中回到了座位,暗自摇头,心想着不出今晚,你们绝对会相信我说的话。 顾曼的面相就是女强人,以她的性格,这么久不结案一定会很着急,今晚注定不会休息。可是今天是个阴天,她颧骨高,是双月颧,阴天又不见太阳,是浓荫蔽日之兆。浓荫蔽日者,事无头绪,劳心费力,命格很硬,但她办公桌的位置却是在办公室的最中央,在八卦方位中为‘辰’位,辰位即是龙位,只有命格硬者能够坐的住。虽然她命格就挺硬,但是今天是个罕见的阴天,龙困于地表,被乌云遮蔽,乌云万里不下雨,即便龙有本事也无法使出,最后非但无法腾空,还会反克自身。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她就会发生事故,虽然应该不会致命,但绝对不轻。 果然,当天晚上我在值班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个消息,顾曼住院了,现在还昏迷不醒。 顾曼是优秀警员,出了这事,丁局长一夜没睡,亲自到警局挑选人手去医院陪护,我正在值班,他走到我旁边,轻声问:“张垚,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笑了笑:“丁局长,您老人家不是不信封建迷信吗?” “你小子少废话,我老子的坟当年还是找张老爷子定的。但是就算相信,在警队里也绝对不能提及,你明白吗?” 我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赶紧跟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你白天刚说完,顾曼晚上就住院了,还昏迷不醒的?” 我把原因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丁局长,丁局长听着一愣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抓住我的手问:“张垚,你也懂这些东西?” “我家是风水世家,虽然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无奈小时耳濡目染,也懂一些基本的命理、风水,但是不多精通。” “不愧是张老爷子的孙子,有本事,看来,顾曼有救了!” “此话怎讲?虽然顾曼今晚有一劫,但是绝不至死,丁局长为什么说有救了?” “因为顾曼接的案子,就是三起离奇的自杀案,这三个人毫不相干,都是在一个水库里溺水死亡,种种迹象都表明是自杀今天晚上顾曼加班去水库旁边,不小心溺水了。我查看了监控,顾曼的神情很木讷,像是没有意识的走进水里一样,和之前的三个人如出一辙。我怀疑是中邪,但是没有任何依据,现在只有你能帮顾曼了。” 听到‘溺水’两个字,我眉头皱了起来。 按照命格和顾曼办公桌的位置,她就是卦象中不能腾空的‘青龙’,天不下雨,龙自然不能上天。可是龙和鱼一样,怎么可能会溺水? 这里面,有蹊跷。 不过我也说过,今天是个罕见的阴天,龙困于地表,被乌云遮蔽,即万里无雨,即使龙有本事也使不出。 而顾曼这条不能腾空的青龙,现在就是被反克其身了,但是‘龙’即便不能腾空,那也是‘龙’,怎么还能溺水呢? 想归想,但这事我不好插手,得问下老丁的意思,听他的话,是想我从中周旋一二,用我的家传本事调查一下水库的猫腻。 “顾曼在市二院住院部208,你去看看她,我叫人整理下卷宗,晚些时候你看看,但这件事情不能声张,明白我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 顾曼显然是中邪了,可这话不能摆在明面上说,老丁何许人也,他要是对外宣称顾曼是中邪了,那就被请去喝茶上思想课了。 “好,小张,这事就交给你了,我放心。” 老丁拍了拍我的背,又叮嘱道:“以后明面上注意些,像今天下午那样,被人听去了,你可就” 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没有说的太细,但我明白其中意思。 等老丁离开以后,我开始寻思起来。 三个毫不相干的人在水库自杀,如果是有人利用了什么手法,倒是可以说得通。可是纵使那个凶手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让一个调查案件的女警察也自己溺水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2章 凶杀 思前想后,我认为很有必要亲自去水库走一趟,于是我下午就直接去了二院。 市二院是我们市有名的大医院,最近刚迁到信江大桥旁边。 去的路上有点堵,我打开地图定位到二院看了一下卫星成像。 从卫星成像来看,二院位于信江大桥旁的一块空地,从大环境来看,信江河自东北方流经二院西面,绕了一圈之后从东方流走,而门诊大楼正好面朝东北方向。从风水的角度上来讲,门诊大楼是艮方开门,是八门当中最旺的方向。做生意的老板,都喜欢把大门开在东北方,而且面朝东北的门市租金要更贵。 把门开向东北,江河之水又自东北流去,这是典型的‘貔貅饮水局’,从风水局的角度上来说,医院的生意必定火爆,这个医院的选址和旺向能吸旺气,财旺气旺,这生意自然也就活了。 可关键是,这里可是医院,哪能选个病人多财又旺的址,钱财倒是能捞不少,可却折阴德。 古有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如今这市二院却选了一个生意亨通发大财的地儿,这不是巧合,这是世风日下。 下车之后,我又看了一圈,跟手机地图上的卫星成像一般无二,着实晦气。 我绕过门诊大楼,从旁边小道走去住院部。 住院部坐东北向西南,是为丑山未向,和门诊大楼一样,也是旺向。 我沉吟片刻,门诊的生意好,住院部的生意也好,这发难财的钱可不好捞,以后保不准是要出事的。 但家里爷爷让我在外少管闲事,顾曼这事我都有些后悔,市二院还是算了吧。 想到这,我抽身进了住院部。 在护士那里登记过后,我便来到了208的门口。 有个局里的同事守在门口,看到跟我打了声招呼。 “老丁喊我来替你一会,去吃饭吧。” 他点点头,跟我客套了一句便赶紧下楼去了。 我推开门,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顾曼,她还没有醒过来,但印堂上的黑气淡了不少,只是堂心微微发紫,虽然逃过一劫,但终究还是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是什么呢?我环视四周。 这间病房的布局倒也间接,窗是东南开向,床头自东北,床尾落在西南处,这是典型的艮门开坤的朝向,对病人恢复来说是有好处的。 但奇怪的是床尾,也就是西南朝向,在坤门的位置上摆了一张小桌子。 更奇怪的是一般病人房间的花都摆在床头柜上,但这束花却被放在床尾坤门的小桌子上。 这倒没什么不好,我走进去看,那束花正有含苞待放的势头,而它摆的方位刚好堵住了坤门,换句话来说,它将艮门流经过来的水气全都挡住了。 而顾曼青龙之相,沁在这水气丰盈的地方,要不了多久便会借这束花含苞待放的势头苏醒过来。 “妙啊。” 我暗道一声,却没有声张。 说不定只是护士或送花之人无意为之,但的确算无形中帮了顾曼一把。 虽说凭借现代医疗技术,顾曼迟早会醒过来,但如果没有高人指点,破掉印堂上那团淡化的黑气,以后必将流年不顺,至少案子别想两三天就告破了,说不准还会遇上更多的脏东西。 我没有瞎说,凡事有一就有二,她命格硬是不错,但水库遇险过后,她身上青龙之势也就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缺口一旦打开,以往她镇压龙位的气就会流走,这样一来后果便是那些平常进不得她身的脏东西全都可以趁虚而入了。 我站在床头,望着她印堂上那团淡淡的黑气发呆。 爷爷说过让我少管闲事,遇事尽量少说不说,否则引难上身是迟早的事。 但我既然看见了,就不能不管。 “张张” 正想着,顾曼忽然醒了。 “张垚。” 我赶紧应了一声,没想到她竟然醒的这么快,我下意识望向床尾的那束花,这一会功夫,那束花竟尽数绽放。 活了,气被盘活了。 而顾曼身上青龙之相也浴水重生。 “老丁让我来看看你,顺便问下案子的事。” 顾曼没有说话,只是紧皱着眉头不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现在一想到昨晚的事就头疼,不想就没事,对吧?” 终于,我的话让顾曼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怎么知道?” 没等我答,她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从新认识了我一般。 “是你,昨天是你跟我说” 倒这里,顾曼才算想起我是什么人,看来她刚醒,甚至还不是很清晰。 我点点头:“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吗?” 顾曼凝视着我的目光,犹豫了一下,最终开口。 “我看到水里有个人影。” “水里?” “水面还是水底?” 我赶紧追问,顾曼却不以为然,她皱眉微微有些不耐烦:“你是不是神经病啊,天那么黑我能看清水底吗?当然是水面。” “然后你就去追?” “嗯。” 她点了点头。 “后面的事你还记得吗?” 我刚问完,顾曼便再次头疼起来。 “我不记得了,后来我就在在医“ 看她实在头疼难忍,我叫来护士,护士说病人刚刚苏醒需要休息,便让我先出去,随后她的主治医生也来了。 我坐在走廊长椅上,顾曼的话让我陷入沉思。 水面上的人影,那水里有东西不成。 看来需要去现场勘察一下,我打电话给老丁,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现场已经被封锁了。” 老丁在电话里说:“你先回来吧,卷宗放在你办公桌上,等顾曼醒了你和她一起去现场看看。” 我点头说好,正要挂电话的时候,他忽然问我到底有没有把握。 “丁叔,怎么个意思?” 以老丁手中重权,这事他完全没必要担心,大不了最后强压下来直接结案,但他这么一问,我瞬间觉得事情不简单,至少让他老丁也感受到了压力。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他叹了口气告诉我说上面过问这件案子了,如果我们破不了,会有人接手,且参与过这件案子的所有人员都必须接受审查。 有点意思啊,听完老丁的话,心中兴趣更盛:“丁叔,什么人啊?” “不知道。” “丁叔你别开玩笑啊我这” “你看我像跟你开玩笑的语气吗?” 老丁语气凝重,的确不像开玩笑。 再者,他这身份跟我开玩笑也不合适。 “顾曼说她在水面上看到个人影,如果能去现场看看的话,我有把握。”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不普通的凶杀案,监控证明是自杀,但我却看到了别的东西。 “好,张老爷子教出个好孙子。”听我语气自信满满,老丁也给我下达了最后期限。 他说只有三天时间,这事他还能压三天,过后这案子就转交上级。 我挂了电话,准备回局里看看卷宗,本想跟顾曼打声招呼再走的,但医生护士都还在里面。 等先前那个去吃饭的同事回来之后,我让他跟顾曼讲一声,便打车回了局里。 路上我一直在想老丁的话。 上面有人要接管这案子;老丁不知道是些什么人;他还只能压下来三天。 老丁平时待人温和,跟局里的同事都能聊的来,除了大是大非的问题,否则没听人说老丁耍官威,但他的官阶明明白白在那摆着的。 能让他什么消息都得不到,还只能压住三天的存在,我想不出来,至少体制内我想不出来。 不过这反倒激起了我更浓厚的兴趣,回到局里之后,我一头扎进了办公室开始翻阅老丁叫人给我整理好的案宗。 三起自杀案,案发地是近郊一个快要荒废的水库。 前两起发生在上个月6号和15号,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第三起发生在半个月之前,次日案子便移交到了我们重案组。 我看了移交之前的案宗记录,估计是觉得没什么查头,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所以移交给我们准备结案,但被顾曼揽过去了,这才牵扯出更多疑点,且顾曼在老丁面前立了军令状,说是三天结案,但一拖再拖,直到现在。 不是我想否认顾曼的实力,她来局里才一年多,接触的都还是边边角角,真正的重案悬案根本接触不到,只是拿些小案子练练手, 估计老丁就是看她表现突出,才把这个没什么希望的案子交给她,死马当成活马医,万一医活了就是功劳一份。 但没曾想到了这个节骨眼,竟然会被截胡。 三天时间,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弄弄清楚里面的门道。 卷宗的档案袋里有案发时录像,我反复看了几遍,由于视角固定死了,没发现什么关键性线索。 唯一能把这三起自杀案联系到一起的就是同一个案发地了,同样的死因,死者生前都是面若呆滞、步伐匀速走向水库,没有一点犹豫,最后溺水而亡。 巧合吗? 顾曼躺在医院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不是巧合。 凶杀? 谁又会这么做?杀人动机呢?甚至还敢对警察下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3章 灵杀 一连串的问号,凶手脸上的那团迷雾,愈来愈重。 至于其他方面,一丁点线索都找不到,至少案宗里没有。 我翻开三名死者的资料。 第一名死者,1984年5月17日生人,八字甲子、庚午、辛子、己丑,本名属鼠,海中金命,日主天干为金。 日主天干金生于春季,喜有土、火,最忌没有土、金。而五行当中,金能生水,水多金沉;强金得水,方挫其锋,他是明摆着的强金命,不可能出现水多金沉的命相。 我又看了一眼他的八字,凶年应在十八岁和四十六岁,而他如今三十五岁,死于溺亡,根本不可能。 而另外两名死者资料同样如此,生辰八字我全都看了,五行当中没有一个怕水的。 至于面相,这三人大多颧骨平坦,不是早亡之人,寿终大都在60岁之后。 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案宗里没有任何有帮助的线索,看来只有去现场看看。 第二天中午,我处理完档案室的工作,便去了医院,老丁允我将手头工作放一放,去专攻这件案子,他还问我要不要人手,我摇了摇头。 人多了反而要坏事的,我一个人就行,但顾曼必须也在,所以去找她之前,我利用职务便利拿了一份没有填写的出院证明。 顾曼的精神好了不少,但印堂上那团淡淡的黑气依旧没有散去,房间里布局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束花被拿到了床头。 我不禁皱眉,不吭声走过去将它又放到了床尾。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来了不买花也就算了,还要把” “你没觉得这花放到床头之后,人没那么精神了吗?” 顾曼被我这句话堵的死死的,她的眼睛睁的很大,十分钟之后更是露出一副讶异的神情。 “真真的,我感觉胸闷好了不少,可能我花粉过敏?” 她还在找借口,但我直接将出院证明放到了她面前。 “我有把握破掉这个案子,有没有兴趣跟我走一趟?” 顾曼凝视着我,神色复杂。 我猜她受到的高等教育在让她遵循科学逻辑去破案,但人性的那一面却在动摇。 最终大概是人性的一面战胜了科学逻辑那一面,又或是她想知道真相,于是拿起笔毅然决然的签了字。 “能走吧?” “我是溺水,又不是骨折。” 大概是不想得到我的同情,顾曼翻了个白眼便直接起身穿上便服。 只是她身形明显晃了一下,估计是身子还有些发软,这也是正常的,慢慢就会恢复。 临走前,她看了一眼床尾的花,又看了看我,神色比之刚刚更加复杂。 出院手续交给了门口值班的同事,我和顾曼则直接驱车去了水库。 一路上她都有些走神,等红灯时被后面的车子按了好几下喇叭,我说要不换我来,她又是一个白眼,说难道她连车都开不了吗? 她太强硬了,或者说,太执拗了,不想输给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同情她。 这符合她的命相,花木兰和武则天哪个输给了男儿?巾帼英雄和空前女帝,顾曼未来可能跟她们一样,所以我没敢告诉她老丁下的最后三天期限,一来我有足够的信心,二来压力会影响到她的判断和情绪。 出了市区,顾曼的情绪好了不少,肯说话了。 但关于那天晚上的记忆,她能记起的实在太少,并且一想到关键点就头疼。 我们的车子在水库入口处停了下来,想去水库需要步行穿过一条小路,有两名同事守在这,防止外人j ru。 同事执意要陪我们一起,但里面如果真有东西肯定是见的人越少越好,我给顾曼使眼色让她婉拒了之后,便随她一起走进了水库。 这里几乎快要荒废了,新的水库在比这更远的地方,但结合水利发电,更环保也更高效。 随着一步一步深入,水库的全貌终于一步步展现在我们面前。 一股阴凉之意瞬间涌入心脾,炎炎夏日,我打了个哆嗦,目光也聚焦水库的地理位置上。 东西南三面环山,北一面环水,其他地方全被绿植覆盖。 站在风水角度上讲,靠山面水,砂环水饱,藏风聚气,是个风水极佳之地。 但问题也出在这,这是水库,水气很重,更是常年不见阳光,久而久之阴气聚集,虽然有管道疏通,但这水终究成了一滩死水。 “这个水库是不是经常堵塞?所以市政那边才迁了新水库?” 我掏出罗盘看了一下这里的磁场反应,顺道问了一嘴。 顾曼看我掏出罗盘,眉头皱了一下:“是啊,你看资料了?” 我摇摇头:“没有,这里风水太好了,又常年不见阳光,绿植疯长,间接导致水里” “张大师,你能不能消停一会,我们是来找线索的,不是来看风水的。” 顾曼不肯现象也属正常,即使是普通人也不会被这么颠覆认知,更何况她还受过高等刑侦手段的教育。 我无奈耸肩,收起了罗盘。 其实罗盘上并没有显示什么,这个地方磁场没有异常,风水向也趋于稳定。 但遭遇废弃和管道堵塞的原因更风水沾了很大的关系,正因为是个砂环水饱,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可成也风水宝地,败也风水宝地。 地理上常年不见日光,风水上来说藏风聚气,导致这里非常适合不干净的东西生长,刚进来感受到的那股凉意,应该正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散发出来的。 可到底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顾曼说的那个人影? 我很好奇。 遂于她走到了水库边。 顾曼给我指了一下身后的摄像头,摄像头正对着水库边角的阀门处,当初装这个摄像头估计是为了保护设备,否则谁没事在水库里装监控。 “有人影吗?” 我走到水边,向深处望了一眼。 顾曼摇了摇头,她四处望了望,这里没有其他出路,唯一的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再就是水库阀门了,所以能调查的地方少之又少。 “这里都检查过了?” “嗯。”顾曼点点头,接着说:“局里的同志已经取过证,找遍了,什么都没找到,你还有什么高招?” “还有一个地方你们肯定没找。” 旋即我刚要道破真相的时候,一道人影从顾曼身后滑过,顾曼很明显也注意到了,她下意识的掏出手枪,转身便做出了射击状。 “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 顾曼的警告并没有用,那人影很快便朝着阀门旁的一条小巷子掠去,看势不妙我赶紧追了过去,顾曼也紧随其后。 人影蹿进了小巷子,顾曼开枪了,巨大的子弹破空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我感到好像瞬间有种什么东西被破开了一下。 “啊赫” 与枪声同时发出的,还有一声惨叫。 打中了?我和顾曼欣喜若狂,赶紧追进去。 小巷子很暗,但进去之后,也就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我和顾曼掏出手电筒查看了一番,可小巷子里根本就没有人。 这是个死胡同,没有出口,那人影能去哪里? 而弹孔我顺着顾曼射击的轨道找到了弹孔,在墙面上,一个小孔,里面还有没炸开的子弹。 顾曼走上来,望着弹孔怔怔地发呆。 “我打中了,真的。” 她十分笃定。 我也点了点头。 “是的,你打中了,他的声音你听到了吧?” “嗯很恶心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顾曼形容的一点都没错,让人头皮发麻甚至有点恶心,因为那绝不是正常人类发出的声音。 “可怎么会没有人呢?连血迹都没有。” 顾曼掏出手机,拍了两张弹孔的墙面照片,旋即和我走出了小巷子。 “因为刚才的不是人,而是被困在这里的冤魂。” 我知道顾曼不信,但说还是要说,这里只要我跟她两人,她不至于把这个写进报告里。 果不其然,她脸色先是唰的一下子暗下来,随后恢复正常,但又十分厌恶的看了我一眼说:“张垚小弟弟,你能不能不要把封建迷信那一套放在嘴边。” 她十分不屑的再次走向水边:“刚刚我都看到那个人影的侧脸了,什么冤魂,我们是重案组,来查案子的。” 侧脸? 我愣了一下,她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追的太快,没看清那人侧脸,经她这么一说我赶紧掏出那三名死者的照片。 “你看看,像不像这照片上的?” 她将信将疑的接过照片。 “这不是那三名” 话说到一半便嘎然而止,我看到她脸上死一般的沉寂,身子更像是僵住了一样,甚至还有点微微。 “是是这个人。” 她抽起其中一张死者的照片给我看,语气肯定,眼神却充满了恐惧。 我也愣住了。 因为那是第一个在这里自杀的死者照片。 “你确定?” “我我能开玩笑吗?” 顾曼抬头望我,我从没看过她那么害怕的样子,单从这一点我就相信她没认错,再怎么说她也受过专业训练,心理素质过硬。 一分钟前,她还没开枪,我都愿意相信这只是普通的凶杀案,只要抓住那个人影,那这案子就破了。 可现在,一晃而过的黑影,墙上的弹孔,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以及顾曼的指认。 所有的一切都将此案推向既定的结论。 灵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4章 大案 所谓灵杀就是灵体杀人。 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就是灵体,是人死后还没消散的亡魂凝聚而成。 我抬头望天,此时天色微微有些发暗。 砂环水饱,藏风聚气。 我默念三遍,心中忽的一下子开朗起来。 所谓藏风聚气,就等同把这里的气全部拘死了,一点都逃不出去。 正是因为这样的风水格局,所以在这溺亡之人都无法投胎转世,他们的灵体被拘在这水库当中,久久不能散去。 那么 我目光最终锁定在毫无动静的水中。 “你就站在这里,千万不要动,我马上就上来。” 说完,我脱下外套,一头扎进了水里。 在那个人影出现之前,我说有一个地方他们肯定还没查,指的就是水底。 如果有人设了一个风水灵杀局,那唯一能藏住东西的就是水底。 等我刚适应水底的环境,就注意到水底下隐约有些什么东西,好奇心促使我继续往下游去,等到了水底,眼前的东西让我骇然。 是一个三层高的小台面,上面刻有符文,还有一面小旗子,还有供奉的石像,大约半人来高,这应该是个祭坛,而祭坛下,成堆的骸骨让我感到头皮发麻,这里到底死了多少人? 不过这反倒印证了我的猜想,水底下有东西,不过我气也快要憋不住了,看来只有开闸放水才能一探究竟。 正当我准备潜上去时,忽然有人勒住了我的脖子,我惊的回过头,是刚刚那道人影,又或者不是,他的脸上黑雾一片,我根本看不清,但能确定的是,一定是亡魂灵体作祟。 爷爷以前就告诉过我,此类亡魂灵体往往只能使人运势急转直下,可现在这灵体却险些将我杀死。 我没空去想其中原由,赶紧挣脱,但那人影复又贴上来,手中甚至还多出一把短刀朝我刺来。 学刑侦之前我练过一些手脚上的功夫,不至于被逼的节节败退,当下与那人影缠斗起来,但每一个动作都在压榨着我的肺活量,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憋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我没被人影杀死也要被憋死了。 “砰” “嗬” 一声沉闷的枪响,与我的人影发出一声惨叫,他像是被击中了,我赶紧抓住他,但他力气极大,很快挣脱。 不过就在他挣脱的瞬间,我看到他手臂上的一个图腾纹身,像是什么标记。 挣脱后,人影遁到了祭坛下,而此时岸上传来了顾曼的呼喊,我听不大清,再加上长时间憋气已经让我有些头昏脑胀,当下赶紧潜了上去。 守在入口处的同事在听到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就赶了过来,此时他们赶紧将我给拉上岸,询问我碍不碍事,顾曼也蹲了下来,有些关切的望着我。 “你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浑身有些发冷,那水长年累月被阴气豢养已经有些灵气,但这灵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是会浸人心脾的,运势说不定都会受到影响。 “打电话给老丁。” 我有些哆嗦的从顾曼手里的接过电话。 “水里面有东西,这事得让老丁来决断。” 说完我看向另外两个同事,他们神情恍惚,想必也知道肯定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电话通了。 “丁叔,我和顾曼在水库,你得过来一趟。” 一开始老丁还以为顾曼又出意外了,我忙跟他说不是,只是我在水底看到一些东西,还有更多得骸骨,需要他过来决断。 老丁是见过世面的,不会被这些东西吓到,于是让我和顾曼待在这不要动,他马上就带人过来。 我挂掉电话,顾曼和那两位同事面面相觑。 “张垚,你你刚刚跟老丁讲的都是真的?” 我知道他们问的是我说的骸骨还有祭坛的事,但这哪有假,但肯定还是眼见为实,我点点头说:“等老丁来了开闸放水,你们就知道了。” 那两位同事还好,但顾曼却近距离接触过,她神情愈加恍惚,印堂上的黑气愈发浓重,想必她现在已经有些怀疑人生了。 我走上去安慰她,顺便谢谢她刚刚开枪救我,她枪法很准,但此时她神情恍惚的有些答不上话。 没过多久,老丁就带着重案组赶了过来,都是局里面的一些老面孔,平常负责最高等级案子的那些人。 他也没有声张,把我拉到一边询问。 “小张,你跟我说实话,到底真假?” “丁叔,你开闸放水,一切自然明了,只是这里的人都要保密,否则这事传出去,官方的影响可不好。” 老丁比我更明白这一套,他走到岸边跟重案组的几位老同志商量过后,决定开闸放水。 阀门外是一条引水渠,干涸已久,老丁遣局里的同志上去检查过后,便下令拉下阀门。 而后有人将车子开了下来,架起射灯,甚至还摆了小桌子跟各种检测用的仪器。 水位缓缓往下,现场的氛围也一度降至低点。 直到水位见底,现场的人看见祭坛与骸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丁没说话,也没人敢动,最后我轻轻咳了一声,老丁才出声打破了寂静。 “同志们,保密协议你们都签过,这事你们明白该怎么做。” 说完,他给我使了个眼神,自己率先跳了下去。 我紧随其后,来到了那个祭坛旁。 祭坛要比我在水里看到的小一点,三层高的小台面,坛上摆有一桌,桌子上则摆了一尊面容凶恶的菩萨像,我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菩萨,而菩萨像旁边还插着一杆旗帜。 是招魂幡,我认得此物,爷爷跟我说过,招魂幡可招揽附近亡魂,再加上这是个藏风聚气的地儿,难怪亡魂逃不出去。 这一切,似乎渐渐有了眉目,我遂将目光放在菩萨像下符文上。 符文几乎占据了整个祭坛,我总觉得符文像是某种阵法,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而重案组的同事在收集那些骸骨,现场已经这样了,根本不需要保护,我们只能把需要研究的东西全部带走。 “你说那人影从祭坛底下溜走了?”老丁走过来问我。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是的。 “可这就不对了,祭坛底下是实心的。” 说到这,老丁还特意的踩了踩脚下祭坛。 其实我刚刚上来看祭坛之前,就先环视了一圈,祭坛是岩石堆彻而成,边角还长了绿苔,像是有点日子了,而四周根本没有任何痕迹,也就是说不可能有人影从这底下溜走。 难道是我眼睛花了? “这里我会让人拆掉,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保留得。” 老丁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多想。 “拍一个俯视祭坛的图就行。” 我指了指那些边边角角:“一定要清晰,其他的都先带回局里吧,我需要研究一下这些符文。” 老丁点了点头,便下令让局里的同志开始动手,我和他则上了岸。 顾曼目睹了刚刚的一切,她刚要说话,就被老丁用眼神打住了。 “以后等你见的案子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老丁的安慰并不算安慰,顾曼依旧没法接受今日所见,这颠覆了她的认知,至少这跟她办过的案子都不一样。 我们是重案组,顾曼来这里一年多,我才刚入职没多久,我们两个小新人能接触到什么?倒是老丁和那些局里的老同志,他们这辈子办的案子怕是比我们吃过的米都多,那些还没有解密的重案、悬案、奇案,哪一个不是骇人听闻呢, 现场的挖掘和收集工作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多,共收集了9具骸骨,鉴定处最终会给出他们的死亡时间,但估计对这个案子的帮助不大。 桌案,菩萨像,招魂幡这些都被物证科带回去保护起来,并列入保密资料。 至于祭坛,照片拍好之后就被拆了,整个祭坛被切割成了大大小小16块岩石块搬上了车。 除此之外,水库底下再无异样,只是每个人脸上都死气沉沉。 也对,这事毕竟不干净,谁知道又会染上什么脏东西呢? 只是我看了那些老同志的面相,大多都是正气命,再加上多年来游走在各种凶案现场,能降住那些脏东西,今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所有东西都打包好准备带回局里的时候,老丁再次把我拉到了一边。 “还有两天。”他跟我说道:“那些老同志对这种案子不熟悉,你有把握吗?” 我明白老丁的意思,今晚案子有了关键性进展,但接下来想要借助那些物证顺藤摸瓜找出真正的凶手几乎不可能。 “两天,我想试试。” 在没有搞清楚祭坛上的符文之前,我也不敢夸下海口,况且我就是个档案员,老丁信我,那些老同志可不信我。 老丁点头默许,让我有消息第一时间给他电话,随后便跟局里的车一起回去了。 至于顾曼,老丁批准她先回去休息,并让我顺路送她回家。 顾曼目前跟父母一起住,回去的路上,她一言不发,透过后视镜,我看到她面容和眼神冰冷的可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5章 黑气 “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 在顾漫家楼下的时候,她打开车门又给合上,继而问了我这个问题。 “哪些?” “你和老丁说的那些。” “是真的。” 她问的干脆,我也答的干脆,跟爷爷照葫芦画瓢这么多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明早来接我吧,车你开回去。” 说完,连句告别都没来得及说,她便下了车,‘砰’的一声,车门被重重的关上。 这一年顾曼破掉了大大小小案子都快三位数了,所以局里给她配了辆车,这待遇局里有些老同志都没有。 我望着她孤独上楼的背影,惊有些感到惋惜。 怎么说呢,她运气不好。 顾曼命中就有女帝之相,现代社会虽摒弃了君主制,可凭借身上青龙之势,她在仕途上怎么说也得是一帆风顺,最后青云直上。 可不偏不倚遇上了这桩事,被脏东西破掉了自身运势不说,还差点溺亡。 刚刚回来的路上,她一脸冰冷我就意识到不对,今天从案发现场出来之后,她印堂上那团黑气不淡反倒加重了不少,布置那个祭坛的人到底多大的胆子竟然敢揪着一名刑警不放,不怕国家力量的吗? 算了,一团迷雾。 我发动车子,缓缓驶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我都在想祭坛上的事,那尊面容凶恶的菩萨像,还有那面招魂幡。 祭祀,于外界来说是一种信仰活动,但那些能勘破天机之人,却能借助祭祀求得无上秘能;但一个祭祀想要成形,却要满足很多艰坷的条件,就譬如说献祭,要有祭品进行灵 等等,献祭 我一个机灵,下意识的踩了脚刹车,好在天晚了,路上没什么车,车子偏离了主干道之后并没发生什么危险。 但我却惊出了一声冷汗。 献祭,那三起溺亡事件是为了献祭。 此时,祭坛上的符文开始一个个往我的脑袋里钻,冥冥之中那些符文的序列开始成形。 但我手里还没有完整的祭坛符文,得回趟局里才行。 想到这,我赶紧掉转车头。 老丁正和那几位重案组的老同志开会,我没去找他,直接去了物证科,将拍好的祭坛照片打印了出来。 和切割的块数一样,祭坛被切割成十六块,照片也一共16张,a1大小,经过放大后,祭坛上的符文清晰可见。 档案室就我一个人,我关上门,把办公桌推到了一边,空出一块地方来将那些照片按照顺序摆成了一个圆。 我站在正中间,一转身便可以看到所有的符文。 前面说过,那三起溺亡案件很可能就是在向这个祭祀献祭,既然是献祭,还是连续三起,分布在不同的时间段,就代表这个献祭有一定过程、顺序。 就像风水一样,有定数,但也可以根据格局进行调整,这调整遵循的就是五行八门。 五行即指金木水火土,而八门就有些讲究了。 八门分别为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分别对应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甚至还与八卦中八门面相互通相融。 如果祭祀也在遵循这种秩序,那这些符文也就没那么难解了。 我拿出那三名死者的资料,第一个,金命,第二个,木命,第三个,水命。 金、木、水,果然这个祭祀是按照五行的顺序进行献祭的,也就是说下一个必然是火命与土命。 火命?这种命相不是百年一遇么,万里挑一的存在。 那顾曼 我赶紧跳出用照片摆成的祭坛,局里同事的档案在这件办公室里都有,我找了一下,翻出了顾曼的档案。 “1996年8月15” 我默念至一半,倏然一惊。 丙子、丙申、甲申、庚午,这是顾曼的生辰八字,五行缺木,逢水土则生克,正是万中无一的火命。 我皱着眉头,抬头观望四周,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竟然需要五个命格不一样的人作为祭品?联想起从水库中找到的那个招魂幡,我不由的联想起爷爷曾经对我说过的一个职业:方士。 只有方士,才能弄出这种恶毒的祭坛,我虽然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个祭坛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我却知道,弄这个祭坛的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作为百年难遇的火命的顾曼,情况也很危险。 金木水火土,顾曼就是祭祀第四个准备献祭的人选,也就是说不管顾曼有没有查这个案子,她都会被搅合进去,继而会有溺亡的可能。 搞清楚这些,我又跳回‘祭坛’当中。 此时,那些符文再也不晦涩难懂了,其中的规律被我一点一点找了出来,而在火行那一块的符文当中,我甚至找到了代表顾曼八字的符文。 至于第五个要献祭的目标,已经没那么重要了,祭祀必须遵循五行顺序,没有顾曼就没有以后。 但现在水库被抽干了,祭坛被毁,甚至菩萨像和招魂幡都被物证科收缴,幕后主使必然还会另找一块藏风聚气的‘宝地’,从新设立祭坛,然后凑足两条人命,第一条就是顾曼! 顾曼有危险。 前三起溺亡事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接下来幕后主使为了尽快完成祭祀,很可能会采用更加极端的方法,甚至不惜直接对顾曼下死手。 我被自己推断出的结论吓出一身冷汗,如若真是这样,那顾曼甚至是近期接触到顾曼的人都会有危险,谁知道幕后主使会是什么凶神恶煞呢。 我将符文照片收好,并在上面做了标记,但不知为什么,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我总隐隐约约的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可是当我一回头,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种被盯着的感觉持续了整整一夜,也让我整夜都没睡踏实。 我在档案室凑合了一晚,本想等老丁他们开完会去跟他招呼声关于顾曼的事,但他们的内部会议似乎开了一夜。 到第二天早上,他来叫醒我。 “你小子就在这睡了一夜?” 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点点头。 “破案子也要注意身体,别年纪轻轻把身体熬坏了,到时候你爷爷那边我又对了,有头绪没?” 老丁的话提醒了我,我连忙翻出那些做好标记的符文照片。 “那个祭坛的原理我搞明白了。” 说完我将符文照片以及三名死者的资料全部摆在老丁眼前,跟他讲了昨晚的发现。 听完之后的老丁僵住了,从他脸上我可以看出浓郁的倦意,毕竟一宿没睡,再加上有些上年纪了,听我说完这些,身子晃了一下,小声的问我,确定吗?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要不要找你爷爷问下?” “丁叔,八门五行,风水相面,我都略知一二,这些粗浅的理论,不用求证他老人家,但有一点我必须要说。” “你说。” “按照五行顺序,祭祀下一个要献祭的目标,非顾漫莫属,要想阻止献祭,只能将顾曼保护起来。” 这是一场见不得光的案子,老丁看着我,眼神肯定起来。 “好,我会喊两名经验老道的同志暗中保护她,她那边就交由你去说,尽量不要让她情绪失控,局里面是准备培养她的。” 我点点头,这我自然知道,以顾曼的功绩和破案效率,局里不培养她那培养谁?老丁可不希望重案组的未来之花半路夭折。 “还有,如果这个祭祀成功了,会发生什么?” 老丁本来转身要走的,忽又折返回来。 说实话,他把我问住了。 祭祀是一种很古老的信仰活动,主祭通过向神灵奉献祭品而获得与之关联的媒介,以达到心中所求,至于水库底下那个祭祀,一旦成功,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只知道,遵五行命数,以人命献祭,那祭祀背后肯定是邪门歪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伤天害理的那种。” “还会出人命?” “嗯。” 我十分笃定,老丁在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犹豫了。 说实话,这不像他的作风。 随后他的话让我明白了其中苦衷。 他说让我去把顾曼接来,先住局里的招待所,然后这案子还有两天时间就要移交上级,能破就破,不能破千万不要勉强,免得引祸上身。 可我们是什么职业,往大义凌然了说,我们是人民公仆,往职业道德上来讲,我们不能退缩,破案是我们的工作。 老丁身为局长能不懂这个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怕顾曼出事之后我也出事了,到时候他没法跟我爷爷交代。 “丁叔,这事我遇上了就不可能不管,两天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老丁看着我叹了口气,只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再说话,旋即走了出去。 我看了眼时间,该去接顾曼了。 路上我买了热乎的包子,给她打了电话,让她在楼下等我 但当我在顾曼家楼下接到她时,怔住了。 她印堂上的黑气,比起昨晚,愈加浓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6章 劫难 从面相上来说,印堂的位置代表一个人的运气,如果一个人印堂红润,多数是喜事临门,而如果印堂黑紫,往往意味着这个人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大祸临脱。 水库溺水并没有使顾曼逃过一劫,反倒让她缠上了更难摆脱的东西。 火命,百年难遇,祭坛,招魂幡,印堂发黑将这些联想到一起后,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正如我猜测的那样,顾曼现在绝对已经被人盯上了。 “怎么了你,愣什么呢?” 坐上车的顾曼伸手在我眼前晃了一下,皱着眉头问我是不是昨晚一宿没睡。 我点点头刚想说还是睡了一会的,她便直接抢过方向盘,以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坐后面去小弟弟。” 疲劳驾驶的确会引发意外,我悻悻的坐到后排。 “不介意我在你车里吃东西吧?” “买都买了,吃吧。” 今天的顾曼,似乎更加健谈了些,愿意开口了,精神也好了不少,表面上看确实是有所好转,但只有我知道,她印堂上的那团黑气,终会给她招来祸事。 吃完包子,我跟她说了这两天住局里招待所的安排,还特地说是老丁下的命令,为了不让她起疑我把案件保密条例掰扯了出来。 “最好也不要外出。”我补充道:“老丁挺重视这事的,上级也知道这案子了。” 这话说得有点多余,我感觉引起了她的怀疑,因为经过红绿灯时,她透过后视镜望了我一眼,张张嘴,欲言又止。 她是有脑子的,反倒是我,入行没多久,哪能骗过她这个未来的刑侦之花。 但为了她的安全,只能如此了,但愿她能知难而退,老老实实待在招待所等这事消停了。 这风水灵杀局,我只能试着放手一搏。 到地方后我们说了两句话便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 还有两天时间,确切的说交接工作会在第二天下午6点前完成,也就是说还有三十多小时,利用这三十多小时破掉案子,找到幕后主使? 说实话,可能性不大,我能做的只是尽量保住顾曼的性命,只要火行没有归位,那个祭祀就不能照常进行。 而想要保住顾曼的性命,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简单的地方在于只要派人保护她,确定不会被幕后主使或其爪牙近身,就能万无一失。 难的地方在于,前者只能保顾曼一时安全,她总不能一辈子都住招待所吧?老丁可是准备把她当成未来的好苗子培养,但她印堂上那团黑气一日不散,她便一日不得安宁。 而想要破掉那团黑气,需要有个开了光的饰品贴身佩戴,但也不是所有开了光的饰品都行,还需品相与命格相契合,这才是最难得的,看来只能碰运气了。 整个上午我都趴在办公桌上想案子,昨天已经和那些灵体接触过了,一定是漏掉了什么细节,距离真相应该很近了才对。 始末开始在我脑子里一遍遍的闪现。 我和顾曼一起去了水库,然后一团人影飘过,那并不是人而是灵体,顾曼认出它是第一名死者,紧接着我在水底遇到了那个灵体。 不对! 水底那个与我缠斗的人影不是灵体。 我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常识,灵体是不能伤人的,只能坏人运势,怨念稍微大些可以制造幻象,不过都很轻微。 但那人与我却是切切实实的缠斗,我能感受到他在异于常人的力气和水性,之后是顾曼开枪伤了他!他流血了!我一拍脑门,怎么能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细节? 想到这,我愈发确定,关于那场缠斗的细节也一点点清晰起来。 水底太过昏暗,其次在肺活量压榨的前提下我每在水里待一秒都会增加溺亡的可能,而他的惨叫确定了顾曼确实击中了,我记得当时他的身影晃了一下,紧接着就逃走了,也就在那一秒钟的时间里,我忽略了他身上蔓延开来的血水。 他中枪了,他还流血了,没错,那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灵体。 我猛地一拍脑门,如此一来,案件的脉络再次清晰起来。 但随之而来的另一大难题就值得让人琢磨了。 如果他不是灵体而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他是怎么逃走的,祭坛底下?别开玩笑了,祭坛是实心的,我们把祭坛整个拆掉都没发现水底有其他出口。 除非除非他根本没有逃走。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要知道我上岸之后就没关注过水底的动静,直到老丁过来开闸放水,水底没其他出口,但那道闸门却是可以直接通向下游的引水渠。 阀门一开想到这,我差点没忍住爆粗,专业的职业素养让我第一时间跑到了老丁的办公室。 “丁叔,我想到一个关键线索。” “什么?” 老丁的眼前一亮,水才喝一半,强忍着呛了一下。 “水闸,那道水闸,水里的人影肯定是潜伏在水底等水闸打开之后,顺着引水渠逃走了。” 我的声音有点大,老丁办公室的门没关,他听了下意识的起身去关上门,又紧皱着眉头问我:“你确定?” “这中间间隔有二三十分钟吧,谁能在水里不换气憋那么久?” 老丁说的没错,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那人精通献祭害人的祭祀,会点异术也不稀奇,况且从和我交手的结果来看,那人水性本就奇好无比。 我把其中门道说给老丁听,他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遣两名同志去引水渠那里看看,如果发现了什么线索再接着追查下去。 但从他的话里我能听出对这件案子的态度,他不想再追查下去了。 其实也能理解,这已经超出了我们局处理的范畴,老丁只想安稳的度过交接,并确保我们自己的同志不会受到伤害。 并且我也说了只要顾曼没事,就不会再有命案发生,老丁保守的策略其实是最好的。 可我不是老丁,他混迹官场多年圆滑了,我还没有,这案子我想查下去。 派去现场的同志很快传回消息,引水渠上下游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难道我猜错了? “剩下的时间不多,不行就算了。” 老丁是这么安慰我的,但我不想就此放弃,还没到交接的时间那就还有机会。 只是案子再次陷入一团迷云当中,就像那个人的脸,一团黑雾,怎么也看不清。 但是我当时隐隐的记得他的胳膊上,有一块黑乎乎的纹身。 这个纹身像是某种宗教的图腾,但我从来没有见过。 图腾这种说法起源很早,古代原始部落迷信某种自然或有血缘关系的亲属、祖先亦或是保护神。 而图腾就寄托了他们对这层关系的信仰,甚至认为图腾可以是灵魂的载体。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华夏自古信奉的便是龙图腾。 当然,不同种族和部落之间,所信奉的也不同,爷爷从小就给我看过各种各样的图腾,我自认对少数部落的信仰图腾有一定了解,但那人胳膊上的,我却一点印象都没。 甚至让我形容,我都形容不出来。 那像是某种标记,又像是某种凶兽,我赶紧回办公室找出纸笔速描了一番。 修改几番过后,感觉七七八八对上了,应该就是这样的图腾。 只是细看之下,才觉得它四不像,想是山海经内某种凶兽,但又像某种标识,总之怪异无比,跟那面容凶恶的菩萨石像一般。 既然想不出来,只能去找爷爷打听一下,他见多识广,总能看出个一二。 我跟老丁打了声招呼,便驱车往爷爷家赶去。 但在我出警局的时候,顾曼看了我一眼,她看着我发动车子离开警局,我知道,她又起疑了,我跟她说过昨晚涉案的同志都要留在距离等保密工作做好的。 回到家,爷爷坐在茶台前泡好了茶,准备了两个茶杯,我用手一摸,茶还是温的,他似乎算准了我要回来。 因为工作的事情,我跟他闹的有些僵,所以率先开口道:“爷爷,姜还是老的辣,看来您一早就算准了我今天会回来啊?” 爷爷指着屋檐处道:“今天早晨的时候,这鸟窝里面飞来了两只喜鹊。可是有一只喜鹊瞎了一只眼睛,喜鹊进宅是吉兆,但瞎眼的喜鹊却不是吉兆。有道是瞎喜鹊进宅,主有官司。所以我断定你今天你小子绝对有事儿求我,而且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愧是爷爷,还是您厉害!”不得不说,爷爷除了风水之外,挂术也炉火纯青,“那我在问问您,您知不知道我这次是出于什么事来找您?” 爷爷划拉两下胡子,丢过来一支笔,我知道,他是要给我测字。 我随手写下了顾曼的‘顾’字,“爷爷,顾字,何解?” 爷爷盯着这个字看了好久,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忽然问道:“张垚,你个臭小子,说,你最近惹了什么事儿了?” “爷爷,您先把这个字给我解了,我再告诉您。” “顾字的左半部为厄,厄字在天干中占死门,是一个非常不吉利的偏旁。厄字里面包含一个巳字,在十二生肖里代表着蛇,排‘辰龙’之后。而左上方的‘厂’字将蛇狠狠的遮在天空下,使蛇无法升天。这字里困的实际上不是蛇,而是龙,意味着这件事情你用尽浑身解数也解决不了!” “而右侧是一个页字,这个字在甲骨文中是个象形字,代表着‘头’的意思,与首同源。厄首相结,困龙不升天,人头又落地,这是大凶!你告诉我,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爷爷在风水玄学上的造诣远高于我,我知道这次求助爷爷会有所收获,但是我没想到,我只是随手请他帮我测了一个字,竟落得如此卦象,难道这件事真的那么严重么? 我或许说了一句废话,现在就已经死了三个人了,如果这个祭坛大功告成,至少还要再死两个人,能不严重么? 我把我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爷爷,并且把图腾的图片交给了他。 爷爷沉思着喝了一口茶水,凝眉道:“张垚,人各有命,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查下去了。” “什么?”我一愣,“可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顾曼,我总不能眼睁睁” “我说了,人各有命。顾曼就是你测字当中被遮蔽的青龙,她又是百年难遇的火命,青龙的明显加上火烈的命格,一个女孩子根本招架不住这么硬的八字。所以年纪轻轻遭遇横祸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7章 微乎其微 我咬着牙,说:“不可能,既然这件事被我碰到了,我就绝对不能撒手不管。” 爷爷瞪着眼,说:“我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命适合经商,根本不适合去做警察,你现在插手这件事,不但救不了顾曼,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爷爷,人各有命是你告诉我的,如果我能救下顾曼,那就是她命不该绝。如果我因为这件事情死了,那就是我命中该有此劫,这一切不都是冥冥中注定的么?” 爷爷被我一句话噎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狠狠的说了一句:“这个图腾标记我没见过,但是能设下祭坛连摄三条人命的幕后之人,定不是泛泛之辈,你毁他祭坛,便是血海深仇。” “我不怕。” “真的不怕?” “不怕!” 爷爷叹了口气,说:“我老了,我了解你的性格,如果不查出个所以然来,你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图腾,你去下九流的地方打听打听吧。另外,把这个给那个叫顾曼的女孩子,这东西或许能够保她一命。” 我一看,爷爷交给我的东西是一块翡翠无事牌,这无事牌上面雕刻着祥云和江水。祥云意味着祥瑞,而滚滚的江水意味着财运。但如果这块无事牌放到了顾曼身上,那就是另外一番解法了! 顾曼是青龙坐命,现在是困龙不见天日,而这无事牌上却有水、有云,无异于青龙渡海,直冲云霄。我感叹着爷爷果然厉害,仅用一块普通的玉佩便能化解顾曼眼前的危机。 爷爷说的下九流,这下九流并非烟花之地,只是各种下九流职业的统称,譬如师爷、衙差、盗、窃、娼妓、巫、大神、戏子等等。 有一个地方是下九流汇聚最多的地方。 鬼市。 鬼市其实就是夜市,并非幽深恐怖之地,只是里面售卖的货物鱼目混珠,大多来路不正,有奇珍异宝,更有假货蒙人,所以被称之为鬼市。 我所知的这个鬼市,只要晚上八点过后才开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风雨无阻。 以前我曾在哪里淘过几件小玩意,爷爷还说我眼光不错。 时间还早,我来到那条街旁边的商铺,填饱肚子后,静静等待鬼市开门。 鬼市里有个规矩,说8点开市就8点开市,阎王老子来了也没用,谁早一点,就会被整条街驱逐。 而这里更有一个潜规则,入市就要遵守,那便是买东西不能问其来路,买,那就询价,不买,那就走人。 这跟鬼市上货物来路不正有很大关系,要知道以前鬼市上还有火器这种东西卖,但随着时代发展,经过几番大力清查过后,鬼市上做生意的那些人都老实了不少,奇人异士大多都消停了。 现如今的鬼市,几乎全是泛泛之辈,有偷了东西来这销赃的,也有赌石的,更有算命、看卦的,甚至还有剃头和卖糖葫芦的。 等到八点,鬼市开市。 饭馆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等待开市的人,有游手好闲之辈,更有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来这里无非就是找人算命看卦或是鬼迷心窍想淘点宝贝、赌赌石一夜暴富。 说起赌石这行当,水深的很,鬼市里的赌石行当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规模,但真正有料的石头哪能被放到这里来,大多都是些边角料,赌石之人不亏就是万幸,想赚?可能性不大。 刚开的鬼市还比较冷清,我晃荡了一圈。 这里的商贩大多冷淡,你不买他家东西,很难打听出事来,所以我只能假意询价,最后掏出图腾的标识打听,但几番打听下来,都没人见过这个标识。 爷爷只说来这种地方打听,但有没有就不知道了,鬼市上有一些开了光的法器是能够用来祭祀的,如果幕后主使或其爪牙来过这里,应该会留下点痕迹才是。 我几乎快要放弃了,最后在闲逛时,无意瞥见一家玉石店门口的一个之中年男人。他从包里掏出一沓沓的现金,指着地面上的几块石头道:“这块,给我切了!” 赌石! 鬼市鱼龙混杂,在这里做什么的都有,赌石行里有一句话,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顾名思义,赌石就是将一块没有处理过的缅甸原石放在地上卖,价高者得,有的石头切开之后里面是上好的翡翠,但也有的花了大价钱买回去的石头,里面丁点颜色都看不见。 赌的就是一个运气,而很显然,这个男人今天晚上运气并不好,他已经花了七万多块钱了,前后开了十来块石头,一点绿都没见到。 观看了此人的面相后,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位大哥,我奉劝你今天不要再买了,因为今天不论你买多少,都是赔。” 他愣了一下,本要选下一块石头的,听我这么说,来了兴趣。 “小兄弟也懂这个?” 我摇摇头:“石头我不懂,不过我懂面相,你一副由字脸,天庭窄,地阔宽,有地无天,面形为额窄下亭阔,男子入格,小富小贵,且命中缺官,由此可见你应该是个商人,做了点小生意。” “但你三十岁前运程相当反复,少年劳碌辛苦,三十岁后至晚年则越来越好,我看你今年应该正当而立之年,这之前的生意应该不好做吧?” 他听我这么说,脸上渐渐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赌石店老板抢先一步。 “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要论八卦命理,这条街上连你祖师爷都能找着,搁在坏老子财路,活腻歪了吧?” 赌石店老板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颚骨外扩,且靠近眼角,是为颚眼相斗的面相,性子倔强且急躁,财好发,但发猛了是要被反克的。 我笑笑不再说话,这些都是没必要的麻烦,我不想惹。 但那个中年人却信了我一般,他拉住我的胳膊说。 “小兄弟怎知我今年而立?实不相瞒,我的确做了些小生意,赚赚赔赔,很闹心,听朋友介绍才来这里切点石头玩玩。” 小十万块被他说成玩玩,看来他生意做的还不小,不像心疼的样子。 他这种人,不在乎钱,在乎的是石头里面的东西,那是一种对自我的认可,说白了就是花钱买精神上的愉悦。 “呵呵,他能怎么知道,他瞎猜的呗。”一旁的赌石店老板挤兑道。 我不以为然,问他是几月几日生人,姓什么叫什么。 “赵幼发,七月二十三。”他不假思索的说了。 我略一合计便告诉他:“朋友你这是阳年阳月阴日生,年干支为卯辰,本命元神为辛金,六神旺度,只是面相上看会经历起起落落,至于你的五行嘛,土旺,故能敛财,但缺火,所以这财敛到手后不好守财,但你已到而立之年,往后的生意会越来越平坦的。” 说完,我又看了一眼那赌石店的老板。 “至于这赌石嘛,你听我一句,今晚你什么都开不出来,我观你印堂暗红,你是五行喜水的命格,但近几日来都没有下雨,反而空气干旱,天时地利人和你全都不占,能开的出东西才怪。” 这话自然是得罪了玉器店老板,正准备开口挤兑我,赵幼发却将我拉到一边:“小兄弟,你说的太对了,我以前找老先生算过,他就说我土旺缺火,还说我需要找个五行为水的人相助才能一帆风顺,至于其他的,他没说太多。” 我笑了笑,给他算命的老先生怕也是个半吊子水准,但他却因为这个对我有了信任。 几番交谈下来,我知道他做的是建材生意,今晚出来开石头是受了朋友蛊惑,以前他在外面的赌石一条街玩过,今晚却什么都没开出来,还和我说以前五块石头怎么也会出一两块有料的,有时还能小赚一笔,今天都十几块了,影子都没出。 说到这,他越说越气,遂拉着我换了一家店,又选了十块石头,结果还是一块没出。 又是七八万砸进去,一来一回,十七八万没有了。 这回,他彻底信了我的话。 “小兄弟,你真乃神人啊,看来今晚真是什么都开不出来了,小兄弟也懂面相命理?” 说着,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 我笑笑说,略懂一些皮毛而已。 “好,好。”他连道两声好,又说:“英雄出少年啊,小兄弟真是一语惊醒了我,不知道小兄弟能否为我相一面,我怎么才能时来运转呢?” 正当我犹豫,他直接掏出厚厚一沓票子,我瞥了一眼,该有小几万。 这不是人傻钱多就是为了表示诚意。 我将他的手推回去:“钱我不要。如果你想开出东西的话很简单,站在店的北方,北方为坎位,五行属水,然后脖子上戴一条木质的项链,把你这金链子取缔。这样北方水能生东方木,你这个财运就算被盘活了,开什么,中什么!” “就这么简单?”赵幼发愣了一下,明显有些不信我。 我点点头:“就这么简单,我又不收你钱财,你一试便知。” 这时店的老板在一旁怒不可遏道,“一派胡言!你这分明就是在搅和我的生意。” 我耸耸肩,说:“我可没搅和你的生意,我还有事儿,告辞。” “等等!”玉店老板突然放了一嗓子,这是店门口突然围过来四五个人,这些都是他店里的打手,我明白,刚才我的举动触犯了他的利益,如果我不给他一个交代的话,怕是走不了了。 “几个意思?”我有些想笑。 “我做白某人开赌石店这么多年,信奉的就是一个运字。你如今在这里信口胡诌,坏了我们赌石行的规矩,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那你还想怎样?” “我跟你赌一把,如果按照你的做法,他如果还在我这里开不出东西,那你就得承认是他运气不行,你刚才说的都是信口胡言,另外,我要你一只手。” 好家伙,口气不小。我回过头看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皱眉问:“那如果他按照我的说法开出东西了呢?” “我店里的东西,你随便挑。” 这时赵幼发见事不妙,偷偷打了一通电话,然后拽了拽我的衣角说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我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担心对方人多势众,况且赌石这个东西,就在于一个赌字,谁能保证每块石头都一定能开出东西? 可,我就能保证。 我说:“赵大哥,你听我的,站在那个位置,把这串星月菩提戴博子上,金项链我替你保管,从现在开始,你买的每一块石头,必定出货!” 赵大哥半信半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只好硬着头皮照做,随意的选了一块道:“那就这块吧。” 赌石店老板阴笑着说道:“去,把这块石头给切了,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能卖什么药?你这只手,我今天要定了,敢跟我白某人叫板,你真是活腻味了。” 在赵幼发选择了那块石头的时候,围观的人就发出了一片唏嘘声,因为他们知道,那块石头的种不够老,水头也不够足,甚至打手电筒都照不到颜色,这种石头出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8章 赌石 这世上用上都不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店里伙计打开了水切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些看客自然更希望里面什么都没开出来,这样他们就有热闹可以看了,能在鬼市盘几间铺子的,大多都是狠角色。 “见绿了,见绿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紧接着众人的目光都朝水切机的台面上望去。 此时店里伙计也愣住了,那台面上的石头已经露出了翠绿的一角。 “再切,再切。” 赌石店老板疯狂的叫嚣着:“只是边角料,不可能的,再切下去。” 店伙计硬着头皮继续打开了机器,随着高压水线的切割,那一点翠绿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一块碧玉无暇被切了出来。 店老板愣了,赵幼发也愣住了。 众人也纷纷侧目,从他们的议论声中,大多都是说我活神仙之类的,甚至还有人叫嚷着要出钱请我为他们算一卦该怎么才能切出石头来。 我一笑摒之,这种热闹我不喜欢凑。 “赵大哥,你现在信我了?” 赵幼发连连点头,他脸上的喜悦不用说都全摆在那了,一晚上没开出石头,听我这么一倒腾,结果出了,他能不兴奋么。 “老板,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我走上前,一脸戏虐的望着店老板,按照先前的赌约,现在他赌输了,这店里的东西我可以随便挑。 但说实话,他这些东西,我还真看不上眼。 “不行,你先前说了,他开的每一块石头,都必定出货,现在只开了一块,不能证明什么。” 店老板的话一出,众人哗然。 谁都看得出来这是在为难人,赵幼发也皱了皱眉。 “老板,我也是做生意的,你这么做,不妥吧?” 尽管赵幼发如此说,众人也都站在了我们这边,但赌石店老板身后站着几个凶恶的汉子,却也不怕,他头一扭,言道:“我白某人说话算话,你多开几块,倘若真是每一块都出货,那自然算我输。” 话说的敞亮,就是事做的不敞亮。 赵幼发欲上前与店老板争辩,我赶紧上去拉住他。 “赵大哥,无需多言,你尽管站在这个位置上挑石头就行。” 赵幼发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又挑了一块石头,这次他慎重了不少,来回看了几次,最后交给了店伙计。 而这一块,在高压水线的切割下,也很快出了货,比上一块石头小了不少,但还是出了。 这下子,众人皆称我为神人,店老板却愈加恼怒。 “再开。” 赵幼发为难的挑了第三块,在赌石这个领域,他算是个新手,对挑选石头都是一知半解。一般有点眼光的人,都会根据石头的外皮,拿着强光手电照射一番来进行挑选,但是他基本上都是瞎选。虽然选的样子都还可以,但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料子不行。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刚才的那两块是他走了狗屎运,这第三块的“种”和“边角”,绝对不可能出绿。 可结果,又是出了,甚至这块的绿比之前的还要多!市场价值恐怕在五万元以上。 这里的石头成色都一般,原石售价也就是几千块钱的级别,这三块石头,让赵幼发赚了小十万块钱。 “再开。” 白老板脸色青了。 又出! “卧槽!这他妈是什么情况?这种品相的石头都能出绿?” “瞎了我的眼啊!”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切石的伙计将这第五块翡翠原石切开。 “操!” 白老板怒骂了一声。 “” 一连五块石头,全部出了货,甚至还开出了一块通体翠绿的宝石,这种石头十分罕见,市价甚至在二十万以上。 最后,赵幼发的面前只剩下一块石头了。 一块表面就有花花绿绿的原石,这种石头是新手最喜欢的,因为表面就带颜色,新手就会以为里面必定有货,实际上一刀下去,什么都没有,那些花花绿绿只是天然形成的色泽罢了。 “再开最后一块。” 店老板丧心病狂的指着那最后一块石头。 “这就有点耍无赖了啊,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是啊,赌不起就不要赌,这不是存心不想做生意嘛。” 很明显,白老板是急眼了,按照原本的赌约,根本就没规定要开多少,他现在红了眼,摆明了是在欺负人。赵幼发惊叹的看着自己刚才切开的一块又一块石头,高兴的同时,眼神里也犯了难。他小声问:“兄弟,咱们还切吗?” “要不,咱们就算了吧?” 看样子,他也认为好运气不可能一直都有。 “切了五块就想走?给我继续切!” “我白某人说话算话,说最后一块石头就最后一块石头,出货了,就算我白某人输。” 凭着那几个凶恶大汉,在场的人也不能拿这个店老板怎样,即使众人叫嚣,他也不用理睬,标准的奸商一个。 “小兄弟,你别担心,等” 赵幼发本来想上来安慰我的,但我笑了笑摁住他的胳膊说:“赵大哥,是你别担心,既然人家老板说了最后一块,那就最后一块,你放心大胆的切。” “不是,小兄弟,你不知道,那块石头不可能出的,那是” 接下来的话,便全都被我打住了。 “赵大哥,你信我。” 赵幼发拗不过我,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捡起那块石头交给了店伙计。 在场众人议论声纷纷,大多都在说我和赵幼发要遭殃了,说什么那块石头不可能出货,只是骗骗新人的东西罢了。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店老板已经露出了得逞的阴笑。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现场再次陷入了寂静。 “老老板,这这块也出了。” 众人目光纷纷聚焦过去,那块花花绿绿的原石切出来一个白玉石,有些奶白色,像是佳品。 “这都能开出来?” “过分了吧,这种石头怎么可能。” “小兄弟我出钱你也给我算一卦啊” “嘘!小声点,今天遇到高人了。” “” 看客的声音开始吵杂起来,随着店老板脸上神色一会黑一会红的渐渐收了声。 赵幼发拿着那块石头走到我面前。 “小兄弟你真的神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原石能切出货的。” 我微微点头示意,随后走上前。 “老板,怎么说,现在可以兑现承诺了吗?” 自称白某人的店老板此时脸上满是黑气,那是一种由心而生的面相,表示他的情绪近乎爆发的边缘,是要反悔吗? 果然,下一秒,店老板便换了一副面庞。 “呵呵,当初我们可没规定开多少块,你把那块石头给我开了,开出货我就认输。” 店老板指着铺子门口一块装饰用的岩石,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是摆明了要反悔的架势,那些看客也纷纷站出来说公道话。 但看客只是看客,不会影响到店老板的决议。 “那老板是要反悔咯?” “反悔?不,我白某人说话算话,那块石头出了,我白某人就输的心服口服。” 遇到这样的流氓奸商还真没办法,一块随处可见的破石头想开货,那我就真是神仙了。 瞅了一眼那几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凶恶汉子,我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这个地方十分狭窄,动起手来我还是很占便宜的,但就在这时,一帮穿着黑西装的壮汉拨开人群走了进来,将我和赵幼发团团护住。 店老板稍的一愣,连同他身边的打手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我看向赵幼发,是他打的那个电话? 果然,此时赵幼发脸上的焦虑已经不见踪影,他走上前。 “大家都是生意人,出尔反尔可也是商界大忌,白老板,现在的赵某人的薄面不知道管不管用?” 他说这话的时候,清一色的西装大汉将店老板和那几个凶恶打手团团围住。 虽说聚众斗殴这种事情违法了,但这种时候我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过店老板倒也是个聪明人,他看出来赵幼发背景似乎也不一般,于是脸色塔拉下来,不悦道:“好,这个赌约算我白某人输了,这店里的东西你随便挑一件便是。” 赵幼发走到我面前:“小兄弟,现在你放心的挑一件东西吧,有我的人在,他不敢怎样。” 我心想即使没你的人在,他现在也造次不起来,不过还是领了赵幼发的好意,走进店铺里面转了一圈。 说实话,里面着实没有什么我能看上的东西。 不过都是一些普通的物件,赌石店出售的物品都很单一,不是原石就是原石里面开出来的宝石。 这种天然宝石其实有的要比钻石还要珍贵,但我看不上,转了一圈过后我走到门外,指着铺子上方的牌匾。 “你店里的东西都是垃圾,我看不上,不过这牌匾我觉得不错,老板,我要这块牌匾,不知可行否?” 店老板听闻此言,脸色‘唰’的一下子黑了下来。 但他刚要发作,赵幼发也爽朗的笑了几声。 “小兄弟所言甚是,我也觉得这块牌匾不错,白老板,你应该没意见吧?”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店老板脸上的神色阴晴变换,他想开口阻止,但现在他越跳,只会越疼。 最后在店老板铁青一般的神色下,赵幼发手下的人将赌石店的牌匾拆了下来,砸了个稀碎。 围观的看客无不唏嘘,今天他们是看了一场好戏,不过我却意识到自己今晚太招摇了,有些忘记爷爷的教导了。 随后赵幼发将那些开出来的宝石打包,还问我地址,说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要给我送过去一半。 我摇摇头拒绝了,倒是临走时,赌石行的老板扬言记住今晚这个场子了。 可他记住了又能怎样,我刚刚看过了,他店里风水并不好,有几处供像摆错了位置,但那块牌匾不错,是榆木所制,给店里带来了不少生意,今日我毁他牌匾,其实就是在坏他风水,至少这几个月的时间,他这生意是缓不过来了。 本来这事结束我就准备回去的,天不早了,我也没打听到关于那个图腾的信息,还是早些回去将无事牌带给顾曼保险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9章 有山有水 但赵幼发却想留我找个地方喝杯茶,说是要重重的感谢我。 我笑了笑,挥挥手表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连连摇头:“小兄弟,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于我赵某人来讲却是大大的功德,今日得小兄弟解惑,着实让我眼前一亮。” 话末,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赶紧接着话茬言道:“是我唐突了,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 “张垚,三个土的垚。” “张先生。” 赵幼发称呼我为先生,旋即郑重作揖:“今晚多谢先生解惑,助我时来运转,这是我的名片,先生但凡有任何需求,尽管开口,我赵某人能办到的,一定替先生解忧。” 我收过名片,说实话,他这一口先生叫的有些过誉了,我还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像爷爷那样的可以被称之为先生,但我这样的,只能算是毛头小子。 过后,赵幼发又要予我金钱,说是他糊涂了,那些石头想必我也没什么用,希望我能收下那笔钱。 我再次拒绝,今晚为他面相只是一时兴起,如果要收钱,我一开始就会挑明。 但我不收,赵幼发心里却是过意不去。 最后没办法,我掏出那张图腾照片交给了他。 “赵大哥你不必觉得过意不去,钱我就不收了,不过倒是可以劳烦你手下的人帮我注意一下这个图腾标记,如果有看到,可以即时通知我。” 赵幼发看了一眼,旋即点点头,又要了我的联系方式。 “好,先生请放心,我赵某人一定尽力,请先生宽心。” 他喊我先生,我喊他大哥,倒是真够怪异的。 不过我着急回警局,也就没跟他仔细掰扯,鬼市辞别了赵幼发之后,我便准备脱身回局里,但刚上车,就接到了老丁的电话。 “小张,顾曼失踪了。” 老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时,我心头一紧。 刚刚在鬼市,我便有一股不详的预兆,是在赵幼发切最后一块石头时起的,所有人都不看好那块石头,我心中便升起一股不详的预兆,后来石头开出了货,我也就没当回事。 现在看来,卦象无异,是顾曼出事了。 “我马上回去。” 在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尤其是交流案情,我赶紧驱车返回了局里,老丁正和几个资格较老的同事讨论。 见到我,他让其他同事先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他。 “怎么回事?” 我有些发急,顾曼失踪意味着变数陡增,下一步我们谁都不知道幕后黑手会做什么。 重建祭坛,继续害人?那祭坛成功以后呢? 老丁把显示器转向我这边,上面是一段监控录像,记录着顾曼从招待所离开,表情木纳,步态匀匀。 “派去保护顾曼的同志被发现时昏迷不醒,法医取证后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现在那两名同志还在医院躺着。” 我又看了一遍监控录像,一共三个视频,分别记录顾曼从招待所离开,路过十字路口以及转入小巷子,再之后,附近的监控网络就失去了她的踪迹,而老丁派去保护她的两名同志也在第三段监控视频后的盲区里昏倒了。 老丁问我顾曼这到底是怎么了,但我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顾曼身上,我上前指了指第三个视频中顾曼走向小巷的那一段。 “丁叔,你看这里,我们的同志步伐明显加速了。” 此时录像里,顾曼已经快要走进盲区,而那两位跟上去保护她的同志明显发现了什么,才加快了步伐,监控画面虽然模糊不清,但仔细甄别,还是可以发现其中有一位同志甚至要起手掏枪。 老丁按照我的思路看了一遍,‘咦’了一声。 “还真是,你小子可以去当调查员了,在档案室里委屈你了。” 老丁开了个玩笑,旋即叫来调查科的同志把这份录像拿回去从新分析,并去现场再调查一遍。 但我估计现场是不会留下什么证据,但我们的警员失踪,这个程序还是必须要走。 “那顾曼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邪了。” 我用白话告诉了老丁,其实顾曼的情况很好解释,就是被下了降头,中了幕后黑手的道了,所以迷迷糊糊的走出了招待所了。 为了搞清楚那两名同志无故昏过去的原因,老丁亲自陪我去了趟医院,顾曼失踪,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同我一样紧张,否则他一个正局没必要陪我辛苦跑一趟医院。 还是市二院,下车的时候我问老丁二院的新地址是谁选的,老丁愣了下说不知道,好像是市政那边给划的一块地。 “怎么了?” “这地方艮门大开,水流不断,财口太旺盛了对医院来说不是好事,下次还是别把咱们局的同志送这来了。” 老丁大概率没当回事,只跟我说因为近,所以才送这里来的,另一方面,我们的两位同志都还在昏迷不醒,虽然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但主治医生那边也没个准信。 “这是法医取证后给出的报告。” 老丁拿出两份报告交给我,我扫了一眼,上面的信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帮助。 反倒是躺在病床上的两位同志,印堂口一片浑浊。 印堂黑紫代表这个人在不久的将来将会大祸临头,但这种浑浊一片的却表示他们已经着了幕后黑手的道了。 “是摄魂香。” “摄魂香?” 老丁愣了一下,要说相术命理,八门五行,那老丁肯定会信我一二,可这摄魂香一听就像是信口胡诌来的。 “小张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我总不能把这个写进报告里吧?” 我摇了摇头:“这东西失传已久,我也只是听爷爷提起过一次,对面来头肯定不小,知晓一些失传的秘术,那祭坛便是如此,平常祭坛不会费尽心思凑齐五种命格的亡魂。” 与此同时,我打量了一番这间病房的格局,和顾曼之前那间基本相同,只是稍大一些,能放下两张床。 我过去打开窗户,又将小餐桌移到了床尾。 “让人买两瓶水仙花放在床尾的桌子上,窗户不要关,揽住乾门通向艮门的气,不多时便能苏醒了。” 老丁诧异,但还是打电话照做了。 回去的路上他问我摄魂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说那是一种失传已久的制香手法,据传剧毒无比,能毁人心智,严重者成为植物人都有可能,但随着秘方流失,这种香只能使人短暂失去感官罢了,只是加工手法上依旧不是现代医学能够佐证的。 老丁点点头,表示这些他不懂,但他知道这件案子玄乎的很,所以有什么常人不能理解的尽管告诉他,他看的开,还告诉我如果有什么能够找到顾曼的法子,尽管用,他都支持。 “如果我说算卦呢?” “什么?” 老丁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我会想着通过算卦来找顾曼,当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支持我说:“要是你有把握,尽管尝试。” 我嗯了一声,回到局里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此时屋里又只有我和老丁两个人,这种事还是不能别的同志看见,否则这种在他们看来封建迷信的事情,对我来说无所谓,但对老丁来说,影响可就不好了。 起卦的灵签我一般都放在随身携带的挎包里,100根灵签,抽过后三次掷杯方算卦成。 一切尘埃落定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八九签上。 签语:此卦石藏珍宝之象凡事称心大吉也。 我纳闷的皱起眉头,我所求是顾曼安危和她身处何处,怎么给我来了个运势签。 老丁见我疑惑,忙问我要不要再摇一次? 我摇了摇头:“起卦一次就够了,总不能一直摇出自己想要的才算,那样就不准了。” “那这是什么意思?”他问。 “出入营谋大吉昌,似玉无瑕石里藏,若得贵人来指引,斯时得宝喜风光。” 老丁还是听不懂,又问了我一遍这是什么意思。 “我求是你安危祸福,但卦象却是运势吉昌。”刚解释完,我忽然想起爷爷让我交给顾曼得无事牌,如果说卦象里的贵人是指爷爷的话,那顾曼的这一卦也就讲的通了,这无事牌可化解她印堂上的黑气,挡灾挡难,不正是应了若得贵人来指引,斯时得宝喜风光吗? 我眉头舒展开来,如此一来,顾曼的去向也就有了解释。 似玉无瑕石里藏,玉代表的是顾曼,那么石代表的也就是大山,顾曼又有青龙之势,所到之处必然水气旺盛,那她现在该在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 我将卦象的解释说给老丁听,老丁还愣了一下。 “有山有水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是的。 “可咱们市有山有水的地方多了去了,光园林就有不少处,到哪去找?” 我摇摇头:“卦象里没有显示,不过根据卦象来看,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甚至过了这一劫便能转凶化吉,未来一帆风顺,这一点丁叔你尽管放心。” 老丁迟疑了一下,最终拿出市里的地图,画出几块区域来。 “这些地方都有山有水,但隔的比较远,这事暂时不宜声张,我们的警力有些不够,全部排查完估计要两三天。” 我看了一眼老丁画的地图,心里想到一个人来,便让他安排人去排查另外两块区域,剩下的交给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0章 起卦 “你确定?” 老丁又看了一眼地图:“这些地方可不小啊,你该不会又要起卦吧?” 我摇了摇头:“丁叔你尽管安排人去找,这边我来想办法,你放心,明天就会出结果。” “可明天下午六点我们这案子就要交接了啊,顾曼身为此案的直接负责人,她要在场的。” “这伙人实在是丧心病狂,就连警察的主意都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丁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了,“张垚,虽然你的办法没有科学依据所作证,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用科学证明,不一定就是不科学。所以我相信你,无论如何,顾曼的事情你都要尽力,顾曼这孩子从小可怜,他爸是我的老战友,早早的就死了,从小和她母亲相依为命如果她出了事情,我不但没法向组织交代,更没脸面对她死去的父亲!” “丁叔,你放心吧,这件事我自会尽力。” 老丁审视了我许久,最后点头。 是夜,局里所有得空的同志都被老丁安排出去进行排查了,我也没有意外。 那些被派出去的同志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收到的命令只是去那些被标注出来的区域搜所顾曼的下落。 而我从老丁那里揽来的搜索任务,大概是一支小队两天才能排查完的大小,如果我也用地毯式搜索,那耽误的时间太多,顾曼那边也就有危险了。 所以我带上了罗盘,以及爷爷给的那块无事牌。 无事牌是给爷爷送给顾曼的,虽然两人还未发生关联,但无事牌上的品相却能和顾曼相契合。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顾曼身上的青龙势与无事牌上的云水间能产生某种羁绊,两者一旦距离开始接近,罗盘便会给出指引。 我用这样的方法连夜驱车上百公里搜索了三处地方,但大多无事发生。 至于水库我也去了,但并没有发现顾曼的踪迹。 直到第二天早上,搜查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老丁那边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小张,这都一夜了,我该让同志们回去休息了,你真的确定那卦象准确吗?” 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进行这样大规模的地毯式搜索对于老丁的影响也不好,他总要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 到时候总不能说因为档案室的小张算了一卦吧? “丁叔,这样,你那边换班吧,让搜了一夜的同志们先回去休息,我这边再托人找。” 听我语气坚定,老丁也没有再说别的,只又问了我一遍卦象真的准确吗?我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准字。 “好,我相信你。” 说完,老丁便挂掉了电话。 我看眼地图,连夜搜查也使我有些精疲力尽,左思右想之下还是选择拨通了赵幼发的电话。 赵幼发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激动,主动与我问好,还跟我交代了那个图腾的进展,说他已经吩咐下去,一旦有发现会第一时间告诉我,问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我点点头:“赵大哥,我这边还真有件事想麻烦你。” 还没等我说什么事,赵幼发那边就一口答应下来,我说赵大哥你不问问什么事么,万一不好办呢,他却说在这块地界上就没他赵幼发办不成的事,不过他想等事后请我去家里做客。 赵幼发为什么想请我去家里做客,我是心知肚明,毕竟他也见了我的本事,不过当下找到顾曼才是要紧事,我也就一口答应下来,又将所托之事告诉他。 “张先生,现在就要开始找吗?” 我点点头:“是的,现在就动手,我会把照片和地址发你手机上,就麻烦你了,赵大哥。” “先生说的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掉电话之后,我便将顾曼的照片和地址发了过去,赵幼发那边表示他现在就派人动身去找。 即使如此,搜索行动依旧拖到了中午,赵幼发、老丁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但我却在近郊的一处园林里找到了顾曼的踪迹。 当无事牌放在罗盘上的时候,指针开始快速转动,旋即便停在东南方,之前当无事牌放上去的时候,罗盘会不停转动,但这一次 是东南方没错了,我循着罗盘的指引,最终在一方阴暗的山洞里找到了顾曼。 她还穿着制服,手脚被缚,昏迷不醒。 印堂上除了黑紫之外,同样带有一团污浊之气。 这也是被摄魂香迷晕过去的表现,我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稍有些紊乱,去医院调剂一下应该就好。 随后我便通知了老丁和赵幼发,让赵幼发的人撤走,同时谢谢他,又让老丁派车来把顾曼送去医院。 洞穴里十分阴暗,并不是很利于顾曼恢复,我将她给抱到了洞穴外面,但这个时候,一张纸条从她身上滑落。 “如果你再继续不依不饶,下场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 是一行小楷,我笑了两声,还挺有底蕴。 无疑,这是幕后黑手留下的,他掠走了顾曼,却没有取顾曼性命,能解释通的可能只有一种。 那便是幕后黑手找到了替代品,火命虽然百年难遇,万里挑一,但也架不住泱泱华夏巨大的人口基数,而顾曼再怎么说也是体制内的,要是顾曼出了意外,这件案子会一直追查下去,幕后黑手也不想惹上多余的麻烦。 我收好纸条,将顾曼抱到了洞口,又将无事牌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这个世界上让我爷爷亲自出手帮忙的没有几个,你运气不错。” 我自个儿打趣的掰扯了一句,旋即也坐到一旁,靠着岩石眯了一会。 一夜奔波,我的体力也被透支的差不多了。 等救护车赶来的时候,顾曼的脸上已经明显好转,印堂上那团黑气也淡了不少,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醒来。 临走之前我叮嘱了一下司机,千万不要送到二院,顾曼现在身体偏虚,二院住院部的风水不是很适合她恢复,除非再找一瓶花摆她床尾,但何必那么费事呢,普通医院温和的风水倒更适合顾曼恢复。 救护车走后没多久,老丁亲自开车过来把我接回了局里。 “小张啊,这次多亏了你。” 回去的路上,老丁一边开着车,一边激动的说:“再有几个小时就要交接了,不管顾曼有没有醒,只要别再出命案了就好。” 我笑了笑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旋即掏出了那张纸条,递到了他面前。 老丁正在开车,但还是斜着瞥了一眼。 “你怎么看?” 老丁既然这么问了,就代表他不想再调查这个案子了,这不是不负责,相反,老丁这是有自知之明。 明显,我们对这种案子没有任何经验,光靠我一个人,无异于亡羊补牢,永远都会被幕后黑手牵着鼻子走,永远都别想先人一步。 以前案子进了我们重案组,就没见还会交接出去的,这一次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甚至连老丁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部门,那就证明上级派来接手的,一定是对这种案子有经验的部门。 这种时候放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是对受害者家属负责的一种表现。 但这是我站在老丁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得出的结果。 站在我的角度,我不想就此放手。 虽然爷爷也不让我管这件事,但我既然已经搅和进来了,全身而退怕是没那么容易,至少幕后黑手也已经盯上我了。 “交接吧。”我说。 这是对集体负责的决定,说完之后我又看向老丁:“但我不想放手,丁叔,我申请利用工作之余跟顾曼沟通,协助解决这件案子。” 老丁看了我一眼,说交接的时候他会提一下的,但管不管用他就不敢保证了,毕竟即将跟我们交接的这个部门,他以前也没打过交道,甚至连人家部门的名字都不知道。 回到局里之后,老丁让我先去招待所睡一觉,还说等顾曼醒了之后会喊醒我。 最后我是醒了,不过是被同事喊起来看热闹的。 两辆挂着京字头车牌的suv驶进了我们局的大院,看架势来头不小,但只有第一辆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棕色的皮夹克,形象有些邋遢,我在二楼都能看见他头发跟几天没洗一样。 至于另一个人就要显的专业多了,西装革履竖着大背头还戴着金丝眼镜。 这是一对很怪异的组合,两人走进了老丁的办公室后,门就关上了。 我看了眼表,时间来到了晚六点,这是那个神秘的交接部门?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那两人又出来了,西装革履的那个青年手上抱了一摞资料,随后上了车,离开了。 此情此景,我赶紧奔下楼跑进了老丁的办公室。 “丁叔,那就是负责交接的部门?” 老丁看到我先是诧异了一下,旋即点点头。 他们出示证件了吗?市里的还是省里的?” 问完这话之后,我又觉得多余,人家车牌都是京字开头的,咋能是省里的。 “巡视组的证件。”老丁放低了声音:“我一个正局可不敢放肆,不过我提了你那档子事,也把你资料给他们了,那人跟我说他们会考虑。” 巡视组?检察院体系的?不应该啊,重案组的案子跟检察院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别想了。”老丁说:“我觉得人家只是挂靠,否则不就暴露了吗,他说案子破掉之后会回执一份卷宗,到时候再看吧。” 把案子交接掉的老丁一身轻松,紧接着他又接了个电话,等挂掉之后,一脸欣喜的与我说,顾曼醒了,让我去医院看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1章 命格 这的确是件值得庆祝的事儿。 反正案子也交掉了,老丁还说他给顾曼放了假,只要刚刚那两个神秘兮兮的人需要她配合的时候在就好了。 我赶紧驱车去了躺医院,见到我时,她笑了笑,说自打进了重案组还是头一遭进医院,一进就是两次。 “你运气算好的了,那人没拿你开刀。” 我买了点水果,给她放到了床头,这家医院和病房从风水上来讲没什么忌讳,所以我也就瞎操心。 坐下之后我问她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顾曼摇摇头:“不记得了,我就记得自己在招待所准备睡觉,再醒过来就是在医院了。” “刚我都怀疑是不是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我脑子里一个梦。” 她说着,还敲了敲脑袋,那模样倒有几分俏皮可爱。 我拿起水果刀给她削了个苹果:“要真是个梦就好了,案子已经交接完毕,老丁给你放了假,但这个案子是经你手查办的,他们需要你的时候,你要在场。” “什么?案子交接了?” 一听我说案子交接了,顾曼表现得十分激动。 我点点头说是啊:“怎么?你还想继续查下去?” “我” “老丁让我交代你,收收心,这案子咱们解决不了,你可是差点把命给搭上。” 顾曼的性子摆在那里,这是她第一个受挫的案子,她当然不想善罢甘休。 “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 她忽然把目光转向我,像是有求于我一样。 我笑着说自己知道是知道,但你别指望我,我只能保你周全,没本事把这案子给你弄回来。 “我不要继续办这件案子,我只想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我” 看得出来,她对前前后后发生的这些怪事都不能理解。 “这个”她忽然拿起脖子上挂的无事牌:“你给我的?” 我点点头:“这枚无事牌的品相可以助你龙游于水上青天,只要你别瞎掺和,不出一个月,你就能像以前一样,两天一小案,三天一大案,不过我劝你以后还是别接稀奇古怪的命案了,你一个小女生,架不住那么硬的八字,会出事的。” 以前我说这些东西的时候,顾曼总是不相信,要么明里暗里的嘲讽一番,要么就一副不屑的表情。 但现在,轮不到她不信了。 她摸了摸那块无事牌上的雕刻,忽然又问一句:“张垚,这世上是不是有神仙啊?” “” 我第一次感受到她的天真,神仙?想什么呢。 见我没搭理她,她又问:“那你说的那些灵体啊、魂魄啊,祭祀啊,又是什么意思?” “不该问的别问,来,把苹果吃了。” 我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她面前,她扭过头:“不吃,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吃。” “那你别吃。”说完我就咬了一口,接着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嗯,真甜。” “你” 她被我气的不轻,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你要是听我的,凭这无事牌,日后必是一番风顺,我再给你看看家中风水,仕途直上青云也不是没有可能,为什么非要调查这件已经有更专业的人接受的案子呢?” 我这么问是想听听顾曼到底怎么想的,她的那股子执着劲让我很好奇。 然当我问到这的时候,顾曼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吗? 与此同时,我观察到她印堂口上那片本该消失的浊气又生了出来。 她的身上有故事,这是我的第一直觉。 但感觉像是不愿提起的陈年旧事,她不说,我也没问。 “这样吧。”我说:“案子我肯定给你弄不回来了,接手的级别比老丁还高,但他们事后如果有需要肯定会找你,另一方面,我答应你,不管祭坛背后是什么弯弯道道,我都会调查清楚。” 看着顾曼脸上逐渐展开的笑颜,我又加了一句:“带上你一起。” 这下,她彻底笑了出来。 “谢谢你,张垚。” 她骨子里那份执着依旧是个谜,我们聊了一会,但大多都是工作,她也跟我说了这件案子确实是她工作之后遇到的第一个绊子,所以心里有个疙瘩。 但做我们这行的,每年不知道得遇上多少破不了的案子,甚至过段时间就要把许多年前没破的案子拿出来从新梳理一番,反复调查有没有新线索。 要像顾曼这样,遇到一个绊子就不撒手,那工作还做不做了。 正聊这些的时候,赵幼发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顾曼恢复好了没有。 我刚纳闷赵幼发问这个干什么,他才说出了来意,原来他想请我和顾曼去家中做客,也算是给顾曼压压惊,还说如果顾曼身体没有恢复的话,时间可以往后推。 看这情况,他估计以为我和顾曼关系匪浅,而从女人下手,我也不好拒绝他。 但这赵幼发就有些多此一举了,我拜托他帮忙找顾曼的时候就答应过她,事后去他家中做客。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对这件事似乎很着急。 我将手机拿远,跟顾曼讲清楚清楚,复又问她愿不愿意去。 顾曼一听赵幼发也参与了搜寻自己的队伍,欣然表示愿意,这种事是她该登门道谢才对。 我原话复述给赵幼发,他爽朗的大笑几声。 “哈哈,顾小姐客气了,登门道谢不敢当,张先生驾临寒舍才是我赵幼发的福分,那张先生,我们就明晚?” “嗯好,那就明晚。” “好好,明晚7点,我派人去接先生和顾小姐。”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对赵幼发称呼我为先生这事,我还有些不习惯,像我爷爷那样的可以称之为先生,我这样吊儿郎当的还是算了吧。 不是我贬低自己,而是确实不合适。 挂到电话,顾曼倒是很好奇,问我怎么解释的这个赵幼发。 我说算命算来的。 能派人去找她的非富即贵,肯定手里有些资源,是个生意人或是大人物,顾曼自然懂这个道理,她愣了一下,问我:“你真会算命?” “你觉得我之前那些都忽悠你的?” “就是觉得,有点悬?” “哪你现在信了没?” “我应该信吗?” 我们就这么互相问了半天,谁也没给谁答案,但我觉得以顾曼的智商,辨别这些应该还是很容易的吧? 第二天。 这案子结了之后也就没事了,我的工作就是负责收集整理档案卷宗,相当轻松。 但风水灵杀局发生过后,我也想参与到破案当中了。 当初选择档案室,完全是一个妥协的决定,家里爷爷都闹到局里来了,没办法,我才说那去档案室,不去案发现场,再加上老丁帮我从中周旋圆场,这才让我留下来。 印象中,那一天我几乎都在胡思乱想,顾曼休假了,晚上的饭局我也没多想,去赵幼发家做客,也只是看看风水。 但那天下午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我此后一生的轨迹。 那两个自称巡视组的上级又来了,以及是邋遢胡子的皮夹克中年,和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 昨天卷宗已经全部都交到他们手上了,他们再来这里,只意味着一件事。 来找我的,或是顾曼。 果然,他们径直去了老丁的办公室,过了一会老丁就过来喊我去一趟。 我跟老丁一起去他办公室的时候,那两个人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邋遢胡子的中年人像瘫痪了一样躺在那,西装革履的青年表现就好很多,他正襟危坐,尤其是看到我时,眉头紧皱,狐疑、不屑,两种复杂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 “小张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巡视组的同事,找你来想问问你关于那三起自杀案的事。” 虽然昨天老丁就给我介绍过了,但碍于程序,他还是毕恭毕敬的对那两位说:“秦组长,这就是小张,张垚。” 邋遢胡子的中年人点了点头,话也没说,倒是那青年人笑着看向老丁:“丁局长,我们想和张垚聊聊。” “欸好好,你们聊,你们聊。” 老丁一开始还没准备走,后来才意识到他们是想单独跟我聊,便尴尬的说自己出去有点事,就走开了,临走还把门给关上了。 我估计老丁得郁闷死,这好歹是他的办公室,结果现在给我们让出来了。 老丁走后,房间里的氛围瞬间变的紧张起来。 那个被称为秦组长中年男人也晃晃悠悠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就是张垚?” 说完,他便睁开了眼睛,在他睁眼的瞬间,我身子兀的一怔。 他印堂饱满,从面相上来见,是典型的迁移宫,又生一副八字眉印堂乃十二宫之首,这迁移宫位于眉角,天仓至额头两发髻旁的部位,俗称驿马,又名交游宫,主迁居以及职业变换又或外出的运势。 这种面相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主要是因为迁移宫低陷的人出外无力,白奔波,说白了就是不适合外出工作,也不适合做管理者。 但这秦组长一看在巡视组里就是个小官,还是没人能管他的那种,否则形体也不会这么散漫了。 再者,他气色有些黑暗,尤其是刚刚睁眼看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浑身都怔了一下,像是被下了降头,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 迁移宫起色黑暗,则代表有阴灵侵入,外出不力,甚至会屡遭凶险,可他却好生生的,甚至一副吃饱喝足,天塌下来也不会动摇半分的模样。 他的命格,有点悬乎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2章 问你话呐 “我们组长问你话呢。” 旁边青年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我不由看向他。 他的面相就顺畅多了,额正中有横纹截过,是典型的官禄宫。 官禄宫位于额之正中,由天中至印堂位,又名事业宫,听名字就知道是主职业、地位以及功名的。 但他生了一副目字脸,川字眉,印堂又有横纹截过,从面相上看命运显得挫折与坎坷,相当劳苦,喜打抱不平,但也因此容易碰到意外灾难,不过只要踏踏实实,一心向善,事业上还是能够回旋一二,如果他的官禄宫能够再饱满一些,那运势就会势如破竹了,有点可惜。 “是,我是张垚。” 为了不让他俩再看我不顺眼,我赶紧接上了话。 “我们是巡视组的,相信你局长也跟你讲过了。” 说完,他拿出证件在我面前晃了一眼,青年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虽然只在我面前停顿了一两秒,但我还是看清楚了他们的名字。 中年人叫秦沛,青年姓王,叫王正卿。 秦沛暂且不说,这王正卿的名字取得那叫一个好。 他得官禄宫并不饱满,所以事业上肯定会遇上坎坷甚至挫折,相当劳苦,但正卿二字,却完美的解开了他面相上的缺陷,算是阴阳相冲,互相抵消了。 千万别小瞧了这姓名,老祖宗在这方面可是很讲究的,人如其名人如其名,一个好的名字,往往能够和命格相补,爷爷当时给我取名字时候也是因为我跟金水相契合,遇木火则生克,才用‘垚’做了我的名,他希望这个名字可以主我命格,希望我去经商,但这个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说正事,秦沛和王正卿自报家门过后便直奔主题。 “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希望你能谈一谈在水库那晚,你都经历了什么。” 这话说王正卿说的,他说完之后,秦沛似乎不放心一样,又叮嘱我:“仔细的说,一个字也别落下。” 说完,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直勾勾的注视着我,仿佛在跟我说,老实点,我盯着你呢。 我忘了说这秦沛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典型的孔雀眼,孔雀眼,眼神明亮,黑眼珠多,白眼珠少,眼神鄙人,这样的人性格强悍,行事强横,但是为官清正廉明而且隐忍,且一生兴旺,甚至能闻名在外,曾有诗云:眼有波明暗黑光,青多白少恶凶强,素廉清洁兼和缓,始末兴隆姓字扬。 这也是让我忍不住吐槽的一点,他的面相里充满了相斥,譬如印堂跟眼睛就很不搭,相面相出来的结果都对不上。 可能有人会说,这面相之术不管用了,实则不然。 这些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不会不管用,大多数人的面相都是统一的,秦沛面相生斥,那这生斥的劫最终会应验在他身上。 至于他们的问题,我还是将那天我和顾曼在水库所见所闻全部都复述了一遍,包括最后我在水下跟那人缠斗不休,甚至他还被射伤,以及最后老丁来做的善后工作都一一交代。 “你确定就这些?” 听完之后,秦沛面色沉重,他那邋遢的头发跟胡子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洗了,但此时,他认真起来的样子,却像是换了个人,他身上那股气势,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忽略他脏乱邋遢的表象。 没等我回答,他又强调:“一点细节都没落下?” 我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才过去多久的事,我不会记错。 “你确定他中枪流血了,你看到血迹了?”秦沛复又问道:“人在肺活量快达到上限,呼吸被压榨的情况下,可能会出现幻觉,你确定你看到了?” 他说的是事实,人在快要窒息的时候,的确可能会出现幻觉,但只是可能,因为那会功夫你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眼前只会越来越黑。 而那人被击中流血这一段回忆我也是事后才回想起来的,这样一来就有很大几率是我脑补出来的,他的推测很有道理,但我还是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确定我看到了,这一点专业素质我还是有的,另外当时虽在水底,跟他接触的时候,我还是能感到他手和胳膊有体温。” 秦沛没再说话,而王正卿端坐一旁,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正在做记录。 过了一会,沉思过的秦沛突然抬头问我那些招魂幡和菩萨像之类的还在吗? 我点点头:“都在物证科,你们要的话,我可以带你们去拿。” 我不能做主,但他们级别比老丁还高,所以他们开口,就算是老丁在这也得先答应。 “带路吧。”他没有任何由于,直接站起身。 王正卿紧随其后,我赶紧去开门,老丁就守在门外。 看来我们刚刚谈话的时候,他应该正在偷看,不过外面就是我们的办公大厅,他这样附耳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偷听,局里的同志都怪异的看着他,他眼神也颇为滑稽。 “秦组长,结束了?” “秦组长他们需要那天从水库带来的物证,我带他们去取。” “好,好,我带你们取。” 老丁站在这实在太尴尬了,所以赶紧前头开路,他一个正局,这样做确实委屈他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秦沛,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目光涣散,早就没了刚刚那股子精气。 但王正卿则不然,他无论什么时候,看任何事,看任何人,总有猜疑和不屑这两种复杂的表情在外。 猜疑是我们办案人员必备的专业素质之一,是好的,但他脸上的不屑却让人十分不爽。 不过这种不爽只能压在心里,体制内等级制度森严,搞不好就是要吃处分的。 到了物证科之后,老丁亲自把那些从水库收集来的物证找了出来,我就站在旁边,搭把手也不是,不搭手也不是,左右为难,毕竟谁都看得出来老丁想‘好好表现’一下。 “秦组长,东西全在这了,你们聊,我不懂这些。” 说完,他就站到了一边,也不多说。 他这一套在官场中相当吃香,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也不多说,秦沛属于他上级,他即好好表现,把工作做到位,又不多说一个字,显的自己殷勤。 多年来,他这一套‘功夫’练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即使秦沛不属于他直属上级,他也相当到位。 秦沛没说话,只是使了个眼神,王正卿便上去打开了密封袋,一件一件检查着我们带回来的那些物证。 最后他将招魂幡拿到了秦沛面前。 在看到招魂幡的时候,秦沛脸上终于有所动容。 这招魂幡我之前就打量过,旗杆是桃木所制,像是开过光,质地很好,旗面是织锦缎裁剪而成,通体暗红,相当讲究;细看之下就会发现,那些符文全都是采用刺绣的法子一针一线刺上去的,再描以某种黑色的涂料,甚至还有些血腥味。 而顶上是大小相近的十二块血玉,每颗血玉下面都对应着不同的符文,凑近看甚至能见到玉中血丝流动,异常瘆人。 秦沛看了一会,又伸手去接住,甚至还抚摸着旗杆上的纹理,眼神里诧异的神色渐渐流了出来。 他应该也是个行家,认得这招魂幡的‘精致’。 我本以为他会在这招魂幡上找到什么线索,但下一秒他就随后将其往桌子上一丢,一旁站的老丁和我都心疼了一下,生怕那上面的玉石被打碎了,这可都是物证呢。 但秦沛却像是对它失去了兴趣一样又来到了菩萨像旁边。 菩萨像也被保护了起来,但秦沛上去就拆开了石像的保护膜,甚至直接用手去触摸,更让人不能忍的是他还用指甲扣掉了石像上一些喷涂的染料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老丁和我在旁边看的那叫一个揪心,这些物证我们搜集回来之后都是该密封的密封,该保护的保护,查验的时候都要戴上口罩和橡胶手套,到了秦沛这一言难尽啊。 甚至都要怀疑他的专业性了,等他检查完,复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招魂幡。 “你把这玩意看好,石像我就先带走了。” “我?” 我愣了一下,用手指了指自己。 他点点头:“就是你,保护好了,这玩意很重要。” 很重要你不带走?带那个石像干啥? 我真的很想这么问,他太怪了,怪到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体制内的。 接着,秦沛给王正卿使了个眼神,王正卿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要去搬石像了。 这石像半人高,我们两个同志抬着都费劲,他去试了一下力,果然有些吃力。 我上去给他搭了把手,但他好像很不领情的样子。 “我们这楼梯有点窄,要是摔了不就没法查了吗?” 我这样说,他才准备让我帮他一起搬,最后我和他把石像搬到了楼下。 在往他们车里搬得时候,我不小心看见了他们车里放的一些东西,有些晃神,险些就摔了。 王正卿似乎不是很想让我看见,放进去之后就赶紧关上了后备箱的门。 “你们还有个警官参与了这个案子,叫顾什么来着?” “顾曼,一个挺机灵的小丫头。”老丁在旁边赶紧插了一句。 “啊对,顾曼,她人现在好点了吗?” 我不知道他这么问的意思,便点点头说好多了,已经出院但是在休假。 “注意着点这个顾曼,其他的等我消息吧。” 说完,秦沛和王正卿便坐上车,扬长而去,留我和老丁愣在当场。 注意点这个顾曼?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3章 风水先生 “小张,秦组长刚刚说的什么意思啊?” 老丁没听明白,其实我也没有,这个秦沛和王正卿神经兮兮的,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至于顾曼那边,她有我爷爷给的无事牌傍身,时来运转只是时间的问题,又何来注意她之说。 我摇了摇头,告诉老丁我也不大懂,可能是想让顾曼多休息休息注意身体吧。 我就是在瞎扯,但老丁无所谓这些,他捏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事把他也弄的精疲力竭,本来局里就有好几个案子在跟进,结果现在因为这事闹得,他也抽不开身。 “那招魂幡?” 从级别上来讲,秦沛是老丁的上级,他的话老丁不得不酌情去听,他让我看好招魂幡,那老丁就要问问我的意思。 “丁叔,先放在物证科吧,上把锁就是了,您说的算。” 我态度还算谦卑,不想让老丁觉得我飘飘然,在局里工作他一直提携着我,只是我总觉得他这样左右逢源太累了。 听我这么说,老丁还挺高兴的,往回走的时候我问他这秦沛和王正卿怎么感觉跟二流子一样,尤其那个秦沛,一点办案人员的素养都没有。 他憨憨的笑了笑,拍着我的肩膀说:“小张啊,你要知道越往上的人,咱们就越看不透,他要没点本事,也不敢在我这个正局面前抖机灵。” “至于那个王正卿,你看他行的端端正正,像专业人士,但他实际上也就是秦沛手下一个端茶倒水的,他们到底隶属什么组织我不清楚,但你如果真对这个感兴趣,最好还是先问问你家爷爷,明白我意思?” 我点点头,老丁这一下子就把我要说的话给堵死了,本来借这个机会我想调出档案室,参与到刑侦工作里,未来还有机会成为重案组的一员。 但目前来看,家里爷爷不点头的情况下,老丁也不会点头。 本来以为这事就那么过去了,秦沛的叮嘱我也没当回事,但没想到我这一生命运多舛,该来的还是来了。 像沼泽一样,我想挣扎,反倒愈发陷进漩涡中。 晚上下班之后,我驱车去找顾曼,我们要一起去赴赵幼发的宴。 到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赵幼发派来的车准时无误的停在了顾曼家楼下。 今晚顾曼穿了一袭白色的百褶裙,倒不像她平日装扮,让我眼前一亮。 尤其那块翡翠无事牌,祥云与江水倒和她小清新的百褶裙配衬出一番怪异的异域风情。 “张先生,顾小姐,我是赵总的司机,请上车吧。” 赵幼发的司机倒是挺讲究,下车打开车门后才请我们上课,礼仪方面算是到位。 “你到哪结实的土豪啊?” 上车之后,顾曼打趣的开了句玩笑,我笑笑没说话,总不能说算命算来的吧?不过赵幼发确实有些豪气,奥迪a8l,车身饱满,商务风十足,没过百万,但也对得起赵幼发的气场。 到了目的地之后,顾曼才小声的问我不是去酒店吃饭么,怎么来人家家里了。 我说当然不是,人请我吃饭是看风水的,去酒店吃,给酒店看不成? 要说赵幼发的家底,算是雄厚了,这高尔夫小区的独栋别墅可是价格不菲。 上面的政策早就不允许建设高尔夫小区了,现在市区里高尔夫小区的独栋别墅都是天价。 “哎呀张先生,您终于来了。” 我和顾曼这边刚下去,赵幼发就里面走出来迎接了,他脸上热情洋溢,眼睛里流露的也是真情实意,倒不像是假性情。 说完,他又招呼了顾曼,不过这里出了个小插曲。 他说我和顾曼郎才女貌,好生般配,把我和顾曼都整的有些尴尬。 我赶紧解释:“赵大哥,你误会了,顾小姐是我同事,她今晚来也是想感谢你帮忙的事。” 顾曼自个儿也赶紧解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同事关系。 赵幼发这才意识到自己糗大了,赶忙扯开话题。 “嗨,我只是稍尽微薄之力而已,什么感谢不感谢的,要感谢也应该是我感谢张先生才对。” 说完,他侧开一个身位。 “张先生,饭菜已经备好,我和夫人就等您二位入座了。” “行,麻烦赵大哥了。” 接着,赵幼发前面带路,我和顾曼紧随其后。 但要进门的时候,我才注意到赵幼发别墅门口的小院子里的那棵常青树,不禁皱了皱眉头。 赵幼发及时发现了我的异样,连忙皱眉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赵幼发却不愿意了:“张先生,有什么事您但说无妨,今晚请的您来也就是看看我这风水怎么样,我这生意最近总是背,厂区里总是出事,家里也不安宁。” “赵大哥,我尽力而为,我们先吃饭吧,不要让你家夫人久等了,吃过饭,我再和你仔细说道说道。” 赵幼发不疑有他,点头答应下来。 其实,我只是在拖延时间,一棵树是看不出什么名堂的,更何况常青树寓有永生之意,是好的。 但我总觉得怪怪的,只是一时间说不上哪不对劲。 这种感觉自打进了赵幼发的别墅之后,更是一发不可使,愈发觉得不对。 首先他别墅内的装潢没得说,就两个字,奢华。 但无论是摆件还是物件,位置全都是错开的,一件两件错了可能是他以前找的风水师学艺不精所致,可这件件错,甚至于还是有针对性的错,那就有种提前预谋好了的感觉了。 有人要陷害赵幼发,这是我的第一直觉。 不过我没有表露出来,想等吃过饭之后再跟他掰扯掰扯。 这一点,没有任何原因,只是我简单的饿了,简单的想要吃饱而已。 赵幼发的夫人赵夫人,倒是有种大家闺秀的风范,表面看上去有股子名媛的感觉,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不过这一次我看错人了。 许是她早先听丈夫提起今晚要请一位大师回家做客,但当她看到我这个所谓的大师才二十出头的模样,便失望的垂下眉头。 我能猜透她的心思,连面相都不用看,她百分百在心里嘀咕:又是一个骗吃骗喝的混子大师。 这不怪她,不是所有人都懂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的,更何况还有句俗语叫,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仿佛在赵夫人眼中,风水先生就该是那种青灰色道袍打扮,仙风道骨,说话神经兮兮,还一头花白胡子;仿佛只有这样的人,看风水看的才准。 但风水这东西,门槛太低,小孩子看了书都能信口胡诌两句,但那些市面上的书,不过是些最粗浅的论证罢了。 席上,赵幼发一直说起那晚在鬼市的惊险,还说他最后选石头的时候,手都秃噜了一下,心里更是没底气。 他夫人只是陪笑着附和,没当回事。 不过赵幼发这顿饭招待的还是不错,标准很高,菜肴汇聚了各个地方菜,还跟我介绍说哪些菜式是专门请厨师来家里做的。 按照这个标准,要是换做老丁都不能来吃,被举报的话,他得去纪检那边上上政治课了。 我和顾曼都不喝酒,赵幼发自己小酌了三杯,一股酒意涌上了脸,红彤彤的,但他大概是心情好,又扯着自己脖子上那条木链子。 “张先生啊,你给我的这条项链我一直带着,真别说,还就比那条金链子舒服。” 我笑了笑,放下筷子:“赵大哥你本就是多劳苦的命格,三十而立过后财运才逐渐好转,这之前可能太过张扬,泄了不少财运,我们有句古话叫才不外露,金链子虽然能彰显你的身份,但财一旦外露,加上根基不稳,事业上自然不能一番风顺。” “是是,张先生说的是,今天公司还接下一笔工程单,谈了该有小半年,我感觉啊,就是先生这条链子显灵了。” 这时,他夫人掺了一句:“有什么神奇吗?先生,要不你给我也看看。” 他夫人这话明显就是在暗讽我,她的面相我打一进门就看了,从眼尾就能看出是典型的妻妾宫,这种命宫只要印堂平润,无伤,也无黑痣,鱼尾光润无纹,平满丰隆,不凹陷,那便是好命宫,男可娶好太太,女可嫁好丈夫。 而赵夫人的印堂便是平润无伤,也无黑痣,鱼尾由于保养的好,更是光润无纹,这样的面相只要心地善良,便能助家内,其丈夫也能因妻得禄,财帛盈箱,夫妻关系必然十分美满。 可问题是赵夫人虽然面相完美,鱼尾光润无纹,却有一颗淡淡的黑痣。 这里俗称奸门,解释起来就是外情好而心多y欲,易招官非。 从字面意思上就很好理解,说不定此时我这赵大哥头上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但我不敢百分百打包票,因为奸门有痣的解法有两种,这易招官非便是第二种,作为朋友,我自然希望赵幼发一家美满,只是面相不会骗人,我这心里也替他捏着一把汗,更何况他这家里风水错乱的让人抓狂。 所以这赵夫人的话,我不想接,爷爷从小就教导我,有些人的面可以相,有些人的面,相得,说不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4章 盘活 她自然是嫁了个好丈夫,赵幼发家大业大,三十岁之前一路坎坷,但好歹一路跌撞过来了。 如今他正好而立之年,是建功立业最好的时候,配合上好的风水,家底翻几番也不是问题。 所以我赶紧扯开了这个话题,奉承道:“赵夫人印堂平润,自是命途坦然顺畅,又嫁了个好夫婿,契合赵大哥的命相,可助赵大哥财帛盈箱。” “呵呵,张先生果然会说话,听着就是让人舒服。” 她不可能直接当着赵幼发的面生出不满,不过这话嘛,就让人听的不舒服了。 话是说的不错,可你跟一个相面之人说他讲话好听,让人悦耳,是夸他呢,还是贬他呢? 赵幼发可能没意识到这点,他喝了点酒,上了头看什么都觉得欢喜。 我接着他夫人的话茬说道:“不过赵大哥,这只是一条普通的木制链子而已,你若有心,可以去求一条菩提木或者小紫檀木,再请一名巧匠为你打磨,制一条项链,一串手链,效果更甚现在,如诺有大师为你开光,便更好不过。” “那张大师,不知道这费用怎么算呀?” 赵幼发还没接话,他夫人就把话抢了过去。 费用?我从头到尾提过费用吗? 赵幼发楞了一下,也附和着问了一嘴,但赵幼发知道我的为人,他予我金钱,我没收,予我珍宝,我也没收,我要是图他的钱,一开始就会明码标价,今晚来赴宴,不过是还他一个人情罢了。 “赵大哥,我说过分文不取,这菩提木和小紫檀木你可以托人来买,能工巧匠你也得用你的人脉去打听,至于开光的大师嘛,恕我直言,真正的高人不会轻易出手,那些假大师所谓的开光,如果火候没到,反而会坏了你的气运,我只是给你指个方向,剩下的还是要赵大哥你自己去做。” “谢谢先生指点。” 听我讲完过后,赵幼发的态度还是很好的,至少比他的夫人要好。 至于顾曼,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顾着吃自己的,时不时会附和着抿嘴笑两声,算是很得体了,不过赵幼发知道顾曼的职业,那天我给他发照片的时候,就是顾曼的工作照。 顺着这条线也就聊到了我的工作上,当知道我和顾曼都在刑侦局工作的时候,脸上多少闪过一抹诧异的颜色。 商人还是很机会和体制内的人打交道的,走走关系可以,但交道打到一起,很有可能就容易出事了,但只要身正不怕影子斜,常在河边走也不会湿鞋。 只是在听说了我的职业之后,赵幼发的夫人脸色波动的倒是更大一些,为了掩饰那波动荡的脸色,她赶紧岔开话题:“张先生做这种工作,应该不推举这些学说吧?” 我笑了笑:“赵夫人玩笑了,这些风水相面是我家中所传,不影响我对刑侦工作的素养。” 赵幼发大概觉得这种玩笑开的不恰当,赶紧又将话题给转移走,一顿饭吃下来,用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到最后就只是单纯的在饭桌上聊天了,赵幼发喝上头过后,更是跟我讲起了他这些年创业的经历,那种推心置腹的感觉,倒不是像把我当成外人,也没把我当成先生,而是朋友。 这种感觉让人很舒服,我本来也就不是因为赵幼发推举我为先生才来敷衍,最后我让他别再喊我张先生了,我还年轻,风水相术上也远远不及真正的先生,让他喊我的名字就行。 他不肯依,以后不知道是喝大了还是怎么,就说那不喊先生也行,要与我拜把子,做拜把子兄弟。 这里发生了一件小插曲,赵幼发刚这么说完,他夫人就拉了拉他的衣角,大概是在提醒他我是个什么职业,拜把子可要小心,只是赵夫人的动作明显,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再者,顾曼也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也在提醒我不要真的头脑一热,就跟赵幼发拜把子了。 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在仕途,他在商道,我们两人拜把子,多少有些不合适,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再加上我一直喊他赵大哥,经过这么一个微妙的小插曲过后,他便爽朗的说以后我们便以兄弟相称便是,我喊他赵大哥,他喊我张老弟,这算是比较平和的叫法了,总比他之前喊我张先生要好,怪异的很。 饭后,他家的保姆过来收拾残局,赵夫人借故有些醉了便回房休息了,只有我知道,她哪里是醉了,明明是先前在我面前露出破绽,不敢直面我罢了,否则的话,一口清酒也能罪人?那可真是奇了。 “张老弟,我带你四处转转吧?” 即使喝酒了上头,赵幼发也没有忘记今天请我来这里的目的。 “好,赵大哥你带路吧,我看看你的卧室和其他房间的摆件便好。” 顾曼跟在我身后,与赵幼发一起观摩了他三层独栋小别墅。 说实话,房子不错,我是指独栋别墅的宜居环境,以及室内的装修,都很适合居住。 但赵幼发这栋别墅确实坐西向东的朝向,从八宅风水的角度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的朝向,这种朝向的住宅被称之为兑宅,主财位。 可能有人一听,财位不是很好么,赵幼发更是个商人,主财位发大财,财源滚滚之兆。 但实则不然,坐西向东的朝向是兑宅主财位不错,但兑宅西的方向为伏位,合‘中男合就离家火,夫妻先吉而后有伤’之意,就是说这种朝向对于夫妻或者恋人来讲,是一个不好的运势,容易导致感情不和。 再加上赵幼发夫人的面相,奸门有痣,本就不利用夫妻关系。 见我眉头紧皱,赵幼发赶紧说道:“张老弟,你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赵大哥,不是我不说,我是担心我这一说,你要觉得我信口胡诌了。” “何来信口胡诌?” 赵幼发不解,我笑了笑,旋即虚环视一周,指着那些屋内的摆件说:“我这一说,你这房子怕是要大动干戈了,想必赵大哥以前肯定也找先生看过,且先不说这些同行的眼力如何,我觉得完全就是胡来。” 赵幼发额头上冒出汗来,像那天挑不出石头异样,开始紧张起来。 过了一会,他大概是想好了,便说:“张老弟,你但说无妨,我这当大哥的相信你。” 我见他态度还算诚恳,便把刚刚的理论于他说了。 听完之后,赵幼发果然大惊失色。 “这房子不好?我当时就是听人说这是财位才买的。” 我点点头:“话是这样没错,但赵大哥不知道你注意没有,你这栋别墅的院落处于一座凹地,凹地易积攒阴气,久而久之这里便是一片死气沉沉,你财运是攒来了不错,但就像一潭死水异样,活不了,赵大哥,我这么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幼发是个聪明人,他左右一寻思,便明白了我话里意思。 “张老弟的意思是,我空有财运,却不能流转,只能发小财,不能发大财,是吗?” “对,不仅如此,小财好发,还会空惹不少麻烦。” 听我这么一说,赵幼发赶紧对我作了一揖。 “张老弟,那你看我这房子,还能给盘活过来吗?” “能。” 我自信满满,不过是一些风水学说罢了,俗话说的好,没有好房子,只有好的风水。 赵幼发这房子即使是兑宅,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但要破解其中不好的运势,也不是不行的,听我这么一说,他赶紧又是作揖:“那张先张老弟,就有劳你了。” “赵大哥,我说了,今晚来是做客,这里没有先生,你若信我,便照我说的去坐,若不信我,也就当听个乐呵。” “信信,我信你得,张老弟,你是一个神人啊。” “那我也就说了,赵大哥你也知道这宅子是兑门主财位,所以你那大厅里的观音菩萨像可以撤下来了,换上貔貅、三角金蟾或是运财童子也行,此为趋财;再者,菩萨撤了,可以换撑财神爷,摆于中宫的位置上,起到聚财的作用,这样一来,可以更加合理的利用兑门财位的风水。” “那菩萨是我找好好好,我听你的张老弟,咱换,全都换。” 赵幼发一开始听着还皱眉,后来一想,全都听我的了。 “其二,赵大哥,你门口那颗常青树可以伐了,或移到别墅也行,总之你这院子里不适合种常青树。” 看他不解,我便解释道:“这常青树有永生之意,但你的宅子已经在凹陷之地,除了换房子之外,就是要把财运给盘活,而财运需要流通,不需要永生。” “而你这大门朝向东方,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八宅风水里说更言武曲青龙,喜逢左辅善曜,所以常青树伐了过后,可在门边摆上龙头龟,升官印或升官尺,赵大哥你只经商,所以升官印、升官尺就不用了,只需两座龙头龟我保你这套宅子时运亨通,死水变成大江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5章 招魂幡被偷了 赵幼发是个商人,自己住的宅子肯定是要好好请人搞搞里面的门道,就连老丁身在体制内都信这套,又何况靠着财运的商人。 我这么说完之后,他甚是兴奋。 “好好,张老弟,还有什么吗?我按照你的来。” 以赵幼发的性子,听我那么一掰扯,他便什么都信了,但我就怕他这什么都信的性格,以后倘若再遇到一个假大师,再跟他掰扯掰扯,他又改了宅子的风水,那两两相斥,他这时运可就好不起来了。 只希望他是诚心实意的吧,也不枉我费的心思。 “前面我说过赵大哥你和嫂子可能会不合,请恕我多嘴,我本意本非只有不合这一点,更有招惹官非之意,更何况我和顾曼还是体制内的人,所以赵大哥你可以再门口摆放灰色地毯,在设有灶台的房间摆放玉山、玉琮或玉壁来加以化解;” “另外我看赵大哥你的书房和卧室都在西北方,坐西朝东的宅子,西北方是钝位,所以可在书房摆放文昌塔来化解,如此,这宅子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有一点。”说完之后,我又不忘记补充:“其他所有的摆件,如果赵大哥有心,可以全都撤掉,我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谁人指定,但赵大哥你听我一句,这些摆件于你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赵幼发刚想跟我解释,我便打断他的话说自己对这些恩怨并不感兴趣,我只看风水,不问人情。 我说的已经很隐晦了,说白了就是有人陷害赵幼发,所以才在他家里摆上这么多与他相斥的摆件,我刚刚说的那些,是个对风水有所钻研的先生都能说出个一二,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满屋子的忌讳,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赵幼发脸上阴晴变幻好一阵,最后郑重言道:“好,张老弟,我听你的。” 最后我又交代他一番需要注意的事项,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1点左右,已经很晚了,顾曼也提醒了我,我便起身与他告辞。 赵幼发十分好客,先前我指点他风水那一会,他的酒意也醒了不少。 临走之前,他说总要想个法子感谢我,我不要金钱,他也过意不去,便让我在这座城市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开口,他都会尽量而为。 至于图腾,他说他手下已经到处去找,一旦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最后,他遣司机将我和顾曼送了回去。 路过信江大桥的时候,顾曼说想下去走走,我们便让司机在这停车,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就好。 这司机倒还挺敬业,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我们下车过后,愣是不紧不慢的跟在我们身后,最后我不得不给赵幼发打了电话,让他可以把司机喊回去了,那司机才肯走。 夏夜江风还是有些凉的,我将外套搭在顾曼身上,她一开始还不愿意,不过也只是跟我扭捏了一下,便欣然接受。 “是不是不大喜欢那样的氛围?”我问。 她点了点头,和我说她更喜欢跟同事门聚聚餐,至少气氛能够活跃一些。 我笑了几声:“因为同事跟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赵幼发是商人,跟我们不是一个道上的。” 顾曼又点了点头,走了一会过后,她忽然说:“今晚感觉你话只说了一半。” 我惊讶的看向她,这女人眼力劲是真的好,连这一点竟然都看出来了。 的确,我今晚话只说了一半,就像我先前说过爷爷的教导一样,有些人的面可以相,有些人的面则不能,即使相了也不能全说。 赵幼发虽然是真性情,但有些话我还是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就比如他的姻缘。 顾曼问我,我也就答了。 “他的夫人,是个红颜祸水。” “你怎么看出来的?”顾曼很诧异,她只看出来我有些话没说,但没想到竟是这个:“我看人家就挺恩爱的呀,你可别瞎说喔,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 话虽然如此,但赵幼发的夫人确实算的上红颜祸水,至少,算半个。 她印堂平润不错,妻妾宫无纹也不错,但那鱼尾黑痣确是实实在在的凶兆,但在没拿到他夫人的八字之前,我也不敢太过断言,只希望我交代赵幼发的那些东西,他在一一摆置好之后,可以化解一二。 不过当时我忽略了一件事情,风水只能改人运势,无法易人性格。 信江大桥很长,但夜景很好看,桥两边是长长的等待,把江面照亮,下面是信江公园,对面就是市二院。 即使夜快要深了,也还是有人在上面散步,我和顾曼慢慢走到了下面,我跟她提起了今天巡视组来局里面问询的事情。 顾曼一听,来了兴趣,本来说好走到头就回家的,却又给改了注意,非要我说给她听才行。 我只好把今天巡视组到局里面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不过最后秦沛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并没有复述。 听完之后,顾曼愣了一下,连忙问我他们有没有问起她。 我摇了摇头:“除了一开始问我是不是跟你一起去的水库之外,其他就没问了,他们搬走了那个石像,我觉得应该是调查有了一定的进展,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了。” “好吧” 顾曼欲言又止,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感觉她似乎有事情在瞒着我一样,但她不肯提,我们的关系也还没到可以随便提及彼此隐私的地步。 我们在信江公园散步了好久,最后我把她送回了家自己才准备离开。 老丁说过,顾曼和她妈妈相依为命,而她父亲是老丁的已故战友,她的这股子偏执劲,是不是跟她已故的父亲有关呢? 回去的路上,我全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全都是我瞎猜的,也没个准头。 顾曼休息了一周左右,终于来上班了,局里不少单身汉们又开始献起了殷勤。 毕竟她在咱们分区,乃至咱们市,都是警花级的存在,听说前天还有其他分局的同事过来跟她表白,但顾曼是谁?她狠狠的在业绩上羞辱了一番那个同事之后,又给人家发了一张好人卡,精神心理双重打击。 至于水库自杀案,也就是风水灵杀局,转交给秦沛的巡查组之后,便一直没了动静,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我怀疑他们已经把案子给破掉结案了,而忘记向我们回执卷宗了。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顾曼的精神气好了很多,跟没出事之前一般无二。 只是我看的出来,经过这件事,她的那股子破案的劲头要收敛了几分,不是说她能力不行,而是说她现在不再锋芒毕露了,她一个成年人也该知道,锋芒毕露会伤及自身。 同时,我也在注意各区域回执上来的报警案例。 我们是刑侦局的,虽说下面还有个二局,但基本就是干干我们无暇顾及的案子,信江市但凡涉及到人口失踪、死亡的案子当天都会回执到我们局,由我们分配警员或支队去调查,一些破不掉的案子则转交给我们的重案组。 所以每天晚上我都会去整理当天回执的案子,但出奇的是,这一周没有发生任何命案,就连失踪的人都没有。 这就奇了怪了,秦沛不回执结案卷宗,幕后黑手也没有掳走任何人,难道他准备去别的城市再建祭坛?如果是这样的话,除了秦沛和王正卿他们之外,没人可以阻止这个幕后黑手。 但偏偏我们跟秦又没有任何可以联系的方式,我还专门问过老丁,如果有联系方式的话,得打个电话跟进一下进度,这案子毕竟是我们这移交出去的。 但老丁却没有这个意识,在他看来,既然案子我们已经移交出去就不管我们的事了,除非上级需要我们配合,否则我们自己的案子都要忙不过来。 我几次三番去催老丁给上级反应一下,但他总是敲着桌子跟我讲,现在局里又重启了两起五年前没破掉的银行抢劫案,没有功夫去管这等闲事。 做我们这行,最怕的就是时不时要去重启那些没破掉的案子,凶杀案也好,抢劫案也罢,根本就不是人查的,一遍一遍筛选证据之后,线索根本就链接不上,纯属是在浪费时间。 我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顾曼印堂上的黑气和浊气也都消失了,如今她办公桌也被移到了窗边,没再占据正龙位,这样她身上那条‘龙’也就得到了释放,可以说是真正的龙游于水上青天,一周的时间,她又破掉了两起案子。 再加上赵幼发那边虽然和我断断续续的有联系,但始终没有提图腾的事情,想必已经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一周之后,又是一周。 我想,这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吧?我的生活又该恢复平淡,在档案室做两年,熟悉了流程之后,跟老丁说说说道说道,让他给我调到刑侦那边,我就是一名真正的刑警。 但这天晚上,老丁却慌乱的一路小跑进我的办公室。 “小张,招魂幡被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6章 绝非巧合 招魂幡被偷了? 我下意识皱起眉,老丁赶紧关上门,将一摞文件放在了我的桌子上。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老丁的话有些发虚:“昨儿晚上八点,但我是才收到消息。” 我看了眼时间,16点32,已经过去二十多个小时了,这招魂幡再想要追回来可就难了。 我赶紧掀开他递给我的资料,是监控上的一些细节给打印了出来,上面显示是我们局里的一个同志把招魂幡给带出去的,和上次顾曼被绑一样,这个同志也是表情木纳,步态匀匀。 “这也是中邪吗?”身为门外汉的老丁问道。 我点了点头:“是,这个同志找到了没有?” “在五院接受治疗,是被二局的同志发现告诉我们的。” 通过老丁的叙述,又去监控室看了一眼监控视频,这才了解案发的经过。 昨晚八点左右,我们物证科一会负责物证收纳整理的同志将招魂幡带了出去,而后今天清晨被二局的同志发现,转送到医院之后才联系的我们。 问题出在我们物证科这边的审查能力太弱了,案发将近二十小时,最后竟然还是二局的同志通知我们,这完全就是对我们能力的羞辱,老丁的面子也过不去。 看完监控之后,老丁问我怎么看。 我有些发懵,一时间没答上来。 秦沛是交代过我要看好招魂幡,但当时我没把这东西当回事,虽说建立祭坛必须要招魂幡才行,但是从新制作一面省事,还是从警察局里面偷一面出来,那就要幕后黑手好好衡量衡量了。 明显,这起风水灵杀案的幕后黑手选择了后者,他选择从警察局偷出来。 确实,那招魂幡的制作精细程度值得他这么做,但这事已经消停了半个多月,我们局早就把这件案子给忘了,幕后黑手从新回来招惹我们,当真就不怕惹火上身? 再者,偷走招魂幡就代表他要从新建立祭坛,而秦沛那边肯定是没破掉案子的,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档子事了。 “顾曼呢?” 我忽然想起她,老丁出去看了一眼,办公桌上并没有顾曼的人影,他告诉我顾曼应该是去跟另外一起案子了。 “丁叔,让顾曼把案子移交给其他同志吧,再派人暗中保护她。” “你的意思是,幕后黑手还会盯上顾曼?”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老丁说好,他去把顾曼叫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顾曼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还跑到老丁的办公室质问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案子交给别人,都快要结案了。 我们这些同志里面,估计也就只有她敢这么冲到老丁面前大声质问了,我都是毕恭毕敬一声丁局或者丁叔。 为了避免不好的影响,老丁把我也喊了进去,顺道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又把招魂幡失踪的事情告知顾曼,这事一说完,顾曼的怒气全都一并消了,直嚷嚷着让她去调查这件事,她保证三天破案。 就这样,那个顾曼又回来了。 我感觉她对这件案子关注的程度超出了所有,可她明明是个姑娘家,不该沾染这些邪灵才对。 老丁看了我一眼,在顾曼回来之前,我和他就已经商量好,让顾曼来调查这件事,让我给她当助手,一来这样我可以直接保护顾曼,二来暗中跟着顾曼的警员也能随时应援我们。 “交给你可以,不过要让小张给你当助手。” “我不需要助手,我一个人就可” 话说到一半,她才意识到说的是我,于是赶紧点点头:“好,张垚可以。” 老丁瘪嘴笑了两声,随后将文件交给顾曼:“好了,你们去调查吧。” 其实把这个案子交给顾曼,根本就没什么好查的,将招魂幡带走的同志真的是中邪了,监控照片和视频我们手里都有,幕后黑手对附近的监控盲区似乎特别熟悉,总是在我们监控照不到的地方,把东西给取走了。 所以让顾曼去调查,只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 上次幕后黑手掳走顾曼又放了她,以及秦沛让我多注意点顾曼,这些细节都在提醒着我,顾曼身上的危险可能远远没有解除。 百年一遇的火命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到替代品的,所以最后幕后黑手很有可能会继续盯上顾曼。 但她却没有丝毫松懈的模样,案子交到手上第一件事就是查看了监控资料,把我知道的几乎全部都掏了过去。 分析完又要带我去医院看那个同志,我说算了吧,人现在肯定没醒,她又说你不是很能耐么,你把他给弄醒啊。 当时我愣的都没听出来她这是在挖苦我,还是真的在请求我,最后她跟我强调了一遍之后才意识到,她真的以为我会点风水相术就无所不能了。 “大姐,那是面相,是算命,不是神医救人,现在科学医疗这么发达,拜托你相信科学好么?” “你真是算命界的耻辱,竟然让我相信科学。” 说完她就朝着竖起了中指,我还能怎么说,我无话可说啊。 本以为这就算消停了,但她又拉着我去监控里记录那个中邪同志走过的所有地方走了一遍。 说是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话,就能对整个案情起到关键性作用。 我平时里都在档案室里坐着,哪里经得起她这么来来回回折腾,倒不是累,只是她这完全就是企图碰到死耗子。 我不是骂她瞎猫啊,我真没有,可她怎么就这么精力四射呢,这破案子被搅和的,我一点想要深究的想法都没了。 不过事实证明,我错了。 当天晚上,我虽然跟着顾曼东跑西跑,什么东西都没调查出来,她却依旧精神气十足的拉着我去看看医院的同志,我却在这个节骨眼接到了赵幼发的电话。 他告诉我,找到图腾了。 在鬼市里,他的人看到了胳膊上纹有那个图腾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我赶紧问。 “就刚刚。”赵幼发在电话里的语气似乎也比较激动:“我的人刚刚打电话给我,现在不知道跟丢没有,运气好的话张老弟你现在去应该还能碰上。” “好,谢谢你了赵大哥,回头我再感谢你。” 说完我赶紧挂了电话,顾曼把车刚刚停在医院停车库里,我赶紧催她:“快快,别停了,去鬼市去鬼市。” “什么?”顾曼愣了一下:“什么鬼市,我们要来看” “你相信我,这条线索比医院同志的口供重要,就在德阳街那里,快。” 她虽然还没搞明白,但还是下意识的发动车子,朝着德阳街驶了过去。 “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吧?” 路上,她开着车,没好气的转过头。 我点点头,把图腾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医院那个同志是中邪,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你能想起上次你是怎么走出宾馆的吗?” 顾曼哼了一声,不知是高冷还是傲娇,不过她对办案还是很专业的,旋即问我。 “那你的意思始说,这个鬼市里面出现了他们一伙的人?” “对。” 我赶紧点了点头,只要能抓住一个,总能顺藤摸瓜找到点线索。 顾曼随后反应过来,不禁又踩了脚油门,路上甚至不惜开警报开路。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把我还要执拗。 快到德阳街,也就是鬼市的时候,她把警报给关上了,免得打草惊蛇。 我们把车停好,赶紧混了进去。 这应该是顾漫第一次来鬼市,她说以前完全不知道德阳街还有这么个地方,但她很快就被这里的氛围给吓到了。 “这是做人生意的么,怎么感觉乖乖的。” “怎么就乖乖的了?又不是黑灯瞎火,你看这灯笼点的,多有感觉。” 我调侃了她一句,眼神却始终都在匆忙路过的那些行人身上,酷夏还没过去,大家基本上穿的都是短袖,也十分利于查找那些胳膊上印有纹身的人。 顾曼回怼了我两句过后便不再说话,我掏出手机将拍过的图腾照片给她看了一眼:“注意这个就好,大概率是在胳膊上。” 她点点头,我则给赵幼发打了个电话,询问他那边的情况,但他告诉我他的手下已经跟丢了,不过身材样貌倒是看清楚了,是个矮矮胖胖穿着黑色长跑的男人,还说是在赌石街看见的,当时的情况是那人收购了一筐血玉,伸手去搬筐结果袖子露出来被赵幼发的手下发现的。 这个细节可就太强大了,黑色袍子? 鬼市里面有不少人都奇装异服,有些是为了映这里的气氛,有些是为了给自己披上面具,但大夏天的,路上人穿的大多清凉。 这种时候,一袭黑袍就显得相当碍眼,或者说脑子抽抽了,真是不怕闷坏咯。 但这也给我们筛选了一遍眼中的目标,我带着顾曼来到了赌石街。 血玉应该是招魂幡上的那种血玉,招魂幡是为了祭坛准备的,血玉也是;昨晚招魂幡被偷,今晚就在鬼市发现了同样印有图腾的人收购血玉,这一切的发生是巧合吗? 不,这绝非巧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7章 都撤回去 “你带枪了吗?” 我刚出生,顾曼就下意识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枪上。 “别激动,只是让你准备好,闹市区尽量不要开枪,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社会动荡。” 顾曼点了点头,继续跟着我走在赌石街来往的人群当中。 赵幼发说他手下看到那人在收购血玉,我带着顾曼来到了赌石街出售玉器的店铺转了几圈,基本上把所有的店铺都转完,也没发现什么穿着黑袍的矮胖男人。 血玉作为重建祭坛的必需品,这个风水局所需要的量应该不少,不至于被我们扑了个空,还是说我们来晚了,赵幼发手下看到那个纹有图腾的人时他们就已经准备离开了? 又找了一圈过后,还是没有找到,顾曼明显焦虑了不少。 她跺了跺脚:“我们还是回医院吧,说不定还能发现其他线索。” 就在顾曼焦急不耐烦的时候,一团黑影从我眼前晃过,我感觉自己神经刹那间收紧了,正要喊出声,顾曼已经率先发难,追了上去。 “站住,不准动。” 这是鬼市一条街的拐角处,人比较少,但顾曼的举动依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当下我也顾不了那么多,跟着追了上去。 那黑影移动速度快到只剩一团残影,根据他的形态,确实是又矮又胖,但他这个身法,当真是个灵活的胖子。 我和顾曼合击将他逼到另一条街的转交,那边是一面墙,黑影顺着墙直接蹭蹭往上几步竟有要翻过高墙的势头。 “开枪。” 我还在顾曼后面,此时只能放手一搏大喊道。 按照规定,没有确定威胁的情况下,我们是不能开枪的,否则如果有人致死,我们也有负刑事责任。 顾曼在这方面的专业素养还是很强的,而我全然就是放手一搏的姿态,普通人不会有这样的身手,也不会这么赤、裸裸的挑衅我们。 犹豫了1秒过后,顾曼掏枪,瞄准 “砰。” 子弹打在了墙檐上,而此时那道黑影刚刚翻过高墙。 我愣了一下,三米多的高强,这团矮胖的黑影果真实力可怕,顾曼明显是过不去了,我脚下加快了速度,快到墙角时一跃而起,借着墙皮的摩擦力,四肢再次发力,成功的抓住了墙檐,而后翻了过去。 落地之后一个跟头,而那团黑影已经距离我百米有余,高墙这边是两条街区的夹缝,正好有一条小巷可做通行,我没有犹豫,径直冲了上去。 黑影很快,但我以前在警校体能训练都是满分,就比如刚刚翻墙,就跟越野训练一样,只是纯滑的墙壁难度高些而已。 顾曼肯定是过不来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看着黑影与自己的距离一点一点缩短,我心中难抑激动,不禁又添了脚力。 最后几十米的距离僵持了十几秒,黑影忽然转进另一条巷子,我赶紧追上去,却见那黑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条死胡同,真是上天也不帮他。 两边的屋檐都很高,巷子也很窄,在不助跑的情况下,他还能飞了不成? 借着月色,我隐约能看清他的身形,并不像之前那般矮胖,可能只俯身跑的缘故使他看上去像一只肉球,实际上只比我矮上那么一截。 黑袍子像斗篷一样,搭上一顶瓜皮帽,此时月色打在我们中间,所以无论在谁的视线里,我们都浸在黑暗里,但我还是注意到他的左手似乎只有四根手指。 “不愧是张九玄的孙子,能亲手破掉我的风水局,有两个刷子。” 就在我准备上去抓住他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 我愣了一下,张九玄?那是我爷爷的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里面有点弯弯道道啊,我不禁开始紧张起来。 “你认识我爷爷?” 我看向他,从刚刚那一段追逐来看,他的身手可能要比我好,在这狭窄的巷子里,我得想办法第一时间制住他才行。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呵呵呵。” 黑影慢慢转过身来,我本以为就此可以看清他的模样,却没想到他脸上戴了一张娃娃面具,借着月色的反光,看上去甚是恐怖。 紧接着,他慢慢扬起左手,我这才看清,他左手手指确实少了一根,并且扬起手的瞬间,我看到了他胳膊上那个露出一半的图腾。 是这个标记没错,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他就是在水库与我缠斗的人。 “说起来,我这手指当年还是拜你爷爷所赐,这么多年,你又毁了我的风水局,小子,你的路走到头了。” 他微微仰头,看着自己缺了一根的手指,像是在感叹,也像是在朝我挑衅。 他想杀了我。 我赶紧掏出手铐。 “我不管你弄那祭坛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既然被我撞见,那就跟我走一趟交代清楚,那三条人命” “呵呵,大言不惭。”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就动了,速度快到让我有些措不及防。 看来是个硬茬子,见他直冲冲的朝我撞过来,我不敢硬碰硬,赶紧一个闪身躲开并试图抓住他的衣袖。 但他实在太灵活了,我一个侧身,他留给我的只有一截空荡荡的袖子,接着他又绕到了我的身后,缠住了我。 好家伙,看来他是不准备逃了,真打算在这里解决我? 水里我不会输,这里也不会,当下便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战上去。 他的身法很灵活,对上我在警校学的军体拳显得游刃有余,甚至有些克制我,但招式就是招式,军体拳只是一种套数罢了,实战里管你这个拳那个掌,近拳远腿就行了,谁一个失误谁也就输了。 来回缠斗了个数十个回合,我渐渐开始体力不支起来,但他的身法却依旧飘然灵逸,主要这家伙身子太灵活了,我很难打到他,他却能准确无误的击中我,数十个回合下来,我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拳脚,此刻正隐隐作痛。 “看来,张九玄没把真本事传给你啊?” 他的声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传到我耳朵里,有一种腐败的感觉,听上去有些阴森森的,甚是让人恶心。 “是吗?” 我赶紧一脚逼开他,又是几记扫腿让他稳不住下盘,趁这功夫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 “现在你还跑的了吗?” 说完,我已经掏出手铐将他两只手给铐住了。 “现在我给张九玄丢脸了吗?老东西?” 我有些洋洋得意,毕竟抓住了曾和我爷爷打过对头的人,看来这里面弯弯道道有很多,得仔细深挖才行。 “呵呵,小子,今日留你一命,先不陪你玩了。” 我本以为这下稳了,可他话音刚落,身形一抖,‘凘啦’一声,唰的一下子就奔出了巷子口。 等我再看手铐时愣住了,我锁住的哪是他的胳膊,现在看,竟只是两条黑色的长袖罢了。 这又是什么脱身的法子?我赶紧追出去,但巷子外面哪还有他的踪迹;月色下,这小巷子一片昏一片明,看上去甚是阴森。 不过,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顾曼应该来找我了才对,她翻不过这道墙会想别的方法过来。 调虎离山? 我被吓得一个机灵,刚刚那人身手明显好于我,不反制我解决掉我这个麻烦,他跑什么,该不会真是调虎离山吧。 “顾曼?顾曼?” 声浪一波一波往外扩散,但没收到任何反应,我正准备翻墙过去,却发现身子软的不行,头也开始有点发昏。 我伸出手,却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象不停的再晃,像是像是我说不上来,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像是中了那人的套路。 摄魂香吗?也不像啊,我赶紧压住心头那致幻一般的感受,还是找顾曼要紧。 “顾曼,顾曼?” 我不敢多耽误,赶紧打通她的电话,然而里面却传来了滴滴的提示音,虽然电话通了,但是始终没人接听。 我心里愈发焦急,又拨通了老丁的电话,很快就通了。 “丁叔,跟着我们的同志能联系上吗?问问顾曼丢没丢。” “什么情况?” 老丁在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紧张起来,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跟他强调了紧迫性,他赶紧挂了电话去联系我们的同志。 很快,他就给我打来电话,说暗中跟着我们的同志也失联了。 “小张,你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顾曼,以及暗中保护我们的两个同志全部失联,我要不是有些底子,再加上那人不想与我缠斗,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脱身,这祭坛背后的黑手到底是什么来头,认识我爷爷不说,身手也是了得。 我把刚刚发生的事跟老丁复述一遍,老丁那边安静的可怕,最后我听到他那边传来砸桌子的声音。 “疯了,这群法外之徒疯了,竟敢接连对我们的同志下黑手,我现在就派出全部警力,请交通部的同志协助调查,全城排查。” 老丁是动了真火,我还没说话,他那边甚至就已经有小队长过去待命了,我听到了报告的声音。 这要真是全城排查,怕是明天的新闻就要乱套了,但接连对我们局里的同志下黑手,这是幕后黑手向我们发出的挑衅,是在公然对抗我们。 疯狂,实在是太疯狂了。 我刚想说话,忽觉背后一冷,赶紧侧身做出防御状,有埋伏吗? “告诉老丁,别激动,人都撤回去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8章 陈年旧案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高墙传来,紧接着一道黑影从上面跳了下来。 我刚想先发制人就看清跳下来的竟然是秦沛。 他怎么来这里了? 在我错愕之际,秦沛径直走到我面前,伸手拿走了我的手机。 “是我。” “你们那几个小同志被我的人救了,来人处理下吧。” “好。” 我没听见老丁说什么,但秦沛三言两语就挂了电话,随后他将手机丢给我说:“跟我来吧。” 顾漫和我们的同志被他救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当下还是不疑有他跟了上去。 这个秦沛耳力很好啊,人未到,声先到。 不过我现在肯定是没办法翻墙的,他带着我走另外一条路,绕回了鬼市的那条德阳街。 一路上我都在问他问题,比如说顾漫是不是已经安全了,那道黑影抓住没有,但他从头到尾一声都没有吭。 直到我们回到鬼市,在原先那条街的拐角遇到顾曼,确定了她的安全我才放心下来。 除了顾曼之外,还有另外两名局里的同志,以及王正卿。 此时王正卿刚好紧了紧领带,他的脚下躺着一名黑袍人,不过看体型并不是之前那个矮胖的瓜皮帽男人。 “没事吧?” 我贴近顾曼,她受了点轻伤,便装得袖子破掉了,显得有些狼狈。 她摇摇头,告诉我说刚刚这个黑袍人要绑走她,她们发生了剧烈的打斗,最后我们局两名同志合力都没能制服,反倒还被夺了枪,最后还是王正卿出现,搞定了这个黑袍人。 我上去准备看看黑袍人的模样,王正卿叫住了我:“不用看了,已经死了。” “死了?” 我怔住了,怎么就死了,这么短的时间,也没听到枪声。 “服毒而死的。”秦沛发声了,但依旧懒洋洋的:“叫你们法医解剖鉴定一下吧,提取他们肠胃里的成分做一个化验。” 我这是常规步骤,我点点头,还是蹲下身看了一眼那个黑袍人,他左手胳膊上果然有一枚图腾纹身,只是现在他皮肤雪白,密密麻麻的血管清晰可见。 这种毒是我貌似听爷爷讲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刚刚墙那边还有一个人,应该是他们的领头人,跑了。” 我站了起来,随后身子一个晃荡,差点摔倒,顾曼赶紧过来扶住我,关切的问我有没有问题,我摇了摇头,说只是有点脱力,但事实上,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了。 秦沛似乎并不在意:“跑就跑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我摇了摇头:“不,现在庙也跑了。” 有史以来,秦沛的脸色第一次认真起来,先前无论是询问案情,还是勘察物证,以及刚刚,他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听我那么说以后,他眼中倏的一下放出精光。 “招魂幡丢了?” 我点点头:“物证科的同志被下了降头,中邪了,把东西带出去交给了这个组织的人。” 说着我指了指那个图腾:“我们局长联系不上你,所以我就和顾曼出来调查这事了。” 我在把责任推到秦沛身上,尽管这不值得提倡,但如果招魂幡真的重要,他应该自己带回去保管。 这件事背后的幕后必定是个方士,神秘图腾组织里的人员也个个都是好手,但从地上躺的这个被擒之后直接服毒自尽就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的组织,有着铁一样的严律,那背后必定藏着更大的阴谋。 所以让我们局看管招魂幡,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哪怕是我随身携带,也不敢保证不会被钻空子。 “你们把人交给法医鉴定,剩下的交给我,明天下午我去你们局取报告。” “等一下。” 就在秦沛要走的时候,王正卿忽然叫住了他,随后看向我,皱着眉头问:“你和那人交手了?” 我点点头说是啊,刚说完,我眼前便是一黑。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应该还没过去多久,周围还是黑的,我还能听见街市的声音,而秦沛和王正卿以及顾曼和我们的同志都一脸焦急的望着我,看到我缓缓睁开眼,他们的眉头才舒展开。 “还能捡回一条命,算你运气好了。” 说话的是王正卿,他旋即站起来,顾曼也扶着我站了起来。 “我这是怎么了?”虽然醒过来了,但我依旧觉得浑身无力。 就是那种意识很清醒,甚至感觉自己能使出力气,可当我攥紧拳头的时候,手筋却像不听使唤一样。 “你”王正卿本来准备说的,但我注意到秦沛给了他一个眼神,于是他赶紧改口:“只是累着了而已,那人还是有些本事的,给你这个,没力气的时候就吃一颗。” 说着,他丢给我一个小盒子样的东西,我赶紧接住。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打开药盒,里面是十几颗暗红色的小药丸,还泛着一股清香。 “谢谢你啊,不过你们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我们局” 我话还没说完,秦沛和王正卿便越过高墙离开了。 外面就是路,一定要走墙吗?我一脸郁闷,不过也从侧面反应他们身手的确不错,达到了对抗方士的标准。 尤其是王正卿,顾曼的身手我是了解的,还有那两名经验老道的同志,都是局里精英,三人合力擒不住的黑影,反被夺了枪,而后被王正卿一个人解决了。 我没看过秦沛出手,但想必不会太差。 顾曼想给老丁打电话,但没有信号,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也没有信号,但刚刚在高墙外还有。 “出去打吧,这里的磁场被扰乱了。” 我交代过后,她点了点头,我让那两名同志留守这里看着尸体,旋即陪着顾曼一起走出了街角。 给老丁打过电话,他说很快会派人过来,顾曼这才放下心。 “张垚,那些人” 她欲言又止,以为我不会告诉她,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我说没事,你问吧,也不是什么保密协议内的东西,作为办案人员,你有权利知道真相。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组织的?服毒自尽,太极端了吧?” 我先是摇摇头,告诉她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组织。 “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看她表情虽然纠结,但应该还能承受得住,我便接着说:“这件案子深挖下去,你会发现更多让你膛目结舌的东西,除非你现在就跟老丁说你退出,否则” “比重案组的案子还要恐怖吗?” 我点点头:“恐怖千百倍,但其实不能用恐怖来形容,这个案子,不属于我们的系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们是什么系统?公安系统刑侦部门,负责处理重大刑事案件,抢劫、杀人,去年老丁还带着一帮老同志破掉了一起10年前的银行抢劫案。 这就是我们的系统,我们局里每一名同事,从警校里学到的技能就是来解决这些疑难杂症的。 但这件案子,它不属于疑难杂症,它属于绝症。 我从小除了耳濡目染一些相术风水,也听爷爷讲过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我不知他是亲身经历,还是道听途说,但即使如此,在处理这桩案子时,还是让我乱了阵脚。 顾曼是个聪明人,我看过她的档案,在警校的成绩比我还要优秀,以她对真相的渴望,应该能够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那那两个人?”她想了想,从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那他们会像我们一样调查十几年前的案子吗?” 我不禁凝眉,顾曼这话里有话啊,我疑惑的望向她。 “就是如果有一起十几年前的案子,类似这种,他们会重新调查吗?” 我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她的秘密了,十几年前的案子,我们系统内的部门会不断重启调查,但秦沛他们,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想到这,我摇了摇头:“我帮你问问,但你得告诉我一些信息,或者你亲自去问。” “你帮我问问吧。”说这话时,她仿若一个小女孩,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不知道该不该相我。 或许我该跟她讲一句,没事,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告不告诉我的决定权始终在顾曼那里。 “跟”她缓缓开口,说:“跟我父亲有关,其他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帮你问问。” 见她有些扭捏,我也就没有等她讲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与其让她这样纠结,不如等她自己整理好情绪,做好准备的时候再主动坦白。 况且,提到她的父亲,我就想到老丁说的话。 顾曼父亲是老丁的战友,死得早,应该是因公殉职,否则顾曼也不会这么问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真是陈年旧案了。 但也之所以如此,才更难办,老丁才破过一起十几年前的银行抢劫案,如果顾曼父亲的案子那么好破,他这个老战友会不挺身而出? 顾曼又把希望寄托在秦沛身上,那就证明这件陈年旧案可能涉及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样的话,那秦沛可能真的能帮上忙。 问题是,他们会帮忙吗?我心里并没有底。 很快,老丁那边就安排车辆过来把黑袍人的尸体搬运走了,尸体会在今晚就交给法医那边,连夜解剖,赶在明天下午之前把检验报告交上来。 同时我和顾曼以及那两位同志也做了笔录,不过还是隐藏了一些关键信息,老丁那边,我则实话实说,发生了什么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听完之后,他脸上表情开始凝重起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我在灵案组那些年》正文 第19章 检验报告 “这案子是结不了了。” 他叹了口气:“我会通知上次涉案的同志随时待命,你和顾曼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又问顾曼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顾曼摇了摇头,说没事,只是轻微擦伤。 “行,小张,你把顾曼送回去,明儿一早来这报告。” 看得出来老丁很愁,这案子本来不该属于我们管的,但秦沛他们接手过后,没有及时共享情报,这就导致他们很累,我们这边也很累,老丁身为我们的领导,夹在中间是最不好做的。 “走吧,我送你回家。” 这段时间我都快成她的私人司机了,局里面给她配的那辆车都是我在开,她就像个祖宗一样坐在后排。 路上她突然问我,老丁什么时候开始安排人跟踪她的? 我愣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今天晚上那两名同志出现的很‘及时’,以顾曼的逻辑能力,肯定能猜出来,是老丁安排的。 不过这也是我跟老丁商量之后的结果,于是便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我说是我担心招魂幡被偷之后,那些幕后之人会重新盯上她,才跟老丁商量,就找两个经验老道的同志,暗中保护她。 听完我的解释,她并没有太排斥,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便问我是不是她太没用了。 我本该安慰安慰她的,今天晚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回去又该胡思乱想了。 但我这嘴不知道怎的,直接说遇到这种事情我们都没用。 她苦笑两声,没有再说话。 之后一路都十分的尴尬,直到下车的时候,才跟我说了一声晚安。 我没趣的驱车回了自己租的房子。 在上城区,距离工作的地方有点远,但至少比从爷爷那边来要近得多。 我没有父母,甚至连他们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反正从小到大,爷爷都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他总是告诉我,等我长大了就明白了。 可我都毕业,甚至参加工作了,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更可笑的是,他们的名字和样貌还都是我通过公安人口数据库查询得知的。 看着他们的资料,我回想不起一丁点关于他们的记忆,哪怕只是一个闪回的画面。 一直以来,我都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他们,尽量把他们掩埋在记忆最深处,直到顾曼今晚提起她的父亲,她还没有放弃,那我也不能。 这是一间1室1厅的小套房,房东是一对老夫妻,买这套房子是为了收租金养老。 搬进来的时候,爷爷亲自来给我看过风水,他说这里风水不错,我的命格在这里不会相冲。 或许是从小没有父母陪伴的原因,导致了我生性比较孤僻,小套房里除了睡觉的卧室,客厅已经被我改成了办公区。 不同的是我这套房子里没有任何的摆件,爷爷说我什么都不需要供奉,所以在客厅办公区的墙壁上,只挂了一面硕大的风水罗盘。 质地很是古朴,也十分精致,没有开过光,但爷爷说是个好东西,逢凶化吉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给自己煮了碗面,便来到办公区搬出一摞摞的文件。 这些并不是卷宗,而是我收集下来的关于图腾以及秘术的资料。 有些是爷爷告诉我的,有些则是连我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传说。 今晚的遭遇让我越发胆战心惊,送顾曼回家之后,我就已经瘫在主驾上浑身脱力了,于是赶紧吃了一颗王正卿给我的药丸,这才安全到家。 但这绝对不是累着了而已,王正卿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我,而我应该是着了那瓜皮帽的道,他是一名方士,通晓的秘术很多,会些我不知道的很正常。 可问题的关键就是,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一开始掳走顾曼又放了她,现在偷了招魂幡,又想去抓顾曼,甚至那瓜皮帽还认识我爷爷,这一桩桩发生的怪事连个解释都没有。 我翻阅了所有的资料,摄魂香,甚至是关于五行命格的祭坛,把所有的细节都归纳到一起,贴在了白板上,从案件开始到现在逐一连线。 不多时,办公桌旁边的白板上已经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卡片。 现在问题来了,我已经在这片白板上建立了逻辑网络,可这片网络没有指向任何一个人,它就像一条直线,一直在往后延伸,无论是我顾曼,老丁还是涉案人员,甚至是赵有发和秦沛以及王正卿他们。 他们在这片逻辑网络上只是一闪而过,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谁是其中的关键一环。 于是我假设有这么一个幕后黑手存在,在白板的空白区域,我画了一个圈,里面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问题又来了,一个幕后黑手可能还支撑不起这片逻辑网络。 截至目前为止,类似于这样的幕后黑手已经出现了五六个,这仅仅是我们掌握的,那我们没有掌握的呢? 就拿今晚来举例,他们明显有一定的战略,比如瓜皮帽负责引开我,另外一个负责去掳走顾曼。 想到这我忽然一个机灵。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要掳走顾曼有很多种方法,像上次那样就行,他们何必在我和顾曼都没有发现猫腻的情况下现身。 挑衅吗?还是炫技? 不得而知,但这是一个方向,这代表着今晚在鬼市,除了两名已经被我们发现的黑袍人之外,还有更多的余党,而这两名只是负责吸引我们注意力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今晚我们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我赶紧给老丁打电话,让他催负责监控的同志,仔细的筛查一遍。 老丁听了我的猜想,觉得很有可能,于是亲自去交通部门查了监控,但实在是太晚了,筛查一遍附近的监控网络,需要很长时间,他让我先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局里说。 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又怎么能睡得着,躺在床上之后,我满脑子都是今晚与瓜皮帽交手的片段。 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包括他说出了我爷爷的名字,以及那根断掉的手指。 可我爷爷不就是一个算命看风水的先生吗?怎么会断人手指呢? 要不是时间太晚,我都想打个电话回去闻闻了。 第二天起来,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没有精神,洗漱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镜子。 黑眼圈黑 我愣了一下,我的印堂上竟然隐隐有一股黑气。 这不应该啊,我最近没什么劫数才对,且我的命格与这案子也不相冲,如果说有,那也就是昨晚交战瓜皮帽时,让我碰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想到这,我浑身又是一阵脱力,甚至险些晕倒,我赶紧掏出王正卿给的要盒子,服了一颗药缓了一会才好了许多。 我一时想不出来,便不去想,用冷水洗了把脸,悠哉悠哉的在家做了早餐,还摆了盘,又冲了杯牛奶。 不是我不知道着急,而是印堂上这团黑气,让我不得不谨慎一些。 吃过饭后,我找出灵签,准备为自己卜一卦凶吉,签抽好了,但在掷杯的时候,却掷出了笑杯,笑杯就代表着这一签无效,需要从新来。 但反反复复抽了七八次,最后掷杯的时候,都是笑杯。 所谓的‘杯’其实就是一种像腰果仁一样木制品,一共两片,每片都有一面平和一面凸。 卜卦时需要抽签,抽完签就需要掷杯了,掷杯就是将这两粒‘腰果仁’抛向地面,当一面平面朝上,一面凸面朝上,则为‘胜杯’,代表好的意思;当两面凸面朝上,为‘稳杯’也称之为‘阴杯’这种就代表坏、不好的意思。 而如果两面都是平面朝上,那就是‘阳’杯,也就是我说的笑杯,遇到这种情况,就需要从新抽签掷杯了,因为卦象已经失效,再卜下去就没有意义了。我依旧不服输,又抽了两次签,但最后掷杯的时候,依旧掷出了笑杯。 卦象再次失效。 接连十余次同样的结果不免让我心烦意乱,同时也佐证了我印堂上那团黑气。 我可能真的遇上事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这一卦不卜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想到这我便不再多想,赶紧驱车去接顾曼上班。 路上,顾曼大概看出我心事重重,就没跟我聊案子的事,只说城南的海棠花要开了,问我周末要不要去看看。 我一个大男人去看什么花啊,当时在开车的我完全没意识到顾曼在约我,就说等这案子结了再说吧。 等我反应过来这么个小插曲时,依旧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到局里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法医报告已经出来,老丁表情凝重的交给我们,说做好心理准备。 顾曼先看的,只看了一眼,她就抱着办公室里的垃圾桶一顿干呕。 我不禁皱了皱眉,警校里我们就已经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尸体,甚至亲自观摩法医解剖,至于这样吗?但等我拿起检测报告看了一眼之后,才意识到是自己错了。 早上吃了一顿相当丰盛早餐的我,在极力忍受着那种胃部翻江倒海的感觉。 检验报告上是一幅幅图片,其中最直观的一幅,就是被解剖后拍的第一张照片。 他的所有器官,在血淋淋的皮肉之中,像一块块被腐蚀的朽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