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传奇之钢铁丛林》 正文 第1章 崩坏的世界 曾哥坐在讲桌上,挑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三个女孩,对我说:“老弟,你说这三个要怎么处理?” 古乾看了眼泣不成声的三个花季女孩,面无表情的说:“现在这种情况,最严重的就是粮食问题,多一个人就多一口粮,何况还没有战斗力,更是拖累。所以应该杀了。” “放屁。”癞子一脚踢飞脚边的凳子。“这几个妞都是爷们抢来的,你说杀就杀?” 曾哥把玩着一个古铜色的zipp一,问向身边一个妖艳露骨的女孩。 “萱萱,你怎么说?” “我觉得癞子说的对,杀掉怪可惜的。”萱萱踏着高跟鞋发出的声音来到古乾面前接着说:“倒不如让她们仨去跟着你好了,听说你还是个雏吧!” 古乾心头一紧,却面露喜色说:“那再好不过了,我太内向了,其实我早就想试试了。” 曾哥眼里杀气渐弱,摸着自己的圈脸胡,嘴角轻扬说:“那就这么定了,老弟你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 古乾说:“那就谢曾哥了。” 月亮还是一成不变的挂在天上,只是周围的星星都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月色下的林南技校,如同死人的脸一般苍白,如同坟场一般寂静。 五天前,4月20日。 古乾坐在上铺床位看《五轮书》,深深被书中的兵法韬略所吸引。 吴玉龙侃侃说:“喂,你看那些垃圾有什么用?以后又不能当饭吃。” 古乾像是没听见,眼睛紧盯着书。吴玉龙放下手中的拉力器,一拳打在古乾床沿上,说:“老子问你话呢,你他妈聋了吗?” 古乾这才缓缓把书合上,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吴玉龙。 吴玉龙猛地撕住古乾腰间的衣服,欲将他拉下来。孟哲洗漱完刚进门,看的真切,忙不迭三步并两步拉住吴玉龙的胳膊。 “吴哥,你别生气,他就这样,消消气消消气。”孟哲赶忙道歉。 吴玉龙见孟哲如孙子般的模样,气已消了一半,瞪了古乾一眼,便作罢走回自己床铺。 孟哲又对古乾笑了笑,顺势坐回自己床铺。古乾回了句谢谢,复又拿起《五轮书》钻研进书中。 大约一小时后,集体熄灯,古乾思索有顷,想打开台灯,又怕影响其他人睡觉,最后只好作罢,在四起的鼾声中睡去。 第二天,4月21日。 古乾睡意朦胧的走出寝室,一旁的孟哲止不住的打哈欠。 “古乾,你确定把信放到安薇背包里了?”孟哲暗恋安薇,有心表白却不敢去说。 “嗯。” “但为什么这么久了,她也不表态?” “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古乾停下脚步,转头问。 “这,这怎么问啊。万一被拒绝了呢?” “那我替你去问好了。” “也行,不过你去了别提我,就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古乾随口应声,跨步走进教学楼。他们班在一楼,不消片刻两人就到了教室。 上课铃打响却不见任课老师,教室内喧哗声络绎不绝,古乾是这堂课的课代表,他缓缓起身走出教室,向六楼的教师办公区走去。 一路上经过不少班级都没有老师,嘈杂声游荡在走廊中。古乾眉头紧蹙,心里嘀咕:难道今天老师都放假了? 他略微气喘的站在六楼走廊里,所有办公室门禁闭,他敲响办公室门,没人应声。 突然外边出来爆炸声,古乾只觉得脚下一颤,似乎整栋教学楼都抖了一下,他三步并两步到窗前,正好可以看见校门处,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两顿教学楼的学生均听见爆炸声,不消片刻校门不远处的小广场上已经人头攒动。 古乾因是俯视,最先看到烟中并排走出十几个人,手里拿着钢管或砍刀。 根据人心理的惯性,为首者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特征。他从人群中发现一个光头男人,将一把日本武士刀横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走在人群最前面。 浓烟中出来十几个人,很显然让操场上的学生始料未及,面面相窥哗然一片。最前面的学生似乎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想往后退,但后面的学生什么都看不到,一味的往前挤。 光头男人一步步靠近,站定在一个长相清秀的长发女孩面前,女孩吓的朝后挪了挪,突然光头男人一把抓住女孩的头发,猛地从人群中把她扯出来,女孩尖叫一声被拖拽倒地。 周围的人都是一惊,但谁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一个高个男生从人群中挤出来,一把抓住光头男人的手腕,他身后随后跟出来几个好哥们。 高个男生说:“放手。” 光头男人像是没听见,非但没放手,更用手摸着女孩被眼泪打湿的脸。高个男生怒火中烧刚要动手,突然听见光头男人说:“她是你什么人?” “关你屁事,把脏手给老子拿开。” 高个男生言罢,挥拳打向光头男人,拳头还未触及他的脸,就觉得自己裆下一疼,双腿夹紧跪倒在地,钻心的痛使他满头大汗,一边的女生一下扑到高个男生的身上,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 所有学生都被笼罩在阴霾中,呆滞的站在一旁。 光头男人蹲在高个男生面前问:“我再问一遍,你是她什么人?” 长发女孩哽咽着说:“他,他是我男友,求求你别再打他了,求求你。” “不打他也可以,但是这也是有代价的。” “什,什么代价?” “做我的女人。” 女孩突然不说话了,高个男生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别管我。” “好好想想吧。” 片刻后,她似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说:“好,我答应你。” 光头男人伸手摸向女孩的脸,女孩身体颤抖了一下,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 “张晓婉。” 光头男人站起身,示意身边的两个人把张晓婉拉到一边。他站在高个男生身侧,抽出武士刀,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极为刺眼,他高举武士刀,猛地砍下,高个男生的头像泥做的一样,轻松被砍下来,滚落在地,一股滚烫的血喷出一米多远,他的身体重重的倒地。 光头男人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杀人,他高亢的声音传遍整座学校:“从现在开始,这所学校老子说了算。” 被光头男人吼了一嗓子,围观的学生这才反应过来,尖叫声此起彼伏,如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四散奔逃。 光头男人一把搂住张晓婉的细腰,她眼睛瞪得很大,还痴痴的看着自己的男友身首异处,全然感觉不到自己被人搂住。 “曾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把不听话的人都砍了,漂亮的女孩带回来,其他的你们随便吧。” 曾哥说完拦腰抱起张晓婉,走向女生宿舍楼。 人一旦没了约束,就会变得比野兽更可怕,所有的罪恶如同被解除禁锢,笼罩在一切被利益熏陶的地方,血腥与恐惧会一直蔓延,等级制度将被重新划分,权利既是武力。 古乾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一切尽收眼底,他正自愣神,突然背后的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心头一紧,但六楼的办公室每扇门都紧闭着,似是故意把他拒之门外。脚声渐近,他边往另一侧楼梯口跑,一边顺手拽着掠过的门把手,因为楼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现在下去无非是往枪口上撞。 “咔~”一声轻响,一扇门居然打开了。 古乾猛地停住向前冲的身子,复折回来刚跨进门,只见楼梯口冲上来五个人,两男三女,连滚带爬的朝他冲过来,他一只手紧握门把手,眼睛死死盯着楼梯口,心里祈祷没人追上来。 五个人到门口鱼贯而入,跑在最后的一个瘦猴眼看到门口了,猛地加速冲过来,一把推倒挡在他前面的女生,率先跑进办公室。女生体能本来就不好,刚才急匆匆的上楼就已经重心不稳了,经这一推,瞬间乱了方寸,被推的力量加上自身重力,一头撞在墙上,鲜红的血溅到古乾鞋上,他楞楞的看着女生扶着墙滑落在地上,血在墙上拉出一道长印。 “关门啊。” 刚才夺门而入的瘦猴惊魂未定的叫到,但古乾什么都没听到,刚才他见到了操场上的那一幕,虽然残忍,但由于隔得远,实际上也没什么感觉,而现在一条生命就在自己眼前转瞬即逝,红红的血迹冲击着他的视网膜,血腥味也逐渐清晰起来。 “救,救,我。” 那个女生撇着头,眼神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抓着最后救命的稻草,而古乾就是这颗“救命稻草”,他正自愣神,突然感觉背后像是被人踹了一脚,身子向前一挺,摔出门去。正当他回头时,只听见门被关紧的声音,随后是上锁,最后是一片死寂。一双瞳孔放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像是在嘲笑:你也出来了?又或者在说: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地板上传来的冰凉和周围不寒而栗的感觉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忽然又有脚步声从楼梯口响起。古乾猛地打了个激灵,扭过头不再看那个已经没有呼吸的女生,恐惧已经占据了他的大脑,不假思索的爬起来朝反方向跑去。 教学楼左右都有楼梯间,声音从右面发出。他虽然害怕,但更怕自己脚下传出的声音让对方加快脚步,古乾从左侧楼梯间扶手的空档处向下看,一个人都没有,而身后的声音隐约可以听出很缓慢,应该是那群刽子手。 古乾小心翼翼的下楼,心提到嗓子眼上,好在身后传来有人一扇一扇开门的声音,应该会拖慢对方的脚步,他心里盘算着继续向楼下摸索着。教学楼一共六层,当他走到五楼的时候,突然头顶上传来急促的跑步声,夹杂着说话声:“老大,我和胡子现在在一号教学楼呢。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 古乾闪身躲进五楼的过道,扭头又看到大写的“卫生间”三个字,赶忙一头扎进女厕所,心想女厕所应该比男厕安全,突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猛地一把把他拉过去,他被拉进卫生间倒数第二的坑位中。 “安。”古乾惊讶的看着面前把长发扎起来的安薇,差点叫出声,赶忙又把嘴捂住。 安薇没说话,一只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另一只手紧紧扯住他的袖子,额头虚汗说明刚才拉他的时候是用了多大的勇气。 “哎,老大叫我们不知道有什么事,快走吧。” “不要紧,我们先找个妞玩玩再走呗。” 古乾听着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已经进入女厕了。安薇紧张的打颤,扯着古乾袖子的手越来越紧。他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暗骂:真后悔进女厕,居然忘了这群禽兽专挑女生下手。 “不过说来也奇怪,要不是老大今早告诉我们,谁能想到来这里啊。” “快点看看有没有人,让老大等久了有你受的。” 其中一个人不耐烦的催促,而另一个人的话则让安薇全身战栗不止,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古乾咬着自己左手手背上的肉,疼痛使他不安的心慢慢有了知觉,不断反问自己:喂,你不是读过兵法之类的书吗?现在大敌当前,你快点想办法啊。你总不想看着安薇在你面前被扒光吧,冷静点,冷静点,总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古乾不断用自我催眠的方法强化内心,而一扇扇门被打开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努力深呼吸,看了看低头抹眼泪的安薇,他现在必须做出抉择。古乾双手缓缓捧起安薇的小瓜子脸,嘴角上扬,浅浅一笑,在她额头轻吻一下,就像是在道别。 正当安薇愣怔的看着古乾时,门外的人已经开过旁边的门了。他猛地转身打开门锁,凭直觉狠劲推开门,巨大的力道让门外的两个人始料未及,其中一个人被门撞倒在地,他冲撞出门,用尽全力卫生间门外跑,等他跑出女厕门,两人才反应过来。 “靠,你个小杂碎。” 两人手里拎着血糊糊的钢管,紧追古乾身后,他朝五楼的右侧楼梯间跑去,这时候他真是拼了所有的力气,既希望身后的两个狗皮膏药可以甩掉,又想给安薇争取时间。他直奔一楼,心里盘算着教学楼还有哪里可以藏人。 古乾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着面前二十米处的教学楼门,突然脚下一转,向左侧的楼梯间跑去,他知道外面比教学楼中更危险,连续冲刺已经到古乾的极限了,大脑开始缺氧,喉咙里甘甜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脚下却已经开始飘起来,如果前面突然出现什么东西绊一下,准一个狗吃屎摔过去。 突然一根钢管从身后飞过来,准准的砸在古乾的脊梁上。他闷哼一声,身子没了平衡,朝前摔过去。古乾大口喘气想挣扎着站起来,但双腿酸痛,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刚抬头,破风声从左耳传来,空气中还夹杂着血腥味,古乾没来得及反应,被钢管砸在下巴的位置,好在没砸到要命的地方,但是下巴的剧痛越来越清晰,他已经顾不得下巴有没有脱落。 “小杂碎,挺能跑啊。”一个大胡子说着又一脚踢在古乾肚子上,力道大的让他滑出一米远。 古乾挣扎着想站起来,就像刚喝醉似的,但脑海里想的是能给安薇争取更多的时间。大胡子看他想站起来,抄起钢管刚想又来一下,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男人拦住他,阴阳怪气的说:“把他留给我,长的还挺俊的。” 古乾慢慢直起身,正当他的手下意识摸向下巴时,突然一股力扭过他的两只胳膊,在他背后用绳子一类的东西把双手绑起来,古乾听得出来那是绑电线用的东西,自然也知道那东西只要扣上,除非用刀子割开,或者力量够大才能挣脱开,所以他没有无谓的挣扎,只是想多缓缓力气,看准机会再跑。 看着滴在地上的血,古乾庆幸那一棍子没有打死自己,能流血说明只是点皮外伤,希望等会血可以结痂,最好别感染,他脑海里想着这些。 “我真搞不懂,你怎么有这爱好。”大胡子说。 “要不你也试试,保证让你舒服。”瘦高个说。语气中古乾听出颇有玩味,顿时一种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想过自己被打死或者走投无路跳楼,但绝对没想过会被一个男人,死的太不壮烈了,古乾猛地朝前跑,但没跑出两步就被一脚踹翻在地。 “你们应该杀了我,不然会后悔的。”古乾想通过激将法让他们给自己个痛快,虽然说话很疼,但好歹没什么大碍。 一只白皙的手抓住古乾的领子,将他拽起来,猛地推到墙上,戴眼镜的瘦高个笑眯眯的凑近古乾,那双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你放心,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说着,瘦高个伸出他尖尖的舌头在古乾脸上打了两个圈,然后顺着他脸颊上的血慢慢的舔上去,酒臭味夹杂着烟草味直刺他的鼻腔,古乾扭过头。 看样子这些人是喝酒壮胆了才敢在学校里这么干。古乾心里突然这么一想,反而知道自己应该套出点什么才对,在有目标的情况下,他的紧张消除了一大半,开始想办法怎么走下一步棋。 “行了行了,你赶快把他带到厕所里办了吧,太他妈倒胃口了。”大胡子说着转过身朝教学楼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我上去再看看有没有漏网的,你给老大打个电话说我们等会就过去了。” 瘦高个没有应声,捏着古乾的后颈走向一楼深处的厕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生与死 古乾不断安慰自己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之前偶然间看到的几个,女生遇到猥琐的应急措施之类的文章,心中暗骂数遍为什么没人写写遇到男男的应急措施? 眼看就要进厕所门了,古乾犹豫再三,又想到安薇千万不能有事,最后强装出一脸天真,看着瘦高个说:“哥哥,能不能别杀我?” 这句话一出口,他自己全身都是鸡皮疙瘩,那楚楚可怜的声音如同猫叫一般,从来没发现自己可以这么恶心。“同性”在中国是很不被看好的,所以古乾觉得如果自己装出顺从的感觉,他应该会降低防备,毕竟憋了那么久的情绪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住。 果不其然,瘦高个听古乾这么一说,顿时停住了脚步,捏他后颈的手也松了些,突然瘦高个窜到古乾正面,可以看出他的脸上都乐出了花,一双眯缝眼都快闭住了。 “你刚叫我什么?” 古乾恶心的低下头,不想看到他的脸,轻声说:“哥哥。” 也许古乾的低头被他误解成了害羞,随即亢奋的一把将他抱起,三步并两步冲进最近的一个坑位。古乾瞬间大脑短路,他的确让瘦高个掉以轻心了,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古乾还在头脑风暴时,却感觉一只手捏在他的屁股上,那种感觉瞬间将古乾的思想拉回现实,本能的往前踮起脚尖。 “挺敏感的嘛!” 瘦高个说着欲将手伸进古乾的校服裤子里,他赶忙说:“哥哥,人家手割的好痛,能不能先解开再那个。” 瘦高个充血的脸像个猴子屁股一样,他从怀里掏出一把菜刀,刚准备给古乾解开绑着的双手,突然腰间的手机响了,瘦高个赶忙接起电话。古乾从手机里听到一个闷闷的男人声音,然后瘦高个说自己等会和胡子马上回去,看样子手机那头是他们的老大。 瘦高个挂了电话,楞了一下,拿菜刀拍着古乾的脸说:“差点被你小子骗了。” 古乾继续装作无辜的说:“那人家怎么服务哥哥呢?” “用嘴。”瘦高个说着一把将古乾的头按向他的裆部,古乾被迫只能蹲下来。 耳边瘦高个阴阳怪气的笑声让古乾知道第一步马上就要做完了。虽然心中千百个不愿,但还是慢慢用牙齿咬住他牛仔裤的拉链,一股尿骚味直钻鼻孔,古乾心中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冲动,千万要忍住。 伴随着他的笑声和尿骚味,古乾将他的裤子脱到膝盖处,正当古乾心中暗喜,换了一条腿蹲在地上准备进行第二步时,突然门被打开一条缝,一双小眼睛凑进来,说:“哎呦我去,太辣眼睛了。” 瘦高个听到声音转过头没好气的说:“你来干嘛?” “老大让我看看你倆,别玩太过火了。” “那你也想试试?” “没这个爱好。” “那就滚远点,别扰了老子兴致。”瘦高个说完回过头看着古乾。古乾看了眼门缝中那个人,想必应该是在他们中地位比较低的。 门被重新关上,古乾和瘦高个的距离已经不能用近来形容了,他豹纹内裤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来继续。”瘦高个说着话,手抚摸着古乾的头。 古乾磨蹭了一会儿,确定门外再没有任何响动,腿部蓄力,在抬头看了一眼瘦高个后,突然窜起来闭紧双眼脑壳直奔他的下巴,也许是古乾卯足了劲,直接将瘦高个顶出了坑位,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古乾顾不得脑壳传来的剧痛,努力平衡身子,三步并两步冲到他身边,在瘦高个还在眼冒金星的时候,咬牙闭眼狠劲一脚踩在他的老二上,瘦高个的尖叫声盖住了古乾使劲踩踏所发出的撼地声。 古乾也不知道踩了多少脚,直到闻到一股腥臭味,直到瘦高个再没了声音,才停下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古乾一哆嗦,瘦高个的内裤已经瘪了下去,屁股下面一滩血,豹纹内裤上印着血糊糊的脚印,腥臭味就是从内裤兜住的一包血肉中散发出来的。他看了看瘦高个苍白且因痛苦扭曲的脸,脑海里印出几个大字:我杀人了! 古乾双腿一软坐在地上,脑海中全是这四个字主宰着,随后大脑像是放片机一样,开始给自己播放他被警察带走,然后关到监狱中,最后一只黑乎乎的枪管对着自己的后背,全身汗水浸湿的衣服,没有如期而至的枪响,而是厕所门被猛地推开的声音惊醒了他。 刚才从门缝里看到古乾的那个小男孩冲进来,看着地上瘦高个的死相惊的微张着嘴,看他的模样应该才上小学吧。古乾之前脑海中的惊慌一扫而空,因为他现在更惊慌这个瘦弱的敌人会不会要了他的命。 古乾看着他那惊恐的样,心想死马当着活马医吧,说:“喂,小子过来。” 古乾刻意压低声音,没想到他哆哆嗦嗦的真朝自己走来,想必他也是第一次见死人,而且是刚把裤子脱了一半的死人。 “帮我解开,否则你会和他下场一样。” 古乾坐在地上没有任何战斗力,但还是装腔作势的说,争取能唬住他,古乾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小的水果刀,心里打起来鼓:万一这小子突然给我来一刀,我还真就非死不可了。但手腕上束缚被解开的感觉告诉古乾,他可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唬他。 手被解放的舒适感还没多久,心中又升起一个念头:杀了他,有这个证人在,无论是警察还是这群人都会来找我复仇,或者还会找到我的父母。 古乾猛地转过头,眼神刚好碰上这个瘦小的男孩,可能是他从古乾眼中看到了杀意,这股力量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捏住他的脖子,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会气短,只见他脸憋成了茄子色。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大脑,就如一巴掌打在古乾的脸上:我怎么能杀了这么一个孩子?更何况刚才他还救了我。 杀。 不杀。 正当古乾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时,门外传来人跑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也顾不得面前这个一脸茄子色的男孩,捡起瘦高个的菜刀迅速躲到厕所门的一侧,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像是装了一个泵,抖动频率快赶上发动机了。 古乾缓缓将菜刀举过头顶,如果所料不差,来的应该是那个大胡子,他怎么也没想到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脖子上了,剩下的只是静待一个时机。 厕所门被猛地推开,古乾这次没闭眼用力砍下去,他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但刀仿佛遇到了一股很强的阻力,速度和力道都有减半,甚至想马上抽手回来。一股血溅到的古乾脸上,浓重的血腥味席卷他的鼻腔,菜刀砍在大胡子的左肩上,还在古乾愣神时,只觉得腹部一痛倒飞出去。 古乾眼神和大胡子对在一起,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自己已经被撕碎了。大胡子左肩上插着一把菜刀,样子很狰狞,他右手拎着钢管扑向古乾,耳边的破风声让古乾心头一紧,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上去。 左小臂上随之而来的剧痛让古乾倒吸一口凉气,但大胡子手里的钢管并不给他留太多思考的余地,紧接着又是一棍擂在他的胳膊上,古乾顾不得疼赶忙朝一边滚过去,钢管砸在地上迸出的火花落在他脸上。 大胡子穷追不舍,钢管如鞭子一般抽打过来,古乾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虽然没有致命伤,但被打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古乾眼睛瞄到大胡子的腿,一脚踹到他小腿上,顿时大胡子失去了平衡,朝古乾摔过来。 就是现在!古乾心中大叫一声,右手揽住大胡子的头往怀中带,随即一口咬上他的耳朵。现在这种情况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求生的本能让他下嘴时没有丝毫犹豫,在大胡子的尖叫声中,硬生生的耳朵被撕扯下来,古乾甚至能感觉到藕断丝连的皮肉和热乎乎的血液。 大胡子用拿着钢管的拳头使劲砸古乾的头,巨大的力量让他觉得头像被车撞了一样,古乾硬扛着大胡子的拳头,右手从他的背绕过去一把将菜刀拔出来,没有丝毫犹豫朝大胡子的脖子砍去,头上流的血蛰得古乾睁不开眼,但这并不影响他一刀更猛于一刀的砍向大胡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右胳膊酸痛的实在抬不起来,古乾只好让胳膊瘫在地上,但手中还死死握着菜刀。缓了口气,古乾把大胡子使劲推开,缓缓站起来抹掉眼睛上的血水,眼前的一幕让他立刻干呕起来。 大胡子身子朝下,但他的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过来看着古乾,脖子处白森森的骨头直逼他的视觉。古乾用尽了力气,而且还有伤在身,所以感觉自己的脚重的跟灌了铅一样。 古乾全身跟进了染缸一样,满是鲜血。此时最想做的事就是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再睡一觉,但他知道现在不太可能实现,因为还有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颤巍巍的拿着小小的水果刀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古乾拖着疲惫的身子朝他走过去,他看到古乾走向他,蜷缩的更紧了,突然他哇的一声哭出来,倒是把古乾吓了一跳,突然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紧紧握着菜刀,满手的血已经开始结痂,手上的骨头像是僵化了一样,很难展开。 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下散发出来,古乾无奈的停止脚步,其实自己只是想和他交流一下,并没有杀他的意思,更何况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突然窜起来给自己一刀,绝对躲不过。 “别怕,我不杀你。”虽然对方还小,但古乾依旧把声音压低,营造出一种分分钟弄死你的感觉。 小孩一言不发,不停的抽泣,真怕他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呛死,那我抓的“舌头”可就白搭了。 “你叫什么名字?” 古乾边问,边扒下瘦高个的衣服,只有他的衣服有少量血迹,现在大胡子也死了,安薇应该没事,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下来。瘦高个差不多有一米九,而古乾只有一米七八,他尽量把瘦高个的衣服穿得不那么碍手碍脚。 “王朔。” 古乾听到他如蚊子般声音,心里自嘲一下:如果现在坐在地上的是我,估计吓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现在我问你的东西,都要如实回答,不然我会把你一段一段剁碎。” 古乾从地上捡起两根钢管,带着菜刀走向洗手池,手黏糊糊的感觉真的很难受,血小板疯狂的凝结力让古乾的右手戴了一支鲜红色的“手套”。古乾从镜子中看到王朔的眼睛也正在看着自己,但抽泣声已经渐渐减弱了。 “你们这么做不怕警察吗?” 古乾想了半天问出这么一句,因为他脑中的问题太多了,一脑袋问号让他无从下手,还得挑王朔能回答的来问。 “没,没有警察。” 古乾身子突然僵住,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没有警察?几个意思?都被调走了?还是外面发生暴乱,警察都死光了? “什么意思,你说详细点。”古乾关掉水龙头,转过身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网吧包夜,醒来时网吧的网管不见了,出门后街上空荡荡的,往常都是上班高峰期,但今天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又走了一段路,遇见的不是上学的学生,就是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人。” “然后呢?你们为什么来学校?” “不知道,老大说现在自由了,所以要好好享受。” “你刚才为什么说没有警察?” “我们来学校之前,已经去过全市的警局了,都是空无一人。但里面好像有别的混混,我们没敢进去。” 古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如果真如眼前这个瘦小的小孩所说,那当真是要天下大乱了,而且警察局里都有混混,说明现在枪支已经自由了,还好他们没拿到枪支,不然自己绝对没活路。 古乾不禁想到安薇和孟哲,安薇现在可能还在楼上,但孟哲不知道什么情况了,无奈他把手机放宿舍了,不然就可以联系上孟哲。 把菜刀用皮带勒在腰间,紧握两根钢管。古乾把厕所门推开一个小缝,等了几分钟没什么动静后才低着腰向楼上摸去,一路上只有古乾的脚步声。正如他所料,安薇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小声喊着她的名字,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这让古乾心里更忐忑起来,他快速穿梭过二楼的教室,默念着安薇千万不要出事。突然他从窗子中看到有五六个人正往教学楼这边来,古乾看到他们的同时,也被他们看到。他心中一急,想着反正也被发现了,就大声喊安薇的名字,希望可以得到回应。 “古乾?” 让他寻找很久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让古乾心头一紧,扭头看到她从其中一个教室中探出头。 “我刚找你,你怎么不出声?” “我,我没听到。” 古乾看着面前花容失色的小姑娘,想着也许是她听到我的脚步声太紧张,所以没听到叫她的名字吧。古乾刚想说什么,只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而安薇微颤着看着他。 古乾四顾几下,想要藏身已经是不可能了,硬拼的话无异于找死,我们只是技校的学生,而对方是二十几岁的社会混混,完全没有胜算。最后古乾的目光汇集在教室中的窗子上,这栋教学楼背面是学校的栅栏,现在应该逃出去才能活命,尽管外面可能更危险。 古乾一把将安薇拉进教室,然后把门反锁,又将绿色的双人桌推过来抵在门上,安薇也一起帮忙把前后门堵住,刚做完就听到前门传来的砸门声,古乾一言不发的把安薇拉到窗口,她似乎也明白古乾要做什么。 二楼的高度在六米,从窗口向下看还挺高,古乾赶忙把四个窗帘扯下来打结在一起,将一头拴在暖气片上。古乾扭头看了眼门外,他们似乎也猜到我们要做什么,其中有人已经离开,看样子是去楼下了。 “孟哲呢?” “啊?”紧急关头被她这么一问,古乾突然没有反应过来,说:“不知道。” 古乾看着安薇的眉头拧到了一块,很担心孟哲的样子。心中长舒一口气:看样子她是喜欢孟哲的,不然也不会这么问,但愿孟哲那小子没出事。 “快下去,不然就走不了了。” 古乾把绳子一端缠在她腰上,让她一点点退下去,如果手滑了至少还有腰间的窗帘绑着。她迟疑了一下终于跨出窗口,古乾紧紧抓着窗帘拧成的绳子,一点点把她送下去,突然从一楼教室窗口跳出一个人抓住安薇,随后又有两个人从楼两侧包抄过来。 古乾来不及想,看了眼抓着安薇那人的位置,深吸一口气从窗口跳下,六米距离让他有时间把两根钢管举过头顶,重力加速度再加上我下挥的力量,重重的砸在那人头上,而古乾没有多余的时间落地滚,只能用双腿硬抗,右腿上传来的剧痛告诉他右脚肯定比左脚先着地了,但眼前的情况容不得多想。 一根钢管朝古乾的头砸来,他忍着痛朝旁边闪过,突然腰间一疼,他顾不得去看,把左手的钢管猛挥过去,连续几下都打在人身上,而另一边的钢管丝毫不给古乾喘息的机会,朝他的头猛追猛打,古乾用钢管抵挡,但那人力道大到手中的钢管震的快握不住了。 突然古乾眼角瞥见教学楼左侧又有两个人冲过来,古乾把右手的钢管扔给不远处站着吓傻了的安薇说:“跑啊,快跑。” 古乾掏出砍死大胡子的菜刀,咬着牙忍痛三步并两步冲向刚才使劲挥舞钢管的人,用左手的钢管挡住几次直奔他脑袋而来的攻击。这时候古乾才意识到他居然和自己穿着同样的校服,但这并不影响古乾举起菜刀向他脖子砍去,古乾看到他眼中的惊慌,全然没了之前穷准猛打的自信。 那人下意识的抬起胳膊,菜刀破开他的皮肉却卡在骨头上,古乾拔了一下菜刀,见卡的很死,当机立断松开握住菜刀的手,一个猛子扎进他怀中,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口咬在他脖子的大动脉上,滚烫的血呲了一脸,古乾就像一只狼一样,死死的咬住皮肉,或摇头或抬头撕扯,当古乾感觉嘴中的皮肉没了拉扯力就马上再咬住一块,反复几次直到他一口咬在他的颈椎骨上,才用手把眼睛上的血抹去。 古乾使劲拔出菜刀,站起来缓缓转身,左手紧握钢管,右手一把血淋淋的菜刀,满嘴的血水不断滴下去。他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但从他们恐惧的眼神中看得出,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古乾了。 古乾像只野兽一样,盯着面前的三个人喘着粗气。三个人都在安薇附近,其中有一个胖子握着两把开山刀,让他没把握,剩下的两个人应该不是问题,安薇不远处就是学校的栅栏,还不一定能翻过去。古乾暗自揣摩着:只能奇袭致胜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血誓 “喂?老大。” 古乾看胖子接起电话,心中大呼一声:就是现在。 他右脚忍着痛朝前轻点一下,左脚一个箭步然后跳起,右手的刀同时举过头顶。刀逼近胖子的天灵盖,但古乾似乎从胖子眼中没看到丝毫畏惧,一道白光闪过,菜刀砍在一把开山刀上,火花四溅,菜刀从古乾手中被弹飞,他顾不得右手消失的存在感,左手钢管朝胖子的腰上挥过去,钢管打在他身上像是打在沙袋上一样,他肚子上的肥肉做了很大的缓冲,随后古乾被一拳打在脸上,倒飞出去,脸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疼。 “好,知道了。” 胖子平静的挂了电话,没多看古乾一眼,对不远处的两个人说:“走吧,老大让我们现在就回去。” 古乾艰难的支起身子看着远去的他们,心中松了一口气,因为之前那个瘦高个“同志”就说老大叫他们回去,古乾心中暗骂一句:看来有时间还得去感谢那个老大的不杀之恩啊。 “古乾,你怎么样?”安薇冲过来抱住古乾的头。 古乾想说句:我没事。但嘴角抽动了两下,实在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张脸了,自然无法让它说话。安薇的眼泪滴在古乾的脸上,她估计是以为古乾不行了。古乾抬起已经有些知觉的右手朝她挥了挥手,示意我没事,才摸着找自己的嘴,结果全是血。 古乾精疲力尽的闭上眼,但他耳边一直萦绕着安薇的哭喊,不知道是不是她电影看多了,一闭眼就是要死了,古乾强撑着微闭的双眼,一双眼皮像阔别已久的恋人,总想亲吻对方。片刻后,终于感觉到剧痛从嘴唇上传来,随后下巴也能活动了。 “现在几点了?” “下午3点。” 古乾轻“嗯”一声,扶着安薇勉强站起身,蹒跚的朝学校大门走去,身体外没有危险后,身体内开始报警了,全身肌肉酸痛的感觉加上一身伤让他好不快活。 “我们去哪?” 就在快出学校门时,安薇突然发问。 “不知道,不过先找个诊所吧。” “我们不管孟哲了吗?” 也许是身体不舒服,头昏脑涨的,古乾突然感觉一股火直冲上头,转过头眼睛盯着她说:“先管好自己。” 古乾言罢甩开安薇的手,朝他所知道最近的诊所走去,而安薇踌躇了几秒也跟了上来,不过是不做声的跟在古乾身后。古乾有点后悔,是不是不该这么跟她说,有点过分了,毕竟人家只是个女生,担心孟哲有错吗?自己不是也担心。 不予理睬是对于尴尬最好的回应,古乾也默不作声的朝诊所走。一路上很少有疾驰的车开过,却有很多狗叫声,多是从路边的房子内传出的,路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流浪猫见到人不再逃窜,而是弓起背一副保卫自己领地的姿态。 “为什么街上人这么少?”安薇小声问。 “不知道,我也想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罢又是沉默,直到古乾从路边的一个垃圾车里拿出一个铁锹,做出撬开诊所门的举动,安薇赶忙问:“你干嘛?” “撬门。” “你不怕警察吗?”安薇见古乾已经把铁锹插进了卷帘门的门缝中,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 “他们炸学校门,屠杀c强奸,你见到警察了吗?” 古乾语气平淡的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显然安薇被我一句话问住了,缓缓松开了他的胳膊,古乾使劲把卷帘门搞定,钻进店内,借助门洞的光可以看到店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对门外的安薇打了招呼,让她也进来,随后把灯打开,将门洞尽可能弄回原样,才从货架上拿下来三个云南白药,然后洗血迹处理伤口。 安薇帮他处理伤口,而他的大脑中不断的做假设:如果这就是世界末日,我们该怎么活下去? 处理完伤口,古乾四处翻找到两个大编织袋,把云南白药都装进去,然后打开药店的电脑,幸好是联网的,在百度上获知了需要的药,至少阿莫西林那些药是必备的,此后就是绷带之类的,安眠药也尽数拿走了,以备后用。 他还在装别的药,突然听见门外有女孩在呼喊“救命”,他和安薇都停下动作,随后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古乾感觉不妙,赶忙拉上安薇躲在柜台后面。卷闸门被砸的巨响,他听到女孩的嘶哑的呼救声,衣服被撕破的声音,也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古乾叹了口气,扭过头却发现安薇正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在询问,又像在祈求。 古乾明白她的意思,但在这岌岌可危的世界里,怜悯就是找死,而他怕死。所以他扭过头避开她的眼睛,缓缓起身继续翻找可以用到的药,突然一只手拉住他的胳膊。 “你就这么无动于衷?” 古乾没理她,把她手拨开。其实他也很纠结,但他必须狠下心:我想活下去,我还不想死,至于门外的人,那是他们的命,命该如此。古乾找这些荒唐的理由说服自己,继续为自己能活下去做准备,为冷漠找心安理得的借口。 “你和门外的禽兽有什么区别?” 古乾不予理睬,就当做没听见。 “古乾,你就是个懦夫。你不去救孟哲,就是因为你怕死,你个懦夫。” 他依旧不言,心却在低语:孟哲,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会放任你不管,不过我也答应过你,在你不在的时候照顾好安薇,现在我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安薇藏起来,然后再去找你,但愿你还活着,千万别做傻事。 突然一道光直射进来,古乾扭过头看见安薇打开了卷闸门,也不知道她在哪找到的钥匙。可能是安薇开门太猛,门外的男人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女孩摔在地上。最头疼的事还是来了,古乾也顾不得多想,忍着全身的痛,尤其是脚上的扭伤,三步并两步朝那个男人冲过去。 “关门!” 他冲安薇轻喝一声,顺势从怀里抽出菜刀。那男人眼中充满了恐惧,全身僵硬的支起身子任我宰割,这次他没有犹豫,因为他该死,加上之前杀过人,所以一刀横砍在他脖子上,刀没入三分之二,像是砍到了脊柱骨,他把刀使劲拔出,一股血从脖子的切口处喷射出去。 安薇也没有大惊小怪,她锁好门就过来脱下自己的外套遮在那个昏死过去的女孩身上。古乾则拽住那男人的皮带,把他往里拖了一段,怕血从门缝下淌出去,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古乾说:“下次不要再这么冒失了。” 安薇说:“如果有下次,我还会这么做。” 古乾没再理她,继续翻找药物,这里的药很多,两个编织袋都不够装,古乾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5点了,这里勉强算是安全,如果现在出去,天黑前没找到安全的地方,很可能会死在外面。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觉得晚上比白天更危险,就像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觉得这里比较安全。 古乾收拾了三袋半的药物,从普通的感冒药到救心丸都拿了,感觉全拿光都不够,但只能带不走那么多,所以得挑挑拣拣,其实也看不太懂哪个好坏。古乾的肚子早就快饿扁了,不过小时候跟父亲学过用气功止饿,所以感觉还好点,不过有个弊端就是气总往下面走,想放屁。古乾瞄了眼安薇,她抱紧双膝,坐在吧台边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古乾心想:估计这丫头早就饿了吧,只是和我吵过,说出来怕尴尬。 他把收拾好的药先藏在吧台下面的柜子里,想着如果有突发情况带不走,至少下次过来找还有希望。现在更大的问题摆在他面前,就是吃什么?虽然这里有葡萄糖,但是那东西挺珍贵的,不到危机时刻还是不要轻易用吧。 古乾蹲在安薇面前,语气很平淡的说:“还生气呢?” 安薇不理他,他没谈过女朋友,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过了半晌又问:“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安薇还是一言不发,低埋着头,他刚要再开口,就听见安薇细微的抽泣声。古乾一下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嘴边的话又觉得不妥,反反复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进退两难最是熬人。 古乾不知道怎么安慰,就只有坐在她身边,也靠着吧台。在她的哭声中,他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这么短的时间里,我从一个技校学生,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该怎么活下去,或者说以什么姿态活下去?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突然安薇头靠在他肩膀上,本来平静的心瞬间被击溃,仿佛平静的湖面被不知道从哪来的石头搞得泛起一圈圈涟漪。他想:经历了这么多,她的神经和我一样紧绷,现在松弛下来,肯定会哭的,让她哭总比一直强撑着好。 虽然古乾的姿势不是很舒服,但还是一动不动的撑着让她哭,唯一就是担心她这哭声再引来什么麻烦,不管大麻烦还是小麻烦,都随时可能致命。他要保住的不光是自己的命,还有答应兄弟的话:血誓盟约,一日兄弟,终生兄弟;思兄弟所思,忧兄弟所忧;同甘苦,共进退。 安薇的声音越来越小,随后变成了轻轻的呼吸声,现在她应该睡着了,但古乾也更不敢动了。现在没事做,古乾脑海里开始思索:感觉跟电影里一样,不过这是现实,如果这是真的话,食物c武器c药品应该是必备的,现在食物是个很头疼的问题,外面的人估计也注意到了食物问题,不过也许这只是一场暴乱,虽然不见警察的影子,但一定中央一定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最近的军队应该会过来,所以只需要撑几天,就没问题了。 首先这只是一场暴乱而已,古乾确定了这点后心里好受多了。虽然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外国的暴乱,什么打砸抢之类的,总是事不关己,现在真是体会到了,当真还是和平年代好,不过深入想想,中国算是世界上法律非常严谨,治理也很硬朗的国家,但为什么这里会有暴乱?可能和之前的某地的动乱有关吧。 古乾把思路全部理了一遍,然后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比较近的“食物供应点”,又想了想哪里现在是最安全的地方。脑海中有了大致的计划后,剩下的就只能碰运气了。 “咳咳。” 一声轻咳把古乾吓了一跳,他猛地扭头看向不远处昏迷的女孩。可能他动作太大,安薇的头从他肩膀滑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睛,赶忙吸了下口水直起身子用手背抹了下嘴。安薇扶正眼镜,复古眼镜显得安薇的可爱多了几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她,朱红色小嘴唇,大大的眼睛如碧水般清澈,微微发福的脸嫩的似乎可以捏出水来。 “你们是谁?” 不远处的女孩坐起身子,用安薇的外套遮住上身,脸上满是凝结住的血,是之前那个男人喷出的,不过看她样子还没来得及顾得上脸的不适,古乾看着她的样子,像一只受惊的小羔羊,颤颤巍巍的寻求力量,却只能抱紧自己的臂膀。 “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 安薇边说,边站起来朝她走去。 “啊!你别过来。” 女孩又是一声尖叫,声音刺的古乾耳膜疼。古乾顿时火大,声音低沉说:“我不管你是死是活,如果你再乱叫拖累我们,我一定会让你再也发不了声。” 这掷地有声的话一抛出,虽然安薇很反感的瞪了古乾一眼,但效果还是很显著的,那个女孩马上收声。 安薇说:“你别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是我们救了你。”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孩现在才想起自己受过的屈辱,说着声泪俱下,把我自以为掷地有声的话抛出九霄云外。 古乾一巴掌拍在吧台上,把安薇吓了一跳,那个女孩也被吓住了。他掏出菜刀,指着那个女孩说:“那个人已经被我剁了,你如果再敢出声音,我就把你也剁了。” 我这次说话语速并不快,近似于一字一顿,所以她应该听的真切。 安薇说:“你干嘛?” 古乾说:“你也闭嘴。” 安薇恶狠狠的瞪着古乾,如果她手里有把刀估计都会捅过来了,但是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轻信,这是活下去的第一法则,他很想跟安薇解释,但现在有外人在场,换句话说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耳中眼中,所以还是保持距离保险一点,所以他再次被安薇记恨了,想着等暴乱结束,再给她解释吧。 女孩只敢静静的哭泣,古乾也没再理她以及安薇。现在是晚上8点,古乾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更何况这两个女生,必须找到点东西充饥。他扭头看了眼安薇,发现她已经坐到那女孩旁边,好像在低声开导她,时不时的撇古乾一眼。 古乾轻咳一下,安薇的呢喃声马上没了,说:“安薇,你过来一下。” 安薇看了古乾一眼,继续跟那个女孩说话,而那个女孩很怕古乾似的,看了他一眼就马上低下头。古乾有点尴尬,这让刚才自己的威风全没了,估计那丫头还生气呢。古乾只能走向安薇一把把她拽起来,他觉得有必要跟她再说明一下现在的情况了。 他把安薇拉到较远的地方,在她耳边说:“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别轻信任何人,那个女孩虽然是受害者,但是也来路不明,所以你别跟她···” 古乾话还没说完,安薇就一把甩开他的手,说:“什么叫来路不明?她遭受了什么你没看到吗?你怎么能这么说?古乾,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无情?” 古乾说:“是啊,我无情。我如果不无情,能活到现在吗?” 安薇说:“你变了,彻底变了。” 安薇说完,扭过头不再看古乾。其实这句话也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假装的很强,故意压低声音放狠话,其实也很累,就像一枚硬币,明明有两个面,每次被抛起时都要费尽全身力气,这样每次落地才能正面朝上,才能活着,明明假装的已经很累了,却还要有人来把你最不堪的样子揭开。 古乾深吸一口气,把菜刀掏出来放在安薇面前的柜台上,安薇似乎在哭,肩头微微颤抖,古乾想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安慰一下,但还是算了,只需要守护好她就够了。 古乾在她耳边说:“如果有什么意外,这把刀给你防身。”一段沉默后,他又说:“如果我没回来,保护好自己。” 他不知道安薇是否理解“防身”的意思,是让她防着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和自己一起出去。古乾头也没回,打开卷闸门外面的亮光很刺眼,随后把钥匙从门缝下扔进去,然后关好卷闸门向之前脑海里想好的路线走去。 现在是夏天,一般9点半快10点,天才会黑,所以他只有一个半小时。就食物而言,没有比超市更值得去的地方了,附近最大的地下超市在向北四百米的地方,但他还不确定要不要过去看看,毕竟那也算是“兵家必争之地”。 大街上商铺都关着门,完全没有学校里的景象,就像是过春节时大家都在休息一样。古乾突然有点后怕撬开药店门的举动,杀人属于正当防卫,撬门算什么?只能是盗窃。他忐忑的沿着路边走,街上也不算空荡荡,有三三两两的人也在着急的找寻什么,虽然他们并无敌意,但还是让他感觉后脊发凉。 一路上并没有古乾所想象的凶险,所以身后两根被包裹严实的钢管也没动过。超市的大门紧锁,看样子还没被占领,这是件好事情,不过他也同样被拒之门外,这种门不是拿个铁锹就可以搞定的。 好在他假期时来这上过班,知道这座商城侧面还有一个安全通道可以通往地下超市。他绕到楼侧面,很庆幸安全通道的门是开的,古乾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眼看就要到了,只差一门之隔,但还是吃了闭门羹,他摸着厚实的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弄开,但思索了一阵,实在没有办法可以把十公分厚的防火门给搞定,最后还是放弃了超市。 古乾回到地面,只能找一个小商店了,他想找一个人少点的地方,可能真的是怕暴乱结束后被警察找麻烦吧,但他也是迫不得已,老家在乡下,这边又没有什么亲人,总得要吃饭才行。不对,安薇不是家在本地吗?刚才都吓傻了,连回家都忘了,趁现在街上暴动的人少,赶快回家才是王道!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消失 来去不过半小时,一路顺畅,让古乾更坚定了应该去安薇家避难的想法。他把耳朵靠在药店的卷闸门上听里面的声音,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响动,随后他轻轻敲卷闸门,说:“安薇,开门。” 片刻后还是没有响动,古乾心一沉,祈祷千万别出什么意外,他又敲了几下门还是没人应声。他赶忙抽出一根钢管,别进之前撬过的地方,蹲下挤进店内,右手紧握钢管,左手摸索着打开灯,店内空无一人。 地上只有一具冰凉的尸体,那个女孩和安薇都没了踪影,古乾俯身看向吧台里面,三大包药少了两包,剩下一包是消毒水和葡萄糖之类的,包上面还放着一张纸条:我和张馨悦去找她哥,她说她哥有办法救出孟哲,地址是福祥花园7号楼2一5一1。 “女人的友情啊。” 古乾虽然很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安薇提到了孟哲,看样子她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说了,现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那个地址了。古乾拎着剩下的一包药品,从卷闸门的“狗洞”钻出去,福祥花园离这边有三公里左右,他得加快步子,不然天黑前都到不了。 古乾像只过街老鼠一样,走一步看一步,路过一条小巷,其实也不能算是一个小巷,顶多是一个近道,两栋楼挨得近,但中间有一条只供一人通过的小道,一般没人会走,因为下面全是楼上扔的垃圾,瓶瓶罐罐的还有很浓的臭味,不过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他深一脚浅一脚尽可能避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褐色东西,就在快出小道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易拉罐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但这似乎解释了为什么一路上他总觉得有双眼睛看着,让他后脊发凉。 走出小道,古乾躲在墙边,钢管紧握在右手上,就像在学校卫生间里一样的姿势守株待兔,一小会儿后,果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像是每走几步都要停下观望,出奇的小心。 一个脑袋从墙角处露出,古乾刚要打下去,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他也看到了古乾,惊慌的后退几步,一脚踩在啤酒瓶上,坐倒在地,后背紧紧靠在铁质楼梯的支撑杆上。 “你为什么跟着我?” 他没有回答。古乾并没有走过去,因为不确定有没有其他人,深怕一露头就被打个脑袋开花。 “我记得你叫王朔是吧?不说话没关系,那就永远都不要说话了。” 古乾猛地一个箭步到王朔身边,墙角并没有藏人,看来只有他一个人。 王朔被吓的一个激灵,说:“我,我被赶出来了。” “为什么赶你出来?” “因为,因为我没帮他们杀了你。” “那他们应该杀了你,而不是放了你。”古乾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把钢管指在他额头上,说:“还有什么遗言吗?” 王朔抬头看着古乾,满眼尽是哀求。古乾慢慢把钢管斜到耳边,不意外的话,这一横棍肯定会直中他的太阳穴。其实古乾无心杀他,只是想吓吓他,毕竟这样杀人不属于正当防卫,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破风声响起,钢管甩过他的头顶,砸在他身后的支撑杆上,巨大的声音让古乾心里一惊,深怕会招来其他人。王朔额头虚汗,半晌才出一口气。古乾又把钢管斜在耳边,在他恐惧的眼神中说:“不好意思,打偏了,这次我瞄准点。” 又一道破风声,随之而来的是金属楼梯颤抖的声音,而王朔脸色已经煞白,嘴唇干裂的越发清晰可见。 古乾说:“你应该记得我杀人时的样子吧?”言罢,又把钢管斜在耳边。 古乾杀人的画面似乎在他脑海放大,王朔满脸的虚汗,眼中的哀求变成了恐惧,而古乾就是给他制造恐惧的人。突然古乾反问自己:你这么折磨他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你觉得你是天使,他们是恶魔,但你现在做的,每个人都会做的,还是天使吗?天使和恶魔的区别,好和坏的区别,是什么? “没有区别。”片刻后古乾呢喃一句,放下斜在耳边的钢管。 太阳的残光照在古乾身上,也照亮着他前行的路。他转过身朝福祥花园的方向走去,说:“你走吧,别再跟着我。”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古乾赶到了福祥花园,找到了251室,他把耳朵贴近防盗门想听听里面什么情况,但什么都听不清,不过能确定里面的确有人。他把一袋子药物放到一边,钢管紧握着,敲响了251室的门。 门开了,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光着膀子,提着裤子开的门,他惊讶的看着古乾,而古乾已经怒火中烧,一脚踹在他八块腹肌的小腹上,随手抄起钢管就要往他头上甩,满脑子都是安薇可能已经被糟蹋了。 就在他甩出的钢管的一刹那,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古乾!” 他手中的钢管一钝,只觉得腹部一痛倒飞出去,二十出头的青年这一脚把他踹的七荤八素,耳中隐约听见他在骂什么,安薇像是在解释和道歉。 “你他妈谁啊?有病吧?”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他认错人了,对不起。” 古乾用钢管支在地上站起来,到底好身体才是硬道理。安薇把古乾扶进了252室,迎面的还有一个瘦高个,戴着眼镜,锥子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被他和安薇救下的那个女孩也在,看样子这就是她哥了。 “你干嘛一进门就打人啊?”安薇让古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责问我。 古乾想说,欲言又止,难道要告诉她,自己以为她被强暴了?还不如不说。古乾没答话,反问:“你们地址不是251吗?” 安薇得意的说:“这是张馨悦想出来的,她说保不齐那到地址的是个坏人,所以就留对门的地址,到时候就可以从猫眼里看到一切。” 古乾看了眼那个叫张馨悦的女孩,她似是有点害怕,又或者羞涩的低下头。 古乾说:“你以为你的做法很聪明?如果对面没人,这种做法也许可以,但是有人呢?你们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如果刚才不是我,而是一群流氓,你们就躲在门后看他们奸淫掳掠?还是津津乐道的说‘嘿,看我的方法多好?’” 安薇说:“你够了!张馨悦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才这么做的,他们还说可以帮我们救孟哲。” 古乾火气更大了,他不救人就不可以,一个刚认识没几个小时的人就可以致别人生死不顾?但听到孟哲两个字,他硬生生压下了火气,刚才确实有点冲动,也许是被打了不甘心,也许是又想起了王朔煞白的那张脸,只是一个小暴乱而已,人性就暴露无遗,只有杀人才能活下去吗?一个国家的兴衰,也绝对不是靠着杀戮来支撑的。 “额,大家都别生气了,我的小妹的确做得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如果没有你,我小妹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戴眼镜的瘦高个像是很诚意的鞠了个躬,古乾并没有接他的碴,而安薇则很客气的在还礼。古乾心里想:我觉得我有必要跟安薇好好谈谈这些问题。 古乾突然起身,说:“安薇,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和安薇到卧室,安薇坐在床上问:“什么事,你说吧。” 古乾并没着急开口,而是把门反锁,再把卧室的灯熄了。一个人影在卧室门镶嵌的玻璃上清晰可见,如果没认错,应该是张馨悦的,只几秒,那个人影就赶快闪没了。 安薇也安静了,古乾以为她明白了隔墙有耳,但她随后说:“她估计是怕你对我做什么,所以才过来看看,她见没什么事所以就走了。” 古乾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一声不吭的就跟这么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走了,万一是个坏人呢?” 安薇说:“坏人?坏人会经历那些?她当时什么情况你也看到听到的,更何况什么叫一声不吭,我给你留了字条的。” 古乾说:“人坏是骨子里的,和经历了什么没关系。” 安薇说:“你有想过去救孟哲吗?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你无动于衷的时候,他们说可以救他,就算是万丈深渊,我也要去试一试。” 安薇说到最后,眼泪滚落脸颊。古乾也被她的话刺痛了,自己一直在保护她的安全,在她看来是无动于衷,不过他没哭出来,反过来想一下,的确是自己太狠心了,明知道他俩都在煎熬,还硬要跟她说这些,其实她也很脆弱。 古乾没再说话,静静的坐在她身边,心里想着:以后对于女人,还是做比说管用,和她们讲道理,除非这世界是剩下男人,否则是不太可能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男声说:“你们应该饿坏了吧,我做了点吃的,你们要不出来吃点吧?” 古乾把门打开,眼镜瘦高个对他笑了笑。古乾越发觉得他肯定不怀好意了,不过他说能救孟哲,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也不妨听听。 餐桌上食物并不是很丰盛,但至少能填饱肚子。大家都不说话,寂静的气息轮罩着饭桌,古乾突然开口:“现在是什么情况?”并看向眼镜瘦高个。 眼镜瘦高个用手推了下眼镜框说:“大家的父母都不见了。” “嗯?”古乾有点惊愕。 安薇说:“我刚到这里,就给我爸打了电话,一直没人接,给我妈打也一样。” 古乾则是一直在逃命,也没时间给家里打电话。因为他是住校生,所以家人远在千里之外的乡下,城市里的暴乱,应该不会殃及乡下。 我说:“可以用一下电话吗?” 眼镜瘦高个把他的手机递给古乾,拨了号码却没人接,古乾心中暗自揣摩:我父母都在乡下,城里发生暴乱,应该不会危及乡里吧,但为什么也不接电话?突然我开始怀疑起来,这是不是一场游戏?或者是什么节目之类的?但杀人时的感觉,不可能弄虚作假,我是亲手杀了人的。 古乾把电话递还给眼镜瘦高个说:“那你们现在有什么想法?” 还不待眼镜瘦高个说话,张馨悦就抢着说:“我哥说,现在这种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自保的武器,最缺的会是药品,最重要的是食物。” 古乾对张馨悦高傲的语气和她那三个“最”字深恶痛绝,但她说的都是最基本的。 “至于救孟哲,我和我哥合计过了,假设他还活着,那他要么还藏在学校,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学校不安全,肯定会出学校,那他肯定会去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要么他就会选择加入那个什么帮派,以求活命。” 古乾说:“孟哲应该不可能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 眼镜瘦高个说:“那你知道他家在哪吗?一般人出了事都会往家去。” 古乾说:“他家在一百公里外的一个城市,他应该不会回家,也许他会去安薇家。” 安薇说:“我家?他从没去过我家啊。” 古乾说:“他没去过,不过他知道你家在哪,更何况,他如果出来了也想去你家确认你是否安全,所以无论有没有可能性,都要去趟你家,顺便看看你爸妈有没有留下什么。” 安薇若有所思,最后点点头,表示赞同。 古乾说:“怎么称呼?” 他看向眼镜瘦高个问。眼镜瘦高个又露出略带歉意的笑,说:“我叫张震。” 古乾说:“今晚我们先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和安薇出发去她家,你们想办法搞到附近的食物c药品和能当武器的东西,我们到她家会跟你们联系,你把你手机号给我,如果我们出了意外,你们不能来救我们,继续活下去。” 张馨悦说:“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哥年长,我们应该听他的。” 张震说:“不好意思啊,我这妹妹从小被我宠惯了,我赞成古乾的想法。” 张馨悦瞪了他一眼,不过没有再接话。 吃完饭,张震腾出一间卧室,他家不大是两居室,所以他和他妹住一间,古乾和安薇一间,收拾停当后,已经是十一点了,突然外面传来爆炸声,震得窗户玻璃像是快要碎了一样,古乾从窗子望出去,不远处的马路上一辆汽车已经被炸成废铁,几个年轻人围着车,像是篝火晚会似的,又唱又跳。古乾知道夜幕降临了,但从心底却传来一个声音:这才像个暴乱的样子嘛。 “走吧。”言罢古乾推了一把安薇朝次卧走去。 进了次卧,他把门关好,同上次一样的方法知道没人在门外后,在安薇耳边问:“张馨悦被人那个了,然后她没什么异常表现?” “我也觉得奇怪,她就像没事人一样。” “那倒真奇怪,还有她哥,你不觉得怪怪的?一直面露微笑。” “你别再疑神疑鬼的,人家可能是出于礼貌呢?” “如果你是亲哥,你妹被人那个了,你还能像没事人一样笑出来?” 安薇被古乾这句话给问住了,低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突然她说:“我们今晚就去我家吧,如果孟哲到了,发现没人,很可能会离开,现在到处都打砸抢的。” 古乾虽然理性上不赞成半夜出门,但是一想到这兄妹俩,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古乾说:“你先睡一会,凌晨三点我们出发,我去客厅睡,你别锁门,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我帮你清除门外的障碍,也不至于两个人被关起来被动。” 安薇点了点头,古乾从她眼中看到她听懂了“清除”的意思,她把菜刀放在枕头下,古乾则轻轻推开门,抹黑着到不远处的沙发靠阳台的地方席地而坐,视野里两扇卧室门都可以看到。 又是一个人坐着,一闭眼就是鲜红的血从头上淌下来,求饶的声音,骨头断裂的声音,所有死去的人都历历在目,在得知这可能只是一场暴乱后,他的内心更多的是谴责,就算是正当防卫,他们也是有父母的人,都是有人为之哭泣的,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却妄想点亮一盏明灯。 呼吸愈发沉重,眼眶不知怎么的就湿了,古乾手中紧握着冰冷的钢管,上面坑洼是战斗过最好的证明。窗外又传来几声巨响,听起来就像在楼下一样,他没有动,仔细听着室内的一举一动,不过并没有什么动静。 古乾看看手表,已经两点五十五了,他悄悄站起来活动了几下骨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回次卧。安薇强打起精神,写了一张纸条放在餐桌上,然后把各种药品都留下了一些,拿着剩余的药,出了门。 刚打开门,楼道里的声控灯就亮了,一个人穿着卫衣戴着帽子依偎在墙角,古乾从衣着一眼就认出这是王朔,安薇没见过王朔,吓的往他身后躲了一下,他示意安薇不要怕,然后轻轻关上门,并不想惊醒王朔。 可能是灯亮的缘故,王朔微眯着眼看向古乾,当看清是古乾时,猛地跳起来,几个箭步就冲下楼,古乾并不担心王朔,反倒怕惊醒张氏兄妹,不过好在已经出了门,下一步就是趁着夜幕往安薇家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向死而生(上)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后半夜的气温依然很低,路灯把大街照的很清楚,只是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有些店面已经被人打劫了,路边还有被捅死的人,不过见得不多。古乾和安薇小心翼翼的尽量走在黑暗中,避免把自己暴露在别人视野里。 “刚才那人吓死我了,我以为他死了。”安薇小声说。 “你现在还害怕死人吗?” “当然害怕。”古乾没接话。安薇沉静了一会儿又说:“你说孟哲会不会就在门口,像刚才那个人那样等我们?” “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古乾说着话的同时一直不停地看四周,一来是看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二来是看如果有突发情况,哪里可以最快速的的逃跑和藏身。 “谁啊?” “和在学校里面那群人是一伙的。” 安稳闻言刷的一下站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古乾,他知道安薇要说什么,肯定在责备自己为什么没抓住他,他不救孟哲的罪行又加了一条。 “你为什么不抓住他?” “他说他是因为没杀了我而被赶出来的,如果我把他带在身边,还得睡觉睁一只眼,更何况他好像一直在跟踪我。” “但这也许就是救孟哲的机会啊!你怎么能···” 古乾突然一把捂住安薇的嘴,她也没挣扎。古乾仔细听暴露在空气中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咀嚼什么,撕扯声从身边传来,他和安薇身边是一个被撬开的珠宝店,它好像也发现了古乾和安薇,停止了撕扯,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紧紧地盯着他们。 古乾右手已经握住了背后的钢管,慢慢拉着安薇向前移动,可能是他们动作有点大,它突然发出阵阵低吼。在未知的情况下,就算是一根绣花针也能吓死人,当古乾听出来是只狗的时候,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回了原位。 “是只狗,走吧。” 古乾刚回过头向前迈出一步,从黑暗的角落里低猫着身子走出来四只大小不等的狗,一只小泰迪已经没了昔日的可爱,嘴上往下滴的血和它的眼睛让古乾意识到在这种环境下,绝对不能低估任何一种生物。 背后传来爪子扣在地上的声音,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只藏獒,看那体型,应该是一只成年藏獒。这些应该都是家养宠物狗,现在就像是被压迫很久的奴隶翻身一样。 感觉它们并不是要吃人,更多的像是在炫耀自己,曾经被人类压迫着,当做宠物,每个萌萌的身影背后都有一双渴望饮血的眼睛。 “怎,怎么办?” 古乾全然没心思回答安薇的问话,因为他脑子里也乱成一锅粥了,如果没这只藏獒还好说,现在真的是凶多吉少,没死在人手里,可不能死在狗嘴里啊。逃跑肯定不是上策,两足动物怎么跑得过四足动物,只能硬抗了。 敌不动,我不动。它们也许只是想把古乾他们从自己的地盘上赶出去,他继续拉着安薇,缓慢的向前面移动,狗只是往后退,并没有让路,一直形成一个包围圈。 古乾低声嘟囔一句:“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 言罢,古乾心一横,与其等死不如先下手为强,狗的攻击方式只有扑c撕c咬三种,只要注意别被咬住,就有希望。 他抽出钢管的一瞬间照着距离最近的一只哈士奇的头劈下去,与此同时猛推安薇一把,大喝一声:“跑!” 那只哈士奇猛地朝后一跳,躲过古乾的一棍后扑过来,他一拳头挥过去,非但没打到它,反而被一双爪子死死扣住胳膊,古乾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只觉得胳膊上的重量陡增,随之而来的就是肩头的剧痛,它沾着血的毛蹭到古乾脸上,让他心中一惊。 两只中等大小的狗追向安薇,那只泰迪死死咬住古乾的脚踝,他感受的出来,它在左右摇头撕扯,而肩头的肉正在被拉扯着撕裂,古乾用手中的钢管使劲砸向肩头狗的头,他已经分不清它头上的血是他的还是狗的。 藏獒像是在训练它们,迟迟不动手,只在古乾五米处看着,他听到前面不远处安薇的叫声,心中一片死灰,觉得这次算是死定了,手中的击打也慢了下来。 正当古乾大脑混沌时,突然一个冒着火光的瓶子砸在马路中间,顿时火苗四溅,随后又有一瓶砸在古乾不远处,火苗溅在他的衣服上,瞬间开始燃烧起来。藏獒大叫几声,像是在发号施令,哈士奇和泰迪松了口,古乾顾不得肩头和脚踝的疼,赶忙在地上打滚试图压灭火种。 火灼烧着他的皮肤,钻心的疼,突然一股水泼到古乾身上,清凉的感觉让他舒服了许多,一双干瘦的手把他扶起来,路灯的光下看得清是王朔。 金店里五只狗看着他们,似乎还在虎视眈眈的想要再次进攻。王朔松开扶着古乾的手,突然大吼大叫手舞足蹈的,像是在做法一样,转身的空档点着一根雷王,随后朝金店猛打一掌的姿势连同雷王一并推出去。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古乾都吓了一跳,再回过神看向金店,那五只狗已经躲起来了。古乾顾不得问王朔为什么在这儿,因为他听到安薇还在叫喊着,赶忙朝安薇的位置挪过去,王朔搀着他一并过去。 安薇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菜刀,在面前乱砍着,声嘶力竭的喊着:“别过来!”估计也就是她这一“无懈可击”的防御,才使得没被咬住喉咙,刚才那只哈士奇明显就是奔着我的脖子来的,不过只够得到我的肩头。 “安薇,安薇!” 安薇还是嘶吼着挥舞菜刀,看样子真的是到极限了,古乾转头问王朔:“还有水吗?” 王朔递给他半瓶五粮液,瓶口处塞着一些报纸,看样子这就是刚才王朔丢的“燃烧弹”,古乾去掉报纸,把酒倒在安薇大腿的伤口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大脑猛地清晰起来,停止了挥舞菜刀的动作,楞楞的看着面前的古乾。 “我,我们死了吗?” “死了还会痛吗?” 古乾说着又倒了点酒在她另一条大腿上,一块肉已经有点脱落了。不知道是被酒精刺激了,还是庆幸自己没死,安薇突然一下哭出声,古乾惊愕的看着她,从没见到她哭的这么难看,不过能捡回一条命,哭一下也没什么丢人的。 突然古乾把接过安薇手中的菜刀架在王朔脖子上,问:“你到底有什么居心?” 王朔吓了一跳,半天没说话,古乾也不开口,就冷冷的盯着他。 王朔说:“我,我想跟着你们,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说着,王朔眼眶居然湿了,古乾依旧盯着他,握刀的手依旧很紧。 古乾说:“说实话。” 王朔愣怔的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古乾,抹了下眼泪,低下头把自己腰上绑的鞭炮和口袋的五根雷王以及他自己做的两个“燃烧弹”放到地上,转身准备离开。 古乾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言罢,一脚踢翻一个五粮液瓶子,还是始终无法相信他。 王朔没有回答,赶忙回过身蹲下把酒瓶扶起来,说:“这是我能找到的唯一两瓶了。” 他始终低着头,像是不敢面对古乾。 古乾突然又想起他被自己吓的惨白的脸,这种环境里,一个人很难不被人当做动物给即兴杀了,也许他是真的无处可去了。古乾又看了眼安薇,她也看着他,像是在说留下他。 “王朔,把你的东西装好,然后把那边几包东西背过来。” 古乾指了指不远处三大袋药物。等王朔背近,才注意到刚才事发突然,装着的青霉素和葡萄糖玻璃瓶被打的不剩几瓶,古乾在袋子里翻找出云南白药和绷带,给他和安薇做了简单的处理,随后提着两个袋子,被王朔搀扶着没入黑暗。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向死而生(下) 抵达安薇家楼下已经快凌晨五点了,古乾身上的伤口每走一下都会让他痛的咬牙,不过好在马上就到“安全屋”了。他们并没有坐电梯,一层一层的声控灯随他们的脚步亮着,等挪动到七楼,早已经满身大汗,汗液把伤口蛰的更痛了。 安薇家门口没有人,古乾看得出来她有点失望。随后她打开门,房子里空无一人,她四下查看她父母的踪迹,而古乾和王朔则坐在沙发上把药品翻出来,准备换绷带。 古乾看安薇呆呆的坐到餐桌边的椅子上,说:“也许你爸妈去避难了。” 安薇说:“抛下自己的孩子去避难?” 突然王朔说:“不是去避难,而是消失了。” 古乾和安薇同时看向他。 王朔说:“我和曾哥他们一路上过来,就是在去学校前,还去过不少工具店,其中有一家的门撬开后,桌上的早餐都是热乎的,但却没人,油条刚吃了一口的印子都有。” 古乾心里想:怎么可能?这么多人同时消失。 安薇说:“为什么我们没有消失?” 古乾说:“是啊,今早班里没一个人缺席,但同一时间,全市的大人都消失了。看来并不是暴乱那么简单。” 安薇一言不发,痴痴的坐在椅子上。 古乾随即又问王朔:“你被赶出来之前,有没有遇见一个叫孟哲的人?” 王朔若有所思,随后说:“有,他加入了曾哥那边。” 古乾见安薇动了一下又没有了反应,又问王朔:“那他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他刚加入,我就被赶出来了。” 古乾说:“还有别人加入吗?他是被抓加入的?还是自己来的?” “还有四五个人都加入了,其中有一个很魁梧,那个叫孟哲的是和他们一起来的,自己过来说要加入。” 古乾松了口气,心想:至少现在孟哲还活着,不知道他是真的变节,还是委曲求全。我杀了曾哥四个人,如果回去,他应该不会放过我。 “你对曾哥这人了解多少?”古乾问。 “曾哥,挺理智的,很聪明,在这之前,他就算是北街的一霸了,不过他不像一些小混混什么手段都用,再就是他很讲义气,如果你救了他的命,就算你哪天说让他用命偿,他也会给你。” 古乾没再发问,给自己换完绷带,缓缓站起来去给安薇把绷带换了,不知道她是在思考还是在和疼痛赌气,没有眼泪,没有表情,就这么强憋着。 古乾说:“你先去睡一觉吧,等睡醒就都好了。” 安薇还是一动不动,也许她是一时无法接受。不知道安薇困不困,但古乾是真的困了,现在天刚放亮,加上一晚上的奔波还有身上的伤口,现在危机感没了,所以身体异常的疲惫。 但现在古乾一不放心安薇,二来王朔的心思还不清楚,虽然被他所救,但多个心眼总没坏处,古乾思索有顷,公主抱的姿势把安薇抱起来,没想到这个子小小的女孩,居然这么重,他感觉自己胳膊都快断了。 “你干嘛!”安薇被古乾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大叫一声。 古乾抱着安薇快步到她的“闺房”,把她放到床上后,说:“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醒了再说。” 从刚才安薇的叫声来看,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再加上整夜的奔波劳累,原本紧绷的神经刚松懈,突然又听见王朔说的消失,神经又紧绷起来,问题不大,主要就是缺休息。 古乾出门后把门关上,又搬过来两张椅子,从卫生间里端出一盆水,椅子背靠背放着,中间隔开点距离,然后把水盆巧巧的放在两个椅子背上,然后找来一卷绳子,把水盆绕了几圈另一头拴在门把手上。卧室门都是朝里开,如果她一拉门,就算开个小缝,水盆也会掉下去,发出响声古乾就会醒过来,主要就是为了避免她想偷跑出去,女人神经大条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住。 做完这一切,古乾把王朔安排到客房去休息,并把门从外面用钥匙锁住,他似是明白这样的安排,也不多嘴,安安静静的待在客卧里,这倒出乎挺意料,古乾想着怎么地他也该问句为什么啊。 做完这些后,古乾才把防盗门反锁,把窗帘拉严实,合衣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两点,这也是发生这些事情的第二天。古乾迷迷糊糊的醒来,眼睛干涩的疼,这时候回忆起来昨天发生那么多事,真的如梦如幻,真希望自己是在做梦,但当古乾看到安薇门口打翻的水盆,就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古乾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屋子里到处都找不见安薇的身影,赶忙打开王朔所在的卧室,王朔却睡在地上,他身上很脏,估计是怕把床弄脏吧,才睡在地上。 古乾轻轻关上门,刚打算拿上刀和钢管出去找安薇,突然听见有钥匙插入锁芯的声音,古乾急忙躲到她家玄关后面,猫着身子左手刀右手钢管已经准备好厮杀,当他看到是安薇的鞋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躲在这儿干嘛?”安薇被古乾吓的后退几步,紧张的责问到。 “没事,你去干嘛了?” 安薇朝古乾扬了扬她手上的菜,说:“我家地下室还有存着的不少菜,我拿点上来吃,你不饿吗?” “饿。” 安薇没再搭理古乾,径直走向厨房。古乾把防盗门查看一番,看样子是关紧了,看起来她已经缓过来了,进门后也不忘把门反锁上。古乾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想看看有没有关于这些事情的消息,结果每个台都是雪花,就只好关了电视,又拿起安薇的手机,想在网上看看有没有类似事情发生过。 结果网上已经炸锅了,很多网友表示自己城市发生打砸抢,而且年龄较大的人都消失了,古乾被这一消息震惊了,因为消息来自中国各地,也就是说现在国内都是这种情况。他不禁想到这会不会是什么基因武器或者别的国家干的,那这样中国就不攻自破了。 “看什么呢?”安薇看古乾拿着她的手机说。 “没,没什么。”古乾赶忙把手机搜索过的词条删了,放下手机。 “你老实说,在看什么?”安薇听出古乾有所隐瞒,索性放下手中的活,过来质问。 “就查查网上的人对于这些事,我看到我们附近的几个市都发生了这种暴乱,不过政府已经公开发表声明,会派救援队来我们这里,在此之前让我们保护好人身安全和个人财产。” “哦,那就好,有没有对这次消失的说明?” “没有,不过他们应该都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消失什么的,只有在小说里才有,现实中哪有那么神奇的事。” 安薇点点头,转身回厨房继续做饭,古乾长出一口气,但真实的消息让他心情更加沉重。 突然安薇家的座机响了,古乾愣了一下,而安薇则几步冲到座机旁,一把接起电话,就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她表情逐渐僵硬,随后变的凝重起来。 古乾见她放下电话,问:“怎么了?” “张馨悦的电话,她说已经把工具准备好了,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找他们。我们怎么办?” 古乾思索有顷,说:“她怎么知道你家的电话?” “你忘了我用她哥手机给家里打过电话?” 古乾轻“哦”了一声,说:“你先去做饭吧。” 随后陷入沉思:其实对于张馨悦和张震我并不担心,更多的是在想怎么救出孟哲,又或者他真的需要我们救吗?我们现在连自保都难。不过王朔说他是因为没杀了我而被赶出来,换句话说,也许他被“赶”出来正是为了杀我? 古乾看着王朔睡觉的客卧,忽的心生一计:不如就将计就计吧。 片刻后,安薇端着刚出锅的饭菜过来,王朔也在这时醒了,他像是在害羞,在卧室门口看着安薇把碗筷都摆好,古乾对他招呼了一声说:“过来吃啊。” “我,我可以过去吗?” “难道要我给你端过去?” “不是,我以前的时候,在他们中间一直是被欺负的,曾哥不在的时候,红毛从没让我上桌吃过饭。” “现在什么时代了,还这样等级划分?”安薇抱怨了一声。 古乾说:“等级制度从未被废除过,也不可能废除,现在又到了这种时代。” 古乾说话间朝王朔看了一眼,他才走过来坐在餐桌旁。吃饭期间,古乾仔细观察着王朔,却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就像难民营中的孩子,胆小,又渴望有个机会证明自己。 “王朔,你是来杀我的吧?” 古乾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王朔吃饭的筷子停在半空中,安薇也望着古乾。古乾又说:“我可以帮你完成任务,不过不是在这里。” 安薇说:“你什么意思?” 古乾说:“你带我去找曾哥,我要加入他们。” 安薇说:“你疯了?你杀了他们的人,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古乾说:“那你还想不想救孟哲?” 安薇说:“总有别的办法啊。” 古乾一字一顿:“这是唯一的办法。” 安薇眉头紧蹙,没再说出一个字,古乾安静的继续吃饭,王朔更不知道的要说什么,细声细语的咀嚼饭菜。 寂静之后,突然安薇说:“我跟你一起去。” 古乾并没有感到意外,说:“就算是死?” 安薇看着古乾说:“我相信你会保护我。” 古乾说:“你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不是过家家,死了没有复活币。” 安薇歇斯底里:“那你要我怎么办?” 古乾说:“你在家等着我们,我会把孟哲带回来。” 餐桌上重归寂静,古乾吃完饭准备收拾碗筷,王朔见他腿脚不便,把桌子都收拾了。现在餐桌边坐着的只剩古乾和安薇,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而他也准备好了赴死,万一出了问题,至少安薇活着,无论发生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总会跨过这个坎的。 古乾和王朔打算晚上八点出发,在这段时间里,安薇一直坐在椅子上,依旧低着头,而他和王朔把她家地下室能用的东西都搬了上来,一共二十包矿泉水,一麻袋土豆,一麻袋洋葱等等,翻找时居然还找到了一把狩猎弩,墙壁上挂着一袋弩箭,大概有三十支,应该是安薇她爸去野外打野鸡用的。 古乾和王朔收拾停当,安薇也接受自己当“家庭主妇”角色的命运,她给古乾收拾了一些药物和绷带,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古乾把从地下室搜刮来的弩给她,并告诉她怎么用,随即背上安薇准备的背包和王朔出了门。 他们走楼梯到四楼时,看到有个消防工具的柜子,古乾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双氧水c碘伏c绷带c棉签c云南白药,甚至还有她家冰箱里的馒头都装上了。 古乾把这些东西藏在柜子的隐蔽处,然后把空包放在柜子顶部。王朔疑惑的看着古乾,但却没有发问,随后古乾打开腿上和肩头的绷带,血肉清晰可见,他没有换药的意思,而是把手放在伤口处,闭眼c咬牙c跺脚,放在伤口处的手使劲捏向伤口,刚在愈合的伤口被挤压,顿时血水用肩头流下来,古乾痛的咬着牙吸气,随后又对腿上的伤口如法炮制。 有人说疼痛到了一定的程度会有种快感,古乾感受到了那种快感,越痛他捏的越使劲,他感觉眼眶中有眼泪打转,又多捏了几次,眼泪已经滚落脸颊。古乾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才满意的不再继续这种自虐行为。 王朔终于开口说:“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古乾对他笑了下,并没有回答。王朔搀着古乾走出单元门,他回头看向七楼,安薇正看着自己,估计现在她手里正攥着那把狩猎弩,古乾对她做了一k的手势,表示自己没事。风掠过伤口,钻心的痛却让古乾有种要上战场的感觉。 他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鬼门关 古乾在王朔的搀扶下,缓慢的来到学校门口,曾经的学校现在更像是一个要塞——大门口被两辆大巴士堵着,车没有轮胎所以是底盘着地,一辆车里有一个人影在来回走动,像是在巡逻,两辆巴士屁股对在一起,副驾驶的车门被焊死。想必两辆巴士车中间的门就是进入学校的大门吧,另外学校的栅栏都被加高,上面还缠上了电线,做成类似于电网的样子。 古乾问:“你出来前,就这样子了?” 王朔说:“没,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来的。” 古乾看到车里的两个人都看向自己,想必也已经发现自己了,古乾小声说:“现在你抓住了我,带我进去吧。” 王朔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抓着古乾的胳膊朝那两辆巴士走去。 “呦?这不是王朔吗?” 其中一个人调侃的语气说道,王朔有点紧张,大声说:“我把他抓来了,让我进去。” 另外一个人说:“你个跑腿了还能抓的住那小子?你怕是随便找了个人充数的吧。” 王朔不知道该说什么,古乾低着的头缓缓抬起来,嘴上挂着唾液连成丝垂下去,眼神飘忽的看着车里的两个人,近距离一看这两人居然还有点眼熟,好像其中一个人和自己交过手。 也正是古乾抬头的一瞬间,车上的一人突然抖了一下,赶忙掏出对讲机像是在汇报什么,片刻后车门开了,古乾被王朔拉上车,那个人撕住古乾的头发把他的头拉起来看着,又确认了一遍,随后一拳打在古乾肚子上,从他的闷哼声中听得出用了很大的力,又是连续三拳。 古乾大叫起来,声音难听的如同杀猪,并且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上,完全一副死鱼姿态。 “你他妈不是很能耐吗?起来打我啊!” 那个人说话间又吐了一口唾沫在古乾脸上。古乾强忍着不发作,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救孟哲,一定要沉得住气,他反复说服自己,千万不能发火。王朔也低着头,像是平时被打压惯了,不敢做声。 “滚吧,老大在里面等你呢”那人说着侧身让王朔和古乾过去,随后一脚踹在王朔屁股上,王朔差点摔倒,古乾从眼角看到王朔眼泪在眼眶打转,心顿时软了下来,想着王朔在这群人种活着也是受够了委屈啊。 校园里四处是血迹,教学楼上,门上,窗户上都是,但不见一具尸体,应该是已经被处理掉了,学习后操场上空有几只鸟环绕着飞。古乾知道他已经被盯上了,所以不能漏出什么破绽,毕竟这么大的校园,能藏人的地方太多了。 片刻后他们抵达实验楼下,楼门被封死,窗户都从里边用东西封住的,这顿楼看起来更像是一座要塞,王朔不知所措,不知道从哪上去,或者自己该怎么做,片刻后从楼顶吊下来一块木板,古乾和王朔站上去,木板开始向上移动,虽然很慢,但轻微的摆动让人很慌。 古乾和王朔到楼顶,巨大的太阳烘烤的感觉越发强烈,古乾微微抬头看见楼顶上支着一个巨大的葫芦吊,看样子应该是个电动葫芦吊。楼顶上站着几个人,带头的有一个男人,留着圈脸胡,穿着蓝色西装,嘴里叼着雪茄,应该就是曾哥了。 王朔说:“曾哥,我把他带来了。” 曾哥不说话,一旁一个只穿了校服外套的女孩颤颤巍巍的给他点上一支雪茄。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光头男人,古乾知道这人,就是最初在校门口杀人的那个,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自己会被扔下去?还是被虐待而死?那个光头男人过来一把捏住古乾的下巴,把他头抬高。 古乾的眼神和那个光头男人的眼神交汇,古乾从他眼中看不出半点恐惧,更多的可能是野心,古乾心中打着算盘,觉得也许这个人是一个突破点,可以挑拨他和曾哥的关系。 光头男人看了古乾一会儿,突然反手一巴掌打在王朔脸上,力道大到直接把王朔抽翻在地,古乾清楚的听见王朔脖子骨头的声音,不过看他还能动,说明应该只是扭了下。 古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到了,眼睛不自觉的瞪大,随后又舒缓下来,这一幕让曾哥看的真切。 曾哥说:“外面不好吗?为什么回来?” 他这句话像是在问古乾,又像是在问王朔。王朔没有应声,仿佛动都不敢动,害怕再招来拳脚,古乾苦笑一声,抬起头活动了下身子。 古乾说:“外面哪里有这里好?这里固若金汤。” 曾哥也笑了,反问一句:“好?” 曾哥示意古乾过来,古乾缓缓走向曾哥,曾哥指着远处的操场,上面堆着一堆五颜六色的东西,地上还有一滩血,看的出来那些都是死人,而乌鸦成群结队的在吃尸体,或者不光有乌鸦。 古乾突然开口:“门口的东西做的不错,但还差那么一点。” 曾哥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堆死人,吐出一口烟,说:“差哪一点?” 古乾说:“把油箱洗干净,然后把高压电线开出来一个分支单控,然后插进油箱里。” 曾哥若有所思,说:“万一走火了呢?” 古乾说:“自己活着最重要。” 曾哥突然笑起来,说:“这里高吗?” 古乾说:“六楼,不算高。” 曾哥收住笑说:“跳下去。” 曾哥言罢,在旁边楼沿上坐着的一个红毛把手中的酒瓶松开,几秒后寂静的校园传来酒瓶摔碎的声音。 古乾笑了一下,看了眼底下摔碎的瓶子,说:“你就不怕我拉着你一起?” 曾哥猛吸一口雪茄,把给他点烟的女孩一把撕住头发拽过来,说:“你和她,活一个。”言罢把女孩推给古乾。 古乾怀里抱着泣不成声的女孩,目送着曾哥和一干马仔从天台下去,然后把门关死,当锁子锁上的声音传出,古乾心也跟着关死了。他看了眼怀里的女孩,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口,他知道自己正在上演一出戏,而观众都在拭目以待。 古乾慢慢把女孩推在实验楼边缘,他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但每次杀人都是迫于无奈,这次眼看着一位花季少女就要在自己面前消亡,心里怎么会没有波动。 他看着女孩,眼中露出的坚定让女孩更加恐惧。女孩嘴里嘟囔着“不要,不要。” 古乾深吸一口气,看了眼楼下一颗茂盛的大树,心里别无选择。他突然抱过女孩的头说:“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这次我会坚持心底最真实的自己。” 言罢,古乾一个侧身跳出楼顶,他努力使自己四肢张开,希望自己能得到树带来更多的缓冲,他眼中最后的一幕是女孩看着他惊愕的目光,随后便闭上眼,祈祷自己千万别戳在哪个树杈上。 轰的一声,在他脑海中是如此的清晰,他感觉到自己的内脏都要震碎了,他一口气没上来,不知道憋了多久,努力的才呼出那一口气,泥土的气息从身体四周流淌进鼻腔,喉咙中甘甜的味道真的不舒服。 他不敢大喘气,而且庆祝自己还活着,缓缓睁开眼睛,透过树荫的阳光还是那么刺眼,除了全身很难动弹,什么都还好。古乾斜过眼睛看到楼顶上有个人影露出半个身子爬在上边,不难认出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女孩。 古乾想检查下自己身体有没有大的致命伤,但现在他想动下手指都难,他不知道曾哥会不会救他,或者以为自己已经死了,那可就功亏一篑了。古乾努力蜷起指头,把大拇指撑出来,做出自己没事的样子。 他感觉自己好累,感觉跳楼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他不后自己的决定,仿佛觉得现在是难得的休息,熟悉的阳光,风飒飒的声音,泥土的气息,就像躺草地上一样,一切都是那么惬意,渐渐的他没了知觉,身体完全放松,呼吸平稳。 当古乾再醒来时,自己已经在宿舍了,头顶熟悉的床板,墙上熟悉的海报,熟悉的男生宿舍味道。一只纤细且又些许擦伤的手伸过来用湿毛巾擦拭古乾的脸,这让他一愣,眼中出现一个女孩的脸,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孩不说话,只是手里没轻没重的擦古乾的脸,包括换绷带的时候也没轻没重,像是一具行尸一般,没有感情,没有期望。 古乾咧着嘴说:“轻一点。” 女孩依旧不说话,面无表情,处理完古乾之前自己捏烂的伤口,后端着水盆去了外面,片刻后她又端着一碗饭回来,虽然只是简单的青菜煮面条,但这已经是最好的饭菜了。 古乾想自己吃,但全身的疼痛让他没办法起身,女孩打算喂他吃,但那么烫的面吹都不吹一下就往古乾嘴里塞,一下古乾火了说:“我跟你有仇吗?” 女孩似是习惯了这种语调,不紧不慢的继续把面条往古乾嘴里送,古乾看着女孩的脸,瓜子脸还挺好看,但那如死灰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也许她是麻木了吧,在这里的女孩,遭遇都很难说,古乾说服了自己,也在她每次把面挑起来时自己动嘴吹吹,至少他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快吃完一碗时,古乾说:“你不吃吗?” 女孩挑面的手抖了一下,随后继续机械的把面往古乾嘴里送。古乾看得出来,她应该是被派来照顾自己的,而他应该也算是被曾哥接纳了吧,他想着突然想起来之前在楼顶上的女孩。 “你有没有见到一个,只穿着校服的女孩?个子不高。” 女孩不回答,继续喂饭,古乾觉得自己问的话很有问题,毕竟她们都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上别人。古乾刚想问别的什么,突然门开了,曾哥缓缓走进来,拍了拍蹲在床边给古乾喂饭的女孩,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古乾挣扎着想起来,说:“老大,你怎么来了?” 曾哥坐在对面床铺上,说:“别起来了,现在药物紧缺,动出问题还得浪费药。” 古乾把微微侧起的身子又放回床上,看着曾哥有什么后话。 “你以后也别叫我老大了,叫曾哥就行。” “好的,曾哥。”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活下来吗?” “不知道。”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人都失去了理智,大家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争抢,死人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感觉现在就像回到了原始时代,有力量就有话语权。” “嗯,曾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曾哥笑了下,说:“哈哈,非得有事才能来看你?” 古乾心中暗喜:看样子现在他们已经不合了,完全不需要自己白费功夫去搞什么分裂。 “那曾哥是?” “只是欣赏你而已。” 古乾苦笑一声说:“我只是个小角色,曾哥你怕是太看得起我了。”古乾心知肚明,这些话,要么是说给自己今后最信得过的人,要么就是死人,也难得曾哥看得上自己,也算是计划的第一步走好了。 “能从学校里跑出去,现在明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还敢回来,绝对有几把刷子。” “没什么大本事而已,以后曾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曾哥没再说话,在床铺上与古乾目光交视后几秒,起身出了门。曾哥刚出去,那个照顾古乾的女孩就进来了,当他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心才放回肚子里,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没有错,如果是曾哥故意搞得这一出,那他就有挑拨的嫌疑,但既然曾哥救了自己,应该不会再补一刀这么费劲。 女孩还是继续要给古乾喂饭,古乾看她的模样,肩膀上的衣服一整,眼角还有点泪痕,想必门外发生了什么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古乾别过头不想再看见她,说:“你自己吃吧。” 女孩愣在原地,随后把碗放在桌子上,坐在墙角抱着膝盖,默不作声,真的如同一具有呼吸的行尸。古乾还是不忍心看她那个样子,说:“怎么不去床上坐着?” 女孩不说话,把头埋得更深了。古乾又说:“你过来。” 女孩无动于衷,片刻后缓缓起身走向古乾,耷拉着头,长发披肩,脚在地上拉着走,古乾刚想说话,只见女孩慢慢解开衣服扣子,古乾愣神的看着她的动作,刚想说话,只见她从哪搞来的一块破碎的玻璃镜子,尖锐的棱角直奔向古乾的心口。 古乾瞪大眼睛,虽然身体剧痛,但求生欲如洪水般,瞬间吞噬了他的身体,身体下意识的往床里边缩去,同时反手一拳打在女孩脸上,女孩滚落下床,古乾忍着疼,嘴里喘着气说:“这他妈就是曾哥安排的后手?要杀我也用不着这么麻烦吧。” 女孩终于像是有了情绪,猛地翻身而起,握着玻璃的手已经被划破血肉模糊,她又扑上来,古乾咬着牙,一把抓住女孩的手,把她往怀里一带,顺势扭过她的手腕,玻璃随即掉落在床上,鲜血也从女孩指尖滴落在床单上。 女孩在挣扎,低声抽泣更像是把哀怨全部迸发出来的低吼,她使劲扭动头和身子,古乾在她的力气下居然落了下风,越来越抓不住她,而她也是真的发了疯,开始用嘴咬一切能咬到的地方。 这是受到了多大的屈辱,才会被压抑成这个样子。女孩一口咬住古乾的胳膊,她没有丝毫犹豫,更像是把恨当做一种药剂注入牙齿,把全身的力量注入咀嚼肌。古乾胳膊上马上见红,他倒吸一口凉气,在她耳边说:“冷静点,你冷静点。” “我不是坏人,你冷静点,好吗?” 古乾感觉得到,自己胳膊上的一块肉和胳膊分离了,虽然还有皮肉藕断丝连,但那种快感又从心底油然而生,他一拳打在女孩腰上,然后猛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用膝盖抵住她的脊梁骨,一把扯过能用到一根电线,那是绑在床头用来搭衣服的。 三下五除二把女孩绑好,她还在左右扭动,把双人床磕的直响。突然传来敲门声,有个男人的声音问:“喂,出什么事了?” 古乾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你说呢?” 门外的人似乎懂了,笑了几声后,说:“这货可带劲了,你好好享受啊。” 古乾心中升起恶心的感觉,而那个女孩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哭出了声,那声音撕心裂肺,她仿佛回想起来那些禽兽在自己身上做下的种种恶心勾当。 她的哭喊声越大,动作却越小,古乾索性从她身上下来,坐在一边的床上喘着粗气,刚才剧烈的运动,让他身体真的有点吃不消了,还好这里还算安全。女孩在一旁哭的不停,古乾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明自己的来意?但这也许会招来杀身之祸。 古乾犹豫再三,终于在她哭声的掩盖下说出自己的目的,声音小到只让她听见。但她哭声不减,不知道是在爆发之前的积怨,还是压根就没听见,古乾又接着说。 “我会把你救出去,你放心。但前提是你必须听我的安排,不然我们都没活路。” 女孩依旧在哭。 “那你哭吧,等会曾哥来了,我也救不了你,你自己不想活,能不能想想学校外,你的亲人?你的父母?他们都等着你回家,你如果死了,他们会有多伤心?” 古乾见她哭声低了许多,继续说:“你总有想要保护的人吧?ta也许还在水深火热中,你在这哭有什么用?难道你想让ta因为你的无能而重复你的经历?” 也许是最后一句起了作用,她慢慢止住了哭声,眼睛含着泪花看着古乾,虽然她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她有想要保护的人,有最牵挂的人,她的眼神让古乾深深的记在脑海里,那种眼神叫做希望。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李代桃僵 五天后再见到曾哥,他坐在讲桌上,挑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三个女孩,对古乾说:“老弟,你说这三个要怎么处理?” 曾哥严肃的神情,和之前反差极大。古乾看了眼泣不成声的三个花季女孩,面无表情的说:“现在这种情况,最严重的就是粮食问题,多一个人就多一口粮,何况还没有战斗力,更是拖累。所以应该杀了。” “放屁。”癞子一脚踢飞脚边的凳子。“这几个妞都是爷们抢来的,你说杀就杀?” 曾哥把玩着一个古铜色的zipp一,问向身边一个妖艳露骨的女孩。 “萱萱,你怎么说?” “我觉得癞子说的对,杀掉怪可惜的。”萱萱踏着高跟鞋发出的声音来到古乾面前接着说:“倒不如让她们仨跟着你好了,听说你还是个雏吧!” 古乾心头一紧,却面露喜色说:“那再好不过了,我太内向了,其实我早就想试试了。” 曾哥摸着自己的圈脸胡,嘴角轻扬说:“那这三个女的就跟你了,你要杀要留都随便你。” 古乾说:“那就谢曾哥了。” 曾哥说:“现在食物问题的确需要解决,我们今晚夜袭附近的超市和商店,红毛你带几个弟兄去。” 红毛无精打采的应声:“嗯。” 曾哥说:“好了,你先去准备吧,散会。” 现在的帮派,越来越有一种等级制度的感觉,小喽啰们是没资格参加会议的,感觉巡视一圈没见孟哲,估计他也只是个小喽啰。 古乾带着三个脸色苍白的女孩回到住所,他住在原来的寝室——603,古乾的书还在,手机还在,一切物品都如初,只是少了孟哲,少了安逸的气氛。之前照顾他的女孩和他住一起,只是单纯的住一起,她的床位和古乾的是对角线,古乾靠门睡下铺,她靠窗睡上铺。 而后面才得知那个看似熟悉的女孩,叫张晓婉。古乾自然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当时他虽然有看到,但离得远,根本记不起这个女孩是谁。 古乾打开门,张晓婉正在收拾她的床位,在此之前她都是和所有女生一样睡在舞蹈室,那间舞蹈室被他们叫做猪栏,每天过着梦魇般的生活,受尽屈辱。现在她显然乐观了许多,古乾给了她希望,也给了她肩膀,虽然是带着伤的肩膀。 古乾带三个还在惊恐中的女孩回到寝室,张晓婉楞楞的看着他们,古乾把门反锁好,三个女孩像落水刚上岸的小鹌鹑般站在寝室中间,不知所措。 “这里没人,你们随便坐吧。” 张晓婉好像明白了什么情况,赶忙去倒了三杯水,并安排她们坐到古乾床位对面的床板上。三人端着三杯水,一致的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敢直视古乾。三个姑娘应该比他小一届,看起来年龄较小。 “你们别怕,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古乾压低声音说:“不过,你们得帮忙演一出戏。” 虽然古乾有点难以启齿,但还是谨慎点好,因为这里看他不爽的人不在少数,毕竟刚捡回条命就被曾哥说成军师,很难服众,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所以他必须把戏做全,不能让抓住把柄。 其中一个穿着便服,胆子略大的女孩说:“什么,什么戏?” 被她这么一问古乾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努力了好半天,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叫床。”说出这两个字后,古乾感觉谁在骂他一样,火烧的感觉从耳根蔓延至全脸。 果然他这话一出,连刚才说话的女孩也不说话了。古乾脑子里也在飞快运转,就像一台被加了红牛的发动机,看似很有力,实际上已经处于绞尽脑汁的阶段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咳咳。” 一场刚刚开始的寂静被张晓婉的轻咳声打破,古乾和另外三个女孩齐刷刷的看向她,她双手紧紧揉捏着裤边,古乾知道她想帮自己,但他并没有那种打算,更何况她刚从阴影里走出来。 古乾说:“别勉强自己,还有别的办法。” 张晓婉咬着嘴唇,眉头紧皱看着我,嘴唇都快要咬破的样子。古乾没再打断她,那段屈辱,到底还是要直面面对,如果可以跨过这个坎,她才算是真的活了下来,逃避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良久之后,她眼眶溢出几滴眼泪,说:“我,我可以。” 古乾吐出一口长气,说:“我,我知道你们经历的,一些,那些事,但这个心坎必须要想办法跨过。” 刚才穿便装的女孩悄悄的用眼睛瞟古乾,也缓缓举手说:“我,≈ap;≈ap;≈ap;。” 由于声音太小,所以古乾压根没听清她说的什么。但估摸着是说自己也可以帮忙演这出戏。另外两个女孩,双手紧紧抓着校服的衣袖,似乎在纠结,应该还是信不过古乾,也许是在脑海中又一次经历屈辱。 “你们以后就住这里吧,不用再回舞蹈室了。”言罢古乾便让张晓婉帮自己换药,身上的伤口已经在恢复了,没有感染和化脓,也多亏了张晓婉每天清理伤口和换药。 “也不知道王朔和安薇,还有孟哲现在怎么样了。”古乾躺在床上嘟囔着。 “你,你一直在说孟哲,她是你什么人?”张晓婉问。 “我兄弟。听说他加入了曾哥他们,所以我返回来找他。” “返回来?你不是被抓的?” “也算是被抓的,我杀了他们四个人,才逃出去,就在他们入侵那天。现在又回来找我兄弟。” 古乾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姑娘,有种无条件信任的感觉,不知道是她那种依赖的感觉,还是她的遭遇。 “你,你杀了他们?” 张晓婉先是惊讶,随后流露出一种快意恩仇的感觉。他们的谈话,那三个女孩自然也听得见,古乾不确定她们三个会不会是安排过来的眼线,但不管是不是眼线,他得速战速决,找到孟哲后马上离开。 “嗯。你们听过一个叫孟哲的人吗?”古乾看着那三个女孩问。 在她们得知古乾不是坏人后,显然态度发生了变化,至少敢抬头了。 “没听过。” “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怯懦的说。 古乾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问:“在哪听到的?” “好像是今早在舞蹈室,听两个人谈论到了。” “哦。”至少证明他还活着,古乾又追问:“他们在谈论什么?” “说,前不久加入的一个叫孟哲的小伙,挺会来事,被红毛哥很看好。” 古乾心里一沉,想:红毛?他怎么会跟那种人混在一起?今晚的行动,说不定孟哲也会去,超市算是必争之地,肯定有危险,不行,我也得去。 夜幕降临,古乾看着手机上安薇家里的号码,犹豫再三还是选择拨通,片刻后电话接起来,但没有声音,古乾心里一沉,试探性的说:“喂?” 电话那头传来安薇的声音:“古乾?是你吗?” “嗯,是我。你还好吧?吃的还有吗?” “还有很多。你那边怎么样?找到孟哲了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我知道孟哲在那,等会就去找他。” “那就好,那就好。你一定要小心啊,找到他就快回来,别待太久。” “好,我先挂了。” “嗯。” 古乾挂了电话,拨通曾哥的电话。自己刚入帮,这么做虽然很冒险,但这是唯一可以见到孟哲的方法。 “喂,曾哥。” “嗯,怎么了?” “今晚得行动,我能去吗?” “哦,我正要跟你说呢,让你也跟着去,你身体能行吧?” “嗯,能行。” 电话那边仿佛很愉悦,说:“好,凌晨一点半在广场集合。” 古乾挂了电话,张晓婉看着他,欲言又止,古乾知道她想说什么,看她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就知道了。古乾找来纸笔写下什么,连同把曾哥送他的跳刀一起塞到她手里,然后在她耳边说:“如果我没回来,带着她们去找曾哥,把这张纸给曾哥,也许他会放你们离开这里,如果能离开就去御景园c9 2一7一2找安薇。只有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古乾言罢就躺床上睡了,因为晚上有行动,所以得养足精神。她们小声的打开纸条上面是半首诗: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 现在这个世道,转身不见了就是不见了,不用说“再见”,因为大家心底都知道也许转身就是再也无法相见。古乾心底暗笑一声:如果所料不错,曾哥突然要去抢超市,而且还打算让我也去,必定想用李代桃僵之计啊,但我必须活着回来,并且是和孟哲两个人。 夜幕降临,古乾似乎听到了狼嚎声,由远及近又走远。他缓缓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漆漆一片,他摸过手机,上面显示已经晚上一点了,没想到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片刻后他眼睛才适应黑漆漆的房间,他没有打开灯,怕吵醒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安稳觉的她们。 张晓婉的床向外的几面都有床单吊着,毕竟男女混住有很多的不方便,而她下面的床位,也吊着一张学校统一发的床单,她对面的床也一样,两张蓝白相间的床单把床遮的严严实实。 张晓婉伸出头,朦胧的睡眼看着古乾说:“你要走了?” “嗯,我准备一下,去找红毛哥他们。” 张晓婉说话间,古乾感觉她下面的床位遮挡的床单动了一下,应该也是其中一个女生醒了。 “你们睡觉留个心眼,无论是谁,只要想对你们不利,就杀了他。就算你死了,也不亏。” 张晓婉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古乾对她笑了笑,穿上外套,把那把满目疮痍的菜刀拿出来,用湿抹布擦拭几下,刀刃上的缺口,每一道都是去过鬼门关的证明,这把刀像是一个老伙伴一样躺在他的手里,也许刀已经不锋利了,但它总能让自己在垂死边缘捡回一条命。 古乾把那把菜刀别在后腰的皮带里,背上两根钢管。他把寝室门的钥匙在手里颠了颠,然后走到张晓婉床边,示意她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随后把钥匙交给她,又一语双关的说:“钥匙防君子不防小人,如果你发现有小人,杀了她。” 言罢,古乾径直出了门。楼道里空无一人,风呼啸着窗户,像是在为他践行,而他自己也像是踏上了刑场。 二十分钟后,古乾到校门口,红毛和众人都已经到了。众人见古乾过来,纷纷别过身子让道,红毛坐在车顶上,手里拿着一个类似水袋的东西在喝,闻起来应该是酒。 出征前喝酒,这是军中大忌,古乾看着他,刚要说什么,但红毛先开口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让曾哥赏识,也不想管你有什么本事做军师,但到了我这里,一切都得听我的。” “想必曾哥已经知会了你,我来这里是为了今晚得行动可以顺利完成,将在外,我不受命于任何人。” 红毛听闻,眼光如距盯着古乾,周围的人也没料到他会这么跟红毛说话,都似看一个死人般的看着我。 片刻后,红毛又喝了口酒,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像是轻笑了一下说:“好,但老子的队伍里只要亡命徒。”说着他从车顶上跳下来,醉醺醺的走到古乾面前,脸几乎贴到他的脸上说:“如果你敢临阵脱逃,老子先拿你开刀。” 言罢,红毛向客车门走去,车上的人马上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一行十几个人井然有序的从车厢中间的液压门出去,古乾走最后一个,外面的路面黑漆漆一片,路灯不亮了,估计坏了也没人维修,一旦没人维护,那些东西像是有灵性似的,不约而同的都会坏的坏烂的烂。 红毛走在最前面,古乾尽量走到队伍前偏中的位置,因为就算遇到爆炸伏击,爆炸点肯定是在队伍中间或者偏后的位置,或者有人“掐头去尾”也是最安全的。古乾注意到身边的一个人,好像是之前在楼顶见过的,他一直想问问那个女孩在哪,但却一直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古乾轻拍他一下。 “之前我和一起在楼顶的那个女孩呢?她怎么样了?” “死了。” “死了?” “曾哥说了,你们俩只能活一个,你活着,她就死了。” 古乾愣怔的停下脚步,一时之间仿佛自己的身体都没了感觉,他心中不断问自己:怎么会死了呢?我明明死过一次了。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了她。 古乾望着红毛等人走远,逐渐消失在黑暗中,他才僵硬的继续走,这和自己杀人完全不一样,自己明明以为救了她,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非要活一个吗?自己给了她希望,却让她死在绝望中。 不知觉中,他们已经到了这附近最大的地下超市门口,也就是古乾之前来过被锁住的地下超市。古乾僵硬的跟上人群,站在他们身后,红毛还在喝酒,他一言不发,手下的两个人很熟练的用钳子夹断锁住超市的铁丝网,其中一个人正是孟哲,他转头间看到古乾的模样破口大骂。 “喂,你脑子瓦特了吗?如果想死就去自杀,别在这拖累我们。” 众人都回头看着古乾,古乾也被孟哲这一声给喊醒了几分,只能在心中默默哀悼那个女孩,最后把责任归结于自己还不够强大,他与孟哲眼神交汇,只是一瞬间,他感觉得到孟哲好像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孟哲了。 一干人鱼贯而入,直奔方便面和各式主食的区域,那才是保命的关键粮食。不过那个位置在超市的最深处,古乾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一路上过来的商店都被洗劫了,这里这么大一个超市,里面的东西连被动过的痕迹都没有,有点说不通。 “等等。”古乾突然开口,前面走的人全都停下看过来,红毛也不耐烦的看着古乾。 古乾说:“这么大的超市,完好无损,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他妈是不是怕了?”红毛瞪着他说。 “食物就相当于是宝藏,这个地理位置也是易守难攻,有这么好的位置,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唾手可得?”说着,古乾突然想起来变色龙那种动物,与环境合二为一,静静的坐等食物上钩。 “老子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我来这是干什么的。” “那你这些弟兄的命呢?你也不管吗?” “弟兄们,你们怕吗?”红毛大喝一声。 “不怕。” “贪生怕死的留下,不怕死的跟老子去抢物资。” 红毛说完猛灌一口酒,然后把酒袋往地上一摔,率先向超市更深处走去。路过古乾身边的人都朝他鞋上吐口水,古乾眉头紧锁,望着红毛一意孤行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也只能跟上他们后面,孟哲还在他们中间,就算刀山火海,自己也得把他拽出来。 突然古乾看见一个东西落在前面人群中间,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一颗钢珠打穿了我身旁的一桶金龙鱼油,古乾顾不得他们的哀嚎声,赶忙躲到米柜后面。他听到孟哲的声音:“有埋伏!” 至少孟哲没受伤。刚才那一下肯定不是手雷,如果是手雷刚才那一下,他们就全都挂了,带有钢珠的爆炸物,估计是自己做的,古乾首先就想到是把雷王装在一个圆球里,然后塞满钢珠,爆炸后产生短距离360°巨大的杀伤性,就像瑞士罗格公司的“珍珠”手雷。 “哈哈,红毛,别来无恙啊。” 古乾透过米柜的小缝,看到不远处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皮裤加高跟,长发浓妆淡抹的,朝他们这边走来,身后跟着起码有三十多号人。血顺着地砖缝淌到到脚边,鲜红的血,突如其来的爆炸让古乾心里咯噔一下,看样子真是凶多吉少了。 红毛低着头咯咯的笑起来说:“三爷,一见面就给我大礼,让我怎么回礼呢?” “不是我给你的大礼,而是曾哥。” 红毛的身子一愣,随即笑着说:“曾哥和我是过命的交情,反倒是你,以前就处处作对,你觉得我会信你?” “信和不信是你的事。自己好好想想吧。” 红毛突然怒吼一声:“想你麻痹。”拔出武士刀,三步并两步冲向那个叫三爷的女人。 古乾不知道应该帮红毛,还是先自保。如果曾哥想害红毛,这事也是铁定发生的,也正如自己所预料的,李代桃僵,如果自己活着,红毛肯定会先拿自己开刀,毕竟这么多人里,最信不过的就是自己,最有嫌疑的也是自己。 古乾从夹缝中看到孟哲c癞子和剩下的六七个人全扑向三爷那边,明知寡不敌众,还非要硬碰硬,简直就是找死,红毛没文化,孟哲也跟着犯傻。古乾心中暗骂着,突然感觉身后有动静,本能向左边一闪,一把西瓜刀从天而降,砍在他面前的米柜上。 古乾来不及看清楚脸,一脚踢在他脚踝处,他顺势跌进古乾怀里,古乾迅速翻身上背用胳膊扣住他脖子,用尽全身力气勒住他,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只要稍一松劲,自己就会人头落地,古乾感觉胳膊上的力量源源不断一直加大,直到他停止抽搐,又使劲勒了几下才松胳膊。 古乾揉了揉肌肉酸痛的胳膊,从背后抽出钢管,直奔孟哲所在的地方。他们被重重围起来,就像是困兽之斗,古乾瞅准靠后一点的一个光头大汉的后脑勺,跳起来一棍砸在他后脑勺上,钢管和头骨的碰撞震得手生疼,骨头碎裂的声音像是一支利箭射到古乾心上,他知道我手上又多了一个人的血。 三爷等人很快意识到身后的古乾,几个人向他冲过来,片刀棍棒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突然他感觉后背一凉,随之而来是钻心的疼,还未待去摸伤口,又一根棍子直奔古乾天灵盖而来,他用手中的棍子全力挡下,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咬紧牙。 武功再高,双拳也难敌四掌。突然古乾后脑勺像被砸了一板砖,眼前刚一抹黑,后背传来棍子断裂的声音,他的脊梁骨像是被打断了一样,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头抵在地上,耳朵里的声音逐渐变小,眼前像是起了雾,古乾隐约看到自己嘴里滴下去的血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相见即相别 古乾仿佛知道自己要死了,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弱,反而还有点沐浴春风的感觉。隐隐约约间他好像走在一条干净的路上,每走一步身上的感觉就会舒坦许多,像是卸下了一层层的负重,那条路有点像乡下回家的路,路边有晒太阳的卢大爷,树上的都开满了花。 古乾来到家门前,秦叔宝和尉迟恭两个门神也好像在看着他,大门上面有一块小镜子,他每次进门前都会抬头看看,现在他却在镜子中看不到自己。他脑海里想着推开门,又像是有人强烈的让自己开门,古乾缓缓抬起胳膊,手快碰到门上时,忽地好像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古乾!” 声音很微弱,但很熟悉,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谁在喊自己。他想回头去看,但脖子像是僵硬的根本转不动,古乾努力向后转,疼痛剧增,每转过去一点,刚才卸掉的重量就回来一层。后脑勺的剧痛像是头快要裂开一样,后背的伤口和骨头断裂的感觉又回到身上,这些疼痛让他跪倒在地。 喊他名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古乾脑海中那个声音的主人也越来越清晰,他在疼痛中扭过头,孟哲穿着校服站在不远处喊自己,伸出手像是要他过去,古乾想说自己身体像是压了千斤重担,根本走不动,但张嘴却是哑声,他动着身子想转过去,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痛。 孟哲像是很着急,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古乾也想加快步子,却怎么都走不快,虽然只有几步路,但脚像是被浇灌了铁水,死死的就是不松劲,突然从古乾心底生出一个放弃的念头,刚才种种的轻松感涌上心头,为什么我要选择痛苦的回首呢?古乾反问自己。 古乾看着他,对孟哲笑了笑,挥手,决定选择那种安逸的感觉,像是沐浴春风的感觉。正当他打定主意,无言的告别后,抽身离开时,突然看到孟哲头上滚滚的血冒出来,很快就盖住大半个脸,他就站在那里,眼睛瞪得很大,焦急的神情定格。 古乾眼睁睁看着他突然跪倒在地,脊梁骨c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么清晰,他像是在护着什么,胳臂如同受到外力撞击般变形扭曲。古乾猛地才回过神,扯开嗓子大叫他名字,依旧无声,他自然也听不见,古乾忍着全身的疼,迈开步子走向他。 每走一步都要闭眼咬牙才能完成,他努力到孟哲身边,毫不犹豫的抱住孟哲,当他手接触到孟哲身体的一瞬间,倏地什么都没有了,一片漆黑,疼痛的感觉压的古乾喘不过气,还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热乎乎的。古乾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根钢管朝我砸下来,大脑反应想躲但一下都无法动弹。 棍子砸下来,一种黄色泛白的东西四溅,有些溅到他的脸上,腥臭味直入鼻腔,古乾忍住想呕吐的感觉,才发现自己身上还压着一个人,他的脸被血盖住了大半,但两个眼睛大睁,古乾从模糊的五官认出来,他就是孟哲。 孟哲趴在古乾身上护着他,后脑勺已经被砸烂,脑浆顺着破碎的头骨处淌下来,热乎乎的脑浆尽数滴在他脸上,古乾的眼泪和脑浆混在一起,一把西瓜刀还在疯狂的砍在孟哲后背上,古乾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那把西瓜刀,手掌中血顺着胳膊流下来,但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反而有一种嗜血的快感。 古乾怒吼一声,翻身而起,从后腰拔出菜刀,手起刀落砍在那人脖子的大动脉上,一股血喷了自己满身,从头到脚一个血淋淋的血人,古乾左手紧握西瓜刀,抄起菜刀又是数刀砍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的头终于支撑不住,耷拉在胸膛上,但他没有倒,就那么站着。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古乾又怒吼一声,扑向另一个人。心底传来一个声音:杀,杀光他们,要更多的血才刺激,杀,一个不留。 人也是动物,甚至比动物更害怕未知的东西。 突然几个带着尾烟的“烟雾弹〝飞到人群中,浓郁的火药味呛得古乾想咳嗽,但没人发出声音,因为声音会暴露位置,一旦停下,身体的疼痛感就像在有地下暗河的地平上打了一口井,井水喷涌而出,古乾像泄了一半气的气球,双腿软的几乎支持不住身体,但手中的刀依旧疯狂的的空气中乱砍。 突然一只手在他身后拉了一把,古乾本能向旁边躲了一下,反手菜刀朝身后劈去,只见王朔鼻子里塞着两团纸瞳孔放大看着古乾手里的菜刀朝他天灵盖劈去,古乾看到了王朔,但感觉那么的陌生,手上的刀没有丝毫停顿,王朔向旁边躲了一下,血花四溅在古乾的脸上,让刚才已经结痂的血壳得到了滋润。 古乾的菜刀砍到王朔的左肩上,他忍住没叫出来,一手捂着肩膀,一手拉着古乾往超市外的方向跑,片刻后他们躲到一座居民楼里,躲在地下室,借助地下室的声控灯,古乾才看到王朔脸色发白,嘴唇更是白的恐怖,才回过神来,王朔一屁股坐在地上,虚弱的喘着气,古乾亦坐在旁边。 古乾说:“你怎么来了?” 王朔说:“我,我听说你跟红毛哥他们来这里了,我,不放心,就跟来了。” 古乾说:“你坚持住,我现在就背你回去。”古乾说着想站起来,但刚一挪动身子,背上凝固住的伤口就被撕裂,加上挨了一棍可能伤到了骨头,剧痛难忍。 王朔说:“别,别麻烦了。我有话跟你说。” 古乾强撑着站起来,背起王朔,咬着牙说:“有什么话,留着你有力气了再说,声音小的像他妈的女人一样。” 王朔惨淡的笑了声,继续在古乾耳边说:“你···你回去后,不要···不要说见过我,带上她们,快···快走。曾哥一直在利用你,他怕红毛···红毛哥怀疑才打算让你跟红毛去,今晚是个局,他想杀了红毛哥。” 古乾突然身子僵住了,心中火起,现在连王朔都这么说了,如果不是姓曾的设计,孟哲也不会死得那么惨,这个仇一定会报。 王朔接着说:“红毛哥,他一直跟着曾哥,杀过很多人,都是为了···为了曾哥,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 古乾心中思索:以前一直以为红毛嗜杀成性,没想到他如白起将军一般,最后死于秦始皇的一个“有造反的能力,就算再忠心耿耿也是有罪”屁话,也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现在的世道不可能不谈利益,曾哥后面应该还有动作,不然请不动三爷的。 王朔说:“我···其实,¥*¥*” “你说什么?王朔,你继续说,别睡着了。” 古乾把王朔颠了几下,他嘴中的语言又清晰了些。 “我其实···曾哥让我跟踪你,不然···不然你不可能逃出去。” “什么时候的事?” “你···你杀了他们四个人,怎么会轻易放过你?你当时要出学校,他···他就让我跟着你,看···看外面的情况。” “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王朔似乎又惨淡的笑了一声,说:“我···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言罢便再没了声音。 “王朔,王朔,你别睡啊,再说点什么。”古乾远远已经看到了学校门前的两辆车,但刚才王朔所说的,让他有了迟疑,也许不应该再回去。 “王朔,你知道红毛为什么一直在喝酒吗?” 古乾的话像是在问空气,没有人回应,他转身向安薇家快步走去,额头上的汗淌下来,蛰得他睁不开眼睛。古乾使劲颠王朔,希望可把他弄醒,但无论古乾怎么说话,他都不回应,忽然古乾看到他的两条胳膊像是断了一样,耷拉在自己肩膀上,左手指尖上下滴的血已经凝固,他的脸也逐渐变冷。 古乾脚下加快步子,眼泪不知觉得溢满眼眶,边走边喊:“王朔,你醒醒啊,王朔,王朔!” 猛地古乾像是脚下绊倒了什么,朝前扑过去,王朔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王朔没有喊疼,他多希望王朔能大叫一声,或者骂他两句都行,但是并没有。古乾连滚带爬到他身边,抱着他哭喊着,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抱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古乾的哭喊声中,王朔的名字已经变成孟哲,他为自己做过的事,他们一起逃课一起去网吧,往事历历在目,在古乾脑海中像过电影一般,最后定格在他那张几乎被血掩盖住的脸上。 古乾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嗓子都嘶哑了,眼泪都干涸了,剩下的是声嘶力竭的干吼,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像是脑海中一根弦绷断了似的,随即两眼一黑没了知觉。 古乾再次醒来,自己是趴在床上的,映入眼帘的是带花纹的地板,眼睛酸痛的感觉像是好几天没合眼,他眼睛斜瞟着,看到张晓婉支着头睡去的模样,回想起发生的一切,但只要一想起来孟哲和王朔,脑袋里就像被万只蚂蚁撕咬一般,痒又带着痛。 现在古乾已经回到了学校,心里暗自揣摩:仇肯定要报,但我现在这样子怕是连站起来都困难,何谈报仇?不过曾哥肯定会名义上来探望我,曾哥疑心那么重,就算我什么都不知道,肯定也难逃一死,红毛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得快点逃出去才行,现在羊入虎口,随时都是任他宰割的肉。 古乾试着动了动胳膊和腿,都还好,只是脊梁骨像是被钉进去很多钉子一样,疼的根本使不上劲,古乾已经算是摊在床上了,他轻声喊张晓婉的名字,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古乾看着她,顿时苍白的脸上乐开了花,古乾声音有点沙哑的说:“嘘,别声张,别让人知道我醒了。” 张晓婉并没有追问我为什么,而是点点头,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古乾居然有种脸红的感觉。寝室中安静的就像是上学时期中午午休的时间段,但古乾知道现在的这种宁静是最容易被打破的,一闭上眼睛,鲜血喷涌的声音就像是划破这份宁静的利刃。 古乾说:“我是怎么回来的?” 张晓婉小声说:“是曾哥带着人抬你回来的。” 他又问:“那,和我躺在一起的那个小伙子呢?” 张晓婉摇摇头,古乾想她也不会知道的,看着她守在自己身边,心里踏实了许多。 古乾眼睛向她身后瞟了瞟问:“她们呢?” 张晓婉说:“都睡了,但是有个坏消息。” 古乾疑惑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他听到的坏消息已经够多了。 张晓婉似乎看出古乾心里所想,马上改口说:“你先休息吧,恢复期间别想太多。” “你说吧,有些事知道的越早越好。” 张晓婉有点难为情,回头看了眼她床下的那个床位,小声在古乾耳边说:“楠楠好像得了什么病。” 古乾愣怔一下,她继续小声说:“背上都是那种红色像水肿一样的东西,一小块一小块的。” 古乾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就是“艾滋”。但他并没有说出来,片刻后问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不知道,我也是昨天她睡前换衣服,我从缝隙中看到的。” 古乾看张晓婉紧皱的眉头,看样子应该挺严重的,不管是什么病,最怕就是传染,但他又不好说出口,让她们都离那个叫楠楠的女孩远一点?病人比正常人更需要关心。 古乾过了半晌说:“你能把我扶起来吗?” 张晓婉赶忙过来帮古乾翻身,他的脖子几乎僵住了,一直偏向一边的情况下。但古乾刚侧过身子,后背的刀口就像知道他要起来一样,马上裂开,他示意张晓婉不用再搀扶了,说:“我就这么侧着躺会吧,后背的伤口好像又开裂了。” 古乾是面向她,所以她并不知道,当他这么一说,她马上准备帮忙查看,但古乾对她摆摆手,打算让它自己凝结吧,自己的血小板也不是吃素的。又说:“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了。” 古乾心里嘀咕着,幸好只昏迷了一天。说:“我手机在哪?” 张晓婉赶忙把古乾手机递过来,他打开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和三十多条短信,点开全是安薇发的,在他问是否顺利?见没见到孟哲?什么时候回来?后来她在短信里表现的很担心,古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她的信息,孟哲,见到了,但,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最后他想了良久,还是决定给她回复一条吧,至少先让她心安,便写下:我刚回来,见到孟哲了,他很好,不过我们没说上话,我们都怕被发现,所以只能后面再找机会了。 点击发送,但短信前面出现一个感叹号,古乾再次点击发送,还是一样的情况,手机信号是满格的,但为什么发不出去?难道是曾哥有所察觉,特意在这里弄了屏蔽器?但就算是屏蔽器,手机应该没信号才对啊。 古乾嘀咕着:“怎么回事,怎么发不出去?” 突然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赶忙把手机压在枕头下,脚步声越来越近,张晓婉显然也听见了,古乾小声对她说:“把我搬回原位,别说我醒了。” 张晓婉刚弄完,就听到有人敲门,张晓婉看古乾对她使了个眼色,她才去打开门的保险。古乾虽然闭着眼睛,但听得出来说话的是曾哥。 曾哥说:“他醒了吗?” 张晓婉小声说:“没有。” 然后古乾听到门关住上锁的声音,曾哥的笑声再次响起,说:“你被我上的时候还是个雏,过了这么久,一见你还是有种冲动。” 张晓婉说:“你干什么?” 曾哥说:“你能不知道我干什么?” 张晓婉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可能是帮我洗伤口的脸盆,说:“你,你别过来。” 古乾内心煎熬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起来,大脑里迅速权衡得失利弊。张晓婉的哭喊声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仿佛这个房间里只有张晓婉一个人,张晓婉哭喊着,古乾听到衣服被撕开的声音,她没有喊古乾,她知道他是醒着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装睡,但却选择屈辱。 古乾心底一个声音骂道:人家都他妈做出选择了,你还要婆婆妈妈到什么时候?难道你就无动于衷?她可是为了你!难道你要让她成为下一个孟哲,下一个王朔吗? 古乾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喂!”忍着背上的痛,缓缓从床上爬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曾哥。 曾哥明显被古乾吓住了,僵在那里不知所措。古乾眼睛瞟到桌子上放着他的那把菜刀,曾哥回过神来,知道古乾现在连站起来都是强忍着,对他根本没有丝毫威胁,笑眯眯的说:“怎么?醒了?要不咱兄弟俩一起?” 古乾没有说话,不知道怎么说,先不说门外都是曾哥的马仔,就算自己现在和他打,也绝不是他的对手,最好先不要发生冲突的好。 “曾哥,红毛哥他们回来了吗?” 曾哥脸色刷的变了,看着古乾像是想看透他在想什么一样。片刻后说:“没,到现在都音讯全无。” 古乾说:“那就奇怪了,那当时看到他带着三四个人杀出去了,他不应该回来吗?” 曾哥听到古乾的话,像是着了魔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古乾是当事人,也许是唯一活下来的当事人,所以他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而曾哥最怕的应该就是红毛没被除掉,这应该就是他的软肋。 古乾又说:“我们在超市,遇见一个叫三爷的女人。” 曾哥见他再没继续说话,有点紧张的问:“她有说什么吗?” “她说想跟红毛哥合作。” 曾哥惊呼一声:“合作?怎么合作?” “不知道,刚说呢,突然就有个东西,带着钢珠就炸在人群中了。” 曾哥眉头紧锁,问:“那,袭击你们的人,不是三爷她们?” 古乾反问一句:“为什么你觉得会是三爷她们?” 曾哥顿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突然曾哥邪笑起来,说:“你好像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只好送你下去了。” 正在此时,张晓婉摸出我走之前给她那把跳刀,用尽全身力气,闭着眼睛刺向曾哥的腰部,刀刃全部没入曾哥腰间。曾哥大叫一声,转过去一脚踹在张晓婉肚子上,古乾咬着牙,脑海中围绕着孟哲死时的样子,大脑中像是在过电一般,他迈开步子,全身的疼痛加上大脑中万只蚂蚁撕咬的感觉,一种舒服的快感油然而生。 古乾一把抄起桌子上的菜刀,三步并两步到曾哥跟前,一刀砍在他脖子上,连续又是三刀,只要抓住机会就绝对不能给对手有还手的机会,不然死的就会是自己。 曾哥狰狞的看着古乾,想叫但喉管在第一刀时就割断了。他看着曾哥眼中的光华开始消融,直至最后变的黯淡无光,仿佛曾哥的瞳孔都变成了灰褐色,就此古乾才收手。 张晓婉愣怔的看着古乾,曾哥的血喷了她一身,虽然很脏,但这也算是为她报仇了,他的仇也报了,但门外的马仔们估计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送别 曾哥侧身跌倒在血泊中,脖子扭曲的看着古乾,他甚至都能看到曾哥脖颈处露出的些许骨头,血不断从脖子深深的刀口处涌出,很快就变成一大滩。张晓婉僵在那里,古乾刚想去扶她,但全身像是卸了劲的法条机器,眼前一黑,跌倒过去,身子碰到地面的感觉很清晰,但却不怎么疼,古乾甚至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还存在,但却黑漆漆一片,他似乎能看到黑暗中有光的重影,就像在灯光下闭眼一样。 思维意识还在,但身体却没了知觉,仿佛古乾的这副驱壳和灵魂脱离一般,他最担心的还是门外那群亡命徒,不知道张晓婉缓过劲了没?不知道外面的人发现不对劲了吗?更担心怎么才能逃出去。 古乾像是被困在一个黑色的小房子里,虽然很不便利,但却给自己更多思考的时间:从暴乱开始已经过去有多久了?还真没注意过这个问题,现在是几月来着?哦,是四月份。曾哥入侵学校那天好像是周五,还计划着周六周天和孟哲去我家乡下,白天去地里玩,晚上躺在屋顶上,漫天的星星,像是印在天上一般,特别清晰,城市中像是有一层魔障,一到晚上就把天空遮蔽的严严实实。 想着想着却觉得越来越迷迷糊糊,连眼前的黑暗都变的模糊,古乾突然想到北大河的水,又水里有什么妖怪,什么孟哲要和安薇结婚了,但安薇胸口插着数支钢筋,血顺着钢筋淌到自己脚下,他像是要躲,但怎么都动不了,站在血泊中,似乎能感觉得到那血异常冰冷。 古乾猛然惊醒,入眼的依旧是床头,和白炽灯的亮光,自己好像还是趴着的,他赶忙扭头看向寝室中间,地中间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的不是张晓婉,而是红毛!他觉得自己仿佛还在做梦,但稍微一动,背上的剧痛告诉他这是真的。 古乾说:“你把她们怎么了?” 红毛看样子还是喝的醉醺醺,不过他的右耳朵上包着纱布,腿上也有纱布包着。见古乾问他也不回答,而是又灌了口酒,撇着低下去的头,缓缓说:“曾哥,是你杀的?” “我他妈问你,你把她们怎么了?”古乾说着,要挣扎着起身。 红毛缓缓起身到古乾身边,把酒倒在他后背的纱布上,古乾咬着牙,眼泪不自觉的出来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妈的有种弄死老子。” 红毛嘴角轻扬,什么都没说蹒跚的走出门。红毛刚出去,张晓婉和另外三个女生就挤进来,古乾看到张晓婉紧锁的眉头,在确定她没事后,才放下心。 张晓婉说:“古乾,你没事吧?” 古乾想笑,但笑不出来,后背的伤口沾了酒精,纱布也被酒精浸透,火辣辣的疼,让古乾只能咬紧牙说:“没,事。” 张晓婉好像发现了被浸湿的纱布,赶忙过来帮忙更换,其他三个女生也在帮忙,清洗伤口。换了新的纱布,古乾感觉好了许多,赶忙问:“红毛怎么在这儿?” “你昏迷后,我们都吓傻了,不知道怎么办,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惨叫声,我们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就听见有人在开锁,红毛拿着一把长刀进来,上面沾满了血,我们动都不敢动,然后···” 张晓婉说着,突然一种想吐的感觉,看样子不是装出来的,她脸色都有些白了,她缓了一会继续说:“他把曾哥的头,整个,整个割下来了。” 虽然有点血腥,但古乾觉得这也情有可原,红毛为曾哥建功立业,最后却落得个差点身首异处,现在不是以前,没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活着,而现在活着也就只是为了活着,钱已经没用了。 古乾说:“你别再想了,再也没有人来骚扰你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也必须学会自保。” 张晓婉点点头。 古乾说:“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也去睡吧。” 张晓婉说:“你,一个人行吗?” 古乾笑了笑,说:“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张晓婉关了灯回到自己床铺上,古乾继续趴着,脖子是最难受的,时不时还得变换姿势,再者自己并不是怎么困,就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他和安薇失去了联系,他又点击那条没有发出去的短信,再次发送也还是同样的情况。 古乾忽地想到外面的路灯,因为没人修理而不再亮了,通讯怕也是这种情况,他紧皱眉头点击手机百度,网页无法连接,这个提示更加深了他的猜想,如果什么都会年久失修,那就连住的楼也会慢慢被大自然吞噬,说不定楼里都会长出树来,草顶破柏油马路就像破壳而出一样,仿佛所有的植物都有意识一般,慢慢的拿回被人类夺去的土地,重新占领这个地球。 古乾不敢再往下想了,如果真是这样。他突然又想起来那天听见的狼嚎,应该是附近方寸山上的狼,以前就听老人说起过,山上狼下山伤人的事,方寸山听名字觉得是一个小山,那就大错特错了,方寸山是个雪山山脉,里面听说还有雪豹之类的,属于未开发区,人们旅游也只敢到前山一点点的地方。 古乾转念又想到那几只由藏獒领着的“宠物狗”,战斗力不容小觑,他们之间会不会有某种人还未探知到的通讯方式?人类所造的东西大多取自动物身上,声呐取自蝙蝠,布莱克兄弟的飞机取自鸟,诸如此类,如果动物都联合起来攻进城市,各司其职,没有科技的人类,连条土狗都不如。 突然张晓婉尖叫一声,在这宁静的夜里,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把古乾吓了一跳,他听到另外三个女生都被吓醒了,而张晓婉还在尖叫着,嘴中闪烁其词:“别,别过来,啊!求求你,别过来,啊!” 古乾赶忙说:“你们快去把张晓婉叫醒,她应该是梦魇了。” 张晓婉下铺的女生赶忙下床爬上去拍着叫她名字,片刻后,只听见张晓婉喘着粗气的声音,看样子是醒了。古乾估摸着应该是梦见曾哥了,毕竟他今天刚死在寝室里,现在再转移寝室太麻烦,所以只把血清理干净就将就一下睡了。 古乾说:“怎么了?张晓婉。” 张晓婉沉默了一会后说:“我,我梦见,曾哥了。” 古乾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片刻后说:“你别怕,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能,开下灯吗?” 张晓婉声音细小,不知道还在被吓着还是怕麻烦古乾。古乾刚要伸手去开灯,另外两张床上的女孩也下床了,赶忙过来帮忙打开灯。张晓婉被那个叫楠楠的女孩扶着缓缓下床,她对楠楠说:“我,我能在你床上换个衣服吗?” 张晓婉遮遮掩掩着裆部,估计刚才真被吓到了,都小便失禁了,不过也情有可原,第一次杀人,如果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估计能把自己逼疯,古乾甚至还有点庆幸她被吓尿了,至少证明她还是正常人,还有心理反应,那种默默无闻的才是最恐怖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嘛。 楠楠说:“你,能不能去她们那,我这,有点不方便。” 张晓婉估计知道她指的什么,所以也没多问,然后看向另外两个女孩,投去询问的目光,其中一个戴眼镜的女生说:“去,我床上吧。” 古乾说:“我好像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那个叫楠楠的女孩,就是那天穿便装的女孩,她率先开口说:“我叫林楠楠。” 戴眼镜的女孩说:“我叫陈默。” 最后那个女孩扎着对马尾辫,看起来年纪也最小说:“我叫方祁萱。” 古乾轻“哦”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片刻后张晓婉换了睡衣,她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站在那扭扭捏捏的,我试探性的问:“怎么了?” 她像是在酝酿,然后说:“我,能不能跟你睡一块?我害怕。” 古乾有点惊讶,虽然张晓婉确实挺漂亮,瓜子脸柳叶眉,还是个大长腿,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有点惊讶,自己没谈过女朋友,听她这么一说,瞬间脸红到脖颈,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吞吞吐吐地说:“能,能吧。”声音又低了许多说:“应该。” 她缓缓走向古乾这边,古乾趴在靠外边,她把灯关了从他身上跨过去,侧身躺在靠里面,古乾赶忙向外移动身子,毕竟这是单人床,两人侧着睡还勉勉强强,自己趴着就占据了大半个床。 忽然一只白嫩的玉手轻轻握在古乾右胳膊上,他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居然起了不该有的反应,这让他脸更红了,两个脸蛋像是被火烤一样很烫,有种此夜再无睡意的感觉。 张晓婉说:“你别往外了,我这地方够睡了。” 她在古乾耳边轻声说,秀发蹭着他的脸,古乾全身一种像被电击了的感觉,要不是他趴着,让她看到自己起了生理反应就完蛋了。古乾被她说过后,一动不动,渐渐地他听到张晓婉细微的鼾声,她的手依旧搭在古乾胳膊上,他连头的姿势都不敢换,深怕把她吵醒。 一夜未眠,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隐隐约约古乾好像听见有鸟叫声,不像是喜鹊,很难听的一种叫声。随后感觉胳膊上凉飕飕的,很清凉的感觉,然后是脸上也被什么东西摩擦着,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睛干涩的难受,睁了几下才睁开,看到一只纤细的手正在帮他擦脸。 “你醒了?” “嗯。” 张晓婉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我昨晚睡的很好,谢谢你。” 古乾的脸刷的又红了,赶忙说:“没,没事。” 张晓婉似乎笑了笑,继续帮古乾的头和后背换药,他想扭动脖子,但已经僵硬了,保持一个姿势太久了。张晓婉看到他的动作,也晓得了古乾的情况,赶忙伸手帮他揉捏脖子,指尖很轻的在脖子上游走,看样子她很小心,怕弄疼古乾。 门没有预料的被敲响,古乾完全没有听见脚步声,不知道是自己注意力不集中,还是门外的人格外小心。古乾示意张晓婉去开门,门打开后红毛缓缓走进来,坐在古乾旁边的椅子上问:“好点了吗?” 红毛对古乾的态度好像发生了改变,一般他应该不会问,古乾语气冷冷的说:“没。” 红毛又喝了口酒,说:“那行吧,王朔的尸体那就···” 古乾听到王朔的尸体,一种自责油然而生,如果不是自己失手,他也不可能死,古乾自认为杀的人都该死,而他是最无辜的一个。古乾有点歉意的感觉,声音也比原来小了很多,说:“他的,他怎么了?” 红毛说:“他救了大家的命,我们今晚要在楼顶火化他,你来吗?” 的确是王朔救了大家,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他们怕是已经被乱刀砍死了。古乾突然想到孟哲,想到他那张瞪着眼睛的面孔,脑子里那种感觉又出现了,他已经没必要再隐瞒什么,一只手捂着头说:“那,孟哲,找到了吗?” 红毛看着古乾的样子,和他说的话,估计也想到了古乾为什么逃出去后还会回来,被王朔抓回来明显是在做戏。红毛停顿了一会说:“没有,现在地下超市是三爷的地盘,死去的弟兄们怕已经被清理掉了吧。” 古乾没有回话,眼泪默默的流出眼眶,难道连死后都不得安息吗?片刻后,古乾说:“好,我知道了。” 红毛轻轻拍了拍古乾的肩膀,再没说话转身出门。 傍晚时分,张晓婉扶着古乾站起来,他不敢动作太大,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往门外挪动。 张晓婉说:“要不让红毛哥找几个人,把你抬过去吧?如果伤口再裂开就麻烦了。” 古乾咬着牙说:“不,不用。”心里说:这是我欠他的。 宿舍楼和实验楼一样,只有楼顶是进出口。六楼有去往天台的门,古乾他们住在五楼,这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但他用了两小时才走完。古乾推开天台的门,有二十几个弟兄围着一个用木头架起来的柴堆站着,上面放着一块床板,床板上盖着一块白布,依稀可见白布下面有一个人形,地上放着很多碗,角落里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白酒。 古乾在人群中没看到那个光头男人,想必要么是被红毛除掉了,要么就是让曾哥给解决了,反正那种人死了也好,没什么好惋惜的。 张晓婉是这里唯一的女生,她抓着古乾的胳膊,走在人群中时握得更紧了些,应该是在害怕。红毛坐在楼顶边的沿子上,背对古乾,还在不停的喝酒,真不怕喝醉了失足掉下去。 没人说话,古乾也不知该说什么,红毛喝完酒瓶里的酒,把瓶子努力扔向远处,侧身从楼顶沿子上下来,蹒跚的走向这边,铿锵有力的说:“今天,我们要送走一位恩人,超市里那一战我们被暗算,让很多兄弟身首异处!三爷身上背的债,定让她血债血偿。敬酒!” 红毛高喝一声,从人群中出来两个人,把地上的空碗一人递了一只,到张晓婉跟前,犹豫了一下也递给了一只,她看着古乾,古乾轻轻点了点头。一人拿着一只碗,随后就有人倒酒,酒水溅到古乾手上,冰凉的酒水,不经让他反问自己:孟哲的债三爷来偿,王朔的死怎么算? 古乾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罪人一样,望着手中的那碗酒,心中责备着:从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杀了他,最后终于杀了他,我宁愿刚认识他时就杀了他,现在也就不会这么自责,他可是救了我两次,要是没有他,我早就死了,亲手杀了自己的恩人。 最后古乾又编出一个让自己好受点的理由向自己解释:王朔和孟哲,也许现在走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受苦,接下来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我们怎么活下去,还真是个未知数。 红毛又喝一声:“干!” 古乾举起碗一饮而下,酒精进入口腔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但相对于他现在的心情,喉咙里传出火辣辣的感觉,更像是在赎罪一般,古乾闭着眼,眼泪不知何时从眼角流出。 干完这一碗,红毛把碗倏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随之大家都把碗狠劲摔在地上,一个个都像是要上战场赴死的战士,我也把碗摔了,跟着张晓婉也照做。 古乾喝完还好,张晓婉扶着他却有点站都站不稳了,她突然双手环住古乾的腰,头靠在他胳膊上,腿有点软的样子,古乾赶忙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她抬起头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蛋可爱极了,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古乾,古乾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竟然想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红毛点燃王朔身下的木头,顿时火光大作,古乾赶忙回过神,看着王朔在火中无声无息。风拂过古乾的脸,一股酒劲上来了,他感觉自己手没有知觉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醉了,眼前的火影更飘忽,古乾猛地伸展一下臂膀,剧痛使他酒醒了些许,张晓婉已经睡着了。 红毛手搭在古乾肩膀上,他才反应到红毛过来了,红毛的话像是会拐弯,他隐约听到红毛说送他回去,他想打掉红毛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但酒劲更强劲了,古乾感觉到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先是嘴,然后慢慢蔓延上头。 当他再次醒来,身体趴在床上,灯是亮的,胃里翻江倒海,他想吐,就把头伸到床边干呕,但只吐出几口唾沫,发誓再也不喝酒了,喉咙里像是撒了一层干燥剂,古乾想起来找点水喝,刚要起身,头晕的感觉使他又想吐一次,又干呕了一阵,一只巧手端着一杯水递过来。 古乾耷拉着眼皮顺着那只手看去,一个女孩带着眼镜,记得她好像叫陈默吧,古乾接过水,一饮而尽,这个动作他突然想起来被火化的王朔,便问:“王朔呢?我怎么回来的?” 陈默说:“你抱着学姐回来的。” 酒精麻痹着大脑,她说学姐,古乾半天没反应过来哪个学姐,痴痴的问她:“哪个学姐?” 陈默指了指古乾床里边,他扭头一看,张晓婉脸红扑扑的躺在那,古乾轻“哦”了一声,随后说:“我头有点晕,我先趴会儿。” 陈默点点头,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水,便离开了。古乾趴回床上,想翻身躺会儿,但背上的伤口应该是又裂了,稍微一动就很疼,但还是不消片刻又进入睡眠。 次日中午,古乾隐约听到有人喊他,勉强睁开眼睛,红毛坐在对面的床板上看着他。 古乾说:“怎么了?” 红毛说:“你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留,还是走?” 古乾突然楞了一下,说:“走吧,还有人等着···”最后一个“我”字没能说出口,自己苟活着回去吗? “好,现在你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等伤好了再走吧。” “三爷那边有消息吗?” 红毛喝了口酒,说:“没有,我们现在人手不够,没法到处去找,超市去过了,东西已经被搬空了。” 古乾把头埋在枕头里,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还是在,真的不好受。半晌古乾说:“等我好一点了,我就走,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红毛惨淡一笑,说:“你休息吧,需要什么就说。” 古乾想起来安薇,她还在家里等消息,这几天都无法联系,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不知道食物还够不够,希望她千万别做什么傻事,自己的伤好可能得一个月,不行,等不了一个月,得尽快回去,孟哲已经不在了,绝对不能再让她出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自立门户 一周后,古乾勉强可以起来活动了,这多亏了红毛不知道从哪掳来的一个年轻的医生,而红毛对于他的态度,更多的像是一种认可的感觉,把古乾当成一个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对待,红毛为什么一直喝酒,古乾一直没问,即便两个人随便聊聊他也不会去打探红毛的事情。 今天是五月十三号,手机上的日历看似更像是讽刺。张晓婉和她们收拾好行李物品随古乾一道去往会议室,这里他只来过两次,第一次是曾哥坐在主位上,这次是红毛,红毛知道他要走,并没有阻拦,非但如此还打算派人送古乾到御景园,但被他拒绝了。 他们五人走出学校,此时是中午时分,视野良好,遇到危险也可以及时躲避。张晓婉搀着古乾,一同向御景园的方向出发,一路上并没有多少阻碍,但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这让古乾很难受,自从脑子里那根像弦一样的东西断了后,脑海中时常就会蹦出很多念头或者说是感觉,而这些念头往往是准确的。 古乾说:“张晓婉,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从刚出学校就有了。” 张晓婉摇摇头,但搀古乾的手握得更紧了,像是在害怕,但又像是怕失去他。 路过一家烟花炮竹店,古乾突然想起来王朔,随之想到人类的进化历程,冷兵器时代后,热兵器之前,火药是很强大的存在,中国管制枪支,但却不管制火药,而王朔救自己两次都用到这些东西,看来这东西某种时候比刀枪棍棒更管用。 古乾看着完好无损的卷闸门,又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撬门,正当他想要放弃时,突然脑海中蹦出当时在底下超市,三爷扔在他们人群中的东西,如果和炮仗联系到一起,很有可能就是用一个盒子在里面装上两根雷王,然后做成一个捻子,周围塞满钢珠,利用两个雷王的爆炸力把钢珠炸开,那种爆炸力,离得近的人钢珠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就打进人的身体里。 古乾小声嘀咕:“这么说来,这东西三爷也在到处搜刮。” 他看天色还早,看看负重的四个女生说:“你们把身上没用的东西都扔了,然后拿那两根钢管去把那个烟花店的门撬开。” 四个人疑惑的看着古乾,张晓婉率先说话:“哪些东西算是没用的?” 古乾说:“把床单都铺地上,然后把里面的炮都搬出来放床单中间,然后四个角对过去系紧,我们要运些炮回去。” 张晓婉明白了古乾的意思,马上从背包里把床单都拿出来,然后带着她们去撬门。古乾环视四周,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只希望现在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半小时后卷闸门被撬开一个大口子,张晓婉钻进去打开灯,片刻后又出来说:“里面炮太多了,我们拿不完。” 古乾想了下说:“你们拣主要的拿,所有的雷王c烟雾弹c大型的多孔烟花像马蜂窝那种还有鞭炮。”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像是刻意隐藏一般,古乾猛地回头,手顺势摸向后腰的菜刀。 “古乾?真是你啊!” 面前这个瘦高个男人,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多少次古乾都想抓住他问个究竟,总觉得他有什么瞒着自己,而他身边跟着他妹妹,她不屑的看着伤痕累累的古乾。 古乾说:“你怎么在这儿?” 随即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慢慢褪去,就如潮水一般,虽然褪的干干净净,但谁都知道潮水肯定还会再来。 张震说:“我和我妹在附近搜刮点吃的,只有中午的时候我们敢出来。” 古乾随口应道,便没再搭话,这地方也的确是他们家附近,早知道当时就绕开走了。 “古乾!里面···” 方祁萱从门缝里挤出来,刚想说什么,但看到有两个陌生的面孔,马上止住了嘴,到他耳边悄声说:“里面还有个地下室,像是个仓库,有很多炮。” 古乾目不转睛的看着张震和张馨悦,悄声说:“你们不要动地下室的,找点遮挡物,桌子什么的,最好是烧不着的,堵在地下室那里,然后把能拿的拿出来。” 古乾心里正在嘀咕,很不巧的遇见这两个人,怕是今天难脱身了。张晓婉和她们纷纷把烟花炮竹搬出来放在各自的床单和被褥上,张震似是明白了我在做什么。 虽然他看得出古乾刻意避着他,但张震还是开口:“你们要用这些炮?” 古乾轻“嗯”一声,表示了对他们的不待见,而张震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以前是做装修的,有辆皮卡,应该可以装不少,要不我去开过来吧。” 古乾没有应声,片刻后说:“你有什么打算?” 张震刚要开口,张馨悦难耐不住了说:“我哥好心帮你,你这什么态度?” 古乾没有再重复说过的话,而是冷冷盯着面前这两个人,现在的人心是最不值得相信的,他必须得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张震看着古乾满身的伤痕就应该知道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所以马上又开始打圆场说:“你看,现在谁离了群体都活不了,能不能带我们去你们的根据地?” 古乾一愣:他怎么知道我打算在安薇家建立根据地? 但他现在已经不再单纯,不会再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古乾冷冷的说:“要找群体的话,你们大可去林南技校,那里的领头我认识,可以保你进去。” 张震和张馨悦对视一眼,随后张震说:“那里就不必了,我们见过他们,杀人如割草,我们不想变成那样的刽子手。” 古乾听到刽子手这三个字,突然一股火从下烧上来,恶狠狠的说:“他们不是刽子手,如果你想在这个城市活下去,就必须杀了那些该死的人,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张震明显被古乾的样子吓坏了,赶忙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反正我帮你可以运更多的炮回去,你同意我俩加入你们。” 古乾思索有顷说:“好,但是你们得听我的。” 张馨悦瞪着我说:“凭什么?你懂怎么管人吗?把我们也培养成杀人不眨眼的禽兽?” 古乾双拳紧握,这句句都像是扎在他心上的刀子,但又不可否认,自己的确是个杀人的禽兽,杀了很多人,那些人都有家人,都有兄弟,他们也只是想活下去,他们也有想要守护的东西,他们没有错。 古乾说:“那你想怎么样?” 张馨悦说:“让我哥做指挥。” 古乾淡淡嘴角一笑,刚要开口,张震抢先说:“你别听我妹瞎说,你肯定经历的比我们多,而且大家也都听你的,我们只是想找一个栖身之所,别无他求。” 古乾瞪着张馨悦,她看了古乾一眼,扭过头去。张震又说:“那我现在去把皮卡开过来。” 古乾轻“嗯”一声,张震就拉着张馨悦朝自己家院子走了。方祁萱见他们走了,从门缝里钻出来,还在古乾耳边说:“他们是谁啊?” 古乾说:“之前打过交道的人,别轻信任何人,他们的底细我也不清楚,也是暴乱之后才认识的。” 方祁萱点点头。古乾问:“里面搬的怎么样了?” 方祁萱说:“还有多半数呢,等会有车吗?” 古乾说:“嗯,你们把门撬大一点,然后把地下室那一块堵好。” 方祁萱应声后转身离开,不一会儿,张震开着车过来了,一辆棕色的皮卡停在古乾面前。张震下车打开车后斗,然后和张馨悦两个人开始把张晓婉和方祁萱搬出来的炮往车上搬。卷闸门被她们费了很大的劲几乎全部撬开,古乾因为负伤所以不能搬。 两小时后,皮卡车后斗装的满满当当,但店内还剩余三分之一的炮,张晓婉她们四个满头大汗的到古乾跟前,因为大家都知道现在情况特殊,所以四个女孩的战斗力不比男生低,倒是张馨悦总是偷奸耍滑,不过她貌似很听她哥的话。 古乾说:“张震,你有打火机吗?” 张震摇摇头,又突然说:“我车上有点烟器,不知道你用不用的到?” 古乾说:“也可以,楠楠你和方祁萱去找点纸,张晓婉和陈默去把店里的炮全堆一起,把火药倒出来装到盒子里给我。” 四个人相视一眼,很快就一头扎进店里,忙各自的事去了,张震似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而张馨悦却对着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古乾也不想对他们解释什么,不出五分钟,她们就收拾停当了,张晓婉和陈默脸上都沾着火药,古乾想伸手把张晓婉脸上黑的那一块擦一下,但又怕她不高兴,或者有点太做作,便只是想了想并没有动。古乾拿着几张纸,卷成圆筒状,然后拿着半盒火药到堆成山的炮堆那,把火药倒成小股往外走。 古乾这个动作她们基本上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张震马上上车,张馨悦急忙坐到副驾驶上,张晓婉她们不为所动,古乾看着她们说:“你们挤一下坐到后座。” 张晓婉却说:“我来吧,你腿脚不便,那么多炮威力肯定不小。” 古乾想了下,把目光投向张震,看他手扶方向盘,应该是做好了随时开车离开的准备,万一火炮引着车后斗的炮那就完蛋了。古乾又转向张晓婉,淡淡一笑说:“你放心吧,老天不会让我这么快死的。” 张晓婉眉头紧锁,一双大眼睛瞅着古乾,说:“我陪着你。” 古乾不知道再说什么,张晓婉见他没反对,轻轻馋住他的胳膊,古乾扭头看到陈默她们上了车,才用张震给的点烟器点着手中的纸筒,火渐渐大起来,古乾刚想弯腰,背上的伤口却撕裂的生疼,张晓婉看得清他的表情,轻轻接过他手中燃烧的纸筒。 “我来吧。” 张晓婉弯腰点火,火光顺着火药一路直奔堆积成山的各种炮。张晓婉扶着古乾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车的后斗,他俩跌进炮中,车子迅速向前冲去,刚开出二三十米,身后传来一声巨响,随后就是烟花乱飞,还有几声巨响,古乾仿佛感觉到地都在颤抖。 有车到底是快的多,路上没有堵车什么的,他们不出三分钟就到了御景园,车子被古乾喊话指挥着到安薇家楼下,随后他被陈默她们拉出炮堆,身上沾满了火药,味道实在不好闻,谁如果现在拿明火在古乾面前晃晃,他准会烧起来。 古乾下车后抬头看向七楼望去,窗帘紧闭,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让张晓婉扶着先上去,然后让张震他们开始搬炮,电梯也因为没人维修而停了,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可千万别停电啊。 古乾和张晓婉走楼梯到七楼,刚要敲门,门就开了,安薇看着重伤的他,又看看搀扶古乾的人,欲言又止,古乾知道她想问什么,率先打破沉默说:“你家有储物间吗?” 安薇愣怔一下,点点头说:“有。” 随后张震就带着她们搬着炮上来了,古乾看她们尽数都上来了问:“炮都搬完了?” 张震气喘吁吁的说:“没,没有。” 古乾赶忙问安薇:“你家的弩呢?” 安薇转身到她房间去把弩拿出来给古乾,古乾装上一支箭,然后挪步到她家阳台,正好可以从这里看到下面的皮卡车,他架好狩猎弩,眼睛放在瞄准镜上,头也不回的说:“你们都下去搬,我在这儿帮你们放风。” 张震赶忙把炮放到地上,带着她们又下了楼。大约用了四十分钟,所有的炮才全部搬上来,期间并没有人接近皮卡车,这倒让古乾很奇怪,这里为什么这么安静?难道是因为这里都是居民楼?张震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体力并不是特别好。 “孟哲呢?” 安薇突然开口,古乾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憋了半天终于说:“他又失踪了。” 安薇惊愕的看着古乾说:“又失踪?这么说你见到他了?” 古乾点点头,说:“见到了,但他没跟我说话,应该是不方便,再后来就没见过他。” “那你身上这伤是怎么搞得?” 古乾摇摇头,不想再提这档子事,这里面知情的怕是只有张晓婉她们四个了。但她们并没有多话,他说什么她们也不多问,始终相信古乾的安排。 “那你回来干嘛?” 张馨悦突然开口,像是代替安薇质问我一般,古乾刚想说话,张震轻推了她一把说:“你怎么说话呢?” 古乾笑了笑说:“没事,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他已经不在林南技校了,我只听到别人说他像北走了,骑着摩托车。” 安薇又一个质问:“北?他为什么朝北去了?” 古乾继续瞎编说:“他可能是回家了。应该是好不容易有机会能逃出去,就没来得及跟我打招呼。” 安薇若有所思,最后也没再问,毕竟人在害怕或者担心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家,所以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张震说:“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古乾问安薇:“你这里还有多少吃的?” 安薇说:“还有多半袋土豆,米快完了,面还有多半袋,再就是白菜多一点。冰箱里已经塞满了,家里温度太高,菜坏的很快。” 古乾点点头,看着地上的一堆炮,各式各样的炮加工一下就能变成各式各样的武器。随后说:“今天大家都累了,安薇你带人分配一下住处吧,她们四个住一起。” 安薇家是三室一厅一厨两卫的房子,张震兄妹住一间,张晓婉她们四个住安薇父母的屋子较大一点,安薇住自己的屋子,古乾睡客厅。安排妥当,安薇把家里所有的被褥都拿出来帮忙收拾,古乾坐在茶几前,思考着以后要怎么办,他顺着自己的想法推想,现在最缺的不仅仅再是食物了。 如果路灯时间久了就会坏掉,现在通讯也断了,后面应该就轮到电力中断,然后是水,水一旦断掉,还真是大问题,就算城市下面有一条暗河也无济于事,那也许就只能上方寸山了,这边城市的水源就是方寸山融化后的雪水,但从这里出发往方寸山路途很远,并且山上不知道有什么。 电力问题,就算有柴油发电机,油从哪里来?去加油站吗?加油站的油用完了,难道还要自己提炼?而且柴油发电机声音太大,一发动起来整顿楼都听得到,别人知道有发电机可能会抢夺,并不利于生存,看来目前如果停电,只能用煤油灯代替了,但这煤油,上哪去找? 现在的代步工具,汽车最好,但油一样是个大问题。武器问题,现在能用到的也就是钢管c菜刀之类的,不过自己这边应该还算好的,至少有已经进入了“火药”时代。 再一个就是食物问题,吃的东西都有保质期,蔬菜吃完现有的,地里没人种植,肯定米c面这些东西都会绝迹,自己开垦倒是可以,不过得先预存点种子,而且还得有能力和时间c田地才行,这个有点远,最实惠的食物首选应该是压缩饼干,但那东西只有超市有,一小部分商店有,而城里的各大超市早就被占完了,没被人杀死,先得迎来饥荒。 最后就是防御问题,这个房子属于七楼,最高在十五楼,但还是觉得不是很方便,如果能有一个别墅,底下三层那种,就最好了,进可攻退可守,再就是光守在家里肯定是不行,毕竟刚才考虑到的种种,都需要有人出去寻觅。 “古乾?” 安薇到他身边,小声叫到。古乾扭过头说:“怎么了?” “他们已经安排妥当了,现在都去休息了。” “嗯。” “你回来了,怎么没带上次来的那个王朔一起回来?还有那四个女孩是什么来历?其中一个女生身上好难闻。” “王朔,他。” “他怎么了?” “他死了。” “这,他怎么死的?” 心底再一次泛起深深的自责,古乾几番克制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咬着牙说:“被一个叫三爷的女人害死了。” 安薇似是看出他的难受,把手放他手背上,轻轻拍着说:“我们也只能节哀了。” 古乾轻“嗯”一声,扭过头一滴眼泪滑落脸颊,不知道是恨自己的眼泪,还是为王朔感到不值,为了救自己这么一个烂人,连他的死都不敢直视的烂人。 古乾低声说:“我没事,你也去睡吧,我守客厅。” “你要不到我房间去睡吧?” 安薇和古乾也算是出生入死过,所有才说出这话,古乾也并没有在意,只是当做一种善意的邀请。 “不用了,你先去睡吧。” 安薇看古乾把头别过去,停了半晌,终于说:“那好吧,你有什么事就叫我。” 古乾轻“嗯”一声,她才离去。古乾再次转过头,愕然看见张晓婉站在玄关那里看着自己,表情似是纠结,又似是想说什么,她和古乾对视片刻,缓缓转身回了安薇她爸妈的房间。 古乾坐在沙发上,双手捂脸,尽可能让自己心情平复,现在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可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强盗理论 古乾坐在阳台上,肩头轻靠着墙,眼睛从窗帘缝隙中望下去,黑夜中的宁静,像是一把无声的刀,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架在脖子上,什么时候会从背后捅你一刀,他睡不着,除了愧疚外,更多的是这些人的生存问题,如果世界不能恢复原样,那他们也不得不去打砸抢。 古乾看着窗外弯钩般的月亮,有乌云渐渐在向月亮靠拢,遮蔽月亮的光亮后过了好久才散开。古乾正自感叹,突然感觉到背后有双眼睛,手不由自主的握在刀柄上,心里估摸着可能是张震和张馨悦,他们肯定没安好心。 古乾不做声,装作继续看着窗外,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古乾刚要拔刀,鼻腔里却传来熟悉的香味,他扭头看去,张晓婉站在身后,又把另一只胳膊搭上来,从后面环住古乾的脖子。 古乾小声问:“怎么了?” “有点睡不着。” 古乾不知道再说什么,扭头看着窗外,此时被乌云遮蔽的月亮已经重新露了出来,那么皎洁,那么动人。他轻轻握住张晓婉的手,她没有挣脱,反而把古乾的手握得更紧,忽然他感觉好像听到她轻轻哽咽的声音,马上着急的问:“你怎么了?” 张晓婉并不说话,环住古乾的胳膊更紧了许多。 太阳透过窗帘洒在古乾脸上,他想活动下僵硬的身子,却发现张晓婉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她两个脸颊微微泛红,睡觉的样子甚是可爱。古乾本不想吵醒她,但张馨悦出门打着瞌睡说:“艳福不浅啊。” 张馨悦这声并不大,但却惊醒了张晓婉,她猛地从古乾腿上爬起来,看了眼张馨悦低着头走回了房间。古乾也懒得跟张馨悦计较,她从来都是那么令人讨厌,随后安薇也开门出来,然后大家都聚集在客厅,古乾知道今天的时间可不能白费了,得对得起所剩无几的粮食。 古乾说:“来,都找地方坐吧,我来说一下今天的任务。” 大家坐定,他接着说:“我昨晚想了一下,我们需要一张全市的地图,在上面标注清楚粮食在哪里,别的什么分别在哪,不然地方太多,时间一久就会忘记,其次就是一个通讯问题,我打算去找找哪里有对讲机,警用对讲机最大范围是50公里,但不是很好搞,现在商场肯定都被占了,那些专业对讲机肯定也搞不到,所以就沿途商店里看看,能找到民用对讲机最好,有效范围3公里,短距离来说是够用了。” 古乾话音刚落,张馨悦就嚷嚷着说:“哎,我电话都打不出去了,不知道是为什么。” 古乾没好气的说:“没人运行通讯,所以通讯中断了。” 张震碰了张馨悦一下瞪了她一眼,意思应该是让她不要插嘴。 古乾继续说:“等会我和张震去外面找东西,你们在家里计算一下每人每天多少口粮,能撑多久。”又说:“大家有意见吗?” 全都摇头示意,古乾随后说:“那就动起来吧。” 言罢,他和张震穿戴衣帽,然后带上两根钢管,菜刀一直在古乾后腰那里,就算睡觉也不会放下,真像是在过刀尖舔血的日子,而张震则在身上带了两把较长的水果刀。古乾又从储物间拿出来五枚大一点的烟雾弹,装在口袋里三枚,递给张震两枚。 刚要出门,张晓婉到我跟前,声音低低的说:“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古乾说:“你去?不太安全啊。” 张晓婉低着头说:“我想去找我妹妹。” 古乾这才突然想起来,她之前提及过她还有个上小学的妹妹,而对于所有人父母的情况,古乾早就向她说明了。但这么久过去了,上小学的妹妹,怕是很难说是否还活着,他看着张晓婉祈求的目光,过了良久狠下心说:“那好吧。” 言罢,古乾从厨房里拿出一把长一点的水果刀递给她,她愣怔一下,接过刀子紧紧握在手中。 张晓婉扶着我,虽然走不快,但也没多拖后腿,后背痒痒的,每走一步还是有点疼,但都还好,更疼的他都已经经历过了,这点小疼痛没什么大不了。 张震开着他的皮卡,古乾和张晓婉坐在后座,并没有坐副驾驶,张震在车上突然说:“等会我下去找东西吧,你就别下车了。” 古乾说:“为什么?” 张震微笑着推了下眼镜说:“你身上还有伤。” 古乾冷冷的说:“没事。” 张震停了一小会儿又说:“我知道你对我们兄妹俩不放心,不然也不会连夜离开。” 古乾没有应答,张震见他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说:“我们没有恶意,只想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古乾轻“嗯”了一声说:“先去南关小学吧。” 张震说:“好。” 一路上古乾仔细观察着外面,马路边的尸体很多都没了样子,还有一些正在被曾经的宠物狗撕咬着,有些爬满了蛆虫,白花花的一片肆意蠕动着,外面的尸臭味就算隔着窗子他也闻得见,实在是令人作呕,他实在不敢相信越往市中心,越是这幅场景。 突然古乾看到不远处楼顶上站着一个人,的确是一个人,他站在上面,转眼间就纵身跳下,古乾似乎都听得到他从心底发出的绝望,更多的人是自己逼死了自己。他警告自己,同情心在这里是最不需要的,有时候还会拖累自己,所以劝自己尽早打消同情的念头,仔细看着外面,不然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张晓婉捂着鼻子,神情焦急的左顾右盼。片刻后皮卡驶进南关小学,小学的大门已经倒地,看样子有人已经来过。车停在教学楼下后,张晓婉刚要下车,却被古乾一把抓住,说:“等会,先看看有什么动静。” 过了一小会儿,没什么动静,古乾打算下车,张震说:我先下去看看。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古乾也只好放下正准备打开车门的手,张震四下环顾,片刻后说:“安全,应该没有人。” 张晓婉听到后马上开门下车,三人一同进入教学楼往她妹妹所在的班级走,一路上看到的画面不忍直视(原谅我,实在无法描述),他们赶到三年一班时,教室里空空荡荡,但桌椅板凳都歪歪扭扭,像是轻微反抗过,桌上的书却都打开着,至少肯定他们并没有消失,而是失踪了。 张晓婉情绪有点激动,两个眼眶红红的,古乾想说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张震说:“他们应该没事,你不用担心,看样子像是被人接走了,不然应该有逃窜的痕迹。” 张震言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张晓婉一张,她摆摆手并没有接受,用手背抹掉眼泪。 古乾说:“我们再检查一下这顿楼,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 他们三个从一楼的每个角落开始往上排查,一直到六楼一无所获,随后又去逸夫教学楼检查,当路过实验室时,古乾似乎听到实验室中有动静,但实验室前后门的窗子都是被报纸贴住的,所以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他示意张震和张晓婉,实验室内有动静。 张震明白他的意思,退远一点,猛地一脚踹在门上,巨大的声音响彻整顿楼,随后张震又是几脚,实验室的前门应声而开,但与此同时从实验室里飞出一个玻璃瓶,古乾大喊一声:“小心。” 眼见玻璃瓶直奔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张晓婉而来,张震一把抱住张晓婉扑向另一边,与此同时玻璃瓶砸在地上,地上一滩无色的液体像是还在泛着些微泡,但没有任何味道。 张震率先说:“这是硫酸?” 张震说话间扶起张晓婉,古乾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股无名火窜上来,直接充斥的满脑子都是,他声音冷冷的说:“里面的人,我们并无恶意。” 张震也笑眯眯的说:“我们来这是找人的,并无恶意。” 里面过了半晌说:“你们真的不是教堂里的人?” 古乾心中狐疑一下:教堂?是个组织?还是她所形象化的名词? 张震又说:“我们不是教堂里的人,你别紧张。” 古乾瞟了眼看到张震手搭在张晓婉肩上,像在搂着她,而她关切的朝门里望,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张震的动作还是无所谓。古乾突然觉得窝火,也顾不上什么硫酸不硫酸,迈起步子直接走进实验室,这个举动显然把实验室内的人也吓了一跳。 古乾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哆哆嗦嗦的年轻男老师,他身边还围着五六个孩子,有男有女,他们眼神中透露出的恐惧又让古乾想起那个因自己而死的人,不经意间却又想到孟哲那张血红的脸,大脑中那种万只蚂蚁撕咬的感觉再次蔓延上来,他感觉有点站不住,一手扶着黑板,一手捂着头。 “古乾,你怎么了?” 张晓婉搀着他的胳膊问。古乾把她手一把打开,说:“我没事。” 他看着台下的那些孩子,问:“这里面有你妹妹吗?” 张晓婉看着台下一颗颗挂着泪的大眼睛,片刻后语气失望的说:“没有。” 古乾听到她的回答,转身就欲出门,那个年轻男老师突然说:“你们能带他们离开这儿吗?” 古乾想都没想坚决的说:“不能。” 古乾走出实验室门,张晓婉和张震跟在他身后,没走出几步,张晓婉说:“你为什么不带他们离开这儿?” 古乾反问:“把他们带去哪?” 张晓婉说:“可以带到我们住的那里啊。” 古乾没好气的说:“我们都自身难保,怎么养活他们?” “那你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吗?”张晓婉一下着急了,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那就让他们祈祷下辈子别再做人了。” 言罢,古乾头也不回的往楼下走,他似乎听到张晓婉的哽咽声,好像还有张震的安慰声。古乾心中也如刀割:我不是不救,而是我拿什么救?怎么救?我们自己怎么活都是问题,他们来了要怎么活?没有战斗力的人已经很多了,难道还要带这几个拖油瓶? 张震到古乾身边说:“我看那个老师好像化学挺好,不如招他入伙吧?” 古乾说:“那些小孩呢?” 张震说:“他们吃饭也吃不了多少。” 古乾止住脚步,扭头看着他说:“现在想活命就必须心狠。” 张晓婉红着眼睛过来一把拉住张震往楼下走,一副跟古乾没多少话说的样子,他看着他们下楼的身影,却没那么想下去了,古乾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中间,实验室传来小孩微弱的哭声,像是在害怕哭声太大而引来灾祸,他站着久久不动,内心很煎熬,就像每一次选择一样,他都是那么煎熬,人性到底还有没有那根底线? 突然从心底冒出来一句:去他妈的人性,去他妈的底线,要么生要么死,能救多少是多少。 古乾转身几步走回实验室,恶狠狠的说:“别哭了,跟我走。” 片刻后,他带着一个老师和六个孩子从逸夫教学楼下来,其中还有一两个孩子想哭,但却像是怕古乾一样,忍住不哭,搞得自己像是打嗝一样难听。 张晓婉和张震见古乾带着他们下来了,缓缓从车上下来,愣怔的看着他,他让老师和学生都挤到后座,然后让老师坐副驾驶,张晓婉和自己坐在后斗里,古乾没看她,一言不发的看着另一边,她小声说:“刚,刚才对不起,我不该那么说你,你是我们大家的主心骨,确实很有压力。” 古乾依旧没有理她。他根本无所谓张晓婉对他说的那些话,但一想到张震和她站在一起,就一肚子火,不知道为什么,也无法消散,就像海浪一样,一阵一阵的拍打岩石溅起巨浪,他心里就翻腾着这样的巨浪,想要淹没一切。 古乾让张震车往图书馆开,片刻后我们便到了图书馆楼下,图书馆门锁完好,看起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人们都是不怎么喜欢看书,更别说枪书的行为了。因为图书馆是玻璃门,所以不需要撬直接用东西砸碎就可以了,很快他们便进入图书馆内,根据图书馆的索引,四个人一人去一层楼,找的是书除了地图外还有科技方面c制作方面c还有自己认为有用的。 片刻后,他们四个进进出出搬出很多书放到车后斗中,六个小孩因为害怕而不敢出声,忙完后古乾和张晓婉依旧坐在后斗里,他也是依旧不说话,张晓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尴尬的气氛中,张震开着车在城市中到处晃悠,见到有人用车把某栋楼堵得严严实实,便绕道而行,最好不去招惹那些人。 一路上,商店c菜店几乎都被洗劫一空,他们寻找的五金店倒是很多都还完好,张震和老师撬开门翻找钢珠和能用得到东西,例如电钻c切割机c射钉枪c各式各样的钻头等,尽数搬出来倒进后斗里,然后继续下一家五金店,在洗劫了六家五金店后我们后斗的东西已经不少了,其中还包括两个大的柴油发电机和一个小的柴油发电机,五把电锯外加很多电线插线板之类的。 张震问:“我们现在去哪?” 古乾说:“一路上看看有没有玩具店。” 张晓婉乘机插嘴问道:“干嘛去玩具店。” 古乾的火气像是消了不少,说:“找找有没有玩具对讲机吧,户外用品店很多都已经被洗劫了,所以只能在玩具店碰碰运气。” 张晓婉轻“哦”一声,便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车没走多久就停在一家名为“天堂玩具店”门口,卷闸门完好无损,看样子没人关顾这里,他们几个下车,熟练的撬开店门,古乾说:“我们需要容器类的玩具,盒子什么的都行,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对讲机,还有仿真玩具手枪。” 突然古乾听见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听起来不止一辆。他刚要说话,张震抢先说:“快躲起来。” 他们躲在柜台后面,只见外面几辆跑车飞驰而过,速度极快,应该是飙车族。不过他们并不理会路边一辆破旧的皮卡。见危机解除,四个人就继续收拾店里的玩具,店挺大,花了一两个小时才捡拾完,古乾和张晓婉勉强坐到后斗里,这趟万幸的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路过一家被毁过的商店,古乾赶忙叫到:“张震,停车。” 车子骤停,古乾挪下车径直走到那家商店里,张震c张晓婉和那个老师都跟了过来,他本想弯腰翻找,但弯腰又会扯到伤口,这让他非常不方便,张晓婉见状问:“你想找什么?” 古乾说:“找一下对讲机所用的电池。” 张震接话道:“我们翻着找一下吧。” 三个人在被洗劫过的商店里乱翻,古乾觉得电池还是有的,毕竟没人会抢那些东西,果然片刻后张震说:“在这边。” 古乾看了下张震翻出来的电池,大概有五盒个,一盒有32支电池,勉强对讲机够用。他们上车返程,古乾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才是下午四点,他感觉不到饿,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感觉,也可能是在学校时不好好吃饭造成的吧。不一会儿车子停在楼下,古乾和男老师带着孩子们先上楼,张震和张晓婉在车里等我们再下来搬东西。 古乾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争吵声,张馨悦的声音格外引人注意,古乾脸色很难看的抬手敲门,里面的争吵声骤停,片刻后门开了,古乾进门见张馨悦气鼓鼓的坐在餐厅桌子旁,而安薇手里拿着那把狩猎弩。 古乾说:“怎么回事?” 安薇刚想开口,张馨悦率先说:“我就只是想看一下那把弩而已,至于那么小气嘛?” 古乾看向安薇,安薇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在走之前,古乾跟安薇说过让她看好张馨悦,不要让她涉及重要的东西,古乾不知道张馨悦是有企图还是真的只是好奇,但不管怎么样,他肯定是站在安薇这边。 古乾说:“除了安薇帮他们安排住处,其他人都下去帮忙搬东西。” 言罢,古乾接过安薇手中的狩猎弩,缓缓走向阳台,继续放风。三个女生和张馨悦稀稀拉拉的走出门,门被狠狠甩上,这时安薇才开口说:“以前没觉得她多讨厌,现在感觉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古乾说:“既然是小屁孩,就别跟她一般见识。” 安薇刚想开口,古乾突然说:“有人。” 他从窗子里看到,有三个对面楼的男人拎着砍刀朝皮卡车这边摸过来,此时四个女生也出了楼门,那三个男人很会选择张震他们的视野盲区,所以悄悄靠近并未被发现。片刻后,古乾从瞄准镜里看到三个男人见到又出来四个花季少女时猥琐的笑,古乾嘴角上扬,装上一支箭,拉满弓。 他们止步在一个角落里,像是打算伺机干掉张震,古乾低声一句:“刀不错,我收下了。” 扣下扳机,一支金属箭嗖的一声飞出去,直接插在其中一个男人脑门上,另外两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同伴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额头上插着一支箭,吓的四下张望,与此同时,古乾再次扣下扳机。这种远程杀人的感觉,真是很不错,古乾似乎享受着这种感觉,想来应该再多搞几把弩过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活着的代价 古乾从瞄准镜里看到安薇冲出楼门,拿着钢管和一些刀具,张震听到安薇说的话,惊讶的扭头看向我,这就是没有通讯装置的麻烦,他又不能直接吼。 张震一干人拿着刀c棍朝那个角落走去,古乾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把一把弩箭放在窗台上,想着要是有一把连发的弩就好了,就可以省去拉弓装填的时间。古乾看到张震站在那个男人面前,那男人跪在地上,像是在祈求,但张震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时间越拖越长,我心里暗骂:他难道不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吗? 两分钟后,张晓婉她们四个人押着那个男人朝我这边走过来,径直进了单元门,张震c张馨悦和安薇还有男老师开始搬小物件,古乾继续盯着周围的环境放风,希望再别出什么差错。 几分钟后,古乾听到有人敲门,就喊话让房间里的哪个小学生去开门,半天没人响应,古乾又脱不开身,过了良久,几个小学生才一起过去开门。张晓婉到古乾跟前说:“张震说这个人也许有用。” 古乾头也没回说:“找绳子绑起来,然后你留下看着。” 张晓婉说:“我下去吧,楠楠留下。” 古乾刚想问,但突然想起来她之前说楠楠病了,就没再问,说:“好,你下去小心点,让张震手底下快一点,时间越久越不安全。” 张晓婉轻“嗯”一声,找来绳子把那个男人绑在阳台另一边的椅子上,这样古乾眼睛斜视就能看见他,忙完这些,张震刚搬东西上来,随后他们一起下去搬东西。张震他们一走,古乾听见那个男人像是在哭,扭过头看到他果然鼻涕眼泪全挂在脸上。 “求求你,别杀我。” 古乾没理睬他,继续放风。 “求求你,我把所有东西都给你,别杀我,求求你。” 他一直念念叨叨的,声音忽高忽低,古乾听得难受说:“你能不能安静点?” 他只安静了几秒,又开始哭哭啼啼跟个女人一样,古乾顿时火大,倏地起身,但看到不远处孩子们都看着自己,就对楠楠说:“带他们到卧室里去。” 楠楠愣了一下,赶忙赶着学生去卧室里,就像在赶一群小羊羔。楠楠看着古乾,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看楠楠面色焦黄,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注意到她,她没杀过人,所以双手紧握一把水果刀,但不知道该怎么办,古乾一把接过水果刀,恶狠狠说:“你如果再发出一点声音,我就把你舌头割掉。” 言罢,反手一刀划在他脸上,他疼的一惊,想叫又不敢叫,惊恐的望着我,低下头又抬起头似乎像是在减轻痛苦,古乾没再理他,把刀刃上沾了血的刀子递还给在一旁傻眼的楠楠,继续放风。 大约三个小时才把所有东西都搬上来,客厅地上,桌子上堆满了东西,地上最大的就是那三个发电机,储物间已经盛满了,本来就不大的房子里挤满了人。古乾扭过头看着张震问:“你抓他干什么” 张震推了下眼镜说:“现在我们比较缺人,尤其是男人,所以能用的就用。” 古乾看着他自作主张的样子很不爽,但他并没有说,冷冷的说:“一见人就下跪的人,能有什么用?” 张震说:“有总比没有好,不然遇到意外,我们都没得活。” 古乾说:“你的意思是女生都是拖累?” 张震马上笑着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着人多力量大嘛。” 古乾看着张震笑嘻嘻的嘴脸,又看看旁边都不敢正眼看他的男人,缓缓说:“你叫什么?” 那个男人哆哆嗦嗦的说:“我叫周航。” 古乾突然问:“你们还有多少人?” 周航说:“没,没了,就剩我一个。” 古乾又说:“我不需要毫无意义的人,你最好能给我带来利益。说说吧,你对于我们有什么利益可言?” 周航想了想,说:“我,我会开锁。” 古乾说:“还有呢?” 他断断续续的说:“还,还有,我们那里有一些食物。” 古乾思索有顷,说:“看来,你的用处并不大啊。”说着,他从桌子上拿起来一把刀,缓缓走向周航。 周航急忙说:“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 张震一把拉住古乾,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我们需要一些炮灰,有些时候总是需要一些亡命徒。” 古乾看着张震,想来张震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并不是想救那个叫周航的,而是打算把他当成挡箭牌,有危险的事就让他去做,这样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张震得意的笑着。古乾没说话,径直走向周航,他裆部滴下水来,一股尿骚味蔓延全屋,古乾一刀隔断捆绑住他的绳子。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周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马上翻起来跪下给古乾磕头道谢,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种软骨头,恶狠狠的吼到:“滚。” 古乾再看向张震,他惊愕的看着古乾,古乾看着他冷冷的说:“我们杀人是迫不得已,但别把一条命不当回事。” 张震看着古乾,随后低下头嘴角一扬,继续笑眯眯的说:“你说的对。” 古乾这时才知道,论狠心,张震比他还狠,他才是那个被同情心害死的人,而张震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这次算是结下梁子了,以后得加倍小心,别被背后捅了刀子。 安薇似乎看出这尴尬的气氛,赶忙说:“你们谁会做饭?我们先去弄点东西吧。” 几个女生都跟安薇离开了,似乎不管会不会做饭,先找个理由开溜。张震和张馨悦也回了房间,张晓婉没走,她站在古乾身边,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古乾说:“你有什么事吗?” 张晓婉沉寂一会说:“我妹妹,她不知道在哪。我···” 古乾说:“你放心,我们会找到她的,她应该没事,你放心吧。” 张晓婉面对古乾这样的回答,也只能点点头。古乾坐在沙发上,又开始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如果哪一步太冒失带来的可能是全军覆没。正当古乾思考时,穿着职业教师服的男老师站在古乾旁边说:“你好,我们能谈一下吗?” 古乾缓缓睁开眼睛,说:“怎么了?” “我不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可以救救他们。” 古乾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几个小孩在门框那朝外张望,可爱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望着古乾,有些稍微懂事的孩子眼中有对他的恐惧,小一点的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所遭遇的,是连成年人都无法前行的绝境,他们来找古乾庇护,但他自己的能力并未强大到可以保护他们。 古乾犹豫的表情被男老师看到眼里,他又说:“我知道你很为难,我可以离开,但请你一定要保护他们,他们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希望?古乾脑海里反复着这个词,什么是希望?自己的希望是什么?他缓缓闭上眼睛,心里想:是啊,希望,他们的确是希望,如果照现在趋势发展下去,他们就像刚刚发芽的花一般,我们得保护他们绽放,只要有一株绽放,就有两株,就有三四株,战火过后的废墟不会被掩埋,再怎么清理也还是会有痕迹,但如果能在废墟上开出遍野的花,也许这就是希望。 古乾缓缓说:“好,我答应你。而且你也不能走。” 男老师惊讶的看着古乾。古乾又说:“你在实验室扔出来的是硫酸?” 他点点头,古乾说:“小学实验室里怎么会有硫酸?” “实验室里刚好有硫酸铜,我用热解法分解成三氧化硫和氧化铜,然后三氧化硫通水里做成的浓硫酸。” “那你制作的硫酸有很多吗?” “不多,硫酸铜没有硫酸铁做出来的硫酸多,但当时实验室里只有硫酸铜。” 古乾若有所思,然后问:“你会做炸药吗?或者手榴弹那种的。” 男老师想了会说:“不太会,我是托关系进的学校,硫酸那个是以前网上看到的帖子,炸药可能需要硝酸甘油吧,但那东西危险,是震动c摩擦c明火都会发生爆炸,属于化学危险品,不熟悉的人不敢乱动。” 古乾略有点失望,不过他在化学方面的知识储备量肯定比自己大很多。古乾看着地上堆满的东西,这还多出来五六个孩子,实在是过于拥挤。 古乾说:“你们知不知道哪里地方大一点,最好能是地下的?我们这边地方不够。” 张晓婉和男老师若有所思,片刻后张晓婉说:“学校?” 古乾说:“学校太明显了,有没有在地下的,地方还大一点的。” 男老师说:“地下,还要大一点的,地下停车场?” 古乾笑了下说:“那个又太大了,太空旷。” “那地下的ktv?”安薇把饭菜端到餐桌上,边忙活边说。 古乾突然眼前一亮,的确应该去ktv,有独立房间而且现在应该没多少人有闲心唱歌吧,最好还是有两个安全出口的ktv。 安薇又说:“叫孩子们先来吃饭吧。” 男老师看向古乾,古乾冲他点点头,他起身刚要走,古乾突然说:“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他回过头,说:“我叫郑科。” 古乾冲他笑了笑,郑科转身去带孩子们来吃饭。古乾起身从储物间找出两根雷王,然后在客厅地上翻找到一个硬塑料盒,又拿过来一盒钢珠放在桌子上。张晓婉凑过来问:“你要干嘛?” 古乾把两根雷王并排放在盒子里,然后在空余的地方倒上钢珠,但两根雷王的捻子都很短,古乾撕下来些餐巾纸,打算捻一下接在两根捻子上。五六个小孩像是饿坏了的小水牛,风卷残云般吃饭的声音,听古乾的也有点饿了,他手底下忙活着,嘴里说:“打算弄一个珍珠炸弹。” 说到珍珠炸弹,古乾就想起来三爷用的那个东西,然后想起孟哲,想起王朔。他感觉头里面的那种感觉还是很明显,但他忍住没用手捂头,看样子脑袋里面好像的确出了点问题,不然为什么一想起来孟哲就难受。 张晓婉忽地像是想起什么事一样,凑到古乾耳边说:“楠楠的病好像加重了。” 古乾轻“嗯?”一声。 张晓婉又说:“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臭味,像是什么东西烂掉了,而且她睡觉都是睡床下,我们让她上来睡,她就是不上去,也不换衣服,就和衣睡。” 古乾思索着,可千万别是传染病,抽个时间得和楠楠聊聊,问问她怎么回事,但万一真是传染病呢?狠心把她赶出去?还是为了心底的那根线而陪着她一起死?古乾再次陷入选择,很显而易见的答案,但却很难割舍。 突然一只手握住古乾的手,他吓了一跳,看见却是张晓婉抓着自己的手,她笑着说:“你在想什么呢?珠子都放满了,你还往里面放。” 古乾赶忙低头,钢珠已经堆成小山一样,他淡淡笑了下,翻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古乾看着她脸颊绯红,自己也感觉脸上一阵火烧,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古乾听见脚步声向这边过来却戛然而止,张晓婉眼睛看向古乾身后,古乾也扭过头看去,张震站在那里看着他和张晓婉,久久说不出话。 郑科带着吃完饭的孩子们回到张晓婉她们住的卧室,安薇又端上了饭菜,然后过来招呼古乾他们,看见古乾和张晓婉十指相扣,马上明白了,笑呵呵的说:“你这是终于脱单了?” 听见这话古乾更觉得尴尬了,只是笑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薇看见张震杵在那儿,拍了他一把说:“过来吃饭了。” 张震这才回过神,转身到餐桌上去吃饭。等大家都吃完,古乾和安薇还有张晓婉才坐到餐桌上吃,毕竟人太多,没办法坐一大堆人吃饭,安薇笑嘻嘻的看着古乾和张晓婉,而古乾则感觉很变扭,就像是见家长一样,他和张晓婉坐在一起,安薇坐在对面。 古乾轻咳一声说:“咳,别笑了,快吃,完了还要忙别的。” 安薇不答话还在那笑嘻嘻的看着他俩。古乾想给张晓婉夹菜,但脑海里飞出来一堆奇怪的假设:假设她不喜欢吃那个菜呢?假设她拒绝我夹的菜呢?假设她会不会不高兴?那我就尴尬了。最后古乾下了很大的决心夹了点菜放在张晓婉的米饭上。 安薇笑的更欢实了,而张晓婉虽然没拒绝,但也低下了头,古乾不明所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后张晓婉也夹了一筷子菜放他碗里,安薇满意的点点头,真像是家长在审视自己儿子带来的儿媳妇。 吃完饭,古乾说:“安薇,你卧室方便吗?” 安薇貌似知道他想说什么,随口说:“方便啊。” 古乾说:“那张晓婉就和你住一起吧,你意见没?” 安薇说:“只要她没意见,我没啥意见。” 张晓婉却说:“还是不了吧,我和他住客厅就行了。” 安薇边洗碗边说:“要不我住客厅吧,把卧室让给你们,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古乾刚要开口,却听见安薇小声补充一句说:“也不知道现在孟哲在哪,有没有东西吃。” 古乾把刚想说的话憋回去,小声跟张晓婉说:“你晚上跟安薇睡吧,别提孟哲的事,多陪陪她。” 张晓婉很懂事的点点头。 晚上十点,天逐渐黑了,古乾打开客厅的灯,心里嘀咕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电也就断了。随后继续在茶几上摆弄所谓的“珍珠炸弹”,突然窗外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感觉楼都震动了,古乾慢慢移步到窗边,除了不远处几栋楼上微弱的灯光,不远处一个银行冒着滚滚浓烟,贪婪且愚昧的人。 古乾刚打算坐回沙发,一转头却看见楠楠站在门边,古乾一愣,随后说:“怎么了?” 楠楠缓缓走过来,古乾看见她眼角似乎有泪花,但她却一言不发,古乾刚要开口再问,只见她背对古乾缓缓解开上衣,随着上衣的滑落,他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而臭味的源头正是楠楠的脊背,上面一块块红色的浓斑,像是如果拿一根针轻轻一戳就能戳破似的,有些破开,里面腐烂的东西淌出来,黄褐色的样子。 古乾忍住不吐,楠楠哽咽着,随后穿上衣服,转过来似笑非笑的说:“看清了吗?” 古乾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点点头。她又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但是太痛苦了,每天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着,痒但又不敢挠。” 古乾说:“我们会治好你的。” 楠楠眼泪滑落脸颊,笑着摇摇头说:“不可能的,现在人人自危,谁会去管无关紧要人的死活。” 古乾说:“你既然在这里,我就会管你。” 楠楠却说:“我把能留下的东西都留下了,我希望我走后,你不要跟他们说我的事,我怕,怕他们会嫌弃我。” 古乾刚要说话,就听见她低下头眼泪滴在地板上,又笑了一下低声说:“都快走了,还这么矫情。” 古乾知道她是那种比较早熟的女孩,很多事情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傻乎乎的,她明白自己在干嘛,也明白别人要活下去,而她自己只是一个拖油瓶。 古乾说:“你别这么说,我们没人嫌弃你。” 她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说:“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很清楚。” 古乾刚要开口,她挥手止住古乾说话,努力吸了几下鼻子,也止住了眼泪,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我能最后抱你一下吗?如果不嫌弃的话。” 古乾没有犹豫的张开臂膀,鼻子有点酸,声音有点微颤,说:“没人嫌弃你。” 她进入古乾的怀中,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古乾把下巴抵在她头上,她的脸贴在古乾的胸膛上,听见她奶声奶气的说:“再见。” 古乾再也忍不住,眼泪溢出眼眶,滚烫的眼泪划过古乾的脸,像是在责备他的狠心,又那么无助,他的心像一只正在蜕壳的禅,那种痛和不舒服,甚至无奈,所带来的蜕变,是无人辩驳的。他在变强,但就得经历一层一层的蜕变,尽管每次都让他喘不过气。 古乾想说什么挽留的话,但正如她说,现在局势谁也不清楚会往哪里发展,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疾病如果蔓延,他们都没活路,古乾选择了沉默,但臂膀抱着她更紧了,心里不断重复:原谅我,对不起,请原谅我。 片刻后,楠楠抽离古乾的怀抱,打开门没入黑漆漆的楼道。古乾想追出去,但为了保全大多数人的思想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扯住他的双腿,一步都无法挪动。 黑暗悄无声息的吞噬了一条生命,它还在加速蔓延,所有人想躲避想逃走,但一切都是渺小的,它就像一层无法言喻的阴影,撕扯着他们的内心,无助和绝望逐渐蔓延至全身,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没有一点办法,所有的言语都是无助的,古乾不期望能活多久,每天的奢求都是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如果哪一天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也会没入那令人恐惧的黑暗中,他不害怕那阴影,因为他的躯体已经被黑暗融化,他黑色的心渴望被看不见的绳子缠绕,渴望最后的凋零,迎来重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激发潜能 古乾痴痴的站着,过了好一阵才挪过去到楼道,楼道里空无一人,寂静的空气中只有他的心跳声。古乾关了门,关了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心里抽痛着,一如既往的心理自我安慰,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刚才做的也是迫不得已。 古乾靠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脑海中已经不敢去想死在我刀下的有多少人,不敢去想我以后还有做的多无情才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像一根在风中摇曳的稻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勇敢的在于风对抗。 隔天,古乾还被笼罩在朦胧的睡意里,就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猛地睁开眼睛,陈默和方祁萱在他面前喊。 古乾说:“怎么了?” 陈默焦急的神情让古乾已经猜到是什么事,她说:“楠楠不见了,我们到处找了都没有人。” 古乾沉默了一会儿说:“去把他们都叫醒吧。” 陈默和方祁萱相视一眼,转身去叫醒大伙。片刻后除了还在睡的小羊羔们,其他人都挤在客厅,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古乾说:“楠楠,昨晚走了。” 此话一出,大家都表情凝重的看着古乾,但没人说话,古乾接着说:“好了,安排一下今天的任务。” 古乾言罢把十个对讲机拿出来,分别给了张震c张晓婉c张馨悦c安薇c方祁萱c陈默c郑科加上古乾一共八个对讲机,全部调到同一个频道,互相试了下短距离内还是很有用的,随后古乾说:“张震c张馨悦和我去找东西,方祁萱c陈默你们两个按照我们拿回来的地图册把本市的地图画在大一点的纸上,安薇c郑科和张晓婉,你们三个按照我装的样子把钢珠和雷王放一起,然后用胶带绑好,然后轮流在阳台上放哨。” 言罢,古乾看她们没人说话,接着说:“那就忙起来吧。” 大家伙稀稀拉拉的散了,像是无精打采的,可能大家心里都种着一个疑问,就是楠楠为什么会选择离开。古乾收拾东西,张晓婉到他跟前,悄悄在他耳边问:“楠楠,她,真的走了?” 古乾没有看她,只是轻声“嗯”了一声。 “那她,为什么要走?” 古乾停住手下的动作,看着她疑惑的表情,小声在她耳边说:“不想拖累我们,你知道我指的是拖累是什么。” 张晓婉表情有点僵硬,但她知道古乾所承受的压力,刻意打趣说:“她走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古乾没有回答,张晓婉也转身离开去忙。其实古乾心里一直很愧疚,就像愧对王朔一样,无疑他又亲手送楠楠上路了,刽子手的角色并不好当,但这些事他都选择一个人扛,不然大家只会徒增悲伤。 古乾和张氏兄妹下楼,张震对古乾已经少见笑了,不过这对他并不影响。张震说:“去哪?” 古乾说:“车的油还够吗?” 张震说:“可能不太够了。” 古乾说:“那就先去加油站吧。” 张震没再回话,一脚油门车子迅速飞驰起来,大约走了三分钟,车子驶进一个加油站,在确认四周安全后,古乾率先下车,加油机那边半坐着一个人,像是睡着了,古乾警觉的向他走去,距离他还有五米时,突然那人抬起头来。 “站那别动。” 古乾在他抬头的瞬间,手已经握在后腰菜刀的刀柄上,那个男人像是要饭的一样,脸上抹着黑乎乎的东西,他缓缓起身说:“要加油?” 古乾点点头,眼睛四周瞟着,估摸着应该还有同伴,但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身上有吃的吗?” “没有。” “那可真不巧,现在这食物就跟货币一样,有就可以,没有的话就快走吧。” 古乾淡淡一笑说:“那要是硬抢呢?” 那个男人嘴角也轻轻一笑,指头放在嘴里吹响口哨,加油站顶上冒出来几根枪管,古乾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有枪,而且细长的黑色枪管看起来都是步枪那一类的。 古乾口气松了些说:“是不是有食物就能换汽油?” “对,只要有食物,0的柴油c93和97的汽油都有。” 古乾虽然对什么油的不是很懂,但应该是有用的,古乾看着他满脸的笑意,真像卖东西的店小二。 他见古乾还没有离开的打算,又说:“咱也是生意人,只要你有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古乾来了兴趣,说:“我想要的东西?” 那个男人笑着不答话,古乾随口问:“你那有手榴弹吗?” “有,只要你有我想要东西。” “什么东西?” “五十箱方便面,交换一颗。” 古乾心里暗骂一句:这他妈也太“贵”了。随后说:“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做买卖,不怕有些亡命徒直接抢?” “如果你想抢,可以试试。” 古乾笑着点点头,缓缓退后,上了车。张震和张馨悦在车上看的清楚,所以古乾一上车,马上就驱车离开,走远一点,张震问:“现在怎么办?” 古乾看着窗外,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先不说是不是真的有手榴弹,光房顶上的那三根枪管,就足够让他动心的,也许他们有渠道能搞到枪,不过也的确,以前有警察管着,现在相当于全放开了,我们这边比较偏远,大点的城市怕是已经全民皆兵了吧。 张馨悦的声音又嚷嚷起来,说:“你是不是被吓傻了?我们现在去哪?” “张震,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从别的汽车里把油弄出来?” 张震一愣,马上说:“有,不过得需要油桶和透明管,然后用嘴吸,快到嘴里了赶快捏住,倒在油桶里就行了,以前摩托车没油了这么干过。” “那行,过去找个五金店,看看有没有所需的东西,油桶的话应该比较好找,沿路看看吧。” 片刻后,他们停在一家五金店门前,古乾和张震撬开门,搜刮了点钢珠和铁丝c电钻c等觉得有用的东西,刚出门把东西放在车后斗里,突然从路边几辆车后面冒出来五六个人,手里拎着开山刀,光着膀子露出纹身。 “喂,把车钥匙拿来。” 古乾仨人站一起,面面相觑没有交出钥匙的打算,其中那个领头的男人大摇大摆走到古乾他们面前,看着张馨悦说:“小妞长的不错啊,把这小妞也留下。” 他见古乾他们无动于衷,似乎来了火气,骂骂咧咧的说:“你们他妈都聋了吗?” 周围的几个马仔都跟着起哄:“是不是想死啊?”“活得不耐烦了?” 要是搁以前,古乾可能真就服个软算了,觉得没必要和这些人计较,惹上这些人就更麻烦了。但他们这种嚣张跋扈的感觉实在让人恶心,古乾眯着眼睛,问张震:“店里还有多少东西没拿?” 张震愣了下,有些哆嗦的说:“没,没什么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顿时火大说:“我他妈问你们话呢。” 言罢,一巴掌朝古乾扇过来,他本能的向后一闪,那一巴掌重重落在张馨悦的脸上,响声很清脆,张震掏出怀里的水果刀就欲冲上去,却被古乾拦住。古乾自从那次晕厥后,好像感官变得强了不少,刚才躲巴掌完全是本能反应,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他才反应过来。 古乾说:“我们来赌一把,怎么样?” “赌什么?” “如果你能杀了他,我就把东西都给你,包括这个小姑娘。” 古乾这话一出,张震立马转过来瞪着他,恶狠狠的说:“你什么意思?” 古乾笑了笑说:“正如你所说,我们的战斗力太少了,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至少不是一对六,好好把握吧。” 张馨悦捂着脸叫喊着:“你疯了?我哥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古乾看着张震说:“你妹妹能不能活着,就看你了。” 面前这个光膀子的男人好像也明白了怎么一回事,邪笑着说:“好啊!” 古乾说:“但是,如果你输了或者死了,你手下的这几个人以后就得跟我混了。” 男人把开山刀扛在肩膀上,看着张馨悦说:“等会你就归我了,嘿嘿。” 古乾一来是想锻炼张震,如果真的发生冲突,他是真的不知道有多残酷,现在每多挨一顿打,以后身上可能就少开一道口子,另外张震之前说过扩充人员的事,他也仔细想了,但他不会用张震那种方式蒙骗别人,他需要的是不怂且正大光明来他手下做事的人。 古乾和张馨予靠在车上,另外五个人一人站一角把他们围在中间,光膀子男人先发制人,抄起开山刀就朝张震头上劈去,而张震手里虽然握着水果刀却东躲西藏。 张馨予抓着古乾的胳膊说:“求求你,别这样,放过我哥吧。” 古乾纳闷的看着她,说:“我这是为他好,好像是要置他于死地一样。” 又是一刀差一点砍到张震肩膀上,他蹲下的瞬间,刀砍在路边的树上,可能是砍的时候太过使劲,刀卡在树上,张震见他拔了几下刀才反应过来机会来了,把水果刀举过头顶就朝那男人刺去,本以为可以得手,但那男人振臂一挥,一拳打在张震头上,张震轰然倒地,此时那男人刀也抽了下来,反手就是一刀向张震的肚子划去。 张震本能的向后挪动,刀尖划破衣服,露出他的肚子,张震满脸是汗,根本没机会看向古乾那边,而古乾看的也是一把虚汗,也许真的不应该让他上去,现在他如果开口制止,就证明是输了。 “古乾,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哥吧,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张馨悦眼泪挤出眼眶,抓着我的胳膊双腿似乎快要跪下了,古乾刚要说话,却听见张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妹,别求他,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禽兽。” 古乾听到张震的谩骂,心里反而舒坦了不少,因为他能骂出来,说明还是很有劲的,还远远没有到极限,而他似乎一直在耗那人的体力,伺机找破绽,看起来张震节节败退,但仔细看那个男人胳膊上已经多了几道小口子。 古乾说:“你是龟孙子吗?只会躲,有种杀了他给我瞧瞧,不然你妹妹可就有的受了。”古乾是有什么不好听的话就说什么话,他用的方式就如同当时对张晓婉用的,每个人心底都有想守护的东西,而张震最在乎的就是他妹妹。 现在的城市似乎也同化了他,如果静下心来就会发现自己越来越黑暗,越来越无耻。张震被古乾的言语激怒了,大吼一声,张馨悦似乎也没见过从小到大疼爱自己的哥哥暴走状态,呆呆的看着他哥哥怒吼c咆哮。 那男人体力也差不多了,又是横砍一刀,嘴角泛起白色东西,大口喘着气。而此时张震才刚刚进入状态开始发力。他躲过一刀,一脚踹在那男人脸上,男人向后仰过去,若不是他体力有点透支,绝不会被张震一脚踢翻的。 张震跳起来高举水果刀,那男人大叫一声:“等等!” 张震的刀似乎划破了那句话,直奔那男人的心脏刺去,古乾以为他会把整个刀刃没入那男人的心脏里,但就在刀尖要刺进心脏时,张震停下了。古乾心里只觉得可惜,这是一击毙命的最好时机,真正的战场上可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 张震也气喘吁吁的盯着那个男人,片刻后,缓缓从那男人身上起来,古乾手握着刀柄,脚轻微向前,如果那个男人使诈,他就一刀要了他的命。 那个男人从地上爬起来,说:“他一直不和我打,等我打不动了才动手,这是使诈。” 古乾笑了笑说:“如果他心狠点,你现在可就说不出话了。” 那个男人明显脸上不好看,想说什么却又自己憋回去,最后嘟囔出一句:“不算,这次不算。” 古乾似乎摸到了这个人的门道,挺实诚的人,如果刚才他使诈,现在血溅五步的应该就是张震了。 古乾说:“那你想怎么样?” 他说:“我要和你打。” 他怕是看古乾有伤在身。古乾活动活动胳膊,说:“好啊。” 他见古乾答应的这么爽快,似乎心里也没底了,又改口说:“下次打。” 古乾走到他跟前,看了眼他手里的开山刀,上面被擦的锃光瓦亮,古乾说:“这刀,没沾过血吧?” 言罢,古乾从后腰处抽出那把菜刀,上面坑坑洼洼的缺口,还有被浸上的血迹,在他面前晃了晃,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还欠我五个小弟,别食言了。” 那男人喉咙动了一下,像是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又碍于面子,就说:“我们去哪找你?” “御景园,到时候你来的话,我会去迎接你的。” 言罢古乾看向张震,他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像是想捅古乾几刀子的感觉,古乾说:“走吧。”率先上了车,张震站在原地好一会才重新坐上驾驶座,一言不发的发动车子,古乾估摸着张震肯定在心里骂他。 古乾说:“刚才表现不错,不刺激一下你,还真不知道你有那么大潜力。” 张震恶狠狠的说:“自己是禽兽,别把被人也当成禽兽。” 古乾尴尬的笑了笑,想来可能自己做的真的有点过了,毕竟他本来对自己就不太满意,现在又把他往枪口上推,搁谁谁都很不爽,古乾心里想着,估计抽汽油的事是得搁置了啊。 三分钟后,他们回到御景园,把车停好后,他们仨回到房子里,安薇惊愕的望着他们两手空空,只见张震一言不发的走向卧室,而他妹妹则捂着半边肿起来的脸也跟着进了卧室。 安薇刚想问什么,古乾说:“陈默c方祁萱c张晓婉和郑科你们下去搬东西吧,东西不多。” 四个人下去,客厅里只有古乾和安薇,安薇指了指张震的卧室问:“这怎么回事啊?” 古乾说:“估计两人要搬走了。” 安薇没有表示出挽留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她说:“对了,我们吃的东西可能不够了,还剩一周的口粮。” 古乾点点头,从阳台窗子里看到他们把东西都搬上来,然后说:“东西都做好了么?” 安薇知道古乾指的是什么,指着阳台边的一个纸箱子说:“钢珠不够,只做了这些。” 古乾打开纸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的有大约二十个“珍珠手雷”,每两根雷王上面缠着60颗钢珠,在空中爆炸的话应该是360°的杀伤范围,如果在地上爆炸,杀伤范围可能还不到180°。他们没有把雷王装盒子里,而是直接把钢珠缠在雷王身上,这样虽然用的钢珠不多,但威力比放在盒子里大,这也是郑科建议的。 古乾看着茶几上画了一点点的地图,并没说什么,把每个街道上有什么都得标注清楚,的确工程量巨大,但地图是行军打仗必备之品,天时c地利c人和缺一不可。 他们说话间,张晓婉她们搬着东西上来了,四个人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古乾突然觉得每天应该投入大量的时间去训练,包括自己的体能和技巧方面都需要加强,而她们是女生,本来就没什么战斗力,再不锻炼,如果真有突发情况,就只能是敌人磨刀的。 古乾看看表,现在才是下午四点,时间还很早,刚才安薇提到了食物问题,他看了眼张震的卧室门,估计他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了,索性打消了现在出门找寻食物的念头,古乾把她们四个和郑科叫到他跟前,刻意小声说:“你们当中谁会开车?” 郑科首先说:“我会。” 随后安薇说:“我科三还没过,算半个吧。” 张晓婉说:“我刚拿了驾照。” 古乾说:“那行,明天你们三个跟我出去,给你们一人搞一辆车,还是有车方便。” 安薇突然问:“你不会开车?” 古乾说:“正打算去驾校学呢,不过现在也不用去驾校了,随便哪里都能学。” 张晓婉突然问:“你们刚才出去怎么了?我看张馨悦的脸怎么都肿了?” 古乾刚想开口讲刚才发生的事,就听见门外好像有动静,他示意让她们安静,然后从后腰处拔出刀,悄悄的走向门口,而她们五个也从茶几上拿起砍刀之类可以防身的东西。 古乾透过猫眼看见,有两个人在开对门的锁,不到一分钟就打开了,技艺娴熟令人感叹啊,他对安薇招了招手,让她过来,悄悄在她耳边问:“你对门住的什么人?” 安薇小声说:“一对老夫妇。” 古乾继续从猫眼里观察着对门的动静,两人一人手握一把匕首,悄悄摸摸的进门,后面那个人突然停住脚步,猛地回头,古乾吓了一跳赶忙把眼睛从猫眼上移开,再把眼睛贴上去时,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拥抱死亡 随后便听见防盗门锁响动的声音,古乾提高声调说:“哎,我们还有多少发子弹?” 安薇马上反应过来故作硬气的说:“还有三百多发,足够了。” 果然门锁的响动在古乾和安薇的对话后停止,他再将眼睛贴在猫眼上时,只剩对面紧闭的门,一个人都没有,古乾刚想打开门重新锁一下,却突然想到对面的人会不会也在对门的猫眼里看着他们?古乾放下已经握在把手上的手,转身说:“两个贼而已,好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安薇和张晓婉准备去做饭,郑科和方祁萱c陈默一起画地图,古乾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荒凉的世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或者自己能干什么,无所事事但每件事又要步步为营,不经意间他又想起楠楠,虽然和她交集并不多,但张晓婉算是她们三个的主心骨,从张晓婉口中得知楠楠从小就和爷爷生活,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也许她对那种孤独的感觉认识的更加深刻。 正当他思考时,安薇突然说:“古乾,你来一下。” 古乾答应一声,起身走向厨房,路过安薇父母的卧室,听见里面孩子们还玩的正欢,他不经意的笑了笑。到厨房,安薇左右收拾电磁炉,但不见好,说:“该不会停电了吧。” 古乾伸手开灯,的确没有反应,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断电来的这么快,随后说:“张晓婉,你跟我下去看一下。安薇锁好门,对门的那两个人说不定一直惦记着我们呢。” 安薇点点头,古乾拿上对讲机朝安薇晃了晃,带着张晓婉下楼。出门时古乾还刻意看了眼紧闭的对门,他和张晓婉下到一楼,电箱是开着的,他打开后里面电表全都没读数,看样子真像是停电了,应该不会是电路问题吧,古乾正说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古乾缓缓走出楼门,只见挺远的地方飘起浓烟,但不知道那是哪里。天空北边,一望无际的乌云从天边蔓延过来,有种不祥的预感直上心头。正当此时,对讲机里响起安薇的声音。 “你们在哪?有人在开门锁。” 古乾闻言,三步并两步往七楼跑,张晓婉紧随其后,但当古乾到门口时,什么人也没有,门完好无损的紧闭着,古乾轻轻敲门,对讲机里传来安薇的声音:“你在门口吗?” “嗯,你开门吧,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安薇打开门,警惕的退的老远,端着那把狩猎弩拉满弓指向古乾,古乾心里咯噔一声,怕是安薇被挟持了,他紧紧盯着安薇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眼中找寻答案,但她也看着自己,眼神中没有丝毫松懈,张晓婉比古乾慢一步上来,看到这种情况,猛地止住进门的脚步。 “这,这是怎么了?” 安薇看了眼张晓婉,又看了眼古乾,缓缓放下狩猎弩说:“我以为你们被挟持了,所以不敢掉以轻心。” 古乾说:“我以为你被挟持了,一进门就拿弩对着我。” 安薇瞪了古乾一眼,张晓婉气都没喘匀,说:“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我们看了,好像真的停电了,楼下电表都没反应。” 古乾重新把门锁好,小声问:“你刚说有人开锁,是怎么回事?” 安薇说:“刚才你们走了一会,我就听见有人在开锁,我就马上给你对讲机里说了,开锁的人可能听到我说话,开锁的声音就没了。” 古乾若有所思,安薇却问:“现在没电了,我们吃什么?” 古乾说:“没有可以直接吃的东西?” 安薇说:“没有,都是得生火做的。” 古乾突然想到对门开锁的事,他们要么是各个人家里翻找东西,要么肯定有预谋。古乾用手搓了把脸,真是好多问题啊,团队不好带,要想的太多了。 他思索有顷说:“张晓婉c陈默你两跟我去弄油,方祁萱你继续画图,安薇你在阳台看着,进出小区的人,郑科你去门口注意听脚步声。” 郑科很疑惑的问:“听什么脚步声?” 古乾说:“最好能分辨出有多少人。” 郑科刚想开口再问,张晓婉似乎明白古乾指的是什么,说:“要不我留下来吧?” 郑科赶忙笑着说:“我听脚步声,听脚步声。” 古乾看着他尴尬而不失微笑的样子,在他耳边小声说:“如果门被破开,你可就是瓮中之鳖了,外面比这里更安全,真的不考虑?” 郑科说:“不了吧,你们快去快回。” 古乾笑了笑,把茶几上的砍刀递给张晓婉和陈默说:“如果遇见了,杀一个是一个。” 陈默和张晓婉知道古乾身上伤疤的由来,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们接过刀紧紧握在手里,古乾对陈默说:“别太紧张,也不一定会遇到人。” 言罢,古乾拿上四个小的油桶,还有一节透明塑料管和撬杠,打开门出来,张晓婉和陈默跟在他身后下楼,一路上他们仨很少说话,眼睛瞪大了四处瞅,深怕碰见一些亡命徒。他们在楼下不远处的一辆捷达车前面停下,古乾回头看了眼七楼,虽然只看到窗帘,但他知道安薇一定在那里端着狩猎弩看着他们。 古乾用撬杠撬开汽车的油箱盖,然后把透明塑料管塞进去,学着张震所讲的用嘴对着吸管吸,努力了半天,才发现管子插得不够深,还没到有油的地方,古乾又左右调整下,猛地一吸,果然金黄色的油逐渐填满透明管,快到嘴边时,他赶忙捏住管口,向下接在油桶上,在管子里的油尽数倒进油桶,虽然很少,但反复多次应该能灌满一桶。 张晓婉和陈默像两只狐獴一样,高高直立着身子四下巡视着。半小时后,古乾累死累活的才搞到半桶,说:“张晓婉,你来吸一下,我嘴都有点麻木了。” 张晓婉把刀递给古乾,双手抓住透明管说:“这个怎么吸?” 古乾说:“你手握在管口处,快吸到嘴里时,把管口捏住,然后倒进油桶里就行了。” 张晓婉尝试着,古乾便再没管她。从北方那边过来的乌云更近了,估摸着晚点可能会下大雨,四周静悄悄的,不知道这些楼里还有多少人,又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他们。片刻后,张晓婉把管子递给陈默,陈默如法炮制继续吸油,很快一桶油被装满了,而这个车的油箱里估计还有半箱呢,古乾想着能不能把油箱拆下来,这样就省事多了,不过想归想,拆油箱没带工具,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定的,古乾提着一桶油说:“走吧,我们先上去,这些够应付了。” 他们进了楼道,突然听见地下室有动静,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他们仨同时扭头看向地下室,地下室黑漆漆的一片,古乾对她俩摆手示意,让她们先上,两人小心翼翼的上楼,古乾紧随其后。对于这些好奇心害死猫的事情,他通常不会去管,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所以即便地下室里真的有人,他也不会去看,万一是塞壬的歌声呢? 他们回到屋子里,郑科打开门说:“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古乾点点头,打开小型发电机的盖子把汽油满满一桶全倒进去,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没用过这玩意,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它运作,怎么接线路才能有电。古乾有点尴尬的说:“你们谁会弄这个东西?” 五个人面面相觑,古乾看向郑科,他赶忙说:“我也不会,我进学校都是花钱买的。” 古乾无奈的看着地上的发电机,叹了口气说:“专业是硬伤啊。” 陈默说:“要不问问张震吧?” 古乾还没开口,安薇就说:“问他干嘛,大不了就不吃了。” 安薇对于张震兄妹的意见比他还大,可能是因为张馨悦吧。古乾看着她们说:“你们现在饿不饿?” 大家摇摇头,古乾刚想说别的安排,郑科说:“但是孩子们不能不吃啊。” “说的也是,我们不吃可以,孩子们饿了就不好了。哎,说到孩子们,我突然想起来你上次说的教堂是怎么回事?” 郑科一愣,才说:“周五那天早上吧,学校里就我一个老师,我正纳闷呢,突然学校的大门被一辆客车撞开,紧接着开进来五六辆客车,从车上下来的人都穿着那种带兜帽的修士服,都戴着帽子,我看不清脸,但各个身材高大,他们把小孩都带走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赶忙张罗学生们往外跑,最后我带的那个班的学生大多都跑散了,只有那六个跟我跑进了实验室。” “修士服?你确定?他们抓小孩干嘛?”古乾疑惑的看着郑科问。 “我哪知道啊。” “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安薇伸手摸着郑科的额头说。 郑科一把打开安薇的手,说:“真的,不骗你们。” “他们大概有多少人?”古乾问。 “大概有五六十人了吧,反正人很多,都戴着那种大的帽子,我看不清脸,但感觉像是外国人。” “外国人?”安薇惊呼一声,又说:“怎么越听越玄乎。” 郑科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安薇说:“爱信不信,我也没必要骗你们。” 古乾扭头看见一言不发的张晓婉,她皱着眉头,神情很紧张,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敢保证你妹妹还活着。” 郑科见情势不对,赶忙接口说:“肯定没事的,也许他们是为了保住那些小孩子,所以才把他们都带走了。” 古乾轻轻搂住张晓婉的肩膀,她靠在古乾肩头,一滴滚烫的眼泪打在他肩头,古乾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因为不经意间又想起了孟哲,他当时也是到处找,后来找到了却一句话都没说,就天人永隔了,想到这儿他脑袋里像是揪住什么东西一样,麻酥酥的感觉,整个头都麻木了。 安薇想安慰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起身走向阳台,郑科则回身进去安薇父母的卧室,那些孩子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欢快的玩闹,陈默和方祁萱赶制地图。古乾也一言不发的搂着张晓婉,片刻后,张晓婉直起身子,对着古乾笑着说:“她会没事的,对吧。” 古乾点点头,说:“她会没事的,我保证!” 张晓婉看着古乾,他亦看着张晓婉哭红的眼睛,脑海里翻腾着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转移注意力,突然古乾听见门外传来很小的脚步声,他侧耳听着,陈默和方祁萱见古乾的动作,赶忙停止说话。古乾低下头想着,前几天楼道里静悄悄的,仿佛整顿楼就住着他们,今天先是对门开锁,又是脚步声,如果他估计的不错,今晚怕是一场恶战。 古乾小声呢喃道:“兵者,诡道也。” 张晓婉纳闷的看着他说:“什么?” 古乾突然大声说:“来,过来准备训练了。” 安薇和郑科疑惑的朝古乾这边过来,古乾朝张震的卧室看了眼,房间内没有一点动静。陈默说:“我去叫他们吧。” 古乾刚要说不用了,张震卧室的门突然开了,张馨悦和张震缓缓走出来,大家都奇怪的看着他们,张馨悦的脸消肿了一些,张震则笑嘻嘻的说:“不好意思啊,今天太累了,睡了会。” 古乾说:“没事,你得休息好,晚上又是体力活。” 张震依旧笑着说:“没事,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说就行。” 古乾说:“你们把客厅的沙发和茶几都搬到餐厅吧。对了,张震你会用发电机吗?” 张震说:“没用过,不过应该不难吧。” 古乾说:“现在停电了,你去看看能不能正常运作,但先不着急用。其他人要开始锻炼了,毕竟我们这边女生多,战斗力还是需要提高的。” 言罢,张震和安薇过去忙了,古乾小声对着她们说:“等会叫累的声音大一点。” 张馨悦说:“为什么啊?” 古乾没搭理她,大声说:“俯卧撑五十个,开始。” 几个女生看着古乾,满脸狐疑,古乾又大喝一声:“趴下。” 几个女生趴在客厅地上,艰难的做俯卧撑,古乾小声说:“边做边大声喊着点。” 闻言,几个女生开始七嘴八舌的开始喊好累,或者在抱怨,古乾又从储物间拿出四个小的烟雾弹,把捻子四个接成一个,然后用胶带缠起来,又如此反复做了两个这种烟雾弹,他走回客厅,从阳台旁的箱子里拿出两个“珍珠手雷”,表面粘好的钢珠摸上去滑滑的,很有手感。 古乾把安薇叫过来说:“我觉得今晚会有人袭击我们。” 安薇瞪大眼睛看着古乾说:“你别吓我。” 古乾说:“反正等天黑后,我和张震出去,你安排她们都躲进卧室,你把弩教会张晓婉怎么用,你用这个。”他说着把一颗“珍珠手雷”递给安薇,接着说:“你家有没有大功率的那种灯,车顶上的探照灯那种。” 安薇思索了下说:“我家有手电。” “哪种?” 安薇说着进去自己卧室翻找起来,片刻后拿着一个黑色的强光手电出来了,古乾接过打开光线很强,这种手电是专门野外探险用的,再按一下光束开始快速闪烁,他看着笑了起来,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然后把强光手电递还给安薇,说:“晚上如果有人开门,你就把手电筒打开,先别让闪,他们估计也是抹黑进来的,你就躲在门对直的卫生间里,等他们进来了就开闪光,然后马上关掉点燃雷王扔过去,切记扔过去马上关住卫生间门,找墙做掩体,别躲在门后。” 安薇听完,懵懵的看着古乾。古乾又说:“听明白了吗?不然我们都得死。” “那你干嘛去?” 古乾说:“我又不可能一直保护你。我和张震去他们后面,包抄他们。” 安薇思索有顷,说:“那行吧,我尽量。” “不是尽量,这屋子里所有人的命,全交到你手里了,如果出了差错···” 古乾还没说完,突然一道惊雷打响,蓝色的闪电把本就有点黑的房子里照亮,像是就在窗子跟前一般,古乾看着安薇的眼睛,说:“不管怎么样,雷王一旦脱手,马上就关门躲在墙角,千万别犹豫。” 这钢珠的威力古乾是亲眼见过的,很轻易就能打进人身体里,如果躲闪不及时,肯定就是非死即伤。古乾给安薇交代完这些事情,又朝张震走去,他把发电机搬到他所在卧室,配电箱在他卧室的门背后,他见古乾进来,笑眯眯的说:“应该可以用,我现在打开试试?” 古乾看着张震的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点点头,果然发电机瞬间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房子里重新恢复光明。 古乾说:“好了,关了吧。” 张震关了发电机。古乾说:“等会你跟我出去。” 张震看了眼窗外,说:“这都快下雨了,出去干嘛?” 古乾说:“带上砍刀,做好必死的准备。” 言罢,古乾拍了拍张震的肩膀,转身走出卧室没再给他发问的机会。一群做俯卧撑的女生七七八八的声音还蛮大,古乾刻意大声说:“好了,起来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房子里也黑漆漆的看不见,都去睡觉吧。” 安薇按照古乾之前给她交代的,她小声给每个人说明情况,有人不敢相信,有人默默无闻,也有人惨淡一笑。古乾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电闪雷鸣,每一道闪电都像是一把利刃划破乌云,但乌云就是那么厚,无论这把利刃多么锋利,都无法把乌云尽数撕碎。 所有人都回了房间,除了雷鸣声,古乾耳朵里再听不见任何声音。突然一双温柔的胳膊环住我的脖颈,他闻得出来是张晓婉的气息,她的脸贴在古乾的脸上,过了半晌小声说:“一定要回来。” 古乾转过头轻轻吻上她的脸颊,然后说:“你放心吧。” 张晓婉没再说话,紧紧抱住他,像是害怕下一秒就失去他一样,古乾也很享受她热乎乎的脸颊,享受她呼出的每一口气,如果说现在谁让他牵肠挂肚放不下,那就只有张晓婉了。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张震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过来,张晓婉知道古乾要走了,不舍得放开他,他在闪电中看清楚她的眼睛,眼角还带着些许泪水,古乾看着她,她亦回望,古乾一股想吻她的冲动自心底而上来,他缓缓接近她的嘴唇,不自觉的闭上眼,这是他第一次接吻,双唇碰触的感觉是那么柔软,那么令人沉醉。 这一吻没有被照相机拍下,但每一道闪电都像一次闪光灯,而拍下的东西不止只是相片,更多的是那种感觉,似乎这个世界都可以毁灭,唯独她不能受到一点点伤害。 他们双唇紧紧贴在一起,谁都不愿意先分开。片刻后,古乾知道自己该走了,轻轻脱离那从未感受过的温柔,低声说:“我该走了。” 她点点头,没有应答。 刚一打开门,一股寒流扑面而来,古乾和张震迅速下楼,他知道对门一直有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古乾和张震上了车,径直向小区外扬长而去,车飞驰在雨中,转过几条街道,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御景园另一边的大门处,古乾和张震下车,倾盆大雨打在脸上,让他有点睁不开眼,突然他感觉后腰一痛,直觉告诉他,那是一把刀子没入的感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教堂 古乾倒在雨中,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生命在慢慢消亡,那种如同泄气的感觉,背部很痛,全身都慢慢放松下去,提不起来力气。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寒冷的感觉从脚底席卷而来,他睁着眼睛,看见一双鞋缓缓到自己面前,蹲了下来,他想努力看清那个人是谁,但眼睛像蒙了一层雾,根本看不清,他似乎听到那个人在说话。 “其实我不想杀你,但也是迫不得已,不要怨恨我,你在杀第一个人时应该就想到过自己的下场。” 古乾艰难的喘着气,想说的话却如鲠在喉,暴雨仿佛停了,他所听到的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还有清晰的心跳声,面前的鞋子走了,他心中居然开始忏悔,从小时候做过的小恶习到几天前杀过的人,转念间,他甚至看到自己的父母,看到小时候快乐的样子。 一座尖顶屋子坐落在城郊,上面还有一个硕大的十字架,有着红色屋顶白色屋身的房子,就像一盏圣洁的灯,矗立在纷乱混杂的河流中。房子不远处是院子的围墙,紧闭的黑色大门和院子内高耸的柏树独具一格。 从远处看,巨大的柏树把屋子的下半身都遮挡的严严实实,但红色的十字架很显眼,几公里外都能看得见。这是获得救赎的地方,是被认为最纯净的地方,而人都想得到救赎,谁或多或少都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或者让自己觉得该受到惩罚的事,而教堂就像是一支天使的羽毛,看似微不足道,但却能抚平心底的创伤,那种轻抚过的感觉,会驱散一切邪恶。 古乾置身黑暗中,脚下踩着的都是黑红色的血水,甚至还冒着泡,如同在沸腾一般。他四顾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在那,只记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但只是好像,不然自己也不会站在这儿。 古乾想问问有没有人,但却无法开腔,嘴巴张开却是哑声。他缓缓朝某个方向走去,但除了脚下冒着泡的血水,什么都没有,像是一望无际,永无尽头,但越往黑暗深处走,自己头顶的光也在移动,淡淡的照亮他脚下的路。 他越走,脚步感觉越沉重,身体仿佛越虚弱。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让他全身一颤。 “活着不好吗?” 古乾哑着声音呼喊:“楠楠?”但却只有一个口形。 古乾四处找楠楠,他听的真切,绝对是楠楠的声音,甚至还带点哭腔。但在无尽的黑暗中,虽然他周身有光,但远处什么都看不见,突然他感觉背后一痛,他缓缓转过身——楠楠笑着拿一把带血的刀看着他,那种眼神和笑,就如《唐人街探案》中的思诺一般。 古乾吓的坐倒在地,楠楠的表情像是定格了一般,脚下步步紧逼古乾,古乾慢慢向后挪动。 “你就这么害怕我吗?” 古乾想说话,但说不出,只能比口形说:“楠楠,你先把刀放下。” 须臾间,古乾看到地面不再是浓浓翻滚的血水,而是洁白的地面,白白净净地地面,被古乾脱出一道长长的血迹。 “我本以为找到了希望,结果还是一样的。” 古乾想安慰她却说不出话,他刚要比口形,但楠楠突然咯咯的笑起来,她眼睛从没离开过古乾,仿佛她眼中只有古乾。 “是你杀了我。” 楠楠轻轻说了句,举起刀刺向自己的身体,刀尖没入她身体的一瞬间,浓郁的血喷涌而出,几乎把古乾淹没在滚烫的血水中,古乾瞪大眼睛,全身被血水覆盖,那种人体内滚烫的血刻骨铭心,与此同时,古乾耳边像是一直有楠楠的低吟。 “是你杀了我。” “是你杀了我。” “是你杀了我。” ······ 古乾闭上眼睛,心像是被揉捏的疼,但却发现自己的心根本不痛,或者说感觉有点空荡荡的,他颤巍巍的抬起手去摸向自己的胸口,却发现自己胸口开了一个洞,他的手能通过那个洞穿过自己的身体。 他再次睁开眼,已经不是在黑暗中,又换了一个场景,似乎是在一个破旧昏暗的小房子里,地中间的桌子是两个油漆桶上担着一块板子,房间很暗,还有潮气不断涌出。 “怎么?在找什么?” 古乾闻声转过头,见王朔坐在一个油桶上,一只脚耷拉着一只脚盘起,但那人却不像是王朔,他全身破破烂烂的,皮肤黝黑,左腿的小腿只剩下骨头,但那骨头似乎是焦黄色的。 古乾依旧不能发声,他看着王朔坐在上边,手里攥着一个鲜活的东西,还在跳动,他知道那是他的心。 “你也配有心?” 王朔把玩着那颗跳动的心,心上甚至还连着血管延伸至古乾的身体里,仿佛还能看到血液在输送。王朔轻轻捏捏了那颗心,古乾只觉得心疼的喘不上气,他做口形。 “我知道对不起你,如果我死了你能好受点,那来吧。” 王朔捏着心的手更加使劲,恶狠狠的说:“我不会让你死,我要让你永远背负着对自己的自责,要让你活在痛苦中。” 言罢,王朔拿起心送到自己嘴边。古乾这才看清,他哪里有脸,只有一张嘴可以辨认,但那张嘴已经没了嘴唇,只有森森白牙。王朔一口咬在心上,鲜红的血迸发而出,就像一个不停运转的泵突然故障了,血溅的到处都是。 古乾疼的跪倒在地。而他的心被王朔咬在嘴里撕扯,他的血管还在继续输送血液,血从王朔咬下来的那个缺口处滚滚而出,心还在跳动,心的痛让古乾几乎背过气去,他紧闭眼睛一直在心底说:这是我应得的,应得的。 心痛的愈加强烈,直至顶点,古乾昏厥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依旧在昏暗的小房间里,但面前的却有无数个王朔,地中间担着木板的不再是油漆桶而是王朔的身子,没有下半身和头,头顶的灯也不再是原样,而是一对眼球,连着视觉神经吊在房顶上,墙壁如同王朔的皮肤,没有丝毫水分,焦糊状的皮肉曲卷起来,地板c天花板c桌子,王朔无处不在,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只剩半张脸,有的头镶嵌在肚子上,头把身子融化后滑落到那里。 古乾扭头看到门,实则是门,不如说是王朔的干尸,皮全被展开,从肚子处向外拉扯开,以背部的皮为主干,像一只鼯鼠一样,他甚至看得清王朔的脸皮被一切为二,而那张切开的脸皮仿佛还在笑。王朔就那样占据着门框,没有丝毫血色。 皮状的墙壁似乎还在波动。古乾想赶快逃离这里,刚起身,发现自己脚下踩着的依旧是褐色烧焦的皮,每一步都软软的,像踩在一滩烂肉上。一双眼睛做的灯泡在天花板看着古乾的一举一动,突然王朔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所有干尸一起的声音。 “我为你而死。” “我为你而死。” “我为你而死。” ······ 古乾抱着头,整个房间开始颤抖起来,他想哭但却没有眼泪溢出眼眶,他抱着头的手越紧,房间颤抖的越厉害,突然一声巨响,像是皮被撑破的声音,古乾睁开眼,一股大火席卷而来,瞬间把他吞没。 当他再睁开眼时,场景又变了,没有无尽的黑暗,没有王朔的干尸。这是在一个偌大的厅堂中,还有很多长条椅,但却空无一人,四面有阳光透过花纹玻璃照射进来,那种花纹似乎是西方的。 古乾转头看见有一个人挂在十字架上,那个人衣衫褴褛,像是已经到了死亡的边缘,古乾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跪下的冲动,他缓缓屈膝跪下,心中平静如无风的湖面,他感觉很舒畅,甚至很享受。 他眼睛看着十字架上的人,那个人少了一条胳膊,应该是右臂,但锁骨处穿着一根细长的钉子,左手手掌也被钉子钉穿,就那样被钉在十字架上,绿色的液体从那人脚尖滴落,就像是他的血液是绿色的一样,每一滴落到地上都会变成一簇美丽的花,不消片刻那人脚下就开满了鲜花。 “你害怕活着?还是死亡?”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古乾一愣,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应该就是在问他了,古乾这时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自己害怕活着吗?也还好,害怕死亡吗?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可能害怕死亡多一点吧。 “可能,害怕死亡吧。” 十字架上的人缓缓抬起头,惨淡的笑了声说:“我也害怕。” 古乾这才看清,那个人居然就是他,也许只是长得像他。十字架上的人,看得出古乾眼中的震惊,说:“我就是你,但我又不是你。” 古乾被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问:“你为什么被钉在上面?” 十字架上的古乾说:“如果你遇到一个人快死了,你会救他吗?” 古乾想没都没想就说:“救。” “如果那个人是坏人呢?杀了你所有的朋友,还企图杀了你。” 古乾犹豫了,这的确不知道该不该救,救了就是害别人,但都是有爹妈的,都是人,为什么不救呢?片刻后他回答:“救吧。” “如果那个人是你呢?” 古乾愣了,如果自己就是那个最坏的,还想要救自己吗?也就是还想着活下去吗?或者应该自杀?古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陷入深深地沉思,片刻后十字架上的古乾说:“活着,总要有所期望,不管在什么时候,千万不要丢了心底的那根线,只要那根线还在,就有希望。 古乾刚想再问什么,突然十字架上的古乾爆开,绿色的液体如血一样也溅的到处都是,所落之处开满鲜花,须臾间,整间教堂姹紫嫣红,花束无风自动,像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古乾艰难的睁开眼睛,眼皮像是灌了铅,真是费尽力气才打开,而这也并非他自己的意愿,自己就像在做梦,然后被人叫醒一般。 刺眼的聚光灯,让他本来就难以睁开的眼睛更加难受,他看到有人影在动,好像又在交流什么,其中一个人像是在重复一句话,他的听觉慢慢恢复,才听得清楚。 “你叫什么名字?” 古乾听真切是在问他的名字,他喉结动了动,吐出几个字:“古,古乾。” 他刚说完,只觉得后脑勺一痛,便又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依旧是聚光灯,但这次他的视觉和听觉都恢复了不少,虽然灯太亮,还是看不清什么东西,只有人影,大约有五六个吧。 “你叫什么名字?” 熟悉的语调,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就像一个机器一样。 “古乾,怎么···” 古乾还没有说完,就又是后脑勺一痛,再次晕厥。 第三次古乾醒来,没有着急睁眼,仔细听周围的声音,仿佛还有日本人的声音,还有韩国人?最后出现之前那个中国人的声音。 “如果再不能让他失忆,就不能再打了,会要了他的命。” “死ねば捨てた。”(死了就扔了) 古乾自然听不懂这个日本人说什么,但好像是每次击打他的后脑勺,意图让他失忆,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不得而知。古乾想细微的动动胳膊,看自己是不是被绑住的。 也许是他刚醒来,并没有完全掌握身体的控制权,末梢神经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自以为小动一下,却被他身边的几个人看的一清二楚。 “。”(他醒了) 古乾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虽然听不懂那句话,但从语气来说肯定已经发现自己了。古乾猛地向右扭动身体,想着如果是躺在一个支起来的东西上,自己应该可以侧翻过去,但他根本动不了。 他睁开眼睛,才看到自己身上绑满了那种精神病院的绳子,他被死死禁锢在一把手术椅上,古乾左右动了几下,听到空气中传来的依旧是那个声音,同样的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古乾这次没再说话,试探性的摇了摇头,但后脑勺传来的撞击告诉他,自己骗人的伎俩太过拙劣了。 古乾再次醒来,刺眼的聚光灯让他睁不开眼,只能微眯着。一个声音传进他耳朵来,很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古乾愣怔的看着几个人影,不知道该怎么说。片刻后又有人重复那句话,古乾声音如同猫叫般说:“不,不知道。”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针管,短小的针头扎进古乾颈部,古乾随即瞳孔没了气色,缓缓睡去。 当古乾再醒来时,他手不自主的摸着自己的颈部,那里火辣辣的疼,自己头上还缠着纱布,脑袋也涨得厉害。他全身已经换上了白蓝相间的衣服,看起来很普通,或者更像是囚服。 他四下张望,不知所措,简陋的房子更像是一个牢房,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木板,古乾好奇的掀开木板,下面是一个坑,一股屎臭味扑鼻而来,他差点吐出来,赶忙把木板盖上。 那种味道久久不能平息,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戴着项圈,而项圈连接着一根看似很结实的铁链,一头拴在墙上,一头拴着他。古乾摆弄着铁链,上面黄黄的绣一碰就沾手上。 “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古乾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狗,慌张的四下张望,只见铁门的小窗口被拉开,声音应该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古乾紧张的看着那个小窗口,一只手紧握着铁链。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古乾试探性的小声说:“不,不知道。” “你叫零拾柒,记住你叫零拾柒。” 古乾嘴里默念他的新名字:“零拾柒,零拾柒。” 门外除了脚步走远的声音,只剩下从小铁窗里投射进来的一点点光,洁白的光洒落在水泥地上,古乾像是很珍惜那一点点光亮一般,缓缓跪下,双手捧着光,虽然触碰不到,但让他的心也跟着亮起来了。 古乾不知道自己出生哪里,更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他现在就如一张白纸,等待被写满字,无论是好是坏都将是他的经历,而他也如那方寸大小的光一样,孤立着,被囚禁在小小的铁窗里。 一连好几天,古乾都待在黑暗的牢房中,与他作伴的只有些许光明,他不知道白天黑夜的概念,不知道孤独便不懂孤独,那束光一直陪着他,而他也视那束光是自己的朋友。 “我叫零拾柒,你叫什么?” 古乾对着地上那一小方寸光说,得到的自然是无声无息的回应。除了每天会有吃的从小窗口里投放进来,他没再和外界有过任何接触,久而久之,他多了一个朋友,他会把送来的食物分开,把自己最喜欢吃的一部分给他的朋友,每晚他的朋友都守着他入眠。 零拾柒说:“你不吃吗?” 零拾柒故作出另一种声音说:“不了,你吃吧。” 他又接着说:“你每天都不吃,真的没事吗?” 依旧是他刻意的另一种声音:“没事,你得吃饱啊。” 零拾柒开心的笑着,从那一小方寸光中拿起食物,大快朵颐起来。他的朋友即那一小方寸光,这是他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无聊时它会陪零拾柒聊天,零拾柒心情不好时它也会去开导。 零拾柒不知道那是他自己,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被囚禁,他以为自己生来就在这里,而那束光是他生来就有的朋友。只要有那束光在,他才会睡的安稳,才会连干巴巴的馒头都吃的津津有味。它仿佛照亮了零拾柒的心,不再是封闭着,而零拾柒拥抱着那束光,就像是在拥抱全世界。 一个月后,门开传来错杂的脚步声,零拾柒的头发披肩,指甲长的几乎曲卷起来,好像自从这个世界乱了规律,所有的东西都在肆意生长。 厚实的铁门被打开,零拾柒看着自己的朋友在移动,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它移动,向右迅速移动,然后上墙,最后消失不见。零拾柒抬着头在房子里喊叫着,完全没理会站在门外的人。 “你在哪?张朔哲。” 这是零拾柒给那一小方寸光起的名字,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脑海里有这三个字的印象,但到底在哪见过,他想不起来。零拾柒喊叫着,没有回声,他这才注意到门开了,门口站着几个人。 “本当に大丈夫ですか?”(真的没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这段时间,零拾柒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最熟悉的声音也是这个声音,每次这个声音都要问一遍,如果零拾柒回答了自己的名字,就会有吃的,这是在他脑海中根深蒂固的思想——有人问名字,他回答自己名字,就会获得食物。 “零拾柒。” 果然门外的人丢进来一根骨头,大约和他的小臂一般长短,上面带着些许肉,还有鲜红的血,零拾柒以前也吃过这个,在他的记忆里,除了圆圆的干巴巴的东西外,就这个最好吃,有味道而且好下咽。 “いい犬。”(好狗) “零拾柒,我们出去走走。” 一个男人笑着走近零拾柒,而零拾柒显得很害怕,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状况,赶忙躲到一边。男人示意外面的人打开铁链,铁链应声而开,男人牵着零拾柒,缓缓走出铁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杀戮器具 零拾柒颤颤巍巍的被拽走,还时不时回头看向自己的“家”,心中开始担心起来那个的朋友。很快他被拽下楼,停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惨叫声络绎不绝的从里面传出来。 零拾柒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还知道那种声音是不好的,他吓的瑟瑟发抖。男人回头看了眼他,嘴角上扬,在铁门旁边输入一连串密码后,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的场地,有很多和他一样穿着蓝白色衣服的人,或男或女脖子上戴着项圈,中间是一个犹如擂台一样的台子,不过台子上竖立着长短各异的金属圆柱体,而台子上都是尖刺,台子周围环着一周不大的沟渠,上面还有些许血迹。 惨叫声来自于这个训练场的左右两侧,有人血肉模糊,有人被绑在椅子上鞭打。 男人拉着零拾柒走进场地,零拾柒觉得周遭的空气都沉重了许多,不知道是浓郁的血腥味还是惨叫声,让他额头出现汗滴。男人和一个戴着贝雷帽的人交流,用的是零拾柒听不懂的话,他们说着,那个戴着贝雷帽的男人看了眼零拾柒,然后点点头,接过男人手中的铁链。 戴着贝雷帽的男人面相很凶,左边嘴角到耳根处有一道很长的伤疤,左眼睛是空的没有眼皮,眼眶里曾经放眼球的位置插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似乎缠着三条蛇。 零拾柒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谨慎的看着他,贝雷帽男人一把撕住零拾柒的头发,让他仰起头,零拾柒被抓的疼,本能的开始挣扎,却被贝雷帽男人一膝盖砸在他鼻子上,零拾柒的鼻子随着清脆的响声歪向一边。 “h一ly,y一u ca here 。”(圣,你过来。) 贝雷帽男人对不远处正在给别人拔指甲的男人招呼一声,那个男人一路小跑过来,说:“chief,hat's up?”(魁,怎么了?) “ake his n一se g一一d,and cut his hair。”(把他鼻子弄好,再把头发剪了。) 那个叫做圣的男人,身着修士服,胸前还有一个十字架,但却不同于魁眼睛里的那个,而是一个光秃秃的十字架。圣应声接过魁手中的铁链,拉着零拾柒往训练场左边的角落走。 零拾柒因为被打,所以再没敢造次,只能跟着圣走。一路上看到各式各样的人,他从没见过这些人,像是在逛动物园一样,每个人的姿态似乎都让他目不转睛。 圣猛拽一下零拾柒,快步走到角落里,他让零拾柒坐在椅子上,把零拾柒的手脚绑好后,开始把被打歪的鼻子装回来,零拾柒疼的想扭动身体,但却不敢动,怕再挨打。 片刻后,零拾柒的长发也落在地上,光秃秃的脑袋让零拾柒有点不习惯,但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意见,圣做完这些,又把零拾柒移交给别人,就像是在交易货物一样。 零拾柒又换了人拉,这次的人是个胖子,脸上还有些须麻子。他解开零拾柒脖子上的铁链,一只手抓住零拾柒的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大腿,好不吃力的把零拾柒举过头顶,猛地把零拾柒扔向一个有五人正在厮杀的圈里。 零拾柒被摔在地上,麻酥酥的感觉席卷全身,他艰难的爬起来,看着圈外的那个胖男人,心生恶意。同时,他感觉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缓缓回头,看见那五个厮杀的人已经停下动作,全都看着他,有的口水从嘴角滑落。 那种眼神就像是饿狼,根本不能算是人,眼球上的红血丝在紧逼瞳孔,一个个喘着粗气,发出阵阵低吼。 零拾柒有些害怕,颤颤巍巍的后退。突然其中一个光头女孩首当其冲迎面扑来。零拾柒吓的用胳膊挡在面前,小臂上传来的痛感很强烈,耳边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女孩死死咬住零拾柒的胳膊,一种不咬下一块肉不松口的架势,零拾柒疼的额头冒汗,眼泪夺眶而出,他叫喊着,用另一只手敲打着那个女孩的头,但他每打一下,那个女孩就咬的越紧。 剩下的四个人,三男一女也伺机而动,一个个头瘦小的男孩绕到零拾柒背后,而零拾柒完全没有发现,那个男孩加快步伐,双手猛地抱住零拾柒的头,嘴咬向零拾柒的颈动脉。 好在一口未果,只咬到了一点皮肉。零拾柒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顾不过来,突然那个女孩松口了,只见另一个女孩一口咬在她的脖子上,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零拾柒半张脸都被染红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双手伸向背后,想把他背后挂着的男孩弄下来,但并不容易,男孩见零拾柒没了束缚,马上转移攻击的重心,手指戳向零拾柒的眼睛。 零拾柒用手伸向背后抓挠男孩,不经意间居然握住了他的脖子,男孩年纪很小,所以脖颈也不是很粗,零拾柒双手抱紧男孩颈部,用尽全身力气把他甩出去。 男孩被零拾柒甩出很远,另外两个大一点的男孩看机会来了,齐齐扑向被摔在地上的男孩。零拾柒喘着粗气,眼睛周围都要被抓烂的痕迹,自己后颈也在流血,好在都不是什么致命伤。 刚才率先扑向零拾柒的女孩已经死了,地上一滩血迹,另一个女孩正啃食她的身体,她注意到零拾柒在看着她,顿时弓起身子,眼睛死死盯着零拾柒,而他依旧在向后退,但也嘴馋,不断地吞口水。 女孩比之前那个率先攻击零拾柒的女孩壮一些黑一些,她满脸都是血糊糊的,手上紧握着一块肉,不用说也知道那块肉的由来。零拾柒想逃,他从未见过如此人间地狱的场景,但他连逃跑的权利都没有。 女孩三步并两步冲向零拾柒,把手上的肉砸向零拾柒,零拾柒下意识的去挡,殊不知女孩已经冲到自己身边。胖一点的女孩从下而上,一拳打在零拾柒的下巴上,他只觉得自己下巴剧痛,身体几乎撑不住要跌倒。 那个胖一点的女孩依旧不依不饶,手做爪子状,每一下划过去几乎都听得到轻微的破风声。 不远处两个大男孩压着一个瘦弱的男孩,双拳难敌四掌的小男孩逐渐落入下风,他的右耳朵耷拉着,只有些许皮在藕断丝连。突然他一脚踹在其中一个大男孩的裆下,大男孩瞬间脸一紫,没了战斗力。 而另一个大男孩被他抓住胳膊往自己胸口拉,大男孩没了重心进了小男孩胸膛,顺势一口咬在小男孩胸口上,小男孩顾不得疼痛,双手按住他的脖子使劲向下,而自己则翻身骑到他背上。 小男孩翻身骑在一个大男孩背上,还不忘又一拳砸在捂着裆的男孩裆下,本就受到重创的地方再次受创。小男孩双腿夹住大男孩的脖子,双手紧紧抓住他的两条胳膊。 大男孩想翻起来,但自己脖子上坐着一个人,实在没办法起来。他的脸从白变红,而后变紫,嘴唇都像是一碰就能出血一样。他双腿在地上拍打,片刻后双腿抽搐了几下,彻底瘫软下去。 小男孩缓缓松开夹着他颈部的腿,转头看向另外一个大男孩,他见自己的同伴没气了,吓的渐渐后退,满头的汗远没了之前的嚣张。小男孩比他们矮半个身子,但却是最致命的。 零拾柒还在艰难抵挡着女孩的进攻,几乎是一直在试探他,但又像是力气不要钱一样,疯狂的乱捶乱打,而零拾柒也节节败退,她仿佛很喜欢这种感觉。 女孩又是一记爪子在零拾柒喉咙处留下了血迹,零拾柒看得真切,好像有什么人进了自己视野盲区,突然他看见女孩背后伸出两只手,扣住她两条胳膊,双腿盘在女孩粗壮的腰间,一口咬向女孩的动脉。 女孩也不是吃素的,扭动脖子躲过一劫,跳起来猛地背朝地摔过去,小男孩被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抓住女孩的手松了一多半,估摸着是突如其来的撞击使他大脑突然短路了。 小男孩虽然被压在身下,但女孩的胳膊并没有完全挣脱开。零拾柒看准机会,准备扑上去,学其他人一样撕咬,他跳起来直扑向女孩的颈部,突然看到女孩眼睛看着他的恐惧,那一瞬间甚至让她停止了挣扎,零拾柒从没见过那样的眼神,就像这个女孩不是一只野兽而是一个人,因为野兽从不会惧怕死亡,只要有机会就会弄死敌人。 “这可是一条命啊。” 突然一个声音在零拾柒脑海里炸开,他心中一紧,嘴已经贴近女孩的脖子,但他迟疑了。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血喷涌而出,滚烫的血喷在零拾柒脸上,让他回过神来。 他虽然回过神,但刚才那句话太清晰了,就像是什么人在跟他说一样,他嘴唇微颤:“一···一条命?” 正当他愣神时,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小男孩嘴里叼着女孩颈部的一块肉,直接扑向零拾柒,但他目标却是零拾柒的脚踝或者腿部,零拾柒没反应过来,大腿上直接被撕下一块肉,他刚要抓住小男孩,但小男孩一弯身子,马上退出很远,随时准备再次进攻。 零拾柒也盯着小男孩,小男孩趴在地上,双手双脚都着地,背部弓起,光秃秃的脑袋有点扁,但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让零拾柒死的欲望。 不远处从铁门外走进来几个人,都是修士服戴着兜帽,手里统一拿着书一样的东西,带头的一个戴着眼镜,说:“今天的,有选出来吗?” 另外一个男人,略矮一点,眯缝眼环视训练场一圈,最后定睛在零拾柒和那个小男孩身上,说:“斗兽场上还有两只。” 戴眼镜的男人朝斗兽场方向看过去,虽然称之为斗兽场,但却只是用刷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而已,或许是对人性的一种讽刺,直至斗死也没人想过出那个圈,仿佛他们明白圈内活下来才是自己的生活,而圈外的人是一切的造物主。 “成型的有多少?”戴眼镜的男人问。 另外一个男人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点了几下,递到眼镜男面前,说:“少爷,现在成型的只有一只。” 被称为少爷的眼镜男看了眼平板上的数据,又看了眼斗兽场,说:“这两个,尽快安排一下。” 拿着平板的人点头哈腰,转头跟训练场的负责人说话,而少爷转身走出铁门。发生在斗兽场外的事情,零拾柒自然无法察觉到,而他身上也多了很多伤口,或爪痕或被咬掉一块肉。 小男孩准备再次发起进攻,扑向零拾柒,而零拾柒从他进攻方式中也找出了些许规律,正打算给他痛击,突然一张网盖在自己身上,而小男孩身上也被盖上一张,只一个瞬间,一股电流贯穿了整个身体,零拾柒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零拾柒再次醒来时,自己躺在黑暗中,眼睛的困乏和身体的疲劳充斥着他的大脑神经,他轻轻扭头,看见地上那一方寸光,他不自觉的嘴角抽动一下,像是在笑。 零拾柒颤颤巍巍的声音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许久没有回应,零拾柒伸手想摸摸那束光,他艰难的抬起胳膊,把手放在那束光下,他轻动指头,像是在抚摸它一般。 “我一直都在。” 零拾柒一愣,因为他脑海里又出现了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声音甜甜的,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也无从想起。 “你,在哪?” 零拾柒在脑海中试探性的问,片刻后,脑海中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阳光,而他却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你的身体里。” 零拾柒收回抚摸那束光的手,拿到眼前仔细看着,上面除了多了些许口子,再没有多什么。 “是啊,我们在你心里。” 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但还是很熟悉。零拾柒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心里说:“有你们在,我就不害怕了。” 他不想去问,为什么感觉那么熟悉,也不去问为什么会有三个人,他只当做那是张朔哲,他的好朋友,不管他的好朋友是什么样子,或者什么形态,他都愿意承认,那就是他的朋友,一直陪伴他的人。 当零拾柒再次醒来,他没有今天c明天的概念,自然不会去想这是第几天,或者自己睡了几天,而他醒来的原因,是铁门开了。这次他没有再看着那束光上墙直至消失,他摸着自己还在跳动的心,知道有张朔哲陪着他。 零拾柒被带到训练场,他身上有伤,所以走的不快,而每走一步,绷带上都要多渗出来一些血迹。训练场上,斗兽场安静了,之前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但惨叫声依旧此起彼伏。 魁接过铁链,拉着零拾柒走向一座矮塔,塔离地面大约也就五米左右,塔只够两个人上去,而塔对面还有一座同样的塔,两座矮塔中间是尖刺,上面血迹依稀可见,两座矮塔中间空中悬着一根绳子。 魁解开零拾柒的铁链,指着塔似乎在说让他上去,零拾柒步履蹒跚的上去,站在塔上,不知道该做什么,突然觉得背后被谁踢了一脚,他完全没反应过来向前跌过去,背后的衣服又被一只手拽住。 零拾柒被拽回到塔上,他脸都白了,心狂跳的声音在脑海中放大,一个声音说“抓住绳子荡过去。” 零拾柒看了眼下面的刺,有点后怕,不太愿意做这么危险的事。 这时铁门开了,他看的真切,又是四个人被带进来,身上衣服都是新的,不像他的已经沾满血迹还有阵阵臭味,他眼睛跟随那几个人,旁边的男人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转过头说:“这么喜欢看?” 言罢,一把捏住零拾柒的后颈,把他往斗兽场那边推,离斗兽场最近的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水箱,水箱中有个人似是在憋气,但零拾柒走近才看的真切,那人是个女孩,全身赤裸发白,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两条胳膊浮起来,但脚踝上却被铁链锁着。 那个男人把零拾柒交给看守水箱的人,临走前在零拾柒的脸上拍了拍。水箱中的女孩被捞出来,就像一条死鱼一样丢在地上,而此时那四个人也陆续进入斗兽场。 零拾柒被脱光衣服丢进水箱中,脚踝上被铁链固定,水箱中四周有四个管道,貌似两个是灌水的,两个是排水的,零拾柒眼睛看着斗兽场中的一举一动,完全没顾忌自己脚下已经开始灌水。 斗兽场上,四个男人站着,不知道要干什么,其中一个人还有点瑟瑟发抖的感觉,突然有人说:“你们四个只能活一个。” 这句话如雷贯耳,零拾柒总觉得好熟悉,后脑勺隐隐作痛。但四个男人都不动,像是很迷茫,圈子外的一个人拿着鞭子开始抽打,每一下都打在他们某个人身上,那个人来回绕了几圈,终于一个人受不了了,就是之前瑟瑟发抖的那个。 他突然大叫一声,冲向圈外,他看似是清醒的,一个穿着修士服的人一把将他按倒在地,用东西捆住他的双手,他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言语夹杂着口水一起出来。 他被拖到一个电锯面前,穿修士服的人把他弄到一个木板搭建的床上,电锯是圆盘形的,就在床里镶嵌着,又过去两个穿修士服的人帮忙,把他捆绑在床上,其中一个人启动电锯。 圆盘锯像一只怒吼的巨兽被发动起来,它被慢慢推近那个男人的小腿,那个男人疯狂扭动身体,两个穿修士服的人用尽全力才按得住他,但他的扭动,哭喊并没有让圆盘锯放慢速度。 哭喊声高亢,哭喊声戛然而止。 那个男人被拖回到斗兽场,附带的还有他身上锯下来的零部件也被扔到斗兽场里,剩下的三个人愣怔的看着,就连零拾柒也从没这么近距离看到这种画面,一种反胃想吐的感觉油然而生,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反胃。 一盆水泼到那个男人身上,男人醒过来,但腿上的剧痛使得他紧紧咬着牙,想叫又不敢叫出来。另一边,拿鞭子的男人又发话了:“你们四个,只能活一个。” 这句话掷地有声,另外三个人好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机械的把头转向那个坐在地上,脸色发白的人。他们都没动,只是看着他,但他从那三个人的眼中看得出自己的命运。 三个人看着他,眼中欲望渐大,但谁都没动,时间像是定格了一般,不知道是谁喉咙动了一下,像是吞了口水,这也许是个导火索,引爆了三个人的欲望。 三个人齐刷刷扑向那个人,那个人的哭喊声更加剧烈,仿佛叫喊声能让他的疼痛减少,不消片刻,叫喊声变得模糊,就像是喉咙里被灌了水一样含糊不清,又像是哪里泄了气。 零拾柒静静的看着,他知道那个地方,自己也是从那里活着出来的。而此时水箱里的水已经淹到了他的胸口处,强大的水压使他呼吸有点困难,他努力呼吸着空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折磨 零拾柒拉动了下脚上的镣铐,很是结实。水箱外一个穿着修士服的男人对着他笑,仿佛他的乐趣就是这样,看着一条条生命消失殆尽。 斗兽场内的情况已经让零拾柒顾不得了,他现在必须憋足一口气,因为水已经到脖子处。旁边看守他的男人关停了继续往水箱里灌的水,而此时零拾柒踮起脚尖还是可以呼吸的。 男人站在水箱旁边的梯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零拾柒,一脚踩在他的头上,使劲把他踩入水中,零拾柒憋了一大口气被踩入水中,他完全淹没在水里,那个男人才收脚,零拾柒抬头看着那个男人,他正对着自己做一个让他出来的手势。 零拾柒头刚露出水面,又是狠劲一脚踩在他头上,力道大的好像自己的头骨都要烂了一样,零拾柒呼吸一口,赶忙沉入水底,他不愿再出来,但对于氧气的求生欲太强了,他又浮出水面。 刚出水面,只觉得头顶一痛,零拾柒赶忙呼吸一口,再次潜水。如此反复了很多次,零拾柒浮上去呼吸的空气量一次比一次大,他慢慢学会仰头让嘴浮出水面呼吸。 那个男人伸脚想踩踏零拾柒的脸,但他看的真切,那个男人的脚还没到他脸上,他就又潜入水底。他得意的看着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转身下了梯子,片刻后拿着一把斧头上来。 零拾柒看到他眼中的凶狠,像是自己戏弄了他生气了一样。零拾柒肺中的空气又不够用了,他仰着头缓缓浮出水面,但嘴刚伸出水面,迎来的不再是脏兮兮的鞋底,而是一柄斧头。 零拾柒赶忙潜水,斧头砸在水面上溅起很多水花,那个男人不解气的举着斧头等待零拾柒再次出水,好几次零拾柒差点就被砍到,这要是被砍到保证是满脸开花。 每次零拾柒只能呼吸一小口,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够,长久几次后,零拾柒开始想着如果可能让自己这口气慢慢在身体里流动就好。 零拾柒心中喊:“张朔哲,你能帮我个忙吗?” 他自己的声音在心底响起,说:“什么忙你说。” 零拾柒在心里说:“我想让呼吸变慢一点可以吗?” 心中说:“可以是可以,但身体多运动就会加快血液流动,血液流动一块所需的呼吸也就多了,所以你得把身体保持不动,然后看能不能让血液流动慢一点。” 零拾柒又浮出水面吸了半口气,换来的依旧是无情的铁斧砸在水面上。他尽量让自己身体不动,然后闭上眼睛,想着自己全身的血管里血液流动的样子,他仿佛能看到血液中包含的氧气。 他脑海中想着血液把氧气送到心脏,一股一股的氧气缓慢的运输,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也缓慢了,人泡在水中,就像先前在水箱里的那个女孩一样。 水箱上面的人等着,想着零拾柒是不是已经淹死了,他刚打算伸手去摸一下零拾柒,只见他慢慢睁开眼睛,上浮出水面猛吸一口气,水箱上面的人还没来得及举斧头去砍,他就又潜入水中。 继续刚才的姿势,零拾柒脑海中依旧把那口氧气缓慢的输送到心脏。这次持续的时间比刚才还长,零拾柒自己没什么体会,但水箱上面的人却看着手表计时。 每次零拾柒出水面呼吸一口就迅速潜入水中,仿佛慢一点就会人头不保,而水箱上面的人把斧头支在地上,看着表脑海中记录每次零拾柒潜水的时间。 魁经过水箱,问:“dead?”(死了?) 水箱上的人,说:“n一,this guy is terestg。”(不,这小子有点意思。) 魁没再说话,继续巡查。水箱上的人时不时伸手进入摸零拾柒的动脉,很薄弱但却在跳动,而他在水中憋气已经有十分钟了,这是最长的时间记录,也是他在不断尝试后改进自己方法的结果。 零拾柒在十一分钟的时候冒出水面,刚打算再深吸一口气潜水水底,却发现水箱里的水在迅速减少,零拾柒仰头看着上面站着的人,他拽过来一根绳子悬在水箱正上方。 零拾柒试探性的伸手握住绳子,见没有那个人没有什么反应,才奋力的握紧绳子爬出水箱,虽然他一个多小时才爬出来,毕竟手上有水,臂力也不是很强。 零拾柒穿上衣服,脖子上的项圈被重新扣上铁链,他被拉着去了训练场的另一头,那一头是一个七米高的墙,墙上有各种突出的石头或者砖块,而墙的顶部并不是尽头,墙顶部是呈直角弯曲过来的,弯曲的墙壁延伸出来的天花板与地面平行,天花板上有两根长杆子,而这段天花板的尽头又是向上弯曲的墙,向上弯曲的墙壁上又是石头或者砖块,这段墙的尽头才是一个平台和一根可以下来的绳子。 零拾柒刚过来,抬头看到一个人在过两根杆子时,右手突然滑脱,只有左手紧紧抓住杆子,身后有人抓着杆子过来,零拾柒看着眼熟,那个人一脚踹在只有一只手抓着杆子的人身上,那个人顺势脱开了左手。 那个人胸口朝下,插在地上的尖刺上,脑袋被一根尖刺戳穿。零拾柒抬头看向踹他的那个人,没有遮挡后才看清,居然是之前和自己死拼的那个小男孩,他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爬过去,似乎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 零拾柒被交给一个瘦弱的人手里,那个人抬眼看了眼零拾柒,随手解开他脖子上的铁链,说:“上去吧。” 零拾柒缓缓走向垂直的高墙,经过那个被刺死的人面前还看了眼,血顺着尖刺滴落在地上。他站在高墙面前,就像站在一只不会张口就能吃人的怪物面前。 他伸手抓住一块突出的石头,另一只手抓住一块砖头,手臂用力缓慢的向上爬,每向上一下,就要使出很大的劲,他身体不算强壮,所以体力消耗极快,刚爬到一半,左手一滑整个人就摔回地上,他看了眼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尖刺,庆幸自己没有摔在那个上面,满地的尖刺和那面高墙只有一米的间隔距离,而零拾柒就跌坐在那一米的小空隙中。 零拾柒翻起来,刚把手搭在墙壁的一块石头上,突然一根鞭子抽过来,他的手上马上留下一道血口,他吓的朝挥出鞭子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瘦弱的男人一把揪过零拾柒给他扣上铁链,往训练场的右边走过去。 零拾柒看到一个人坐在电椅上通电,那个人全身狂抖,嘴中溢出的白沫和他裤子下面流出来的液体足以说明那个人所坐的椅子是多恐怖。 零拾柒被带到一个相貌普通的人那里,瘦弱的人和那人低于两句,便又把他交给那个人。零拾柒扭头看着这一排传来络绎不绝的惨叫声,有人断了手指,有人被拔掉指甲。 他仿佛明白了这里的规矩,如果他通过了各种训练场地上的东西,就会进行下一个,如果出了错就得过来受惩罚,正如刚才他被淹在水箱里。 突如其来的鞭子声让零拾柒全身一颤,那个长相很普通的人拿着鞭子在地上猛地抽了一下,然后命令零拾柒趴在他指定的地方上。地上镶嵌着两支巨大的剪刀,剪刀口是打开的,那个人让零拾柒双手撑地,但他的胳膊却在剪刀口中。 突然左边的剪刀闭合,零拾柒吓的马上拿出来左手,剪刀刀刃碰撞在一起的声音让零拾柒额头冒汗,正当他迟疑要不要把手再放进剪刀口里时,右边的剪刀刀刃突然又闭合。 零拾柒左手撑在左边剪刀口的地上,右手躲过一劫。他是趴着的,身体很难受,而他做的就是要精神高度集中,避免自己的手被剪断。不出一分钟,零拾柒的全身颤抖起来,他实在是撑不住了,真想直接趴到地上。 突然两支剪刀同时闭合,他双手使劲撑地抬起双手,才又躲过一劫。额头的汗滴答在地上都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水滩,他艰难的坚持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剪刀大约来来回回闭合了一百下,那个长相普通的人踹了一脚零拾柒的屁股,示意他可以起来了,零拾柒颤颤巍巍的起来,全身已经湿透,双臂酸痛。 那人又让他站在一个镶嵌在墙上,巨大的剪刀里边,说是剪刀实际上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可以两面开口的铡刀,墙上的铡刀大概在他胸口的位置,而他脚下还有一个小一点的铡刀,但足够夹断他的脚踝了。 突然脚下的铡刀毫无预兆的闭合,零拾柒猛地跳起,刚落地上面的铡刀又闭合,他急速蹲下。镶嵌在墙上的两个铡刀如此反复,有时候还是两个一起闭合。 又是大约一百多下,零拾柒腿软的几乎要瘫倒了,但那个男人还是不依不饶,让他躺在一个木板上,但那个木板只有下半截,上半截是空的,他腹部的位置悬着一个巨大的铡刀。 零拾柒的双脚和腿被固定在木板上,他躺下去,上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很不舒服,他扭头看向地上,眼角可以看到地上放着一个很大的盒子,里面血糊糊的,而大小似乎刚好装得下他的上半身。 他眼睛注视着那把高高耸立的铡刀,铡刀边上有五个小灯,他估摸着灯到达第五个时,铡刀就会砍下来,他眼睛死死盯着灯,第三个时他就马上起身,铡刀在他起身后重重砍下,刀刃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使得他后背全是冷汗。 二十下多下后,零拾柒就已经很难在抬起上半身了,腹部的酸痛让他连呼吸都困难了,又躲过三十下,铡刀的指示灯灭了,那个男人松开零拾柒脚上的铐子和腿上的绳子。 零拾柒如同一滩烂泥,侧身翻下木板,重重的摔在地上,虽然疼,但他是真的不想起来了。铁链扣在他脖子的项圈上,一个身材肥胖的人接过铁链,直接拖着他走,虽然下巴被箍着,但总好过身上酸痛的感觉。 他被拖回了自己的“家”,铁门无情的关上,零拾柒从心底升起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拥抱着他,沉沉睡去。 一连一个月多都是这种日子,零拾柒从普通的身体变的有了些许肌肉,而此时已经鲜有人再被送进斗兽场了,惨叫声也慢慢消失了,训练场上剩下的屈指可数。 这一个月里,零拾柒通过了所有的训练,当然他的手指甲也被尽数扒光,其原因是让他过独木桥,而他天生有恐高症,所以几次都险些摔下去,他紧紧抱住独木桥的样子即为滑稽,而作为滑稽的奖赏,每摔下去一次,就会被拔掉一个指甲,导致他克服心中恐惧,通过独木桥时,双手的指甲已经全完了,左脚上还有两个指甲,右脚倒还好。 一共七个人站在训练场上,他们并排站着,魁在他们面前站着,嘴里说着的话,零拾柒一句也听不懂,他站在最中间,队伍里小男孩也在,还有个很强壮的人,他总觉得那个人很熟悉。 “零捌c零叁。”一个声音高亢,不远处坐着戴眼镜的少爷等人。 被叫到的人出列,缓缓走向训练场中间的台子,台子上竖立着金属的圆柱体,两个人个子站在一个金属圆柱体上,一声哨响,两个人都不动,只是观察着对方。 突然圆柱体底部迅速变红,红黄相间的颜色迅速攀升,两人没有看脚下,而是很快跳到另一个圆柱体上,这次一个人站的高一点,另一个人低一些。 两个人如同猴子一样从一个圆柱体跳到另一个圆柱体上,那个少爷饶有兴趣的看着,倒是旁边站的人有点焦急。圆柱体上黄红色的东西到达顶部很快就会下降,恢复原样,而上面站着的两个人也越来越近。 突然站着高一点的人,扑向低一点的那个人,似乎是按耐不住性子了,站着低一点的人快速跳到另一根圆柱体上,从天而降的那个人刚站稳,侧边的那个人就跳过来,一膝盖砸在他的腰上,那个人失去重心要掉下去了,他一把抓住站着的那个人手臂,那个人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扭,骨头断裂的声音如此清脆,那个人手腕没了力气,跌落圆柱体下,毫无疑问的刺死在尖刺上。 众人都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战斗,两个人进攻没有丝毫花架子,稍有不慎就会命丧黄泉。零拾柒紧捏一把汗,而他旁边站着的小男孩却似乎很激动。 又是那个报名字的声音响起:“零拾贰。” 那个小男孩猛地冲出队伍,直奔金属圆柱体而去,曲膝猛地一跃竟然有两米高,他直接上了一根金属圆柱体,刚站定就跳向另一个,三两下就离刚才胜利的那个男的还有三米远。 小男孩腾空而起,直接用膝盖从上而下压下去,那个男人急忙跳到左边的一个圆柱体上,小男孩丝毫没有放慢速度的意思,步步紧逼,那个男人又躲开小男孩的攻击,看似节节败退,实际上是在找进攻的机会。 突然他踩在一根黄红色已经攀升到中间的金属圆柱体上,他似乎察觉到自己跳错了位置,但就是他的迟疑,小男孩已经腾空而起直奔他来,他来不及跳开,索性拳头蓄力准备应对。 但当他一拳打出,却被小男孩紧紧抓住,小男孩身材本就矮小,迅速攀到那人身上,一只手撕住那个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那个人的脚踝,双脚在他腰间用力一登,那个男人瞬间没了重心。 小男孩似乎并不作罢,他又将那个人拉回来,自己翻身踩在那个人背上,他一把捞起那个人另一只手腕,小男孩曲膝踩在那人背上,双手被小男孩抓着,他的胸口被压在金属圆柱体上。 黄红色的东西升至顶端,那个人的惨叫声很大,还有肉被烧焦的味道,小男孩在空气中努力嗅了几下,似乎很享受那种味道,他吞了下口水,抓了那个人两只手腕的手越发使劲,骨头扭断的声音伴随着那人的叫声回响在训练场上。 那个人双脚在空中抽搐了几下,彻底瘫软下去,叫声也停止了。小男孩似乎失去了玩味,双脚猛地一登,跳到另一个金属圆柱体上,眼睛紧紧盯着零拾柒,这是他唯一没有干掉的人。 少爷点了点头,旁边站的人马上会意,低声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魁看了眼小男孩又对自己的部下看了眼,部下朝上面招手,小男孩在金属圆柱体上来回跳了几下,才不情愿的下来。 他的项圈上重新扣上了铁链,去到另一边,他不是站着的,而是蹲在地上,双手着地,脚后跟永远都是抬起,像是随时都会跳起一样。 剩下还有零拾柒c身材强壮的胖子和另外两个人,叫名字的声音响起,这次上场的是胖子和另外一个人,胖子看起来并不是很灵活,他站在一个较矮的金属圆柱体上,左右活动着胳膊和腿,完全没把对面的人当回事。 哨声响起,对面的人开始向高处逃,胖子也不去追,只有在脚下有点烫时才会跳到另个圆柱体上,就这样缓慢的移动着,少爷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人如同跳梁小丑,根本没有战斗的意思。 过去了半小时,两个人还是懒散的样子,少爷有点不耐烦了,跟旁边的人说:“把那个瘦子放上去,但只准死一个。” 旁边的人传达了少爷的意思,小男孩项圈上的铁链被解开,他知道自己铁链被打开,只有一件事做,那就是主人让他杀戮。他迅速接近金属圆柱体,他眼睛盯着那个胖子,三两下就到胖子身边一跃而起。 胖子背对着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他扑到胖子身上,双腿根本不足以环住胖子的腰,他张口咬向胖子的颈部,但胖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慢,他一把抓住小男孩的脚踝,把他直接倒提起来,一拳打在小男孩肚子上,小男孩一口血涌出口。 胖子松开抓住小男孩的手,一脚踢在他身上,像是踢足球一般,小男孩倒飞出去,重重的砸在训练场地上,奄奄一息。 这倒是让百无聊赖的少爷稍微挺起身子,胖子像是胜利者一样怒吼一声,转眼有看向已经在圆柱体最顶端的人,那个人眼中没有恐惧,他似乎有自己的计划,他在踌躇,又像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零拾柒用眼角看了眼被抬走的小男孩,又看向身材魁梧的胖子,在脑海中假设自己如果和胖子对战,能有多少胜算,他脑海中迅速翻找可以制定的战略。 而圆柱体上的胖子还在不紧不慢的接近那个人,看上去很是悠闲,但观看的人都知道那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罢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猎犬 眼看胖子离那个人还有五米的距离,顶部的那个人还是不动,他半蹲在圆柱体上,看着胖子缓慢的从一个圆柱体跳到另一个圆柱体上。 少爷的兴趣大打折扣,他们像是在故意拖沓时间。旁边站的人察觉出少爷再次不高兴,赶忙说:“让剩下的两个也上,快点。” 有人来打开零拾柒和另一个肌肉男项圈上的铁链,肌肉男率先走向金属圆柱,零拾柒随后,蹲在最上面的人见又来了两个敌人,顿时有点慌张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下五除二,零拾柒和肌肉男从不同的方向上去,大家都没有穿鞋,所以零拾柒也是光着脚踩在金属圆柱体上,那种触感不是特别好,而且有一种升温的感觉从脚底板传来。 零拾柒赶忙跳向另一个圆柱体。刚才胖子可怕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肌肉男和那个弓着身子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零拾柒,和胖子相比,零拾柒简直就像只臭虫一样简单。 零拾柒心中咯噔一下,不过好在胖子还是在接近那个顶端的人,看样子并不打算对零拾柒出手,零拾柒心里也清楚,必须要和胖子保持距离,不然那一拳下去,可是会要他命的。 肌肉男和弓背男都向零拾柒靠近,而零拾柒就站在边缘处,他又感觉到脚下开始升温,他急忙跳到另一个圆柱体上。胖子似乎眼中只有那一个敌人,他从不多看零拾柒和肌肉男一眼,而肌肉男也没傻到去招惹胖子。 两个人从两边接近零拾柒,只有前面一条路可以走,但前面是胖子,他虽然没看自己,但贸然从他身边经过,也是一个很不明智的选择,零拾柒脚下又开始升温,他每当有点烫脚才离开去往下一根圆柱体,这让他逐渐没了退路。 他缓缓接近胖子,留心那两个的突然进攻,还得想好自己下一步落在哪里。他距离胖子有三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如果胖子扑过来,他绝对死定了,好在胖子和他擦肩而过,对他没有一点点兴趣。 零拾柒开始站在胖子身后,突然心生一计,看着弓背男比划手势,似是在说他们三个围攻胖子,而此时胖子正好在他们三个中间站着,零拾柒比划着说如果他死了,他们也会被胖子逐个击破,不如赌一把先干掉胖子。 弓背男看了眼肌肉男,又看了眼死死盯着他的胖子点点头,目前胖子对他的威胁最大,所以这个计划对他百利而无一害,至于肌肉男,见零拾柒和弓背男达成共识,也只能把目光转向胖子。 胖子背对着零拾柒自然是看不到他在空中乱比划的手势,而台下的少爷看的正起劲,这种突然而来的协调性让他喜出望外,个人再强也难敌四掌,他嘴角轻轻上扬,等着看好戏。 零拾柒当然有自己的打算,他是为了活下去才出此计策,他不知道自己脑海里为什么会想出这种东西来,但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仿佛是对的。他知道自己得做表率,慢慢的接近胖子。 零拾柒就站在胖子身后,他弯下身子瞅准胖子的脚踝,刚打算动身,突然胖子转过身,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这让他始料未及。台下的少爷也猛地直起身子,看的极其认真。 胖子不由分说一拳朝零拾柒挥来,他赶忙跳到另一根圆柱体上,而此时弓背男和肌肉男也齐刷刷的冲上去,胖子振臂一挥把弓背男打飞出去,肌肉男一把抱住他的腿想把他扳倒,但却根本扳不动,胖子肘子猛地砸在肌肉男的背上,但肌肉男死死不肯松开胖子的腿。 零拾柒冲上去跃起,用膝盖砸向胖子,等胖子反应过来时,零拾柒的膝盖已经砸在胖子脸上,肌肉男看准时机猛地使劲,胖子重心不稳向后跌倒过去,但他体格大,一只手抓住了侧面的一根圆柱体,零拾柒赶忙退后到另一根圆柱体上。 肌肉男却没有跑的打算,他跃起双脚踩在胖子的胸口,想把胖子彻底踩下去,但胖子突然怒吼一声,另一只手一把抓住肌肉男的小腿,直接将他扯过去,重重的砸在其中一个圆柱体上,骨头和金属碰撞的声音直钻零拾柒的耳朵。 弓背男才从一个圆柱体上爬起来,他刚才幸好抓住了一个圆柱体,差点就掉到下面的尖刺上,他看准机会,胖子的手指扣着圆柱体的边缘,看样子已经是强弩之末。 他忍着痛三两下跳过去,一跃而起双脚重重的踩在胖子手指上,胖子一声惨叫,但却没有松手,他用手里已经奄奄一息的肌肉男砸向自己手的位置,弓背男马上后跳到另一根柱子上。 弓背男看向零拾柒,示意他一起上,零拾柒和弓背男从两个方向冲向胖子,胖子把肌肉男的身体往自己身下一丢,零拾柒故意放慢速度,他觉得胖子肯定还有后手。 果不其然,弓背男踩向胖子的想法落空了,胖子索性翻身,双脚从圆柱体上取下来,他双手扣住圆柱体的边缘,而弓背男已经凌空跃起,要踩的地方变得空空如也。 弓背男想停下来却没有用,他在下落时,一把抓住胖子的衣服,但只听见布料被撕烂的声音,随后就是身体被尖刺戳穿的声音。零拾柒知道现在自己必须赌一把,要么活要么死。 他一脚踩在胖子紧扣圆柱体的手上,胖子恶狠狠的看着零拾柒,他又踩了几脚,似乎听得见有骨头断了的声音,胖子回头看了一眼,零拾柒抬脚又踩过去,胖子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猛地往下一拉,零拾柒一屁股坐在圆柱体上,腿上坠着一个体型很大的胖子。 胖子双手抓住零拾柒的脚踝,使劲拽着,他感觉自己的腿要被拔掉了,自己也慢慢被拉下圆柱体,胖子猛地一拽,零拾柒彻底松开了扣住圆柱体的手,打算跟胖子同归于尽。 胖子准准的刚好落在之前弓背男和肌肉男的尸体上,他们的尸体是叠起来的,弓背男没有被尖刺贯穿,还有一点点气,而肌肉男已经奄奄一息。他们两个成了胖子的垫脚石,胖子一只手还紧紧抓住零拾柒的脚踝,他把零拾柒倒提起来,刚打算扔在远处的尖刺上,但却听到了哨响。 胖子愣怔了一下,双手把零拾柒举过头顶,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抛向远处,零拾柒在强大的抛掷力下,根本没办法保证身体平衡,他被甩出尖刺,摔在结实的地板上,零拾柒感觉全是骨头都要断了,一动不动的趴着。 少爷旁边的人低头哈腰说:“少爷,你看这···” 少爷说:“一个小巧灵活,一个力大无比,再加上那小子有点脑子,还不错,哈哈。” 少爷笑了几声,起身和一干人走出训练场,似乎对角逐很满意。 零拾柒再次醒来,他被绑在一个手术台上,强烈的聚光灯让他睁不开眼,他感觉好像来过这里。零拾柒感觉全身都在冒汗,像是自己在熔炉中一样,他全身一点知觉都没有,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任人摆布。 一个类似手套的东西,又不像是手套,因为戴上它肯定会把肘子也包起来,他看到的是一半像手套的东西,应该是掌心那一面的,但手套里是黄色的,似乎还冒着很大的热浪。 零拾柒的胳膊被抬过去,准确的放入那个手套里,一股肉焦糊的味道直窜进零拾柒的鼻腔,他竟然有点饿了,随后另一半手套又被盖上,如法炮制还有他的另一只手,下来是双脚,都被套上了什么东西,他感觉不到,但每次都有肉焦糊的味道。 最后一个像是口罩的东西戴在他的嘴上,下巴上固定了一个,上至盖过鼻子又套上一个,他看到有个人拿着一个针管刺在他的脖子上,转瞬间他就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零拾柒再次醒来,是被疼醒的,但还是躺在手术台上,零拾柒除了眼睛,哪里都不敢乱动,脸上传来的痛觉最为敏感,他有人进来了,而且在跟别人交谈什么。 “都安装好了?” “对,但是还没经过测试。” “还有多久才能测试?” “少则也得一个月。” “一个月?我给你三天,必须测试完。” 那个人刚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没能说出来,零拾柒听的真切但却什么都看不见,眼皮动一下都疼的倒吸一欧冷气,更别说稍微撑起身子去看了。 他每日都躺着,没了麻醉药后,身上一天比一天疼,那种感觉就像是被趴了一层皮一样,他不知道这样还要持续多久。 三天后,熟悉的声音又来了,零拾柒恢复的不是很好,但勉强听得清他们说什么。 “这只恢复的怎么样?” “这只是三只里体格最弱的,所以恢复起来也比较慢。” 一个人脸出现在零拾柒视线中,那个人白白净净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他看了看零拾柒说:“尽快吧。” 两天后,零拾柒被带到训练场,他身体尚未恢复,所以脚接触地面时那种钻心的痛让他每走一步都会咬紧牙关,他艰难地挪步到训练场,场地内胖子和小男孩早就站在那里了,还有很多陌生的面孔,魁看他走的太慢,从腰间拿下鞭子朝零拾柒走过来。 零拾柒心中一惊,赶忙走快几步,魁并没有动手,他冷冰冰的看着零拾柒从他面前走过。零拾柒和他们并排站立,另有三个穿着修士服的人各拿一根实木棍站于一边。 魁看了眼他的下属,那个人马上让三个拿实木棍的修士到他们三人面前,把实木棍横着,示意让他们咬。小男孩的嘴上戴着铁一样的东西,青铜黑色表面刻有花纹,而且有尖牙,每颗尖牙上都有放血槽,最惹眼的就是两颗獠牙,延伸出下巴一点点。 小男孩没有丝毫迟疑,一口咬住木棍,轻松把木棍咬断,他吐出木渣子。胖子的嘴上也是青铜黑色的面罩,不过他的没有獠牙,只是普通的尖牙,当然也有放血槽,他亦一口咬住木棍,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咬断。 轮到零拾柒,他张大嘴一口咬在木棍上,木棍也是应声而断,他把嘴里断成节的木棍吐在手里看,木头断裂的边缘有一个三角形,木头不像是硬生生咬断的,更像是被刀削掉的。 接下来又是让他们咬铁皮c骨头,就连最坚硬的头骨在他们嘴下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咬破,零拾柒愣怔的想伸手摸摸自己的牙齿,因为刚才不管咬什么他都没有感觉,嘴巴也不再像以前有知觉了。 他刚抬起手,就马上开始下一轮测试,他赶忙把手放下,因为他看见魁一直冷冷的盯着他,零拾柒的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拿笔的手,而是像戴上了一个“手套”一样,这副手套一直长到包住他们的肘子,而肘子出居然有长处十厘米的东西,如同一个锥子一般,手背的指根骨(掌心骨)的位置有四个两公分的尖刺,而每个指尖都是三角形刀刃略微弯曲的指甲。 三个修士又拿上来三块板子,依旧是小男孩先来,他似乎很被看好。小男孩挥动手臂,手指做爪状,猛地划过木板,木板上留下极深的四道爪印,如果这力道用到人身上,别说衣服了,皮肉都会轻易划破。 胖子也和小男孩一样,伸手一爪子划过木板上,深度比小男孩的还要深几分,轮到零拾柒时,他用尽全身力气指尖划过木板,自己指尖没有丝毫感觉,只觉得应该划到木板了,木板上留下的爪印很浅,但这也许是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随后又是一块更厚的木板,待木板支好,小男孩跳起来双脚使劲踩在木板上,他落地后,木板上留下一公分的洞,大约有十几个。零拾柒轻微动了动鞋底,感觉不出来自己脚底有什么东西,他使劲踩在地上,才感觉有扣子一样的东西打开,松开力气脚底自己弹回来把扣子恢复原样。 轮到胖子,他没有小男孩那么灵活,只是抬起一只脚狠狠踹在木板上,木板传来穿透的声音,他用力猛地收回脚,木板上十几个洞完全被贯穿。 当轮到零拾柒时,他咬着牙刚打算抬腿,就听见身不远之处观看的地方传来一个声音:“他还是算了吧,回去好好养着,万一动坏了就全白费了。” 零拾柒回过头正巧和少爷目光对上,少爷似是很不看好他,扭过头起身出了铁门,简单的测试也就到此为止。 一周后,零拾柒身体基本恢复如初,他被人拉着出了自己的“家”门,但这次不是再往下走去训练场,而是往上走,零拾柒甚至能感觉得到,越往上走空气越好,自己嗅着也舒服。 零拾柒像是从没见过阳光,地面被照射的很亮,他新奇的左顾右盼,很快他和另外两个人被带进一个大厅中,大厅中很空旷,零拾柒走在最后面,胖子在最前面,小男孩在中间。 “大浪淘沙,就剩你们三个,以后你们就是我的猎犬,只要我想要的,你们都得拼死帮我拿回来。” 少爷坐在椅子上,声音低沉的说,但却丝毫不掩饰那种狂傲。少爷言罢,拉着他们三个的修士都在胸前做了一个姿势,以示尊敬。少爷挥了下手,他旁边站着的人送上来三个档案袋,零拾柒缓缓打开档案袋,里面除了一张地图和文字说明,还有大约五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有男有女。 少爷身边的人说:“给了你们每人五个目标,你们去找到他们把头带回来。地图自己学着看,如果完不成任务就别回来了。” 三个人都站在那里,也不懂得行礼什么的。少爷挥挥手让他们离开,三个人被带到院子门口,零拾柒回头看,那是一个巨大的尖顶房子,上面还有一个大的红十字架,他怕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 三个人被松开了铁链,只有项圈还保留着,带他们出来的人松开他们就进去了,而他们三个人也心照不宣的走向不同的方向,零拾柒选择沿着已经被草遮蔽完的路走,胖子走最近的路,而小男孩一头扎进茂密的草丛没了踪影。 三个人踏上不同的路,他们的目标也不同,零拾柒不知道自己在哪,他拿出地图看着,似乎认得出地图上的十字架就是他出来的地方,而一条条的线应该就是路了,地图上打岔的地方应该就是他要去的地方,但是画圈的地方是哪呢? 教堂内 “少爷,您就不怕他们一去不返?” “我养的狗,就算不回来,也是一条到处咬人的疯狗,让他们去探路是最好不过的了。” “少爷花这么大动静搞得三只狗,如果被九叔知道了,恐怕···” 少爷眼中寒光闪现,旁边说话的人自知说错了话,赶忙说:“是奴才多嘴了。” 少爷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出教堂。 零拾柒把草一点点拨开,依稀可以认出来哪里是路,他警觉地走着,并非直起身子而是猫着走,在一人高的草丛里,除非有人在他面前出现,否则是绝对不可能发现他的。 他大约用了一个小时,就摸到了公路上。他躲在草丛里远远看着已经被树根和荒草占据的公路,他打算沿着公路走,因为地图上有画着一条笔直的线。 “真的要去吗?” 突然零拾柒心里蹦出这么一句话,让刚要起身的零拾柒停下了动作,他在心里说:“这是任务啊。” 心里依旧是他自己的话,但却是另外一种思维方式,说:“他们折磨你,让你受尽委屈,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回去?” 零拾柒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手了,他不知道该怎么作答,但觉得张朔哲说的又没错,自己的确已经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回去。 他越想越乱,心里说:“不管了,还是先走吧。” 心底没有再说话,他沿着公路向自己觉得正确的方向走去,虽然他动作很小,但还是会惊扰到很多鸟,每次鸟飞起来都让零拾柒心中一紧,深怕遇到什么事。 他越走,越闻到一股恶臭味,他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跟着那股味道缓慢前行,他拨开前面的草,看到的画面不堪入目,一个巨大的坑里,堆积着很多尸体,那些尸体或断胳膊断腿,或没有头甚至半个脑袋,但他们身上的衣服零拾柒认得,那是他曾经穿过的衣服。 蓝白相间的衣服被污血染的很恶心,拇指大的蛆虫翻滚着让他作呕,零拾柒赶忙后退,打算绕路走,或者去公路的另一边走,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些画面,谈不上恐怖,只是觉得恶心。 零拾柒刚要猫着身子去公路的另一边,突然感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而且离得如此近,他缓缓回过头,看到一棵歪脖子树上竟然缠绕着一只巨蟒,它吐着信子看着零拾柒,像是很兴奋又有猎物送上门了。 零拾柒没见过巨蟒,或者说失忆前知道这东西是多恐怖,但现在他不知道什么是巨蟒,不知道这个缠绕在树上的东西是什么,只觉得后脊发凉,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感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钢铁丛林 青色的巨蟒眼睛盯着零拾柒吐着信子,零拾柒缓缓朝一边后退,他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东西是什么,但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蟒蛇眼见零拾柒快退出自己的攻击范围了,也不去追赶,突然零拾柒觉得背后有东西,本能转身一爪子划破空气,一只手臂粗细的青蛇被零拾柒从腰间削断。 蛇掉在地上还在动,但零拾柒根本顾不上脚下,面前的青色巨蟒猛地冲向零拾柒,他赶忙滚到一边,巨蟒扑了个空,它尾巴盘起来把身体支的很高,看起来盛气凌人。 零拾柒不想做无谓的战斗,他打算不再和这条巨蟒缠斗,他朝公路的方向跑去,巨蟒见状像一支利箭射出,它张大嘴咬向零拾柒的腰,零拾柒闪到一边躲过一劫。 但巨蟒追了上来,它迅速用身子缠住零拾柒,零拾柒想逃已经晚了,他手臂都是紧贴身体的,身体外巨大的压力让他喘气都有点难。巨蟒吐着信子,在零拾柒面前,它的信子几乎要贴到了零拾柒的脸。 零拾柒情急之下一口咬在巨蟒的身上,一大块皮肉被硬生生扯下来,巨蟒似是怒了,更没有要松开零拾柒的打算,而此时零拾柒眼见草丛里涌上来越来越多的蛇,大小都有,它们爬上蟒蛇的身体,或咬在零拾柒胳膊腿上。 零拾柒大脑开始缺氧,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胳膊已经变了形,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窜过一个身影,他思维已经乱了,脑海中出现乱七八糟的画面,他心中喊着一个名字——孟哲,又好像自己身处大雨中。 他逐渐闭上眼睛,头耷拉下去。 小男孩伺机在草丛中,他并不是为了救零拾柒,在他眼中没有什么朋友和敌人,只有利用和被利用,他仿佛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条狗,只为主人摇尾巴的狗,他要的是零拾柒身上的档案袋,如果他能拿到十个人头,那他回去肯定会被主人大加赞赏。 小男孩三两步冲向巨蟒,腾空跃起一爪子抓在巨蟒身上,四道深深的血口立即展现出来,血努力往外涌,巨蟒猛地回头一口咬向小男孩,但他的速度极快,轻轻一个后跳就躲过了,他脚刚着地,还没待巨蟒反应过来,又是向前跃起狠劲双脚踩在蛇头上,那股力道加上尖刺,让蛇几乎瘫软下去。 但巨蟒也并不那么简单,它知道被自己缠绕的零拾柒已经奄奄一息,便把他彻底松开,专心对付小男孩,小男孩故意向前冲过去,巨蟒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而小男孩看准时机,向左边翻滚躲开,反手用爪子钩在巨蟒身体,翻身一脚踩在巨蟒头上,本来流血的头又多出几个血窟窿。 小男孩双手紧紧钩住巨蟒的皮肉,双脚的尖刺也插入巨蟒身上让自己更稳一点,小男孩张大嘴,两颗獠牙狠狠的咬在巨蟒的头上,他每一口都像狗一样撕咬着。 巨蟒疼的在地上乱跳腾,巨大的身躯把旁边的树都拦腰打断,小男孩继续在血水中啃食着巨蟒的头,他越来越兴奋,一口更比一口深。 突然一颗手榴弹不知道从哪跌落在这片被巨蟒几乎压平的空地上,巨大的气浪让小男孩也没能站稳,他重重的摔在树杈上,巨蟒的腹部已是血肉模糊,巨蟒知道摆脱了小男孩,急忙朝一个方向逃窜。 而零拾柒身上已经爬满的蛇也四散奔逃。小男孩被伤的不轻,弹片几乎有二十多块都扎在自己身上,好在都不是致命的地方,他迷糊的看见空地上来了几个人,像少爷他们一样的正常人。 一个方脸的外国小伙看了眼地上焦黄的蛇尸体,又看到旁边躺着一个人,但他并没有注意到树杈上的小男孩。外国小伙长的蛮高,白皮肤浓眉,他朝身后招了招手,几个人小心翼翼的从草丛里出来,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大的编织袋,开始把地上的蛇装到袋子里,如果有活的就补上一刀。 “伊凡,这个人要救吗?” 其中一个胖乎乎的男孩说。 外国小伙蹲在地上翻看着零拾柒好像还有希望,但看到零拾柒嘴上、胳膊、腿脚上的装扮,自己也犹豫起来,片刻后他用有点蹩脚的中文说:“带着走吧。” 刚才说话的小胖子和另个人男的过去架起零拾柒往这片树林外走。小男孩趴在树杈上,他知道自己身上有伤不宜动手,而且再者刚才那个爆炸的东西应该就是这些人的,他现在出去怕是会吃亏,但他对零拾柒身上的档案袋志在必得。 这一行人开着一辆改装过的福特·猛禽朝着零拾柒要去的方向远去,伊凡开车熟练的绕过从地上破土而出的树根,路边树上成群的鸟被惊飞,突然他们身后多了一个追随者。 一直体型有两个成年人那么大的雄性狮子紧追在他们后面,小胖子不慌不忙的说:“它又来追我们了。” 伊凡右手手指(拇指、食指、中指)并拢,在额头、胸前、左肩、右肩依次画起十字,并说:“世界本来就是他们的,我们现在只是还回去。” 小胖子没再说话,也在胸口画起十字,其余的几个人也画起十字。车后面的狮子追出一段距离就停下了,大吼一声,似是也习以为常了,它也许只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地。 没人知道这些动物是从哪里来的,要说自然森林,这座城市附近是没有的,唯一最近的就是一座雪山山脉,它们就和植物一样,凭空就冒出来了,凭空就生长的那么迅速。 车在城市中七拐八拐,确定没人跟随后驶进一栋别墅的车库,他们把零拾柒和收获的蛇肉从车库后门带进屋子里,车库的门是从里面加固的,外面看起来就是最普通的门而已。 零拾柒被抬进一个比较大的房间里,里面放着钢丝床,一共六个床位,床上还躺着四个人,零拾柒算是第五个,他被放在床上,小胖子想给零拾柒把衣服脱了,避免弄脏他们辛苦洗的床单,现在连水都是很珍贵的。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兽性 小胖子双手抱着零拾柒的脚,怎么都没办法把那个看似靴子的东西弄下来,伊凡显然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他安顿完事情,过来看到小胖子憋的满脸通红在那抱着零拾柒的脚,赶忙过去询问。 “你在做什么?” “我想···给他···脱鞋。” “不用弄了,他这个看样子脱不掉的,你去帮忙刮蛇皮吧。” 小胖子轻“哦”一声,轻轻放下零拾柒的脚走了。伊凡又在胸口比划了下十字,看着零拾柒被遮住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福是祸,他小心翼翼的用布子把的脚擦了下放到床上。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既然遇到了,这也许是上帝的指引吧。” 他说完缓缓走出这个房间去忙了。房间里睡着其他四个人,基本上都醒着,有的是断了腿,有的身上得了病,他们在想办法医治这些受伤的人。 而最靠近窗子的床位上,侧卧着一个姑娘,她长相挺普通,马尾辫加上脸上还有些许麻子,让她看起来有一种青涩的感觉。她也抬起头看了眼零拾柒,但只看到他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她又复侧躺在床上,她的背部没有衣服,上面一块一块的结痂物看似很恐怖。 午饭期间有人来给他们送饭,有些人还需要喂饭,但零拾柒还在昏迷,头上悬挂着一个吊瓶。下午时分,所有人包括手脚断掉的人都要到一楼大厅去,身体好的人需要锻炼自己,病人在做康复训练,他们锻炼时尽量少发出声响,他们自己都知道现在身体就是本钱,一定要让自己强起来才能有活着的希望。 “楠楠,你运动量小一点,别把背上的结痂弄烂了。”一个看似比较年长的人说。 楠楠点点头,继续锻炼。 大厅中一共有二十六个人,除了成年的外还有十多个小孩子,看样子像是小学生,他们也不例外,虽然不能像大人那样高强度锻炼,但也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运动。伊凡为首,自然身体很是强壮,他一身腱子肉再加上人长的也不差,自然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对象,楠楠也蛮喜欢他的。 运动结束后,大家一起跪在大厅正中央的一个大十字架下面祷告,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和谐,如果不去看门外世界的样子,真的感觉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两天后,零拾柒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他努力眨了眨眼睛,才发现头顶悬着的吊瓶,他似乎有点惊慌失措,一把拔掉身上插的吊针,一骨碌翻下床。 他的动静有点大,惊动了房间里睡着的其他四个人。零拾柒战斗姿态,半蹲在地上,嘴里发出阵阵低吼,眼睛恶狠狠盯着面前的几个人,楠楠和他对视,突然楠楠全身颤抖了一下,那种感觉让她眼泪溢出眼眶。 零拾柒自然不会顾及楠楠的情感,他看到另外三个人都缺胳膊少腿的,对他没有威胁,而此时外面的人也听到了房间里面的动静,一个女孩进来查看,刚在门口站稳,零拾柒猛地跃起向前扑过去,膝盖重重的压在那个女孩脖子上,他高举右手做爪子状就打算杀了她。 伊凡突然从侧面扑过来一把抱住零拾柒滚远,零拾柒的体格不比伊凡差,他紧握拳头一拳打在伊凡的左肩上,伊凡完全没想到零拾柒拳头上有类似指虎的尖刺,他被刺破皮肤的那一下才反应过来,同时巨大的撞击力使他倒飞出去。 几个人上了扶住伊凡,伊凡右手紧紧按住自己的左肩,一股股的血往外冒。零拾柒饿了好几天,闻到血的味道嘴巴里开始分泌唾液,他吞了一口口水,猛地冲向伊凡,他脑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声音:擒贼先擒王。 他跃起右手高举过头顶做爪状,似乎能确信这一爪子下去可以把眼前被他伤到的男人和那个男人身后的两个男的都杀掉,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冒出来,让他全身一颤,那种感觉像是心底的什么东西被触碰了一下。 “古乾!” 楠楠站在门口大喊一声,房间里所有人都愣了,看向她。小胖子拿着一把由玩具单喷改造的电击枪来了,事出突然他才去找来的,所以他不知道楠楠说了什么,他抬手一枪打在零拾柒腿上,金属碰撞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反应过来,零拾柒看到了不远处那个小胖子再打他,他收手在地上一个翻滚,起身直奔向小胖子。 小胖子急忙安装另一发他做的电击枪的子弹,说是子弹实际上就是用金属打磨做的针,上面缠绕了电线通了电而已,小胖子没想到零拾柒速度那么快,他刚把子弹装进枪膛里,零拾柒已经跃起准备给他致命一击了。 小胖子本能的把枪横在面前,零拾柒一爪子直接把塑料的单喷打个粉碎,左手直击向小胖子的肚子,小胖子吓的跌坐在地上,零拾柒的利爪如果碰到小胖子的肚子,开个洞没什么问题。 此时楠楠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零拾柒背后,一把将他从背后抱住,楠楠的眼泪如雨下,嘴里说着:“不要,古乾,不要。” 零拾柒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抬起右手的肘子向后挥过去,肘子上的尖刺寒光乍现,尖刺在楠楠脸上划了一道血口,楠楠依旧死死抱住零拾柒不放,小胖子赶忙掏出一防狼电棒把功率开到最大,狠狠的怼在零拾柒的肚子上。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电流,一瞬间的响动,零拾柒僵硬的倒地,楠楠也跟着压在零拾柒身下,小胖子全身都湿透了,他拿着电棒的手颤颤巍巍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倒地的零拾柒。 伊凡被扶起来,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他说:“把他先绑起来,或者找个网子来。” 伊凡言罢,看着还坐在地上的小胖子,说:“干得不错。” 小胖子似是还没缓过神,还在地上喘着粗气,直到被人扶起来。有人拿来了一个网子和镣铐,他们把零拾柒双手双脚铐起来,然后把他装进网子里,做网子的绳子上缠满了铁丝。 他们把零拾柒撞在网子里,然后把他吊起来,随后小胖子把网子上延伸出来的一个插头插在插线板上,伊凡接过小胖子递给的遥控器,他看着还躺在地上的楠楠,说:“把她弄醒来。” 楠楠被掐人中,逐渐醒过来,她有点体虚的坐在地上,别墅里所有的人都看着她,她紧张的看向零拾柒,发现他已经被吊起来,刚想开口,就听见伊凡的声音。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目标确认 “你认识他?” 楠楠说:“嗯,也许认识以前的他。” “什么是以前的他?” “他叫古乾,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后来发生暴乱,我们都被囚禁了,是他把我救下带出学校的,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这就是你不肯说自己从哪来的原因?那天我们开车经过,看你一个人站在路中间,问你什么你都不说。” “我怕会连累他们。” “他们?除了他还有其他人?” 楠楠又回头看了眼零拾柒,说:“对,还有好几个姐妹,我偷偷跑出来,不想连累他们,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伊凡刚想说什么,零拾柒那边有了动静,零拾柒清醒了,他在训练场做过抗电击的训练,虽然刚才被猛地电击了一下,但恢复还是很快的。零拾柒挣扎着自己手脚上的镣铐,意识到自己被抓住了。 “求求你们别伤害他。” 楠楠焦急的看着伊凡说。伊凡表情很凝重的看着楠楠,又看了眼如同野兽的零拾柒,他说:“唉,也许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你看他的样子,像是被人改造的,已经是一只野兽了。” 伊凡以为自己这么说可以让楠楠不再去维护零拾柒,他缓缓起身走向零拾柒,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 零拾柒听到有人说话,停止了他的挣扎,而这句问话似乎已经成了他的条件反射,他含糊不清的说着自己的名字,想着会被奖励一块肉吃,就像在“家”里一样,但他得到的并没有肉。 伊凡又叹了口气,从腰间拔出手枪,并上樘。楠楠突然站起来挡在零拾柒面前说:“我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救过我,你要杀就先杀我吧。” 旁边有个年长一点的女孩说:“楠楠,你快回来,小心他会伤了你的。” 楠楠摇着头,脸上的血已经干涸,说:“就算是杀了我,也只不过取回一条他施舍给我的命,但你们不能伤害他。” 伊凡看着楠楠,又看了眼平静下来的零拾柒,无奈的收起枪,招呼大家都散了吧,只留小胖子在那里看守零拾柒,而楠楠回过身子,她看着零拾柒的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今的古乾已经变成了零拾柒,他的兽性被开发至最大,嘴上戴着的青铜色尖牙看起来很恐怖,她不知道古乾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为他分担,她在心如死灰的时候是这个男人给了她希望,带她活了下来,带着她正视这个混乱的世界。 她看着零拾柒的手,带血的尖刺,锋利的爪子,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古乾吗?她在心里反问自己,她缓缓把手伸向零拾柒,想摸摸他的脸是否还有温度,她的手伸进网子里,突然零拾柒向前一口咬向她的手。 楠楠吓的本能收回手,金属尖牙碰撞的声音响彻整栋别墅,小胖子赶忙按下手里的遥控器,一股电流打在零拾柒身上,但他并没晕厥,而是转过头恶狠狠盯着小胖子,小胖子深怕他逃出来,赶忙把电网功率开到最大又电了一次。 这次零拾柒在电网中弓起背,片刻后软瘫下去,楠楠看到了不远处看着零拾柒的小胖子,三步并两步走向他,小胖子见楠楠过来有点慌张,楠楠一把抢过小胖子手里的控制器。 小胖子想夺,但看到楠楠的样子还是蔫了下去。 零拾柒很快又醒来,但他没有挣扎,只是躺在电网里,不声不响,他不知道在盘算什么,而不远处的伊凡也时不时看向这边,害怕零拾柒再搞出什么乱子,伊凡避开楠楠悄悄跟几个有战斗力的人说了几句话,大家都把仓库里的砍刀或者枪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夜幕降临,门外就如同动物园一样,伊凡在显示器上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门外四面八方都安装了红外线监控,把整栋房子看的很牢,门外时不时传来老虎的吼叫声或者别的什么声音,他们习以为常的守夜。 零拾柒倒是没听过这种声音,他把这种吼叫声视为挑衅,他嘴里发出阵阵低吼,在黑暗中注视着紧闭的大门,如果谁把他放开,他铁定要出去干一架,人本也是动物,这是动物天生的兽性。 楠楠侧身倚在墙角熟睡着,大厅中守夜的两个人议论着零拾柒,他们听到零拾柒低吼的声音后脊发凉。 “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他,恩将仇报。” “你少说两句吧,让他听见,你就是第一个死的。” “我们现在食物和水本就很短缺,现在家里还多了这么一个祸害。” 另一个人看了眼电网中的零拾柒,他没再接话。 零拾柒从怀里拿出那个被折的很小的档案袋,那五个人的照片在暗黄的灯光下清晰可见。当他翻到第三张时,突然愣了一下,照片上是一个白种人,身材高大,穿着正统的修士服,手里还捧着一本《圣经》,他看的没错,正是险些被他杀了的伊凡。 零拾柒又翻了四张其他的照片,没有熟悉的面孔,他打开地图,地图上有标记雅罗斯拉夫·伊凡的位置,而第三张照片背面也写着这个名字,零拾柒看着地图发呆,他知道了自己的位置,并且要杀的人就在眼前,他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零拾柒脑海中和张朔哲说着话:你说我怎么才能杀了他? 张朔哲(女声):如果我猜的没错,是他救了你吧。 零拾柒:但他是我要杀的人。 张朔哲(男声):你想恩将仇报? 零拾柒:什么是恩将仇报?我只知道我要完成我的任务,但我现在被困住了,我该怎么办? 他脑海里一片寂静后。 张朔哲(女声):先取得他的信任吧,现在活着都是为了自己,你只要活着就好。 零拾柒把档案袋藏在衣服里,静静的躺在电网中。他的舌头一早就被割掉了,可能是怕他说漏嘴什么吧,但少了语言的交流就很麻烦,要说写字,他早就忘记了。 他想着明天再遇到人,就用手语交流,让他们先放开自己,然后一击毙命。零拾柒摸了摸自己有点饿的肚子,偶然间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楠楠,他现在才想起来那个女孩在维护他,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她在维护自己? 维护自己,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还是说只要是这个样子的人,比如背后长疮的人,或者扎着马尾的人都会维护自己?零拾柒想着想着,突然想到可以把那个女孩当成突破口,利用起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猎人与猎物 他们又安全的度过了一夜,第二天迎来了新生的太阳,阳光把整个房子都充满,零拾柒轻轻抚摸着自己身上的一道光,他的手感觉不到温度,但在他的记忆中,这种光也没有什么温度可言,应该就和灯光一样。 人们开始起床,有人训练,有人准备吃的东西。楠楠也醒了,她活动了下自己僵硬的脖颈,看向零拾柒,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又看到零拾柒在吞口水,她缓缓起身走向零拾柒。 “你,也饿了?” 零拾柒听得懂简单的话,所以他点点头,静待眼前这个女孩的反应。果不其然女孩笑了,她急匆匆的跑开,似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别人,过了一会她端着刚出锅的蛇肉回来了,伊凡和几个有战斗力的人眼睛紧紧盯着电网里的零拾柒,深怕发生什么意外。 楠楠甚至有些激动,一块蛇肉用筷子拿了两次都没拿起来,也许是因为零拾柒听得懂她说什么,那就是还有交流的机会。但她这次只是把筷子伸进了电网中,示意让零拾柒自己来吃。 零拾柒一向吃的都是生肉,他看着这种闻起来味道很淡的肉不知道怎么下口,楠楠以为是零拾柒忘记了怎么吃饭,她把筷头上的蛇肉放进自己嘴里咀嚼起来,在给零拾柒做示范。 零拾柒摇摇头,又用动作笔画自己是吃带血的肉,但他想比划的清楚就得动作起来,结果他刚一动,伊凡就带人冲了过来。伊凡一把把楠楠拉到自己身后,一把尼泊尔军刀横在身前,他身后的几个人都举着枪对准零拾柒。 零拾柒眼睛死死盯着伊凡,让他更加厌恶这个男人。零拾柒用简单的动作比划着自己饿了,想吃生肉,但没人看得懂他的比划,后面拿枪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伊凡突然开口问:“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零拾柒轻轻点头,伊凡又开口问:“你无法说话?” 零拾柒继续点头,伊凡也继续问:“你会写字吗?” 零拾柒摇头,伊凡示意身后的人把枪放下,避免走火。虽然枪都是被小胖子用玩具枪改装过的,但增大弹簧压力后,加上钢珠,威力也是不容小觑。 伊凡看着零拾柒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让人去厨房找找有没有生肉,一个女孩急匆匆跑去厨房,片刻后拿着昨天刚放进冰箱的蛇肉过来,虽然冻的很结实,但看得出来是生肉。 伊凡把冻的硬邦邦的蛇肉伸进电网中,零拾柒伸手接过,他仔细端详着手里的这个东西,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甚至还散发出阵阵寒气,他又看向伊凡,伊凡说:“我们只有这种生肉,你吃吧。” 零拾柒听不懂什么生肉熟肉,只知道伊凡说让他吃,他试探性的把冻的硬邦邦的蛇肉送到嘴边,他的牙齿在里面,所以一口咬下去,是尖牙先接触到蛇肉,看似用刀都要砍好久才能砍动的蛇肉,在零拾柒尖牙闭合的一瞬间应声而断。 冰凉的感觉滑入零拾柒的嘴里,虽然尖牙可以咬碎,但他的牙可没那么强,再加上冰凉刺骨的感觉,他把肉吐了出来,也把手中的蛇肉丢在电网中,蛇肉从电网中滑落到地上,掷地有声。 伊凡看着零拾柒,突然说:“你想下来吗?” 零拾柒点点头。众人都看向伊凡,其中有一个男人提高声音说:“不能把它放下来,太危险了。” 马上就有人跟着附和,伊凡看向众人没说话,又复看向零拾柒,说:“我可以带你出去转转,但你得发挥你的作用,帮我们捕猎。” 零拾柒不太懂捕猎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什么作用,他愣怔的看着伊凡,没有任何动静,伊凡也再没多话,转身让众人都散了,然后把小胖子拉到一旁说:“靳禹,你能做一个带电的笼子出来吗?要绝对结实的那种,然后安装在福特车的后斗里。” 靳禹有点为难,说:“你要用笼子关他?”他指了指零拾柒。 伊凡点点头。 靳禹说:“做一个笼子倒是没问题,但是缺金属啊。” 伊凡思索有顷,说:“你先把设计图搞出来,至于材料,我去找。” 靳禹说:“好吧。” 两人分开后,靳禹一头扎进自己的工作间,他的工作间是单另隔开的,门都是加固了好几层,算得上是这栋别墅里最安全的地方了。 伊凡招呼了三个壮硕一点的男人,带上武器从后门出去。每次出门都是很紧张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在外面会遇见什么,能活着回来最好,如果死了,那就杀一个不赔,杀两个赚了。 这种思想觉悟大家都有,所以每当他们出门时,其他人都要跪在十字架面前为他们祈福,希望可以平安无事。 车开出车库,燃油还有半油箱,要不是靳禹在屋顶安装了太阳能发电,他们早就不知道死了好几回了,还敢这么贸然开车出门,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那些红外线监控,说不定一打开门就会看见一只老虎正在吃人。 车开出院子,伊凡直接去往最近的工地,那里金属最多,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他们见四下无人,缓缓把车开进工地的院子中,地面沟壑交错,地面突然下陷,或者有树根长出已经不奇怪了,人类在自然面前一直很渺小。 四个人下车,用刀把附近的杂草清理干净,把一些细的树根砍断,从下面抽出钢管,有时候看到一块好点的钢板,三个人还得合力去抬,其中一人四下放哨,他们也不敢离车太远,又不敢深入进去工地,而那栋没建好的高层楼房,看起来摇摇欲坠,极其危险,上面布满了树枝和藤蔓,也许就是那些东西拉扯着高楼,才不至于倒塌。 一双眼睛在远处看着他们,小男孩半蹲在一座居民楼里,从窗户处看着伊凡他们在捡拾金属,他满嘴血糊糊的,正抱着一条胳膊在吃,房间里还有几个死人,身上或被开了洞或被咬断脖子,这是小男孩的杰作,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就是天堂。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