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华烟云》 正文 作品中出现的人名,方便大家阅读,谢谢阅读 萧太后 再兴帝名讳朱旭征淳贵人诞下龙子 高丽王李如安 总理大臣田边三郎陆军大臣山中鹿鸣海军大臣渡边守幸主将岛津犬二郎,副将新村水元,智囊土肥原武藏 农军领袖崔得成 乾盛帝与随军的申国公张无害 中军大将杨稿之前军大将杜松 内阁首辅周宗涵次辅欧阳大,辅臣孙思齐 原赵王朱由梳晋为晋王 陕州秦家家主秦孟海 泰州,州牧卢锡安 中南部襄州当地士绅铁牙泉 秦孟海长子秦振业 二儿子秦凤英 四弟也是卢锡安胞弟卢锡全 十四弟也是小胞弟卢锡第 异母弟卢锡平 安东尼,是伦巴地商人 许德信再兴十八年,许德信十六岁,二十年,十八岁成亲,许世昌 许世昌的续弦谢秀娘,瓯州州牧谢灵根的小女儿。儿子谢经年 ,许德青,再兴十八年十岁,许桔姐再兴十八年八岁。 王玉京再兴十八年十岁 编绳的绳匠老蔡头蔡大友,篾匠外号大马猴的侯大春,打水井的石遇方,蔡大友守鳌江,侯大春守观梅 昭文帝,正德帝,乾盛帝 昭文帝时期的兵法大家徐元化 二狗子刘俊江,大猫史小虎,傻大个雷大猛小泥巴薛冲, 小黑子叫鲍小黑,花家兄弟花珍花宝 水道巡检范阳屯田营营长山道巡检杨晓 盘踞大门岛的渡边繁太郎 漆器商卞玉峰卞莺儿许鸿来 泉州府姚震山蒋子琬长史林景致别驾李易果肚皮舞娘西瓦娅泉州水师统领张芝训步兵统领沈剑星,骑兵统领卢一川,火枪营统领靳敬忠少主公姚思聪 经营麻业的大员外江万年 柴进宝 孙爷爷老夫孙若望 飞云豪族高哲继高哲继的二弟高哲承 藤桥县令纪子育赵守备 蓝阿虎的妹妹蓝凤凰蓝阿豹蓝凤凰改口为潮埠夫人。潮埠夫人后来省下一子一女,取名许鸿章与许山茶。 湖岭山越人头人钟阿大景宁,曾经山越王的后裔,盘符 苏红妙,比丘尼妙衣 苏德益(许德益)再兴二十一年生路大有盲人公公 管家郑安全 史小翠 许世昌的两个副手,徐准与顾宏 里斯本人,塞尔维亚人,伦巴第人,日耳曼人,不列颠人,高卢人,尼德兰人,维京人,罗刹人 瓯州府辖一府瓯州府,七县北面海边清江县,北面山区永嘉县,西面江南面藤桥县,江北面梅屿县,东面龙湾县,海城县,南面飞云县,敖江县,观梅县。 一团长余凤书,二团长林觉民,三团长,韦德山,这三人都是忠于许德信卞玉峰的原护军中提拔, 瓯州的台州温岭那有一支抗倭民兵,领袖石塘陈红霞,红霞女 温岭难民中,还有一位秀才公王怡乐跟他的妻子刘颖儿 姚镇山自以为占据着泉州,漳州,福州,潮州,建州,汀州六府,实力强劲,现在在潮州方向与粤州府俞晓军对峙,俞晓军对姚镇山偷袭了他原本要攻打的潮州府很是不满,故而从他控制的惠州与梅州两个方向往潮州施压,而在汀州方向,姚镇山又于赣州府诸侯孙树根对峙,貌似赣州孙树根与粤州俞晓军也有不对付,好像是孙树根挡住了俞晓军北上进京之路,现在是三家混战。再兴二十七年八月末永定三家会盟 明州诸侯冯远征 台州州牧梁公博 处州州牧罗鸿志 洪州主公李进 抚州刘文忠同知黄敬,通判穆柯,参事萧儒,马军统领姚蹄苞,步军统领林泽嘉少主刘沥凯再兴二十年,十七岁 福州王海英王海英与他的老臣子王子云,及其手下攻城必先登城墙的勇将白唤之,箭无虚发的弓将王白羽,骑马突击所向披靡的骑将蒙天勇,擅长火器而有外号火使的章甘儿四位将领,带着一众黄甲兵所向披靡 袁州袁三豹 河北豪杰杜磊 许桔姐带着丫鬟抚琴,奕棋西瓦娅 衢州,一个地方诸侯,因为很胖,因为姓周,人称胖周的周山勇婺州瘦奚奚镇骅 琉球国的外交使团副使黄耀世,琉球王高元,世子高岑 猥琐的军师姚宇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引子 “陛下,听老臣一句劝吧,先逃出城去,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此时,应天府内到处是火光,乱兵四散而跑。建文天子回头看了紫禁城一眼,匆匆往东而去。 此时,已有影子天子吸引燕王叛军往西南追去。 “追啊,皇上一定是往西南云贵一带逃跑了,肯定是往沐王府那里逃跑了,追啊。” 过了几年,建文帝已经在万里石塘南面的勃泥岛上,没想到燕王还是紧追不舍,派出郑和率领由宝船组成的庞大船队前来搜捕自己。 “陛下,请将龙袍给老臣披上,以后就由齐大人继续辅佐您了,陛下一定要有信心,乱臣贼子没有好结果的。” 老臣黄子澄披上龙袍,坐船经满刺加往西逃去,郑和紧追不舍,到达天竺南面的锡兰国,因怀疑窝藏建文帝,直接把这个小国灭了,把国王捉了带回国内,这就是后世说的灭一国的由来。但黄子澄幸运地躲避了郑和的搜捕,逃到了昆仑洲,最后在昆仑洲客死他乡。而郑和后来多次追捕,也追到了昆仑洲,但是没有发现。 建文帝在齐泰的帮助下一直往南,往东,最后到了一个大岛上,天气实在太热了,实在跑不动了,他们把这个已经过了赤道的大岛命名为帝汶岛,意思是建文帝所在的岛。 郑和认死理,一直往西再往西,他也曾到达爪哇岛,就是没想到往东往南穿过赤道。 因为大明正统还在,那侄子建文帝甚至还会不时派人回来散布消息,自己打的又是清君侧这个名号,无奈最后朱棣改国号为成。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国号改了,气运也变了,在原来时空只有两百七十六年国运的明朝,居然延续了四百多年,不过历史的必然性最终还是发生了,土地的大量兼并,农户破产,朝内又党争严重,加上外虏入侵,成朝危在旦夕。 这个时候,一个丝男王玉京穿越进这个时空,他不是工科男,不是金融高手,没有特种兵的高深武功,在发文连签约还失败扑街的丝,就这样撞进了这个时空,他能在这个没落的王朝中崛起吗?古老的华夏能挡住倭寇入侵,西夷东扩的脚步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神州乱起 王玉京大梦方醒,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哇哇啼哭,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婴孩,这太让他奇怪了,也让他莫名有点小兴奋,“我穿越了”,慢慢地,这婴孩长大,他比任何人都表现得更加饥渴,饥渴地了解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地背景,时代,文化,人文,地理,终于让他明白了一点事情,但他是穷苦匠人家的孩子,贼老天,你太折磨人了吧,一个丝穿越成一个丝,你叫人怎么活? 逐渐地,王玉京慢慢长大,喜欢问十万个为什么的王玉京通过各种方式了解到,现在是大成皇朝,什么鬼,大成皇朝,中国古代有这个吗?好像三国时候袁术建立过一个成朝,但很快被曹操搞死了,丝男王玉京完全不明白成朝是个什么鬼。带着疑惑继续了解吧,最后他了解到前几年正是大成皇朝第十三帝在位,国号再兴,再兴二年。这大成皇朝其实是大明的延续,只不过明成祖朱棣没有杀死建文帝,让其逃跑了,再怎么诛十族怎么怎么掩盖也掩盖不了了,于是干脆改国号为成。没想到改了国号,气运也变了,大成朝比原来的大明朝多延续了那百几十年,不过现在,也终于到了末世景象。 现在的皇帝年号再兴,这年号明显悲苦,再兴再兴,说明现在不兴了,要再次兴盛的意思啊。再兴帝不到二岁在其母后萧太后的怀抱里登基,如今才二岁的样子,模样倒是乖巧好看,小嘴嘟嘟的,脸蛋肥肥的,谁看到都想去捏一把,可是这位却是东土大陆大成皇朝的最尊贵者。 再兴帝名讳朱旭征,是他父亲乾盛帝东征高丽途中,一日上午旭日高升,京城来报,后宫淳贵人诞下龙子。乾盛帝在位七年,国事日益艰辛,外有东洋倭寇屡次犯边,侵入东部沿海烧杀抢掠,国内则灾祸连连,北方大旱南方洪涝,百姓的日子苦啊。而乾盛帝心气颇高,一直想再兴祖辈荣光,故而甚少留连后宫,虽后宫佳丽多名,子嗣却仅有公主一位。 而这该死的东洋倭寇却不识趣,居然于乾盛六年末攻破东北属国高丽,连个新年都不让过好。高丽王匆忙逃离,仅带部属数百进逃入帝国东北义州,立即乞援于帝国。战报传来,朝野震撼,国内民心浮动,乾盛帝立即招内阁三位阁老,兵部尚书,禁卫军统领,皇六弟赵王,申国公等文武大臣协商国事。内阁首辅周宗翰乃三朝元老,被先帝誉为大成柱石,但仕途五十余载,亦未尝遇到如此艰辛之朝局。乾盛帝与众位文武商议至酉时三刻,室外太阳早已下山,亦无个两全之策。最后乾盛帝乾坤独断,决定御驾亲征,亲率天子亲军,左右骁骑卫,千牛卫等一众将士,约十五万人马,给东洋小丑一个惨痛教训。正是这次东征途中,喜报传来,乾盛帝非常开心,于马上赐名旭征,寓意这次东征必定能凯旋而归。 而正是这次东征,揭开了东土大陆成末华初六十余年的烽火大幕。神州大地,狼奔豕突,十不存一,呜呼,为何上天如此不义,令我华夏子民遭此大劫。 乾盛七年夏,大成帝国东征军摧枯拉朽,势不可挡,从燕京出发不到两月,渡过鸭绿江,大同江,兵临高丽王都汉州城下。给燕京的捷报一直是进军,进军,再进军。 令大家始料不及的是,在这汉州城下,困难却来的是如此之快之大。一是高丽王真不是个东西,高丽被攻,虽是外祸,亦为内乱。高丽托庇于神州,无论神州如何皇朝更替,高丽一贯国策为服从于最高中央,现在神州为大成皇朝,高丽亦一直安心居于大成附属国地位而悠然自得,每年朝朝贡,遣遣使,小日子过的不亦乐乎。而这一朝高丽王姓李,这高丽李朝亦承平数百年了。现在的高丽王李如安对内横征暴敛,只顾自己享乐,对外不思进取,武备亦是松弛,那武库里的弓弦一拉就断,刀枪生锈,而火枪所需的火药,早已受潮无法引燃。 而那东洋倭寇并不仅仅是侵犯东土大陆的成朝沿海,对这东北高丽半岛的李朝亦是老早垂涎三尺。倭寇一称是东土成朝及附属国李朝对东洋岛国的称呼,实则倭寇自己自称日照大神的子民,自称日照国,绝非那松散的山贼海盗,而是一个有国王统率,文臣武将完善的政府,建制军队的王国。这一点,成朝及附属李朝均不知晓,他们还沉浸于自己是天朝上国及安逸附属国的自我安慰中,以为这倭寇不过是一个岛国部落而已。部落野人,衣不蔽体,连那女子都是上身,毫无羞耻之心。这种小部落,有何实力对抗天朝大军呢? 故而高丽内部乱起,农军起义,李朝腐朽堕落的正规军居然连农军都打不过,节节败退,只能据守城池之内。这时候,外患来了,日照国在其总理大臣田边三郎总领导下,大军由山中鹿鸣统帅下,组织了一只巨大的船队,横渡了高丽与日照国的分隔线,五岛海峡,在高丽南部登陆了。这支日照舰队,包括五十余艘铁甲大船,三百余艘运兵的安宅船,及两百余艘负责警戒战斗的关船。日照国的铁甲大船,按东土成朝关于舟船的运载力计算单位“料”来统计,约为一百料左右,而关船为三十料左右,居中的安宅船在四十到七十料不等。日照国舰队运送的大军就是陆军约有一万五千多人,而高丽国有人丁七百余万,但是只顾自己安逸享乐的高丽王室已经不能组织这七百万高丽人去对抗那一万五千多的倭寇大军了。 这里不得不说,对倭寇大军造成麻烦,并一度对抗的高丽军队,不是高丽王室军队,而是起义的农军。农军领袖崔得成被无能的高丽王室逼上造反这条路,起因不过是两斗米而已。乾盛五年,说明一下,因高丽人也乐以天朝附属自居,用的也是天朝年号,清川江大涝,崔得成及附近乡民收成大减,而李氏王朝下派的征粮吏按照黄册,坚持认定崔得成那一亩三分地要交税两斗米,丝毫不予以通融。连税都要交,更别提赈济灾民了。没办法,天不给活路,崔得成及附近乡民就杀了征粮吏起义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崔得成这一起义居然诱发了高丽农民大起义,因为这次大起义以平州跟汉州的农民为主,史称平汉农民暴动。没想到的是,官军居然是如此不堪,锄头加扁担居然也打得拿刀枪弓箭火枪的官军节节败退,但这个时候,异族倭寇入侵了。有忠臣烈士也必有无耻小人,日照国大军入侵高丽后,也有少数无耻的高丽人背祖忘宗当了高丽奸,这样,悍勇的日照队加无耻的高丽奸引路,汉州被攻破了,高丽王李如安出逃了,李氏王朝灭亡。起义的崔得成农军先是对抗高丽军队,现在又要对抗日照大军跟高丽伪军。而倭寇比高丽李氏王朝军要明显善战多了,没多久,崔得成他们只能上山打游击去了。 因为农军起义与日照入侵而导致高丽北部一片荒芜,一直进军进军的成朝大军一路上丝毫未遇抵抗,乾盛帝与随军的申国公张无害明显轻敌了,忘了他们犯了兵家两大忌,一是补给线拉的太长了,高丽国北部一片荒芜,补给都要从国内运送,原先打算的就地补给在看到逃亡而来的高丽王李如安的惨样之后就知道不可能了,二是轻敌,日照国大军不是山贼海盗,他们这次有组织有预谋的入侵,跟以前几百人或者多一点几千人对东部沿海的倭寇式抢劫完全不一样,而且日照国大军抢先占领了汉州,有城墙防守,还有高丽奸帮忙。如果上面兵家两大忌还不足以致命的话,老天不公,又给于了乾盛帝又一个大忌。在接到喜得麟儿的喜报的第三天,一份陕西农军起义的奏报送到了乾盛帝的行军大帐。 “张爱卿,情势如此,我军该如何是好?”乾盛帝一路行军行军,虽捷报连连,但战果屈指可数,就此退军,实在不甘心,故而假意询问随军的申国公张无害。 张无害乃一代佞臣,虽祖上协助成高祖建国有功,但到了他这一代,只知阿谀奉承,真本事却是没有的,但真本事手上没有,但嘴上却不能说没有,于是他假装沉思片刻,开口道:“陛下,我大军劳师远征至此,汉州在望,就此退军,臣实在不甘心,何况区区倭寇小贼,累次犯我国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若给他们一个教训,还真以为我天朝无人乎。”张无害久居朝堂,当然知道这位不喜后宫佳丽,立志恢复高祖荣耀的皇帝心思,走了两个多月,虽然你皇帝坐辇我骑马,但也很累的好不,就这样灰溜溜的因为陕西有几个泥腿子造反,就跑回家了,你这个皇帝会肯?要是真要回去还会问我?哎,谁叫我张无害是你身边第一红人呢,你不愿说的话我替你说了吧。 乾盛帝闻听一喜,但还是故装矜持,开口道:“然倭寇已据汉州,有高墙深池保护,若不出战,拖延日久,为之奈何?” 张无害立即跟道:“陛下莫优,倭寇数次犯边,均抢掠之后离去,可见倭寇跟草原蛮子一样,不善守城,只知野战,我成朝大军又非一般军队,此次劳师以远,亦携带攻城利器发石车,明日当立即组装,先投石攻城,让倭寇胆寒,后大军一拥而上,区区汉州小城,焉有不破之理。” 乾盛帝听了哈哈大笑,说“你啊,你啊,大军征战还是不能马虎大意,需要警惕小心,可知之乎。” “微臣受教。”张无害这个佞臣还不知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话吗。 如此之后,乾盛帝即命中军大将杨稿之负责组装发石车,投石攻击后前军大将杜松领兵攻城,其余众将协防大营,并待机而动。众将行军至此,功劳没捞到,亦是疲惫不堪,也是想着明日破城后算一个了解,故也是一声“领令”退下各做准备。 第二日攻城开始,乾盛帝及众将始料不及的是日照队绝非他们战前谈话所说的不善守城,而是非常善于守城,原来在日照国内,也是战事连连,各地领主称为大名,各大名守护自己领地的主要方式就是建城,跟东土大陆不一样的是,他们日照国小国寡民,没那么多民夫可招,也没那么多石料可采,所以他们不是建城墙把城市圈起来,而是建城堡,一个比一个建的高建的大,大名躲在城堡里面,商业活动在城下进行,称为城下町,更远一点则是田野村庄,上面是农民进行耕种操作。这样敌人来打,大名躲在城堡里面,你不把城堡打破,你就抓不住我,而城堡里面囤积了大量粮食,军用物资,既可以持久防守,又可以出城反击,所以他们日照国的防御战术其实是相当先进的。这样,成朝大军投石攻击的时候,日照队躲在藏兵洞里,成朝大军步兵上前攻城,又遭遇他们的火枪弓箭射击,对付云梯有热油浇灌,长叉推掉,檑木丢下等等手段,总之是成朝大军根本攻不上去,想用撞木撞击城门,谁知道城门已经被石头沙袋封死,真正无计可施。 这样攻了数日,大军疲惫不堪,大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局地。 八月十五中秋夜,东土大陆风俗要赏月思亲人,但这一天,天公不作美,云层很厚,月亮躲在里面不出来,营地内外要没火把照耀的地方是一片漆黑。 乾盛帝虽然烦忧,但一些文人风骚还是有的,这一夜,与申国公张无害及众将在大帐内开展了吟诗思亲小节目。“哈哈,爱卿,你这诗做的不好,这吹字换成绿字如何”“啊,啊,陛下高明,一个绿字,如此鲜明生动的表现了春风的活动,比吹字高明了太多啊,微臣佩服。” “夜袭!夜袭!” 正当成朝君臣在中秋夜在大帐内饮酒吟诗的时候,一片嘈杂的“夜袭”声突兀的打乱了这一片和谐景象。 杜松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听声音就知此时敌兵势大,大营已破不可守,立即引领乾盛帝撤退至安全的后营,但他忘了,这次是御驾亲征,小朋友都知道的小黄帽是安全帽,我说了什么吗,我好像胡言乱语了,杜松忘了御驾亲征的乾盛帝身穿明黄龙袍,在这个深夜里是如此显眼,“嗖”的一声,不知何处射来一支冷箭,正中乾盛帝后背心。 “啊,陛下!” 乾盛七年八月十五夜,成朝大军远征高丽,在汉州城下,遭日照队突袭,经杜松,杨稿之等众将士竭力奋战,夜袭终被打退,但大营被破,随军粮草物资被烧光,最主要的是,乾盛帝被中冷箭,危在旦夕,成朝大军无奈退军,返回成朝边境九连城。而退军途中,因缺乏补给,饿死累死,加上日照队不停袭击,十五万大军最后仅两万撤回九连城。撤军途中,乾盛帝伤势恶化驾崩西去,为恐大军哗变,杜松杨稿之决定秘不发丧,回到国境内后,全军缟素,战报经八百里加急送往燕京后,马上要成为四朝元老的内阁首辅周宗涵会晤次辅欧阳大,辅臣孙思齐后决定立即拥立先皇骨血朱旭征为帝,国号再兴,是为成朝第十三帝,先皇后萧氏为皇太后垂帘听政,先皇六弟原赵王朱由梳晋为晋王,在旁辅政。 原赵王朱由梳与先皇一母同胞,非常受先皇喜爱,故而一直未外放,此刻他亦有心登极大宝,却在一顶轿子半夜进赵王府后,与轿中人会面并短暂温存之后,居然熄了那夺宝心思,甘心做一代贤王,辅佐那刚出生的娃娃。 新皇登基,不是国泰民安,而是风雨飘零,东北部属国高丽被日照国占领,暂时无法击退敌人帮高丽复国,却因为国境上有大江拦截,在九连城屯兵暂时安全,但名为倭寇的沿海侵边却愈发厉害了,甚至陪都建康深处中土内陆也会遭到倭寇侵犯,北方草原上的鞑靼人因为信仰佛教及改游牧为定居放牧,及与中土正常通商互通有无等原因,也不像成朝建国之初那么老是犯边,当然偶尔的小部落南下打草谷还是有的,但成朝边军还算犀利,还能挡挡小部队侵犯。现在国朝内乱,鞑靼又开始活动了,而西北部的瓦剌人却占领了甘州凉州以西的原中土皇朝领土,丝绸之路是断了很久了。 最要命的国内的农军起义却此起彼伏,而既得利益阶层,那些地主豪商们却不思报国只做硕鼠,对于开仓赈灾一事是官仓随你,私仓坚决不行,而官府放了官仓,地主豪商又赶紧抢购囤积,以待高价贩卖,年景要是不好,遭个灾什么的,自耕农们没法只能卖出手里土地,沦为地主豪商家的佃户,而其中有血性的,自然是去自行拉杆子造反或者投奔已有的起义队伍了,帝国的根基被挖空了。 为了应付此起彼伏的农军起义,成朝再兴二年,各地府州自募兵令从中枢发出,允许各地府州自行募兵,征讨农军。 至此,神州大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风云际会 再兴二年,朝廷迫于此起彼伏的农军压力,颁布了天下自募兵令。也真真是奇怪,朝廷大军屡次三番难以剿灭或剿灭后又复再生的农军,面对各地府州自募军,却立即分崩离析,被剿了个干干净净,话说要是哪里还有成规模的农军活动,成朝内是没有了,但是那高丽属国,哦,现在被日照国占有,还有一支高举崔字旗的农军。 各地府州剿灭农军的手段可谓八仙过海各有神通。 比如,陕西,农军初次起义地,陕西下面的凤翔府先后三任不得不挂印而去,因为农军势大,天公不公,陕西田地收成又差,出了上好河边地还有收成,其余坡地旱田均收成极差,根本无法养活种地的人。但是乱世出英雄,陕西凤翔府秦家家主秦孟海捐款买下这个谁也不要的凤翔府知府之后,居然用出一招改粮田为棉田,种棉纺纱织布,卖布从外地购粮的招数,居然活了万千灾民,然后再从灾民中择青壮编练为伍,号为凤翔龙军,这凤翔龙军端地厉害,一战就击溃了有陕西边军骑兵成分的起义农军,再之后,秦孟海攻占陕西各州府,并在陕西修水利,把原来只作害不送利的渭河泾河都治理的杠杠的,一方面是陕州粮田亦能多产一些粮,另一方面是被镇压的农军有工可做,做工挣钱,养家糊口,不至于反复作乱。这样一来,穷乡僻壤的陕西貌似也有了一线生机。但令朝廷无奈的是,你秦孟海功劳是有了,但也不受控制了,再兴八年,连续两次三年大比都是优的秦孟海不从朝廷征辟,不肯入朝为官,而朝廷任命的无论民政的布政使还是军事的都指挥使都无法到任,陕西不知道什么时候闹山贼了,那些卖棉布的商人都没事,但要是有新官员敢去陕西上任,则必定遭山贼毒手。没办法,陕西就让你秦孟海控制吧。 又比如贴着陕西的山西,太原府豪商卢锡安在山西煤矿矿工中招兵,利用贩煤收益武装成一军,自号太原虎军,这太原虎军也是生猛了得。陕西农军一部企图来山西求食。这求食一说看着客客气气,可背后却是血淋淋的真实景象。农军求食,那是打破村庄围子,粮食抢光,妇人姿色稍好一点即会惨遭强暴,要是这只农军数月不曾打破围子,那这妇人不论姿色,全遭毒手,而男人要么被杀,要么被胁迫入伍,这就是血淋淋的农军求食。所以那陕西农军的一部在陕西呆不下去,想来山西求食,对山西而言自然是一场劫难。没想到太原府卢锡安虽是豪商,却很有办法,直接想了个这么的变通法子,即刻在矿工中招兵,迎战前来求食的陕西农军,这群手持矿工镐的矿工,对付那饿得不成人形的农军,真是猛虎下山,威风了得。这卢锡安却手持羽扇,效仿先贤诸葛武侯,羽扇一挥,谈笑间农军灰飞烟灭。也不知是卢锡安本人有野心还是太原父老乡亲舍不得卢锡安,农军镇压后,这卢锡安居然不走了,还从老家把父母妻儿兄弟姐妹都接到太原一起生活了。而这太原,也因有矿有水,矿是煤矿,水是汾水,煤矿可以赚钱,汾水可以灌溉种粮,在各地诸侯的实力中算一流层次,而卢锡安脑子活络,不仅如此,还大力跟北边鞑靼交易,获取马匹,故而太原虎军跟凤翔龙军一样,都是有骑兵建制。 又比如湖广的襄阳,本就是天下粮仓所在,农军来犯,当地士绅铁牙泉立即组织一批佃户帮拥,以农户打农军,说来真奇怪,官军打不过,这支农户子弟就轻松打赢了,难道是与家园在后边,亲人在后边相关,不像过来求食的暴动农军,你打不过还可以跑,我要打输了,我家就没了,我家人就被害了,于是战斗力就这样急剧上升了。而经此一乱,襄阳铁牙泉也算是跻身天下有实力诸侯之一了。 如此,各地募兵割据一方的乱世景象出现了。 天下自募兵令颁下去易,收回难了,朝廷也是无奈,加上东北恶邻在侧,先皇血仇未报,只要这些诸侯还能解上税赋或部分税赋,朝廷还能维持,就这样算了吧,何况天子亲军在远征高丽的时候损失惨重,面对这些拥兵自重的诸侯,你用强也难,真搞个天翻地覆,大成朝也危矣。 恰逢乱世,大丈夫当提刀上马,激流勇进,不进则退。陕西秦孟海初始还只为抵御农军,保境安民,至再兴八年,已经打下了陕西境内多处州府,并最终西进打下西北重镇甘州,俨然成为东土大陆西北一霸,摆在他面前只有一条继续壮大,走到底的道路了,不论是死路还是阳光大道,他只能这样走下去,如果解散龙军,他秦家要么被再次暴动的农军打死,要么被冷酷无情的朝廷镇压。 再兴十八年,秦孟海一帆风顺的发展局面遭到一次重大打击,秦孟海长子秦振业往西扩展领地,打下凉州后,意气风发,闻听下面汇报,有一支汉人商旅前往西域经商归来,途中遭遇瓦剌一部伏击,被困玉门关外鸣沙山下月牙泉畔。意气风发的秦振业立即点兵出发,前往迎战这只瓦剌一部,却不料,经过血战,瓦剌被击退了,秦振业却受了重伤,最终伤重不幸逝世。 秦孟海闻听噩耗,老泪纵横,悲伤不已,“我的儿啊,为父知道你的野心,凉州要没商旅,不过死城一座,我儿要拓展商旅,为我西北陕甘霸业收入丰厚军资,这样今后霸业可成,可我儿急了,太急了啊!” “父亲,莫哭”,只见一个身着男装的英俊的不像话的人儿走入灵堂,对秦孟海说道:“父亲还有孩儿,大哥的志向孩儿来继承,定不会让大哥在九泉之下不能瞑目。” 秦孟海闻言站起,看着前面这个身着男装的人,像对他说又像喏喏自语:“凤英,今后要凤英撑起秦家一片天吗?凤英,你现在才十四岁,苦吗?” “父亲,女儿不苦,这是我秦家儿女的宿命,在这个乱世,只有刀与血才能破开眼前这重重迷雾,为我秦家创造一片朗朗乾坤。”俊俏的不像话的秦凤英答道。 之后,两人就在这灵堂内,秦振业的遗体旁,摊开地图商议,西北,以至凉州城外玉门关,今后以行商护商为主,大哥的仇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北面,他卢家可以与鞑靼互市,我们亦可,战马驮马,多多益善,我甘凉龙军一定能成为这天下第一骑,向南,是巍峨秦岭,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我们龙军以骑兵为主,山地战不是擅长范围,暂时也是难以发展,东南是还在朝廷控制的潼关,潼关关城雄武,若无很好时机,急切难下,只有往东,越过黄河往东,那卢家,挖煤的煤黑子,钱多人傻,往东才是我们陕甘秦家的发展之路。另外,秦振业的儿子也就是秦孟海的孙子长大成人前,秦凤英将一直女扮男装,以男子身份行事。 卢家,真是钱多人傻吗?秦家父子对话中的卢家明显不是,跟秦家人丁单薄不同,这卢家的生养真正厉害了,卢锡安的父亲有一妻三妾,留给卢锡安三个同胞弟弟,十几个异母兄弟,患难见真情,何况这乱世何时结束还看不到头,这时候,卢锡安的兄弟是抱团取暖的,任何离间计都别想成功,何况现任家主真心不错,知道自己走了一条不容于朝廷之路后,怕朝廷牵连家属,居然提前就安排好了,整个家族在朝廷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从老家转移到了太原。众位兄弟到了这人不生地不熟的太原,能真正依靠的也就是当家大哥了,何况当家大哥卢锡安也需要众位兄弟帮忙,所谓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太原是富饶的,煤炭源源不断的采出,对于大家都是必需品,取暖,烹饪,都是需要。东土大陆上的文明经过这几千年的发展,砍柴做饭现在只是一些偏僻乡村或贫困小家子的做法,大型市镇已经都开始依赖煤炭了。有了钱,存着,挖地窖存银子,任银子发黑也不舍得用,那是傻子作为,卢家明显不是。从湖广购粮,从汉阳那边的铁矿购买铁矿石,拉回来炼铁炼钢,打造刀剑长枪,收容被打散的农军,捡其青壮编练成伍,原矿工混入其中当伍长什长,保持虎军战斗力。 再兴三年,四弟也是卢锡安胞弟卢锡全打下太原南面临汾,临汾临近汾水,是山西一带太行山区都是山地丘陵为主的地形中少有的平原谷地,虽然也是四面环山,但汾水谷地已经是太行山区难得的粮仓了。 再兴五年,十四弟也是小胞弟卢锡第打下西南的邯郸,再往东往南是朝廷控制的州县了,但打下来的邯郸也不吐出来,经过朝内多次斡旋,卢锡安承诺不再向东向南进兵,朝廷也默认了卢锡安对邯郸的控制,打下邯郸,意味着卢锡安有了更广阔的与太行山外的接触点,从此买粮买铁卖煤就更方便了,更不易受朝廷控制。 再兴十三年,往北,异母弟卢锡平打下了大同,对朝廷的说法是,草原蛮子我们帮你守了,因为有煤有银,打点到位之后,大同这个边镇也被卢锡安拿到手中了。而泰州虎军从此也有了可靠的马匹供应。 再兴二十年与再兴二十二年,立志东扩的秦家跟卢家在黄河渡口蒲津渡发生了二次激烈对抗,史称第一次与第二次蒲津渡会战。 再兴二十五年,秦孟海因为年迈将权力交于“二儿子”秦凤英,秦凤英再次东扩,集结了骑兵一万五千余骑,于七月初七,乞巧节渡过蒲津渡,进攻卢家。 斥候将战情发来,沿岸烽火台立即燃起烽火,卢锡安大为恼火,打了两次了还好,真当我卢家好欺负不成。 “大哥,每次就是打退秦家,这可不行,这样时常来犯,我们被牵扯了太多精力了,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四弟卢锡全镇守临汾,蒲津渡方向正是他的防区。 “如此,可有良策。”见四弟胸有成竹,卢锡安也适时给与表现机会。 “大哥,可如此这般,您带领本部人马迎敌,只守不攻,我与锡平从北面往南,锡第从南面往北,我们二路从后方包抄,务求一战灭之,而不是以往两次仅仅是打退而已。” 卢锡平闻言,立即说道“四弟不可,秦家骑兵绝非我卢家骑兵可言,他们大都是边军骑兵出生,而且都在甘凉一带运商护商,骑术端的了得,以往两次,我们仅仅是击退而已,若是分兵,我恐大哥挡不住秦凤英的骑兵突击。” 老四卢锡全心中暗想,你我非同胞兄弟,前两次,只肯正面退敌,俱是我南边步兵苦战,你的大同骑军只在旁掠阵,最后打退了,喊你追击又扯什么敌军退而有序,不得不防,就是不出骑兵追击,分明保留实力,这次看我妙策,怕我夺了头功,又如此抵赖,真是可恶之极,遂半跪而下,正声道:“大哥,弟原领军令状,若战事不顺,甘受军法处置。” 卢锡安看着亲弟弟如此表态,自然不肯寒了弟弟的心,也不愿弟弟领什么军令状,万一什么什么,我弟弟岂不是,我呸,乌鸦嘴,我在想什么啊,于是说道:“老是击退,对我山西生产生活影响甚大,现今乱世,正该积蓄实力,以图霸业,每次被那该死的秦家这么捣乱,我们的损失太大了,何况斥候来报,秦家骑兵约在一万至两万骑,我们有步兵五万,骑兵一万,以三打一,焉有继续龟缩之理,这次就采用老四的计策,采用分兵包围,务求一举歼灭。下面我下令,老二老四,你们率一万步兵及大同骑兵从北往南,老十四率邯郸步兵从南往北,先不可轻动,但我本队人马迎战后,包抄秦凤英小子,务求一举歼灭。” 众兄弟,“诺”一声,就此领命。 七月初八上午,太阳东升,在战场东侧,是卢锡安本部大队,战士们虎虎生气,一个个腰杆笔直,手上的白矛杆套着黝黑色的铁枪头,端地是人是好人枪是好抢,边上还有刀盾兵,后排有步弓手,不过却没火器,毕竟神机营十几年前的一仗是彻底打没了,士兵们嫌弃那烂铁筒子费事,逃跑的时候都丢了,也正是这一认识,大家觉得还是一刀一枪来的可靠,就算弓箭跟火枪比,步弓能射一百步,而火枪最远才打八十步,甚至有些做工差的,五十步那铁砂就连一张纸都打不穿了,而有些打的远的,没打几下会直接轰的一下,自己炸裂了,甚至还会危及身边的人。 而战场西侧,迎着太阳,站立的是清一色的骑兵,最前面骑黑马的那位,脸上居然带着一个面具,哎,秦凤英自己也不想的,太俊俏了,还是戴个面具吧,而这个面具是一个黑色恶鬼造型,一眼看过去,怪瘆人的,这是人还是鬼啊。 “今日诸君与我共上前,他日,我与诸君在燕京开怀畅饮。”秦凤英拿枪一指前面,说完立即催马小跑前进。身边亲军立即跟上,而后大军跟进,这一万多骑兵的铁蹄踏动地面,隆隆作响,感觉这大地都要沉了。 “稳住稳住。”“枪林立起来。”泰州这边也是立即做出反应,“一百步了,射,给我狠狠地射。” 接近泰州本营还一百步的时候,对面步弓手即开始一阵抛射,陕州这边,立即将战马提速,有人中箭,是致命伤,掉落马下,就算没死也被后面战马践踏成饼了,有人中的箭不重或不致命,于是身上就跟刺猬一样,插着箭往前冲,逐渐,冒着箭雨,逼近只有三十步了,眼前是一簇簇的长枪阵,秦凤英貌似早有对策,右臂从后向上抡了一个半圆,手里的长枪飞出去了。什么,你把枪丢出去了,下面怎么打,怎么伤敌?哦,原来这样,原来,秦凤英长年在陕甘凉一带经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瓦剌手里救下了一支商旅,里面有一个自称来自伦巴地的人,那个人长着黄头发蓝眼睛,大家都以为是个妖人,秦凤英倒是很看得开,仔细帮这个蓝眼人清理伤口,敷药,那伦巴地人一看到秦凤英的绝美面容就叹为天人,死活不走了,后来接触下去,自称自己叫安东尼,是伦巴地商人,秦凤英对他嘴里的什么玻璃做法什么的也听不懂,但他天生军事天才,对伦巴地方阵里面的投矛攻击就非常感兴趣,仔细询问投矛的加工,投矛方法,手劲,一个方队投矛的顺序等等,活学活用,就有了他秦家龙骑的投矛攻击,这种攻击方式,他父亲秦孟海是从来没使过的。另外就是,他把人家安东尼的佩剑,一把叫做什么极西钢剑的刀给占为己有了,本来就是嘛,两面开刃叫剑,一面开刃叫刀,你这个安东尼,欺负我不懂刀剑嘛,拿着一把一面开刃的东西叫什么极西钢剑,明明就是一把长刀嘛,不敢这把极西钢剑真是锋利啊,跟亲兵对练,那亲兵手里的哨棒一碰就短一截,一碰就短一截。 顿时,从来没见过骑兵过来还把手里的枪给丢了的卢家虎步直接吃了大亏,那短矛势大力沉,加上骑马的冲劲,绝非那弓箭可比,有的短矛甚至串起来了葫芦,就是把第一个人刺穿之后,又把后面第二个人刺穿。而这骑矛攻击后,那骑兵这才把马腹边上一直带着的长枪举起,趁着枪林矛阵混乱,直接从缺口处强插进来。秦凤英没有拿枪,他使惯了马刀,遂举起马刀冲进敌军本阵,看到一个老儒生模样的,拿把扇子在那装模作样的,肯定是那卢锡安老贼。于是提马上前,一声招呼也不打,借着马势把刀挥去。 卢锡安下意识的拿手中扇子一档,刺啦一声,扇子上半部,扇面到扇骨凭空消失了,边上亲兵大惊,“主公”,扑过来一推,卢锡安往后一仰,避过这一致命一击。而那亲兵则没那么好运,马刀从他脖子后面划过,没直接切下头颅,切了一半,一道血箭迎空射上六尺有余。之后,众多亲兵如梦方醒,蚁附而来。 秦凤英看斩首的大好时机已经错过,只得拨马离开,将虎军本营打了个对穿,正待继续剿杀,边上亲兵来报,身后出现虎军大量人马,甚至还有至少一万骑兵,秦凤英大叹一声“天不助我!”带领龙军骑兵遁离战场。 这一战,据后世史学专家考证,对成末华初六十年的乱世有许多第一次表述。 比如,有人喊出了第一句“主公”,从此,各诸侯不再是朝廷的官员,而是实实在在的割据诸侯,当然那个光荣喊出第一声主公的家伙脖子被切开了一半,血溅了这第一个主公一脸。 大家第一次对西洋的科技有了直观的认识,西洋的极西钢剑居然是如此犀利,卢锡安的军扇采用的是黑山竹九蒸九晒,硬度韧度都不是一般竹子可比,但居然就象切纸一样,被划掉了,还有那个喊主公的脖子。 同时对阵再也不会有,“呔,逆贼,吃我一刀”类似这样的喊叫了,秦凤英一声不吭,举刀就砍,这样无耻的偷袭是江湖仇杀经常干的,但军阵对敌是第一次发生,以后乱世这种类似情形越来越多了,甚至变成共识。 这一战后,甘凉龙军再次无功而返,而后还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蒲津渡会战,山西虎军也再也不敢托大,每次击退就好。哎,陕甘凉苦寒之地,拼的就是意志,但人家山西豪富,拼的就是实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瓯州傻瓜 乾盛帝驾崩,再兴帝继位以来,东土大陆陷入了彻底的战乱局面。 先是各地农军雨后春笋般的起义,对各地安稳的生活生产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损伤,而朝廷官军怎么打怎么输。有时候甚至是输的莫名其妙,比如护卫建康陪都的留守六卫里面的右军前卫前往皇陵所在地凤阳剿杀农军,这支农军从河南吃了败仗逃亡而来,按理说,凭留守右军前卫的实力是随便剿杀这支农军的。但右军前卫的兵油子突然闹起军饷来了,而吃惯了空饷喝惯了兵血的右军前卫将官只知训斥镇压,不懂大变当前要适当安抚,结果这群兵油子脑瓜子一热,杀官造反了。就这样,原本可以轻松剿杀的农军不仅没得到剿灭,反而得到了右军前卫的补充,实力更加壮大,携裹着原右军前卫的农军一把火把凤阳皇陵给烧了,这仗就是打得这么莫名其妙。但凤阳的百姓倒是苦了,妇女被辱,男丁不是被杀就是被携裹入农军队伍。 没办法,朝廷只好饮鸩止渴,颁发自募兵令,为自己打仗而不是为朝廷打仗的各诸侯私军很多都是从原官军转化而来,但士气当真不可同日而语,不到两年,再兴三年底,史称乾盛末年农民大暴动的农军起义基本上就被成朝的大地主大豪商们给联合剿灭了,而各地诸侯基本上要么自己就是大地主大豪商,要么是大地主大豪商的代言人,朝廷的权威与控制力大幅削弱。 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东土大陆东南一隅,有处地方叫瓯州。这东南沿海地形是江河流自发源自入海类型,跟大陆腹地以长江黄河两条大河为主,其他河流为其支流的地形是截然不同。这种地形西面都是江河发源地的山区丘陵,彼此往来不便,所以中原腹地的农军大起义也基本没有波及东南沿海。但也因为这西部山区丘陵往来不便,造成中原王朝对其支援也弱。昭文帝,正德帝,乾盛帝时期倭寇日益猖獗,受害最重的就是这东南沿海。 再兴八年,我们的主角王玉京就在这东南沿海的瓯州的一个麻绳匠人家里出生了。王玉京逐渐长大,慢慢有所了解之后就对着老天破口大骂:“贼老天,你也太欺负人了吧,一个破烂匠人家,没有金手指,你就这么想要抹杀我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意的,我会像小强一样活下去。” 时间到了再兴十八年初夏,那个在萧太后怀抱里长大的娃娃帝也终于亲政了,正重复着每天摔破三个花瓶痛骂各地州牧的无聊发泄。这东南一隅的瓯州,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瓯州州城的一处府邸内,这府邸也端的是华丽异常,虽比不得燕京建康那些大城市里的王公府邸,但在这东南瓯州一隅,也是数一数二的了。一位年约四十多的成年男子正在训斥一个穿着怪异的男青年。这位成年男子其实也有点不伦不类,现在他是富商打扮,穿着一身大红大紫的名贵绸缎,手臂伸出,却青筋爆露,满是老茧,可见要么是个武夫,要么也是个常年干体力活的。而那个男青年穿着当真是怪异,就随便把一匹不知道什么布围在腰间,因为都是灰,估计刚刚在泥地里打滚,所以真心看不出是棉布还是丝绸,上身,这的上身倒是与那成年男子的手臂相似,肌肉都很发达,一块块的。而这两人脸型倒是相似,估计是父子俩或叔侄俩,应该不会是兄弟俩,年纪相差有点大。 “德信,你不要整天在泥地里跟那群野小子打混了,好歹已经十六岁了,也该学点正事,毕竟我们老许家现在已经不再是泥腿子了,也是这瓯州城里有名望的家族了。”成年男子训斥怪异男青年许德信道。原来这成年男子竟是这瓯州城里最显赫的人物之一,许世昌。 “老爹,你不要再烦了,我们家原本就是这瓯窑的窑工,窑工不在泥地里打滚,还能干什么。”许德信一脸不耐烦。 许世昌被气得满脸通红,咆哮道:“我们老许家原先是窑工不假,但倭寇累次来犯,岳丈大人得朝廷诏令,自募州兵抗击倭寇,而且岳丈大人不嫌弃我,把你母亲许配于我,我们许家才有了今时今日在瓯州城内的地位。” 许德信闻言,就发起神经质,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朝自己院子走去:“是二娘不是我母亲,我母亲病死了,窑工的妻子生病没钱买药,病死得好,病死得好” 许世昌看着这个傻瓜一样的亲生儿子,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看着儿子快要走出大堂,又想起来今天是看到儿子这副怪样,要教训的本来目的,于是对着许德信咆哮一声:“我是对不住你娘,但你也别糟践你自己。” 这时候,从内院闪身出来一位精致娘子,年约廿七八,瓜子脸,身材虽生育多年但亦是没有走样,还是玲珑乖巧,对着许世昌款款而来,身未至而音先至,“老爷不要生气,大郎有自己心思,以后会变好的。”这精致娘子正是许世昌的续弦谢秀娘,瓯州州牧谢灵根的小女儿。 “娘子,”许世昌亦是回礼道。 谢秀娘继续道:“老爷,今天青儿又被老师夸奖了呢,说考他幼学琼林,青儿背诵的丝毫不差,问问题,也是回答的条理清楚。” “是吗?啊,好啊,好啊,没想到我一个挖土窑的也能有一个知书达理的儿子,德清才十岁就这么厉害了。” “老爷先别开心的太早,桔姐儿今天瓯绣作业也得到老师夸赞了呢,看,”说着话,谢秀娘拿出一副刺绣,是一条手绢,指着手绢上的荷花对许世昌道:“这荷花绣得多有灵气啊,跟池子里的荷花看起来一模一样。” “啊,好啊好啊,没想到桔姐儿才八岁,女红就做的这么好了,跟秀娘你一样贤惠啊,哈哈哈哈!” 听这二人对话,原来许世昌续弦娶了谢秀娘之后,后来又有了一个儿子,许德青,十岁,一个女儿,许桔姐。 这时候,家丁来报,说知府大人有请老爷,好像是盘踞在大门岛的倭寇又有所动作了,大人请老爷前去商议。 而这时候,许德信已经回到他自己的院子,作为长子,府邸前院的东侧院子都是他的天地,许世昌这点对他这个儿子还是很不错的。只见许德信并没进入正屋,而是打开边上的一间侧屋,好像是杂物房,扒拉一通,居然捞出一把火枪来,然后端着这杆火枪,就这么一直端着,瞄着挂着墙上的蓑衣,坚持了许久,才喊家丁打水洗澡。 话说知府府衙这边,许世昌接报之后,丝毫不敢大意,立即骑马赶来,在门口遇到编绳的绳匠老蔡头蔡大友,篾匠外号大马猴的侯大春,打水井的石遇方。原来瓯州地处东南沿海,地少人多,为了谋生,大家除了务农,很多就去从事手工业。而倭寇汹汹,朝廷所属的军队势力瓯州卫腐朽不堪,根本无济于事。瓯州城知府谢灵根灵机一动,从手工业者里面募集人手,自发抵抗倭寇,而其中又因为窑工许世昌表现优秀脱颖而出,他也不是腐儒,知道这乱世远未终结,要保住这瓯州城,保住他那官帽,悍勇善战的许世昌就必须拉拢住,于是得知许世昌的娘子因为贫穷无钱买药而很早死了之后,就很看重这个鳏夫,将自己还没出阁的小女许配给他,并帮他置办家产。而谢灵根的这一举动无疑非常正确,许世昌为人豪爽,在民间声望极高,而且也懂一点排兵布阵,这一点说明许世昌极可能是一个卫所逃兵,躲在瓯窑里当窑工,在许世昌的带领下,多次打退侵犯瓯州的倭寇。 其实许世昌真的就是一个卫所逃兵,还是一个什长,他的武器恰恰是许德信在家里摆弄的那杆火枪,而且正因为他曾经是一个火枪小队的什长,他反而知道这东西靠不住,炸膛,没准头,射不远,雨天没法用,火药受潮没法用,但是幸运的,那本火枪操典他忘了丢弃,被他娘子收起来,逃亡到瓯州城时,因为逃亡途中感染风寒,无钱求医,撑了几天撑不住,丢下嗷嗷待哺的儿子就这么去了,因为火枪操典被许世昌原配娘子收起,许世昌后来都交给许德信,就当给德信一个念想吧,想母亲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看,那杆火枪既然没什么用,也丢给德信吧。 如果有人翻开火枪操典,大家会诧异无比,因为这本原来卫所里面火枪兵人手一本的大众货,竟然是昭文帝时期的兵法大家徐元化所编写,而前面几页说的是火枪的锻造,构成,组装等内容,许德信也无比坚信,火枪之所以不好不是火枪不好,而是火枪还不够好,要是火枪足够好那么火枪就很好。许德信被人称为傻瓜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句绕口的话,老是火枪好啊好的,听都听不懂,果然是傻瓜说的话,正常人不能理解。而这样的大众货现在除了许德信手里还有一本之外,居然其他地方再也找不到了,可能皇宫内苑的书库里面还有一本,但皇宫内苑书库里的书都积满了灰尘,也没人去翻啊。这样一本天书居然会灭绝,有两个原因,一是徐元化版的火枪操典原本就少,后面再版,那些贪官污吏为了省钱,少印了几页,恰恰关于火枪构造的这几页就没有再印刷了,操典嘛,只要写明怎么操练就行,那些丘八懂什么构造啊,流传到高丽国的火枪操典也是再版的版本,二是与乾盛七年的东征惨败不无关系,那一仗,神机营损失殆尽,大家原本就不看好火枪兵,现在就更不看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摆阵麻行 许世昌跟蔡大友侯大春石遇方进入知府衙门与知府谢灵根商议最新倭寇军情。 而另一边,吃了午饭,许德信也没什么事可干想起来有个约要去赴会,就出门赴约去了。据说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叫什么王玉京的,找自己理论理论,谁才是这瓯州北城的孩子王。 他弟弟要每天上私塾,学三字经,学千字文,学幼学琼林,以后还要学论语大学什么什么的。他不用,其实是他自己不愿意再去,父亲许世昌当了新募州兵统领,家境也明显改善,他也上过几天私塾,学了些字,能看懂他母亲留给他的那本火枪操典之后,他就不想去了。 因为在私塾里,整天摇头晃脑,在他心里,觉得还不如打熬几斤力气,举几下石锁。也正是这些怪异的行为,许德信被周围人称为傻瓜。是啊,傻瓜才不读书呢,要知道读书可以明理,可以考秀才考状元公,光宗耀祖,飞黄腾达,等等等等。傻瓜自然是不懂的,也就不需要知道这些了。 他们却不知道,德信的脑瓜子里,一直是逃亡的经历,那乱世如同这世界要灭亡一样,要不是父亲懂武艺,讲义气,怎么能在这乱世里活下去。之乎者也能劝退倭寇吗?能把逃亡路上遇到自私的暴民来污辱妇女,抢夺仅有的粮食,而把这些暴民打退吗?能到了瓯州城里,找到一份糊口的窑工工作吗?能让一起逃亡的其他兄弟信你服你,在瓯窑里工作也信你服你,听你领导吗?之乎者也不能,但他父亲能,但他父亲不懂之乎者也,跟他现在一样,就认识一些字,能看懂这本火枪操典,再多没有了。 但是父亲最近几年貌似有些变傻了,还说自己是傻瓜,真真可笑,他不知道那些绫罗绸缎套在他身上是那么可笑滑稽吗?这是再兴帝的乱世不是昭文帝那时候的盛世,那时候人们羡慕读书人,能考状元,入阁为相,当真是光宗耀祖啊,可现在不是,许德信很清醒的认识这一切,但别人却把他当傻瓜。 于是吃完午饭,他又去找他那群窑二代玩去了,准确的说,是继续操练他的窑二代了,因为在这群窑二代里面,他力气最大,身手最好,知识最丰富,额,是的,他毕竟是认识一些字,能看懂火枪操典呢,当然最主要是他父亲许世昌地位最高,家境最好,能带那群混小子吃卤猪头肉。说起猪头肉,口水都要下来了,猪头肉卤起来真香啊,那猪耳朵咬起来咔吱咔吱脆,猪颈肉也很美味,主要油多啊。至于猪蹄膀,猪大排,里脊肉什么的,德信哥说了,现在暂时没得吃,但只要那最大的石锁举得起,步操不出错,以后肯定能吃上。 离开知府大人帮忙置办的府邸,向北出了城门屯门,到了瓯江边上,瓯州城北边就是瓯江,但城墙外离江边堤岸还有一段距离,幅度在五十步到数百步不等,这是因为城墙是笔直的,江岸是弯曲的,而在最宽的地方,有一处市集,因为都经营麻制品,比如麻绳,麻鞋,麻席子,瓯州人称麻行,又因为这里对面的瓯江中有一处风景绝佳之地,江心屿,而江心屿上有一座江心寺,寺里的和尚要来城里化缘,都要经过这处市集,所以这市集就被人习惯性的称为麻行僧街。 许德信之所以要来麻行僧街,是因为跟人约好了,不是约会是约架。之所以要约架,其实也很简单,他们窑二代基本属于外来户,现在战事吃紧,许德信父亲许世昌又受到重用,连带着窑二代也水涨船高。大人们相互之间抹不下脸面,要讲个规矩,小孩之间就管不了这么多了。 瓯州城北本地手工业以麻绳为主,毕竟靠着一条瓯江,驾船靠岸什么的,一条麻绳缺不了。 现在倭寇凶狠,水上运输捕鱼等等水上作业都消停了,连带着麻绳业手工业者也受到了影响,自然他们的小孩也过的更苦了。 也是两斤猪头肉导致的约架,窑二代聚在一起,被许德信抓着训操,训完馋馋的美美的吃手抓猪头肉,羡慕死人了,麻绳二代怎么忍受得了这种刺激,于是就来约架,赌注则是一顿猪头肉。我们的穿越主公王玉京现在已经成功收服这群麻绳二代,成为了麻绳二代的领袖。 许德信有他自己的想法,窑二代一来人数就那么多,二来毕竟要融入瓯州城内,那么麻绳二代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了。 也是这场约架,让这场乱世中的宿命二人遇到了,他们二人从此携手,在历史上写下了传奇的篇章。后世历史专家称这次相遇为来吧来吧相约麻行僧街。 许德信走到麻行码头,就是僧街尽头的江岸处,江心寺和尚来往的渡口码头,他的窑二代已经全部到齐了,当然要到了,这次打完,德信哥说了,打赢吃个猪蹄膀,打输继续啃猪头肉。其实猪头肉也很美味啊,只是人家一直吃一直吃,稍微有那么一点厌烦了哦,要是能啃猪蹄膀,这日子就太美了。 许德信扫了一圈,二狗子,大猫,傻大个,小泥巴,等等,嗯,不错,二十几个平常一起操练一起啃猪头肉的窑二代全在。但不是全部窑二代,有几个脑袋进水了,居然不跟自己一起玩了,跟自己那傻弟弟许德青一起念私塾去了。 看自己这边人都在了,许德信就朝对面喊话,“麻绳们,你们准备好了吗?人都来了吗?” 这时,只见对面出来一个瘦小子,看样子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出来答话道:“你是傻瓜吗?说好了哦,我们打赢,请我们吃一顿猪头肉。” 许德信看着这个瘦小子,眼睛都掉到地上了,狠狠给了二狗子一下脑门敲,“七八岁小孩,你跟他们约架,你丢人不丢人啊,你看看我们几岁了?” 这时对面那个瘦小子不乐意了,喊道:“什么七八岁,我,我十岁了,不是七八岁。” 许德信心里那个悔恨啊,我嘞了过去,我堂堂十六岁男子汉,跟你一个七八岁,哦,就算你十岁,十岁的小娃娃干架,我的一世英名啊。 那边瘦小子看许德信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我虽然岁数小,但我又不是直接动手,我们这边,你看好了,人数有四十多,你们才二十多,傻瓜,你不会找借口赖账不敢打吧,话说前面啊,这顿猪头肉,你必须买。” 瘦小子喋喋不休,继续说:“小黑子今天本来要去抓泥鳅的,他妈妈给他生了个小妹妹之后病了,医生看了说要补血,阿胶这些药材买不起,医生说泥鳅也可以的,许德信你可不能反悔不打啊。还有花家兄弟俩今天本来要编五双麻鞋的,他爸爸又把钱输光了,他奶奶好不容易求老蔡头给了个活计,要是五十双麻鞋月底给不出来,他们家就没钱买番薯了,花奶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这瘦小子喋喋不休的实在烦人,再看看对面麻绳二代还行,人数的确有四十多个了,年纪估计都比自己小一点,不过也可能一样大,因为瘦小的个子让人觉得会小那么一两岁。 “行吧,怎么打?”许德信干脆说道。 瘦小子一听,两眼发亮,立即回道:“就码头这里这块硬地,互相打,出去了不能再进来,最后谁还有人留在硬地里就算谁赢,对了,不能插眼睛,踹裤裆。”码头因为僧人经常来往,还有打渔运货的船停靠,为方便乘船,在木栈桥附近,用三合土浇了一处硬路面,面积不大,但一群孩子玩玩正好。 许德信笑了:“你才十岁,你也知道裤裆里有宝贝啊。” 瘦小子也乐儿:“傻瓜,你别管我多大,我是我们的军师,大家都听我的,记住了,我大名叫王玉京!” 许德信也是哈哈一乐,回话:“你也记住了,我不是傻瓜,我叫许德信。” 然后许德信回头低声对二狗子,大猫,傻大个,小泥巴他们吩咐道:“就跟平时操练一样,保持队形,不要散开,一群散兵游勇,就算人再多,也是打不过一支有组织的军队的。” 而王玉京也低声对他的伙伴们吩咐:“这次不是生死搏斗,虽然他们看起来比我们厉害,但我们人多,这次就这样,这样,这样。” 双方战术布置完毕之后,窑二代与麻绳二代正式开打,让许德信始料不及的是,对面一上来,居然使用了缠抱加滚翻战术,硬地面积太小,随便一滚,就出去了,这样,虽然许德信的操练队形不错,轰出了对方几个人,但没多会儿,对方用一拼一的方式把许德信这边的人都带下了硬地。对方被轰下去的几个人倒是被打成鼻青脸肿的,许德信这边人倒是一个都没事,但结果是输了约架,许德信觉得自己输的很冤枉,要是正规打架甚至杀敌作战,对面这种缠抱加滚翻屁用啊,但现在是对面完胜了,因为场上对面还有十几个人,自己一方包括自己是一个都没了,那个瘦小子王玉京也还在场上,早知道刚才擒贼先擒王先把这小子打个鼻青脸肿,这样哪怕输了,好歹出一口气。 王玉京这边麻绳二代现在陷入了欢呼的海洋,只听小黑子领着大家欢呼道:“鼻涕虫军师无敌,鼻涕虫军师无敌,鼻涕虫军师无敌!”王玉京那个脸黑啊,我好歹帮你们赢下了一顿猪头肉,你们居然这样感谢我。 许德信听到这阵欢呼,刚才的郁闷感一扫而空,哈哈,鼻涕虫,原来这小子外号叫鼻涕虫。于是高喊一句:“走,都跟我去买猪头肉啦!” 父亲许世昌给的零用虽然不多,但买这顿猪头肉还是没有问题,毕竟前面的打算,就是干翻麻绳二代,带领自己一边去买猪蹄膀吃,现在猪蹄膀不买了,正好可以多买些猪头肉给所有人吃。 许德信虽然大王玉京六岁,但经此一架,他也丝毫不会小看这个瘦小子,毕竟他操练一支童军,却被瘦小子王玉京设计干翻,但许德信嘴上倒是经常叫王玉京外号,因为他觉得,他是这个乱世的终结者,他是最高的,所有人都要在他之下,王玉京也是。 而王玉京不知道是小小年纪就懂得隐忍还是大度不放在心上,也不计较许德信喊他外号,难道他隐约觉得,一个做麻鞋编麻绳的儿子要在这乱世出人头地,必须要找到一颗撑天大树。 两人的关系或许很有趣,许德信以为自己在看着王玉京的风景,却不知道他正在装饰王玉京的梦想。但无论如何,两人的友谊却是从这麻行僧街开始,直到地久天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世昌论战 知府衙门后堂大厅,谢灵根眉头紧锁坐在上座,下面他的右手边是瓯州城内的内政要员及各位大员外大商人,左手边是军政要员及许世昌蔡大友侯大春石遇方等武夫。其实按照以前正统规矩,这些员外商人是没资格来议事的,但现在乱世,员外手里有地有粮,大商人手里有银子,有物资,也可以出钱买粮买物资,现在跟许世昌一样,都是守护瓯州的重要力量,自然有倭寇来犯的消息,也要一起来商量一下了。 首先开口的是瓯江上的水道巡检范阳,其实这范巡检也是倒霉悲催,以前设设卡,收收税,顺便揩揩油,小日子也是很滋润的,但自从倭寇登陆以来,民生凋敝,瓯州经水路向外界联络的通道算是彻底断绝,自然他这水道巡检就成了摆设。 相反,以前日子过的皱巴巴的山道巡检杨晓,日子就一天天好过起来,往西去是上游山区,山道崎岖难行,虽然难走了点,但毕竟还是可以通行。 瓯州府田少人多,粮食出产是勉强够一个口粮而已,但如果仅此满足,那就困苦不堪了。好在穷则思变,瓯州的人们就多从事渔业,林业,当然还有货殖最大的手工业了。这时候的瓯州手工业,已经是相当发达了,比如开窑烧瓷的瓯窑,比如一针一线满是心意的瓯绣,比如那就地取材就地加工的手工制品及加工行业,比如麻织品,竹器,木器,漆器,等等,当然也有造船业,但限于工匠水平与木料来源,目前只是造造小舢板。如此繁荣的手工业,生产出来的物品经海路北上南下,经山路往西,才铸就了瓯州府的繁华,才养活了这芸芸瓯州众生。 现在海路不同,自然是走山路往外联系了,不然真成了死城了。这种情况下,原来的水路巡检就变成了水上侦察队了,毕竟倭寇从外海而来。水道巡检范阳开口道:“手下儿郎昨日来报,盘踞大门岛的渡边繁太郎又登陆了。” 这话听得许世昌一阵头痛,昨日来报,今天才商议,这情报现在还有什么用,但他知道现在自己地位,不会贸然开口质疑这个还有朝廷官方身份的水路巡检,毕竟他这个瓯州府抗倭义兵统领只是知府自行设置,不被朝廷认可,没有官身。 谢灵根急忙询问:“那渡边繁太郎现在去了何处?” “回禀大人,渡边一伙应该是前往北面清江县抢掠去了。”范阳这句话一说出,底下一片兴奋,右手边的文官员外商人俱是抚胸,轻叹还好还好。 谢灵根也是一身感慨,但他不能表现的太幸灾乐祸,原来神州大变以来,他这知府政令仅在瓯州府城通行,下面各县要么因为交通断绝,要么因为地方豪强把持,各县基本不遵不守他瓯州府的政令了,但毕竟清江县名义上还是他的管辖范围。 瓯州府辖一府瓯州府,七县北面海边清江县,北面山区永嘉县,西面江南面藤桥县,江北面梅屿县,东面龙湾县,海城县,南面飞云县,敖江县,观梅县。其中南面三县因倭寇沿飞云江侵犯内陆原因,交通已经断绝,东面两县本来就是海边,倭寇主要肆虐地,海城县曾被倭寇大部攻破,县令没有自杀最后是逃来了府城,谢灵根也没依据国法杀这个县令,因为了解过程后知道,县令不是一开始就弃城逃跑,而是实在挡不住,也曾有御史拿这件事在朝上弹劾谢灵根,朝廷也下旨训斥谢灵根,但谢灵根训斥接了,悔改全无,最后是萧太后把那个御史革职开缺,理由大概是又处理不了下面实权诸侯,就少拿窝心事来烦我吧。 西面及北面山区三县则本身贫瘠,俱是荒山野岭,少数谷地开垦了出来,以往权当来往途中驿站,歇脚驻足场所,而且更要紧的是山中还有不服王法的山越蛮民,虽然近几百年来,随着山下经济文化的发展,也逐渐有不少山越族民接受开化,融入东土主流人群,但未开化的仍有相当一部分,那三县的设置也有防御山越下山袭击的意味在里面。 清江县跟南面三县类似,也是交通隔绝,但只隔着一条瓯江,单人来往还是有的,故而能传递消息,但大宗货物往来以及税粮收讫是别想了,惹来倭寇那时要丧命的。 故而谢灵根听到这次倭寇的目的地是北面清江县,也是庆幸不已,紧锁的眉头也有一点舒展。但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他的左手边响起。 “禀告岳父,小婿愿统兵前往,救援清江县。”许世昌双手拱拳,正声道。许世昌双手拱拳,正声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也是心中忐忑,一个小孩突然找到他,告诉他如何如何,许世昌也是将信将疑,不过爱拼才会赢,总不能一直这样充当谢灵根的手下吧。据说这个叫王玉京的小孩是个神童,虽然是工匠的儿子,但却无师自通,能识字,能背诵名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 “什么,救援?”“搞什么搞,救什么救?”“不要命了吗?”“打清江管我们什么事?”底下响起一些琐碎声音。 这时,瓯江府内最大的漆器商卞玉峰拱手示意自己要发言,谢灵根抬手说道:“卞员外请讲。” 卞玉峰开口说道:“谢过知府大人,我有三个问题想问下许统领,一,不知许统领为何要前往救援清江,军功,私仇?二,若许统领执意前往,敢问许统领了解这渡边繁太郎吗?三,许统领虽是我瓯州义兵统领,既往所为我等亦是非常佩服,多次阻挡倭寇来犯,援救我瓯州百姓等等,然此次出击不同于守城,许统领要如何打赢且自身不能有太大伤亡?”这话问的很有毛病,在场人除了少数蛮夫,大多都是人精,你卞玉峰三问里面,貌似后面两问都是假设这许世昌出击的情况,难道你卞玉峰赞成前往救援清江?其实如果大家再仔细深入了解,这卞玉峰倒真的是赞成出击的。原因有一,卞玉峰的家族祖上就是清江人,二,卞玉峰做的是漆器生意,漆器虽然是瓯州府的主要贸易物品之一,但漆器加工的主产地在清江县,漆器还有木雕,根雕等等在清江已经形成规模化加工,这卞玉峰正是做着清江县收购瓯州府大宗贸易的生意。木雕根雕的最后一步上漆跟漆器加工雷同,故而产业是一起的,盛世玩收藏,木雕根雕这些年倒是整体没落,而漆器因为还有日用价值,还能勉强维持。所以卞玉峰也是迫切希望乱世赶紧结束,东土大陆恢复以往的繁荣昌景,这样他的漆器家族才能慢慢恢复并发展起来,不然他们一家要么转行要么灭亡,也没其他路可走了。 面对卞玉峰的质问,许世昌倒是不慌不忙,他沉声道:“回禀岳父跟诸位大人,渡边必打不可,原因亦有三,一,敌情明朗,这几年倭寇大部看不上我小小瓯州,毕竟北面明州,南面泉州都是大海港,瓯州每次抢掠收益少费力大,故而倭寇仅仅留守一小部,就是这渡边繁太郎在大门海岛,抢掠财物后定期输送回倭寇大本营,然而这渡边太过嚣张,频繁来抢,把自己底细暴露了个底朝天而不自知。这伙倭寇仅仅五十余,且老弱居多,青壮不超过二十。” 停顿一下,许世昌继续道:“二,我们也该出击了,这几年人心惶惶,百业凋敝百姓困苦,大量商人转移产业去了内陆,大量百姓也迁徙去了内陆,而一些贫苦的百姓则是上山当了山民,若是连这么一支倭寇小队也不敢打,温水煮青蛙,我们瓯州就等着慢慢困死吧。而只有歼灭这支血债累累的倭寇小队,振兴我瓯州才有那么一丝机会。” 看到大家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本该如此这样表情的许世昌,继续不紧不慢,诉说他的第三要打:“三,现今乱世,中原腹地经农军暴动折腾后,各地佣兵自重,且无视中央朝廷,互相起兵攻伐,我们南边的大势力泉州府姚震山再兴八年打下了临近的漳州,再兴十一年又打下了南面的潮州,然后再兴十六年,又挥兵北上攻打福州,现在是因为更南面的粤州与他西北内陆的赣州互相牵扯,暂时腾不出手,如果他准备完毕,必定北上攻我瓯州,要知道泉州跟我们一样都是东南沿海,如果他们打下我们瓯州,他们的漆器照样很漂亮,难道姚镇山还能允许卞员外独家经营漆器吗?”这一问,卞玉峰心中一凛,顿时冷汗冒出。 “泉州的麻种的比我们还要多,我们的麻业何去何从?”听着许世昌款款而谈,经营麻业的大员外江万年也是冷汗爆出。 然后许世昌又继续对场中众人质问几句,场中起先还低声抱怨说不管自己事情的众人都是战战兢兢,看到效果不错,许世昌正身拱手对着谢灵根道:“岳父大人,这就是我的三必打。” 谢灵根等人不觉汗颜,这奶奶的还是一个窑工,这文韬武略,这款款而谈,这旁若无人,这份镇定,对瓯州是福还是祸,不管了,反正眼前肯定是福不是祸。于是谢灵根干咳一声,众人均非常识趣,知道这一声干咳,是谢大人要说话了,于是都噤声不语。谢灵根道:“我等替天子守护这瓯州黎民百姓,然东洋倭寇,惨无人道,累次侵犯我瓯州乡土,若不予以惩处,天道何在?故我特命,义兵统领许世昌,安排好州城守护,确保安全之后,出击来犯倭寇渡边繁太郎。” 许世昌汗啊,义兵本来就不多,还有守护州城,确保安全,不过想想也确实没办法,岳父也要照顾城内这些大员外大商人的利益,能让我出击就很不错了。 于是拱手对水道巡检范阳道:“此去瓯北清江,还有望范大人协助派船运送。” 范阳顿时跟死了老娘一样:“我就不出击了吧,那倭寇大东洋都能过来,一条瓯江不过小溪一般,我派船把你们送到瓯北就行了吧。” 许世昌也知现在是诓他出船,不宜过分刺激,开口回应:“的确,此番还是陆战,不与倭寇水战。” 之后众人散会,谢灵根还是心情忐忑,许世昌留在州牧府劝解几句之后才回。回到自己府邸,发现许德信又跑出去了,骂了句混蛋小子真不安分,进后院跟老婆谢秀娘母子交代告别。谢秀娘神情黯然,但也知不好扯丈夫后腿,独独许德青就跟老爹已经死了一样,哭哭啼啼个没完。 许桔姐安慰哥哥,“爹爹没事的,爹爹一定能痛击倭寇,安全返回。” 许德青还在抹眼泪:“你懂什么,我们同学都说了,倭寇有三头六臂,他们都能直接踩水行走,跟巡水夜叉一样,都不用坐船就在水面上来回奔跑,嘴巴张口有磨盘那样大,直接把人一口吞掉。” 无奈地看了看自己这个小儿子,摇摇头出去找兄弟们准备武装,部署安排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上岛克敌 许世昌来到西山堆场的时候,蔡大友,侯大春,石遇方带着各自的手下弟兄均已经到了,窑工众兄弟也到齐了。西山堆场以前堆满烧瓷用的各种瓷土瓷石,随着海运的断绝,现在已经空了,这个堆场于是也变成了许世昌他们的练兵场。 柴进宝比许世昌小很多,生于乾盛一年,仅比许德信大八岁,跟着许世昌一起从北方逃亡来瓯州,所以是许世昌的心腹。一开始,别人不服许世昌,都是柴进宝首先跟从,以身效法,带动起来的。而如果有什么人搞针对,柴进宝也是许世昌的先锋打手,抢先出手抹杀或者打服。而许世昌也把这个乱世之中认识的小兄弟当成自己的异性弟弟,自己会的武艺也认真传授给他,自己府邸前院的另一侧也划拨了一处小院子给柴进宝住。许德信跟柴进宝关系尚可,不好也不坏,许德青跟许桔姐兄妹就很喜欢粘着柴进宝柴叔叔,里面可能有谢秀娘刻意安排的缘故,但也与柴进宝把自己当许家一份子,爱护许德青兄妹,凭自己努力获得好感的原因。 柴进宝今年廿四,年轻力盛,又得许世昌真传,打仗也不惜身,敢于拼命,多次打退倭寇的战斗里,也立下不少的功劳。在这乱世里,有本事的人总是受人尊敬爱戴。所以瓯州义兵里面,柴进宝目前是当仁不让的副统领角色。 此刻,一看到许世昌到来,柴进宝立即命哨官吹哨集合,等待许世昌训示,不得不说,这副统领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许世昌走到大伙面前,保持一丈远的距离,这样既保证自己的发言威吓有力,后排也能听清,又有一定的距离,不显得过分亲密,让这群兔崽子觉得太过于放松,不当回事。毕竟,现在是去打仗,杀倭寇,是要流血,要死人的。 许世昌喝道:“众位兄弟,刚才得报,大门岛的渡边小鬼子又去侵犯清江县城了,我已得到州牧大人授命,今天出击,前往迎击渡边小鬼子。” 这话一出,顿时炸了锅。这时候倒是泾渭分明,窑工们平常吃苦耐劳,又是自认为跟许世昌一个出身,倒没什么闲言碎语,基本沉默,听令就是。而编草绳的,打竹篾的等等手工业者,就纷纷开口抱怨了,什么,不是守城,出击啊,我的妈啊,那倭寇鬼子是人打得吗?我们这实力,主动出击会不会送死啊。 柴进宝一看这情形,大声喝道:“干什么干什么,现在大哥训话,起什么哄,都赶紧闭嘴。” 众人闹了一阵,也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怎么打还没说呢,自己怎么把自己吓个半死,也就纷纷闭口,听许世昌继续说。 许世昌继续说道:“要去报仇的,上前一步,随我一起前去迎击,不愿前往的,留在州城,跟蔡大友侯大春一起守城。愿意前往的,就是我许世昌一世兄弟,这次赏金众位兄弟一起平分,要是有缴获也是一样平分,要是不幸遇难,家里老幼,我许世昌照顾到底,不幸断个手断支脚了,我们众兄弟也不会亏待,总要相互扶持到老。” 听完动员令一部分人就立即上前一步,一部分人犹豫了下也出来了,蔡大友开口说道:“守城这事大春兄弟担着吧,我一定要跟许大哥前去剿灭倭寇。” 侯大春看这情形,也不乐意了,“凭啥我守城,遇方兄弟守吧,我也要去打倭寇。” 石遇方顿时急了,“你们两个一起上,我一人放不到你们两个,我名字倒过来写。” 蔡大友哈哈一笑:“名字倒过来写?你小时候你家隔壁是不是有个方叔叔啊?” 石遇方一下子还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我小时候隔壁有个方叔叔,我小时候隔壁只有个老王叔叔,什么时候老王叔叔改姓方了。 大家努力表态不愿留守,而愿出阵也是有原因的,一是彼此已经经历过几次战斗,也算有战斗友谊了,二是面子问题,男人可以没有钱吃的差穿破烂,但不能在别的男人面前把面子丢了,何况是一堆男人,三是柴进宝及暗子的怂恿,许世昌在明,柴进宝在暗,这兄弟俩自打逃难到瓯州城后也是实打实的配合过几次的。 许世昌看效果不错,直接点了柴进宝,蔡大友,侯大春,石遇方四人为副统领,其中柴进宝,石遇方身手最好,跟随他一起接敌,而蔡大友侯大春身手差了一点,参加作战也才几场,毕竟是半路转行,布置为接应。出发时,又特意喊了柴进宝石遇方进行了一番布置,柴进宝为自己心腹,而打井的石遇方性格耿直,嫉恶如仇,也是杀倭寇的好帮手。 让瓯州城内原有的衙役捕快这几天小心守城,然后喊上范阳出发。 那范阳也够鸡贼的,在多年的倭寇犯边中,他居然还保存了四艘苍山船。这四艘船都呆在瓯州城西中央涂的浦口里,浦口的芦苇都一人多高了,可见这范阳藏船藏了不少年头了。 许世昌看到这四艘破破烂烂的苍山船,问:“我们瓯州没有更大的船吗?” 范阳白了一眼,似乎想说你懂不懂海船。却见柴进宝一双铜铃大眼瞪过来,心里一寒,这是真正杀过人的人,就不敢开玩笑了,赶忙回答:“许大兄弟,我们小地方,平常也没什么事,就是水上巡回检查,看有没夹带走私,这苍山船正好够用。” 许世昌撇了柴进宝一眼,柴进宝立即识趣退开,许世昌继续道:“我记得我们成朝不是还有更大的福船,以及山一样大的宝船吗?” 看这位陆战高手的确不是很懂这水军编制,于是范阳简明扼要的向许世昌等人介绍了一下,原来按规制,瓯州水路巡检该有六艘苍山船,有两艘烂了,也没地方补,自己也没法造,没木料也没工匠,平常修补倒是可以的,毕竟瓯州也是能造舢板的,而渔民出海打渔,乘的就是舢板。要是回忆历史,成朝水军曾经一度是东土大陆最强大的水军,而东土大陆是世界最强大的所在,成朝水军那么应该就是世界最强大的水军了吧。许世昌说的山一样高的宝船,夸张是夸张了一点,但也的确有小山头一样高,那种宝船,一艘船就载五千料,而这苍山船才二十五料,一艘宝船等于两百艘苍山船。而宝船老早没造了,以前就是出海寻找前朝建文帝的时候造过。 “什么,一艘船等于两百艘我们眼前的船!”“我的娘咧,那要多大啊。”“那就是一座山嘞!”众人听着范阳的描述,都惊呆了,一个个都痴迷了,根本无法想象啊。 额,许世昌看到情形好像跑题了,只好红着脸咳嗽几声,把大家拉回现实,其实他自己刚才也惊呆了。 “好了,范巡检,麦饼水筒我们都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许世昌开始下令出发。而这次出击,因为是短途奔袭,也不需要后勤杂兵之类,大家准备好干粮与水就行。水路巡检的官兵都是现成的,而且看来解缆升帆开船的手艺还在,要是再过几年不用,怕是人也散了,功夫也丢了。 四队人马正好每队一船,稍微挤了点,忍忍算了。许世昌带着第一队也就是柴进宝那队跟范阳在头船领航。 船到瓯江中央,许世昌一个示意,柴进宝就抽刀架在了范阳脖子上。这一下可把范阳吓得够呛,一动都不敢动,两腿还直哆嗦。“许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啊?你要造反,不对不对,你家人都在州城里啊。”范阳哆嗦着说。 许世昌也很干脆,说:“范巡检,没事,要巡检弟兄们送我们去大门岛。” 范阳下了一跳,慌忙说:“什么,去倭寇大本营,许,许大哥,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送你们去北岸就行。” 许世昌怒喝一声:“少废话,去大门岛,要不配合,今天送你去瓯江里喂鱼。” 在许世昌他们的威逼下,头船往下游驶去,并摇晃令旗示意后面的船跟上。后面的船不知发生什么变故,但看令旗所示,也就跟上了。原来此时水战,也就令旗简单几个动作指挥,顺着船身摇晃两下意思跟随,横向摇晃意思转向,向那边转就向那边摇,而往上垂直上下举动,意思停船,夜间则以火把为号,但夜间难以看清,一般都是停船休息,除非逼不得已,有紧急情况。 看范阳配合,之后许世昌也是表达歉意,跟范阳解释道:“范巡检,你的情报是昨天获得,说渡边繁太郎去清江抢掠,现在我们这时候再去清江县,繁太郎明显已经离开,我们铁定白跑一趟。而渡边刚刚抢完,肯定要放松休息,说不一定还要欢庆一番,我们此时摸上岛去,定杀他个措手不及。你放心,你们水路巡检只管驾船,登岛作战我们来就行!” 看着眼前形势,范阳也是一片无奈,心中算盘打得霹雳呱啦响:许世昌明显要立一番功劳才肯,而不愿当只行军安慰队去清江县安慰一番,自己性命是无忧的,他只是恐吓于我而已,要是只管驾船,不登岛作战倒是无妨,就当驾船兜风一圈,可惜没有商船可以拦截,以前的小日子多美,时不时的驾船兜风,拦拦商船赚些外快。 于是范阳就安下心来,配合瓯州义兵的这次剿灭行动。 船走了两个时辰,范阳心里又嘀咕起来:不对,我怎么把倭寇也有船这事给忘了,要是倭寇看到我这样过去,驾船来战怎么办。想到这里,又是一身冷汗,赶紧对许世昌说:“许大哥,倭寇也有船啊,要是他们与我们水战,我们可是不敌的啊,要不,我们还是就此靠岸,你们步行前往清江如何?” 柴进宝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没想到以前在瓯江水面上一贯作威作福的范阳范巡检竟如此胆小如鼠,把刀抽出一半,大喝一句:“要不爷爷还是把你剁了如何!” “哎,进宝不要如此,”许世昌摆摆手,接着对范阳说:“这苍山船船速如何?” 范阳自豪回答:“自然很快。”对那许世昌又是一阵心里鄙视,也只敢在心里,那柴进宝动不动拔刀,实在太凶了,要不是最快还巡检个屁,被商船跑了怎么办。 许世昌继续安慰,说:“竟然是最快,那不简单啊,如此甚好,要是看到倭寇来船,我们立即回避返航如何?” 被忽悠几句,范阳,又只能指挥前进了,没办法,人家人多厉害,那柴疯子动不动拔刀,现在自己就算跳船,也游不回瓯州城了。后面又想到要是倭寇在某个海岛后面突然冒出来,截住退路怎么办?又想到以前自己荒废的青春岁月,只知欺负平民百姓,也不思进取,这苍山船上的弓矢火箭火统枪子火药,都败家一样败光了也不知补充,现在要真遇到倭寇,哦不,哪怕海盗,自己也是只有逃跑的命,苦啊?又一想,海盗,哪还有海盗,被倭寇都杀光了,谁不知道城里的海商其实多少都有海盗的影子,但现在都老老实实窝着不敢动了吗?哎,自己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居然还去关心海商海盗,也够蛋疼的。 就在范阳的胡思乱想里,四艘苍山船驶出瓯江口,来到大门岛边上了,而天色也逐渐变黑,晚霞撒在海面上,映衬着桔黄色的波浪,几只海鸥估计要返巢休息了,顺便停留在这船的桅杆上休息一下,这大好海疆,要是没有倭寇该多么好啊。 范阳突然灵机一动,对许世昌说:“许大哥,倭寇怎么不派船来迎击,也不见岛上有什么异常活动?” 许世昌回答道:“强盗抢习惯了,以为我们都是猪羊,不知反抗,所以大意了吧。” 范阳很无语,这就大意了?枉费自己前面还如此担惊受怕。 不敢让船直接正面驶进大门岛的渔村码头,因为之前的侦查情报显示,大门岛的渔村被倭寇占据之后,当地渔民都被杀害了,渔村也被当成大本营,那个木头做的简易码头虽然方便停靠,但也会马上被倭寇发现。 绕远了一点,在观音礁沙滩附件下锚,放下小艇,许世昌重重地拍了拍范阳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带着义军兄弟划着小艇涉水上岸,小艇来回几次,把所有陆战队员都送上沙滩。这时候,范阳的眼眶也红了,神州虽然内乱,各地诸侯互斗,但此刻,作为汉家男儿,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观音礁之所以叫观音礁,就因为这里有一块礁石,极为神似佛教里的南海观音娘娘,海浪拍打着这块礁石,激起浪花一朵朵,如同观音娘娘坐在莲花台上一般。范阳对着观音娘娘礁石不停碎碎念:菩萨保佑许大哥顺利剿杀倭寇,菩萨保佑许大哥顺利剿杀倭寇··· 不知是观音菩萨保佑,还是如同许世昌前面分析的那样,强盗抢习惯了,以为猪羊不会反抗,这伙以渡边繁太郎为头目的倭寇居然连放哨都没放,而且因为刚刚从清江县抢掠归来,还开庆功会,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而倭寇窝里,还有日照国女子与被抢来的成朝女人,渡边头目跟几个小头目喝完酒就各自搂着一个女的回自己房子睡觉了。 因为太过谨慎了些,在观音礁沙滩上岛,就距离大门渔村有点远。瓯州义军借着月光行军了一个时辰左右,才摸近渔村,此时发现倭寇居然都在睡觉,实在没有比现在还要顺利的了。许世昌手一挥,柴进宝石遇方蔡大友侯大春带着各自小队或端起长枪或抽出佩刀直接冲杀而去,许世昌带着几个亲兵在一旁掠阵,准备看那边打得不顺就去帮忙。 戳死砍翻几个倭寇后,也引起了一些动静,也有几个起夜的倭寇发现了敌袭,在那哇哇大叫。 渡边繁太郎也是久经战阵的日照国浪人,睡梦里迷迷糊糊听到声响,马上一惊,推开身边那一坨日照国女子肥肉,抽出随身的太刀就往外冲杀。 这渡边也是悍勇,武艺也是了得,一出房子直接砍倒了一名义军士兵,许世昌一看不好,直接迎了上去,大刀对着渡边直接砍去,渡边拿刀一档,忘了他刚刚饮酒纵欲过度,还没恢复,没挡下许世昌这一刀。许世昌一刀压着渡边的太刀直接往下,剁在渡边的右肩上,刺啦一声,渡边的右锁骨被砍断了,然后刀柄一扭,往左一挥,一道血箭喷上半空,渡边的头颅往左边滚出六七尺开外。 边上亲兵上前,拿长枪挑起渡边这罪恶的头颅,周围还在反抗的倭寇一看到这幅情景,再也没平时抢掠的勇气,转身往码头上的关船逃跑。但刚刚经历了酒色纵欲,此刻又显露后背,怎么能逃得了,被瓯州义兵一枪一个,捅翻在地。几个过于年老的年幼的倭寇连打得勇气都没,直接跪倒在地,乞求投降。 战斗很快结束,被俘获的成朝女人看到倭寇尸体,就拿边上能拿的东西,比如石头,木板来砸,最后看到这几个投降的倭寇,从义军手里抢过刀就砍那倭寇。义军士兵一下子被这疯魔一般的女子吓坏,居然被夺了武器,这下好了,俘虏全没了,只有人头缴获了。 这一仗,准备的长久,行船就行了六七个时辰,上岛行军又走了一个时辰,战斗倒是结束的很快,不到一刻钟,大门岛的倭寇已经全部解决,自身也有数人受伤,最重那位兄弟是被渡边砍翻那个,右手臂从肘关节处被砍断,看来战后肯定是残废了,此刻他倒是没有知觉,因为痛昏过去了。其他弟兄也懂一些战场医术,帮他止血包扎,要是能挺过去,还能活下来,这样就是伤四人,阵亡零人。 倭寇女子就这样放在岛上也不妥,活活饿死也过于残忍,先集中关在一间房子里,等明天带回去,交由州牧大人处置吧。 稍微搜了下战场,大家也都疲惫不堪,清理出几间屋子休息,怕有倭寇逃了还在岛上,要是大家睡着了过来偷袭,那不是犯了倭寇犯的错吗?于是柴进宝挑了几个人主动放哨去了。 第二天天亮,清扫了战场,发现财物还真不少,大量的铜钱稻米,还有鸡鸭猪羊等活物,在渡边的房子里还搜到了许多金银,一些明显是饰品被砸弯砸扁,里面居然还有血迹,看来这渡边一伙的罪孽真大,也就对昨夜放任成朝女子报仇杀俘的心理不感到愧疚了,你要是对恶鬼讲仁义,你不是傻是什么?战果初步统计,铜钱五千吊,稻米一千担左右,猪羊都是几十头,金有五十两,银大概也有八百两。稻米猪羊都拉回去改善伙食,金银铜准备一半当缴获上交州府库,一半众位兄弟当犒赏分了,这也是事先的承诺。 这边打扫战场完毕,等着范阳来接,等到巳时两刻还不见来船来人,派个脚快的回观音礁一问,原来范阳还老老实实的等在观音礁。这范阳现在也太老实了吧,不知道随机应变吗?难道还要我们再走上一个时辰走回去吗?人走回去,猪羊怎么办? 范阳闻听捷报大喜,驾船来到渔村,这次倒是直接靠到码头上了。之后众人欢欢喜喜的驾船返航,嗯,还拖着一艘关船,缴获的。 谢灵根也是大喜,封赏之类略过不说,其他士绅也是出资出物表彰义军。这一仗,奠定了许世昌在瓯州的地位,大家有意无意的都把许世昌看成是瓯州的军事领导了,以前还对许世昌爱理不理的山路巡检杨晓也开始听从许世昌调配,而水路巡检范阳就更不用提了,其余衙役,捕快,城门吏等准军事人员也是如此。这许世昌厉害啊,一仗带回了五十多个货真价实的倭寇首级,这在大成朝,是整个卫所出动都难做到的啊。 而许世昌也有意无意的开始培育自己的势力,他不动文官,不动经商,但各家员外商人在城内的家丁护卫都被编练进义兵,美其名,为防倭寇报复,保护家园。 另外,柴进宝也博得了瓯州第一猛将的美名,这一仗中,他一人获得六项首级,还都是杀死那些惊醒的倭寇后获得,与别人去捅睡梦中倭寇明显不可比。 之后,在再兴十九年,瓯州义兵正式改名瓯州护军,不再是一支临时武装,而是一支常备军事力量。或许,这样的改变会对乱世起到什么变化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许王拜师 “鼻涕虫,你再跟我说说,你怎么就知道我爹肯定会打赢?”在瓯州城北的屯门空地,许德信逮住王玉京喋喋不休的询问心中疑惑。瓯州城背依瓯江而建,城北有一扇城门,叫朔门,而屯门在朔门边上的校场门,当然没有在城墙上开洞挖门,只是这座校场的门,这校场是以前守城官兵居所及训练场地。神州乱起,现今是再兴十八年,那被吃空饷缺额严重战力低下的瓯州守兵老早消耗殆尽,新编的瓯州义兵又在西山窑厂堆场那居住训练,这里算是荒废下来。王玉京建议许德信把这里占据下来,当成童子军的训练场所,因为大家看在许德信他爹的份上,倒没人来管为什么这校场被一群娃娃占据。 王玉京擦了下鼻子,在后腰上抹了抹,说:“简单啊,你数数倭寇这几年打过来的时间跟人数。” “倭寇打过来的时间跟人数?” “嗯,新皇上上位以后,再兴二年,倭寇来犯,规模最大,超过二千多人,当时海城县都被攻进去了,之后到再兴十年,倭寇年年来犯,但人数是越来越少,再兴十一年,倭寇没来,再兴十二年,只来了几百人,打破了永昌堡永强堡,没有攻占县城,再兴十三年没来,再兴十四年占据了大门岛,在之后就再没登陆。”王玉京侃侃而谈。 许德信连忙摆手,“停停,鼻涕虫,你才几岁,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再说了,再兴二年什么的,你生都没生出来?” 王玉京不以为然,摆摆手:“所以说你不爱读书,不读书,就只能知道自己看过的,经历过的,我们祖宗会的东西就都传不下来了。” “谁说我不爱读书,上次不是拿给你一起看过吗,我娘留给我的那本天书。” “嗯,火枪操典,的确很不错,徐元化徐大宗师的水平还是很高的。” “我就知道我娘留给我的就是好东西,可惜我爹不听我的,说火枪没用。” 王玉京郑重地对许德信说:“火枪操典是本神书,我们大家现在跟着你玩,哦,不,跟着你练,也是有模有样,就里面的队操训练,我们拿着竹枪出去干仗,山路巡检那些老爷兵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许德信听了非常兴奋:“真的啊,现在我们跟巡检官兵打,我们都能打赢了啊!” 两位少年一大一小,年龄上有差距,但想法上如此接近,也是这瓯州城的绝配了。 自然许德信这个傻瓜名号也是更响了,看那个傻瓜,跟一个十岁娃娃有说有笑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好像许世昌许老爷要给他介绍一门亲事了。啊,都要成亲了啊,都要成亲了还跟一群混小子天天在泥地打滚,谁家姑娘啊,作孽啊。 “许大哥,等会我想再去你家书房看书。”王玉京对许德信说。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想来都行,我爹他就是装模作样,他岳父塞给他的,他自己买的,别人送他的,所有书,在他眼里都是摆设,你拿去看反而是对得起这些书,不然光长书虫了。”许德信一拍胸脯,大包大揽,又想起刚才的疑惑,问:“对了,你怎么识那么多字啊,小黑子跟花家兄弟跟你住一条巷子,他们都大字不识,鼻涕虫,你太奇怪了。” “也没什么秘密,孙爷爷你也知道的吧,上次来我家玩,我给你介绍过,住我家隔壁的。” “孙六指?”许德信满脸雾水。 “别乱叫,你叫我鼻涕虫我不气,你要给孙爷爷起外号我跟你就断交了啊。” “别介,孙六指又不是我起的,你看二狗子,大猫他们,都这样叫,再说,孙六指也的确奇怪,两只手合起来居然就六根手指头,鼻涕虫你说他还有四根手指头哪去了?” “你还叫!!!” 看王玉京真要发飙走人,许德信也只好软下来,这个王玉京的软肋他自认是摸到了,他自己没事,不给猪头肉,只给麦饼,喊他鼻涕虫,他自己都不怎么介意,但不能触动他身边的人,不给孙六指貌似跟王玉京非亲非故的,他怎么这么维护这个残废老头呢?“好好,我不叫了,我也跟你一样叫孙爷爷好不好。” “那还差不多,孙爷爷是有大本事的人,你那本火枪操典如果说是死物,可孙爷爷就是一本活的火枪操典,人型火枪操典。” “什么?”许德信瞪大双眼,表现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别大惊小怪,孙爷爷就是写你那本火枪操典的人的关门弟子,知道不?” “什么,孙爷爷是徐元化徐大宗师的传人?” “孙爷爷的手指头就是钻研火枪,因火药爆炸受伤没的。” “啊,孙爷爷的手指头是研究火药被炸没了。别说了,赶紧带我去找孙爷爷。”许德信赶紧拉起王玉京的手就跑。 “别急,孙爷爷就住在打绳巷,不会没得。”王玉京的手被拽的疼死了,赶忙甩开后说。 “怎么不急,孙爷爷是高人,不,不,还不够,是位神人好不好。”许德信他娘留给他作念想的东西不多,故而许德信极为迷信那本火枪操典,现在乍闻,有徐元化徐宗师的传人在自己身边,还不激动的要命,要知道,徐元化跟他的家人弟子都不知道什么原因获罪流放西南边陲腾冲,现在估计都在西南十万大山深处骨头都烂了吧。 “停停,我有话先说,”再被拽下去,王玉京估计自己这手要脱臼,毕竟许德信可是常年练武,那五十斤的石锁都甩的飞舞而脸上一点事都没。 “你说,你说,赶紧的,我都急死了。” “孙爷爷不知道我知道他是徐宗师的传人。” “这话有点别扭,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懂。” “咳,咳,就是孙爷爷不知道我知道他的身份,他不知道他自己是徐宗师的传人这件事情,被我知道了。” “这,好奇怪啊,孙爷爷是徐宗师传人,不是他主动告诉你的吗?” “不是。”王玉京很镇定的否认。 “不是?那你怎么知道孙爷爷是徐宗师传人?” “很多细节推敲出来的啊,有一天,你扛着你那把火枪去我家找我,我就留意到,孙爷爷看到火枪之后的精神不对。孙爷爷的手指是外伤,但明显不是兵器所伤,他左手中指连根没了,而食指无名指只断一节,这种伤疤,我翻了很多书,我觉得是火药爆炸所伤,孙爷爷是登州人,他自己也说过从登州逃难,坐海船来的瓯州,徐元化徐宗师虽然不是登州人,但他在登州负责给朝廷研制火器。最最重要的一个证据是,孙爷爷每天拜的灵牌上写着徐师之神位,很不清不楚的,大胆假设如果是徐元化徐宗师,而徐宗师是朝廷判了流放的重犯,他这样隐晦就可以理解了,所以孙爷爷是徐宗师的传人。” 听着王玉京的解释,许德信也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所以?” “所以我们不能让孙爷爷知道我们知晓了他的身份,我们只需要孙爷爷的能力就可。” “只要能力,不管其他?” “是啊,要是孙爷爷知道别人知晓了他的身份,会再去逃难的好不好,要知道现在还是成朝天下。” 许德信感觉自己好像掌握了事情真相,连忙说:“的确是啊,我们只要孙爷爷的能力,如果以后我们有了更大的能力,可以让孙爷爷得知身份暴露也不用逃亡的话,我们就可以让孙爷爷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王玉京补充说:“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恢复孙爷爷的名誉,恢复徐宗师的名誉。” 许德信这时也是得意满满,仰头对天说道:“是的,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接着又对王玉京说:“鼻涕虫,我好感动,你把这么私密的事情都告诉我。” 王玉京也是很高兴,因为许德信在孙爷爷事情的态度上,他觉得两人志向一致,说:“许大哥,你也一样,不是也把你娘留给你的东西跟我分享了吗?” “你说火枪操典,我觉得我们两人一定能把它发扬光大。” 许德信王玉京两人并排行走,有说有笑,欧洲城里的人们看到,又是惊呼,傻瓜又犯病了,这傻瓜没救了,可怜了许统领,要我说,那个未过门的娘子才可怜,到底谁家的?有谁知道吗? 看着许德信王玉京两人走进自己的破房子,放下猪头肉,麦饼,孙六指叹道:“哎,要不就这样吧。”接着孙六指走到那个灵牌面前,磕头三下,起来招呼两人过去。 许德信王玉京看到今天孙六指行为跟以前不同,颇为怪异,感觉有事要发生,也是一脸郑重,走到孙六指跟前。 孙六指对徐王二人说:“老夫孙若望。” 看着眼前这位贫苦佝偻的残废老人说出老夫二字,许德信王玉京虽有所感,但还是非常吃惊。 孙若望继续说道:“小京,你这孩子心地善良,又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知道一些了吧。” 王玉京恭敬回道:“孙爷爷,我觉得你肯定不是普通人。” 孙若望嗯了一下说:“是啊,我不是普通人,我的老师就是前工部尚书徐元化,人称天下火器第一人的徐大宗师。” 听着孙若望肯定的答复,徐王二人也是心中石头落地,终于安心。 孙若望继续说道:“我是老师六十岁时收的关门弟子,除了老师家人,没别人知道,所以老师获罪时,我也没受到牵连。但后来自己摆弄火器不小心伤了手,爆炸声音很大,惊动了四邻,怕人起疑,就南下逃到了瓯州这里,住在这打绳巷里,别人都当我是个残废老头,唯独小京你没有鄙视我这个老头,经常上门帮助于我,送吃食,打扫卫生,你这孩子不错。” 看到孙若望只说王玉京的好,许德信有点急,身子扭了扭,谁知这些动作也被孙若望看在眼里:“至于你,阿信,别人都说你是傻瓜,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哪有傻瓜还要摆弄火枪,还要操练军伍的。” 被孙若望如此说,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只好听孙若望继续说下去。 “我原本以为我这一生就这样了,平静的心也不再会有浪潮,看到你们今天又来,我觉得或许会是我最后的机会,你二人可愿拜我为师?” 许德信立即答应,说道:“愿意愿意。” 王玉京则回到:“孙爷爷不是已经是我的老师了吗,叫我读书写字。” “是啊,以前呆在这巷子里无聊,就教你读书写字,没想到今天会有如此收获,所以今天我要正式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 王玉京这时立即不再矫情,立即跪下磕头,“孙爷爷,我愿意。” “嗯?还叫爷爷?” 许德信赶忙拉了下王玉京,也跪下磕头,正声说:“弟子许德信,叩见老师。”接着王玉京也说:“弟子王玉京,叩见老师。” 孙若望,哈哈一声,非常开心,说:“你我三人,今日成为师徒,天地为鉴,也不需要那些琐碎虚礼,只要你二人记住一件事就好。” “任凭老师吩咐。” “只要你二人将来若出人头地,务必给你师祖证明,你师祖绝没有造反不轨之心,所加之罪都是莫须有的人为编造。” “是,天地为鉴,弟子许德信(王玉京),若将来事业有成,定给师祖正名。” “哈哈,好好,来,为师从今天起就把先师所教的真本事传授给你们,今天就先教你们算学第一章。” 额,什么第一章,许德信一脸茫然,不是只要看懂火枪操典就可以了吗,只要能操训那群娃娃兵就可以吗,算学是什么鬼,弟子实在做不到,哦,学不会啊。 于是,爱练武艺,打熬身体力气,喜欢战阵操练的许德信成了一名记名弟子,或者说是猪头肉供应户,而王玉京则静心学习,从算学开始,到几何,到金属锻造法,神州山水地形考,水经注,农耕录,天时星象考,航海经,洋流考证,把孙若望的本事学了个底朝天,并且有了自身新的领悟,也不知道孙若望断了四指是怎么把这么多杂书从登州带到瓯州的,不过其中很多东西孙若望也没学会,好在他把徐元化的书都带来了,所以后面变成王玉京自学或者孙若望王玉京共同研究。不过这些书都属于杂学,现在私塾里教的都是儒学,所以王玉京就算这些杂学学的很好,瓯州城的童生考试是别想通过了,更别提后面秀才状元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初见桔姐 “鼻涕虫,这边,我爹这书房还像模像样吧。”许德信领着王玉京进入许世昌的书房,也是因为王玉京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又是“傻瓜大少爷”领着进去,那些护卫家丁也没说什么也没阻拦,一个小孩能惹什么事,再说这傻瓜少爷可不同那文质彬彬的二少爷,力气大得很。 许世昌的书房的确很好,虽然是个武夫,但貌似也不是这个武夫自己布置,一边的书架上也放着很多书,不过大部分书王玉京也不感兴趣,比如,《新编论语》,《孟子集注》,《四书古今考》,等等。科举在一些州府仍有进行,但就算考中也没什么意思了,比如一些州府,秀才的禄米也不发了,乱世害惨读书人啊。不过有些州府是为了给自己选拔人才办的地方性科举。 但书房里的其他很多书籍倒是引起王玉京的兴趣,还是那些杂学类书籍。而书桌上老是放着一些演义话本,看来咱们这书房主人也是喜欢打打杀杀。 任由书虫王玉京自己翻书,许德信觉得无聊,呆不住,回自己院子端火枪练瞄准了,不得不说,臂力上去,许德信端着枪水平瞄准也是稳得很,虽然这火枪重约廿斤。他自己也搜了一些火药,在屯门校场里也放过几枪,五十步外的靶子也是被打的千疮百孔,五十步外就不行了。许德信的射击水平是足够了,火枪本身不行啊。 王玉京正在看书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跑进书房。 “咦,你是谁,你怎么在爹爹的书房?”小姑娘看到王玉京在她爹爹的书房,很诧异的问。 王玉京抬头看了一眼,眼睛一亮,真是个美人胚子,虽然身子还没长成,但已经颇具祸国殃民的底子了。他稍微一思索就知道这位小姑娘是谁了,能在这许统领的府邸随便出入,又不是丫鬟的小姑娘,只有许家唯一的千金姑娘许桔姐,许德信的异母妹妹,肯定是许德信的后娘太美了,所以这千金也这么漂亮,不然无论是像许德信还是许德信他爹,这位小姐就要吓死人了。 “桔姐儿?”王玉京故装询问。 桔姐也是奇怪,这人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再次询问:“嗯,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呵呵,你看我们俩,是不是很搞笑,都一直问对方名字,也不说自己名字,这样不礼貌,我先说了,我叫王玉京,是立志要创一番大事业的好男儿。” 桔姐儿听这大话,扑哧一笑,这一笑,直接把王玉京看傻呆了。桔姐说道:“真爱吹牛皮,我问你,你要创一番大事业,那我大哥怎么办?” 啊,是啊,师兄怎么办,王玉京被问住了,不过他脑子转得快,想了一下,说:“我协助许大哥创一番大事业不就行了。” “真无赖啊,刚刚还说自己要创大事业,一转眼就变成协助别人了。” 王玉京也实在想不出怎么应付这个刁钻的问题,这个丫头这么漂亮,却一点也不贤惠啊,问题太刁钻了,无奈只好傻笑几句,他忘了他的鼻子很不争气,一傻笑,鼻涕挂了出来。 桔姐儿一看这黄龙出洞的威猛架势,呀的一声,“脏死了。” 王玉京也意识到自己的外号又出来捣乱了,慌忙中又拿手背去擦。 “别,别用手,脏,”说着话,桔姐儿递给王玉京一条手绢,手绢上绣着一朵荷花,栩栩如生,但荷花只在一角,可能作品完成是一幅荷塘,还有两只鸳鸯水鸟也说不一定。 王玉京接过手绢,却还是用手背把鼻涕擦掉了。 “你怎么不用手绢,脏死了。” “这手绢真好看,我不舍得。” “油嘴滑舌,花言巧语,你的大事业是女人一堆吧。” “不,不,我今生只娶一人,绣这手绢的人。” “啊,羞死了。”桔姐儿哪受得了这种轻浮挑拨,直接跑出书房走了。 王玉京心浮气躁,觉得今天不适合再看书,深深呼吸几下,把情绪稳定下来,心想今天是着魔了吗,跟以前自己差别好大,还是回去看书吧,把那本本朝一位大儒做的《与夷人通商之利害辨析》拿在手中,回家再说。 回到家中,还是无心看书,拿起手绢翻来覆去的看,又用鼻子嗅那手绢里的香气,咦,有血腥味,观察里敏锐的王玉京发现手绢里有一条绣线上有一点淡淡的血腥味道,百思不得解,桔姐儿的手绢怎么会有血腥味呢,难道有人要害桔姐儿,顿时不淡定了,慌忙又想去许德信家去探个究竟。 走到院子里,看到他爹爹正在搓麻绳,手上又新添了几道血丝,恍然大悟,桔姐儿不小心自己把绣针戳到手了。没一会儿,又不淡定了,我要给桔姐儿买个顶针。于是又跑回自己屋子,翻箱倒柜,把省了很久的十个铜钱翻出来,跑到杂货铺子,买了个铜顶针。 这之后心情一直不能平复,第二天,就去找许德信说再去看书,许德信一脸纳闷,以前不都是借了书看几天看完了再来吗?怎么现在就看一晚就看完了,这家伙现在练就一目十行的本事了? 到了许世昌的书房,装模作样翻书,但今天桔姐儿没来,王玉京心里空落落的。 许德信也察觉出他这位异性小弟弟跟平时有一些不同了,问:“鼻涕虫,你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就是有点累,嗯,看书看累了。” “那就多休息,不要老看书了,跟我去屯门练几下。” “好吧。” 往屯门而去,走了一阵,王玉京也豁然开朗,现在乱世,我要娶桔姐,要给桔姐最好的生活,不能这样颠三倒四,就要振作,不能再患得患失了。 到了屯门校场,没事干,又没钱上私塾的一众童子军已经在校场泥地发泄着精力了,看到许德信,二狗子就喊:“许大哥,今天还买猪头肉吗?” “二狗子,你就知道吃,今天石锁五十下举完了吗?” “许大哥,我长大了,还是喊我刘俊江吧。” 大猫他们也围过来,也七嘴八舌的说“也别叫我大猫了,我叫史小虎。”小泥巴叫薛冲,傻大个叫雷大猛,小黑子叫鲍小黑,花家兄弟花珍花宝。众位童子军现在大都十五多了,喊名字也显得比绰号威风,而那瘦小个子王玉京,还是被许德信叫做鼻涕虫,其他人则都叫王小弟或者小京。 花家兄弟貌似消息有点活络,知道了一点消息,花珍说:“对了,许大哥,听说你要成亲了?” 许德信给花珍一个脑门敲,“成亲不成亲,你管这么宽,今天绕校场跑十圈。” 花珍一阵苦脸,看哥哥有难,弟弟花宝出来解围:“听说新娘子是清江县的卞家大小姐,好像他们不乐意,还要考考大哥你。” 听这花家兄弟有如此多的内幕,众位童子军也是闹翻了,“什么,是卞家大小姐啊,”“清江第一美啊,”“还要考我们大哥,他们什么意思嘛?”“我说我们大哥想娶就娶,考个屁。” 许德信一脸不耐烦,本身自己要成亲了就有成亲前恐惧症,现在大家七嘴八舌,烦都烦死,“吵什么吵,都闭嘴了,今天加操,每人石锁多举五十下,校场跑二十圈。” “啊!”一众苦脸。 王玉京摆摆手,让大家先去一边操练,对许德信说:“许大哥,好事情啊,那卞家本来就在清江坐大,现在也在我们瓯州城内做生意,大哥要是能与卞家大小姐喜结良缘,将来发展有更多便利。” 看着人小鬼大的王玉京,许德信知道他现在被自己的挂名师傅全力培养,也不能当十岁娃娃看待,自己很多心里话,对别人不好说,对着王玉京倒是都能轻松说出来的,“鼻涕虫,你说成亲是好事?” “肯定是啊。” “可我才十六啊。” “十六怎么了,很多英雄豪杰打江山十六岁都还没呢。”王玉京怂恿道。 “不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听到踏实二字,王玉京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平复的心,又不踏实了,想继续安慰几句,发现也没词了,这方面自己也是半桶水啊。只好换个话题,“师兄,你说我们能搞到火枪吗?” “火枪?为什么说这个?” “必须搞火枪啊,我们没人会弓箭,现在练射箭也都太迟了,而火枪好了,端起来就可以射,师兄你一直要大家练举石锁,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 “想是这样想的,火枪操典上也是这样说的,但现在我们也搞不到火枪,就算买到,质量也不行啊。” “没好火枪就自己造啊,只有有心,总能造好,万事开头难。” “火枪操典前面几页倒是也说了下火枪构造,怎么组装,但怎么锻造没说的很透,就寥寥几句。”许德信一脸懊恼。 “所以师兄你不学习怎么行,好在我们还有老师,只要有足够的精铁,我们自己开炉打造。” 许德信眼前一脸,但随即黯然,“老师的手已经残了,怎么打造?” 王玉京说道:“所以你不懂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师手是残了,但他可以指点工匠锻造啊。” 许德信毛塞顿开,是的,老师负责指点就是。 王玉京继续说:“现在就是材料了,你要是真把那富家千金娶到手,有了卞家的财力,有老师的技术,当然我也要帮忙,书看得再多,也不如自己动手动一下。” 许德信的成亲前恐惧症貌似就这样解决了,不过貌似他又得了成亲是否成功患得患失症,小青年麻烦多啊。 而另一边那一对,功夫不负有心人,只有有心去追,总有机会的,终于一天在书房,王玉京又见到小美女桔姐儿了。 “这个给你。” 桔姐儿一脸纳闷,顶针她认识的,“这个送我?” 看桔姐儿接过顶针,王玉京欢喜的不能自已,在那胡言乱语,“我现在只能买一个铜的。”“没事,我以后一定买个银的,哦,不,金的,嗯,还有金手镯,金链子,金钗子。”“你绣花一定要套顶针啊,别再刺到手了。” 看一个傻子胡言乱语,桔姐儿脸也红了,心也扑通扑通乱跳,这次倒没直接跑掉,而是说了句:“我就喜欢铜的。”也不等回话,走掉。 嗯,她喜欢铜的,咦,她怎么喜欢铜的呢?女娃子不是都喜欢金光闪闪的吗?嗯,那我要买黄铜做的,紫铜颜色偏暗,也不闪,铜锌锻造工艺在哪册书里?我想想,好像古今制钱大全里面提到过,不对不对,铜钱是青铜,不是黄铜,嗯,以后可不可以用黄铜做铜钱,哎,好像想偏题了。 忐忑不安的回到家中,终于想明白一个问题,自己的铜顶针送出去了,对方接受了,这是好的开端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妙果验夫(上) 再兴十九年立冬前的一天,许世昌把许德信喊至书房,告诉他,让他明天就是立冬那天陪他二娘及弟弟妹妹去妙果寺上香。许德信也不知为何突然要他陪,询问可以不去吗却遭到一顿喝斥,好吧那就去吧。 其实许德信不知的是,这是一个有意的安排,随着许世昌的武力越来越受到瓯州城内众人的肯定及依赖,尤其是援救清江县攻打大门岛的行动获得了清江望族卞玉峰的极大好感,卞玉峰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跟许世昌联姻,获得最佳的保障,谁知道那该死的倭寇还会不会再来呢。 “爹爹,女儿不嫁,女儿不嫁好不好,女儿原终身侍奉爹爹跟娘亲。”一个年约十五六的妙人哭的泪人似得,跪在卞玉峰面前苦苦哀求。 “糊涂,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这事由不得你答应不答应。”卞玉峰的口气决绝。 “老爷,为何一定要将莺儿许配给那个傻瓜,我们莺儿,才貌双全,知书达礼,听说那个傻瓜为人处事与正常格格不入,那瓯州城里都喊他傻瓜,可怜我们的莺儿,将她嫁给如此一个傻瓜,今后该怎么办啊。”一位贵妇人打扮的女子说道。 “夫人,为何要嫁?你们女子大门不出怎会晓得,如今是什么世道,北方中原大地,你打我城池,我杀你家人,今天吃了饭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再吃上一口,我们这东南沿海一带,内乱虽未波及,但外辱年年都有,前几年倭寇几乎年年来抢,外面乡下每年添了多少冤魂孤鬼,那知府谢灵根为何将最宝贝的小女儿下嫁给一个窑工武夫,还如此盛待这个窑工武夫,你们到底晓不晓得,要是谢灵根没有把女儿下嫁,我都要把莺儿嫁给那近四十岁的武夫。”卞玉峰一副无奈又决绝的矛盾表情。 “什么,莺儿才十五,嫁给那四十岁的蛮夫?”卞玉峰夫人大吃一惊。 “瞎想什么,是嫁给他的大儿子,今天十七,我多次见过,相貌堂堂,必不会亏了咱们莺儿。” “那不是还是嫁给那个傻瓜吗?”卞夫人知道丈夫心意,平常又只会服从于他,现在也只敢抱怨几下。 “爹爹,娘亲,女儿不嫁,女儿不嫁。”听到她爹爹还是决定要把她推向火坑,卞莺儿的眼泪顿时如那夏天的台风雨,哗哗的往下直倒,是的,滴已经不能形容这泪量,用倒还比较贴切。 “糊涂,此事由不得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那女儿即刻去死,女儿死了,随爹爹高兴,爹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这卞莺儿平常受宠惯了,此刻怎受得了如此委屈。 卞玉峰也是没招,要是这被宠坏了的女儿做出什么傻事,让喜事变丧事,那就真成了瓯州城的一个笑话了。灵机一动,卞玉峰想了一个办法,开口说道:“莺儿,这样可好,先让你见那傻瓜,哦,呸,不是傻瓜,那许德信一面,你若同意,则嫁与他为妻,若不肯,爹爹也不勉强你,大不了那倭寇再犯我清江,爹爹自己去跟倭寇拼了就是。” “啊,老爷不能,老爷不能啊,那倭寇如此凶狠,老爷的身手怎是倭寇对手,要是老爷没了,我们家该如何是好?” 卞莺儿一看突然改变画风的爹爹娘亲,这事纠结了,她一直倍受恩宠不假,但也不是刁蛮任性的姑娘,相反,她也是一位至孝孩儿。她是大商贾之女,也不愚昧,相反也甚是了解商贾之道,也经由此了解世事变化,现在情形,真当是她爹爹所言,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于是暗自定下主意,就去见那傻瓜一面,要是英雄豪杰,我卞莺儿也是他的好贤内助,要是傻瓜狗熊,我就用剪刀将他一刀刺死,之后即刻自杀,不浑浑噩噩的过此残生。 卞玉峰这边搞定自家女儿,就立刻与许世昌联系通婚大事。而许世昌也非那头脑简单的一般武夫,也知银钱货殖对乱世的重要作用,更何况他也素闻卞玉峰的宝贝女儿是东海道有名的才女美女,知书达礼,也精明能干,也帮卞玉峰做了几件重要决定避免了重大损失,是还待字闺中被媒婆踩破门槛的稀缺姑娘家。这样的姑娘家,原本就是要帮德信找媒婆说服一个的,更何况现在主动凑上门来,当然也是非常高兴,立即拍板答应下来。 不过下面听到卞家小姐要考察德信的时候,神情也有点阴郁,我家儿子英俊神武,他因为亡妻缘故一直觉得亏待德信,所以德信哪怕不英俊神武他也觉得是英俊神武,娶你家女儿还要被你女儿考察考察? 卞玉峰也是郁闷,换以前,你一个窑工儿子,哪里配的上我的宝贝女儿,不过现在你许世昌掌控瓯州守军,地位重要,我不得不讨好于你,不过现在也不是甩性子的时候,他精于商贾之道,知道当面不得罪人,伸手不打笑脸人等等处世原则,故而讨好说道:“世昌兄莫急,小女刚烈,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劝服下来,凭德信侄儿的英勇之气,这考察还不是就是走走过场吗?”他这话也是实话,女儿那边也的确是好不容易才劝服的,哎,猪八戒照镜子,里面不是人啊,我嫁个女儿怎么如此纠结难办,亏大家风评,我那女儿还是媒婆门槛都要踩破,这事办得,窝心啊。 许世昌想想也是,自己难民逃难来瓯州,在烧窑那做苦力活勉强混口饭吃,自己老婆没钱找大夫还就这么去了,谁知道世道变了,自己就这样青云直上,真是不敢想,要考察就考察吧,结果顺利就好,结果不顺利,另外找个媒婆帮德信说份亲事,我还不信凭我州牧女婿护军统领的身份,我儿子还能打光棍不成。 所以就有了开头一幕,许世昌要许德信陪同谢绣娘去妙果寺上香,实则卞莺儿老早就在里面,找个位置暗中观察,不过他也没说破,一是信心良好,二是也不想强扭了姻缘,让儿子将来受苦,母大虫河东狮的例子比比皆是,自己儿子若真是傻瓜,强取一个强势女子也不见得是好事,还不如娶个小户女子,平平安安渡过一生。 许德信一头雾水,明天去就去吧,不过今天的操练还是不能停,现在天气转冷,那群混小子有偷懒的嫌疑,看我不好好教训一下他们。 到了屯门校场,列队训操跑圈举锁,大家闲着也是闲着,何况许德信把自己的零花钱都拿来贴补,在这训练比闲在家里要好多了,毕竟偶尔有猪头肉吃,至于麦饼经常的事,在家下水摸鱼摸虾或上树捣蛋的话,家里可只有稀粥咸菜啊。闲着人数较以往又多了十来人,又有几个小屁孩不穿开裆裤了,加入训练队伍了呗。 许德信照样对王玉京是无事不说,无意识的说起明天要陪他二娘去妙果寺上香一事,桔姐儿也会跟着去,王玉京的眼睛就亮了,于是出了个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他师兄的主意,明天带着童子军一起去,理由么,随便找个世道不好,要保护二娘她们。这理由够蹩脚的,世道不好那是野外,这州城附近还有护军守护,世道再不好难道不用护军还用你这童子军啊。 不过也幸好是这个馊主意,后世历史学家经常假设,要是许德信不带着他的童子军,卞莺儿看不上许德信,许卞联姻不成,对历史有何变化。后世的中学历史考试,也经常出现名词解释妙果寺验夫,或者简答题许德信卞莺儿妙果寺相会对成华之交历史走势的改变及其意义。 再兴十九年立冬,北方中原大地开始出现霜冻,持续了十九年的战乱之地上的人们因寒冷的到来更加困苦不堪,成朝权贵们继续躲在燕京等大城市里准备取暖过冬,东土大陆的东南沿海,从东北往西南,因洞宫山脉,括苍山脉,武夷山脉对冷空气的阻拦,气温虽有下嫁,但还没什么寒意,百姓的户外活动还是照常进行,身体健壮的汉子仍然可以穿单衣就行。 许德信陪同着他二娘弟弟妹妹前往城西妙果寺上香,许德信还是不修边幅,身上套着一副短褂,下身是一条长裤,脚跟到膝盖,捆着一条长布,连农家子都不如的惫懒打扮。 王玉京带着童子军也往妙果寺前去,准备在妙果寺前跟他师兄汇合,不然童子军跟谢绣娘扈从穿城而过太过招摇。与许德信相同的是,两条小腿上也都捆着一条长布,这时师父孙若望孙爷爷教的武纪新书的妙招,绑腿。绑腿长路行军可以有效减轻小脚疲劳,具体原因不知,据说是徐元化师祖发明的,师祖发明的肯定没错,而且绑了几天也确实有效。还有如果绑腿的时候在胫骨面绑一块柳木板,玩蹴鞠的时候跟人对拼效果更好啊,加木板玩蹴鞠是王玉京的想法,足球队员嘛,他这个穿越众也够憋屈的,什么都不会,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妙果验夫(下) 从城北屯门校场到城西妙果寺,路程明显比许德信一家远了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所以王玉京赶到妙果寺的时候,许德信他们已经进寺了,因为知晓内幕,家里护卫跟卞家护卫就直接封了寺门,不然散客打搅,也是为了杜绝可能的危险。王玉京领着队伍到达后,发现与预想着的情况不一样,童子军不能进寺护卫,该怎么引起桔姐儿的注意呢?有了,都给我排队站好了,今天就在这妙果寺门口进行现在站姿训练吧。这样桔姐儿一出来,肯定第一时间注意到我,嘿嘿,我果然是天才。 不说寺门口的变化。却见寺里,主持长老已经在知客僧的引领下迎了上来,废话,许统领是强势人物,卞家常年累月进贡的香火钱一直是数一数二,这两家来了,一定要认真对待,不能出意外情况,出家人也不能免俗啊,真免俗何必在这俗世建庙烧香呢。 一切按正常顺序,谢绣娘他们一路敬香,从观音大士直到如来佛祖,最后在佛祖前面添好香油,边上自有管家给知客僧人供奉,黄白之物绣娘他们与主持高僧是不沾的,最后拿签筒在佛祖前面求了个签,给许世昌求的是平安,给许德青求的是仕途,给桔姐儿求的是姻缘。是啊,许世昌常年领兵,经常出城作战,打倭寇打海盗打山贼打流民,平安第一,许德青私塾里已经开始学四书五经了,老师说非常聪慧而且悟性高,希望仕途有成,跟自己爹爹一样,至少也是成为知府镇守一方,桔姐儿姑娘家家自然是姻缘美好家庭幸福了,至于这大公子许德信,他都不认我这个母亲,我就少操分心吧。 给老爷许世昌跟儿子许德青的签谢绣娘看不懂,解签的和尚也云里雾里绕了一通,谢绣娘也听不懂,不过也挺开心的,应该没什么坏事吧,平安就好,但是给桔姐儿的签是支下下之签,说桔姐儿命运多舛婚姻不幸,丈夫嫁一个死一个。谢绣娘顿时就恼了,我呸,还给你添了那么多香油,一点都不准,这香油白添了。桔姐儿来问结果,绣娘拉起就走,不给桔姐儿知道结果,不想女儿白白增添心理负担。 许德信陪了一会就不耐烦了,他的心里是不敬神佛的,要是神佛当真有用,这世道怎会如此之乱,他信得过只有他的拳头,他发誓要用他的拳头,他的武力,去打出一片朗朗乾坤。于是许德信大殿都不进了,直接在院子里走动四处观望,后来听到寺门口有一阵喧哗,想想应该是王玉京他们来了,就出寺门去了。 卞莺儿跟她娘亲在厢房里看的是清清楚楚,心里那个凉啊,这就是我将来的夫君,一个野人似得,想想自己弹琴,他听不懂,自己画画,他看不懂,自己下棋,他不懂,就算自己跟他做算术,估计他也全错,而算术都全错的话,估计他也不懂经商,这样的野人怎么能做我的夫君,若父亲真要把我嫁给他,洞房之夜,我定然自杀,也不会委身于他。 “娘亲,我们走吧。”卞莺儿起先还有那么一点期待,现在是凄凄惨惨戚戚,痛不欲生了。 “我儿苦啊。”卞夫人也只能跟随卞莺儿出去。 这时候,寺门口有了一阵喧哗,山路巡检杨晓新纳的第三房小妾凑巧今日也来上香还愿。到了这妙果寺门口,看到几个家丁居然封寺,不让旁人过去,哪还受得了这个气。 也是,因为海路的封锁,瓯州与外的联系现在都依赖于茶马古道,也就是穿越洞宫山脉与括苍山脉之间的山路,而她正是这管理这条茶马古道的山路巡检的第三房小妾。要知道杨晓刚刚纳了这房小妾,新鲜劲还没过去呢,此刻正黏糊着呢。对这小翠是要啥给啥,百依百顺呢,他的黄脸婆老婆跟前两房小妾都没这待遇。 而出身翠红楼的小翠姑娘可是头牌,要不是山路巡检权势大,还赎不了身。要是哪位跑商的不服,杨晓在山道上给你这么一卡,你这生意还怎么做啊。所以杨晓要给好不容易培养的头牌小翠赎身,翠红楼的老鸨子请示了幕后老板后,也是忍痛平价给小翠赎身了。 小翠原本是青楼中人,要没人赎身,过个几年,年老色衰,下场就非常可悲了。于是当年她就在妙果寺的佛祖面前许下宏愿,要是有人搭救,让她脱离苦海,她定要来烧香还愿。于是昨晚那老不死的搞了半天没有成功,小翠使出翠红楼的独门招数把他满足之后,趁老不死的还在沉睡,现在小翠要来上香还愿,虽然不是良配,没有戏文里落魄书生花前月下情定三生皇榜高中迎娶入门的桥段,但也比绝大多数姐妹的结局好很多了。 小翠自然不是单身一人来的,身边带着十来个山路巡检司的小兵,一是安全,二是显摆,威风。此刻看到妙果寺被人封寺,那还了得,我小翠是谁?哦,我青楼出身,不是,我现在可是瓯州山路巡检使的四夫人,最受老爷宠爱,当然是现在,进个寺烧个香,正常诉求还能被人拦住,这世道我还没欺负人呢,怎么能先被人欺负了呢? 于是小翠吩咐了一句,给我把人推开,姑奶奶要进去。她本来也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毕竟青楼出身,平常侍奉的就是各位恩客,眼力倒是有一点。妙果寺是香火旺盛之所在,能在这样地方封寺不让旁人进寺拜佛的肯定也有一定背景,但小翠最近是风光得意,那杨晓对她是无所不应,她的脾气就逐渐有点大了。 这时候,卞莺儿出来了。山路巡检司官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卡要,无恶不作有点过了,但小恶累累是没得跑了。看到卞莺儿这么一个美人出来,有个胆肥的,色胆一肥居然想上前动手动脚。 而卞家护卫,都是商人家的私人护卫,所谓民不与官斗,看服饰也认得这些丘八是巡检官兵,虽然要保护夫人小姐,但动作上就有些保守,在巡检官兵的推搡下步步后退。 而世界上的道理就这么简单,你进则恶人就退,你要怕了后退了,恶人就步步逼近,指望恶人发善心,良知觉醒,那是不可能的,人与人如是,国与国亦如是。 许德信就在一旁,跟王玉京有说有笑,虽然王玉京的心思在桔姐儿上,看到这伙巡检官兵作恶,立即热血上涌,冲了上去。他原本就是一个蛮夫,但是蛮夫有蛮夫的好处,正义感十足且敢作敢为,不像一个书呆子上去用嘴理论。 要是就许德信一个蛮夫上去,哪怕救下卞莺儿,恐怕也入不了卞莺儿的法眼。卞莺儿的心气高着呢,你一个蛮夫救了我,我答谢你救命之恩就是,以身报答明显是不可能的,再说了我卞家有的是钱。 这时候,童子军行动了,看到大哥大有事,平常的猪头肉味道都心里回味着呢,直接就跟着上去。也因为是长年都在训练的缘故,行走之间,也维持着战阵,丝毫不乱。 巡检官兵唬唬老百姓还行,面对正式军队就萎了,虽然前面以为只是一群毛头小娃,但这肃杀之气可是掩盖不住的。良人怕恶人,恶人怕凶人,一般凶人当然是怕那不要命的穷凶极恶。这群毛头小娃,端着竹枪,步履坚定,那一步步迫过来的气势,让巡检官兵不敢面对,转身就跑。 许德信大喝一声,“全数拿下。” 童子军立即追击而去,巡检官兵看这架势是敢真捅过来啊,那要是被扎到了,就要了老命了。也不敢跑了,直接就跪了。 许德信再喝一声:“捆了。” 童子军就分出部分人,一些人依旧用枪顶着巡检官兵,怕出意外,另一部分人拿出随身麻绳把这些官兵捆了。本就是麻绳匠的儿子,麻绳长短粗细都有,随自己挑,故而童子军都按《武纪新书》中的记载,再根据自己训练效果调整,准备了绳索,绳索有捆扎用,攀岩用,多种装备样式,现在捆人就用的捆扎用麻绳。 边上百姓平时也多有被这巡检官兵欺负的,看到这群平时在百姓前面作威作福的巡检官兵此刻被一群娃娃兵捆了,又是好奇又是叫好。他们倒是忘记了他们自己前面想进妙果寺也被拦住的事实,不过他们觉得封寺这种恶行是那些商家护卫所为,这群娃娃兵可是一直跟自己一起站在寺外的啊,估计也是想进寺吧,但被恶奴拦路,就没进去。 这群娃娃兵是真正厉害,直接捆了巡检官兵,这实力,要是前面硬要进寺,你这群恶奴拦得住吗?但人家愣是不进去,在寺外等着,而且那个队列排的真是整齐。于是一边唾弃巡检官兵,一边也是用白眼鄙视卞家跟许家护卫。心里要是排位的话,娃娃兵第一,巡检官兵第二,你们这些护卫只能排最后了,刚才过程大家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啊。卞家跟许家护卫那个冤枉啊,我们这就最差了,奶奶个熊,要是这群官兵没身上这身皮,跟我们过过招看看,分分钟教他们如何做人,我们只是民不与官斗,怕麻烦而已。 这时,在卞莺儿的眼里,一切就都又变了,刚才在寺里看到的人设全都推翻不作数,全部重新设定,许德信看起来很不错哦,本姑娘现在算你通过了,不过你那穿着,本姑娘以后还要重新帮你设计一下,不用跟那些腐儒一样,但现在这样也太看不下去了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一条毒计 卞玉峰还在瓯州城内自己家宅里面十分不安的踱来踱去,他夫人陪着女儿卞莺儿回来了,忐忑不安地问了声女儿你觉得那许德信如何之类话语,却见平常颇有主见的女儿,羞涩地低头轻轻回答一句:“一切但凭爹爹做主。” 卞玉峰有点傻眼,做主,我做个屁主啊,要死要活还要拿剪刀捅自己,我要能做主还要这样折腾,安排妙果寺相会这样烦人的事情吗?傻眼之后又非常兴奋,啊,我这宝贝女儿答应了?那傻瓜改变了?那傻瓜不是一贯那样傻吗,难道这傻样反而对了我女儿的脾气,乖乖隆的东啊,女儿,你那是啥品味啊,不过无论如何,一直悬着不上不下的心脏算是稳下来了。 再兴十九年冬至,瓯州护兵统领许世昌跟瓯州大豪商卞玉峰两家订下婚约,许世昌长子许德信将于再兴二十年五月初五端午节迎娶卞家千金卞莺儿。这份婚约在整个神州大地倒没人关注理会,谁还注意一个小小统领跟一个小小商人的结亲琐事,但在瓯州城里,可就是四方震动的大事了。因为这一结合,表明许世昌不仅仅有其岳父,知府谢灵根的背景,还有了豪商卞玉峰的经济支持,加上他自己的护军统领身份,政商军三界大势集于一身,现在可谓跺一跺脚瓯州城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了。 苦窑工?那是过去式了,嗯,都吩咐下去,让下面把嘴都闭紧了,许世昌的过去身份都提也别提,省得惹出什么事来。要是惹出什么事,惹得老爷我在那许世昌前头吃什么挂落,老爷我回来就让你吃十倍挂落。瓯州城内的各官员,各员外,各商人等等都是如此吩咐下面。 而有个人,最近心里就非常忐忑了,那就是瓯州山路巡检杨晓,闻听派去保护第三房小妾小翠去妙果寺上香的小兵报告,说那天冲撞了卞莺儿,被许德信带一群娃娃兵给围住。事后虽然许德信把这几个小兵给放了,但无论如何也是冲撞了许世昌的未过门的儿媳妇,这事要处理不好,可能要出大祸啊。思来想去,也没个好办法,看到小翠,以前心头痒痒巴不得立即上床,现在也没心思了。 不得不说这个小翠倒是个七窍玲珑心的角色,她察觉杨晓对自己淡了心思之后,立即忧心自己的将来。自己是青楼出身,这一点,就惹得内院那些夫人们不喜,而杨晓前段日子又只上自己的床,这就是大祸了,争风吃醋是青楼常事,但自己现在既然从良了,游戏规则自然与青楼里的规则不一样。仗着前面受宠,那些夫人还不能拿自己如何如何,自己也怕将来祸事,也夜夜劝杨晓这个萎货不要整天赖自己床上。谁知道这个萎货看上去还有点壮的身子,实际上早被酒色掏空,每每都是没一会儿就心有余而力不足,需要自己用青楼手段加以满足,估计也是这个原因把,这萎货才会将自己强行赎身,接着又只上自己的床。现在既然这个萎货对自己的身子也没了那方面兴趣,估计祸事不远啊,那些夫人们肯定要冲自己下手了,身为女人,小翠知道女人对女人更狠。自己也必须要想点办法了。这个小翠想法也简单,既然杨晓怕许世昌,那要是自己如果能去许世昌那边,这杨晓就肯定拿自己没办法了吧,杨晓都没办法,杨晓内院的夫人们就更加没办法了。 该怎么做呢,小翠仔细思索,必须要有一条出路啊,她被杨晓赎身之后,就是杨晓的人了,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脱身啊。这天夜里,看到杨晓又长吁短叹的进自己房里,也不像以前那样饿狼见羊这样扑上来,小翠心里就更悲哀了。萎货,你真真要把老娘害死啊。你又不进来搞老娘,那你还不如去其他夫人房里,尤其你的正室那,去了还可能平息她们的妒火,老娘还有可能逃过一劫。现在不搞老娘还都来老娘房里,老娘我没吃着鱼还尽惹一身骚,哦,呸,老娘我一直没吃着好不,每次都是老娘用青楼手段满足你这萎货,老娘倒像是寡妇一样。 看到杨晓现在这长吁短叹的样子,小翠灵光一闪,有了,现在正是机会,于是对那杨晓说道:“老爷,何故烦恼?” “何故何故,还不是你去上香惹得祸害,要是那许世昌要借机报复,老爷我可能要被捋去这巡检官身。” “怎么会如此,那许世昌也不是正式官身,竟然能免掉老爷的官职。”小翠实在鄙视这杨晓没担待,自己身为他的女人,不宠爱保护,还就担心自己那身家官职。 “前几日,许世昌借口永昌堡与永强堡这两个堡的百户抗倭守地不力,直接全免了,永昌堡的董百户不服想反抗,被他手下柴进宝那厮直接砍了,永强堡杨百户怕死认命,现在调到西面藤桥县屯田去了,这屯田可不是让杨百户养老,要是交不够足量粮草可不知道还有什么挂落要吃,现在那杨百户自己都在地里刨食了。” “什么,杨百户自己都下地劳作。”小翠听得是一阵玄乎,虽然这杨百户是前卫抗倭所城那的,但毕竟是一个所城的百户,平常这些百户不是都喝兵血吃空饷的吗,居然也要下地劳作。 “可不是,那许世昌还带着我们参观他那屯田,美其名廉政警示教育行,我看那意思,迟早要把我们这些老人全都拿下,换成他自己人,永昌堡永强堡现在都叫一个叫石遇方的打井的管了。” 乍听石遇方这个名字,小翠突然有些激动,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一是这石遇方是自己小时候的石哥哥吗?二是自己做了青楼女子,身子被许多人都碰过了,现在又被这杨晓霸占,要是这石遇方跟以前的百户一样,哦,可能还要厉害,他可是管着两个所城,自己怎么还配得上。哦,对,现在不要胡思乱想,要实施自己的计策,于是小翠就说:“老爷,要是讨好那许世昌不就行了,难道他还能把所有人都得罪不成。” 这话说得杨晓眼前一亮,赶忙讨好似的对小翠说:“对啊,小翠,你那功夫,端的了得,我来安排一下,你去陪许世昌一晚,帮老爷说说好话,老爷要是保住了巡检这个职位,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翠心头火冒三丈,这还是人吗,自己是他的女人,出了事竟然叫自己女人去陪别的男人,这点担当,枉自己青楼的姐妹还为自己贺喜,说自己终于脱离苦海,这脱的哪门子苦海啊,不过现在也还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还得把话头扭回来,于是说:“老爷,我听说那许世昌一个妾室都没纳,这人是有大野心的,恐怕不会在乎奴家这残花败柳吧。” “是啊是啊,那许世昌一次青楼都不去,也不纳一个小妾,想安排你们约会有点难,有点难啊。” 小翠很无语,这人就这么想自己帽子变绿,这是安排的难度问题吗?无奈下只好说:“刘管家一直在老爷身边,处置了不少事情,老爷不是也一直说刘管家精明能干吗,要不老爷找刘管家商量一下。”呼呼,终于把话绕到这上面了,小翠前面那个急了,其实白天的时候,小翠就定下计策,把杨晓先后多次给她的体己钱都拿去贿赂了刘管家。这刘管家也是一个色鬼,拿来自己的体己钱不算,还想要自己的身子,被自己用好话吊着骗着,才肯帮忙。而她要刘管家帮忙递的话就是一句,小翠姨娘得罪的人不是许德信吗,看那许德信年轻气盛,要是把那小翠姨娘送与许德信,英雄少年配美人,不仅能传为一段佳话,也能得到许家的信任。这里不得不说小翠的私心了,在妙果寺门口,看到许德信那健硕的身板,对比杨晓的身板,她就动了心思了,就想到许德信身边去,要脱离虎口就要彻底点,可不能才出虎口又入狼群,要是许德信是狼群,她也认了,不过送她去陪谁谁一晚这样,她自然是不肯的。 不过小翠还是低估了别人的智力,尤其是刘管家这种老货。刘管家前头答应帮小翠递话,后头就意识到,要是你人都送去许德信那边了,我还怎么要你的身子,自己老爷的身体老早不行了,每晚都是你用青楼手段解决,自己听了那么多晚墙根,听你这那无病呻吟的叫春声,老早受不了了,还跟我玩心计,你才几斤几两啊。 杨晓一听小翠这话,一拍大腿,“是啊,我怎么没想到管家,这几年多亏了管家,才能事事顺利啊。”其实杨晓不知道的是,那刘管家帮他打理家财,暗地里不知道昧下多少,反正这杨晓做的是无本买卖,山路巡检,说白了是一个有官身的山贼,克扣了多少昧心钱,他也是个糊涂蛋,也不知道刘管家截了他多少。 于是杨晓急匆匆的去找刘管家,而刘管家却给他出了一条毒计,自然不是送小翠给许德信这么简单,而是怂恿许德信出城,在荒郊野岭干掉许德信。 “什么,杀死许德信?这事万万不行,万万不行。”不得不说,杨晓的胆子还是跟很小的。 “老爷,别慌,且听我给你慢慢分析,现在城里是不是都受了了那许世昌的控制。” “是啊是啊,四门,州牧府,及东西北三边的县城,都受到那许世昌的控制,据说那许世昌接下来要打飞云县,收复南面三县。” “那么老爷,大家服不服那许世昌。” “服?服个屁啊,一个穷窑工,现在居然骑到我头上来了,老爷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让老爷服,做梦。” “额,老爷,我想问大家服不服?” “大家,我不知道啊,应该跟我一样都不服吧,不过范阳那不要脸···” “老爷,你看,”刘管家一看到自己老爷这怂样,接着还要提范阳,谁不知道水路巡检范阳跟许世昌去了一趟大门岛之后就对许世昌崇拜的不行不行的,按老爷这思路,自己就没话可接了,赶紧打断老爷的说话,虽然在别的人家这样做很不对,打断老爷说话的管家会发生很多危险,但自己老爷经常被自己打断说话,接着说:“老爷你看大家现在是又恨又怕,你说会发生什么?” “又恨又怕,会发生什么?” 刘管家也是很无语,但成朝是讲出身讲尊卑叫上下有序,谋夺老爷家产这件事要慢慢谋划,不然直接夺了家产,再自己捐一个山路巡检,杨府,哦不,是刘府,发展的肯定比现在好多,刘管家继续说:“如果我们能做掉许德信,就会给别人一个希望,大家会发现他许世昌也不是不能碰,这样,又恨又怕的人们少了个怕,只剩下了恨,老爷,你觉得。” “是啊,要是大家没了怕,只有恨,大家一起上,就算谢大人要护他女婿也不可能了。” 刘管家擦了擦汗,自己这老爷最后总算是开窍了,开导自己老爷真心累啊,接着说:“所以我们只要往这干草堆里点下火,后面就等着这干草堆自己烧起来就行了。” “怎么点火呢?” 刘管家已经对这个笨蛋老爷彻底无语了,直接出主意说:“许世昌不是过了年要领兵南下收复三县吗?老爷你又是山路巡检,负责西去的茶马古道安全,等待许世昌领兵南下,老爷就去找谢大人说山越人又下山抢掠了,汇报消息的小兵要特意从屯门校场那跑过,就不信那野蛮少年许德信不中计。” “要是许德信不中计怎么办啊,回头这事暴露了,老爷我怕有麻烦啊。” 刘管家要疯了,这既想偷鸡又怕鸡叫招来主人被揍的老爷,你也太太那个蠢了,要是说你跟猪一样蠢,那都是污辱猪好不好。刘管家直接说:“那就说山越抢了就回去了不就是了,反正每次山越都是抢了就走。” “是啊是啊,老爷我还可以顺便再抢几个山民,推给山越人身上,哈哈哈哈。” 刘管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这个老爷,抢山民,你还是这瓯州的巡检官兵,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去抢瓯州山民,蠢货一个。 所以事情就跟小翠设计的那样有些不同,这杨晓主仆并没把她送往许德信,而是设计了一条毒计针对许德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傻大个子 许德信被订亲以后,照样不管不顾,在屯门校场继续他的傻瓜生活,谁也不能减弱他母亲的遗物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过订亲也有好处,就是他的零用钱大涨,而且这个零用钱除外,貌似他话语权也增长不少。比如,州城武器库,他最开始靠近都不行,到可以进去参观参观,到现在,他居然把里面的火枪都搬走了,连带火绳,铅子火药。 “老李,你管那么多做啥子,这些火枪都放在里面几十年了,都快生锈烂掉了,大少爷要玩就让他玩,反正这长矛,这腰刀,这盾牌,这皮甲,大少爷都没碰,盘库清点都不会有问题就好,我就怕大少爷开口要这些,还好他只要那没用的火枪。”一个看守对另一个看守说道。 “好吧,老王,只要许大人不怪罪就好。”那个老李回答道。 “其实大少爷要是拿这些武器甲胄,少拿几套,老李,我也打算给了。” “老王,你说啥子,甲胄也能给。” “说你笨你就是笨,谁不知道大少爷整天在屯门拿练娃娃兵,将来肯定继承老爷地位,我们今天帮大少爷一下,将来好处肯定少不了。” “可是大少爷不是夫人生的,夫人生的二少爷眉清目秀,读书又好,老师都夸奖他,好像谢大人也最喜欢他。” 两个看守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许德信走出武库大门,也不忘打声招呼,“谢谢老李叔,老王叔。” “啊,大少爷走好,有空再来玩。” 看许德信走远,另一个狠狠给另一个一个脑门敲:“再来你个头,再来火枪都没了,再少了什么就要老命了。” “你不是说大少爷是将来?” “那你还说二少爷好呢。” 两个无聊的守库兵丁,八卦城内异动是他们的最爱。 火枪拿去给娃娃兵练举枪姿势,练习开火,屯门校场不行,在城内,动静太大,练习开火要出城,对着瓯江,可恶的护军霸占了西山窑场,不然那边倒是天然的好靶场,许德信心里十分愤慨。 也拿着几把火枪到打绳巷老师那,给老师研究改造,鼻涕虫倒是最得老师欢心,但你再怎么表现也不如我这几把火枪,哈哈,老师可是一个火枪痴,这几把火枪就能把老师再抢回来,许德信对王玉京更受宠无比嫉妒。 到了打绳巷孙若望的院子,许德信也看到现在这院子已经不是破院子了。听说许世昌的大公子拜了这么一个残废老头做老师,一些有心人就用心讨好了那么几下,这院子就比过去显得生机勃勃了。 “师兄你来了啊,看,好东西。”才十一二的王玉京虽然早智,但还是有些娃娃气,有好东西不忘炫耀。 “这是我娘的火枪,火绳点火这里?”许德信对这把火枪当然熟悉,这枪筒,这托柄上的花纹,但是很明显不同的是,枪筒末尾那的火药池没了。 “师兄,这是老师特意帮你改造的,给你的订亲礼物。” “老师给我的订亲礼物?” “师兄,你看,这是燧石击发装置,以后你再打枪,手里就不用再举着火绳拼命吹啊吹了,也可以不再闭着眼睛打枪了。” “快跟我仔细说说。” 在打绳巷里,一件足以改变战争进程的武器诞生了,偶然中也有必然,要是许德信他娘不给他保留这遗物,要是许德信也觉得孙若望是个废物老头,要是要是,但今天没那么多要是,所以这乱世里第一把遂发式火枪诞生了。这件利器的诞生与穿越众王玉京不无关系,但幸好还有登州火器大家孙若望的存在,不然丝男王玉京也不知道怎么改造出一把燧发枪。 “老师,你看我这把火枪也可以改造吗?”许德信原本就带着几把瓯州武备库里的火枪过来,意识到手里的遂发枪的好处,就迫不及待的想把其他火绳枪也改成遂发枪。 孙若望却浇了一把冷水,说:“你这些烂铁筒子都不行,原来你那把是登州火枪,质量好,看那枪筒的熟铁锻造手艺,摇杆钻孔手艺,都是上乘佳作,再看看这些南国烂铁,怎么改?全部回炉再造得了。” 这话说得许德信的心拔凉拔凉的,不过他也很快调整过来。烂铁筒子回炉再说吧,咱现在又不是没有铁器,那些火枪让娃娃们练举枪姿势,练瞄准,当练习用具,老师这新式遂发枪咱从新开始锻造吧,哎,这零用看来不够啊,怎么办,好纠结啊。 无论如何,得到了这件宝贝,无疑是非常开心的事情,立即带着王玉京他们去江边练习,试射了几枪,发现果然好用,比以前用火绳明显少了些繁琐操作,从二十个呼吸一发,可以提升到十五个呼吸一发,要是多加练习,十个呼吸一发也可能做到。 “鼻涕虫,你说这火枪还可以再改进吗?”许德信问王玉京。 “老师正在试验,其实老师的手就是因为试验新枪被炸伤的。” “噢,还可以改进,”许德信明显来了兴趣。 “嗯,师祖以前就有记载留下,说若在筒内刻线,则枪子螺旋状飞出,则可及五百步远矣。” “什么,三百步。”惊得许德信的下巴都掉在地上,要知道现在火枪射程才八十步,还没弓箭的一百步远,故而大家不喜欢,要是能有三百步,那比虎踞炮的射程都远啊,更别提弓箭了。 “老师说师祖的记载还不实用,因为那记载说,刻线以后,远则远矣,然需百吸方可再射。” “百吸,一百个呼吸,晕啊,那用处果然不大,守守城还行,野战,你也就打一枪,别人步卒都跑到你面前拿长矛捅你了。而守城有火炮,虎踞炮虽然只能打二百步,但一打一大片,而大型火炮,燕京城与建康城上的守城大炮,则可打一千步,也就是四里之远,也正是这大型火炮的存在,至今没有诸侯敢真正犯上作乱。” “师兄别急,老师说师祖的想法没错,枪膛内刻线肯定正确,射速慢需要再研究改良,貌似老师已经有了头绪,说枪子可以改进,要是枪子得以改进,射速必能大幅增加。”王玉京其实挺想把步换成米,呼吸换成几秒或者几分钟的,太难理解了,而且有的人脚步长有的人脚步短啊,不过他知道如果要改变度量衡需要一定的地位,古时候秦始皇就是统一中国才统一度量衡的。 “全赖老师了,我们真是拜了一个好师傅啊。” 新鲜劲过去后,许德信也是惆怅不已,带着那么一丝郁闷回家,家丁来报,说他岳父请他赴宴。 卞玉峰抱着要么不信,一信到底的态度跟许家订亲,闲着无事的时候,就拉许德信聚个会,送点礼之类,拉近感情,联姻订亲,不是就送个女儿出去这样简单的。 不过卞玉峰显然忘了许德信是个傻瓜,傻瓜的想法及处事显然跟正常人不同。 今晚这次家宴还没开始,许德信进门就跟卞玉峰来了这么一句,“岳父,你有多少钱” 这亲还没正式结呢,只是订亲而已,何况就算结了亲,我卞家的财物难道还任由你这个毛头女婿支取?不过卞玉峰是个老奸巨猾的商人,他为人处世自有道理,无论什么情形,都不会让人觉得很生冷的样子,都给人一个台阶,一副春风拂面,于是他说:“贤婿若有所需,为父定当竭力相助。”嗯,先探探口风。 “岳父,我要纹银两千两。” 什么,这么多,现在乱世年景,瓯州这边一石米约八钱银子,中原一带则都是一两以上,纹银两千两,那是一千六百多石米啊,你那便宜外祖父帮你父亲置办的府邸,也不超过一百两,你这两千两,可以买二十多幢豪华大宅啊,这可把卞玉峰吓一跳,“贤婿,何事需要如此多的银两。” “我要买炼铁,要造火枪,要买炭买硝石买硫磺配制火药。” 这未过门的女婿也真不要命,要是乾盛朝说这话,就等着被砍头吧,因为你这是要造反啊。不过许德信表明傻实际一点不傻,他知道乱世需要武力,自己要发展壮大要很多时间,而现在就缺的是时间,从他父亲那了解到,了解途径包括父子对答,偷听对话,从侯大春等人那旁敲侧击,书房桌子上的公文等,各地诸侯现在兼并的非常厉害,再也不是再兴初年都是一个州城一个县城这样的小打小闹,就说南面福建泉州府姚镇山,吞并了漳州福州等地,现在在向南向西北跟广东省广州及江西省赣州等地的大诸侯干仗,等他缓过手来,肯定北上,而挡在姚镇山北面的第一个州城就是瓯州城,所以时间是很紧缺的,自己既然有这么好一个便宜岳父,就直接开门见山,说话也不需要那些文绉绉的话语。这一问话,既表明了志向,又是果断询问,就看这岳父怎么回答了。 卞玉峰思索一下,一发狠,赌了,自己要求跟许世昌联姻不就是已经赌上了吗,现在还有拿回赌注的道理,想拿也拿不回了,于是说到:“德信,一下子两千两有点多,这里先拿五百过去吧,再要多少就尽管来拿,我一定尽力周转。”这话风变得果断,也不学戏文那贤婿何须如此之类的文绉绉的娘娘腔。 之后许德信与其岳父卞玉峰相谈甚欢,许德信走的时候,卞玉峰还安排他自己的亲信小厮卞文直接跟许德信了,联络方便,当然走的时候,本来卞文说自己来,哪有姑爷提包袱的,但貌似有点重,许德信看着累,就直接自己提了。 没有把人安排在自己院子,而是安排到师父孙若望那,卞文说自己听老爷的要跟着姑爷。但是姑爷一瞪眼就把卞文晾在那了。后来卞文也体会到,孙爷爷这里其实才是大本营啊,因为五百两就丢这里了,害得他整日整夜不敢合眼,怕遭贼。不过逐渐的银子少了,其他一些多了,他也慢慢放下心来。 有了这初始的五百两打底,跟卞玉峰那边的承诺,孙若望许德信王玉京师徒三人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生产活动。原本瓯州打铁都在南门一带,瓯州城南门有两个,陆路叫大南门,水路叫小南门。其实小南门是个水闸,船能走,人要浮水,但你要浮水游泳过来,准把你当奸细给射杀掉。大南门出去,往南到三板桥一带,是瓯州炼铁打铁中心。那三板桥得名来自桥上就三块木板最初,时代发展,后来建了石拱桥,但名称是保留下来了,百姓还是按老名三板桥称呼。师徒三人在那盘下一处炼铁炉,炼好的熟铁再用人力车拉进城。 孙若望手废了,自己动不了手,傻大个雷大猛力气大,人又实在,一个麦饼一顿猪头肉就开心的不得了,他也就服许德信,就听许德信,别人哪怕他亲爹现在都指使不动了,因为许德信对他真好,他心里知道,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的他就是这样天真,谁好谁坏他心里有数。 于是孙若望再收一个手艺徒弟雷大猛,太深奥的东西,傻大个也不懂,但是用精钢钻在熟铁棒上钻孔这种累活,傻大个却完成的相当漂亮。按孙若望原话,就算登州老工匠,十根熟铁棒也只能钻成功两三根,其余都要回炉再造,而傻大个十根里面九根是必然成功的,十全十美也是常事。这样别人一个月只能钻两三根枪筒,因为有二十多天都是在做无用功,钻坏了白钻,而傻大个则可以钻二十根以上,因为傻大个不仅钻的成功率高,速度也是人家一倍以上,只要有麦饼,猪头肉,傻大个说自己不累。 在孙爷爷家干完活,傻大个会带着铜钱麦饼猪头肉回家,给弟弟妹妹吃用,他虽然是傻子,但却很爱弟弟妹妹。这就是这个乱世,真傻的人听师父的话,不会有不好的心思,爱戴师父,不会学到本事后有谋害师父之心,对带他的哥哥真忠心,不会有另起炉灶的龌蹉想法,真心疼爱自己的弟弟妹妹,不会有弟弟妹妹夺了父母宠爱而起嫉妒之心,而有点小聪明的人往往做不到。 有一回雷大猛父亲赌输了钱,要卖他妹妹给赌坊,雷大猛死活不让,紧紧抱着妹妹不放手,赌坊来拉人的打手拿着手臂一样粗的棍棒狠狠得打在傻大个身上头上,傻大个就是不放手,幸好许德信他们得知事情,过来赶走赌坊打手。“傻大个,你怎么不知道还手,训操白训了啊,你怎么那么傻?”“我怕我松开手,我妹妹就被抢走了。”傻大个咧嘴一笑,这就是傻大个。 新的枪筒钻出来,然后再听师父吩咐,安装后面的枪柄燧石枪机,一个月,就能有九把十把产出,因为钻枪筒最难最费时,娃娃兵童子军也改名少年营,发展的越来越壮大了。 而同时,瓯州城内的一条毒蛇刘管家的毒计也要针对许德信施展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世昌南下 再兴廿年二月,正月刚过,已经占据瓯州城及东西北三面各县的许世昌决定领兵南下,攻打地方豪族占据的飞云,敖江,观梅三县,目的是瓯州州县一统。州牧谢灵根批准了这次作战方案,虽然近几年来他愈发觉得自己难以控制这个宝贝女婿了,但自己作为知府,政令要是不能贯彻瓯州上下,也太有点名不副实了吧。要是女婿许世昌这次作战成功,把因为倭寇入侵而分隔开去的瓯州南三县重新收到州城控制之下,也是符合自己利益的,毕竟赋税也可以多征三县,要办得事情也可以多办一些。 这次出征,从情报上来说,胜利是必然的,就是不知道损失几何。因为现在州城护军有四千余人,兵甲近半配置,刀枪盾牌,俱都是近几年重新打制,而非以前生锈的破铜烂铁,地方守备比如石遇方及其手下五百余人守卫永昌永强二堡,北面清江县守军五百余人,西面茶马古道巡检官兵五百余人等皆各司其责,没有一起从征。而地方豪族那边,飞云豪族高哲继高氏家族仅有家丁六百余,加其他家族,总共不过一千余,会不会与高氏共存亡还是两说,敖江观梅二县的豪族兵力都在五百上下,这些豪族士兵以雇农佃户为主,兵甲不全,操练不勤,实难以跟州军相抗。 许世昌领兵南下一周后,从城外跑来一队山路巡检官兵,也真真奇怪,以往是山路巡检,出城进城都是西门进出,这次居然从北面朔门进来,而且衣甲散开,狼狈不堪。惊得大家纳闷不已,难道倭寇再次来攻了,奇怪,倭寇怎么从西面攻来了,东面永昌永强二堡也没烽烟传来啊。 只见这群丢盔卸甲的散兵边跑边喊,“山越人下来了。”“山越人来打了。”“山越人又来抢了。” 城内众人一听,一边释然,西边是山,山上是山越人,那就对了,山越人来打从西面来,这消息没毛病,就是从朔门而不是西门跑进稍微有那么一点奇怪。另一边众人也是紧张不已,山越蛮子啊,也是很凶狠的好不,这时候许世昌许统领领兵出去了,这边山越人就来了,怎么办啊,我们该往哪里跑啊,对对,还是赶紧去知府衙门问问谢大人怎么办才好。 知府衙门坐镇的谢灵根听到底下人汇报,也是惊惧不已,“快快,派人给我那好女婿传讯,让他赶紧带兵回来。” 这时候,另一个消息传来,让谢灵根当场呆住。“报,报告大人,许德信率领童子军出城攻打山越人去了。”底下一个衙役如是汇报。 “什么,我那便宜外孙带着童子军去打山越人去了,胡闹,一群娃娃怎么是山越人的对手。要是我那女婿回来,知道他那宝贝大儿子出了事情,可不知道要惹出什么祸事。” 边上来打听消息的众员外富商也是一样担心不已,是啊,娃娃兵怎么能是山越人的对手,打不过山越人没事,要是许德信出了什么事,那许世昌回来可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啊。 场上卞玉峰是唯一一个比较淡定的人,他心里沉思,第一次五百两,后来又要去了几次,总数已经三千两丢进去了,也该有点响声了吧。 不提这边知府衙门内坐立不安的众人,却说许德信那边。 “鼻涕虫,你说不是山越人来打?” “师兄,山越人可能来打,但绝对不是山越人挑起这次战斗。” “噢,为什么是山越人可能来打?” “师兄听我分析,山路巡检兵不从西门进城,而是北面朔门进城,这是第一可疑,真有战事,应该尽可能不引起混乱而不能如此在市内大喊,搞得百姓民心惶惶,这是第二可疑,西面藤桥梅屿及西北永嘉三县均无军情报来,单单只有山路巡检兵一路来报,这是第三可疑,最近几年,随着山越人与我们逐渐接触,交往,文明开化,已经很少听到山越人来攻的消息,就算有,也都是个别山民与个别山越人的利益小争执,而非这样大打,这时可以之四,最后第五就是刚刚过了年,开始春耕了,山越人怎么会来打,他们不播种了,就算他们没吃的了,以往也都是秋冬季下山,而非饿过了冬天,现在下来,他们打仗的体力都没了,综上可疑之处,我觉得山越人来打可能性太低了。” “鼻涕虫,师父说你比古时候的诸葛武侯还要厉害,果然是这样的,师父说他自己只会些奇技淫巧,而谋划战略大局,统观天下大事,都还不如你呢。” “如果只知道谋划大局,却没师父的奇技淫巧做坚强后备,也是枉然啊。” “嗯,这次就让山越人背后的阴谋小人知道下师父发明的新燧发火枪的厉害。” “就是这样,师兄,而且我判定应该是杨晓那老混蛋在背后策划这一切。” “杨晓,那头猪,他有这么聪明吗?” “师兄,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说,杨晓那么笨,是想不出这驱虎吞狼之计的。” “鼻涕虫真厉害,这都看破了。” “师兄你看,去年底,你跟杨晓起了冲突,他却隐忍不发,按照他以前的跋扈嚣张个性,这实在太令人奇怪了,而他是山路巡检,平常与山越人多有来往,今天这么一闹,我不想认为是他也不可能了,只是我实在想不通杨晓居然有这脑子,使出驱虎吞狼之计,莫非杨晓背后有个高人指点?” “鼻涕虫,不管他什么高人低人,以我们童子军实力,直接干翻。” “嗯,师兄,这就是我让你出兵的目的了,因为在绝对力量之前,这些惯会使阴谋小计的小人,注定是我们少年营崛起的上马石。” “哈哈,好,少年营,集合,出发。” 在瓯州城西部,茶马古道必经的一处山岭,名叫天长岭,此刻岭上站着杨晓,边上站着他的刘管家正与几位身上身上脸上都有纹身的山越人在商议什么。 “一百五十担谷子,要严实一点,不能太松。” 杨晓鄙视不已,直接要米都不会,还要稻谷,还不要太松,真是山里的土豹子,但嘴上还是说道:“没问题,只要你能做掉那许德信,谷子一担不少,肯定给你。” 只见那首领边上的一个山越人突然说话道:“杨晓你不讲规矩,以前卖给我们的盐巴里面有一半都是沙子,我们山上缺盐,你良心不好,欺骗我们。” 额,以前的缺德事被人提起,杨晓也是汗颜,这时,边上刘管家出声了:“放肆,杨大人跟蓝头人议事的时候,有你开口的份吗?”刘管家知道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这时候必须在气势上压制住这些山越人,尤其是这些随从。 接着刘管家又说:“就算杨大人卖的盐里面有少许沙粒,但杨大人是不是还卖盐给你们了,官府可是明文规定不许私卖一粒盐一斤铁给你们山越人啊,没我们杨大人优待你们山越人,你们还能吃得上盐,用的上犁来耕田吗?” 这一边大棒恐吓,一边胡萝卜的招数,让这伙山越人毫无招架之力。蓝阿虎头人摆摆手,“阿豹,不要这样没礼貌,杨大人对我们泽雅山越还是有恩情的。” “阿虎哥!”那阿豹的山越人显然不懂什么沟通技巧,口才很差,没几句话,就拙口拙舌说不出话了,只在一边跺脚了。 “如此,阿虎头人,我们就说定了,这次你们在天长岭伏击那许德信,事成之后,一百五十担谷子我们立即奉上,另外我还额外送你五十斤盐。” 听到还有盐相送,这些山越人眼睛都亮了,“好,那你们汉人的话,一言为定。” 之后杨晓与刘管家等人离开。 山越人阿豹在杨晓他们离开之后,舌头才恢复过来,说道:“阿虎哥,那许德信听说是许世昌的大公子,我们这样做真的好吗,要是许世昌来报复怎么办?” “阿豹,没法子哟,这几年年景不好,山里的收成无论是耕种还是打猎是越来越差,外面又不太平,我们的皮子等山货能换的盐跟铁也是越来越少,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吧,真的事情败露,那许世昌来打,我们就往深山老林里面躲,想他许世昌也在山里拿我们没办法。” “嗯,我都听阿虎哥的。” 经过一个时辰的急行军,许德信就带着一百五十名少年营成员到了藤桥县城。进了藤桥县,询问县令纪子育,得到并没有山越大局来犯的消息,但是天长岭倒是被泽雅蓝氏山越人给突然占据了,藤桥县令正准备命令守备率领县城守军前往打击山越人恢复交通。 “纪大人,不用麻烦守备了,我们去就行了。” “大公子不行,这万万不行啊,山越人悍勇无比,又在山岭作战,他们健步如飞,大公子要是有什么损伤,我等万万承受不起啊。” 边上公差也都劝道,不行啊不行啊。 “纪大人,我父亲南征未归,这瓯州安全我定要承担起来,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帮我们准备下今晚宿营地跟伙食就行。” “这” “纪大人,莫非你不信我吗。” “这,好吧,但明日,你必须跟赵守备一起出发。” 话说到这里,许德信也明白自己单独出发,这藤桥县令是万万不肯的,但他又不愿得罪自己,所以看自己这么坚决,也不敢让自己不去,还有就是更加迫切的想要权势,要不是自己父亲跟便宜外公,一个堂堂县令会这样客气跟一个窑工的儿子说话吗? 第二天卯时一刻,太阳才刚刚露出鱼肚白,训练有素的瓯州少年营就起来烧了热水,啃了麦饼,直接往天长岭出发了。 藤桥县的老爷兵起床的时候,发现少年营已经不见了,急忙向县令纪子育汇报。纪子育大惊,急忙令赵守备率领县城守兵追赶少年营。 不过瓯州西面的县城守备部队因为没有天敌,明显缺乏操练,不像东面海边,还有倭寇来犯,一个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训练。藤桥县守军追赶了没几里地,就从开始的奔跑到小跑到慢步前行了,而队形自然也全散了。 反观少年营这边,一直有条不紊的疾步前进,快到天长岭了,队形也是丝毫不散,腿上的绑腿也是严密合缝,不见松动。 少年营到了天长岭下的时候,此时天长岭上已经有木栅立起,还有一个角楼,一个山越人在上面观察,看到少年营到来,立即敲起手中铜锣。 听到锣声,众多山越人显露在木栅之后,手里拿着大刀长矛,短弓木棒,武器样式不一,身上衣服各异,有些露肩有些裸露半身,典型的山越军队装扮。 “师兄,别急,整队,我们也立好木栅。” “这群野人,直接攻上去即可,为什么不攻还要防守。” “师兄,每一仗都要仔细对待,能完胜就完胜,能不死伤就不死伤。” “好吧,鼻涕虫,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师兄,前面我跟你说了,这是个阴谋,既然是有人阴谋要对付我们,他们必定不会守在岭上。他们守在岭上,只是吸引我们过来而已,现在我们来了,他们必定要来攻打我们,所以我们先守就是了。” 看到岭下那群娃娃兵,居然铛铛的敲打木栅,居然想堵死道路,就跟自己在岭上做的一样,蓝阿虎也是郁闷不已,他们怎么不来攻呢,要是来攻,我们在岭上防守着打多省事啊,现在他们不来攻,那说好的谷子跟盐巴就拿不到了,哎,我们还是去攻打这群娃娃兵吧。 没想到少年营训练有素,没一会儿功夫,木栅等工事就做好了,有二十个少年还端着燧发枪站立在木栅后面。 “火枪,他们有火枪。”阿豹在一边喊道,对于火枪,山越人也是吃过大亏的,那东西砰的一声巨响,白烟冒起,然后自己这方就有人倒下,救也救不活了。 “是啊,汉人的火枪厉害,每次我们跟汉人打,都要用同伴的身体去挡住火枪,来争取胜利,除非汉人在行军,我们突然杀出,他们的火枪来不及发射。” “阿虎哥,那怎么办?我们还下去打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单挑凤凰 “打,当然要打,我们山越人向来遵守许诺,既然答应了这一仗自然要打。” “那他们有火枪,怎么办?” “有火枪怎么了,你阿豹就怕了,我们以前又不是没跟火枪交手过,这火枪有根火绳,他们要没点燃火绳,火枪就不会响,现在你看。” “阿虎哥真厉害,是啊是啊,山下那群娃娃兵连怎么放火枪都不知道,手里都没火绳,真是笨蛋一群,阿虎哥让我打头阵,看我冲上去狠狠的揍他们。” “好,你们要小心,我在后面帮你们看着,你们冲开那木栅就行,我们随后就冲进去,拿到那许德信的人头去跟杨晓换谷子盐巴。” “好,阿虎哥,看我们的。” 一群山越人从岭上飞奔而下,势能转化为动能,不费力速度也是飞快。 许德信看着对面,估计着距离,看到山越人进入了八十步距离,就下命令,“打”。 少年营也是训练有素,没听到命令前,没有一人抢先放枪,平时训练,要是有人做不到抢先放枪了,直接领军鞭三下,已经挨打成习惯了,虽然这次是真打,但还好,对面人不多,隔着木栅也有安全感,第一次齐射做到了。 “砰,砰”几声,二十支燧发枪集火射击,对山越人的伤害巨大。领队冲锋的阿豹也是郁闷,说好的火绳呢?没有火绳不是不能放枪的吗?你这样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哦,愉快的冲锋了,也是鬼使神差,阿豹自己倒没被枪子打中,但是他身边的山越人同伴就伤亡不轻了。 人往往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害怕,比如那雷雨天的闪电,比如发大水泥石流等等,山越人也是一样,看到火枪这么厉害,阿豹赶紧往回跑,可这是山岭,下山容易回去难。十个呼吸过去,阿豹他们还没跑出八十步距离,前面冲的太猛,有个东西叫惯性,刹车刹住,已经冲进五十步左右了,再往回跑,十个呼吸太快了,对面居然又集火射击了一次,这就不科学了,以前那火枪,我们不是没遇过,不都是二十个呼吸才能放一枪的吗,现在怎么只要十个呼吸就又开火了。 第二次集火射击因为硝烟干扰,其实命中率是比第一次有所下降的,但对于往回奔命的山越人来说,恐吓作用太明显了。阿豹一头撞上后面跟着接应的蓝阿虎,“大哥,不能打啊,不能打啊,太厉害了。” 其实这三百多个山越人要是一鼓作气往下冲,许德信的少年营才二十支燧发枪,是挡不住的,必须要接阵肉搏。但这次山越人是为了报酬而来,而不是生死攸关,作战意识就不足了,一开始被集火射击一轰,一下子就闷了。以往跟汉人打,汉人的火枪是东一下西一下响起,虽然也有伤亡,但没集火射击来的恐怖啊,所以一下子就溃败了。 许德信带着少年营两轮射完,又让少年营往枪膛里装上火药与枪子,然后放倒几个木栅,鱼跃而出,迈步前进,估计距离在八十步时,对着山岭上拥挤一团的山越人又放了一轮,然后发起肉搏冲锋。 又打火枪了,我的神啊,这群娃娃兵会妖法啊,没有火绳那火枪就能响,打得比以前的火枪又快又猛,不能打不能打,匆匆忙忙都往回跑,冲开了自己立的木栅,也冲倒了那个不是很牢靠的角楼,那角楼倒下来又压住了不少人,一时间,天长岭上,哀嚎遍地。不是正规军队,没有操练,只依赖个人武勇,临时征召的山越人完全不是训练有素的少年营的对手,虽然少年营年纪轻,单人肉搏肯定打不过一个山越成人,但少年营有燧发枪,有操练,有队形,有战斗意识。 于是,泽雅山越人就这样败了。那蓝阿虎也不愧是一个好头人,看到自己族人倒在地上哀嚎,死去那些不用管了,但是更多是受伤到底,自相碾压的有,被角楼压住的有,被火枪打中腿部的有,被追赶而来拿长矛捅翻的有,为了避免继续死人以及抓紧时间救人,直接就跪了,嘴里高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 许德信还正想杀个痛快,看到下面追赶而来的王玉京喊道:“都丢下武器,双手抱头,丢下武器,双手抱头。”虽然他不懂他师弟有什么用意,但他也是遵照师弟喊话,拿长矛逼住蓝阿虎,没有再下杀手。 然后少年营上前,掏出麻绳,一个一个的捆住山越人,队形依然不散,捆得时候,边上必有人拿长枪抵住,以防有诈,不过,后来看来,有点多虑了,山越人是真降了,没有反抗。 等这边战斗结束,天长岭下又开来一支队伍,这队伍完全不成队形,领头的居然是那赵守备,只见那赵守备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大少爷,等等我们。” 要不要每次等战斗结束了,官兵才会出现啊,许德信王玉京也是无语。不过帮手来了总是好的,也让赵守备他们帮忙看守俘虏,然后让花珍花宝把蓝阿虎蓝阿豹等几个山越头目押过来审问。 也没什么难度,山越人很快就招了,杨晓怎么联系他们,怎么布置天长岭伏击的等等。 “什么,你奶奶的,我就值一百五十担谷子跟五十斤盐?”这样的价格让许德信气愤不已,这也太鄙视自己。 “师兄,不要生气,看来这是个高人啊。” “鼻涕虫,你说什么,哪里高了?” “师兄你看,要是对方对山越人许诺一千担谷子,山越人还肯下山吗?” 这时,蓝阿虎在边上喊道:“一千担肯定不下山,这么高的价钱肯定很棘手,不是我们泽雅山越能吃得下的。” 王玉京说道:“看,师兄,盲目开天价,反而不能让这山越人下山来袭击我们,他们会觉得为什么这么高价,会不会有什么陷阱,反而一个正常的价格,会让这些山越人不再疑虑,而果断下山。” 蓝阿虎又在边上说道:“哇,这位小弟弟是不是神仙啊,为什么我想得你都知道。” 王玉京鄙视地看了蓝阿虎一眼,说道:“不要拍马屁了,那杨晓应该会告诉你接应地点吧,不会就让你这么随便打一仗就行了吧。” 蓝阿虎马上说:“是的,小弟弟神仙,杨晓在瓯江边的潮埠村等我,说活的交人,死的给人头,我们交了就给我们谷子与盐巴。” 见蓝阿虎又提谷子与盐,许德信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蓝阿虎就是一顿胖揍,“让你交人,让你交人头。” 蓝阿虎倒是皮结实,挨揍没什么损害,就是喊的有点惨,“哎呦,哎呦。” “好了,师兄,还有正事要办,不要再打了。” 这边还在劝解的时候,只听天长岭另一边岭下,有一个女声高呼,“放开我阿哥,有本事跟我打。” 许德信跟王玉京大脸看小脸,这姑娘谁啊,好奇怪啊。 却只见蓝阿虎突然很急地站起,虽然两手在背后捆住,也要朝那岭下跑,嘴里喊着:“阿妹快跑,快回寨子。” 原来,有些溃逃的士兵回去把战败的消息一说,蓝阿虎的妹妹蓝凤凰顿时急的不得了,她们这个寨子要是没了她大哥,下场肯定非常悲惨,要是被别的山越人知道,肯定会来攻打,到时候自己这寨子里的人恐怕都要沦为别人的奴隶。于是蓝凤凰赶紧跑来救哥哥了,虽然不知道怎么救,但先跑来再说。 少年营士兵拦住蓝凤凰,用火枪对准她不让她动。蓝凤凰显然也认识火枪,知道这东西恐怖,被人拿枪指着,也不敢动,但嘴里不饶人:“你们汉人狗熊,要是英雄,跟我单挑。” 什么年代了,还单挑啊,小妹妹啊,你懂不懂打仗啊。王玉京一脸鄙视,倒是没怎么出力的许德信有点兴奋,他一直想好好活动一下,就是对面是个女的,看年龄也才十七八,胜之不武,不好意思接战。 蓝凤凰喊得越来越大声了,“孬种,狗熊!” 许德信气血上涌,一下子没忍住,吩咐道:“让那个女的过来。” 于是少年营士兵放开蓝凤凰,蓝凤凰冲进天长岭上原是山越营地现属少年营的营地,看到哥哥蓝阿虎双手被捆,眼泪顿时涌出:“哥哥!” 蓝阿虎这时也非常勇敢,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对着许德信喊:“放过我阿妹,她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许德信开口道:“我们不为难女人,那女的,你走吧!” 蓝凤凰倒是倔强,“阿哥,我不走。” 蓝阿虎喊:“你回去,你快回去!” 王玉京看到这情形,这什么狗血剧情啊,你是战争片还是言情剧啊,也不好让这个情节继续下去,就问:“你们想怎么办?” 蓝凤凰与蓝阿虎又一起叽叽喳喳,王玉京赶紧摆手,“停停,一个个来。” “放了我阿哥,我随便你处置。”蓝凤凰知道山寨可以没有自己,但绝对不能没有他哥,不然山寨要出大问题的。 “本来我跟你阿哥无冤无仇,但是你阿哥突然带人封锁山道,还要杀我,就这样放了你哥,可能吗?” “只要你放了我阿哥,我给你做牛做马,什么都行?” “阿妹,不要,阿哥我没用,你回去回去啊!” “停,再这样,两个人都砍了,你刚才不是喊单挑吗,我给你一个机会,打赢我,我放了你跟你阿哥,要是你输了,你跟你阿哥就跟我走,怎么样?” 蓝阿虎看看许德信的健硕身体,正想开口拒绝,但是他妹妹蓝凤凰抢先开口,“好!我答应你。”蓝阿虎直接晕了,我的妹啊,你都不看看对面身材的吗? “怎么打?”许德信很兴奋,他就是个蛮夫武夫,王玉京也很无语,这师兄不靠谱。 蓝凤凰画了个大圈,说:“就你跟我,谁出了圈子算谁输,”然后看到对面少年营士兵手里的火枪,又补一句,“不能用火枪!” “好!没问题!”许德信说完,挑了把长枪,一抖,试了一下,走进圈子里面。 蓝凤凰从背后抽出一直背着的刀,双手一抠,那刀居然变成两把,原来她使得是双刀。 看到有单挑,众人也都围坐在一旁,少年心性,崇拜英雄,单挑什么的最好玩了。山越人也是一样,原来这山越人最崇拜英雄,因为山里条件艰苦,没有一个英雄,一个领头人,很难开荒拓地,建设寨子,虽然现在被俘虏了,也是背着被捆的双手站一边观战,嘴里给蓝凤凰助威。 许德信长年练武,不是花架子,长枪一伸一缩,甚有章法,蓝凤凰虽然灵动,拿双刀去架那长枪,但一寸长一寸强,她根本近不了许德信的身,刀法完全施展不出,没多久,就被许德信一枪逼来,不得不往后一跃,躲开这一枪,却听边上族人“哎”的一声长叹,往下一看,自己已经出了圈子。 “不算,不算,你兵器太长,不公平,有本事我们都不要用兵器。” 蓝阿虎那个丢人啊,妹妹啊,你看不到对面那身材吗,不比兵器,你更加打不过啊。 “不算就不算,再来。”许德信把长枪一丢,摆个起步式,正是他爹交过他的形意拳。 却见蓝凤凰嘿嘿一笑,也不丢双刀,直接拿双刀就上来砍了。原来这蓝凤凰颇为狡诈,知道汉人男子中有一些人有所谓大男子主义,前面所作所为,正是为了这一刻,要是能乘机擒住许德信,就能救出哥哥,搬回颓势。 众人一看这蓝凤凰如此卑鄙,少年营与藤桥县守兵这边急忙准备进圈子救人,但距离有点远,一时半会过不去,而山越人这边都是低头无语,原来这山越人民风淳朴,认为输了就是输了,耍诈实不应该。 但见场中变化甚快,许德信见蓝凤凰卑鄙偷袭,也没想着逃跑,而是不退则进,趁那双刀轮舞的空隙,探手进去,梆梆两下,击打在蓝凤凰两侧手腕。蓝凤凰双手顿时没力,双刀脱手掉下。接着许德信乘机一抓一探,竟然直接用左手把蓝凤凰脖子掐住,而右手停在空中,作势愈打。 场边一直关心的蓝阿虎直接喊道:“不要打不要打,我们认输了。” 蓝凤凰一看自己刚才还双刀在手,转眼就被人擒住,眼泪盈盈,认命了,放弃抵抗。 这时候众人已经抢到许德信身边,许德信将蓝凤凰往地上一丢,喝道:“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一个金矿 眼前的山越女子虽然被绑了,倒是颇为硬气,一言不发,但是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有一点点崇拜,一点点迷恋,一点点忌恨,对着许德信。 而蓝阿虎明显颓势,自己族人死了十几个似乎也不管了,只求放过他妹妹,看来哥哥很疼爱妹妹啊。 “哎,你们就为了那么一点谷子与盐,就搭上了十几条鲜活的生命,”王玉京对蓝阿虎说道,“值得吗?” “没什么值得不值得的,山里人命苦,要没足够的食物,每年也要饿死许多人,而如果没有足够的盐巴,也会生病,死很多人,食物还能勉强凑合,但盐只能从你们这里换。”蓝阿虎有气无力的回答。 “天公不公,算了,先给你们治伤吧。”王玉京吩咐赵守备他们给被俘虏的山越人治伤。赵守备有点不满,这十一二岁的小孩谁啊,怎么吩咐起我来了,但看到一边许德信的态度,有那么一点点眼力的他也立马遵照执行了。 蓝阿虎,蓝阿豹,蓝凤凰等山越人非常不解,战场上各死各的,自己一方受伤了肯定会治疗,但敌人一边就都是各安天命了,山越人,汉人,都是一样,这次怎么还会有人给敌方疗伤呢。 “人人生而平等,”王玉京叹了一口气,此刻,他的形象无限高大,在瓯州城众人眼里,宛如南海观世音菩萨,在山越人眼里就跟他们信奉的火神祝融一样伟大。火神祝融给人类带来火与光明,从此人类不再吃生肉野果,而是会把食物煮熟,于是人类就大大摆脱了疾病。火还可以把铁烧红再锻炼成铁犁锄头等农具,当然也有刀矛等武器,只是山越人的现有的文明程度还不知道铁怎么获得,他们获得铁的方式只有两种,一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二是跟山下的汉人交换得到。 给山越人治伤,然后喂水喂食,大大减轻了敌对仇视的态度,山越人士兵开始埋怨他们的头人蓝阿虎为什么要带领他们跟这支仁义之师作战,而且还输的这么惨。蓝阿虎也是郁闷不已,自知今天自己是做错了一件事,原本跟杨晓商议的战利品肯定是没有了,死了十几个伤了几十个青壮对自己率领的泽雅寨子是一个沉痛打击,以后很可能被别的山越人兼并掉,这可能性太大了。何况翻过一座山,山那头的湖岭山越人头人钟阿大就一直想要讨娶自己妹子蓝凤凰,要是钟阿大知道自己这么遭遇了这么大的损失,那么讨娶就会变成强娶,而强娶这种事情,在山越人中间是频繁发生的。 许德信有些费解,但多次证明他那师弟比他考虑的要周详之后,他往往就默认了师弟的做法,比如这次,师弟要给敌人俘虏疗伤。 “师兄,是不是觉得我们不该浪费药物浪费人力去救这些山越伤兵。” “嗯,哦,啊,没有,鼻涕虫,你肯定有你的道理。” “师兄,我们瓯州太小了,小到就我们瓯州的话,我们的结局是必然被别人兼并,所以避免这种结局,这山越人就是我们新的力量,我们的一座金矿。” “金矿?”许德信的眼睛顿时亮了,眼睛圆圆的,瞳孔方方的,这都是铜钱眼了。 “嗯啊,山越人是山地作战最好的士兵,山越人是我们发展迫切需要的新的丁口,山越人居住的大山里有无穷无尽的资源,好处太多了,山越人就是一座金矿,只是目前没人去开采,所以我们来了。” 这些话听得许德信一愣一愣的,不过山越人是金矿他听懂了:“嗯,好,一切都听鼻涕虫你的。”然后又皱起眉头,说:“这个女的怎么办?” “师兄,好事啊,我听说山越人最重诺言,既然这蓝凤凰跟你打赌输了,任你处置,你就收下她呗。” 许德信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还没成亲呢,要不鼻涕虫,你收吧。” “师兄,你说什么啊,我才十二岁呢,师兄,这个女子你还必须收,她是我们大计的一部分。” “为什么啊。” “她是蓝凤凰啊,瓯州附近有名的山越凤凰啊,山越人信奉火神,他们的图腾就是一只火鸟凤凰,能够用凤凰娶名字的山越女人可想而知在山越人里面是多么尊崇了,等我问问,了解下情况。” 问了几个山越人,关于蓝凤凰的情况就基本明朗了,是泽雅山越头人的妹妹,是这几百里山区人最漂亮武艺最好歌声最动听的山越女子,周围很多没成婚的山越人的梦中情人,比如湖岭山越头人钟阿大就多次来讨娶蓝凤凰,但是被拒绝了。 王玉京让下面士兵把蓝凤凰带来,直接把捆她的绳子割断,留意到蓝凤凰并没异动,没来绑架自己也没逃跑更没做去解救同胞的傻事,知道自己刚刚在脑子里筹划的事情基本成了。“蓝姑娘,前面打赌,是你输了吧?” “嗯,我输了,我随你处置,但请你们放了我阿哥,好吗?” “你阿哥利欲熏心,无端挑起战事,是一定要受惩罚的,不可能就直接放了的。” 只有点小计谋的蓝凤凰明显听不出这话里的机锋,受惩罚而已啊,又不是砍头,她只听出不能放的意思,顿时又急了,眼泪汪汪的,“求求你们了,放了我阿哥吧。” “好了好了,放会放,但不是就这样放,还有就这样放了,你阿哥肯吗?” 蓝凤凰很迷惘,我阿哥肯吗?肯定肯啊,谁还愿意做俘虏啊。 然后王玉京又吩咐把蓝阿虎及几个头目带来,问他们道:“下面你们有什么打算?” 蓝阿虎蓝阿豹面面相觑,把我们俘虏了,怎么还问我们有什么打算,既然想不出什么缘故,就不回答了,汉人奸诈,寨子里老人都是这样说的。 王玉京说道:“你们不要再这样自立为王了,这样一个小寨子单独繁衍,日子不觉得太艰苦吗?” 是啊,日子的确艰苦,要不是日子艰苦,怎么会为了百来担谷子就这样拼了性命呢,但不知道奸诈的汉人小孩还有什么话说,先继续听着。 “知府大人准备给你们造黄册,帮你们开辟梯田,也有设立市集,以后你们就跟山下的汉人一样好不好啊。” 造黄册很多山越人不知道,蓝阿虎知道一点,好像是编户口的意思,他是头人,知道的多一点,帮忙造田还有设立市集,这就未免太美了吧,汉人们不是都卡着我们吗,允许上山的货郎只有针线,连剪刀菜刀都不给,都要自己这边偷偷的换取,听到这里,貌似说的很美好的样子,但我们还是继续不说话吧,因为汉人奸诈。 “如果不合作,我们也只好剿灭你们山寨了,虽然我们都会死人,都会有损失,但你们这样时不时的下山,封锁山路,影响也实在太坏了。”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应该是百试不爽的,王玉京估计自己的说辞肯定能成功的。 果然,话说完,听到剿灭山寨什么的,山越人都坐立不安了,蓝阿豹等山越人都对蓝阿虎说,“阿虎哥,我们就让汉人编黄册吧。”有些聪明一点的,还补充说:“让汉人下榜文通告,说造了这个什么黄册,要帮我们开辟梯田,还有设立市集。” 作为头人,蓝阿虎受的教育多一点,主要是山寨老人的口头教育,这些教育只传头人不传其他人,所以也多少多懂一些,对自己山越兄弟们说:“造黄册就是说给我们户口,把我们编成他们的人丁。” “阿虎哥,给了户口,编成他们的人丁我们有什么坏处吗?” 这个问题蓝阿虎也抓瞎了,编户口有什么坏处,山寨老人没告诉我啊。 王玉京适时解说:“难道你们要祖祖辈辈都在山里面当野人吗?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不能跟我们一样,挺胸抬头,做一个骄傲的瓯洲人。” 山越人贫困,他们重情义,心机不重,在王玉京慢慢开导其实是诱导之下,泽雅山越人在头人蓝阿虎的带领下,答应被编进黄册,这件事情,后世称为王玉京对山越人进行改土归流的第一步,虽然这只是一个很小的脚步,对象仅仅是一个人丁千余人的小山寨,但在神州大地,却是迈出了一大步,从此,野蛮自立的山越人没有了,他们跟山下的汉人一样,共同融合成一个新的民族,因为王玉京后来建立的王朝以华为国号,华朝引领这个世界逐渐进步成长,整个地球的人类以华朝为中心,所以这个新的民族就是中华民族,后世别的人类,别的民族,那些白皮肤的或者黑皮肤的,都以中华民族为荣,要是能把国籍改成华朝,民族改成中华民族都骄傲得不得了。 疗伤完毕后,一些重伤员不便再回到山寨,毕竟山路难走,而且山寨医疗条件太差,送重伤员回去等于让人去死,许德信王玉京就安排赵守备把伤员抬回藤桥县继续治疗与休养,轻伤员及部分人先回山寨,安定下山寨里留守人员的心,蓝凤凰则坚决要跟随打败她的许德信,嗯多一个丫环罢了,蓝阿虎蓝阿豹带着部分人要跟许德信去找杨晓,讨回公道。嗯,是帮许德信讨回,他们自己也没什么公道不公道的,别人出悬赏,自己出力,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是自己打输了,悬赏没拿到而已。不过现在既然成了许德信一伙,当然是要跟自己人一起去讨回公道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潮埠市集 蓝阿虎他们现在是明显屈服,所以关于杨晓的情报是竹筒倒豆子,很麻利的都倒出来了,如果谁说的不对或者不完整,边上还有人立即指正补充。杨晓带着心腹手下约五十来人在瓯江边的潮埠村,自然没有全部五百名水路巡检,他只是巡检使,一个官,带着一些兵,管着一些兵而已。这五百人又不是他的私兵,所以这种杀护军统领大公子的阴谋,手底下肯定不会赞成,要是都告诉了,肯定还有泄密的。那潮埠村原本就是瓯州城西瓯江中游的一个渡口,江北梅屿县跟江南藤桥县的往来基本都是这个潮埠渡口,大家肯定不会先到下游瓯州城这边的瓯江渡口上渡江再往上游走前往目的地,倒是瓯州城内及更下游的人过江反而有借道潮埠渡口的,比如台风季节的大江潮,下面不安全,潮埠那里江水相对平缓,又比如倭寇肆虐的时候,越是上游越是安全。 “师兄,现在问题有两个,一个是那杨晓可能会上船逃跑,另一个是杨晓身边的死忠到底有几个。”王玉京跟许德信探讨道。 “跑,他跑得了,他老婆孩子都在城内。” “不是,师兄,越是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越不会在乎家人,如果他发现山越人没有打垮我们,而我们又大张旗鼓地去抓捕他,发现事情不对,他肯定会跑,而他跑了多少会有麻烦。” “那我们先回城找范叔叔借船,堵死他。” “呃,师兄,你这样来回太慢,过了约定时间,要是被探听出什么,杨晓直接从山路跑了,山路他更熟。” “那怎么办,不去抓他?” “抓还是要抓的,但不能大张旗鼓地去,而是用点伪装。” 在王玉京的计谋下,蓝阿虎带着山越人捆着几个少年营士兵往潮埠而去,钓出杨晓后,在后面尾随的许德信带着少年营冲上抓捕,只要抓住这个巡检头子,以当差领饷为目的的巡检小兵自然瓦解。至于有几个死忠,到时候看情况吧,一百五十名少年营加一百多山越士兵,对付五十个懒散的巡检兵,无论装备,人数,还是士气,都是绝对优势。 潮埠村,可谓山路巡检的大本营,因为好走的平路到此为止了,再往上,就是茶马古道,山路崎岖不平,而水路运输,大船在瓯江城北的朔门码头为止,那里因为建有一个安澜亭供旅客行商休息,俗叫安澜亭码头,为图方便也有直接去除码头以安澜亭代指,反正大家都知道,去安澜亭就意思着那人要去坐船了。小船可以从潮埠再往上十余里到达最后一处码头临江渡口,临江临江这意思简单明了,直接临近江边,也没中下游的滩涂江岸,江水浅了,吃水重的船再想往上必然搁浅。而临江再往上,只有竹筏了,已经不能行船了。而走货行商为了方便,也是自然聚集形成,这潮埠村也是相当繁荣,山路巡检大本营驻扎于此,也是安逸享乐的最佳所在,还因为脱离州城范围,俨然是一只土豹子一样的存在。 在这潮埠村生活经营的众多商人,乡民,经常走路运货的客商,平时都依赖山路巡检使生活,人家土豹子,你得罪不起,但要说起多爱戴,则真没有了,这巡检真不是东西,吃拿东西不给钱,你还要说好话讨好,征税是你的职责,正常征税没话说,但你山路巡检有一次正常的吗?每回都横征暴敛假公济私肥自己腰包。 摄于巡检官兵淫威,商人乡民们看到有山越人押着一些少年过来,就立即去巡检司所在的院子报信去了。也怪这些巡检老爷兵无能,试问巡检司所在也算军事机构,你特么的自己不放一些哨卡吗,有什么情况还要百姓汇报,亏这是自己地头,要是出外任务,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得到告信,杨晓高兴极了,哈哈,成功了,要是真如管家所言,引起连锁反应,这瓯州城就又是老爷们的天下了,那许家,那些苦窑工,就回去继续烧窑去吧。 杨晓匆匆忙忙出来,只带了四个亲随护兵,看到蓝阿虎一众人,非常开心,高声问道:“蓝头人,事情成了吗?” 蓝阿虎内心深处是非常讨厌这个人的,因为一些行商是往他们山里走商运货,这山路巡检越贪,那行商与自己山里人的买卖也是买的越低卖的越高,这内中情形,他作为头人清楚得狠,本来按计划是他钓出杨晓,然后少年营一拥而上,现在他看到杨晓如此大意,竟然只有五个人,顿时有了想法。泽雅山越士兵跟蓝阿虎一起打猎作战,彼此非常熟悉,看头人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懂了,围猎,就是猎物大头,比如一头大野猪什么的,大家散开,围攻,现在这里又没真的大野猪,那头人说要围猎,意思很明显了,围猎这杨晓大野猪。 所以现在情形是,蓝阿虎成功钓出了杨晓,还没等许德信他们上来,蓝阿虎跟他的山越战士就突然出手,把杨晓拿住了。 被拿住的杨晓显然还不知道什么缘故,不过他在潮埠一向是土霸王的存在,无论是谁,商人,乡民,或者拿着皮货等物件下山交易的山越人,现在虽然被山越人抓住,他嘴里倒是硬气地狠,怒道:“蓝阿虎你想干什么,造反吗?还不快把爷爷我放了,不然爷爷点兵,屠了你泽雅山寨。” 我呸,本来就是绑了你而已,还要屠我泽雅山寨,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不行啊,押着杨晓的两个山越士兵顿时给了杨晓一顿胖揍。杨晓开始还继续说狠话,爷爷我如何如何之类,后来就求饶了,求各位山越爷爷放过自己。好家伙,转眼之间从爷爷变成孙子了,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待到许德信过来,蓝阿虎那一副阿谀奉承的模样,杨晓就什么都明白了,事情败露了。 抓住杨晓简单,审问杨晓也简单,妙果寺冲突只是诱因,真正原因是心态的改变,利益的改变,原来在瓯州城虽然多灾多难,大陆内乱商贸少了,倭寇来犯有生命危险,大家生活水准下降了,但好歹我们是老爷啊,现在被一苦窑工翻身做了上位者,不甘心啊。 处理这些事,许德信有些头大,他不擅长这个,他就想一刀剁了这个杨晓狗头,不过直接这样剁了应该会有麻烦吧,丢给师弟来处理好了,“鼻涕虫,你说下面怎么办啊?” 这样的询问王玉京见得太多了,师兄这意思就是自己来处理吧,而不是真的在问自己该怎么办。师兄张张嘴,师弟跑断腿,虽然我才十二岁,貌似现在也跟古代一个叫甘罗的贤者一样了,哎,命苦。 接下来,王玉京认真审问了杨晓,主要是城内各种人物关系,他杨晓的人脉应该是有的,然后是杨晓的家产,这家伙卖别人畅快,谁跟谁不和啦,谁跟谁亲密啊,谁是怎么发家的啦等等说的非常详细,说道他自己家产,就漏洞百出,支支吾吾,都推在管家身上,说管家清楚。 多问几个问题后,王玉京也判断地出,他是真不懂啊,而不是故意隐瞒,这个蠢货,当山路巡检是帮他家管家挣钱的吗?把王玉京气的,直接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脑门敲:“你好歹也是俗称山杨晓,水范阳,山水二巡霸瓯州的大人物,身上连个铜板都没,别说银子了。” “这位小兄弟,不不,小大人,我真不知道啊,再说我吃喝从来不花钱的,我杨晓在潮埠还需要花钱吗,谁敢接爷爷我,不是,就是我,没爷爷,我的银子啊。” 好了,貌似能问的都问出来了,再多也没了,最后,把杨晓跟他的亲信以及几个平时为非作歹的巡检官兵捆了,送去泽雅山寨关押,潮埠这里直接设为跟山越人互市市集,并让蓝阿虎他们把消息散播出去,说山越人有需要的都可以来这里交易买卖,任命蓝阿虎为潮埠市集官署的官长,没品级,王玉京也给不了品级,官署衙门就用原来的巡检司衙门,主要政策有什一税,防卫管理,消防管理,卫生管理等,原巡检官兵与山越士兵混合编成一营,叫潮埠营,营都尉任命小黑子鲍小黑,再带十名少年营士兵分担各骨干伍长什长伯长,平时一半训操,一半管理市集,按旬日轮替,市集将来收入统一上缴,按需要再划拨下来,不得私自截留,也不得潮埠营各官兵骚扰勒索市集各位商家。 王玉京这是三权分立,互相监督控制,潮埠官署在官面上,军权归少年营严格控制,财权又不在潮埠官署与潮埠营手里,由上面自己掌控,许德信初始不是很懂,但后来也慢慢了解了,因为王玉京会反复跟他解释,慢慢熏陶。 任命山越人为官署官长是千金马骨,这样可以真正吸引到山越人下山,其实吸引泽雅人不算什么,逐渐了解之后,原来汉人对山越人也有生人熟人之分,泽雅人算熟人,因为他们经常下山,互相交集颇多,已经快被汉人同化了,而大山深处还有生人,他们就基本不下山,生活更封闭,落伍,原始,所以王玉京的心中大计,还要慢慢实施。 杨晓先在泽雅山寨关着,王玉京说等许伯父许世昌凯旋归来再带回瓯州城,交给知府衙门再行官面上的审问,这样可以借杨晓立威,也不怕瓯州城内的旧势力反扑。 这次少年营出征到此就告一段落了,一些后补工作,许德信王玉京准备等许世昌回来再取得州牧谢灵根的同意,现在暂时狐假虎威吧。 什一税这布告一出,众商家都抱怨太高,因为成朝定例为三十税一,这一下足足提高了三倍,但听蓝阿虎反复解释,说只征税一次,整条茶马古道均不会再征税,而且也禁止官兵平时的骚扰勒索,这蓝阿虎也是被逼上阵,原本木讷的他当了官长之后也是圆滑不少。 大家都是生意人,算盘一打,发现真要这样,税负反而是降低不少。 待到后来,果然把几名向商家伸手犯事的士兵,不管是汉人还是山越人,都是取消编制,赶去天长岭下的瞿溪屯田营当苦力。百姓就怕官府言而无信,现在看到实际情景,众商家吃下定心丸,就更能安心经营了。 而另一方面知道潮埠有这样一个市集的消息在山越人中间越传越广,来的人越来越多,市集也越来越繁荣,众商家收入也越高,市集官署征的税也越来越多,除去潮埠营日常训练开支后,每月还有富余,初始一百两,二百两,后来都有上千两之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师太妙衣 再兴二十年二月,许世昌南征瓯南三县,其实就一仗,跟飞云县豪族高氏的一仗。那一仗,阵斩了高哲继的二弟高哲承,之后高哲继看大势不可逆,主动请降,而再南面的鳌江观梅二县看飞云高氏都降了,也是主动请降。所以战事进行的非常顺利,许世昌让蔡大友守鳌江,侯大春守观梅,柴进宝守飞云,然后胜利凯旋。预备打两月,然后四月底回来准备许德信的婚事,现在就十几日,算武装游行了。 许世昌走后,飞云县高氏祠堂内,高哲继对祖宗灵牌发誓,一定要给二弟高哲承报仇。但他也明白,大军征伐是不可能了。现在飞云县是柴进宝主持,高氏就保留了几个家丁护卫,想再招兵买马,动静太大,瞒不住柴进宝。搞不好还会惹来祸事,令高氏遭灭门之祸。自己主动投降可不是为了避免这一灭门之祸吗。所以他准备用死士刺杀的办法,找机会刺杀许世昌。在飞云,高氏是望族,根深蒂固了百多年,广施恩泽,正是这样,投降了之后还能保住高氏一门,对方也有一点忌惮,想急于恢复飞云的生活生产,就不能逼迫高氏太急,也正是这样,找几个死忠分子充当死士也有实施的可能。 而在飞云县城的另外一个角落,一座冷清的庵堂内,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进行落发仪式。 庵堂主持问:“苏红妙施主,你决定了?” “师父,红妙决定了,此残生侍奉佛祖,不再留恋红尘俗世。” “罢了,落发之后,世上再无苏红妙,而只有比丘尼妙衣。” “谢师父赐名。” 原来高哲继的二弟高哲承除了是个望族少爷,还是一位南戏名家,在他刚懂事到为家族出征而丧命在军阵之上的三十年间,极端喜爱南戏,时常留宿在青楼勾栏,与一名名为苏红妙的戏子相爱至深,但因为高氏家规不许,而不能娶进家门。高哲继为苏红妙写过多个剧本,最出名的有《痴女寻夫》等,在那痴女寻夫的开头有场戏吃糠,说痴女的公婆嫌弃媳妇痴女给他们每天吃番薯饭,而别人家都是白米饭,一定是媳妇背着他们偷偷吃好的,但是公婆抓到媳妇吃饭现行,才发现,媳妇每天吃的是米糠。自己的不孝子进京赶考,家中没有生计,媳妇每天做工赚的小钱根本不够三人日用,为了省钱,只好让公婆吃番薯饭,自己连番薯饭都舍不得,只好吃米糠。苏红妙演的痴女深入角色,台下观众每场都是爆满叫好。高哲继与苏红妙的感情也是日渐加深,但鸳鸯有恨红线断,望族少爷因为自己身份,被迫出征而不幸亡故,苏红妙生无可恋,削发为尼了。 但世间诸事不如意者,妙衣师太虽然想与世隔绝,但俗世还是会找上她。因为苦于不能近身刺杀许世昌,高哲继找到自己这个没进门的弟妹,准备劝说弟妹还俗,去演人生最后一场戏,在许德信的婚礼上,以唱戏为名带死士混入许府,伺机刺杀许世昌。 “大哥,我已出家,尘世于我再无留恋。” “弟妹,哲承的仇必须要报,大哥我实在没有办法,那许世昌竟然从不去青楼野外,出门在外也是多人护卫,地点也只在州牧府西山窑场他自己府邸这样几个地方来回,现在进许府唱戏是唯一的机会,不需要弟妹你动手,只需要你把这五名死士混在戏班子里带进许府便可。” “大哥,我,,,” “难道你就不想给哲继报仇了吗枉费哲继生前如此钟情于你,我告诉你一个时期,你知道吗,我那苦命的二弟媳妇至今还未与哲继圆房,你可知道?” “哲继他从未与他妻子圆房?” “弟妹,我何苦骗你。” “佛祖对不起,是妙衣不对,妙衣不够诚心,妙衣于尘世还有牵绊,待此事一了,定终身侍奉佛祖,不再食言。”苏红妙在佛像座前磕头说道。 瓯州城内,许世昌胜利凯旋,入城的时候,许德信也把杨晓跟他的供状递给他父亲。 许世昌粗粗扫看供状,气的火冒三丈,准备手刃杨晓,被边上众人拦下,而后他将供状递给岳父谢灵根。 谢灵根看完后久久不语,之后返回州牧府,闭门数日后,向燕京朝廷上表,要求转封许世昌为瓯州州牧。也不等这份上表朝廷是何回复,自管自地将州牧印送到许世昌府邸。谢灵根明白,这个乱世之中的瓯州,再不能现在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瓯州祸事不远了。 卞玉峰等人密切关注这一切,等到州牧印送到许世昌府邸,立即上面,拥立许世昌为新州牧,口称:“拜见州牧大人!” 而许世昌前往知府衙门送回兵符将印时,谢灵根跟他长谈,现在乱世,武力第一,若无武力自保,定遭人攻伐,到时自己个人安危事小,家人亲族好友整个安全事大,瓯州外面,被灭满门的祸事这几年还少吗?多少名门望族,在诸侯乱战中失败,家族被屠,连一个血脉都保留不下来。 许世昌表示自己练兵尚可,治政就明显不行了,希望岳父收回成命。 谢灵根听了很开心,说明自己没看出这个女婿,跟许世昌再分析利害,说之所有杨晓会对付许德信,恰恰是因为还有幻想,若是杨晓成事,瓯州城内众势力肯定要把你拉下马,这样瓯州就有难了,现在只有你成了知州,断绝了大家的幻想,大家才会齐心协力,不再互相扯后腿,这样瓯州才会真正发展壮大,现在你又收复瓯南三县,声望到了顶点,正是接印的最佳时机。 推辞不过,许世昌最终接下知州大印。 如此,瓯州城内的众人都认清现实,真正附和许世昌,协助许世昌练兵,不再像以往那样阴奉阳违。 而燕京,成朝朝廷,自然又是痛斥这种不经朝廷允许,私相传递朝廷官职的行为,也自然不会下诏同意许世昌成为瓯州知州。不过朝廷最近几年也难啊,官员俸禄发放都成了问题了,在许世昌派人献上五千两白银的时候,还是给了一个诏令给许世昌派去的人,但是没有昭告天下。 其实按许德信那种傻瓜想法,这五千两也不该给,不过他师弟王玉京认为,五千两买个名正言顺挺好的。 杨晓最终没有砍头,还是送往屯田营劳动去了,乱世丁口宝贵,多一个农奴劳作也是好的。另外主要是为了安心,安瓯州城内众人的心,不砍杨晓的头,是表明大家乖乖合作,万事大吉,要是还是要扯后腿,许世昌表示不介意真的砍几个人的头。 杨晓的家产倒是被许德信收下了,许世昌也不过问,这大儿子快结婚了,也是该独立了。 许德信将师父孙若望安放在杨晓的府邸,打绳巷的院子实在太小了。 孙若望也不推辞,不过他将一个江南山水园林布局的府邸变成了一个机械工坊,太湖的假石玲珑剔透好看吗?好看个屁,搬走搬走。这飞廊透窗如何,显得院子里曲径通幽,层次感十足。十足个屁,拆了拆了,这里准备放锻造炉,那里放钻杆床。 边上傻大个雷大猛一直傻笑,说,改的好,以前难看死了,就该这样改。 许德信实用至上,也是同意,看的王玉京一阵摇头,这师父师兄师弟三人,审美感与自己差距太大啊。 杨晓的原配夫人跟着杨晓一起去屯田,夫妻同命,必须的。不过后面就貌似有点开玩笑,头两个小妾居然都与刘管家有染,其中一个小妾生的儿子居然还是刘管家的,这豪门恩怨,不服不行啊,不过现在树倒猢狲散,这两房小妾跟刘管家跟不知道是谁儿子的儿子都统统去屯田,屯田营繁重的劳作应该不会让他们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人生。 而第三房小妾小翠死活不愿意离去,许德信看老师孙若望身边正好还少一个侍奉丫环,就让她留下了。也不知道孙若望哪只眼看上小翠了,竟然让这个青楼出生的女子认他做义父。 许德信表示自己可不愿就这样又多一个师妹。 小翠表示很开心,从此愿洗尽铅华,甘心当一个使唤丫头。她心里还有一个梦,说不得她的石哥哥哪天身披宝甲,脚踩七色彩云,前来迎娶她。 而不杀隐瞒策划者刘管家,允许他活命的代价就是刘管家把自己卖身为仆,侍奉杨家两代人,做牛做马三十多年,拼老命攒下的钱房契田产等所有资产,合计约两万多两,相当于向朝廷买四个瓯州州牧官职的资产,全都献给许德信当少年营军资与孙老头的研发经费了。 有了钱,加上众员外众富商归心,燧发枪的制造就更上一层楼了,无论量还是质量。因为可以有更多的熟铁棒被锻造出来,可以招数名匠人一起钻枪筒,虽然他们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远远不如傻大个的百分之九十。 遂发枪机的制作也有工匠一起做,虽然会增加工艺暴露的危险,但只有孙老头跟傻大个两人,产量实在太少,而杨晓府邸改造成工场后,负责关键零部件加工的工匠都是终身制了,终身不得出门,当然给与他家人的补偿也是最丰厚的。 严密的的安全防范检查,也能最大可能减低暴露风险,有一名负责给熟铁棒钻孔的工匠在出门检查时被发现带了一个遂发枪机,他说自己是好奇,但进入工场工作是就反复告知,所有零部件严禁带出,你钻枪筒的工匠怎么会带遂发枪机出门,按照最严的标准这名工匠被领到院子里,当着众工匠的面活活打死。没办法,只能杀鸡吓猴。另外按王玉京的方法,还是高薪,让那些可以进出的一般性工匠觉得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背叛是不值得的。 蓝凤凰现在也很忙,汉人跟山越人的联络大使,许德信跟他哥哥之间的传令官,她也忙并快乐着,其实按山越人,山越熟人的做派,她应该把许德信抢走当夫君,但她打不过,抢不动啊,又不想放弃,不想离开许德信身边,于是就很自然的变成一个女官了。按山越生人的规矩,就是大山深处的山越人,还是走婚制,她只需跟许德信睡觉即可,无所谓孩子父亲是谁,生人都是这样繁衍并延续部落的,第二年看心情,开心的话继续找这个男人再生一个,不开心换一个呗,但这里许德信也不配合她啊,她想跟许德信睡觉也没机会,当然最大原因是她们这支山越人开化程度较高,拉不下脸去搞走婚制,她心里还有一个想法,汉人的规矩,许德信成亲之后,再娶她,当一个小妾,她不介意,只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戏班入府 大家都在努力,努力发展,努力壮大自己,而为什么努力,为什么发展,理由各种,什么不再过过去日子啊,什么顿顿要吃猪头肉啊,什么不发展会被别的势力消灭啊等等,而王玉京的理由简单,每天醒来无所事事发呆也是一天,努力做些什么也是一天,他喜欢后面那种,不喜欢无所事事发呆那种,就是这样。 五月五端午节就要到了,这事一个纪念先贤屈原的日子,若对于成朝朝廷来说,对屈原这位先贤的态度经常有变化,以前大一统时候,被归属于地方顽固势力,不过就屈原本人来说,他在汉人心里,是一个伟大的人,“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对于他的国家,他忧国忧民,忠诚不二,是一个伟大的爱国者,所以朝廷就会很矛盾,现在神州内乱,朝廷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统治者,这时候就要号召大家学习屈原这位先贤,希望大家忠心报国,共度国难。 不管中原大地怎么变换,再兴二十年五月五对瓯州来说,都说一个喜庆的日子。瓯州实际上的统治者许世昌的长子许德信成亲大喜,新娘子一方是大豪商卞玉峰的千金卞莺儿。真心祝贺也罢,假意奉承也罢,现在的瓯州城是喜气洋洋。城内设了四处戏台,寓意大庆四方,还有流水席,就算平时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今天也能吃个够,让天下寒士此刻尽欢颜。许府内,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前院大院子一侧,还搭了戏台,请更有名气的戏班名角来唱戏。 “等下,你们都是这个南戏班的。”一名许府护卫拦住一个南戏班子询问,今天是大日子,但安全也要重视,听说许府别院,哦,就是大少爷抄了巡检杨晓后占有的府邸,打死一个工匠,说工匠偷取一个重要东西,现在这种情势,还有人对许家人搞针对,可见安全防卫工作不能大意。 “是的,我们都是红妙南戏班的。”戏班领班老老实实的回答,没任何毛病。 “什么,红妙班的,红妙娘子也会来吗?听说前面几场她都没有上台。”护卫明显是个戏迷,而是是红妙的狂热追星族之一。 “嗯,今天班主会亲自上台的,因为今天是许大公子的大喜之日啊。” “真的,太好了,那会演痴女寻夫吗?我等会要去问问看,看能不能调班,最好调休,最不济也要调到前院巡逻,红妙娘子的戏那真叫人如痴如醉啊。” “会演的,许公子大婚,我们要连演三天,痴女寻夫要演全本戏,不像以往仅仅演几个折子戏。” “真的,太好了。” “那这位兄弟,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时间也不早了,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呢。” “嗯,进去吧。”那护卫赶紧应道,之后还对另一位试图开箱检查的护卫说:“三麻子,别费劲了,红妙班的,赶紧让他们进去,他们还很多事情要准备呢。” 于是红妙班的人跟行头都没检查就进去了,那五名死士连同藏在行头箱子夹层里的兵器都顺利进入了许府。 在许府里,一位说书先生正在说开国演义,现在还没轮到大戏开场,但也有客人来了,不能怠慢了已经到了的客人,所以许府先安排一位说书先生热热场。 那说书先生被瓯州城当红许府请来表演,也是非常高兴,这是个机遇啊,以后在酒楼勾栏,他也可以吹是在许府表演过的,于是卯足了劲表演。“那沐王接了太祖圣旨,立即点起沐家军五万,其中就有那火枪兵三千,从滇州府出兵,分三路入缅作战,那缅王乖乖不得了,竟有大象五百骑,向沐王迎击而来,在怒江河谷,两军相会,沐王见那缅兵在大象骑兵带领下,蜂拥而来,让火枪兵使出沐家三连射,这沐家三连射,乃是将火枪兵分成三波,轮流上前射击,这样在那缅兵眼里,这火枪射击居然永不停歇,而大象又被火枪枪声惊吓反朝缅军本营冲击而去,一时之间,缅军大溃,沐王乘胜追击,擒下缅王,立下不世之功,因此功,沐王被太祖下圣旨褒奖,永镇西南。” “好,说的好,”台下听众就喜欢听这些英雄们的胜利故事,而那说书人也确实说的不错,抑扬顿挫,将感情渲染的淋漓尽致,场面一时热闹无比。 许世昌也是非常开心,自己儿子娶亲这场面,组织的不错啊,来客都没冷场不是,命令管家,回头给这这说书人额外看赏。 然而许世昌的开心没有持续超过一刻钟,因为他发现自己那大儿子,今天场面的主角,许德信居然不在,不知道去哪了。“赶紧去找,都愣住这干嘛呢,回头还要他去往卞府迎接新娘子的。都这时候,人去哪了,真不省心啊。” 而许德信此时却非常兴奋,人却不在他该在的位置,许府内,而是跟老师孙若望,师弟王玉京,雷大猛一起在瓯州城东门外的杨府山靶场,这靶场新修建而成,因为屯门校场太小了,而且又在城内,现在火器制造越来越娴熟,试验的新火器也越来越多,就迫切需要一个新场地,于是就修了这个杨府山靶场。 许德信之所以非常兴奋,不是因为他要娶妻了,而是老师孙若望又发明了一种新火枪,膛线枪。这膛线枪跟燧发枪基本类似,多了两样新事物,第一项是在枪筒里面钻孔的时候,有规律的钻孔,这样在枪管里面拉出了几条螺旋形的膛线,第二样是火枪用弹不再是一包火药加一包散碎的铅子,而是一发完整的铅弹,火药被一个大铅子包在里面。 孙若望是火器大家,他一直在想在研制怎么提升火枪的威力,后来他发现一整颗铅弹比一包散铅子加火药要打得更远更准,对目标的伤害各有千秋,散弹近距离上,对目标造成命中后,直接非死即伤,而整颗铅弹则有穿透效果,若不是命中致命部位,比如仅命中手臂等部位,造成伤害反而不如散弹,但毫无疑问,整颗铅弹的射程远,这就关键了,散弹的射程勉强跟弓箭一样,如果是神射手的两石硬弓或者三石硬弓,则射程肯定比不上了。 而膛线都是无意间的发现,也是因为傻大个雷大猛力气大,细孔小孔中孔钻好,换更粗精钢钻头最后一步成型时,直接一次性拉好,然后这把燧发枪试射时发现打得别的燧发枪远很多。 现在瓯州的正常燧发枪射程在一百步左右,因为火药质地好,枪筒质量好,就比别人火绳枪多了二十步射程,而这把新燧发枪试射时,打出了一百五十步射程,可把试射的少年营士兵吓坏了,他以为自己没做好,放了两包火药进去了,因为火枪操典上明确告知,要是一次性放入超过正常量太多的火药,那么火枪射击时有炸膛的危险。然后第二次试射,又是一百五十步,这次这位试射士兵清楚记得,自己肯定只放了一包火药,发现这一异常,立即汇报上去。事情到了孙若望手里,孙老师不愧是火器大家,立即发现了原因,枪子因为这条螺旋线膛线的原因,出膛时螺旋前进,不容易下坠,故而射击远了五十步。 火器大家之所以是火器大家,如果仅仅就到此为止,那就名不副实了,孙若望又让雷大猛在这根新的有膛线的枪的枪管里多拉出一条膛线,发现射程又远十几步,最后发现膛线在拉出四五条膛线的时候,射程进步幅度最大,条的时候,再拉膛线射程就不在增加了,为了制作方便,决定以后新的膛线枪都拉五条膛线。 这样,两者结合起来,孙若望发现,正颗铅弹在膛线枪里发射,射程能达到非常恐怖的四百步,这就是许德信兴奋的原因了,四百步啊,哪怕对方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射手,拿着三石弓,也就两百步,而这样的神射手天下不超过五人,而用两石弓的神射手,射程一般在一百五十步左右,这样的神射手有一些,但是独立成营就朝廷所有,编成一只神射营护卫燕京,其他诸侯都是有数人到数十人不等。这四百步的膛线枪在射程上已经完胜弓箭了,甚至比三百步远的虎踞炮还远,火枪打得比火炮远,这就颠覆大家认知了。 “老师老师,能不能再改进下,打出两里远,比大型火炮都远啊。”许德信明显不知足。 “白日做梦,四百步目前来说巅峰了,再想提高,现有技术太难了,而且现在的关键不是提高射程,而是提高射速。”孙若望明显知道其中技术数据,毫不客气地泼冷水。 “射速?这种膛线枪多少呼吸打一发啊,老师,可不是我吹啊,我精通火枪射击,以前火绳枪别人要二十呼吸打一枪,我只要十五个呼吸就行了,现在我们的燧发枪,别人要十个呼吸打一枪,我只要八个呼吸就行了,老师我厉害吧。”一边说,许德信一边叉着腰哈哈大笑,他额头上好像浮现出天才二字。 “那你练练?”孙若望把新的膛线枪递给许德信。 许德信接枪过来仔细瞄准,砰的一声,四百步外的松木靶子直接粉碎,许德信再次哈哈一笑,貌似那天才二字又出现了,不过随即许德信傻眼了,那一整颗枪弹怎么这么难装入枪膛啊,很卡啊,用通条硬捅明显不行,以前火绳枪也好,燧发枪也好,都是通条捅进去就行的啊。孙若望递给一把木槌,许德信再接过木槌,铛铛好几下,才把通条砸到底,然后抽出通条,瞄准再发射,四百步外的另一个松木靶也是随声粉碎。他刚想继续哈哈大笑,但随即想到射速,问道,“多少呼吸了。” 傻大个雷大猛很老实,说:“师兄,你好厉害,只要五十个呼吸就开了第二枪。” “什么,五十个呼吸?”许德信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这也太慢了吧。 “阿信,你很不错了,能做到五十个呼吸开第二枪,别人都要六十个呼吸。”孙若望继续泼冷水。 手上这这利器好是好,但弊端也是很明显啊,许德信悲喜皆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雅间相会 “师兄,你现在应该去迎接你的新娘,不要再在这练枪了。”王玉京劝道。这个师兄不靠谱,今天成亲这等大事,居然在他眼里还比不上打几枪。 “好吧,那辛苦老师了,再想想办法,怎么提高这利器的射速。”说完,许德信也是骑马回城,边上跟着几个少年营骑士护卫。南方缺马,尤其是这被大山隔绝的东南沿海,仅有的几匹健马就落在许德信这些达官显贵或者官场新贵手里,许德信酷爱武艺跟战阵之术,所以无论火枪射击还是马术,均相当有天分,而王玉京则相当差劲,甚至王玉京这一生,都没学会骑快马,他只能骑在马上,踱步前行,或者干脆坐马车了。南方更多的是驮马跟骡子,走茶马古道进山出山,这些运力是必须的。 许德信走后,王玉京跟老师孙若望商量,既然短时间内没特别好办法,那就遂发枪跟膛线枪都制作,遂发枪提供接阵火力输出,而膛线枪则在后面发挥狙击,点杀,等特殊用途。王玉京就是这样,什么东西无论好坏,在他手里,都要利用到极致。 傻傻的雷大猛说了一句:“一人射击,后面三人帮忙装弹行不行。” 这话说得孙王师徒眼前一亮,但随即黯淡下来,这样射速会得到提高,但战阵就过于拥挤了,一人是战兵,后面都是辅兵,战阵过于拥挤,则为了递交火枪等动作,接敌战线必然要散开,这样火枪的射击火力也必然要分散,火枪要不是集火射击,威力一定会大打折扣。 雷大猛见自己好不容易想个主意,也没被采纳,神情也是郁郁不已。 老师孙若望拍拍这个最亲的弟子,说:“大猛,没事,虽然野战不行,但是守城战可以用啊,敌人来一个射翻一个,守城战,城墙就是我们最好的防护。” 是啊,守城战,可以不怕敌人集团冲锋,有城墙保护,可以尽大可能的发挥膛线枪的长射程优势。 王玉京被老师提醒,也亮了,也补充一句,“水上战也行啊,我们现在水上作战,就是互相射箭射击,然后接舷肉搏,而我们有了膛线枪,可以一直保持距离射击,反正敌人也打不着我们。” 水战也行,嘿嘿,看来自己还不算太蠢,傻大个也是红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王玉京喊道:“好了,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去喝师兄的喜酒庆祝吧。” 说完一众人欢欢喜喜的回城,喝喜酒去了。 另一边,许德信还在策马疾驰,杨府山靶场距离城池有点远呢,这家伙实在太跟正常人有些格格不入了。许世昌已经完全黑下脸了,“兔崽子去哪里了?还没找到吗,吉时就要到了,那边等着他去接新娘子。” “老爷,来了来了。”管家看到大街尽头的骑尘喊道。 “哎呦,我的大少爷,你怎么还这幅打扮啊。”“快快,换衣服接新娘子咯。”一阵鸡飞蛋打,好在也还没误了时辰,许德信终于是披红挂彩,带着迎亲队伍前往丈人在瓯州城内的府邸接新娘了,卞家宗祠虽然在清江,但生意做大之后,还是在瓯州城内置办了一个宅院。这次婚礼,也就把卞莺儿先接了过来。 许德信这边终于出了门,许世昌终于算是心头一块石头落地,可怜天下父母心,真正是操碎了心啊。于是许世昌暂时无事,跟来客打几句哈哈,“来了啊,欢迎欢迎,吃好喝好,随意随意。” 接着,许世昌突然被戏台上的一道靓影吸引住了目光。 这世界上,最难掌控的东西便是人心,高哲继以人心来打动苏红妙,以人心来压迫苏红妙来协助他的复仇大计,但人心是那么好掌握的吗? 原来的计划就是《痴女寻夫》演至第三幕的时候,痴女在京城寻到她那苦苦思恋的夫君,但夫君贪慕荣华富贵,已经成了新任驸马爷,于是夫君不认,命令驸马府上的家丁护卫将痴女叉出丢在街上,然后这死士假扮的家丁护卫突然亮出兵刃,直扑台下观看的许世昌。许世昌身份尊贵,看戏必然在前面第一排中间位置,两边必然是那些尊贵的来客,而护卫这时候又必然在两边最外处,这样,本该好好欣赏的戏台,却是护卫最薄弱之处,难道你许世昌还让护卫站到戏台上来吗,真站了,边上两排护卫,你还怎么让人看戏。所以这计划天衣无缝,最难的是混入府中,结果却因遇到红妙的铁粉而轻松过关。 但红妙的心思岂是那么好掌握,现在才第一幕第一场,红妙饰演的痴女正在个人独白,夫君赴京赶考已三年,音讯全无,家中公婆老迈,日子过得凄惨无比,但痴女忠诚婚姻,孝顺公婆,表演中应该表现出神州女子的那一份决绝之情。 台下及后台观看的人都小声议论,这是怎么了?红妙大家大失水准啊。 原来红妙上场后,心有所感,想起那与自己终究有缘无分的高哲承,表演中带上了凄凄惨惨戚戚的小姑娘家做派,“我的夫啊~~~~”竟然真心痛哭了起来。 台下看过原来表演的自然议论纷纷,这不对啊,怎么我的夫啊也出来了,还哭起来了,不是应该“我痴女孝顺公婆已三年,无怨又无悔”这样吗,你还是不是一个忠烈女子,怎么能跟市井妇女一样做派呢。 但场下有一人跟大家不一样,这人便是许世昌。这许世昌苦窑工出身,中原大变以来,又专心武备战事,哪有那么多时间精力去分心在这些莺莺燕燕当中。他许世昌不去青楼是不屑去不想去,而非他真的不食人间烟火,是个圣人。所以许世昌是不知道痴女寻夫原来应该怎么演的,但他此刻,倒是被红妙彻底吸引住了。 苏红妙苏大家原来就是南戏各旦角中最绝色最当红者,与那风流倜傥的高哲承也是被传为郎才女貌,绝世无双。此刻这凄惨痛苦模样,别人不觉得如何,许世昌已经觉得莫名心痛,他如今,作为瓯州城内的最有权势者,心态已与以前截然不同,以前若是见到街角有一痛哭女子,他会同情可怜,现在他则会怜惜爱护,更何况苏大家又是如此美丽,许世昌恨不得自己立即跳上台去,抱住这名女子,“姑娘,何事伤心,可否跟我诉说,就让我来替代你那夫君来爱惜你吧”,额,想走神了。 许世昌这一走神不要紧,连累了院中大家啊。前面开始还在质疑演技的,此刻不出声了,个别爱拍马屁的还编出解释,“苏大家这改的好,改的好啊”,“怎么好啊?”“草啊,我拍个马屁而已,你要这么顶真吗?” 而管家郑安全,无疑是很懂许世昌心事的,在内府外院,他又不需要去操练武事,去想怎么应付倭寇入侵,他的工作就是安排好许府上下人事,揣摩老爷心意,他郑安全是一个好管家。 郑安全思付;老爷这是怎么了,老爷平时不近女色的啊,家中只有谢秀娘一位原配夫人,别人老爷三妻四妾,偷丫头扒灰,搞得灰头土脸,但我们老爷正直的很,青楼都一次不去,难道,对了,就是这样,老爷就是老爷,真会忍,知府大印到手了,所以现在终于算熬出头了,嗯,这戏子,老爷难得喜欢一个女子,这事我要办好了。 所以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你计划如何就如何的,经常有很多变化。许府管家郑安全小小的扇动了一下翅膀,额,整个瓯州城都掀起了大风。 苏红妙下台后,扮演公公婆婆的两名演员上台演唱,唱的是:为自己儿子自豪,年级轻轻就能进京赶考,但我们二人要小心,妇人独守空闺要小心她不守妇道,偷野汉子,对了,你看这饭,又是番薯饭,别人家都是大米饭,为何我们两个天天番薯饭,定是那不孝媳妇背着我们偷吃,却让我们两个老人遭受虐待。 郑安全找了戏班领班,让他通知苏红妙过来。 戏班领班有点为难,苏红妙可从来不陪客人的啊,以前在飞云,有高哲承高家二少爷作保,谁敢欺负这位主啊,不过领班也知道,别的戏班都有这样的潜规则,别说当红名旦,甚至都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连当红小生都不放过的。 郑安全是谁,许府管家啊,那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着,看领班有点为难,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但他能自己要做的事就这么放弃吗,身为一个大院子的管家,每天上下这么多事,什么事该怎么处理,他门清的很。于是他就直接言语恐吓这个领班:“秦班主,怎么还有难处?现在是许大人要苏大家过来一下,你不肯吗?” “这,”秦班主没法,他这个戏班其实是苏红妙做主,名字就叫红妙班就可以看出来了,他秦班主其实就是日常负责一下经纪联络事物而已,但苏红妙跟许世昌相比,一个戏子跟一个州牧大人,他也没太多选择了,“好吧,我去通知苏大家。” “好,事后必定亏待不了秦班主,你就把那苏大家领到那个侧院就行。” 这边搞定,郑管家又去许世昌那,“老爷,今天事情很多,老爷要不先去侧院休息一下。” “嗯,也好。” 苏红妙彷徨无助的坐在一间装修雅致的房间内的床边,这房间真正奇怪,装修的这么雅致,就是没有桌椅,所以苏红妙在台上痛苦后,下台也颇觉劳累,又无缘无故的被秦班主领来这个房间休息,没有选择,自然要坐在床边,难道还真躺下不成。这秦班主也是的,大家都在后台换装休息,怎么给自己这样一个特殊待遇了,这户人家也是,你秦班主一开口,怎么就当真提高这么一个雅间呢。 许世昌也有点纳闷,我去书房休息不好吗,以往都是在书房的靠椅上休息一会,今天怎么要来这侧院雅间呢,不过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自己家,想在哪休息就在哪休息吧。 当许世昌进入雅间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你是?” 苏红妙也是愣住,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许世昌许大人,自己的杀夫仇人。于是苏红妙想扑过去,嗯,大概就是扑过去抓挠许世昌吧,至于其他的,没想好,后世有研究者说女人是本能动物,做事往往不考虑后果,直觉什么就做了再说,所以那些没什么用的包啊鞋啊,买了就买了,事后就丢柜子里发霉,因此一个后世不良商家,开发出一个叫某宝的恶心玩意,让女人凭直觉瞎买乱买,也不用去看钱包里到底还有多少钱。 不过苏红妙忘记了她这些日子一直吃素,吃素还吃成吃不饱睡不好的样子,加上刚才心有所感,大哭一场,体力上就有所欠缺了。所以苏红妙这一扑,在许世昌眼里,就变成了主动投怀入抱,而且还是一入抱就直接晕过去那种。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这事情整的咋这么别扭呢,我不是来侧院休息一下的吗,后续那笨蛋儿子拜天地,亲朋好友吃酒席,我事情不要太多好不好,现在这算怎么回事。 不过这姑娘真美,这身子真软,身上好香。 废话,苏大家绝世名伶能不美吗,天天练功,身子能不软吗。 额,下面应该怎么办?就这样抱着?不妥不妥,哎,这房间怎么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都没,我们许府的客房都是这样的?回头让郑管家改改,咱现在不缺钱了,置办些桌椅应该不成问题。 就一张床,那就把这姑娘放到这床上吧,额,怎么下面起了点反应,怎么硬起来了,这姑娘,你也真是个祸害,这才刚抱住没一会儿呢,我就丢人了。 不过许世昌也没那么禽兽,他把苏红妙轻轻的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住,然后转身出门,轻轻的关门,吩咐边上几个守卫,“这位姑娘累了,毫升看着,不要叫人打扰。” 完了,误会大了,许世昌的这些动作这下吩咐,汇报到郑管家这里,就变成了老爷看上了苏红妙苏大家,要好好对待,不能怠慢。于是郑管家就去找秦班主,大大补了一番银子,再去联络另一个南戏班子,来替补演出,是啊,台柱子苏红妙苏大家都不在了,还演什么啊,撤呗。 纳闷的还有那五名死士,好不容易混进来,现在又撤出去,怎么回事嘛,但现在明显也不呢抽出夹层里的兵器大杀一通,我们是死士不假,但不是傻子,现在这样,连那许世昌在哪都不知道,要抽刀出来,或许能砍翻几个家丁护院,但自己一方肯定完了,也别提刺杀许世昌的任务了,没办法,撤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瓯州内乱(一) 在侧院雅间发生的事情貌似只是一个很小的插曲,苏红妙醒来后还是觉得晕沉沉,很累,是的,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只想着这世上有人爱,有人怜惜,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唱戏很苦,小时候练功更苦,三九严寒,三九酷暑,都要练功,偷懒就挨竹篾子打,那竹篾子放在那软软的,稍一用力都能弯曲成一个圆圈,但被打的时候真痛啊,粉嫩的小手臂上一下子就隆起一条红印子。第一次上台不红啊,被人冷嘲热讽,苏红妙多少次质疑自己的人生,抱怨自己的人生,直到遇到他,高哲承,高家二少爷,一个在飞云县城里有名的大家族少爷,整日在酒肆勾栏醉生梦死的纨绔子弟。苏红妙记得自己第一次被一整个银元宝打赏,就是高二少爷。后来,高二少爷也不再去其他地方听戏了,只听她的,只为她一个人打赏。是的,两人相爱了。 再后来,《痴女寻夫》被写出来了,很火很火,多好的话本戏文啊,全飞云,哦,不,全瓯南,全瓯州,全东南沿海都在演《痴女寻夫》,要哪个戏班子不会演这出戏,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正宗的南戏班子。她知道,这是他为她写的,因为他写的时候,她就在一旁磨墨。 但后来,那可恶的大魔王许世昌来攻打飞云。那天夜里,她为他唱了最后一出戏,他随后就随军出战了。他说,这是他的命运,他不能躲,他是高家子弟,高家是飞云望族,飞云是高家根基所在,为保护飞云,高氏子弟不能躲。 她知道她劝不了他,她很感激他,很感激有他的日子。因为他,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他,她觉得自己过的很开心。以前痛苦的回忆,她都觉得不痛苦了,很有意义。自己学戏唱戏很苦很累,哪怕手臂,后背都曾经被竹篾子打过,因为他,她觉得这都是值得的。 为什么快乐的日子如此短暂,为什么不能让他与她海枯石烂,天长地久,永远的快乐下去。不过分别那一夜,他们都没意识到这是永别,曾经高氏子弟兵也曾经出外打仗,打边上的小土豪,打来侵犯的小股倭寇,他都能平安归来,都能与她继续快乐的生活下去。她唱戏,他就在下面看,看她唱他写的戏文。他写戏文,她就在一边磨墨,看他写给自己要上台唱的戏文。 但这一次,他没有回来。回来的是他冷冰冰的尸体,还有大伯投降的消息。她也恨大伯,既然最后要投降,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投降,为什么他死了,你们就降了。 从此,人生无意义,她出家了。 出家后,大伯找到她,说要刺杀大魔王给他报仇,她开始不肯,其实也不是不肯,而是心已死,不想再折腾。但大伯三番五次地来求,说自己实在没办法,那大魔王出入都有护卫,根本没有机会刺杀,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大魔王的儿子结婚,要请戏班唱戏,只要她复出,只要她带死士混进去。她最后答应了,随便了,要是刺杀失败,自己也死了就好了,这样就能跟他在九泉之下相会,所以,她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但命运为什么这样折磨人,自己竟然落在了大魔王的手里。 不过好像大魔王似乎也没那么凶,他反而很温柔,很温柔地抱着自己,轻轻的放到床上,再轻轻的拉过被子。这是怎么了,我在想什么,佛祖啊,指点弟子妙衣吧,指点妙衣该怎么办吧。 苏红妙,也就是已经出家的比丘尼妙衣在侧院一个雅间里胡思乱想,并不能引起外面什么混乱。大家该喝就喝,该玩就玩,这婚礼,场面大,热闹,那红妙班的台柱苏红妙突然病了,演不了了,没事,换个班子继续呗,就算不看戏,咱跟老朋友们,生意伙伴们,喝喝酒打打招呼呗。 苦了那换班的护卫,他可是额外赔了三个班,别人才答应换的,苏大家的戏,都想看啊。你一个班换一个班,鬼才答应你,于是为了看苏大家的戏,没办法,心头滴血答应额外多做两个班才换成功,而且是求爷爷告奶奶找了臭脚七答应以后帮他守西北角两个班才换到的,没办法,前面求的其他人三个班也不答应啊,因为人家也要看苏大家的戏啊。这才刚换好,说苏大家病了,不演了,白换了啊,还要守西北角两个班啊,那西北角可是茅厕所在啊,这心头不是滴血了,涌血了好不。 许德信骑着大白马,胸带大红花去了卞府。卞府也是开开心心把女儿送出门,卞夫人眼角有泪,边上人都说喜泪,许德信也就信了,劝了一句,岳母别哭,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莺儿的,然后自己还是骑着大白马,胸带大红花回来,后面多了一顶轿子,里面坐着卞莺儿。吉时到了,拜堂成亲了,这样,瓯州城内的新贵实力许家跟豪商卞家算是真正结了个铁盟。 婚礼结束,客人离去,一切安定下来,已经是夜深人静,许世昌却没有跟往常一样回到内院,回到自己与谢秀娘的卧室,而是先去了侧院雅间。 “你,没事吧。”许世昌轻轻问道,他并不清楚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管家或许有那么一点坏心思,但自己并不认同,下午的时候自己就很君子的退出房去。只是自己为什么现在会来这里,而不是回房,回自己卧室,自己为什么不吩咐管家把人家送走,他不知道,他没意识他这或许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要来见这姑娘一面,问声好,前面婚礼的时候自己好几次走神,经营麻业的大员外是江万年,姓江,自己也喊错,喊成龙员外,自己的记忆力什么时候退化了,他不清楚,他只是惦记着雅间的这位苏大家。 “我,我没事。”苏红妙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这个仇人,杀了自己夫君的仇人,虽然高家一直不认自己,也不许高郎娶自己过门,但最后大伯来劝自己的时候,不是也喊了弟妹不是。 “那你好好休息吧,打搅了。我先走了。” “等下,那个,我想回家。” “啊,对,对,是我冒昧了,我立即吩咐人把姑娘送回家,对了,姑娘住哪?” 肯定冒昧啊,成朝女子怎么能夜不归宿住在陌生人家里,那算什么事啊,苏大家又不是青楼卖笑的女子,她只是一个戏子。但许世昌的问话还是让苏红妙呆住了:我住哪,是啊,我住哪,回戏班,但我已经出家了,继续回庵堂吗,我答应了佛祖不再踏入红尘,但我又破戒跑出来了,天下之大,我苏红妙应该回哪去呢,哪又是我的家。 苏红妙迟迟不答,许世昌也是心跳加速,又轻声问了句:“要不姑娘就先在此住下可好?” 啊,问我了,在这住,好吗,好吧,只是住一晚,苏红妙“嗯”了一声。 许世昌忽然很开心,立即吩咐到,收拾一下,给这位姑娘安顿好。边上自有丫鬟小厮上来,给这雅间添了一些必需品,梳妆台,镜子什么的。 然后许世昌有点尴尬了,挠挠头,说:“很晚了,姑娘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苏红妙还是“嗯”了一声。 许世昌回到卧室,自有丫鬟宽衣解带,洗脸洗脚,准备上床睡觉。 谢秀娘问:“夫君后面去哪了?” 许世昌很快的回答:“啊,没去哪,就四处看了看。” 谢秀娘顿时疑心大起,自己的枕边人自己不清楚,从来没这样过,以前有什么事都是照实回答,不会是这种四处看了看这么模糊,自己家里,没什么好隐瞒的吧,他这是去哪了前面。 之后两人睡下,谢秀娘往许世昌那边靠了靠,许世昌竟然往更远地地方移了移。 谢秀娘顿时奇怪,问:“夫君,怎么了?” “啊,没什么,今天信儿婚礼太闹,有点累了,睡吧睡吧。” 第二天一早,许世昌就起床了,这很正常,以前都是很早起床,他要练武的,谢秀娘以前还要比他起的更早,帮他穿衣给他做早饭什么的,许世昌都很疼惜地劝她不用,后来都是这样了,许世昌自己早起练武,谢秀娘晚起赖床。不过今天谢秀娘虽然赖床,但却很早就醒了,自己夫君有问题,昨晚表现太奇怪,她睡不着了,许世昌一动一起床,就把她惊醒了。 许世昌没有去练武场练武,而是去了侧院雅间,在门口,小声地问,里面姑娘醒了吗。丫鬟回答,醒了。是的苏大家也是早起习惯了的,因为要练功,许世昌练武是因为他是个武夫,而苏红妙练功是因为她是个戏子,大家都是职业本能。还有就是,这是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苏红妙睡不习惯,更加容易醒了。 既然丫鬟回答醒了,许世昌就敲了下门,里面没什么动静,没说让进也没说不让进,不过许世昌这个武夫就判断为让进,于是推门进去。 一进去,许世昌就呆着了。 是的,换谁都要呆着,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光头。 “啊,姑娘你。” “啊”,苏红妙一声惨烈的惊叫,因为她也发现自己没带假发,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看到镜子里,忽然多了一个男人,这光头她有点习惯了,不会惊叫,但多了一个男人,她就惊叫了。 “啊,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许世昌非常疑惑,昨天还在台上唱戏的女子,现在居然成了一个光头。 短暂惊叫过后,发现这男子也没对自己怎么样,而且也进一步看清了,是仇人,是大恶魔,也是那个有坚实的胸膛,抱着自己的男人。“没事,我曾经想出家,后来自己又从庵堂里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瓯州内乱(二) “能跟我说说吗?”作为瓯州城的新知府,经历很多事,也已经杀了很多人,大多是来犯的倭寇,一个女的,成为尼姑,又从尼姑庵里跑出来还俗,这事不惊奇,许世昌很淡定的问道。 “说说吗,你有空吗?”苏红妙最近太累了,心太累了,要是能有人聆听倾诉,她也愿意,哪怕对面是一个仇人。 “有,有空!” “那你可要有耐心听哦,这可是一个很长的故事。”苏红妙居然微微一笑,是的,她居然笑了,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笑,面对仇人。 “嗯,我随时都在。”虽然知府的事情很多,许世昌还要亲自抓军事情报训练等工作,但此刻,他觉得自己很空。 于是,苏红妙将自己的故事,与高哲承的故事都慢慢倾诉了出来,是的,她现在就需要一个聆听者。 最后,她说道她这次来许府唱戏的目的,还有五个死士。忽然,她好像意识到什么,用手捂住嘴,两眼睁得大大的,看着许世昌。 许世昌内心澎湃,很激动,没想到她是来杀他的,但现在该怎么办,把她抓起来,不,不行,忽然,貌似他想通了一个关节,他笑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我又没事?” “啊,你没事,太好了。” “你说什么,太好了,原来你也希望我没事,我好高兴。” “啊,不,不,” “你不希望我没事。” “不,不。我希望你没事” “那你是?” “我出家了,我师父给我赐名妙衣,我要回去,我不能在这。” “你没出家,我也不许你出家。” “我出家了。” “我不许。” “我头发都剃光了。” “会长出来的,而且,现在看起来还更好看。” “啊,你不能那样说。” “对不起,我太轻浮了。” “嗯,没事。” 两人在雅间内,忘我的长聊,这时候,一个丫鬟进来报告:“老爷,大公子与大少奶奶要来拜谢父母养育之恩。”瓯州习俗,新人成婚后,第二天一早要来回拜父母,拜谢养育之恩。 “红妙姑娘,对不起,我暂时有点事,要离开一下。”许世昌温柔得跟苏红妙告别。 “嗯,你去忙吧,你是大人,大人的事情多,没事,我一个人呆着就好。” 等许世昌快要出门的时候,苏红妙忽然又问了一句,“大人,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许世昌丢下一句答非所问离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什么意思呢,苏红妙看来真要发呆一会儿了。 回到大厅,把一套繁文缛节做完,许世昌准备客客气气地夸奖下儿媳妇,让这对新人开始他们的美好生活。 但许德信已经受不了了,“烦死了,还有完没完啊,我今天还急着去靶场练枪呢。” 许世昌那个窝火啊,臭小子结婚了还是这个德行,原本以为结婚了,也会收心养性一点呢。 不过卞莺儿着实不错,貌似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不仅不抱怨,反而劝说:“夫君,有事就忙去吧,奴家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不过许德信,大伙儿明显不能按正常人来看待,只见他听到这一句,反而继续得寸进尺地说:“真的,莺儿,你太好了,后天的什么回门酒我能不能就不去了,那些事情真的好烦的,浪费时间。” 许世昌再也忍不住了,伸手就打,“让你烦,我让你烦,臭小子,无法无天了,后天回门酒必须要去,对你岳丈客气一点,知道不。” 一旁的谢秀娘眉头紧皱,她真的很烦了,昨晚丈夫的奇怪举动,偏偏这个前妻的儿子老是不让人省心,这对父子每次见面都鸡飞蛋打,她再也忍不住了,脱口而出:“够了。” 一下子场面安静下来,是的,平时都那么温婉的一个女子突然发火,冒出一声够了,大家不适应,很诧异。 不过场间还有一位温婉女子,这女子才刚嫁过来,还不能体会这对奇葩父子的怪异行为。卞莺儿柔声说道:“公公,婆婆,没事的,不要为我们操心,”然后又对身边的许德信说:“夫君,你不是还有事吗?”边说边眨眨眼睛。 “啊,是啊,老爹,二娘,我们先走了。” 这一对新人请安终于结束了。很热闹,跟戏台上的大戏有的一比。 之后,许世昌对谢秀娘说:“夫人,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我也先走了。” 谢秀娘接话问出一句,让许世昌冷汗爆出,“夫君,刚才不是去练功了吗,你怎么衣服都没湿,一点汗都没有。” “啊,这个,那个,我今天就扎了扎马步,是了,我就扎了扎马步,昨天应酬的有点累,没打拳,就扎马步,所以没怎么出汗。”许世昌心虚极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还要费那么大精神把谎话圆回来,怕再被谢秀娘看出什么,说谎就落荒而逃。 但许世昌忘了,他这第二任夫人,可是相当聪慧,谢知府就是高智商,遗传下来的,自然也是一个聪明机智的女儿。 谢秀娘暗暗想道:结婚这么多年了,许世昌你身上几斤几两,有几根毛我会不清楚,练武场在院子东边,但你刚才进大厅却是从西边过来,西边那是侧院客房,昨天信儿大婚,的确有不少客人留宿,你要是说与客人相谈,也没什么,但为什么说去练功呢,我问你怎么没汗,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夫妻同心,你为什么有事要瞒着我。 于是谢秀娘吩咐身边的贴身丫鬟道,“把今天早值的家丁丫鬟都给我叫过来。” 所谓纸包不住火,事情瞒不住有心人。有几个家丁丫鬟怕惹事不敢说,有几个是确实不知道什么说不出来,比如有个护卫在西北角茅厕那值守,他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有几个是跟着谢秀娘的,抱夫人大腿的,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说了。 “昨天红妙班的苏大家突然犯病,被送到侧院雅间休息。” “苏大家昨夜留宿了,没有跟随戏班回去。” “昨夜老爷在雅间跟苏大家聊天,但聊了什么不知道,我们不能去偷听老爷说话,这是犯忌讳的。” “今天老爷没有去练武场,什么扎马步,没看到老爷,老爷可能在别的地方扎马步吧。” “苏大家早上起来洗漱,我看到苏大家是个光头,这事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老爷一早去了侧院雅间,跟苏大家聊天。” 随着底下家丁丫鬟的汇报,一条条消息汇总起来,情况逐渐明晰,昨天苏红妙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然后在一般只接待重要客人的雅间留宿,许世昌这个王八蛋昨夜跟苏红妙聊天,今天一早又去聊天,还骗我说扎马步。爹爹刚刚把知府大印传给你,你就来这一出,你这是欺负我谢家没权了吗? 谢秀娘本来想立即去侧院狠狠的给那苏红妙一个教训,但怕许世昌也在,这事闹大了,她一个戏子没事,自己就丢人了。 于是谢秀娘吩咐几个她的自己人,去把那苏红妙送出府去,送哪里好呢,昨夜许世昌这王八蛋还没在那骚蹄子那留宿,还知道分寸,还是回来跟自己睡觉的,但这事情不能任由它发展下去,必须送走,嗯,就送城东明净庵吧,这苏红妙是个光头,说明很可能是个出家人,一个出家人就该呆在她该呆的地方,还出来勾引我家男人,送走送走。 许世昌离开大厅,并没立即去找苏红妙,他没那么急色,反而是苏红妙的倾述,让他觉得有些事要处理一下。他先去了知府衙门,先处理一些公事,兼带着私事。 命令城内捕头带捕快把昨天来演戏的红妙班拦住扣下,直接逮捕那五名死士。 命人快马去请飞云高哲继即刻来州城一趟,同时命令飞云守备柴进宝做好准备,柴进宝是自己起家的兄弟,这件事的原委都告诉他,但同时跟他说,既然刺杀未遂,现在瓯州发展需要齐心协力,这次请高哲继来州城就是一个试探,要是高哲继肯来,以后也肯配合,不用搞得刀光剑影,血肉淋漓的。之所以这么麻烦,许世昌觉得,苏红妙可能不想自己再举屠刀,去屠杀高家上下,他觉得自己应该替苏红妙着想一下。 等了两个多时辰,事情都进行很顺利,那五名死士还没能拿出兵器,赤手空拳就被拿下了,他们以为事情没败露,所以就没准备,被捕快们偷袭了。 而高哲继也快马跟着通知的快马来州城了。高哲继没办法,一是不能武装反抗了,要是能也不用用死士这招,上次武装反抗还把二弟贴进去了,二是自己抱着侥幸,要是不来,许世昌一怒,把高氏满门屠了也完全可能,自己来,说不得还能争取原谅。 高哲继到了州牧府,看到许世昌,直接就跪地不起,也不说什么话,他老奸巨猾,知道一跪胜百辩。 许世昌说道:“高员外,看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民有罪。” “高员外,你可愿意与我携手前进。” “大人的意思是?” “很简单的,其实飞云那一仗,你我本来可以避免,现在天下大势如此,我们瓯州若不统一,若不强大,将来必遭祸事。甚至有可能,你高员外会遇到更加暴虐的敌人,而他们可能不是我这样,会接受投降,会允许你高氏继续在飞云独霸下去。” “是,大人饶过高氏满门,不杀之恩,哲继无以为报。” “是的,无以为报,于是派了五名死士来。” 一听这话,高哲继一急,事情败露了? 这时候,衙役将五名捆绑的人带进来,用水火棍叉着跪下。 高哲继明白了,事情败露了,于是高喊:“小民错了,大人,小民有罪,任凭大人千刀万剐,希望大人绕了高氏门下妇孺老小,大人,小民错了。”边说边叩头,直接在青砖地面上砰砰几下,额头的皮顿时破了,血肉模糊。 “哎,高员外何必,我若要杀,就不是就派一快马通知了。” 听到事情有转机,高哲承顿时升起一点希望,说:“大人大恩,若有差遣,万死不辞。” “我欲在飞云重新丈量田亩,将既往隐没的,近几年新开垦的都计算在内,增加我们瓯州的粮税收入。” “大人何必麻烦,其实重新丈量田亩一事,我高家去年已经完成,黄册就在家中,小民立即命人送来。” “我欲在瓯州往来飞云的天都岭设卡,查货课税,以此增加我瓯州的财力。” “大人,小民有一建议,此法可行,但需注意两点,一,税只抽一次,之后货商进出瓯州城门或飞云城门,拼缴税平整,不可再抽,二,税额,什一税即可,不可过重,加重百姓负担。” “我欲在飞云编练一营新兵,增长我瓯州战力,如何?” “大人所虑极是,家富国强,若无强离军伍护卫安全,则就是国破家亡,我高家原先曾在飞云编练高家军一营,只是被大人击溃,大家要新编飞云营,我高家定当极力协助,必不徇私。” 这话,毛病大大的,你一个小民,居然也丈量田亩,还制想课税,还编练军伍,难怪我一发兵,你也要出阵。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我们是同一类人啊,许世昌哈哈一笑,说:“好,有高员外辅佐,真是大事可成。” “谢大人赏识。” “好好,来人,快将高员外扶起,赐座上药,这五个人怎么回事,放了放了。” 底下人也郁闷,忙活一上午,好不容易逮住了,这就放了,虽然这五人没武器,但拳脚功夫着实不错呢,我们几个还挨了不少拳呢。不过大人发话,照做就是了。 “我欲认命你为飞云县县令,主管民事,如何?” “大人抬举,小民担当不起。” 许世昌一板脸:“嗯~~~” “大人吩咐,小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好叻,这不一会儿,两万死了。 “额,还有一个小小请求,”许世昌脸一红,都有点不好意思。 高哲继看许世昌这脸红的,莫非大人有那嗜好,可我这么老了啊,菊花莫名一紧,嘴上还是无奈地说:“大人有何差使,但说就是,小民万死不辞。”完了,都死三万次了。 “就是那苏红妙苏大家,恳请高员外,不要再去骚扰于她,让她安安稳稳地生活如何?” 原来是这个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英雄美人啊,这事挺好的,那个女的就是祸害,二弟要娶她进门,我特意去天下第二十六福地,飞云县仙岩镇的圣寿禅寺问过那女的生辰八字,克夫,克死为止,没有任何解法,所以我才死活不让二弟娶这个戏子,不然多一个戏子我高家又不是养不起,既然这许世昌不怕死,就让这戏子去克他好了,于是汗颜,说道:“定当遵大人旨意,今后我高家与苏大家,再无瓜葛。”当然再无瓜葛了,那可是没法解的克夫命啊,再有瓜葛,我高家都要完了。 事情,貌似都挺顺的,两个时辰多一点,飞云那解决了,高哲继不管内心服不服,表面上也答应在飞云出仕帮忙了。 但许世昌不知道的是,这两个时辰,他在知府衙门没事,但他的府邸里就出了一点事了,他风风火火地赶回家,赶去侧院雅间,“人呐,来人啊,谁告诉我苏红妙苏大家哪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瓯州内乱(三) 询问苏红妙去哪这事不复杂,很快就得知被夫人送走了。许世昌觉得自己立身很正,是啊,当然正了,又没发生关系,就是聊天聊了两次而已,于是气势汹汹地去找谢秀娘理论。 “秀娘,那个,你今天,是不是把一个人藏起来了。” “夫君说的什么话,我整天在内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能做什么事情。” 许世昌一开口就被谢秀娘顶回去了,不过他兵部死心,“额,夫人,就是苏红妙,苏大家,昨天还在我们家的。” “夫君这么关心一个戏子干嘛?” “也不是关心,只是她很可怜。” 谢秀娘本质上还是很骄傲的,她爹让她嫁给一个武夫,她不敢忤逆她爹,这是没办法,后来许世昌表现真不错,不像其他富家子弟,整天在青楼流连忘返,不着家。许世昌没这种劣行,也不纳妾,自然谢秀娘认为许世昌不纳妾是不敢,你的一切都是她爹给的,你敢纳个妾试试,就跟公主招了个驸马,驸马不敢纳妾一样。还有就是比起她的一些闺蜜,她现在日子不要好太多,从知府女儿变成知府夫人,所以谢秀娘整体上还是认命的,就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自己还有儿有女呢。但昨天今天的事情,谢秀娘就不能忍了,上当然不能接触了,连精神上想想也不许,许世昌不只是她的夫君,而且是她一个人的夫君,她决不能允许别的女人来跟她分享。 “是的,那个戏子,哦,不是,应该是个尼姑,我送走了,我有些困了,夫君要没什么事,我先休息一下。” 许世昌被气的头脑发昏,丢下一句:“你,你无理取闹。” “好啊,许世昌,你竟然敢对我凶,你怎么为了一个戏子能对我凶。”被许世昌一骂,谢秀娘大家闺秀,哪受得了啊,直接痛哭起来。 看到自己老婆哭起来,许世昌又没办法了,他能上阵杀敌,但应付不了这种局面,于是只能无奈离去。 出了后院,唤来郑管家。仔细询问,今天府上动静。有几个家丁丫鬟是谢秀娘自己带来的,这几个人做什么许世昌没法控制。他还是不死心,不想就这样放弃。 而这郑管家真是有心人,他预料到老爷会问,所以早早埋下伏笔,那几个夫人带来的家丁,别人不敢指使,但是郑管家老早用银钱攻势拿下。毕竟脱离了原来的府邸,在许府,名义上都要受管家指挥,偶尔帮忙做下别的什么活,就立即受到管家赞赏,有口头的,也有实际好处的,慢慢的,日子久了,这几个夫人带来的家丁丫鬟,都会给郑管家报信。当然郑管家也不要窥探主人什么之类,他是一个好管家,一个好管家就要随时做好各种准备,以应付突发情况,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老爷战场上用兵厉害,我老郑家里用兵厉害,哈哈。所以夫人指使这几个家丁,把苏红妙送去城东明净庵,他立马就知道了,但他不会明着跟夫人作对,他得听老爷的,万一老爷怕了雌威,不敢进一步行动,他这边要是行动早了,那这事就会让他自己郁闷死的。 好在老爷居然还念念不忘,不错,自己的提前准备是有价值的。 许世昌于是很快得知情况吗,苏红妙被送去了城东明净庵。他暗自思量,这怎么行,那庵堂冷冷清清,这要把人逼疯的,红妙不能吃这样的苦。其实这是他单相思了,苏红妙喜不喜欢他不知道,他只是揣测。 “管家,过来,你这样,这样。”许世昌轻声吩咐,这次他学乖了,他不敢惊动谢秀娘,毕竟家宅不安实在受不了。 郑管家听了许世昌吩咐,找了几个府外的人,现在许世昌的支配力量强大,许多力量谢灵根谢秀娘完全不知道,去城东明净庵把人接了出来,悄悄地送到城西九山湖畔的籀园,这个园子原来是一个大员外所有,乱世之中,周周转转,现在被许世昌拿到了,以前许世昌也不知道别人送他一个园子有什么用,他不会寻花问柳,有点精力就去思索练兵啊,发展啊什么的,但没想到今天果然派上用场了,这里跟位于城西,跟窑场相对来说也近,在窑场操练完,回来可以在这里小坐,也可以撒谎说去窑场,实际去籀园。 苏红妙被接去哪,谢秀娘自然不知道,但谢秀娘能知道苏红妙被接走了。这件事可把谢秀娘气坏了,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丈夫变心了。 于是谢秀娘回娘家痛哭,又于是谢夫人,谢秀娘她娘,谢灵根的夫人,就知道了,又又于是谢夫人去谢灵根那痛斥许世昌忘恩负义。 “竖子焉敢如此。”闻听这一消息,谢灵根气的要死,忘了他刚刚是拿着他最爱的一个青花茶壶在饮茶,直接把茶壶往地上一砸,郁闷,我的青花壶啊,更气人,你许世昌一个武夫,是我提拔你于乱世之中,又将爱女下嫁,今日居然如此回报于我。 谢许两家的分歧或许总会产生,毕竟一家子的两兄弟也经常会因闹家产而吵得不可开交,那可是亲兄弟啊,所以苏红妙这个事情,就成了一根导火索,把两家以往和和睦睦的表象撕破了,破的是如此明显,以至于一些有心人也冒出来了。 过了几天,在瓯州经营麻业的大员外江万年过来拜访谢灵根。 “知府大人,冒昧来犯,恕罪恕罪。” “知府现在是我那贤婿,老朽老矣,万不可再这样称呼。” “谢公说笑了,说笑了,谁不知道你那女婿就是一武夫,对阵杀敌,打退倭寇,他厉害,但是治理瓯州,安抚百姓,他就明显不行了。” 谢灵根眉毛一抬,假装怒道:“这句话,你不可再说,这次我就算没听到,再说,我可不客气了。” 江万年连忙告罪,忙说该死,但接着话语一转,说道:“请谢公救我。” 谢灵根看着这个老滑头,彼此在瓯州城内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互相都很熟悉,江万年,你又卖什么关子,明说不好吗,于是说道:“老江啊,你家大业大,又会有什么难处,就不要在这里取笑我这个休闲在家的老头了吧。” 江万年正声说道:“绝非玩笑,谢公啊,我真的是死期不远了。” “噢,到底什么事?”江万年老是说自己要死了,谢灵根也是纳闷,你特么跑别人家里说话,还一直说死啊死的,怎么回事啊。 江万年接话道:“许德信那傻瓜前几天在他的工坊里打死了一个伙计,不巧的是,那伙计以前是我的手下。” “噢,我那便宜外孙打死了一个伙计,不管那伙计是什么人,你怎么就要死了呢?” “因为我让那个伙计从那个工坊里偷一样东西。”说着话,江万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要是许德信王玉京在这里,就会很惊奇,千防万防,怎么还是防不住,燧发枪的枪机怎么还是被人盗走了。 “这个东西是?” “这个东西叫燧发枪机,是火枪的主要组成部分,用这个东西组装火枪,就不需要火绳引发火药,直接可以击打出火星来引发火药,这样火枪的射击速度就能提高一倍。” “什么,火枪的射击速度提高一倍?”作为一个东南沿海的前线知府,在职的那些年一直跟倭寇打交道,谢灵根当然知道火枪射击速度提高一倍意味着什么。 “千真万确,谢公,因为这东西是如此厉害,所以我才舍了身家性命,也要把它搞到。” “啊,快到里屋,我们慢慢细聊。” 谢灵根于是赶紧把人领到里屋,两人详细交谈。 原来许世昌上台之后,瓯州城内手工艺者以及苦力们算是翻了身了。许世昌自己出身窑工,深知底层苦力的苦,德信他娘就因为看不起大夫逝世,对他来说,是一个永远的痛,于是他上台之后,做了很多变革,比如提高工人工钱,缩短工人劳作时间等等,另一方面,出于对大商人的恨,又或许是出于实际面临倭寇来犯的压力,他提高了对大商人大员外的赋税以及粮税,这件事在大成朝,可以说是独一份了,就瓯州是这样,就许世昌这样搞,其他地方,都是最苦的农民苦力继续负担最重的徭役赋税,大商人大地主大员外能偷就偷,能免就免,但之前,因为有州牧谢灵根保着许世昌,大商人大员外他们没办法,只能配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现在这个蛋有了一条细缝,苍蝇自然就过来了。 “谢公,有了这燧发枪,我们自己就可以抵御那倭寇,抵御其他势力。那许世昌的武勇,相对而言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话虽如此,但我那女婿毕竟为我瓯州风里来浪里去,浴血厮杀,就此抛弃,是否太无情了。” “谢公,一是大丈夫不拘小节,二是那许世昌今天可以勾搭戏子,冷落谢公爱女,明天说不得还好谋害谢公。”这话就过了,你江万年小妾多少个,连小妾都算不上的女人又是多少个,现在许世昌就算娶一个小妾,人家才一妻一妾,比你还纯情多了,但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前汉人有个大英雄叫岳飞的,也被莫须有的罪名害死呢。 “这” 江万年看谢灵根还下不了决心,就又加大砝码,说:“以前是瓯州危险,面临倭寇直接入侵,所以谢公让大公子留在燕京城内,做一个安稳的翰林郎,现在我们有了这燧发枪,谢公何不把公子召回来,让公子接这知府位置,要是公子继位,我们瓯州一定能回到以前那种安居乐业的样子,可比现在这种乌烟瘴气好多了。” 这句话可谓刺中谢灵根心窝,是的,自己扶持一个武夫,也不给自己亲生儿子,正是不想自己儿子送死,那倭寇多凶猛,自己那儿子读书厉害,会试位居一甲,直接进入翰林院当一个翰林郎,虽然俸禄少,但钱这方面,瓯州这边可以支持啊,只要他安稳就好。但毕竟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也想,要是没有内乱,没有倭寇,是太平盛世,自己知府位置传给自己儿子,多好,多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瓯州内乱(四) 看着眼前的麻业老板江万年,谢灵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条真正的毒蛇呢。许世昌毕竟是他手把手带起来的,个人禀性他清楚,可特么地现在就出了这一档子事呢,你许世昌真要纳个妾,你说啊,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要纳妾,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呸呸,想什么去了。 在成朝,底下贫困男子那很多是终身光棍,没钱娶老婆,也不会有女子愿意跟你吃苦,稍微好一点的,有生计谋生的,都是一夫一妻,男耕田来女织布,幸福,美满,但是再往上,一个男的,都会多娶几个女子,一妻多妾是也,这其实也是社会的分配不公。女子跟家财,相当程度是是相关的。太穷,没有家财,自然也没老婆,太富,家财万贯,自然多娶几个。 许世昌上位之后,逐渐富裕起来,这时候,你要娶几个女子为妾,谢灵根不会反对,因为谢灵根自己就有多名小妾,有一个小妾比他女儿谢秀娘的年纪还小。但现在女儿来哭诉,这事情就烦了,按女儿哭诉时的说法,许世昌变心了,要休妻再娶。你娶小妾我不反对,但你要休妻再娶,你就想也别想。 其实这就是许世昌家底太薄,上位太快的缘故。他贫穷时,与德信他娘相依为命,什么小妾之类,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迅速上位之后,又战战兢兢,瓯州城外军事压力,城内民政压力,他也没精力去想去接触一些文人骚客笔下的花前月下的爱情故事,然后他持身又正,从不去青楼妓院,这样就给人一个错觉,这是个伟男子。伟男子对爱情那是忠贞不二的,所以伟男子要是看上另一个女子,那么想当然的,应该是会休妻另娶吧,应该是这样的吧? 很明显,大家都高看了许世昌。哪个男子不偷腥啊,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是一种,本能。所以许世昌如果知道自己要休妻另娶,肯定破口大骂,哪个孙子造谣中伤我啊。 不过,苏红妙也的确比谢秀娘有魅力,那一颦一笑,直接把许世昌给看呆了,所以要许世昌放弃苏红妙,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我现在是瓯州州牧,手握五千精兵,我再找个女子怎么啦,怎么啦,还不行?谁反对? 当然有人反对了,很多人反对好不好,你许世昌上位之后,把穿草鞋的都那样拔高,让我们这些穿革履的很不爽好不好,而且我们也很怕,那些窑工,苦力,手工业者被你过分拔高下去,这瓯州城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员外,富商的位置。哦,跑题了吗,没跑题,谁理会你许世昌是休妻再娶还是直接娶三四五六个小妾,我们反对的是你这个人,苏红妙是一个借口而已。 后世历史专家说许世昌势力的倒台是朴素工人革命的第一次失败,这些历史专家也是吃饱了撑着,人家许世昌就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根本没有什么工人革命之类的概念想法,迫于当时中土大陆内乱,倭寇入侵等等情形,从窑工苦力当中征集兵员,编练瓯州义兵,后来改为瓯州护军是最直接的做法,从那些老爷少爷那征兵,能打得赢不?那高家二少爷还不是一上阵就被一刀砍翻。不过几百年后,许世昌骨头都烂了,你们历史专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许世昌也不能爬出来反驳你了。 城南三板桥那一带,几个炼铁炉子没日没夜的开炉冒烟,谢灵根正在江万年陪同下视察这几个工场。 “谢公,请看,这是炼铁工坊,这里出产的熟铁,运往那边,谢公,来来,看,这是火枪制作坊,看,这些枪筒,都是精铁制作,比朝廷那些烂铁筒子好上百倍不止,谢公,再来这边,这里之所以砌了墙,您也知道的,要保密,这里是燧发枪机生产所在,枪机跟枪筒组装完成之后,就是一把利器了,我们每月可产六十支火枪,现在正在准备加大规模,估计再过几月,就可以月产一百支以上了。”江万年领着谢灵根一边看一边介绍。 谢灵根忽然看到河的另一边,有三个炉子明显更高,好奇问道:“那三个高炉是做什么的?” 江万年脸色有些黯淡,回话道:“那是许德信那傻瓜的,他在三板桥这里只炼铁,炼出的铁运往城内杨晓府,他们在那打造火器。” 谢灵根下意思的说道:“那么高的炉子,产铁几何啊。” 江万年也是郁郁:“跟我们差不多的产铁量吧。” “什么,我们这里有几十个炉子,他那就三个,虽然高一点,产量居然差不多。”谢灵根太惊奇了,这句问答直接刷新了他的科学观,至少炼铁观。 “不知道许德信从哪搞到了徐元化徐大人的一些秘籍,这高炉炼铁,对,还有这燧发枪机,都是从那些秘籍中抄来的。” “徐元化徐大人的秘籍。该死,这是朝廷秘藏,他一个傻瓜,又从哪搞到。” “这具体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谢公,事成之后,我们定要将这些秘籍抢在手中。” “嗯,必须如此。” 其实这些人眼里有秘籍不假,但时间是一直往前流动,人也要往前进步,整天抱着老祖宗的东西做梦,等到哪一天,一个更强的外来势力来攻打,那么就算有老祖宗的秘籍也不顶用了。孙若望,许德信,王玉京他们并不是死守徐元化的书籍知识,而是在徐元化的基础上摸索前进,燧发枪,膛线枪,新知识可以碾压旧知识,新知识制作出来的武器也是碾压旧知识做出的武器,这一点,谢灵根江万年并不是很懂。 接下来的一年多,谢灵根江万年一直在各种准备,而许世昌也一直没纳妾,这点就让谢灵根更加确定了要除去许世昌的心思。你为什么不纳妾,你纳妾多好,要是只纳个妾,我谢灵根也不是容不下你。 当然,纳不纳妾,江万年都是容不下许世昌了。前不久,他手下的各行的雇工居然都有闹事的,有闹工钱太少的,也有闹工时太长的。奶奶的,工时长工钱少我才能赚钱好不好,要是不赚钱,我费心费力经营制麻工坊,制绳工坊,麻布工坊,炼铁工坊,铁器工坊,等等工坊还有那店铺干嘛。而这些雇工越闹,就越坚定了江万年这帮瓯州员外富商要除掉许世昌的心。 而许世昌呢,他并不知道有人,有很多人要除去他,那些老油条,老毒蛇,刚刚在州牧府聚会还是点头称好,大家相聚甚欢,谁能料到背后已经在准备要除去自己了,而他正处于一种莫民的小幸福当中。 去西山窑场那训练回来,就去九山湖籀园小聚,或者干脆偷个懒,西山那也不去了,直接去籀园。 苏红妙小女子,闻听许世昌跟她说得种种保证,也是欢喜,而且听说飞云高家也是保住了,许世昌也没血腥清洗,就更加开心,她认为保住高家是自己给高哲承的报恩,嗯,现在,恩报完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许郎,抱紧我,晚上不要走好吗。” 此刻,籀园卧室的床上,一对男女正在气喘吁吁,貌似正经历了一番大战。 “妙妙,我明天再来好吗,对不起,我发誓,尽快娶你进门。”家中母老虎谢秀娘这段时间越发不给自己好脸色看了,有几天,床都不给自己上,把自己赶去书房,而德清,桔姐这两个孩儿也是不给自己好脸色看,不过自己也确实心虚啊,而越心虚,就越不敢开口说纳一个妾。他怕自己一开口,自己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就破碎了。其实许世昌不知道的是,他在外偷腥的那一刻起,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已经破碎了。 而许世昌越这样下去,事情就变得越不可挽回,谢秀娘几次闻道许世昌身上的胭脂花粉味,那不是自己用的那种,那是别的女人的,每次闻到,就要回娘家哭诉。谢夫人也是捶天捶地,女人命苦啊。这一切看在谢灵根眼里,就愈发烦躁不安了。 对瓯州情势变化非常敏感的人也很多,许德信的丈人卞玉峰就闻到了,卞玉峰去劝许世昌要不能仅仅对外防御,还要加强对内的调查,却被许世昌蛮不在乎地拒绝。 “城内,有岳丈大人周转,有甚不放心的,卞兄多虑了。” 无奈,卞玉峰只能怒气冲冲地离去,“竖子,不足与谋。” 不过卞玉峰也是老树成精,很快调整心态,不过这次,他把宝压在了他女婿身上。城内那群老不死的,不知道乱世什么称雄吗?自己不知道也不会看看瓯州外面吗?现在是武夫当道,你谢灵根谢公以前不是很聪明的吗,扶起许世昌,打下这瓯州美好景象,还把盘踞大门岛多年的倭寇清除,现在怎么老糊涂了。 再兴二十一年夏,许德信大婚之后的第二年,瓯州城内阴云密布。 谢灵根府内,江万年跑来,非常开心地报喜,说道:“谢公,大喜,大喜啊。” “哦,何事大喜,是你那梅屿新兵练好了?” 原来谢灵根江万年为对付许世昌,编练的新兵避开瓯州城内众人耳目,躲在瓯州西方瓯江北岸的梅屿县那练兵。每月一百支火枪,经过一年多,一千二百名火枪手逐渐成型。 “谢公,不仅如此啊,驻守海城的石遇方,已被我等成功策反,随时可反戈一击。” “噢,石遇方也被你们策反了。” “是啊,谢公,石遇方的原话,你听我跟你说来,我原本就是州牧谢大人提拔的,现在重新回到谢大人手下而已,怎么能说我是反正呢?” “噢,石遇方竟然如此赤诚,不错不错。” “谢公,我还打探到,籀园那戏子的肚子都很大了,快要生产了。” “孽障,真是孽障啊。”别的事情谢灵根不气,唯独这件事,谢灵根直接气血上涌,坐都坐不住。 再兴二十一年夏,瓯州城内,暴雨欲来风满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瓯州内乱(五) “谢公,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江万年跟一伙瓯州城内的富商劝谢灵根道。 “世昌他毕竟没有劣迹,而且对瓯州有功,我实在不忍心。”谢灵根还在犹豫。 “谢公,怎么没有劣迹,等他与那个戏子的孩子长大,许世昌必定铲除所有威胁到他的人,为他的野种铺路。”江万年深知,只能拿这件事继续坚定谢灵根的心,而不能说其他原因,比如许世昌侵犯他们的利益等等,因为那些话,会起到反作用,为了对付倭寇,谢灵根自己就多次侵犯富商利益,比如纳粮纳银,不然瓯州护军怎么建得起来,那许世昌侵犯利益说事,那以后谢灵根重新上台怎么做?他会以为我们会反许世昌一样继续反他谢灵根,这样谢灵根就不会下定决心除掉许世昌了。 “铲除所有人?” “是的,谢公,而且第一个一定是德清,您的亲外孙。” “第一个就是我的外孙,德清吗?” “当然了,谢公,您想啊,以后继位州牧的位置只有一个,是野种还是德清?难道谢公您认为会是许德信那个傻瓜?” “许德信,那当然不可能,那个傻瓜,只知道玩泥巴,在泥地打滚,我觉得王玉京跟他老师孙若望倒是个人物,简简单单三座高炉,就能炼出如此多的熟铁。了不起啊。” “谢公,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啊,没有许世昌许德信这些蛮夫,孙若望最后要依靠谁,还不是谢公您吗?到时候大公子从燕京返回,凭大公子翰林郎的才华,那孙若望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可想而知,他们二人必然珠联璧合,那时候大公子有孙若望辅助武备设计,我们瓯州必然更上一层楼。”江万年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们将来?”谢灵根故意做出迟疑,说道。 “谢公,我们还能如何,我们就是保家立业啊,到时候我们瓯州强盛了,我们的家业也必然跟着强盛,到时候希望谢公您跟大公子不要嫌弃我等,让我等在瓯州继续有一席之地即可。”江万年立即打包票,说的没有一点迟疑,让人毫不怀疑他的一片赤诚之心。 “果真如此?”老狐狸谢灵根还在试探。 “必须如此。”回答的毫不迟疑,这态度,满分。 “嗯,好吧,今后瓯州与尔等共富贵。” “我们必然团结在谢公身旁,与瓯州共富贵。” “好,与瓯州共富贵。” 之后,谢灵根跟江万年等人商议出上中下三策,上策,谢灵根唤许世昌前来,若许世昌孤身前往,直接拿下,后布告全城,瓯州州牧换主事宜,并遣人前往城西窑场兵营,接管护军,之后遣人接管各县护兵。中策,若许世昌带人前来,为保护谢公,不作冒险事宜,而是在许世昌出府回去途中,让江万年带梅屿新兵截杀,这中策,要防止消息走漏,梅屿新兵以各富商护卫家丁名义,化整为零,分散入城。下策就是,若许世昌有防备,则放弃瓯州城内行动,假托倭寇再犯,令石遇方跟梅屿新兵在永昌堡伏杀许世昌,这下策将让瓯州护兵互相厮杀,就算事成,将大大降低瓯州战力,除非上策中策皆不可行,方才可以采用。 再兴二十一年六月十七,雷阵雨,地面泥泞,火器操练也因雨中断,江万年的梅屿新兵亦是火枪兵为主,故而毒蛇没法,只能等待,六月十八,雷雨,十九日上午辰时,天气终于放晴,谢灵根邀许世昌过府,说再过一月早稻要收获了,然后晚稻要播种,有事商议。 这几日,因为苏红妙临近生产,许世昌竟夜不归宿,而是留在籀园陪伴苏红妙,而这个事情,谢秀娘又是痛哭,故而谢灵根欲除去许世昌的心更加坚定,再也没有犹豫与不忍。 辰时二刻,许世昌接到护卫告知,要去谢府商议民政事宜。 “许郎,不要走。”苏红妙很担心,于是说道。 “没事,妙妙,去去就回。”许世昌回答的很随意,一次正常的商议而已,有什么事,又能有什么事。 “许郎,不要走,我的右眼皮老是在跳,我很怕。”苏红妙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许世昌,现在她又快生产,真的很怕。 许世昌安慰苏红妙道:“妙妙,没事,可能孩儿闹腾的厉害,你精神不济,好好休息就好。” “许郎,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啊。” “嗯,我老早想好了,男孩叫德益,德字辈,做有益的人,做有益的事,谐音又是得意,就是我很得益这个孩子,多好。” “许郎,要是女孩呢?你不喜欢吗?” “都喜欢,你的孩子,我都喜欢,女孩就叫石榴,因为我们相遇的时候,院子里石榴花开了,就叫石榴纪念我们的相遇。” “真贫,不过石榴,我也喜欢,孩子长大了,石榴姐石榴姐也挺好听的。”苏红妙很开心,她的许郎也给女儿起了名字,说明没有重男轻女。 “嗯,不知道是益儿还是石榴姐呢?” “那许郎快去快回吧,我知道我不能妨碍你的大事。” “嗯,我去了,马上回来。”许世昌轻轻的亲了一下苏红妙,转身要走。 “许郎,不要骑马,我怕,我右眼还在跳。”苏红妙很怕,因为她的右眼一直在跳,她怕许世昌骑马,马会惊,这样许世昌会有危险。 “知道了,我坐轿子行了吧。” 仅带随从数人,许世昌踏上了一条没有归程的路。 另一方面,在谢府,正准备来找他爹爹哭诉的谢秀娘,在谢灵根书房门口,很凑巧又很不巧的听到了这个惊天阴谋,没有城府的谢秀娘立即冲进书房,对着她爹爹喊道:“爹爹,你这是要干什么,夫君他又有何错,你们竟然要除掉他。”这话说的,你这一年来,几乎天天来哭诉,每次都骂许世昌混蛋,这还没错,现在好了,居然反问我许世昌有何错。 谢灵根看到谢秀娘撞破阴谋,急忙道:“来人,把小姐关起来,没我的命令,不许她跟任何人接触。” 江万年看到这情形,不敢说话,其实他想立即杀了谢秀娘保证计划安全,但他不敢,因为谢秀娘毕竟是谢灵根的女儿,不能这样做,这样做谢灵根不会同意,反而会惹来难以预料的变化,而他江万年喜欢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讨厌自己掌握不住的变化。 谢秀娘被带往她的闺房,在房里,发现许德清跟许桔姐都在里面,看来她狠心的爹爹已经做好安排,怎么办怎么办,许世昌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她虽然每次哭诉,但不是希望许世昌去死啊,她只是想要许世昌回心转意,回到她身边,变回以前的那个许世昌。 许德清这个别人都夸奖聪明,读书好的孩子,此刻继续捧着书在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而许桔姐明显察觉出她娘亲的异样,以往娘亲哭诉而去,哭诉而归,现在娘亲哭诉而去,木讷而归。“娘亲,你怎么了?”许桔姐问道。 许桔姐的问话惊醒了谢秀娘,谢秀娘立即抱住两个孩子。还没开口,那个别人都说聪明,都说比他的傻瓜大哥聪明的孩子许德清居然扭动起来,挣扎出他娘亲的怀抱,“孩儿已经十三岁了,男女授受不亲,娘亲不要再抱孩儿了。”这读书读傻了的孩子,你娘抱你啊,还男女授受不亲,你是傻瓜还是你哥是傻瓜,看来,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瓜啊。 谢秀娘没法,任由那个聪明儿子挣扎离开,继续念书:“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 谢秀娘只得跟跟许桔姐说道:“你爹爹有难,我们母女要怎么办?” 许桔姐有点疑惑:“爹爹怎么有难,难道外公要处分爹爹?” 谢秀娘又不好明说,你外公要杀你爹爹,只好说道:“那个经常来送你东西的王玉京你能联系到他吗,让他通知你大哥与你爹爹,做好准备,不要来你外公家。” “娘亲,你说什么啊。”许桔姐脸红了。 “娘亲什么都知道,那王玉京要是以前,娘亲肯定不答应,不过这一年来,看他挺有出息的,好像他师父孙若望就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将来王玉京肯定要出人头地。” “娘亲,我跟他没什么啦。” “去年冬天,在你院子外面学蟋蟀叫,冬天蟋蟀怎么会叫,我还不知道你们偷偷传信吗,蟋蟀一叫,要么你丢一个纸团出去,要么你捡一个纸团回来。不过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了,你有什么办法联络到他吗?” 许桔姐有点疑惑:“娘亲,联络到他就行了吗,他真的这么有本事吗,娘亲。” 谢秀娘说道:“现在也只有联络到他,才能通知到你爹爹,娘亲一时也没更好的办法了。我被你外公软禁在这里了。” 于是许桔姐要离开秀娘闺房,门外有两个家丁不让出去,谢秀娘怒斥:“我女儿才十一岁,老早约好今天去学瓯绣,你们若耽误了我女儿学刺绣,将来有什么变故,可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 两个家丁面对面无奈看着,然后到一边商议:小姐是老爷的宝贝,这两个外孙外孙女老爷也是疼爱有加,老爷的命令是看住小姐,要是小姐不走,小姑娘学刺绣就随他去学吧。于是其中一人说道:“小姐,你不出去?” “我爹让我在房里静思,我自然要听我爹的话。” “那好吧,小小姐要学瓯绣的话就去吧,但要我们派人跟着。” “这是自然,你们不跟着,桔姐儿万一出什么事,我可不放心。” 于是,一名家丁领着许桔姐离开,而那许德清还在摇头晃脑的读着他的书。 谢府在瓯州城内三官殿巷,瓯绣坊在铁井栏,从谢府到瓯绣坊,最快路径是三官殿巷一直向东,到中心大街转向南,然后就到铁井栏,但许桔姐抱怨说,这条路太泥泞,会脏了她的鞋,说要从北边绕。 那家丁也纳闷,连下了两天雨,地面当然泥泞湿滑,但你从北边绕,不是一样泥泞,不是一样要弄脏鞋子吗,不过他一个下人家丁,也不想过分得罪主人小小姐,就跟前面同意小小姐去学刺绣一样,这些小事,算了吧,从北边绕就从北边绕吧。 于是两人先向北,从瓜棚下巷子经屯前巷往中心大街,这瓜棚下是穷苦人居住地,名字都可以看出,穷人棚户区啊,这路更加泥泞不堪,许桔姐这时倒不怕脏鞋了,反而说怕迟到,要走快点。到了屯前巷子某处,北面隔着墙屯门校场,许桔姐忽然指着南边大喊一声,“有怪物”。 那跟随的家丁不自觉地转头向南看去,“什么怪物啊,” 许桔姐把手一扬,一个圆圈状物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翻过那墙,落到那墙的另一边。 “啊,我可能眼花了,我们走吧,要迟到了。” 那家丁非常疑惑,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继续跟许桔姐往铁井栏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世昌之死 二狗子刘俊江,大猫史小虎跟小泥巴薛冲正带着一众兄弟在练习一种匍匐前进的队操,这种队操是瘦小个子军师王玉京命令必须训练,而且大家也必须掌握的技能。 刘俊江他们非常反感,他们完全不理解啊,曾经质问王玉京:“军师啊,这是不是傻啊,是不是傻你就说是不是,你跟人干仗,不仅不站起身做好准备,反而趴下,你等着被对面狠揍吧。” 王玉京耐心地跟他们解释,跟人拿长矛对捅,这就是傻,但是火枪对射,你不这样做就是傻了。 啥,火枪对射,山越人吗?不是我们拿火枪射他们吗,他们还有火枪来跟我们对射。 王玉京还是要反复跟他们解释,要是换成许德信,老早抽他们了,解释啥啊,不服就抽,不听就抽。王玉京解释道,以后总有一天,燧发枪要被别人学去的,甚至膛线枪的秘密也是一样,早作准备总是好的。 可不,这几天下了雨,屯门校场直接变成泥沼,王玉京说这正是训练匍匐前进的天然训练场,所有都有了,匍匐前进。 于是今天一帮人开始在泥巴里打滚,边上走过路过的人看到,都笑说一群傻瓜。少年营不服啊,想去揍这些市民,但还是被王玉京制止,山越人都搞翻了,这几个市民算啥,他笑任他笑,清风抚山岗,他说任他说,明月照大江。 军师说的话就是这么有哲理,又明月又清风,又山岗又大江,你知道什么意思不,你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反正军师说的话很有哲理就是了。 再兴二十一年六月十九下午未时,刘俊江等小子们还在操练的时候,看到南墙外好像有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丢了进来。什么东西去看看,到了南墙边,大家一通好找,终于薛冲这个小泥巴,在泥巴堆里翻出一个铜圆圈。刘俊江史小虎等人立即过去抢,花家兄弟在边上喊着:“军师说过了,一切缴获要归公。” 薛冲回喊:“今天又没打仗,这是我捡的,不是缴获。” 花珍说:“军师说过了,只要人在军营,就得遵守军规,你这个就是缴获。” 大家一通埋怨,“军师的规定真多,那护军都没军师这么多规定,什么少年营行动必须听上级指挥,不听军法处置,什么不拿乡民一针一线,什么破坏乡民财物要赔偿,太怪了,我长大了要去参加护军,不留少年营。” “什么,你小子敢脱离少年营,猪头肉白给你吃了,大家给我揍他。” “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好不。” “好,那你说,你生是少年营的兵,死是少年营的鬼,今生今世都跟兄弟们一起,永不背叛。” “哎呦,别再打了,我说就是了,我生是少年营的人,死是少年营的鬼。” “错了,是兵不是人。” “是人不行吗?” “不行,军师老早说了,我们不养闲人,我们都是兵。” “好吧,我再说一次。” 于是又是一通鸡飞狗跳,最后东西被花宝抢到,他高声喊道:“都别抢了,我去交给军师。” 最后这个铜圆圈交到了王玉京手里,王玉京一看这个铜顶针就愣住了,这纹路,这个心型图案,这是我送给桔姐儿的顶针啊,于是赶紧询问少年营兄弟,怎么回事。 大家七嘴八舌之后,王玉京也明白了,南墙外面突然有人把这个丢进来。南墙外面是屯前街,是谁丢进来的,这又是什么意思? 王玉京沉思了一会儿,觉得虽然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但这事很蹊跷,不能轻易放过不理,于是准备去杨晓府找许德信再说,问问他,最近他妹妹许桔姐有什么异常。之所以去杨晓府,因为他知道最近师父好像研究成功了一种方法,可以大幅度提高膛线枪的射速,所以许德信这家伙连老婆都要生产了也不管,都在老师那烦老师催老师呢。 去往杨晓府的路上,王玉京明显感到今天街上有许多从没见过的人,他们不像是来瓯洲城内走亲戚或者买卖东西,而是都拿着一个布包着的木棒样物品,躲在个街角巷口,看那木榜样物品,王玉京觉得是火枪,毕竟少年营发家靠的就是火枪,他很明白这一点,但是这么多闲人拿着用布包好的火枪在街上守候,又是干嘛呢?跟今天这个铜顶针丢到校场里面又有什么联系呢? 到了杨晓府,许德信果然在,看王玉京不关心膛线枪进展,而又关心他妹妹的事情,许德信就烦了:“你烦不烦啊,大冬天学蟋蟀叫来传递纸条,现在还问这些,我警告你啊,鼻涕虫,这是我妹妹,你可别乱打什么主意。” 王玉京气死,正声道:“事情很要紧,没人跟你扯淡,你赶紧说今天桔姐儿在哪里,在干什么?” 看王玉京一副正经模样,许德信也不敢再随意敷衍了,说:“上午,二娘带德清,桔姐儿又去谢州牧府了,最近她们常去,我那老爹外面勾搭了一个女的,好像还是个戏子,搞得二娘她们天天哭,下午桔姐儿应该学瓯绣去了吧,她学这个很坚持的,比我们少年营操练还认真。鼻涕虫,你说明白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师兄,你注意到今天大街上的异常情况了吗?” 许德信闻言,说:“嗯,经你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一下子好像多了很多人。” “师兄,我觉得今天肯定要发生什么事情。” 这时,孙若望过来,问:“你们师兄弟在商量什么啊?” 于是两人又把情形告知给了他们师父。 孙若望也是蹙眉,说:“研究火器我在行,分析这些我就不懂了,不过我要说一件事,你们师祖就是我老师,兵法大家徐元化,那时候我们都预感到朝廷要对他不利,劝他离开燕京,他死活不听,非要说,精忠报国是臣子的本分,那天燕京城内,也是多了很多穿着市民衣服的人,后来大家都知道他们是神机营的人,是为了抓捕你们师祖,特意进城埋伏的。” “为了抓师祖一个人,调用神机营一支部队,这也太看得起我们师祖了吧。” “朝廷怕啊,师父他老人家是兵法大家,府中又有家丁仆役数百,朝廷大概是怕师父在府里准备了一支军队吧。但没想到师父愚忠,自己一个人前往大理寺接受审问,最后就被朝廷判充军三千里,客死他乡,唉。” 王玉京忽然脑光一闪,说:“朝廷抓捕师祖,神机营便衣潜伏燕京城,我们瓯州城有火枪兵潜伏,那么应该也是要抓捕什么人。” 孙若望同意王玉京的分析,说:“有理。” “无缘无故,桔姐儿的顶针丢到了校场里,说明要抓捕的人是跟桔姐儿有关系的人。” 许德信诧异道:“难道是我?” 王玉京看了下老师孙若望,说道:“极有可能,我们少年营这两年发展迅猛,潮埠市集又越来越红火,极有可能有人要对你下黑手。” 许德信怒道:“哪个王八蛋,竟然敢下阴招?” 王玉京说道:“师兄,想知道哪个王八蛋很简单,把那些在街上游荡的带火枪的人都抓起来审问就是了。” 说到做到,于是两人立即回到屯门校场,召集人手,开始抓捕今天忽然出现在瓯州城街头的异常来客。 化妆成市民的梅屿新兵看到有自己弟兄被人抓走,立即准备前来抢人回去与反抓这些抓人的人。 看到这些人敢还手,许德信直接命令,先下手为强,少年营士兵立即端起燧发枪或膛线枪射击。有心打无心,有备打无备,梅屿新兵的火枪还用布包着呢,一下子吃了大亏,但梅屿新兵人数较多,少年营经过两年多发展,也才三百多人,一下子还吃不光这些梅屿新兵。 于是部分梅屿新兵逃进附近富商府邸,准备巷战。 许世昌在枪声响起时,正好到了谢府门口,听到枪声响起,立即觉得不好,跳出轿子准备往回跑。 但谢灵根,江万年的所有准备都是为了除他,那梅屿新兵大半也都埋伏在谢府附近的街道巷弄,看到事泄,立即奔涌而出,朝许世昌杀来。 许世昌端地勇武,从一名护卫手中接过一把朴刀,连续砍翻十余人,但对方早已谋划妥当,务求当场击杀许世昌。 “砰”地一声,一枪打中许世昌右肩。今日许世昌只是前往谢府商议民政,不像以前出征要披甲,所以仅仅穿锦袍的右肩立即被枪子轰烂,十几枚铅子射入肩胛,右锁骨,右肺,右上臂。 许世昌朴刀顿时掉落在地,但许世昌用左手捡起刀,继续砍杀。多名士兵拿长矛捅入许世昌身体,许世昌临死亦站立不倒,让江万年等人不敢靠近。 谢灵根在场面基本控制之后,从谢府门口出来,看到这一幕,叹道:“我的女婿不愧是瓯州勇武第一人呐。” 可怜许世昌一世英雄,为人豪迈磊落,杀退倭寇数次,平定瓯州上下,最后死于阴险谋杀之下。 不过因为许桔姐的紧急时刻的报信,许德信王玉京有了准备,瓯州城的未来走向如何,鹿死谁手,现在还很难说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不是败退 少年营开始打得非常顺利,梅屿新兵还是按成朝定例进行训练编伍,不到两刻钟,梅屿新兵就被打散,再也不能形成对少年营的威胁了。 不过没多久,许德信王玉京等少年营士兵就发现情形不对,有些瓯州护军居然对他们发起攻击。一开始,触不及防,少年营士兵还被打倒了十几人。 怎么回事护军怎么会对我们出手。许德信跟王玉京相互之间发出疑问。 好在答案也很快出来了,管家郑安全带着一队护军找到许德信他们。好在郑安全一出现的时候,这家伙立即大喊:“少爷,是我,是我,老郑。”少年营士兵才没有对这伙人出手。不然前面刚刚被袭击过,少年营士兵一定要对护军出手了,不想白白再被打一下啊。 “管家,怎么回事?”许德信忙问。 郑安全看到许德信直接跪地大哭:“少爷,老爷被谋害了,少爷啊,一定要给老爷报仇。” 许德信不敢相信这句话:“什么?我老爹他?” 郑安全继续嚎啕大哭,边哭边说:“那奸贼,那谢灵根奸贼,说有要事相商,把老爷骗去,然后伏击老爷,老爷就这样去了啊,少爷,一定要报仇啊。” “老爹!”许德信骤听噩耗,难以接受,跪在地上,久久不起。 王玉京闻听郑管家报告,心中疑惑顿时解开,街上的火枪兵,不约而至的铜顶针,对许世昌的伏击,原来是这样,那帮狗贼。想通这一切之后,王玉京立即劝许德信道:“师兄,振作,现在瓯州城,少年营,都只能依靠你了,师兄。” 许德信慢慢缓过神来,咬牙切齿道:“血债必须血还,少年营,集合,跟我来。” 一起在泥地打滚,一起欢声笑语,一起对未来有着美好欢喜,一起啃猪头肉的同伴们,听到老大许德信下令,很快集合,列队。 许德信走到这三百多人面前,一扬手,场面安静下来,许德信说道:“有人谋害了我老爹,现在我要报仇,谁愿意跟我一起去。” “同生共死!同生共死!”底下少年营士兵一起喊道。 许德信再一扬手,大家迅速安静,许德信接着说到:“好,我许德信在此立誓,与我少年营手足兄弟同生共死,共赴此难。”接着,许德信把手中膛线枪举起,朝空中砰地打出一枪,然后说:“下面我命令,众位兄弟与我一起去攻打谢府,定杀老贼,为父报仇。” 接着,三百多少年营士兵鱼跃而出,朝谢灵根府邸开进。 此时,杨晓府内突然冲出一位女子,史小翠,她一边冲一边说:“少爷带上我,我也去。” 许德信怒道:“搞什么,你去干嘛?你舞得动刀还是扛得动枪?” 史小翠嘿嘿一笑,说:“少爷,原本我以为你英明神武,不过你现在神武是有了,英明不见得。” 许德信更加怒了,说:“什么时候了,没时间跟你胡扯,回去陪好师父。” 史小翠一看许德信急了,也不敢再开玩笑,说道:“少爷,少年营能打胜仗,能打赢骁勇善战的山越人是因为什么?” “都说了,现在没时间跟你废话。” “少爷,说你不英明你还真的是不英明。” 许德信也懒得跟史小翠废话,直接拔腿就走,但就在拔腿的那一刻,许德信停住了,是的,他有些惊讶,因为他看到史小翠的惊人一幕。只见史小翠接过一把膛线枪,铛铛几下,装好一发子弹,然后又接过一把,又铛铛几下,又装好了。 看许德信现在停住了,史小翠有条不紊地说道:“少爷,这火枪的出现,必然将对现在的作战方式产生变革,我跟在师父身边一年多了,师父他老人家传了我很多东西哦,现在我虽然既舞不动刀,也扛不动枪,甚至我打火枪也打得不准,但是我可以帮忙装弹,这样,只要少爷你枪能开得准,后面子弹我来装就行了。” 许德信的嘴现在张大的都可以塞进一个鹅蛋了,这史小翠,太给人惊喜了吧,不过,师父他老人家什么时候又收徒弟了,现在也不管了,于是说:“行了,你跟上我,不能掉队。” 谢府现在严阵以待,据一些逃回来的梅屿新兵跟瓯州护军说,许德信带着他的娃娃兵打过来了。 是的,没听错,娃娃兵打过来了。这事把谢灵根跟江万年郁闷的,不久三百多娃娃兵吗,自己一方编练的梅屿新兵有三千多人,其中火枪兵一千二百,被策反的护军士兵也有一千多人,也有四百火枪兵,四千多人打三百人,就算拼火枪射击,也是我们这里多,有四百多呢。 现在被人压着打,这叫什么事呢,太气人了。不过现在先稳住,然后反击,另外谢灵根催问江万年道:“派去龙湾县的人有回话没有,石遇方怎么说,带着他手里的护兵过来了吗?” 江万年立即回话:“谢公莫急,已经有回报了,石遇方正带着手下往城里赶呢。” 之后瓯州城内另外一些地方,也发生这一些变故,柴进宝闻听许世昌遇害,立即点兵,从飞云往瓯州城内赶。更远的蔡大友侯大春则是情形各异,守鳌江的蔡大友按兵不动,观察形势,守观梅的侯大春跟柴进宝一样,立即点兵往瓯州城赶回。 卞玉峰这边,他居然也宠络了瓯州城留守护兵的三分之一,也有一千五百多人,跟一些跟他站一个阵线的员外商人一起,往许德信这边赶,准备支援许德信,他的宝贝女婿。他心里算的很清楚,许世昌完了,作为与许世昌的亲家,事后他一定落不得好,一定要被清算,既然如此,押宝押到底,那竖子许世昌不能依靠,现在就保佑女婿能成事,这样将来卞府还有荣华富贵可言。 五千瓯州护兵,还有三分之一,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既没有被江万年嘴里的荣华富贵忽悠走,也不听卞玉峰他们的,你们只是亲家而已好不好,就这样听一个亲家,貌似不可靠啊,这近两千人在原来许世昌后面提拔的两个副手,徐准与顾宏的带领下在西山窑场看家。两人也是互相争论不休, “怎么办怎么办?” “我说我们就该去投靠少爷,自古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可谢大人是州牧大人啊。” “屁的州牧,州牧大印已经传给老爷了,知道不?” “也是,那我们投靠哪位少爷啊。” “大少爷吧,毕竟大少爷是长子。” “但大少爷是个傻瓜,而且,大少爷不是夫人生的,二少爷才是夫人生的,我听说有钱人家讲一个嫡庶有序,大少爷不是夫人生的,叫庶子,是不能继承家业的。” “你懂个屁,大少爷是原配夫人生的,正儿八经的嫡子,原配夫人死了,许大人续弦娶了现在夫人,两位少爷都是嫡子,现在要讲长幼有序,大少爷是长子。长子继承家业。” “这样啊,那我们去投靠大少爷吧。” “也别急,看看最后是哪位少爷继承老爷再说,这要投靠错了,按说书人的说法,是站错队,后果很严重的。” “那也好,我们守住窑场这里,谁最后掌权了,我们就投靠谁。” 两个笨蛋不懂雪中送炭,哎。 到了三官殿巷巷口,许世昌命人守住巷口,层层推进。两方对火器的重视,对火枪的制造这时候就体现出差异来了。谢灵根江万年这方四千多人,只有一千六百多杆火枪,占比三分之一,许德信王玉京这边基本全是火枪兵,占比百分之百。而谢江一方只有燧发枪,枪筒铸造还是成朝水平,只能射八十步长,许德信这方,有部分膛线枪,射程五百步,其余燧发枪,射程也在一百步以上。火枪射速上,谢江一方更是慢的可怜,火药要钱的好不,火枪兵很少试射,所以一开打,射的乱七八糟的,甚至有把通条忘了抽出直接把通条打了出去的。而许德信一方常年在杨府山靶场练习,一开打就有条不紊,射的又准又快。 于是谢江一方很快被压制住了。 谢灵根说道:“江员外,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应该想办法反击出去啊,现在光被压着打了。” 江万年也很急,现在他能想到的也是反击,这两人忘记了一个重要事实,要是一开始就反击,大家一哄而上,机会还大很多,但是一开始玩火枪对射,现在被压制在三官殿巷里面,街巷狭窄,想反击人太多也是无用,自己都把自己挤死,于是只能分批上去,就像给油灯添油一样,一次全加满出来不行,一次只能加一点一点。 于是这样就更成全了许德信一伙,许德信也是亲自射击,他拿着最新打造的膛线枪,史小翠跟另外三名少年兵给他填弹。不得不说,许德信的枪打得还是很准,膛线枪虽然可以打五百步远,但别人一般三四百步之后就失去准头,许德信却是把膛线枪性能发挥的淋漓尽致,砰一下,对面一个被打中胸部,直接倒地,砰又一下,这下是爆头了,脑浆贱了边上谢江一伙的小兵一脸,把那小兵吓得往回跑,大家顺着方向往前冲,你一个逆向,这下好了,帮敌人一方制造麻烦,把自己一方的冲锋速度减速了,这样冲了几次,只丢下一百多具尸体及众多伤兵,什么战绩都没。 “谢公,我们先往北撤出瓯州城吧。”江万年说道。 “什么,此刻撤退?”谢灵根当然不想,要是这时候从城池中退走,这城还是自己的吗?自己的儿子还能过来接过瓯州州牧? “谢公,现在地形不对,撤退后,我们去跟石遇方汇合,石遇方是沙场老将,当年打大门岛,英勇不下许世昌,有名将指挥,我们定能将这许德信娃娃杀得溃不成军。” 谢灵根实在不甘心,谋划了这么久,现在还撤退,那当初何必谋害自己女婿,这都干得什么事,做的什么孽啊。 江万年继续劝道:“谢公,许德信傻瓜一个,我们此刻保留实力退出,一个傻瓜如何治理一个城池,这样瓯州城内必乱,到时候我们再反攻,胜利唾手可得,所以我们不是败退,而是有目的的撤退。” 谢灵根也觉得现在实在没法反击,一咬牙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向龙湾撤退,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黑芝麻糊 打算撤退之后,谢灵根江万年做出了一个让他们后悔终身的决定,他们让瓯州护军继续顶着,带着他们一手重新训练出来的梅屿新兵从朔门撤退。 被各种诱惑骗过去的瓯州护军打着打着就发现不对劲了,怎么就我们在打?谢大人呢?江员外呢?于是再也没有面对大少爷的勇气,纷纷溃逃或直接投降。 于是场面就非常搞笑了,二百多少年营士兵撵着一千多成年瓯州护兵跑。前者火枪已经射空,都没时间装弹,端着空枪就追,后者看到端着火枪的少年营士兵追来,立马跪了。 不过就算一千多头猪,抓起来也很费时间,在这段时间,谢灵根,江万年带着还能收集到的梅屿新兵约八百人先向北出朔门,再沿着瓯江向东,到安澜亭渡口后,谢灵根江万年带着一小半人上了仅有的几只渡船,从水上往下游龙湾状元渡逃跑,还是水上安全一点,陆上可能会被追上。而另外一大半人继续从陆上往东撤退,他们要面临十八家,灰桥,洪殿,上陡门等好几个瓯江江浦及滩涂。 瓯州为东土大陆东南沿海,水泽密布,这些河流湖泊的水经各种江浦流进瓯江,勤劳智慧的瓯州古民在各个江浦上建设斗闸,以达到蓄水发展农业,内河航运业等目的,这些地表水大家人类是不直接饮用,饮用水另外打井水来饮,瓯州古民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卫生防疫知识,石遇方等一众打井人有良好的职业发展前景,如果没有乱世内乱,如果没有倭寇入侵。 所以水路交通在瓯州就非常重要,在谢江二人的逃命途中,被丢弃的大半越五百梅屿新兵,就因为江浦滩涂阻挡,前进速度非常缓慢。 少年营士兵打完三官殿巷一仗后,气力上稍有不济,不过这时候也不用他们再出力,卞玉峰带着那批忠于许德信的瓯州护军赶到。 让卞玉峰又吃惊又欢喜,吃惊的是战斗就这样快结束了,谢灵根谢大人居然被打跑了,欢喜的也是这件事,因为这么快干翻谢灵根江万年,说明我这个女婿很不错啊,这一宝押的没问题。于是其他跟卞玉峰一起的员外富商也是喜气洋洋,虽是六月,但大家的表情就跟过年一样开心。 于是追击谢江二人的任务落在卞玉峰他们身上,另外也派人前往上游潮埠镇通知范阳带领船队追击。 范阳经过几次与许世昌配合作战,及潮埠镇的繁荣发展,部分水道的重新繁荣,老早投靠在许世昌下面,在瓯州城,也算许世昌的死忠之一了。这次瓯州事变,许世昌身亡,范阳大惊失色,这个胆小鬼,这时候的胆小如鼠的本性又暴露出来,此刻大概准备打包家财往上游处州府跑路吧。这个老鼠胆,也不想想,他手握四艘苍山船,一艘日照国制造的关船,这样五艘的豪华水师阵容,居然老是想着跑路,也真是无语了。当然这个阵容只能在目前的瓯州及瓯江甩横显摆,要是南下前往泉州,或者北上前往明州,都不够别人塞牙缝的,因为成朝水师军港及大贸易港在泉州明州,内乱一起,这些水师军力也被泉州明州的实力派瓜分。还有也没法远洋,实力还是不够,面对倭寇暂时只能防守,还不能在外海拦截,毕竟大股倭寇的座船一般会有铁甲船,大型安宅船,现在水战模式,船大就是优势,撞都撞翻你,跳帮厮杀,大船人也多。 所以当传令兵跑到潮埠,命令范阳升帆开船追击时,这家伙的船都下了锚,水兵都放假了,自己忙着装马车逃命。 “啊,德信少爷让我们追击,他把谢大人赶跑了?”范阳很吃惊。 “是的,范大人,麻烦您快点,再晚那谢灵根就跑了。” “喔,好,好,我们马上出发。”接着范阳踹倒一个正在装马车的水兵,“还在装车干嘛啊,上船去,起航啦。” 那水兵无比委屈,大人,不是你说许大人完了,瓯州城要清洗我们,让我们赶紧弃船逃命吗,现在又闻听德信少爷打赢,你又去表功啦。 于是一众小兵又忙着解绳起锚,升帆开船,不过他们追到安澜亭码头时,就只有四艘苍山船往下追去,范阳上了关船来找许德信报到来了。 拜瓯州城东面地形所赐,沿着大路追击的卞玉峰方瓯州护兵,追上了大部分谢灵根江万年方瓯州护兵跟梅屿新兵。军败如山倒,甚至也不用打,通过喊话,就让大部分溃兵投降了。 “双手抱头蹲下,投降不杀。” “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 不过最终还是让谢灵根江万年跑进龙湾县城了,他们在状元横街码头上陆,速度溜进龙湾县城,跟石遇方汇合,追兵一看已经有县城城墙防御,短时间不能攻,就在瓯州城与龙湾城中间的蒲江镇驻扎休息,准备后面命令。 晚上戌时,瓯州城内大局已定,连在窑场据守的徐准与顾宏都过来拜见许德信,表示臣服。 当天晚上,许德信就一身白色孝服,披在锁子甲外,咬牙切齿地准备连夜发兵,攻打谢灵根,为父报仇。 一整天躲在谢府柴房,跟躲在铁井栏绣坊的谢秀娘许德青许桔姐也穿素麻衣到临时布置的杨晓府大厅,也就是许世昌灵堂,为许世昌守灵。谢秀娘带着孩子大大方方地进去,不顾许世昌眼色,直接跪在灵堂左侧。许世昌想过去动手,被王玉京拉住,之后他貌似也想通什么,过去喊了声二娘,然后插在谢秀娘下面,直接把许德青挤倒。 许德青发声:“你干什么?把我挤倒了。” 不等许德信说话,谢秀娘直接喝道:“在你爹面前不要吵,去跪到你大哥下面。” 灵堂内小小风波,大家看在眼里,感触皆不同,不过大都觉得许德青不济事,这是乱世,武功第一,许德青让出了或者说被挤出了子辈守灵第一位置,说明你也很难再有作为了。 王玉京端着一碗黑芝麻糊到许桔姐那,柔声说:“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先垫点东西。” 许桔姐潸然泪下,“玉京哥哥。” “先喝了吧。” 之后许桔姐躲在一边,拿袖子遮挡,喝了碗暖暖的芝麻糊。 许德青也是饿了一天,看到妹妹有吃的,也是不由自主的肚子里咕了一声,然后说:“鼻涕虫,我也饿了,给少爷我也盛一碗来。” 王玉京眨了眨眼,耸耸肩,说:“二少爷,我就做了一碗。” 这时,许桔姐也喝完,对王玉京说道:“我娘亲跟二哥饿了一天了,玉京哥哥,麻烦你给他们做点吃的。” “好吧,稍等下。”王玉京应声离开。 许德青在王玉京离开后小声嘟囔道:“一个麻绳匠的孩子,也敢如此辱我,以后我一定让你不好过。”接着又对他妹妹说道:“不许你再跟这个麻绳娃来往。” 又是许德信还没开口,谢秀娘已经责备,“都闭嘴。安静。” 第二天一早,留谢秀娘他们母子三人守灵,许德信起身离去,身上的锁子甲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谢秀娘对许德信说道:“大郎,一切小心,不要有顾虑。” 许德信回答:“知道了,二娘。” 许德信认为谢秀娘已经站在了他这一边,不管他父亲了,其实就算谢秀娘求情,许德信也不会答应,反而会直接抓捕谢秀娘。现在谢秀娘到灵堂守灵,他反而不能做出什么,毕竟眼前这素服女子,是他的二娘,是他父亲的夫人,正室夫人。 许德信王玉京一众人带着少年营上下手足,往东而去,只有少数将官骑马,其余都是步行,南方缺马,组建一支骑兵,太难了。令人惊奇地是,史小翠也带着一支火枪走在队伍中,有昨天的共同作战,少年营士兵也没说什么,反而有人帮忙把她手里的膛线枪取下,让她空身减负。而许德信是还没注意到,近三百少年营,加两千多护军,加千余山越士兵,他如果不仔细留意,还真发现不了已经换穿少年营军服的史小翠。 而山越士兵有的是昨晚到的,比如泽雅蓝阿虎的山越士兵,有些是今晨赶到,比如,湖岭山越人钟阿大率领的山越士兵。 钟阿大苦苦追求蓝凤凰,但是男的有意思,女的没意思,现在也是没法子。不过头人的爱情是一回事,山寨的发展又是一回事,在潮埠市集越来越红火的时候,湖岭山越人也参与进来了。这些山越人倒是最忠心于许德信,甚至连瓯州州牧府的政令都不理会,但许德信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许德信说的话大都是王玉京在背后出的。山越人原本就不属于瓯州黄册,即不属于瓯州在编人口,在瓯州政治版图上没有丝毫位置。其实不仅是瓯州,整个成朝都是一样。成朝汉人都视山越人为蛮夷,都不把他们当人看,还经常抹黑他们,比如说他们吃生肉,然后传着传着说吃人肉,哎,就是这样,唯独许德信王玉京这边重视他们,很平等地对待他们,是的,平等,不需要额外优待。 王玉京说:“山越人,不需要额外优待,他们需要的是平等,你要是越额外优待他们,会让他们觉得他们不属于大家,不是大家庭的一员,是额外人。而你平等地对待一切,平等对待汉人,对待山越人,只要严格做到平等,那么最终,山越人就会融进我们这个大家庭。”许德信也是听王玉京的话这样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临阵倒戈 所以许德信王玉京他们用平等对待的政策对待汉人跟山越人,汉人也不会不满,不会有官方忽视我们,对我们不公的想法,山越人也觉得自己是真正融合进潮埠镇市集。 而这样,汉人也不会使小动作,山越人也不会依仗宠爱仗势欺人,这目前看来,倒成了潮埠市集发展的重要保证。 成朝一般是歧视山越人,这样你越歧视,我越对抗,我越造反,你越造反对抗,我越镇压你,歧视你,陷入恶性循环。而有些州府曾经也做出尝试,比如赣州府,就曾经用优待山越人的做法来吸引山越人下山,壮大自己丁口总数,以达到最终壮大军事力量的目的。但是没几年,因为当地汉人被下山的山越人排挤,而官府又不能帮汉人说话,因为赣州州牧府规定要优待山越人啊,你下面县令镇保村长敢动一下山越人试试,敢破坏赣州大计试试,这样汉人就主动远离山越人,事实上整个社会活动圈子,交际圈子,文化圈子都远离山越人,最后的结果是山越人下山是下山了,但是与以前没什么不同,无非是山上的山越人变成山下的山越人。而因为被汉人主动隔离,山越人的封闭落后等情形无法得到改变,赣州府想征丁征粮地时候,山越人还以为他们还是山上的时候呢,直接就反了,赣州的优待政策彻底破产。最终,赣州为了镇压山越人造反,又花费大力气重新征召汉人部队,跟历史一样,又成为一次成功地汉人镇压山越人战役,当然是在山下。剩余的山越人跑回山上,历史没有任何改变,但赣州却为此付出巨大代价。 所以这次许德信为父仇东征,自然而然地得到了山越人的拥护,这在以往任何时候或者瓯州以外任何地方都是看不到的。瓯州城西门守兵开始还怕这么多山越人进城,会有不良影响,毕竟山越人得到平等对待的地方是潮埠市集,瓯州城还没普及到。但是这一情形很快得到许德信派人过来纠正。事实证明,得到平等对待的山越人进了瓯州城,也不会有什么结伙欺负汉人或者其他恶性行为,经过潮埠市集的熟化过程,他们的行为跟汉人已经非常接近了,说的话也是汉语,只是服饰上有所差别,不过按山越人的话,你们汉人的长袍才别扭呢,穿着长袍做什么都不方便,不如我们山越人的短打上衣,兽皮短裙,做什么都方便,呃,那位山越人兄弟,兽皮短裙行,能加条内裤吗?你也太方便了一点吧,掀起裙子就可以嘘嘘,也不怕屁屁太凉。 好在,在兽皮短裙里面加穿一条内裤的山越人也是越来越多了,售卖内裤的汉人商家倒是发了笔小财。 于是再兴二十一年六月二十午时时分,许德信赶到蒲江镇的时候,手里有少年营士兵近三百加一个女子混其中,四千瓯州护军,城内的护军跟卞玉峰手里的护军汇合,一千五百多山越人士兵,后面还有三十五十这样赶来的山越士兵,毕竟有些寨子离得远,然后柴进宝的飞云守军八百余人,而观梅的侯大春有守军五百余人,目前已过瓯州与飞云中间的天都岭,正在调整方向全速往蒲江开来,过来通报消息的传令兵如是汇报。 而龙湾县城内,谢灵根跟江万年有自以为是的大义名分,现在已经证明大义彻底败给了利益,没多少人肯听原瓯州州牧的话,有龙湾守军八百余人,海城守军六百余人,永昌永强二堡守军各五百余人,当初为防守倭寇来犯,东面一直是防御重点。梅屿新兵三百余人,这样总共二千七百余人,人数连许德信手里一半都没。 仗打成这样,只能依托县城城墙防守了。谢灵根江万年带梅屿新兵守在城中县衙,四门及城墙都让石遇方带兵守护。谢灵根允诺,只要撑过这一时,朝廷诏令下来,有朝廷大义名分,那边瓯州护军一定能全部倒戈,这样最后的胜利还是自己这边的。 不过谢灵根忘了,这些年他自己又是怎么忽悠朝廷诏令的,哎,人总是需要的时候把你拿出来炫耀,不需要的时候仍由你发霉积灰,一份朝廷诏令无奈哭诉。 吃了午饭,准备攻城,没办法,只能蚁附攻城了,好在县城城墙普遍不厚,下面有火枪压制射击,损失有是有,应该还能承受。 龙湾县城西门外田野,少年营士兵在二百步外站定,五十名有膛线枪的士兵准备压制射击,瓯州护军这时候就苦了,抬着梯子,准备攻城,而山越士兵力气大,抬着一根撞木,准备撞门突击。柴进宝的飞云士兵刚到,先在后面休息,顺便压阵,若是城内敢反击,杀自己这边措手不及,那么就让对面知道一下瓯州勇将的柴进宝的厉害。 大战即将开始时,不知道史小翠错了哪根筋,居然脱离大队,一个人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石哥哥,石哥哥。” 这什么情况,交战双方都纳闷了。 石遇方在城头,看着城下令人诧异的一幕,眼眶逐渐迷离,陷入沉思。 小时候,家乡河头龙村又遭台风了,这次不幸的是石家,房子塌了,为救家里的老母亲跟孩子们,石勇没有迟疑,直接去撑那面被风吹倒的破墙,然后没有例外,他被破墙压住,事后被人扒出来,已经是回天乏力了。这样石家唯一谋取生计的打井匠就没了,失去生计之后,石勇的老母亲也是饥寒交迫,没多久也去了,剩下石遇方几个娃娃。淳朴的村人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互相抚养本村失去家长的娃娃,这样既是为了村子的存续,也是让村人在这跟天斗跟地斗的悲惨世界里有那么一丝光明,让大家觉得温暖,不会丧失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于是石遇方被同村一户史姓人家接过去抚养。在家破人亡之后,石遇方无疑是幸运的,同时对他来说,在史家生活的那几年,也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几年,史家有个女娃娃,叫小翠。小翠也最喜欢她的遇方哥哥,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在黑暗无光的世界背景下,这个海边小村总是有着一些欢声笑语,有着一丝光明。些许小麦饼,遇方哥哥总是要让给小翠妹妹吃,而小翠妹妹没吃几口,又会突然意识到遇方哥哥还没吃呢,于是又让给哥哥吃。哥哥吃,妹妹吃,妹妹吃,哥哥吃。老实话,小时候的小麦饼其实很难吃,就是一些小麦粉,一点点盐,和水,揉着面团发酵后,再擀成饼状,放火炉上烤熟,没有夹肉,夹肉的肉饼才好吃。但这样的一点淡咸的小麦饼,却是两个小孩子让来让去的美味了。后来,石遇方长到十五十六之后,跟着打井队离开去谋生计,小翠妹妹十分不舍,离开的那一天,在村口,妹妹紧紧拽着哥哥的衣服,之后哥哥毅然决然的推开妹妹,踏步而去,今生一定要活出个样子来,回村接我的小翠妹妹。不过后来石遇方回村的时候,发现史家也遭难了,一家子杳无音信,小翠妹妹也不知道去哪了,听村里残存的几个人说,有几个说法,有台风摧毁说,又来了一次大台风,史家家破人亡,小翠被别村的亲戚接走了,有倭寇入侵说,说倭寇入侵,全村人都被倭寇或杀或掳走了,这也是石遇方打倭寇很拼命的原因,给小翠妹妹报仇,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说法,比如闹鬼,龙王发怒等等。 正在石遇方沉思之中,突然,砰的一声响,一声枪响把石遇方惊醒过来,“谁开枪?” 很快明了,不是下面许德信那边开枪,而是直接这边,城墙上有个士兵,看史小翠走近,对她放了一枪。 “谁让你开枪了,”不知道小翠妹妹有没有事,石遇方怒不可遏,直接对着那个开枪的事情一顿狠揍。 那士兵也被石遇方的骇人模样吓怕了,“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我太紧张了,手滑了。” “让你紧张,让你手滑。”继续胖揍。 边上军官士兵看情形不对,哪有敌人大军在边上,自己闹成一团的,赶忙边劝边拉住石遇方。 这时候,只听石遇方吼道:“立即开城门。” 众人一听呆了,这干什么啊,现在开城门,敌人一轰而入,这城还怎么守啊,有个佰长犹豫地劝道:“大人,现在开城不妥吧。” 石遇方直接就是一腿,“让你不妥,让你不妥。”这下好了,挨揍的对象换成这个佰长了。 不得不说,这几年在瓯州东面龙湾海城二县抵御倭寇小股入侵,石遇方的威信还是很高的,他自己驻地就在永昌堡,而不是别的长官窝县城里面,面对倭寇,他都是身先士卒,有拼命石郎的美称。所以大家一开始愣住,后来犹豫,再后来,石遇方又吼一声:“为什么还不开城?” 众人忙不迭的把城门后的沙袋挪开,把城门打开。 这下把许德信一方也惊住了,什么情况,出城突击,柴进宝闻听敌人出城,哈哈一声,该我干活了,提刀上马,准备率领飞云兵迎战。 但令攻守双方诧异的是,出来的就四五个人,而且守方主将石遇方也在其中。这四五人并没作战的模样,而是前往史小翠处。 幸运的是,那手滑的守城兵的一枪并没打中史小翠,史小翠还安然无恙,毛发未损。 许德信手一扬,发出命令,攻城暂时停止,倒不是学古人的仁义之风,许德信没那么迂腐,而是眼前情形有些诧异,貌似会有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只见石遇方与史小翠抱成一团,史小翠哭成泪人。史小翠倾述了好一会儿,石遇方也听不太懂,不过有些意思,他琢磨到了,史小翠应该是遭受了很多磨难,现在是许德信一方的人,他若是还惦记小翠妹妹,不能助纣为虐,应该弃暗投明。那么,没什么好考虑的,临阵倒戈吧。 于是石遇方扶着史小翠,来到许德信面前,单膝下跪,说到:“罪人石遇方罪不可恕,乞求大少爷治罪。”他是根据许世昌的关系来说的,以前就是许世昌部下,见到许德信也都是称呼大少爷。 许德信上前一步,扶起石遇方,说到:“石叔叔悬崖勒马,虽有罪但更有功,赶紧起来吧。” 石遇方正声说到:“末将谢大少爷原谅。” 许德信微微一笑:“现在说原谅还早了一点。” 石遇方有些疑惑,也有点害怕,不原谅我吗?那是要? 王玉京在一边提示道:“石叔叔,罪魁祸首还在城内呢。” 石遇方闻言顿时明了,这是要缴纳投名状啊,于是抱拳说到:“请大少爷下令,让末将负责首攻,末将敢立下军令状,定不辱命。” 许德信点头说道:“石遇方听令,令你部负责首攻,务必擒住谢灵根,江万年二人。” “得令。” 接着石遇方带领手下护军,临阵易帜,直接攻打县衙守地。谢灵根江万年的梅屿新兵一败再败,早无斗志,故而最后的守城战连城墙都没敢上,而是窝在里面守守县衙,此刻闻听石遇方也叛了,更是人心惶惶,一战即溃。 许德信进城的时候,石遇方已经拿住谢灵根江万年等首要分子,将他们捆绑妥当后,押在身后,自己带领所属护军站立一边,等待许德信检阅。 这一仗,发生的突然,结束的也快,瓯州的势力发生了巨大变化,原来的许世昌谢灵根等文武要员或死或捕,在历史长河里烟消云散。而新的势力崛起,许德信与他的少年营,将成为瓯州的主要力量。 另外,龙湾攻城战貌似也有一个很不好的效果,从此,瓯州少年营及护军基本上很少进行蚁附攻城,每次当他们要进行这种被逼无奈发起的攻城行为,他们总觉得,会再有史小翠那样的一位仙女突然出现,然后,城门就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铁锅生意 许德信东征结束后,回到瓯州,将江万年等人于东门外涨桥头菜市场斩首示众,谢灵根因为二娘哭诉,一时心软,决定囚禁于永嘉县一小山村,严格看守,终身不得外出。 之后是治丧事项,不过在最后出殡时候,许德信在他的傻瓜履历上又添了一笔。要出殡了,许德信突然发起疯来,用脚踹开棺材板,虽然力气够大的,但大家被惊住了,也没人注意他这身力气。踹开之后,许德信对着许世昌遗体大骂:“说好的打下一片天地,让我们衣食不愁,愉快地玩一辈子呢。说好的,家里有你,一切不用担心呢。你不守信用,你这个混蛋,糊涂蛋。” 众人连忙上前,重新盖好棺材棺盖,同时又拉住满脸泪水却还在喋喋不休痛骂的许德信。得了,丧礼总要继续,正主看来已经不能主持了,于是让二公子许德青领队继续后续步骤。许德信只能送往后院卧室休息了。 王玉京溜进来,说:“师兄,没事,我还在你身边。” 许德信抬头望了王玉京一眼:“鼻涕虫,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王玉京拉住许德信的手,坚定地回答:“嗯,我们师兄弟永远在一起。” 许德信也紧紧拉住王玉京的手:“不离不弃,生死永共。” “不离不弃,生死永共。” 丧礼终于结束,一切也该回归正常。许德青熟读儒家经典,知书达礼,在丧礼上的表现博得众人一致好评,尤其是许德信因为发疯或因为悲伤过度缺席后,许德青的表现更人让人赞赏。 之后的日子虽有些小波浪,但还算平稳过了四年,瓯州的发展也很令人欣喜。 再兴二十五年,内陆陕州与泰州的龙虎大战中,有人喊出了主公,这一称呼甚得各诸侯心思,自此,主公之名不翼而飞,瓯州这里,大家对许德信的称呼也换成了主公。 东部龙湾海城等地方,多次击退或俘获小股入侵的倭寇,从俘获的倭寇嘴里得知,日照国内部因为入侵高丽获得了巨大成功与收益,但是也因此产生了重大分歧,他们内部产生了陆海两派。总理大臣田边三郎与陆军大臣山中鹿鸣主张大陆攻略,要求日照国积极扩张陆军军备,在巩固高丽国的基础上,跨过鸭绿江,攻入东土大陆最强国,成朝。他们对日照国国王宣称,成朝老迈不堪,现在国内内乱四起,真是一盘味道鲜美的菜肴,只管拿起筷子夹着吃就是。而海军大臣渡边守幸则竭力反对,声称现在的世界是海洋的世界,那些从极西之地漂洋过海过来的里斯本人,塞尔维亚人,以及从这些极西人嘴里得知的伦巴第人,日耳曼人,不列颠人,高卢人,尼德兰人,维京人,罗刹人等等,这世界由大海互相联系沟通在一起,大海的航路拓展到哪,能获取的财富就到哪获取,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发展海军军备。但是目前日照国是陆军派占上风,他们极力训练陆军,按他们的编制叫师团,现在大概有二十多个陆军师团,主力是以前攻打高丽的第一到第六师团。 瓯州城也有一次来了两名里斯本人,他们是搭乘泉州府的海船北上的,这两个极西人的到来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过经过王玉京询问,发现这两人都是传教士,问他们怎么看病,不知道,船上如果出现坏血病,他们还问什么是坏血病,问怎么炼铁,不知道,火枪呢,说大马士革剑异常锋利,火枪都是弱者才拿的,这样一问三不知,留着还浪费粮食,他们还喋喋不休说要传播什么福音,就骗他们说北上还有个叫明州的好地方,这两人就赶紧继续北上了。 这之后,王玉京也建议许德信,也要大力开展海上军备的建设,许德信也是非常配合,从泉州与明州聘请船工,从零开始,开始瓯州的水上事业。许德信有一次感慨,要是打下明州与泉州就好了,说的王玉京眼前一亮,是啊,现在发展也的确有点慢了,但是泉州与明州基础好啊,这里连苍山船都只能勉勉强强修复,还没法制造呢,打泉州或明州,直接就可以造苍山,甚至更大的开浪船,海沧船,福船,大福船,不过那泉州姚震山现在控制泉州,漳州,潮州,福州四州之地,兵力在五万以上,他现在没来打瓯州,我们就该庆幸了,还我们去打他,呵呵,想想就好,明州也是实力较强的诸侯,何况打明州要先打台州,得了,绕了一圈,发展海军要先发展陆军才行,因为陆军实力强了,地盘多了,就有更大的实力去发展海军,比如成朝以前造过一种宝船的海上利器,据说有山一样高,船上面从船头到船尾都要跑马通知,这是举国之力才造的出来啊。 于是话题又回到开疆拓土上面了。再兴二十五年十一月冬,一天,王玉京兴奋地来找许德信,说有大进展,重大进展。王玉京这一说,可把许德信高兴坏了。大进展啊,还是重大进展啊,现在的膛线枪就这么好了,再重大进展要好到哪里去啊。 到了三板桥冶炼中心,王玉京拿出一个铁锅给许德信看,许德信直接傻眼,这就是大进展,重大进展,这特么的不就是一个铁锅吗,你真当我是个五谷不分的傻瓜啊。 “师兄莫急,你再看这里。”王玉京指着后面的一排铁锅说道。 许德信顿时怒了,说:“一排铁锅,难道一排铁锅叠起来会变成金子不成。” 王玉京哈哈一笑,说:“师兄真聪明,这就是金子。” “啥,这就是金子,鼻涕虫,你开什么玩笑,这明明就是铁锅。” “师兄,这是铁锅不假,但与过去的铁锅不一样,它不是手工锻造的。” “我还是不懂,不是手工锻造的铁锅又怎么了,怎么就变成金子了?” “师兄,你再想想。” “不是手工锻造的铁锅,啊,鼻涕虫,你快说,铁锅不用手工锻造怎么锻造出来的,你别捉弄我啊。”说着,许德信捏了下手指,指节间发出咔吱的声音,这几年,许德信的武功也没落下。 “师兄,因为这是机器锻造的铁锅。” “什么机器?机器锻造?” “师兄来来,这边,看,这是锻造铁锅的机器,”接着王玉京对几个工匠喊话,再演示一遍。 只见工匠熟练操作机器,一个铁锅很快成型。 王玉京说道:“下面还有好几个步骤,但比起手工锻造铁锅来说,明显省时省力,以后这铁锅就是我们瓯州的主要产品之一了。” 许德信还是不懂,说:“啥产品。” 王玉京很无语,说道:“就是以后我们瓯州也可以打造铁锅卖往其他地方,然后或赚银子铜钱,或直接交换我们需要的各种东西。” 许德信说道:“铁锅啊,不是都说广州那有个地方打得铁锅最好,我们卖得过他们吗?” 王玉京说道:“他们的确很好,但是他们是用手工锻造的,费时费力,这样成本就大了,而我们机器辅助锻打,省时省力,我们的成本基本远远低于他们,所以我打算我们的铁锅卖价是他们的三分之二到五分之四,用价廉物美冲击他们,这样一来,铁锅生意就是我们瓯州的一个重要生意了。” 许德信心有点虚,问:“我们有赚吗?” 王玉京说道:“当然有的赚了,而且是大赚,这就是机器的力量,知识的力量,我们瓯州要崛起,就不要墨守成规,就要大胆创新,用革新的力量去碾压一切守旧势力。” 许德信明显没有王玉京那样兴奋,说道:“好吧,就算这是个金子吧,但我更希望膛线枪有更大突破,哎,貌似,这几年,膛线枪也没多少进展啊。” 王玉京看着这个武痴,觉得还是应该给他一些开心的事情刺激一下,说:“枪械想要改进太难了,不过单单说火器,我们可是又有了不少突破。” 这话说的许德信两眼发光:“什么突破,快,快,带我去看。” 于是两人杨府山靶场,这里已经扩建为瓯州护军新的驻地了,至于原来西山窑场,这几年恢复烧窑了,要出产一向就有极优口碑的瓯瓷赚钱,现在正由许德信老丈人卞玉峰在经营呢。 王玉京一一展示新的火器,他拿起一个陶罐,说:“这是掌心雷,我原本想取名手雷的,但师父说手雷太难听,还是按书上说叫掌心雷,这东西可有效弥补我们瓯州护军的近距离杀伤力短板。” 原来现在护军过分迷恋火枪,要是被人靠近,火枪装填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于是孙若望研发了这个掌心雷,护军临阵只要点燃引线,用手抛掷就可伤敌,一般护军抛掷距离在三十步至五十步,个别神力投手有八十步,它的爆炸威力相当不错,因为陶罐里面装有铁钉,碎瓷片等东西,爆炸后在直径三丈范围内对人对马都有相当伤害啊。 许德信说道:“也要小心不要伤了自己。” 这话说的王玉京脸色一红,是的,掌心雷试验的时候,有几次引线烧的太快或者投掷的太近,把自己人给炸死炸伤了。 接着王玉京又对许德信说道:“这是地雷。” 许德信好奇问道:“地雷,在地上的掌心雷?” 王玉京继续解释:“差不多把,不过它比掌心雷威力大多了,有两种地雷,一直是踩踏式,罐体呈子母结构,母罐套着子罐,子罐漏底且内有香头,预先埋设在敌人行经路线上,敌人踩到子罐,将子罐踩进母罐内,香头与火药接触,立即爆炸,缺点有香头维持时间短,必须在半炷香时间内敌人就要经过,不然就算敌人来了,香头也已经灭了,还有一种是拉线方式,也是子母罐射击,拉线连着一个翻板机关,埋设好地雷后,看到敌人要过来了,侦察兵拉线,让翻板翻转,子罐内的香头掉下,引燃母罐内的火药爆炸,炸死经过附近的敌人,缺点是要侦察兵看着,要是侦察兵暴露了,也就很危险。” 许德信不以为然,“哎,这地雷不怎么样啊。” 王玉京说道:“嗯,所以就做了一批,没有大量制造地雷,要是能更方便使用才好。” 许德信问,“还有新式火器吗?” 王玉京说道:“还有火炮,正在研发。” 许德信好奇问:“是什么,赶紧拿出来看看。” 王玉京说道:“就是燕京城头的那种火炮,不过我们想尽量保证威力的情况,降低重量,要是能随军征战,就完美了。师父想给它取名叫仙女炮。” 许德信也是无语,攻城不敢打,整天幻想仙女开城,这护军看来要大练特练一番了。 看完新式火器,许德信觉得还是这个掌心雷有点靠谱,其他地雷啊,仙女炮啊,明显有待改进啊,最后他也拿起几个掌心雷,用火折子一点引线,一个箭步上冲,将掌心雷丢出,只见掌心雷飞出约一百步远,在空中直接爆炸,声势极大。 王玉京乐道:“看来,要特制几个引线长的掌心雷给师兄用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人心为墙 再兴二十二年,卞莺儿产下一男孩,许德信取名铁蛋,虎头等以前一起滚泥巴的众小孩名遭到卞莺儿毫不客气的驳斥,最后请孙若望老师赐名许鸿来,寓意鸿运东来,夫妻双方皆大欢喜。这也是因为孩子爷爷已经亡故的缘故,没法给孩子起名了,不过老师取也是一样。至于原来归属辈分的第二字,比如许德信是德字辈,因为许世昌是外来逃亡户,在瓯州又没宗祠,许德信也是真不知道再下一辈是什么字,自然就不管了。以后立家谱,瓯州许氏太祖爷就是许世昌,他许德信为第二代,不管现在还早,就不考虑了。 卞莺儿产下男婴之后,经王玉京蓝阿虎等人多次搓和与不经意的制造偶遇,也有整合山越人的实际上的需要,再兴二十三年,许德信正式纳蓝凤凰为妾,不过山越姑娘野惯了,也怕卞莺儿见着面伤心,蓝凤凰在潮埠镇另外建一个外院居住。也因此。大家称呼蓝凤凰改口为潮埠夫人。潮埠夫人后来省下一子一女,取名许鸿章与许山茶。 此时,潮埠镇已经堪比一个县城一样大了,只是没有城墙,许德信王玉京也不准备建设城墙,因为建城墙除了增强防御,没其他好处,还会限制市集发展。为了安定这个时代大家对城墙的特殊心理依赖,王玉京提出了一个人心为墙的口号。 各位在潮埠居住经营的商人都很赞同,是哦,人心为墙,要是没人防守,或者,出现叛徒,再好的城墙也是没用,还不如现在这样众志成城。另外没有城墙不等同于忽视防守,市集中心建了一个钟楼,既方便大家计时,也是制高点,便于瞭望,在主要要道上还建设瞭望楼,都有士兵值守,而且这一举措貌似现在军用效果不明显,民用效果倒是很明显。 再兴二十六年的一天,潮埠市集一个瞭望塔上,一位巡防队员对下面喊道:“看,有个小偷,在小商品市场经二街与纬三街路口行窃。” 瞭望塔一层值守的巡防队员接到塔上观察员通知,立即过去,抓捕小偷。很快,这个小偷抓获,跟以前不同的是,以前都是汉人小偷,这次居然是个山越人小偷。我的妈呀,山越人什么时候也开始这种高技术工作了,他们不是都是从事直接抢夺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工作吗。向民政负责人镇保长蓝阿虎汇报怎么处理抓住的山越人小偷。蓝阿虎反问,以前汉人小偷怎么处置。回答,第一次抓住,当众鞭打三鞭,第二次直接剁左手,第三次?没了,没了左手还敢再进潮埠市集吗?都知道你是个小偷了,太明显了,都远离你,你近不了身,还怎么偷窃。所以这几年潮埠市集的小偷是越来越少了。 蓝阿虎冷笑回答:“既然知道以前小偷怎么处置,现在还用问吗?” “大人,这次好像是个山越人小偷。” “主公说的平等对待,平等对待懂不懂,还用问吗?” “得令,小的们知道怎么做了。” 于是巡防队员,将小偷押至中央钟楼广场,剥去上身衣服后,捆在警示柱上。这警示柱,也是特意为了警告众人而立,公开平等执法,也是潮埠市集繁荣发展的重要保障啊。敲急促钟三下,众商人顾客都知道有人犯要当众处罚了,闲着没事的掌柜伙计,就把看店任务嘱咐给不想去看热闹的一人,前来观看行刑。 那山越小偷有那么一点点嚣张,当众喊道:“知道我是谁的人吗,我是九峰蓝家的,你们要不放了我,我九峰蓝家一定会血洗你们这个市集。” 这狠话,把一些以前受过山越人抢掠的人搅得人心惶惶的。巡防队员也有点棘手,毕竟潮埠镇的镇保长也是姓蓝,两人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看在场情形有点怪异,现在是立威立信的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啊,真要掉了链子,那妹夫可不会给自己好果子吃啊,蓝阿虎直接夺过鞭子,狠狠抽了下去,一鞭又一鞭,不是抽了三下,抽足了九下,抽的那山越小偷直接晕了过去。 然后蓝阿虎对在场的众人朗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各位来潮埠经商买卖的朋友们,不要听这小偷胡说,如果九峰山越要真敢对我潮埠不利,会下来一个小偷吗?” 众人一听,也都不是蠢人,自然明白了,真要做出什么不利,真要能血洗,抢光潮埠,直接来抢就是了,何必搞一个小偷来做这种高技术工作呢,于是也就释然。 然后蓝阿虎还朗声解释:“抽九鞭,而不是三鞭,是因为我们的潮埠市集约法就定好的,大家想一下,是不是啊。” 众人一想是啊,以前还对这个什么市集约法非常轻视,你一个约法就能控制得了众人了吗,控制得了所有生意往来吗?事实证明,真能控制,就软有空白,也能有约法补充条款来加以限制。 于是底下有人喊道:“当众恐吓众人,藐视市集约法,罪加三倍,三三得九,抽九鞭,没毛病。” “抽的好。” “嗯啊,前不久赵家跟钱家的借贷纠纷也是根据约法来判,大家都心服口服。” “还有孙家跟李家的群殴事件,约法里也有人身伤害条款,谁都不用向镇保行贿,判的清清楚楚,约法真好。” “你敢行贿,约法规定,行贿者判处没收三倍贿款,另外终身禁入潮埠市集,这就是你连进场做生意的资格都没了。你还敢行贿吗?” “嗯啊,要是有约法涉及不到的新地方,镇保还会让我们潮埠商人推举出一个潮埠议事委员会,来起草补充条款,弥补不足呢。” “你懂什么,什么镇保让人推举,分明是我们瓯州主公的命令。” “主公他只管遛马打枪,貌似不管这些的吧,好像是他身边一个小孩子,叫什么王玉京想出来的这些头头道道。” “什么,一个小孩,真是好本事啊,居然能设计出如此一个繁荣的市集来。” 再说这个小偷被鞭打释放之后,被同伴接到一家旅社。潮埠市集兴旺之后,有人买地盖房长居,也有人建旅社宾馆做起客栈生意,不过现在拿地是越来越难,越来越贵了。 几个山越小偷互相商量, “怎么办啊?” “是啊,技术要求太高了,要成功偷取财物的同时,还不能让失主发现。” “其实刚才傻根已经做到了,但是没想到还有巡防队。” “是啊,巡防队在街上都有瞭望岗哨,站在岗哨上,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在潮埠偷窃已经不是困难模式了,完全是地狱模式啊。” 最后众人一发狠,商量到,还是干回老本行,在山路上拦截一支商队,抢他一票吧,毕竟山越人不适合技术工种,而抢劫这种没什么技术要求的工作貌似比较适合。 于是山越小偷们离开潮埠,回到九峰山寨。这九峰山寨,位置更险峻,也因为这地理位置更险峻,防守是好了,但出产就少了。按许德信王玉京他们制定的平等对待同化政策,只要九峰山越人肯下山,其实衣食还是不愁的,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百姓,所谓五指有长短,人也有优劣本性。这些九峰山越人正是不肯适应劳作获取成果,而更倾向于抢夺的那一种。 没多久,茶马古道上有一支商队被抢的消息报到瓯州州牧府。 “报告主公,据逃散的商队护卫所称,是九峰山越人干的。”一名佰长报告道,事先经过调查,确认了元凶,之后才来报告。如果没答案,还是要先确认元凶,总不能让主公去勘探现场,先去破案。 王玉京在一边说道:“师兄,我们的政策是平等对待山越人,里面没有包容山越人作恶的道理,要是容忍他们作恶,会破坏目前瓯州欣欣向荣的发展大局。” 许德信说道:“的确这样,下面就让他们知道一下不遵法纪的后果,我决定这次行动我亲自负责。” 王玉京,卞玉峰等人汗颜啊,连忙劝阻:“杀鸡焉用牛刀,这种小事,让刘俊江史小虎去就行了。” “不不,我必须去,在城里太闷了,再不活动活动,我要发霉了。” “主公,您乃千金之躯,关系瓯州千万百姓安危,万不可如此义气用事。”卞玉峰苦苦劝道。 “岳父,我一定要去,你就让我去吧。” “不行,坚决不行。” 王玉京看这一个不是很大的事情,都吵成僵局,就出来劝道:“师兄要去也行,但不能亲自冲锋,不然,我们立刻绑你回城。” 许德信立马回答:“能去就行,我答应了。” 卞玉峰也只得无奈摇摇头,这女婿勇猛是勇猛了一点,但治理国家,貌似就有所欠缺,看来瓯州还要广招贤才啊,辅佐这个不靠谱的女婿。 王玉京看出卞玉峰的担心,说道:“卞叔叔不用急,其实这次我们正好拿这九峰山越人试试我们的一个新火器,掌心雷。” 卞玉峰早知孙若望许德信王玉京师徒在新式火器上的造诣,这也是他们扳倒谢灵根等人的重要依仗,闻听又有新火器,也是很开心,不过他忙于处理民政,就只知道有这么个新东西就行,有精力还是想想怎么拓展瓯瓷,瓯绣,麻制品,机器造铁锅等生意,再怎么进口铁矿石,生铁,硝石,硫磺,棉布等等瓯州急缺物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又多一个弟弟 再兴二十六年七月,天气逐渐酷热,大家穿单衣即可。一些穷苦人家甚至都是光着膀子上身,省一件衣服也省洗衣服的胰子钱。 瓯州城西南有个地藏菩萨庙,庙边上有座地藏桥,所以这一带以地藏桥为名,就叫做地藏桥,是瓯州穷苦人家聚集的棚户区。 “阿益他娘,这是这月的善米,收好了啊,记得吃饭的时候谢谢主公。”地藏桥地保对一名女子喊道。这一户只有母子二人,是个单亲家庭,令人奇怪地是,这母亲长年脸色抹着炉灰,似乎不愿意别人看到她的容貌。她有个五岁男孩,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前几年从九山湖那边迁来,说男人来瓯州打工,不幸暴病死了,而她的口音又是飞云口音。这几年战乱,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别人也不怎么爱管她的闲事,而且这女子也受得住这清贫,每月帮人缝补及浆洗衣服谋生,头几年生计差,这几年随着瓯州府注重民生,给孤寡困难家庭发放善米等仁政,这女子的生活也有一定改善。当然,只依赖善米想富贵是不可能的了。 晚上,关好房门,打水洗脸,洗去炉灰之后,这女子露出一张绝色的面孔。如果有旁人看到,一定会认出,南戏名旦,苏红妙苏大家。原来再兴二十一年的瓯州事变,许世昌身亡,苏红妙自然不会再得到照顾与支持,谢秀娘收回九山湖籀园之后,苏红妙就大着肚子被赶出那个小园子,她在那里度过了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时光。郑安全郑管家帮忙在穷人区搭建一间茅屋给她安身,之后郑管家也不敢再帮忙了,因为谢秀娘非常痛恨这个令他父亲与丈夫发生矛盾最终失和争斗的女人。许德信上位之后,谢秀娘作为二娘还一样是许府的女主人,她警告郑安全不得帮忙,那么郑安全自然不敢了,他现在地位大不如前了。不过杀人这类伤天害理的事情,谢秀娘也没有做。“放任自流吧,看这个贱女人怎么活下去。”这是谢秀娘的心里想法。 而许世昌与苏红妙本身就是偷偷摸摸的偷情行为,除了谢秀娘郑安全等少数人,别人都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苏红妙的存在,还有许世昌的一个遗腹子存在,知情人基本上在那场事变中死了,比如江万年,或者被幽禁了,比如谢灵根。也没人在许德信面前嚼舌头,比如郑管家,苏红妙也不敢去许府寻求帮助。这样许德信就毫不知情了。 但小强的生命力是最强的,别人以为这样的一个戏子肯定应该活不下去的时候,她活下来了,连孩子都很健康。地保上门登记的时候,她给孩子取名苏德益,这是她男人生前就取好的,男孩叫德益,谐音得意,是我一生最得意的,女孩叫石榴,因为他们相遇的时候,院子里的石榴花开放了。 五岁的苏德益虎头虎脑,深得众位邻居喜欢,他母亲也教育的很好,不跟附近的穷孩子一样,苏德益已经会读书习字了,都是苏红妙自己手把手启蒙的。别的女人要么抹胭脂,要么没钱什么也不抹,苏红妙还是跟往常一样,抹了炉灰,这样的好处是避开骚扰,美丽有时候不是一种幸福,而是一种罪过,她的幸福在籀园,而在地藏桥,她要避免罪过。抹上炉灰之后,苏红妙就开始了每天的重复劳作,在地藏桥下的河边浆洗衣服或者在家门口缝补,而五岁的苏德益会跟着一位姓路名大有盲人公公,到距离地藏桥不远的清明桥那玩,盲人公公路大有摆个算命摸骨的小摊,苏德益就坐着边上,虎头虎脑的观察这个世界。因为清明桥是瓯州城往西走的必经之路,来往的人很多,熙熙攘攘,这样算命小摊也有生意,这里比地藏桥那好玩,有意思多了。地藏桥那一股霉馊味,毕竟是穷人棚户区,一般穷苦人都是晚上回来,白天都要跑出去找工作的。这两年,苏红妙也放心苏德益跑这么远了,以前她是把苏德益捆在背上工作的。受益于许德信这位瓯州新主公的新政,瓯州的治安也好很多,在这个东土乱世,瓯州无疑是一处难得的乐土。 啪,啪,迈着整齐的步伐,瓯州护军的一营人出发去剿不听话的九峰山越,不需要全军出动,因为没必要,太多人反而会把九峰山越吓跑,起不到锻炼的目的了。领队的就是瓯州主公许德信,不端坐州牧府,最喜欢无事生非的家伙。 “路爷爷,护军又出动了。”路大有是位盲人,有什么稀奇事,苏德益就会在一边讲解给他听。 听到护军出动,路大有也是很激动,“哦,他们这次有多少人啊?” “嗯,我数一数,一,二一百四十九,一百五十,两列队伍,他们有三百人。” 瓯州护军的步军最新编制,五人为一伍,设一伍长,三伍十五人,设一什长,三什四十五,设一排长,三排一,设一佰长,三佰设一营,加文书,参谋,传令,侦查,约五百人,三营为一团,也有地方团营不满员,但绝对杜绝吃空饷,现有瓯州野战一团二团三团共五千人,总指挥就是许德信,一团长余凤书,二团长林觉民,三团长韦德山,这三人都是忠于许德信卞玉峰的原护军中提拔,这三人也都参与过大门岛战斗,原少年营刘俊江史小虎等人在参谋部任参谋,继续成长,还有各地方守卫营团,如瓯州护城营,营长柴进宝,飞云营,营长高华寿,观梅营,营长侯大春,敖江营,营长蔡大友,东海守备团,负责整个瓯州东面包括龙湾海城二县,永昌永强等城堡的守备防务,团长,石遇方等等。还有一个水军团,团长范阳,现在他们正在操练在摇摆不定的船上进行火枪射击。然后这次出击九峰山越的营头其实不满员,没有营长,有两个佰长,分别是花珍花宝,以及参谋侦查等人员。 这时,走在后面的王玉京注意到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正在数数,还对着自己的队伍数,于是就停下聆听。要是路大有不是瞎子,看到有人在边上聆听,肯定要打断苏德益,但路大有看不到,而且,整齐的脚步声也让他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王玉京听到这个粉嘟嘟的小孩最后居然还会乘法,三位数的乘法啊,大呼奇怪。于是就让鲍小黑去跟许德信说一下,你们只管先走,我等会跟来。 “小弟弟,好!”王玉京很有礼貌地问好。 “大哥哥好。”苏德益也很有礼貌,王玉京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大哥哥也有点大,叫叔叔其实也行。不过大哥哥总是比小叔叔来的好听。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苏德益,大哥哥你呢?” “我叫王玉京。” 听到王玉京三字,路大有脸色大变,赶紧拉住苏德益说:“这位先生,我们今天有事要回去了,收摊了,请你下次再来。” 王玉京也感觉诧异,现在还是上午,哪有这么早收摊的,于是上前拉住那瞎子的手,想阻止瞎子收摊。瞎子路大有下意识一推,王玉京没做好准备,居然直接被推开了。好大的力气,这个瞎子不简单。于是王玉京喝问:“你不是算命的。” 路大有慌忙辩称:“这位先生说笑了,我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磨骨算命的瞎子,在这清明桥摆摊都有四年了,守西门的大哥都认识我。” 王玉京觉得不能就这么简单放走这一老一小,这瞎子千万不要是敌方势力混进来的间谍啊,毕竟这几年,随着瓯州贸易大热,瓯瓷瓯绣铁锅,从周边台州处州福州及更远的明州泉州婺州都赚了不少钱,惹了不少势力眼红。老瞎子虽然是瞎子,但有这么机敏小孩当眼睛,这间谍也是可以做的很精彩啊。于是愈发不能放他们走了,一挥手,边上即过来几个护军,说:“把这一老一小看住了。” 这下可把路大有急死了,他是知道王玉京的,因为他是江万年的府上管事,亲信管事,瓯州事变,被枪子打中面部,运气好没死,但两眼被打瞎了。曾经以为人生就这样了,当个瞎子摸骨算命骗点钱混下去,现在混不下去了。 最后无奈,跟王玉京坦白一切。这些事实不难证明,王玉京也没什么怀疑的,敌对势力摸进来,找到江府残废管事当间谍这也太复杂了,明显不可能,再说也没外乡人来联络过路瞎子,边上邻居可以证明。保甲善米仁政的背后是严格户籍制度,让外来人口无处遁形,所以瓯州的安全防卫是表面宽实际紧。 所谓外松内紧,别人来做生意,有正当目的,瓯州随便来,瓯州城随便进,但要是有不良企图,在城里的一些要地钻头钻脑,比如军械库,校场,靶场,粮仓等地,那么瓯州群众是会举报的。这几年,轻轻松松,间谍就抓住不少了。比起别的诸侯州府,大价钱高成本铺设反间网络,善米等仁政促使保甲制等愈发完善,成本又低又利民,实在好上太多。 不过现在虽然证明路大有跟这个小孩没问题,王玉京也很想有这么个小弟弟,他要是能学会我的知识,跟我做个伴,也挺好的。于是跟着路大有到地藏桥棚户区,跟脸上抹炉灰的苏红妙表明来意。 苏红妙不是很愿意跟王玉京再进高墙大院,虽然有那么一个籀园,她度过了一段开心日子,但她现在怕了,许世昌一死,别人立即把她扫地出门,这份残酷,让她害怕。不过处于对苏德益的成长考虑,王玉京表示会认下这个弟弟,他王玉京的弟弟,在瓯州一般人不敢欺负,加上保长的怂恿,跟王公子走多好啊,这地藏桥,每年台风都漏雨漫水,现在又是台风季了,继续住茅屋多危险啊,最后想想,还是跟王玉京走吧,但愿从此人生会更美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太欺负人了 今天天气不错,运气也不错,路上走走,就捡了个小弟弟,王玉京让人把苏红妙娘俩跟路瞎子带到原杨晓府,现孙若望孙府安置,不过小家伙明显不怕生,也是天天跑清明桥那么远,看过往路人,胆有点肥了。小家伙苏德益要跟着王玉京出城玩,这哪是玩啊,是去打仗,杀人好不,不过这次出征设想,瓯州本地的山越人基本都被同化,唯独这山旮旯里的九峰山越好吃懒做,好好的正道不走,就爱偷偷摸摸抢劫越货,完胜的几率是很大的,那就带小家伙去见识见识?那就走吧。 走了四个多时辰,到了九峰山脚,先扎营休息吧,天黑不适合攻山。也特意暴露人数,就两百多人,没后援。 山上九峰山越山寨里,也聚集了所有壮丁,大家喋喋不休,互相争吵,有说立即抛弃山寨往深山遁走的,这是安全派,以往官府进剿山越人,也最烦这个,因为每次进剿,口粮耗费是一,抽取劳丁耽误生产是一,耗费时间精力是一,山越人跑了,你又不能长久耗下去,只能无功而返。而你无功而返,对山越人来说就是胜利,虽然他们也有损失,比如开垦的梯田被毁,建好的山寨棚子被毁,但总体来说,对他们而已,不伤根本,然后继续跟山下玩游击,这也是山上山下一直交恶的根本原因。许德信王玉京的平等对待同化政策,貌似有了那么一种彻底解决的希望。前提是把汉人山越人中的不安因素都灭了,打这不思劳作只会破坏的九峰山越是灭山越人中的不安因素。 遁走派立即遭到反驳,对面不是大军进剿好不好。要是大军进剿,没得说,跑吧。现在看的清清楚楚,对面就两百来人,貌似还有一个五岁小孩,这丫的太欺负人了,五岁小孩都来打,就这么看不起我们啊。 其实五岁小孩是个意外,真的是个意外,你许德信好好的瓯州主公要跑出来游山玩水,哦,是打仗,其实就是闲的,游山来了,就不许我王玉京带新认的小弟弟来玩吗? 在山越人这边,既然不跑了,那就打吧,又有了两种分歧,一种现在下山冲跨他们,我们是火神的后代,英勇无比,一个山越人跟一个汉人打,绝对我们赢,要是在山林里打,那没任何悬念。但这种直接冲锋,这几年有点不流行了,吃不香了,原因就是那火枪厉害,现在天还没黑,那两百汉人就先扎营了,你要不扎营,我还可以冲,但你这么鬼精,居然扎营,我要先冲破营寨,才能打你,中间你又会作弊,拿火枪打我,这直接冲看来不行啊。这几年,汉人跟那些投靠汉人的山越人,用这种方法往山里面拓展了不少土地,翻一座山,建个营寨,我们勇敢的火神子弟只能退了,打不进去啊,伤亡惨重也打不进去,然后对手又翻一座山,又立一座营寨,真无赖,继续退往大山深处吧。其实许德信他们不想山越人退,每次都有被同化好的山越人来喊话,下山开始新生活,开始新山越人的美好未来,也有不少山寨就这样又被同化了。 既然对面人数虽少,但过分小心,我们就等他们来攻吧。九峰山寨这几年仗着地势险恶,还一直守住了,想攻,难哦。原因是山势陡峭,火枪弓箭只能直线攻击,不能转弯伤人,山越人躲在山崖的另一侧,你想要绕过去,就只能肉搏突击,这样伤亡太大,加上下往上攻太吃亏,上面往下丢石头,就吃不消,所以一直让这九峰山越存续至今。所以九峰山越众人也不逃也不攻,打定了坚守的主意。 第二天天亮之后,许德信他们开始出阵,花珍打头阵,花宝压阵。 往上爬山没一会儿,遇到第一个弯,火枪射击是盲角,不用说,山越人肯定躲在山崖那边,要是直接过去,肯定会被冲击。 以往这种时候,没什么特别好办法,只能冲过去,往前开拓一段安全距离,火枪跟上之后,山越人吃不消火枪火力就只能退守第二道弯了。 这次不同,王玉京用手捂住苏德益的耳朵,直接花珍带着几个护军,往山崖另一侧丢了几个陶罐,数十声,几声巨响传来,巨响中还混杂着几声惨叫。之后花珍带人绕过山崖,先仔细观察瞭望,只见另一侧有五名山越人受伤倒地,手里的腰刀标枪都已经丢在一边了,其中两人眼看不活了,另外三人也非完人,断手的有,断腿的有,也有脸上血肉模糊,估计将来要跟路瞎子一样了。 护军中的山越兵上前,喊话安抚住这三人,然后医护兵上前疗伤。再然后,山越兵拿起一个大喇叭攻心喊话。 “山上的弟兄们,投降下山吧。” “为什么一定要跟王师作对,开始我们山越人美好的新生活不好吗?” “下山建设我们山越人新家园啦。” “看看这几位山越弟兄,死的死,残的残,你们这是在作什么孽啊。” 得了,用掌心雷把人炸死炸伤了,还说对方作孽,这就是强者的规矩。弱者无外交,弱者无话语权,道理永远在强者手里。按王玉京的话来说,正义只在火枪射程与掌心雷爆炸中产生。 再如此攻过几个山梁,已经攻到一处山脊,再往上,就是九峰山的主峰了,这下九峰山越人想跑也不可能了,因为他们不是鸟,不能从空中飞渡到另一个山峰。 九峰山越人又悔又恨,后悔的是,为什么昨天不跑呢,还守这个山寨干嘛,恨的是,什么时候汉人有天雷助阵了,这不公平,凡人就跟凡人打,你请天神用天雷帮忙就太说不过去了。 到了九峰山寨前,清理出空地,这样就算九峰山越人想突然反击冲锋,也要先面临一阵火枪铅子的洗礼。然后老规矩,已经同化的山越人前去喊话,“投降吧,都是火神的子弟,我们也不想互相残杀。” 这话喊的,不想互相残杀,那你们退走啊,你们攻打我们山寨,还嘴里喊着我们不想互相残杀。哎,弱者无话语权啊。 愚昧落后的九峰山越人还想继续顽抗,但是几个掌心雷丢上来,那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山寨大门直接粉碎了,这大门可是上好的杉木打造的啊,用标枪捅,抢断,用腰刀砍,就一划痕,结果你们又作弊,又喊天神帮忙,用天雷来炸,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好吧,既然这样,我们不玩了,投降投降。 行军一天,打仗半天,然后回去,这仗打得是非常轻松的,科技碾压,没毛病,标枪腰刀加土制短弓,真心扛不住天兵天雷。 这次九峰山越人跟别的山越人不同,没有全盘收编,都给户籍,而是区别出上次抢劫的人,这些人是罪犯,押回去,要来一次公审,公审也是王玉京的主意,目的是公开让人知道法律的神圣,通过观看公审的人们再口口相传,以后全瓯州都能慢慢融进法律意识。 投降的九峰山越人之后也没什么不开心的,虽然看起来没山上生活那么无拘无束,好像自由少了那么一点,但生活确实好上不少。营养方面,居然能吃到白米饭了,医疗方面,寨子里的巫医好像要失业了,但好像城里大夫也专门有人来询问巫医平时用的草药的种类,特性什么的,还记载下来,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样才能真正把山越医术保存下来,发扬光大。总之生活比山上好了不少。就是有累了一点,每天按时上工,或下田什么的,要是能不劳动,直接抢一票就好,但现在抢劫不允许了,上次抢劫的人中,杀了人的,经过那个什么公审,被直接拉去瓯州东门外涨桥头菜市场砍头了,其他都编入屯田营强制劳动去了。据说这也是平等对待,要是汉人犯了事,也是该砍头砍头,该屯田劳动就去劳动,那就这样吧。 九峰山越人是瓯州境内最后一个未同化的山越部族,从此,瓯州境内,所有人都有户籍,都要遵守瓯州法律,没有自我小部落自我管理自我统治这一说法。汉人里面也是一样,乡下也不能是宗族乡老说了算,也要遵纪守法,这一点与成朝其他地方截然不同。不过许德信觉得王玉京说的应该不会有错,貌似这样可以把宗族力量都掌握在州府手中,大家不再一盘散沙,自我为王,而能缩成一个拳头,无坚不摧,挺好的。 不过王玉京又来报忧来了,说火药不足了。 “师兄,火药不足了。我们可能训练次数也要缩减。” “等下,上次你不是说了,火枪必须实射,必须训练充足,这样临阵才不会慌,才有战力吗?现在缩减训练次数,那战力怎么办?”许德信也不是真傻瓜,也马上明白其中诀窍。 “师兄,这是没办法的,我们不能等发生战事了,才发现自己的火药都拿去训练了,实战却没了。” “鼻涕虫,那该怎么办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东海捷报 “鼻涕虫,要是没有了火药,我们瓯州就等于被打断了脊椎骨,站也站不起来了。”许德信很急,说道。 王玉京说道:“是啊,使尽我们所有的力量,也要解决这个事情,毕竟我们没有马匹,要是再没有了火药,光靠步兵砍杀,我们瓯州就太难了。” 许德信也同意,说:“是啊,太难了,怎么办啊。” 王玉京说道:“火药由硝石,硫磺,木炭组成,木炭我们自己可以烧,硝石与硫磺,一定要想办法解决。”停顿一下,王玉京继续说道:“熬煮土硝,现在就要抓紧进行,现在必须在瓯州各村各镇设立公共厕所,大家不得随意拉撒,违者罚钱罚役,每年清扫硝土一趟,再熬煮土硝,这件事费时费力,而且工作繁琐,所得硝石量也少,但一是我们成朝古时就会这一方法,大家都会,我们只要稍微指导就行,二是有总比没有好,这样,熬煮土硝可以分派给各保长,我们用银两铜钱换硝。我们坐等收集硝土就行。” 许德信说道:“这就是你说的人民的名义?” 王玉京回道:“是的,师兄,这就是以人民的名义做有益于人民的事情。这样做还有益于改善我们瓯州的卫生情形,减少疫病的发生,可谓一举两得。” 许德信听到也很开心,继续说:“鼻涕虫,真厉害,还有其他方法呢?” 王玉京说道:“外海岛上有硝土矿,我们应该派船出去寻找,如果找到火山岛,也能有硫磺矿。” 许德信有点迫不及待,赶紧说:“那就赶紧把范阳喊来,出海出海。” 王玉京说道:“粤州府那边是我们铁锅的主要竞争对手之一,他们那有黄铁矿,干烧黄铁矿也能制取硫磺,目前他们是我们成朝的硫磺主要供应商之一,朝廷神机营的硫磺以前就是让他们进贡的,现在他们与我们隔着泉州府,暂时没有利害关系,应该与他们建立海路联系,大量购买硫磺。” 许德信接话说道:“嗯,一切方法都要尝试,看来我们需要海船,大量的海船。” 王玉京也说道:“是啊,我们成朝以前与南洋那边诸国贸易,南洋诸国就是提供硝石,只要有海船,我们自己也可以出发,自行开展贸易。” “所以,鼻涕虫,我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海船,海上贸易,是吗?” “师兄,一直是的,我们瓯州三面靠山,一面靠海,没倭寇之前,全靠海上贸易才维持了这百来万瓯州百姓,我们出口瓯瓷瓯绣,进口粮食,铁矿等一切我们需要的东西。” “什么也别说了,鼻涕虫,那我们就扬帆出海吧。” “这个,师兄,你就稳坐家里吧,出海这么危险的事情,自然有内行的水手。”看着这个不靠谱的师兄,王玉京怕他一个按耐不住,自己就跑出去了。 许德信打个哈哈,说道:“不会的,鼻涕虫你放心好了。” 再兴二十六年七月二十日,有传令兵来报,说石遇方那边又发现小股倭寇来犯,准备再次把倭寇击退。 王玉京随口说了一句:“哎,击退就击退吧,可惜那倭寇的船,要是能夺过来就好了。” 许德信现在听不得一个海字,一个船字,闻听立即道:“我们真没办法夺船吗?” 于是两师兄弟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说道:“要不试试?” 之后赶紧命令传令兵给石遇方传令,不要轻举妄动,让海边渔民全数撤退到永昌永强等堡所后面,务必要让倭寇上岸上的远一点,计划就是,等倭寇上岸远了,务必歼灭,而不是每次击退这小股倭寇,仍由他们登船逃走。 “传范阳过来。” 两个命令下达之后,没多久,范阳来到。 许德信问:“范营长,水兵们在船上的火枪射击练的如何。” “禀告主公,膛线枪在三百步距离已经有了一定准头。”范阳回禀。 许德信说道:“那就行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该出去练练了,下面我命令,今天下午就出发,前往海城东面海上歼灭倭寇,务求捕获敌船。” 胆小范阳有点战战兢兢地回道:“今天就出发吗?” 王玉京怕这范阳又惹许德信不开心,赶紧安慰到:“范叔叔,倭寇这次就两艘关船,我们这次是练兵,练兵而已,放宽心吧。” 范阳稍稍安慰,回去准备了。 许德信跟王玉京说道:“前面安排招募渔民上船训练,貌似也有几年了,能取代这个胆小范阳吗?” 王玉京回道:“这次就是试金石,总不能一直闭门训练,另外这范阳虽然胆小,但忠诚没有问题,这几年也是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许德信又冒出一句:“这次我要随船一起出海。” 这话可把王玉京吓坏了:“师兄,这次不同于打九峰山寨,出海有太多不确定性了,何况现在又是台风季节,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不行,我老爹打了大门倭寇,才有了在瓯州义兵里的威信,今天我必须要效法我老爹,出海打这一仗。” 看许德信这犟脾气又上来了,王玉京也是没办法,喊来野战一团余凤书,让野战一团今天立即准备,随船出征。 余凤书抽取在一团里面抽取水性好的士兵五百人,分乘四艘苍山船与那艘缴获的关船,每船携带二十支膛线枪与八十支燧发枪,至于火炮,目前还在研制,估计再有一阵才能列装部队,到时候海陆同时试验。 许德信他们出北面朔门出征时,范阳已经将船队停泊至安澜亭码头,而不是泊地潮埠镇码头。于是众将士上船顺流东下,开启了水军第一次水上作战。上一次攻打大门岛,其实只是运输而已。 行驶途中,许德信也让一团士兵熟练了下水上颠簸时的射击,一团士兵射的比陆上差了很多,惹来水兵一阵嘲笑。王玉京安慰众将士,说不要紧,以后一团要多多开展船上射击。而每条船上水兵每船有四十余人,有二十人负责操船,还有二十人为甲板冲锋队,这些冲锋队的枪法就明显好多了,射的也有条不紊,看来范阳训练并没偷懒。 当天晚上,船队在瓯江口的霓虹岛锚地下锚休息。 七月二十一日一早,起锚沿海岸南下,现在能不能遇到那只小股倭寇,就纯靠天意了。因为按照订好的作战计划,江遇方昨日不能攻击倭寇,必须放任倭寇上岸,拖住倭寇,以往一打,倭寇一看有准备,立即离开,保境安民是有了,但却不能给倭寇有效杀伤。 可能是上天眷顾,也可能是上天捉弄,中午午时,船队发现了倭寇船队,倭寇之所以被称为船队,是因为跟情报有误,不是两艘小型的关船,而是一艘中型安宅船加四艘小型关船。现在也不能怪前面侦察兵侦查不仔细了,因为很可能是倭寇放出两艘小关船登陆试探进攻,而其余船只还停留在外海,而现在,五艘倭寇都靠近海边滩涂,停泊在那。 怎么办,打不打。许德信一发狠,命令道:“五对五,怕它个鸟,拼了。”是的,现在退也不行啊,顺风顺海流全速南下,你再掉头是逆风逆海流,再被追上打,比现在还要被动。而因为倭寇一直未遭遇水上被攻击,现在倭寇船队并未开航,而是下锚停泊状态,而且看情形,许德信猜测应该是,倭寇的小股部队上陆作战未遇抵抗,所以这次船队全体靠岸,大部队全都上陆了,现在倭寇船上应该只有少数留守倭寇。至于猜测的对不对,管他呢,打了再说,拼了就知晓了。 倭寇旗舰安宅船上的瞭望员也发现了北面有船队靠近,立即发出警告,留守倭寇水兵赶紧起锚升帆,水战无论如何船要动起来,要是停在那,那就是被动挨打了。 船队行驶的操作,许德信还是交给范阳,但是他跟范阳说,“靠上去,要是敢躲远,直接按逃兵军法处置。” 范阳被逼无奈,也是发了狠,说道:“主公放心,当年我跟世昌公打大门,我也是奋发上前的。”这话是的,许世昌让柴进宝用刀架脖子威胁,能不奋发上前吗,何况最后还是远远地停在观音礁沙滩。 瓯州船队从倭寇船队外面就是东面驶来,靠近时,许德信下令降帆减速,方便火枪射击。射击时优先只打那安宅大船,因为要是让这安宅船逃脱,就算撞也能把自己这些苍山船撞翻。甲板冲锋队员,与野战一团猛烈射击。 首先,安宅船那个主桅杆上的瞭望员就被打中掉下,肯定不活了。然后很快,安宅船的船帆就前疮百孔,变成烂布条了。 许德信命令再靠近,再靠近。现在情形有一点点明了,跟许德信猜测有点相似。倭寇大部应该是登陆了,船上就留守人员。 于是瓯州船队一边靠近一边继续射击。四艘倭寇关船的甲板上就再也没站立的倭寇了。 许德信命令一艘苍山与那艘关船,监视倭寇四艘关船,不让倭寇能上甲板起锚或升帆等操作。三艘苍山直扑那艘倭寇安宅。 越靠越近,安宅船不愧是比苍山船大出许多,甲板与水线都比苍山要高,形成一定的城墙优势,但还好,就高了一人余,接舷靠上之后,甲板冲锋队员与野战一团使用挂钩锁住安宅船,攀爬而上,另外两船上的其余人员继续用火枪压制。 还好有火枪压制,没想到倭寇如此狡猾,看安宅船暂时不能起航,又处于被动挨打状态,居然躲在船舱之中,两船接舷之后,竟然从船舱中冲出,挥舞日照大刀向东瓯水兵砍杀而来。 因为水平视线阻挡关系,另外两船此时看不到倭寇从船舱中冲向甲板,但倭寇冲到甲板之后,他们还是能看到倭寇的上半身或一个倭寇头,于是立即对这些倭寇头发出爆头射击。 可怜倭寇,喊着“杀叽叽”冲出,转眼手舞足蹈,头却没了。随着越来越多的东瓯水兵登上安宅船甲板,控制船舱口,对着就是一枪,射完的离开,换没射的过去再射。战斗此时在无悬念,瓯州水兵也有数人在前面跳帮时被砍死砍伤,总体战果辉煌。 而控制安宅船之后,另外两艘苍山也参与对那四艘倭寇关船的进攻,由于苍山甲板交关船为高,故而是控制制高点往下射击,这样,在确保安全之后,再接舷跳帮,瓯州水兵几乎没损失。 之后,用绳子捆住倭寇船队,一艘带一艘拉走,到未时左右,在海滨滩涂上看到大队倭寇叽叽哇哇的冲来,范阳赶紧命人加速远离。大队倭寇绝望地看到自己船只就这样被东瓯船队拉走,有几个不甘心的扑腾扑腾跳下海向船队游来,但没一会儿,又被海浪拍回滩涂上。 因为现在往下是顺风顺流,所以许德信命范阳直接带着船队往下,经飞云江前往飞云县驻扎。进入飞云江后,派出传令兵,命石遇方还是只守不攻,因为大队倭寇现在没了补给,饿也饿死他们,没必要出城野战,好好打守城战就行,很明显打守城战,有城墙保护,要比野战来的好打。 终于得到许德信消息的瓯州众人也是放下心来,石遇方自然也是遵令行事。其实不遵令,他也是这么打,因为他发现倭寇明显气力不济了。渔民早已接到通知内迁,内迁时,一粒米都没留下。如果这时候命令他出城野战,他这个沙场老将也要抗令不遵了,好在许德信并没给出昏庸的命令。 七月二十三日,被饿了两天的倭寇大队在海城县城外有气无力地徘徊,许德信下令总攻,王玉京补充一句,倭寇有所谓日照武士精神,一概不得心软,除非确保安全,不得有抓俘虏念头,以防被恶狗白咬一口。不过这次俘虏最后还是抓了四百多,倭寇饿都饿晕了,想发起自杀性攻击也不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红霞女 再兴二十六年七月,瓯州取得东海大捷。虽然成朝朝廷已经管不住下面诸侯了,但许德信还是听从王玉京的建议,往朝廷发了捷报。适当的刷刷名声还是有用的,瓯州毕竟太小了,打败倭寇,壮我汉家男儿好名声这类事情多宣传宣传,如果撞大运,有名士高才能吏勇将等等来投,无疑对瓯州的发展大有裨益,哪怕有几个壮汉来投也行。现在是冷热兵器交替时期,冷兵器并非一无是处,遇到大雨大雪天气,火枪就点不了火,你总不能对敌人说,再等两日,天晴再打。那种休战牌是演义话本才有的,比如有个话本说的是先贤岳武穆,听众每次听到那金兵打不过就挂休战牌子,而岳武穆也要等待就非常气人,等他个鸟,他挂休战就休战啊,直接攻破他的营寨就是咯。现实里,是没有休战牌这个东西的,要防备偷袭劫营,或者自己去放火袭营,哪还管休战牌这一说。所以冷兵器时代壮汉也是很吃香的。 不过让许德信大吃一惊地是,名士高才能吏勇将一个木有,八月下旬,从北面涌进一批难民,清江县来请示怎么办?全杀了还是全赶走? 我勒个去,难民来瓯州,你这个地方官居然怕麻烦,就出这种馊主意啊,许德信心中大怒。 其实也难怪县令这么想这么做,这年头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自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你们难民过来,我还得给你们搭棚子,喂饭施粥,接下来天气冷了还要提供御寒衣服跟柴火,要是你们之中有人生了病,传播了瘟疫,我还要寻医问药,这难民就是个坑啊,巨坑无比,你们特么的不会北上去明州吗,干嘛南下来我家啊。 许德信也知道难民带来的麻烦,但他甩手掌柜做惯了,他看难民就看中了难民带来的丁口,乾盛帝东征开始的东土内乱之后,各地人丁都有下降,一些中原地区,甚至变成无人区,赤地千里,四处枯骨,乌鸦乱嚎,瓯州还算好的,但东部各县因为倭寇因素,人丁也皆有下降,既然现在有难民来瓯,自然收留就是,哪有拒之门外,更别提杀了干净。 于是许德信下了两个命令,一个免掉了那关门自守的清江县令,另一个就是让十八岁的王玉京前去了解情况,安抚收容这批难民。 王玉京北上到清江后,发现这批难民气色还行,不像那种经历很长时间赤贫的样子,询问之后得知,原来消停了几年的倭寇又大举来犯,台州州牧只管闭城自守,不管乡下野外,海岛渔村。而这时,大家听闻瓯州大败倭寇,获得东海大捷,于是就互相通知联络,举家迁徙而来。 还真是刷名望刷出来的啊,这个结局让王玉京很无奈,我猜到了故事的开头,我没猜到故事的结局,说好的名士呢,说好的大才呢,说好的勇将呢,怎么来了一批难民啊,再看看难民身后的口袋,貌似再不加救济,他们很快就要断粮了。 “这位小弟弟,你是瓯州府派来的救兵吗”,一位皮肤有点黑,一副渔家女打扮的姑娘问道。 王玉京心中嘀咕,我特么是猴子派来的救兵,烂师兄臭师兄,整天让我干这些,不过嘴上还是回答:“嗯,瓯州牧许大人命我来接待你们,请问这位姑娘是?” 那个渔家女回答道:“我吗?我叫陈海霞,是石塘的。” 王玉京一听有些震惊,立即说道:“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红霞女!” 原来这几年瓯州发展逐渐有了起色之后,许德信王玉京也想周边地区派出斥候,打探消息。紧贴着瓯州的台州温岭那有一支抗倭民兵,领袖石塘红霞女就是一位民间奇女子。她带领着温岭义兵,依仗地利,屡次打败前来侵犯的小股倭寇。要是真有大批倭寇来了,就躲起来呗,石塘附近的长屿硐天地形复杂,就如同一个天然迷宫,民兵们知道路径,躲起来打游击,倭寇也只能浪费精力而已。不过倭寇没人性,打不过红霞女与她的民兵,就放火烧房烧村,所以红霞女他们的处境也是越来越难。他们也屡次跟台州州牧府衙求助,但州牧老爷只管自己享乐,不管百姓困苦,都是虚与委蛇,一点实际帮助也没。 “嗯,听闻瓯州许德信打倭寇有一手,前段日子还获得东海大捷,故而特地来投,不知道贵府肯接纳否?”红霞女回答道。 边上一位老者立即喝斥:“霞儿不得无礼,州牧大人的名讳岂是我等直呼,要称呼大人,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爹,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这一路上都不下一百遍了。” “那你还乱叫。” 王玉京在一边听得乐啊,就该有这样勇敢的人去治治师兄,于是嘴上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老爹快看,这位瓯州府派来的大人都笑了呢。” “笑了也不许喊。”陈红霞老爹用手里的烟锅给了她一个脑门敲。 “别敲,都敲傻了。” 王玉京呵呵一笑,说道:“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进城再说怎么样?” 于是一众人进清江县城,难民大部在城外一处晒谷场安置,神州江南及东南沿海农业以水田为主,故各地都辟有晒谷场所,较为宽阔,且地面硬实,正好临时安置难民。 商谈之后,王玉京得知,倭寇这段时间又活跃起来,看来要回去好好审一审那批倭寇俘虏,看看倭寇内部是否又有了什么变化。而红霞女一众人共有四千余人,说后续还有五万多乡民,他们是第一批来探路,这几年台州州牧横征暴敛,台州百业凋敝,百姓困苦,而邻居瓯州又蒸蒸日上,大家都眼红不已。 事先跟许德信有交过底,王玉京直接大手笔一挥,“都来!” 要是都安置为农业人口,当然不行,瓯州本来地上,且都为有主之地,你总不能杀了或者赶走本地地主,玩什么土改,把地分给这些外来户吧,这是会闹大事情的。不过又不是非要农业不可,安置山越人就有一套,山区梯田次要,更多是继续壮大瓯州手工业,甚至不止手工业,还有机器工业,因为部分麻织品,纺织品,铁器加工都用上机器了,而机器同样要人操作。 另外红霞女这批人好啊,都是常年在海上生活的渔民,水性没得说,正想壮大瓯州水师,这就困觉有人送枕头,太及时了。到时候范阳范叔叔终于也可以退居二线,可以整天跟孩子们吹嘘攻打大门岛的英勇往事。瓯州水师新的接班人也找到了。什么,你说女子不行?你真是狭隘,偏见,谁说女子不如男,古有先贤花木兰,今有巾帼红霞女,怒海惊涛出天际,立功报国在今朝。好像平仄不对,格式也不妥,没事,咱这就是打油诗一首。 另外,在温岭难民中,还有一位秀才公王怡乐跟他的妻子刘颖儿,这位秀才被称为温岭神童,十二岁就中了秀才,但多次会试不中,后来息了科举之心,更加务实,在温岭县担任一名小吏,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他妻子也是有名的贤内助,王玉京也把这二人提拔起来,担任难民民政事务负责人,协助瓯州府官吏管理难民。比如难民住所,就职,务工,卫生,孩童入学,老人赡养,官司纠纷等等事项。再兴年间瓯州缺的最多的是什么,人才。目前茁壮发展的瓯州工业,也急需人口,而瓯州农民都有地耕种,要是硬来,引起社会动荡肯定不行,但失地农民转而进城打工,的确少了些,现在这批五万余难民,里面有一万多成年男工,一万多成年女工,除去少数开垦荒地,其余全都纳入工业体系,这对瓯州的发展是极有好处的。 不过事情没有这么轻易解决,红霞女明显还偏傲气,是啊,毕竟人家也是独自打过倭寇的,你东海大捷,人家也有石塘小胜好不好,而且很多次哦。 于是王玉京带着石塘红霞民兵队伍回瓯州拜见主公许德信后,一众人又去了杨府山靶场,指着四百步外的靶子道:“比比射术?” 红霞女对着一个手下说道:“海蜇皮,你上。” 这位外号海蜇皮的兄弟看看四百步那么远,有点发憷,这有点太远了吧,射不到啊。不过边上他的好弟兄外号小黄鱼的人过来,跟他说:“红霞姐说了,对面就是唬我们的,四百步谁都射不了,你尽量射远就行了。” 于是海蜇皮侧身拉弓,好家伙,一石的硬弓他居然拉满了,看来是红霞民兵里面的佼佼者啊。“嗖”地一声,那箭飞出近两百步,斜斜地插到地面上。 海蜇皮一脸委屈,回来复命:“红霞姐,没射中靶子。” 红霞女一脸傲娇,开口道:“没事,下面就让我们见识一下瓯州的箭术吧。” 王玉京微微一笑,说道:“刘俊江史小虎鲍小黑花珍花宝,你们上。” 只见四百步外,一字排列着五个靶子。刘俊江等五人各拿着一把膛线枪,装弹站立,瞄准击发,“砰”的几声枪响,一时间硝烟弥漫,而四百步外的木靶子,全都碎了。 看得红霞女目瞪口呆,久久合不拢嘴。 海蜇皮等人也是非常惊讶:“你们会妖法?” 王玉京一瞪眼,说道:“瞎说什么,堂堂王师,怎么会去学妖法。” 反正红霞女等人就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王玉京看到镇住他们了,也见好就收,说道:“刘俊江,你带他们去领枪。” 啥,领枪,领什么,什么枪。 几天之后,红霞女已经彻底爱上了手中的这根铁棍,这东西,真稀奇啊,砰地一下,就放出天雷,要是俺们以前有这天雷神棍,还用得上背井离乡来到瓯州吗,早就跟倭寇干上了。 虽然目的是操练出一支水师,但现在不急,慢慢来,不可拔苗助长,之后,红霞女他们加入瓯州水师一起训练,而比起一般水兵,红霞女等人还要学习画海图,指挥船队,作战计划制定等等技能,但比起全生的人,红霞女他们又明显好多了,识水性,能看云识天气,知道瓯州台州附件的洋流,有一定驾船操舵的经验等等。瓯州水师,算是慢慢成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三个惊喜 时间进入再兴二十六年十一月,丰收的季节,稻田里的稻谷熟了,爆满的稻穗压弯了腰,一阵秋风袭来,稻田里掀起一阵阵波浪,丰收的波浪。 许德信这段时间也在田边地头巡视,命令周围随员,要切实做好晚稻收割,另外粮税还是要根据耕种面积,田地优劣来征,坚决杜绝隐瞒田亩,故意少交不交粮税的劣绅污吏。 原来这几年瓯州更改粮税收缴制度,实行摊丁入亩。成朝粮税收缴是根据农户丁口来计算,这样一些大员外大地主,良田百顷千顷,人丁却不过几十口,而贫下中农人丁又多,田地却少,甚至都是下田中田几分几亩的样子。那些俗话,守好你的一亩三分地指的就是这些不富裕家庭。 可能照总量来说,地主一家缴的比普通农户多,因为一般地主家人丁也多一点,但按相对比例来说,地主家就少于百分之五,有些大地主甚至百分之一都没,而普通农户要缴纳自己当年收成的百分之五十以上,有些家庭甚至要到百分之七十。这样,富裕的地主才缴多少粮,大量粮食被他们占有,而穷苦百姓本来已经吃不饱穿不暖了,还要上缴相应丁口要负担的粮税,负担很重。 摊丁入亩之后,不根据丁口计算,而根据耕种面积与土地质量来算,就大大增加了地主家的粮食上缴,相对减少了一般农户的粮税。对一些赤贫家庭,还可以用政策免税,当然这些家庭,一般要用各种方法动员他们进城务工。这就是瓯州的新粮税政策。好处是大大增加了官府粮食收缴,减轻百姓负担,也对社会稳定起到了一定作用。自然,有好处就有坏处,坏处是地主阶层明显不满,不过瓯州以手工业发展为主,这部分的地主声音就淹没掉了。有些开明地主也是赞成这样做的,毕竟乱世,你真要把人逼反了,无论内乱还是外敌入侵,家业都有守不住的危险,你还在乎多缴几百几千担粮? 边上老丈人卞玉峰说道:“贤婿放心,一定不会影响我瓯州大业,不过,这几年山越人下山,附件州府难民入瓯,我们的粮食缺口也越来越大,光凭我们本地产粮无法满足瓯州需要啊。” “岳父,外出买粮情形如何?”许德信问道。 “我们东土大陆,主要产粮区就三处,我们北面的苏州杭州秀州一带,不过近几年他们种桑养蚕,粮田减少很多,我们也买了一点,托镖局转运,量不大,长江中流的鄂州襄州潭州一带倒是粮多,与我们距离偏远,转运不变。最后一处就是南面粤州梧州惠州一带,我们通过海运买进不少,不过要给泉州姚镇山保护费,不然姚镇山不予通过。” “该死的姚镇山,真是贪婪无度。”许德信咬牙切齿。 “的确很贪,前面我们去办理明年的通行权时,他们提出要三成过路费。” “什么,两成那么多还不够,还要三成,他姚镇山怎么不去抢。” “贤婿,没办法啊,他们控制着海路,我们只能忍一忍吧。古时候先贤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贤婿一定要忍住。” “姚镇山,我与你誓不两立!”许德信也只能对天发发牢骚。 这泉州姚镇山的确强势,他对于过往船只征收过路费,就是一笔无本买卖,还规定,各州必须主动提前上门申请海路通行权,另外,据不确切消息,说姚镇山跟南海上的海盗也有联系,帮海盗销赃,给海盗提供宿营地等,但这些消息没有证实。不过东海及更北,倭寇肆虐,没有证据表明姚镇山跟倭寇有联系,反而姚家船队跟倭寇火拼过几次。 视察完稻田回到城里,许德信终于开心起来,因为王玉京给他报告了三个好消息,可谓三个惊喜。 “师兄,红霞女带领船队在我瓯州海域巡逻时,经过北麂岛南麂岛时发现,岛上竟然有硝石矿,藏量丰富,估算每年可以挖采六百担。” 许德信有点小疑问:“范阳不是多次在那边巡逻过吗,怎么都没发现。” 王玉京也不知道答案,但他总会给出一个回答,说道:“范叔叔太粗心了吧,而且红霞女太痴迷火枪了,看过硝土制作后就很上心,我上次跟她提过,有海鸟又没人居住的岛上可能会有硝石矿,估计她不仅仅是在南麂北麂海域巡逻训练,还上岛了吧,上次我看到她手臂上有一条伤口,比筷子还长,海蜇皮说是上一个岛看风景被礁石划伤的。” 许德信立即不满道:“每次出海训练要废多少粮食火药,她居然上岛看风景,看来必须加以严惩才行。” 王玉京无奈提醒,怕这个鲁莽师兄犯错,说:“师兄,如果她不上岛看风景,硝石矿怎么会被发现,我们怎么可能有自己专属的硝土来源呢。” “鼻涕虫,你是说,她不是上岛看风景,而是上岛查看有无硝土资源。” 王玉京低叹一声,我的师兄哎,你总算明白了,于是说:“应该是这样,还有一个姑娘家家,手臂上留那么一条疤,以后嫁人也难了。” 许德信立即改口道:“为瓯州发现硝土矿,奖,必须重奖,她有意中人了吗,告诉那个男的,必须娶红霞女,要敢悔婚,直接丢屯田那当苦力。” 跟这个师兄没法交流了,王玉京又汇报第二个好消息,说:“飞云西部山区深处的巨屿乡,我们也发现了一处赤铁矿,就是储量很小,开产也不便。” “那就不要了吧,我们从广州买生铁,铸造铁锅再卖,利润已经很丰厚了,没必要进山折腾了吧。” 王玉京又头疼了,说道:“师兄,赤铁矿可以产硫磺。” “铁里面得到硫磺,鼻涕虫,你欺负我不懂炼铁吗?我们可是一个师父,看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了。” “停,停,师兄,真有硫磺,我已经设想好了,那批倭寇俘虏,就押到深山里面,给我们开产铁矿石,开采出来后继续炼制硫磺与生铁等工艺,我们另外找地方进行。” “真的有?” “真的有啊,师兄。” “哇,鼻涕虫,真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啊,太神奇了,铁矿石里面居然能炼出硫磺来。” 王玉京小声地说道:“师兄,这个事情,其实很多人都知道的,广州那边的硫磺也是这样出产的。” 许德信有些不好意思,就转换话题说道:“你不是说还有第三个消息吗,是什么来着,痛痛快快说出来。” 王玉京也不顶针师兄的白痴科学观,说道:“师兄,第三个消息非常令人鼓舞,就是有一点点小毛病。” “非常令人鼓舞,怎么还有小毛病?得了,你先说小毛病,再让我开心开心,我可不想先开心完了,听你说个小毛病败兴。” “好的,师兄,小毛病就是我们的火药可能又要不够了。” “停,你欺负你师兄是吧,我捋一捋先,再走两步,你前面说了,红霞女在南麂岛等地方发现了硝石矿,然后又说巨屿乡里面有可以产出硫磺的铁矿,现在说火药又不够了,啊,我懂了,木炭不够了,生产火药要硝石,硫磺,木炭,既然硝石硫磺都有了,那肯定是木炭不够了,是不是,那还不简单,立即派人多多砍木,烧制木炭。” “师兄,是火药不够了,不是火药合成的材料不够了。” “你别咬文嚼字的,停,我在捋一捋,走两步,火药不够,火药合成的材料不够,不是一回事吗,你这小子又欠揍了是不。”说着话,许德信又挥舞起拳头。 王玉京很无语,科学白痴就是白痴,根本不能交流,赶紧说道:“师兄,是我们研发火炮成功了,于是火药用量更大了,于是就算前面原材料多了,只是我们的用量估计又大了,所以火药就不够了。” 一通于是只是的,把许德信唬的一愣一愣的,“不是木炭不够?” “木炭足够,就算不够,多派人烧制就行。” “我们火药产量翻了好几倍,现在还是不够?” “是的,师兄,火炮训练,耗费火药更大。” “所以这第三个惊喜是我们研制出了一个比火枪威力更大的火炮。” “完全正确,师兄。” “停,我再捋一捋,走两步,你小子还在糊弄我是吧,火炮在燕京城头几十年前就摆着了,比火枪出现还早,你现在跟我说我们研制成功火炮了,看来我还是要教训教训你。” “新式的,新式火炮。” “怎么个不一样,”说不出来还要教训,前面表现出的一些无知让许德信有那么一点丢脸,所以他要找回场子。 “可以随军移动,也可以架在船舱或者甲板上。总之不是燕京城头的那一种,摆放好就一动也不能动了。” “这么听起来还差不多。” 王玉京擦擦冷汗,师兄前面明显是听懂了,只是装不懂。这时候,许德信已经飞奔出门了,并朝王玉京喊:“别愣着了,感觉去试试你说的火炮。” 这个主公已经不单单是武夫了,升级成武痴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德信西征 再兴二十六年十一月,秋风飒爽,也略带一丝寒意,瓯州地处东南沿海,四季常温,也只是气候比内陆其他地区舒服一点。内乱持续了这么多年,每个冬天对东土黎民百姓都是一个考验,因为冬天食物更加缺少,还要御寒。 那天王玉京报告三个惊喜后当天其实并没试炮,因为许德信视察稻田回来,其实偏晚了。 不过第二天一早,许德信就匆匆忙忙喊起王玉京前去试炮。 到了杨府山靶场,这次没设木靶,而是在二里,三里,四里远都堆有土堆。 看着身前这些大小不一的火炮,许德信头上也是很多疑问。 王玉京逐一解释,手指着火炮边上的圆形铁球说道:“这火炮分类目前是按炮弹重量分的,这最小的是三斤炮,射程二里也就是六百步远。” 许德信一听怒了,“我们的膛线枪最远都能打五百步远,在三百步内都可以指哪打哪。你浪费这么多时间精力,就搞出这么一个东东,就比膛线枪远了一点点,要是我开枪,我五百步有时候都能打中,看来昨天没教训你,今天皮又痒了,是吧。” 不过今天跟昨天不同,许德信忘了,今天老师孙若望还在身边。他话还没说完,脑壳上就挨了老师的烟杆好几下了,“你教训谁啊,教训你师弟?要不要连你师父也要教训一下啊。” “啊,没有,师父,你听错了,这东东很好,我夸奖师弟呢,它怎么好来着,嗯,它能打六百步远,嗯,他比枪打得远。” 许德信躲来躲去的,孙若望身有残疾,很快就追不上了,于是孙若望向一边的傻大个子雷大猛命令道:“给我把这混小子抓住。” 现在也不比以前,现在许德信是主公了,傻大个子也不是真傻,也有点迟疑,他这一迟疑,孙若望就更怒了。 王玉京一看情形不妙,赶忙出来打圆场,说:“师兄,这火枪有火枪的用处,火炮有火炮的用处,你别急嘛。” 于是大家安歇下来,许德信皮糙肉厚的,孙若望也把自己累得气喘嘘嘘的。 王玉京继续介绍:“现在都是实心弹,有一种开花弹,还没研制好,那个对铸铁,对火药,对引信要求有点大,不过暂时对付我们周边的潜在敌人,这实心弹也够用了。现在我们研制了三种火炮,三斤炮,六斤炮跟船上用的十八斤炮,三斤炮跟六斤炮我们可以推着炮车跟随步兵前进,现在开始,我们瓯州护军要组建炮兵营了,虽然我们尽可能减轻了炮重,这些火炮也只能在平原地带用骡子或驽马牵拉,坡度不大的丘陵地带,这三斤炮也可以勉强跟随。十八斤炮只能守城了,船上用也只有我们唯一的那艘安宅船可以架设,不过我们仍然可以在苍山船跟关船上架设六斤炮。不过海上波浪颠簸,红霞儿他们要刻苦训练了。下面打几发吧,让师兄你有个直观认识。” 接着几个已经打过炮,有一定训练的护军上前,先点的三斤炮,只听轰地一声,饶是许德信已有准备,还是被吓了一大跳,二里远的一个土堆直接被炸平了,那铁球还向前跳了几下才停住。然后三斤炮又打了几发,有命中土堆的,也有没命中的。 然后换六斤炮,瞄准的三里远的土堆,与三斤炮类似,也是直接炸平土堆。 最后打得是十八斤炮,瞄准的还是三里远的土堆,情形类似,但是声音响了不少,连地面都在震动。 然后试射完毕,许德信还站在那,也不走, 王玉京也纳闷,问一句:“师兄,试射完了,怎么样?” 许德信指着那四里远的土堆,说:“那些呢?这就完了?” 王玉京说,“师兄,那些用火炮瞄准打很难打中,但是齐射可以覆盖。” “那还不赶紧打来看看。” 于是王玉京命令炮手把五门六斤炮排一排,调整好仰角,点火,几门炮同时开炮,这声音可把没准备的许德信震到了,真响啊。 五发炮弹尽可能远的飞去,最后没动能了,落在地上,跳了几下,终于有一发炮弹滚进四里远的土堆,但与之前炸开土堆不同,这次只是陷进去而已。 许德信也有了直观认识,“不错,这火炮真是军国神器啊。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疑问,得了,鼻涕虫,你闪开,我问下师父,师父,为什么要研制这个十八斤炮啊,打得跟六斤炮差不多远。” 孙若望也很满意今天的试射,已经转身往回走,听许德信的疑问,头也不回地回答:“真是瓯州傻瓜,大炮弹直接把船轰烂啊。” 许德信一听乐了,也焕然大悟,东海大捷的时候,他就在船上,那么多火枪对着安宅船噼里啪啦的打,船身一点事都没,就被打掉一些木屑,要是用这十八斤炮一轰,哇,那场景不要太美妙啊,哼,姚镇山,我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最后许德信咨询了下耗费的火药数量,心中也是吃惊不已,的确火炮比火枪更吃火药啊。 火炮试射后,红霞女也开始在船上操练六斤炮与十八斤炮。为了安放十八斤炮,特意在安宅船上改出两个炮舱,装了四门十八斤炮,一侧两门,至于六斤炮,目前都是只能固定在甲板上,而关船跟苍山船太小,不好改炮舱,关船就四门,一侧两门,苍山船可以多两门,一侧三门,刚开始训练,大家打得一塌糊涂,看来最后只能用海量火药去提高熟练度了,该死的火药,还要继续想办法。 瓯州护兵野战一二三团也都各配一个炮兵营,配六门六斤炮跟十二门三斤炮。地方护兵就永昌堡永强堡跟海城县城有火炮,在四门各有两门六斤炮,其余均没搭配,毕竟火药量也不多了,永强永昌堡海城县是有防御压力,东面海上随身有倭寇进犯。 然后还组建了一个山越人为主的山地团,团长任命追求蓝凤凰而不得的湖岭山越头人钟阿大,副团长为蓝阿豹,也配燧发枪跟三斤火炮六门。钟阿大等山越人感激涕零,这才是平等对待,真正的平等对待,也更加相信许德信给他们画好的大饼,在以后的东土大陆上,汉人也好,山越人也好,都是一家人,大家相亲相爱,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现在摆在瓯州前面的就四条路或五条路可走。西上,北上,南下,往东沿海路向北或向南。 几个方向可以简单排除,南下不行,姚镇山实力强劲,瓯州以一府打他六府,这不明智,现在姚镇山自以为占据着泉州,漳州,福州,潮州,建州,汀州六府,实力强劲,现在在潮州方向与粤州府俞晓军对峙,俞晓军对姚镇山偷袭了他原本要攻打的潮州府很是不满,故而从他控制的惠州与梅州两个方向往潮州施压,而在汀州方向,姚镇山又于赣州府诸侯孙树根对峙,貌似赣州孙树根与粤州俞晓军也有不对付,好像是孙树根挡住了俞晓军北上进京之路,现在是三家混战。 所以现在是趁姚镇山无法北上之际赶紧发展壮大自己,而不是前去招惹姚镇山这头巨兽。 北上貌似可行,这几年台州州牧梁公博自顾自己享乐,横征暴敛,倒行逆施,民怨极大,红霞女也建议打回故乡去。毕竟倭寇入侵,苦的是百姓。而台州当官的不为民做主,我们就该主动让他屯田种红薯。 但最后许德信王玉京还是决定西上,理由也简单,北上的话,就过早与明州诸侯冯远征对上,明州也是东土乱世里面的几个强力诸侯之一,毕竟成朝明州水师都被冯远征继承了,过早对上对瓯州不利,到时候无疑要将大量精力用来设防北面防线,牵扯太大,王玉京一直强调保证机动力量,设立野战团也是这个目的,如果陷进跟明州的无休止扯皮当中,无疑对瓯州的整体发展不利,何况现在许德信还指望明州多多收购瓯州出产的瓯瓷瓯绣铁锅等产品呢,要是对上了,贸易就断了。貌似冯远征现在在做一个二道贩子,他收购瓯州产品,转手再卖掉,至于卖那里,卖什么价,没打探出来。 而西上攻打处州,是经过多次计算的,也作了充分准备。处州地处群山之中,跟成朝其他地方一样,也是敌视无视山越人,这样,攻打处州,许德信王玉京相信能获得处州山越人的好感,甚至帮助,因为蓝阿虎蓝凤凰这几年在扩展山越人人脉方面也是说干了很多很多口水的。而且很多山越人也认可蓝阿虎蓝凤凰的说法,他们觉得潮埠夫人不会骗他们。而且事实上也的确没有骗。 广大山越人翻山越岭把山里出产的动物皮毛,菌菇,药材等等带到潮埠市集,都能受到公平对待,卖出一个在其他地方不可想象的价格,并且能换取到铁犁铁锅盐巴等等别的地方严格限制的商品。比如处州府,就深怕山越人作乱,严格限制售卖铁器给山越人。 所以处州山越人对处州没好感,对瓯州反而有相当好感,他们觉得许德信描绘的中华大家庭这幅景象很好很美,而且在瓯州也确实能实现。东土居于世界中央,称为中,汉人,山越人都是古代华夏人后裔,称为华,两者合称就是中华。想想就挺美的。 这山越人帮助是其一,其二就是资源,老实说处州其实不怎么好打,山路难走,六斤炮就难跟着部队同步前行了。但处州资源确实值得许德信眼红。银两铜钱是是钱,是东土成朝硬通货,但别忘了,还有个最贵重的硬通货,那就是金子,而处州居然有一个金矿。这个金矿可不是一个比喻,什么人心齐是金矿,是么市集繁华是金矿,不是这样的一个比喻,而是真真实实的一个金矿,那就是处州府遂昌县金矿。这个金矿其实是朝廷直管的,其实东土大陆所有金矿,以前都是朝廷直管,不过内乱之后,被地方诸侯窃取了。遂昌金矿也是这样落到处州州牧罗鸿志手里。 罗鸿志掌握遂昌金矿之后,也是到处招兵买马,手里有钱,心里不慌,他从北面杭州苏州秀州一带购粮,有粮就可以征兵,铁器则从西北面抚州一带购入,有铁器则有兵器。于是慢慢地,罗鸿志就做大了。 在与瓯州紧邻的山口镇一带,瓯州处州也多次发生冲突,而瓯州西上的商队也多次遭到不明身份的山贼打劫。以前以为是山越人所为,后来山越人来潮埠做生意,经过询问得知,山越人也经常被打劫。 根据密室杀人原则,瓯州处州的茶马古道上,不是山越人,不是瓯州自己人,只剩下处州府罗鸿志了。所以许德信也老早有攻打处州的心思,只是一直有各种原因,现在瓯州发展顺利,海上倭寇威胁还在,但自保应该没问题,而且不能再放任处州罗鸿志继续发展壮大下去了。 冬天山路结冰,不好行走,窝过再兴二十六年的冬天,再兴二十七年三月,农民们忙着春耕,许德信命各县守护兵加强守备,红霞女带瓯州水师严密注视海上动静,野战三团留守看家,作为预备兵力,自己带野战一团二团山越团亲征处州,务必在这乱世大鱼吃小鱼的游戏中,吃掉这条处州小鱼,壮大自己,为将来奠定更大的筹码。 而这一年,瓯州西北,翻过洞宫山脉的另一侧的抚州,有一位少年英雄也正式登上主公大位,在乱世中展露头角。 再兴二十七年,抚州城内,几位实力派人物正在逼宫,原来抚州老州牧刘文忠最近迷上了炼丹,跟成朝以前的几位皇帝一样,以为吃了仙丹可以长生不老,这样政事就荒废了。 不过他运气好,有个好儿子刘沥凯,这刘沥凯真是英雄了得,十五岁年龄就第一次上阵,并立下大功,这几年,抚州发展壮大,全赖这位少年英雄所为,再兴二十年,十七岁的刘沥凯率抚州将士东征打下朝廷直辖的铜都,为抚州发展打下了坚实的经济基础。再兴二十二年至二十四年,又多次西征攻打西面强力诸侯袁州袁三豹,最终消灭袁三豹,把袁州并入抚州统治。 抚州刘家跟北面洪州李家世代交好,南面是大山,居住着山越人,也有很多修道的人在抚州南面山里建里道观。所以经过刘沥凯的东征西战,抚州居然在这乱世出现了难得的平和景象,没有外敌了啊。于是老州牧居然专心炼起了丹来,还把南面山里道观里的道士请来,专心炼丹修道。 老州牧刘文忠的这一做法当然招致抚州上下的集体不满,乱世景象,你不思进取,居然炼丹,这叫什么事啊。 于是抚州城内同知黄敬,通判穆柯,参事萧儒,马军统领姚蹄苞,步军统领林泽嘉联合起来逼宫,要求刘文忠将主公大位禅让给少主刘沥凯。刘文忠自然不肯,黄敬一个示意,姚蹄苞突然拔剑上前,刘文忠无奈,只得痛骂逆子逆子,无奈交出抚州大印,归隐山林。 不过归隐后,因不再是州牧而拥有财权大势,那些道士也就对他不再热情。这是后话,刘文忠后来也才认识到,炼丹修仙的愚蠢之处,说好的仙风道骨呢,说好的鄙视铜臭呢,说好的漠视权贵呢,怎么能这么不靠谱啊,我不是抚州主公了就立马变脸也不陪我炼丹了,实在让人郁闷。后来,我在眼泪中明白,失去大位就错过永不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轻取青田 西征开始后,瓯州护军很快行军到山口镇。山口位于瓯州与处州的州界上处州一侧。山口,顾名思义,山的口,就是山口镇两侧都是高山,悬崖峭壁,人马不能过,只能从两山之间通过。 瓯江从中间流过,东西走向,故而山口镇在南北两岸布局。因为已是上游,水量不大,在瓯江上架桥也比下游方便,所以镇子中间有木桥石桥好几座,作为南北交通。山口镇初始仅房屋几间,茶社一个,现在已经逐渐发展成一个比较繁荣的小镇。 不同于那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这里因为中间是瓯江穿行,这个山谷谷道也封闭不起来。和平时期,设立关卡抽税倒是方便,因为用眼睛监视就行,谁也溜不过去,但是这种关卡想用做军事防御设施就不行了。因为你封闭了北侧,我从南侧来打,你封闭了南侧,我从北侧过来,你要是两边都想封闭,我干脆中间涉水来打,或许你会问,那我全封了行吗?当然不行了,因为瓯江水会冲刷,会把挡在上面的设施全冲走,尤其是汛期,江水也是很大的。所以封闭两山之间的谷道。如果要建一个下面又可以让江水流过,上面又封闭住谷道的一个大型防御设施,那就要很大的人力物力了,这个想想而已吧。 看到瓯州大军过来,山口镇的处州守军有点惊慌失措。是啊,平时都是行人商贾通行,现在怎么来了大军,怎么办?不然通过?阻止不了啊。冲上去打?开玩笑吧,几十个人怎么跟大军相抗。逃走?貌似可行,但最后还是觉得不行,因为现在才发现大军有点迟了,你要跑不一定跑得掉,何况对面还有个马队,十几匹马的样子,人怎么能跑得过马。该死的瓯州大军,居然不宣而战,来偷袭这一套。 其实内乱至今,已经没有宣战这一说了,各方诸侯都要提前放出斥候,侦查自己需要的各种情报。比如瓯州一方,老早派人渗透入处州,用走亲戚啊,行商啊,戏班子演南戏啊,等等各种理由对处州进行渗透,收集处州地形,处州兵力总数及分布,训练情形,战力评估,收集处州人文要素,谁跟谁不合,谁是谁的死忠等等情报。而如果处州军队有异动,如果这个异动是针对瓯州的,那还要提前发出警告,让自己这边做好准备。现在你处州自己不作准备,被偷袭了,你活该,还能反过来怨瓯州不宣而战吗。 控制住也算军事要地的山口镇,把山口镇作为兵力展开的兵站,联络处,补给点。许德信是打算征服处州,而不是毁掉处州,所以也格外注重民心。大军在山口镇上游不远出的一个广阔溪滩地扎营。其实严格较真,这样的地点不适合扎营,要是处州军队在上游筑坝拦水,再决堤放水,瓯州大军在溪滩地要吃大亏的。但是这一带地形都是两侧高山,中间江水溪流,一些稍微开阔一点的地方都有人居住形成镇子,市集等,所以可选的开阔地不多,溪滩地是仅有的选择。另外,水攻也要有很多条件,比如近期上游下雨,又比如下游溪流突然断水,现在斥候汇报,上游都是晴天,而驻扎地的水位也与平常无异,所以小心警惕可以,没必要自己束手束脚。 许德信估计处州也不是傻子,自己大军前进,突袭掉一个平时设卡抽税的山口镇可以,再往上想隐瞒也不大可能。真要彻底隐瞒,只能丢弃一切军需辎重,那要万一被发现,打起来,手无寸铁打全副武装,反而吃亏更大,好在根据情报,处州军总数跟瓯州类似,也在一万左右,其中处州府城有兵丁五千余,遂昌金矿有护金队一千余人,其余均分散在各县城,武装较好,刀枪盾弓较为完整,但基本没有火器。也是要整火器,你还要充足火药,处州地处内陆,实在不方便。 瓯州护军进军至山口之后分兵两路,山越兵走山岭,走平时山越人走的路,火炮带不动,就留下了。许德信要钟阿大带兵后日午时潜伏至处州府城跟青田县城中间的船寮镇两侧山上,一定不能让处州军发现。自己率兵沿大路进军,明日行军到瓯州前往处州必经的青田县城,计划,围青田而不攻,先打处州援军,这种围点打援是王玉京及瓯州护军参谋部谋划多日后想出来的。 根据情报,罗鸿志的堂弟罗鸿向守青田,现在瓯州大军动静这么大,罗鸿向一定会紧守青田,同时向罗鸿志求援。 罗鸿向弃守青田,不大可能,一仗不打,就弃城逃跑,就算是堂弟,罗鸿志也饶不了他。主动出击,根据斥候调查,罗鸿向平时性格稳重,还稍微有那么一点胆小如鼠,就凭青田不到一千的守军,训练武备也差,提前突袭或出城反击,不大可能。 所以罗鸿向一定会求援,而有没有援兵,来多少,参谋部认为会有援兵,罗鸿志不大可能就这样丢下堂弟不顾,真要这样,对他声誉影响也大,何况这几年他挖遂昌金子,也捞了不少钱,手上也有点实力,有点实力嘛那胆子也会壮一点,故而直接放弃青田不大可能。但如果这边进军太快,可能会吓住罗鸿志,他可能就派一个传令兵要堂弟坚守,那很可能援兵就没了,所以进军速度要把握好,要给罗鸿志一个错觉,觉得自己派出援军,就算情形不对,也可以躲进青田县城一起防守。 所以瓯州这边先慢速进军至山口,之后突然加速,逼住青田,让其不敢开城,然后前去迎击处州府城援兵。之所以要这么周折,也是为了最终目的,要是野外消灭的援军多了,那最后处州城内的军队就少了,也更有利于最终打下处州。 另外,给钟阿大的命令是这边打胜之后追击的时候,堵截逃兵。不许他擅自进攻援军,不仅怕山越团损失太大,而且也怕山越团就算打赢,战果也太小。 钟阿大被训得一愣一愣的,你们汉人真会玩,打仗不就是冲上去打一通吗,谁人多谁赢,打了就知道了,俺们山越人才没这么多花花肠子。 不过命令还是要遵守的,因为许德信警告他,要是事情没办法,搞砸了,是要被处分的,完了补充一句,平等对待。听到这句平等对待,钟阿大的牙齿都酸了,他看到过汉人士兵违抗军令的下场,轻一点的屁股开花,重一点的脑瓜子都被摘掉了,这我们山越人要是没做好,这下场,也很惨的啊。 于是这次走山中小路,钟阿大打足精神,非常完美的准时到达伏击地点,也没有惊动处州一方。 第二天一早,瓯州护军就往青田县城进军,各门火炮跟不上速度,没办法,分出两个百人队护送火炮,步兵先走一步。火炮营恨得牙咬咬,但你再咬也没办法,瓯州往处州走,是越走越高,道路也是崎岖不平,你最后能赶上攻城就行,野战就算了。 快到青田县城的时候,发现前面竟然有一只队伍,青田县守军,大旗上一个罗字,迎风飘扬,煞是威风。就一匹马,罗鸿向骑在马上,身边都是步兵随扈。南方缺马,各州都是一样。罗鸿向看到瓯州护军逶迤而来,打马向前,大喝:“处州罗鸿向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其实这时候,膛线枪齐射,是能轻松解决这个蛮夫的,但是许德信怕吓走后续的处州援兵,也有提升士气的想法。就问道:“谁能上前,为我瓯州打下头阵。” 瓯州这边会骑术的人虽不多,但也是有人弓马娴熟,而且基本是许世昌带出来的,柴进宝就是,此番西征,作为瓯州第一勇将,柴进宝把州城守护营交回州牧府,加上野战三团预备,故柴进宝也是随军出征。看到对面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无名鼠辈出来嚣张,柴进宝老早按耐不住,听到许德信发问,立即催马上前,说道:“某来拿你。” 不是会你,不是对你这样说话,而是一句拿你,显示了柴进宝的无比自信。 柴进宝还是一样,握着手中长刀,而罗鸿向手里是把铁枪,两人相向催马靠近,都是先慢步,再加速疾驰。 罗鸿向铁枪向前对着柴进宝催马过来,枪柄夹在腋下,枪尖略微向上挑着,不错,这是标准的东土枪骑兵冲锋枪型,这种枪型,无需多么花哨动作,只需快准狠三字,一枪把对手捅死即可。 两马相交而过,柴进宝拿刀一磕,多年练武,厚积薄发,此刻霸气外露,高手风范展露无遗。这一磕,罗鸿向连枪夹都夹不住了,对面好大力气。 柴进宝磕掉对手长枪,原来准备使出半月斩,这样在近身过程中,对手避无可避,半月斩划到颈部,头身分离,划到腰部,一人变成两个半人,但转念一想,收刀探手,居然扯住罗鸿向,将他从马背上扯了下来,再拉转马头,胯下神骏多年配合,知晓心意,即绕个小圈,往回跑去。 快到本队,柴进宝把罗鸿向往地上一丢,对许德信说道:“主公,进宝幸不辱命。” 许德信这时候才对他老爹,及那批老叔叔们有了个直观认识,哎呦我去,柴叔叔高手啊,于是说道:“柴叔叔辛苦,暂且休息下。”同时命令下面,直接朝那对出城迎击的处州队伍冲锋。 其实不等这边冲锋,青田守备士兵看到自己大人这么不济事,也是立即转头逃跑,一边跑一边骂,太坑了吧,这么坑你早该守城啊,你还出城迎战,你以往你是赵子龙还是关云长啊,哎呦,县老爷都被抓了,快跑吧。 瓯州处州的训练水平也此刻表现无遗,对面那几百人还没跑过吊桥,跑进城门洞呢,这边已经追上了。 瓯州护军一边追一边喝问:“跪地不死!跪地不死!”打处州与打倭寇还是截然不同的,都是同胞,对面也没作恶,而倭寇罪行累累,自然能杀就杀。 闻听跪地不死,那就跪吧,反正俺们小兵经常要跪,县老爷来了要跪,州府老爷来了也要跪,现在为了活命,继续跪吧。 这样,青田县城连城门都来不及关,就被瓯州护军一窝蜂一样抢着冲进去了。 许德信突然醒悟到,哎呦,围点打援啊,这点怎么都不让围了,不过能轻松拿下青田县城,自然先拿,难道还非要死守计划,把罗鸿向放了,跟他说,你回去守城,我要围点打援,墨守成规那是傻子,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傻应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继续围点打援 看到眼前就这样轻易涌进青田县城的瓯州护军士兵,众位指挥官也很诧异,但很快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没有伏兵,没有陷阱,是真的,就这样拿下了。 参谋部的几人倒是头疼,青田轻取了,那处州可能就难了。 刘俊江史小虎薛冲鲍小黑都还在参谋部认真履行职责,拿曾经的小个子王玉京的话说,参谋部才是一支军队的大脑所在,参谋厉害了,作战自然也就能百战百胜,所向披靡。大脑这个名词不是很懂,不过脑子是知道的,头脑也是知道的,估计跟脑子啊头脑啊类似,很厉害的样子,再锻炼一段时间,就会放我们出去任职了吧,到时候大家各自掌握一支野战团,看谁厉害。 不过眼下有点头疼,围点打援看来是明显失败了,处州那边应该不会来援兵了吧,看来要强攻处州城了。而根据之前斥候情报显示,处州城四面都是高山,有活水绕城而过,形成天然的护城河,那些高山不是一般的矮坡丘陵,看来在山上架设火炮,炮轰处州城也难。大家分析到火炮,对了火炮呢,让火炮营赶紧跟上,这步兵都把青田打下了,进展神速啊。 这时候,侦察兵来报,说罗鸿志带着处州军已经过了船寮镇,继续向青田开来。 没缩回去,继续过来了。这就让人费解了。 其实人心是最难琢磨的东西,比如你早上买了油条,她要吃糯米饭,而第二次你买了糯米饭,她又说不要甜的要咸的糯米饭。 许德信判断罗鸿志应该退回去,是基于对自己瓯州护军的强大自信,认为自己的瓯州火枪兵天下无敌,对手们肯定只敢龟缩防守,所以罗鸿志不知道青田被打下还会过来救援,要是知道肯定撤退回去了。 但罗鸿志不这样想,他这几年通过挖遂昌金子赚了不少钱,招了不少兵,还招到一个猛将,河北豪杰杜磊。这杜磊的情形跟许世昌类似,也是北边战乱,往南边逃难,他跑到了处州。一次偶然的机会,处州恶霸王二仗着自己姐夫是处州府衙的一个文笔吏,欺负外来户,那天正好欺负到同样从河北沧州一带逃难来的难民女子,这恶霸王二居然要把沧州女子当街绑走,于是杜磊仗义出手。都是凑巧都是戏文一样,罗鸿志那天居然坐轿经过,看到这一幕,落在他眼里的是这个杜磊的武艺,真乃猛将也。于是接下来就是很老套的,罗鸿志出手把恶霸王二跟保护伞都一举拿下,而杜磊也是得遇明主,立即跪拜,罗鸿志伸手一扶,收人收心,好一副君圣明臣忠贞的大团圆结局。 后面几年杜磊帮忙训练处州军队,专治各种不服,也是战功无数,尤其是对付桀骜不驯的周围山越人,一身好武艺的杜磊更是所向披靡。 所以罗鸿志现在的想法是,这群瓯州宵小,敢欺负我处州无人吗,还有自己堂弟居然不慎落于宵小之手,也要赶紧救回。他罗鸿志也有一点情报,但非常片面。瓯州这边人不多,三千不到,肯定不会超过三千,处州一方的斥候信誓旦旦地说。是的,山越团,他没侦查到,山口那边还有拖后的火炮营,也没发现,两个瓯州野战团不满员,的确三千不到。另外,罗鸿志熟悉以前的瓯州护军,后来他听说许世昌死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勇将死了,那更加安枕无忧了,柴进宝的确有些勇名,他问过杜磊,杜磊回答说与他水平差不多的样子。嗯,这就没毛病了,堂弟罗鸿向轻敌了,你在家族里面的确懂些武艺,但你不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杜磊就能轻易擒下你,那么柴进宝拿你也是一样,没毛病,你还要庆幸那柴进宝手下留情,没有当场把你杀了。 于是罗鸿志带着六千处州军就杀气腾腾地的往青田开来,二打一,我看你瓯州兵到时候怎么哭。 接到侦察兵的报告之后,许德信仅仅留下一个排,控制青田南门,出安抚告示等事,其余人都向船寮方向开进,围点打援做不到了,能做到打援也行,何况打援本身就是目的。之所以只留一个排,一是控制一个城门足够了,二是现在兵员也不多,先集中全部实力打赢罗鸿志再说,要是打不赢罗鸿志,这青田也要得而复失。 于是,一场遭遇战,即将在船寮以东展开。说起兵员素质,瓯州兵明显好于处州兵。处州兵在杜磊率领下,也算不错了,基本能做到三日一小操,旬日一大操的水准,但瓯州兵是每天操练。营养方面,处州兵吃的多是杂粮窝窝,中间有时会有一顿麦饼或一顿白饭,逢年过节才有肉食,而瓯州兵的肉食每天都有一顿,商贸发展带来的盈利都用在军备上了。 所以处州兵过了船寮往青田开拔的时候,瓯州兵也从青田往船寮开拔,但是两军相遇的地点不是中点,而是明显靠近船寮一侧。 许德信很满意自己手下的脚力,不错,打赢了,猪头肉人人有份。他还是忘不了猪头肉,尤其是那猪耳朵,脆脆的,咬起来嘟嘟声,真好吃。他的两个夫人,他现在明显喜欢潮埠夫人蓝凤凰,因为有共同爱好啊,蓝凤凰山越人,有肉吃很满足,所以也爱猪头肉,而卞莺儿大户人家,平时根本看不上猪头肉这等下人吃食,勉强吃了几次,就再也不碰了,但是却把夫君变向推给了蓝凤凰,因为吃完猪头肉总要说几句话吧,说完几句话总要再做些什么吧,比如牵牵手,散散步,逛逛潮埠镇的瓯江堤岸,吹吹江风,如果白天天晴那么晚上天上会有月亮,于是再看看月亮,最后,省略三千字。 两军逐渐接近,瓯州兵按平时操典,列队,立正,举枪,前进,一个整齐的四方块,向前移动。 处州兵没见过这种阵势,他们还是按习惯摆出锋矢阵,杜磊一马当先,率领后续处州兵,像一个箭头朝瓯州兵插来。这种打发,百试百灵的,据杜磊说过,在河北一带,各诸侯对战,就是这样冲锋,当然也有鹤翼阵什么的,等别人锋矢阵插进来,鹤翼的底边守住,两翼夹击。这样锋矢阵要吃大亏,于是为了对付鹤翼夹击,再变出其他阵法对付,偃月阵,雁行阵,长蛇阵,等等,不一而足,而且根据兵种不同,地形不同,各有变化。不过此次,杜磊就准备采用锋矢阵,看我锋矢突击,直接把你这个四方块捅破捅烂,我杜磊也是知兵的人啊。 等到处州兵进入一百步射程的时候,瓯州野战步兵举枪射击,射完之后退后装弹,后排上前继续射击,这样轮番射击,用的都还是燧发枪,因为膛线枪射速太慢,暂时还不能给常规步兵列装,水师倒是配了不少膛线枪。 直接对面四方块冒起一阵白烟,自己左肩一痛,杜磊就坠马了,不过好在处州也不是骑兵队,后面步兵一看大将落马,也是有人上前抬起杜磊,往后运送。 在后面督战的罗鸿志大呼晦气,怎么还没接敌,我的先锋大将就受伤了呢。不过接下来,他就发现,处州兵很难靠近接敌了,那白烟一阵一阵地冒起,自己的士兵割稻子一样倒下去,不行,不能这样打,赶紧鸣金撤退。 而另外一边,钟阿大在山上也呆的无聊了,听得下面远处有火枪开火声音响起,知道对上了,于是立即带队从小路下山,直扑船寮镇。 此时的船寮镇,罗鸿志还当成后方补给点,比如前面受伤的杜磊就抬到这里医治。处州士兵心情还比较放松,毕竟前面在打,这里没有直观感受。但转眼就不对了,山越人此时来袭。这该死的山越人,怎么这么凑齐呢,居然这个时候来袭击船寮。 没法子,迎击吧,我们打不过瓯州兵,还打不过你山越人,杜磊杜将军多次撵的你们兔子一样,只知道逃跑,哎,杜将军呢,哦,受伤躺着了,没事,没杜将军,我们也行,我们可是深得杜将军训练精髓,于是一众船寮留守士兵出镇准备迎击。 晕死,怎么跟瓯州兵一样,也用冒白烟的火枪的,什么时候山越人也用上火枪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我们处州兵都没法搭配火枪好不好,你们山越人怎么可能,太不可理喻了,这世界太混乱了,我想静静。 不过也没多少时间给处州兵静静,钟阿大一看打散处州兵,开始撵兔子之后,也是高呼,跪地不杀,这口号,敞亮,喊得人心里舒服。 不过这口号对罗鸿志就不舒服了,青田船寮都在瓯江北岸,这一带地形,瓯江北岸还有些平地,南岸基本上悬崖下面就是瓯江。所以罗鸿志从大路撤回船寮的时候,发现船寮被一群山越人占了,而且这群山越人手里端着,没错,就是火枪,跟那该死的瓯州兵一样的火枪,郁闷,只能冲了,冲不过去,后面瓯州兵追上,就要被俘虏了。 但这冲锋也不是那么好冲的了,钟阿大在镇子东面入口堆了杂物,设了路障,然后路两边房子上都站了火枪手,看到处州兵进入射程就开打了。 这是瓯州兵也从东面追来了,看着冲不过去,一些绝望的处州兵就跳入瓯江,从水中涉水逃跑。而一个带头的跳下瓯江,就带动一大片,罗鸿志也是被亲兵背着从瓯江涉水逃跑。 处州兵毕竟人多,一下子抓不过来,倒是让罗鸿志从瓯江江滩上冲过船寮镇伏击点。 不过涉了水体力消耗极大,脚上草鞋布鞋均浸水沉重,行走不易,只能扔掉鞋子逃跑,而没了鞋子,地上砾石又多,逃跑速度更慢了。于是瓯州兵从船寮继续追来,嘴里大呼跪地不杀。于是又一批处州兵跪了。 等罗鸿志逃回处州府城,发现身边就几十个亲随,出发的时候还有六千人呢,百不存一,两眼涌泪水,无语问青天。 就这样解决了处州生力军,许德信也愉快地忙着抓捕俘虏,最后统计,打死打伤处州兵将近一千人,而有近五千俘虏,那些受伤的处州兵如果医治得当,还能再收几百,这一仗,三千瓯州兵俘获五千多人啊,战果挺辉煌的,真是打仗不易,生存更不易,且抓且珍惜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迷路了 再兴二十七年四月春,抚州城内,刘沥凯又要进山打猎,众人劝阻,刘沥凯不听,怒道:“你们推我当主公,那我是主公还是你们是主公?” 同知黄敬进言道:“少主不可耽于游乐,荒废正事啊。” 刘沥凯眉毛一挑,说道:“黄伯伯,你说我整天游乐,有证据吗?” 黄敬有些无语,整天进山打猎,还不是游乐是什么,虽然比老主公整天炼丹要好,也比自己那败家儿子整天流连青楼要好,但打猎也是游乐啊,不过他并不想激怒刘沥凯,毕竟这位少主公勇武过人,也是为抚州发展壮大立下汗马功劳的,而且勇将爱打猎,也是天性,他不好太过限制,于是说道:“少主武略过人,这是大家公认的,我等只是希望主公在文韬方面也要继续进步才好。” 刘沥凯看黄敬松动,就说道:“黄伯伯,我知道了,您不用担心,我知道您为了抚州好,为了我们刘家好,为了我好,不过您知道吗,经过一个冬天的雪藏,动物们都纷纷出洞,现在正是狩猎的好季节,待我打几个上好的雪貂皮子,给黄伯伯您做个围脖,这样您在那政事堂处理政事时,那些兔崽子不时掀帘子进来,把冷风灌进来,您也暖和一点。” “少主,”黄敬感动地眼泪都出来了,哽咽道:“少主如此关心老臣,老臣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看把黄敬等老臣子们忽悠住了,刘沥凯招呼众家将,上马出城,打猎去了。 等刘沥凯往南面去远了,黄敬穆柯萧儒这三位被人称为抚州三柱石的老臣突然醒悟到,咱们刚才不是劝少主不要去打猎吗,不是要劝少主多处理政事,了解民情,更加茁壮成长的吗,这,哎,下次少主再出去打猎,一定要劝住,大不了学古贤蔺相如以头加玉触柱威胁秦王一样威胁少主,你再敢出去打猎试试,我撞柱啦,我真撞柱了,嗯,少主应该会被唬住,不会再去打猎了吧。 至于刘沥凯进山的安全问题,黄敬穆柯萧儒等人倒是不担心的,刘沥凯东征西讨,只有他打人别人挨打的份,山里的山越人也都被打怕了,何况还有家将亲随,所以安全不用担心。 另外想起山越人,也有点奇怪,这几年,南面山上下来交易或作恶的山越人越来越少了,去年冬天居然一批都没下来过,特意派人进山调查,发现好几个山越山寨都空,奇怪,这些山越人都去哪了,难道闹瘟疫,都死光了,不像啊,山越人走的可干净了,除了石屋子拆不走,其他能带的好像都带走了。 刘沥凯往南进山之后,一直往深山进发,边上家将劝道,“少主,这里猎物已经很丰富了,我们为什么不在这里打猎,还要进山。” “天天打傻狍子太没意思了,这次我们一定要打到一头老虎,至少是一头金钱豹。”刘沥凯不以为然道。 众家将心里惶恐,倒不是怕了老虎,而是怕少主有失,毕竟打老虎,这不确定性太多了,不过众人都是刘沥凯心腹,以前上阵打仗也是跟着一起,现在看少主兴致这么高,先跟着吧,再说了老虎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找个十来天,找不到老虎,就劝少主返程就是,不过这一次出去这么久,估计回去要吃不少瓜落了,那些老臣忠是忠的,但唠叨起来也很烦,还有能享受唠叨的也只有少主,自己这些下人,很可能要吃到棍棒鞭子了,到时候一定要紧随少主,嗯,就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我们躲在少主母鸡后面,黄敬老鹰逮不着,啊想什么呢,前往别把少主是母鸡说出口,不然母鸡要反过来打小鸡了。 于是抚州众人不知不觉在山中跋涉,越走越远,甚至翻过洞宫山脉主峰,进入到处州府龙泉县跟遂昌县一带深山老林。 同时在瓯州府内,许桔姐带着丫鬟抚琴,奕棋,偷偷溜出城去。她比他那木头二哥闹多了,木头二哥整天捧着一本书,现在科举都停了二十年了,你还读那个干嘛,要做官找大哥,有大哥罩着,你费那个心思干嘛,难道是想要把儒家学说发扬光大,我觉得二哥你也没那么伟大啊,有一天,偷偷跟同学去青楼还被娘给抓个正着,二哥你好傻知道不,你知道你那同学前脚怂恿你去青楼,后脚就跟娘报信了,他们明显嫉妒你,想抹黑你,整你,懂不,算了,跟木头二哥没共同话题,我找大哥去。这次好玩,不再是小打小闹,而是西征处州啊。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我瓯州小百灵,赶紧出发。 “小姐,我们真要跑到城外吗?”抚琴叹苦说道。 “废话,整天闷在城里,太无聊了,”许桔姐说道,同时意识到什么,虎着脸对抚琴说道:“你现在不跟也得跟,要是敢去找娘报信,看我怎么整你?” “啊,我不要脸上被画小乌龟,小姐你说了,我叫抚琴,不是小乌龟。”抚琴睡着了的时候,曾经脸上被桔姐儿画了只小乌龟,这件事在后院丫鬟圈里曾经是个热门话题,一度上了头条的,很多人想上头条都上不去,比如后厨帮佣小峰,怎么也上不了丫鬟家丁圈热议头条,无论他是故意往脸上抹炭黑,还是大冬天跳荷花池。 “不想被画就闭嘴,桂花糕准备好了吗?” “都包好了小姐,带了好几斤呢。” 然后许桔姐又对弈棋说:“小棋子,你呢?” 弈棋连忙点头,小姐鬼灵精怪的,自己又不比抚琴聪明,两人同病相怜,没少被小姐捉弄,久而久之,自然是小姐怎么说就怎么做了,一边点头一边惴惴不安说道:“包袱都打好了,小姐,我们真的会在野外过夜吗,那个,小姐,我怕蛇,还怕黑。” “怕你个大头,有这个手铳在,妖魔鬼怪来一对我打一双。”说着话,许桔姐居然抽出一把手铳,还扬了扬,像头刚长出了趾甲的小老虎,这手铳是瓯州火器坊最新产品,射程不过二十步,实在远不如燧发枪,但准备交付各级军官督战队配置,万一以后遇到大战恶战,士兵胆敢后退,督战手里的手铳就是给他们准备的。王玉京为了讨好许桔姐,也送了一把给她,其实也算不上主动送,而是有一天许桔姐来火器坊玩,正好看到手铳,主动要走一把,王玉京也挺开心的,因为这之后许桔姐经常来火器坊后面的一个小靶场练习,王玉京也能经常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桔姐儿,只是造化弄人,桔姐儿好像越来越把王玉京看成一个大哥哥,而不是情哥哥。另外自从柴进宝从飞云调回瓯州府城后,好像也有意无意地接近桔姐儿,而且好像听到桔姐儿喊他大叔,他就马上神情黯然,再兴二十七年,桔姐儿也有十七岁了,姑娘家的心思琢磨不透啊。 “嗯,小姐威武。”抚琴弈棋连忙恭维。 然后主仆三人带着装着白茅根煎好的水的水壶,几斤桂花糕,包着换洗衣裳的包袱开始了她们的春游。 不过走到山口镇,就出了状况了,瓯州护军封了道,说前面现在是战场,考虑到各位百姓,行商的人身安全,不能通行。 桔姐儿顿时急了,不让过去,难道打道回府吗,不行,我决不能就这样回去,于是桔姐儿带着抚琴弈棋,走过山口镇中的木桥,到了瓯江南岸,然后踏上了山越人常走的山道,准备绕路前往处州,找大哥,嗯,还在山口买了几个麦饼。对于山道,她也走过几次,不过都是跟着嫂子蓝凤凰出去玩,但单独走山道没有走过,不过心高气傲的瓯州小百灵才不管那么多,没有任何困难能阻挡小百灵的这次出行计划。 刚刚进山的时候,还是挺有意思的,走的山路经常有人走,毕竟山越人住山上,下山采买都会走同一条路,而在山上,路是走出来的,没错,山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出现了一条路。 有些山路,时间久了,有大户人家会请工匠铺上条石,方便大家来往,比如大家经常走的茶马古道,这是大善行,进山的人都会很感激这些善人。 桔姐儿一开始走的路正是这种善人们铺着条石的山道,但桔姐儿也懂一点辨识方向,她知道如果一直顺着条石山道走下去,一直往南走,可能就绕回瓯州了,不行,我一定要去处州找大哥,于是在走了一段好走的条石山道后,在某个岔路口,桔姐儿没有再沿条石山道走,而是走上了黄泥路,走进了草丛。 但小百灵毕竟在笼子里关久了,天地不只是笼子那样大。小百灵后来迷路了。 “小姐小姐,怎么办啊,我们回去吧。”抚琴说道。 “嗯,再走走,实在不行就回去吧。”小百灵也没那么坚持了。 “小姐小姐,我们好像迷路了。”弈棋说道,“这里好像刚刚走过的。” “啊,下面该怎么回去啊,你们两个还记得回去的路吗?”小百灵有那么一点慌张了。 抚琴看看弈棋,弈棋看看抚琴,然后又看看小姐,完了,迷路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山中虎啸 话说许德信这边击溃罗鸿志主力之后,继续追击罗鸿志,到了处州府城前面,看着吊桥拉起,城门紧闭,也是头痛。野战一团尝试进攻一次,罗鸿志命城头床弩射击,野战一团急切间根本无法靠近。要是强攻,估计要很多人命去填,才能成功可能。 “火炮到哪里了?”许德信问到。 “回禀主公,已经催了,但山路难行,现在还没到青田县城。” 许德信轻叹一声,没办法,这时候没必要用无谓的人命去填,还是等火炮吧。 不过也不能浪费时间,白白耗在这处州城下,于是命令众将分兵各取处州各县,现在船寮大捷应该随着处州逃兵的传播,处州各县应该都知道了。众将分兵攻略,要是能劝降的就劝降,好打的也打掉,要是顽固不化坚守不出的,也跟这处州府城一样,到时候拿大炮去轰,要是被大炮轰开,就不接受投降了,非掉几个人头立威不可。 然后许德信把柴进宝唤来,柴进宝到了中军大帐,单膝下跪,说道:“末将柴进宝拜见主公。” “柴叔叔快快请起,不必多礼,此处西征,柴叔叔当为首功,青田阵上擒拿罗鸿向,让我军轻易拿下青田,为之后船寮大捷开了一个好头啊。” “都是主公指挥有方,末将不敢居功。” “哎,柴叔叔客气了,以后进帐柴叔叔无需再行跪礼。” “末将不敢。” “哎,你都喊我主公了,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这,末将谢过主公。” “好,柴叔叔乃我瓯州第一勇将,就该如此,没必要扭扭捏捏像个老婆娘。” “不知主公唤末将前来所为何事,这处州小城,末将原率三百死士,先发攻城,誓死攻上城头,为我瓯州大军开门。” “不可不可,柴叔叔的勇武自然大家都晓得,小小处州城,随便打打就拿下了,这自然是没问题,不过我也不愿意柴叔叔冒无谓的险。”许德信摆手打断柴进宝。 柴进宝继续禁言,语气坚决:“主公如此厚爱末将,末将愧不敢当,当年末将没有保护好老主公,被那江万年贼子钻了空子,末将一直内疚于心,希望主公成全末将,让末将领兵攻打。” 许德信正声喝道:“糊涂,柴叔叔怎可如此自残,这处州府城我自有办法,何必造成无谓损失呢,这次唤柴叔叔前来,是有大事吩咐。” 一听原来是大事,才不给自己攻城立功机会,柴进宝也是很兴奋,武人嘛,要不立功,怎么升官,难道学那文官整天唧唧哇哇,也斗不过文官啊,于是立即抱拳正声道:“但凭主公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又来了,柴叔叔,你这样我很烦的好不好。不要整天死啊死啊,很不吉利。” 听了一下许德信继续说道:“柴叔叔,你说我们为什么打处州?” 为什么,我武人一个,不知道怎么回答啊,那么应该是,柴进宝想到什么说什么,说道:“抢地盘抢钱,壮大我瓯州实力。” 许德信哈哈一笑,说:“没错,我的柴叔叔也是很懂军国大事的嘛,也不是野蛮型武将啊。” 蒙对了,柴进宝也很开心,不过听到许德信下面的话,就郁闷了,只听许德信继续说道:“打仗吗,主要目的就是抢地盘抢钱了,那我们为什么打处州而不去打其他地方呢?” 这,柴进宝就抓瞎了,这问题已经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我只会加减乘除,你问我代数几何微积分,回答不出,老实发呆吧。 看柴进宝不作声了,许德信也不难为他,勇将嘛,又不能必须苛求智勇双全,智勇双全是我好不好,他许德信也是很自恋的,只听许德信说道:“因为处州有金矿。” 听到这句话,柴进宝就秒懂了,毕竟不是白痴,立即说道:“请主公下令,让末将前往攻打遂昌金矿,末将保证一定取胜。” “柴叔叔,光取胜可不行,还不能破坏掉金矿生产设施,懂吗,我们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金矿,而不是金矿这个地盘。” 这柴进宝懂的,能理解,“末将得令。” “柴叔叔,你下面就带野战团第五营跟山越团第十一营去吧,任务你清楚了吧。” “清楚了,请主公放心,一定给主公一个完整的金矿,误不了主公大事。” “好,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吧。” 瓯州护军野战团序列在营这一级就开始独立编排番号,第一团一二三营称呼一二三营没错,但第二团的一二三营则叫四五六营,然后后面成立的山越团三营,编制为第十,十一,十二三营,因为七三营是第三团占有了,营下面则按各自顺序编号,一佰二佰三佰,佰下面一排二排三排,排下面一什二什三什,什下面一伍二伍三伍这样三三制编伍。目前最大单位还是团,以后再扩大,王玉京建议是师还有旅,旅准备作为一些独立编制,不作为常规编制,师上面则为军,军上面则为集团军,嗯,想想很美好,慢慢发展吧。 于是柴进宝带着两个营头进军,准备取遂昌,他也自信满满,吩咐野战团第五营去取遂昌县城,自己亲率山越团第十一营,去取遂昌金矿,安排的也很合理,虽然都是山区,但县城在谷地,算平地地形,给野战团来打,金矿就是纯山地了,山越人上山下山厉害,正适合发挥。 再说刘沥凯这边,连续在山里过了四天四夜了,看地形,应该进入处州山区了,别说老虎了,豹子都没见着。这刘沥凯也是准备要回去了,主公夸下的海口,那是金玉良言啊,现在没办法实现了,食言吧,哎,现在就灰溜溜地扛一头野猪回去,有点丢人了。 嗯,野猪前面打了一头,那野猪也甚是凶悍,看到刘沥凯一伙人,开始逃走,后来被射了两箭,一发狠,转身就朝刘沥凯冲来。而人称抚州子龙的刘沥凯也是临危不惧,先是沉着冷静的射出一箭,正中野猪右眼,而后弃了手中的弓,抽出朴刀迎着野猪上前,一个膝滑,直接在下面把野猪开膛破肚了,那野猪练功光练头跟背了,身子下面应该没练好,下次重生还是野猪的话,建议肚皮也要练功。 众家将开始担心少主,奋发上前搭救,后来看到少主如此勇猛,也是呆住,抚州子龙毕竟是抚州子龙,牛皮不是吹的,洞宫山也不是泥堆的。 而有个家将甚至被都守这样重伤的野猪还撞了一下,也受了重伤,不可谓不倒霉了。不过刘沥凯没有放弃他,而是命其他人砍树阀藤做一副担架,准备抬他回去了,老虎没有就没有吧,自己家将跟自己出生入死,刚才见自己遇险也是奋不顾身来搭救,这人比猎物重要啊,抚州主公也不是一个名头而已。 众家将把少主一言一行看在眼里,都是暗暗发誓,此生一定忠心耿耿,决不负少主。是的,有些州府的主公,拿银钱利诱,有些则拿强权威逼,也不想想,要是有人拿更多金钱利诱呢,更强的强权威逼呢,收人要收心,收心看自己作为啊。 刘沥凯正打算回去呢,听到远处山崖,有虎啸传来,啊,老虎。 于是命几人先抬受伤的家将回去,自己跟其他人准备出发,去探个究竟。 在一处孤崖,桔姐儿三人瑟瑟发抖,老虎的啸叫声已经听到了,昨天也正是因为听到这啸叫,三人害怕地往这孤崖爬上去,好了,现在到顶了,前面就是深渊,过不去了,再过去要跳崖自杀了,下崖,不敢,虽然没看到老虎,但这啸叫声太恐怖了,老虎应该就在附近吧。 其实山林深处真的有一只老虎,这老虎占山为王,人称山大王,以前遂昌一带就有山民采药遇害,悬赏几次,也捉拿不到,不过貌似人怕老虎,老虎也怕人,随着山下人们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这山大王貌似也越来越往山里面躲。哎,人类作为世上最聪慧的生物,出于兽性本能的老虎豹子什么的怎么会是人类对手呢。 不过现在的情形却不同了,三个小姑娘,不是十几个猎户,这敌我形势发生了根本变化。也不知这老虎怎么想得,居然在这座山头附近流连,还啸声不断,难道你不该跟以前被围捕那样继续往深山里面逃走吗,又或者这个山头是你最后的地盘了,再里面是另外一头老虎地盘,你打不过那头老虎,只能在这里发出啸声,以此吓走人们,维护你最后的领地,可惜语言不通啊,我们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啊,有虎语学专家来翻译一下吗。 所以三个小姑娘在山崖上发抖,老虎在底下山谷里啸叫,刘沥凯从另外山头率领家将往这边围捕过来。 而柴进宝,还正如迅雷闪电一样地率领山越营直扑遂昌金矿所在。处州遂昌金矿守护官兵已经听闻船寮大败的消息了,听说州牧罗鸿志自己都躲进处州,闭门坚守了,现在最外面的岗哨发现瓯州大队人马过来,怎么办啊,人家肯定是来进攻的,守不住啊,要不投降吧,肯定打不过的,现在援兵也不会有了,坚守也没好果子吃,嗯,好,投降吧,当初金矿就是朝廷直辖,后来罗鸿志自立处州州牧后,就来攻打朝廷直辖的金矿,我们大家不是直接就投降了吗,能投降一次,那就投降第二次吧,反正丢人一次是丢人,丢人二次还是丢人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与老虎的战斗 柴进宝是一个勇将,他就是喜欢打打杀杀,以为有军功可拿,于是风风火火跑来,结果一仗没打,一枪没发,你们就投降了,这军功倒是不会少了他,毕竟完整拿下金矿,肯定是大功一件。是否有人不认,或诋毁,目前的瓯州,成长上升期,倒不怕有这种小人。真的有小人拿柴进宝未发一枪说事的话,肯定会有很多正义的人们出来反驳,因为兵贵神速,威逼别人投降,这些都是本事,不服,你拉队人马试试,说不得别人看到柴进宝投降,看到你就反击了。 但军功拿到是拿到了,柴进宝就是不爽啊,不动一下,浑身痒得难受。 这时候,原来的处州金矿管事,对一个询问这金矿有多大,金子有多少储量的瓯州随军调查员说到:“这个山脉到那边,下面都藏着金矿,但那边不行,有老虎伤人。” 接下来什么话,柴进宝也没心思听了,老虎伤人,他是听懂了,打老虎去了。于是询问了详细情形,并找了一个当地山民做向导,留下大队看守金矿,等待接收,柴进宝就进山去了。 向导说最后一次老虎伤人是在仙草崖,有山民发现仙草要去采摘,冷不丁跑出一只大虫,两个山民一死一伤。所谓仙草,指的是铁皮石斛,这是好药,瓯州清江一带为主要产地,附近地区也都有分布。于是一众人往仙草崖行进,先去看看,那里那只大虫还在不在。 崖下虎啸声越来越近,桔姐儿主仆三人越发恐惧,开始哇哇大哭,怎么办,怎么办,莫非要死在这里了吗。此时此刻,桔姐儿有点后悔离家出走这种愚蠢的行为了。离家出走遇到的不只是风流公子,也有吃人的山大王。于是三人开始慌忙喊叫:“救命啊,救命啊。” 不叫还好,一叫之后,貌似那老虎往自己这边循声而来。 刘沥凯已经开始飞奔,后面家将紧紧跟随,因为他不仅听到了虎啸,还听到了姑娘喊救命的声音。体内的男子汉热血沸腾,杀虎救美,非我抚州子龙不可。 等刘沥凯赶到崖下附近,情势已经非常危险,老虎已经发现了崖顶三人,正弓着腰慢慢来回踱步,身后的尾巴略微上翘,很明显,这老虎正在观察崖顶的食物,在考虑怎么发起攻击比较妥当。 崖顶三位小姑娘,抚琴弈棋躲在桔姐儿身后,而桔姐儿已经掏出手铳,铳口对着老虎仔细瞄准。 “小姐,让我到前面去吧,说不得老虎吃了我就吃饱了,就会走了,到时候小姐你赶紧回去啊。” “闭嘴,你,你们放,放心好,好了,我,我不会,会让你,你们有,有事的。”桔姐儿舌头都结巴了,但还是很勇敢地把两个丫鬟放在身后,自己在前面挡着。 抚琴弈棋两人,现在思维一片空白。两人原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出门也没带什么武器防身,现在也真正是手足无措,唯一的办法就是刚才说的,舍身喂虎,希望老虎吃一个,自己这边还可以活两个,要是一个不够,就再吃一个,小姐前往不要有事啊,别看小姐平时那么凶,但实际上小姐对身边人可好了,也非常维护自己。有一次,夫人房的窗台上被一只调皮的小鸟,不知道是麻雀还是燕子,拉了一坨屎。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同时实际上是后院管事的容姨就要狠狠处罚负责清洁的丫鬟们,当时负责清洁夫人房的正是抚琴弈棋两人。小姐心善,知道这件事之后,正好小姐也长大了,也要几个贴身丫鬟,就把她俩要了去,让她们躲过一劫,后来在平时也有诸多维护。没想到今天这么危急时刻,小姐还挺身而出,挡在自己两人前面。小姐,让我们去前面,心里想着,脚步却不敢移动,实在是害怕极了,本能反应阻止了大脑里面的忠心护主想法。 老虎踱步踱了一遍,看来是确认了环境,作势就要上扑。这个关键时刻,只见不远处密林杂草中钻出一个人,那人好帅气啊,穿的是淡青色锦衣,手持一张弯弓,然后很迅速地张弓对老虎射出一箭,啊,原来离家出走真的能遇见风流公子的啊。 老虎也很是机警,闻听身后有动静,轻轻一跃,就躲过了那箭。那箭虽然是匆忙间射出,也很是有力,箭头印在石壁上,往一侧划过,划出深深的一道划痕,将那些覆盖在石壁上的苔藓剥落不少。 老虎那一跃还没落地,只见第二箭已经射来,老虎要是能说人话的话,肯定骂娘了,这也太卑鄙了,背后偷袭,还是偷袭我赤手空拳,有胆放下武器,咱俩面对面单挑。 这一箭,可怜的老虎没有躲过去,钉在老虎背上。老虎呜咽一声发出痛苦惨叫,往崖顶冲去。 老虎,你是不是傻啊,那崖顶是死路,到时候被堵在上面,那卑鄙无耻的偷袭人会一箭又一箭射你好不,你就只能跳崖了。 然后又是第三箭射来,还是射中老虎背上。现在老虎身上插着两箭,继续往崖顶冲去。 刘沥凯也是心痛,哎,姑娘,我尽力了,没救下你们,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杀了这大虫给你们报仇。 连射三箭,刘沥凯的右手臂有一点点酸痛,已经不能再拉弓了,就算勉强拉弓,拉得不满,射得不远,对老虎也没威胁。 这是家将们都已经赶到,一个个也是张弓便射,但他们无论臂力还是弓本身材质,都不如刘沥凯,弓箭还没射到老虎身上就纷纷掉落。 此时,老虎已经离桔姐儿越来越近,不足二十步了,然后老虎又一跃,一跳,不足十步了。 桔姐儿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扳机带动了击发锤,叮地一声,手铳铳管后面的火药被点燃,然后铳管里面的子弹飞速向前滑出,射向飞跃而来的老虎。 老虎从崖下往崖顶冲锋,本来就很亏,现在遭受迎面一击,顿时落地,不仅如此,还往崖下滚去,但老虎不愧是山大王,刚才那一击令它面目全非,却还没就此死去,只见它翻身滚起,这次也没再往崖上跳跃,大概是失血模糊了双眼,看不清方向,而是往崖边跳跃。崖边的石头风化已久,不能承受老虎之重,很快碎裂,连着站在上面的老虎一起,往山涧坠落。 老虎没了,刘沥凯也是目瞪口呆,崖上的什么人啊,自己的成名绝技,连珠箭,都对这老虎没什么实际损害,老虎插着两支箭还能往前冲。然后崖顶的这位姑娘使用五雷轰顶,召唤出一个神雷,就直接把老虎轰杀了? 桔姐儿还在大脑空白中,惊吓过度了,哎。过了好一会儿,后面抚琴警醒过来,老虎没有吃了我们,我们没被老虎吃了,老虎没把我们吃了,陈述句被字句把字句温习一遍,然后确认,自己还活着,小姐还活着,大家都还活着。赶紧对小姐说我们没事了。然后发现小姐充耳不闻,还在发呆,就拍拍小姐肩膀。 不拍还好,一拍之下,桔姐儿大声惨叫,“啊!!!” 这惨叫真惨,把刘沥凯都吓一跳,小姐,没事吧,老虎都掉下山涧了,你还叫什么叫啊,刚才老虎往上扑,你都那么镇定,还使出五雷轰顶,用一个神雷轰杀老虎,现在没事了还叫,突然,他醒悟到什么,小姐这是刚刚出世,虽然在师门修炼了很高深的法门,但第一次出手应该,所以事后有些激动了。 桔姐儿终于醒悟过来,拍她肩膀的是抚琴,不是老虎。于是责备抚琴说:“没事别乱拍,吓死本姑娘了,还以为是老虎从背后袭击呢。” 抚琴吐了吐舌头,原来自己刚才无心的举动吓着小姐了,赶紧道歉。 之后主仆三人也发现了崖下的贵公子,桔姐儿慢慢从山崖上爬下来,对贵公子说:“谢谢公子救命之恩。” 刘沥凯脸上一红,连忙道:“不用谢不用谢。” “要谢的,公子刚才不惧自身安危,向老虎射出三箭,小女子都看到了呢。” 刘沥凯脸更红了,是啊,看到了,没什么用,最后还是你用五雷轰顶给轰死了,于是赶紧摆手,“不不,还是姑娘的五雷轰顶厉害。” 这话把桔姐儿搞愣住了,什么五雷,什么法,我不会啊,不过桔姐儿很是聪慧,以前在两个家丁护卫看守下就想出顶针传信的妙招,现在刘沥凯这一说,她就明白了,于是她把手铳亮出给刘沥凯看:“小女子才不会什么五雷呢,公子请看,是这把手铳。” 身经百战的刘沥凯仔细端看了手铳一会,带着疑问问道:“这是火枪?” 桔姐儿接人待物还是少了一些经验,直接把老底掉个底朝天,说:“啊,公子真聪明,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把火枪。” “真是奇怪,火枪居然可以做得之小,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啊,没什么的,我大哥那拿的。”王玉京听到会吐血,桔姐儿啊,你大哥都不管事的,那火器坊都是我在经营好不,给老师搞原料,试验材料,靶场,有时候还要通宵达旦地跟老师一起探讨怎么设计,改进等等,你大哥只是挂个名而已,好不好。 不过这话在刘沥凯耳朵里反映出,这位小姐的大哥很了不起,然后两人忽然,陷入了,很尴尬的尬聊局面,“小姐,你累不累?” “公子,谢谢你” “小姐请坐。” “公子,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小姐,你饿吗?” “公子,你要吃桂花糕吗,只是三天前做得,可能不怎么好吃了。” 最后两人忽然意识到什么,异口同声说道“姑娘(公子)你贵姓。” 边上的丫鬟与家将很是无语,搞什么啊,语无伦次,毫无逻辑地聊了半天,连对方叫什么都不问一下的。 然后两人又都停住,过一会儿,又同时说:“你先说。” 又停住,又过一会,同时说:“我叫许桔姐(刘沥凯)。” 接着,慢慢地,两人就有点熟起来了,刘沥凯稍微有点保留,只说自己是抚州人,来山里打猎,没说自己是抚州少主。 许桔姐也不知道抚州少主的名字是刘沥凯,她以为是抚州的一位富家子呢,因为身后有这么厉害的家丁,她很聪慧的好不,当然她还是误解了,其实不是家丁,而是家将。她告诉刘沥凯自己是瓯州主公许德信的妹妹。 抚琴弈棋想捂住桔姐儿的嘴都来不及,小姐你的身份能随便告诉人吗,要是对方有歹意怎么办,知道你是瓯州主公的妹妹,绑架你然后找主公要赎金怎么办?又或是对方跟主公有仇,于是那你报复怎么办。 刘沥凯身边的家将则更是震住了,这三位小姑娘大有来头啊,其中一人居然是一州主公的妹妹,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比如绑起来什么的,不过他们没刘沥凯命令,也不敢擅自行事,没过一会儿,他们倒是听到刘沥凯的吩咐,不过不是绑起来,而是把前面打得猎物拿出来烤了吃。 “刘哥哥,会不会觉得我很冒失啊。” “啊,不会,没有,桔姐儿很勇敢。” “我大哥在打处州,我想找我大哥,我是偷跑出来的。”完了,又一项军国大事就这样泄密了。 许德信在攻打处州,这是一个重要情报,但此刻,心头正唱着甜蜜蜜的刘沥凯却全然不注意这个,而是吩咐家将,把兔子洗干净些,褪毛利索点。然后对许桔姐说:“那么现在看来,你肯定是迷路了,没找到你大哥是不是?” “嗯啊,还很倒霉的遇到了老虎,要不是刘哥哥,我可能要被老虎吃掉了。” “桔姐儿这么勇敢,肯定能把老虎打死的。” “才没有了,刚才我都吓呆了。”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有的有的,要不是你把老虎射伤了,我才打不中老虎呢。” 很快,家将把烤好的热乎乎的野鸡野兔子拿过来,给刘沥凯许桔姐食用。 看到热腾腾的食物,许桔姐不由自主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很有涵养的她还是抱着歉意说道:“让刘哥哥见笑了,这两天都吃冷冰冰的麦饼跟桂花糕。” “没事,先吃个大鸡腿,”刘沥凯在野鸡上面扯下一只大鸡腿,递给许桔姐。 “嗯,谢谢刘哥哥。” 大家愉快地进食,又聊了很久,包括抱怨老虎掉下山涧,这猎物拿不到很可惜,包括自己学瓯绣的时候怎么也学不会一种针法,基本都是许桔姐在倾诉,刘沥凯在聆听。被老虎吓个半死的桔姐儿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位盖世英雄,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踩着五彩金云,过来救她,很明显,刘沥凯做到了这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自杀的老虎 啃完野鸡腿,桔姐儿也有点饱了,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于是轻声地问:“刘哥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吃相很难看啊。”如果王玉京在这的话,肯定会无比郁闷,因为类似的话,桔姐儿从没跟他说起过。 “不会,你胃口很好呢,我喜欢好胃口的女孩。”刘沥凯回答的很自然。 这个回答满分,桔姐儿的脸上也是泛起红晕。 之后刘沥凯说道:“桔姐儿,深山里面也不安全,要不现在我送你回家。” 这样贴心的话也是满分,没有乘人之危,还这么体贴的送人回家。 然后桔姐儿就郁闷了,因为她迷路了,她不知道怎么回家。于是桔姐儿弱弱的问:“刘哥哥,你可以送我回瓯州吗,我大哥一定会重重谢你的。” 刘沥凯心中了然,你大哥一州主公,自然会重重答谢一个送他妹妹回去的人,不过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答的时候,不远处警戒的家将喝问:“什么人?” 只听对面有人反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此,立即放下兵器,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这话回答的蛮横无理,刘沥凯顿时发火,对身边的家将说道:“刘龙,去看看什么事。” 还没等这边做出反应,就听到有人对警戒的家将发起攻击,而且很明显,对面武力值高出一大截,“刘豹,发生什么事情”这边刘龙高声问道。 没过一会儿,树林另一处陆续钻出不少山越人。 怎么这么多山越人,刘沥凯有点吃惊,随后他更吃惊地是,这些山越人里面有一半人手里端着火枪,什么时候山越人都掌握火枪了,而且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 然后在这群山越人中间,走出一位彪形大汉,只见那大汉张嘴想问些什么,然后又忽然看到什么,之后立即飞奔过来,嘴里喊着:“贼子可恨,立即放开我家小姐。” 这是桔姐儿也表现的很激动,也对应喊着:“柴大叔。” 然后刘沥凯就呆若木鸡了,这是桔姐儿的家人找上门来了,桔姐儿说自己瓯州主公的妹妹,这些人是山越人,所以瓯州现在被山越人打下了? 当然,很快,误会就澄清了,桔姐儿对柴进宝说道:“柴大叔,麻烦你把那个人放了吧,我迷路了,然后他们救了我。” 柴进宝半信半疑,不过他身经百战,处世经验也十分丰富,他这时候第一步是召唤桔姐儿到他那里去。 桔姐儿不疑有他,走到柴进宝身边,一脱离刘沥凯的攻击范围,当然这是柴进宝的自行判断,柴进宝立即伸手把桔姐儿一拉,想护在身后。 桔姐儿并不知道柴叔叔想干什么,只是本能惊叫一声,“啊”。 刘沥凯一看桔姐儿“遇险”,立即上前向柴进宝冲去。 柴进宝喝一声,“好贼子”,将桔姐儿护在身后,也朝刘沥凯冲去。 然后两人就这样莫名奇妙地打起来了。 桔姐儿在一边大声叫喊,“别打了,柴大叔,别打了,刘哥哥。” 刘沥凯倒是想罢手,因为情形很明显嘛,这人是桔姐儿的叔叔,自己想讨好桔姐儿,就要讨好桔姐儿的家人,但柴进宝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不干了,这个小白脸,不要脸,骗我家桔姐儿,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不可。 两人在林中打了好一会儿,不分胜负,都气踹嘘嘘,因为谁也拿不住谁,只能先停下来了。而除了两人,抚州的家将,瓯州的山越兵,都没有再动手,大家都看出来了,双方应该都没恶意,刚才被抓住的家将也已经放了。 这时候,气喘嘘嘘的柴进宝问同样气喘嘘嘘的刘沥凯,“阁下是谁,武艺不错?” 刘沥凯反问:“你又是谁?”他在抚州是当主公的,谁见了不得毕恭毕敬啊,这个蛮汉是谁,武艺不错,但蛮汉多了去了,他干嘛要回答一个蛮汉的问题。 柴进宝,嘿嘿笑了一声,突然左手一挥,“围起来。”山越兵听到命令,直接散开,包围住刘沥凯一伙,然后柴进宝问道:“现在你该说你是谁了吧?” 刘沥凯昂然无视,说道:“怎么,单打不行,要群殴。” 桔姐儿在一边连忙挥手,“都把火枪放下,不要这样,是朋友,都放下。” 可桔姐儿的做法更加激怒了柴进宝,柴进宝对桔姐儿说道:“大小姐,你别管,我怀疑他们是奸细,来刺探我们瓯州军情。” 刘沥凯哈哈一笑,说:“笑话,这里应该还是处州地界吧,怎么变成刺探你们瓯州军情了。” 柴进宝更是哈哈一笑:“以前是处州,现在已经是我们瓯州管辖了,所以你们现在就是来刺探我们瓯州军情的奸细,快说,哪里人,来这做什么。” 刘沥凯吃了一惊,不由出声说道:“不是几天前才出兵的吗,许德信这么快就打下处州了。” 柴进宝喝道:“放肆,主公名讳岂是你这个山野村夫能叫的,现在原形毕露了吧,还不承认你就是刺探奸细。” 桔姐儿连忙在一边解释:“柴大叔,刘哥哥肯定不是奸细,你不要那样说他。” 柴进宝对桔姐儿温柔说道:“大小姐,你不懂,奸细擅于伪装。”然后又命令手下,“把他们绑起来。” 刘沥凯与他的家将立即张弓对准柴进宝,喝道:“谁敢。” 局面一时有点僵住,只剩下桔姐儿大急,抚琴弈棋也是一样大急,如果问她们为什么急,嗯,小姐急所以也跟着急啊,这有什么为什么的。 柴进宝:“你就十几个人,我有五十多人,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刘沥凯笑道:“草包再多十倍也是草包,有什么好怕的。” 柴进宝说道:“看来你不怕死,来啊,准备。” 看瓯州众人端起火枪准备开火,桔姐儿一个猛冲就跑到中间面朝着柴进宝说道:“柴大叔,要打就先打死我。” “桔姐儿,让开,小心火枪走火,”刘沥凯这个时候关心还是桔姐儿的安危。 柴进宝则是有点恨铁不成钢,说:“大小姐,你不要这样,他们可是奸细。” “他们不是奸细,”桔姐儿很坚决。“他们前面为了救我,都冲出来打老虎。” 柴进宝很诧异:“什么,那老虎呢?桔姐儿你有没有事。” 刘沥凯在一旁笑道:“区区一只大虫,有什么好怕的。” 柴进宝对刘沥凯说道:“你打死老虎了。” 刘沥凯脸一红,说:“不是我打死的。” 柴进宝也糊涂了,问:“老虎呢。” 桔姐儿指着山涧说道:“老虎跳崖自杀了。” “老虎自杀了?” 刘沥凯桔姐儿异口同声,“嗯。” 看场内情形,一时也拿不下对方,桔姐儿站在中间,也不好开枪,柴进宝就思付,看来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于是对刘沥凯说道:“不管你是谁,今天放你一马,以后不得再踏入我瓯州领土,否则定不轻饶。”然后对桔姐儿说:“大小姐,我们回去吧。” 谁知这次桔姐儿却不肯跟他走了,说:“柴大叔,你别想再骗我过去,我要刘哥哥他们先走。” 这次轮到柴进宝郁闷了,不过也是活该,谁叫刚才他喊桔姐儿过去,然后又突然对刘沥凯他们出手呢。 只听桔姐儿很温柔地对刘沥凯他们说:“刘哥哥,你们先走吧,柴大叔来了,他们会带我回家的。” 刘沥凯也是不舍,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留下来干嘛,当奸细被抓起来?堂堂抚州主公,能这么干?但要是能天天见到桔姐儿也不错,不过好像被当奸细抓起来应该是关进牢房吧,就不能见桔姐儿了吧。于是刘沥凯也是无奈带家将回去,临走,他把自己的贴身匕首拿出来,递给桔姐儿,说:“我身上也没什么其他东西,就这个精巧一点,送给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桔姐儿掏出包着桂花糕的手绢,也送给刘沥凯,说:“刘哥哥,我在瓯州等你,你一定要来看我啊。”她明白这次离家出走的后果,估计要被在家中禁足很长一段时间了,大哥没找着,找到一个英俊公子,哎,命运啊。 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刘沥凯他们先慢慢退后,桔姐儿坚定地站在火枪前面,虽然此时火枪枪口已经垂下。 然后柴进宝护送桔姐儿回处州,哎,都跑出这么远了,总不能在山里绕回去,还是先去见主公再说吧。 许德信见到许桔姐一半生气一半开心,生气地是这个妹妹太调皮,大家闺秀的,怎么能做出离家出走这种傻事,自己回城,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二娘解释,开心的是,自己妹妹惦记自己,这么远都跑来看望自己,虽然不知道到时候怎么跟二娘解释,不过眼前兄妹在他乡相逢,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这几天军事上,倒没什么变化,失去大半兵力的罗鸿志龟缩处州城内,企图负隅顽抗,火炮还在路上,估计明天就能运到了,这山路就是不方便。 那罗鸿向说自己可以进城说服堂哥投降,但许德信觉得,六斤炮走了好几天,一炮没发,不急着说服,先开一炮再说,吓住了,镇住了,才说服不吃,要彻底降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草鞋换金 在瓯州到处州的官道上,六斤炮终于“嘿哟嘿哟”的挪到了,就一小段路是可以推的平路,其余都是台阶山道,这还是好的,如果往遂昌县等县城去,山路更难走。 许德信到了处州城外,站在那床弩的射程之外,让罗鸿向上前喊道:“大哥,先别投降,主公要你看一看我们的火炮再决定。” 这话把罗鸿志给气的,这才没几天,你就降了,还降得这么彻底,要是早知你是这样一个软骨头,我当初干嘛去救你,要不是救你,损失了那么多兵力,我现在说不得还可以出城反击。 不过等罗鸿向退下不久,罗鸿志就没心思抵抗了,就算他想抵抗也没用,底下人都吵着降了吧,如果他要还坚决不降,说不得手下要拿他的头当投名状了。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瓯州一方的火炮开火,第一发就命中处州城门,榆木做的城门直接就被轰出一个大洞,不愧是形容榆木脑袋的榆木,城门破了一个洞,但却没散架。不过没几个呼吸,瓯州军队的第二门,第三门火炮次第开火,有些没打中,打在城墙上,城墙被砸进去一个大坑,然后那城门,也经不住几下轰击,终于粉碎。 炮火停了之后,罗鸿向那龟孙又上前喊话了,“大哥,降了吧,天命在瓯州,主公说了,他很看重你的才华,必有重用。” 原来这罗鸿志内乱之前,并不是官吏身份,而是一个货郎,在处州府各县各乡肩挑货担到处叫卖,麦芽糖,针线脑,胭脂口红,以此谋生。 有一天,他挑货到遂昌金矿,发现了一双丢在路边的破草鞋。 机会都是给有心人的。那条路,走过的矿工几百,走过的矿工家属几百,官吏村夫山民无数,没人注意到一双破草鞋下面的机会。 罗鸿志注视着草鞋好一会儿,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没看错的,但紧盯着看,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发现,于是他在路上,围绕草鞋来回走动。突然,走到某个位置,按某个角度看过去,草鞋的鞋底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有点点闪光,是的,那是金子发出光芒。 如果一个平庸的人,就算发现了草鞋底子里面的一粒金砂,可能就把金砂扣下来带回去家,喊:“孩子他娘,你看我今天发现什么了,看,金砂,一粒金砂哦,孩子他娘,今晚必须加菜,一斤猪头肉,必须的。” 但罗鸿志不是一个平庸的人,他发现金砂后,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那货担上的麦芽糖被太阳晒的都变软了,卖不掉了,他也不管,他在思索他以后的人生。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格叽,哎,鸿志,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儿。突然,罗鸿志想通了什么。他回到家,把货担转给别人,把全副家当都卖了,凑了一笔钱,买了几千双草鞋,然后到遂昌金矿那,矿工下山回去的路上,开设了一个粥棚,是的他要免费施粥,人家大财主干的活,他一个货郎干了,他不仅施粥,还免费给矿工换草鞋,好心的提醒矿工兄弟们,那草鞋都烂了啊,多膈应脚啊,换上我这新草鞋,不要钱,真不要钱,咱们谁跟谁呀,我能跟你要钱,换好了吗,来,再喝碗粥。 这样,罗鸿志每隔一段时间,去免费设一次粥棚,去给矿工们免费换鞋,大家都很感谢这个罗善人。 而罗善人把换来的破草鞋都当宝一样带回家,用火烧了草鞋,吹去灰,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大家看好了,金子出来了,其实不是大家看,这种事情当然偷偷地干了。于是罗善人就这样发家致富了。 草鞋换金,就是这样神奇。 内乱之后,他用这样起家的钱招兵买马,也因为他的善人名声,他的处州军伍里有许多矿工,而矿工身体素质普遍比农民好,也有一定纪律,所以就赶跑了原来朝廷任命的州牧,逐渐占有了处州一地。 后来,他把草鞋换金的秘密告诉家族里面的人,嗯,一堂家族培训课,为什么草鞋里面会有金子呢,因为矿工在矿场里面劳作,不可避免的会粘上一些细微的金砂,而进出矿场检查严格,甚至谷道都要检查,甚至鞋子都要脱下来查脚底,但大家确把脱下来的草鞋忽略了,所以金砂就这样漏出来了。 许德信打处州之前,就派出大量斥候,把人文地理侦查了个遍,听闻这个处州州牧的传奇故事,也是很感兴趣,要是能为自己所用就更好了,实在不行,那只能忍痛杀了。 而城门被火炮砸开后,处州众人在城墙上挥舞白旗,降了。 再兴二十七年三月,许德信成功打下处州,终于也是手握两州之地的一路诸侯了。 处州比起瓯州,总体上人丁少,耕地少,都是山,但也有好处,就是有山就有矿,尤其是遂昌金矿,金银更是直接流通的硬通货,这样瓯州去杭州秀洲湖州一带购米,就更加容易了。 处州再往北,是婺州,瓯州处州婺州,成朝朝廷还是建设官道的,虽然路况极差,处州往东往西往南,就是洞宫山脉的深山老林,都要翻山走山路,山路极为崎岖难行,一般只有猎人采药人通行,大军没法走,但也要防偷袭,只要在山脉自己这一侧的几个路况设卡就行,真要有人偷袭,急切之间对方兵力也不能展开,后面军需粮草转运更是不便,轻松对付,往东是瓯州永嘉梅屿县,往南是瓯州飞云藤桥县,往西是大山深处,翻过大山再往西是抚州,就是刘沥凯控制的地盘。沿山脉再往北是衢州,一个地方诸侯,因为很胖,因为姓周,人称胖周的周山勇,再往南是姚镇山控制的建州福州。 另外许德信也收了一位猛将杜磊,询问柴进宝也说听过他的名字,可见也是一个有名气的人。左肩的伤势颇重,但经过瓯州医师仔细治疗,把铅子一粒一粒都夹出,在仔细包扎后,应该能恢复。这也是他平常身体素质极好,还有他是大将,有披甲的关系,不然一般士兵,整个左肩要被打烂,甚至铅子会打到肺内。现在医疗条件,铅子打到肺内,基本最后都要死亡,因为铅子在肺内会导致机体腐烂,伤者整日咳血咳脓,最后死掉。王玉京正在组织医师们进行外科方面的培养,说要把先贤华佗的手术重新发扬光大,先贤华佗给先贤关羽做手术,把毒箭射伤的左臂都医治好了,非常伟大,要是能重新发扬光大,也是一件极大的善事,对众生来说也是一件大恩德。 过了几天,前往攻略处州各县的人马都有信使返回,一半是直接开城投降,一半则是等到处州府城开城投降后也投降了。至此,此次西征算是圆满成功。 但军事行动结束,民政还远远未平息。所谓乱世用重典,这次作战过程中,有趁火打劫的,浑水摸鱼的流氓混混,都是罪加三等来判,即一些原本都是收监的也判了斩刑,就在处州西门菜市口,直接当众执行,杀得人头滚滚,直接震慑了那些亡命不法之徒,同时又张贴安民告示,安定民心。 因为领地扩大,瓯州这次也是大刀阔斧的进行了一些改革。瓯州为首要城市,增设有考试院,目的选拔人才,交通部,首要任务是改善瓯州到处州的交通情况。其余两地分别都有官署衙门,民政司,财政司。罗鸿志也被委任处州民政司司长,管理各民政事物,相比他以前的身份而言,他没了财权也不是一言而绝的州牧大人。 处州官署衙门的长官由蓝阿虎出任,因为处州地处山地,可谓山越人的老本营所在,而蓝阿虎经过潮埠市集的锻炼,行政能力也是明显提高。 蓝凤凰没有跟着哥哥来处州,她是潮埠夫人,真来了处州,改名不说,那跟许德信就是两地分居了,这一点她受不了,而在潮埠,进出瓯州半天足够了,这样经常到了晚上戌时,以为今天独守空闺了,许德信却风风火火地来了,这样很美好,所以她不会来处州。 处州的财权由一位经常走茶马古道,来往瓯州处州的豪商郑立勤出任,郑立勤本人是欧洲人,但他经常往来瓯州处州,对两地情形尤其是商业情形非常熟悉,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掌控财权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是要公私分明,要廉洁,许德信相信这位大商人会做得好的,如果敢贪污受贿,许德信不介意动用下铁血手段。 而郑立勤确实不错,上任不久,就把一件麻烦事踢给了许德信,大小斗老弊病。 郑立勤说:“主公,你说该如何处理这个棘手问题。” “等等,郑司长,这大小斗我还不是很懂,麻烦你再说一遍。” “主公,事情是这样的。” “再等等,还有个人还没来,稍等稍等。” 等王玉京过来,经过郑立勤详细说明,许德信算是明白了,这问题很纠结,很难办啊。原来成朝朝廷要官吏做事,俸禄却很低,于是为了弥补生计,底层小吏想出了一个大小斗的妙招,即收税时候,用大斗,往官府缴税时候用小斗,说的再明白一点就是,农民缴粮税了,小吏用大斗收粮,这一斗大约有十二升左右,有些心黑的甚至有十三十四升,这样农民为了缴满一斗粮,就要多给二升甚至三升四升粮。而小吏缴税的时候,往官府却用小斗,一斗只有九升,过分的背景厚的甚至只有八升,这样小吏缴一斗米,实际只用了九升八升,这一来一去,小吏从中贪污三升四升米。现在郑立勤当这个财政司长,他当然了解这些不上台面的勾当,这事也很烦,你要是不许小吏这么做,那小吏俸禄又低,怎么维持生计,不能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你这个主公发现贪污要动用铁血手段,那么好,我先把问题暴露给你了,看你怎么处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再兴二十七年的改革 郑立勤说的很是实在,是的,很多人做好自己容易,但要把别人也做好就很难了。成朝开国太祖那么英明神武,然后王朝传递到再兴帝,也出现了亡国之兆了。现在许德信仅仅打下了两州之地,问题困难就很多,很多时候都是随他去吧,当一头鸵鸟不去正视,不敢正视。 大小斗等问题历来存在,是正大光明的?肯定不是,那直接粗暴取消,恐怕会出大乱子。郑立勤汇报了问题就离开,他也是考验他的上司许德信,看这个毛头青年值得他尽忠吗? 王玉京建议许德信道:“高薪养廉与公仆意识。” 许德信很疑惑,“什么意思,鼻涕虫。” 王玉京说道:“高薪养廉就是我们的官吏,薪酬要足够,足够到什么程度呢,不是没有限额,那样也不行,而是足够你生活,足够你维持你所在位置的体面,比如郑立勤是处州财务司司长,对于我们瓯处两州,他已经是主公与两位州府衙门的州长之下的几个巨头之一了,所以他的出入可以有轿子,他的薪酬可以光明正大的支付这个轿子费用,比如轿夫工资,轿子维护及折旧费用,他可以拥有一套体面的宅子,以及这个宅子所需要的一些配套东东,他不需要用贪污,受贿等方法,不需要下面官员给他送炭敬冰敬等变相行贿就能维持这种体面的生活,这就是高薪养廉,甚至主公你也是一样,当然你是我们的主公,生活可以更体面一些。” 许德信惊讶的合不拢嘴,说:“我也要拿薪酬?” 王玉京很严肃地点头:“是的!” 许德信假装听懂,说道:“我好像懂了。” 王玉京继续说道:“第二个就更加重要,可以说是核心思想,就是公仆意识。你当官,不是为了显摆,不是为了弄权,不是为了去整别人,你当官,就是公众的仆人,公仆就是说的这个。” 许德信表示不能理解了,说:“当官当成仆人,那谁还要愿意当官。” 王玉京笑道:“师兄,不愿意把当官当成仆人的,也不能让他当官,因为不愿意当仆人的,他一定会弄权,他一定会显摆,会耍威风,最终对我们瓯州处州全体人们造成不良后果。” 许德信还是不信,说:“是这样吗?” 王玉京说道:“当然是这样了,其实圣贤书都是这样说的,先贤孟圣人就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许德信点头称是。 接着王玉京又说道:“那么人们为什么还要做官呢,尤其是优秀的人们,他们就自己赚钱赚大钱不就可以了吗,我们必须明白,优秀的人们要做官,还是有很多好处的,成就感,这是很重要的,足够的高薪,让他们不用担心生计,不用再用贪腐就能生活的很美好,然后用成就感吸引大家当一个好官,你当一个好官,近的就有万民敬仰,大家会由内心发出对你的敬重之情,远的,可以青史留名,你做了什么,历史这面镜子可是很公正的,虽然有可能后世有人污蔑扭曲拔高修改史书,但总体上,圣人就是圣人,小人就是小人,先贤岳武穆就是圣人,对比的狗皇帝赵构与奸相秦桧就是小人,还有后世有小人说狗皇帝赵构孝顺母亲,我呸,他连他爹都不要了,还谈屁的孝顺,师兄,你看,在前宋朝,狗皇帝在世时,还污蔑先贤岳武穆造反,但公正的历史还是给了岳武穆公道,给了狗皇帝与奸相一个骂名,为什么做官,就是这样,当然我还要说这是初级阶段,为名做官,等到以后高级阶段,大家都是真正的为民做官,甚至名声都不考虑的时候,我们瓯州就会更加繁荣强大。” 许德信动容道:“高薪养廉,公仆意识,好像真是这样没错啊。” 王玉京补充道:“师兄,莫急,饭一口一口吃,现在大家还都成朝的想法做法,我们不能强求一步到位,要慢慢来,而在这个过程中,有一点就非常重要,那就是监察机构,我建议设立瓯州监察司,监察司不做其他事情,就是反贪腐,而且我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官员还必须要监察司监控做事,直接指望他们像先贤一样圣明肯定不现实。” 接着许德信与王玉京聊了很久,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然后算是有了一些初步心得,瓯州处州合起来共有的行政机构是主公许德信,另外他也兼着瓯州护军大将军的职位,其他有监察司,司长王玉京,专职反贪腐调查及处理。 考试院,院子是瓯州大儒,姚宇宙,选拔人才,既然朝廷没了科举,瓯州的有识青年不能没有上进通道,不过比起成朝科举,多了算学杂学等偏门,另外考试也有不少格物致知的内容,姚宇宙大骂许德信乱来,但许德信以现在瓯州需要实用人才为由加以反驳。 武备研发司,其实目前的主要工作是火器研发,司长孙若望,地方小,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设立什么科学院,就武备研发司,以后再扩充成科学院什么的,以后再说。 交通部,部长人选是一个叫金小峰的老工匠,这位工匠可了不得,按有些吹牛的话讲,他造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而瓯州要设交通部,主要是海路受限,而瓯州处州往其他地方去,甚至瓯州处州本身的往来,也是从实际出发,设立这个专有部门,另外还对交通部有作战要求,要求以后野战军出征时,交通部也要能有一支队伍,帮忙搭桥开路,王玉京称这支队伍可以以瓯州工兵命名。后来瓯州工兵也打出了自己的威风,成为瓯州军队不可或缺的一支重要力量。 瓯州官署衙门长官,瓯州州牧卞玉峰,处州官署衙门长官,处州州牧蓝阿虎,算各地行政领导人。负责行政工作。州牧手上还有一支准军事力量,衙役,与以前衙役不同,这支准军事力量还要负责市面稳定繁荣,抓捕小偷小摸等,颇有后世警察或城管的影子。 瓯州民政司司长卞玉峰,处州民政司司长罗鸿志,统管民生大计,下面还有很多分部门,各司其职,比如开荒恳田,兴修水利,卫生防疫,为瓯州大计努力。 瓯州财政司司长也是卞玉峰,处州财政司司长郑立勤,负责财政预算编制,支配等财权事宜。许德信准备劝丈人卞玉峰把民政司与财政司让出一个或都让出,因为瓯州越来越繁荣,事情越来越多,都集中一人,从效率方面来说也太低了。后来许德信发现民政司与财政司的扯皮相当严重,如民政司觉得一个地方要挖条水渠,财政司说没钱不批,不过他觉得负责行政的官署衙门长官应该对此负责,这事他不用操心,要真是做不好工作,他就拿两个州牧问责。而两个州牧为了自己位置,就会协调好下面工作,王玉京管这叫层层下压,貌似挺有效的,貌似这样比成朝的那种政令不下县要好多了,我的政令是不下县,但我不需要下县啊,我一层层压下去就是了。 瓯州提刑官郭永隽,处州提刑官章钧华,负责刑名诉讼事项。这两人以前在衙门里也都以公正客观闻名。一人原来是处州典吏,另一人是处州府云和县的刑房掌案,两人既然有才华,这次就提拔上来。提刑官下面也有百来人的武力,因为刑名衙门朝正南并排开着三开间,每间二扇门,合起来正好六扇门,所以大家后来俗称刑名衙门为六扇门,也有俗语说当官的怕监察司请喝茶,作匪的怕六扇门请做客。 然后军队方面这次也进行了改动,因为火药总量的限制,不可能无限制所有士兵都改编为火枪兵,因为那样瓯州就连训练用火药都不够了,要是训练都没怎么训练,就算有火枪也会误事。各县的守兵除瓯州东面龙湾海城两县外,只配发长矛弓箭刀盾等冷兵器,城墙上把原有的床弩都配发下去。龙湾海城二县守护兵各有一个营的燧发枪营,每面城墙上也有六斤炮四门,城门楼两侧各两门。瓯州州城与处州州城与各县一样,不配火枪了,因为人在城在,人亡城丢,只要野战团还在,城丢不了,主要也是火药限制。 然后野战部队编制改为班排连营团制,原来的伍长什长佰长取消了,一个班十人,一个排三班,一个连三排,一个营四连加个特务排,一个团三营加特务连,所谓特务排,特务连,指的是负责联络传令,机要文书等特务工作,然后一个团还有一个参谋部,加一个火炮营,这样一个营基本为五百人,一个团则在一千八百人左右。 瓯州总共编练了五个野战团,两个山越人野战团简称山越团,分别以一二三四五六七团当番号,而营级番号改为一一营,一二营这样比如二团二营,就是二二营,分散到连级就是三三四连,就是三团三营四连。这样更加清晰明确了归属,方便真有事时,士兵归队,上阵。 同时规定万一战事不顺,原有编制被打散了,就近相互重组,以军衔高低指挥,比如一二营的部分人跟三三四连的部分遇到,就编组为一个临时营,营长为一二营的营长,三三四连归属一二营指挥。驻地上面,瓯州府驻三个野战团加一个山越团,处州驻两个野战团加一个山越团。 而燧发枪膛线枪比例是一个班有四杆燧发枪,一杆膛线枪或没有膛线枪,就五杆燧发枪,这也是目前火药限制不得不如此啊。 火炮营的火炮数量还是跟以前一样,每营配六门六斤炮跟十二门三斤炮,山越营没有六斤炮,实在难搬运,就配了六门三斤炮。要是能研制出更轻便的火炮就好啊,到时候山越团也配足火炮。 而水师上,陈红霞为水师团团长,旗舰是那艘日照国安宅船,编有四艘苍山船,五艘关船,而许德信听从王玉京的建议,再穷不能穷水师,其他火器训练有时会中断,而水师打炮,是要多少火药就给多少火药,故而,红霞女的水师打炮也是越打越快,越打越准。 另外许德信听从王玉京建议,统一了度量衡,现状不在有大小斗,只有瓯州官斗一种,计算容器的单位规定为升,规定重量单位为斤,一升水为两斤重,计算长度的单位规定为米,单位换算,三尺为一米,三米为一丈,不再用步长来衡量射程等距离,改为用米来衡量,经过测算,瓯州目前燧发枪的射程为一百五十米到一百八十米之间,膛线枪在五百米仍能造成伤害,但要保证准头最佳射击距离是四百米,掌心雷的投掷距离,一般士兵为五十米。 为了百姓使用方便以及建立威信,许德信并且在瓯州府衙边上建了一个衡器厅,用钢做了一把米原尺,因为天气冷热这米原尺会有长短差距,许德信规定,每次使用米原尺,要用冰块给房间降温,降到足够底的温度,冰水不再化开时,测量米原尺的长度所得才是一米。 这次改革规模是空前的,很多人觉得不适应,只能逼着他们逐渐适应,但更多的是有很多人的利益受损了,成朝后期,用大小斗坑农民的胥吏,他们难道真的是俸禄不足吗?是的,他们是有不足,但他们拿足了俸禄就罢手了吗?不是,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贪得越来越大,加上上级官员因为是科举出身,不懂实事,所以往往被这些胥吏把持要挟,所以许德信这次改革,他的目的是从根子上杜绝小吏欺民的现状,但事实上损害了小吏的利益,甚至很多低级官员的利益也受损了,瓯州城内,暗潮涌动,是否又有一场腥风血雨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宁为中国人 不为异邦主 进入再兴二十七年七月,又是早稻要收获,晚稻要播种,就是这样,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勤劳智慧的人们不停劳作,创造属于他们自己的美好生活。 不过对于瓯州等东南沿海地区,也有一个不怎么开心的事情,那就是台风季又来了。大家希望下雨,得到雨水,但不希望一次太多,甚至还附带强风,因为暴雨可以导致洪涝,强风也可以摧毁家园。 许德信又要牵肠挂肚地嘱咐大家安全劳作,不过他一贯没这个耐性,随便嘱咐几句之后。瓯州这边交由岳父卞玉峰带头负责,瓯州民政司司长与瓯州财政司司长,卞玉峰都交给别人,民政司司长是卢俊夫,瓯州城内的一名大漆器商人,瓯州以商立本,卢俊夫是卞玉峰好友,也深知商贾之道,交给他,能很好的配合卞玉峰协管民事。财政司司长交于卞玉峰的外甥陈正风。许德信原来困惑这种关系,自己岳父的外甥跟自己什么关系呢?后来卞莺儿喊他表哥,哦,原来是表舅子啊,不过陈正风一直称呼他主公,显得很是尊重。任人唯亲许德信自然反对,不过亲属里面确实有才也不能就此不要,再说了瓯州一个小州,大家七拐八拐地都有点亲戚关系,所以太严苛了也不好,不过王玉京的监察司查案要求严格,别说亲戚了,有任何利益关系的都要严格回避,实在回避不了的,王玉京就亲自查。 视察了水利防台设施,许德信马不停蹄地回城,身为两州之地的主公,很多事情要他签字,是的,签字,因为他听从王玉京建议,下放权力设立了很多行政部门,他算是解放出来了。比如交通部,以前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征发劳役建设工程,现在交通部承担了绝大多数工程,只需要许德信签字,然后金小峰部长拿着许德信签字的条子去找瓯州或处州的财政司要钱,拿到钱他就要保质保量的把工程做好,因为这个中间,谁知道王玉京会不会钻出来,请你去监察司喝茶。 明年要考虑对台州用兵了吧,梁公博那混蛋,也享足福了,罗鸿志有才,可以留任,梁公博你这头肥猪只能熬油了,到时候怎么面对明州倒是要好好考虑一下,对了,泉州那个老王八最近的动向还是要警惕,斥候的钱不能省,不能到时候当个瞎子,跟罗鸿志被自己偷袭一样被打个措手不及。 此刻,在瓯州东面的海城县城的海边滩涂上,一艘巨大的福船搁浅靠岸。 这么大的一艘船,可把石遇方吓一跳,什么时候倭寇出动这么大的船来攻击瓯州了?等等不对,很蹊跷。倭寇远洋而来,必是船队,今天这却是单独一艘船,这事不对,还有,倭寇的安宅船与关船虽然大小不同,但都有倭寇制造的一贯风格,这艘船明显不像,它的风格倒是跟苍山船相似,是我们成朝的船。成朝的船?难道是明州来人,还是泉州来人?他们二地都有制造大船的能力与水平,算了,想不通,那么就赶紧做好两件事,一,赶紧跟主公汇报,“传令兵,速去府城报告这里异动”,二,就是监视,“命令下去,永昌永强二堡所有官兵,即刻进入一级战备,无命令不得缺岗,若有贻误军情定斩不饶。”他自己也坐镇海城东门城门楼,不回家跟史小翠温存了。小翠妹妹长大了居然变得那么骚,花样百出的,每次回家都吃不消,感觉自己这条老命都要丢了,不过我喜欢,石遇方这样想到。 这时候,搁浅在滩涂的福船上,一位老者对一位青年说:“世子,我们应该是到了。” 那被唤做岑王子的青年明显很激动,说:“黄伯伯,我们到了?终于到了母国的土地了吗,我们终于回到母国了吗?” 那位黄伯伯说:“是的,世子,不过因为那该死的台风,老臣不知道我们到了何处,不过这里肯定是母国无疑,就是不知道是明州还是泉州的海岸。” 岑王子兴奋的雀跃起来,全然没有前几天遭遇台风的颓废模样,连忙喊道:“那我们赶紧下船去吧,父王还等着我们请来援兵击退倭寇呢。” 然后一行人放下绳梯,从船爬下来,往陆地深处走去。 “站住,什么人?”因为看他们服饰明显不是倭寇服饰,而是跟我们成朝人有点相似,永昌堡守兵不想立即进攻,怕打错好人,但又怕倭寇伪装,所以也不敢让对方近身。 那位黄伯伯立即走上前来,伸出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暗藏兵刃,说:“天朝上国的官兵们,你们好,请不要误会,我们是琉球国的外交使团,我是副使黄耀世。” 哎呦,我的妈呀,琉球国,外交使团,这些东西听起来很高大上啊,永昌堡的士兵也不敢托大了,不过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守护永昌堡的原佰长现在改编后的连长葛镇林立即派人上报消息,但这边也不好立即放进堡内,还是怕伪装,但进攻态势暂时取消,请这些琉球国的外交使团在堡外的空地上暂时休息。 很快石遇方知道情形,一边派人继续通报消息,一边率队来迎接使团,因为葛镇林的消息是外交使团才二十多人,附件没有倭寇大队埋伏,所以是迎接,谅这二十人突然变身倭寇也翻不出大浪来。 但这份担心很快消去,这是真的使团,真的从琉球国过来,大陆内乱之后,琉球使团还是念念不忘母国,每年都派人坐船到明州或泉州上岸,前往燕京朝贡,而各地州府也对这种没什么实惠的使团没什么兴趣,但也不扣留,略微款待一下送人上京。 不过奇怪地是,他们已经有五六年没来朝贡了,原来他们也遭到了日照倭寇的攻击,为了集中全部实力防御倭寇,不得不中断了朝贡,毕竟朝贡要派人要收集贡品,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而倭寇越来越频繁的劫掠,对朝贡使团也是个威胁,有一年的使团就是被倭寇劫掠而人船都杳无音信。今年之所以冒险前来,是倭寇越逼越近,已经侵入琉球本岛,并占据了琉球的北山府。而琉球王国目前躲在王都首里城里面依据坚城防御,还有就是在海城滩涂上的这艘福船是琉球最后一艘船了,要是这艘船没了,他们就是想来母国求援也不可能了。所以他们才趁台风季冒险出海求援,结果因为台风偏离航向到了瓯州。 既然真相大白,那对方不是倭寇,而是琉球国人,自然没有战事危险,于是解除战备,派人把琉球使团护送至瓯州府城。 一见到许德信,因为前面带领过来的瓯州官员已经介绍过这是瓯州主公,琉球使团都嚎啕大哭,那琉球世子高岑哭诉:“宁为中国人,不为异邦主,恳请天朝上国立即发兵,救救我琉球子民。” 许德信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还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只知道这是一支琉球使团,来朝贡,在自己瓯州这里上陆了。 许德信只好好言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高岑黄耀世的哭诉,许德信气得怒火冲天,“来人,立即出发,打死那该死的倭寇。” 高岑黄耀世也是无语,不用准备一下的吗,海船还搁浅的呢。 这时,瓯州府官员里面,负责武备采购方面的财政司官员蒋万利出来进言。这蒋万利头顶光光,是个光头,然后名字又吉利,一本万利嘛,加上对于算账确实有天赋,所以在财政司里面也是位能人。蒋万利进言道:“主公,不可,我有三可,请主公听我道来,一,与我瓯州大政相悖,我们现在发愤图强,囤积力量,准备再克台州,壮大我瓯州实力,现在出征打琉球倭寇,那攻打台州的准备定然迁延往后,而我瓯州周边,最麻烦的就是那泉州姚镇山,此诸侯人强马壮,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进攻我瓯州,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二,琉球太远,据典籍与刚才高世子黄副使所言,行船单程就要四五日,我们的海船实力不济,恐难成行,三,敌情不明,自古作战,需要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现在琉球的军事力量,不明,倭寇真实实力,不明,这仗怎么打?” 许德信听了蒋万利的进言,怒道:“蒋光头,你不要琉球,顾头顾尾,是不是要说攘外必先安内,要救援琉球,必须自己实力怎么怎么强大,至少也要是姚镇山那狗贼一般实力,是不是,但你可知道,等你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等你都准备好出兵的时候,琉球早被倭寇占据了,所以这次我就乾坤独断一回,所有人都听令,回去各自思索解决方案,明天一并交给我,我们这次一定要救琉球,蒋光头,你给我反思去。” 然后许德信又对琉球世子高岑说:“世子莫急,我瓯州虽然只是东南一隅,但你既然喊我们天朝上国,我们定然不会把你们抛弃不顾,哪怕赌上一切,我也要前往救援琉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东海上的奇迹 瓯州众人对许德信的决定都表示或多或少的反对,基本上没一个同意的,的确,隔着茫茫大海跑去救一个素昧平生的另一群人,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王玉京也反对,他是从现实观点上反对,比较瓯州现在还很弱小,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负,不过他了解他的师兄,他那师兄有一股子蛮劲,认定什么就要做什么,另外,正常发展,瓯州也难,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遇不富,出去一趟也好,撞撞大运,再不然就当练一次水师吧。 琉球国世子高岑这几日很兴奋,原来这就是天朝上国啊,在天朝上国的一个州城就这么繁荣了,那么上国的京师该是一番什么景象啊,果然书上说的都是对的,他甚至想,抛弃他的琉球世子身份,在这瓯州城里重新生活。试想,那首里城,说白了就是跟他上岸后第一次进的那个永昌堡一样大,就称为王城了,与这瓯州怎么比,与这天朝上国怎么比。 不过现在他还是世子身份,他的父王还在等着他搬来救兵打退倭寇,人该背负的责任要完成,真要当一个天朝上国子民,不急,先把自己的责任完成了先。 卞玉峰气疯了,这个许德信怎么跟他老爹许世昌一样不靠谱啊,放着基业不好好发展,居然要跑去搭救成朝的一个属国,我晕啊,你是成朝皇帝吗?你甚至连成朝的一个正式官职都不是,瓯州州牧是买来的好不好,你操这份心干嘛。而且,主要就是这个而且,而且什么呢,是瓯州城内现在暗潮涌动,很不太平,你的几次改革,虽然大幅增加了行政效率跟军队实力,但触犯很多既得利益阶层的利益,以前许世昌怎么死的,就是因为触犯了这些既得利益阶层的利益,被对方反戈一击,结果被暗害了。现在瓯州城内这个形势,必须认真对待才是,你这时候跑去干什么啊,搭救不相干的人,真是见鬼了。 陈红霞倒是没什么话说,她是最痛恨倭寇的几个人之一,而且这次不是陆地上的战斗,要先出海,她身为水师负责人,水师目前唯一的团长,她责无旁贷。不过有件事让她很兴奋,是那艘搁浅的福船,在一次大潮汐的时候,她用安宅船及边上两艘苍山船的配合下,终于把福船拉出了搁浅区,进底舱检查之后,发现没有船底损害,还好是搁浅在滩涂上,要是礁石区,这艘宝贝福船可能要报废了。询问琉球船长与水手得知,这艘是一般福船,还不是大福船,成朝建过最大的船是宝船,宝船之下是一号福船就是大福船,然后是二号福船就是现在这艘。这艘船不是琉球造的,琉球没这个造船能力,是以前他们进贡的时候,回去的时候乾盛帝赠与他们的,总共赠了三艘,还有两艘搁浅在琉球首里城的浅水湾。 陈红霞跟孙若望仔细检查福船,发现这福船比安宅船大多了,大概是六百料的样子,而瓯州的这艘安宅船才六十料,关船才三十料,苍山船才二十五料,安宅船上最多只能装十八斤炮四门,而这福船可以装四十门,每侧二十门。孙若望把瓯州现有的十八斤火炮都从城墙上拆下来,先装到福船上,给福船优先配置好,因为还要修改船舱配置,改造出十个每侧五个炮舱,每个炮舱放置两门火炮,炮舱的舱窗设置成可以开关的活动式结构,这样不开炮时关闭舱窗,减少风浪从舱窗里面进入船内部。这一过程就花去了十五日,这十五日来,其他配置也一一准备好。 向琉球的船长学习经验得知,能够跨过大海的只能是福船,安宅船已经很勉强。那那些更小的关船是怎么到瓯州这边来的?今天终于得到答案,原来倭寇从北面的黄海横渡,沿海岸往下,这样过来的,黄海东为高丽国,西为东土神州,北也是东土神州的东北部,所以相当于是个内海,它的波浪比这东海小多了,只要哪一天气候比较好,倭寇就能坐这些小船横渡过来,然后倭寇在东海黄海的一些岛上有基地,比如以前瓯州的大门岛,所以倭寇畅行无阻,而不是直接从倭寇大本营日照国出发,直接横穿大东海过来。 至于倭寇去侵略琉球,则是因为倭寇的九州岛往下有几个岛点缀在琉球与九州岛之间,倭寇可以一步一步的顺着这几个岛过来。 另外好像这次侵略琉球的倭寇不是倭寇大部队,而是倭寇下属的一个藩国,叫萨摩藩。是萨摩藩的私自行动,可能也得到日照国上层的批准,黄耀世这样说道。 这个情报很关键,它更坚定了许德信出海救援琉球的决心。出于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战前准备,许德信多次跟黄耀世交谈,了解这次倭寇入侵的真实情况。王玉京也跟黄耀世交谈了几次,甚至问了个很怪异的问题,你黄耀世住在桃花岛吗?你有个女儿叫黄蓉吗? 黄耀世不能理解这几个问题,他老实回答,他住在琉球本岛上,首里城是有一些桃花树,但是否因为这个也叫桃花岛不清楚,他没有女儿叫黄蓉,不过黄蓉这个名字很好听,如果他还能生出女儿的话,他要给女儿取名叫黄蓉。 再兴二十七年八月十五,中秋团圆节,别人一家都欢天喜地庆祝团圆,许德信与老婆卞莺儿蓝凤凰告别,许鸿来,许鸿章,许山茶三个娃娃也是叽里呱啦与父亲告别。这次出海就一艘船,为答谢瓯州的这次救援,经过协商,琉球国世子高岑决定把这艘福船赠与瓯州,许德信则答应,以后一定帮琉球国再造十艘福船。这艘福船以英勇对抗倭寇多次的前卫堡垒永昌堡命名,叫永昌号。 永昌号有别于其他福船,她经过改造,有二十门十八斤火炮,甲板及船员舱还配置有两百名冲锋队员,这五百人由熟悉水性的野战团士兵中抽取,而许德信这次出海,尽可能地多带了两百人,加上操炮手,及行船所需的船长,副官,操舵,操帆,厨师,医师等等,这样人数上有各位人员五百人。许德信亲自出征,王玉京陈红霞协同,卞玉峰留守。许德信出征后,瓯州全权委任给瓯州州牧卞玉峰处理。琉球国世子高岑及师团副使黄耀世也随船返航。 永昌号在大海上航行四日后,大海上乌云密布,熟悉海况的黄耀世惊惧地向许德信说:“上使,台风要来了。” 什么,台风?这句话也把许德信吓一大跳,是啊,台风肯定带着大风浪,到时候自己这艘福船倾覆也完全可能,怎么办怎么办。许德信咬咬牙,对着远处低垂的乌云骂道:“贼老天,你敢欺负我,我定不会放过你,你若识趣的话,就给我赶紧滚开。” 这句叫骂,及其之后的变化,后世称为东海上的奇迹,当然也有专家考证后认为,其实只是凑巧,无论如何,许德信骂完,这台风就渐渐在眼前消散了。而同时在东北方向,萨摩藩的增援部队,坐着十五艘安宅船南下,准备一举攻下首里城,彻底歼灭琉球国有生力量。这时候,厄运发生了,原本向西打的台风开了一个国际玩笑,居然折向东北,往萨摩藩增援船队袭去。 萨摩藩船队的船上,日照国士兵大呼小叫,神风啊,保护我们日照国的神风啊,不要吹过来啊,我们是你保佑的子民啊。原来曾经有一个国家要侵犯日照国,组织了一支庞大的船队准备登陆日照国时,从海上袭来了一个大台风,把这个庞大船队直接送到了海底,从此日照国避免了亡国的危险。所以这日照国子民都称呼台风为神风,以为这神风会年年保佑日照国。其实这真正是愚昧无知,要是台风真的是保佑日照国的,那么请问,每年日照国都要遭受多次风灾又是怎么回事?每年日照国因为台风导致的洪涝,风灾等直接伤害而死亡的人数不下千人,可见台风并不是保佑日照国的神风,称呼台风为神风,只是愚昧无知的日照国人一厢情愿的叫法。 所以这次台风突然转向,对许德信的永昌号是个幸事,对日照国萨摩藩的船队就是噩梦了。后世经常有专家辩论,要是没有这场台风,许德信仅仅率领五百人,就算到了琉球,面对数倍于他,同样装备火枪的日照国正式军队,很可能要打输,不过历史没有假设,这场台风的确庇佑了许德信,所以有人认为许德信是天命之人。因为如果许德信不是天命之人,那台风为什么要庇佑他。 台风虽然没有直接袭击永昌号,但还是让永昌号稍微偏离了航线。 这时候跟随许德信一起出征的陈红霞突然大呼小叫,黄耀世觉得纳闷,开口说道:“那里是钓鱼岛群岛,那边是钓鱼岛主岛,那边是赤尾屿,这些岛下面就是夷州岛了,这钓鱼岛群岛是附属于夷州岛的群岛。” 他很不理解陈红霞为什么大呼小叫,随后他又补充:“钓鱼岛上没有耕地,很难维持生计。” 陈红霞白了他一眼,说:“鸟粪,看到了吗,都是鸟粪。” “鸟粪啊?我们琉球就很多,没人居住的小岛上,堆满了鸟粪,又怎么了?” 这句回答,让许德信跟陈红霞微微一笑,如果这次救援成功,估计不会白来,以后可以开展与琉球的硝石交易,有鸟粪而且没人居住,长年累月的积累下,有硝石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首里城攻防战(上) 又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两日,离开钓鱼岛海域后运气不错,风平浪静,很快,琉球本岛遥遥在望。 不过让高岑黄耀世揪心的是,首里城上空有黑色烟柱升起。永昌号越驶越近,发现烟柱不仅一道,有好几道。 “父王,”高岑见到这个情形,直接气急攻心,晕了过去。黄耀世等人手忙脚乱地掐人中抢救,好一会儿,高岑缓慢醒转,刚一醒来,高岑立即对许德信哭诉:“希望天朝上官怜惜我等海外化民,立即发兵,救救我父王,救救首里城,救救我琉球子民。” 许德信正色道:“琉球百姓不是化外子民,他们亦是我成朝百姓,当年你们因苦于生计,被迫度过大海,前往这琉球岛上定居,看我们的语言,文字,服饰就知道我们是同族,我们是同宗同祖,你们当年开疆拓土有功,且年年朝贡,不忘母国,此刻被地狱恶犬袭击,我们定不会袖手旁观。” 高岑连忙说:“谢过许大人,另外我想尽快登岛,看看还能不能把我琉球百姓组织起来,协同大人进攻。” 许德信应允下来,说:“这个自然,还请世子多多协助。” 永昌号驶进首里港,此刻,港口也是一片混乱,萨摩藩士兵正在大肆抢掠,也有士兵看到有大船驶来,哇哇大叫,大概想给同伴发出警告,如果有会日照语的,可以听出“有敌人,注意,小心敌袭”这样的意思,不过这个日照士兵看到身边其他士兵只管抢夺财物,也就不管了,也加入到抢劫队伍中去。 栈桥没有被完全破坏,勉强能靠泊永昌号。没等永昌号彻底停稳,许德信就带着冲锋队跳下船开始攻击那些萨摩藩士兵。 这些萨摩藩士兵都不是人,有的竹枪上挑着一个琉球小孩,以此作乐。看来这萨摩藩也是很穷,铁质武器都发不到一人一件,所谓竹枪,就是一个毛竹,削尖了一头,就当武器了,所以叫竹枪。 也有的正在奸污妇女,腰刀什么的武器都丢在一边不要了,裤子也褪下,在一间木门被踢破的石屋子里正在强暴一名琉球女子,那女子神情绝望,连反抗都没了想法跟力气,任由罪犯施暴,而在石屋的角落里,倒毙着一具琉球男子尸体。 然后,放火,打砸等等恶行在各间石屋木屋里进行。此时,琉球首里城,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一幅末世景象。 在首里一处街道上,一名日照军官对另一名日照军官说到:“岛津犬二郎桑,我们不应该这么快放任士兵去抢劫,我们要先集中力量把首里王宫彻底攻下来,然后再开始抢劫。” 另一人回答道:“新村水元桑,你太多虑了,现在大局已定,拿下王宫是分分钟的事情。”其实这位岛津犬二郎也在心里骂娘,一群穷鬼,没见过钱吗,怎么这么快就去抢劫了,自己怎么约束也约束不了,甚至督战队也参与到抢劫放火强暴中去了。 新村水元继续说道:“我们的军队现在就跟土匪一样,完全没有组织,要是敌人这时候来袭,后果不堪设想啊。” 岛津犬二郎哈哈一笑,说:“新村水元桑,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琉球四面都是茫茫大海,援军,哪里还有援军啊。比起敌人的援军,我更担心的是我们的援军,再过几日,岛津小三郎大人的大军就有来了,我们现在不抢,到时候连剩汤都别想剩下。” 而此刻,岛津小三郎狼狈地把座船冲上一个孤岛,这艘安宅船的船底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显然船底与海底礁石来了一次亲密接触,破了,但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再不冲岸,在这场强台风的袭击下,迟早葬身鱼肚子。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前锋主将岛津犬二郎啊,副将新村水元啊,消灭琉球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指望我们增援不可能了。 许德信率领的冲锋队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处决敌人,是的,不需要俘虏,看到眼前的恶行,大家都怒发冲冠,这些倭寇,都不是人啊。 高岑则在后面安抚收容琉球百姓。大家看到世子大人归来,都是热泪盈眶或者哗哗大哭。 “世子啊,您终于回来了。”拜托这个时候了,不要再说这么没营养的话了吧。 “世子,快去王宫,大王等着您去救他。”这位琉球百姓就是忠诚,第一个念头是救救大王。 “世子大人,一定要给我死去的爹娘报仇。”说完,这么刚烈的琉球女子头撞石墙,直接自杀,爹娘被杀,自己被污辱,让她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高岑急忙派人抢救,同时嘱咐一定不要再自杀,注意保护被救的人,一定要安抚情绪,琉球人口不多,一定要团结,要坚强。 没有了军纪约束的日照野兽也就跟真的野兽没什么差别了。就算某个或某几个日照士兵想反抗,但对于训练有素,协同作战的瓯州护军来说,就是一个个靶子。 因为不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困难,许德信吩咐如果对付几个散兵,直接冷兵器解决,先不要开枪。 也正是先不开枪,战斗导致的声响就比枪声小了很多,还在进攻王宫的岛津犬二郎与新村水元很久之后才知道有军队在背后偷袭他们。 此时,港口区,临港市集,外部平民区,靠近王宫富民区等区域都被一一收复。 高岑世子的归来,也极大的给了琉球百姓反抗的勇气。很快,在世子周围,聚集成了一支临时队伍,对已经彻底放羊,只管施展暴行的日照萨摩藩士兵,这支临时队伍就能有效解决。 一个日照士兵用竹枪向临时队伍的一个渔民捅来,没等这个竹枪捅到人,边上的修补渔网的工匠就扔出一个渔网,把日照士兵直接笼在里面,然后,种植水稻的农夫用锄头狠狠敲击在这个士兵头上,没有砸开这日照恶兵的头颅,但是没事,又一名商人打扮的琉球男子用不知道哪里捡来的竹枪狠狠捅向日照恶兵,接着又谁谁,又谁谁,很快这么日照恶兵去见他的日照大神了,不过很怀疑日照是否还认得这个恶兵,因为死的面目全非了。 所以后面,许德信把水师的冲锋队员集合到一起,不参与直接攻击,但是哪里要是有日照士兵集结,就直接打散,不给日照士兵组织反击的机会,而这些为了施暴而落单的日照士兵,就让琉球百姓痛快地报仇吧。 枪声也终于响起,是的,该打枪的时候还是打枪,不会为了不打枪而造成无所谓的伤亡。 新村水元问道:“岛津犬二郎桑,哪里打枪?” 岛津犬二郎也郁闷,你问我,我问谁:“我们的铁炮队呢。” “我们的铁炮队都在前面进攻王宫。” “那就是我们的铁炮队开的枪。” “可是我刚才听到枪声好像在后面响起。” “你听错了吧,我们的铁炮队都在前面攻打琉球王宫,枪声怎么可能在后面响起。” “我确实听到了。岛津犬二郎桑。” “新村水元桑,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该死的铁炮队也参与抢劫中去了,这些该死的孩子,实在太极了,怪就怪那些足轻队,抢的实在太过分了,居然把火炮队也勾引去抢劫。” “岛津犬二郎桑,回头一定要严肃军纪,不能放任这种无视军纪的行为。” 岛津犬二郎郁闷,话我也会说好不,不过副将新村水元颇受大名岛津义久的看重,要不是自己也姓岛津,是岛津本家子弟,这次主将还可能轮不到自己做,所以他只能无奈的回答:“一定一定,我们下面是否应该集中全部力量先把王宫攻下来呢。” “好吧,的确应该速战速决,把我们的亲卫队也派上去吧。” 就在亲卫队派上去不久,两人身后的街区又响起爆豆般的枪声。 该死,这些火炮队太过分了,知不知道火药也很贵的好不,岛津犬二郎腹诽道。 随后新村水元惊呼:“有敌人。” “敌人,什么敌人,高元那老头从王宫里冲出来了,不可能啊,他躲在王宫里射箭还能抵抗一会儿,冲出来立即被铁炮队打成筛子。” “犬二郎桑,在后面。” 这时候不需要再提醒了,因为都看到了。 许德信带着水师冲锋队,已经冲到王宫前面的中央大街了。而且许德信他们也发现了,前面不远处,有两个穿着甲胄,带着奇怪帽子的家伙,应该是日照国派来的头领人物。 如果岛津犬二郎新村水元知道头上精心设计的头盔被称作奇怪帽子,又要再吐一次血了,这些日照国将领都很喜欢显摆,最大的特点就是研究怎么把自己的头盔设计的与众不同,比如有些装上两根水牛角,有些插着树枝摆出一个王字,就是这么怪异。 再前面就是首里王宫,而这些日照头领现在这里,看来情形已经很危急了,如果王宫陷落,琉球王高元落在日照倭寇手里,那就麻烦了,因为到时候就算狠心进攻,不管人质,就算消灭了敌人,也会在琉球人心里留下一个梗,很不舒服,很难抹去的梗,要是接受要挟,那怎么办?退兵? 所以许德信赶紧下令进攻。 众水师冲锋队立即端着火枪上前,砰砰几声,射出弹丸,然后退回去装弹,而还在用冷兵器的长矛队直接冲杀。 岛津犬二郎与新村水元这时候觉得自己犯了很多不该放的错误,比如过早的让士兵放羊,去抢劫,去放火,去奸女,这样被别人偷袭而不知道,然后刚刚又把亲卫队派出去了,这样身边一时之间,居然就两个小童,然后没人了。 岛津犬二郎运气不好,直接被一粒铅弹射中眉心,铅弹直接嵌入岛津犬二郎罪恶的头颅之内,岛津犬二郎直接被击毙了。主将直接被击毙了。 新村水元也好不到哪里,他的右肩处也中了一颗铅弹,他只好往前奔跑,往王宫那边逃去,因为那里还有日照士兵,后面,他估计已经全完了。 于是许德信继续领兵追击。 几个攻击较慢的日照士兵看到新村水元跑来,还体贴地过来表示副将大人不要这么靠前,小心王宫里面射出的冷箭,很危险的。 我勒个去,危险你个大头啊危险,还冷箭,冷箭你个猪脑袋。 不知道后面更危险吗。不过新村水元很狡诈,他说到:“你们几个,去后面保护主将大人,我要到阵前亲自指挥。”要是说了实情,这几个小兵可能跑的更快,先帮本副将挡挡追兵吧。 这样的对话情景又发生几次,居然让新村水元这龟孙子逃跑成功了。 那些到后面去保护主将大人的日照士兵无一例外的都去见了日照大神,临死那一瞬,他们脑海里大骂,新村水元真不是个东西啊,难怪他会是副将大人,而我们只是小兵。 新村水元到前面接纳了亲兵队伍后,也不管火枪队了,直接带着新兵队伍往琉球的北山府逃跑,实在是被打破胆了。后世有专家分析,要是新村水元这时候不是逃跑,而是把火枪队组织起来,往后面反扑,胜负未知啊,毕竟许德信手里才三百水师冲锋队,火枪就一百八十杆,而萨摩藩先锋有足轻五千,火炮队一千,有一千人留守打下来的北山府城,这次攻击首里城可是五千大军啊。 但是先是完全丧失指挥,而且全部分散的足轻队陷于琉球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中。 琉球有居民近五万,没人指挥,又没武装,然后又被暴行吓怕了,自然是任人宰割,但高岑世子的突然归来,还有三百虎狼之师的出现,民众被集结起来,这时候,大家完全没有私心,没有刚开始没被破城前的自私想法,什么,你老朱去打仗,我老洪就躲家里好了,我的婆娘水又嫩啦,啦啦啦,但是残酷的现实给这些琉球百姓以沉重教育。 老朱是光荣牺牲了,但是失去了老朱的保护,老洪的婆娘被日照野兽给强暴了,老洪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前面。于是,捡起那个强暴自己婆娘的野兽的竹枪,老洪就参加世子的急救大军中去了,而且他冲的比谁都勇敢,为了婆娘,为了老朱,为了心中永远的痛。 无数琉球百姓组织起来,分散的萨摩藩足轻就不够看了,虽然琉球百姓也付出了巨大牺牲,比如老洪,在一个萨摩足轻把竹枪捅入他的身体时,他躲都没躲,而是直接把竹枪也捅入那个野兽的身体,跟倭寇拼了,大家就是这么简单,这么朴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首里城攻防战(下) 主将岛津犬二郎被击毙了,副将新村水元跑了,跑的时候还坑了己方一些士兵。而战力最高都装备甲胄与日照大刀的亲兵队也跟着副将跑了。还在围攻王宫的日照铁炮队一下子就郁闷了。 高岑世子带领临时编成的琉球急救队基本肃清了首里城内的日照国萨摩藩士兵,也来到王宫前面的大街,要去救援他的父王高元。 萨摩藩铁炮队还在负隅顽抗,但是无奈的是,萨摩火枪的射程比瓯州燧发枪的射程要短,更别提那几杆膛线枪了。萨摩火枪的射程只有一百米左右,而瓯州燧发枪有一百五十米多,所以不是你名字取得威风,武器就威风的。日照国给自己的火枪取名铁炮,这炮字够威风了,要是不懂的人听到,肯定吓死,铁炮队,几百几千支铁炮啊,炮啊,哎,等下,炮难道不该说门吗,怎么是支? 所以现在,射程明显短上一截的萨摩铁炮队就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最后,萨摩铁炮队一发狠,子弹射完不装填了,准备冲上去肉搏。 因为他们注意到对面其实就三百人,自己这边可是有近千人,三打一,就用人数欺负你。 这时候高岑世子的急救队来到。这个急救不是医疗急救的意思,而是紧急救援的意思。急救队一到来,这人数上就吓死对面萨摩铁炮队了。 郁闷,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啊,比火枪,你打一百五十米多,我们就一百米,然后我们要用人数来欺负你了,你特么来了几千人,能不能这样欺负人啊,妈妈在哪里,我不玩了。 没有装弹的火枪就是一根铁筒,连开刃都没有,只能砸人,面对蜂拥而来的人潮,萨摩铁炮队直接被淹没了。 这时候察举出外面情况有异的琉球王宫护卫也从里面出来夹击。 一个个子不高但非常精悍的弓手尤其引人注目,只见他箭无虚发,每一支箭基本上就带走一个日照士兵的性命。原来,他就是琉球王宫箭术师范戴晓忠,琉球弓箭队就是他指导训练带出来的,也正是他的存在,才让琉球王宫在萨摩铁炮队的猛攻之下坚守了一阵,直到高岑带着许德信的救援归来。而且高岑世子的箭术也是戴晓忠教的。 另外戴晓忠因为个子不高,面容显老,以及他高明的箭术,教学时的严厉认真,他在琉球国内有一个佬佬的外号,开始在箭术学员们中间叫,后来流传出去。在这次琉球守卫战里,戴佬佬的箭术令倭寇们胆颤心惊。佬佬有一箭,直接射断了倭寇一艘安宅船的主帆的帆绳,让那艘安宅船突然减速,后面的安宅船闪避不急,一头撞上前面的安宅船。佬佬箭术,天下无双,一时之间,风头极盛,但毕竟倭寇人多势众,且又有火枪助阵,最后琉球王宫护队还是管不敌众退守王宫。 所以现在看到外面情形改变,戴佬佬立即带着王宫守卫队从里面往外攻击,夹击萨摩铁炮队。 萨摩铁炮队那个郁闷啊,你们太不可爱了,火枪射程长,人数多,现在还玩内外夹击,不玩了不玩了,逃吧。 最后清理战场,发现萨摩铁炮队的士兵倒毙时,致命伤都在后背,有戴佬佬他们的箭,有许德信他们的铅弹,还有追赶而是直接捅倒的急救队的各种兵器,竹枪,铁矛头的长矛,钉耙,铲子,石块,日照大刀,等几十种兵器,远远超出了十八般兵器的概念。 高元最后也从王宫里出来,高岑上去,抱成一团,哭成一片。最后许德信也去拜见高元,毕竟人家是一国之主,自己只是一州之牧,不过高元坚决不受许德信的礼,连忙称不敢,还请求许德信帮忙收复北山府,毕竟那里还盘踞着剩余的倭寇。 许德信愉快的答应了高元的请求,毕竟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既然答应高岑来打倭寇,现在打了一半,哪能就此离开,既然不能离开,索性愉快的答应。 不过许德信表示,自己就三百人是不够的,需要琉球王宫提供帮助。 高元表示自己老了,这时候把王位传给世子,让世子配合许德信。 两父子又是一阵痛苦。 黄耀世上前劝道:“大王,此刻还不是悲伤的时刻,我们该振奋精神,先把倭寇彻底赶跑再说。” 于是高岑不再推辞,他也明白,自己该负的责任就要背起来。他上位之后第一个命令是命令戴晓忠率领琉球王宫卫队配合许德信,参与对剩余倭寇的清剿。 新村水元逃到琉球国北山府后,惊慌未定的他立即加固府城,准备坚守,等待萨摩藩援兵的带来。这个府城跟瓯州府城自然不能比,他甚至比永昌堡还要小。而萨摩藩援兵,此刻在岛津小三郎的带领下,正在萨摩藩所在的九州岛与琉球岛中间的茫茫大海的一个小岛上等待萨摩藩的救援呢。 许德信带队来到北山府城附近,有条不紊的开展准备工作。 戴晓忠很是困惑,来请示,说道:“大人,我们为什么还不立即进攻啊?” “急啥子,慢慢来?” “大人,北山府原来就是水稻的主产区,府城里囤积了大量粮食,如果大人想用围城困粮这一套办法,恐怕不行,就算我们围上一年半载的也没用,而且我怕到时候敌人援军到来,然后内外夹击,我们就危险了。” 许德信安慰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你一定要守好你负责的那个山头,要是大意被倭寇袭击了,可别怪我军法处置。” 最后戴晓忠戴佬佬一头雾水回去守山头。 在控制关键地形点,确保就算新村水元突然出击也没危险后,许德信命红霞女驾驶永昌号开到北山府城边上的海岸那,干什么?当然是开炮轰击了。直接这样冲锋不是瓯州护军的作风,水师冲锋队也是护军中抽取而来,自然很满意眼前的这一切,他们对戴晓忠率领的琉球王宫卫队说:“看,我就说了,急啥子嘛,我们主公攻城,从来不需要蚁附攻城,我们攻城,每次城门都自动打开的。” 这些牛逼话把戴佬佬一方唬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没多时,受不了一直挨炮轰,不能反击的新村水元打开北山府城门,往许德信戴佬佬他们冲来。不得不开门啊,北山府城这么小,大家龟缩在里面,每一次炮击都要带走几条生命,再不开门反击,等一会儿,就再没机会反击了,精气神都被轰没了。 看到倭寇出门反击,戴佬佬他们终于相信许德信的办法了,果然是天朝上国啊,就是比我们有办法多了。 很明显,倭寇的反击是徒劳无功的,许德信戴佬佬他们都占据了制高点,还立了木栅栏,倭寇根本冲不过来,就被许德信的火枪与戴佬佬的神箭打翻在地。没多时,反击就被迫中止。 不过这时候一炮轰塌了北山府的城墙,于是许德信领兵开始总攻。失去城墙的保护,面临火炮火枪神箭的三重攻击,新村水元绝望的抽出身边的太刀,剖腹自杀,不过刺了自己两刀也没成功,边上的侍卫帮忙把刀刺进新村水元,完成了他的尽忠仪式。 指挥官一死,倭寇也纷纷投降,许德信看看戴佬佬,戴佬佬立即说道:“怎么处置俘虏,全凭大人吩咐。” 许德信说道:“那回去再说。” 回到琉球王国的王都首里城,许德信跟高岑商量:“我有一些工作需要苦力,我不想把这些俘虏全杀了,想留着做苦力,你们有意见吗?你们还是想全部杀了来报仇泄愤。” 高岑感动无比,说道:“许大人这时候还考虑我们琉球人的感受,其实伤害依旧造成,杀了这些俘虏,其实也不能弥补什么,不过把他们用做奴隶苦工,倒是比把他们一刀杀了要好,毕竟一刀杀了太便宜他们了。” 之后高岑还表示,不想做琉球王国的国王,想依附成朝,做成朝子民。“宁为中国人,不为异邦主。”高岑坚定地说道。 许德信也想收啊,但他就一个州牧哪来的资格啊,强行收琉球为领土,说不得会激起许多变数,温水煮青蛙,慢慢来吧,只要一直保持与琉球的来往,保持交流,用实际行动与爱心,琉球一定会回到祖国怀抱,毕竟琉球先民是从东土大陆这边过去的,大家同宗同源。 于是许德信婉言拒绝了高岑的要求,但又表示,琉球子民可以来瓯州进学,还要开展瓯州与琉球的定期航线,琉球的物产,比如琉球水稻就可以出口到瓯州,而瓯州会向琉球出口铁锅铁犁等铁器,还有瓯瓷瓯绣棉麻制品等生活器具。 至于这一战中俘虏的近两千日照俘虏,准备留四百人到琉球附近的岛屿上挖鸟粪挖硝石矿,硝含量低的用做农田肥料,高的经过富集等手段用作火药原料。其余日照俘虏,准备分批运回,巨屿镇的铁矿与遂昌县的金矿需要大批矿工苦力啊。 为表示东土大陆母国对琉球的情意,许德信还赠送了一百杆燧发枪及相应火药,另外缴获的近千杆日照火枪也都留给琉球国,以帮助他们抵御倭寇的侵犯。高岑对瓯州的支援表示非常感谢。 临分别的时候,高元也抱病从王宫出来到码头送行,戴晓忠戴佬佬也告别高岑前往东土大陆,他觉得他的箭术一定能在东土大陆获得最佳的表现。 “王上,以后您也要多来大陆啊,不要一直就居住在琉球,臣下先行一步,在大陆等你。” “大陆相会,不见不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刘沥凯的亲事 话说刘沥凯回到抚州后,黄敬穆柯萧儒这三位抚州柱石又来找他了。 黄敬说:“少主,您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您的婚事不能再拖下去了。” 刘沥凯十分不满,又来逼我娶洪州李家的李麻姑。原来抚州刘家跟洪州李家世代交好,两家互相通亲,在这个乱世,结成了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内乱一开始,两家各自驱走成朝官吏,自己取而代之。洪州在北,抚州在南,互为犄角,互为支援,在东土内陆的南方水乡一带也是一个强有力的势力。刘沥凯的母亲就是李家姑娘,不过这一代的李家姑娘贤惠是贤惠了,但老天似乎对她不公,她小时候竟然得了天花,这位李家姑娘坚强的活了下来,但是一张俊脸却成了麻子脸。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刘沥凯自然不愿再娶这李家姑娘,这几年宁可东征西伐,也不愿去洪州相亲一次。包括上次他进山打猎,也有躲避联姻的意味在里面。当然也有刘沥凯追求浪漫爱情的因素在内,他觉得,他的伴侣一定是两人相知相爱,携手同行,而不是这种政治联姻,刘李两家世代交好没错,继续维持巩固啊,但没必要要逼着我去娶一张麻子脸吧。 于是刘沥凯沉默不语。 穆柯又进言道:“少主,娶了李家姑娘之后,您还可以继续纳妾,所谓娶妻娶贤,李家姑娘自幼贤良淑德,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我们抚州能娶到这位姑娘,也是我们抚州的幸事,而且我估计李家姑娘也不好是一个妒忌心极强的女子,您大可之后再纳几房美妾就是了。” 这话刘沥凯不爱听了,这与他的爱情观完全相悖,他说:“鸳鸯一生相爱相守,我们作人岂能不如一对鸳鸯。” 萧儒就只有一位老妻,两人相濡以沫,听了刘沥凯这话,十分高兴,也进言道:“少主真乃性情中人也,李家姑娘只是容貌差了一点点,那品性绝对没话说,抚州跟洪州都是极为称颂的,少主与李家姑娘鸳鸯伴侣,比翼双飞,定然能传为一时佳话。” 刘沥凯要吐血了,比翼你去比翼,双飞你去双飞,为什么一定要我,李姐姐的品性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你们一直在吹风是肯定的,只是大家都知道了李姐姐的容貌,不如恐怕你们连李姐姐的容貌都要吹上天了吧,我不娶李姐姐是没感觉好不好,感觉你们三个老头懂不懂,就是那种心动,看见了心扑通扑通地跳,脸上发烫,手心都是汗,这是我想要的爱情,不是冷冰冰的政治联姻,想到感觉,刘沥凯的脸不由自主的又红了,那位姑娘的面容,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不自禁地,刘沥凯又把右手伸进左袖套里面,那里有她送给他的手绢,她把桂花糕包起来送给他,桂花糕舍不得吃,用一个上好的檀香盒子装好,这手绢就一直随身带着,不时的摸几下。 不过刘沥凯自我陶醉的表情又让三位柱石大人误解了。 黄敬对穆柯萧儒说:“看,少主沉醉的表情,肯定是思念李家姑娘。” 穆柯也说:“是啊是啊,两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良配。” 萧儒却自我感觉良好,说:“我要有事与我爱妻分开,我独处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黄敬穆柯立即笑话他:“你们在我们前面秀恩爱秀了三十年了,能不能不要天天喂我们吃狗粮。” 萧儒反讥:“你们一个有五房美妾,一位在外面养着三个情人,如此亵渎爱情,我实在与你们无法沟通。” 黄敬穆柯顿时表示无视,两人马上联手去挠萧儒,萧儒敌不过两人联手,又开始求饶,抚州的政事堂就是这样其乐融融。 刘沥凯突然说道:“我想定亲。” 三位老臣一听这话,顿时笑颜绽放,满是皱纹的老脸那叫一个美丽啊,黄敬说:“少主终于想通了,可喜可贺啊,老臣马上安排人员前往洪州求亲,想来洪州那边一定会玉成美事。” 刘沥凯摆手说:“不,不是洪州,我想与瓯州的许家姑娘定亲,麻烦三位伯伯安排此事。” 什么,瓯州,许家姑娘,三位老臣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什么情况啊,哪里冒出来的许家姑娘啊,没见过,别说没见听都没听过啊。 还是三柱石之首黄敬开口说道:“敢问少主,这瓯州的许家姑娘是哪一位,为何我等都未有所闻。”言下之意是你刘沥凯不会是故意编造一个姑娘出来,用拖延之策吧,少主你的年纪,李家姑娘的年纪,都拖不下去了啊。 关于许桔姐没什么可隐瞒的,刘沥凯如实说明了情况,说上次进山打猎,偶遇这位许家姑娘,自己心动,非她不娶。 了解了情况,黄敬说:“这个简单,不过一位山野村姑,大不了事后纳她为妾即可。” 刘沥凯说:“恐怕她不可做妾。” 黄敬说:“一位山野村姑,岂能由她。” 刘沥凯说:“她不是村姑,她是瓯州州牧许德信的妹妹。” 什么,三位老臣的眼珠子再次掉落一地,面对这样一位少主,他们每天要掉几次眼珠,事后再弹回去。 刘沥凯并不是一个莽夫,他做事细致,有勇有谋,所以他知道要说服这三位老臣,不用想当然地用爱情说来说服,哪怕只有一位发妻的萧儒也不行。于是他开始他的舌战群儒:“三位伯伯,知道瓯州铁锅吗?” “自然知道,南方炼铁的诸侯,那粤州是一家,我们抚州自从打下西边袁州之后,有袁州的铁矿与萍乡的煤矿,我们也在炼铁,不过说起铁锅,那瓯州这个炼铁后起之秀,倒是超越我们两家。”穆柯负责炼铁这一块,对于其中门道有所了解。 刘沥凯继续问:“瓯州的火枪兵,三位伯伯也知道吗?” “有所耳闻,前面他们攻打处州,这火枪兵就大放异彩,原本我们的判断是,许德信打下处州是肯定的,毕竟处州的人口,粮食产出,商贸收入均不如瓯州,就一个遂昌金矿,但是你什么东西都要外购,这金矿的价值也大打折扣,但没想到,许德信居然赢得如此之快,如此漂亮。”萧儒回答道。 “我们有必要与瓯州树敌吗?” “没必要吧,目前我们的方针还是东西进取,东面是衢州,势弱,目前优先攻取目标,西面是赣州孙树根,他们实力强劲,我们准备东取衢州后,进一步壮大自己,再与洪州联手,讨伐孙树根。”三位老臣回答。 “不娶李家小姐,不会影响抚州洪州的同盟关系吧。” “肯定不会,我们两家世代交好,夫人也是李家姑娘,一次不联姻自然不会影响大局,但联姻更好,更能锦上添花。” “衢州婺州目前是同盟关系吧。” “是的,所以讨取衢州胖周有那么一点点麻烦,每次婺州瘦奚奚镇骅都会来增援,很是讨厌。” “婺州与瓯州接上了吧。” “是的,瓯州打下处州之后,与婺州接上了。” “那我们与瓯州联姻,相约攻伐衢州婺州如何?” “少主妙计啊,许德信从南往北打婺州,我们从西往东打衢州。果然好计策,少主如此勇而有谋,我等欣慰,我抚州之幸啊。” “既然三位伯伯同意这个战略安排,那么就请三位伯伯安排定亲事宜,早日派人前往瓯州求亲。”舌战三位伯伯,绕了一圈,大事一定,刘沥凯开口说道。 剩下黄敬穆柯萧儒有些傻眼,前面我们不是约好了来劝少主娶李家姑娘吗,怎么绕来绕去,绕了一通,变成要跟瓯州联姻了,不过三人也是当世智者,随后也想通了,干嘛非要跟洪州联姻,一棵树上吊死,现在跟瓯州联姻貌似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嗯,下面该怎么操作呢,如果沿官道,经衢州过婺州再处州瓯州求亲,那两家肯定阻扰,从西南绕,赣州汀州漳州泉州福州这样路程更远,而且赣州与我敌视,也是不行,貌似只能走山路了,山路翻身,大队难行,只能跟瓯州解释,一些礼节要省略一点。 嗯,我们三人,你萧儒口才最佳,这次求亲,非你萧儒前往不可。萧儒也是一口应下,这三位抚州柱石与别的地方不同,没有那些勾心斗角,三人志气相同,互相之间也是亲密无间,这次乱世诸侯之中也甚是少见。 之后三人又商议到途中危险,嗯,非山越人莫属,这次翻山,要准备周全,小心山越人偷袭。 三人的嘀咕被刘沥凯听到,刘沥凯于是笑道:“三位伯伯,不用担心山越人,那天我与许桔姐相遇,后来接她的士兵就是山越人士兵,据说她大哥就是许德信收编了不少山越人,这一路上应该不会有山越人再来偷袭。” 这话让三位老臣大惊,黄敬说:“什么,许德信收编山越人,他怎么做到的,山越人又岂能是说收编就收编,以前赣州也不是没做过此事,不过后来证明赣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山越人最后不是又反了逃回山里去吗?” 刘沥凯沉思一下,说:“那些山越士兵手里还有火枪,许德信居然将这军国重器都交付山越人,应该有他的办法吧。” 黄敬立马说:“这瓯州许德信不得不防,今后肯定是我们的强敌,他这样收编山越人,其志决不在一处两处州府。” 刘沥凯听了之后说:“那我们都跟他联姻了,成为盟友了。难道不是我们的一个最好的助力吗?” 黄敬说:“彼此善待最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这样,萧儒你为明前往求亲,我为暗,私底下观察瓯州所为,看看他们收编山越人的做法跟效果,家里就暂时托付给穆柯你了。” 穆柯说道:“黄大哥放心,家里有我,一定确保无恙,只是你们也要一路小心。” “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俩即日出发,少主,你也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黄伯伯,萧伯伯,一路小心,桔姐儿的事情就拜托了。”说着这个话,刘沥凯的脸又红了,心又扑通扑通的莫名乱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第二次瓯州内乱 这边黄敬萧儒带着礼物在护卫陪同下翻身越岭前往处州,再准备由处州走官道前往瓯州。 那边瓯州城内,也是波涛汹涌。越来越多的官员来找卞玉峰询问许德信的音信。距离许德信出海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开始大家还没什么,后来突然有渔民在海城海岸一带发现很多碎木板,有经验的渔民判断这是外海经潮汐波浪逐渐漂来。 这时候一些有心人开始构筑许德信海上遇难的消息,初始大家不以为意,但后来事情越演越烈。这不,又一大帮子人来瓯州州牧府找卞玉峰询问消息来了。 “主公到底情形如何?” “我等应该立即派船出海寻找主公?” “派船出海,派什么船,那艘安宅船?沿岸行驶可以,到外海能行吗?主公出海可是坐的福船,比这安宅船苍山船大很大的福船。” “那也不能一直干等啊。” “别吵了,静一静,整天吵,烦不烦啊。” 许德信王玉京剥夺大豪商大地主利益的改革终于出现了弊端。许德信坐镇瓯州没事,但许德信现在不在,就有人出阴招了。 摊丁入亩,增加瓯州粮税的好办法,现在一些地主开始瞒报耕地面积,乡里乡亲都知道他家有地十几顷,他说自己只有十几亩,这样,粮税直接少出一百倍,要是许德信在此,直接拿他的人头杀鸡骇猴,但是现在瓯州从上到下,人心惶惶,没人管了。而且不是一家这样,大家都这样干,只是程度有轻有重而已。 商税上面,什一税,也出问题了。原本的什一税,货值的一成纳税,瓯州全境只需上缴一次。现在是有背景的豪商少缴税,比如买通税吏只象征性的缴百分之一。而官吏方面,开始重复征税,你潮埠市集征过税了,在我瓯州朔门这不管用,要进我这朔门,你得重新缴税。商家叹苦,什一税啊,一成啊,还要再缴一成,那这生意怎么做啊。 交通部成了贪污行贿的重灾区,金小峰这个老工匠根本管不了,也没人理会他这个交通部部长。贪污建设款,该修的路桥偷工减料,这是干什么啊,这桥要是断了,要出人命的啊,这钱也能贪吗?而包工头大肆贿赂交通部官吏,拿到工程后越做越差了。防汛堤,按规程要三合土垫底夯实,现在直接黄土,黄土被水流渗透冲刷,这堤岸还能牢靠吗?汛期一到,堤溃了,这是天灾还是? 原本这些有监察司盯着,谁伸手就剁,但现在坐镇的人不在,一切都乱套了,哎,成朝末年的贪腐本性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啊。 各工场对工人的剥削,各地主对雇农的压榨都发挥到极致,原来瓯州政策,善待雇工,早没人理会了,压低成本赚大钱才是主要的。 瓯州善政之一的贫户米也停了,苏红妙现在幸好有苏德益从孙若望那领取到一些米粮,不然生计都成了问题。 卞玉峰不敢出手,因为是全瓯州的豪商地主都是这样,得罪一个可以,全得罪他不敢。 永嘉山区的一个小村子里。半夜了,还点着几只大蜡烛,这在贫苦山村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因为这样废蜡就是费钱啊,谁会这样糟蹋钱啊。 谢灵根可以,他糟蹋的起,进入十月,越来越多的头头道道的人们来拜会他,请他重新出山。谢灵根一概婉拒,他有他的想法,现在这些人只是想拿他当傀儡,他这个前州牧不是傻子,心里门清得很。 直到有一天,柴进宝护送着许德清来到他居住的山村,陪同的还有许多瓯州豪商地主。 “外公,您受苦了。”许德清看到谢灵根直接跪下磕头,他倒是发自内心的,因为谢灵根一直很看重这个外孙,虽然谢灵根最后还是对这个外孙的爹也是他的女婿下手。不过那时候许德清还小,也不懂事,没人告诉他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以为是他的大哥发动政变,弑父夺位。 谢灵根瞥了许德清一眼,没有说话,他知道重点不在他的外孙,这个孩子上面,重点在柴进宝。 柴进宝犹豫一下,然后也下跪说道:“恳请谢公出山,主持大局。” 谢灵根于是说道:“天下还是士大夫的天下,穷哈哈们瞎胡闹怎么能行呢,不过你们请我主持大局,我是不做的。” 柴进宝疑惑,你不想主持大局?你真不想? 但是随后谢灵根的话,大家都明白了,“我那女婿命苦,英年早逝,不过他的骨血尚存,从名分大义来说,既然许德信航海遇难,我们应该辅助德清,主持大位,还我瓯州朗朗乾坤。” 众人这才了然,这只老狐狸,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啊,这许德清傻傻愣愣地,他主持大位,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就是你的提线木偶,这与你直接上位也没什么分别了。 最后,众人簇拥着许德清谢灵根从永嘉山区返回瓯州,祭告天地之后,拥许德清为瓯州主公,谢灵根为军师,柴进宝为瓯州护军大将军,一切指令听从军师下达。 卞玉峰辞去瓯州州牧,改任清江县令,清江是卞家祠堂所在,谢灵根也不愿与卞玉峰拼个你死我活,毕竟这些豪商地主拥护他也不是发自内心,而是利益使然,所以他也同意了卞玉峰的请求,自己兼任瓯州州牧。 瓯州处州的基本架构他也没怎么改变,从内心深处,他也觉得许德信王玉京这两小子折腾出来的这一套东西确实管用。就是急了点,年轻人嘛,性子急了,谢灵根如此想到。 这种情况下,萧儒领衔的抚州求亲团翻山越岭,终于来到了瓯州城内。递上官方拜帖之后,谢灵根命人把九山湖籀园收拾出来,给贵客居住。是的,没错,就是苏红妙曾经居住的籀园。籀园本身没错,位于九山湖畔,庭院别致,风景秀丽,是一处难得的江南园林。这样的好地方,能用自然要用起来,空闲着也可惜,这几年,凡是外面来客,大都也都是居住在籀园,籀园逐渐有演变为外交使馆的现象。 安顿好抚州来客之后,在瓯州州牧府的书房,柴进宝跟谢灵根正在争吵。 “谢公,您不是答应将桔姐儿嫁给我吗?为何还要招待抚州来人,不直接将他们赶跑。”柴进宝愤然说道。 “放肆,这里岂容你大呼小叫。”谢灵根一脸严肃。 柴进宝被大喝之后有点颓然,说:“谢公,我。” 谢灵根直接打断柴进宝的话语,说道:“我知道你对我那外孙女的心思,我也有玉成你俩好事的想法。” “谢公,可现在。” “你别急,听我说,但你毕竟要明白,你是许世昌的结拜小弟,是桔姐儿的叔叔,你与桔姐儿,想要结合,难度很大,阻力很大,德清就不会同意,他虽是个傀儡主公,但也是主公不假,要是他不肯,大闹起来,我们还怎么让外人听从我们,我们瓯州要出大乱子的。” “谢公,我真心喜欢桔姐儿,我至今不娶,就是等待桔姐儿长大,谢公,您相信我,我发誓,我一定好好待桔姐儿,我终身不会纳妾,只娶桔姐儿一人,谢公,请您一定相信我。” “这个重要吗?” “什么,谢公?” “我说喜欢不喜欢的重要吗?” “我不懂,谢公。” “进宝啊,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们瓯州护军的强大,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仗击溃处州六千人马,自己几乎毫发无损,所以我让你做这护军大将军。” “谢公,我不要做大将军,我只要桔姐儿,我什么都不要。” “糊涂,你怎么如此糊涂。” “谢公,求求你。”柴进宝再次跪下。哎,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他柴进宝已经跪了几次了,看来桔姐儿比黄金重要多了。 “我不答应如何?” “谢公!” “你还要领兵造反吗?” “谢公,我不敢。”瓯州护军初始由谢灵根创建,许世昌训练,后来许世昌传给许德信,柴进宝一直是先锋勇将的位置,如果他造反,蔡大友侯大春石遇方这些老兄弟也不会支持他,更加别提蓝阿虎钟阿大等山越头领,及刘俊江史小虎花珍花宝等年轻一辈护军将领了。所以要造反也要好好筹谋,而被谢灵根一言喝问之下,柴进宝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我不敢。 “进宝,你听我一句劝,大丈夫何患无妻,桔姐儿真的不适合你,何况现在来求亲的是抚州刘沥凯,那刘沥凯年轻有为,正是我瓯州强援,与他联姻,对瓯州有利无弊。” “谢公!!!”柴进宝眼眶里满是泪水,宝宝委屈啊。 “进宝,还有一句我本不想说,你这样,看来我也不得不说,你知道桔姐儿的心意吗?” “桔姐儿的心意?” “我听我女儿秀娘讲,桔姐儿闻听抚州州牧来求亲,伤心的不得了,说自己要跳楼,要上吊,要割脉。” 这话让柴进宝的心里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起来,看来桔姐儿她不愿意啊。 但随后,一场大雨浇了下来,大火直接熄灭了。“进宝,你知道后来桔姐儿听到抚州州牧的名字是刘沥凯之后的表现吗?” “表现,什么表现?” “她雀跃地跳了起来,说她就知道刘哥哥会脚踏五彩祥云来跟她提亲的,那天的晚饭都吃了三大碗。” 这样吗,这么开心,饭都吃三碗,柴进宝悲叹,陌生的瓯州啊,熟悉的角落里,在漫天风沙里,望着桔姐儿你远去,我悲伤的不能自己。 “进宝,其实你还有一件事,可以开心一下的。” “谢公,我还有什么事情值得开心?” “就是王玉京也没能获得桔姐儿的芳心啊。”对于桔姐儿当年的报信,谢灵根的恨深深埋在内心深处,要没有王玉京桔姐儿私底下联系,他就不用在山村里被幽闭多年了。所以把桔姐儿远嫁他乡,有没有他的恨意在里面,谁也说不清楚。 “那个瘦小子啊,原来是跟我同病相怜吗,可惜他葬身大海,不会有我这样痛苦了。”有一个跟自己一样悲催的角色,柴进宝的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点点开解。 而此刻的大海上,许德信王玉京正命令红霞女把船往北开,这么多木板漂来,看构造,好像都是安宅船关船的木料,倭寇在北面肯定遭遇风暴,我们过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捞几只落水狗打打。 哎呦,许德信啊,瓯州都发生巨变了,你还忙着北上打倭寇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章 海上捞捕倭寇 永昌号原本要一直往西回瓯州的,驶出首里城不久,眼尖的戴佬佬就说北面海上有人。 红霞女不信,说他骗人,哪有人啊,一眼看过去,就是波涛浪花。 然后两人打赌,结果很明显,跟神射手赌眼力,你不是找虐吗。 永昌号往北面行驶出一段距离后,哇塞,都是烂木板与挤在木板上的日照国人。 日照国发生内乱了,大家外逃? 不过经过询问,有些日照国人也懂汉语,许德信这边也有懂日照语的,加上用手比划什么的,了解了,特么的这些也是倭寇啊,而且是去进攻琉球的第二批援军。 有几个企图诈骗,蒙混过关的倭寇,直接捆住手脚丢进大海喂鱼,你特么地什么情况不了解吗?还蒙骗我们说自己是南下做生意的日照国人,遭遇风浪,不幸遇难。要知道做生意,我们瓯州可是行家里手啊,你运什么货,运去哪里,售价几何,准备在目的地带什么货物回来,在日照国内售价几何,冒充商人也是一件技术活好不,不是想冒充就能冒充。 倒是那些诚实的倭寇,被捞捕上来,嗯,捞捕,难道还会是搭救吗,你们要去攻打琉球,那第一批在琉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然后我们这时候还要发扬上天有好生之德,对你们施出援手,当一个大善人。那不是大善人,是白痴好不好。 很快,永昌号装满了,返回手里,再去捞一次,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不能太冷血好不好,能捞的还是捞几个吧,挖鸟粪硝石,进山挖矿,甚至屯田,兴修水利,这些倭寇苦力都很不错好不好,他们也理所当然不可不戒要赎罪。 随后也有更多美好发现,比如有倭寇指认在北面的大宝屿小宝屿上,有这次侵攻琉球的总大将岛津小三郎。小三破坏家庭稳定,已经很令人恶心了好不好,你还是小三郎,这也太让人感到恶心了,没得说,立即捞捕。 永昌号赶到大宝屿的时候,岛津小三郎已经恢复精神,毕竟五六千人的大部队,照顾一个总大将还是可以的,怎么安全怎么保护,都优先这供给这位总大将。此刻在大宝屿上,有三百多萨摩藩士兵,簇拥着岛津小三郎,在台风来临的那一刻,底层士兵们不顾自己安危也把总大将送上了岸,自己就跟着烂木板在海上漂,而没捞到烂木板的,下海喂了鱼鳖。 但此刻小三郎心里想的是怎么再解决掉一些士兵。是的,这些日照国人就是如此不是人,如此歹毒,而小三郎之所以要再解决掉一些前面照顾他的士兵,是因为,粮食与水不多了,三百人可以坚持十天,那要是两百人,就可以坚持十五天,一百人,可以坚持三十天,这就是现在这个萨摩藩总大将现在的想法。 而当他带着亲卫兵拿起太刀砍向普通士兵之后不到一分钟,海上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许德信驾着永昌号来捞捕他们了。 虽然就算岛津小三郎前面不杀士兵,这三百人缺粮少水的也打不过许德信,但是总还能制造一点点麻烦。但现在没有人性的岛津小三郎亲手处决了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士兵,只为了那一点点食水,而敌人的随后到来,再也没士兵肯拼命了。 岛津小三郎与他的亲卫兵刚刚火拼完,此刻正气喘吁吁,也再没力气抵抗水师冲锋队的进攻了。 从残存的日照国士兵嘴里得知,岛津小三郎居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红霞女戴佬佬要求立即手刃这个恶魔。 许德信说不用,把他手脚捆起来,丢到日照国士兵里面去。 把手脚捆好的岛津小三郎跟他的亲卫丢进残存的日照国普通士兵里面时,场面十分血腥,日照国普通士兵,很残忍的处决了这个总大将及其亲卫队。因为太过血腥,此处略过五百字的描写。 而在之后的小宝屿上,许德信发现一些倭寇在收集木板,询问得知,这些人是船木工,他们准备尽可能地收集木材,尽可能地修复剩余船只,然后返航。看到这些人,许德信想起首里城港湾里搁浅的那两艘福船。怕倭寇把福船夺走,琉球王高元命人把船只直接搁浅。这个决定在当时当然是十分英明的决定,不过事后,无论许德信,还是琉球,都不能修复这两艘福船了。琉球是本身没技术,他们的造船技术只限于一些小舢板,而许德信的打算是这次返航后,下次再来的时候,带来材料跟船木工,看看能不能把船修好。现在不用返航了,直接带着这些日照国船木工跟他们收集的木板回首里修船吧。 运气不错,经过抽水检查之后,发现这两艘搁浅的福船都只破了一个底舱,在首里暂时修不了,只能封闭这个底舱,要回大陆,把船拉到船坞里才能修。嗯,瓯州家里的船坞还不够大,回头要先修一个大船坞先。 趁着一次大潮汐,把两艘破福船颤颤悠悠的驶出港湾,呵呵这下好了,压舱石都免了,运力直接下降为永昌号的一半。 高岑表示,这两艘福船,瓯州想要就拿去吧。 许德信则对此表示感谢,另外把缴获的经过修理还可以用用的九艘安宅船送给琉球,同时继续表示,以后瓯州有造船实力之后,那答应过的十艘福船决不食言。 经过捞捕倭寇的这一阵折腾,时间又过去一月有余,许德信再次踏上归途,这一次,速度更慢,因为新编入的永强号,永光号福船因为底舱进水,速度只有永昌号的三分之一。还是把倭寇船木工带在船上,随时检修。 而留在琉球国日照俘虏更多了,本来就有近两千,现在又捞捕了一千多,三千多倭寇俘虏也是不安定因素啊,许德信跟高岑进言,绝对绝对不能喂饱,每天给一点米汤吊命就行,等他再次回来装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你一定要牢记啊。” 再兴二十七年十一月冬,许德信率领着三艘福船编队终于看见了瓯江入海口,终于回家了。 此时,瓯州城内的混乱到达顶点,市面萧条,黑恶势力横行。普通的小市民,工人,农民都翘首盼望着德信主公回来。大家不信官方说的德信主公的船在大海上遭遇风浪,不幸遇难了。那些海边的木板不是永昌号的,他们比任何时候都确信这一点。 大家自发的组织起来,到海边登高远望。有些迷信的人,则天天去海边的海龙王庙里祭告,希望海龙王爷爷赶紧把德信主公放回来。 山越人也多有不满,因为一律平等的政策突然就变了,那些汉人奸商肆意压低他们辛苦打猎获得的动物毛皮,采集获得的各种山珍药材,都不及以往正常价格的三分之一,而如果要购买铁锅铁犁,盐巴米粮等必需品,价格又翻了好几倍,这样下去山越人怎么活?又跟以前一样躲回山里还是再次造反。 谢灵根也是忧心忡忡,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但他现在在其位了,这些贪官污吏,这些豪商地主,捞得不仅是钱,也是他的命啊,要是他再次下台,他估计自己没有机会翻身了。这次重新上台,他都送信给京城儿子谢经年,要儿子赶紧脱离京城那滩浑水,赶紧来瓯州,到时候继续架空许德清还是让儿子取代许德清,都可以。所以瓯州乱象,他也是极其不满。 但这次他能重新上位,就是由于地主豪商的帮忙,现在地主豪商们要收获他们的胜利果实,你谢灵根能怎么做?把人抓起来都砍了?就算你想抓,也得指挥得动兵啊。 由于在许桔姐事情上的分歧,柴进宝有些貌合神离,他当初就是等到柴进宝跟他暗中谈好,他才出山的。他需要柴进宝手里的兵权帮他压制这些豪商势力,而柴进宝需要他手里的权势帮他巩固军中的威望。谁知道这个蛮夫柴进宝居然暗恋他侄女,还爱的那么深,貌似现在都有点自暴自弃了,好像整日酗酒,校场操练都不怎么去了,这怎么行。 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是与抚州刘沥凯的联姻终于敲定了,再兴二十八年正月完婚,那边派个代表来迎亲,名字很粗俗,叫什么姚蹄苞,你怎么不干脆叫蹄膀,我还猪头肉呢,好像这人是刘沥凯的生死兄弟,心腹爱将,是抚州马军统领,不管了,反正就是那边也很重视许桔姐。 而自己这边桔姐儿也很开心,这就好,政治联姻最怕哭哭啼啼,因为把人送出去那么远,人生地不熟,非亲非故,大多都是哭哭啼啼的,没想到桔姐儿与那抚州也有姻缘线存在,居然认识这个刘沥凯,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桔姐儿幸福美满,自己这个外公也没负罪感,不是我把外孙女给卖了好不好啊。 女儿谢秀娘有点不开心,是啊,亲生女儿嫁出去那么远,以后再见难了啊。谢秀娘其实挺满意王玉京的,虽然以前有什么鼻涕虫的外号,但人家长大了也是一表人才好不,而且一手创立了装备研发司,瓯州那么厉害的火器都是他手底下打造出来的,最关键的是王玉京就在瓯州啊,这样女儿想见就见。当然监察司什么的,谢秀娘不清楚,要是知道王玉京还负责什么监察司,整天阴人整人,她可能又要改变想法了。 不过许桔姐喜欢刘沥凯,而刘沥凯又这么大老远跑来求亲,又是一州之主,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谢秀娘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而对于瓯州城内其他众人来说,谢灵根,许德清这一家子等于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外援啊,刘沥凯好歹也是一州主公,据说也是勇武过人,东征铜都,西伐袁州,人家这地盘扩大的,比许德信都要大,所以想再进一步,搞掉谢灵根,自己成为瓯州之主的想法就压在心底吧,没实力而胃口太大会惹祸的。还是继续捞钱吧,壮大自己的家族势力就好。 也有一些商人地主挂念许德信的好,毕竟许德信主政时期,吏治清明,社会平和安稳,大家的小日子都过开开心心的。现在这样混乱,捞大钱也轮不到他们啊,虽然也偷逃了一些税,但仔细一算账,发现要是以前这样按规缴税,税虽然缴得多,但自己收益也大啊,一减之下,比现在偷点小税,但是正常生意全面破坏来说,收益大减啊。 其实就是这样,有序的时候,大家向一个方向移动,速度自然快乐,无序的时候,大家乱动,有些还逆向阻碍别人往前移动,速度自然缓慢无比。 现在除了那些贪官污吏,黑恶势力,大豪商大政客,只要正常一点的,都怀念许德信时期。 谢灵根这个最大的政客自然郁闷,难不成我浸淫官场多年,现在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孩不成。大家都怀念以前,那就是说现在不行,现在不行就是我不行啊。 但他前头抓了一个欺行霸市的恶商人,后头就有这个商人家族的人把恶商人给放了,他能对这个商人家族举起屠刀不成。 于是在他惴惴不安,惶恐度日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德信主公回来了。” 哦,我那便宜外孙回来了,什么,他回来了,下面我该怎么办,赶紧派人去找柴进宝啊,看看护军能不能组织许德信进城。 谢灵根在山村里幽闭怕了,如果再被赶回山村,他要崩溃的,所以他立即命令柴进宝赶紧过来商议。 而柴进宝到来之后,他迫不及待就问:“进宝贤侄,许德信要回来了,你能否去阻止他进城?”谢灵根不敢说杀字,实在是被许德信的威信搞怕了,他怕说杀字,逼的太急,柴进宝先把他杀了。 柴进宝也明白自己处境,许德信前脚出航,自己后脚造反,这许德信回来,应该没自己好果子吃,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去带领护军去打许德信,没自信啊,护军会听自己的吗? 许德清也是惶恐不安,自己那大哥一身杀气,当初在灵堂,就瞥自己一眼,自己就吓得不行,现在自己居然坐了他的主公位置,怎么办怎么办,大哥不会宰了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谢灵根成了钓鱼岛岛主 在瓯州城内众人患得患失中,许德信带着永昌号永强号永光号三艘福船从瓯江口缓慢北上。 岸边有人注意到了这三艘船,大家开始高声叫喊。 许德信对王玉京道:“鼻涕虫,他们在喊什么?” 王玉京仔细听了一下,说:“模模糊糊,好像是主公回来了。” 在一边的戴佬佬说:“主公,他们激动地在哭。” 红霞女就是看不惯戴佬佬,一边讥讽:“这么远,他们在哭,你都听到了?” 戴佬佬说:“我们弓手,不仅视力要好,听力也要好。” “弓手的听力为什么要好,你还闭着眼睛射箭啊?” “我射过的,夜里我射箭,就听声音就射出去了。” “真的假的,吹牛吧。” 这两欢喜冤家每次斗嘴都没完没了。不过这一路来,他们之间说话的次数跟时间倒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长了。而戴佬佬也学红霞女喊许德信主公。 岸边聚集的人们越来越多,许多人都跟着船在跑,还好永强永光两艘破船开得慢,不然岸边的人可能追不上。 舰队到了龙湾状元镇,对的,就是谢灵根江万年从瓯州逃跑出来后在这里上的岸,这里有码头,也有造船厂,龙湾状元造船厂,当然技术水平还不是很高,但这里是瓯州造船的最高水准了。三艘船依次停靠在这里,许德信准备扩建这里的船坞,以修理后面两艘福船。 远征琉球的众人一上岸,在岸边跟着走的众民众就围上来,一开始大家七嘴八舌地哭诉,而许德信一摆手之后,大家逐渐恢复秩序,一个一个来说。没多久,许德信他们就明白了,自己这次出海时间太长了,搞得瓯州众人以为自己遭遇了海难,然后他们推举自己弟弟许德青为新主公。这没什么,如果自己的确不幸遇难,推举许德青自然可以,难道一定要自己的儿子许鸿来上位吗,那娃娃才五岁多,在这个乱世,五岁娃娃当主公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随后许德信就怒了,搞什么啊,自己才离开三个月,瓯州怎么乱成这个样子了。谢灵根那便宜外公不是软禁在永嘉山村吗,怎么又跑出来了,柴进宝,你好得很。 许德信立即命令水师冲锋队跟着自己出发。石遇方本身驻地就是龙湾县城,此刻得知主公安返,立即带人跟上。 许德信的队伍越走越壮大,因为中途有不少民众加入。 此刻在瓯州东门外,柴进宝带着驻扎瓯州的护军野战一团二团三团跟山越一团正在列队,他的心情很复杂,谢灵根要他阻挡许德信回瓯州,他不知道怎么阻止。要是命令护军攻击许德信,恐怕先被攻击地是他自己。 很快,许德信的队伍出现在视野里,许德信走在最前面。王玉京他们都劝,毕竟现在护军装备了燧发枪膛线枪等火器,你走太前面很危险,要是有冷枪,真的很危险。 但许德信不听,坚持走在最前面。就跟他不听,坚持要去琉球救援一样。 许德信认为,他这几年带领瓯州走向繁荣富强,广大百姓的生活都有了明显提高,针对所有贫民的仁政虽然加大了财政负担,但是瓯州现在变得祥和稳定,而祥和稳定的社会现状又促进了商业的发展,毕竟没有商人会在一个动乱的地方做生意,商业的发展促进了商税的征收,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新的改革的确招惹了不少人,比如以前不怎么缴税的豪商地主,比如以前依赖这些豪商地主谋生的地痞流氓,豪商地主会用小恩小惠笼络住地痞流氓,再利用地痞流氓压迫下层百姓,这种方式是错误的,许德信就是要打破这种方式。 许德信越走越近,突然传出一声枪响,枪口貌似是对天发射。原来真有护军士兵被豪商收买,这个被收买的士兵企图对许德信放冷枪,但是身边的其他士兵已经注意到他,顺手把他的火枪往上一推,子弹往天上飞去。 这时候,忠于许德信士兵们立即过来,直接用枪托砸在这名开枪的士兵脸上,一下,两下,这个被收买的士兵直接被打翻倒地。 “董小虎,你良心被狗吃了啊,居然对主公开枪。” 瓯州护军野战团的征兵都是从底层百姓征兵,毕竟好男不当兵,而且王玉京这个鬼灵精怪,想出了一个叫出身审查的什么东西,所以能被招进野战团的,都是受惠于许德信,受惠于新政的人,比如雇工,这些工人生活困苦,到纪律性极强,肯吃苦耐劳,是最好的兵源之一,比如矿工,许德信说草鞋可以换金,那么人心更加能够换金,一双草鞋一碗粥,难道我们的用心还比不上这个吗,许德信给矿工们安排上门医疗,治疗他们的旧疾,治疗他们的家人,给矿工比较好的福利,让大家有个基本的生活保障,然后之后,再在里面挑选自愿参兵且身体素质过硬的矿工入伍,诸如此类。 地痞流氓一概不要,偷奸耍滑一概不要,二流子,混混一概不要,这些人要想当兵,先去工场里接受劳动改造,你要是能坚持下来,说明你也不再是一个地痞流氓了。 然后平等对待的对山越人政策,让山越人也成为一个重要兵源。 所以此刻,就几个脑子进水,被收买的士兵外,没人对许德信出手。 之后,许德信,走到了柴进宝的前面,柴进宝论武艺肯定比许德信厉害,但许德信的气势太强了,柴进宝不敢动手,许德信抬脚就踹,柴进宝被踹翻倒地,许德信又追上连踹几脚,然后怒斥:“你在干什么?” 柴进宝不敢还手,也不敢顶嘴,说:“主公我错了。” “到城门边罚站。” 柴进宝立刻起身跑到城门边那站好,一动不敢动。 曾经的柴叔叔,哎,现在威风全无。 而此刻,那几个被收买的士兵被押过来,野战一团团长余凤书,二团团长林觉民,三团团长韦德山,山越团团长钟阿大都立即过来表忠心,余凤书问这五名士兵怎么处理。 许德信不说话。王玉京上前说道:“开枪的以命偿命,另外四人开除出护军,送屯田营劳动改造。” 余凤书直接抽出手铳,对那个开枪的士兵就是一枪,命令道:“尸体挂城门上示众三日,三日后嘱家属领尸体回去。” 这个时候,柴进宝直接投降,许德信已经控制护军野战团的消息,已经被有心人传到城内各处。 许德信进城后命令瓯州城内军管一旬,晚上宵禁,命王玉京的监察局彻底调查,到底有谁参与了政变,这次绝不姑息手软。 谢灵根本想自杀,但是对自己下不了手,而谢秀娘又带着许德青过来看他,看到他往屋梁上悬挂白绫,吓得赶紧喊管家来帮忙,好在谢灵根也没勇气上吊,闹了一阵,屁事没有。 郑安全三个月前还是管家,后来谢灵根来了,他被免职为普通家丁,还去负责清理净桶,今天谢秀娘把他又重新认命为管家,命他看好老爷也就是秀娘他爹。 之后许德信回府,许德青不敢来见,被谢秀娘绑着出来见他。 许德信笑了笑,说:“二娘不必如此,二弟又没错,我遭遇海难了嘛。” 谢秀娘说道:“我们母子你要怎么处置随你?” “二娘开玩笑了,你永远是我二娘,我怎么敢处置你,你,德青,桔姐,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不敢我那外公,我这次想送走,希望二娘不要再去接外公回来了。” “你要杀了他?” “二娘还是误会我了,我没那么种的杀心,这次我送外公前往一个海岛,那海岛叫钓鱼岛,孤悬海外,无人居住,我想把它彻底占住,正需要外公帮忙治理。” “我爹爹年纪这么大了,你丢他在荒岛,还不是杀了他?” “二娘,我都说了,我杀心没那么大,还有钓鱼岛不是荒岛,上面有不错资源,我正准备开发,我实话告诉二娘,会有四百名日照俘虏在钓鱼岛挖矿干活,而外公他只是监工而已,日常所需补给,我们会定期送到,每个人都要为他所犯的错误负责,二娘,我觉得外公去钓鱼岛监视日照俘虏干活,当一名监工,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你真的不要逼我用其他方法。” 谢秀娘看说道这个份上,也知道这是对他爹爹最好的选择,希望以后许德信心软下来,再想办法把老人接回来吧,于是说道:“还有一件事,希望你不要生气。” “二娘,你是我的二娘,从前是,以后都是,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我把桔姐许配人家了。” 许德信惊道:“什么,鼻涕虫那么喜欢小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青梅竹马,还互送过定情信物,二娘,这件事我反对。” 谢秀娘一看许德信激动起来,怕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赶紧说:“阿信你错了,桔姐儿是喜欢玉京,我也希望他们能最终牵手,走到一起。” “那你还。” “但桔姐儿不爱玉京,她只是把王玉京当成一个哥哥,哥哥知道吗,不是恋人。” “啊,这样啊,那鼻涕虫要怎么办,啊,这下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王玉京成了大师哥 经过与谢秀娘的交谈,许德信了解了情况,原来许桔姐把王玉京当哥哥一样喜欢,不是恋人那样爱,许桔姐在那次离家出走的时候遇到了抚州主公刘沥凯,两人互生情愫,现在刘沥凯来提亲,谢秀娘征询过许桔姐之后已经答应了,许德信自己亲口问许桔姐愿意不愿意嫁那么远,许桔姐红脸不语,最后细声说道:“一切大事但凭大哥做主。” 我做主,我做什么主啊,你都偷跑出去,私定终身了,还要我做什么主,我现在头疼地是不知道该怎么跟鼻涕虫说啊。 许桔姐的事情最终还是被王玉京知道了。王玉京得知已经定亲,他一开始也是以为许桔姐是被迫的,他立即用以前跟许桔姐商量好的办法,隔着围墙丢纸团联系上桔姐儿,但桔姐儿的回条上写着,“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哥哥。” 王玉京不信,他觉得这是有人代笔,别人骗他,他忍不住冲进主公府内院,直接找到许桔姐当面询问:“桔姐儿,有人逼你是不是,你放心,没事的,我回来了,我不会让任何人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任何事情。” “玉京哥哥,你抓疼我了。”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告诉我,谁逼你?” “玉京哥哥,对不起,没人逼我,我自己愿意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不用骗我,没事,不就是抚州吗,我们不用怕他们的。” “真的,玉京哥哥,没人逼我,我自己愿意的,你是我最好最好的哥哥。” 王玉京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走出内院的,反正就是浑浑噩噩的,走出内院,走出主公府,在街上游荡,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许德信找到他,带他回到师父孙若望那里,让傻大个好好看住他,怕王玉京出意外。 王玉京就这样傻傻地坐了几天,傻大个雷大猛发现情形不对,强行扒开王玉京的嘴,给王玉京灌下米汤,再不灌,王玉京可能就绝食而亡了。 师父孙若望看了也心痛无比,他翻了师祖徐元化的藏书,在一本介绍心神的书里,他觉得根据书上描述与王玉京的症状,王玉京应该是得了离魂症,用了书上所说的什么珍珠磨粉煎汤饮下,老山参煎汤饮下之类办法之后,王玉京居然逐渐好转,其实是老山参的补气营养价值吊命,而珍珠粉有安神定惊这样功效,于是误打误撞被孙若望给治好了。 同时,做法事的法师也已经请来了。不过王玉京直接把法师轰走了,搞什么搞,我只是失恋了好不好,我只是成为了大师哥,还真当我鬼上身啊。哎,当大师哥的滋味不好受啊。 王玉京的状态回来之后,立即动用铁血手段,对贪官劣绅毫不手软,查没家产,判处劳役,如果手上有人命的,根据成朝及瓯州法律以命偿命,直接拉到东门涨桥头菜市场斩首示众。 为什么还要造反,为什么会发生这次动乱,许德信王玉京也在反思,卞玉峰也从清江回来了,大家商议后,决定增设一个咨议局,不设局长,由瓯州的几位耆老联合担任咨议局委员会委员,搭配几名干事,咨议局的目的就是收集民声,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投递给咨议局,咨议局再总结后转达到许德信及有关部门。大家有话就说嘛,不要动不动造反,你有诉求,这个诉求也确实合理的,州牧府也会采纳实施。 比如有人建议设立一个招工场所,富商工头们想要招工就在这个招工场所里贴布告,而广大雇工就可以呆在这一个招工场所里面找到工作,不用想以前呆码头的呆码头,在城门边的又在城门边游荡,这样既不适合富商工头招工,也不适合雇工们找工作。这样的建议很好嘛,可以考虑实施。 咨议局的成立,最大的好处,是有几个秀才本来穷困潦倒,现在靠在咨议局门口摆字摊,也算发家致富了。因为很多人不识字不会写字,那怎么给咨议局投递建议啊,找字摊上的秀才写啊。 不得不说,广大民众还是很朴素的,大家穿得暖有饭吃基本都很满足。许德信王玉京的削减大户补贫户总方针一定程度上缓和了社会矛盾,也使得瓯州经济持续繁荣昌盛。而瓯州的贸易政策又能极大的刺激工商业发展。加上良好的对待山越人,不仅瓯州处州两地的山越人喜欢下山讨生活,还把洞宫山脉里其他州府的山越人都吸引过来。这些山越人的到来,提供了大量劳力,瓯州的手工业甚至机器工业蓬勃发展起来。 不过瓯州的商贸变化也引起周围州府的一些变化。再兴二十七年八月末,泉州姚镇山,赣州孙树根与粤州俞晓军三家在三家控制区边界的永定土楼签署三家同盟协议。这次同盟史称永定三家会盟。这次会盟的意义有其产生的必然原因,因为三家互相牵扯,几年来三家都白白耗费人力物力在相互斗争中去了。 而边上其他州府的崛起引起了三家的警惕,如赣州西北的抚州袁州,刘沥凯果然少年英雄,勇武凶悍,这么快就打出一片天地来,要是你抚州还是刘文忠治理,那老东西我们才不担心,现在你抚州刘沥凯这么强势,又有洪州天生盟友,居然现在又要跟瓯州联姻,再这么发展下去,是不是要来打赣州了啊。 如泉州姚镇山控制范围东北的瓯州处州,瓯州之所以引起姚镇山的注意是因为一个是铁锅等铁器生意红火,你基本没有铁矿的州府,居然有如此红火的铁器生意,赚这么多钱,我当然眼红了,而且你才一州之地,后来多了处州也才两州,我可是六州之地,再不压制你,真等你发展起来了还了得?还有一个是你特么的太会吸引山越人了吧,搞得我们这里建州福州汀州的山越人都往你们那迁徙了,你这是要干嘛,这么多山越人可以组成一支山越大军,这个威力很恐怖的,所以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而粤州也想往南洋拓展实力,跟那两家耗扯太多实力导致水师发展极慢。泰西诸国多有大船驶到粤州,他们有些事和平经商,有些则是海盗行为,导致粤州也极力想发展水师,对抗这些泰西异民,当然还有南海海盗。 而三家会盟规定赣州孙树根向北,泉州姚镇山向东,粤州俞晓军向西南发展,大家的后背彼此互为依托,而不是以前那样互相牵扯打架,这三家都是南方诸侯中的强大势力,这次会盟也让燕京城内的成朝朝廷大惊失色,你们居然能无视朝廷,私底下结盟,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把不把朝廷放着眼里了,再兴帝气的又砸破几个陶瓷花瓶。 而三家会盟的消息,很快也传到瓯州,许德信跟王玉京也紧张起来,三家里面,泉州姚镇山跟自己接壤,实力明显强于自己,以前,他在西南面西北面跟粤州赣州牵扯,现在腾出手来,肯定要对我们瓯州下手了,怎么办? 许德信立即在主公府招大家协商,大家七嘴八舌,说了不少主意,有的听起来好像管用,有些明显属于废话。 “废除与抚州的联姻,把许桔姐送与姚镇山为妾,像福州王海英一样主动成为泉州附属州府,不久可以免去兵灾了吗?”这个损主意居然也有人出,但言者无罪,只是心底把这人归入到不要脸,不值得托付大事的类别里面去。 “现在开始加强分水关的防御,御敌于瓯州之外。” “分水关虽然是雄关,但有一个致命漏洞啊,那就是泉州有水师,他们完全可以不走分水关,从水上偷袭。” “那怎么办,有了,迁徙南部三县敖江观梅飞云的人口到北面来,实行焦土战略,让姚镇山无法补给,最后我们再在瓯州城下跟他决战,这样他一路远行,又没补给,这兵书上叫劳师以远,是兵家大忌。” “大哥,这点距离怎么远了,你主动弃守,他甚至完全可以把观梅等县设置为兵站,逐步补给,还有敌人都还没来,我们就自毁三县,还有我们瓯州本来地少人多,三县迁移过来,怎么安置?” “加大火枪生产,用火枪依仗地形阻击姚镇山。” “姚镇山也有火枪队好不好,何况他的火枪队远远多于我们,我们拼实力,恐怕拼不过他啊,毕竟他有六州之地。” “那你说怎么办?” “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吗。” “你想出来没有。” “你不要吵好不好,你越逼我越想不出来了。”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开始的还有一些建议,后面纯属扯皮了。最后也没形成一个决议。许德信心烦意乱结束商议。 自己瓯州的发展终于还是引起周边大势力的注意了啊,这是好事啊,这说明自己的实力得到认可了。但同时也烦啊,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好好发展,然后逐个击破呢,自己本来的设想是先攻打台州,台州梁公博倒行逆施,民怨沸腾,陈红霞也跟一些义兵队伍取得联系,他们表示愿意配合瓯州护军北上,驱除梁公博。然后自己再打下明州,获得水师战舰制造能力,这样实力上来之后,一举南下,南下前最好还要使用挑拨离间之计,让粤州赣州继续攻打泉州,分散泉州实力。哎,想得太美好了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猥琐的军师姚宇风 再兴二十七年下半年,蛰伏多年的日照队以高丽半岛为跳板,渡过鸭绿江开始北犯。因吏治,将帅无能,缺乏训练,成朝军队不敌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日照大军,延州首先被攻破。没了延州这道天然屏障之后,日照队开始翻过长白山,攻入辽沈平原。九月初辽州被攻破,之后,因出了汉奸开门,沈州亦被攻陷,附近的金州盖州营州等地相继沦陷。成朝军队退守锦州,宁州,开始构筑宁锦防线,宁锦防线背后就是万里长城第一关山海关。至此,成朝丢了关外三十州的大部,史称九月事变。 这次不仅是属国高丽被攻占,而是成朝自己领土遭受日照队袭击,国内大惊。而再兴帝在这等危局之下终于确定自己没有掌控全局的能力,再摔花瓶也是无用。九月廿八,下达国内总动员令,号召各地诸侯看在国难份上,出兵关外,抵御倭寇入侵。 不得不说,成朝还是有很多忠肝义胆的人们,有不少诸侯都是自愿出兵,协同朝廷抵御倭寇入侵。距离山海关较劲的唐州沧州等地诸侯,在接到国难诏后都立即派出各自精锐前往关外抵抗倭寇,其他远一点诸侯也都派兵出发。 日照队占据辽沈平原后,西进的部队在锦州遭到狙击。这次锦州守卫战,成朝军队跟日照队均有不少损失,日照国的智囊土肥原武藏建议暂缓继续进攻,先消化已经占据的领土,就跟高丽一样,然后按土肥原武藏的说法,只要压力消失或减轻,成朝国内会自相攻伐,等实力在内斗中损伤后,再行攻击,这样日照国的损伤极少,而效果显著。已经年过七旬的老总理大臣田边三郎采纳了土肥原武藏的建议,派出外交使团前往燕京,协商停战条约。 条约内容非常苛刻,要求成朝承认日照国对高丽国的占领,不再承认高丽国的属国地位,割让关外三十州给日照国,赔偿日照费三千万两白银。 这么苛刻的条约,再兴帝自然不肯签署,但目前成朝朝廷也无力反攻,所以现在关外的局面就僵持住了。成朝守住宁锦防线,失去东面辽沈各州的控制。 果然如土肥原武藏所料,没了日照国继续进军的压力,成朝内部又开始内斗起来。一些诸侯打着援救宁锦的旗帜,实际上行假道伐虢的计策,大诸侯侵吞小诸侯,又是一片乱象。 在瓯州,再兴二十七年的内乱不仅是平原地区,山区也有波及,山越人的聚居地景宁,曾经山越王的后裔,盘福,因为不满汉人奸商对山越人的出尔反尔,居然起兵造反。不过这次造反很快平息了,甚至造反的消息前脚刚传到许德信这里,后脚就传来平息了的消息。 原因就在一个人身上,一个猥琐的中年大叔,大叔名唤姚宇风,嗯,是的,跟瓯州考试院院长,大儒姚宇宙只差一个字,他正是姚宇宙的弟弟。 青田县石门洞书院,成朝开国之初,出过一位名人,他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多次设计帮助成朝开国太祖以弱胜强,最终协助太祖一统江山,被太祖帝称我的宰相非你莫属,但因太祖帝过于忌讳他的智慧,实际上取消了宰相官职,故在成朝朝内,一直没有宰相,以内阁事实上行使宰相权力。这位名人就是先贤赛诸葛刘伯温。 而现在这位猥琐的中年大叔姚宇风虽然也是在石门洞书院教书,但与先贤刘伯温差距不小。首先,书院所在的村子里有妇女宣称有人偷窥她们洗澡,其次,有位水桶腰的悍妇闯进这位中年大叔家里,并成功搜到自己晾在晾衣架上却无故消失的裹胸布,然后,村里会经常丢一些鸡鸭,甚至晾晒在外的腊肉鱼干。 猥琐大叔姚宇风辩称,说自己被偷窥的妇女出现了幻听幻视,那个水桶腰妇女的裹胸布是自己家的猫调皮,乱叼进来的,要是大家要治罪,尽管处分这只不抓老鼠只会偷吃的懒猫,而村里丢失的鸡鸭食物应该是黄鼠狼偷得吧。 姚宇风是书院的教书先生,而且他大哥又是名儒大官,瓯州考试院院长对村人们来说就是大官了,村人们也不能真拿他怎么样。只能告诫大家,多多小心。 而这一天,姚宇风让孩子们自修抄书之后,又溜达到村子里的大槐树下,跟大家打招呼。他是这样打招呼的。 “萍丫头啊,这么多年了,你的胸部还是这么平啊,这样下去可不行,一定要我姚氏独门手法按摩一下,不然以后你生了娃,奶水可能不足哦。” “倩倩嫂啊,我那三鞭汤效果不错吧,看你容光焕发,看来最近很满足哦。” “我说绣儿姐啊,你老公什么时候再次出门经商啊,告诉我一下,我让他给我带点纸墨回来,孩子们天天自修抄书,纸墨费得快啊。” 那些村妇没出嫁的脸红躲开,有的也蛮横起来跟他开玩笑,“要绣儿姐老公带纸墨是假,偷偷溜进绣儿姐的门才是真吧。哈哈哈。” 正当姚宇风跟众村姑其乐融融的时候,有村民从村外跑了,气踹嘘嘘地说:“快,快,躲起来,景宁的盘福大王起兵了,造反了,快快,往县城里躲。” 姚宇风拦住那村民:“慌什么,慢慢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是村人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给姚宇风。 姚宇风听完,一拍大腿,哈哈笑道:“贼老天,你总算待我不薄,送我一场富贵,哈哈。”然后又对村民村妇们说:“不用躲了,改晒谷子的晒谷子去,该碾米的继续碾,没事的。”之后还不忘他的萍丫头,倩倩嫂,绣儿姐,说:“老爷我终于要走了,分别后,你们一定不要为我哭泣啊。” 大家傻傻地看着这个猥琐大叔朝村外走去,都愣住了,忽然开心的欢庆起来,萍丫头说:“以后洗澡终于不用惦记有人偷看了。”倩倩嫂说我的裹胸布再也不会丢了。其他村民也开心村里的鸡鸭鱼肉终于安全了。看来山越人造反也没这猥琐大叔的危害大啊。 盘福大王领着一众山越人从景宁聚居地杀出,浩浩荡荡几万人,有老有少,兵器有铁器也有木棒,翻山越岭,终于要逼近青田县城了,只见前面山道上,站着一个人,一个背有点驼,尖脸有小胡子,看上去非常猥琐的人。 看看附近也没伏兵,盘福大王也不怕这一个人,于是盘福大王上前问道:“喂,你是谁,干嘛挡路?” 那个猥琐的人回话:“我是来搭救你的人。” 盘福大王很好奇,说:“你,搭救我,没开玩笑吧,你这样一个瘦子,我一只拳头就可以打两个。” 猥琐的人不搭理盘福大王继续说话,“你要不听我的话,你就快要死了。” 盘福大王大怒:“你这人好不知好歹,居然咒我,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揍扁。” “你真的不怕死?” 盘福有点发愣,这人谁啊,不过现在他一直这样说,他也有点心虚,山越人在山里生活,穷,贫苦,所以都很迷信,是啊,越穷越迷信,因为迷信可以转移注意力,不让自己过于担心生活状况,如果没有迷信,那在山里也恐怕活不下去了,不是饿死冻死就是疯了。看这人一直咒自己,他反而拿不定主意了,于是试探性说:“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去吗?” “你们要去送死,全部送死!” “我们这么多人,我们所有山越男人都下山来了,怎么可能会死,谁能挡得住我们这么多人。”后面的山越众人也配合地吼了几句,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人多有用吗?无非最后埋得时候挖的坑大一点罢了。” “喂,你再这样咒我们,我们可要不客气了啊。”盘福着实郁闷,后面又配合几句“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敢问盘大王,你爷爷怎么死的?” “我爷爷好像下山造反被汉人打死了。” “那么你爹爹又是怎么死的。” “我爹爹是被进山征剿的汉人打死了。” “那你呢?” 于是盘福愣住了,是啊,自己爷爷也是几万人造反,然后死了,自己爹爹被几千人的汉人大军进剿,率众抵抗,不幸也死了,自己会怎么样,突然他造反的底气不是那么足了。 “再问盘大王,你们为什么要造反。” 是啊,为什么造反,本来不必反的,许多山越人都下山了,自己这边是处州最后一处山越人聚居处,也想下山讨生活,前面貌似挺不错的,许多山越人的日子都越来越好,有些还参加那瓯州的军队,甚至还拿到了火枪,但是汉人可恶,出尔反尔,于是自己就要造反,我们山越人淳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对我们好,我也对你们好,你欺负我们,我们就要造反。 看盘福沉思不语,那猥琐中年人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对啊,说了半天,还不知道你是谁,你难道是火神派来拯救我们的神使吗?于是盘福虚心地问:“你是火神的神使?” 那猥琐中年人笑了笑,说:“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神使还有是与算是的分别吗?于是盘福又怒了:“赶紧说你是谁,不然大王我的拳头可不饶你。” “你刚才就要问我是谁的。” 也是,我先没问你是谁,而是问是不是神使,头已经被绕晕的盘福说:“你是谁?” “我是姚宇风。” “你是姚宇风,姚宇风是干什么的?” “姚宇风是搭救你们的。” “姚宇风怎么能搭救我们?” “因为姚宇风可以帮你们,帮你们与瓯州之间建立一座交流的桥梁,这样,以后你们不再会被歧视,不再受压迫,不再有饥寒,生活会越来越幸福美满。” 这时候,盘福大王还没说话,边上的山越人开口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比金子还要真。” “你可愿立字据。” “字据有用吗?” 是啊,字据应该没用,汉人多少次立了字据,又多少不认字据,当然这些山越人忽视了自己也多次违反字据不认字据。 “好了,别杵在这里了,盘福,你带几个头人跟我来。其余人都回山去吧。”姚宇风这是在赌,他根据之前许德信的做法,现在许德信又回来了,重新掌握了局势,他赌许德信会接受他献上的这份重礼,要是许德信还没回来,还是谢灵根在位,他不会去拦截盘福。 于是盘福带着几个头人跟姚宇风往瓯州城进发,有几个头人怕是圈套,姚宇风又用激将法激住:“还说自己是山越人的勇士,跟着我走一趟都不敢,原来是只敢躲在别人后面的胆小鬼。” “谁胆小鬼了,说谁呢,走就走。” 这样,在沿途几个馆驿姚宇风又告诉官兵叛乱已经平息的消息,传令兵又去瓯州城内报告。 在许德信得知叛乱平息后没几个时辰,姚宇风带着盘福等山越头人求见。姚宇风也真猥琐,在自己前面加上了考试院长姚宇宙之弟等字眼。 看到是大儒姚宇宙的弟弟来了,那接待一下吧。 进了主公府,姚宇风让盘福几人按事先说好的,大哭起来,几个哭不出来的,赶紧拿姜片抹眼皮,很快几个山越人都在痛哭了。 这是干啥,许德信也郁闷了,然后姚宇风帮盘福他们开口说道:“主公,在下石门洞书院先生姚宇风有礼了。” “啊,先生不比多礼。” 之后姚宇风将盘福等人所受的冤屈如实说了一遍,同时也很淡化地口气说了他们想集体下山找您要个公道,正好碰见自己,自己就怕他们不知礼数,就顺路把他们几个领头的带来了,其余山越人还在景宁聚居地等候结果呢。 好嘛,造反变成要公道,还顺路带来,不过事情这么完美解决,许德信也觉得这个姚宇风是个高人,也不计较琐事,当这盘福的面,许了一些好处,同时让人带盘福下去休息好,再有专人去跟盘福讲解平等对待的政策,几万人丁,很宝贝的哦。 盘福等人看到姚宇风跟许德信有说有笑,才放下心来,原来山路上碰到的这个姚宇风真是来救山越人的啊,然后也放心跟随差官去了籀园。在籀园几人吃了大餐,又洗了个很舒服的热水澡,看了场南戏,他们还不敢相信,这是在做梦吗,原来汉人也可以这么好的啊,也相信前面姚宇风的承诺,山越人的生活会越来越美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侍女我要一对双胞胎 盘福等人在瓯州住了一夜,就回景宁聚居地去了,路上碰到他大哥盘洪。盘洪还一直担心他这个弟弟,深怕弟弟被汉人骗走了杀死,这种事情以前也是有先例的。见到弟弟归来,哥哥也是很开心。如果你要奇怪为什么弟弟是大王而哥哥不是,这就恰恰说明了山越人的朴素继承制度,山居不易,与天斗,与地斗,与山下山中的汉人斗,力量不强是不行的,弟弟盘福是公认的勇士,所以让弟弟带领大家,作为哥哥也是心服口服的。 获知汉人政策又恢复了,然后还要帮忙在景宁再建一个县城,而不是现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聚居地,大家都很开心,也越发对那个猥琐中年人感到佩服。他一定不是汉人,他肯定是山越人,而不是一般的山越人,是火神派到人间的神使,肯定是这样的没错。 而姚宇风本来就有借这批山越人献功的意思,此刻成功走进许德信身边,居然死皮赖脸不回石门洞书院继续当教书先生了。许德信其实也想招纳这样的高才贤士,但你太自来熟一点了吧。 在主公府,姚宇风很自然地命令管家郑安全,给他腾空一件屋子,打扫干净,嗯,漂亮丫鬟配一对,一个,不,不行,必须一对,双胞胎最后,实在没有双胞胎,那容貌一定要相似,其他家俬桌椅也都要上好的,配好,立即配好,让我住客栈,不,不,我以后就是主公军师了,要随时辅佐主公,随叫随到,怎么能住客栈去。 郑安全不清楚这猥琐中年人的底,当面不敢反驳或拒绝,于是他去见许德信,当然他也怕这是许德信承认的,现在问的太白,怕主公不高兴,于是他旁敲侧击地问:“老爷,那姚先生安排到西厢住下了。”许德信生了娃,在自己府邸,慢慢地,荣升为老爷了。 许德信武夫一个,这几年又是在瓯州大权在握,对钱财啊,接人待物啊这类小事,他完全没概念,听到管家这样汇报,于是就回答:“嗯,挺好的,就这样吧。”完了还补充一句,“郑伯伯,你做的不错。”因为郑安全是许世昌时就是管家,对许家也忠心耿耿,许德信虽说武夫一个,处事懵懂,但礼貌也还是有的,他对自己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而这句你做的不错,就彻底让郑安全误解了,啊哦,真是老爷看重的大人物啊,那必须认真对待,刚才的安排看来还有所不足,必须提升档次,家俬器具,都换檀香木的,自家丫鬟没有双胞胎啊,不过不打紧,海月楼不知道从哪买到了一对双胞胎清倌人吗,准备这几日开门纳客吗,赶紧派人去给我收了,再送西厢去。 下面管事回话说怕清倌人不会做家务,不会打扫房间。可把郑安全给气的。直接就是指着管事脑袋怒骂:“人家军师大人指明要双胞胎服侍,那就专门服侍就好,打扫房间这些粗活你不会另外找人去干吗?知道你为什么只是管事,而我才是总管家吗,差距,这就是差距。” 管事一阵腹诽,以前就威逼苏大家给老主公当外室,出事了又明哲保身,听说那苏大家这几年一直住在地藏桥贫民区呢,这些弯弯绕绕你倒是门清,趋炎附势的小人,不过管事肚子里腹诽归腹诽,嘴上却不敢说的,之后也只能照做了。 姚宇风这些乐了,在穷乡僻壤的地方教书,温饱虽然不愁,但书院是教书育人之所,清苦却是自然,自己要不是嘴里淡出鸟来,会去偷村民的小鸡小鸭,还有那腊肉鱼干来吃嘛,还有那些村姑悍妇,自己也就是打打嘴仗,占个嘴上便宜,这来到了瓯州城,待遇真好,典雅舒适的房间,会奉承人的管家,然后自己随便一说双胞胎姐妹,居然真的送过来了,跟石门洞书院一比,这就是天堂啊。嗯,这对姐妹娶什么名字好呢,姐姐有点忧愁,脸上总是没什么笑容,就叫忧忧吧,妹妹倒是心宽,那迷人的微笑我甚是满意,那就叫欢欢吧,忧忧欢欢,欢欢忧忧,我的幸福日子终于来了。 姚宇风的白日做梦才做了一般,他的克星,严厉又呆板的大哥姚宇宙居然找他回家。晕啊,大哥,你叫什么啊,你完全不懂生活情趣,呆在家里会把人逼疯的,整日里四书五经之乎者也,我头都大了,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会借口去教书跑到山洼洼里面吗,要知道就算山洼洼里面也比自己家里有趣多了。哪个混账告得密,查出来肯定要他好看,居然把我从天堂里拉到地狱,走着瞧,这事没完。 其实也真没人告密,山越大王盘福造反这么大的事情,姚宇宙身为瓯州上层官员,虽然是考试院院子,也是关注地很,而且姚家也是瓯州大地主,整日读书,也是很费钱的好不,衣食住行不用说,迎来客往要钱吧,笔墨纸砚要钱吧,还有官员之间的人情往来,下属办事的费用等等,都要花钱,他姚宇宙被人称作瓯州大儒,那大儒总要办办文会什么的吧,没有庞大的家资怎么撑得起。 所以瓯州有人造反,一般人不关心,富商地主就很关注了,姚宇宙的弟弟带着山越大王盘福进城了,姚宇宙的弟弟进入主公府了,姚宇宙的弟弟又怎么怎么了。别人不会说姚宇风如何如何,毕竟一个教书先生,但姚宇风别人会看成是姚家家主,姚宇宙的代表,所以姚宇风的一举一动在他去山路拦截的时候,就自然而然地进入了瓯州众人的视线。现在风波平息,大家都是庆幸不已,毕竟造反动乱严重影响生活生产,破坏瓯州的安定局面,就是破坏大家的美好生活。于是也有人去姚宇宙那探听消息,“姚公,内里情形究竟如何,您就跟我们说个明白吧,省得大家瞎眼老鼠进笼子,到处乱串。” 姚宇宙那个郁闷啊,说个头啊,你要明白我自己还不明白呢,我那幼弟搞什么啊,整天不让人省心,在家里就闹的家里鸡飞狗跳,在村子里又偷看别人大闺女洗澡,偷妇人裹胸,还整天偷鸡偷鸭,要不是我这个大哥给村老赔罪送礼,他们老早拿你送官了,你还真以为自己多么了得,村人们对你敢怒不敢言吗,现在不声不响地又整出这么大一件事,好友同僚都来问我,我问谁去啊,真憋屈啊,于是好言打发众人回去后,立即派家丁去把这不消停地弟弟找回来。 姚宇风无奈回家,其实是被家丁看管下押回去的,这些常年跟五爷打交道的家丁都知道,这个五爷狡猾地很,经常借口尿遁什么的跑掉,老爷已经吩咐下来了,要是再被五爷跑了,自己回家要吃板子了。于是无奈对五爷姚宇风哭诉:“五爷,您就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的,先回家一趟,回去后我立马请假,把这月的假期用了,到时候您老再跑哪里就跑哪里,随您老高兴。” 姚宇风假装发怒:“你们几个不厚道啊,你们请假了,大哥只好派别人来找我吗,我要是跑了,不是一样连累到别人吃板子吗,只是板子没有打在你们的屁股上。” 家丁你看我,我看你,这位五爷门清啊,但大家跟五爷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知道五爷口恶心善,其实五爷人真的挺好的,以前在家里偷鸡摸狗,鸡肉狗肉都跟家丁们一起吃,一二三四哪一位不是高高在上,哪像这位五爷平易近人啊,至于五爷好色,正常,性情中人啊,再说了,别的地主老爷谁不欺男霸女啊,可我们强暴过丫鬟吗?没有,凌辱过穷苦清白人家女子吗?没有,五爷就是过过嘴瘾,比那些道貌岸然地伪君子当面说得头头是道,背地里扒灰通奸要好一千倍一万倍。于是继续祭出百试百灵地哭诉大招,两个家丁倒在地上,一个抱姚宇风左腿,一个抱右腿,哭诉道:“五爷您就行行好,先回家一趟吧。” 姚宇风只得无奈回家,回家途中,家丁们打起一万分精神,比镖局押镖还要重视万倍,深怕五爷跑了。 到了家里,姚宇宙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痛骂,边上家丁在心里只摇头叹气,每次见面这么骂,换谁谁也不肯回家啊。 “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需要我给你数数吗,石门村村老里正几次到家里抱怨,为了你能安心呆在书院,家里高价把石门村的土地都买了,还免了三成田租,他们才消了怒气,什么时候我们姚家要看这些泥腿子脸色了,还不是为了你这个不肖子孙。” 姚宇风低声嘀咕:“石门洞穷山恶水,村民生活不易,田租理应全免才对,才免三成,真是心黑。” 姚宇宙怒道:“你在嘀咕什么?” “啊,没什么,小弟说谢谢大哥周全,要没大哥照顾,小弟早就饿死冻死了。” “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我嫡亲弟弟,又怎么会饿死冻死,我现在是瓯州考试院院长,相当于以前的提学大人,要是把自己弟弟饿死,别说真有,哪怕有这样的流言传出去,我这考试院院长还要不要再做了。” “是是,弟弟我口无遮拦,险些误了大哥大事,恕罪恕罪。” “好了,今儿个叫你来,也没别的事,你现在翅膀硬了,都进主公府了,想来我再让你回石门洞书院,你也是不肯了。” “怎么会,长兄如父,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弟弟我怎么敢违抗。”姚宇风知道自己大哥这大儒追求学问是假,对官位钱财倒是很是看重,自己能进主公府,他肯定要引为助力,让自己退回去,就算自己肯,他也不肯,所以大哥这句要我回书院就是一句客气话,但自己就是不顺他的话往下说,气死他。 “额,那个,你现在也长大了,小小山村自然是容不下你啦,你也要出去涨涨见识,没事,你放心,大哥现在身为瓯州考试院院长,肯定会在旁看护你的。” 姚宇风回话:“不,我觉得人心险恶,世道黑暗,还是小山村平和,我还是回石门洞书院当个教书先生比较好,省得在外面惹了事也不知道,给大哥添乱。”说完这句话,姚宇风立即祈祷,哥哥前往要坚持住,坚持你的升官发财梦想,千万不要顺着我的往下说啊,我的忧忧欢欢啊,还等着我回去呢。 姚宇宙被自己的这个弟弟气得半死,也是,兄弟间那那么多废话,客套话,一上来就明问这次盘福山越造反是怎么回事就好,非得端一副家长架势,自己也早知道自己这幼弟的惫懒性格,现在好了,被搞得下不来台。于是姚宇宙说:“你是我亲弟弟,我是你亲哥哥,我们之间骨肉亲情,是谁也否定不了的,我说要照料你就一定要照料你,你不要再跟我偷奸耍滑了。” “是,弟弟谨遵哥哥教诲。”没办法,其实自己老爹死的早,二哥三哥四哥又不是自己娘亲生的,一直想要分家什么的,自己又文不成武不就,这么多年全靠大哥照顾,大哥就是家长威风爱耍一些,对自己也是真的好,还是不要过分刺激大哥了吧,真要把大哥气出病对自己有什么好处,他姚宇风又不是中二少年。 “如此就好,下面我问你,你怎么回事,怎么就敢独自一人去挡山越人大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下去以后怎么面对下面的老爹老妈。” 这是一件让姚宇风得意的事情,在别人面前不敢吹,在自己嫡亲大哥面前,他还是很开心,要吹一吹:“大哥放心,弟弟不是一直跟你说我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千年,后知五十年的高人吗,主公他野心很大,又有大志,不仅是我们瓯州一隅可以满足的,而且他一直未有恶行传出,老主公还有养外室这种不堪入目的丑事,我们现在的主公则统统没有,而且以勇武闻名在东海一带,现在接壤的台州婺州泉州都有点怕主公的武功,但是他有一个致命弱点,就是他身边少一个绝世谋士,而我就正好是这样一个谋士,所以大哥,你放一百个心,我们姚家你主内我主外,一定能发扬光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三千城管 “那你怎么就能肯定山越人不敢对你下手呢,绑架有钱人,然后索取赎金,山越人也不是没做过。”姚宇宙还是有点担心弟弟。 “安心啦,大哥你反正不懂这些,你就别操心吧。” “好吧,那么山越人没事了?不会继续造反了?” “没事了,大哥你也可以跟山越人做做生意,光种地发不了财。” “我这个身份不太好直接做生意。” “就让二哥三哥四哥去就行,账房是自己人就行。” “小弟你终于成熟了。” “好了,不要婆婆妈妈了,我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这里不是你的家吗?”姚宇宙怒道。 “这里住的不舒服,我走啦。”姚宇风赶紧落荒而逃,在主公府西厢,还有一对姐妹花忧忧欢欢呢。 在主公府呆了几天,姚宇风就觉得自己有点小瞧主公了,也是高人啊,这火器,燧发枪,膛线枪,火炮,还有这些政策,税收改革,福利仁政等等,但是他很快也察举出其中的不妥,太急进了,这些重视农工的政策好是好,但要一步步来,太过于急进,也难怪多次发生内乱,当前主要问题还是安抚住豪商地主,让大家为瓯州的发展添砖加瓦,而不是弃瓯州而去,更加不能扯后腿捣乱。 姚宇风把心中想法给许德信建言,然后他发现自己又错了,这就是一个武夫,喜欢练武练兵,喜欢冲锋厮杀,跟他谈政治谈治理,就是对牛弹琴,完全不能好好对话啊。不过交谈对象马上出现了,就是王玉京。 姚宇风真心佩服王玉京,他的所思所想,那么多奇思妙想,都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想,也有大道理在里面。而王玉京也十分开心,他的想法他自己也认识到有些超前了,但他又不知如何弥补,怎么妥善处理社会各阶层的矛盾。 交通部部长老工匠金小峰来询问,现在瓯州到处州的驰道建了一部分,但是发生了一些新状况,怎么办。 领地内的驰道建设,王玉京一直很看重,所以他特意建言直接成立交通部,因为商贸离不开交通,交通好了,商贸更加繁荣场上。 “什么新状况,说来听听。”姚宇风自封自己为瓯州军师,许德信没有反对,而允许他在西厢住下,所以大家也对这位军师尊敬有加,姚宇风除了献策安抚平息山越动乱,现在也没什么特别成绩,既然老工匠金小峰有困难来询问,他就想显摆一下,毕竟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啊,军师,是这样的,发生了好几起堵路事件,以及好几起撞马事故。” “具体说来。”姚宇风意气风发,显得得意满满。 “驰道虽然还没完全建好,但瓯州到青田已经基本建好,现在就剩下青田到处州那一段了。百姓们也非常喜欢驰道,省时省力,都说这是一个善政仁政,但是有几家商队迎面而往时,互相不让,于是冲撞起来,就把路堵了,每次都要官差前往化解,影响了其他所有人的交通出行。这商队还好,只是堵路,而骑马的人,速度较快,互相避让不及,多次相撞,人员都有死伤。还有许多农户山民,看到驰道来往的人员众多,就到驰道上摆摊做生意,在一些镇口村口,驰道被挤得就跟一条小巷子一样。”金小峰如是述说。 姚宇风有些傻眼,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你说的这个天文地理里面都没有啊,这该如何回答。 王玉京看姚宇风迟迟不说,开口接话:“简单,无非靠右行驶即可。” 金小峰不愧是老工匠,一听靠右行驶四字,仔细一琢磨,顿时喜上眉梢,连忙称谢,要下去安排人员贴布告,告诉大家靠右行驶。 而王玉京还喊住金小峰,拿出一本册子,只见上面写着“瓯州交通法”五字。 金小峰一边翻一边啧啧称奇,“妙啊,好啊,竟有如此办法,绝了。” 姚宇风也是纳闷,凑头过去看,只见金小峰正好翻到一页,上面写着,“严禁醉酒骑马,醉驾者判劳役十五日且终身不得骑马在驰道通行。” 金小峰问,“这是何意。”姚宇风也是一头雾水。 王玉京回答:“醉酒之后,人的控制力,感知力,辨识力,都大为下降,而驰道宽阔,难免加速骑马,此时若对面有人马过来,醉酒之人必定难以驾驭马匹,必定要发生交通事故,故此,为了你我他的安全,为了减少事故的发生,必须对醉驾者严苛规定,防事故于未发生之前。” “妙啊。”姚宇风也是服了。 王玉京还补充道:“驰道建好,还应有专职官差维护,管理驰道日常事情,这样可以更好的提升往来效率,这支队伍平时民用,战时军用,大家觉得如何。” 金小峰称奇道:“就跟交通部工兵一样,平时修路铺桥民用,真有战事发生,又迅速转为军用,这样既可以减轻养兵费用,又能在战时迅速编制大量训练有素的作战队伍,王大人真是厉害,如此奇思妙想信手拈来,下官佩服佩服。” “哎,金伯伯,你不可再唤我大人,论官职,你也是我瓯州交通部部长,我顶着监察司司长,我们俩平级,论年龄,金伯伯跟我父亲同等大,喊我大人,我实在担待不起。” 金小峰心里想,论关系,你是主公师弟,论实权,你这监察司是百官克星,不过既然这个马屁拍到马腿上,自己照做就是,于是连忙改称:“玉京贤侄。” 王玉京回:“金伯伯。”瓯州官场就是这样其乐融融。 姚宇风看这情形,总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不然没有存在感了,建议道:“这支队伍,既然与驰道管护相关,不妨叫道管队如何。” 王玉京笑道:“军师有所不知,其实我们瓯州这几年商贸发展迅速,街面琐事日益增多,原有衙役官差日益吃力,工作早不堪重负,我有成立城市管理队伍的想法,既然金伯伯今日也来了,提起驰道管理,索性我们就跟主公建议,正式成立瓯州城管,专职负责路面安全,纠纷处理,占道经营等等。” “城比道更宽广,更能体现办事范围,效能,城管二字实在精妙,我姚宇风服了。”姚宇风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现在明显王玉京的建言好,自然不会执拗于自己的建言。 “城管的编制就暂定三千好了。”王玉京笑道。 “这么多?”金小峰也是惊奇。 “三千城管不多啊,瓯州城要五百吧,处州五百吧,两地驰道怎么也要三百吧,然后各县一百两百的,还有连接各县的驰道,三千城管真不多。”王玉京分析道。 姚宇风说:“各地提刑司负责刑狱诉讼不去管他,各地州府县衙人员现在起就集体缩编,今后只维护各自衙门院子的安全事宜,街面上的所有大大小小事物尽皆归于城管管理,这样把我们瓯州两个州牧,十几个县令手上的军事力量尽数剥夺,也有利于主公府的权力集中,进一步提升行政效率,这城管一职真是厉害。” 王玉京挠挠头:“还有这样的事情吗,我没想到啊,还是军师厉害。” 姚宇风心中鄙视,没想到才怪,这人是个厉害角色啊,我老是自吹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看来有点过于自大了,轻视天下英雄会吃亏的,以后一定要谨记。 至此,再兴二十七年十二月年末,瓯州城管队成立,队长由许德信王玉京的同年好友鲍小黑出任。鲍小黑,以前就在屯门校场里摸泥打滚,此时上任城管队长,直接就以军事练兵的方式操练这三千城管,原来衙役里面的一些老油子,就逐渐被清理出去,同时鲍小黑严防黑社会势力对城管的渗透,他发现任何城管队员要是有包庇窝藏违法分子,直接打三十板子后丢屯田营劳改。 瓯州屯田营现在是一个特殊存在,以前就是藤桥那开辟的一处荒地,现在包括巨屿铁矿,南麂北麂岛的硝石矿,等等苦役场所,丢进屯田营比砍头还惨,因为不仅有犯人还有倭寇俘虏等等。所以高薪加重罚,现在瓯州城内的贪渎事情也是很少发生。屯田营营长现在是范阳担任,担任水师营营长他怕死,但是担任屯田营营长倒没生命威胁,而且还发挥了以前水路巡检的扒皮本色,可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 而瓯州军师姚宇风参观了武备研发司之后,更是好奇王玉京的脑袋怎么长的,这么多奇技淫巧是怎么想出来的,他很敏锐地察觉出火器高手孙若望没有这个本事,至少一些关键点是王玉京提醒之后才发明或发现出来,比如膛线枪的膛线与专属子弹设计,一般燧发枪都是一包混合着火药铅子的子弹包,士兵将子弹包倒入枪筒,用推条压实,而膛线枪却是里面有膛线,子弹是整发的,用推条敲击进去,他总觉得王玉京应该有改良膛线枪的子弹的方法,如果能得以改良,膛线枪的射速提升上来,这燧发枪就可以淘汰不用了。 不过他也确实冤枉王玉京了,王玉京志在恢复中华光辉地位,恢复成以前万国来朝的荣光局面,被倭寇欺负就要狠狠地打回去,王玉京是真心想不起到底什么地方出问题了,膛线枪的子弹应该怎么设计才好,不过王玉京相信,专业事情还是要专业人才去做,相信师父能够完美解决的。而有关一些治政啊,天下大势之类的事情,专业人才姚宇风能够协助大家做好,所以在武备研发上也不回避他,毕竟这个军师人才也要知己,才能想出今后怎么利己的方案来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王海英忠言遭逆耳 再兴二十七年十一月,成朝朝廷的抗倭诏也传到泉州。泉州城内政事厅,姚镇山正在召开例行的议事会议。因遭受军事威胁而不得不内附于泉州的福州众人所在位置上,原福州州牧王广韬之子王海英出来建言道:“岳父大人,朝廷的诏令到了,我们正好可以借机北上,先夺瓯州,再取明州,最后攻入中原,开创我泉州的天下大业。”原来,福州内附之后,英俊神武的王海英深得姚镇山看重,同时也有安抚福州的意思,姚镇山把嫡亲的三女儿下嫁于他,招为女婿。 姚镇山却叹道:“西瓦娅病了,我实在放心不下,这边议事完毕之后,我还要去陪她。”西瓦娅是姚镇山最新收的一个小妾,不是东土人,而是来泉州贸易的尼德兰人进献给姚镇山的,是一名天竺女子,跳的一曲极为美妙的肚皮舞,让姚镇山甚为着迷,可能水土不服吧,这几日有点身体不适。 王海英继续进言:“岳父,现在正是我泉州建功立业的良机,岳父奈何为了一女子而诺诺不前呢?” 泉州长史林景致出来说道:“主公文韬武略,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下漳州,取潮州,还有哪路诸侯能与主公媲美,区区瓯州,取之易如反掌,主公现在不想出兵,就由许德信多活几日。” 王海英还不死心,继续说:“如此,可否先由我福州黄甲兵先攻,主公随后统帅大军接应。” 这时泉州别驾李易果开口:“王将军不必着急,若过于轻敌,反而会中那许德信的诡计圈套。” 王海英还想说好,他身后的福州老臣子王子云拉了下他,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王子云是福州忠心耿耿的老臣子,曾经献策黄甲兵,帮助王海英四处征战,深得王海英的信任,所以他一示意,王海英立即闭口不语了。 所谓黄甲兵其实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效果非凡。福州一带盛产毛竹,有伐竹造纸的传统手工作坊。摄于泉州威胁,福州小诸侯王广韬最终选择了内附泉州。之后没几年王广韬逝世,福州军由王海英继承。姚镇山强令福州军北上攻打建州,但福州军兵甲严重短缺,接到这种命令,谁都看出姚镇山是想消耗福州军,等消耗完福州的实力,以后说不得要直接吞并福州。老臣王子云建议做纸甲御敌,就是把用毛竹加工而成的黄纸先粘牢再加压压实,然后裁成衣甲,这些虽比不得铁甲,却总算多了一层防护。因福州内附泉州而被迫缴纳大量财物给泉州,而因此非常穷困潦倒,根本无法置办兵甲。但因为使用这种纸黄甲而一夜之间让士兵都有了甲胄。于是在王海英与他的老臣子王子云,及其手下攻城必先登城墙的勇将白唤之,箭无虚发的弓将王白羽,骑马突击所向披靡的骑将蒙天勇,擅长火器而有外号火使的章甘儿四位将领,带着一众黄甲兵所向披靡,克建州,扫汀州,在与粤州赣州的战斗中,对方就发出黄甲不可战的惊叹,而姚镇山也多次感慨为什么我生不出王海英这样的英勇儿子。也正是王海英跟他的黄甲兵英勇善战,使得姚镇山一直不能下彻底吞并福州的决心,最后让嫡三女下嫁以此笼络王海英。 政事堂的议事没议出什么有用的建议,然后无果而散。姚镇山也急着去陪他的肚皮舞娘西瓦娅了。 王海英等人回到住所,王海英怒道:“林景致跟李易果那两个奸佞小人,整天只知谗言媚上,我泉州大业非因这两个小人败落不可。” 老臣子王子云连忙捂住王海英的嘴,说:“少主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白唤之王白羽蒙天勇章甘儿四将也是郁闷不已,白唤之说道:“什么时候我们能重返福州就好了,到时候就不用在别人下面受这种鸟气。” 王白羽也是一样感慨,被王子云瞪了一眼,不再说话。 王子云说:“都给我把嘴闭严实点,不要给少主惹来祸端。” 众将都是喏了一声称是。 姚探春走了过来,王子云跟四将都起身告退。姚探春轻轻问道:“夫君为何闷闷不乐?” 王海英对着妻子也不敢说实话,毕竟泉州用武力威胁强逼福州内附,他对他的妻子更多的是敬畏而不是爱慕,王海英回答道:“没什么,刚才议事,岳父还是沉迷于那个天竺舞娘,故而有些沉闷。” 对于小三,姚探春也是反感,她劝慰丈夫道:“夫君不要为政事忧愁了,先把这牛肉羹吃了吧,这牛肉是妾身亲手打的。” 妻子这么温柔,王海英也是叹息,要是没有政治羁绊多好,他俯身亲了姚探春一口,“难为夫人了,以后夫人不要再做这些了,打牛肉让下人们做就行了。” “不行的,下人们做的可粗心了,要把肉筋挑掉才行,不然不好吃的。” “夫人!” “夫君!” 被姚探春感动的不行,王海英将他的夫人轻轻抱起,白日里就往卧室走去。下面省略三百字。 而在泉州元妙观的客房内,一位老者正在咳嗽不止,他就是姚镇山的军师蒋子琬,姚镇山的崛起很大程度上依赖这位军师,他献策威慑福州而收福州为附属,而不是一味蛮力强攻而导致泉州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他献策开展海外贸易,而使泉州收入大增,从而编练出东土东南最大的强军,他献策攻取漳州潮州然后夺取后又耗费大量心力安抚百姓,使之彻底成为泉州属地,而他最大的献策就是促成泉州赣州粤州和解,在永定三家会盟,为泉州摆脱无谓的互斗,挥师北上创造可能。但也正因为这位老军师耗费了太多心力,所以此刻他正是风烛晚年,快要驾鹤西去了,临死之前,他还惦记着主公姚镇山,问边上小童:“主公来了没有。” 小童回答:“主公说去看望那个肚皮舞娘了。晚一点过来听军师教诲。” “孽畜啊孽畜,此刻乱世,不争分夺秒谋发展,沉迷酒色,我泉州定亡啊!”然后蒋子琬咳了一大口血,把边上侍奉的小童吓个半死,他阻止小童前去喊人帮忙,说:“我命该如此,药石无效,不用费心了,你记着给主公传达一句话,立即挥师北伐,千万不可越冬。”说完,蒋子琬永久地闭上了眼睛,泉州最大的功臣没有看到泉州成功的那一日,含恨西去。当然他也没有看到泉州失败的那一日。 让泉州众人含恨终身的是,小童因为害怕,没有记清蒋子琬的遗言,因为姚镇山对待下属与下人很苛刻,小童怕自己传错话受罚挨打甚至被打死。在姚镇山得知蒋子琬去世的消息慌忙过来,问小童军师有什么遗言时,小童谎称军师走的突然,没有口讯留下。 之后,泉州开始张罗军师蒋子琬的葬礼,至于奉诏出兵一事,谁理会呢。 而再兴二十年年末,在瓯州,许德信,王玉京正在聆听姚宇风的教诲,是的,这位猥琐军师很喜欢教诲别人。 “主公,玉京老弟,我们瓯州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攻取台州,明州,越州,然后取得杭州,湖州,秀州,苏州,以苏杭为基业,再夺取南都建康,最终北上攻取北都燕京,取代成朝定鼎天下,开始之路也可以去婺州,经陆路攻取越州,但我不建议如此做,看过主公与玉京老弟的前面准备,为了维持与琉球,也为了拓展我们瓯州的商贸,海运必须掌握在手中,也为了夺取天下的过程中,不被倭寇所干扰,海上水师必不可少,所以明州势在必得。” 许德信道:“听军师这番话,我的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啊。” 姚宇风又到:“主公,玉京老弟,在这之前,我们还必须解决我们的心腹后患,那就是泉州姚镇山,我们要北上,他们一定也要北上,既然老天把我们放在了他们北上的路上,就注定我们要跟他们决一死战。” 王玉京道:“我们不北上,南下不可以吗,一直打下琼州,在琼州的临高县,据说也有铁矿,我们在临高慢慢发展,最终夺取天下不可以吗?” 姚宇风哈哈一笑,说:“可以吗?别说临高,就是整个琼州岛,都归你,你才多少丁口,才出产多少粮食,玉京老弟啊,要想定鼎天下,必须取得中原腹地,那日照倭寇为什么舍弃海路,也要进攻高丽,现在又进攻我关外土地,就是因为土地,丁口,资源,玉京老弟,你相信老哥的,最终称霸世界的人,他必定是这个世界上拥有广阔领土,且又重视海路的人,两者协同,缺一不可。” 王玉京脱口而出:“比如美国?” 姚宇风楞道:“什么美国?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晓五千年后算五十年。就没听说过什么美国。” 王玉京打个哈哈,说:“所以倭寇不行?” 姚宇风笑着说道:“别看倭寇现在蹦跶得慌,他日照国不过一弹丸小国,吃我们一块肉可以,但是真激怒了我们成朝,我们跟倭寇决死一战,最终胜利的一定是我们。” 王玉京继续试探地问:“我们现在四分五裂,东北关外又丢了,现在还能打得过倭寇?” 姚宇风哈哈一笑:“玉京老弟,你不要小看了我们这个国家,小看了我们这个民族,历史上我们这个国家也曾多次四分五裂,我们的民族也曾多次遭受异族入侵,皇帝大臣都在零丁洋里喂了王八,但我们民族的脊梁永远不会弯曲,我们的信念无比强大,哪怕真的不幸,倭寇入侵我们中原腹地,我们退守山区谷地,我们也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最终把倭寇重新驱逐出去,并取得最后伟大的胜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姚军师笑谈天下势 王玉京郁闷地说:“如果我们还能被倭寇打进中原,那我也就太没用了,我还不如立即死了算了。” 姚宇风说:“玉京老弟啊,这不是你的错,但是我们可以做得更好,我们要立即把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许德信说:“这次朝廷的抗倭诏令怎么对待?” 王玉京立即接话,搞得姚宇风都很奇怪,接这么快干嘛,王玉京说:“师兄,我都安排好了,让刘俊江带一个营立即北上,支援朝廷抗倭,刘俊江在参谋部锻炼了这么久,也是该放出去锻炼一下了。” 许德信说:“要不还是让我带一个营去吧。刘俊江继续在家里练会儿。” 姚宇风这才明白这王玉京为什么这么急着接话了,敢情这许德信是个好战狂啊。 “师兄,大嫂又要生了,这时候,你必须呆在瓯州,哪都不能去。” “一会儿莺儿生孩子,一会儿又凤凰生孩子,那我岂不是哪都去不了了。”许德信显得非常郁闷。 “对了主公,那个琉球具体是什么情形?”姚宇风问道。 然后王玉京也详细跟他解释了个中情形,准备从琉球进口稻米,合作开发鸟粪硝石资源。 “鸟粪与硝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姚宇风又不懂了。 咳咳,王玉京咳嗽一下,又详细跟军师姚宇风解释了鸟粪长期堆积,里面的氨这种物质会发生改变,会硝化,而硝石就是火药的主要成分,另外就算没有硝化,鸟粪的氨也是一种上佳的肥料,可以给田地积肥,增加粮食产出。 “这样玄妙啊,主公,玉京老弟,你们真是太厉害了。” 许德信则没王玉京这么客气,他问道:“军师,你干嘛说自己前晓五千年,后算五十年,不是应该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吗?” 王玉京在一旁帮忙解释道:“师兄,这才是我们军师的高明之处啊,前知五百年就太差了,我们央央中华,历史古籍记载就有两千年历史了,然后青铜器文,甲骨文,石鼓文上面都可以了解到我们祖先五千年的历史文明,所以我们军师博览群书,厉害啊,后知五百年那是说书人的编造,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军师能根据大势推演,测算后五十年变化,实际已经非常厉害了,所以前五千,后五十,是如实的表述,也是谦虚客观的说法。” 姚宇风叹道:“知我者玉京老弟也。” 许德信也很开心,说:“那我们是不是捡到宝了?” 这话说得姚宇风脸上一红。只听许德信再说:“军师,要不要再给你配几个美女?” “足够了,足够了。”姚宇风非常谦虚。 其实许德信已经了解过,姚宇风就是嘴上打哈哈,实际上并未对那一对双胞胎姐妹如何,他跟王玉京商谈过,王玉京说个人有个人,不能多加干涉,许德信很疑惑,很重要吗?不能干涉吗?不过他在这类事情上一向都听王玉京的,不干涉就不干涉吧。 了解了瓯州的政情民意,经济武备等各种事项,姚宇风建议大势上继续加强武备,消除后背泉州的威胁后,北上争夺大势,他也同意王玉京的海权至上说法,但表示,弹丸小地再怎么发展水师也是过于弱小,若背后陆上经济发达,则水师亦会强大,政事上他提出多种缓和富商与雇工c地主与雇农的矛盾,姚宇风处世老练,这点王玉京自叹不如,另外姚宇风比卞玉峰的好处是基本没有私心,他虽有大哥,但那是大哥家业,稍微照顾下大哥即可,而卞玉峰则有明显的私心,他投资许世昌许德信的功利心太强,且立场明显在豪商一方,许德信若太依赖岳父卞玉峰就很难彻底解放雇工雇农的积极性,那就与中原各诸侯一样了。 现在许德信不要私兵,用义务兵制全民练兵,从中挑选纪律性高的兵员为长期募兵,发给饷银,这样兵源跟兵员上都明显强于这个时代,加上武备上又有强大火器做后盾,可以说瓯州护军现在是东土最强的几支强军之一了。瓯州护军的最大弱点就是太依赖后勤,火药补给跟不上,要吃大亏,但畜力限于缺马,后勤太难,而且没有成建制的骑兵,慢慢发展吧。还有个不是弱点的弱点,就是太贵了,一颗三斤炮发射的炮弹都可以打造三把菜刀或一个铁锅了,还有火药需要的木炭,硝石,硫磺也都是钱啊,哎,训练火器打出去的钱按成朝军制都可以装备几万人的步兵了,从兵器到兵甲都配满。 而根据可靠情报。泉州是想要北上进攻的,但因为姚镇山痴迷一个舞娘,居然给了瓯州在这次内乱中恢复过来的喘息之机,但估计这个冬天过去后,明年开春后,泉州军队还是会北上,所以应付,三人也进行了讨论。 “师兄,军师,分水关是天下雄关之一,我们就在分水关设防,抵御泉州军北上。”王玉京想来想去,从他可怜的军事知识里回忆出什么防御战之类,都是要依据坚城据守,故而稳妥地提出这一建议。 许德信则火了:“什么,防什么防,我们就该主动南下进攻,直接抄了姚镇山老窝,把那个肚皮舞娘叫什么西瓦娅的直接抢过来,军师,你要不,这舞娘我做主,作为战利品给你了。” 姚宇风笑笑,说:“大事要紧,舞娘什么的再说,不过主公若真舍得,我自然是要的。” “当然舍得,你觉得我会跟你抢一个舞娘吗?” “主公真乃英雄也,不痴迷女色,宇风佩服。” 王玉京虚心请教,问道:“军师可有何建议?” 姚宇风开心无比,这么鬼灵精怪的王玉京都来求教自己,自己可要好好发挥,说:“第一步,是要我瓯州水师大败泉州水师。” 许德信与王玉京都陷入沉思,不久,王玉京大呼:“军师高明啊,我前面怎么给忘了我们都是海边,水师非常关键,的确如此,要是泉州不走陆路,而是水路袭击,他们可以在我们瓯州的各个海岸的沙滩,滩涂处登陆,袭击我们,单单防守分水关绝不可行,若是我们把所有精力只拿去防守分水关,泉州只需从海路进攻鳌江县,就可以越过分水关了。” 姚宇风继续说道:“还必须是大胜,完胜,这样泉州必定放弃水路出兵,老老实实从陆上进攻,占着他们人多势众,用优势兵力对付我们。” 王玉京道:“所以然后我们在分水关设防,阻击他们?”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雄关防御作战。 “不可,分水关防御,我们肯定能防住的,但是这样就变成了持久战,长期跟泉州耗下去,对我瓯州大局不利。” 许德信王玉京联想到泉州就是因为跟粤州赣州长期耗斗,所以才迟迟不能北上,所以也是连忙点头称是。 “还有分水关太过于南面,与瓯州府城太远,我们补给也是不便,在分水关,我们并没有很明显的境内防御作战优势。” 许德信王玉京又是称是。 “所以我们必须把姚镇山放进来打,争取一次打痛,让他再也不敢起窥探我们瓯州之心。” 王玉京听到这里也补充道:“的确如此,不然我们北上,却要时刻惦记后背有一头恶狼,这滋味可不好受。”然后又补充道,“命状元造船场立即全速开工,无比早日修好永强永光两艘船,能不能打痛泉州水师,就看永昌永强永光这三艘大船了。” 最后王玉京又想起什么,补充到:“师兄,你就别上船了,你需要坐镇瓯州,全盘指挥。” 姚宇风道:“嗯,我们的水师指挥可靠吗,据说陈红霞只是一个渔家女而已。” 许德信叹道:“可不可靠也只能看她了,师弟,跟红霞女说,让她的水师团分三营,人休船不休,轮番上永昌号操练,火药等供给,一概优先满足。” 至此,瓯州开始了冬季百日大练兵,为了随时可能到来的泉州军队。 另外,刘俊江的那个火枪营沿海边一路北上,台州府竟然连五百人都不敢放入,但因为刘俊江有朝廷诏令在手,梁公博也不敢真的拒绝过境,为了五百人,沿途竟有上千人马监视。沿途经明州越州杭州一路北上,然后在杭州换水路沿运河北上,直到北通州,然后在北通州接受成朝朝廷嘉勉之后不进燕京城,直接往山海关而去,出关前往锦州前线报到。 类似瓯州这样的人马很多,朝廷迅速聚集了近二十万大军,在锦州东面至辽沈平原与倭寇展开反复拉锯战。日照国老帅,也是唯一的元帅山中鹿鸣也发出神州不可辱的感慨,从而也越发佩服小年青土肥原武藏,最终采纳他的意见,不再主动进攻宁锦防线,希望成朝内部再次内乱,然后再找机会狠狠咬上一口。 刘俊江奉上令驻守锦州东北的艾塔堡子,多次与倭寇奋勇厮杀,最终归来时,五百人仅存一百三十七人,人人负伤,但他这个营头获许德信嘉奖,并被封为第一先锋营,因其是第一支与倭寇主力奋勇厮杀的部队。大门岛,琉球遇到的都是倭寇散兵或倭寇地方势力。 到了再兴二十八年三月春,终于腻歪了肚皮舞娘西瓦娅的姚镇山想起出师北伐的时候,瓯州已经做好了准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出击吧!红霞女! 陈红霞的水师团现在编有五营,分别是永昌营,永强营,永光营,苍山营,安宅营。苍山营安宅营就以那一艘安宅船四艘苍山船五艘关船组成,因为船小,只能靠近海岸活动,王玉京就建议陈红霞编为预备队与海岸预警队。这两个营的兵也全为新兵,其实水师新兵也不得了,都是在陆上步兵中择优抽取或者严格挑选渔家子弟。步兵中抽取的一般编为冲锋队与操炮手等作战相关,渔家子弟则为操舵操帆大副二副等行船相关。 而现在新兵训练陈红霞也顾不上了。跟琉球那边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永昌号的定期巡航也停了,因为百日冬季练兵,水师要求更严,永昌号人休船不休,三个营轮流上船操练。红霞女自己在永昌号上,也配有船长,其实三个船长都是温岭难民出身,因为他们出海打渔,有航海经验,与红霞女配合默契,交流方便。三个船长也同时是三个营长,分别是永昌好船长高云落,永强号船长徐宏锐,永光号船长顾顺东。 红霞女自己也拼命了,原来她只需跟着永昌号训练即可,永强营永光营上船训练时她可以休息,但是她居然都不肯休息,还要继续训练,最后来自琉球的神射手戴晓忠戴佬佬把她强制抱下船。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时间紧迫,新兵操炮还不熟,我要上船指导。” “行了,知道时间紧迫,你还不注意自己身体,你要是突然病倒了,泉州水师来犯,那怎么办?” “我不会病倒的,你快放开我。” “这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 “放开。” “不放。” “放开。” 戴佬佬被吵的头疼,一时情急,嘴巴凑了上去,嘴对嘴封住了红霞女。 刹那间,时间停止了,世界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红霞女突然猛地一推,戴佬佬一时不察,被推开了,红霞女怒道:“你干什么啊?” “我。” “你别说话。” 过了一会儿,红霞女突然又说:“我恨死你了。”然后她停下来等了一会,又说:“你怎么不说话。” “啊,你叫我别说话。” “木头。” 突然意识到什么,戴佬佬上前又抱起红霞女,“我们去找主公,让他给我们赐婚吧。” “嗯,”然后红霞女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说:“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 “先把眼前水师这一仗打好先。” “嗯,下面你就看我的吧。” “看你什么啊。” “我的箭术啊。” “你也要练练操炮,我告诉你,这火器真的厉害,以后水上作战就依赖它了。” “我也是这样想,你觉得我能学会这个?” “那些新兵都行,你不行吗?” “我必须行啊,我怎么会叫我的水师团长大人失望啊。” “就爱贫嘴。” 这时候,水兵来报,说永强永光二船底舱修理完毕,炮舱也改造完毕。陈红霞大喜,命三营水兵全都上船训练,这次不仅练单船操控炮击,还练舰队行驶,编伍,协作。戴佬佬说自己要上永强号,红霞女知道他的心气,于是两人约定看谁取得的战果更大。 再兴二十八年三月春,鳌江南面的哨船来报,发现泉州水师。其实哨船是渔民假扮,发现敌踪后,立即上岸,用快马发回消息。 红霞女请命出征,许德信到状元码头给水师壮行,说:“水师官兵们,这次你们出征,关系瓯州黎民百姓能否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事关重大,此战,诸位皆要不惜身,勇争胜,一切就拜托诸位了,带胜利凯旋,我为大家庆功。” 许德信说完,王玉京上前一步,把许德信身边的一个台子上的红布抽走,只见台子上堆积着亮闪闪的银元宝,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然后王玉京大喊:“拿元宝,写遗书,杀敌保家。” 底下两千名水师官兵都大喊:“杀敌保家。” 然后按各营头,写好遗书,分发安家银,苍山营跟安宅营在海岸警备巡逻,负责防御,三艘改造福船则直接在外海南下,搜索泉州水师。船队过了南麂岛后,发现南面海上密密麻麻,好嘛,都是船,不过没有福船,最大的是海沧船,大约十几艘,其余都是开浪船,越几十艘,也有少数苍山船,数量不多。 红霞女经过常年军事培训,她估计泉州是先用战斗性质的船只探路,确保安全后,后面的福船才会运兵到来。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红霞女命传令兵在永昌号上用旗帜发出命令,船队用一字阵型,从外海过去,炮击泉州水师。 红霞女发现泉州水师的同时,泉州水师也发现了瓯州船队,泉州水师统领张芝训命令左右道:“根据情报,瓯州就这一艘福船,还两艘在修,现在三艘都出现了,说明他们非常重视,过年期间是抢修完成,哎,主公,要是年前开战,我们只需对付一艘福船即可。不过没事,区区三艘福船,我们还不看在眼里,命令开浪船一队携子母船出击。” 这开浪船携子母船出击是泉州惯用战术,开浪船是一种中小型船只,比苍山船大,约五十到七十料,而海沧船一般约一百五十料左右,但是开浪船的特点是快,很快,乘风开浪会有时,它在水战时后面系挂一种子母船,对敌船发起直线冲锋,快接近敌船时,砍断后面系缆,开浪船一个直角转弯避开,而子母船因为惯性,直冲敌船。 子母船头一般有铁刺等装备,撞上敌船后,铁刺牢牢卡住敌船,随后子母船上的火药火油用各种方法引燃,连带全船燃烧,最后烧及敌船。 引燃子母船的方法有,火药堆里有燃香香头,控制好燃香长度来控制引燃时间,可以有在苍浪船上射火箭的方式,因为子母船是空船,无人防守火箭,故而引燃也极为方便,危急时刻,也有死士上子母船,控制子母船撞向敌船,这种方法,需要死士,但子母船也有一定控制力,来控制方向,比单单依赖惯性要好多了。 事先对泉州的情报侦查,自然知道泉州的水战战术,但海上对敌,还是第一次。红霞女不懂敌方为什么派出几艘小船对自己冲锋,她忘了子母船战术了,呵呵,第一次海战,紧张嘛,不过她根据瓯州水师操典,保持距离,火炮攻击,看到敌船驶来,她下令三船全部左满舵往东南外海开去,航行方式也有依次转向改为同时转向,同时命令火炮攻击。 虽然经历了冬季百日练兵,大家都很刻苦,但这火炮打得还不是很准,开了三轮火炮,一发都没命中驶来的七艘开浪船。倒是在永强号上的戴佬佬眼尖,发现开浪船后面的小船有点奇怪。他抽出一支火箭,用火把点燃箭头后,对着一艘开浪船后的小船直接射出一箭。不愧是神射手,直接命中。 令人诧异得是,那小船轰的一声,直接爆燃起来,火借风势,沿着系缆朝大船也就是开浪船上烧去。那开浪船上的水手急忙砍断系缆,但他砍完发现没用,因为小船撞了上来,船头的铁刺牢牢地撞进开浪船船体,很快这艘开浪船被大火吞噬,船上人员全都跳海逃生了。 七艘开浪船遭到如此变故,士气大减。而戴佬佬现在既然已经发现了这开浪船的命门,自然不会放过,直接又射出两箭,把两艘开浪船后面的子母船点燃。这时开浪船有了准备,直接掉头,不管子母船驶向何方,先避免自己被烧到再说。于是剩余六艘开浪船都掉转方向往回开,而把子母船都砍断放行。 距离太远,这子母船自然没作用,烧了一阵自己把船底烧漏,都沉进海里去了。 红霞女又命三船重新向泉州船队靠近,待到火炮攻击范围时,继续开炮攻击。 泉州船队有些蒙了,张芝训也是纳闷,这瓯州水师不符常理啊,怎么都不接舷作战的,而是跟那红夷有点相似,喜欢用炮轰的。红夷指的是近几年来到东土沿海或做生意或抢掠的里斯本人,塞尔维亚人,尼德兰人,而这尼德兰人据说还登上了夷州岛,宣称这夷州是他们领土。张芝训也曾经跟红夷交过手,有胜有负。 张芝训命令道:“红夷火炮不足惧,靠过去,两军相遇勇者胜。”他几次打赢红夷都是拼的勇气,只要接舷了,红夷也是人,也只能乖乖投降,不然等着被砍翻。 但这次瓯州与红夷不同,瓯州的火炮,貌似威力更大,射程更远,而且红霞女严格执行操典,绝不贴身肉搏,就远远放炮,虽然距离远了准度不够,但王玉京临出发前反复告诫,不要急,不要急,慢慢轰,胜利一定是咱们的。 于是红霞女又命令三船转舵逃向外海,慢慢地,现在三船已经是从南往北开了,打了一轮炮了,在外海冲到泉州船队下边去了,所以现在要开回来,战斗方式还是一样,隔得远远的,用炮轰。 渐渐地,也有几发炮弹命中,而且打得越来越准了。开浪船被命中,直接或散架,或船舷被射穿留下一个大洞,就等着进水沉船吧,海沧船大,但是也经不起一直被轰。 这样挨打受不了。张芝训一发狠,所有速度快的开浪船,不要带子母船了,全员冲锋,用速度接舷肉搏。 福船速度跟海沧船相似,但比开浪船慢很多,于是三头大象被一群野狗围住了。 红霞女命令道冲锋队上,各自为战。 冲锋队冲上甲板,占着自己船大,船舷高,是由高往下打,有城墙优势,用燧发枪往下射击。泉州船队也有勇士,从桅杆上拽着缆绳就飞跃过来。有一个甚至朝红霞女飞跃过来,试图擒贼擒王,干掉或抓住红霞女。红霞女抽出短铳,对他就是“砰”的一枪,那勇士的身体在空中失去指挥,掉进两船之间大海。 这时候,已经是拼命了,好在福船够大,冲锋队员够多,每船有两百冲锋队员。而一艘开浪船,不过二三十人在甲板上冲锋,攀爬船舷,企图登上福船作战。开浪船的运载力还不如苍山船是因为它为了速度,牺牲了很多东西,比如防护,比如运载力。 然后炮舱的火炮也在继续开火,如果接舷的位置正好在炮舱位置,那一次齐射,直接那开浪船从海上飞跃起来,飞了几丈,然后重重地落在海面。更多地是直接粉碎。 人都有恐惧心理,如果能获胜,勇气会克服恐惧,但现在,死的太惨了,那福船上,又是火炮又是火枪的,远被轰,近被射,同伴死的死,伤的伤,更多的是连船一起粉碎,变成一坨血肉。太惨了,一艘开浪船擅自逃跑,离开战场。 逃跑就像瘟疫,有第一人就会传播给第二人,很快,越来越多的开浪船开始逃跑,因为福船现在南面过来,他们于是很自然地选择了往北面航行,躲开这三艘巨兽。 然后红霞女并不觉得战果够了,她发出旗语,继续进攻西面海岸处的海沧船。 火炮落在周围,激起数丈高的水柱。也有命中船体的,木头发出绝望的咯吱响,然后断裂。 不行,这仗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张芝训开始下达撤退命令。混乱中,有两艘船互相撞起来了,有两艘船慌不择路,居然朝西边滩涂冲去,搁浅了,有一艘船的船长被吓住了,居然降帆,投降了。最终张芝训带着五艘海沧船及部分开浪船与苍山船往南逃离,狼狈回到泉州。 我们胜了,欧洲水师发出胜利者的呐喊,我们击败了东南沿海的无敌霸主,泉州水师,我们胜了。 之后开始打扫战场,清理战果,自己一方也死伤了数十人,都是冲锋队员,接舷战惨烈啊。 还在海上漂浮的泉州海员,也一一捞起,初春的海面还是很冷的,要及时救治,不然有性命之忧。命令那艘投降的海沧船立即救人,那海沧船船长如梦方醒,前面就像是从地狱回来啊,太可怕了,不过现在赶紧救人,这瓯州水师心地不错,居然还第一时间救人,自己以前跟海盗打,跟粤州水师打,跟红夷打,救人都是最后才考虑的,或者干脆不救了。 那两艘搁浅的海沧船等大潮时也要拖回状元造船场修理。两艘相撞的海沧船一艘严重进水,快沉了,已经救不回来了,还有一艘可以救回来。 返航途中,又逼迫八艘开浪船投降,开浪船无法在外海航行,只能沿着海岸航道,所以挡住南下的航道,要么来打,要么投降,就这么简单,加上在鳌江海面战斗中俘获的五艘开浪船,一共有十三艘开浪船俘获,海沧现在为两艘,预计总数是四艘,还两艘在搁浅呢。 一场大胜,红霞女,我为你骄傲!许德信高度赞美这场海战的胜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姚震山大怒发兵 在红霞女帅水师出击之后,老实说,许德信,王玉京,姚宇风等人都是心中忐忑。是啊,一定要赢啊,如果不能赢,瓯州由南到北,漫长的海岸线到处都是泉州水师的登陆点,到时候就要陷入跟泉州军的苦战泥潭了。 所以红霞女或许因为紧张而只顾指挥海战没想太多的话,许德信等人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都坐不住了。 海战获胜,当即有一匹快马从鳌江县城北上,要赶紧把胜利的消息传递给主公。 快马途径飞云换马,飞云豪族高家家主高哲继闻听消息,立即派人献上银五百两,稻米五百担,以及更重要的家中耕地鱼鳞册等东西,彻底表明拥护瓯州州牧统治,愿意忠诚配合,此生绝不做他想。 快马终于传递到瓯州城,许德信闻听快马到了,立即飞奔出府,询问消息,连主公威仪都不顾了。确认鳌江外海大捷之后,许德信激动的大笑,随后命令,将捷报转发给处州,给其余各县,给新设的景宁县。不过冬季百日练兵,财政司表明现在资金紧张,不能支持主公的大肆庆祝活动。许德信无奈,感觉很扫兴。不过很快许德信发现自己有钱搞一次庆祝活动了。 跟飞云豪族类似,很多地方豪族都献金献粮,如果有隐瞒土地的也献土地鱼鳞册,也有豪商主动到财政司上交商税。因为这场大胜,已经以前就在流传的许德信东海喝退台风等事迹,让大家觉得,这是天命之人,是不能违抗的,不得不说,除了王玉京,现在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迷信啊。 盘福被任命为景宁县县令,他表示自己肯定会做好统计山越人口,适当开发梯田,大力开发山林经济,配合主公搞好对山越人的征兵入伍。这场大胜,让山越人也表明了彻底的臣服态度,许德信跟他说,你就当一任景宁县令,以后汉人也会做景宁县令,山越人汉人从此是一家,他连忙点头,一家一家。 许桔姐终于出嫁了,王玉京躲起来喝酒,苏德益小毛头来劝大哥哥别伤心,姚宇风则来拉苏德益说随他。之后姚宇风送苏德益回家,看到正在缝补衣服的苏红妙,一贯以猥琐外显的他居然很正经地跟苏德益他娘打招呼,但苏红妙见多了这类人,她心已死,此生,她只愿她的孩子平平安安,长大成人。姚宇风有了一项新的工作,去地藏桥社区当人体雕塑,但是他注定是徒劳无功的,因为苏红妙从不理他。姚宇风一直未婚,是不是处男不确定,应该不是,毕竟忧忧欢欢什么的,也很喜欢这个猥琐大叔哦,发生点什么不奇怪,后来姚宇风征得苏红妙同意,收苏德益为义子,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他,对于武功,他不主张苏德益再练了,他说,武功再高,也怕手铳。当然苏德益的火枪打得很不错后来,这一点,他也赞成他的义子去练。 在接下来的欢庆活动中,整个瓯州领,包括瓯州府,处州府,山越人山地,都洋溢着欢歌笑语。 许桔姐嫁过去之后,刘沥凯即派人表达了瓯州抚州结盟的意愿,并表示永不相弃。同盟之后第一步刘沥凯想与瓯州共同进攻婺州与衢州,但得知瓯州正在与泉州交战,他表示,他会独自先攻击衢州,吸引婺州西援,这样抹杀了在泉州北进时,婺州有南下夹击的可能性,许德信表示满意,并谢谢。 也是误打误撞,姚震山还真联络了婺州州牧,人称瘦奚的奚镇骅,但衢州胖周周山勇是婺州的天然盟友,奚镇骅也顾不上姚震山了,先搭救衢州要紧。 而瓯州北面的台州州牧梁公博,他好逸恶劳,贪图美色,自然不会南下攻击瓯州,所以此刻,瓯州居然可以专心致志地抽兵布置在瓯州南面,与姚震山一绝生死,而不能顾及其他方面。处州,许德信留了一个野战七团,以防不测。清江,让清江县守军自己防守,其余所有人,六个野战团,二个山越团,还有石遇方的龙湾团,景宁的山越新兵团,全都到飞云县集合,准备迎击姚震山。 此时在泉州,姚震山暴跳如雷,“来人把败将张芝训拉下去斩了。” “主公息怒,”泉州步兵统领沈剑星出来为水师统领张芝训开脱道:“临战斩将,甚为不详,望主公三思。” 骑兵统领卢一川也开口道:“张统领只是误中许德信奸计,主公万万不可轻易斩杀自军大将。” 火枪营统领靳敬忠也出来说,他火枪营多次跟水师协同作战,关系也是很好,他说:“请主公息怒,请主公暂时饶张芝训一命,命他戴罪立功。” 长史林景致出来进言:“可令张统领帅剩余水师官兵,游弋在瓯州外海,他许德信不是爱打炮吗,我们干嘛傻乎乎的靠上去,也躲就是了,只要牵制住瓯州水师,待我大军直扑他老巢,端了他老巢,他水师不就如无根之木,轻易就可拿下吗?到时候我们必须上船获得瓯州火炮秘方,须知瓯州仅仅三艘福船,我们可以有大福船三艘,福船十艘,其余海沧开浪苍山各船几百艘,若都用瓯州火炮配置,这东海南海,还有谁是我泉州水师对手。” 别驾李易果暗骂一声老狐狸果然会拍马屁,出来也说道:“我们陆上有绝对优势,何必与那许德信小儿在水上纠缠,主公可先令福州州牧王海英统率本部人马为前锋,进攻瓯州,主公自率我泉州十万大军为后备,一举歼灭许德信,不过分分钟而已。” 王海英心中痛骂李易果又把自己福州兵当肉垫,又痛恨林景致李易果要害死泉州的提议,想发言,被老臣王子云阻止,于是继续旁观。 于是姚震山怒道:“许德信小儿,欺我太甚,不把你抽筋剥皮,难消我心头之恨,来人,立刻设案敬香,我泉州要奉天子诏令出师北上,抗敌保国,若有宵小阻拦,定斩不饶。” 在姚震山准备沐浴更衣,设案敬香,准备出师事宜的时候,王海英回到府中,问王子云:“云伯为何阻止我发言?” 王子云说道:“明显不被采纳的发言,又何必再说。” 王海英道:“林景致李易果明显要害死泉州啊,此刻瓯州仅三艘火炮福船,我们水上整体实力明显高出一大截,全数拥上,他瓯州福船再会打炮也是无用,拼掉瓯州水师,之后,我们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要从哪上岸就从哪上岸,胜负是明摆着的。而现在舍弃明显优势的水师,转而在陆上争胜,据情报显示,他许德信有两万陆上人马,且火器精良,我们就算有十万人马又如何,胜负着实难料。” 王子云劝道:“你再建议水师决战,一会得罪步兵统领沈剑星,骑兵统领卢一川,火枪营统领靳敬忠,都水师决胜了,他们的战功怎么办?” “他们哪有战功,打赢了才有战功,要是输了,那屁都没有,还要搭上无辜士兵的性命。” “这是你的想法,不是他们的想法。二,现在水师统领张芝训被打破了胆,暂时让他再次出海,他也不敢,如果他敢,他就会在议事会上主动提议将功赎罪,但是他没有。” “真是个胆小鬼,优势兵力还打输了这是无谋,输了就泄气不敢再战,这是无勇,我泉州都是这样无勇无谋之辈,难怪要输给那许德信。” “少主慎言啊。” “慎言慎言,整天慎言,真是憋屈啊。” 王子云突然话风一转:“少主,也该考虑我们的退路了。” 王海英说道:“我们的退路,云伯让我们转而投降许德信?” 王子云笑道:“少主开玩笑,从一个主子投靠到另一个主子,我们福州永远出不了头,我们当然不做这种傻事。” 王海英继续问道:“那云伯的意思?” 王子云轻声说道:“我的意思就是如果这次泉州获胜,我们自己继续在泉州下面雌伏。不过如果,泉州输了,甚至输的很惨,我们要考虑一下我们福州自己的事情了。” 王海英困惑道:“我们自己的事情?” 王子云叹道:“是的少主,这几年,建州汀州,我们为姚震山打下那么多地盘,得到的不过一个女人罢了,每次大战,我们福州都是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如此薄恩寡义,姚震山非明主也。” 王海英还是有点困惑,“那云伯,我们下面?” 王子云摆了摆手,说“下面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就是多个心眼就好。” 王海英终于领悟到什么,说“云伯我懂了。” 之后泉州众人为出征各自准备,白唤之,王白羽,蒙天勇,章甘儿等将前往军备库领取应有的军备时,却被军备库守库大使说兵甲弓矢火药等军资均被领完了,没有了。 骑将蒙天勇跟他的战马一样是个暴脾气,顿时抓住守库大使喝问:“都是泉州兵马,为何如此怠慢我等?” 守库大使大惊,吓得哆嗦道:“与我无关啊,是林长史的意思啊。” “什么林长史林短史的,速速打开库门,让我等领取军资,不然爷爷一拳打爆你的头。” “啊,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林长史的命令我也不敢违抗啊,只要爷爷前去讨得林长史的手谕,小人立即开门。” 火使章甘儿很是冷静,开火枪必须冷静,他说:“算了,为难这个看门的也是没用,回去吧。” “谢这位爷爷美言,谢这位爷爷。” 四将回到王海英府,诉说事情经过,王海英也是大怒,但王子云劝道:“算了,北上途中经过福州的时候,看看我们福州还有多少军资,另外你等四人,把今天的事情悄悄地向全军散布,要悄悄地,还要全面的,明白吗?” 白唤之,王白羽,蒙天勇,章甘儿四将或多或少也领悟到什么,答道明白了。 再兴二十八年三月二十一,黄道大吉之日,诸事皆宜,姚震山宰三牲,祭祀上天后,亲自领兵出征北上。所率有步兵六万,由步兵统领沈剑星带领,骑兵二万五千由骑兵统领卢一川带领,火枪兵八千由火枪营统领靳敬忠,另外有福州先锋军黄甲兵两万,骑兵两千,火枪兵一千,以及约五万民夫负责后勤运输等事宜,对外号称三十万大军。别驾李易果随军参谋,长史林景致留守泉州协助少主公姚思聪,水师统领张芝训留守泉州防御。 他的对手,许德信,编制与成朝不同,有十个团越两万人,其中野战团六个,山越团三个,其中有一个是新兵团,龙湾守备团一个,守备团的火器配备较差,以长矛等冷兵器为主,也无火炮,因为火炮是十八斤火炮还在城头呢,运不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牺牲自我侯大春始 分水关下,白唤之哭诉道:“少主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瓯州火器太猛,儿郎们死的太惨了啊。” 王海英心里也是滴血,死的都是福州的好子弟,可又能怎么办,泉州强势,若不服从,一定要灭了自己,到时候连一点香火都传不下去了。 再兴二十八年三月二十一日姚震山出师,自己作为先锋部队,三月二十二日已经赶到这分水关下,现在一连攻了七天,就一寸也不得进了。 那关上的守军不是人啊,三月二十四日,章甘儿用膛线枪偷袭关城守将得手,按道理,这种情况下,一般守城部队就算不崩溃也必然会有混乱,但没想到关城守备丝毫不乱,难道偷袭打死的不是分水关守将不成。 那膛线枪,也是在瓯州内乱期间从瓯州重金趁乱购得,当真是军国利器,没想到瓯州居然有如此能工巧匠,居然发明此物。不过这装填的确是问题,要硬敲才能把这种名为子弹的枪子敲入,不如一般火绳枪或遂发枪方便。现在泉州也开始仿制遂发枪,相信不用太久就能仿制成功。 而在关城上,分水关守护营一连长牛大胆在指挥众官兵,“坚持住,让这群龟孙子知道下我们瓯州的厉害。为马营长报仇。”得益于新军制,瓯州分水关守军在守将马营长阵亡后,由下面最高职位的一连长自动接任指挥,而不是一下子群龙无首,需要后方派人来接替指挥。 王海英再次命令:“现在还是申时,再攻一次,我就不信对面都是铁人不可。” 白唤之咬咬牙,发狠道:“儿郎们,跟我上。” 已经不知道打退了对面多少次进攻了,牛大胆他们已经记不清了。现在关内弓矢火药火油滚石檑木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只能彻底肉搏了。 福州兵又潮水一般涌来,关上守兵用各种办法展开反击,还没到关城下的,用弓箭火枪招呼,冲到关下的,就丢滚石,檑木,竖起云梯的,用火油浇,然后点火烧。 关下也有弓矢火枪,朝城头射击,不时有袍泽中箭中弹倒下。看下面开始集团冲锋了,牛大胆大叫,“开炮。” “轰,轰,”城墙上的怒吼,这次发射的葡萄弹。开花弹还是没能解决一些关键问题,比如最关键的开花时机,经常还没出炮膛,就开花了,所以暂时还研制不出来,但孙若望想出了一个替代品,葡萄弹,几个小弹笼在一起,状如葡萄,开炮后,射程明显缩短,但用来防守成群涌来的敌军最为合适,尤其是守城时。这种炮弹也曾经让来犯的倭寇吃了大苦头。 葡萄弹呈网状覆盖在关城下,那一片区域顿时如人间地狱,被散弹打中的人直接散架,暂时还死不掉的一片哀嚎。 白唤之眼珠子都红了,“上,继续上,他们开完炮了,下一炮要很久才能再开。”攻了几天,福州军也摸清了关上的防御措施,这火炮是大杀器,但是发射间隔时间长,要几十个呼吸之后才能再发射,现在一些弟兄已经用性命吸引了一次炮击,那么就不能让兄弟白死,继续攻,这也是这福州黄甲兵的强盛之处,换成其他军队,挨这一炮,说不得立即崩溃。 双方在分水关前苦战。后面在福鼎县城,姚震山问道:“王海英还没打下分水关吗?” 底下将领回答还没。 姚震山怒道:“王海英真是没用,废物,继续催促,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攻下分水关,他要还打不下,我亲自领兵上。” 沈剑星,卢一川,靳敬忠等人面面相嘘,他们是长年带兵的,知道内情,知道王海英他们的打的很辛苦,根本没有偷奸耍滑,真是血拼啊。不过我们这主公也太刻薄了吧,都这样拼了还骂,哎,自己还不好说什么,因为帮福州开解,一会惹祸上身,二会在主公眼里观感变差。惹祸上身就是到时候轮到自己去攻,那就麻烦了,这分水关乃天下雄关之一,绝非浪得虚名。 又一次进攻被打退了,王海英问道:“王白羽带的别动队从北面山区绕道,还没到达吗?” 王子云答复道:“按时间推测,差不多了,除非出现变故。” 变故本来是有的,钟阿大率领的山越一团本来可以对福州别动队发起攻击,但许德信严令不得轻举妄动。因为按既定方针,在分水关守住如何?难道守上一年?十年?放进来,关门打狗,一举歼灭姚震山主力,为瓯州崛起消除隐患,为瓯州腾飞走出第一步。 再兴二十八年三月二十九日,因为福州别动队出现在分水关后,为避免守军无益的牺牲,许德信下令放弃分水关撤退。 牛大胆抱着城楼柱子大哭,这里,血战八日,死了那么多兄弟,营长老马头都死了,现在撤退,为什么撤,自己还能打。 军令如山,前来传令的传令兵传往军令,要留下来跟牛大胆他们一起撤退,牛大胆胆子再大,也不能违抗军令,你事后可以上述,但接令必须执行,仗不是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的。 牛大胆咬咬牙,下命令道:“撤。”撤的时候不能放火,这会让敌军发现你要跑,就主动围过来了,只能悄悄的破坏,其实也没什么好破坏的,只需要把几门火炮炮眼破坏掉就行了,其他的,算了,送那些龟儿子吧。 三月二十九日,福州王海英血战多日,终于攻克瓯州南部天险分水关,至此,泉州大军可以沿官道大步北上,而不用翻山越岭走小路,其实大军辎重甚多,小路别动队走走还行,大军根本走不了。 攻下分水关后,王海英特意保留战场不清理,同时送重金跟五个美女给泉州随军别驾李易果,目的要求驻守分水关确保后路,以及休整事宜。 “别驾大人,这是福州的一点小小心意。”王子云对李易果说到。 “这是何意?行军军帐之内,又怎可安置女子。”李易果冷漠回道。 不过老练的王子云已经听出了意思,军营里不能放,那我给你送到泉州老家去,“真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请别驾大人美言几句,福州兵,伤亡太大了,真的急需休整,别驾大人若肯帮这一次,无论成与不成,福州众将今后只听别驾大人指令行事。” “哦,今后只听我的?”李易果故作矜持。 “不听别驾大人的,我们还能听谁的,长史大人恶意克扣我福州军军资一事,别驾大人想必是有所耳闻的吧。” “这倒是实情,那林景致实在是贪得无厌,本官也是看不下去,好吧,今天这事,本官替你做主了。” “谢别驾大人周全,今后我福州兵唯别驾大人马首是瞻。” “希望你们牢记在心。” “一定一定。”王子云马上点头道。 姚震山一路走来,血淋淋的场面看的心惊不已,加上李易果在耳边吹风,也同意了福州军的休整请求,不能逼人太甚啊,何况他也自信的很,就算没王海英,自己还有近八万大军,他瓯州许德信有几人?我砸也砸死他。 不过嘴里姚震山说的是:“也罢,你部暂时休整,不过我军抵达瓯州府城时,你部也应返回,协助攻打瓯州城。” 这话听得白唤之等将大怒,分水关一克,接下来都没天险要地,只有那些小县城而已,最难打的反而是瓯州府城,此刻休整,让你们打县城,然后最难打的府城又要我们去打,真是欺人太甚。 不过王海英与王子云对视一眼,也比较满意,无论如何,总算有一线喘息之机,就先休整一下也好。于是领命退下。 下面姚震山问众将,“前面是观梅小县,何人替我取来?” 靳敬忠上前一步,“末将愿往。” 在观梅城下,泉州遭遇分水关一样的重击,但与分水关不同的是,观梅县城有四门可以进攻,而且这城墙也太矮了。 “主公有令,侯大人阻击敌军一阵后,可伺机从东门撤离。”传令兵如实传令。 侯大春大怒,说:“什么,撤退,你小子是何人,敢假传少主命令。”侯大春一直称少主,没有改口。 传令兵不慌不忙道:“小可怎么敢,这确是主公令信,也请侯大人不要违抗军令。” 侯大春仔细验看令信,确实真的,突然问道:“少主现在何处?” “小可接令出发时,主公在飞云县城。” “你在飞云接的令,然后少主也在飞云,他却让我撤退,我想一下。”沉思良久,阻击一阵,再撤,不能直接撤,我有点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侯大春说道:“你回去告诉少主,少主有文成武德,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我这只大马猴也很想陪伴少主走到最后,但不行啊,如果我就这么轻易撤了,姚震山必定起疑,少主大计恐难实施,瓯州大业,必有牺牲,今日就从我大马猴侯大春开始吧。” “可小可的军令是。” 侯大春直接打断:“你回去,照实说,少主不会怪罪你的。”下面侯大春不再理会传令兵,下令道:“继续备战,这县衙大堂也给我拆了,大梁挪过去,也是一根上好的檑木。” 传令小兵也是明白了这位要以身报主公啊,跪下朝着侯大春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大人保重,小可一定将大人的话传回主公。”接着含泪回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九凰山上的奇怪田埂 我们已经不知打退了多少次敌人的进攻了,刚开始,泉州那帮鳖孙子居然用围三阙一这种烂招,以为我们会从东门逃跑,侯大人说正好,东门不用守了,大家全力守其他三门,我们听侯大人的,侯大人不走,我们就死战到底,跟那帮孙子拼了——这段文字在孙富贵的给儿子的家书里,大战结束以后,有人搬回观梅县城居住,清理一段断壁残垣的时候,发现了这张家书。那户人家把这张纸上交给观梅县衙,县衙又上递给府衙,王玉京看到后嘱咐好好保存,后世这封家书被保存于瓯州历史博物馆里面,每年小朋友春游的时候,都会来看,博物馆讲解员则给小朋友详细讲解这段往事,讲述现在的幸福生活为什么来之不易。 姚震山已经暴跳如雷了,区区一个小县,居然到现在也没打下来,十五天了,整整十五天了,今天已经是四月十三了,分水关那等雄关,王海英打了七天也打下了,现在自己亲率大军,打了十四天,居然连个小县城也打不下来。 姚震山怒问:“观梅有逃兵出城吗?” “回禀主公,没有一兵一卒从东门逃出。” “传令下去,东门不用留口子了,也给我围起来攻,四面都攻,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接着姚震山又问:“许德信小儿有派援兵过来吗?” 别驾李易果回答:“回禀主公,许德信小儿没有派援兵增援。” 姚震山好奇:“难道这观梅城中是许德信小儿主力不成?” 担当主攻任务的靳敬忠回答道:“应该不似,城内应该还是原观梅守军,不过他们也获得了大量火器补给,正是这些火器,给我军造成了大量杀伤。” 姚震山喝问:“你不是也搞火器的吗,怎么就不想想办法,克制住他们的火器。” 靳敬忠回答:“主公明察,火器善守不善攻,就那前几日,一直下雨,我军火器受潮而不能使用,敌军居然在城门楼里面藏了火炮,那雨打不着,故而那火炮可以一直发射。” 卢一川也出来帮腔说:“主公,错都在王海英,他攻打分水关耗时太久,现在已经进入梅雨季节,一直阴雨,地面泥泞不堪,士兵攻城第一个困难要踩着泥泞的地面前进,所以难度加大不少。”他话外之意是地面泥泞,对骑兵影响也很大,马蹄陷进泥沼,对马的体力,速度,均有很大的影响。 沈剑星本来对抢了主攻的靳敬忠很有意见,但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机,他也出来帮靳敬忠说:“回禀主公,城内守将侯大春冥顽不灵,我军破城后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可解心头之恨。”他这句话是说侯大春守城意志坚强,相信他的主公能够听懂。 姚震山也无奈,下令道:“明天起,靳敬忠攻西门南门,沈剑星攻北门东门,卢一川巡防四周,全力攻城,我要看看这侯大春到底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四月十四,空中依然下着小雨,观梅城内,侯大春与守兵孙富贵说道:“昨晚把受潮的火药烤干了没有。” “回大人,都烤好了,也怪属下大意,没想到风雨这么大,竟然令一批火药受潮,险些误了大事。” “此事不怪你,开始两天,对面也是火枪齐射,要没这场及时雨,我们三天也难坚持,现在地面泥泞不堪,敌方火器弓箭都守到大雨影响,火枪的火药受潮,弓弦也受潮,相比较我们的困难,他们的困难是我们十倍不止。” “大人,唯一不好的消息,是我们已经没有预备队了。” “城内青壮都上城了?” “都上去了,这几年,生活改善,大家都很感激主公,都没有怨言,现在成年妇人也上城了,城内就一些孤老幼儿了。” “妇人都上城了,不知道我侯大春是造孽还是立功了。” “泉州不义之师必没好结果,前日大家在城墙上看到,他们把城郊的几个村子都烧了。” 侯大春怒捶墙壁,他住的地方已经没屋顶,因为大梁拆了,没桌椅,都拿去当燃料了,所以只能捶墙,说:“姚震山,跟倭寇一个德行,必不得好死。” 没一会儿,小兵来报,敌人今天从东门也开始进攻了。 “不围三阙一了吗?看来姚震山恼羞成怒了。该我们上了。”带着最后的生力军,侯大春带着身边的亲兵也上了城头。 “孙富贵,你在写什么啊,跟上啊。”一个人对孙富贵喊道。 “就来了。” 十几条的苦战对泉州军也是疲惫不堪,尤其是地面泥泞不堪,有些地方有坑,有些地方硬实,走着走着都会扭伤脚,更别提抬着攻城器具了。 不过泉州毕竟人多,轮番攻打之下,观梅城内,滚石没有了,檑木没有了,房梁拆光了,火药弓矢前几天就射光了,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 在主攻的西门,一架云梯架上城墙,又是一架,叉杆老早被砍断了,大家去推,推倒的云梯也没新架上来的多,一个又一个泉州士兵登上城墙,终于,城破了。 城墙上,几个泉州士兵判断出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大官,因为衣甲,因为那份威慑力,拿下这个大官应该有很多赏钱,上啊。侯大春用佩刀捅进一个泉州士兵身体,没来得及抽回,一柄腰刀已经向他砍来,他只得往后一退,没想到后面也有敌人,肋间一冰,一把朴刀从从前后甲之间捅进自己身体,嘶地一声,朴刀又抽出,带出一块血淋淋地肉。“少主,我不能替你再守这观梅城了,”侯大春用手去压创口,没用,血一直在涌,逐渐地,侯大春坐在了地上,听着耳边泉州士兵的高呼声,浅浅地,失去了意识。 通过城墙翻入的泉州士兵,把城门后的石块沙袋挪开,把城门打开,迎接姚震山等人入城。 姚震山进城一看,这是县城?这是拆迁现场吧,没有一间房子是有房梁的,敢情这房梁都拿来砸我们了?“城内还有多少人口?”姚震山问。 “回禀主公,只有几千老弱妇孺?” “成年男子呢?这城里的成年男子哪里去了?” 被问道的泉州将官也纳闷,回禀道:“只有几百重伤兵,还有成年女子也没几个。” “我们是奉诏北上抗倭,奉诏懂不懂,他许德信想干什么,连女子都动员起来,他想干什么?”姚震山陷入癫狂状态了。 “那主公,这些老弱妇孺与重伤兵如何处置?” “杀了,全杀了。”姚震山气急了。 “主公不可,”李易果说道:“屠民不详啊,都是我成朝子民,今天屠民要是传出去,会影响主公威望,要不在城北划出一个圈子,把这些人都驱赶进去,任其自生自灭即可。”这个建议也很狠毒,没有粮食,自生自灭,其实跟屠城也差不多了。 姚震山有点恢复过来,“嗯,就这样办吧。” 打下观梅后,姚震山问众将,接下来怎么办? 众将纷纷开口,最终建议兵分两路,一路走东南去攻鳌江县城,一路继续往东北官道前进,翻过九凰山,直扑飞云县城。拿下飞云县城之后,下面就是三都岭与瓯南湿地,不过有夯实的官道,无论九凰山还是三都岭都是沿海丘陵地形,都不是非常险峻的高山,瓯州府城在望了。 姚震山道:“王海英在分水关休整了半个月了吧,命他去取鳌江县,不算为难他吧。” 李易果收了王海英的好处,有心帮王海英说话,不过比起飞云,鳌江应该是好打一点的,也不能就说他还没休整够,什么都不打啊,所以这次李易果也不好开口,只能心底祝愿王海英不要遇到一个侯大春那样的狠角色。 于是姚震山本营走东北,翻九凰山,进入平阳平原,准备攻打飞云。翻九凰山时,泉州注意到一些横着挖的土埂,众人说笑。这瓯州城难道没土地了吗?要在这九凰山上开垦梯田 靳敬忠觉得有些奇怪,他跳进土埂,忽然大惊,对姚震山说道:“主公且慢。” 姚震山好奇问:“何事值得我的火枪大将如此大惊小怪啊。” 靳敬忠说:“主公,你看,再将这土埂挖深一点,拍实,人站在这土埂里面,用火枪往下射击,下面无论是步兵还是骑兵都别想冲上来了。” 骑兵统领卢一川与步兵统领沈剑星明显不以为然,说:“这个只到脚脖子的土埂还能挡住下面的人往上冲,我们难道没有火枪弓箭,我们用弓箭往上射,虽然下攻上是麻烦一点,但你站在这土埂里,不照样还是个靶子吗?” 说得众人哈哈大笑。 靳敬忠满脸赤红,急道:“再挖开,再挖深,不是现在这样。” 姚震山也不以为然说道:“敬忠啊,你说这土埂这么好,为什么这瓯州许德信不在我们上山那会挖好,占住这九凰山阻击我们。” 众将心中了然,是啊是啊,要是真如靳敬忠所言,挖个土埂,站里面打火枪,这么有用,他们瓯州兵在这下山这一面挖干嘛?上山那面为什么不挖,不阻击我们? 靳敬忠红着脸说:“主公,这一点我也没想明白,但许德信肯定有奸计。” 沈剑星哈哈一笑,说:“老靳啊,许德信,他有奸计这是必然的,不然他两万士兵怎么与我们十万大军相抗,但是这明明就是梯田挖了一半,你就不用大惊小怪了。” 因为实在不能理解这土埂的作用,大家也就是哈哈而去,继续下山,准备进攻飞云县城。 只有靳敬忠心中疑惑不能消除,有着一阵不良的预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反转来的是如此惊喜 许德信亲自带兵移动到飞云县城,不能再让泉州再占据飞云了,因为飞云本身非常繁华,如果因为战乱,损失很大,而且飞云再北上,就是瓯州府城,到时候瓯州震动,民心动摇,更是不妥,所以许德信原本的计划就是牺牲观梅,把泉州军引到九凰山至飞云县之间的平阳平原里面解决。 为了这一计划,他已经派金小峰带领交通部工兵把官道破坏,水田都灌水,这平阳平原现在变成了泥沼地。之所以要变成泥沼地还是在骑兵上,泉州发展好,从外地购入大批军马,组建了一支二万骑以上的骑兵,这是许德信的斥候侦查所得,实际数量是二万五千骑,但不要太苛求斥候能力了。而瓯州骑兵基本为零,就几匹快马充当传信信使。 但事情貌似有了一点变化,侯大春伯伯居然在观梅死战不退,许德信多次派传令兵冒死进城,但侯大春就是铁了心要死守,为了让姚震山相信瓯州不过尔尔,为了让姚震山觉得可以大胆深入瓯州腹地,侯伯伯牺牲了。这是第一个变化。 第二个变化就让许德信郁闷了,蔡大友那人渣居然投降了。鳌江临海,不像观梅,许德信可以随时从海上补给。还有计划里面,姚震山深入腹地之后,许德信断姚震山后路的打算就是,从海路到鳌江上岸,然后从鳌江到九凰山设伏,阻击姚震山,不让他逃走。但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蔡大友居然是个软骨头,居然在泉州兵的进攻下,投降了。战后的了解更加气人,是蔡大友惧怕了泉州大军,在福州王海英进逼到鳌江城下时,直接开城投降,根本是一仗未打。 怎么办,怎么办?许德信一筹莫展,蔡大友的投降,让瓯州非常被动,现在泉州从分水关往东北而上,一路畅通无阻,而且后背无忧,想要插到泉州军后面去,很难,而且就算插到后面去,阻击部队不仅要阻击姚震山本部人马,还要防鳌江过来的泉州人马,前面工兵在九凰山北坡预埋了工事,但是南坡并没有任何工事。所以就算阻击部队成功到达九凰山南坡,并成功阻击姚震山本部人马,但要怎么防止敌人对阻击部队的背后袭击呢? 如果不能阻击姚震山,仅仅是击退,那么姚震山事后肯定还要再次进犯,这样自己就陷入跟泉州姚震山的无休止的斗争泥潭了。就犯了姚震山以前犯过的错误,跟粤州赣州长期争斗一样。而且如果仅仅是击退,自己干嘛还要牺牲观梅,牺牲侯大春伯伯,直接在分水关防御就行了啊。 蔡大友,你这个软骨头,枉我以前也叫你伯伯,真是气死我啦。许德信这时候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早一点派人接管鳌江城防。 侦查兵每隔一个时辰来通报一次,姚震山前锋已过九凰山。姚震山本队已过九凰山。后队在九凰山扎营,留作后路。姚震山大部进入平阳平原。飞云城上已经可以看到姚震山的斥候轻骑。 怎么办怎么办。 钟阿大蓝阿豹跟盘福应该已经移动到九凰山北面山区了吧,他们手里的三个山越团原来计划就是四月二十日晚夜袭九凰山,等姚震山反应过来,就再也别想翻过九凰山回去了。但只有山越团不行啊,没有三斤炮的配合,怕拉不住姚震山的十万大军啊。 “主公,飞云江上抓到一个可疑渔夫,他声称自己有紧急军情要跟主公面谈。” 飞云江上现在应该没有渔夫了,大战在即,为了他们的安全,都劝离了的,许德信王玉京这一点比别的诸侯好很多,很重视平民百姓。所以这时候居然有人冒充渔夫打渔,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目了然吗? 这么拙劣的刺探技巧,你这个间谍不专业啊,对方就一个人,搜身之后,拿走随身兵器,许德信也不怕他,命令到:“带过来吧。”现在一筹莫展,看看这个间谍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吧。许德信这是要撞大运,而他对自己最满意的就是好运了。 化身渔夫的间谍进入飞云县衙后,不慌不忙,对许德信说道:“福州白唤之,拜见许德信许大人。” 什么,真是间谍,还是福州的,不过白唤之名头很大啊,根据斥候情报,他是福州四勇将之一,而且是最勇的那个,每次攻城必先登城墙的白唤之,手持双斧,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 许德信盯住他看了一会,说:“你们泉州很奇怪啊,怎么派个蛮夫当间谍,要派也要派个眼力好的,比如王白羽章甘儿。” 白唤之哈哈大笑说:“许大人,您错了,我是福州兵,不是泉州的。” 许德信愣了一下,也哈哈大笑:“你们福州早已内附泉州,福州兵难道不就是泉州兵吗?” 所谓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这话就伤人心了,不过白唤之并没因为这个生气,反而更加大声笑起来,反问道:“许大人是希望我是泉州兵呢还是希望我是福州兵?” 这话里有话啊,你说我希望你是泉州兵还是福州兵,什么意思,等等,我捋一捋,有点费解,于是许德信转头看了边上的猥琐中年人一眼。姚宇风开口说道:“请问白将军,你是福州兵如何,是泉州兵又如何?” 许德信就服军师,果然好本事,对啊,你问什么什么,我干嘛回答,你可是被我抓住的间谍,你就给我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白唤之看了看场中几人,既然这个看起来这么猥琐的中年人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而许德信又不阻止,可见分量很重,也是一个可以拿定主意的人,主公派自己过来是有重要任务的,完成任务最要紧,于是说:“瓯州现在是不是焦头烂额了,赶跑姚震山,不甘心,吞掉姚震山,吞不下。” 姚宇风说道:“你身为姚震山下属的下属,居然开口姚震山闭口姚震山,如此不懂尊卑,就当真不怕我们治罪不成。” “治罪于我,”白唤之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想许大人不仅不会治罪于我,反而会大大赏赐于我。” 许德信也好奇问道:“我为何要赏赐于你。” 白唤之说道:“时间急迫,许大人,我们就开门见山好了,我家主公命我从海路来此,特意要跟许大人结盟。” 许德信示意姚宇风开口,姚宇风问:“你家主公都快到飞云了,为何要你过来开口结盟,难道觉得我们瓯州这么好欺,要被逼结下城下之盟?” 白唤之说:“许大人,还有这位长者,我家主公是福州王海英,不是泉州姚震山,我们福州是真心诚意要跟瓯州结盟,咱们之间就没必要再扯这些弯弯绕绕了吧。” 姚宇风道:“哦,你们要背叛姚震山?” 白唤之说道:“姚老贼欺我福州太甚,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既然瓯州许大人英明神武,有了解决姚老贼的最佳时机,我家主公自然是不肯放过的,就看许大人怎么抉择了?” “你不怕我现在将你绑了,送给姚震山?” “许大人要绑就绑吧,怪只怪我家主公看错了人,以为许大人是个英雄豪杰,谁知却是个糊涂蛋。” 王玉京等人喝道:“放肆,居然敢口出狂言。” 白唤之哈哈大笑:“我今天单身孤舟前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在船上不惧那海上风浪,现在自然也不怕许大人对我的任何处置。” 许德信把手一抬,制止其他人对白唤之的言语攻击,说:“不愧是先登勇士,王海英知人善用,果然高明啊,此刻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也只有常年血战的悍勇之士才能做到。” “谢许大人夸奖,末将愧不敢当。” “哎,刚才只是试探你而已,既然王海英这么有诚意,不如我们细说如何?” 白唤之大喜,说道:“我福州被泉州控制长久,深受其害,若许大人能助我福州脱身自立,我家主公说了,福州今后一定将瓯州视为生死盟友,永不相弃。” 大主意既然已经定下,许德信示意姚宇风王玉京跟白唤之细商。 福州那边条件也不多,一,是结盟,而不是再次内附,他们不想那边脱离泉州魔爪这边又投入瓯州篱下,这一点,王玉京表示赞同。二,福州要之后反攻泉州时,获得瓯州帮助,特别是火器上,王玉京也答应下来,表示具体数量好说。然后没了,福州表示,将把鳌江县城重新交还给瓯州,而福州军将前往分水关,彻底控制分水关,不让泉州后续部队过关,也不让姚震山逃回。 王玉京哈哈一笑,说:“只要鳌江重新回到瓯州控制,别说分水关,九凰山姚震山也回不去了。” 白唤之诧异于瓯州的实力,他觉得就九凰山那种小丘陵,又不是什么军事重地,怎么可能拦得住十万大军。王玉京表示,可以瞧下去,不急,行动胜于雄辩。 之后瓯州两个步兵团从飞云出发,经海路前往鳌江,准备在四月二十日夜袭九凰山。其余四个步兵团跟石遇方的守备团,坚守飞云县城,准备迎接巨大考验。 而在鳌江县城,王海英跟王子云在交谈。“云伯,就这样把鳌江还给许德信了?” 王子云说道:“嗯,如果这次不击败姚震山,我们福州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王海英说道:“若许德信事后反悔怎么办?不跟我们继续盟约,反而来攻打我们怎么办?” 王子云笑笑,说:“少主,你放心吧,这次瓯州防御战我就觉得很奇怪,那分水关雄关,就几百人就阻止了我们近十天,他许德信怎么会不防别动队?然后是观梅,打了半个月啊,就一千人,其余应该都是民夫壮丁,我查看的很仔细,对,还有妇女,这样的人心士气,这样恐怖的武力,为什么不派援军,却任由观梅丢失,这都是鱼钩上的饵啊,等着姚震山这头笨鱼咬钩啊。” 王海英倒吸一口凉气,说:“还好,云伯不是姚震山的军师。” 王子云说:“要是蒋子琬还在,他肯定能看破这个计划。” “蒋子琬这么高明?” “当然了,他可是我大师兄啊,我们师兄弟七人师从天机老人学习天文地理,兵法策论,大师兄的本事远远高过我,所以我们福州就一直被泉州压着了。” “什么,云伯您还有六位师兄弟,出去这个蒋子琬师伯,其他五人呢?” “被师父赶出师门后就分散了,不知去向,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人间。” “这样啊,要是能把云伯的师兄弟都找来就好了。” “现在不说这个了,继续说许德信吧,他肯定不会反悔的,一,现在他刚刚起步,如果有背信弃义的恶名对他将来发展无益,二,打铁还要看自身硬,我们福州也要表现优异,真正获得许德信的认可,这样,当我们提出,我们替他镇守南方的时候,他才会放心把南面交予我,毕竟他的主攻大方向还是北面,他还是要北上争霸。” 王海英点点头,说:“云伯,我会努力的。” 送走白唤之后,姚宇风对许德信说:“主公,福州有高人啊。” “哦,军师为何如此说?” “那高人看破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才在这个关键时刻前来提出结盟要求。” 许德信气道:“哼,居然乘人之危,待我先解决姚震山,缓过手来,再好好收拾福州不可。” 姚宇风抚了下小胡子:“主公一定要收拾福州吗?” 许德信好奇问:“军师,你有什么想法,我们不能收拾福州吗?” 姚宇风开口道:“如果福州有能力帮我们镇守南面,我们也没必要一定要打福州,毕竟倭寇入侵关东,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还是应该抓紧北上。” 许德信说:“嗯,军师所说,很有道理,”然后他又想起王玉京,对王玉京说:“师弟,你觉得呢?” 王玉京开口说:“加上一条,泉州港归我们控制或者一起拥有,不然还是要打掉的好。” 姚宇风好奇问道:“玉京老弟,我很好奇啊,你为什么这么看着这个海路,难道大海里真有什么宝贝不成,莫非,你是龙太子转世,可以请来虾兵蟹将助阵不成?” “什么,师弟,你是龙太子转世,可以召唤虾兵蟹将?” 王玉京很无语,我们是历史风好不好,不是仙侠风,不过他知道这些人都很迷信,整个成朝,东土大陆,都很迷信,宗教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觑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平阳平原上的战斗 王玉京有些惧怕这个姚宇风了,他可能把我看穿了,以后会不会把我的大脑剖开做研究啊,龙太子就龙太子,起码你们不敢对龙太子不敬,不然海龙王发怒可不得了。 四月十八c十九两日,瓯州护军跟泉州本队在平阳平阳上进行了多次接触,但每次都以瓯州护军逃跑撤退结束。 姚震山得意洋洋,“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啊。” 随后泉州本部大队人马进抵飞云城下。看着飞云城头那黑乎乎的炮口,姚震山及手下诸将大吸一口冷气,前不久攻打观梅的惨烈情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而这一次,这火炮,比上次还要多很多啊。 很快,泉州兵就发起试探性地进攻,许德信有意压制火炮射速,基本在一百个呼吸才发射一轮,但用弹不做丝毫节省。 每次发炮,泉州兵都要被犁出几道血肉坑,不过低射速又给了泉州兵以希望,沈剑星又督促那些只顾四散逃跑的士兵往前冲,“后退者斩!” 四月二十日从早到晚,攻击一直未停,飞云县城那窄窄的护城河很快被填平,而泉州兵也几次差点攻上城头,就差一点点。但是也是这一点点,就是上不去,这肉都到嘴边了,就是咬不到,郁闷。 太阳终于下山了,夜幕降临了,在泥地里打滚了一天的泉州兵潮水般的退回去。 许德信也赶紧命人清点火药炮弹等库存,准备来日的恶战。这次在飞云倒是准备充足,不需要像观梅那样拆县衙。 而且飞云跟观梅不同之处是,飞云县在飞云江南岸,它的北门是水门,泉州兵只能在东南西三个方向发起进攻,而许德信可以命瓯州从水路不断的往飞云提供补给。这也是挑选飞云为迎击主战场的原因。 另一边,姚镇山真要气疯了,观梅如此,飞云亦如此,都只是县城啊,这么打下去,就算打了瓯州府城,也打不下瓯州。 在主营的大帐内,姚镇山带着阴森的口气说“都说说,怎么回事,这仗怎么打的?” 卢一川是骑兵统领,没有参与攻城,而是在平阳平原上负责巡逻,警戒,防止瓯州兵出城反击,所以城攻得不好,他责任最小,不过他与沈剑星靳敬忠都是生死兄弟,自然要帮忙开脱,于是他先开口道:“主公,还是跟天气有关,阴雨绵绵,这里又都是水田,各种攻城器械展开不便,比如那巢车,根本推不上去,要是能把巢车推上去,我军士兵站巢车上面射击,一定可以压制城头敌军的火枪,也不至于今天这样光挨打不还击的地步。”其实巢车不是万能的,尤其是瓯州有火炮的情况下,难道瓯州不会用炮轰吗,只是他需要一个借口来帮兄弟开脱。 听起来很有道理,姚震山说到:“可惜军师仙去了,这巢车就是军师所献,不然我们也可以再问问如果改进巢车,使其能在水田地形中轻松前进。”其实姚震山光惦记那肚皮舞娘西瓦娅了,他要是能在军师蒋子琬逝世前先去见一面,就会知道蒋子琬所说的必须冬天进攻的重要性了。这里东南沿海不比北方,冬天也不是很冷,反而让地面更硬实,这样攻城器械能方便移动,而开春后,地面解冻,再一下雨,田地顿时泥泞不堪,本身就不适合用兵。当然蒋子琬也有他的局限性,他也没料到火炮的威力是如此之大,火炮一出,所有攻城器械,全部淘汰,无论巢车,发石车,冲车,等等,大概唯一还在使用的就是更加简便的云梯了吧。 沈剑星说道:“主公,我们明日还是跟观梅一样,全面进攻,用我们人数上的优势碾压他们。” 是的,上次碾压效果不错,不就是一个小县城吗,能有多少人,让他们顾此失彼,火炮厉害我认,但你发一炮间隔时间太长,我们用绝对实力碾压,牺牲就牺牲一批人吧。 靳敬忠也是赞成这一攻城方案,自古以来,蚁附攻城都是伤亡惨重,想对面开城投降是不可能的,所以一些时候,为了避免大损失,会采用围城的方式,但围城耗时很久,每个一年半载拿不下来,等一年半载后,城内粮食吃光,如果爆发瘟疫更好,而通过围城这种方式拿下的城池基本都是死城,有时候被围城的还会出现人吃人的人间惨剧。不过一个小县城没必要围城了吧,这么矮又看起来不怎么牢固的城墙,到时候一哄而上,还不是手到擒来。 定下了主要策略,泉州众人遂去休息。到了半夜子时,传令兵来报。“报主公,紧急军情,九凰山我军营地遭袭。” 姚震山还迷迷糊糊中呢,什么情况,劫营?貌似很平静啊,大本营附近静悄悄,什么,九凰山?抄自己后路? 丑时,已经有九凰山逃兵往泉州大营逃来,都快到大营门口了,什么情况,你飞得吗?就一个时辰,还是半夜,冷灯瞎火的,就从九凰山跑到大营了。 寅时,情况基本明了,的确是瓯州兵袭击了九凰山,据逃兵描述,那些瓯州兵脸上还有纹身,应该是山越人。 天亮之后,众将齐聚大帐,开始议事,是的,昨晚议的不算,今天重新议,因为九凰山被人给端了,自己后路被截断。 卢一川说:“没理由啊,他瓯州满打满算才两万人,我们有十万之众,他截我们后路,想干嘛,把我们全吃了?” 靳敬忠也说:“是啊,两万人就想吃了我们十万人,他吞的下去吗?” 沈剑星说:“现今之际,我军有继续前进与返身攻打九凰山两条路,末将觉得,无论前进还是后退,十万人都施展不开,不如两头全上,反正昨晚我们就打算全面进攻,今天就继续这样,看他瓯州有多少牙口,不怕崩了他的牙。” 李易果也说:“沈将军所言甚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姚震山总结道:“如此,今天卢将军与李别驾返身攻打九凰山,我与沈将军靳将军继续攻打飞云县,诸将今天务必用心,力求全胜。” 不过到了傍晚,姚震山十分失落,两边都没打下来,那飞云县城不用说了,一块硬石头,又臭又硬,实在无从下嘴,而今天与前几日都不同地是,那火炮居然五六十个呼吸就可以开一炮,这不正常,开始还以为许德信用轮番发射的方式,缩短发炮时间,后来看看情形,就是齐射,根本不是轮射。这火炮真是恶毒啊,我们距离远他射实心弹,我军冲进了,他又射出那种葡萄弹,加上火枪射击,今天打得比昨天郁闷多了,昨天还能差点登城,今天连城墙边都没摸到。 而九凰山这一边,也是让人沮丧,不幸被靳敬忠言中,那田埂果然是大有用途,瓯州有一队拿铁锹的士兵,嚓嚓几下,就把那田埂变成了田壕,人躲在壕里面,用火枪射击,根本不与你近战。好不容易冲破第一条壕沟,那群瓯州兵又躲到上面第二条,然后又第三条,到自己费尽全力冲到第三条了,对方居然开始反冲锋,那刺面的山越人如同恶鬼,从山上往下跳着就砍过来,太凶残了。于是自己又被打回到第一条壕沟,这壕沟也恶心,防山下不防山上,最后只得又退出壕沟,退回平原。 所以两边都打输了?是的好像是的。 四月二十二日休整一下吧,连日大战,士兵们也吃不消了。那瓯州兵也不来攻打或者夜袭,就在飞云城里坚守,或继续加固九凰山壕沟。四月二十三日,赶紧这样打下去不行的姚震山带兵全力回攻九凰山,但这次,他发现这九凰山也没比飞云城好打一点,而且山顶,瓯州兵居然也架设了火炮,从上往下轰击,壕沟里瓯州兵火枪射击,他们就是防,不攻,猥琐,非常猥琐。自己退了,就任由自己退,也不追击, 卢一川的骑兵正在后面等着,等着瓯州追击,这边来个骑兵冲锋,但他们就是防,不攻啊。骑兵上山本来就难,加上壕沟,这瓯州真卑鄙啊。 打打停停,过了七日,现在已经五月初一了,姚震山发现自己一方有个很大的问题,粮食不多了,原本后勤中转一路畅通,但九凰山被截断之后,自己这边断粮了,从北面山区绕过来报信的小兵说,福州黄甲兵偷袭了观梅县城,里面的军资全都被福州兵抢走了。 李易果听到这个报告,顿时晕了,他可是收了王海英不少好处,也说了不少好话的,现在福州居然反了,这不要了自己老命吗? “不能杀马,将军,不能杀啊,这些军马均是我们泉州费尽千辛万苦,从海路到关东购得。”马夫们养马都养出感情了,现在说要杀马就食,顿时吵翻天。 但不杀马怎么办,十万大军经过多日血战,还有八万多,不过几日就死了一万多,也把后面的镇住了,再也不敢向拿到私底下称为绞肉场的九凰山壕坑冲锋。这八万多人总要吃食吧,现在是杀马,以后说不得要吃人。 姚震山现在有点绝望,怎么情形变成这个样子,完全不是出征时候所想的那样,不是摧枯拉朽,直接灭了许德信那小子吗?那许德信难道不应该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求自己绕他一命吗,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自己被困在这小小的平阳平原上了,进退不能,许德信小儿,卑鄙无耻,敢出来像个爷们一样与我泉州大战三百回合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平阳西湾收编 姚震山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十万人会被二万人控制住,进退不能。不过如果他了解到他的十万人大多都是发一杆长枪,发一套衣袍,操练也是旬日一大操,三日一小操,而对面瓯州则是接近七成以上的火枪兵火炮兵,过去的冬季百日练兵练习射掉的子弹炮弹就相当于二十万杆长枪,二十万套衣袍的话,他就不会抱怨他输的那么冤了。注重商贸的瓯州与注重农业的泉州,在一开始,双方就处于不对等的状态。 五月初三,瓯州侦察兵回报,被困的泉州兵确实开始杀马了。许德信立即下令道:“那赶紧实施第二步吧,这都是我们瓯州的马啊,被杀光了太可惜了。” 石遇方问:“主公,那么往西北山上逃去的泉州兵怎么办?” 许德信直接说:“反抗的直接打杀,但是如果投降,命令钟阿大蓝阿豹盘福他们不得再杀或动用私刑,送回瓯州。” 石遇方得令而去。 然后姚宇风带着一丝奸笑看看王玉京,意思是你小子的这个主意真够奸的。 王玉京也对许德信说:“师兄那我去了。” 姚宇风补充一句:“玉京老弟,注意安全。好像这几天天晴了,地面变得有些干。” 王玉京回复:“晓得了。” 所谓的第二步计划,就是王玉京去实施的计划,姚震山知道后直接吐血,卑鄙,无耻,许德信你就是一条毒蛇。 原来计划名字叫西湾收编。平阳平原东面海边都是滩涂,在东北角有一片滩涂叫西湾,王玉京乘船去了西湾,在滩涂上铺好木板,然后用各种方式,比如喊话,比如散发传单,让姚震山的军队知道,平阳东北角西湾,瓯州在散发米粮。 已经断炊几顿的泉州兵自然疑惑,瓯州怎么会这么好,居然对自己散发米粮。有几个将信将疑的士兵过去一看,果然没错,只要踏过那几块木板,上了小船,把随身兵器装备上交了,直接就有瓯州的特产永嘉麦饼可以吃,吃完也不用担心受罚,因为马上就被瓯州水兵接走,他们说都是成朝子民,保证优待,绝不杀俘。 开始只有少数人这样投降,因为杀俘在这个时代很常见,但是看到投降的这几个人也参与到瓯州军对自己的喊话之后,动心的泉州兵越来越多了。 卢一川想用最后马力做一次冲锋,消灭在西湾玩这种收编把戏的瓯州兵,但是很快发现,瓯州兵在西湾玩收编是有特定道理的,因为是滩涂地啊,脚踩着木板安全,可以走过去,但脚直接踩在滩涂上,或马蹄直接踩在滩涂上,不行,冲不过去,会陷进去。所以这边哪怕有十万人,瓯州在西湾的小船上只有几十人,也非常安全,这边根本不能冲过去杀人。 然后这些小船分了两处,大概嫌收编速度太慢了吧,让姚震山气死的是,瓯州兵就那么几十人,但是他们新征用了几十个俘虏,帮他们收编,这样一堆收编处变成两堆,再变成三堆,最后无堆,就从飞云江北岸划来几条小船外,人员一个没有增加,被收编的泉州兵给人家打下手去了。 北进是飞云县城与飞云江,南退是壕坑遍布的九凰山,西边是深山老林,东面是大海,姚震山这时候多么企盼自己的水师能从海上过来,接自己回家啊,但是传令兵根本传不出去命令,九凰山上甚至可以看到福州黄甲兵的身影,王海英叛变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所以现在自己十万人不到的疲惫之师,其实不关面对两万瓯州火器部队,还要面对两万多福州黄甲兵。其实姚震山不知道的是西面深山老林里,其实也动员了五千山越人,专门抓捕逃进深山的泉州兵。情报上的轻视也是泉州的失败原因之一啊。 五月初七,现在姚震山等将官也只能吃马肉了,没有米粮了,而一些骑兵跟马夫也带着战马走上了滩涂上的木板,然后反馈来的消息是瓯州更欢迎带马匹投降的人。 怎么办,继续杀马坚持?现在大营里已经不足五万人了,貌似瓯州跟福州联军现在就算下来野战,也是稳胜了,自己这边光吃马肉,没有米粮,胃里烧的慌。昨天有两个建议投降的将官,被姚震山喝令斩了。现在偷跑去西湾的管不了,但是大营里你想投降,姚震山还是可以管管的。 卢一川说这几天都没下雨,地面硬实了不少,建议冲过滩涂把那几十个收编自己士兵的家伙宰了。被靳敬忠阻止,没什么意思,你去杀人家几十个小兵干嘛,泄恨?当然姚震山如果知道许德信师弟也在那几十个人里面,说不得很一发狠冲一下,但他们并不知道。 又坚持了两日,这两日,西湾收编的泉州兵也不运走,直接在西湾就进行了改编,王玉京对他们进行了一种叫忆苦思甜的活动,然后又给他们画了许多张大饼,现在很多泉州伍长什长,哨官营官也被收编过去了。 五月初十,新编泉州陆军,居然开到了泉州大营门前,要求姚震山投降,如果不投降,则要攻进来了。 靳敬忠大怒,操起他心爱的火绳枪,就对外面劝降的原泉州兵开火,但迎接他的是好几声枪响,膛线枪的准确性,射程,都完爆火绳枪,靳敬忠死的不冤。 “敬忠。”卢一川两眼发红,骑上他的爱马,一匹枣红马,名唤火云。但没冲出几步,火云前脚一软,跪了,是啊,人还有马肉,马只能吃草,没有黄豆等精料,再好的战马体也虚了。新编泉州陆军冲上几人,连卢一川带火云都绑走了。 回天乏力,降了?姚震山无语问苍天,拔剑自刎。 姚震山自刎后,沈剑星等人带着剩余泉州兵开营投降。 王玉京带着新编泉州陆军,缓步走进泉州大营,说:“姚州牧还是识大体的,只是靳将军可惜了,不过大家知道子弹不长眼睛,刚才如果放任靳将军乱来,很危险的。所以我们也是无奈。” 沈剑星等将垂头不语,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此战,共收编泉州士兵跟民夫约十三万人,高级将领两人,沈剑星与卢一川。事后抢救马匹,还能成为战马的约五千匹,其余约一万匹只能成为驮马。十三万泉州官兵中,愿意留在瓯州的约有五万人,其余八万人都发给遣散费让他们回家。这五万人也大大超过了瓯州现有编制,抽取纪律性好的骑兵五千,编为骑兵师,以柴进宝为骑兵师长,卢一川为副师长。纪律性好的步兵一万五千人,编为两个步兵师,其余三万人安排屯田事宜,不同于那种惩罚性质的屯田营,而是农庄形式的屯田营,三千人到五千人不等为一个屯田营,这些屯田营散布在瓯南各地。待劳动改造完成后,少部分人留在屯田营,绝大多数分配进瓯州火器作坊,炼铁作坊,瓯瓷作坊等工场,成为工场工人,也是预备兵员。 瓯南战役,以许德信完胜告终。这一结果传遍四方,大家有的惊奇,有的惊叹,无论如何,东南霸王许德信的名声是传播开了。 赣州孙树根与粤州俞晓军闻听结果,立即组成生死同盟,兵挥兵增援泉州姚思聪,只是这两位盟友不地道,孙树根占了汀州,俞晓军拿下了潮州。 与王海英之间,许德信并没食言,王海英撤回福州,把鳌江,观梅,分水关都还给许德信,许德信援助王海英五千杆燧发枪及一批火药铅子,及其他军需。带着这些军需,王海英带着福州四勇将白唤之,王白羽,蒙天勇,章甘儿闪电般地袭击了建州,并逐步向泉州逼近。 泉州城头,姚思聪软弱怕死,不敢战,拿王海英妻儿要挟。 在泉州城下,王海英回答:“你要是愿意杀死你姐姐跟你外甥,我不会阻拦。” 是啊,这是自己亲姐姐与亲外甥啊。 姚思聪哭诉:“姐夫,你到底想怎么办?” 王海英回答:“赣州占了汀州,粤州占了潮州,你身为岳父继承人,就应该前往漳州前线,守护岳父基业,怎能在此哭哭啼啼。” 姚思聪无语,他不敢跟王海英打,也不能杀姐姐,更加不愿离开泉州去漳州,边上长史林景致喊:“王大人愿意支援少主公否?” 王海英回喊:“他是我的小舅子,我自然要照顾他,岂能看他受外人欺负。” 最后经过协商,泉州开城,姚思聪带着林景致迁往漳州,王海英占据福州泉州建州三州,并间接控制漳州,隐然也是一方大诸侯了。在漳州,王海英跟赣州孙树根与粤州俞晓军重新进入拉锯状态,算是帮许德信守住南面防线。 泉州水师统领张芝训家,王玉京带着天竺舞娘西瓦娅走进去。张芝训有些惊喜,但也有害怕。 王玉京说道:“张将军不用害怕,我是来送还西瓦娅的。” 张芝训问:“为什么。” 王玉京说:“我知道,张将军有一次跟红夷在澎湖交战,击沉红夷番船一艘,并救了西瓦娅。回到泉州,姚震山贪图西瓦娅美色,占为己有,所以你早就对姚震山不满了。” 张芝训惊吓地连连后退:“你是恶魔,你怎么全都知道?” 王玉京继续说道:“其实我们瓯州能打赢姚震山,真的全靠你,你要是建言,海路突击,我们真的很难打。” 张芝训连忙摆手:“不不,打不过的,你们的火炮太厉害了。” 王玉京突然试探问道:“跟红夷相比呢?我们瓯州的炮厉害还是他们的厉害?” 张芝训陷入沉思,良久才说:“比卡拉克船厉害,跟那尼德兰帆船差不多,比不了盖伦船,与佛盖特船,更别提雷萨船。” 王玉京说道:“看来张将军是高人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夷州往事 “不不,我哪里是一个高人,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游子。”张芝训很颓废地回答。 王玉京问:“张将军不请我坐下说吗?” “啊,快请坐,请坐。”张芝训看看边上西瓦娅,又说:“娅娅,这次王大人把你送回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夺走了。” 西瓦娅有些冷漠,在家乡被外番人骗走,然后在外番人中间又周转几次,里斯本人到塞尔维亚人到尼德兰人,最后落入这个东方人张将军手里,以为会从此安定下来,但是这个张将军的上司又把自己带走,然后听说这个上司死了,现在这个年轻人把自己送回给张将军,其实自己心底是有些希望陪着这个年轻人,因为一路上碰到的所有人,包括这个张将军,都很怕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呢,居然让这么多比他大的人都这么怕他。 张芝训把西瓦娅安置好后,回到大堂,跟王玉京开始长谈,原来张芝训是夷州人。乾盛年间,红夷番人侵入夷州,烧杀抢掠。所有被抓到的成朝人与夷州的高山族人都沦为红番鬼的奴隶。因为许多成朝人本来就是福州泉州漳州渡海过去的,所以张芝训他们逃回东土大陆,求告成朝官员,发兵收复夷州,赶走红番鬼,救救在夷州的成朝百姓。 谁知乾盛帝东征失败,成朝内乱,泉州被一个叫姚震山的大海商控制。姚震山发现张芝训他们的高航海技能后,任命张芝训为泉州水师统领,却绝口不提收复夷州事宜。 张芝训有一次擅自行动,东行夷州,在中途澎湖列岛遭遇红番鬼,一场大战,沉了一艘大福船跟两艘福船,击沉红番鬼的一艘尼德兰帆船,并逮捕了一些红番鬼,也捕获了天竺舞娘西瓦娅。也幸好捕获这名舞娘,姚震山原本大怒,要降罪给张芝训,但见到西瓦娅之后,就占为己有,不再追究张芝训擅自出海之罪,仅仅告诫张芝训不能再擅自行动。一艘大福船跟两艘福船的罪居然一个天竺舞娘就等同了,这也让张芝训对姚震山彻底死心。 之后就是鳌江外海海战,跟瓯南战役,姚震山兵败自杀。 王玉京问:“张将军,你都对占据夷州的红番鬼认识多少?” 张芝训老实回答:“占据我们宝岛夷州的红番鬼是尼德兰人,他们的主要船只是尼德兰帆船,然后在南方南海诸岛活动的还有里斯本人与塞尔维亚人,他们的主要船只是探险用的卡拉克船,经商与战斗两用的盖伦船,主要战斗用的佛盖特船与雷萨船,雷萨船大,火力猛,但是佛盖特船速度快,逆风顺风都来去自如,更难对付,据各种情报所知,红番鬼还准备造一种叫战列舰的巨大船只,这种战列舰专门战斗用,好像是有一种红番鬼叫不列颠人在造这种船。” 王玉京不以为然道:“哦,战列舰还没出来是吧,不列颠人还在努力是吧,那么看来我们还有希望,我们要抢在不列颠人之前,把战列舰造出来。” 张芝训立即跪下道:“王大人要造战列舰吗?请允许末将效犬马之劳。” 王玉京笑道:“我既然特意送西瓦娅回家,当然是要借助你的能力了。” 张芝训立即正声说道:“末将敢不从命,只是希望王大人怜悯夷州百姓,早日发兵驱逐尼德兰人,搭救我夷州父老乡亲于水火之中。” 王玉京也正色道:“你前面那个宝岛夷州一词说得很好,夷州夷州,这夷字明显贬义,我们收复夷州后,还应该改名宝州,以后再没有夷州,只有宝岛宝州。” 张芝训陷入狂喜,说:“谢大人为夷州改名,宝州,宝州,哈哈,太好了,我立即去通知在泉州这里的夷州同乡会,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王玉京说:“是啊,是要把好消息传递给大家,对了,现在泉州水师的兵力如何啊?” “回禀大人,我们原本有大福船三艘,福船十艘,其余海沧开浪苍山各船几百艘,但姚震山兵败消息传来,以前归附姚震山的海盗施大轩连同其余海盗水手盗走近半海沧开浪船,估计是进入南海重新做海盗去了。” 王玉京立即问道,脸上满是担心的表情:“大福船跟福船没事吧?” “回禀大人,大福船跟福船都没事,大船起锚升帆不便,故而海盗没有对大船下手。还有其实海盗不会对大船下手的。” 王玉京问:“哦,这是为何?”然后又突然拍拍脑袋,说:“是啊,干嘛对操船需要的水手又多,行船又不便利的大船下手,大船吃水深躲在海岛的弯弯叉叉里面也不方便。不如多偷些速度快的开浪船,以及方便从事海盗事业的海沧船。” “大人圣明啊,没想到大人对海船是如此熟悉。” “别拍马屁了,那施大轩盗走这么多海船,应该没有这么快下南海,毕竟食水补给不便,此刻他应该还在泉州福州海岸附近。” 张芝训疑问:“大人是说他们还在我们身边?” 王玉京肯定地回答:“肯定还在我们身边。” “那大人觉得他们会在什么地方?” “海岸线这么长,方便他们躲藏,又能顺利获取食水,还能打劫来往商船,这些地方不会很多,你可以率船巡逻,密切关注平潭岛,霞浦,金门岛,湄洲岛,这几处地点,我料想他们应该躲在其中一处。” “大人,我太崇拜您了,没想到你对航海,对海岸地形,对海船都如此熟悉,我觉得在您的领导下,我们一定能顺利收复宝州,驱逐尼德兰人的。”张芝训一脸激动的红晕。 王玉京笑笑,很不好意思,说:“术业有专攻,说操船等等事项,还是你专业,这些我比不了你。” 张芝训继续拍马屁:“大人,你是我见过最英明神武的大人了,最懂海上知识的大人了。” 王玉京赶紧中止张芝训继续拍马屁,说:“还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你来瓯州水师后,将担任副提督,而不是正提督。” 张芝训有点郁闷,问:“请问大人,正提地是?” 王玉京笑的说道:“是打败你的陈红霞,我们瓯州的海上女神红霞女。” 张芝训顿时没意见了,问:“大人,陈师长他结婚了没有?” 王玉京想了想,红霞女跟高佬佬应该是没成亲,于是说:“目前还没。” 话声才落,张芝训已经跑入后堂,把西瓦娅带出来,交给王玉京说:“请大人善待西瓦娅。” “你这是为何?”王玉京很是疑惑。 “我这一生是注定为我的女神奉献到底的,请大人成全,帮忙介绍下我跟陈提督。” 沃特,王玉京不敢相信,这什么情况啊,于是他补充一句,说:“我们的陈提督好像对一位来自琉球的神射手情有独钟。” 张芝训很淡然地摆手说道:“不是还没成亲吗?只要没成亲,我就还有机会,请王大人一定成全。” 我晕了,这人哪来的自信啊,王玉京也不想理会这三角恋了,来自宝岛的男子与来自琉球的男子都是海上的男子,都喜欢大陆的女子,难道宝岛跟琉球的女子很差吗,你们都看不上吗?这关系太复杂,宝宝要回家问妈妈。 因为泉州太过于靠南,贸易港发展起来没问题的,但作为军港,只能作为一个前哨港口,不然被偷袭,就要全军覆没了,这样就麻烦了,王玉京请示许德信之后,跟王海英商量,接福州的一个地方,做新的水师母港,就是福州马尾港。 作为补偿,王玉京也答应把两艘改造好的火炮福船赠与王海英,毕竟在漳州水面,粤州的水师也有很大威胁,这两艘火炮福船能帮王海英摆脱水上无力的不利局面。而王玉京也建议,马尾船厂两家合营,毕竟世界那么大,大家都想去看看。 而泉州与瓯州的贸易港都对两家开放,贸易这东西,越开放赚钱越多,而闭门自给自足,什么都自力更生明显不利于贸易的发展,从而迟缓技术的发展,这样最后落后就要挨打了。自力更生更大程度上是无奈的选择,如果只能闭门,那自力更生总比自暴自弃要好多了是不。 张芝训带着庞大的船队前往瓯州跟红霞女汇合,马尾船厂正在建设,建设好之后就是东南沿海最大的船厂。有五艘福船不进行火炮改造,准备用做瓯州到泉州,瓯州到琉球的贸易船只用。这样,两艘福船要送给王海英,瓯州现有三艘大福船,六艘福船,其中永昌永强永光三船已经改造好。三艘大福船进行火炮改造后准备用,定远号,镇远好,致远号命名,许德信疑惑,怎么远字不放在第一位吗,福船都是统一开头啊,王玉京表示骚年的心思你不要猜。而另外三艘福船改造后用永富永胜永利命名。 陈红霞成为水师提督,座船为定远号,戴晓忠戴佬佬为水师副提督,座船为镇远号,张芝训为水师副提督,座船为致远号。水师提督等同于陆军军长。这官相当大了,因为陆军军长还是许德信,后来三人主动表示,等同于师长就行。王玉京暗想,等以后陆军再扩大的时候,把水师最高长官再提升吧,现在暂时就到师长这一个级别吧。 张芝训的到来,一定程度上吸引了陈红霞,因为张芝训常年带大舰队,不像瓯州就几艘小破船,后来去了琉球回来才有三艘福船,张芝训的舰队指挥知识明显比神射手戴晓忠高出很多很多。于是陈红霞就黏在张芝训身边,虚心讨教舰队指挥事宜,张芝训虽然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但那次张芝训没有带福船出征。 这种情况搞得戴佬佬有点郁闷,不过三角情债是再清廉的清官都没法断的,现在谁也说不好陈红霞到底心有所属谁了。 而西瓦娅被王玉京带回瓯州,老色鬼姚宇风明显有些心动,不过这段时间他老是去地藏桥社区,估计常年在地藏菩萨面前熏陶吧,最后他克制住了心底深处的兽欲,没有开口索取西瓦娅。当然,王玉京也反感这种随便索取别人家女人的做法,估计他索取也不会给,而且姚宇风是想在苏大家面前好好表现吧,毕竟一个异邦舞娘,你看到的只有色,而不如苏大家这种历经沧桑的东土美人,你除了色,还有那一丝莫名的心动。 苏德益作为王玉京带回来的小弟弟,却可以两边讨好,一会在姚宇风那学他那一套暗藏奇门遁甲的天文地理,一会儿又跑王玉京这里学火器炼铁等自然科技。当然他也多次观看了西瓦娅的美妙舞姿。后来异邦舞女西瓦娅也跟随苏红妙苏大家信了佛,不是天竺的佛,而是中土佛教。 再兴二十八年六月,成朝朝廷诏令,因为各路诸侯出兵讨倭有功,故而准备在七月召开朝会,答谢各路诸侯。许德信姚宇风王玉京商量后,决定让王玉京上京,顺便把刘俊江他们接回来。 王玉京也想离开散散心,毕竟桔姐儿的嫁人对他来说,打击很大,前面因为大战,还可以一门心思布置军务,现在停下来,没事了,就会不由自主地发呆,手里拿着桔姐儿送他的手绢。那个铜顶针,桔姐儿带走了,王玉京不知道在抚州,桔姐儿是不是也会跟他一样,拿着铜顶针发呆。 不过显然,王玉京是单相思。在抚州,刘沥凯很爱桔姐儿,桔姐儿也很满意这段婚姻。后来桔姐儿连生三个女儿,刘沥凯也顶住压力,一直没有纳妾,可见刘沥凯对桔姐儿的爱意之深。毕竟在抚州,他是少主,他有责任给抚州再传下一个少少主公。洪州方面,虽然有不满刘沥凯不去李家姑娘,但又不是每个家主都要互相娶对方的,洪州主公李进取得就是北面江州的女子,所以也没什么话说,不过后来李家姑娘听说桔姐儿生了三个女儿时,有送信的举动,但因为刘沥凯没有理会,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大海盗时代 瓯州现在跟抚州同盟,跟福州同盟,而福州与抚州又有共同的敌人赣州,虽然隔着大山,但因为有了瓯州在中间的牵绊,最后三家共盟。如同以前赣州粤州泉州三家共盟一样。不过乱世之中,盟约签订是签订了,还需要共同维护,呵护。就拿那赣州粤州来说,看到姚震山死了,泉州大乱,不仅没有帮泉州抵御福州瓯州的联军进攻,而是立即出兵,各自侵占了原属泉州的潮州与汀州。 大战过后,需要舔平伤口,对瓯州而言,整体没事,但瓯南遭受了重创,尤其是观梅县,更是伤亡惨重,短期内是没办法依靠自身来恢复了。三万名男丁安排进观梅,分成十个生产大队就是新屯田营,大量的农资,比如稻种,铁犁,耕牛要补充,为了生产大队的和谐生产,还去泉州福州等地招募惠安女来稳定大队结构。大队生产效率提升上来后,肯定要有不少劳力节约出来,到时候就进工场务工。而大队等于是一个家,有一个归宿。 瓯州现在很强调这个家,保甲记名造册,无业无居所的游民鉴别后,良善一点的进工场,有恶名的估计要发配海岛矿山干苦力了。保甲制度的好处也是很显然的,为非作歹的事情少了很多,提刑司的破案率也提升不少,王玉京想,后世破案率全靠天眼监视系统,现在还只是最最初级的户籍管理而已。 打通泉州这个节点后,瓯州的商贸业迎来高速发展,连带商税也是大增。现在粮食的地位愈发下降,从琉球购米,从泉州用海船派往更南方购米,比如占城,暹罗。那占城稻暹罗香米都是好东西啊,用铁器比如铁锅农具跟当地人交换,可谓又是一条巨利的航线。琉球稻米随着挖鸟粪硝石的苦力越来越多,逐渐从稻米输出变成稻米输入,不过鸟粪硝石的输出,让琉球买米不差钱,新琉球王高岑如是说。另外他还又一次向瓯州上表要归附成朝,许德信表示要朝廷同意,自己瓯州没资格,所以王玉京上京的时候也多了一个东西,琉球的上表,估计爱慕虚荣的再兴帝会龙颜大悦吧,毕竟丢了关东,算是失地辱国,现在能开疆拓土,多少能挽回颜面。 海盗施大轩很快被重新抓到了,王玉京判断的没错,这家伙果然躲在平潭岛,通过审问,这家伙倒出了不少王玉京不知道的事实。 “你偷海船准备去寻找传说中的宝藏?”王玉京问。 “是的,大人,但不是传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施大轩回答。 “什么宝藏能说来听听吗?” “好吧,大人,再不说我命都要没了,我还是说了吧。” “你很识相嘛,但要说实话,不许扯谎,我多少还是能分辨一点的,要是你扯谎,你就等着涨桥头菜市场那一刀吧。” “是是,其实我们要去寻找的是前朝建文皇帝的宝藏。” 王玉京有点迷惘:“建文皇帝的宝藏?” 施大轩连忙说:“是的,前朝大明建立的时候,建文皇帝是正统,不过他叔叔,也就是我们现在成朝的开国太祖起兵造反,夺了他的皇位。” 王玉京好奇问道:“朱棣难道不是应该把建文帝杀了吗,对,官方不会这样说,说建文帝城破放火,尸骨无存。” 施大轩大惊,一脸佩服说:“以前是这么说来着,太祖还搞了个太监尸体,烧的面目全非的说就是建文帝尸骨,但后来,就被人戳穿了。” 王玉京冷笑一声,说:“谁敢戳穿,屠十族在那等着呢。” 施大轩继续大惊:“大人,你这个都知道啊,不是说你是工匠儿子吗?” “啊,我爱看书,对,我现在很爱看书。”王玉京给自己圆谎。 “大人居然还能找到这类,真了不起,大人就是厉害。”施大轩一脸崇拜。 “这不是重点,你继续说。”看话题跑偏,王玉京连忙扭转。 “因为后来建文帝经常派人上岸,散布盖有圣旨的诏文啊。” 王玉京这样一回味,想通了,感情这朱棣没有抓住建文帝啊,让人家给跑了,人家还时不时的派人回来恶心你,于是朱棣这皇位名不正言不顺啊,一怒之下,直接改国号为成,这一改国号,居然把气运都改了,鞑靼因为该信佛,加上互市,没有大规模南侵,瓦剌被大成骑兵跟鞑靼联军撵得往西面逃跑了,成朝多存续了一百多年,不过再如何多存续,现在末世景象也出来了。 王玉京问:“所以你们这几个海盗就想去找建文帝的宝藏,你出海了打得过他们吗?” 施大轩回答道:“大人有所不知,在我们海盗圈子里流传着这样一些传说,我朝太祖派三宝太监七下西洋,都一直和和气气的,唯独灭了一国,那一国就是建文帝所建,但是三宝太监依旧没有寻回国宝玉玺,我们估计建文帝被这样扫荡后应该已经死了,只是几个后人拿着玉玺盖诏文而已,我们海盗圈子里一直这样流传,谁要是能寻获国宝玉玺,谁就是当海盗王的那个男人。” 王玉京惊出声来:“什么,当海贼王的那个男人。” 施大轩连忙解释:“大人,是盗,不是贼,盗亦有道,贼就是小毛贼,小偷,大盗可不是小贼能够比拟的。” 王玉京觉得很不好意思:“哦,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海盗王,不是小毛贼。”鬼子化的汉字害人不浅啊,盗明显比贼威武多了,大盗阿里巴巴,鸡贼僵尸,盗完胜贼啊。 施大轩对王玉京诚恳的道歉也觉得难以接受:“大人,你是大人,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太感动了,这是真的吗?” 妹的,怎么又跑题了,王玉京又要搬回话题:“说说你们的打算吧。” 施大轩说道:“三宝太监七下西洋,最远一次都到了昆仑洲,带了很多昆仑奴回来,但一直没建文帝的消息,我觉得建文帝的忠心臣子舍身引诱三宝太监西去,我这次出海想往南,我觉得往南再往南,一定能找到国宝玉玺。” “你觉得,不是你们海盗圈子?” 施大轩挠挠头,不好意思说:“是的,大人,因为这么多年,大家顺着三宝太监的海路,西去寻找的人不少,没人成功过,所以我觉得要南下。” 王玉京忽然灵光一闪,东帝汶暴乱,帝,文,于是说道:“想法不错,我建议你往南的时候,注意一个叫帝汶岛的地方,那里你可能会有收获,还有如果可能,你可以一直往南,那里应该还有一个大陆,上面的老鼠跟人一样高,胸前有个袋子,袋子里装着它们的宝宝,所以叫袋鼠。” “袋鼠妖?那大人,我想去雁荡山请几个道士下山,帮忙捉妖,我发誓,就算寻不到国宝,我也一定要去妖怪岛抓几个袋鼠妖回来。” 王玉京无语,成朝迷信程度太高了,苦笑说:“没有妖,就是一种袋鼠,动物,你们没了肉食可以把他们杀了取肉吃。” 施大轩心中嘀咕,哪有这样的动物,宝宝装胸前口袋,这就是妖怪吗,不过大人怎么说,还是不要反驳地好,顺着他的意思吧,不然惹怒了大人,被拉去涨桥头菜市场砍头可大大不妙,道士自己去偷偷绑几个就行,于是嘴上说:“是是,没有妖怪,是袋鼠,可以打猎,取肉吃。” 王玉京正色道:“那你们就去吧,给你们带三艘海沧船去,如何?” 施大轩有预感这王大人要放了自己,到了真放的时候,又疑惑:“大人,你真的放了我。” 王玉京严肃道:“这还能有假,再不走,就不放了啊。” “啊,谢大人,马上走,谢大人。”施大轩连忙诚谢,屁滚尿流地跑了。 王玉京回头嘱咐几个监察司人员,把寻宝的事情大肆张扬一下,哈哈,大海盗时代,貌似也不错哦,听张芝训说那红番鬼里面有个里斯本王子,大肆鼓励航海事业,被人成为航海王子,正是红番鬼里面有这么多勇于探险勇于驶向未知海域的航海家,才使得西方逐渐领先我们东土大陆,现在那尼德兰人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把我们宝岛夷州都占了,所以现在重新起步东土的航海事业,用一句非著名话语来说,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了。 不过鼓励航海需要很多条件,瓯州暂时想拿出巨额资金援助航海是不大现实的,王玉京还是想走国宝悬赏加贸易主打的方式。毕竟国宝悬赏是高高在上的空中楼阁,如果仅凭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大家会很快丧失兴趣,但是贸易不一样,他能确确实实带来利益,据说倭寇里面也有东土大海商的影子,这些大海商需要借倭寇这块皮来策划一些不能说出来的东西。王玉京表示,现在没有证据,要是谁敢出卖自己祖国,出卖父老乡亲,赚昧心钱,没得说,诛九族,因为光杀一个,让家族其他人继续享受罪恶生意带来的好处,这显然不公平,如果这个家族敢用这种方式发家致富,那么就要做好整个家族都陪葬的心里打算。 至于前朝建文帝的事情,随缘吧,要是真能发现宝藏也好,发现不了,就继续勾引大家前赴后继地闯入这条伟大的航路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识破倭寇的伪装 监察司等工作一半由军师姚宇风负责,一些关键的事情王玉京继续掌握,然后得到许德信的允许之后,王玉京开始北上,赴朝廷的邀请。虽然很多诸侯都不把成朝朝廷不当回事了,但朝廷毕竟还是天下共主,如同先秦东周时期的周王朝。 与军师姚宇风的一次长谈,王玉京觉得自己不能小看了这个时代的人,军师是纵横家鬼谷子传人,所以动不动谈心机谋略,而前泉州军师蒋子琬是墨家传人,所以懂得很多机关武器制造的学问。 瓯南战场上遗留的巢车,王玉京也查看过,如果没有火炮,这巢车就是攻城利器,守城杀手啊。远一点,弓手在巢车上射箭压制,继续推进,靠近城墙后,巢车上直接放下栈板,躲在巢车中的士兵,可以直接踏着栈板冲上城墙。 还有那发石车,不仅仅力臂重量的因素,里面还有滑轮增加扭矩,这样瞬时增大力量投石,巨大石块可以投出三百米远,完全可以在远处攻击城墙。 墨家传人真是厉害。如果能寻访到其他墨家传人,迎进瓯州的武器研发局,协助老师研发火器等兵器,王玉京觉得,肯定能把线膛枪的射击速度提示到跟燧发枪一样快,如果能再发明出后装线膛枪,那就可以压制住骑兵冲锋了。 出去散散心吧,前世就很爱旅行的王玉京如是想到。再说替瓯州该做的目前都在做了,也需要时间来发展,积蓄力量。 再兴二十八年六月夏,王玉京出发前往台州,不走处州婺州是不想里抚州太近,太难过。准备经台州明州越州杭州,然后沿运河北上,跟刘俊江他们一样。身边护卫有原来处州的军队统领,河北豪杰杜磊,他的伤已经全好了,另外他现在也苦练枪法,是火枪的射击枪法,他听王玉京的,要与时俱进,现在杜磊身上带四把手铳,瞬时拔枪射击,三十米内可以解决四个跟他一样好身手的英雄好汉。要是手枪能研发出来取代手铳就更好了,王玉京也是摇摇头,要是手枪能研发出来,那么后装线膛枪也能研发出来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永远争论不休的,不去想了。然后还有花珍花宝等一干人等。还有天竺舞娘西瓦娅,傻大个子雷大猛,既然出去是玩的目的,就问问大家都想出去吗,相就一起去呗,瓯州不缺这点旅游经费。咱这次出去,如果有五星级,王玉京又连忙解释,我意思最高档的酒楼驿站就住最高级的,就是出去败家。 苏德益也想跟大哥哥出去,但太小了,再说,军师姚宇风还要借着他来接近某人呢,所以就没办法了。苏德益现在很苦逼,王玉京摇摇头,前世做作业做到十一点的孩子吗?不过想起十一点,哎,计时的工具也要发明改进一下啊,哎,墨家传人啊,天机老人的弟子啊,你们在哪里啊。 王子云,王玉京见过,不过人家是王海英的军师,挖不过来,也正是通过他,他知道还有五名师兄弟,不知道散落何处。而且其中有一人是新的天机老人,只是也不知道在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天机老人?王玉京详细问过王子云,原来每一任天机老人都很收好几个徒弟,从中挑选最好的,当成接班人,这个最好的就是新的天机老人,原来是这样。王子云对火器也不精通,甚至跟自己老师孙若望相比也差得远。王玉京问有没师兄弟熟悉掌握火器制造时,王子云说有的,他师父老的天机老人就会,他师父说机关之术不能仅仅局限于木头与青铜制造,铁器,包括生铁,熟铁,钢,也加上火器都可以融入机关学,这也是一种与时俱进啊,王玉京越发佩服这个时代的人了。 龙湾县状元镇造船厂还在改造大福船,福船,改造缺火炮就去蒲江镇的武器研发局催,而研发局又催而三板桥的冶炼工场的精铁,总之热闹繁忙。 有几艘福船已经在跑运输了,琉球王高岑听说成朝朝廷要办一个庆功会,也要来跟王玉京一起上京,随便了,那就同去吧。高岑他们直接到明州跟王玉京他们会合北上。 路过台州的时候,发现饥民真多,很多人家都在孩子头上插了稻草,这是要卖儿卖女啊,不到万不得已,那户人家会这样做啊。台州州牧梁公博真是该死,估计还有很多诸侯跟他一样,难怪民乱不止。总不能去跟乱民说,你们别闹了,回家吧,朝廷忙着驱逐倭寇收复河山,你们造反就是捣乱啊。 瓯州现在风头比较盛,打下台州应该不成问题,缺一个名头。无故兴兵会惹来附近明州越州杭州婺州秀洲等等周边势力的敌视,而且地盘大了,消化掉才好,消化不掉,老是有人造反捣乱,就白白损耗自己的军力财力了,人家明州就发展水师,也不去打台州就是这个道理。传闻明州有勾结倭寇的大海商,把日照国急需的铁矿石,生铁熟铁等铁料出售给日照国,从日照国换回银子等东土商贸硬通货,目前只是风闻,缺乏直接证据。 不过也有倭寇入侵明州,这很难解释,不是说明州勾结倭寇吗?怎么倭寇还来打明州。 王玉京判断,这些来打明州的倭寇不排除是清楚异己这一行为。他总是以最坏的坏意去估量别人。谁谁谁跟大海商有矛盾,大海商于是传递消息给倭寇,于是倭寇入侵,专门来杀谁谁谁,王玉京是这样想的,但其他人没想这么多。 目前也是没证据,如果真有这样的私通倭寇的证据,秀洲湖州杭州越州台州瓯州肯定联合起来灭了明州,大义不可辱,所以王玉京也判断这些大海商肯定做事很小心。 一路北上,西瓦娅还是惹了一点风波的,但有杜磊,及一干护卫,还都能解决。后来西瓦娅把面纱带起来了,穿着也保守很多。 经过台州就进入明州地界了。一众人进入明州府城到约定的东福楼准备跟琉球王高岑他们汇合时,发现东福楼前围着一堆人。 “什么情况,小心一点,过去看看。”王玉京吩咐到。 杜磊过去分开人群,看到真的是琉球王高岑跟人起了冲突。既然是自己人,肯定助阵了。王玉京走过对高岑说:“怎么回事?” 高岑回答:“他们是倭寇,没想到明州府城之内,倭寇居然可以大摇大摆,还进酒楼吃饭,我大喊揭穿,反而被这酒楼老板驱赶出来。” 什么,倭寇大摇大摆进酒楼,老板反而驱赶揭穿倭寇的人,什么情况,王玉京看过去,只见对面都是成朝人,没有倭寇。然后那酒楼老板呵斥王玉京等人道:“滚,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这话王玉京就听不下去了,四方过来皆是客,你开酒楼的怎么回事,不接待客人,还往外赶,于是抬手问道:“这位老板,这是何故,我等旅途劳累,只是进你这东福楼歇脚吃饭,银钱又不会少了你们,为何驱赶我等。” 那东福楼老板怒道:“你这人倒有礼貌,不过你身边那人,居然指认申公子等人为倭寇,我们店小,惹不起这些麻烦,自然不敢接待。” 高岑在一旁忍不住又说:“那些人真是倭寇,我不会看错的。” 王玉京觉得高岑不会故意惹事,何况琉球在海外深受倭寇之祸,高岑断然没有看错的道理,眼前那批人虽然都是成朝服饰,但高岑已经指认了,他就相信高岑,这些人定然是倭寇伪装。于是王玉京对老板说:“老板,我这朋友的家里经常被倭寇祸害,他长期跟倭寇打交道,自然不会看错,可否请老板去明州府衙通报一声,唤来捕快衙役,共同拘捕这些倭寇恶人。” 东福楼老板立即怒了,说:“你们这些人好没道理,申国显申公子是本城大海商申不害的大公子,申家在我们明州是十几代人的大家族,州牧冯远征冯大人都卖申老爷面子,你们这些外乡人居然在我们明州捣乱,说申公子是倭寇,真是太无理取闹了,好了,不要堵着我们酒楼门口了,一边去一边去,我们还要迎客做生意呢。” 边上围观的众人都是一阵嘘声,“就是,这些外乡人真爱胡闹。”“申公子怎么可能是倭寇。”“这些外乡人是不是跟申公子有仇啊。”“啊,你这样一说,我们赶紧走吧,大人物之间的争斗我们参与不起。”“慌什么,继续看看,你胆子真小。” 高岑急了,扯着王玉京的衣服说:“王兄弟,那申公子不是倭寇,他边上,那个,还有那个,对,穿蓝色绸衫还有灰色绸衫的那几个,都是倭寇,你相信我,我不会看错的。” 见高岑这么肯定,王玉京示意杜磊动手,杜磊一得到王玉京示意,直接一个疾冲,越过那酒楼老板,对那几个倭寇动手。 老板还喊着“怎么了,啊,有贼人啊”的时候,杜磊已经跟那几个倭寇交上手了,虽然以一敌三,但杜磊丝毫不落下风。只见杜磊抓住那蓝色绸衫的倭寇的衣服,用力一扯,衣服直接扯破,露出里面的衣服来,不过还是成朝的衣服样式,然后杜磊再一扯,把裤子扯落,这下明显了,那蓝色绸衫的倭寇穿着是日照国的兜裆布,而非成朝人穿的内裤。看来这倭寇为了进明州城玩,洗了个澡,换了全身衣服,只是兜裆布是他们的传统,就没有换,谁知道会有人去扯掉他们的衣服。 围观的众人发出“嘶”的一声感叹,有几户人家遭受过倭寇祸害的人立即冲上前去,边冲边喊,“抓倭寇啦”,随后一阵混乱,那个倭寇的假发也被扯落,这些就暴露的更明显了,因为倭寇喜欢把额头中间的头发剃光,而保留两侧颞部头发。 这时,那申国显申公子想溜走,高岑高喊一声:“别让他溜了,他是勾结倭寇的人。” 之后捕快衙役也来了,哎,每次都是这样,打完了,这些官方角色就登场了。那捕头还想跟申国显公子打招呼,听到有人说申公子是勾结倭寇的人,赶紧闭口,先带回去给冯大人处置吧,哎,申家每年都给自己送银子,这申家要是倒了,自己这银子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收啊。 于是一众百姓簇拥着捕快,捕快带着申国显与倭寇前往府衙。王玉京拦住还想去看热闹的高岑说,“我们就没必要去了,风头出大了不好。” 高岑想想也是,反正这府衙总不可能饶过这倭寇吧,于是跟王玉京离开,换家酒楼吃饭。 热闹的场面冷清下来,只有那东福楼老板在唉声叹气,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自己的酒楼一楼大堂刚才因为杜磊跟倭寇打斗,已经被摧毁的不成样子,估计也不会有人来赔了,哎,歹命哟。 如果以前,琉球王高岑还要现在明州或泉州的市舶司登记,不过现在大乱,市舶司也撤了,所以就不用管了,等到了燕京,再看看鸿胪寺还有没有吧,哎,天朝上国居然变成这样,也实在令人想不到。 王玉京与高岑换了一家酒楼吃饭后,并开了天字上房歇息一晚,第二天出城往越州进发。 在明州府城与余姚县城的半道上,撞到了一家镖局的镖队也在行进。 镖队的一个镖师看起来很紧张,以为王玉京他们是劫匪。 王玉京主动出声,说:“我们是瓯州人,北上燕京探望我家老爷,不是恶人。” 那镖师回话:“无论你等是何人,井水不犯河水,我们保持距离最好。” 另外一个女镖师开口说道:“师兄,你不要这样,不要把人人都想的那么坏。” 那男镖师开口说:“师妹,你不懂,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师父不是常说,小心无大错吗?” 女镖师撇嘴说:“师兄,你讲讲道理,我们身后这群人,坐着马车,还有女眷,怎么可能是强盗土匪。” 只听女镖师话音才落,对面林子里冲出一群人来,均手持兵刃,那男镖师说道:“苦也,不幸被师妹你说中了,我就说了,我们走镖不能提强盗土匪的,一个字也不能提的,看,把真强盗引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侠女金萍萍与蛮牛张勇 看到土匪从前面树林里冲出,男女镖师带着趟子手立即上前布了个简单阵势,把身后镖车护在身后。 土匪群中,有人小声对另一人嘀咕:“山口辛五郎君,我们只要对付那帮人即可,没必要再招惹这些走镖的。” 那山口辛五郎蛮横地回应:“申管家,你的大大的胆小,不要小看了我们日照武士,我们,不管对面多少人的,统统的干翻。” 听见这些土匪对话,男镖师不能镇定了:“倭寇,这些不是劫匪,是倭寇假扮,大家小心。” 在后面一点的王玉京与高岑也发现了异样。高岑对王玉京说:“王兄弟,怎么会有倭寇在这里打劫。” 王玉京稍微思索一下,说:“高王爷,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可能与我们昨日的事情有关。” 高岑说:“不是说了多次你我兄弟相称,王兄弟你又见外了。” 王玉京说:“好吧,你比我年长,我就唤你高哥了,高哥,那明州府很有问题。” 高岑脸色有些变化,说:“哦,你意思,我们在明州府酒楼揭发了倭寇,然后倭寇找我们报复吗?” 王玉京点头道:“正是这样,而且我担心,那些倭寇很可能已经被释放了。” 高岑大惊:“什么,被释放了。” 那男女镖师回头看过来,男镖师瞪着牛眼,女镖师则说:“喂,你们这些行人,不要走聊天了好不,这里很危险,赶紧躲起来,哦,对了,你那身边几个护卫看来身手不错,能过来搭把手吗?” 王玉京喊道:“敢问这位大哥与姑娘怎么称呼。” 那男镖师看到王玉京这么问,那牛眼瞪得小了点,说:“我警告你,不许你打我师妹主意。” 女镖师羞得不行,说:“师哥,你说什么啊,现在不要乱说话。”然后又对王玉京他们说:“我叫金萍萍,这是我师哥张勇,我们是越州春晖镖局的。” 王玉京好奇问一句:“你们镖局边上是不是有一个景色非常优美的白马湖?” 女镖师金萍萍很惊讶,说:“你怎么知道我们镖局边上有白马湖,还知道白马湖很漂亮?” 王玉京则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你们不该搞镖局啊,你们应该开办学堂,读书育人才对。” 男镖师张勇瞪着牛眼大喝:“兀那小子好生无礼,爷爷外号蛮牛,在越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蛮牛张勇的厉害,这是我师妹金萍萍,人称越女金,一手越女剑那更是厉害了得,你们居然让我们去当教书夫子,真是气煞我也。” 王玉京连忙道歉,称自己并不知道二位大名,自己也不是武林中人,恕罪恕罪。 蛮牛张勇牛气地哼了一声,不予理睬。越女金金萍萍则善意地再次提醒众人后退,对面是倭寇假扮,待会打斗起来,非常危险。 而此时,对面假扮劫匪的倭寇已经忍耐不住,其中一个少了一颗门牙的倭寇嗷嗷地叫着冲了上来。 张勇毫不畏惧,从后背解下自己的随身兵器,一对板斧就迎了上去。 场上所有人分成两边,倭寇是一边,王玉京高岑跟金萍萍是一边,看场中两人互斗。 倭寇们给那名缺了一颗门牙的倭寇助威,喊道:“永尾君,上,上,砍了那个成朝人。” 而越女金却手心都是冷汗,不敢出声,怕分了师兄的心。 永尾倭寇用的是一把大太刀,双手握持,刀法凌厉,有时砍有时刺有时削,张勇不愧是蛮牛外号,两把板斧虽然沉重,但在他手里看不出多重,反而挥舞地很是轻松,斧法也是大开大合,一副拼命架势。 “珰”张勇左斧架住永尾倭寇的太刀,也不管左斧了,直接一个前滚,右斧朝永尾倭寇剁去。 永尾倭寇哇地一声惨叫,左大腿被张勇砍中,随着张勇把斧头抽回,血直接从左大腿创处涌出。 一个叫三上的倭寇一看这情形,“哇哇”大叫着抽出太刀朝张勇砍来。 “师哥小心。”越女金也抽出越女剑飞身上前。 此时张勇经过一番打斗,气力稍有不济,左斧也已经掉落,正用右斧拼命招架那三上倭寇的攻势,一度十分危险。有师妹来帮忙,他也退回自己这边,暂时休息。 那三上倭寇力量比那永尾倭寇更大,太刀也长了几寸,攻势十分凌厉。不过越女金身法飘逸,三上倭寇根本砍不到她,反而被越女剑不时刺中或划中。 没过多久,越女金一个鹞子翻身,越女剑从那三上倭寇的喉头划过。那三上倭寇难以置信,这么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姑娘,就这样把自己杀了?停顿一会,喉头先是出现一道血线,之后血涌了出来,三上倭寇弃了太刀去按压,但压不住,然后又有血涌进气管,三上倭寇“咳咳”几声,倒在地上,面色紫青,看来气管进了太多鲜血,直接窒息而亡了。 场中剩余的倭寇看了这个情形,“呀呀”乱叫,对面二人都没事,自己这边两人一死一伤,顿时怒不可遏,看来单挑不行,直接群殴上吧。 看到对面倭寇群殴过来,蛮牛张勇跟越女金金萍萍脸色惨白,自己什么实力自己不清楚吗?春晖镖局是爹爹金烈传下来的,金烈老了,不能走镖了,于是就由女儿金萍萍与关门弟子也是义子张勇继承。镖局里面好手就两个,就自己师兄妹两人,后面趟子手都是摇旗呐喊,助助威的货色,要是对面一直单挑,自己师兄妹还可以咬牙支持,虽然也不大可能,因为虽然给倭寇造成一死一伤,但气力耗尽大半,短时不能恢复。现在群殴,怎么打?完全打不过啊,而且就算自己师兄妹跑掉,镖车损失要赔,趟子手伤亡也要赔,这样赔下去,自己的春晖镖局也要关门大吉了。 张勇也是一样,他多考虑了一件事,师父把镖局跟师妹交托给自己,镖局倒了,自己该怎么照顾师妹,自己还有何面目去面对师妹。镖局很重要,师妹更重要。 王玉京跟高岑看到这副情形,对倭寇极为鄙视,单挑不行想群殴,好吧,陪你们玩玩,示意杜磊开打。 杜磊,花珍,花宝等人直接上前,抽出短铳就开火。不得不说,这目的是督战用的短铳,在这种江湖争斗中相当管用,直接把对面冲过来的倭寇当逃兵解决了。四把短铳开完,对面还能站立的只有几个人了。 山口辛五郎已经捂着胸口倒下了,还站立的是申管家等几人。申管家看到这个情形,直接就跪了:“爷爷饶命,爷爷饶命,我不是倭寇,我是明州人。” 对因被短铳打中,而一时没死掉,还在痛苦呻吟的倭寇进行了人道主义补刀之后,肯定补刀了,难道还费钱费力去找大夫疗伤吗?剩余的倭寇也不是杜磊他们的对手,都被打倒在地,捆了起来。 控制了局面,王玉京开始审问这个明州人。“你是明州人?你叫什么?” “回禀爷爷,小的,申鸿,是明州府申不害老爷家的管家。” 好嘛,这人真没骨气,就问个名字,把身份全倒出来了?王玉京继续问:“我们跟申不害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勾结倭寇来害我们?” 申鸿连忙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全招待出来:“昨天中午,爷爷几人在东福楼不是把我们家少爷与几个日照武士。” 王玉京发怒了:“什么?” 申鸿马上改口,说:“啊,不是日照武士,是倭寇,是倭寇,爷爷把倭寇绑了送进府衙治罪。当晚,少爷被我们老爷赎了出来。” 王玉京更怒:“你们少爷被放出来了?真该死,那倭寇呢?” 申鸿连忙继续解释:“倭寇没有,毕竟这么多百姓看着,想放也要过几天?” “过几天就能放?” “能的,我们家老爷跟州牧大人关系很好,州牧大人平时也要多多依仗我们家老爷他们,对的,除了我们申家,还有史家,赵家,州牧大人要没有我们这几家照顾,这州牧也很难继续做下去。” 王玉京已经气得无力说话了,这倭寇之祸,其实也有成朝海商勾结的原因啊,“所以,今天,那申不害就勾结倭寇,在这路上对我们下黑手了?” 申鸿连忙点头,说:“是的,没想到爷爷们如此厉害,我们带了这么多倭寇还不是爷爷们的对手。” 王玉京无奈说道:“好了,不多说了,你可愿意跟我一起去越州衙门,举报这申不害一家勾结倭寇吗?” 申鸿慌忙说:“这位爷爷啊。” 王玉京被“爷爷”这样叫的很烦,立即纠正:“我比你还小,你能不能换个叫法。” “啊,这位爷爷,哦,不,这位先生,不能去啊,首先去了衙门,勾结倭寇是要被诛三族的啊。” “你还知道勾结倭寇要诛三族啊。” “先生啊,我是下人啊,都是我家老爷决定的啊,我也没办法啊。” “好了,别诉苦了,说点有用的。” “是,是,先生,越州衙门管不到明州,明州不吃越州那一套。” “衙门之间互相通报啊,怎么管不到?” “先生啊,爷爷啊,通报了明州肯定不会理会,顶多一个走过场,但我勾结倭寇就死定了啊。” “这倒是。” “先生,其实我还有点用的,我知道老爷很多事情,知道老爷怎么跟倭寇联系,知道倭寇的海船停在哪,知道货仓,知道账本等等,先生不要把我往死里逼啊,我真的有点用的。” 对话到这里,王玉京也明了了,命二个护军带着这申鸿管家回瓯州,不走明州,怕意外,走山里小路过,如果遇到山越人反而好办,现在瓯州跟山越人关系好,遇到了就叫山越人帮忙押送,“如果这申鸿路上有什么不老实的地方,直接剁了,他只要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就剁了,能押回去最好,押不回去也没事,但是跑了就问题大了,知道吗?” 两名护军连忙称是。这一番话当着申鸿的面说,就是打消掉这申鸿心中的妄想。 下面就轮到越女金惊讶了:“你是谁啊,怎么这么大的派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白马湖畔的春晖学堂 战斗结束之后,王玉京跟高岑与张勇金萍萍互通姓名。张勇得知高岑是琉球国王非常惊讶,他只是一个镖师,在白马湖畔蛮牛张勇无人不知,倒是有些薄名,在春晖镖局也是说话算数的掌门角色,不过这位是国王啊,这身份差距就有点大了。于是张勇在那搓手说不出话来。 倒是金萍萍显得大方得体,不想她师哥这样拘束,款款行前,向高岑行礼,“祝王爷安康,民女萍萍有礼。”之后还不忘跟王玉京行礼:“王大人在上,民女有礼。” 高岑摆摆手,说:“偏远海外之地,谈什么国王不国王的,我跟玉京也是论平辈兄弟,我看你二人也是武林儿女,不应该有这么多拘束,我们也兄妹相称即可。” 金萍萍一点也不拘束,很自信,自信的姑娘最漂亮,听完高岑的话,笑的很灿烂,说:“如此,我就唤你们高哥哥,王哥哥了。” 高岑又摆摆手,金萍萍很费解,怎么了,又不让我喊哥哥了吗?不愿意跟我们春晖镖局这种乡下地方扯上关系? 高岑看出金萍萍疑惑,说:“你喊我高哥哥没问题,但是王哥哥可不一定,你们两个谁大谁小还不知道呢。” 王玉京连忙说:“女孩子的年龄不能打听的,就称呼我王哥哥就行,反正左右不过一个称呼。” 这句话在场众人都不能理解了,高岑问:“为什么女子的年龄不能打听啊。” 王玉京嘿嘿一笑:“这个高大哥你自行体会就是了。” 这话说的蹊跷,不过高岑还是回味到什么,说:“的确不该打听,是我唐突了。” 这时候,拘束的张勇有点站不住了,说:“师妹,我们还是走吧。” 王玉京看出张勇心里的担心,的确,民怕官,更别提一个王爷了,于是说:“其实镖局是一个很好的营生,但现在这样,又保贵重物品,甚至连人都保,风险较大,以后你们可以专门做物流,不过这个要商业氛围再强一些,周边地区局势更平稳一些才好。” 张勇也不懂什么是物流,他就是不想跟这些当官的打交道,何况师妹有被拐跑的风险。 金萍萍倒是听出什么,他们春晖镖局名气不大,人手也少,勉强维持,看镖师就自己师兄妹就知道了,生活其实还很困苦,要是真如这个王大人所言,什么物流什么的,要是能改变镖局现状,那就太好了。 还有其实金萍萍人非常善良,这几年世道不好,越州也经常受倭寇袭击,多了很多孤儿,金萍萍的春晖镖局收留了不少失去父母的儿童,日子就更加艰辛了。 于是金萍萍就开口说:“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场所,如果高哥哥王哥哥不嫌弃,就继续往前,到我家里长谈如何。” 张勇想拦也拦不住,他师妹把话都说出口了,不过他为人豪爽,看到高岑王玉京也没那些当官的派头,那种不敢跟当官的打交道的心思就淡了,不过担心师妹被拐跑地心思就更强了,于是主动上前引路。 众人在倭寇埋伏的树林,挖了一个大坑,把被打死的倭寇先埋进去,不然保湿荒野导致瘟疫发生就不大好了,这里比较是成朝领土,那些受伤的倭寇,绑了,然后命几个护卫带着去前面的上虞县城,送给县衙处置,自己是瓯州官员,还是不要越俎代庖为好。 随后一众人往白马湖畔的春晖镖局前进。 途中,高岑问,为什么不返回明州把那申家揪出来治罪。王玉京回答不急,很明显,申家跟明州官场有很深的牵绊,自己想当然去报官抓人是没有效果的,反而可能赔上自己的卿卿性命。 高岑也是治理一国的人,虽然国有点小,稍加思索,也想明白了其中诀窍,暗骂一声该死,也就住口不言了,他相信他身边这鬼灵精怪的王小弟会有一番动作,会给饱受倭寇抢掠之苦的琉球百姓一个交代。 到了春晖镖局,高岑王玉京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住了,这是镖局?这是学堂幼儿园好不好,高岑觉得是学堂,王玉京觉得是幼儿园,因为太多小孩了。 金萍萍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小孩子太多了,希望没有惊扰到贵客。”然后又对小孩子们说:“小军小明小花小红,带弟弟妹妹去外面玩会,但注意不要靠近湖边,注意安全。” 高岑很有风度地说:“没想到姑娘这么心地善良,实在没想到,小王实在是佩服之极啊。” 王玉京也很诧异:“这个乱世,还能收留这么多小孩,提供食宿,真是大功德一件啊。” 张勇也解释道:“其实还是我们力量不够,镖局赚得钱太少了,还有很多孩子都不能接过来安置。” 高岑衷心佩服说:“很了不起了,真的,真的很好了。” 师兄妹两人连忙称不敢当。 高岑随后话语一转,说:“你们倒不用谢我,身边这人你们倒是可以谢谢。” 师兄妹俩人觉得奇怪。高岑继续说道:“因为我虽然是个王爷,但却不能给你们太多帮助,这个王老弟却是你们成朝人,他在瓯州搞得有声有色,如果你们能获得他的帮助,肯定能解决不少麻烦。” 张勇不置可否,而金萍萍则两眼发光看着王玉京说:“你真有办法?” 王玉京想了一下说:“慈善只能投入,不能求索取回报。” 第一句让大家失望不少,张勇尤其表示鄙视,光说不练。 王玉京继续说:“所以我们现在务必继续加大投入,力求做到最好。” 张勇继续鄙视,加大投入,怎么加大,两个镖师每天都在外面奔波了好不好。 王玉京继续:“所以拉到外援很关键。” 张勇鄙视到底,外援,谁啊,你吗?倒是金萍萍若有所思。 王玉京继续:“这白马湖风景不错,人杰地灵,挺好的地方。所以我决定,我可以给你们赞助,你们也不要继续跑镖了,赚不了几个钱,风险也大,不如留下来,把这春晖镖局改成春晖学堂,待这批孩子们长大了,你们的收获远远多于这个镖局。” 张勇嘴巴张成一个圆圈,你赞助,你有多少钱啊,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很费粮食的好不。而金萍萍脱口而出:“待他们长大了,我们就去搞你前面说的那个物流,到时候做物流霸主是不是。” 王玉京给金萍萍一个点赞,说:“就是这样,其实收容孤儿办学堂,对平民百姓而言难,但对官府来说,就不是多难了,恰好,我在瓯州也能说得上话,又遇到这样的善举,这个忙我帮定了。” 随后王玉京给了很多建议,又把花珍花宝留下,作为军事化管理的教官,他说:“现在就收容几个娃娃没什么,以后搞大了,肯定能惹来风波,到时候武力自保也是必要,白马湖这,地形也不错,临湖筑一个寨子,一般人来犯,你们也可以自保,但战阵之上,无论蛮牛斧法还是越女剑法,效果都不大,这时候就需要花珍花宝了,他们两个会教你们怎么列阵杀敌。钱粮方面,由我瓯州偷偷输入。现在你们两个可愿做我瓯州官员。” 这就当官了?张勇表示不愿意,说:“我还是习惯武林中过得潇洒如意,当官,我文化不好,也受不了羁绊,就算了吧。” 金萍萍也表示自己不行,说:“我一个女流之辈,也算了吧。” 王玉京很无奈,看来武林中人有武林的规矩,他们对官府也有很深的偏见,但自己大量输入钱粮,目的是把这里建设成一个瓯州外面的堡垒,以后发挥奇兵作用,如同他们不愿意,看来只能当善事了。 这时候,老爷子金烈走出来,说:“不好意思,听到你们说话了,请不要责备老朽偷听。” 王玉京连忙说不敢。 金烈说:“设立学堂,收容孩子,这是善事,但做善事自然也要有规矩,不能用我们武林儿女的方法,王大人的心事我能理解,不知老朽可否当这个学堂负责人吗?” 现在轮到张勇跟金萍萍惊讶了,“爹”“义父”。 王玉京很意外,这是意外之喜啊,连忙说:“当然好,当然好了,老爷子您就当学堂校长,日常管理可由花珍花宝协助。”有了在白马湖声望甚高的金烈当校长,想必这春晖学堂也可以经营得蒸蒸日上了,到时候输入瓯州钱粮,有事时拉出来就是一支少年军,青年军,花珍花宝跟自己在屯门校场打滚过,知道少年兵怎么练,啊,想歪了,现在是慈善,嗯,慈善。 张勇说:“义父,我还想继续出去押镖。”他自尊心强,要是真就这样搞了,他在学堂里不成了吃软饭的吗?这他万万受不了,于是就想发挥自己本事,继续押镖赚钱。 王玉京对张勇说:“你的斧法很强悍,今天砍翻了一个倭寇,很厉害。” 张勇得意地说:“自然,这是义父把他的紫金刀法传给我,我自己结合斧子自创的功夫。” 王玉京继续恭维:“老爷子也很厉害。” 张勇继续得意:“那是,在越州,甚至明州杭州秀州一带,谁人不知我义父紫金刀王金烈的名号啊。” 王玉京直接来个反转:“后来倭寇一拥而上,想来蛮牛斧法也能一斧一个,把他们全剁翻吧。” “这,”张勇为人性格豪爽大方,但他不是那种自吹自擂的人,但他还是有点骄傲地说:“他们要是一个一个上,我还是能一个个剁翻的。” “嗯,一个一个上,就是说一拥而上还是不能。” 张勇急啊,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追问啊,只好无奈回答:“不能。” 然后王玉京抽出一半手铳说:“但是这东西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发现产硫磺的火山 张勇急了,说:“用暗器卑鄙无耻。” 王玉京笑了笑,说:“第一,这不是暗器,这是火器,第二,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卑鄙无耻或者光明正大。” 张勇继续纠缠,说:“你这是狡辩。” 王玉京不想跟他废话了,说:“如果你一直这样不识时务,不思进取,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 张勇很生气地说:“我怎么不识时务不思进取了。” 王玉京说:“明知道火器的优点却不去承认,是不识时务,明明有更好的方法却一味守旧叫不思进取。” 张勇还想继续狡辩,金烈开口道:“勇儿,够了,这位大人说得对。” 义父开口,张勇自然没话说。 王玉京继续补了一刀:“你要是死了,还能继续保护这镖局上下吗,还能继续保护这一众幼童吗?” 张勇深深地垂下了头。 王玉京也不忍打击太大,说:“现在还有机会弥补,还有时间奋起直追,为了春晖学堂,为了大家,我们都该继续努力才是。” 张勇把斧头抽出,作势要丢进白马湖,金萍萍连忙阻拦,还瞪了王玉京一眼。王玉京一看不好,这劝导效果太好也有副作用啊,于是赶忙说:“那斧头也是宝贝,别丢,筑学堂,立寨墙,它还能立大功呢。” 张勇一听也对,挠挠头说:“这些重活都交给我了。” 大家终于解释清楚,又恢复成一团和气的大团圆结局。挺好的。这时候,去越州上虞县城的护军也回来了,说县令施誉对捕获这么多倭寇表现的很高兴,已经派人押着倭寇前往越州府城请功了,同时给了护军一些银两赏赐。 王玉京笑笑,说:“这些赏赐就把你们打发回来了,那县令用那些倭寇在府城能获得更大的好处呢。而且很可能还要去树林重新挖开大坑,把倭寇尸体斩首再去领功。” 张勇听了怒道:“人都是我们抓的,功劳怎么全被县令占去了。” 王玉京笑着说:“这就是当官的好处了,算了,只要这个官是杀倭寇的,不像明州府是放倭寇的,我们还是应该赞同。” “太便宜那狗官了。”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也是狗官啊。” “啊,你不是,你赞助我们钱粮,收容孩子,是好官。” “所以这就是权力的好处,武林中人虽然过的潇洒,甚至还有人有大侠的称号,但一百个大侠终究还是抵不上一个好官。” “前朝有个大侠,叫郭靖,他帮忙守襄阳,还打退了入侵的蒙古人呢,难道他也不如一个好官?” “这个大侠在做出帮忙守襄阳的这个决定时,他已经不是大侠了,而是一个守襄阳的武将,是官场中人,再也不是武林人士了。” “这样吗?” 王玉京总结到:“是的,侠以武犯禁,侠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我们要做好事,做大好事,为黎民百姓请愿,为万世创太平,终究还是要到官面上来。” 这话说的张勇金萍萍一愣一愣的,金萍萍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还是喜欢当我的越女剑客。” “女人,总是有特权的。” “你看不起女人,找打?” “啊,女侠饶命,女侠饶命。”王玉京连忙求饶,一个好功夫的女侠,他可打不过,而且他也说了,女人总是有特权的。 把镖局停了,改成春晖学堂的事情要慢慢来,花珍花宝会留下来帮紫金刀王金烈。众人歇息一晚,要出发的时候,张勇金萍萍表示也要跟着走,说给王玉京当保镖去。 金萍萍拿着手中的越女剑说:“你身子这么弱,我还是在你身边看着点比较好,不然出了危险麻烦。我们的学堂就断了粮啦,你说的镖局停办的,我们已经没收入了。” 得,这是赖上自己了。金烈老爷子也开口说:“就请王大人带上他们师兄妹两人吧,顺便出去开开眼界。” 这话说到这份上,就一起走吧。途中,张勇也刻苦练习射击,不过斧法也不放弃,毕竟他也看出来了,手铳射完,就要拿斧子拼命的,敌人可不会允许你慢慢装好子弹,再来一次。 而在遥远的南方,孤悬海外的明朝朝廷正在饱受西夷来犯的困扰,跟其他当地部落一样,西夷的武力实在强大了一点。哎,封建主义王朝如果不肯改变,最终还是要被历史抛弃不过,正当困境之中,海盗施大轩连同其余海盗水手驾驶着海沧船来到帝汶岛。 施大轩很开心,终于找到明朝后人,这下回去,王玉京王大人肯定大大有赏。 而明朝后人也很开心,终于有故国人士来访,至于几百年前的追杀,现在也顾不得躲藏了,因为再躲藏下去,被西夷打得都快灭国了,直接封施大轩为水师大将军。 施大轩一愣一愣地,这一下子自己的官位比王大人也要高了?哦,不,好像比瓯州主公许德信也要高了。 不过下面的认命让他很无语,请水师大将军前去击退来犯的里斯本人。 施大轩赶紧推了这个差事,这点船跟人就去打西夷,怎么打?还要命吗?不过他祸水东引,说瓯州有个王玉京跟张芝训,很会打海战,建议明朝皇帝封他们两个官。此刻他并不知道张芝训是陈红霞的副手,他是被张芝训抓了,然后被王玉京放了,所以他只认得这两人。 明朝皇帝朱聿建病急乱投医,赶紧颁布圣旨,任命王玉京为复国大将军,张芝训为水师副将,让施大轩带回去给王玉京。 施大轩问有没有宝物什么的,朱聿建指着后面的木屋说:“爱卿,有何需要,尽管拿去。” 得了,敢情这是个穷皇帝,不过让施大轩兴奋地是他们回来途中,随船的瓯州技师发现火山群,登陆后在爪哇岛泗水港东面的伊真火山边上,居然发现了天然的硫磺矿,只是这硫磺蒸汽很难闻,看来需要派日照国俘虏来挖,或者征募当地人来挖了。然后还收获了不少燕窝,这东西是成朝闻名的药食同补材料,属于奢侈品,但可以用来讨好上层官员与大豪商。 路上他们也遭遇了西夷船只,但因为施大轩是探险目的,未与他们进行纠缠,不过以后开挖硫磺矿的话,估计需要武力解决了。而且只能武力,因为根据明朝皇帝及大臣的话,这些西夷人就是先打服再谈合作的方式。所以也该让西夷们知道下被打服再谈合作的滋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