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与君兮长相守》 第1章 降温 主角原名是梅开芍c慕容寒冰,内容一样,谢谢阅读! “热好热” 梅开芍喃喃自语着,t内如火般烧的她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肢。 围在她身边的一个大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昏死过去的梅开芍突然双眸一张,泼墨般的瞳孔里露出如利剑一般的光芒 像是在诧异自己的处境,她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猛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抓住大汉的脖子,用力一甩 只听哐的一声 那大汉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翻滚着。 本来站在屋外笑呵呵数钱的李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看着还没关门的香楼房。 梅开芍从红木大床上站起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的呆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熠熠闪闪的冷冽无双 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优雅贵族一般,缓缓地迈着步子,让她面前的所有人都只能卑微地低下头去 现在的梅开芍已经不再是那个痴傻疯癫的废柴,而是二十一世纪震撼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大p大p的记忆充斥着她的神经,全身的燥热,滚烫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身t经历过什么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国度。 七岁之前她是梅家最引以为荣的天才,是护国大将梅玄亲口指定的梅家继承人 七岁之后,梅家发生了一场巨变她从天才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废物,被人算计,受辱退婚 梅开芍眯起眸来,一脚踹飞了躺在地上哆嗦不已的大汉,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的李嬷嬷,清冷的小脸上带着傲气冰霜,纵然她衣衫破烂,身子瘦小,也难以掩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华绝代 怎么回事这傻子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行,她要快点把这件事禀告给三小姐 而且,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像是,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 李嬷嬷心头大震,y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冷的出奇,想起梅开芍寒霜的眸,她整个身子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转身就跑出了怡红院,仿佛她身后跟着什么豺狼虎豹 梅开芍并没有追上去,她非常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点水来把自己身上的热度降下去 梅开芍咬住唇,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走出了房门,房外还站着很多人,来来往往的都是来寻找乐子的,扑鼻的胭脂水粉香,满耳的y笑轻喘声 身t里仿佛有g熊熊烈火在烧着,一路窜到心头。 恍然间,像是听到了隐约的水流声,梅开芍也不顾那房里有没有人,直接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了池子大的木桶里 主角原名是梅开芍c慕容寒冰,内容一样,谢谢阅读! “热好热” 梅开芍喃喃自语着,t内如火般烧的她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肢。 围在她身边的一个大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昏死过去的梅开芍突然双眸一张,泼墨般的瞳孔里露出如利剑一般的光芒 像是在诧异自己的处境,她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猛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抓住大汉的脖子,用力一甩 只听哐的一声 那大汉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翻滚着。 本来站在屋外笑呵呵数钱的李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看着还没关门的香楼房。 梅开芍从红木大床上站起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的呆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熠熠闪闪的冷冽无双 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优雅贵族一般,缓缓地迈着步子,让她面前的所有人都只能卑微地低下头去 现在的梅开芍已经不再是那个痴傻疯癫的废柴,而是二十一世纪震撼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大p大p的记忆充斥着她的神经,全身的燥热,滚烫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身t经历过什么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国度。 七岁之前她是梅家最引以为荣的天才,是护国大将梅玄亲口指定的梅家继承人 七岁之后,梅家发生了一场巨变她从天才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废物,被人算计,受辱退婚 梅开芍眯起眸来,一脚踹飞了躺在地上哆嗦不已的大汉,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的李嬷嬷,清冷的小脸上带着傲气冰霜,纵然她衣衫破烂,身子瘦小,也难以掩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华绝代 怎么回事这傻子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行,她要快点把这件事禀告给三小姐 而且,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像是,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 李嬷嬷心头大震,y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冷的出奇,想起梅开芍寒霜的眸,她整个身子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转身就跑出了怡红院,仿佛她身后跟着什么豺狼虎豹 梅开芍并没有追上去,她非常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点水来把自己身上的热度降下去 梅开芍咬住唇,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走出了房门,房外还站着很多人,来来往往的都是来寻找乐子的,扑鼻的胭脂水粉香,满耳的y笑轻喘声 身t里仿佛有g熊熊烈火在烧着,一路窜到心头。 恍然间,像是听到了隐约的水流声,梅开芍也不顾那房里有没有人,直接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了池子大的木桶里 主角原名是梅开芍c慕容寒冰,内容一样,谢谢阅读! “热好热” 梅开芍喃喃自语着,t内如火般烧的她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肢。 围在她身边的一个大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昏死过去的梅开芍突然双眸一张,泼墨般的瞳孔里露出如利剑一般的光芒 像是在诧异自己的处境,她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猛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抓住大汉的脖子,用力一甩 只听哐的一声 那大汉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翻滚着。 本来站在屋外笑呵呵数钱的李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看着还没关门的香楼房。 梅开芍从红木大床上站起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的呆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熠熠闪闪的冷冽无双 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优雅贵族一般,缓缓地迈着步子,让她面前的所有人都只能卑微地低下头去 现在的梅开芍已经不再是那个痴傻疯癫的废柴,而是二十一世纪震撼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大p大p的记忆充斥着她的神经,全身的燥热,滚烫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身t经历过什么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国度。 七岁之前她是梅家最引以为荣的天才,是护国大将梅玄亲口指定的梅家继承人 七岁之后,梅家发生了一场巨变她从天才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废物,被人算计,受辱退婚 梅开芍眯起眸来,一脚踹飞了躺在地上哆嗦不已的大汉,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的李嬷嬷,清冷的小脸上带着傲气冰霜,纵然她衣衫破烂,身子瘦小,也难以掩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华绝代 怎么回事这傻子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行,她要快点把这件事禀告给三小姐 而且,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像是,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 李嬷嬷心头大震,y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冷的出奇,想起梅开芍寒霜的眸,她整个身子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转身就跑出了怡红院,仿佛她身后跟着什么豺狼虎豹 梅开芍并没有追上去,她非常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点水来把自己身上的热度降下去 梅开芍咬住唇,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走出了房门,房外还站着很多人,来来往往的都是来寻找乐子的,扑鼻的胭脂水粉香,满耳的y笑轻喘声 身t里仿佛有g熊熊烈火在烧着,一路窜到心头。 恍然间,像是听到了隐约的水流声,梅开芍也不顾那房里有没有人,直接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了池子大的木桶里 主角原名是梅开芍c慕容寒冰,内容一样,谢谢阅读! “热好热” 梅开芍喃喃自语着,t内如火般烧的她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肢。 围在她身边的一个大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昏死过去的梅开芍突然双眸一张,泼墨般的瞳孔里露出如利剑一般的光芒 像是在诧异自己的处境,她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猛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抓住大汉的脖子,用力一甩 只听哐的一声 那大汉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翻滚着。 本来站在屋外笑呵呵数钱的李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看着还没关门的香楼房。 梅开芍从红木大床上站起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的呆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熠熠闪闪的冷冽无双 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优雅贵族一般,缓缓地迈着步子,让她面前的所有人都只能卑微地低下头去 现在的梅开芍已经不再是那个痴傻疯癫的废柴,而是二十一世纪震撼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大p大p的记忆充斥着她的神经,全身的燥热,滚烫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身t经历过什么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国度。 七岁之前她是梅家最引以为荣的天才,是护国大将梅玄亲口指定的梅家继承人 七岁之后,梅家发生了一场巨变她从天才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废物,被人算计,受辱退婚 梅开芍眯起眸来,一脚踹飞了躺在地上哆嗦不已的大汉,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的李嬷嬷,清冷的小脸上带着傲气冰霜,纵然她衣衫破烂,身子瘦小,也难以掩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华绝代 怎么回事这傻子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行,她要快点把这件事禀告给三小姐 而且,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像是,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 李嬷嬷心头大震,y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冷的出奇,想起梅开芍寒霜的眸,她整个身子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转身就跑出了怡红院,仿佛她身后跟着什么豺狼虎豹 梅开芍并没有追上去,她非常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点水来把自己身上的热度降下去 梅开芍咬住唇,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走出了房门,房外还站着很多人,来来往往的都是来寻找乐子的,扑鼻的胭脂水粉香,满耳的y笑轻喘声 身t里仿佛有g熊熊烈火在烧着,一路窜到心头。 恍然间,像是听到了隐约的水流声,梅开芍也不顾那房里有没有人,直接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了池子大的木桶里 主角原名是梅开芍c慕容寒冰,内容一样,谢谢阅读! “热好热” 梅开芍喃喃自语着,t内如火般烧的她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肢。 围在她身边的一个大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昏死过去的梅开芍突然双眸一张,泼墨般的瞳孔里露出如利剑一般的光芒 像是在诧异自己的处境,她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猛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抓住大汉的脖子,用力一甩 只听哐的一声 那大汉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翻滚着。 本来站在屋外笑呵呵数钱的李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看着还没关门的香楼房。 梅开芍从红木大床上站起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的呆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熠熠闪闪的冷冽无双 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优雅贵族一般,缓缓地迈着步子,让她面前的所有人都只能卑微地低下头去 现在的梅开芍已经不再是那个痴傻疯癫的废柴,而是二十一世纪震撼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大p大p的记忆充斥着她的神经,全身的燥热,滚烫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身t经历过什么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国度。 七岁之前她是梅家最引以为荣的天才,是护国大将梅玄亲口指定的梅家继承人 七岁之后,梅家发生了一场巨变她从天才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废物,被人算计,受辱退婚 梅开芍眯起眸来,一脚踹飞了躺在地上哆嗦不已的大汉,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的李嬷嬷,清冷的小脸上带着傲气冰霜,纵然她衣衫破烂,身子瘦小,也难以掩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华绝代 怎么回事这傻子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行,她要快点把这件事禀告给三小姐 而且,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像是,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 李嬷嬷心头大震,y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冷的出奇,想起梅开芍寒霜的眸,她整个身子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转身就跑出了怡红院,仿佛她身后跟着什么豺狼虎豹 梅开芍并没有追上去,她非常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点水来把自己身上的热度降下去 梅开芍咬住唇,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走出了房门,房外还站着很多人,来来往往的都是来寻找乐子的,扑鼻的胭脂水粉香,满耳的y笑轻喘声 身t里仿佛有g熊熊烈火在烧着,一路窜到心头。 恍然间,像是听到了隐约的水流声,梅开芍也不顾那房里有没有人,直接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了池子大的木桶里 主角原名是梅开芍c慕容寒冰,内容一样,谢谢阅读! “热好热” 梅开芍喃喃自语着,t内如火般烧的她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肢。 围在她身边的一个大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昏死过去的梅开芍突然双眸一张,泼墨般的瞳孔里露出如利剑一般的光芒 像是在诧异自己的处境,她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猛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抓住大汉的脖子,用力一甩 只听哐的一声 那大汉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翻滚着。 本来站在屋外笑呵呵数钱的李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看着还没关门的香楼房。 梅开芍从红木大床上站起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的呆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熠熠闪闪的冷冽无双 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优雅贵族一般,缓缓地迈着步子,让她面前的所有人都只能卑微地低下头去 现在的梅开芍已经不再是那个痴傻疯癫的废柴,而是二十一世纪震撼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大p大p的记忆充斥着她的神经,全身的燥热,滚烫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身t经历过什么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国度。 七岁之前她是梅家最引以为荣的天才,是护国大将梅玄亲口指定的梅家继承人 七岁之后,梅家发生了一场巨变她从天才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废物,被人算计,受辱退婚 梅开芍眯起眸来,一脚踹飞了躺在地上哆嗦不已的大汉,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的李嬷嬷,清冷的小脸上带着傲气冰霜,纵然她衣衫破烂,身子瘦小,也难以掩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华绝代 怎么回事这傻子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行,她要快点把这件事禀告给三小姐 而且,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像是,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 李嬷嬷心头大震,y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冷的出奇,想起梅开芍寒霜的眸,她整个身子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转身就跑出了怡红院,仿佛她身后跟着什么豺狼虎豹 梅开芍并没有追上去,她非常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点水来把自己身上的热度降下去 梅开芍咬住唇,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走出了房门,房外还站着很多人,来来往往的都是来寻找乐子的,扑鼻的胭脂水粉香,满耳的y笑轻喘声 身t里仿佛有g熊熊烈火在烧着,一路窜到心头。 恍然间,像是听到了隐约的水流声,梅开芍也不顾那房里有没有人,直接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了池子大的木桶里 主角原名是梅开芍c慕容寒冰,内容一样,谢谢阅读! “热好热” 梅开芍喃喃自语着,t内如火般烧的她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肢。 围在她身边的一个大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昏死过去的梅开芍突然双眸一张,泼墨般的瞳孔里露出如利剑一般的光芒 像是在诧异自己的处境,她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猛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抓住大汉的脖子,用力一甩 只听哐的一声 那大汉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翻滚着。 本来站在屋外笑呵呵数钱的李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看着还没关门的香楼房。 梅开芍从红木大床上站起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的呆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熠熠闪闪的冷冽无双 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优雅贵族一般,缓缓地迈着步子,让她面前的所有人都只能卑微地低下头去 现在的梅开芍已经不再是那个痴傻疯癫的废柴,而是二十一世纪震撼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大p大p的记忆充斥着她的神经,全身的燥热,滚烫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身t经历过什么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国度。 七岁之前她是梅家最引以为荣的天才,是护国大将梅玄亲口指定的梅家继承人 七岁之后,梅家发生了一场巨变她从天才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废物,被人算计,受辱退婚 梅开芍眯起眸来,一脚踹飞了躺在地上哆嗦不已的大汉,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的李嬷嬷,清冷的小脸上带着傲气冰霜,纵然她衣衫破烂,身子瘦小,也难以掩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华绝代 怎么回事这傻子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行,她要快点把这件事禀告给三小姐 而且,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像是,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 李嬷嬷心头大震,y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冷的出奇,想起梅开芍寒霜的眸,她整个身子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转身就跑出了怡红院,仿佛她身后跟着什么豺狼虎豹 梅开芍并没有追上去,她非常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点水来把自己身上的热度降下去 梅开芍咬住唇,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走出了房门,房外还站着很多人,来来往往的都是来寻找乐子的,扑鼻的胭脂水粉香,满耳的y笑轻喘声 身t里仿佛有g熊熊烈火在烧着,一路窜到心头。 恍然间,像是听到了隐约的水流声,梅开芍也不顾那房里有没有人,直接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了池子大的木桶里 主角原名是梅开芍c慕容寒冰,内容一样,谢谢阅读! “热好热” 梅开芍喃喃自语着,t内如火般烧的她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肢。 围在她身边的一个大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昏死过去的梅开芍突然双眸一张,泼墨般的瞳孔里露出如利剑一般的光芒 像是在诧异自己的处境,她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猛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抓住大汉的脖子,用力一甩 只听哐的一声 那大汉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翻滚着。 本来站在屋外笑呵呵数钱的李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看着还没关门的香楼房。 梅开芍从红木大床上站起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的呆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熠熠闪闪的冷冽无双 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优雅贵族一般,缓缓地迈着步子,让她面前的所有人都只能卑微地低下头去 现在的梅开芍已经不再是那个痴傻疯癫的废柴,而是二十一世纪震撼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大p大p的记忆充斥着她的神经,全身的燥热,滚烫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身t经历过什么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国度。 七岁之前她是梅家最引以为荣的天才,是护国大将梅玄亲口指定的梅家继承人 七岁之后,梅家发生了一场巨变她从天才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废物,被人算计,受辱退婚 梅开芍眯起眸来,一脚踹飞了躺在地上哆嗦不已的大汉,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的李嬷嬷,清冷的小脸上带着傲气冰霜,纵然她衣衫破烂,身子瘦小,也难以掩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华绝代 怎么回事这傻子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行,她要快点把这件事禀告给三小姐 而且,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像是,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 李嬷嬷心头大震,y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冷的出奇,想起梅开芍寒霜的眸,她整个身子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转身就跑出了怡红院,仿佛她身后跟着什么豺狼虎豹 梅开芍并没有追上去,她非常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点水来把自己身上的热度降下去 梅开芍咬住唇,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走出了房门,房外还站着很多人,来来往往的都是来寻找乐子的,扑鼻的胭脂水粉香,满耳的y笑轻喘声 身t里仿佛有g熊熊烈火在烧着,一路窜到心头。 恍然间,像是听到了隐约的水流声,梅开芍也不顾那房里有没有人,直接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了池子大的木桶里 主角原名是梅开芍c慕容寒冰,内容一样,谢谢阅读! “热好热” 梅开芍喃喃自语着,t内如火般烧的她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地扭动着腰肢。 围在她身边的一个大汉,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本来昏死过去的梅开芍突然双眸一张,泼墨般的瞳孔里露出如利剑一般的光芒 像是在诧异自己的处境,她的眉头先是一皱,然后猛然伸出手来,狠狠的抓住大汉的脖子,用力一甩 只听哐的一声 那大汉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地翻滚着。 本来站在屋外笑呵呵数钱的李嬷嬷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看着还没关门的香楼房。 梅开芍从红木大床上站起来,赤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眼中的呆滞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熠熠闪闪的冷冽无双 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优雅贵族一般,缓缓地迈着步子,让她面前的所有人都只能卑微地低下头去 现在的梅开芍已经不再是那个痴傻疯癫的废柴,而是二十一世纪震撼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大p大p的记忆充斥着她的神经,全身的燥热,滚烫的呼吸,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身t经历过什么 这是一个以武为尊的国度。 七岁之前她是梅家最引以为荣的天才,是护国大将梅玄亲口指定的梅家继承人 七岁之后,梅家发生了一场巨变她从天才沦为了人人喊打的废物,被人算计,受辱退婚 梅开芍眯起眸来,一脚踹飞了躺在地上哆嗦不已的大汉,刀子一般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门外的李嬷嬷,清冷的小脸上带着傲气冰霜,纵然她衣衫破烂,身子瘦小,也难以掩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风华绝代 怎么回事这傻子怎么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不行,她要快点把这件事禀告给三小姐 而且,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目光,像是,像是要杀了自己一样 李嬷嬷心头大震,y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冷的出奇,想起梅开芍寒霜的眸,她整个身子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里,再也不敢多想什么,转身就跑出了怡红院,仿佛她身后跟着什么豺狼虎豹 梅开芍并没有追上去,她非常清楚,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点水来把自己身上的热度降下去 梅开芍咬住唇,保持着仅有的理智走出了房门,房外还站着很多人,来来往往的都是来寻找乐子的,扑鼻的胭脂水粉香,满耳的y笑轻喘声 身t里仿佛有g熊熊烈火在烧着,一路窜到心头。 恍然间,像是听到了隐约的水流声,梅开芍也不顾那房里有没有人,直接把自己整个人浸泡在了池子大的木桶里 第2章 逃跑 然,就在木桶旁的雕花大床上,男子慵懒地半倚着,一袭宽袖锦白底衣,三千黑发半束的散落在后,一双犀利而冰寒的眸子,此时正看着木桶里这个突然出现的nv人,冷冷地半勾着唇,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如同极地的寒潭,能让人轻而易举地陷进去 “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嗓音好听的像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缓缓流淌而出,却带着一g子让人寒颤的杀气。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男子,男子脸上带着半面银se的面具,似乎是打算洗身子,衣衫半敞,却不想被人把木桶占了去。 薄荷般清凉的男x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就驱走了梅开芍身上的燥热感。 男人忽的长袖腾飞,避开她的触碰,把s漉漉的梅开芍从木桶里拎起来,扔在床榻上,眸se冰冷:“nv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你以为我想”梅开芍喘着气,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冷:“我被人下了y,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趁着我还没把你怎样之前,赶紧滚”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普天之下,有谁敢对他用滚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出的话依然冰冷沉着,和她小小的年纪实在不符。 男子淡漠着神情,双手半环,一只尚未被银se面具遮掩的眸,泼墨如海,发出淡淡的耀,仿若要将所有艳se都压下去,俊美的不可方物。 梅开芍很明白,这不是普通的y。 她那个胞根本就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记忆模模糊糊的,却又清晰的能记住每一个画面。 再忍下去,她全身的气脉都要混乱了。 想到这儿,梅开芍眯了下眸,朝着挺拔的鼻子,y生生地咬了一口,人也是扑了过去。 “你在g什么”冰冷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紧接着,便是阵阵喘x声。 梅开芍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s了,东西都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一头乌黑的发随着大床的摇晃,荡出迷人眼的弧。 x感的如一只小野猫。 哒哒而至的脚步声让梅开芍迷茫的瞳染上了冰寒,她g脆画掌为爪,一只手牢牢地捏住男人的喉骨,另只一手扯起被单,身形一转,手中的锦布化为了披肩,就这么披在了身上,大红的缎子衬得她煞是好看。 男人倒也不恼,半撑着侧脸,此时更是放荡不羁,古铜se的x膛上,因为习武与煅炼,没有一丝赘r,肌r线条极为优雅 若是清醒的时候,梅开芍断然不会惹上这样危险的人物。 倒不是怕。 只是危险,就代表着麻烦。 然,就在木桶旁的雕花大床上,男子慵懒地半倚着,一袭宽袖锦白底衣,三千黑发半束的散落在后,一双犀利而冰寒的眸子,此时正看着木桶里这个突然出现的nv人,冷冷地半勾着唇,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如同极地的寒潭,能让人轻而易举地陷进去 “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嗓音好听的像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缓缓流淌而出,却带着一g子让人寒颤的杀气。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男子,男子脸上带着半面银se的面具,似乎是打算洗身子,衣衫半敞,却不想被人把木桶占了去。 薄荷般清凉的男x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就驱走了梅开芍身上的燥热感。 男人忽的长袖腾飞,避开她的触碰,把s漉漉的梅开芍从木桶里拎起来,扔在床榻上,眸se冰冷:“nv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你以为我想”梅开芍喘着气,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冷:“我被人下了y,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趁着我还没把你怎样之前,赶紧滚”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普天之下,有谁敢对他用滚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出的话依然冰冷沉着,和她小小的年纪实在不符。 男子淡漠着神情,双手半环,一只尚未被银se面具遮掩的眸,泼墨如海,发出淡淡的耀,仿若要将所有艳se都压下去,俊美的不可方物。 梅开芍很明白,这不是普通的y。 她那个胞根本就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记忆模模糊糊的,却又清晰的能记住每一个画面。 再忍下去,她全身的气脉都要混乱了。 想到这儿,梅开芍眯了下眸,朝着挺拔的鼻子,y生生地咬了一口,人也是扑了过去。 “你在g什么”冰冷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紧接着,便是阵阵喘x声。 梅开芍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s了,东西都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一头乌黑的发随着大床的摇晃,荡出迷人眼的弧。 x感的如一只小野猫。 哒哒而至的脚步声让梅开芍迷茫的瞳染上了冰寒,她g脆画掌为爪,一只手牢牢地捏住男人的喉骨,另只一手扯起被单,身形一转,手中的锦布化为了披肩,就这么披在了身上,大红的缎子衬得她煞是好看。 男人倒也不恼,半撑着侧脸,此时更是放荡不羁,古铜se的x膛上,因为习武与煅炼,没有一丝赘r,肌r线条极为优雅 若是清醒的时候,梅开芍断然不会惹上这样危险的人物。 倒不是怕。 只是危险,就代表着麻烦。 然,就在木桶旁的雕花大床上,男子慵懒地半倚着,一袭宽袖锦白底衣,三千黑发半束的散落在后,一双犀利而冰寒的眸子,此时正看着木桶里这个突然出现的nv人,冷冷地半勾着唇,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如同极地的寒潭,能让人轻而易举地陷进去 “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嗓音好听的像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缓缓流淌而出,却带着一g子让人寒颤的杀气。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男子,男子脸上带着半面银se的面具,似乎是打算洗身子,衣衫半敞,却不想被人把木桶占了去。 薄荷般清凉的男x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就驱走了梅开芍身上的燥热感。 男人忽的长袖腾飞,避开她的触碰,把s漉漉的梅开芍从木桶里拎起来,扔在床榻上,眸se冰冷:“nv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你以为我想”梅开芍喘着气,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冷:“我被人下了y,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趁着我还没把你怎样之前,赶紧滚”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普天之下,有谁敢对他用滚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出的话依然冰冷沉着,和她小小的年纪实在不符。 男子淡漠着神情,双手半环,一只尚未被银se面具遮掩的眸,泼墨如海,发出淡淡的耀,仿若要将所有艳se都压下去,俊美的不可方物。 梅开芍很明白,这不是普通的y。 她那个胞根本就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记忆模模糊糊的,却又清晰的能记住每一个画面。 再忍下去,她全身的气脉都要混乱了。 想到这儿,梅开芍眯了下眸,朝着挺拔的鼻子,y生生地咬了一口,人也是扑了过去。 “你在g什么”冰冷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紧接着,便是阵阵喘x声。 梅开芍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s了,东西都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一头乌黑的发随着大床的摇晃,荡出迷人眼的弧。 x感的如一只小野猫。 哒哒而至的脚步声让梅开芍迷茫的瞳染上了冰寒,她g脆画掌为爪,一只手牢牢地捏住男人的喉骨,另只一手扯起被单,身形一转,手中的锦布化为了披肩,就这么披在了身上,大红的缎子衬得她煞是好看。 男人倒也不恼,半撑着侧脸,此时更是放荡不羁,古铜se的x膛上,因为习武与煅炼,没有一丝赘r,肌r线条极为优雅 若是清醒的时候,梅开芍断然不会惹上这样危险的人物。 倒不是怕。 只是危险,就代表着麻烦。 然,就在木桶旁的雕花大床上,男子慵懒地半倚着,一袭宽袖锦白底衣,三千黑发半束的散落在后,一双犀利而冰寒的眸子,此时正看着木桶里这个突然出现的nv人,冷冷地半勾着唇,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如同极地的寒潭,能让人轻而易举地陷进去 “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嗓音好听的像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缓缓流淌而出,却带着一g子让人寒颤的杀气。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男子,男子脸上带着半面银se的面具,似乎是打算洗身子,衣衫半敞,却不想被人把木桶占了去。 薄荷般清凉的男x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就驱走了梅开芍身上的燥热感。 男人忽的长袖腾飞,避开她的触碰,把s漉漉的梅开芍从木桶里拎起来,扔在床榻上,眸se冰冷:“nv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你以为我想”梅开芍喘着气,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冷:“我被人下了y,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趁着我还没把你怎样之前,赶紧滚”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普天之下,有谁敢对他用滚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出的话依然冰冷沉着,和她小小的年纪实在不符。 男子淡漠着神情,双手半环,一只尚未被银se面具遮掩的眸,泼墨如海,发出淡淡的耀,仿若要将所有艳se都压下去,俊美的不可方物。 梅开芍很明白,这不是普通的y。 她那个胞根本就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记忆模模糊糊的,却又清晰的能记住每一个画面。 再忍下去,她全身的气脉都要混乱了。 想到这儿,梅开芍眯了下眸,朝着挺拔的鼻子,y生生地咬了一口,人也是扑了过去。 “你在g什么”冰冷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紧接着,便是阵阵喘x声。 梅开芍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s了,东西都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一头乌黑的发随着大床的摇晃,荡出迷人眼的弧。 x感的如一只小野猫。 哒哒而至的脚步声让梅开芍迷茫的瞳染上了冰寒,她g脆画掌为爪,一只手牢牢地捏住男人的喉骨,另只一手扯起被单,身形一转,手中的锦布化为了披肩,就这么披在了身上,大红的缎子衬得她煞是好看。 男人倒也不恼,半撑着侧脸,此时更是放荡不羁,古铜se的x膛上,因为习武与煅炼,没有一丝赘r,肌r线条极为优雅 若是清醒的时候,梅开芍断然不会惹上这样危险的人物。 倒不是怕。 只是危险,就代表着麻烦。 然,就在木桶旁的雕花大床上,男子慵懒地半倚着,一袭宽袖锦白底衣,三千黑发半束的散落在后,一双犀利而冰寒的眸子,此时正看着木桶里这个突然出现的nv人,冷冷地半勾着唇,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如同极地的寒潭,能让人轻而易举地陷进去 “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嗓音好听的像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缓缓流淌而出,却带着一g子让人寒颤的杀气。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男子,男子脸上带着半面银se的面具,似乎是打算洗身子,衣衫半敞,却不想被人把木桶占了去。 薄荷般清凉的男x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就驱走了梅开芍身上的燥热感。 男人忽的长袖腾飞,避开她的触碰,把s漉漉的梅开芍从木桶里拎起来,扔在床榻上,眸se冰冷:“nv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你以为我想”梅开芍喘着气,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冷:“我被人下了y,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趁着我还没把你怎样之前,赶紧滚”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普天之下,有谁敢对他用滚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出的话依然冰冷沉着,和她小小的年纪实在不符。 男子淡漠着神情,双手半环,一只尚未被银se面具遮掩的眸,泼墨如海,发出淡淡的耀,仿若要将所有艳se都压下去,俊美的不可方物。 梅开芍很明白,这不是普通的y。 她那个胞根本就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记忆模模糊糊的,却又清晰的能记住每一个画面。 再忍下去,她全身的气脉都要混乱了。 想到这儿,梅开芍眯了下眸,朝着挺拔的鼻子,y生生地咬了一口,人也是扑了过去。 “你在g什么”冰冷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紧接着,便是阵阵喘x声。 梅开芍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s了,东西都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一头乌黑的发随着大床的摇晃,荡出迷人眼的弧。 x感的如一只小野猫。 哒哒而至的脚步声让梅开芍迷茫的瞳染上了冰寒,她g脆画掌为爪,一只手牢牢地捏住男人的喉骨,另只一手扯起被单,身形一转,手中的锦布化为了披肩,就这么披在了身上,大红的缎子衬得她煞是好看。 男人倒也不恼,半撑着侧脸,此时更是放荡不羁,古铜se的x膛上,因为习武与煅炼,没有一丝赘r,肌r线条极为优雅 若是清醒的时候,梅开芍断然不会惹上这样危险的人物。 倒不是怕。 只是危险,就代表着麻烦。 然,就在木桶旁的雕花大床上,男子慵懒地半倚着,一袭宽袖锦白底衣,三千黑发半束的散落在后,一双犀利而冰寒的眸子,此时正看着木桶里这个突然出现的nv人,冷冷地半勾着唇,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如同极地的寒潭,能让人轻而易举地陷进去 “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嗓音好听的像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缓缓流淌而出,却带着一g子让人寒颤的杀气。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男子,男子脸上带着半面银se的面具,似乎是打算洗身子,衣衫半敞,却不想被人把木桶占了去。 薄荷般清凉的男x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就驱走了梅开芍身上的燥热感。 男人忽的长袖腾飞,避开她的触碰,把s漉漉的梅开芍从木桶里拎起来,扔在床榻上,眸se冰冷:“nv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你以为我想”梅开芍喘着气,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冷:“我被人下了y,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趁着我还没把你怎样之前,赶紧滚”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普天之下,有谁敢对他用滚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出的话依然冰冷沉着,和她小小的年纪实在不符。 男子淡漠着神情,双手半环,一只尚未被银se面具遮掩的眸,泼墨如海,发出淡淡的耀,仿若要将所有艳se都压下去,俊美的不可方物。 梅开芍很明白,这不是普通的y。 她那个胞根本就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记忆模模糊糊的,却又清晰的能记住每一个画面。 再忍下去,她全身的气脉都要混乱了。 想到这儿,梅开芍眯了下眸,朝着挺拔的鼻子,y生生地咬了一口,人也是扑了过去。 “你在g什么”冰冷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紧接着,便是阵阵喘x声。 梅开芍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s了,东西都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一头乌黑的发随着大床的摇晃,荡出迷人眼的弧。 x感的如一只小野猫。 哒哒而至的脚步声让梅开芍迷茫的瞳染上了冰寒,她g脆画掌为爪,一只手牢牢地捏住男人的喉骨,另只一手扯起被单,身形一转,手中的锦布化为了披肩,就这么披在了身上,大红的缎子衬得她煞是好看。 男人倒也不恼,半撑着侧脸,此时更是放荡不羁,古铜se的x膛上,因为习武与煅炼,没有一丝赘r,肌r线条极为优雅 若是清醒的时候,梅开芍断然不会惹上这样危险的人物。 倒不是怕。 只是危险,就代表着麻烦。 然,就在木桶旁的雕花大床上,男子慵懒地半倚着,一袭宽袖锦白底衣,三千黑发半束的散落在后,一双犀利而冰寒的眸子,此时正看着木桶里这个突然出现的nv人,冷冷地半勾着唇,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如同极地的寒潭,能让人轻而易举地陷进去 “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嗓音好听的像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缓缓流淌而出,却带着一g子让人寒颤的杀气。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男子,男子脸上带着半面银se的面具,似乎是打算洗身子,衣衫半敞,却不想被人把木桶占了去。 薄荷般清凉的男x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就驱走了梅开芍身上的燥热感。 男人忽的长袖腾飞,避开她的触碰,把s漉漉的梅开芍从木桶里拎起来,扔在床榻上,眸se冰冷:“nv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你以为我想”梅开芍喘着气,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冷:“我被人下了y,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趁着我还没把你怎样之前,赶紧滚”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普天之下,有谁敢对他用滚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出的话依然冰冷沉着,和她小小的年纪实在不符。 男子淡漠着神情,双手半环,一只尚未被银se面具遮掩的眸,泼墨如海,发出淡淡的耀,仿若要将所有艳se都压下去,俊美的不可方物。 梅开芍很明白,这不是普通的y。 她那个胞根本就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记忆模模糊糊的,却又清晰的能记住每一个画面。 再忍下去,她全身的气脉都要混乱了。 想到这儿,梅开芍眯了下眸,朝着挺拔的鼻子,y生生地咬了一口,人也是扑了过去。 “你在g什么”冰冷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紧接着,便是阵阵喘x声。 梅开芍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s了,东西都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一头乌黑的发随着大床的摇晃,荡出迷人眼的弧。 x感的如一只小野猫。 哒哒而至的脚步声让梅开芍迷茫的瞳染上了冰寒,她g脆画掌为爪,一只手牢牢地捏住男人的喉骨,另只一手扯起被单,身形一转,手中的锦布化为了披肩,就这么披在了身上,大红的缎子衬得她煞是好看。 男人倒也不恼,半撑着侧脸,此时更是放荡不羁,古铜se的x膛上,因为习武与煅炼,没有一丝赘r,肌r线条极为优雅 若是清醒的时候,梅开芍断然不会惹上这样危险的人物。 倒不是怕。 只是危险,就代表着麻烦。 然,就在木桶旁的雕花大床上,男子慵懒地半倚着,一袭宽袖锦白底衣,三千黑发半束的散落在后,一双犀利而冰寒的眸子,此时正看着木桶里这个突然出现的nv人,冷冷地半勾着唇,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如同极地的寒潭,能让人轻而易举地陷进去 “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嗓音好听的像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缓缓流淌而出,却带着一g子让人寒颤的杀气。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男子,男子脸上带着半面银se的面具,似乎是打算洗身子,衣衫半敞,却不想被人把木桶占了去。 薄荷般清凉的男x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就驱走了梅开芍身上的燥热感。 男人忽的长袖腾飞,避开她的触碰,把s漉漉的梅开芍从木桶里拎起来,扔在床榻上,眸se冰冷:“nv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你以为我想”梅开芍喘着气,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冷:“我被人下了y,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趁着我还没把你怎样之前,赶紧滚”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普天之下,有谁敢对他用滚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出的话依然冰冷沉着,和她小小的年纪实在不符。 男子淡漠着神情,双手半环,一只尚未被银se面具遮掩的眸,泼墨如海,发出淡淡的耀,仿若要将所有艳se都压下去,俊美的不可方物。 梅开芍很明白,这不是普通的y。 她那个胞根本就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记忆模模糊糊的,却又清晰的能记住每一个画面。 再忍下去,她全身的气脉都要混乱了。 想到这儿,梅开芍眯了下眸,朝着挺拔的鼻子,y生生地咬了一口,人也是扑了过去。 “你在g什么”冰冷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紧接着,便是阵阵喘x声。 梅开芍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s了,东西都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一头乌黑的发随着大床的摇晃,荡出迷人眼的弧。 x感的如一只小野猫。 哒哒而至的脚步声让梅开芍迷茫的瞳染上了冰寒,她g脆画掌为爪,一只手牢牢地捏住男人的喉骨,另只一手扯起被单,身形一转,手中的锦布化为了披肩,就这么披在了身上,大红的缎子衬得她煞是好看。 男人倒也不恼,半撑着侧脸,此时更是放荡不羁,古铜se的x膛上,因为习武与煅炼,没有一丝赘r,肌r线条极为优雅 若是清醒的时候,梅开芍断然不会惹上这样危险的人物。 倒不是怕。 只是危险,就代表着麻烦。 然,就在木桶旁的雕花大床上,男子慵懒地半倚着,一袭宽袖锦白底衣,三千黑发半束的散落在后,一双犀利而冰寒的眸子,此时正看着木桶里这个突然出现的nv人,冷冷地半勾着唇,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如同极地的寒潭,能让人轻而易举地陷进去 “谁准你进来的。” 男子的声音很低沉,嗓音好听的像是深夜广播电台的主持人,缓缓流淌而出,却带着一g子让人寒颤的杀气。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用一双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男子,男子脸上带着半面银se的面具,似乎是打算洗身子,衣衫半敞,却不想被人把木桶占了去。 薄荷般清凉的男x气息扑面而来,一下子就驱走了梅开芍身上的燥热感。 男人忽的长袖腾飞,避开她的触碰,把s漉漉的梅开芍从木桶里拎起来,扔在床榻上,眸se冰冷:“nv人,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剁了你的手” “你以为我想”梅开芍喘着气,一张精致的小脸白里透着红,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清冷:“我被人下了y,控制不住自己。所以,趁着我还没把你怎样之前,赶紧滚” 男子冷冷地看着她,普天之下,有谁敢对他用滚字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滚。否则的话,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说出的话依然冰冷沉着,和她小小的年纪实在不符。 男子淡漠着神情,双手半环,一只尚未被银se面具遮掩的眸,泼墨如海,发出淡淡的耀,仿若要将所有艳se都压下去,俊美的不可方物。 梅开芍很明白,这不是普通的y。 她那个胞根本就是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记忆模模糊糊的,却又清晰的能记住每一个画面。 再忍下去,她全身的气脉都要混乱了。 想到这儿,梅开芍眯了下眸,朝着挺拔的鼻子,y生生地咬了一口,人也是扑了过去。 “你在g什么”冰冷到极点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紧接着,便是阵阵喘x声。 梅开芍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s了,东西都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一头乌黑的发随着大床的摇晃,荡出迷人眼的弧。 x感的如一只小野猫。 哒哒而至的脚步声让梅开芍迷茫的瞳染上了冰寒,她g脆画掌为爪,一只手牢牢地捏住男人的喉骨,另只一手扯起被单,身形一转,手中的锦布化为了披肩,就这么披在了身上,大红的缎子衬得她煞是好看。 男人倒也不恼,半撑着侧脸,此时更是放荡不羁,古铜se的x膛上,因为习武与煅炼,没有一丝赘r,肌r线条极为优雅 若是清醒的时候,梅开芍断然不会惹上这样危险的人物。 倒不是怕。 只是危险,就代表着麻烦。 第3章 众口成虎 “看样子,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开口,下颚微抬,便有东西阻挡住了梅的去路。 梅开芍挑了下眉,声音清冷:“不管你是谁,麻烦请让开。” 男人却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忽的,邪佞的笑了,手指勾了下,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过来。” 梅开芍知道再耽搁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她先是假意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抬腿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凳,破窗而出,身形灵活的像只猎豹 于此同时,一道黑se的影子从屋顶掠起,朝着梅开芍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嘴角慵懒的一勾,站起身来,袍子半敞着,不急不躁的踱步走到窗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但,这一次。 结果却出人意料 黑影返了回来,单膝落在了地上,眉眼之间带着从未有过的惭愧。 “主子” 男人转过身来,眸光波澜不惊:“人呢” “跟丢了。”黑影重重的将头垂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比他的速度还快而且,那个人还是个nv子 男人穿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深se的眸低里是越发浓厚的玩味和冰冷:“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 “属下甘愿自罚。”黑影抱拳,不敢起身。 男子勾着薄唇,长袍一揽,窗外的光打在他赤着的腰身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红晕。 他垂下头,响指一打 远处的黑影一道又一道的出现在男子的脚下,整整十八人,各个身着古衣,态度恭敬:“殿下” 男人开口,傲气浑然天成:“准备软轿,回宫。” 另一头,熙熙攘攘的京城街角。 梅开芍刚刚摆脱掉追踪者,迎面就听到一声脆响。 “三小姐,大少爷,找到二小姐了” 喊话的人是李嬷嬷,嚷嚷的这么大声分明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梅开芍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群人围了过来,看向她时,带着强烈的鄙夷与不屑,就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看多了会吐一样。 隐约能听到人群中的耳语。 “真没想到她一个傻子竟还做那种事,简直给梅氏一门丢尽了脸面” “我要是梅师傅早就把她赶出梅府了,太脏了” “真让人恶心” 被一大群人用恶毒的话议论着,梅开芍却依旧是那么冷傲,j乎连眉a一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梅太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二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梅太颜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绝美的眸子里来回荡着水漾,像是要哭了,委屈极致。 “看样子,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开口,下颚微抬,便有东西阻挡住了梅的去路。 梅开芍挑了下眉,声音清冷:“不管你是谁,麻烦请让开。” 男人却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忽的,邪佞的笑了,手指勾了下,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过来。” 梅开芍知道再耽搁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她先是假意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抬腿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凳,破窗而出,身形灵活的像只猎豹 于此同时,一道黑se的影子从屋顶掠起,朝着梅开芍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嘴角慵懒的一勾,站起身来,袍子半敞着,不急不躁的踱步走到窗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但,这一次。 结果却出人意料 黑影返了回来,单膝落在了地上,眉眼之间带着从未有过的惭愧。 “主子” 男人转过身来,眸光波澜不惊:“人呢” “跟丢了。”黑影重重的将头垂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比他的速度还快而且,那个人还是个nv子 男人穿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深se的眸低里是越发浓厚的玩味和冰冷:“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 “属下甘愿自罚。”黑影抱拳,不敢起身。 男子勾着薄唇,长袍一揽,窗外的光打在他赤着的腰身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红晕。 他垂下头,响指一打 远处的黑影一道又一道的出现在男子的脚下,整整十八人,各个身着古衣,态度恭敬:“殿下” 男人开口,傲气浑然天成:“准备软轿,回宫。” 另一头,熙熙攘攘的京城街角。 梅开芍刚刚摆脱掉追踪者,迎面就听到一声脆响。 “三小姐,大少爷,找到二小姐了” 喊话的人是李嬷嬷,嚷嚷的这么大声分明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梅开芍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群人围了过来,看向她时,带着强烈的鄙夷与不屑,就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看多了会吐一样。 隐约能听到人群中的耳语。 “真没想到她一个傻子竟还做那种事,简直给梅氏一门丢尽了脸面” “我要是梅师傅早就把她赶出梅府了,太脏了” “真让人恶心” 被一大群人用恶毒的话议论着,梅开芍却依旧是那么冷傲,j乎连眉a一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梅太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二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梅太颜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绝美的眸子里来回荡着水漾,像是要哭了,委屈极致。 “看样子,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开口,下颚微抬,便有东西阻挡住了梅的去路。 梅开芍挑了下眉,声音清冷:“不管你是谁,麻烦请让开。” 男人却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忽的,邪佞的笑了,手指勾了下,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过来。” 梅开芍知道再耽搁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她先是假意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抬腿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凳,破窗而出,身形灵活的像只猎豹 于此同时,一道黑se的影子从屋顶掠起,朝着梅开芍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嘴角慵懒的一勾,站起身来,袍子半敞着,不急不躁的踱步走到窗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但,这一次。 结果却出人意料 黑影返了回来,单膝落在了地上,眉眼之间带着从未有过的惭愧。 “主子” 男人转过身来,眸光波澜不惊:“人呢” “跟丢了。”黑影重重的将头垂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比他的速度还快而且,那个人还是个nv子 男人穿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深se的眸低里是越发浓厚的玩味和冰冷:“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 “属下甘愿自罚。”黑影抱拳,不敢起身。 男子勾着薄唇,长袍一揽,窗外的光打在他赤着的腰身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红晕。 他垂下头,响指一打 远处的黑影一道又一道的出现在男子的脚下,整整十八人,各个身着古衣,态度恭敬:“殿下” 男人开口,傲气浑然天成:“准备软轿,回宫。” 另一头,熙熙攘攘的京城街角。 梅开芍刚刚摆脱掉追踪者,迎面就听到一声脆响。 “三小姐,大少爷,找到二小姐了” 喊话的人是李嬷嬷,嚷嚷的这么大声分明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梅开芍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群人围了过来,看向她时,带着强烈的鄙夷与不屑,就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看多了会吐一样。 隐约能听到人群中的耳语。 “真没想到她一个傻子竟还做那种事,简直给梅氏一门丢尽了脸面” “我要是梅师傅早就把她赶出梅府了,太脏了” “真让人恶心” 被一大群人用恶毒的话议论着,梅开芍却依旧是那么冷傲,j乎连眉a一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梅太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二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梅太颜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绝美的眸子里来回荡着水漾,像是要哭了,委屈极致。 “看样子,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开口,下颚微抬,便有东西阻挡住了梅的去路。 梅开芍挑了下眉,声音清冷:“不管你是谁,麻烦请让开。” 男人却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忽的,邪佞的笑了,手指勾了下,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过来。” 梅开芍知道再耽搁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她先是假意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抬腿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凳,破窗而出,身形灵活的像只猎豹 于此同时,一道黑se的影子从屋顶掠起,朝着梅开芍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嘴角慵懒的一勾,站起身来,袍子半敞着,不急不躁的踱步走到窗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但,这一次。 结果却出人意料 黑影返了回来,单膝落在了地上,眉眼之间带着从未有过的惭愧。 “主子” 男人转过身来,眸光波澜不惊:“人呢” “跟丢了。”黑影重重的将头垂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比他的速度还快而且,那个人还是个nv子 男人穿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深se的眸低里是越发浓厚的玩味和冰冷:“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 “属下甘愿自罚。”黑影抱拳,不敢起身。 男子勾着薄唇,长袍一揽,窗外的光打在他赤着的腰身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红晕。 他垂下头,响指一打 远处的黑影一道又一道的出现在男子的脚下,整整十八人,各个身着古衣,态度恭敬:“殿下” 男人开口,傲气浑然天成:“准备软轿,回宫。” 另一头,熙熙攘攘的京城街角。 梅开芍刚刚摆脱掉追踪者,迎面就听到一声脆响。 “三小姐,大少爷,找到二小姐了” 喊话的人是李嬷嬷,嚷嚷的这么大声分明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梅开芍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群人围了过来,看向她时,带着强烈的鄙夷与不屑,就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看多了会吐一样。 隐约能听到人群中的耳语。 “真没想到她一个傻子竟还做那种事,简直给梅氏一门丢尽了脸面” “我要是梅师傅早就把她赶出梅府了,太脏了” “真让人恶心” 被一大群人用恶毒的话议论着,梅开芍却依旧是那么冷傲,j乎连眉a一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梅太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二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梅太颜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绝美的眸子里来回荡着水漾,像是要哭了,委屈极致。 “看样子,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开口,下颚微抬,便有东西阻挡住了梅的去路。 梅开芍挑了下眉,声音清冷:“不管你是谁,麻烦请让开。” 男人却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忽的,邪佞的笑了,手指勾了下,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过来。” 梅开芍知道再耽搁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她先是假意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抬腿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凳,破窗而出,身形灵活的像只猎豹 于此同时,一道黑se的影子从屋顶掠起,朝着梅开芍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嘴角慵懒的一勾,站起身来,袍子半敞着,不急不躁的踱步走到窗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但,这一次。 结果却出人意料 黑影返了回来,单膝落在了地上,眉眼之间带着从未有过的惭愧。 “主子” 男人转过身来,眸光波澜不惊:“人呢” “跟丢了。”黑影重重的将头垂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比他的速度还快而且,那个人还是个nv子 男人穿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深se的眸低里是越发浓厚的玩味和冰冷:“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 “属下甘愿自罚。”黑影抱拳,不敢起身。 男子勾着薄唇,长袍一揽,窗外的光打在他赤着的腰身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红晕。 他垂下头,响指一打 远处的黑影一道又一道的出现在男子的脚下,整整十八人,各个身着古衣,态度恭敬:“殿下” 男人开口,傲气浑然天成:“准备软轿,回宫。” 另一头,熙熙攘攘的京城街角。 梅开芍刚刚摆脱掉追踪者,迎面就听到一声脆响。 “三小姐,大少爷,找到二小姐了” 喊话的人是李嬷嬷,嚷嚷的这么大声分明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梅开芍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群人围了过来,看向她时,带着强烈的鄙夷与不屑,就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看多了会吐一样。 隐约能听到人群中的耳语。 “真没想到她一个傻子竟还做那种事,简直给梅氏一门丢尽了脸面” “我要是梅师傅早就把她赶出梅府了,太脏了” “真让人恶心” 被一大群人用恶毒的话议论着,梅开芍却依旧是那么冷傲,j乎连眉a一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梅太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二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梅太颜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绝美的眸子里来回荡着水漾,像是要哭了,委屈极致。 “看样子,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开口,下颚微抬,便有东西阻挡住了梅的去路。 梅开芍挑了下眉,声音清冷:“不管你是谁,麻烦请让开。” 男人却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忽的,邪佞的笑了,手指勾了下,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过来。” 梅开芍知道再耽搁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她先是假意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抬腿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凳,破窗而出,身形灵活的像只猎豹 于此同时,一道黑se的影子从屋顶掠起,朝着梅开芍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嘴角慵懒的一勾,站起身来,袍子半敞着,不急不躁的踱步走到窗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但,这一次。 结果却出人意料 黑影返了回来,单膝落在了地上,眉眼之间带着从未有过的惭愧。 “主子” 男人转过身来,眸光波澜不惊:“人呢” “跟丢了。”黑影重重的将头垂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比他的速度还快而且,那个人还是个nv子 男人穿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深se的眸低里是越发浓厚的玩味和冰冷:“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 “属下甘愿自罚。”黑影抱拳,不敢起身。 男子勾着薄唇,长袍一揽,窗外的光打在他赤着的腰身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红晕。 他垂下头,响指一打 远处的黑影一道又一道的出现在男子的脚下,整整十八人,各个身着古衣,态度恭敬:“殿下” 男人开口,傲气浑然天成:“准备软轿,回宫。” 另一头,熙熙攘攘的京城街角。 梅开芍刚刚摆脱掉追踪者,迎面就听到一声脆响。 “三小姐,大少爷,找到二小姐了” 喊话的人是李嬷嬷,嚷嚷的这么大声分明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梅开芍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群人围了过来,看向她时,带着强烈的鄙夷与不屑,就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看多了会吐一样。 隐约能听到人群中的耳语。 “真没想到她一个傻子竟还做那种事,简直给梅氏一门丢尽了脸面” “我要是梅师傅早就把她赶出梅府了,太脏了” “真让人恶心” 被一大群人用恶毒的话议论着,梅开芍却依旧是那么冷傲,j乎连眉a一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梅太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二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梅太颜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绝美的眸子里来回荡着水漾,像是要哭了,委屈极致。 “看样子,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开口,下颚微抬,便有东西阻挡住了梅的去路。 梅开芍挑了下眉,声音清冷:“不管你是谁,麻烦请让开。” 男人却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忽的,邪佞的笑了,手指勾了下,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过来。” 梅开芍知道再耽搁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她先是假意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抬腿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凳,破窗而出,身形灵活的像只猎豹 于此同时,一道黑se的影子从屋顶掠起,朝着梅开芍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嘴角慵懒的一勾,站起身来,袍子半敞着,不急不躁的踱步走到窗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但,这一次。 结果却出人意料 黑影返了回来,单膝落在了地上,眉眼之间带着从未有过的惭愧。 “主子” 男人转过身来,眸光波澜不惊:“人呢” “跟丢了。”黑影重重的将头垂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比他的速度还快而且,那个人还是个nv子 男人穿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深se的眸低里是越发浓厚的玩味和冰冷:“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 “属下甘愿自罚。”黑影抱拳,不敢起身。 男子勾着薄唇,长袍一揽,窗外的光打在他赤着的腰身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红晕。 他垂下头,响指一打 远处的黑影一道又一道的出现在男子的脚下,整整十八人,各个身着古衣,态度恭敬:“殿下” 男人开口,傲气浑然天成:“准备软轿,回宫。” 另一头,熙熙攘攘的京城街角。 梅开芍刚刚摆脱掉追踪者,迎面就听到一声脆响。 “三小姐,大少爷,找到二小姐了” 喊话的人是李嬷嬷,嚷嚷的这么大声分明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梅开芍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群人围了过来,看向她时,带着强烈的鄙夷与不屑,就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看多了会吐一样。 隐约能听到人群中的耳语。 “真没想到她一个傻子竟还做那种事,简直给梅氏一门丢尽了脸面” “我要是梅师傅早就把她赶出梅府了,太脏了” “真让人恶心” 被一大群人用恶毒的话议论着,梅开芍却依旧是那么冷傲,j乎连眉a一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梅太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二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梅太颜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绝美的眸子里来回荡着水漾,像是要哭了,委屈极致。 “看样子,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开口,下颚微抬,便有东西阻挡住了梅的去路。 梅开芍挑了下眉,声音清冷:“不管你是谁,麻烦请让开。” 男人却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忽的,邪佞的笑了,手指勾了下,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过来。” 梅开芍知道再耽搁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她先是假意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抬腿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凳,破窗而出,身形灵活的像只猎豹 于此同时,一道黑se的影子从屋顶掠起,朝着梅开芍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嘴角慵懒的一勾,站起身来,袍子半敞着,不急不躁的踱步走到窗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但,这一次。 结果却出人意料 黑影返了回来,单膝落在了地上,眉眼之间带着从未有过的惭愧。 “主子” 男人转过身来,眸光波澜不惊:“人呢” “跟丢了。”黑影重重的将头垂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比他的速度还快而且,那个人还是个nv子 男人穿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深se的眸低里是越发浓厚的玩味和冰冷:“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 “属下甘愿自罚。”黑影抱拳,不敢起身。 男子勾着薄唇,长袍一揽,窗外的光打在他赤着的腰身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红晕。 他垂下头,响指一打 远处的黑影一道又一道的出现在男子的脚下,整整十八人,各个身着古衣,态度恭敬:“殿下” 男人开口,傲气浑然天成:“准备软轿,回宫。” 另一头,熙熙攘攘的京城街角。 梅开芍刚刚摆脱掉追踪者,迎面就听到一声脆响。 “三小姐,大少爷,找到二小姐了” 喊话的人是李嬷嬷,嚷嚷的这么大声分明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梅开芍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群人围了过来,看向她时,带着强烈的鄙夷与不屑,就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看多了会吐一样。 隐约能听到人群中的耳语。 “真没想到她一个傻子竟还做那种事,简直给梅氏一门丢尽了脸面” “我要是梅师傅早就把她赶出梅府了,太脏了” “真让人恶心” 被一大群人用恶毒的话议论着,梅开芍却依旧是那么冷傲,j乎连眉a一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梅太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二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梅太颜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绝美的眸子里来回荡着水漾,像是要哭了,委屈极致。 “看样子,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男人开口,下颚微抬,便有东西阻挡住了梅的去路。 梅开芍挑了下眉,声音清冷:“不管你是谁,麻烦请让开。” 男人却在漫不经心地打量她,忽的,邪佞的笑了,手指勾了下,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过来。” 梅开芍知道再耽搁下去,对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好处,她先是假意的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抬腿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木凳,破窗而出,身形灵活的像只猎豹 于此同时,一道黑se的影子从屋顶掠起,朝着梅开芍的方向追了过去 男人嘴角慵懒的一勾,站起身来,袍子半敞着,不急不躁的踱步走到窗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的。 但,这一次。 结果却出人意料 黑影返了回来,单膝落在了地上,眉眼之间带着从未有过的惭愧。 “主子” 男人转过身来,眸光波澜不惊:“人呢” “跟丢了。”黑影重重的将头垂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比他的速度还快而且,那个人还是个nv子 男人穿衣的手指顿了一下,深se的眸低里是越发浓厚的玩味和冰冷:“想办法把她找出来,若是找不出来” “属下甘愿自罚。”黑影抱拳,不敢起身。 男子勾着薄唇,长袍一揽,窗外的光打在他赤着的腰身上,铺上了一层细细的红晕。 他垂下头,响指一打 远处的黑影一道又一道的出现在男子的脚下,整整十八人,各个身着古衣,态度恭敬:“殿下” 男人开口,傲气浑然天成:“准备软轿,回宫。” 另一头,熙熙攘攘的京城街角。 梅开芍刚刚摆脱掉追踪者,迎面就听到一声脆响。 “三小姐,大少爷,找到二小姐了” 喊话的人是李嬷嬷,嚷嚷的这么大声分明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梅开芍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群人围了过来,看向她时,带着强烈的鄙夷与不屑,就好像她是什么污秽之物,看多了会吐一样。 隐约能听到人群中的耳语。 “真没想到她一个傻子竟还做那种事,简直给梅氏一门丢尽了脸面” “我要是梅师傅早就把她赶出梅府了,太脏了” “真让人恶心” 被一大群人用恶毒的话议论着,梅开芍却依旧是那么冷傲,j乎连眉a一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紧紧盯住梅太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二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懂。”梅太颜楚楚可怜的咬着唇,绝美的眸子里来回荡着水漾,像是要哭了,委屈极致。 第4章 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 梅开芍的心底浮起了冷笑,梅太颜啊梅太颜,你可真是会演戏。 梅太颜八面玲珑,长相清纯,甚得众人的喜欢。 记忆中梅太颜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像是个不解人事,楚楚善良的大家闺秀,背地里却处处刁难曾经的梅开芍,欺负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y谋陷害,为的就是争夺梅家的继承权。 这一次,梅太颜更是想要把她b死 谁不知道,在古代,贞洁比x命还重要 只是,那个曾经因为智力发育迟缓,不善言辞,被人肆意耻笑的梅开芍,现今,岂会再任由人算计 她做事,一向是恩报十分,仇报千分 梅开芍冷笑一声,任凭布衣随风飞舞,猎猎作响,不动声se的看着梅太颜。 一旁的梅傲看了,很是不爽,破口大骂道:“够了傻子,你再诬陷三,小心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梅开芍薄唇微扬:“你的态度俨然已经很明显了,我与太颜同样是你,你叫她三,却叫我傻子,真是好客气的叫法呀” 说到这里,她的眸凌厉一挑,气焰如虹:“别忘了,我才是梅家血统最纯的继承人” 梅傲听到“血统最纯”四个字之后,明显被气到了,俊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说起来,这才是他最不满的地方。 明明是个傻子,却自小就被立为梅家继承者之一。 直到老爷子去世,这个规矩也没有改过来。 多么的可笑 堂堂百年圣家,竟要听一个废物的指令 不仅是他不f气,就连父亲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痴儿 皇家那边更是明示暗示过多少次,不想再继续这桩婚事,即便是要娶,也该是他的亲太颜嫁过去,那才是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人 再看看这个nv人,她根本不配姓梅 她竟然还敢在这里冲他耀武扬威,说什么血统最纯 梅傲气到了极点,冷冷的笑着:“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若是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日后梅家的弟子们恐怕都会有样学样,跑出来勾搭男人,还不懂半分的羞耻” 说完,他手下一个用力,挽出的刀花,带着斩风的气,朝着梅开芍劈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躲,并不是来不及,而是她不屑躲 很快,白皙的脸p就溢出了一道血痕 梅太颜在一旁看着,眉眼中明显带着笑意,口中却说着:“大哥,别打了,二姐她脑子不好使,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受了伤的梅开芍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开芍,仿佛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梅开芍的心底浮起了冷笑,梅太颜啊梅太颜,你可真是会演戏。 梅太颜八面玲珑,长相清纯,甚得众人的喜欢。 记忆中梅太颜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像是个不解人事,楚楚善良的大家闺秀,背地里却处处刁难曾经的梅开芍,欺负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y谋陷害,为的就是争夺梅家的继承权。 这一次,梅太颜更是想要把她b死 谁不知道,在古代,贞洁比x命还重要 只是,那个曾经因为智力发育迟缓,不善言辞,被人肆意耻笑的梅开芍,现今,岂会再任由人算计 她做事,一向是恩报十分,仇报千分 梅开芍冷笑一声,任凭布衣随风飞舞,猎猎作响,不动声se的看着梅太颜。 一旁的梅傲看了,很是不爽,破口大骂道:“够了傻子,你再诬陷三,小心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梅开芍薄唇微扬:“你的态度俨然已经很明显了,我与太颜同样是你,你叫她三,却叫我傻子,真是好客气的叫法呀” 说到这里,她的眸凌厉一挑,气焰如虹:“别忘了,我才是梅家血统最纯的继承人” 梅傲听到“血统最纯”四个字之后,明显被气到了,俊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说起来,这才是他最不满的地方。 明明是个傻子,却自小就被立为梅家继承者之一。 直到老爷子去世,这个规矩也没有改过来。 多么的可笑 堂堂百年圣家,竟要听一个废物的指令 不仅是他不f气,就连父亲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痴儿 皇家那边更是明示暗示过多少次,不想再继续这桩婚事,即便是要娶,也该是他的亲太颜嫁过去,那才是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人 再看看这个nv人,她根本不配姓梅 她竟然还敢在这里冲他耀武扬威,说什么血统最纯 梅傲气到了极点,冷冷的笑着:“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若是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日后梅家的弟子们恐怕都会有样学样,跑出来勾搭男人,还不懂半分的羞耻” 说完,他手下一个用力,挽出的刀花,带着斩风的气,朝着梅开芍劈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躲,并不是来不及,而是她不屑躲 很快,白皙的脸p就溢出了一道血痕 梅太颜在一旁看着,眉眼中明显带着笑意,口中却说着:“大哥,别打了,二姐她脑子不好使,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受了伤的梅开芍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开芍,仿佛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梅开芍的心底浮起了冷笑,梅太颜啊梅太颜,你可真是会演戏。 梅太颜八面玲珑,长相清纯,甚得众人的喜欢。 记忆中梅太颜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像是个不解人事,楚楚善良的大家闺秀,背地里却处处刁难曾经的梅开芍,欺负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y谋陷害,为的就是争夺梅家的继承权。 这一次,梅太颜更是想要把她b死 谁不知道,在古代,贞洁比x命还重要 只是,那个曾经因为智力发育迟缓,不善言辞,被人肆意耻笑的梅开芍,现今,岂会再任由人算计 她做事,一向是恩报十分,仇报千分 梅开芍冷笑一声,任凭布衣随风飞舞,猎猎作响,不动声se的看着梅太颜。 一旁的梅傲看了,很是不爽,破口大骂道:“够了傻子,你再诬陷三,小心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梅开芍薄唇微扬:“你的态度俨然已经很明显了,我与太颜同样是你,你叫她三,却叫我傻子,真是好客气的叫法呀” 说到这里,她的眸凌厉一挑,气焰如虹:“别忘了,我才是梅家血统最纯的继承人” 梅傲听到“血统最纯”四个字之后,明显被气到了,俊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说起来,这才是他最不满的地方。 明明是个傻子,却自小就被立为梅家继承者之一。 直到老爷子去世,这个规矩也没有改过来。 多么的可笑 堂堂百年圣家,竟要听一个废物的指令 不仅是他不f气,就连父亲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痴儿 皇家那边更是明示暗示过多少次,不想再继续这桩婚事,即便是要娶,也该是他的亲太颜嫁过去,那才是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人 再看看这个nv人,她根本不配姓梅 她竟然还敢在这里冲他耀武扬威,说什么血统最纯 梅傲气到了极点,冷冷的笑着:“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若是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日后梅家的弟子们恐怕都会有样学样,跑出来勾搭男人,还不懂半分的羞耻” 说完,他手下一个用力,挽出的刀花,带着斩风的气,朝着梅开芍劈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躲,并不是来不及,而是她不屑躲 很快,白皙的脸p就溢出了一道血痕 梅太颜在一旁看着,眉眼中明显带着笑意,口中却说着:“大哥,别打了,二姐她脑子不好使,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受了伤的梅开芍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开芍,仿佛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梅开芍的心底浮起了冷笑,梅太颜啊梅太颜,你可真是会演戏。 梅太颜八面玲珑,长相清纯,甚得众人的喜欢。 记忆中梅太颜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像是个不解人事,楚楚善良的大家闺秀,背地里却处处刁难曾经的梅开芍,欺负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y谋陷害,为的就是争夺梅家的继承权。 这一次,梅太颜更是想要把她b死 谁不知道,在古代,贞洁比x命还重要 只是,那个曾经因为智力发育迟缓,不善言辞,被人肆意耻笑的梅开芍,现今,岂会再任由人算计 她做事,一向是恩报十分,仇报千分 梅开芍冷笑一声,任凭布衣随风飞舞,猎猎作响,不动声se的看着梅太颜。 一旁的梅傲看了,很是不爽,破口大骂道:“够了傻子,你再诬陷三,小心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梅开芍薄唇微扬:“你的态度俨然已经很明显了,我与太颜同样是你,你叫她三,却叫我傻子,真是好客气的叫法呀” 说到这里,她的眸凌厉一挑,气焰如虹:“别忘了,我才是梅家血统最纯的继承人” 梅傲听到“血统最纯”四个字之后,明显被气到了,俊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说起来,这才是他最不满的地方。 明明是个傻子,却自小就被立为梅家继承者之一。 直到老爷子去世,这个规矩也没有改过来。 多么的可笑 堂堂百年圣家,竟要听一个废物的指令 不仅是他不f气,就连父亲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痴儿 皇家那边更是明示暗示过多少次,不想再继续这桩婚事,即便是要娶,也该是他的亲太颜嫁过去,那才是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人 再看看这个nv人,她根本不配姓梅 她竟然还敢在这里冲他耀武扬威,说什么血统最纯 梅傲气到了极点,冷冷的笑着:“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若是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日后梅家的弟子们恐怕都会有样学样,跑出来勾搭男人,还不懂半分的羞耻” 说完,他手下一个用力,挽出的刀花,带着斩风的气,朝着梅开芍劈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躲,并不是来不及,而是她不屑躲 很快,白皙的脸p就溢出了一道血痕 梅太颜在一旁看着,眉眼中明显带着笑意,口中却说着:“大哥,别打了,二姐她脑子不好使,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受了伤的梅开芍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开芍,仿佛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梅开芍的心底浮起了冷笑,梅太颜啊梅太颜,你可真是会演戏。 梅太颜八面玲珑,长相清纯,甚得众人的喜欢。 记忆中梅太颜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像是个不解人事,楚楚善良的大家闺秀,背地里却处处刁难曾经的梅开芍,欺负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y谋陷害,为的就是争夺梅家的继承权。 这一次,梅太颜更是想要把她b死 谁不知道,在古代,贞洁比x命还重要 只是,那个曾经因为智力发育迟缓,不善言辞,被人肆意耻笑的梅开芍,现今,岂会再任由人算计 她做事,一向是恩报十分,仇报千分 梅开芍冷笑一声,任凭布衣随风飞舞,猎猎作响,不动声se的看着梅太颜。 一旁的梅傲看了,很是不爽,破口大骂道:“够了傻子,你再诬陷三,小心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梅开芍薄唇微扬:“你的态度俨然已经很明显了,我与太颜同样是你,你叫她三,却叫我傻子,真是好客气的叫法呀” 说到这里,她的眸凌厉一挑,气焰如虹:“别忘了,我才是梅家血统最纯的继承人” 梅傲听到“血统最纯”四个字之后,明显被气到了,俊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说起来,这才是他最不满的地方。 明明是个傻子,却自小就被立为梅家继承者之一。 直到老爷子去世,这个规矩也没有改过来。 多么的可笑 堂堂百年圣家,竟要听一个废物的指令 不仅是他不f气,就连父亲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痴儿 皇家那边更是明示暗示过多少次,不想再继续这桩婚事,即便是要娶,也该是他的亲太颜嫁过去,那才是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人 再看看这个nv人,她根本不配姓梅 她竟然还敢在这里冲他耀武扬威,说什么血统最纯 梅傲气到了极点,冷冷的笑着:“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若是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日后梅家的弟子们恐怕都会有样学样,跑出来勾搭男人,还不懂半分的羞耻” 说完,他手下一个用力,挽出的刀花,带着斩风的气,朝着梅开芍劈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躲,并不是来不及,而是她不屑躲 很快,白皙的脸p就溢出了一道血痕 梅太颜在一旁看着,眉眼中明显带着笑意,口中却说着:“大哥,别打了,二姐她脑子不好使,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受了伤的梅开芍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开芍,仿佛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梅开芍的心底浮起了冷笑,梅太颜啊梅太颜,你可真是会演戏。 梅太颜八面玲珑,长相清纯,甚得众人的喜欢。 记忆中梅太颜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像是个不解人事,楚楚善良的大家闺秀,背地里却处处刁难曾经的梅开芍,欺负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y谋陷害,为的就是争夺梅家的继承权。 这一次,梅太颜更是想要把她b死 谁不知道,在古代,贞洁比x命还重要 只是,那个曾经因为智力发育迟缓,不善言辞,被人肆意耻笑的梅开芍,现今,岂会再任由人算计 她做事,一向是恩报十分,仇报千分 梅开芍冷笑一声,任凭布衣随风飞舞,猎猎作响,不动声se的看着梅太颜。 一旁的梅傲看了,很是不爽,破口大骂道:“够了傻子,你再诬陷三,小心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梅开芍薄唇微扬:“你的态度俨然已经很明显了,我与太颜同样是你,你叫她三,却叫我傻子,真是好客气的叫法呀” 说到这里,她的眸凌厉一挑,气焰如虹:“别忘了,我才是梅家血统最纯的继承人” 梅傲听到“血统最纯”四个字之后,明显被气到了,俊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说起来,这才是他最不满的地方。 明明是个傻子,却自小就被立为梅家继承者之一。 直到老爷子去世,这个规矩也没有改过来。 多么的可笑 堂堂百年圣家,竟要听一个废物的指令 不仅是他不f气,就连父亲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痴儿 皇家那边更是明示暗示过多少次,不想再继续这桩婚事,即便是要娶,也该是他的亲太颜嫁过去,那才是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人 再看看这个nv人,她根本不配姓梅 她竟然还敢在这里冲他耀武扬威,说什么血统最纯 梅傲气到了极点,冷冷的笑着:“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若是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日后梅家的弟子们恐怕都会有样学样,跑出来勾搭男人,还不懂半分的羞耻” 说完,他手下一个用力,挽出的刀花,带着斩风的气,朝着梅开芍劈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躲,并不是来不及,而是她不屑躲 很快,白皙的脸p就溢出了一道血痕 梅太颜在一旁看着,眉眼中明显带着笑意,口中却说着:“大哥,别打了,二姐她脑子不好使,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受了伤的梅开芍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开芍,仿佛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梅开芍的心底浮起了冷笑,梅太颜啊梅太颜,你可真是会演戏。 梅太颜八面玲珑,长相清纯,甚得众人的喜欢。 记忆中梅太颜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像是个不解人事,楚楚善良的大家闺秀,背地里却处处刁难曾经的梅开芍,欺负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y谋陷害,为的就是争夺梅家的继承权。 这一次,梅太颜更是想要把她b死 谁不知道,在古代,贞洁比x命还重要 只是,那个曾经因为智力发育迟缓,不善言辞,被人肆意耻笑的梅开芍,现今,岂会再任由人算计 她做事,一向是恩报十分,仇报千分 梅开芍冷笑一声,任凭布衣随风飞舞,猎猎作响,不动声se的看着梅太颜。 一旁的梅傲看了,很是不爽,破口大骂道:“够了傻子,你再诬陷三,小心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梅开芍薄唇微扬:“你的态度俨然已经很明显了,我与太颜同样是你,你叫她三,却叫我傻子,真是好客气的叫法呀” 说到这里,她的眸凌厉一挑,气焰如虹:“别忘了,我才是梅家血统最纯的继承人” 梅傲听到“血统最纯”四个字之后,明显被气到了,俊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说起来,这才是他最不满的地方。 明明是个傻子,却自小就被立为梅家继承者之一。 直到老爷子去世,这个规矩也没有改过来。 多么的可笑 堂堂百年圣家,竟要听一个废物的指令 不仅是他不f气,就连父亲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痴儿 皇家那边更是明示暗示过多少次,不想再继续这桩婚事,即便是要娶,也该是他的亲太颜嫁过去,那才是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人 再看看这个nv人,她根本不配姓梅 她竟然还敢在这里冲他耀武扬威,说什么血统最纯 梅傲气到了极点,冷冷的笑着:“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若是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日后梅家的弟子们恐怕都会有样学样,跑出来勾搭男人,还不懂半分的羞耻” 说完,他手下一个用力,挽出的刀花,带着斩风的气,朝着梅开芍劈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躲,并不是来不及,而是她不屑躲 很快,白皙的脸p就溢出了一道血痕 梅太颜在一旁看着,眉眼中明显带着笑意,口中却说着:“大哥,别打了,二姐她脑子不好使,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受了伤的梅开芍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开芍,仿佛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梅开芍的心底浮起了冷笑,梅太颜啊梅太颜,你可真是会演戏。 梅太颜八面玲珑,长相清纯,甚得众人的喜欢。 记忆中梅太颜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像是个不解人事,楚楚善良的大家闺秀,背地里却处处刁难曾经的梅开芍,欺负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y谋陷害,为的就是争夺梅家的继承权。 这一次,梅太颜更是想要把她b死 谁不知道,在古代,贞洁比x命还重要 只是,那个曾经因为智力发育迟缓,不善言辞,被人肆意耻笑的梅开芍,现今,岂会再任由人算计 她做事,一向是恩报十分,仇报千分 梅开芍冷笑一声,任凭布衣随风飞舞,猎猎作响,不动声se的看着梅太颜。 一旁的梅傲看了,很是不爽,破口大骂道:“够了傻子,你再诬陷三,小心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梅开芍薄唇微扬:“你的态度俨然已经很明显了,我与太颜同样是你,你叫她三,却叫我傻子,真是好客气的叫法呀” 说到这里,她的眸凌厉一挑,气焰如虹:“别忘了,我才是梅家血统最纯的继承人” 梅傲听到“血统最纯”四个字之后,明显被气到了,俊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说起来,这才是他最不满的地方。 明明是个傻子,却自小就被立为梅家继承者之一。 直到老爷子去世,这个规矩也没有改过来。 多么的可笑 堂堂百年圣家,竟要听一个废物的指令 不仅是他不f气,就连父亲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痴儿 皇家那边更是明示暗示过多少次,不想再继续这桩婚事,即便是要娶,也该是他的亲太颜嫁过去,那才是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人 再看看这个nv人,她根本不配姓梅 她竟然还敢在这里冲他耀武扬威,说什么血统最纯 梅傲气到了极点,冷冷的笑着:“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若是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日后梅家的弟子们恐怕都会有样学样,跑出来勾搭男人,还不懂半分的羞耻” 说完,他手下一个用力,挽出的刀花,带着斩风的气,朝着梅开芍劈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躲,并不是来不及,而是她不屑躲 很快,白皙的脸p就溢出了一道血痕 梅太颜在一旁看着,眉眼中明显带着笑意,口中却说着:“大哥,别打了,二姐她脑子不好使,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受了伤的梅开芍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开芍,仿佛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梅开芍的心底浮起了冷笑,梅太颜啊梅太颜,你可真是会演戏。 梅太颜八面玲珑,长相清纯,甚得众人的喜欢。 记忆中梅太颜一直都是这样,表面上装的像是个不解人事,楚楚善良的大家闺秀,背地里却处处刁难曾经的梅开芍,欺负她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y谋陷害,为的就是争夺梅家的继承权。 这一次,梅太颜更是想要把她b死 谁不知道,在古代,贞洁比x命还重要 只是,那个曾经因为智力发育迟缓,不善言辞,被人肆意耻笑的梅开芍,现今,岂会再任由人算计 她做事,一向是恩报十分,仇报千分 梅开芍冷笑一声,任凭布衣随风飞舞,猎猎作响,不动声se的看着梅太颜。 一旁的梅傲看了,很是不爽,破口大骂道:“够了傻子,你再诬陷三,小心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梅开芍薄唇微扬:“你的态度俨然已经很明显了,我与太颜同样是你,你叫她三,却叫我傻子,真是好客气的叫法呀” 说到这里,她的眸凌厉一挑,气焰如虹:“别忘了,我才是梅家血统最纯的继承人” 梅傲听到“血统最纯”四个字之后,明显被气到了,俊脸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说起来,这才是他最不满的地方。 明明是个傻子,却自小就被立为梅家继承者之一。 直到老爷子去世,这个规矩也没有改过来。 多么的可笑 堂堂百年圣家,竟要听一个废物的指令 不仅是他不f气,就连父亲也不想再看到这个痴儿 皇家那边更是明示暗示过多少次,不想再继续这桩婚事,即便是要娶,也该是他的亲太颜嫁过去,那才是真正可以母仪天下的人 再看看这个nv人,她根本不配姓梅 她竟然还敢在这里冲他耀武扬威,说什么血统最纯 梅傲气到了极点,冷冷的笑着:“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看来若是今天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日后梅家的弟子们恐怕都会有样学样,跑出来勾搭男人,还不懂半分的羞耻” 说完,他手下一个用力,挽出的刀花,带着斩风的气,朝着梅开芍劈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躲,并不是来不及,而是她不屑躲 很快,白皙的脸p就溢出了一道血痕 梅太颜在一旁看着,眉眼中明显带着笑意,口中却说着:“大哥,别打了,二姐她脑子不好使,你就原谅她这一次。” 受了伤的梅开芍并没有恼怒,反而笑了起来,那笑容说不出的开芍,仿佛是盛开在忘川河畔的彼岸花。 第5章 开什么玩笑 她抬起手来,指尖拭去脸颊旁染上的鲜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知道我梅开芍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是什么吗一,碰我的枪,二,动我的脸” 说话间,她整个人都弹了出去,身tj乎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骨节j错间,短短j秒钟,梅傲手中的剑竟到了她的手上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锋已经反过来,悬在了梅傲的脖颈处 众人惊呆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何时周围渐渐没有了声音。 唯有梅傲倒ch一u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开芍,脸se苍白到了极点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已经有不少梅门下的弟子赶了过来,看到梅傲被擒,立刻将腿横劈了过来 他们有大约七八个人,各个都是梅家的精锐,出手狠辣,,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对付不来。 上一次,梅开芍就是被他们堵在门口,踢的全身青紫,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可这一次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了眸,如蛟龙般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狠狠用力 咯吱 骨碎声响起的同时,梅开芍猛地一个翻身,长发飞舞,白腿抬起,一下子就劈在了迎风而来的长腿上 若是比狠,谁能狠过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还打吗”她冷笑着,背光而立,一手扣着一个人的脖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绝艳j乎能灼烧人的眼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梅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哪怕是对上梅开芍那双眸,都会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那种来自地狱的冷冽,像是能瞬间将人至于死地 梅太颜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小脸y沉了下来。 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在那个傻子的身上,会散发着一g危险的气息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废物梅家族最大的耻辱 一个废物也会让人感觉到危险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但 事实却是梅开芍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 从气质到眼神,无一不说明着,她梅开芍将不再是废物 她举起手来,将手上的人甩在一旁,布衣上绽着血,像是巨大的花朵,迎风怒放 梅开芍的发本就长,由于常年没人打理,直直地垂在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蓬松松的带着微卷,像是深se的海藻,披在身后,宛如搁浅在岸的黑眸美人鱼。 十七岁的她,营养有些猥琐发育,胳膊很细,腿却修长,丝毫不在乎身上包裹着的锦布床单。 她一步步地踏入人群之中,神情冷淡,眉眼如画。 众人看了,竟不由的向后退却,y生生的让出了一条通往梅府的路 从雨花阁走到梅府邸,只需要一百来步,这一百步梅开芍走的不紧不慢,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而来,数不清是多少道。 她抬起手来,指尖拭去脸颊旁染上的鲜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知道我梅开芍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是什么吗一,碰我的枪,二,动我的脸” 说话间,她整个人都弹了出去,身tj乎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骨节j错间,短短j秒钟,梅傲手中的剑竟到了她的手上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锋已经反过来,悬在了梅傲的脖颈处 众人惊呆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何时周围渐渐没有了声音。 唯有梅傲倒ch一u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开芍,脸se苍白到了极点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已经有不少梅门下的弟子赶了过来,看到梅傲被擒,立刻将腿横劈了过来 他们有大约七八个人,各个都是梅家的精锐,出手狠辣,,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对付不来。 上一次,梅开芍就是被他们堵在门口,踢的全身青紫,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可这一次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了眸,如蛟龙般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狠狠用力 咯吱 骨碎声响起的同时,梅开芍猛地一个翻身,长发飞舞,白腿抬起,一下子就劈在了迎风而来的长腿上 若是比狠,谁能狠过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还打吗”她冷笑着,背光而立,一手扣着一个人的脖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绝艳j乎能灼烧人的眼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梅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哪怕是对上梅开芍那双眸,都会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那种来自地狱的冷冽,像是能瞬间将人至于死地 梅太颜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小脸y沉了下来。 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在那个傻子的身上,会散发着一g危险的气息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废物梅家族最大的耻辱 一个废物也会让人感觉到危险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但 事实却是梅开芍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 从气质到眼神,无一不说明着,她梅开芍将不再是废物 她举起手来,将手上的人甩在一旁,布衣上绽着血,像是巨大的花朵,迎风怒放 梅开芍的发本就长,由于常年没人打理,直直地垂在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蓬松松的带着微卷,像是深se的海藻,披在身后,宛如搁浅在岸的黑眸美人鱼。 十七岁的她,营养有些猥琐发育,胳膊很细,腿却修长,丝毫不在乎身上包裹着的锦布床单。 她一步步地踏入人群之中,神情冷淡,眉眼如画。 众人看了,竟不由的向后退却,y生生的让出了一条通往梅府的路 从雨花阁走到梅府邸,只需要一百来步,这一百步梅开芍走的不紧不慢,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而来,数不清是多少道。 她抬起手来,指尖拭去脸颊旁染上的鲜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知道我梅开芍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是什么吗一,碰我的枪,二,动我的脸” 说话间,她整个人都弹了出去,身tj乎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骨节j错间,短短j秒钟,梅傲手中的剑竟到了她的手上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锋已经反过来,悬在了梅傲的脖颈处 众人惊呆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何时周围渐渐没有了声音。 唯有梅傲倒ch一u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开芍,脸se苍白到了极点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已经有不少梅门下的弟子赶了过来,看到梅傲被擒,立刻将腿横劈了过来 他们有大约七八个人,各个都是梅家的精锐,出手狠辣,,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对付不来。 上一次,梅开芍就是被他们堵在门口,踢的全身青紫,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可这一次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了眸,如蛟龙般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狠狠用力 咯吱 骨碎声响起的同时,梅开芍猛地一个翻身,长发飞舞,白腿抬起,一下子就劈在了迎风而来的长腿上 若是比狠,谁能狠过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还打吗”她冷笑着,背光而立,一手扣着一个人的脖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绝艳j乎能灼烧人的眼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梅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哪怕是对上梅开芍那双眸,都会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那种来自地狱的冷冽,像是能瞬间将人至于死地 梅太颜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小脸y沉了下来。 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在那个傻子的身上,会散发着一g危险的气息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废物梅家族最大的耻辱 一个废物也会让人感觉到危险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但 事实却是梅开芍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 从气质到眼神,无一不说明着,她梅开芍将不再是废物 她举起手来,将手上的人甩在一旁,布衣上绽着血,像是巨大的花朵,迎风怒放 梅开芍的发本就长,由于常年没人打理,直直地垂在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蓬松松的带着微卷,像是深se的海藻,披在身后,宛如搁浅在岸的黑眸美人鱼。 十七岁的她,营养有些猥琐发育,胳膊很细,腿却修长,丝毫不在乎身上包裹着的锦布床单。 她一步步地踏入人群之中,神情冷淡,眉眼如画。 众人看了,竟不由的向后退却,y生生的让出了一条通往梅府的路 从雨花阁走到梅府邸,只需要一百来步,这一百步梅开芍走的不紧不慢,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而来,数不清是多少道。 她抬起手来,指尖拭去脸颊旁染上的鲜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知道我梅开芍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是什么吗一,碰我的枪,二,动我的脸” 说话间,她整个人都弹了出去,身tj乎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骨节j错间,短短j秒钟,梅傲手中的剑竟到了她的手上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锋已经反过来,悬在了梅傲的脖颈处 众人惊呆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何时周围渐渐没有了声音。 唯有梅傲倒ch一u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开芍,脸se苍白到了极点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已经有不少梅门下的弟子赶了过来,看到梅傲被擒,立刻将腿横劈了过来 他们有大约七八个人,各个都是梅家的精锐,出手狠辣,,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对付不来。 上一次,梅开芍就是被他们堵在门口,踢的全身青紫,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可这一次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了眸,如蛟龙般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狠狠用力 咯吱 骨碎声响起的同时,梅开芍猛地一个翻身,长发飞舞,白腿抬起,一下子就劈在了迎风而来的长腿上 若是比狠,谁能狠过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还打吗”她冷笑着,背光而立,一手扣着一个人的脖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绝艳j乎能灼烧人的眼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梅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哪怕是对上梅开芍那双眸,都会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那种来自地狱的冷冽,像是能瞬间将人至于死地 梅太颜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小脸y沉了下来。 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在那个傻子的身上,会散发着一g危险的气息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废物梅家族最大的耻辱 一个废物也会让人感觉到危险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但 事实却是梅开芍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 从气质到眼神,无一不说明着,她梅开芍将不再是废物 她举起手来,将手上的人甩在一旁,布衣上绽着血,像是巨大的花朵,迎风怒放 梅开芍的发本就长,由于常年没人打理,直直地垂在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蓬松松的带着微卷,像是深se的海藻,披在身后,宛如搁浅在岸的黑眸美人鱼。 十七岁的她,营养有些猥琐发育,胳膊很细,腿却修长,丝毫不在乎身上包裹着的锦布床单。 她一步步地踏入人群之中,神情冷淡,眉眼如画。 众人看了,竟不由的向后退却,y生生的让出了一条通往梅府的路 从雨花阁走到梅府邸,只需要一百来步,这一百步梅开芍走的不紧不慢,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而来,数不清是多少道。 她抬起手来,指尖拭去脸颊旁染上的鲜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知道我梅开芍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是什么吗一,碰我的枪,二,动我的脸” 说话间,她整个人都弹了出去,身tj乎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骨节j错间,短短j秒钟,梅傲手中的剑竟到了她的手上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锋已经反过来,悬在了梅傲的脖颈处 众人惊呆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何时周围渐渐没有了声音。 唯有梅傲倒ch一u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开芍,脸se苍白到了极点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已经有不少梅门下的弟子赶了过来,看到梅傲被擒,立刻将腿横劈了过来 他们有大约七八个人,各个都是梅家的精锐,出手狠辣,,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对付不来。 上一次,梅开芍就是被他们堵在门口,踢的全身青紫,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可这一次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了眸,如蛟龙般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狠狠用力 咯吱 骨碎声响起的同时,梅开芍猛地一个翻身,长发飞舞,白腿抬起,一下子就劈在了迎风而来的长腿上 若是比狠,谁能狠过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还打吗”她冷笑着,背光而立,一手扣着一个人的脖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绝艳j乎能灼烧人的眼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梅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哪怕是对上梅开芍那双眸,都会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那种来自地狱的冷冽,像是能瞬间将人至于死地 梅太颜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小脸y沉了下来。 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在那个傻子的身上,会散发着一g危险的气息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废物梅家族最大的耻辱 一个废物也会让人感觉到危险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但 事实却是梅开芍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 从气质到眼神,无一不说明着,她梅开芍将不再是废物 她举起手来,将手上的人甩在一旁,布衣上绽着血,像是巨大的花朵,迎风怒放 梅开芍的发本就长,由于常年没人打理,直直地垂在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蓬松松的带着微卷,像是深se的海藻,披在身后,宛如搁浅在岸的黑眸美人鱼。 十七岁的她,营养有些猥琐发育,胳膊很细,腿却修长,丝毫不在乎身上包裹着的锦布床单。 她一步步地踏入人群之中,神情冷淡,眉眼如画。 众人看了,竟不由的向后退却,y生生的让出了一条通往梅府的路 从雨花阁走到梅府邸,只需要一百来步,这一百步梅开芍走的不紧不慢,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而来,数不清是多少道。 她抬起手来,指尖拭去脸颊旁染上的鲜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知道我梅开芍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是什么吗一,碰我的枪,二,动我的脸” 说话间,她整个人都弹了出去,身tj乎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骨节j错间,短短j秒钟,梅傲手中的剑竟到了她的手上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锋已经反过来,悬在了梅傲的脖颈处 众人惊呆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何时周围渐渐没有了声音。 唯有梅傲倒ch一u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开芍,脸se苍白到了极点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已经有不少梅门下的弟子赶了过来,看到梅傲被擒,立刻将腿横劈了过来 他们有大约七八个人,各个都是梅家的精锐,出手狠辣,,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对付不来。 上一次,梅开芍就是被他们堵在门口,踢的全身青紫,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可这一次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了眸,如蛟龙般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狠狠用力 咯吱 骨碎声响起的同时,梅开芍猛地一个翻身,长发飞舞,白腿抬起,一下子就劈在了迎风而来的长腿上 若是比狠,谁能狠过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还打吗”她冷笑着,背光而立,一手扣着一个人的脖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绝艳j乎能灼烧人的眼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梅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哪怕是对上梅开芍那双眸,都会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那种来自地狱的冷冽,像是能瞬间将人至于死地 梅太颜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小脸y沉了下来。 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在那个傻子的身上,会散发着一g危险的气息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废物梅家族最大的耻辱 一个废物也会让人感觉到危险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但 事实却是梅开芍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 从气质到眼神,无一不说明着,她梅开芍将不再是废物 她举起手来,将手上的人甩在一旁,布衣上绽着血,像是巨大的花朵,迎风怒放 梅开芍的发本就长,由于常年没人打理,直直地垂在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蓬松松的带着微卷,像是深se的海藻,披在身后,宛如搁浅在岸的黑眸美人鱼。 十七岁的她,营养有些猥琐发育,胳膊很细,腿却修长,丝毫不在乎身上包裹着的锦布床单。 她一步步地踏入人群之中,神情冷淡,眉眼如画。 众人看了,竟不由的向后退却,y生生的让出了一条通往梅府的路 从雨花阁走到梅府邸,只需要一百来步,这一百步梅开芍走的不紧不慢,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而来,数不清是多少道。 她抬起手来,指尖拭去脸颊旁染上的鲜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知道我梅开芍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是什么吗一,碰我的枪,二,动我的脸” 说话间,她整个人都弹了出去,身tj乎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骨节j错间,短短j秒钟,梅傲手中的剑竟到了她的手上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锋已经反过来,悬在了梅傲的脖颈处 众人惊呆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何时周围渐渐没有了声音。 唯有梅傲倒ch一u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开芍,脸se苍白到了极点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已经有不少梅门下的弟子赶了过来,看到梅傲被擒,立刻将腿横劈了过来 他们有大约七八个人,各个都是梅家的精锐,出手狠辣,,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对付不来。 上一次,梅开芍就是被他们堵在门口,踢的全身青紫,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可这一次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了眸,如蛟龙般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狠狠用力 咯吱 骨碎声响起的同时,梅开芍猛地一个翻身,长发飞舞,白腿抬起,一下子就劈在了迎风而来的长腿上 若是比狠,谁能狠过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还打吗”她冷笑着,背光而立,一手扣着一个人的脖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绝艳j乎能灼烧人的眼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梅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哪怕是对上梅开芍那双眸,都会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那种来自地狱的冷冽,像是能瞬间将人至于死地 梅太颜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小脸y沉了下来。 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在那个傻子的身上,会散发着一g危险的气息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废物梅家族最大的耻辱 一个废物也会让人感觉到危险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但 事实却是梅开芍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 从气质到眼神,无一不说明着,她梅开芍将不再是废物 她举起手来,将手上的人甩在一旁,布衣上绽着血,像是巨大的花朵,迎风怒放 梅开芍的发本就长,由于常年没人打理,直直地垂在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蓬松松的带着微卷,像是深se的海藻,披在身后,宛如搁浅在岸的黑眸美人鱼。 十七岁的她,营养有些猥琐发育,胳膊很细,腿却修长,丝毫不在乎身上包裹着的锦布床单。 她一步步地踏入人群之中,神情冷淡,眉眼如画。 众人看了,竟不由的向后退却,y生生的让出了一条通往梅府的路 从雨花阁走到梅府邸,只需要一百来步,这一百步梅开芍走的不紧不慢,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而来,数不清是多少道。 她抬起手来,指尖拭去脸颊旁染上的鲜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知道我梅开芍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是什么吗一,碰我的枪,二,动我的脸” 说话间,她整个人都弹了出去,身tj乎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骨节j错间,短短j秒钟,梅傲手中的剑竟到了她的手上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锋已经反过来,悬在了梅傲的脖颈处 众人惊呆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何时周围渐渐没有了声音。 唯有梅傲倒ch一u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开芍,脸se苍白到了极点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已经有不少梅门下的弟子赶了过来,看到梅傲被擒,立刻将腿横劈了过来 他们有大约七八个人,各个都是梅家的精锐,出手狠辣,,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对付不来。 上一次,梅开芍就是被他们堵在门口,踢的全身青紫,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可这一次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了眸,如蛟龙般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狠狠用力 咯吱 骨碎声响起的同时,梅开芍猛地一个翻身,长发飞舞,白腿抬起,一下子就劈在了迎风而来的长腿上 若是比狠,谁能狠过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还打吗”她冷笑着,背光而立,一手扣着一个人的脖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绝艳j乎能灼烧人的眼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梅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哪怕是对上梅开芍那双眸,都会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那种来自地狱的冷冽,像是能瞬间将人至于死地 梅太颜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小脸y沉了下来。 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在那个傻子的身上,会散发着一g危险的气息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废物梅家族最大的耻辱 一个废物也会让人感觉到危险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但 事实却是梅开芍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 从气质到眼神,无一不说明着,她梅开芍将不再是废物 她举起手来,将手上的人甩在一旁,布衣上绽着血,像是巨大的花朵,迎风怒放 梅开芍的发本就长,由于常年没人打理,直直地垂在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蓬松松的带着微卷,像是深se的海藻,披在身后,宛如搁浅在岸的黑眸美人鱼。 十七岁的她,营养有些猥琐发育,胳膊很细,腿却修长,丝毫不在乎身上包裹着的锦布床单。 她一步步地踏入人群之中,神情冷淡,眉眼如画。 众人看了,竟不由的向后退却,y生生的让出了一条通往梅府的路 从雨花阁走到梅府邸,只需要一百来步,这一百步梅开芍走的不紧不慢,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而来,数不清是多少道。 她抬起手来,指尖拭去脸颊旁染上的鲜血,露出一张清秀的小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道:“知道我梅开芍生平最痛恨的两件事是什么吗一,碰我的枪,二,动我的脸” 说话间,她整个人都弹了出去,身tj乎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骨节j错间,短短j秒钟,梅傲手中的剑竟到了她的手上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的动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剑锋已经反过来,悬在了梅傲的脖颈处 众人惊呆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何时周围渐渐没有了声音。 唯有梅傲倒ch一u了一口气,不敢置信的看着梅开芍,脸se苍白到了极点 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傻子,这这怎么可能 此时,已经有不少梅门下的弟子赶了过来,看到梅傲被擒,立刻将腿横劈了过来 他们有大约七八个人,各个都是梅家的精锐,出手狠辣,,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对付不来。 上一次,梅开芍就是被他们堵在门口,踢的全身青紫,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 可这一次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了眸,如蛟龙般的身躯穿梭在人群中,抓住其中一个人的手臂,狠狠用力 咯吱 骨碎声响起的同时,梅开芍猛地一个翻身,长发飞舞,白腿抬起,一下子就劈在了迎风而来的长腿上 若是比狠,谁能狠过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还打吗”她冷笑着,背光而立,一手扣着一个人的脖颈,一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背上,全身上下散发出的绝艳j乎能灼烧人的眼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梅门下的弟子,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哪怕是对上梅开芍那双眸,都会不由的从心底感觉到害怕。 那种来自地狱的冷冽,像是能瞬间将人至于死地 梅太颜远远地在一旁看着,小脸y沉了下来。 难道是错觉吗为什么在那个傻子的身上,会散发着一g危险的气息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废物梅家族最大的耻辱 一个废物也会让人感觉到危险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但 事实却是梅开芍变了,完完全全地变了 从气质到眼神,无一不说明着,她梅开芍将不再是废物 她举起手来,将手上的人甩在一旁,布衣上绽着血,像是巨大的花朵,迎风怒放 梅开芍的发本就长,由于常年没人打理,直直地垂在了腰部以下的位置,蓬松松的带着微卷,像是深se的海藻,披在身后,宛如搁浅在岸的黑眸美人鱼。 十七岁的她,营养有些猥琐发育,胳膊很细,腿却修长,丝毫不在乎身上包裹着的锦布床单。 她一步步地踏入人群之中,神情冷淡,眉眼如画。 众人看了,竟不由的向后退却,y生生的让出了一条通往梅府的路 从雨花阁走到梅府邸,只需要一百来步,这一百步梅开芍走的不紧不慢,众人的目光一直追随而来,数不清是多少道。 第6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还没等她走到进梅府邸,一顶软轿便挡在了她的面前,那轿子通身都是白色的,轿沿用的是明黄色的金边,十分奢华至极,桥身出奇的大,装上个四五个人并不成问题。 轿外站着整整十八个黑衣侍卫,不言不语,面色冰冷。 抬轿子的下人更是多得数不清,身上穿着锦布,低调中却透着雍容。 那是唯有皇家人才撑得起来的气势! 轿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出门玩乐的皇子们。 大皇子慕容烨也在其中,一身明黄色裘衣长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狭长深邃,像是古时的墨石,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梅开芍余光扫见在场梅家的女眷,一个个都目光痴迷地看着大皇子慕容烨,她的眸也不禁在慕容烨身上停留了半刻,怪不得这个身体之前的脑子里除了大皇子之外容不下任何东西,这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慕容烨看着轿外傻站着的梅开芍,狭长的眸子深处涌出了一层层难掩的唾弃! 倒是坐在最暗处之人,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长袍半敞,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手中上好的青花瓷上,嘴角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轿子里的景色,梅开芍看不见,唯一能入目的就是慕容烨那张充满了厌恶的俊脸。 她的步子微微地顿了下。 众人冷笑,心道:花痴就是花痴,即便是胆子大了,有了功夫,也不改倒贴的本性,这梅开芍肯定会向以前一样朝着大皇子跑过去 可谁知! 梅开芍连看都没有多看那轿子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抬腿,绕路,侧身步入了梅府。 “大哥,这个梅开芍又在玩什么把戏?”坐在轿子另一头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那双漆黑眸子都瞪得滚圆。 “你觉得呢?”慕容烨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语气不平不淡。 慕容长鸿冷哼了一声:“她之前缠你缠得那般紧,现在反倒冷眼相对,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父皇也不会再强迫我娶她。”慕容烨放下轿帘,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蔑视。 慕容长鸿重重的点了下头,十几岁的年纪多少带着点孩子气,他扭过头去看向暗中的男子:“明日就要举行选妃大典了,哥哥们不要大意,到时候可要挑仔细点,别沾上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子!” 可还没等她走到进梅府邸,一顶软轿便挡在了她的面前,那轿子通身都是白色的,轿沿用的是明黄色的金边,十分奢华至极,桥身出奇的大,装上个四五个人并不成问题。 轿外站着整整十八个黑衣侍卫,不言不语,面色冰冷。 抬轿子的下人更是多得数不清,身上穿着锦布,低调中却透着雍容。 那是唯有皇家人才撑得起来的气势! 轿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出门玩乐的皇子们。 大皇子慕容烨也在其中,一身明黄色裘衣长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狭长深邃,像是古时的墨石,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梅开芍余光扫见在场梅家的女眷,一个个都目光痴迷地看着大皇子慕容烨,她的眸也不禁在慕容烨身上停留了半刻,怪不得这个身体之前的脑子里除了大皇子之外容不下任何东西,这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慕容烨看着轿外傻站着的梅开芍,狭长的眸子深处涌出了一层层难掩的唾弃! 倒是坐在最暗处之人,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长袍半敞,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手中上好的青花瓷上,嘴角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轿子里的景色,梅开芍看不见,唯一能入目的就是慕容烨那张充满了厌恶的俊脸。 她的步子微微地顿了下。 众人冷笑,心道:花痴就是花痴,即便是胆子大了,有了功夫,也不改倒贴的本性,这梅开芍肯定会向以前一样朝着大皇子跑过去 可谁知! 梅开芍连看都没有多看那轿子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抬腿,绕路,侧身步入了梅府。 “大哥,这个梅开芍又在玩什么把戏?”坐在轿子另一头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那双漆黑眸子都瞪得滚圆。 “你觉得呢?”慕容烨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语气不平不淡。 慕容长鸿冷哼了一声:“她之前缠你缠得那般紧,现在反倒冷眼相对,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父皇也不会再强迫我娶她。”慕容烨放下轿帘,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蔑视。 慕容长鸿重重的点了下头,十几岁的年纪多少带着点孩子气,他扭过头去看向暗中的男子:“明日就要举行选妃大典了,哥哥们不要大意,到时候可要挑仔细点,别沾上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子!” 可还没等她走到进梅府邸,一顶软轿便挡在了她的面前,那轿子通身都是白色的,轿沿用的是明黄色的金边,十分奢华至极,桥身出奇的大,装上个四五个人并不成问题。 轿外站着整整十八个黑衣侍卫,不言不语,面色冰冷。 抬轿子的下人更是多得数不清,身上穿着锦布,低调中却透着雍容。 那是唯有皇家人才撑得起来的气势! 轿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出门玩乐的皇子们。 大皇子慕容烨也在其中,一身明黄色裘衣长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狭长深邃,像是古时的墨石,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梅开芍余光扫见在场梅家的女眷,一个个都目光痴迷地看着大皇子慕容烨,她的眸也不禁在慕容烨身上停留了半刻,怪不得这个身体之前的脑子里除了大皇子之外容不下任何东西,这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慕容烨看着轿外傻站着的梅开芍,狭长的眸子深处涌出了一层层难掩的唾弃! 倒是坐在最暗处之人,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长袍半敞,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手中上好的青花瓷上,嘴角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轿子里的景色,梅开芍看不见,唯一能入目的就是慕容烨那张充满了厌恶的俊脸。 她的步子微微地顿了下。 众人冷笑,心道:花痴就是花痴,即便是胆子大了,有了功夫,也不改倒贴的本性,这梅开芍肯定会向以前一样朝着大皇子跑过去 可谁知! 梅开芍连看都没有多看那轿子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抬腿,绕路,侧身步入了梅府。 “大哥,这个梅开芍又在玩什么把戏?”坐在轿子另一头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那双漆黑眸子都瞪得滚圆。 “你觉得呢?”慕容烨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语气不平不淡。 慕容长鸿冷哼了一声:“她之前缠你缠得那般紧,现在反倒冷眼相对,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父皇也不会再强迫我娶她。”慕容烨放下轿帘,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蔑视。 慕容长鸿重重的点了下头,十几岁的年纪多少带着点孩子气,他扭过头去看向暗中的男子:“明日就要举行选妃大典了,哥哥们不要大意,到时候可要挑仔细点,别沾上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子!” 可还没等她走到进梅府邸,一顶软轿便挡在了她的面前,那轿子通身都是白色的,轿沿用的是明黄色的金边,十分奢华至极,桥身出奇的大,装上个四五个人并不成问题。 轿外站着整整十八个黑衣侍卫,不言不语,面色冰冷。 抬轿子的下人更是多得数不清,身上穿着锦布,低调中却透着雍容。 那是唯有皇家人才撑得起来的气势! 轿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出门玩乐的皇子们。 大皇子慕容烨也在其中,一身明黄色裘衣长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狭长深邃,像是古时的墨石,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梅开芍余光扫见在场梅家的女眷,一个个都目光痴迷地看着大皇子慕容烨,她的眸也不禁在慕容烨身上停留了半刻,怪不得这个身体之前的脑子里除了大皇子之外容不下任何东西,这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慕容烨看着轿外傻站着的梅开芍,狭长的眸子深处涌出了一层层难掩的唾弃! 倒是坐在最暗处之人,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长袍半敞,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手中上好的青花瓷上,嘴角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轿子里的景色,梅开芍看不见,唯一能入目的就是慕容烨那张充满了厌恶的俊脸。 她的步子微微地顿了下。 众人冷笑,心道:花痴就是花痴,即便是胆子大了,有了功夫,也不改倒贴的本性,这梅开芍肯定会向以前一样朝着大皇子跑过去 可谁知! 梅开芍连看都没有多看那轿子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抬腿,绕路,侧身步入了梅府。 “大哥,这个梅开芍又在玩什么把戏?”坐在轿子另一头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那双漆黑眸子都瞪得滚圆。 “你觉得呢?”慕容烨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语气不平不淡。 慕容长鸿冷哼了一声:“她之前缠你缠得那般紧,现在反倒冷眼相对,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父皇也不会再强迫我娶她。”慕容烨放下轿帘,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蔑视。 慕容长鸿重重的点了下头,十几岁的年纪多少带着点孩子气,他扭过头去看向暗中的男子:“明日就要举行选妃大典了,哥哥们不要大意,到时候可要挑仔细点,别沾上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子!” 可还没等她走到进梅府邸,一顶软轿便挡在了她的面前,那轿子通身都是白色的,轿沿用的是明黄色的金边,十分奢华至极,桥身出奇的大,装上个四五个人并不成问题。 轿外站着整整十八个黑衣侍卫,不言不语,面色冰冷。 抬轿子的下人更是多得数不清,身上穿着锦布,低调中却透着雍容。 那是唯有皇家人才撑得起来的气势! 轿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出门玩乐的皇子们。 大皇子慕容烨也在其中,一身明黄色裘衣长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狭长深邃,像是古时的墨石,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梅开芍余光扫见在场梅家的女眷,一个个都目光痴迷地看着大皇子慕容烨,她的眸也不禁在慕容烨身上停留了半刻,怪不得这个身体之前的脑子里除了大皇子之外容不下任何东西,这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慕容烨看着轿外傻站着的梅开芍,狭长的眸子深处涌出了一层层难掩的唾弃! 倒是坐在最暗处之人,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长袍半敞,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手中上好的青花瓷上,嘴角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轿子里的景色,梅开芍看不见,唯一能入目的就是慕容烨那张充满了厌恶的俊脸。 她的步子微微地顿了下。 众人冷笑,心道:花痴就是花痴,即便是胆子大了,有了功夫,也不改倒贴的本性,这梅开芍肯定会向以前一样朝着大皇子跑过去 可谁知! 梅开芍连看都没有多看那轿子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抬腿,绕路,侧身步入了梅府。 “大哥,这个梅开芍又在玩什么把戏?”坐在轿子另一头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那双漆黑眸子都瞪得滚圆。 “你觉得呢?”慕容烨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语气不平不淡。 慕容长鸿冷哼了一声:“她之前缠你缠得那般紧,现在反倒冷眼相对,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父皇也不会再强迫我娶她。”慕容烨放下轿帘,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蔑视。 慕容长鸿重重的点了下头,十几岁的年纪多少带着点孩子气,他扭过头去看向暗中的男子:“明日就要举行选妃大典了,哥哥们不要大意,到时候可要挑仔细点,别沾上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子!” 可还没等她走到进梅府邸,一顶软轿便挡在了她的面前,那轿子通身都是白色的,轿沿用的是明黄色的金边,十分奢华至极,桥身出奇的大,装上个四五个人并不成问题。 轿外站着整整十八个黑衣侍卫,不言不语,面色冰冷。 抬轿子的下人更是多得数不清,身上穿着锦布,低调中却透着雍容。 那是唯有皇家人才撑得起来的气势! 轿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出门玩乐的皇子们。 大皇子慕容烨也在其中,一身明黄色裘衣长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狭长深邃,像是古时的墨石,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梅开芍余光扫见在场梅家的女眷,一个个都目光痴迷地看着大皇子慕容烨,她的眸也不禁在慕容烨身上停留了半刻,怪不得这个身体之前的脑子里除了大皇子之外容不下任何东西,这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慕容烨看着轿外傻站着的梅开芍,狭长的眸子深处涌出了一层层难掩的唾弃! 倒是坐在最暗处之人,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长袍半敞,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手中上好的青花瓷上,嘴角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轿子里的景色,梅开芍看不见,唯一能入目的就是慕容烨那张充满了厌恶的俊脸。 她的步子微微地顿了下。 众人冷笑,心道:花痴就是花痴,即便是胆子大了,有了功夫,也不改倒贴的本性,这梅开芍肯定会向以前一样朝着大皇子跑过去 可谁知! 梅开芍连看都没有多看那轿子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抬腿,绕路,侧身步入了梅府。 “大哥,这个梅开芍又在玩什么把戏?”坐在轿子另一头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那双漆黑眸子都瞪得滚圆。 “你觉得呢?”慕容烨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语气不平不淡。 慕容长鸿冷哼了一声:“她之前缠你缠得那般紧,现在反倒冷眼相对,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父皇也不会再强迫我娶她。”慕容烨放下轿帘,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蔑视。 慕容长鸿重重的点了下头,十几岁的年纪多少带着点孩子气,他扭过头去看向暗中的男子:“明日就要举行选妃大典了,哥哥们不要大意,到时候可要挑仔细点,别沾上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子!” 可还没等她走到进梅府邸,一顶软轿便挡在了她的面前,那轿子通身都是白色的,轿沿用的是明黄色的金边,十分奢华至极,桥身出奇的大,装上个四五个人并不成问题。 轿外站着整整十八个黑衣侍卫,不言不语,面色冰冷。 抬轿子的下人更是多得数不清,身上穿着锦布,低调中却透着雍容。 那是唯有皇家人才撑得起来的气势! 轿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出门玩乐的皇子们。 大皇子慕容烨也在其中,一身明黄色裘衣长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狭长深邃,像是古时的墨石,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梅开芍余光扫见在场梅家的女眷,一个个都目光痴迷地看着大皇子慕容烨,她的眸也不禁在慕容烨身上停留了半刻,怪不得这个身体之前的脑子里除了大皇子之外容不下任何东西,这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慕容烨看着轿外傻站着的梅开芍,狭长的眸子深处涌出了一层层难掩的唾弃! 倒是坐在最暗处之人,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长袍半敞,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手中上好的青花瓷上,嘴角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轿子里的景色,梅开芍看不见,唯一能入目的就是慕容烨那张充满了厌恶的俊脸。 她的步子微微地顿了下。 众人冷笑,心道:花痴就是花痴,即便是胆子大了,有了功夫,也不改倒贴的本性,这梅开芍肯定会向以前一样朝着大皇子跑过去 可谁知! 梅开芍连看都没有多看那轿子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抬腿,绕路,侧身步入了梅府。 “大哥,这个梅开芍又在玩什么把戏?”坐在轿子另一头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那双漆黑眸子都瞪得滚圆。 “你觉得呢?”慕容烨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语气不平不淡。 慕容长鸿冷哼了一声:“她之前缠你缠得那般紧,现在反倒冷眼相对,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父皇也不会再强迫我娶她。”慕容烨放下轿帘,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蔑视。 慕容长鸿重重的点了下头,十几岁的年纪多少带着点孩子气,他扭过头去看向暗中的男子:“明日就要举行选妃大典了,哥哥们不要大意,到时候可要挑仔细点,别沾上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子!” 可还没等她走到进梅府邸,一顶软轿便挡在了她的面前,那轿子通身都是白色的,轿沿用的是明黄色的金边,十分奢华至极,桥身出奇的大,装上个四五个人并不成问题。 轿外站着整整十八个黑衣侍卫,不言不语,面色冰冷。 抬轿子的下人更是多得数不清,身上穿着锦布,低调中却透着雍容。 那是唯有皇家人才撑得起来的气势! 轿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出门玩乐的皇子们。 大皇子慕容烨也在其中,一身明黄色裘衣长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狭长深邃,像是古时的墨石,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梅开芍余光扫见在场梅家的女眷,一个个都目光痴迷地看着大皇子慕容烨,她的眸也不禁在慕容烨身上停留了半刻,怪不得这个身体之前的脑子里除了大皇子之外容不下任何东西,这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慕容烨看着轿外傻站着的梅开芍,狭长的眸子深处涌出了一层层难掩的唾弃! 倒是坐在最暗处之人,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长袍半敞,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手中上好的青花瓷上,嘴角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轿子里的景色,梅开芍看不见,唯一能入目的就是慕容烨那张充满了厌恶的俊脸。 她的步子微微地顿了下。 众人冷笑,心道:花痴就是花痴,即便是胆子大了,有了功夫,也不改倒贴的本性,这梅开芍肯定会向以前一样朝着大皇子跑过去 可谁知! 梅开芍连看都没有多看那轿子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抬腿,绕路,侧身步入了梅府。 “大哥,这个梅开芍又在玩什么把戏?”坐在轿子另一头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那双漆黑眸子都瞪得滚圆。 “你觉得呢?”慕容烨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语气不平不淡。 慕容长鸿冷哼了一声:“她之前缠你缠得那般紧,现在反倒冷眼相对,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父皇也不会再强迫我娶她。”慕容烨放下轿帘,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蔑视。 慕容长鸿重重的点了下头,十几岁的年纪多少带着点孩子气,他扭过头去看向暗中的男子:“明日就要举行选妃大典了,哥哥们不要大意,到时候可要挑仔细点,别沾上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子!” 可还没等她走到进梅府邸,一顶软轿便挡在了她的面前,那轿子通身都是白色的,轿沿用的是明黄色的金边,十分奢华至极,桥身出奇的大,装上个四五个人并不成问题。 轿外站着整整十八个黑衣侍卫,不言不语,面色冰冷。 抬轿子的下人更是多得数不清,身上穿着锦布,低调中却透着雍容。 那是唯有皇家人才撑得起来的气势! 轿内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出门玩乐的皇子们。 大皇子慕容烨也在其中,一身明黄色裘衣长袍,五官白皙,容颜清隽,尤其是一双凤眼,狭长深邃,像是古时的墨石,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叫人看了便移不开目光! 梅开芍余光扫见在场梅家的女眷,一个个都目光痴迷地看着大皇子慕容烨,她的眸也不禁在慕容烨身上停留了半刻,怪不得这个身体之前的脑子里除了大皇子之外容不下任何东西,这男人即便什么都不做,也有着让人为之疯狂的本钱。 慕容烨看着轿外傻站着的梅开芍,狭长的眸子深处涌出了一层层难掩的唾弃! 倒是坐在最暗处之人,慢条斯理地转着手中的茶杯,长袍半敞,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手中上好的青花瓷上,嘴角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慵懒 轿子里的景色,梅开芍看不见,唯一能入目的就是慕容烨那张充满了厌恶的俊脸。 她的步子微微地顿了下。 众人冷笑,心道:花痴就是花痴,即便是胆子大了,有了功夫,也不改倒贴的本性,这梅开芍肯定会向以前一样朝着大皇子跑过去 可谁知! 梅开芍连看都没有多看那轿子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抬腿,绕路,侧身步入了梅府。 “大哥,这个梅开芍又在玩什么把戏?”坐在轿子另一头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这个时候开口了,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就连那双漆黑眸子都瞪得滚圆。 “你觉得呢?”慕容烨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语气不平不淡。 慕容长鸿冷哼了一声:“她之前缠你缠得那般紧,现在反倒冷眼相对,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怎么做都无所谓,反正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父皇也不会再强迫我娶她。”慕容烨放下轿帘,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蔑视。 慕容长鸿重重的点了下头,十几岁的年纪多少带着点孩子气,他扭过头去看向暗中的男子:“明日就要举行选妃大典了,哥哥们不要大意,到时候可要挑仔细点,别沾上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子!” 第7章渣男 男子不语,姿势慵懒地拖着下巴,暖炉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只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动静皆宜,亮晶晶的火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芒,好似能将整个乾坤都握在掌中。 他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着木榻的扶臂,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朦胧雾色,若有若无地看了轿外一眼 “阿嚏!”走进闺房的梅开芍重重地打了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躺在床上开始修养生息。 她身上的伤不轻,可见在此之前被梅府的人欺负的有多惨。 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 打定主意后,梅开芍闭上了双目,打算好好睡上几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哐哐哐的敲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梅府的当家——梅乾丰! 梅开芍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在她的记忆里,她这个父亲一向是不管她死活的,别说是来她的房间,平日里就连看都鲜少看她一眼。 其实梅乾丰身上流着的并不是梅家的血,当年的他只不过是梅家收的一个徒弟。 长相俊美的他凭借一身的功夫,很快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们都偷偷地暗恋着他。 就连梅家唯一的女儿——梅莲,都对他动了芳心。 梅乾丰也曾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梅莲。 年老的梅玄这才把女儿下嫁给了他,可谁知老爷子一死,梅乾丰就迎娶了苏艳艳进门。 不仅如此,这个苏艳艳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就是如今的梅太颜和梅傲,原来梅乾丰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 梅莲性子刚韧,怎么都不肯接受。 但那时候,梅乾丰已经掌握了整个梅家,不仅对梅莲不屑一顾,还任由她被人陷害致死! 就是因为梅乾丰这种态度,梅家的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这个渣男! 梅开芍紧紧的攥起了双手,眸低里浮动着雾气,她还清晰的记得,梅莲把她护在身下活活被人打死的那一幕,对着:“开芍,别怕,娘亲不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么伟大的母亲也挽回不了梅家的现状。 真正的梅开芍已经死了。 但重生的梅开芍会把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她军火幽灵的称号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等着,她一定会让当年欺辱她们母女的人哭的很有节奏! “梅将军,这就是你家的二话的是梅乾丰的身边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那男人没有胡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梅乾丰对那男人倒是颇有点恭敬的意思:“让孙公公见笑了,我这个小女性子烈,你看这入宫的事” 孙公公没有接话,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 那太监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转头,瓮声瓮气地低声对梅乾丰说:“将军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该由咱家说。您家里有两个名额,虽说太颜小姐十分优秀,究竟一个人单薄了些,而且这二小姐,可是宫里头点名要的,这其中的意思,您也仔细琢磨琢磨” 男子不语,姿势慵懒地拖着下巴,暖炉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只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动静皆宜,亮晶晶的火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芒,好似能将整个乾坤都握在掌中。 他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着木榻的扶臂,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朦胧雾色,若有若无地看了轿外一眼 “阿嚏!”走进闺房的梅开芍重重地打了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躺在床上开始修养生息。 她身上的伤不轻,可见在此之前被梅府的人欺负的有多惨。 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 打定主意后,梅开芍闭上了双目,打算好好睡上几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哐哐哐的敲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梅府的当家——梅乾丰! 梅开芍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在她的记忆里,她这个父亲一向是不管她死活的,别说是来她的房间,平日里就连看都鲜少看她一眼。 其实梅乾丰身上流着的并不是梅家的血,当年的他只不过是梅家收的一个徒弟。 长相俊美的他凭借一身的功夫,很快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们都偷偷地暗恋着他。 就连梅家唯一的女儿——梅莲,都对他动了芳心。 梅乾丰也曾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梅莲。 年老的梅玄这才把女儿下嫁给了他,可谁知老爷子一死,梅乾丰就迎娶了苏艳艳进门。 不仅如此,这个苏艳艳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就是如今的梅太颜和梅傲,原来梅乾丰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 梅莲性子刚韧,怎么都不肯接受。 但那时候,梅乾丰已经掌握了整个梅家,不仅对梅莲不屑一顾,还任由她被人陷害致死! 就是因为梅乾丰这种态度,梅家的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这个渣男! 梅开芍紧紧的攥起了双手,眸低里浮动着雾气,她还清晰的记得,梅莲把她护在身下活活被人打死的那一幕,对着:“开芍,别怕,娘亲不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么伟大的母亲也挽回不了梅家的现状。 真正的梅开芍已经死了。 但重生的梅开芍会把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她军火幽灵的称号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等着,她一定会让当年欺辱她们母女的人哭的很有节奏! “梅将军,这就是你家的二话的是梅乾丰的身边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那男人没有胡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梅乾丰对那男人倒是颇有点恭敬的意思:“让孙公公见笑了,我这个小女性子烈,你看这入宫的事” 孙公公没有接话,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 那太监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转头,瓮声瓮气地低声对梅乾丰说:“将军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该由咱家说。您家里有两个名额,虽说太颜小姐十分优秀,究竟一个人单薄了些,而且这二小姐,可是宫里头点名要的,这其中的意思,您也仔细琢磨琢磨” 男子不语,姿势慵懒地拖着下巴,暖炉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只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动静皆宜,亮晶晶的火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芒,好似能将整个乾坤都握在掌中。 他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着木榻的扶臂,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朦胧雾色,若有若无地看了轿外一眼 “阿嚏!”走进闺房的梅开芍重重地打了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躺在床上开始修养生息。 她身上的伤不轻,可见在此之前被梅府的人欺负的有多惨。 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 打定主意后,梅开芍闭上了双目,打算好好睡上几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哐哐哐的敲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梅府的当家——梅乾丰! 梅开芍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在她的记忆里,她这个父亲一向是不管她死活的,别说是来她的房间,平日里就连看都鲜少看她一眼。 其实梅乾丰身上流着的并不是梅家的血,当年的他只不过是梅家收的一个徒弟。 长相俊美的他凭借一身的功夫,很快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们都偷偷地暗恋着他。 就连梅家唯一的女儿——梅莲,都对他动了芳心。 梅乾丰也曾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梅莲。 年老的梅玄这才把女儿下嫁给了他,可谁知老爷子一死,梅乾丰就迎娶了苏艳艳进门。 不仅如此,这个苏艳艳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就是如今的梅太颜和梅傲,原来梅乾丰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 梅莲性子刚韧,怎么都不肯接受。 但那时候,梅乾丰已经掌握了整个梅家,不仅对梅莲不屑一顾,还任由她被人陷害致死! 就是因为梅乾丰这种态度,梅家的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这个渣男! 梅开芍紧紧的攥起了双手,眸低里浮动着雾气,她还清晰的记得,梅莲把她护在身下活活被人打死的那一幕,对着:“开芍,别怕,娘亲不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么伟大的母亲也挽回不了梅家的现状。 真正的梅开芍已经死了。 但重生的梅开芍会把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她军火幽灵的称号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等着,她一定会让当年欺辱她们母女的人哭的很有节奏! “梅将军,这就是你家的二话的是梅乾丰的身边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那男人没有胡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梅乾丰对那男人倒是颇有点恭敬的意思:“让孙公公见笑了,我这个小女性子烈,你看这入宫的事” 孙公公没有接话,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 那太监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转头,瓮声瓮气地低声对梅乾丰说:“将军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该由咱家说。您家里有两个名额,虽说太颜小姐十分优秀,究竟一个人单薄了些,而且这二小姐,可是宫里头点名要的,这其中的意思,您也仔细琢磨琢磨” 男子不语,姿势慵懒地拖着下巴,暖炉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只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动静皆宜,亮晶晶的火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芒,好似能将整个乾坤都握在掌中。 他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着木榻的扶臂,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朦胧雾色,若有若无地看了轿外一眼 “阿嚏!”走进闺房的梅开芍重重地打了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躺在床上开始修养生息。 她身上的伤不轻,可见在此之前被梅府的人欺负的有多惨。 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 打定主意后,梅开芍闭上了双目,打算好好睡上几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哐哐哐的敲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梅府的当家——梅乾丰! 梅开芍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在她的记忆里,她这个父亲一向是不管她死活的,别说是来她的房间,平日里就连看都鲜少看她一眼。 其实梅乾丰身上流着的并不是梅家的血,当年的他只不过是梅家收的一个徒弟。 长相俊美的他凭借一身的功夫,很快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们都偷偷地暗恋着他。 就连梅家唯一的女儿——梅莲,都对他动了芳心。 梅乾丰也曾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梅莲。 年老的梅玄这才把女儿下嫁给了他,可谁知老爷子一死,梅乾丰就迎娶了苏艳艳进门。 不仅如此,这个苏艳艳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就是如今的梅太颜和梅傲,原来梅乾丰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 梅莲性子刚韧,怎么都不肯接受。 但那时候,梅乾丰已经掌握了整个梅家,不仅对梅莲不屑一顾,还任由她被人陷害致死! 就是因为梅乾丰这种态度,梅家的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这个渣男! 梅开芍紧紧的攥起了双手,眸低里浮动着雾气,她还清晰的记得,梅莲把她护在身下活活被人打死的那一幕,对着:“开芍,别怕,娘亲不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么伟大的母亲也挽回不了梅家的现状。 真正的梅开芍已经死了。 但重生的梅开芍会把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她军火幽灵的称号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等着,她一定会让当年欺辱她们母女的人哭的很有节奏! “梅将军,这就是你家的二话的是梅乾丰的身边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那男人没有胡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梅乾丰对那男人倒是颇有点恭敬的意思:“让孙公公见笑了,我这个小女性子烈,你看这入宫的事” 孙公公没有接话,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 那太监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转头,瓮声瓮气地低声对梅乾丰说:“将军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该由咱家说。您家里有两个名额,虽说太颜小姐十分优秀,究竟一个人单薄了些,而且这二小姐,可是宫里头点名要的,这其中的意思,您也仔细琢磨琢磨” 男子不语,姿势慵懒地拖着下巴,暖炉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只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动静皆宜,亮晶晶的火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芒,好似能将整个乾坤都握在掌中。 他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着木榻的扶臂,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朦胧雾色,若有若无地看了轿外一眼 “阿嚏!”走进闺房的梅开芍重重地打了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躺在床上开始修养生息。 她身上的伤不轻,可见在此之前被梅府的人欺负的有多惨。 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 打定主意后,梅开芍闭上了双目,打算好好睡上几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哐哐哐的敲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梅府的当家——梅乾丰! 梅开芍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在她的记忆里,她这个父亲一向是不管她死活的,别说是来她的房间,平日里就连看都鲜少看她一眼。 其实梅乾丰身上流着的并不是梅家的血,当年的他只不过是梅家收的一个徒弟。 长相俊美的他凭借一身的功夫,很快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们都偷偷地暗恋着他。 就连梅家唯一的女儿——梅莲,都对他动了芳心。 梅乾丰也曾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梅莲。 年老的梅玄这才把女儿下嫁给了他,可谁知老爷子一死,梅乾丰就迎娶了苏艳艳进门。 不仅如此,这个苏艳艳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就是如今的梅太颜和梅傲,原来梅乾丰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 梅莲性子刚韧,怎么都不肯接受。 但那时候,梅乾丰已经掌握了整个梅家,不仅对梅莲不屑一顾,还任由她被人陷害致死! 就是因为梅乾丰这种态度,梅家的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这个渣男! 梅开芍紧紧的攥起了双手,眸低里浮动着雾气,她还清晰的记得,梅莲把她护在身下活活被人打死的那一幕,对着:“开芍,别怕,娘亲不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么伟大的母亲也挽回不了梅家的现状。 真正的梅开芍已经死了。 但重生的梅开芍会把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她军火幽灵的称号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等着,她一定会让当年欺辱她们母女的人哭的很有节奏! “梅将军,这就是你家的二话的是梅乾丰的身边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那男人没有胡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梅乾丰对那男人倒是颇有点恭敬的意思:“让孙公公见笑了,我这个小女性子烈,你看这入宫的事” 孙公公没有接话,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 那太监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转头,瓮声瓮气地低声对梅乾丰说:“将军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该由咱家说。您家里有两个名额,虽说太颜小姐十分优秀,究竟一个人单薄了些,而且这二小姐,可是宫里头点名要的,这其中的意思,您也仔细琢磨琢磨” 男子不语,姿势慵懒地拖着下巴,暖炉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只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动静皆宜,亮晶晶的火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芒,好似能将整个乾坤都握在掌中。 他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着木榻的扶臂,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朦胧雾色,若有若无地看了轿外一眼 “阿嚏!”走进闺房的梅开芍重重地打了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躺在床上开始修养生息。 她身上的伤不轻,可见在此之前被梅府的人欺负的有多惨。 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 打定主意后,梅开芍闭上了双目,打算好好睡上几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哐哐哐的敲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梅府的当家——梅乾丰! 梅开芍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在她的记忆里,她这个父亲一向是不管她死活的,别说是来她的房间,平日里就连看都鲜少看她一眼。 其实梅乾丰身上流着的并不是梅家的血,当年的他只不过是梅家收的一个徒弟。 长相俊美的他凭借一身的功夫,很快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们都偷偷地暗恋着他。 就连梅家唯一的女儿——梅莲,都对他动了芳心。 梅乾丰也曾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梅莲。 年老的梅玄这才把女儿下嫁给了他,可谁知老爷子一死,梅乾丰就迎娶了苏艳艳进门。 不仅如此,这个苏艳艳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就是如今的梅太颜和梅傲,原来梅乾丰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 梅莲性子刚韧,怎么都不肯接受。 但那时候,梅乾丰已经掌握了整个梅家,不仅对梅莲不屑一顾,还任由她被人陷害致死! 就是因为梅乾丰这种态度,梅家的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这个渣男! 梅开芍紧紧的攥起了双手,眸低里浮动着雾气,她还清晰的记得,梅莲把她护在身下活活被人打死的那一幕,对着:“开芍,别怕,娘亲不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么伟大的母亲也挽回不了梅家的现状。 真正的梅开芍已经死了。 但重生的梅开芍会把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她军火幽灵的称号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等着,她一定会让当年欺辱她们母女的人哭的很有节奏! “梅将军,这就是你家的二话的是梅乾丰的身边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那男人没有胡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梅乾丰对那男人倒是颇有点恭敬的意思:“让孙公公见笑了,我这个小女性子烈,你看这入宫的事” 孙公公没有接话,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 那太监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转头,瓮声瓮气地低声对梅乾丰说:“将军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该由咱家说。您家里有两个名额,虽说太颜小姐十分优秀,究竟一个人单薄了些,而且这二小姐,可是宫里头点名要的,这其中的意思,您也仔细琢磨琢磨” 男子不语,姿势慵懒地拖着下巴,暖炉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只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动静皆宜,亮晶晶的火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芒,好似能将整个乾坤都握在掌中。 他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着木榻的扶臂,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朦胧雾色,若有若无地看了轿外一眼 “阿嚏!”走进闺房的梅开芍重重地打了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躺在床上开始修养生息。 她身上的伤不轻,可见在此之前被梅府的人欺负的有多惨。 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 打定主意后,梅开芍闭上了双目,打算好好睡上几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哐哐哐的敲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梅府的当家——梅乾丰! 梅开芍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在她的记忆里,她这个父亲一向是不管她死活的,别说是来她的房间,平日里就连看都鲜少看她一眼。 其实梅乾丰身上流着的并不是梅家的血,当年的他只不过是梅家收的一个徒弟。 长相俊美的他凭借一身的功夫,很快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们都偷偷地暗恋着他。 就连梅家唯一的女儿——梅莲,都对他动了芳心。 梅乾丰也曾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梅莲。 年老的梅玄这才把女儿下嫁给了他,可谁知老爷子一死,梅乾丰就迎娶了苏艳艳进门。 不仅如此,这个苏艳艳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就是如今的梅太颜和梅傲,原来梅乾丰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 梅莲性子刚韧,怎么都不肯接受。 但那时候,梅乾丰已经掌握了整个梅家,不仅对梅莲不屑一顾,还任由她被人陷害致死! 就是因为梅乾丰这种态度,梅家的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这个渣男! 梅开芍紧紧的攥起了双手,眸低里浮动着雾气,她还清晰的记得,梅莲把她护在身下活活被人打死的那一幕,对着:“开芍,别怕,娘亲不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么伟大的母亲也挽回不了梅家的现状。 真正的梅开芍已经死了。 但重生的梅开芍会把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她军火幽灵的称号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等着,她一定会让当年欺辱她们母女的人哭的很有节奏! “梅将军,这就是你家的二话的是梅乾丰的身边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那男人没有胡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梅乾丰对那男人倒是颇有点恭敬的意思:“让孙公公见笑了,我这个小女性子烈,你看这入宫的事” 孙公公没有接话,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 那太监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转头,瓮声瓮气地低声对梅乾丰说:“将军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该由咱家说。您家里有两个名额,虽说太颜小姐十分优秀,究竟一个人单薄了些,而且这二小姐,可是宫里头点名要的,这其中的意思,您也仔细琢磨琢磨” 男子不语,姿势慵懒地拖着下巴,暖炉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只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动静皆宜,亮晶晶的火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芒,好似能将整个乾坤都握在掌中。 他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着木榻的扶臂,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朦胧雾色,若有若无地看了轿外一眼 “阿嚏!”走进闺房的梅开芍重重地打了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躺在床上开始修养生息。 她身上的伤不轻,可见在此之前被梅府的人欺负的有多惨。 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 打定主意后,梅开芍闭上了双目,打算好好睡上几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哐哐哐的敲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梅府的当家——梅乾丰! 梅开芍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在她的记忆里,她这个父亲一向是不管她死活的,别说是来她的房间,平日里就连看都鲜少看她一眼。 其实梅乾丰身上流着的并不是梅家的血,当年的他只不过是梅家收的一个徒弟。 长相俊美的他凭借一身的功夫,很快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们都偷偷地暗恋着他。 就连梅家唯一的女儿——梅莲,都对他动了芳心。 梅乾丰也曾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梅莲。 年老的梅玄这才把女儿下嫁给了他,可谁知老爷子一死,梅乾丰就迎娶了苏艳艳进门。 不仅如此,这个苏艳艳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就是如今的梅太颜和梅傲,原来梅乾丰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 梅莲性子刚韧,怎么都不肯接受。 但那时候,梅乾丰已经掌握了整个梅家,不仅对梅莲不屑一顾,还任由她被人陷害致死! 就是因为梅乾丰这种态度,梅家的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这个渣男! 梅开芍紧紧的攥起了双手,眸低里浮动着雾气,她还清晰的记得,梅莲把她护在身下活活被人打死的那一幕,对着:“开芍,别怕,娘亲不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么伟大的母亲也挽回不了梅家的现状。 真正的梅开芍已经死了。 但重生的梅开芍会把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她军火幽灵的称号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等着,她一定会让当年欺辱她们母女的人哭的很有节奏! “梅将军,这就是你家的二话的是梅乾丰的身边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那男人没有胡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梅乾丰对那男人倒是颇有点恭敬的意思:“让孙公公见笑了,我这个小女性子烈,你看这入宫的事” 孙公公没有接话,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 那太监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转头,瓮声瓮气地低声对梅乾丰说:“将军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该由咱家说。您家里有两个名额,虽说太颜小姐十分优秀,究竟一个人单薄了些,而且这二小姐,可是宫里头点名要的,这其中的意思,您也仔细琢磨琢磨” 男子不语,姿势慵懒地拖着下巴,暖炉里的火光明明灭灭地打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清其相貌,只是那双手骨节分明,动静皆宜,亮晶晶的火光底下,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芒,好似能将整个乾坤都握在掌中。 他漫不经心地换了只手,撑着木榻的扶臂,趁着茶烟袅袅的当口,隔着朦胧雾色,若有若无地看了轿外一眼 “阿嚏!”走进闺房的梅开芍重重地打了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躺在床上开始修养生息。 她身上的伤不轻,可见在此之前被梅府的人欺负的有多惨。 不管怎么样,先把身体养好。 打定主意后,梅开芍闭上了双目,打算好好睡上几天。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她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哐哐哐的敲门! 进来的人竟然是梅府的当家——梅乾丰! 梅开芍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在她的记忆里,她这个父亲一向是不管她死活的,别说是来她的房间,平日里就连看都鲜少看她一眼。 其实梅乾丰身上流着的并不是梅家的血,当年的他只不过是梅家收的一个徒弟。 长相俊美的他凭借一身的功夫,很快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许多官宦人家的小姐们都偷偷地暗恋着他。 就连梅家唯一的女儿——梅莲,都对他动了芳心。 梅乾丰也曾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辜负梅莲。 年老的梅玄这才把女儿下嫁给了他,可谁知老爷子一死,梅乾丰就迎娶了苏艳艳进门。 不仅如此,这个苏艳艳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的,就是如今的梅太颜和梅傲,原来梅乾丰早就在外面有了情人。 梅莲性子刚韧,怎么都不肯接受。 但那时候,梅乾丰已经掌握了整个梅家,不仅对梅莲不屑一顾,还任由她被人陷害致死! 就是因为梅乾丰这种态度,梅家的人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这个渣男! 梅开芍紧紧的攥起了双手,眸低里浮动着雾气,她还清晰的记得,梅莲把她护在身下活活被人打死的那一幕,对着:“开芍,别怕,娘亲不疼,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即便是这么伟大的母亲也挽回不了梅家的现状。 真正的梅开芍已经死了。 但重生的梅开芍会把本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夺回来! 她军火幽灵的称号从来都不是白给的! 等着,她一定会让当年欺辱她们母女的人哭的很有节奏! “梅将军,这就是你家的二话的是梅乾丰的身边一个穿着华丽服饰的男人,那男人没有胡子,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的: 梅乾丰对那男人倒是颇有点恭敬的意思:“让孙公公见笑了,我这个小女性子烈,你看这入宫的事” 孙公公没有接话,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 那太监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浓,最后转头,瓮声瓮气地低声对梅乾丰说:“将军是聪明人,这些话本不该由咱家说。您家里有两个名额,虽说太颜小姐十分优秀,究竟一个人单薄了些,而且这二小姐,可是宫里头点名要的,这其中的意思,您也仔细琢磨琢磨” 第8章主子的心思 宫里头点名要的? 梅乾丰心跳骤得漏了半拍,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些古怪。 不过,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他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看着那太监笑道:“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了,多谢孙公公提点。” “哎吆,将军可别这么说,简直是折煞了咱家。”孙公公边说边往外走着,临出门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心道,这二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 哎!主子们的心思简直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尤其是那位主子 送走宫里的人,梅乾丰又进了后院,这次他身后带了一个婢女,婢女的年纪不大,一看即只是十三四岁,见到梅开芍恭敬的屈膝:“二小姐。”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半坐在古木椅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木桌上。 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梅乾丰。 她倒,她这个“父亲”在搞什么鬼。 梅乾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一直是个胆话的时候都不敢放大声音,现在竟敢这样看着他,简直不像话! 可想到孙公公的话,他又把喉间的怒意压下去,冷眼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梅开芍,语调漠然:“从今天起,这丫头就是你的仆人,你要做什么吩咐她们就行。” “喔?”梅开芍杏眸微微挪开,凛冽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身上掠过:“叫什么名字。” 梳着双髻的婢女甜声答道:“奴婢菊香。” 菊香的姿势很恭敬,看不出半点瑕疵。 可梅开芍是何等人物? 她可没有错过那个小女孩低头的一瞬间,一丝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带着不明的兴奋,而不是见到新主子的紧张。 梅乾丰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菊香的身上,深邃了一双眼。 怪不得她这个父亲会突然给她送一个使唤的下人过来,原来是老狐狸派来监视她的。 梅开芍唇边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把双脚放下来,踱步走到菊香面前,接着,她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来捏住了小丫头的下巴。 菊香吓的一哆嗦,手中的暖壶险些扔出去:“小,小姐” “长的不错。”梅开芍笑弯了眼,仔细看那笑却未达到眸底,她回头看着梅乾丰:“女儿在此谢过父亲了。” 梅乾丰刚刚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一下,此时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吊着的心又沉了下,稳着气息道了一声:“嗯。”便挥袖出了后院。 他相信不管这丫头怎么变,也只是个丢尽梅家脸面的下贱之女。 即便是宫里指名要的,也走不长远。 他派这个女儿去,不过是为了辅佐自己用心培养的太颜。 那样的位置谁不觊觎? 不能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入宫的事情,她不需要准备的太好,只要乖乖的当好她的“绿梅”就行! 宫里头点名要的? 梅乾丰心跳骤得漏了半拍,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些古怪。 不过,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他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看着那太监笑道:“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了,多谢孙公公提点。” “哎吆,将军可别这么说,简直是折煞了咱家。”孙公公边说边往外走着,临出门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心道,这二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 哎!主子们的心思简直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尤其是那位主子 送走宫里的人,梅乾丰又进了后院,这次他身后带了一个婢女,婢女的年纪不大,一看即只是十三四岁,见到梅开芍恭敬的屈膝:“二小姐。”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半坐在古木椅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木桌上。 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梅乾丰。 她倒,她这个“父亲”在搞什么鬼。 梅乾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一直是个胆话的时候都不敢放大声音,现在竟敢这样看着他,简直不像话! 可想到孙公公的话,他又把喉间的怒意压下去,冷眼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梅开芍,语调漠然:“从今天起,这丫头就是你的仆人,你要做什么吩咐她们就行。” “喔?”梅开芍杏眸微微挪开,凛冽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身上掠过:“叫什么名字。” 梳着双髻的婢女甜声答道:“奴婢菊香。” 菊香的姿势很恭敬,看不出半点瑕疵。 可梅开芍是何等人物? 她可没有错过那个小女孩低头的一瞬间,一丝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带着不明的兴奋,而不是见到新主子的紧张。 梅乾丰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菊香的身上,深邃了一双眼。 怪不得她这个父亲会突然给她送一个使唤的下人过来,原来是老狐狸派来监视她的。 梅开芍唇边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把双脚放下来,踱步走到菊香面前,接着,她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来捏住了小丫头的下巴。 菊香吓的一哆嗦,手中的暖壶险些扔出去:“小,小姐” “长的不错。”梅开芍笑弯了眼,仔细看那笑却未达到眸底,她回头看着梅乾丰:“女儿在此谢过父亲了。” 梅乾丰刚刚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一下,此时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吊着的心又沉了下,稳着气息道了一声:“嗯。”便挥袖出了后院。 他相信不管这丫头怎么变,也只是个丢尽梅家脸面的下贱之女。 即便是宫里指名要的,也走不长远。 他派这个女儿去,不过是为了辅佐自己用心培养的太颜。 那样的位置谁不觊觎? 不能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入宫的事情,她不需要准备的太好,只要乖乖的当好她的“绿梅”就行! 宫里头点名要的? 梅乾丰心跳骤得漏了半拍,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些古怪。 不过,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他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看着那太监笑道:“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了,多谢孙公公提点。” “哎吆,将军可别这么说,简直是折煞了咱家。”孙公公边说边往外走着,临出门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心道,这二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 哎!主子们的心思简直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尤其是那位主子 送走宫里的人,梅乾丰又进了后院,这次他身后带了一个婢女,婢女的年纪不大,一看即只是十三四岁,见到梅开芍恭敬的屈膝:“二小姐。”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半坐在古木椅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木桌上。 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梅乾丰。 她倒,她这个“父亲”在搞什么鬼。 梅乾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一直是个胆话的时候都不敢放大声音,现在竟敢这样看着他,简直不像话! 可想到孙公公的话,他又把喉间的怒意压下去,冷眼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梅开芍,语调漠然:“从今天起,这丫头就是你的仆人,你要做什么吩咐她们就行。” “喔?”梅开芍杏眸微微挪开,凛冽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身上掠过:“叫什么名字。” 梳着双髻的婢女甜声答道:“奴婢菊香。” 菊香的姿势很恭敬,看不出半点瑕疵。 可梅开芍是何等人物? 她可没有错过那个小女孩低头的一瞬间,一丝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带着不明的兴奋,而不是见到新主子的紧张。 梅乾丰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菊香的身上,深邃了一双眼。 怪不得她这个父亲会突然给她送一个使唤的下人过来,原来是老狐狸派来监视她的。 梅开芍唇边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把双脚放下来,踱步走到菊香面前,接着,她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来捏住了小丫头的下巴。 菊香吓的一哆嗦,手中的暖壶险些扔出去:“小,小姐” “长的不错。”梅开芍笑弯了眼,仔细看那笑却未达到眸底,她回头看着梅乾丰:“女儿在此谢过父亲了。” 梅乾丰刚刚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一下,此时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吊着的心又沉了下,稳着气息道了一声:“嗯。”便挥袖出了后院。 他相信不管这丫头怎么变,也只是个丢尽梅家脸面的下贱之女。 即便是宫里指名要的,也走不长远。 他派这个女儿去,不过是为了辅佐自己用心培养的太颜。 那样的位置谁不觊觎? 不能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入宫的事情,她不需要准备的太好,只要乖乖的当好她的“绿梅”就行! 宫里头点名要的? 梅乾丰心跳骤得漏了半拍,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些古怪。 不过,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他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看着那太监笑道:“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了,多谢孙公公提点。” “哎吆,将军可别这么说,简直是折煞了咱家。”孙公公边说边往外走着,临出门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心道,这二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 哎!主子们的心思简直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尤其是那位主子 送走宫里的人,梅乾丰又进了后院,这次他身后带了一个婢女,婢女的年纪不大,一看即只是十三四岁,见到梅开芍恭敬的屈膝:“二小姐。”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半坐在古木椅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木桌上。 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梅乾丰。 她倒,她这个“父亲”在搞什么鬼。 梅乾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一直是个胆话的时候都不敢放大声音,现在竟敢这样看着他,简直不像话! 可想到孙公公的话,他又把喉间的怒意压下去,冷眼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梅开芍,语调漠然:“从今天起,这丫头就是你的仆人,你要做什么吩咐她们就行。” “喔?”梅开芍杏眸微微挪开,凛冽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身上掠过:“叫什么名字。” 梳着双髻的婢女甜声答道:“奴婢菊香。” 菊香的姿势很恭敬,看不出半点瑕疵。 可梅开芍是何等人物? 她可没有错过那个小女孩低头的一瞬间,一丝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带着不明的兴奋,而不是见到新主子的紧张。 梅乾丰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菊香的身上,深邃了一双眼。 怪不得她这个父亲会突然给她送一个使唤的下人过来,原来是老狐狸派来监视她的。 梅开芍唇边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把双脚放下来,踱步走到菊香面前,接着,她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来捏住了小丫头的下巴。 菊香吓的一哆嗦,手中的暖壶险些扔出去:“小,小姐” “长的不错。”梅开芍笑弯了眼,仔细看那笑却未达到眸底,她回头看着梅乾丰:“女儿在此谢过父亲了。” 梅乾丰刚刚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一下,此时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吊着的心又沉了下,稳着气息道了一声:“嗯。”便挥袖出了后院。 他相信不管这丫头怎么变,也只是个丢尽梅家脸面的下贱之女。 即便是宫里指名要的,也走不长远。 他派这个女儿去,不过是为了辅佐自己用心培养的太颜。 那样的位置谁不觊觎? 不能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入宫的事情,她不需要准备的太好,只要乖乖的当好她的“绿梅”就行! 宫里头点名要的? 梅乾丰心跳骤得漏了半拍,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些古怪。 不过,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他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看着那太监笑道:“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了,多谢孙公公提点。” “哎吆,将军可别这么说,简直是折煞了咱家。”孙公公边说边往外走着,临出门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心道,这二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 哎!主子们的心思简直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尤其是那位主子 送走宫里的人,梅乾丰又进了后院,这次他身后带了一个婢女,婢女的年纪不大,一看即只是十三四岁,见到梅开芍恭敬的屈膝:“二小姐。”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半坐在古木椅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木桌上。 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梅乾丰。 她倒,她这个“父亲”在搞什么鬼。 梅乾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一直是个胆话的时候都不敢放大声音,现在竟敢这样看着他,简直不像话! 可想到孙公公的话,他又把喉间的怒意压下去,冷眼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梅开芍,语调漠然:“从今天起,这丫头就是你的仆人,你要做什么吩咐她们就行。” “喔?”梅开芍杏眸微微挪开,凛冽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身上掠过:“叫什么名字。” 梳着双髻的婢女甜声答道:“奴婢菊香。” 菊香的姿势很恭敬,看不出半点瑕疵。 可梅开芍是何等人物? 她可没有错过那个小女孩低头的一瞬间,一丝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带着不明的兴奋,而不是见到新主子的紧张。 梅乾丰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菊香的身上,深邃了一双眼。 怪不得她这个父亲会突然给她送一个使唤的下人过来,原来是老狐狸派来监视她的。 梅开芍唇边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把双脚放下来,踱步走到菊香面前,接着,她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来捏住了小丫头的下巴。 菊香吓的一哆嗦,手中的暖壶险些扔出去:“小,小姐” “长的不错。”梅开芍笑弯了眼,仔细看那笑却未达到眸底,她回头看着梅乾丰:“女儿在此谢过父亲了。” 梅乾丰刚刚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一下,此时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吊着的心又沉了下,稳着气息道了一声:“嗯。”便挥袖出了后院。 他相信不管这丫头怎么变,也只是个丢尽梅家脸面的下贱之女。 即便是宫里指名要的,也走不长远。 他派这个女儿去,不过是为了辅佐自己用心培养的太颜。 那样的位置谁不觊觎? 不能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入宫的事情,她不需要准备的太好,只要乖乖的当好她的“绿梅”就行! 宫里头点名要的? 梅乾丰心跳骤得漏了半拍,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些古怪。 不过,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他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看着那太监笑道:“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了,多谢孙公公提点。” “哎吆,将军可别这么说,简直是折煞了咱家。”孙公公边说边往外走着,临出门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心道,这二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 哎!主子们的心思简直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尤其是那位主子 送走宫里的人,梅乾丰又进了后院,这次他身后带了一个婢女,婢女的年纪不大,一看即只是十三四岁,见到梅开芍恭敬的屈膝:“二小姐。”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半坐在古木椅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木桌上。 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梅乾丰。 她倒,她这个“父亲”在搞什么鬼。 梅乾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一直是个胆话的时候都不敢放大声音,现在竟敢这样看着他,简直不像话! 可想到孙公公的话,他又把喉间的怒意压下去,冷眼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梅开芍,语调漠然:“从今天起,这丫头就是你的仆人,你要做什么吩咐她们就行。” “喔?”梅开芍杏眸微微挪开,凛冽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身上掠过:“叫什么名字。” 梳着双髻的婢女甜声答道:“奴婢菊香。” 菊香的姿势很恭敬,看不出半点瑕疵。 可梅开芍是何等人物? 她可没有错过那个小女孩低头的一瞬间,一丝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带着不明的兴奋,而不是见到新主子的紧张。 梅乾丰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菊香的身上,深邃了一双眼。 怪不得她这个父亲会突然给她送一个使唤的下人过来,原来是老狐狸派来监视她的。 梅开芍唇边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把双脚放下来,踱步走到菊香面前,接着,她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来捏住了小丫头的下巴。 菊香吓的一哆嗦,手中的暖壶险些扔出去:“小,小姐” “长的不错。”梅开芍笑弯了眼,仔细看那笑却未达到眸底,她回头看着梅乾丰:“女儿在此谢过父亲了。” 梅乾丰刚刚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一下,此时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吊着的心又沉了下,稳着气息道了一声:“嗯。”便挥袖出了后院。 他相信不管这丫头怎么变,也只是个丢尽梅家脸面的下贱之女。 即便是宫里指名要的,也走不长远。 他派这个女儿去,不过是为了辅佐自己用心培养的太颜。 那样的位置谁不觊觎? 不能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入宫的事情,她不需要准备的太好,只要乖乖的当好她的“绿梅”就行! 宫里头点名要的? 梅乾丰心跳骤得漏了半拍,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些古怪。 不过,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他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看着那太监笑道:“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了,多谢孙公公提点。” “哎吆,将军可别这么说,简直是折煞了咱家。”孙公公边说边往外走着,临出门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心道,这二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 哎!主子们的心思简直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尤其是那位主子 送走宫里的人,梅乾丰又进了后院,这次他身后带了一个婢女,婢女的年纪不大,一看即只是十三四岁,见到梅开芍恭敬的屈膝:“二小姐。”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半坐在古木椅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木桌上。 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梅乾丰。 她倒,她这个“父亲”在搞什么鬼。 梅乾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一直是个胆话的时候都不敢放大声音,现在竟敢这样看着他,简直不像话! 可想到孙公公的话,他又把喉间的怒意压下去,冷眼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梅开芍,语调漠然:“从今天起,这丫头就是你的仆人,你要做什么吩咐她们就行。” “喔?”梅开芍杏眸微微挪开,凛冽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身上掠过:“叫什么名字。” 梳着双髻的婢女甜声答道:“奴婢菊香。” 菊香的姿势很恭敬,看不出半点瑕疵。 可梅开芍是何等人物? 她可没有错过那个小女孩低头的一瞬间,一丝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带着不明的兴奋,而不是见到新主子的紧张。 梅乾丰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菊香的身上,深邃了一双眼。 怪不得她这个父亲会突然给她送一个使唤的下人过来,原来是老狐狸派来监视她的。 梅开芍唇边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把双脚放下来,踱步走到菊香面前,接着,她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来捏住了小丫头的下巴。 菊香吓的一哆嗦,手中的暖壶险些扔出去:“小,小姐” “长的不错。”梅开芍笑弯了眼,仔细看那笑却未达到眸底,她回头看着梅乾丰:“女儿在此谢过父亲了。” 梅乾丰刚刚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一下,此时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吊着的心又沉了下,稳着气息道了一声:“嗯。”便挥袖出了后院。 他相信不管这丫头怎么变,也只是个丢尽梅家脸面的下贱之女。 即便是宫里指名要的,也走不长远。 他派这个女儿去,不过是为了辅佐自己用心培养的太颜。 那样的位置谁不觊觎? 不能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入宫的事情,她不需要准备的太好,只要乖乖的当好她的“绿梅”就行! 宫里头点名要的? 梅乾丰心跳骤得漏了半拍,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些古怪。 不过,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他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看着那太监笑道:“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了,多谢孙公公提点。” “哎吆,将军可别这么说,简直是折煞了咱家。”孙公公边说边往外走着,临出门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心道,这二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 哎!主子们的心思简直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尤其是那位主子 送走宫里的人,梅乾丰又进了后院,这次他身后带了一个婢女,婢女的年纪不大,一看即只是十三四岁,见到梅开芍恭敬的屈膝:“二小姐。”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半坐在古木椅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木桌上。 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梅乾丰。 她倒,她这个“父亲”在搞什么鬼。 梅乾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一直是个胆话的时候都不敢放大声音,现在竟敢这样看着他,简直不像话! 可想到孙公公的话,他又把喉间的怒意压下去,冷眼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梅开芍,语调漠然:“从今天起,这丫头就是你的仆人,你要做什么吩咐她们就行。” “喔?”梅开芍杏眸微微挪开,凛冽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身上掠过:“叫什么名字。” 梳着双髻的婢女甜声答道:“奴婢菊香。” 菊香的姿势很恭敬,看不出半点瑕疵。 可梅开芍是何等人物? 她可没有错过那个小女孩低头的一瞬间,一丝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带着不明的兴奋,而不是见到新主子的紧张。 梅乾丰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菊香的身上,深邃了一双眼。 怪不得她这个父亲会突然给她送一个使唤的下人过来,原来是老狐狸派来监视她的。 梅开芍唇边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把双脚放下来,踱步走到菊香面前,接着,她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来捏住了小丫头的下巴。 菊香吓的一哆嗦,手中的暖壶险些扔出去:“小,小姐” “长的不错。”梅开芍笑弯了眼,仔细看那笑却未达到眸底,她回头看着梅乾丰:“女儿在此谢过父亲了。” 梅乾丰刚刚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一下,此时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吊着的心又沉了下,稳着气息道了一声:“嗯。”便挥袖出了后院。 他相信不管这丫头怎么变,也只是个丢尽梅家脸面的下贱之女。 即便是宫里指名要的,也走不长远。 他派这个女儿去,不过是为了辅佐自己用心培养的太颜。 那样的位置谁不觊觎? 不能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入宫的事情,她不需要准备的太好,只要乖乖的当好她的“绿梅”就行! 宫里头点名要的? 梅乾丰心跳骤得漏了半拍,脸上的神色也多了一些古怪。 不过,毕竟也是久经官场的人,他很快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看着那太监笑道:“你看我还真是糊涂了,多谢孙公公提点。” “哎吆,将军可别这么说,简直是折煞了咱家。”孙公公边说边往外走着,临出门前,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心道,这二小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怎么就 哎!主子们的心思简直是越来越难捉摸了! 尤其是那位主子 送走宫里的人,梅乾丰又进了后院,这次他身后带了一个婢女,婢女的年纪不大,一看即只是十三四岁,见到梅开芍恭敬的屈膝:“二小姐。”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半坐在古木椅上,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就那样狂放不羁地搭在身前的木桌上。 一双澄清如墨的眸子,漫不经心地看着梅乾丰。 她倒,她这个“父亲”在搞什么鬼。 梅乾丰皱了皱眉,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女儿一直是个胆话的时候都不敢放大声音,现在竟敢这样看着他,简直不像话! 可想到孙公公的话,他又把喉间的怒意压下去,冷眼的看着坐没坐相的梅开芍,语调漠然:“从今天起,这丫头就是你的仆人,你要做什么吩咐她们就行。” “喔?”梅开芍杏眸微微挪开,凛冽的目光从小女孩的身上掠过:“叫什么名字。” 梳着双髻的婢女甜声答道:“奴婢菊香。” 菊香的姿势很恭敬,看不出半点瑕疵。 可梅开芍是何等人物? 她可没有错过那个小女孩低头的一瞬间,一丝狡黠的神色一闪而过,带着不明的兴奋,而不是见到新主子的紧张。 梅乾丰的目光也停留在了菊香的身上,深邃了一双眼。 怪不得她这个父亲会突然给她送一个使唤的下人过来,原来是老狐狸派来监视她的。 梅开芍唇边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她把双脚放下来,踱步走到菊香面前,接着,她突然弯下腰,伸出手来捏住了小丫头的下巴。 菊香吓的一哆嗦,手中的暖壶险些扔出去:“小,小姐” “长的不错。”梅开芍笑弯了眼,仔细看那笑却未达到眸底,她回头看着梅乾丰:“女儿在此谢过父亲了。” 梅乾丰刚刚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了一下,此时看她那傻乎乎的模样,吊着的心又沉了下,稳着气息道了一声:“嗯。”便挥袖出了后院。 他相信不管这丫头怎么变,也只是个丢尽梅家脸面的下贱之女。 即便是宫里指名要的,也走不长远。 他派这个女儿去,不过是为了辅佐自己用心培养的太颜。 那样的位置谁不觊觎? 不能在一开始就告诉她入宫的事情,她不需要准备的太好,只要乖乖的当好她的“绿梅”就行! 第9章黑纱人 梅开芍没有去猜梅乾丰的想法,一双眼远远地看着窗外,慵懒地打着哈欠。 菊香那丫头倒还勤快,不仅伺候她洗澡更衣,还为她打磨了指甲,抹上了鲜香的发油。 梅开芍一切心里有数,这般梳妆打扮,明日定会有事。 到了晚上,她早早说要休息了。 灯一关,菊香那丫头就不安分了。 “小姐?二小姐?”深夜中,菊香试探着喊了她两声,见没有人回话,便偷偷拿了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黑暗中,梅开芍双眼霍然睁开,在黑夜中,如同极地寒冰一般,似乎隐隐散发着锋芒 花园的矮山处,菊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一个人。 对面的那人披着一身黑色的纱,遮住了自己袅娜的身姿,隐隐能听到细小沙哑的声音:“梅开芍,这次入宫,我一定让你有去无回!” 第二天一早,梅乾丰就把梅开芍叫到了大堂之中。 梅太颜早已等在那里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同色的花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着流苏髪,发际围着纯白色的狐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衬得她的容貌更加清丽,她眉目温柔地站在中央,身边环着许多女子,堪称众星拱月。 梅开芍没有看她,而是把眸光放在了堂外,那里站着一排排的侍卫,看那装扮全部出自皇家的手笔! 孙公公笑呵呵的站在那群人中央:“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 “走?”梅开芍娥眉一挑,淡淡一个字,引来了孙公公的注意。 孙公公起身,堆着官方的笑容问梅乾丰:“怎么?将军没告诉二小姐,今天是进宫的日子吗?” “哎呀。”梅太颜拍了下自己的额,娇羞的垂下双目,像是在认错:“父亲是让我去告诉姐姐的,我练琴练的一时忘记了,二姐,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了姐姐梳妆打扮。” 梅乾丰伸手,慈爱的拂过她的发:“行了,就知道你是个小糊涂。” “开芍姐姐,你可别生太颜的气喔。”梅太颜鼓着双颊,讨好一般的看着梅开芍,浑然天成的纯真。 “三小姐果然美如嫡仙,性子可爱,与平常家的小姐不同,怪不得主子们都喜欢来梅家呢。”孙公公摇头笑了笑,圆场打的好:“将军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梅乾丰连忙挥手,严肃的脸上带着笑:“这孩子不懂规矩,等着进了宫,还望孙公公多关照些。” 孙公公哎吆了一声:“三小姐要是进了宫,主子们关照还来不及呢,哪里轮的到咱家,将军你就放心!” 呵梅开芍慵懒的支着下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同样是梅家的女儿。 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不过,进宫么 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她当然知道梅乾丰混到如今的地位绝非偶然。 如果不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也不会再夺了梅家掌权之后,又把梅莲的死因 隐得严严密密。 要想动他,也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说了,她想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要梅乾丰的命。 而是把当年的真相披露在阳光下,给生母梅莲一个公道! 这是她作为一个刑警最基本的热血所在。 而且看梅太颜的神情,似乎对这次的选秀胜券在握。 呵,她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是时候把梅家夺回来了,顺便从皇宫牵点宝贝出来,等完成梅莲的遗愿后,好拿着去闯江湖。 梅开芍没有去猜梅乾丰的想法,一双眼远远地看着窗外,慵懒地打着哈欠。 菊香那丫头倒还勤快,不仅伺候她洗澡更衣,还为她打磨了指甲,抹上了鲜香的发油。 梅开芍一切心里有数,这般梳妆打扮,明日定会有事。 到了晚上,她早早说要休息了。 灯一关,菊香那丫头就不安分了。 “小姐?二小姐?”深夜中,菊香试探着喊了她两声,见没有人回话,便偷偷拿了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黑暗中,梅开芍双眼霍然睁开,在黑夜中,如同极地寒冰一般,似乎隐隐散发着锋芒 花园的矮山处,菊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一个人。 对面的那人披着一身黑色的纱,遮住了自己袅娜的身姿,隐隐能听到细小沙哑的声音:“梅开芍,这次入宫,我一定让你有去无回!” 第二天一早,梅乾丰就把梅开芍叫到了大堂之中。 梅太颜早已等在那里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同色的花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着流苏髪,发际围着纯白色的狐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衬得她的容貌更加清丽,她眉目温柔地站在中央,身边环着许多女子,堪称众星拱月。 梅开芍没有看她,而是把眸光放在了堂外,那里站着一排排的侍卫,看那装扮全部出自皇家的手笔! 孙公公笑呵呵的站在那群人中央:“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 “走?”梅开芍娥眉一挑,淡淡一个字,引来了孙公公的注意。 孙公公起身,堆着官方的笑容问梅乾丰:“怎么?将军没告诉二小姐,今天是进宫的日子吗?” “哎呀。”梅太颜拍了下自己的额,娇羞的垂下双目,像是在认错:“父亲是让我去告诉姐姐的,我练琴练的一时忘记了,二姐,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了姐姐梳妆打扮。” 梅乾丰伸手,慈爱的拂过她的发:“行了,就知道你是个小糊涂。” “开芍姐姐,你可别生太颜的气喔。”梅太颜鼓着双颊,讨好一般的看着梅开芍,浑然天成的纯真。 “三小姐果然美如嫡仙,性子可爱,与平常家的小姐不同,怪不得主子们都喜欢来梅家呢。”孙公公摇头笑了笑,圆场打的好:“将军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梅乾丰连忙挥手,严肃的脸上带着笑:“这孩子不懂规矩,等着进了宫,还望孙公公多关照些。” 孙公公哎吆了一声:“三小姐要是进了宫,主子们关照还来不及呢,哪里轮的到咱家,将军你就放心!” 呵梅开芍慵懒的支着下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同样是梅家的女儿。 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不过,进宫么 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她当然知道梅乾丰混到如今的地位绝非偶然。 如果不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也不会再夺了梅家掌权之后,又把梅莲的死因 隐得严严密密。 要想动他,也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说了,她想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要梅乾丰的命。 而是把当年的真相披露在阳光下,给生母梅莲一个公道! 这是她作为一个刑警最基本的热血所在。 而且看梅太颜的神情,似乎对这次的选秀胜券在握。 呵,她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是时候把梅家夺回来了,顺便从皇宫牵点宝贝出来,等完成梅莲的遗愿后,好拿着去闯江湖。 梅开芍没有去猜梅乾丰的想法,一双眼远远地看着窗外,慵懒地打着哈欠。 菊香那丫头倒还勤快,不仅伺候她洗澡更衣,还为她打磨了指甲,抹上了鲜香的发油。 梅开芍一切心里有数,这般梳妆打扮,明日定会有事。 到了晚上,她早早说要休息了。 灯一关,菊香那丫头就不安分了。 “小姐?二小姐?”深夜中,菊香试探着喊了她两声,见没有人回话,便偷偷拿了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黑暗中,梅开芍双眼霍然睁开,在黑夜中,如同极地寒冰一般,似乎隐隐散发着锋芒 花园的矮山处,菊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一个人。 对面的那人披着一身黑色的纱,遮住了自己袅娜的身姿,隐隐能听到细小沙哑的声音:“梅开芍,这次入宫,我一定让你有去无回!” 第二天一早,梅乾丰就把梅开芍叫到了大堂之中。 梅太颜早已等在那里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同色的花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着流苏髪,发际围着纯白色的狐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衬得她的容貌更加清丽,她眉目温柔地站在中央,身边环着许多女子,堪称众星拱月。 梅开芍没有看她,而是把眸光放在了堂外,那里站着一排排的侍卫,看那装扮全部出自皇家的手笔! 孙公公笑呵呵的站在那群人中央:“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 “走?”梅开芍娥眉一挑,淡淡一个字,引来了孙公公的注意。 孙公公起身,堆着官方的笑容问梅乾丰:“怎么?将军没告诉二小姐,今天是进宫的日子吗?” “哎呀。”梅太颜拍了下自己的额,娇羞的垂下双目,像是在认错:“父亲是让我去告诉姐姐的,我练琴练的一时忘记了,二姐,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了姐姐梳妆打扮。” 梅乾丰伸手,慈爱的拂过她的发:“行了,就知道你是个小糊涂。” “开芍姐姐,你可别生太颜的气喔。”梅太颜鼓着双颊,讨好一般的看着梅开芍,浑然天成的纯真。 “三小姐果然美如嫡仙,性子可爱,与平常家的小姐不同,怪不得主子们都喜欢来梅家呢。”孙公公摇头笑了笑,圆场打的好:“将军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梅乾丰连忙挥手,严肃的脸上带着笑:“这孩子不懂规矩,等着进了宫,还望孙公公多关照些。” 孙公公哎吆了一声:“三小姐要是进了宫,主子们关照还来不及呢,哪里轮的到咱家,将军你就放心!” 呵梅开芍慵懒的支着下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同样是梅家的女儿。 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不过,进宫么 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她当然知道梅乾丰混到如今的地位绝非偶然。 如果不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也不会再夺了梅家掌权之后,又把梅莲的死因 隐得严严密密。 要想动他,也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说了,她想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要梅乾丰的命。 而是把当年的真相披露在阳光下,给生母梅莲一个公道! 这是她作为一个刑警最基本的热血所在。 而且看梅太颜的神情,似乎对这次的选秀胜券在握。 呵,她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是时候把梅家夺回来了,顺便从皇宫牵点宝贝出来,等完成梅莲的遗愿后,好拿着去闯江湖。 梅开芍没有去猜梅乾丰的想法,一双眼远远地看着窗外,慵懒地打着哈欠。 菊香那丫头倒还勤快,不仅伺候她洗澡更衣,还为她打磨了指甲,抹上了鲜香的发油。 梅开芍一切心里有数,这般梳妆打扮,明日定会有事。 到了晚上,她早早说要休息了。 灯一关,菊香那丫头就不安分了。 “小姐?二小姐?”深夜中,菊香试探着喊了她两声,见没有人回话,便偷偷拿了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黑暗中,梅开芍双眼霍然睁开,在黑夜中,如同极地寒冰一般,似乎隐隐散发着锋芒 花园的矮山处,菊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一个人。 对面的那人披着一身黑色的纱,遮住了自己袅娜的身姿,隐隐能听到细小沙哑的声音:“梅开芍,这次入宫,我一定让你有去无回!” 第二天一早,梅乾丰就把梅开芍叫到了大堂之中。 梅太颜早已等在那里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同色的花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着流苏髪,发际围着纯白色的狐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衬得她的容貌更加清丽,她眉目温柔地站在中央,身边环着许多女子,堪称众星拱月。 梅开芍没有看她,而是把眸光放在了堂外,那里站着一排排的侍卫,看那装扮全部出自皇家的手笔! 孙公公笑呵呵的站在那群人中央:“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 “走?”梅开芍娥眉一挑,淡淡一个字,引来了孙公公的注意。 孙公公起身,堆着官方的笑容问梅乾丰:“怎么?将军没告诉二小姐,今天是进宫的日子吗?” “哎呀。”梅太颜拍了下自己的额,娇羞的垂下双目,像是在认错:“父亲是让我去告诉姐姐的,我练琴练的一时忘记了,二姐,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了姐姐梳妆打扮。” 梅乾丰伸手,慈爱的拂过她的发:“行了,就知道你是个小糊涂。” “开芍姐姐,你可别生太颜的气喔。”梅太颜鼓着双颊,讨好一般的看着梅开芍,浑然天成的纯真。 “三小姐果然美如嫡仙,性子可爱,与平常家的小姐不同,怪不得主子们都喜欢来梅家呢。”孙公公摇头笑了笑,圆场打的好:“将军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梅乾丰连忙挥手,严肃的脸上带着笑:“这孩子不懂规矩,等着进了宫,还望孙公公多关照些。” 孙公公哎吆了一声:“三小姐要是进了宫,主子们关照还来不及呢,哪里轮的到咱家,将军你就放心!” 呵梅开芍慵懒的支着下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同样是梅家的女儿。 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不过,进宫么 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她当然知道梅乾丰混到如今的地位绝非偶然。 如果不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也不会再夺了梅家掌权之后,又把梅莲的死因 隐得严严密密。 要想动他,也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说了,她想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要梅乾丰的命。 而是把当年的真相披露在阳光下,给生母梅莲一个公道! 这是她作为一个刑警最基本的热血所在。 而且看梅太颜的神情,似乎对这次的选秀胜券在握。 呵,她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是时候把梅家夺回来了,顺便从皇宫牵点宝贝出来,等完成梅莲的遗愿后,好拿着去闯江湖。 梅开芍没有去猜梅乾丰的想法,一双眼远远地看着窗外,慵懒地打着哈欠。 菊香那丫头倒还勤快,不仅伺候她洗澡更衣,还为她打磨了指甲,抹上了鲜香的发油。 梅开芍一切心里有数,这般梳妆打扮,明日定会有事。 到了晚上,她早早说要休息了。 灯一关,菊香那丫头就不安分了。 “小姐?二小姐?”深夜中,菊香试探着喊了她两声,见没有人回话,便偷偷拿了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黑暗中,梅开芍双眼霍然睁开,在黑夜中,如同极地寒冰一般,似乎隐隐散发着锋芒 花园的矮山处,菊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一个人。 对面的那人披着一身黑色的纱,遮住了自己袅娜的身姿,隐隐能听到细小沙哑的声音:“梅开芍,这次入宫,我一定让你有去无回!” 第二天一早,梅乾丰就把梅开芍叫到了大堂之中。 梅太颜早已等在那里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同色的花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着流苏髪,发际围着纯白色的狐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衬得她的容貌更加清丽,她眉目温柔地站在中央,身边环着许多女子,堪称众星拱月。 梅开芍没有看她,而是把眸光放在了堂外,那里站着一排排的侍卫,看那装扮全部出自皇家的手笔! 孙公公笑呵呵的站在那群人中央:“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 “走?”梅开芍娥眉一挑,淡淡一个字,引来了孙公公的注意。 孙公公起身,堆着官方的笑容问梅乾丰:“怎么?将军没告诉二小姐,今天是进宫的日子吗?” “哎呀。”梅太颜拍了下自己的额,娇羞的垂下双目,像是在认错:“父亲是让我去告诉姐姐的,我练琴练的一时忘记了,二姐,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了姐姐梳妆打扮。” 梅乾丰伸手,慈爱的拂过她的发:“行了,就知道你是个小糊涂。” “开芍姐姐,你可别生太颜的气喔。”梅太颜鼓着双颊,讨好一般的看着梅开芍,浑然天成的纯真。 “三小姐果然美如嫡仙,性子可爱,与平常家的小姐不同,怪不得主子们都喜欢来梅家呢。”孙公公摇头笑了笑,圆场打的好:“将军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梅乾丰连忙挥手,严肃的脸上带着笑:“这孩子不懂规矩,等着进了宫,还望孙公公多关照些。” 孙公公哎吆了一声:“三小姐要是进了宫,主子们关照还来不及呢,哪里轮的到咱家,将军你就放心!” 呵梅开芍慵懒的支着下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同样是梅家的女儿。 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不过,进宫么 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她当然知道梅乾丰混到如今的地位绝非偶然。 如果不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也不会再夺了梅家掌权之后,又把梅莲的死因 隐得严严密密。 要想动他,也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说了,她想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要梅乾丰的命。 而是把当年的真相披露在阳光下,给生母梅莲一个公道! 这是她作为一个刑警最基本的热血所在。 而且看梅太颜的神情,似乎对这次的选秀胜券在握。 呵,她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是时候把梅家夺回来了,顺便从皇宫牵点宝贝出来,等完成梅莲的遗愿后,好拿着去闯江湖。 梅开芍没有去猜梅乾丰的想法,一双眼远远地看着窗外,慵懒地打着哈欠。 菊香那丫头倒还勤快,不仅伺候她洗澡更衣,还为她打磨了指甲,抹上了鲜香的发油。 梅开芍一切心里有数,这般梳妆打扮,明日定会有事。 到了晚上,她早早说要休息了。 灯一关,菊香那丫头就不安分了。 “小姐?二小姐?”深夜中,菊香试探着喊了她两声,见没有人回话,便偷偷拿了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黑暗中,梅开芍双眼霍然睁开,在黑夜中,如同极地寒冰一般,似乎隐隐散发着锋芒 花园的矮山处,菊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一个人。 对面的那人披着一身黑色的纱,遮住了自己袅娜的身姿,隐隐能听到细小沙哑的声音:“梅开芍,这次入宫,我一定让你有去无回!” 第二天一早,梅乾丰就把梅开芍叫到了大堂之中。 梅太颜早已等在那里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同色的花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着流苏髪,发际围着纯白色的狐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衬得她的容貌更加清丽,她眉目温柔地站在中央,身边环着许多女子,堪称众星拱月。 梅开芍没有看她,而是把眸光放在了堂外,那里站着一排排的侍卫,看那装扮全部出自皇家的手笔! 孙公公笑呵呵的站在那群人中央:“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 “走?”梅开芍娥眉一挑,淡淡一个字,引来了孙公公的注意。 孙公公起身,堆着官方的笑容问梅乾丰:“怎么?将军没告诉二小姐,今天是进宫的日子吗?” “哎呀。”梅太颜拍了下自己的额,娇羞的垂下双目,像是在认错:“父亲是让我去告诉姐姐的,我练琴练的一时忘记了,二姐,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了姐姐梳妆打扮。” 梅乾丰伸手,慈爱的拂过她的发:“行了,就知道你是个小糊涂。” “开芍姐姐,你可别生太颜的气喔。”梅太颜鼓着双颊,讨好一般的看着梅开芍,浑然天成的纯真。 “三小姐果然美如嫡仙,性子可爱,与平常家的小姐不同,怪不得主子们都喜欢来梅家呢。”孙公公摇头笑了笑,圆场打的好:“将军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梅乾丰连忙挥手,严肃的脸上带着笑:“这孩子不懂规矩,等着进了宫,还望孙公公多关照些。” 孙公公哎吆了一声:“三小姐要是进了宫,主子们关照还来不及呢,哪里轮的到咱家,将军你就放心!” 呵梅开芍慵懒的支着下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同样是梅家的女儿。 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不过,进宫么 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她当然知道梅乾丰混到如今的地位绝非偶然。 如果不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也不会再夺了梅家掌权之后,又把梅莲的死因 隐得严严密密。 要想动他,也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说了,她想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要梅乾丰的命。 而是把当年的真相披露在阳光下,给生母梅莲一个公道! 这是她作为一个刑警最基本的热血所在。 而且看梅太颜的神情,似乎对这次的选秀胜券在握。 呵,她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是时候把梅家夺回来了,顺便从皇宫牵点宝贝出来,等完成梅莲的遗愿后,好拿着去闯江湖。 梅开芍没有去猜梅乾丰的想法,一双眼远远地看着窗外,慵懒地打着哈欠。 菊香那丫头倒还勤快,不仅伺候她洗澡更衣,还为她打磨了指甲,抹上了鲜香的发油。 梅开芍一切心里有数,这般梳妆打扮,明日定会有事。 到了晚上,她早早说要休息了。 灯一关,菊香那丫头就不安分了。 “小姐?二小姐?”深夜中,菊香试探着喊了她两声,见没有人回话,便偷偷拿了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黑暗中,梅开芍双眼霍然睁开,在黑夜中,如同极地寒冰一般,似乎隐隐散发着锋芒 花园的矮山处,菊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一个人。 对面的那人披着一身黑色的纱,遮住了自己袅娜的身姿,隐隐能听到细小沙哑的声音:“梅开芍,这次入宫,我一定让你有去无回!” 第二天一早,梅乾丰就把梅开芍叫到了大堂之中。 梅太颜早已等在那里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同色的花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着流苏髪,发际围着纯白色的狐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衬得她的容貌更加清丽,她眉目温柔地站在中央,身边环着许多女子,堪称众星拱月。 梅开芍没有看她,而是把眸光放在了堂外,那里站着一排排的侍卫,看那装扮全部出自皇家的手笔! 孙公公笑呵呵的站在那群人中央:“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 “走?”梅开芍娥眉一挑,淡淡一个字,引来了孙公公的注意。 孙公公起身,堆着官方的笑容问梅乾丰:“怎么?将军没告诉二小姐,今天是进宫的日子吗?” “哎呀。”梅太颜拍了下自己的额,娇羞的垂下双目,像是在认错:“父亲是让我去告诉姐姐的,我练琴练的一时忘记了,二姐,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了姐姐梳妆打扮。” 梅乾丰伸手,慈爱的拂过她的发:“行了,就知道你是个小糊涂。” “开芍姐姐,你可别生太颜的气喔。”梅太颜鼓着双颊,讨好一般的看着梅开芍,浑然天成的纯真。 “三小姐果然美如嫡仙,性子可爱,与平常家的小姐不同,怪不得主子们都喜欢来梅家呢。”孙公公摇头笑了笑,圆场打的好:“将军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梅乾丰连忙挥手,严肃的脸上带着笑:“这孩子不懂规矩,等着进了宫,还望孙公公多关照些。” 孙公公哎吆了一声:“三小姐要是进了宫,主子们关照还来不及呢,哪里轮的到咱家,将军你就放心!” 呵梅开芍慵懒的支着下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同样是梅家的女儿。 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不过,进宫么 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她当然知道梅乾丰混到如今的地位绝非偶然。 如果不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也不会再夺了梅家掌权之后,又把梅莲的死因 隐得严严密密。 要想动他,也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说了,她想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要梅乾丰的命。 而是把当年的真相披露在阳光下,给生母梅莲一个公道! 这是她作为一个刑警最基本的热血所在。 而且看梅太颜的神情,似乎对这次的选秀胜券在握。 呵,她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是时候把梅家夺回来了,顺便从皇宫牵点宝贝出来,等完成梅莲的遗愿后,好拿着去闯江湖。 梅开芍没有去猜梅乾丰的想法,一双眼远远地看着窗外,慵懒地打着哈欠。 菊香那丫头倒还勤快,不仅伺候她洗澡更衣,还为她打磨了指甲,抹上了鲜香的发油。 梅开芍一切心里有数,这般梳妆打扮,明日定会有事。 到了晚上,她早早说要休息了。 灯一关,菊香那丫头就不安分了。 “小姐?二小姐?”深夜中,菊香试探着喊了她两声,见没有人回话,便偷偷拿了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黑暗中,梅开芍双眼霍然睁开,在黑夜中,如同极地寒冰一般,似乎隐隐散发着锋芒 花园的矮山处,菊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一个人。 对面的那人披着一身黑色的纱,遮住了自己袅娜的身姿,隐隐能听到细小沙哑的声音:“梅开芍,这次入宫,我一定让你有去无回!” 第二天一早,梅乾丰就把梅开芍叫到了大堂之中。 梅太颜早已等在那里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同色的花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着流苏髪,发际围着纯白色的狐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衬得她的容貌更加清丽,她眉目温柔地站在中央,身边环着许多女子,堪称众星拱月。 梅开芍没有看她,而是把眸光放在了堂外,那里站着一排排的侍卫,看那装扮全部出自皇家的手笔! 孙公公笑呵呵的站在那群人中央:“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 “走?”梅开芍娥眉一挑,淡淡一个字,引来了孙公公的注意。 孙公公起身,堆着官方的笑容问梅乾丰:“怎么?将军没告诉二小姐,今天是进宫的日子吗?” “哎呀。”梅太颜拍了下自己的额,娇羞的垂下双目,像是在认错:“父亲是让我去告诉姐姐的,我练琴练的一时忘记了,二姐,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了姐姐梳妆打扮。” 梅乾丰伸手,慈爱的拂过她的发:“行了,就知道你是个小糊涂。” “开芍姐姐,你可别生太颜的气喔。”梅太颜鼓着双颊,讨好一般的看着梅开芍,浑然天成的纯真。 “三小姐果然美如嫡仙,性子可爱,与平常家的小姐不同,怪不得主子们都喜欢来梅家呢。”孙公公摇头笑了笑,圆场打的好:“将军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梅乾丰连忙挥手,严肃的脸上带着笑:“这孩子不懂规矩,等着进了宫,还望孙公公多关照些。” 孙公公哎吆了一声:“三小姐要是进了宫,主子们关照还来不及呢,哪里轮的到咱家,将军你就放心!” 呵梅开芍慵懒的支着下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同样是梅家的女儿。 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不过,进宫么 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她当然知道梅乾丰混到如今的地位绝非偶然。 如果不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也不会再夺了梅家掌权之后,又把梅莲的死因 隐得严严密密。 要想动他,也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说了,她想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要梅乾丰的命。 而是把当年的真相披露在阳光下,给生母梅莲一个公道! 这是她作为一个刑警最基本的热血所在。 而且看梅太颜的神情,似乎对这次的选秀胜券在握。 呵,她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是时候把梅家夺回来了,顺便从皇宫牵点宝贝出来,等完成梅莲的遗愿后,好拿着去闯江湖。 梅开芍没有去猜梅乾丰的想法,一双眼远远地看着窗外,慵懒地打着哈欠。 菊香那丫头倒还勤快,不仅伺候她洗澡更衣,还为她打磨了指甲,抹上了鲜香的发油。 梅开芍一切心里有数,这般梳妆打扮,明日定会有事。 到了晚上,她早早说要休息了。 灯一关,菊香那丫头就不安分了。 “小姐?二小姐?”深夜中,菊香试探着喊了她两声,见没有人回话,便偷偷拿了什么东西走了出去。 黑暗中,梅开芍双眼霍然睁开,在黑夜中,如同极地寒冰一般,似乎隐隐散发着锋芒 花园的矮山处,菊香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一个人。 对面的那人披着一身黑色的纱,遮住了自己袅娜的身姿,隐隐能听到细小沙哑的声音:“梅开芍,这次入宫,我一定让你有去无回!” 第二天一早,梅乾丰就把梅开芍叫到了大堂之中。 梅太颜早已等在那里了,她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长裙,袖口上绣着同色的花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着流苏髪,发际围着纯白色的狐裘,明显是精心打扮过,衬得她的容貌更加清丽,她眉目温柔地站在中央,身边环着许多女子,堪称众星拱月。 梅开芍没有看她,而是把眸光放在了堂外,那里站着一排排的侍卫,看那装扮全部出自皇家的手笔! 孙公公笑呵呵的站在那群人中央:“人都到齐了,那我们走?” “走?”梅开芍娥眉一挑,淡淡一个字,引来了孙公公的注意。 孙公公起身,堆着官方的笑容问梅乾丰:“怎么?将军没告诉二小姐,今天是进宫的日子吗?” “哎呀。”梅太颜拍了下自己的额,娇羞的垂下双目,像是在认错:“父亲是让我去告诉姐姐的,我练琴练的一时忘记了,二姐,真的不好意思,耽误了姐姐梳妆打扮。” 梅乾丰伸手,慈爱的拂过她的发:“行了,就知道你是个小糊涂。” “开芍姐姐,你可别生太颜的气喔。”梅太颜鼓着双颊,讨好一般的看着梅开芍,浑然天成的纯真。 “三小姐果然美如嫡仙,性子可爱,与平常家的小姐不同,怪不得主子们都喜欢来梅家呢。”孙公公摇头笑了笑,圆场打的好:“将军真是好福气。” “哪里哪里。”梅乾丰连忙挥手,严肃的脸上带着笑:“这孩子不懂规矩,等着进了宫,还望孙公公多关照些。” 孙公公哎吆了一声:“三小姐要是进了宫,主子们关照还来不及呢,哪里轮的到咱家,将军你就放心!” 呵梅开芍慵懒的支着下巴,嘴角带着三分笑意。 同样是梅家的女儿。 简直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不过,进宫么 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她当然知道梅乾丰混到如今的地位绝非偶然。 如果不是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也不会再夺了梅家掌权之后,又把梅莲的死因 隐得严严密密。 要想动他,也绝非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说了,她想要做的并不是简单的要梅乾丰的命。 而是把当年的真相披露在阳光下,给生母梅莲一个公道! 这是她作为一个刑警最基本的热血所在。 而且看梅太颜的神情,似乎对这次的选秀胜券在握。 呵,她这个人没有别的爱好,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是时候把梅家夺回来了,顺便从皇宫牵点宝贝出来,等完成梅莲的遗愿后,好拿着去闯江湖。 第10章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说起来,这古代可比现代有趣多了。 尤其是这戏,一出接着一出。 梅开芍伸了个懒腰,浅笑着看向还在互相吹捧的几个人,一副慵夸夸的模样,偏偏那眸子却清明的好似能看透一切:“孙公公,还走么?” 那孙公公楞了下,看着梅开芍的目光有些迟钝。 接着,他掸了掸衣衫,大笑道:“走,自然要走。” 他到底是老了,怎么就在那一瞬间,以为是那位主子在说话。 分明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虽然都是活脱脱懒到骨子里的人,但是那位主子可不同。 那可是真真离经叛道,奢华至极的人。 整个大湟国的女子,怕是没有哪一个不爱慕那位主子的。 圣上也拿他毫无办法,宠爱的不是一点半点。 谁让那位主子是天上人间少有的奇公子呢。 他这个做奴才的,想见那位主子一面,比见圣上都难。 偏偏这见不着的时候,心中又惦念。 说来也奇怪,那位主子怎么会孙公公双眸一转,重新将目光落在梅开芍的身上,继而摇了摇。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还是别去猜测那位主子的心思了,到时候只管着就行。 呵呵,今年的选妃真真是有意思呢,比往年来的有趣多了 梅开芍被孙公公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老头总是看着她做什么? 她对太监可没兴趣。 孙公公是不知道她的想法,若是知道了,恐怕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了梅府。 府外,已经有轿子在等了。 两顶软轿都是皇宫派来的,表面看没什么,却在细微处有着差别。 梅太颜那一顶镶的是金色滚边,雍容华贵的很。 而梅开芍坐的这一顶则是紫色滚边,虽好看却平凡。 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来。 梅开芍倒也不在乎这些,进了轿子,随意一躺,半倚在垫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书,时不时地还打个哈欠。 和梅开芍的懒散不同,其他进宫选秀的小姐们,各个心跳得极快,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带着娇羞,眼底跳动着迫不及待的光 要知道,那可是皇宫,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成凰成凤,就看今朝了! 大队伍走了一段时间,走到各家,小姐们都心痒难耐。 终于,软轿停了,梅开芍还睡得迷糊,就听外面传来了孙公公的声音:“诸位小姐们,都出轿。” 一时间,各色的软轿都掀开了轿帘,那场面说不出的漂亮。小姐们从软轿中走出来,裙带飘飘,身姿如柳,眉眼如画,地处在这红墙碧瓦的紫荆城中,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蕊,引得宫里的奴才们不由得伸直了脖颈。 说起来,这古代可比现代有趣多了。 尤其是这戏,一出接着一出。 梅开芍伸了个懒腰,浅笑着看向还在互相吹捧的几个人,一副慵夸夸的模样,偏偏那眸子却清明的好似能看透一切:“孙公公,还走么?” 那孙公公楞了下,看着梅开芍的目光有些迟钝。 接着,他掸了掸衣衫,大笑道:“走,自然要走。” 他到底是老了,怎么就在那一瞬间,以为是那位主子在说话。 分明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虽然都是活脱脱懒到骨子里的人,但是那位主子可不同。 那可是真真离经叛道,奢华至极的人。 整个大湟国的女子,怕是没有哪一个不爱慕那位主子的。 圣上也拿他毫无办法,宠爱的不是一点半点。 谁让那位主子是天上人间少有的奇公子呢。 他这个做奴才的,想见那位主子一面,比见圣上都难。 偏偏这见不着的时候,心中又惦念。 说来也奇怪,那位主子怎么会孙公公双眸一转,重新将目光落在梅开芍的身上,继而摇了摇。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还是别去猜测那位主子的心思了,到时候只管着就行。 呵呵,今年的选妃真真是有意思呢,比往年来的有趣多了 梅开芍被孙公公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老头总是看着她做什么? 她对太监可没兴趣。 孙公公是不知道她的想法,若是知道了,恐怕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了梅府。 府外,已经有轿子在等了。 两顶软轿都是皇宫派来的,表面看没什么,却在细微处有着差别。 梅太颜那一顶镶的是金色滚边,雍容华贵的很。 而梅开芍坐的这一顶则是紫色滚边,虽好看却平凡。 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来。 梅开芍倒也不在乎这些,进了轿子,随意一躺,半倚在垫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书,时不时地还打个哈欠。 和梅开芍的懒散不同,其他进宫选秀的小姐们,各个心跳得极快,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带着娇羞,眼底跳动着迫不及待的光 要知道,那可是皇宫,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成凰成凤,就看今朝了! 大队伍走了一段时间,走到各家,小姐们都心痒难耐。 终于,软轿停了,梅开芍还睡得迷糊,就听外面传来了孙公公的声音:“诸位小姐们,都出轿。” 一时间,各色的软轿都掀开了轿帘,那场面说不出的漂亮。小姐们从软轿中走出来,裙带飘飘,身姿如柳,眉眼如画,地处在这红墙碧瓦的紫荆城中,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蕊,引得宫里的奴才们不由得伸直了脖颈。 说起来,这古代可比现代有趣多了。 尤其是这戏,一出接着一出。 梅开芍伸了个懒腰,浅笑着看向还在互相吹捧的几个人,一副慵夸夸的模样,偏偏那眸子却清明的好似能看透一切:“孙公公,还走么?” 那孙公公楞了下,看着梅开芍的目光有些迟钝。 接着,他掸了掸衣衫,大笑道:“走,自然要走。” 他到底是老了,怎么就在那一瞬间,以为是那位主子在说话。 分明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虽然都是活脱脱懒到骨子里的人,但是那位主子可不同。 那可是真真离经叛道,奢华至极的人。 整个大湟国的女子,怕是没有哪一个不爱慕那位主子的。 圣上也拿他毫无办法,宠爱的不是一点半点。 谁让那位主子是天上人间少有的奇公子呢。 他这个做奴才的,想见那位主子一面,比见圣上都难。 偏偏这见不着的时候,心中又惦念。 说来也奇怪,那位主子怎么会孙公公双眸一转,重新将目光落在梅开芍的身上,继而摇了摇。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还是别去猜测那位主子的心思了,到时候只管着就行。 呵呵,今年的选妃真真是有意思呢,比往年来的有趣多了 梅开芍被孙公公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老头总是看着她做什么? 她对太监可没兴趣。 孙公公是不知道她的想法,若是知道了,恐怕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了梅府。 府外,已经有轿子在等了。 两顶软轿都是皇宫派来的,表面看没什么,却在细微处有着差别。 梅太颜那一顶镶的是金色滚边,雍容华贵的很。 而梅开芍坐的这一顶则是紫色滚边,虽好看却平凡。 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来。 梅开芍倒也不在乎这些,进了轿子,随意一躺,半倚在垫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书,时不时地还打个哈欠。 和梅开芍的懒散不同,其他进宫选秀的小姐们,各个心跳得极快,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带着娇羞,眼底跳动着迫不及待的光 要知道,那可是皇宫,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成凰成凤,就看今朝了! 大队伍走了一段时间,走到各家,小姐们都心痒难耐。 终于,软轿停了,梅开芍还睡得迷糊,就听外面传来了孙公公的声音:“诸位小姐们,都出轿。” 一时间,各色的软轿都掀开了轿帘,那场面说不出的漂亮。小姐们从软轿中走出来,裙带飘飘,身姿如柳,眉眼如画,地处在这红墙碧瓦的紫荆城中,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蕊,引得宫里的奴才们不由得伸直了脖颈。 说起来,这古代可比现代有趣多了。 尤其是这戏,一出接着一出。 梅开芍伸了个懒腰,浅笑着看向还在互相吹捧的几个人,一副慵夸夸的模样,偏偏那眸子却清明的好似能看透一切:“孙公公,还走么?” 那孙公公楞了下,看着梅开芍的目光有些迟钝。 接着,他掸了掸衣衫,大笑道:“走,自然要走。” 他到底是老了,怎么就在那一瞬间,以为是那位主子在说话。 分明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虽然都是活脱脱懒到骨子里的人,但是那位主子可不同。 那可是真真离经叛道,奢华至极的人。 整个大湟国的女子,怕是没有哪一个不爱慕那位主子的。 圣上也拿他毫无办法,宠爱的不是一点半点。 谁让那位主子是天上人间少有的奇公子呢。 他这个做奴才的,想见那位主子一面,比见圣上都难。 偏偏这见不着的时候,心中又惦念。 说来也奇怪,那位主子怎么会孙公公双眸一转,重新将目光落在梅开芍的身上,继而摇了摇。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还是别去猜测那位主子的心思了,到时候只管着就行。 呵呵,今年的选妃真真是有意思呢,比往年来的有趣多了 梅开芍被孙公公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老头总是看着她做什么? 她对太监可没兴趣。 孙公公是不知道她的想法,若是知道了,恐怕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了梅府。 府外,已经有轿子在等了。 两顶软轿都是皇宫派来的,表面看没什么,却在细微处有着差别。 梅太颜那一顶镶的是金色滚边,雍容华贵的很。 而梅开芍坐的这一顶则是紫色滚边,虽好看却平凡。 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来。 梅开芍倒也不在乎这些,进了轿子,随意一躺,半倚在垫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书,时不时地还打个哈欠。 和梅开芍的懒散不同,其他进宫选秀的小姐们,各个心跳得极快,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带着娇羞,眼底跳动着迫不及待的光 要知道,那可是皇宫,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成凰成凤,就看今朝了! 大队伍走了一段时间,走到各家,小姐们都心痒难耐。 终于,软轿停了,梅开芍还睡得迷糊,就听外面传来了孙公公的声音:“诸位小姐们,都出轿。” 一时间,各色的软轿都掀开了轿帘,那场面说不出的漂亮。小姐们从软轿中走出来,裙带飘飘,身姿如柳,眉眼如画,地处在这红墙碧瓦的紫荆城中,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蕊,引得宫里的奴才们不由得伸直了脖颈。 说起来,这古代可比现代有趣多了。 尤其是这戏,一出接着一出。 梅开芍伸了个懒腰,浅笑着看向还在互相吹捧的几个人,一副慵夸夸的模样,偏偏那眸子却清明的好似能看透一切:“孙公公,还走么?” 那孙公公楞了下,看着梅开芍的目光有些迟钝。 接着,他掸了掸衣衫,大笑道:“走,自然要走。” 他到底是老了,怎么就在那一瞬间,以为是那位主子在说话。 分明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虽然都是活脱脱懒到骨子里的人,但是那位主子可不同。 那可是真真离经叛道,奢华至极的人。 整个大湟国的女子,怕是没有哪一个不爱慕那位主子的。 圣上也拿他毫无办法,宠爱的不是一点半点。 谁让那位主子是天上人间少有的奇公子呢。 他这个做奴才的,想见那位主子一面,比见圣上都难。 偏偏这见不着的时候,心中又惦念。 说来也奇怪,那位主子怎么会孙公公双眸一转,重新将目光落在梅开芍的身上,继而摇了摇。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还是别去猜测那位主子的心思了,到时候只管着就行。 呵呵,今年的选妃真真是有意思呢,比往年来的有趣多了 梅开芍被孙公公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老头总是看着她做什么? 她对太监可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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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太颜那一顶镶的是金色滚边,雍容华贵的很。 而梅开芍坐的这一顶则是紫色滚边,虽好看却平凡。 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来。 梅开芍倒也不在乎这些,进了轿子,随意一躺,半倚在垫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书,时不时地还打个哈欠。 和梅开芍的懒散不同,其他进宫选秀的小姐们,各个心跳得极快,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带着娇羞,眼底跳动着迫不及待的光 要知道,那可是皇宫,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成凰成凤,就看今朝了! 大队伍走了一段时间,走到各家,小姐们都心痒难耐。 终于,软轿停了,梅开芍还睡得迷糊,就听外面传来了孙公公的声音:“诸位小姐们,都出轿。” 一时间,各色的软轿都掀开了轿帘,那场面说不出的漂亮。小姐们从软轿中走出来,裙带飘飘,身姿如柳,眉眼如画,地处在这红墙碧瓦的紫荆城中,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蕊,引得宫里的奴才们不由得伸直了脖颈。 说起来,这古代可比现代有趣多了。 尤其是这戏,一出接着一出。 梅开芍伸了个懒腰,浅笑着看向还在互相吹捧的几个人,一副慵夸夸的模样,偏偏那眸子却清明的好似能看透一切:“孙公公,还走么?” 那孙公公楞了下,看着梅开芍的目光有些迟钝。 接着,他掸了掸衣衫,大笑道:“走,自然要走。” 他到底是老了,怎么就在那一瞬间,以为是那位主子在说话。 分明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虽然都是活脱脱懒到骨子里的人,但是那位主子可不同。 那可是真真离经叛道,奢华至极的人。 整个大湟国的女子,怕是没有哪一个不爱慕那位主子的。 圣上也拿他毫无办法,宠爱的不是一点半点。 谁让那位主子是天上人间少有的奇公子呢。 他这个做奴才的,想见那位主子一面,比见圣上都难。 偏偏这见不着的时候,心中又惦念。 说来也奇怪,那位主子怎么会孙公公双眸一转,重新将目光落在梅开芍的身上,继而摇了摇。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还是别去猜测那位主子的心思了,到时候只管着就行。 呵呵,今年的选妃真真是有意思呢,比往年来的有趣多了 梅开芍被孙公公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老头总是看着她做什么? 她对太监可没兴趣。 孙公公是不知道她的想法,若是知道了,恐怕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了梅府。 府外,已经有轿子在等了。 两顶软轿都是皇宫派来的,表面看没什么,却在细微处有着差别。 梅太颜那一顶镶的是金色滚边,雍容华贵的很。 而梅开芍坐的这一顶则是紫色滚边,虽好看却平凡。 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来。 梅开芍倒也不在乎这些,进了轿子,随意一躺,半倚在垫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书,时不时地还打个哈欠。 和梅开芍的懒散不同,其他进宫选秀的小姐们,各个心跳得极快,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带着娇羞,眼底跳动着迫不及待的光 要知道,那可是皇宫,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成凰成凤,就看今朝了! 大队伍走了一段时间,走到各家,小姐们都心痒难耐。 终于,软轿停了,梅开芍还睡得迷糊,就听外面传来了孙公公的声音:“诸位小姐们,都出轿。” 一时间,各色的软轿都掀开了轿帘,那场面说不出的漂亮。小姐们从软轿中走出来,裙带飘飘,身姿如柳,眉眼如画,地处在这红墙碧瓦的紫荆城中,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蕊,引得宫里的奴才们不由得伸直了脖颈。 说起来,这古代可比现代有趣多了。 尤其是这戏,一出接着一出。 梅开芍伸了个懒腰,浅笑着看向还在互相吹捧的几个人,一副慵夸夸的模样,偏偏那眸子却清明的好似能看透一切:“孙公公,还走么?” 那孙公公楞了下,看着梅开芍的目光有些迟钝。 接着,他掸了掸衣衫,大笑道:“走,自然要走。” 他到底是老了,怎么就在那一瞬间,以为是那位主子在说话。 分明一个是男,一个是女。 虽然都是活脱脱懒到骨子里的人,但是那位主子可不同。 那可是真真离经叛道,奢华至极的人。 整个大湟国的女子,怕是没有哪一个不爱慕那位主子的。 圣上也拿他毫无办法,宠爱的不是一点半点。 谁让那位主子是天上人间少有的奇公子呢。 他这个做奴才的,想见那位主子一面,比见圣上都难。 偏偏这见不着的时候,心中又惦念。 说来也奇怪,那位主子怎么会孙公公双眸一转,重新将目光落在梅开芍的身上,继而摇了摇。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他还是别去猜测那位主子的心思了,到时候只管着就行。 呵呵,今年的选妃真真是有意思呢,比往年来的有趣多了 梅开芍被孙公公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个老头总是看着她做什么? 她对太监可没兴趣。 孙公公是不知道她的想法,若是知道了,恐怕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了梅府。 府外,已经有轿子在等了。 两顶软轿都是皇宫派来的,表面看没什么,却在细微处有着差别。 梅太颜那一顶镶的是金色滚边,雍容华贵的很。 而梅开芍坐的这一顶则是紫色滚边,虽好看却平凡。 孰轻孰重,明眼人一瞧便能看出来。 梅开芍倒也不在乎这些,进了轿子,随意一躺,半倚在垫子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书,时不时地还打个哈欠。 和梅开芍的懒散不同,其他进宫选秀的小姐们,各个心跳得极快,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脸上带着娇羞,眼底跳动着迫不及待的光 要知道,那可是皇宫,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地方。 成凰成凤,就看今朝了! 大队伍走了一段时间,走到各家,小姐们都心痒难耐。 终于,软轿停了,梅开芍还睡得迷糊,就听外面传来了孙公公的声音:“诸位小姐们,都出轿。” 一时间,各色的软轿都掀开了轿帘,那场面说不出的漂亮。小姐们从软轿中走出来,裙带飘飘,身姿如柳,眉眼如画,地处在这红墙碧瓦的紫荆城中,宛如一朵朵盛开的花蕊,引得宫里的奴才们不由得伸直了脖颈。 第11章评头品足 “哎?本皇子不是眼花了,那不是梅家的废物花痴吗?”离皇门口百余米处的阁楼上,一身红色锦缎长衫的男子瞪圆了眼睛,他眉眼飞扬,相貌英俊,面相中带着一丝顽皮,不是宫内最小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还能有谁,他惊讶的伸出手,指向选秀队伍里那个打着哈欠的女子,黑如宝石的眸低写满了不爽:“大哥,你不是已经把她休了吗,她怎么来参加选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烨站在窗前,明黄色的袍袖翩翩,疏宇凤目,身形似濯日骄柳,他转眸掠过楼下的女子,缓缓的蹙起了眉,平稳的语调带着厌倦:“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照我看,这个梅开芍根本就是阴魂不散!也不想想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除非是眼瞎了!”张扬的声音继续,慕容长鸿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听到最后这句话,远处的暗影重重的咳了起来! 慕容长鸿扬过一张俊脸,费解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玩味:“这还是本皇子第一次听暗一出声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回九皇子,属下不是。”暗一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半点的波痕,倒是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很相配。 慕容长鸿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咳什么?难道本皇子说的不对吗?” “属下”暗一抱了抱拳,双眸落在了昏暗不明的角落 慕容长鸿侧过身子来,挡住他的目光,顽皮的笑着:“本皇子问你话呢,你看你的主子作甚?” “属下认为,三小姐没有那么不堪,毕竟是出自梅府的大家闺秀。”暗一不偏不倚的站着,语气不卑不亢。 闻言,慕容长鸿摇头笑了起来:“暗一,这你就不懂了,若是这个花痴能有太颜姐姐一半的玲珑,也不会这般惹人厌了。” “可”暗一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一道慵慵懒懒的男低音响了起来,低沉沙哑的悦耳,就像是有流沙缓缓流过一般 “暗一,暖炉的火灭了。” 黄昏处,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半倚在雕花木椅上,他坐的很随性,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潇洒与豪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茶杯在他的指尖转来转去,发出淡淡的光芒。 由于背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单单只是那冷淡如冰的声音就让暗一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敬的垂下了眸:“属下疏忽了,这就去给主子取木炭来。” 语落,不待人吩咐,便隐去了身形。 慕容长鸿遗憾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托着下巴,支在木桌上:“真是无趣啊,看来本皇子还是继续看着这些秀女们来的高兴点,等一会儿,还可以去找太颜姐姐玩,也不知道孙公公会把她安排在哪间院子里” 按照规矩,秀女们还没有资格入住宫殿,但又不能离宫殿太远,免得到时候挑选起来麻烦。 而且选秀选的是贤良淑德,不单单是外貌身形。 秀女们的一举一动,也在考核范围之内。 所以早在大湟元朝初期,宫门附近就建了许多庭院。 这些庭院虽小,却五脏俱全,美不胜收。 院内,一团团开得正盛的青梅伸展在墙外,风里送来清新的味道,几处屋子都修得十分别致,各不相同。 “哎?本皇子不是眼花了,那不是梅家的废物花痴吗?”离皇门口百余米处的阁楼上,一身红色锦缎长衫的男子瞪圆了眼睛,他眉眼飞扬,相貌英俊,面相中带着一丝顽皮,不是宫内最小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还能有谁,他惊讶的伸出手,指向选秀队伍里那个打着哈欠的女子,黑如宝石的眸低写满了不爽:“大哥,你不是已经把她休了吗,她怎么来参加选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烨站在窗前,明黄色的袍袖翩翩,疏宇凤目,身形似濯日骄柳,他转眸掠过楼下的女子,缓缓的蹙起了眉,平稳的语调带着厌倦:“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照我看,这个梅开芍根本就是阴魂不散!也不想想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除非是眼瞎了!”张扬的声音继续,慕容长鸿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听到最后这句话,远处的暗影重重的咳了起来! 慕容长鸿扬过一张俊脸,费解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玩味:“这还是本皇子第一次听暗一出声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回九皇子,属下不是。”暗一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半点的波痕,倒是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很相配。 慕容长鸿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咳什么?难道本皇子说的不对吗?” “属下”暗一抱了抱拳,双眸落在了昏暗不明的角落 慕容长鸿侧过身子来,挡住他的目光,顽皮的笑着:“本皇子问你话呢,你看你的主子作甚?” “属下认为,三小姐没有那么不堪,毕竟是出自梅府的大家闺秀。”暗一不偏不倚的站着,语气不卑不亢。 闻言,慕容长鸿摇头笑了起来:“暗一,这你就不懂了,若是这个花痴能有太颜姐姐一半的玲珑,也不会这般惹人厌了。” “可”暗一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一道慵慵懒懒的男低音响了起来,低沉沙哑的悦耳,就像是有流沙缓缓流过一般 “暗一,暖炉的火灭了。” 黄昏处,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半倚在雕花木椅上,他坐的很随性,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潇洒与豪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茶杯在他的指尖转来转去,发出淡淡的光芒。 由于背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单单只是那冷淡如冰的声音就让暗一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敬的垂下了眸:“属下疏忽了,这就去给主子取木炭来。” 语落,不待人吩咐,便隐去了身形。 慕容长鸿遗憾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托着下巴,支在木桌上:“真是无趣啊,看来本皇子还是继续看着这些秀女们来的高兴点,等一会儿,还可以去找太颜姐姐玩,也不知道孙公公会把她安排在哪间院子里” 按照规矩,秀女们还没有资格入住宫殿,但又不能离宫殿太远,免得到时候挑选起来麻烦。 而且选秀选的是贤良淑德,不单单是外貌身形。 秀女们的一举一动,也在考核范围之内。 所以早在大湟元朝初期,宫门附近就建了许多庭院。 这些庭院虽小,却五脏俱全,美不胜收。 院内,一团团开得正盛的青梅伸展在墙外,风里送来清新的味道,几处屋子都修得十分别致,各不相同。 “哎?本皇子不是眼花了,那不是梅家的废物花痴吗?”离皇门口百余米处的阁楼上,一身红色锦缎长衫的男子瞪圆了眼睛,他眉眼飞扬,相貌英俊,面相中带着一丝顽皮,不是宫内最小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还能有谁,他惊讶的伸出手,指向选秀队伍里那个打着哈欠的女子,黑如宝石的眸低写满了不爽:“大哥,你不是已经把她休了吗,她怎么来参加选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烨站在窗前,明黄色的袍袖翩翩,疏宇凤目,身形似濯日骄柳,他转眸掠过楼下的女子,缓缓的蹙起了眉,平稳的语调带着厌倦:“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照我看,这个梅开芍根本就是阴魂不散!也不想想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除非是眼瞎了!”张扬的声音继续,慕容长鸿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听到最后这句话,远处的暗影重重的咳了起来! 慕容长鸿扬过一张俊脸,费解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玩味:“这还是本皇子第一次听暗一出声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回九皇子,属下不是。”暗一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半点的波痕,倒是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很相配。 慕容长鸿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咳什么?难道本皇子说的不对吗?” “属下”暗一抱了抱拳,双眸落在了昏暗不明的角落 慕容长鸿侧过身子来,挡住他的目光,顽皮的笑着:“本皇子问你话呢,你看你的主子作甚?” “属下认为,三小姐没有那么不堪,毕竟是出自梅府的大家闺秀。”暗一不偏不倚的站着,语气不卑不亢。 闻言,慕容长鸿摇头笑了起来:“暗一,这你就不懂了,若是这个花痴能有太颜姐姐一半的玲珑,也不会这般惹人厌了。” “可”暗一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一道慵慵懒懒的男低音响了起来,低沉沙哑的悦耳,就像是有流沙缓缓流过一般 “暗一,暖炉的火灭了。” 黄昏处,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半倚在雕花木椅上,他坐的很随性,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潇洒与豪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茶杯在他的指尖转来转去,发出淡淡的光芒。 由于背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单单只是那冷淡如冰的声音就让暗一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敬的垂下了眸:“属下疏忽了,这就去给主子取木炭来。” 语落,不待人吩咐,便隐去了身形。 慕容长鸿遗憾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托着下巴,支在木桌上:“真是无趣啊,看来本皇子还是继续看着这些秀女们来的高兴点,等一会儿,还可以去找太颜姐姐玩,也不知道孙公公会把她安排在哪间院子里” 按照规矩,秀女们还没有资格入住宫殿,但又不能离宫殿太远,免得到时候挑选起来麻烦。 而且选秀选的是贤良淑德,不单单是外貌身形。 秀女们的一举一动,也在考核范围之内。 所以早在大湟元朝初期,宫门附近就建了许多庭院。 这些庭院虽小,却五脏俱全,美不胜收。 院内,一团团开得正盛的青梅伸展在墙外,风里送来清新的味道,几处屋子都修得十分别致,各不相同。 “哎?本皇子不是眼花了,那不是梅家的废物花痴吗?”离皇门口百余米处的阁楼上,一身红色锦缎长衫的男子瞪圆了眼睛,他眉眼飞扬,相貌英俊,面相中带着一丝顽皮,不是宫内最小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还能有谁,他惊讶的伸出手,指向选秀队伍里那个打着哈欠的女子,黑如宝石的眸低写满了不爽:“大哥,你不是已经把她休了吗,她怎么来参加选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烨站在窗前,明黄色的袍袖翩翩,疏宇凤目,身形似濯日骄柳,他转眸掠过楼下的女子,缓缓的蹙起了眉,平稳的语调带着厌倦:“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照我看,这个梅开芍根本就是阴魂不散!也不想想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除非是眼瞎了!”张扬的声音继续,慕容长鸿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听到最后这句话,远处的暗影重重的咳了起来! 慕容长鸿扬过一张俊脸,费解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玩味:“这还是本皇子第一次听暗一出声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回九皇子,属下不是。”暗一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半点的波痕,倒是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很相配。 慕容长鸿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咳什么?难道本皇子说的不对吗?” “属下”暗一抱了抱拳,双眸落在了昏暗不明的角落 慕容长鸿侧过身子来,挡住他的目光,顽皮的笑着:“本皇子问你话呢,你看你的主子作甚?” “属下认为,三小姐没有那么不堪,毕竟是出自梅府的大家闺秀。”暗一不偏不倚的站着,语气不卑不亢。 闻言,慕容长鸿摇头笑了起来:“暗一,这你就不懂了,若是这个花痴能有太颜姐姐一半的玲珑,也不会这般惹人厌了。” “可”暗一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一道慵慵懒懒的男低音响了起来,低沉沙哑的悦耳,就像是有流沙缓缓流过一般 “暗一,暖炉的火灭了。” 黄昏处,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半倚在雕花木椅上,他坐的很随性,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潇洒与豪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茶杯在他的指尖转来转去,发出淡淡的光芒。 由于背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单单只是那冷淡如冰的声音就让暗一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敬的垂下了眸:“属下疏忽了,这就去给主子取木炭来。” 语落,不待人吩咐,便隐去了身形。 慕容长鸿遗憾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托着下巴,支在木桌上:“真是无趣啊,看来本皇子还是继续看着这些秀女们来的高兴点,等一会儿,还可以去找太颜姐姐玩,也不知道孙公公会把她安排在哪间院子里” 按照规矩,秀女们还没有资格入住宫殿,但又不能离宫殿太远,免得到时候挑选起来麻烦。 而且选秀选的是贤良淑德,不单单是外貌身形。 秀女们的一举一动,也在考核范围之内。 所以早在大湟元朝初期,宫门附近就建了许多庭院。 这些庭院虽小,却五脏俱全,美不胜收。 院内,一团团开得正盛的青梅伸展在墙外,风里送来清新的味道,几处屋子都修得十分别致,各不相同。 “哎?本皇子不是眼花了,那不是梅家的废物花痴吗?”离皇门口百余米处的阁楼上,一身红色锦缎长衫的男子瞪圆了眼睛,他眉眼飞扬,相貌英俊,面相中带着一丝顽皮,不是宫内最小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还能有谁,他惊讶的伸出手,指向选秀队伍里那个打着哈欠的女子,黑如宝石的眸低写满了不爽:“大哥,你不是已经把她休了吗,她怎么来参加选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烨站在窗前,明黄色的袍袖翩翩,疏宇凤目,身形似濯日骄柳,他转眸掠过楼下的女子,缓缓的蹙起了眉,平稳的语调带着厌倦:“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照我看,这个梅开芍根本就是阴魂不散!也不想想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除非是眼瞎了!”张扬的声音继续,慕容长鸿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听到最后这句话,远处的暗影重重的咳了起来! 慕容长鸿扬过一张俊脸,费解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玩味:“这还是本皇子第一次听暗一出声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回九皇子,属下不是。”暗一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半点的波痕,倒是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很相配。 慕容长鸿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咳什么?难道本皇子说的不对吗?” “属下”暗一抱了抱拳,双眸落在了昏暗不明的角落 慕容长鸿侧过身子来,挡住他的目光,顽皮的笑着:“本皇子问你话呢,你看你的主子作甚?” “属下认为,三小姐没有那么不堪,毕竟是出自梅府的大家闺秀。”暗一不偏不倚的站着,语气不卑不亢。 闻言,慕容长鸿摇头笑了起来:“暗一,这你就不懂了,若是这个花痴能有太颜姐姐一半的玲珑,也不会这般惹人厌了。” “可”暗一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一道慵慵懒懒的男低音响了起来,低沉沙哑的悦耳,就像是有流沙缓缓流过一般 “暗一,暖炉的火灭了。” 黄昏处,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半倚在雕花木椅上,他坐的很随性,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潇洒与豪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茶杯在他的指尖转来转去,发出淡淡的光芒。 由于背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单单只是那冷淡如冰的声音就让暗一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敬的垂下了眸:“属下疏忽了,这就去给主子取木炭来。” 语落,不待人吩咐,便隐去了身形。 慕容长鸿遗憾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托着下巴,支在木桌上:“真是无趣啊,看来本皇子还是继续看着这些秀女们来的高兴点,等一会儿,还可以去找太颜姐姐玩,也不知道孙公公会把她安排在哪间院子里” 按照规矩,秀女们还没有资格入住宫殿,但又不能离宫殿太远,免得到时候挑选起来麻烦。 而且选秀选的是贤良淑德,不单单是外貌身形。 秀女们的一举一动,也在考核范围之内。 所以早在大湟元朝初期,宫门附近就建了许多庭院。 这些庭院虽小,却五脏俱全,美不胜收。 院内,一团团开得正盛的青梅伸展在墙外,风里送来清新的味道,几处屋子都修得十分别致,各不相同。 “哎?本皇子不是眼花了,那不是梅家的废物花痴吗?”离皇门口百余米处的阁楼上,一身红色锦缎长衫的男子瞪圆了眼睛,他眉眼飞扬,相貌英俊,面相中带着一丝顽皮,不是宫内最小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还能有谁,他惊讶的伸出手,指向选秀队伍里那个打着哈欠的女子,黑如宝石的眸低写满了不爽:“大哥,你不是已经把她休了吗,她怎么来参加选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烨站在窗前,明黄色的袍袖翩翩,疏宇凤目,身形似濯日骄柳,他转眸掠过楼下的女子,缓缓的蹙起了眉,平稳的语调带着厌倦:“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照我看,这个梅开芍根本就是阴魂不散!也不想想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除非是眼瞎了!”张扬的声音继续,慕容长鸿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听到最后这句话,远处的暗影重重的咳了起来! 慕容长鸿扬过一张俊脸,费解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玩味:“这还是本皇子第一次听暗一出声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回九皇子,属下不是。”暗一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半点的波痕,倒是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很相配。 慕容长鸿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咳什么?难道本皇子说的不对吗?” “属下”暗一抱了抱拳,双眸落在了昏暗不明的角落 慕容长鸿侧过身子来,挡住他的目光,顽皮的笑着:“本皇子问你话呢,你看你的主子作甚?” “属下认为,三小姐没有那么不堪,毕竟是出自梅府的大家闺秀。”暗一不偏不倚的站着,语气不卑不亢。 闻言,慕容长鸿摇头笑了起来:“暗一,这你就不懂了,若是这个花痴能有太颜姐姐一半的玲珑,也不会这般惹人厌了。” “可”暗一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一道慵慵懒懒的男低音响了起来,低沉沙哑的悦耳,就像是有流沙缓缓流过一般 “暗一,暖炉的火灭了。” 黄昏处,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半倚在雕花木椅上,他坐的很随性,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潇洒与豪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茶杯在他的指尖转来转去,发出淡淡的光芒。 由于背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单单只是那冷淡如冰的声音就让暗一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敬的垂下了眸:“属下疏忽了,这就去给主子取木炭来。” 语落,不待人吩咐,便隐去了身形。 慕容长鸿遗憾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托着下巴,支在木桌上:“真是无趣啊,看来本皇子还是继续看着这些秀女们来的高兴点,等一会儿,还可以去找太颜姐姐玩,也不知道孙公公会把她安排在哪间院子里” 按照规矩,秀女们还没有资格入住宫殿,但又不能离宫殿太远,免得到时候挑选起来麻烦。 而且选秀选的是贤良淑德,不单单是外貌身形。 秀女们的一举一动,也在考核范围之内。 所以早在大湟元朝初期,宫门附近就建了许多庭院。 这些庭院虽小,却五脏俱全,美不胜收。 院内,一团团开得正盛的青梅伸展在墙外,风里送来清新的味道,几处屋子都修得十分别致,各不相同。 “哎?本皇子不是眼花了,那不是梅家的废物花痴吗?”离皇门口百余米处的阁楼上,一身红色锦缎长衫的男子瞪圆了眼睛,他眉眼飞扬,相貌英俊,面相中带着一丝顽皮,不是宫内最小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还能有谁,他惊讶的伸出手,指向选秀队伍里那个打着哈欠的女子,黑如宝石的眸低写满了不爽:“大哥,你不是已经把她休了吗,她怎么来参加选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烨站在窗前,明黄色的袍袖翩翩,疏宇凤目,身形似濯日骄柳,他转眸掠过楼下的女子,缓缓的蹙起了眉,平稳的语调带着厌倦:“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照我看,这个梅开芍根本就是阴魂不散!也不想想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除非是眼瞎了!”张扬的声音继续,慕容长鸿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听到最后这句话,远处的暗影重重的咳了起来! 慕容长鸿扬过一张俊脸,费解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玩味:“这还是本皇子第一次听暗一出声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回九皇子,属下不是。”暗一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半点的波痕,倒是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很相配。 慕容长鸿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咳什么?难道本皇子说的不对吗?” “属下”暗一抱了抱拳,双眸落在了昏暗不明的角落 慕容长鸿侧过身子来,挡住他的目光,顽皮的笑着:“本皇子问你话呢,你看你的主子作甚?” “属下认为,三小姐没有那么不堪,毕竟是出自梅府的大家闺秀。”暗一不偏不倚的站着,语气不卑不亢。 闻言,慕容长鸿摇头笑了起来:“暗一,这你就不懂了,若是这个花痴能有太颜姐姐一半的玲珑,也不会这般惹人厌了。” “可”暗一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一道慵慵懒懒的男低音响了起来,低沉沙哑的悦耳,就像是有流沙缓缓流过一般 “暗一,暖炉的火灭了。” 黄昏处,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半倚在雕花木椅上,他坐的很随性,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潇洒与豪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茶杯在他的指尖转来转去,发出淡淡的光芒。 由于背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单单只是那冷淡如冰的声音就让暗一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敬的垂下了眸:“属下疏忽了,这就去给主子取木炭来。” 语落,不待人吩咐,便隐去了身形。 慕容长鸿遗憾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托着下巴,支在木桌上:“真是无趣啊,看来本皇子还是继续看着这些秀女们来的高兴点,等一会儿,还可以去找太颜姐姐玩,也不知道孙公公会把她安排在哪间院子里” 按照规矩,秀女们还没有资格入住宫殿,但又不能离宫殿太远,免得到时候挑选起来麻烦。 而且选秀选的是贤良淑德,不单单是外貌身形。 秀女们的一举一动,也在考核范围之内。 所以早在大湟元朝初期,宫门附近就建了许多庭院。 这些庭院虽小,却五脏俱全,美不胜收。 院内,一团团开得正盛的青梅伸展在墙外,风里送来清新的味道,几处屋子都修得十分别致,各不相同。 “哎?本皇子不是眼花了,那不是梅家的废物花痴吗?”离皇门口百余米处的阁楼上,一身红色锦缎长衫的男子瞪圆了眼睛,他眉眼飞扬,相貌英俊,面相中带着一丝顽皮,不是宫内最小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还能有谁,他惊讶的伸出手,指向选秀队伍里那个打着哈欠的女子,黑如宝石的眸低写满了不爽:“大哥,你不是已经把她休了吗,她怎么来参加选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烨站在窗前,明黄色的袍袖翩翩,疏宇凤目,身形似濯日骄柳,他转眸掠过楼下的女子,缓缓的蹙起了眉,平稳的语调带着厌倦:“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照我看,这个梅开芍根本就是阴魂不散!也不想想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除非是眼瞎了!”张扬的声音继续,慕容长鸿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听到最后这句话,远处的暗影重重的咳了起来! 慕容长鸿扬过一张俊脸,费解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玩味:“这还是本皇子第一次听暗一出声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回九皇子,属下不是。”暗一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半点的波痕,倒是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很相配。 慕容长鸿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咳什么?难道本皇子说的不对吗?” “属下”暗一抱了抱拳,双眸落在了昏暗不明的角落 慕容长鸿侧过身子来,挡住他的目光,顽皮的笑着:“本皇子问你话呢,你看你的主子作甚?” “属下认为,三小姐没有那么不堪,毕竟是出自梅府的大家闺秀。”暗一不偏不倚的站着,语气不卑不亢。 闻言,慕容长鸿摇头笑了起来:“暗一,这你就不懂了,若是这个花痴能有太颜姐姐一半的玲珑,也不会这般惹人厌了。” “可”暗一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一道慵慵懒懒的男低音响了起来,低沉沙哑的悦耳,就像是有流沙缓缓流过一般 “暗一,暖炉的火灭了。” 黄昏处,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半倚在雕花木椅上,他坐的很随性,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潇洒与豪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茶杯在他的指尖转来转去,发出淡淡的光芒。 由于背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单单只是那冷淡如冰的声音就让暗一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敬的垂下了眸:“属下疏忽了,这就去给主子取木炭来。” 语落,不待人吩咐,便隐去了身形。 慕容长鸿遗憾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托着下巴,支在木桌上:“真是无趣啊,看来本皇子还是继续看着这些秀女们来的高兴点,等一会儿,还可以去找太颜姐姐玩,也不知道孙公公会把她安排在哪间院子里” 按照规矩,秀女们还没有资格入住宫殿,但又不能离宫殿太远,免得到时候挑选起来麻烦。 而且选秀选的是贤良淑德,不单单是外貌身形。 秀女们的一举一动,也在考核范围之内。 所以早在大湟元朝初期,宫门附近就建了许多庭院。 这些庭院虽小,却五脏俱全,美不胜收。 院内,一团团开得正盛的青梅伸展在墙外,风里送来清新的味道,几处屋子都修得十分别致,各不相同。 “哎?本皇子不是眼花了,那不是梅家的废物花痴吗?”离皇门口百余米处的阁楼上,一身红色锦缎长衫的男子瞪圆了眼睛,他眉眼飞扬,相貌英俊,面相中带着一丝顽皮,不是宫内最小的九皇子慕容长鸿还能有谁,他惊讶的伸出手,指向选秀队伍里那个打着哈欠的女子,黑如宝石的眸低写满了不爽:“大哥,你不是已经把她休了吗,她怎么来参加选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慕容烨站在窗前,明黄色的袍袖翩翩,疏宇凤目,身形似濯日骄柳,他转眸掠过楼下的女子,缓缓的蹙起了眉,平稳的语调带着厌倦:“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照我看,这个梅开芍根本就是阴魂不散!也不想想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有哪个男人会看上她?除非是眼瞎了!”张扬的声音继续,慕容长鸿狠狠地冷哼了一声! 听到最后这句话,远处的暗影重重的咳了起来! 慕容长鸿扬过一张俊脸,费解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玩味:“这还是本皇子第一次听暗一出声呢,原来你不是哑巴啊?” “回九皇子,属下不是。”暗一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半点的波痕,倒是和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很相配。 慕容长鸿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你方才咳什么?难道本皇子说的不对吗?” “属下”暗一抱了抱拳,双眸落在了昏暗不明的角落 慕容长鸿侧过身子来,挡住他的目光,顽皮的笑着:“本皇子问你话呢,你看你的主子作甚?” “属下认为,三小姐没有那么不堪,毕竟是出自梅府的大家闺秀。”暗一不偏不倚的站着,语气不卑不亢。 闻言,慕容长鸿摇头笑了起来:“暗一,这你就不懂了,若是这个花痴能有太颜姐姐一半的玲珑,也不会这般惹人厌了。” “可”暗一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一道慵慵懒懒的男低音响了起来,低沉沙哑的悦耳,就像是有流沙缓缓流过一般 “暗一,暖炉的火灭了。” 黄昏处,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半倚在雕花木椅上,他坐的很随性,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潇洒与豪迈。 他看起来像是刚刚睡醒,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茶杯在他的指尖转来转去,发出淡淡的光芒。 由于背着光,根本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单单只是那冷淡如冰的声音就让暗一不敢再多说一句,恭敬的垂下了眸:“属下疏忽了,这就去给主子取木炭来。” 语落,不待人吩咐,便隐去了身形。 慕容长鸿遗憾地撇了撇嘴角,伸手托着下巴,支在木桌上:“真是无趣啊,看来本皇子还是继续看着这些秀女们来的高兴点,等一会儿,还可以去找太颜姐姐玩,也不知道孙公公会把她安排在哪间院子里” 按照规矩,秀女们还没有资格入住宫殿,但又不能离宫殿太远,免得到时候挑选起来麻烦。 而且选秀选的是贤良淑德,不单单是外貌身形。 秀女们的一举一动,也在考核范围之内。 所以早在大湟元朝初期,宫门附近就建了许多庭院。 这些庭院虽小,却五脏俱全,美不胜收。 院内,一团团开得正盛的青梅伸展在墙外,风里送来清新的味道,几处屋子都修得十分别致,各不相同。 第12章废物选秀 小院的门口牌匾上挂着三个大字:风雪轩。 “今日你们也乏了,就在这里住下,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到房间,明日是第一课,学完之后,方可觐见圣上。”孙公公交待着她们,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还望各位小姐们好好学,老奴先退下了。” 孙公公虽是个太监,却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他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上面的意思,各家小姐们自然对他恭敬,笑脸相送,一派的和乐融融。 只不过,等到孙公公走后,庭院的气氛就变了。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底下酝酿的确是波涛暗涌 小姐们开始互相寒暄,拉帮结派,笑谈耳语。 许多秀女都围绕在梅太颜的身边,打听着皇子们的趣事,时不时向梅开芍这边瞄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也不是我多嘴,太颜妹妹,你们梅家是没有人了吗?怎么送了一个废物进宫。”说话的女子一身烈焰红裙,艳色非常,语气里带着的讽刺,让各家小姐都笑成了一团。 梅太颜拉了拉她的衣袖,皓齿咬唇,一脸的为难:“方姐姐,别说了。” 方媚儿,当今皇后的表侄女,方家最受宠的独女,平日里就经常和梅太颜混在一起。 每次看到梅开芍,她都不耐烦地想翻白眼,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花痴,简直是给她们做女子的丢尽了脸面! “太颜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这个女人,哪有你们梅家半分的气质。”方媚儿厌恶的扫了梅开芍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令人做恶的垃圾。 一旁的小姐们,也纷纷皱起了鼻子。 “说来也奇怪,她怎么会在名单里,青楼的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呀。” “谁知道呢,不过梅二小姐还真是心宽,若是换了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一步了,断然是不敢来参加选秀的。” “嗤嗤嗤,一双被人穿过的鞋而已,姐妹们别在意,反正她也选不上。” “说的也是呢,呵呵,不知道听了咱们的话,二小姐会不会又突然发疯呢” 讥笑声,一波接着一波。 梅太颜坐在那中央,轻掩笑颜,美目看着梅开芍,就等着看她出丑 可谁都没想到,梅开芍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儿,眼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记着横插相交的小路,眸低隐隐地散发着光。 压根就不把她们当回事,甚至当她们是空气! 见状,梅太颜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边,正要站起身来去教训梅开芍,却发现从不远处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她愣了下,伪善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毒意! 接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长长的睫毛打下来,显得很是楚楚动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二姐了,她只是有时糊涂,才会做些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姐妹们多担待点,否则她回去又要耍脾气了” 这样的话,到了任何人的耳里,都会觉得是梅开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要劳烦她这个好妹妹来遮掩。 “太颜姐姐你不要怕,她要是敢耍脾气,本皇子就把她逐出宫去,哼!” 小院的门口牌匾上挂着三个大字:风雪轩。 “今日你们也乏了,就在这里住下,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到房间,明日是第一课,学完之后,方可觐见圣上。”孙公公交待着她们,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还望各位小姐们好好学,老奴先退下了。” 孙公公虽是个太监,却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他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上面的意思,各家小姐们自然对他恭敬,笑脸相送,一派的和乐融融。 只不过,等到孙公公走后,庭院的气氛就变了。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底下酝酿的确是波涛暗涌 小姐们开始互相寒暄,拉帮结派,笑谈耳语。 许多秀女都围绕在梅太颜的身边,打听着皇子们的趣事,时不时向梅开芍这边瞄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也不是我多嘴,太颜妹妹,你们梅家是没有人了吗?怎么送了一个废物进宫。”说话的女子一身烈焰红裙,艳色非常,语气里带着的讽刺,让各家小姐都笑成了一团。 梅太颜拉了拉她的衣袖,皓齿咬唇,一脸的为难:“方姐姐,别说了。” 方媚儿,当今皇后的表侄女,方家最受宠的独女,平日里就经常和梅太颜混在一起。 每次看到梅开芍,她都不耐烦地想翻白眼,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花痴,简直是给她们做女子的丢尽了脸面! “太颜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这个女人,哪有你们梅家半分的气质。”方媚儿厌恶的扫了梅开芍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令人做恶的垃圾。 一旁的小姐们,也纷纷皱起了鼻子。 “说来也奇怪,她怎么会在名单里,青楼的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呀。” “谁知道呢,不过梅二小姐还真是心宽,若是换了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一步了,断然是不敢来参加选秀的。” “嗤嗤嗤,一双被人穿过的鞋而已,姐妹们别在意,反正她也选不上。” “说的也是呢,呵呵,不知道听了咱们的话,二小姐会不会又突然发疯呢” 讥笑声,一波接着一波。 梅太颜坐在那中央,轻掩笑颜,美目看着梅开芍,就等着看她出丑 可谁都没想到,梅开芍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儿,眼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记着横插相交的小路,眸低隐隐地散发着光。 压根就不把她们当回事,甚至当她们是空气! 见状,梅太颜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边,正要站起身来去教训梅开芍,却发现从不远处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她愣了下,伪善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毒意! 接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长长的睫毛打下来,显得很是楚楚动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二姐了,她只是有时糊涂,才会做些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姐妹们多担待点,否则她回去又要耍脾气了” 这样的话,到了任何人的耳里,都会觉得是梅开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要劳烦她这个好妹妹来遮掩。 “太颜姐姐你不要怕,她要是敢耍脾气,本皇子就把她逐出宫去,哼!” 小院的门口牌匾上挂着三个大字:风雪轩。 “今日你们也乏了,就在这里住下,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到房间,明日是第一课,学完之后,方可觐见圣上。”孙公公交待着她们,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还望各位小姐们好好学,老奴先退下了。” 孙公公虽是个太监,却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他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上面的意思,各家小姐们自然对他恭敬,笑脸相送,一派的和乐融融。 只不过,等到孙公公走后,庭院的气氛就变了。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底下酝酿的确是波涛暗涌 小姐们开始互相寒暄,拉帮结派,笑谈耳语。 许多秀女都围绕在梅太颜的身边,打听着皇子们的趣事,时不时向梅开芍这边瞄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也不是我多嘴,太颜妹妹,你们梅家是没有人了吗?怎么送了一个废物进宫。”说话的女子一身烈焰红裙,艳色非常,语气里带着的讽刺,让各家小姐都笑成了一团。 梅太颜拉了拉她的衣袖,皓齿咬唇,一脸的为难:“方姐姐,别说了。” 方媚儿,当今皇后的表侄女,方家最受宠的独女,平日里就经常和梅太颜混在一起。 每次看到梅开芍,她都不耐烦地想翻白眼,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花痴,简直是给她们做女子的丢尽了脸面! “太颜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这个女人,哪有你们梅家半分的气质。”方媚儿厌恶的扫了梅开芍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令人做恶的垃圾。 一旁的小姐们,也纷纷皱起了鼻子。 “说来也奇怪,她怎么会在名单里,青楼的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呀。” “谁知道呢,不过梅二小姐还真是心宽,若是换了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一步了,断然是不敢来参加选秀的。” “嗤嗤嗤,一双被人穿过的鞋而已,姐妹们别在意,反正她也选不上。” “说的也是呢,呵呵,不知道听了咱们的话,二小姐会不会又突然发疯呢” 讥笑声,一波接着一波。 梅太颜坐在那中央,轻掩笑颜,美目看着梅开芍,就等着看她出丑 可谁都没想到,梅开芍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儿,眼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记着横插相交的小路,眸低隐隐地散发着光。 压根就不把她们当回事,甚至当她们是空气! 见状,梅太颜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边,正要站起身来去教训梅开芍,却发现从不远处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她愣了下,伪善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毒意! 接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长长的睫毛打下来,显得很是楚楚动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二姐了,她只是有时糊涂,才会做些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姐妹们多担待点,否则她回去又要耍脾气了” 这样的话,到了任何人的耳里,都会觉得是梅开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要劳烦她这个好妹妹来遮掩。 “太颜姐姐你不要怕,她要是敢耍脾气,本皇子就把她逐出宫去,哼!” 小院的门口牌匾上挂着三个大字:风雪轩。 “今日你们也乏了,就在这里住下,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到房间,明日是第一课,学完之后,方可觐见圣上。”孙公公交待着她们,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还望各位小姐们好好学,老奴先退下了。” 孙公公虽是个太监,却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他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上面的意思,各家小姐们自然对他恭敬,笑脸相送,一派的和乐融融。 只不过,等到孙公公走后,庭院的气氛就变了。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底下酝酿的确是波涛暗涌 小姐们开始互相寒暄,拉帮结派,笑谈耳语。 许多秀女都围绕在梅太颜的身边,打听着皇子们的趣事,时不时向梅开芍这边瞄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也不是我多嘴,太颜妹妹,你们梅家是没有人了吗?怎么送了一个废物进宫。”说话的女子一身烈焰红裙,艳色非常,语气里带着的讽刺,让各家小姐都笑成了一团。 梅太颜拉了拉她的衣袖,皓齿咬唇,一脸的为难:“方姐姐,别说了。” 方媚儿,当今皇后的表侄女,方家最受宠的独女,平日里就经常和梅太颜混在一起。 每次看到梅开芍,她都不耐烦地想翻白眼,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花痴,简直是给她们做女子的丢尽了脸面! “太颜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这个女人,哪有你们梅家半分的气质。”方媚儿厌恶的扫了梅开芍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令人做恶的垃圾。 一旁的小姐们,也纷纷皱起了鼻子。 “说来也奇怪,她怎么会在名单里,青楼的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呀。” “谁知道呢,不过梅二小姐还真是心宽,若是换了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一步了,断然是不敢来参加选秀的。” “嗤嗤嗤,一双被人穿过的鞋而已,姐妹们别在意,反正她也选不上。” “说的也是呢,呵呵,不知道听了咱们的话,二小姐会不会又突然发疯呢” 讥笑声,一波接着一波。 梅太颜坐在那中央,轻掩笑颜,美目看着梅开芍,就等着看她出丑 可谁都没想到,梅开芍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儿,眼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记着横插相交的小路,眸低隐隐地散发着光。 压根就不把她们当回事,甚至当她们是空气! 见状,梅太颜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边,正要站起身来去教训梅开芍,却发现从不远处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她愣了下,伪善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毒意! 接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长长的睫毛打下来,显得很是楚楚动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二姐了,她只是有时糊涂,才会做些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姐妹们多担待点,否则她回去又要耍脾气了” 这样的话,到了任何人的耳里,都会觉得是梅开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要劳烦她这个好妹妹来遮掩。 “太颜姐姐你不要怕,她要是敢耍脾气,本皇子就把她逐出宫去,哼!” 小院的门口牌匾上挂着三个大字:风雪轩。 “今日你们也乏了,就在这里住下,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到房间,明日是第一课,学完之后,方可觐见圣上。”孙公公交待着她们,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还望各位小姐们好好学,老奴先退下了。” 孙公公虽是个太监,却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他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上面的意思,各家小姐们自然对他恭敬,笑脸相送,一派的和乐融融。 只不过,等到孙公公走后,庭院的气氛就变了。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底下酝酿的确是波涛暗涌 小姐们开始互相寒暄,拉帮结派,笑谈耳语。 许多秀女都围绕在梅太颜的身边,打听着皇子们的趣事,时不时向梅开芍这边瞄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也不是我多嘴,太颜妹妹,你们梅家是没有人了吗?怎么送了一个废物进宫。”说话的女子一身烈焰红裙,艳色非常,语气里带着的讽刺,让各家小姐都笑成了一团。 梅太颜拉了拉她的衣袖,皓齿咬唇,一脸的为难:“方姐姐,别说了。” 方媚儿,当今皇后的表侄女,方家最受宠的独女,平日里就经常和梅太颜混在一起。 每次看到梅开芍,她都不耐烦地想翻白眼,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花痴,简直是给她们做女子的丢尽了脸面! “太颜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这个女人,哪有你们梅家半分的气质。”方媚儿厌恶的扫了梅开芍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令人做恶的垃圾。 一旁的小姐们,也纷纷皱起了鼻子。 “说来也奇怪,她怎么会在名单里,青楼的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呀。” “谁知道呢,不过梅二小姐还真是心宽,若是换了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一步了,断然是不敢来参加选秀的。” “嗤嗤嗤,一双被人穿过的鞋而已,姐妹们别在意,反正她也选不上。” “说的也是呢,呵呵,不知道听了咱们的话,二小姐会不会又突然发疯呢” 讥笑声,一波接着一波。 梅太颜坐在那中央,轻掩笑颜,美目看着梅开芍,就等着看她出丑 可谁都没想到,梅开芍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儿,眼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记着横插相交的小路,眸低隐隐地散发着光。 压根就不把她们当回事,甚至当她们是空气! 见状,梅太颜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边,正要站起身来去教训梅开芍,却发现从不远处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她愣了下,伪善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毒意! 接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长长的睫毛打下来,显得很是楚楚动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二姐了,她只是有时糊涂,才会做些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姐妹们多担待点,否则她回去又要耍脾气了” 这样的话,到了任何人的耳里,都会觉得是梅开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要劳烦她这个好妹妹来遮掩。 “太颜姐姐你不要怕,她要是敢耍脾气,本皇子就把她逐出宫去,哼!” 小院的门口牌匾上挂着三个大字:风雪轩。 “今日你们也乏了,就在这里住下,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到房间,明日是第一课,学完之后,方可觐见圣上。”孙公公交待着她们,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还望各位小姐们好好学,老奴先退下了。” 孙公公虽是个太监,却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他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上面的意思,各家小姐们自然对他恭敬,笑脸相送,一派的和乐融融。 只不过,等到孙公公走后,庭院的气氛就变了。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底下酝酿的确是波涛暗涌 小姐们开始互相寒暄,拉帮结派,笑谈耳语。 许多秀女都围绕在梅太颜的身边,打听着皇子们的趣事,时不时向梅开芍这边瞄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也不是我多嘴,太颜妹妹,你们梅家是没有人了吗?怎么送了一个废物进宫。”说话的女子一身烈焰红裙,艳色非常,语气里带着的讽刺,让各家小姐都笑成了一团。 梅太颜拉了拉她的衣袖,皓齿咬唇,一脸的为难:“方姐姐,别说了。” 方媚儿,当今皇后的表侄女,方家最受宠的独女,平日里就经常和梅太颜混在一起。 每次看到梅开芍,她都不耐烦地想翻白眼,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花痴,简直是给她们做女子的丢尽了脸面! “太颜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这个女人,哪有你们梅家半分的气质。”方媚儿厌恶的扫了梅开芍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令人做恶的垃圾。 一旁的小姐们,也纷纷皱起了鼻子。 “说来也奇怪,她怎么会在名单里,青楼的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呀。” “谁知道呢,不过梅二小姐还真是心宽,若是换了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一步了,断然是不敢来参加选秀的。” “嗤嗤嗤,一双被人穿过的鞋而已,姐妹们别在意,反正她也选不上。” “说的也是呢,呵呵,不知道听了咱们的话,二小姐会不会又突然发疯呢” 讥笑声,一波接着一波。 梅太颜坐在那中央,轻掩笑颜,美目看着梅开芍,就等着看她出丑 可谁都没想到,梅开芍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儿,眼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记着横插相交的小路,眸低隐隐地散发着光。 压根就不把她们当回事,甚至当她们是空气! 见状,梅太颜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边,正要站起身来去教训梅开芍,却发现从不远处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她愣了下,伪善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毒意! 接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长长的睫毛打下来,显得很是楚楚动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二姐了,她只是有时糊涂,才会做些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姐妹们多担待点,否则她回去又要耍脾气了” 这样的话,到了任何人的耳里,都会觉得是梅开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要劳烦她这个好妹妹来遮掩。 “太颜姐姐你不要怕,她要是敢耍脾气,本皇子就把她逐出宫去,哼!” 小院的门口牌匾上挂着三个大字:风雪轩。 “今日你们也乏了,就在这里住下,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到房间,明日是第一课,学完之后,方可觐见圣上。”孙公公交待着她们,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还望各位小姐们好好学,老奴先退下了。” 孙公公虽是个太监,却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他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上面的意思,各家小姐们自然对他恭敬,笑脸相送,一派的和乐融融。 只不过,等到孙公公走后,庭院的气氛就变了。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底下酝酿的确是波涛暗涌 小姐们开始互相寒暄,拉帮结派,笑谈耳语。 许多秀女都围绕在梅太颜的身边,打听着皇子们的趣事,时不时向梅开芍这边瞄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也不是我多嘴,太颜妹妹,你们梅家是没有人了吗?怎么送了一个废物进宫。”说话的女子一身烈焰红裙,艳色非常,语气里带着的讽刺,让各家小姐都笑成了一团。 梅太颜拉了拉她的衣袖,皓齿咬唇,一脸的为难:“方姐姐,别说了。” 方媚儿,当今皇后的表侄女,方家最受宠的独女,平日里就经常和梅太颜混在一起。 每次看到梅开芍,她都不耐烦地想翻白眼,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花痴,简直是给她们做女子的丢尽了脸面! “太颜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这个女人,哪有你们梅家半分的气质。”方媚儿厌恶的扫了梅开芍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令人做恶的垃圾。 一旁的小姐们,也纷纷皱起了鼻子。 “说来也奇怪,她怎么会在名单里,青楼的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呀。” “谁知道呢,不过梅二小姐还真是心宽,若是换了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一步了,断然是不敢来参加选秀的。” “嗤嗤嗤,一双被人穿过的鞋而已,姐妹们别在意,反正她也选不上。” “说的也是呢,呵呵,不知道听了咱们的话,二小姐会不会又突然发疯呢” 讥笑声,一波接着一波。 梅太颜坐在那中央,轻掩笑颜,美目看着梅开芍,就等着看她出丑 可谁都没想到,梅开芍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儿,眼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记着横插相交的小路,眸低隐隐地散发着光。 压根就不把她们当回事,甚至当她们是空气! 见状,梅太颜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边,正要站起身来去教训梅开芍,却发现从不远处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她愣了下,伪善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毒意! 接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长长的睫毛打下来,显得很是楚楚动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二姐了,她只是有时糊涂,才会做些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姐妹们多担待点,否则她回去又要耍脾气了” 这样的话,到了任何人的耳里,都会觉得是梅开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要劳烦她这个好妹妹来遮掩。 “太颜姐姐你不要怕,她要是敢耍脾气,本皇子就把她逐出宫去,哼!” 小院的门口牌匾上挂着三个大字:风雪轩。 “今日你们也乏了,就在这里住下,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到房间,明日是第一课,学完之后,方可觐见圣上。”孙公公交待着她们,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还望各位小姐们好好学,老奴先退下了。” 孙公公虽是个太监,却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他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上面的意思,各家小姐们自然对他恭敬,笑脸相送,一派的和乐融融。 只不过,等到孙公公走后,庭院的气氛就变了。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底下酝酿的确是波涛暗涌 小姐们开始互相寒暄,拉帮结派,笑谈耳语。 许多秀女都围绕在梅太颜的身边,打听着皇子们的趣事,时不时向梅开芍这边瞄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也不是我多嘴,太颜妹妹,你们梅家是没有人了吗?怎么送了一个废物进宫。”说话的女子一身烈焰红裙,艳色非常,语气里带着的讽刺,让各家小姐都笑成了一团。 梅太颜拉了拉她的衣袖,皓齿咬唇,一脸的为难:“方姐姐,别说了。” 方媚儿,当今皇后的表侄女,方家最受宠的独女,平日里就经常和梅太颜混在一起。 每次看到梅开芍,她都不耐烦地想翻白眼,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花痴,简直是给她们做女子的丢尽了脸面! “太颜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这个女人,哪有你们梅家半分的气质。”方媚儿厌恶的扫了梅开芍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令人做恶的垃圾。 一旁的小姐们,也纷纷皱起了鼻子。 “说来也奇怪,她怎么会在名单里,青楼的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呀。” “谁知道呢,不过梅二小姐还真是心宽,若是换了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一步了,断然是不敢来参加选秀的。” “嗤嗤嗤,一双被人穿过的鞋而已,姐妹们别在意,反正她也选不上。” “说的也是呢,呵呵,不知道听了咱们的话,二小姐会不会又突然发疯呢” 讥笑声,一波接着一波。 梅太颜坐在那中央,轻掩笑颜,美目看着梅开芍,就等着看她出丑 可谁都没想到,梅开芍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儿,眼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记着横插相交的小路,眸低隐隐地散发着光。 压根就不把她们当回事,甚至当她们是空气! 见状,梅太颜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边,正要站起身来去教训梅开芍,却发现从不远处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她愣了下,伪善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毒意! 接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长长的睫毛打下来,显得很是楚楚动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二姐了,她只是有时糊涂,才会做些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姐妹们多担待点,否则她回去又要耍脾气了” 这样的话,到了任何人的耳里,都会觉得是梅开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要劳烦她这个好妹妹来遮掩。 “太颜姐姐你不要怕,她要是敢耍脾气,本皇子就把她逐出宫去,哼!” 小院的门口牌匾上挂着三个大字:风雪轩。 “今日你们也乏了,就在这里住下,稍后会有人带你们到房间,明日是第一课,学完之后,方可觐见圣上。”孙公公交待着她们,一直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还望各位小姐们好好学,老奴先退下了。” 孙公公虽是个太监,却也是皇上身旁的大红人,他的话很多时候就代表着上面的意思,各家小姐们自然对他恭敬,笑脸相送,一派的和乐融融。 只不过,等到孙公公走后,庭院的气氛就变了。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那底下酝酿的确是波涛暗涌 小姐们开始互相寒暄,拉帮结派,笑谈耳语。 许多秀女都围绕在梅太颜的身边,打听着皇子们的趣事,时不时向梅开芍这边瞄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也不是我多嘴,太颜妹妹,你们梅家是没有人了吗?怎么送了一个废物进宫。”说话的女子一身烈焰红裙,艳色非常,语气里带着的讽刺,让各家小姐都笑成了一团。 梅太颜拉了拉她的衣袖,皓齿咬唇,一脸的为难:“方姐姐,别说了。” 方媚儿,当今皇后的表侄女,方家最受宠的独女,平日里就经常和梅太颜混在一起。 每次看到梅开芍,她都不耐烦地想翻白眼,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花痴,简直是给她们做女子的丢尽了脸面! “太颜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这个女人,哪有你们梅家半分的气质。”方媚儿厌恶的扫了梅开芍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令人做恶的垃圾。 一旁的小姐们,也纷纷皱起了鼻子。 “说来也奇怪,她怎么会在名单里,青楼的事情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呀。” “谁知道呢,不过梅二小姐还真是心宽,若是换了我,连家门都不敢出一步了,断然是不敢来参加选秀的。” “嗤嗤嗤,一双被人穿过的鞋而已,姐妹们别在意,反正她也选不上。” “说的也是呢,呵呵,不知道听了咱们的话,二小姐会不会又突然发疯呢” 讥笑声,一波接着一波。 梅太颜坐在那中央,轻掩笑颜,美目看着梅开芍,就等着看她出丑 可谁都没想到,梅开芍只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儿,眼看着庭院里的景色,心记着横插相交的小路,眸低隐隐地散发着光。 压根就不把她们当回事,甚至当她们是空气! 见状,梅太颜脸上的笑僵在了嘴边,正要站起身来去教训梅开芍,却发现从不远处浩浩荡荡地走过来一群人。 她愣了下,伪善的眸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毒意! 接着,她眨了眨眼睛,一双眸子氤氲着水汽,长长的睫毛打下来,显得很是楚楚动人:“你们不要这样说二姐了,她只是有时糊涂,才会做些错事,看在我的面子上,姐妹们多担待点,否则她回去又要耍脾气了” 这样的话,到了任何人的耳里,都会觉得是梅开芍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还要劳烦她这个好妹妹来遮掩。 “太颜姐姐你不要怕,她要是敢耍脾气,本皇子就把她逐出宫去,哼!” 第13章皇子你脑子有问题吗? 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还不明白梅太颜为什么要这样惺惺作态,直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声清脆时,她才了然的笑了。 本皇子这样的自称,几乎是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秀女们的耳朵,全部的人都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站着一个红衣打扮的少年,浓眉大眼,英俊非凡,吊儿郎当中带着聪慧精明,大有一副混世魔王的气焰。 在他的身后还走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把梅开芍休掉的慕容烨。 他身上披着白色狐毛,里面是明黄的缎衫,墨眸湛黑,俊美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流淌着属于皇家特有的傲气,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秀女们已经开始脸红了,抬头又低头,想看又不敢看,一颗芳心随着慕容烨的出现躁动不已。 怪不得,曾经这幅躯壳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神。 傻傻的以为她的皇子哥哥会保护她。 毕竟儿时的记忆里,他还抓过萤火虫给她。 可后来呢,这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连出手都不屑。 梅开芍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刚刚身体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梅太颜则是装的像是吃了一惊,福了福身,温温柔柔的说道:“太颜见过两位殿下。” 闻言,秀女们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福身行礼,各个脸红耳赤的不成样子。 慕容长鸿赶紧跑过去,嗓音里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悦:“太颜姐姐,本皇子说过多少次了,你我姐弟相称,不用这么见外。”说到这里,他看了下其他的秀女们:“你们也是,父皇母后又不在,别这么拘束。” 梅太颜莞尔一笑:“礼数不能废。” “哼,真是人和人比不得呢。”慕容长鸿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则变了脸色,双眸不屑的扫过梅开芍:“太颜姐姐这么惹人喜欢,而某人呢,根本就是不知廉耻!” 梅太颜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故作为难,伸手拽了拽慕容长鸿的衣袖:“七殿下,不要再说了,二姐听了会不高兴。” “本皇子倒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慕容长鸿将头一扭,恶气冲冲的瞪着梅开芍:“女人,你给本皇子听着,要是你再敢欺负太颜姐姐,小心你的贱命!” 从始至终梅开芍都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贱命两个字,她的眸才闪出了一道光。 她笑了一下,接着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双眸平静的注视着慕容长鸿:“从刚刚开始,殿下就一直在说民女如何欺负太颜妹妹,嗯民女心中很是不明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说着,梅开芍走向慕容长鸿,薄唇微挑:“如果民女没有记错的话,太颜妹妹的武气段数已经高达三段了,而民女的武气段数则为零,是么?那民女与太颜妹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啊,哎!” “你这女人倒有自知之明,和太颜姐姐比起来,你根本就是个活在臭水沟里的癞蛤蟆!”慕容长鸿气愤不已的拂袖,好似她靠近一步,都嫌恶心。 梅开芍受教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不仅不再自称民女,一双眸子更像是能劈开人心的利剑,锐利的发着芒:“我一个武气零段的废物怎么去欺负一个武气三段的高手?” “这个”慕容长鸿脸上一红,刚想要辩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七殿下年纪小,可以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七殿下身处高位,不是更应该讲究实事求是,不偏不倚?” “本皇子”慕容长鸿伸了伸脖子,又想开口。 梅开芍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连皇家人心中都没有公正二字,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该被冤枉致死!” “你!”慕容长鸿手指一颤,胸膛一起一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梅开芍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夺目:“不好意思,民女说的太多了,七殿下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当然了,如果七殿下就想不分黑白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无话可说。” 慕容长鸿一顿,被噎的脸色都发青了,但事到如今,所有话都被梅开芍说尽了,他怎么可能再叫侍卫把这个女人押进大牢,严刑拷打。 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还不明白梅太颜为什么要这样惺惺作态,直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声清脆时,她才了然的笑了。 本皇子这样的自称,几乎是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秀女们的耳朵,全部的人都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站着一个红衣打扮的少年,浓眉大眼,英俊非凡,吊儿郎当中带着聪慧精明,大有一副混世魔王的气焰。 在他的身后还走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把梅开芍休掉的慕容烨。 他身上披着白色狐毛,里面是明黄的缎衫,墨眸湛黑,俊美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流淌着属于皇家特有的傲气,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秀女们已经开始脸红了,抬头又低头,想看又不敢看,一颗芳心随着慕容烨的出现躁动不已。 怪不得,曾经这幅躯壳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神。 傻傻的以为她的皇子哥哥会保护她。 毕竟儿时的记忆里,他还抓过萤火虫给她。 可后来呢,这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连出手都不屑。 梅开芍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刚刚身体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梅太颜则是装的像是吃了一惊,福了福身,温温柔柔的说道:“太颜见过两位殿下。” 闻言,秀女们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福身行礼,各个脸红耳赤的不成样子。 慕容长鸿赶紧跑过去,嗓音里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悦:“太颜姐姐,本皇子说过多少次了,你我姐弟相称,不用这么见外。”说到这里,他看了下其他的秀女们:“你们也是,父皇母后又不在,别这么拘束。” 梅太颜莞尔一笑:“礼数不能废。” “哼,真是人和人比不得呢。”慕容长鸿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则变了脸色,双眸不屑的扫过梅开芍:“太颜姐姐这么惹人喜欢,而某人呢,根本就是不知廉耻!” 梅太颜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故作为难,伸手拽了拽慕容长鸿的衣袖:“七殿下,不要再说了,二姐听了会不高兴。” “本皇子倒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慕容长鸿将头一扭,恶气冲冲的瞪着梅开芍:“女人,你给本皇子听着,要是你再敢欺负太颜姐姐,小心你的贱命!” 从始至终梅开芍都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贱命两个字,她的眸才闪出了一道光。 她笑了一下,接着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双眸平静的注视着慕容长鸿:“从刚刚开始,殿下就一直在说民女如何欺负太颜妹妹,嗯民女心中很是不明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说着,梅开芍走向慕容长鸿,薄唇微挑:“如果民女没有记错的话,太颜妹妹的武气段数已经高达三段了,而民女的武气段数则为零,是么?那民女与太颜妹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啊,哎!” “你这女人倒有自知之明,和太颜姐姐比起来,你根本就是个活在臭水沟里的癞蛤蟆!”慕容长鸿气愤不已的拂袖,好似她靠近一步,都嫌恶心。 梅开芍受教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不仅不再自称民女,一双眸子更像是能劈开人心的利剑,锐利的发着芒:“我一个武气零段的废物怎么去欺负一个武气三段的高手?” “这个”慕容长鸿脸上一红,刚想要辩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七殿下年纪小,可以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七殿下身处高位,不是更应该讲究实事求是,不偏不倚?” “本皇子”慕容长鸿伸了伸脖子,又想开口。 梅开芍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连皇家人心中都没有公正二字,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该被冤枉致死!” “你!”慕容长鸿手指一颤,胸膛一起一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梅开芍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夺目:“不好意思,民女说的太多了,七殿下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当然了,如果七殿下就想不分黑白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无话可说。” 慕容长鸿一顿,被噎的脸色都发青了,但事到如今,所有话都被梅开芍说尽了,他怎么可能再叫侍卫把这个女人押进大牢,严刑拷打。 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还不明白梅太颜为什么要这样惺惺作态,直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声清脆时,她才了然的笑了。 本皇子这样的自称,几乎是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秀女们的耳朵,全部的人都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站着一个红衣打扮的少年,浓眉大眼,英俊非凡,吊儿郎当中带着聪慧精明,大有一副混世魔王的气焰。 在他的身后还走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把梅开芍休掉的慕容烨。 他身上披着白色狐毛,里面是明黄的缎衫,墨眸湛黑,俊美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流淌着属于皇家特有的傲气,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秀女们已经开始脸红了,抬头又低头,想看又不敢看,一颗芳心随着慕容烨的出现躁动不已。 怪不得,曾经这幅躯壳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神。 傻傻的以为她的皇子哥哥会保护她。 毕竟儿时的记忆里,他还抓过萤火虫给她。 可后来呢,这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连出手都不屑。 梅开芍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刚刚身体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梅太颜则是装的像是吃了一惊,福了福身,温温柔柔的说道:“太颜见过两位殿下。” 闻言,秀女们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福身行礼,各个脸红耳赤的不成样子。 慕容长鸿赶紧跑过去,嗓音里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悦:“太颜姐姐,本皇子说过多少次了,你我姐弟相称,不用这么见外。”说到这里,他看了下其他的秀女们:“你们也是,父皇母后又不在,别这么拘束。” 梅太颜莞尔一笑:“礼数不能废。” “哼,真是人和人比不得呢。”慕容长鸿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则变了脸色,双眸不屑的扫过梅开芍:“太颜姐姐这么惹人喜欢,而某人呢,根本就是不知廉耻!” 梅太颜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故作为难,伸手拽了拽慕容长鸿的衣袖:“七殿下,不要再说了,二姐听了会不高兴。” “本皇子倒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慕容长鸿将头一扭,恶气冲冲的瞪着梅开芍:“女人,你给本皇子听着,要是你再敢欺负太颜姐姐,小心你的贱命!” 从始至终梅开芍都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贱命两个字,她的眸才闪出了一道光。 她笑了一下,接着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双眸平静的注视着慕容长鸿:“从刚刚开始,殿下就一直在说民女如何欺负太颜妹妹,嗯民女心中很是不明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说着,梅开芍走向慕容长鸿,薄唇微挑:“如果民女没有记错的话,太颜妹妹的武气段数已经高达三段了,而民女的武气段数则为零,是么?那民女与太颜妹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啊,哎!” “你这女人倒有自知之明,和太颜姐姐比起来,你根本就是个活在臭水沟里的癞蛤蟆!”慕容长鸿气愤不已的拂袖,好似她靠近一步,都嫌恶心。 梅开芍受教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不仅不再自称民女,一双眸子更像是能劈开人心的利剑,锐利的发着芒:“我一个武气零段的废物怎么去欺负一个武气三段的高手?” “这个”慕容长鸿脸上一红,刚想要辩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七殿下年纪小,可以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七殿下身处高位,不是更应该讲究实事求是,不偏不倚?” “本皇子”慕容长鸿伸了伸脖子,又想开口。 梅开芍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连皇家人心中都没有公正二字,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该被冤枉致死!” “你!”慕容长鸿手指一颤,胸膛一起一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梅开芍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夺目:“不好意思,民女说的太多了,七殿下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当然了,如果七殿下就想不分黑白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无话可说。” 慕容长鸿一顿,被噎的脸色都发青了,但事到如今,所有话都被梅开芍说尽了,他怎么可能再叫侍卫把这个女人押进大牢,严刑拷打。 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还不明白梅太颜为什么要这样惺惺作态,直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声清脆时,她才了然的笑了。 本皇子这样的自称,几乎是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秀女们的耳朵,全部的人都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站着一个红衣打扮的少年,浓眉大眼,英俊非凡,吊儿郎当中带着聪慧精明,大有一副混世魔王的气焰。 在他的身后还走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把梅开芍休掉的慕容烨。 他身上披着白色狐毛,里面是明黄的缎衫,墨眸湛黑,俊美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流淌着属于皇家特有的傲气,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秀女们已经开始脸红了,抬头又低头,想看又不敢看,一颗芳心随着慕容烨的出现躁动不已。 怪不得,曾经这幅躯壳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神。 傻傻的以为她的皇子哥哥会保护她。 毕竟儿时的记忆里,他还抓过萤火虫给她。 可后来呢,这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连出手都不屑。 梅开芍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刚刚身体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梅太颜则是装的像是吃了一惊,福了福身,温温柔柔的说道:“太颜见过两位殿下。” 闻言,秀女们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福身行礼,各个脸红耳赤的不成样子。 慕容长鸿赶紧跑过去,嗓音里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悦:“太颜姐姐,本皇子说过多少次了,你我姐弟相称,不用这么见外。”说到这里,他看了下其他的秀女们:“你们也是,父皇母后又不在,别这么拘束。” 梅太颜莞尔一笑:“礼数不能废。” “哼,真是人和人比不得呢。”慕容长鸿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则变了脸色,双眸不屑的扫过梅开芍:“太颜姐姐这么惹人喜欢,而某人呢,根本就是不知廉耻!” 梅太颜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故作为难,伸手拽了拽慕容长鸿的衣袖:“七殿下,不要再说了,二姐听了会不高兴。” “本皇子倒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慕容长鸿将头一扭,恶气冲冲的瞪着梅开芍:“女人,你给本皇子听着,要是你再敢欺负太颜姐姐,小心你的贱命!” 从始至终梅开芍都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贱命两个字,她的眸才闪出了一道光。 她笑了一下,接着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双眸平静的注视着慕容长鸿:“从刚刚开始,殿下就一直在说民女如何欺负太颜妹妹,嗯民女心中很是不明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说着,梅开芍走向慕容长鸿,薄唇微挑:“如果民女没有记错的话,太颜妹妹的武气段数已经高达三段了,而民女的武气段数则为零,是么?那民女与太颜妹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啊,哎!” “你这女人倒有自知之明,和太颜姐姐比起来,你根本就是个活在臭水沟里的癞蛤蟆!”慕容长鸿气愤不已的拂袖,好似她靠近一步,都嫌恶心。 梅开芍受教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不仅不再自称民女,一双眸子更像是能劈开人心的利剑,锐利的发着芒:“我一个武气零段的废物怎么去欺负一个武气三段的高手?” “这个”慕容长鸿脸上一红,刚想要辩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七殿下年纪小,可以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七殿下身处高位,不是更应该讲究实事求是,不偏不倚?” “本皇子”慕容长鸿伸了伸脖子,又想开口。 梅开芍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连皇家人心中都没有公正二字,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该被冤枉致死!” “你!”慕容长鸿手指一颤,胸膛一起一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梅开芍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夺目:“不好意思,民女说的太多了,七殿下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当然了,如果七殿下就想不分黑白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无话可说。” 慕容长鸿一顿,被噎的脸色都发青了,但事到如今,所有话都被梅开芍说尽了,他怎么可能再叫侍卫把这个女人押进大牢,严刑拷打。 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还不明白梅太颜为什么要这样惺惺作态,直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声清脆时,她才了然的笑了。 本皇子这样的自称,几乎是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秀女们的耳朵,全部的人都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站着一个红衣打扮的少年,浓眉大眼,英俊非凡,吊儿郎当中带着聪慧精明,大有一副混世魔王的气焰。 在他的身后还走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把梅开芍休掉的慕容烨。 他身上披着白色狐毛,里面是明黄的缎衫,墨眸湛黑,俊美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流淌着属于皇家特有的傲气,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秀女们已经开始脸红了,抬头又低头,想看又不敢看,一颗芳心随着慕容烨的出现躁动不已。 怪不得,曾经这幅躯壳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神。 傻傻的以为她的皇子哥哥会保护她。 毕竟儿时的记忆里,他还抓过萤火虫给她。 可后来呢,这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连出手都不屑。 梅开芍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刚刚身体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梅太颜则是装的像是吃了一惊,福了福身,温温柔柔的说道:“太颜见过两位殿下。” 闻言,秀女们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福身行礼,各个脸红耳赤的不成样子。 慕容长鸿赶紧跑过去,嗓音里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悦:“太颜姐姐,本皇子说过多少次了,你我姐弟相称,不用这么见外。”说到这里,他看了下其他的秀女们:“你们也是,父皇母后又不在,别这么拘束。” 梅太颜莞尔一笑:“礼数不能废。” “哼,真是人和人比不得呢。”慕容长鸿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则变了脸色,双眸不屑的扫过梅开芍:“太颜姐姐这么惹人喜欢,而某人呢,根本就是不知廉耻!” 梅太颜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故作为难,伸手拽了拽慕容长鸿的衣袖:“七殿下,不要再说了,二姐听了会不高兴。” “本皇子倒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慕容长鸿将头一扭,恶气冲冲的瞪着梅开芍:“女人,你给本皇子听着,要是你再敢欺负太颜姐姐,小心你的贱命!” 从始至终梅开芍都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贱命两个字,她的眸才闪出了一道光。 她笑了一下,接着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双眸平静的注视着慕容长鸿:“从刚刚开始,殿下就一直在说民女如何欺负太颜妹妹,嗯民女心中很是不明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说着,梅开芍走向慕容长鸿,薄唇微挑:“如果民女没有记错的话,太颜妹妹的武气段数已经高达三段了,而民女的武气段数则为零,是么?那民女与太颜妹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啊,哎!” “你这女人倒有自知之明,和太颜姐姐比起来,你根本就是个活在臭水沟里的癞蛤蟆!”慕容长鸿气愤不已的拂袖,好似她靠近一步,都嫌恶心。 梅开芍受教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不仅不再自称民女,一双眸子更像是能劈开人心的利剑,锐利的发着芒:“我一个武气零段的废物怎么去欺负一个武气三段的高手?” “这个”慕容长鸿脸上一红,刚想要辩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七殿下年纪小,可以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七殿下身处高位,不是更应该讲究实事求是,不偏不倚?” “本皇子”慕容长鸿伸了伸脖子,又想开口。 梅开芍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连皇家人心中都没有公正二字,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该被冤枉致死!” “你!”慕容长鸿手指一颤,胸膛一起一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梅开芍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夺目:“不好意思,民女说的太多了,七殿下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当然了,如果七殿下就想不分黑白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无话可说。” 慕容长鸿一顿,被噎的脸色都发青了,但事到如今,所有话都被梅开芍说尽了,他怎么可能再叫侍卫把这个女人押进大牢,严刑拷打。 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还不明白梅太颜为什么要这样惺惺作态,直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声清脆时,她才了然的笑了。 本皇子这样的自称,几乎是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秀女们的耳朵,全部的人都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站着一个红衣打扮的少年,浓眉大眼,英俊非凡,吊儿郎当中带着聪慧精明,大有一副混世魔王的气焰。 在他的身后还走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把梅开芍休掉的慕容烨。 他身上披着白色狐毛,里面是明黄的缎衫,墨眸湛黑,俊美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流淌着属于皇家特有的傲气,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秀女们已经开始脸红了,抬头又低头,想看又不敢看,一颗芳心随着慕容烨的出现躁动不已。 怪不得,曾经这幅躯壳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神。 傻傻的以为她的皇子哥哥会保护她。 毕竟儿时的记忆里,他还抓过萤火虫给她。 可后来呢,这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连出手都不屑。 梅开芍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刚刚身体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梅太颜则是装的像是吃了一惊,福了福身,温温柔柔的说道:“太颜见过两位殿下。” 闻言,秀女们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福身行礼,各个脸红耳赤的不成样子。 慕容长鸿赶紧跑过去,嗓音里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悦:“太颜姐姐,本皇子说过多少次了,你我姐弟相称,不用这么见外。”说到这里,他看了下其他的秀女们:“你们也是,父皇母后又不在,别这么拘束。” 梅太颜莞尔一笑:“礼数不能废。” “哼,真是人和人比不得呢。”慕容长鸿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则变了脸色,双眸不屑的扫过梅开芍:“太颜姐姐这么惹人喜欢,而某人呢,根本就是不知廉耻!” 梅太颜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故作为难,伸手拽了拽慕容长鸿的衣袖:“七殿下,不要再说了,二姐听了会不高兴。” “本皇子倒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慕容长鸿将头一扭,恶气冲冲的瞪着梅开芍:“女人,你给本皇子听着,要是你再敢欺负太颜姐姐,小心你的贱命!” 从始至终梅开芍都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贱命两个字,她的眸才闪出了一道光。 她笑了一下,接着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双眸平静的注视着慕容长鸿:“从刚刚开始,殿下就一直在说民女如何欺负太颜妹妹,嗯民女心中很是不明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说着,梅开芍走向慕容长鸿,薄唇微挑:“如果民女没有记错的话,太颜妹妹的武气段数已经高达三段了,而民女的武气段数则为零,是么?那民女与太颜妹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啊,哎!” “你这女人倒有自知之明,和太颜姐姐比起来,你根本就是个活在臭水沟里的癞蛤蟆!”慕容长鸿气愤不已的拂袖,好似她靠近一步,都嫌恶心。 梅开芍受教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不仅不再自称民女,一双眸子更像是能劈开人心的利剑,锐利的发着芒:“我一个武气零段的废物怎么去欺负一个武气三段的高手?” “这个”慕容长鸿脸上一红,刚想要辩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七殿下年纪小,可以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七殿下身处高位,不是更应该讲究实事求是,不偏不倚?” “本皇子”慕容长鸿伸了伸脖子,又想开口。 梅开芍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连皇家人心中都没有公正二字,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该被冤枉致死!” “你!”慕容长鸿手指一颤,胸膛一起一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梅开芍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夺目:“不好意思,民女说的太多了,七殿下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当然了,如果七殿下就想不分黑白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无话可说。” 慕容长鸿一顿,被噎的脸色都发青了,但事到如今,所有话都被梅开芍说尽了,他怎么可能再叫侍卫把这个女人押进大牢,严刑拷打。 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还不明白梅太颜为什么要这样惺惺作态,直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声清脆时,她才了然的笑了。 本皇子这样的自称,几乎是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秀女们的耳朵,全部的人都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站着一个红衣打扮的少年,浓眉大眼,英俊非凡,吊儿郎当中带着聪慧精明,大有一副混世魔王的气焰。 在他的身后还走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把梅开芍休掉的慕容烨。 他身上披着白色狐毛,里面是明黄的缎衫,墨眸湛黑,俊美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流淌着属于皇家特有的傲气,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秀女们已经开始脸红了,抬头又低头,想看又不敢看,一颗芳心随着慕容烨的出现躁动不已。 怪不得,曾经这幅躯壳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神。 傻傻的以为她的皇子哥哥会保护她。 毕竟儿时的记忆里,他还抓过萤火虫给她。 可后来呢,这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连出手都不屑。 梅开芍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刚刚身体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梅太颜则是装的像是吃了一惊,福了福身,温温柔柔的说道:“太颜见过两位殿下。” 闻言,秀女们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福身行礼,各个脸红耳赤的不成样子。 慕容长鸿赶紧跑过去,嗓音里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悦:“太颜姐姐,本皇子说过多少次了,你我姐弟相称,不用这么见外。”说到这里,他看了下其他的秀女们:“你们也是,父皇母后又不在,别这么拘束。” 梅太颜莞尔一笑:“礼数不能废。” “哼,真是人和人比不得呢。”慕容长鸿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则变了脸色,双眸不屑的扫过梅开芍:“太颜姐姐这么惹人喜欢,而某人呢,根本就是不知廉耻!” 梅太颜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故作为难,伸手拽了拽慕容长鸿的衣袖:“七殿下,不要再说了,二姐听了会不高兴。” “本皇子倒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慕容长鸿将头一扭,恶气冲冲的瞪着梅开芍:“女人,你给本皇子听着,要是你再敢欺负太颜姐姐,小心你的贱命!” 从始至终梅开芍都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贱命两个字,她的眸才闪出了一道光。 她笑了一下,接着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双眸平静的注视着慕容长鸿:“从刚刚开始,殿下就一直在说民女如何欺负太颜妹妹,嗯民女心中很是不明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说着,梅开芍走向慕容长鸿,薄唇微挑:“如果民女没有记错的话,太颜妹妹的武气段数已经高达三段了,而民女的武气段数则为零,是么?那民女与太颜妹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啊,哎!” “你这女人倒有自知之明,和太颜姐姐比起来,你根本就是个活在臭水沟里的癞蛤蟆!”慕容长鸿气愤不已的拂袖,好似她靠近一步,都嫌恶心。 梅开芍受教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不仅不再自称民女,一双眸子更像是能劈开人心的利剑,锐利的发着芒:“我一个武气零段的废物怎么去欺负一个武气三段的高手?” “这个”慕容长鸿脸上一红,刚想要辩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七殿下年纪小,可以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七殿下身处高位,不是更应该讲究实事求是,不偏不倚?” “本皇子”慕容长鸿伸了伸脖子,又想开口。 梅开芍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连皇家人心中都没有公正二字,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该被冤枉致死!” “你!”慕容长鸿手指一颤,胸膛一起一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梅开芍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夺目:“不好意思,民女说的太多了,七殿下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当然了,如果七殿下就想不分黑白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无话可说。” 慕容长鸿一顿,被噎的脸色都发青了,但事到如今,所有话都被梅开芍说尽了,他怎么可能再叫侍卫把这个女人押进大牢,严刑拷打。 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还不明白梅太颜为什么要这样惺惺作态,直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声清脆时,她才了然的笑了。 本皇子这样的自称,几乎是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秀女们的耳朵,全部的人都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站着一个红衣打扮的少年,浓眉大眼,英俊非凡,吊儿郎当中带着聪慧精明,大有一副混世魔王的气焰。 在他的身后还走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把梅开芍休掉的慕容烨。 他身上披着白色狐毛,里面是明黄的缎衫,墨眸湛黑,俊美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流淌着属于皇家特有的傲气,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秀女们已经开始脸红了,抬头又低头,想看又不敢看,一颗芳心随着慕容烨的出现躁动不已。 怪不得,曾经这幅躯壳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神。 傻傻的以为她的皇子哥哥会保护她。 毕竟儿时的记忆里,他还抓过萤火虫给她。 可后来呢,这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连出手都不屑。 梅开芍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刚刚身体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梅太颜则是装的像是吃了一惊,福了福身,温温柔柔的说道:“太颜见过两位殿下。” 闻言,秀女们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福身行礼,各个脸红耳赤的不成样子。 慕容长鸿赶紧跑过去,嗓音里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悦:“太颜姐姐,本皇子说过多少次了,你我姐弟相称,不用这么见外。”说到这里,他看了下其他的秀女们:“你们也是,父皇母后又不在,别这么拘束。” 梅太颜莞尔一笑:“礼数不能废。” “哼,真是人和人比不得呢。”慕容长鸿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则变了脸色,双眸不屑的扫过梅开芍:“太颜姐姐这么惹人喜欢,而某人呢,根本就是不知廉耻!” 梅太颜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故作为难,伸手拽了拽慕容长鸿的衣袖:“七殿下,不要再说了,二姐听了会不高兴。” “本皇子倒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慕容长鸿将头一扭,恶气冲冲的瞪着梅开芍:“女人,你给本皇子听着,要是你再敢欺负太颜姐姐,小心你的贱命!” 从始至终梅开芍都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贱命两个字,她的眸才闪出了一道光。 她笑了一下,接着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双眸平静的注视着慕容长鸿:“从刚刚开始,殿下就一直在说民女如何欺负太颜妹妹,嗯民女心中很是不明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说着,梅开芍走向慕容长鸿,薄唇微挑:“如果民女没有记错的话,太颜妹妹的武气段数已经高达三段了,而民女的武气段数则为零,是么?那民女与太颜妹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啊,哎!” “你这女人倒有自知之明,和太颜姐姐比起来,你根本就是个活在臭水沟里的癞蛤蟆!”慕容长鸿气愤不已的拂袖,好似她靠近一步,都嫌恶心。 梅开芍受教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不仅不再自称民女,一双眸子更像是能劈开人心的利剑,锐利的发着芒:“我一个武气零段的废物怎么去欺负一个武气三段的高手?” “这个”慕容长鸿脸上一红,刚想要辩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七殿下年纪小,可以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七殿下身处高位,不是更应该讲究实事求是,不偏不倚?” “本皇子”慕容长鸿伸了伸脖子,又想开口。 梅开芍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连皇家人心中都没有公正二字,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该被冤枉致死!” “你!”慕容长鸿手指一颤,胸膛一起一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梅开芍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夺目:“不好意思,民女说的太多了,七殿下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当然了,如果七殿下就想不分黑白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无话可说。” 慕容长鸿一顿,被噎的脸色都发青了,但事到如今,所有话都被梅开芍说尽了,他怎么可能再叫侍卫把这个女人押进大牢,严刑拷打。 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还不明白梅太颜为什么要这样惺惺作态,直到耳边传来这样一声清脆时,她才了然的笑了。 本皇子这样的自称,几乎是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秀女们的耳朵,全部的人都朝着身后看了过去。 只见金灿灿的阳光下站着一个红衣打扮的少年,浓眉大眼,英俊非凡,吊儿郎当中带着聪慧精明,大有一副混世魔王的气焰。 在他的身后还走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把梅开芍休掉的慕容烨。 他身上披着白色狐毛,里面是明黄的缎衫,墨眸湛黑,俊美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流淌着属于皇家特有的傲气,引得人移不开目光。 秀女们已经开始脸红了,抬头又低头,想看又不敢看,一颗芳心随着慕容烨的出现躁动不已。 怪不得,曾经这幅躯壳会觉得他是天底下最俊美的神。 傻傻的以为她的皇子哥哥会保护她。 毕竟儿时的记忆里,他还抓过萤火虫给她。 可后来呢,这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打死,连出手都不屑。 梅开芍眯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刚刚身体的血液像是凝固了。 梅太颜则是装的像是吃了一惊,福了福身,温温柔柔的说道:“太颜见过两位殿下。” 闻言,秀女们这才回过神来,也跟着福身行礼,各个脸红耳赤的不成样子。 慕容长鸿赶紧跑过去,嗓音里还带着少年特有的不悦:“太颜姐姐,本皇子说过多少次了,你我姐弟相称,不用这么见外。”说到这里,他看了下其他的秀女们:“你们也是,父皇母后又不在,别这么拘束。” 梅太颜莞尔一笑:“礼数不能废。” “哼,真是人和人比不得呢。”慕容长鸿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则变了脸色,双眸不屑的扫过梅开芍:“太颜姐姐这么惹人喜欢,而某人呢,根本就是不知廉耻!” 梅太颜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可脸上却故作为难,伸手拽了拽慕容长鸿的衣袖:“七殿下,不要再说了,二姐听了会不高兴。” “本皇子倒她是怎么个不高兴法!”慕容长鸿将头一扭,恶气冲冲的瞪着梅开芍:“女人,你给本皇子听着,要是你再敢欺负太颜姐姐,小心你的贱命!” 从始至终梅开芍都只是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听到贱命两个字,她的眸才闪出了一道光。 她笑了一下,接着站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双眸平静的注视着慕容长鸿:“从刚刚开始,殿下就一直在说民女如何欺负太颜妹妹,嗯民女心中很是不明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殿下。” 说着,梅开芍走向慕容长鸿,薄唇微挑:“如果民女没有记错的话,太颜妹妹的武气段数已经高达三段了,而民女的武气段数则为零,是么?那民女与太颜妹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啊,哎!” “你这女人倒有自知之明,和太颜姐姐比起来,你根本就是个活在臭水沟里的癞蛤蟆!”慕容长鸿气愤不已的拂袖,好似她靠近一步,都嫌恶心。 梅开芍受教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倒要问问了”说到这里,她忽然话锋一转,不仅不再自称民女,一双眸子更像是能劈开人心的利剑,锐利的发着芒:“我一个武气零段的废物怎么去欺负一个武气三段的高手?” “这个”慕容长鸿脸上一红,刚想要辩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七殿下年纪小,可以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但是!七殿下身处高位,不是更应该讲究实事求是,不偏不倚?” “本皇子”慕容长鸿伸了伸脖子,又想开口。 梅开芍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如果连皇家人心中都没有公正二字,那我们这些老百姓是不是就活该被冤枉致死!” “你!”慕容长鸿手指一颤,胸膛一起一伏,像是被气的不轻。 梅开芍笑了起来,一口白牙夺目:“不好意思,民女说的太多了,七殿下是有什么话想说的吗?当然了,如果七殿下就想不分黑白治民女的罪,民女也无话可说。” 慕容长鸿一顿,被噎的脸色都发青了,但事到如今,所有话都被梅开芍说尽了,他怎么可能再叫侍卫把这个女人押进大牢,严刑拷打。 第14章太放肆了!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慕容长鸿憋屈着一张俊脸,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攥起了双拳,手背上是清晰可见的青筋。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烨微微的皱起了浓眉,侧目看向梅开芍,子眸里带了一些异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看见他只会傻呵呵笑的傻子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太放肆了! 慕容烨脸上微寒,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暖意,平淡沉稳的近乎无情:“那你昨日在大街上的打斗又作何解释?梅开芍,这里是皇宫,别妄想耍什么手段,欺负了人就不要喊冤。” “没错!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撒野!本皇子差点就被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给绕进去!”慕容烨说完,慕容长鸿紧跟着就是冷冷一笑:“你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打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还说自己没有欺负过太颜妹妹,根本就是撒谎骗人!哼!本皇子也不想与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只要你今天向太颜妹妹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省的到时候你再含血喷人,说本皇子污蔑你!” 听到这里,其他秀女心中早已清明,一双眸子厌恶的看着梅开芍,自以为正义的窃窃议论。 “对,必须要让她认错。” “如果今日她不改,太颜妹妹日后不知该受多大的气。” “依照我看啊,这样的女人就该被送进大牢里去教化几日,否则梅家也不会太平。” “说的也是,七殿下心地善良,只让她认个错,若是换了我,非要抓她去衙门” 面对一张又一张讨伐的嘴脸,梅开芍没有退缩,反而将背脊挺的更直了,呵这些人的心中原来根本就没有公正二字,有的只不过是牵强附会。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就那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两袖清风,明艳万里,被秀女们围在了中央,从远处看竟显得有些孤寂苦涩 就在这时候! 几米开外的花架阴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慵懒至极的男低音 “七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嗯?” 那声音很好听,醇厚低沉宛如一件上好的乐器,大概是刚刚睡醒的原因,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金沙在缓缓流动般悦耳。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一袭古时的黑衣貂裘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猎猎作响,袍上绣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紫金祥云,从暗处寂静中透出奢华,风华不掩,气度不减。 他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唇色浅而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发出淡淡的芒。 一双狭长墨黑的眸子更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潭古井,深邃幽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神魄的光华,硬生生的将整个园子的景色都压了下去! 众人皆是呆住了 自他走来,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静。 可这个男子却好似占尽了满天的风华,尊贵无比。 梅开芍看着那个人,一时之间脑中竟蹦出了“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 “三殿下!”梅太颜按耐不住,惊呼出了声,如水美目里写尽了爱慕。 听到梅太颜的称呼,秀女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慕容长鸿憋屈着一张俊脸,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攥起了双拳,手背上是清晰可见的青筋。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烨微微的皱起了浓眉,侧目看向梅开芍,子眸里带了一些异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看见他只会傻呵呵笑的傻子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太放肆了! 慕容烨脸上微寒,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暖意,平淡沉稳的近乎无情:“那你昨日在大街上的打斗又作何解释?梅开芍,这里是皇宫,别妄想耍什么手段,欺负了人就不要喊冤。” “没错!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撒野!本皇子差点就被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给绕进去!”慕容烨说完,慕容长鸿紧跟着就是冷冷一笑:“你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打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还说自己没有欺负过太颜妹妹,根本就是撒谎骗人!哼!本皇子也不想与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只要你今天向太颜妹妹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省的到时候你再含血喷人,说本皇子污蔑你!” 听到这里,其他秀女心中早已清明,一双眸子厌恶的看着梅开芍,自以为正义的窃窃议论。 “对,必须要让她认错。” “如果今日她不改,太颜妹妹日后不知该受多大的气。” “依照我看啊,这样的女人就该被送进大牢里去教化几日,否则梅家也不会太平。” “说的也是,七殿下心地善良,只让她认个错,若是换了我,非要抓她去衙门” 面对一张又一张讨伐的嘴脸,梅开芍没有退缩,反而将背脊挺的更直了,呵这些人的心中原来根本就没有公正二字,有的只不过是牵强附会。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就那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两袖清风,明艳万里,被秀女们围在了中央,从远处看竟显得有些孤寂苦涩 就在这时候! 几米开外的花架阴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慵懒至极的男低音 “七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嗯?” 那声音很好听,醇厚低沉宛如一件上好的乐器,大概是刚刚睡醒的原因,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金沙在缓缓流动般悦耳。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一袭古时的黑衣貂裘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猎猎作响,袍上绣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紫金祥云,从暗处寂静中透出奢华,风华不掩,气度不减。 他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唇色浅而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发出淡淡的芒。 一双狭长墨黑的眸子更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潭古井,深邃幽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神魄的光华,硬生生的将整个园子的景色都压了下去! 众人皆是呆住了 自他走来,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静。 可这个男子却好似占尽了满天的风华,尊贵无比。 梅开芍看着那个人,一时之间脑中竟蹦出了“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 “三殿下!”梅太颜按耐不住,惊呼出了声,如水美目里写尽了爱慕。 听到梅太颜的称呼,秀女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慕容长鸿憋屈着一张俊脸,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攥起了双拳,手背上是清晰可见的青筋。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烨微微的皱起了浓眉,侧目看向梅开芍,子眸里带了一些异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看见他只会傻呵呵笑的傻子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太放肆了! 慕容烨脸上微寒,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暖意,平淡沉稳的近乎无情:“那你昨日在大街上的打斗又作何解释?梅开芍,这里是皇宫,别妄想耍什么手段,欺负了人就不要喊冤。” “没错!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撒野!本皇子差点就被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给绕进去!”慕容烨说完,慕容长鸿紧跟着就是冷冷一笑:“你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打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还说自己没有欺负过太颜妹妹,根本就是撒谎骗人!哼!本皇子也不想与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只要你今天向太颜妹妹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省的到时候你再含血喷人,说本皇子污蔑你!” 听到这里,其他秀女心中早已清明,一双眸子厌恶的看着梅开芍,自以为正义的窃窃议论。 “对,必须要让她认错。” “如果今日她不改,太颜妹妹日后不知该受多大的气。” “依照我看啊,这样的女人就该被送进大牢里去教化几日,否则梅家也不会太平。” “说的也是,七殿下心地善良,只让她认个错,若是换了我,非要抓她去衙门” 面对一张又一张讨伐的嘴脸,梅开芍没有退缩,反而将背脊挺的更直了,呵这些人的心中原来根本就没有公正二字,有的只不过是牵强附会。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就那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两袖清风,明艳万里,被秀女们围在了中央,从远处看竟显得有些孤寂苦涩 就在这时候! 几米开外的花架阴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慵懒至极的男低音 “七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嗯?” 那声音很好听,醇厚低沉宛如一件上好的乐器,大概是刚刚睡醒的原因,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金沙在缓缓流动般悦耳。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一袭古时的黑衣貂裘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猎猎作响,袍上绣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紫金祥云,从暗处寂静中透出奢华,风华不掩,气度不减。 他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唇色浅而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发出淡淡的芒。 一双狭长墨黑的眸子更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潭古井,深邃幽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神魄的光华,硬生生的将整个园子的景色都压了下去! 众人皆是呆住了 自他走来,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静。 可这个男子却好似占尽了满天的风华,尊贵无比。 梅开芍看着那个人,一时之间脑中竟蹦出了“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 “三殿下!”梅太颜按耐不住,惊呼出了声,如水美目里写尽了爱慕。 听到梅太颜的称呼,秀女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慕容长鸿憋屈着一张俊脸,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攥起了双拳,手背上是清晰可见的青筋。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烨微微的皱起了浓眉,侧目看向梅开芍,子眸里带了一些异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看见他只会傻呵呵笑的傻子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太放肆了! 慕容烨脸上微寒,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暖意,平淡沉稳的近乎无情:“那你昨日在大街上的打斗又作何解释?梅开芍,这里是皇宫,别妄想耍什么手段,欺负了人就不要喊冤。” “没错!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撒野!本皇子差点就被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给绕进去!”慕容烨说完,慕容长鸿紧跟着就是冷冷一笑:“你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打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还说自己没有欺负过太颜妹妹,根本就是撒谎骗人!哼!本皇子也不想与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只要你今天向太颜妹妹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省的到时候你再含血喷人,说本皇子污蔑你!” 听到这里,其他秀女心中早已清明,一双眸子厌恶的看着梅开芍,自以为正义的窃窃议论。 “对,必须要让她认错。” “如果今日她不改,太颜妹妹日后不知该受多大的气。” “依照我看啊,这样的女人就该被送进大牢里去教化几日,否则梅家也不会太平。” “说的也是,七殿下心地善良,只让她认个错,若是换了我,非要抓她去衙门” 面对一张又一张讨伐的嘴脸,梅开芍没有退缩,反而将背脊挺的更直了,呵这些人的心中原来根本就没有公正二字,有的只不过是牵强附会。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就那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两袖清风,明艳万里,被秀女们围在了中央,从远处看竟显得有些孤寂苦涩 就在这时候! 几米开外的花架阴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慵懒至极的男低音 “七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嗯?” 那声音很好听,醇厚低沉宛如一件上好的乐器,大概是刚刚睡醒的原因,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金沙在缓缓流动般悦耳。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一袭古时的黑衣貂裘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猎猎作响,袍上绣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紫金祥云,从暗处寂静中透出奢华,风华不掩,气度不减。 他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唇色浅而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发出淡淡的芒。 一双狭长墨黑的眸子更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潭古井,深邃幽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神魄的光华,硬生生的将整个园子的景色都压了下去! 众人皆是呆住了 自他走来,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静。 可这个男子却好似占尽了满天的风华,尊贵无比。 梅开芍看着那个人,一时之间脑中竟蹦出了“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 “三殿下!”梅太颜按耐不住,惊呼出了声,如水美目里写尽了爱慕。 听到梅太颜的称呼,秀女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慕容长鸿憋屈着一张俊脸,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攥起了双拳,手背上是清晰可见的青筋。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烨微微的皱起了浓眉,侧目看向梅开芍,子眸里带了一些异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看见他只会傻呵呵笑的傻子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太放肆了! 慕容烨脸上微寒,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暖意,平淡沉稳的近乎无情:“那你昨日在大街上的打斗又作何解释?梅开芍,这里是皇宫,别妄想耍什么手段,欺负了人就不要喊冤。” “没错!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撒野!本皇子差点就被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给绕进去!”慕容烨说完,慕容长鸿紧跟着就是冷冷一笑:“你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打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还说自己没有欺负过太颜妹妹,根本就是撒谎骗人!哼!本皇子也不想与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只要你今天向太颜妹妹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省的到时候你再含血喷人,说本皇子污蔑你!” 听到这里,其他秀女心中早已清明,一双眸子厌恶的看着梅开芍,自以为正义的窃窃议论。 “对,必须要让她认错。” “如果今日她不改,太颜妹妹日后不知该受多大的气。” “依照我看啊,这样的女人就该被送进大牢里去教化几日,否则梅家也不会太平。” “说的也是,七殿下心地善良,只让她认个错,若是换了我,非要抓她去衙门” 面对一张又一张讨伐的嘴脸,梅开芍没有退缩,反而将背脊挺的更直了,呵这些人的心中原来根本就没有公正二字,有的只不过是牵强附会。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就那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两袖清风,明艳万里,被秀女们围在了中央,从远处看竟显得有些孤寂苦涩 就在这时候! 几米开外的花架阴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慵懒至极的男低音 “七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嗯?” 那声音很好听,醇厚低沉宛如一件上好的乐器,大概是刚刚睡醒的原因,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金沙在缓缓流动般悦耳。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一袭古时的黑衣貂裘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猎猎作响,袍上绣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紫金祥云,从暗处寂静中透出奢华,风华不掩,气度不减。 他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唇色浅而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发出淡淡的芒。 一双狭长墨黑的眸子更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潭古井,深邃幽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神魄的光华,硬生生的将整个园子的景色都压了下去! 众人皆是呆住了 自他走来,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静。 可这个男子却好似占尽了满天的风华,尊贵无比。 梅开芍看着那个人,一时之间脑中竟蹦出了“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 “三殿下!”梅太颜按耐不住,惊呼出了声,如水美目里写尽了爱慕。 听到梅太颜的称呼,秀女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慕容长鸿憋屈着一张俊脸,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攥起了双拳,手背上是清晰可见的青筋。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烨微微的皱起了浓眉,侧目看向梅开芍,子眸里带了一些异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看见他只会傻呵呵笑的傻子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太放肆了! 慕容烨脸上微寒,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暖意,平淡沉稳的近乎无情:“那你昨日在大街上的打斗又作何解释?梅开芍,这里是皇宫,别妄想耍什么手段,欺负了人就不要喊冤。” “没错!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撒野!本皇子差点就被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给绕进去!”慕容烨说完,慕容长鸿紧跟着就是冷冷一笑:“你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打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还说自己没有欺负过太颜妹妹,根本就是撒谎骗人!哼!本皇子也不想与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只要你今天向太颜妹妹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省的到时候你再含血喷人,说本皇子污蔑你!” 听到这里,其他秀女心中早已清明,一双眸子厌恶的看着梅开芍,自以为正义的窃窃议论。 “对,必须要让她认错。” “如果今日她不改,太颜妹妹日后不知该受多大的气。” “依照我看啊,这样的女人就该被送进大牢里去教化几日,否则梅家也不会太平。” “说的也是,七殿下心地善良,只让她认个错,若是换了我,非要抓她去衙门” 面对一张又一张讨伐的嘴脸,梅开芍没有退缩,反而将背脊挺的更直了,呵这些人的心中原来根本就没有公正二字,有的只不过是牵强附会。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就那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两袖清风,明艳万里,被秀女们围在了中央,从远处看竟显得有些孤寂苦涩 就在这时候! 几米开外的花架阴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慵懒至极的男低音 “七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嗯?” 那声音很好听,醇厚低沉宛如一件上好的乐器,大概是刚刚睡醒的原因,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金沙在缓缓流动般悦耳。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一袭古时的黑衣貂裘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猎猎作响,袍上绣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紫金祥云,从暗处寂静中透出奢华,风华不掩,气度不减。 他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唇色浅而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发出淡淡的芒。 一双狭长墨黑的眸子更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潭古井,深邃幽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神魄的光华,硬生生的将整个园子的景色都压了下去! 众人皆是呆住了 自他走来,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静。 可这个男子却好似占尽了满天的风华,尊贵无比。 梅开芍看着那个人,一时之间脑中竟蹦出了“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 “三殿下!”梅太颜按耐不住,惊呼出了声,如水美目里写尽了爱慕。 听到梅太颜的称呼,秀女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慕容长鸿憋屈着一张俊脸,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攥起了双拳,手背上是清晰可见的青筋。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烨微微的皱起了浓眉,侧目看向梅开芍,子眸里带了一些异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看见他只会傻呵呵笑的傻子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太放肆了! 慕容烨脸上微寒,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暖意,平淡沉稳的近乎无情:“那你昨日在大街上的打斗又作何解释?梅开芍,这里是皇宫,别妄想耍什么手段,欺负了人就不要喊冤。” “没错!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撒野!本皇子差点就被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给绕进去!”慕容烨说完,慕容长鸿紧跟着就是冷冷一笑:“你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打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还说自己没有欺负过太颜妹妹,根本就是撒谎骗人!哼!本皇子也不想与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只要你今天向太颜妹妹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省的到时候你再含血喷人,说本皇子污蔑你!” 听到这里,其他秀女心中早已清明,一双眸子厌恶的看着梅开芍,自以为正义的窃窃议论。 “对,必须要让她认错。” “如果今日她不改,太颜妹妹日后不知该受多大的气。” “依照我看啊,这样的女人就该被送进大牢里去教化几日,否则梅家也不会太平。” “说的也是,七殿下心地善良,只让她认个错,若是换了我,非要抓她去衙门” 面对一张又一张讨伐的嘴脸,梅开芍没有退缩,反而将背脊挺的更直了,呵这些人的心中原来根本就没有公正二字,有的只不过是牵强附会。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就那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两袖清风,明艳万里,被秀女们围在了中央,从远处看竟显得有些孤寂苦涩 就在这时候! 几米开外的花架阴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慵懒至极的男低音 “七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嗯?” 那声音很好听,醇厚低沉宛如一件上好的乐器,大概是刚刚睡醒的原因,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金沙在缓缓流动般悦耳。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一袭古时的黑衣貂裘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猎猎作响,袍上绣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紫金祥云,从暗处寂静中透出奢华,风华不掩,气度不减。 他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唇色浅而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发出淡淡的芒。 一双狭长墨黑的眸子更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潭古井,深邃幽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神魄的光华,硬生生的将整个园子的景色都压了下去! 众人皆是呆住了 自他走来,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静。 可这个男子却好似占尽了满天的风华,尊贵无比。 梅开芍看着那个人,一时之间脑中竟蹦出了“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 “三殿下!”梅太颜按耐不住,惊呼出了声,如水美目里写尽了爱慕。 听到梅太颜的称呼,秀女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慕容长鸿憋屈着一张俊脸,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攥起了双拳,手背上是清晰可见的青筋。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烨微微的皱起了浓眉,侧目看向梅开芍,子眸里带了一些异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看见他只会傻呵呵笑的傻子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太放肆了! 慕容烨脸上微寒,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暖意,平淡沉稳的近乎无情:“那你昨日在大街上的打斗又作何解释?梅开芍,这里是皇宫,别妄想耍什么手段,欺负了人就不要喊冤。” “没错!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撒野!本皇子差点就被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给绕进去!”慕容烨说完,慕容长鸿紧跟着就是冷冷一笑:“你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打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还说自己没有欺负过太颜妹妹,根本就是撒谎骗人!哼!本皇子也不想与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只要你今天向太颜妹妹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省的到时候你再含血喷人,说本皇子污蔑你!” 听到这里,其他秀女心中早已清明,一双眸子厌恶的看着梅开芍,自以为正义的窃窃议论。 “对,必须要让她认错。” “如果今日她不改,太颜妹妹日后不知该受多大的气。” “依照我看啊,这样的女人就该被送进大牢里去教化几日,否则梅家也不会太平。” “说的也是,七殿下心地善良,只让她认个错,若是换了我,非要抓她去衙门” 面对一张又一张讨伐的嘴脸,梅开芍没有退缩,反而将背脊挺的更直了,呵这些人的心中原来根本就没有公正二字,有的只不过是牵强附会。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就那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两袖清风,明艳万里,被秀女们围在了中央,从远处看竟显得有些孤寂苦涩 就在这时候! 几米开外的花架阴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慵懒至极的男低音 “七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嗯?” 那声音很好听,醇厚低沉宛如一件上好的乐器,大概是刚刚睡醒的原因,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金沙在缓缓流动般悦耳。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一袭古时的黑衣貂裘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猎猎作响,袍上绣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紫金祥云,从暗处寂静中透出奢华,风华不掩,气度不减。 他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唇色浅而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发出淡淡的芒。 一双狭长墨黑的眸子更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潭古井,深邃幽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神魄的光华,硬生生的将整个园子的景色都压了下去! 众人皆是呆住了 自他走来,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静。 可这个男子却好似占尽了满天的风华,尊贵无比。 梅开芍看着那个人,一时之间脑中竟蹦出了“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 “三殿下!”梅太颜按耐不住,惊呼出了声,如水美目里写尽了爱慕。 听到梅太颜的称呼,秀女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可恶! 简直是太可恶了! 慕容长鸿憋屈着一张俊脸,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攥起了双拳,手背上是清晰可见的青筋。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烨微微的皱起了浓眉,侧目看向梅开芍,子眸里带了一些异样。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看见他只会傻呵呵笑的傻子吗?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不过,她也太放肆了! 慕容烨脸上微寒,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暖意,平淡沉稳的近乎无情:“那你昨日在大街上的打斗又作何解释?梅开芍,这里是皇宫,别妄想耍什么手段,欺负了人就不要喊冤。” “没错!这里是皇宫由不得你撒野!本皇子差点就被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给绕进去!”慕容烨说完,慕容长鸿紧跟着就是冷冷一笑:“你在大街上像个泼妇一样打了自己的亲哥哥,现在还说自己没有欺负过太颜妹妹,根本就是撒谎骗人!哼!本皇子也不想与你这种人浪费口舌,只要你今天向太颜妹妹认个错,这件事就过去了,省的到时候你再含血喷人,说本皇子污蔑你!” 听到这里,其他秀女心中早已清明,一双眸子厌恶的看着梅开芍,自以为正义的窃窃议论。 “对,必须要让她认错。” “如果今日她不改,太颜妹妹日后不知该受多大的气。” “依照我看啊,这样的女人就该被送进大牢里去教化几日,否则梅家也不会太平。” “说的也是,七殿下心地善良,只让她认个错,若是换了我,非要抓她去衙门” 面对一张又一张讨伐的嘴脸,梅开芍没有退缩,反而将背脊挺的更直了,呵这些人的心中原来根本就没有公正二字,有的只不过是牵强附会。 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大开杀戒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就那样纹丝不动的站着,两袖清风,明艳万里,被秀女们围在了中央,从远处看竟显得有些孤寂苦涩 就在这时候! 几米开外的花架阴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慵懒至极的男低音 “七弟,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嗯?” 那声音很好听,醇厚低沉宛如一件上好的乐器,大概是刚刚睡醒的原因,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沙哑,听在耳朵里像是金沙在缓缓流动般悦耳。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一袭古时的黑衣貂裘随着他走路的动作猎猎作响,袍上绣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紫金祥云,从暗处寂静中透出奢华,风华不掩,气度不减。 他棱角分明,五官坚毅俊美,唇色浅而薄,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能发出淡淡的芒。 一双狭长墨黑的眸子更是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潭古井,深邃幽静,内敛成谜,自有一股摄人神魄的光华,硬生生的将整个园子的景色都压了下去! 众人皆是呆住了 自他走来,周遭的一切顿时黯然消退,不复存在。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清静。 可这个男子却好似占尽了满天的风华,尊贵无比。 梅开芍看着那个人,一时之间脑中竟蹦出了“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两句话。 “三殿下!”梅太颜按耐不住,惊呼出了声,如水美目里写尽了爱慕。 听到梅太颜的称呼,秀女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第15章三殿下 三殿下。 那个大湟朝最特别的存在。 那个早在十年前就突破武气十段的神抵。 那个只有在长辈的口中才能听到的传奇人物。 慕容寒冰! 传言,他的剑术第一,早在十二岁那年,就一剑挑了江湖八大派,惹的天下人追捧。 可他为人清冷,淡漠如栋,从不与人来往,所住行宫,仆人少之有少。 却有十八支暗影跟随其后,各个身手不凡,行踪成迷。 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 人们都说,若不是有大皇子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无奈自古长幼有序。 所以,大湟王朝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慕容长鸿鼓起了双颊,脸上却是满满的惊喜。 慕容寒冰的眸子,微微抬了下,波澜不惊的语气:“路过。” “噢噢噢。”慕容长鸿灿烂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慕容寒冰拉过来:“三哥,你肯定也是来看太颜姐姐的?” 闻言,梅太颜俏脸微红的垂下了头,含苞待放的宛如一朵莲花。 可慕容寒冰却不解的皱起了眉,一脸认真的疑惑:“那是谁?” 唰的一下! 梅太颜的小脸顷刻间就白了,一双手死死的捏着帕子,望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花。 见状,慕容长鸿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啊,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你是不是连大臣们都不知道谁是谁?” “嗯。”慕容寒冰坐下,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一手喝着暗影递过来的暖茶,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慕容长鸿对着梅太颜摊了摊手,一副你看的模样。 梅太颜脸上这才有了血色,娇艳欲滴的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 细细茶的慕容寒冰突然扭过头去,朝着还在看戏的梅开芍扬起了薄唇,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过来” 嗯? 梅开芍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会错了意。 这个她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七殿下怎么会让她过去? 而且,他那是什么语气? 叫猫还是叫狗呢? 梅开芍微微地眯起了双眸,没有动半分。 倒是慕容长鸿一脸吃惊地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对方看出个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万年不说一句话的冰块三哥居然会为了这个疯女人开口? 真真是奇怪了。 他三哥眼中何时有过女人,就连太颜姐姐百般的轻柔恐怕也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可他现在竟 慕容长鸿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头,他一定是在做梦! 梅太颜更是心中一沉,望向梅开芍的目光比以往还要可怕毒辣! 三殿下。 那个大湟朝最特别的存在。 那个早在十年前就突破武气十段的神抵。 那个只有在长辈的口中才能听到的传奇人物。 慕容寒冰! 传言,他的剑术第一,早在十二岁那年,就一剑挑了江湖八大派,惹的天下人追捧。 可他为人清冷,淡漠如栋,从不与人来往,所住行宫,仆人少之有少。 却有十八支暗影跟随其后,各个身手不凡,行踪成迷。 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 人们都说,若不是有大皇子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无奈自古长幼有序。 所以,大湟王朝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慕容长鸿鼓起了双颊,脸上却是满满的惊喜。 慕容寒冰的眸子,微微抬了下,波澜不惊的语气:“路过。” “噢噢噢。”慕容长鸿灿烂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慕容寒冰拉过来:“三哥,你肯定也是来看太颜姐姐的?” 闻言,梅太颜俏脸微红的垂下了头,含苞待放的宛如一朵莲花。 可慕容寒冰却不解的皱起了眉,一脸认真的疑惑:“那是谁?” 唰的一下! 梅太颜的小脸顷刻间就白了,一双手死死的捏着帕子,望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花。 见状,慕容长鸿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啊,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你是不是连大臣们都不知道谁是谁?” “嗯。”慕容寒冰坐下,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一手喝着暗影递过来的暖茶,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慕容长鸿对着梅太颜摊了摊手,一副你看的模样。 梅太颜脸上这才有了血色,娇艳欲滴的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 细细茶的慕容寒冰突然扭过头去,朝着还在看戏的梅开芍扬起了薄唇,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过来” 嗯? 梅开芍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会错了意。 这个她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七殿下怎么会让她过去? 而且,他那是什么语气? 叫猫还是叫狗呢? 梅开芍微微地眯起了双眸,没有动半分。 倒是慕容长鸿一脸吃惊地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对方看出个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万年不说一句话的冰块三哥居然会为了这个疯女人开口? 真真是奇怪了。 他三哥眼中何时有过女人,就连太颜姐姐百般的轻柔恐怕也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可他现在竟 慕容长鸿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头,他一定是在做梦! 梅太颜更是心中一沉,望向梅开芍的目光比以往还要可怕毒辣! 三殿下。 那个大湟朝最特别的存在。 那个早在十年前就突破武气十段的神抵。 那个只有在长辈的口中才能听到的传奇人物。 慕容寒冰! 传言,他的剑术第一,早在十二岁那年,就一剑挑了江湖八大派,惹的天下人追捧。 可他为人清冷,淡漠如栋,从不与人来往,所住行宫,仆人少之有少。 却有十八支暗影跟随其后,各个身手不凡,行踪成迷。 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 人们都说,若不是有大皇子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无奈自古长幼有序。 所以,大湟王朝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慕容长鸿鼓起了双颊,脸上却是满满的惊喜。 慕容寒冰的眸子,微微抬了下,波澜不惊的语气:“路过。” “噢噢噢。”慕容长鸿灿烂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慕容寒冰拉过来:“三哥,你肯定也是来看太颜姐姐的?” 闻言,梅太颜俏脸微红的垂下了头,含苞待放的宛如一朵莲花。 可慕容寒冰却不解的皱起了眉,一脸认真的疑惑:“那是谁?” 唰的一下! 梅太颜的小脸顷刻间就白了,一双手死死的捏着帕子,望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花。 见状,慕容长鸿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啊,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你是不是连大臣们都不知道谁是谁?” “嗯。”慕容寒冰坐下,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一手喝着暗影递过来的暖茶,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慕容长鸿对着梅太颜摊了摊手,一副你看的模样。 梅太颜脸上这才有了血色,娇艳欲滴的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 细细茶的慕容寒冰突然扭过头去,朝着还在看戏的梅开芍扬起了薄唇,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过来” 嗯? 梅开芍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会错了意。 这个她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七殿下怎么会让她过去? 而且,他那是什么语气? 叫猫还是叫狗呢? 梅开芍微微地眯起了双眸,没有动半分。 倒是慕容长鸿一脸吃惊地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对方看出个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万年不说一句话的冰块三哥居然会为了这个疯女人开口? 真真是奇怪了。 他三哥眼中何时有过女人,就连太颜姐姐百般的轻柔恐怕也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可他现在竟 慕容长鸿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头,他一定是在做梦! 梅太颜更是心中一沉,望向梅开芍的目光比以往还要可怕毒辣! 三殿下。 那个大湟朝最特别的存在。 那个早在十年前就突破武气十段的神抵。 那个只有在长辈的口中才能听到的传奇人物。 慕容寒冰! 传言,他的剑术第一,早在十二岁那年,就一剑挑了江湖八大派,惹的天下人追捧。 可他为人清冷,淡漠如栋,从不与人来往,所住行宫,仆人少之有少。 却有十八支暗影跟随其后,各个身手不凡,行踪成迷。 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 人们都说,若不是有大皇子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无奈自古长幼有序。 所以,大湟王朝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慕容长鸿鼓起了双颊,脸上却是满满的惊喜。 慕容寒冰的眸子,微微抬了下,波澜不惊的语气:“路过。” “噢噢噢。”慕容长鸿灿烂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慕容寒冰拉过来:“三哥,你肯定也是来看太颜姐姐的?” 闻言,梅太颜俏脸微红的垂下了头,含苞待放的宛如一朵莲花。 可慕容寒冰却不解的皱起了眉,一脸认真的疑惑:“那是谁?” 唰的一下! 梅太颜的小脸顷刻间就白了,一双手死死的捏着帕子,望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花。 见状,慕容长鸿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啊,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你是不是连大臣们都不知道谁是谁?” “嗯。”慕容寒冰坐下,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一手喝着暗影递过来的暖茶,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慕容长鸿对着梅太颜摊了摊手,一副你看的模样。 梅太颜脸上这才有了血色,娇艳欲滴的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 细细茶的慕容寒冰突然扭过头去,朝着还在看戏的梅开芍扬起了薄唇,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过来” 嗯? 梅开芍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会错了意。 这个她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七殿下怎么会让她过去? 而且,他那是什么语气? 叫猫还是叫狗呢? 梅开芍微微地眯起了双眸,没有动半分。 倒是慕容长鸿一脸吃惊地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对方看出个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万年不说一句话的冰块三哥居然会为了这个疯女人开口? 真真是奇怪了。 他三哥眼中何时有过女人,就连太颜姐姐百般的轻柔恐怕也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可他现在竟 慕容长鸿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头,他一定是在做梦! 梅太颜更是心中一沉,望向梅开芍的目光比以往还要可怕毒辣! 三殿下。 那个大湟朝最特别的存在。 那个早在十年前就突破武气十段的神抵。 那个只有在长辈的口中才能听到的传奇人物。 慕容寒冰! 传言,他的剑术第一,早在十二岁那年,就一剑挑了江湖八大派,惹的天下人追捧。 可他为人清冷,淡漠如栋,从不与人来往,所住行宫,仆人少之有少。 却有十八支暗影跟随其后,各个身手不凡,行踪成迷。 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 人们都说,若不是有大皇子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无奈自古长幼有序。 所以,大湟王朝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慕容长鸿鼓起了双颊,脸上却是满满的惊喜。 慕容寒冰的眸子,微微抬了下,波澜不惊的语气:“路过。” “噢噢噢。”慕容长鸿灿烂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慕容寒冰拉过来:“三哥,你肯定也是来看太颜姐姐的?” 闻言,梅太颜俏脸微红的垂下了头,含苞待放的宛如一朵莲花。 可慕容寒冰却不解的皱起了眉,一脸认真的疑惑:“那是谁?” 唰的一下! 梅太颜的小脸顷刻间就白了,一双手死死的捏着帕子,望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花。 见状,慕容长鸿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啊,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你是不是连大臣们都不知道谁是谁?” “嗯。”慕容寒冰坐下,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一手喝着暗影递过来的暖茶,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慕容长鸿对着梅太颜摊了摊手,一副你看的模样。 梅太颜脸上这才有了血色,娇艳欲滴的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 细细茶的慕容寒冰突然扭过头去,朝着还在看戏的梅开芍扬起了薄唇,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过来” 嗯? 梅开芍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会错了意。 这个她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七殿下怎么会让她过去? 而且,他那是什么语气? 叫猫还是叫狗呢? 梅开芍微微地眯起了双眸,没有动半分。 倒是慕容长鸿一脸吃惊地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对方看出个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万年不说一句话的冰块三哥居然会为了这个疯女人开口? 真真是奇怪了。 他三哥眼中何时有过女人,就连太颜姐姐百般的轻柔恐怕也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可他现在竟 慕容长鸿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头,他一定是在做梦! 梅太颜更是心中一沉,望向梅开芍的目光比以往还要可怕毒辣! 三殿下。 那个大湟朝最特别的存在。 那个早在十年前就突破武气十段的神抵。 那个只有在长辈的口中才能听到的传奇人物。 慕容寒冰! 传言,他的剑术第一,早在十二岁那年,就一剑挑了江湖八大派,惹的天下人追捧。 可他为人清冷,淡漠如栋,从不与人来往,所住行宫,仆人少之有少。 却有十八支暗影跟随其后,各个身手不凡,行踪成迷。 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 人们都说,若不是有大皇子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无奈自古长幼有序。 所以,大湟王朝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慕容长鸿鼓起了双颊,脸上却是满满的惊喜。 慕容寒冰的眸子,微微抬了下,波澜不惊的语气:“路过。” “噢噢噢。”慕容长鸿灿烂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慕容寒冰拉过来:“三哥,你肯定也是来看太颜姐姐的?” 闻言,梅太颜俏脸微红的垂下了头,含苞待放的宛如一朵莲花。 可慕容寒冰却不解的皱起了眉,一脸认真的疑惑:“那是谁?” 唰的一下! 梅太颜的小脸顷刻间就白了,一双手死死的捏着帕子,望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花。 见状,慕容长鸿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啊,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你是不是连大臣们都不知道谁是谁?” “嗯。”慕容寒冰坐下,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一手喝着暗影递过来的暖茶,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慕容长鸿对着梅太颜摊了摊手,一副你看的模样。 梅太颜脸上这才有了血色,娇艳欲滴的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 细细茶的慕容寒冰突然扭过头去,朝着还在看戏的梅开芍扬起了薄唇,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过来” 嗯? 梅开芍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会错了意。 这个她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七殿下怎么会让她过去? 而且,他那是什么语气? 叫猫还是叫狗呢? 梅开芍微微地眯起了双眸,没有动半分。 倒是慕容长鸿一脸吃惊地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对方看出个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万年不说一句话的冰块三哥居然会为了这个疯女人开口? 真真是奇怪了。 他三哥眼中何时有过女人,就连太颜姐姐百般的轻柔恐怕也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可他现在竟 慕容长鸿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头,他一定是在做梦! 梅太颜更是心中一沉,望向梅开芍的目光比以往还要可怕毒辣! 三殿下。 那个大湟朝最特别的存在。 那个早在十年前就突破武气十段的神抵。 那个只有在长辈的口中才能听到的传奇人物。 慕容寒冰! 传言,他的剑术第一,早在十二岁那年,就一剑挑了江湖八大派,惹的天下人追捧。 可他为人清冷,淡漠如栋,从不与人来往,所住行宫,仆人少之有少。 却有十八支暗影跟随其后,各个身手不凡,行踪成迷。 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 人们都说,若不是有大皇子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无奈自古长幼有序。 所以,大湟王朝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慕容长鸿鼓起了双颊,脸上却是满满的惊喜。 慕容寒冰的眸子,微微抬了下,波澜不惊的语气:“路过。” “噢噢噢。”慕容长鸿灿烂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慕容寒冰拉过来:“三哥,你肯定也是来看太颜姐姐的?” 闻言,梅太颜俏脸微红的垂下了头,含苞待放的宛如一朵莲花。 可慕容寒冰却不解的皱起了眉,一脸认真的疑惑:“那是谁?” 唰的一下! 梅太颜的小脸顷刻间就白了,一双手死死的捏着帕子,望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花。 见状,慕容长鸿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啊,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你是不是连大臣们都不知道谁是谁?” “嗯。”慕容寒冰坐下,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一手喝着暗影递过来的暖茶,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慕容长鸿对着梅太颜摊了摊手,一副你看的模样。 梅太颜脸上这才有了血色,娇艳欲滴的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 细细茶的慕容寒冰突然扭过头去,朝着还在看戏的梅开芍扬起了薄唇,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过来” 嗯? 梅开芍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会错了意。 这个她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七殿下怎么会让她过去? 而且,他那是什么语气? 叫猫还是叫狗呢? 梅开芍微微地眯起了双眸,没有动半分。 倒是慕容长鸿一脸吃惊地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对方看出个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万年不说一句话的冰块三哥居然会为了这个疯女人开口? 真真是奇怪了。 他三哥眼中何时有过女人,就连太颜姐姐百般的轻柔恐怕也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可他现在竟 慕容长鸿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头,他一定是在做梦! 梅太颜更是心中一沉,望向梅开芍的目光比以往还要可怕毒辣! 三殿下。 那个大湟朝最特别的存在。 那个早在十年前就突破武气十段的神抵。 那个只有在长辈的口中才能听到的传奇人物。 慕容寒冰! 传言,他的剑术第一,早在十二岁那年,就一剑挑了江湖八大派,惹的天下人追捧。 可他为人清冷,淡漠如栋,从不与人来往,所住行宫,仆人少之有少。 却有十八支暗影跟随其后,各个身手不凡,行踪成迷。 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 人们都说,若不是有大皇子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无奈自古长幼有序。 所以,大湟王朝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慕容长鸿鼓起了双颊,脸上却是满满的惊喜。 慕容寒冰的眸子,微微抬了下,波澜不惊的语气:“路过。” “噢噢噢。”慕容长鸿灿烂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慕容寒冰拉过来:“三哥,你肯定也是来看太颜姐姐的?” 闻言,梅太颜俏脸微红的垂下了头,含苞待放的宛如一朵莲花。 可慕容寒冰却不解的皱起了眉,一脸认真的疑惑:“那是谁?” 唰的一下! 梅太颜的小脸顷刻间就白了,一双手死死的捏着帕子,望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花。 见状,慕容长鸿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啊,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你是不是连大臣们都不知道谁是谁?” “嗯。”慕容寒冰坐下,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一手喝着暗影递过来的暖茶,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慕容长鸿对着梅太颜摊了摊手,一副你看的模样。 梅太颜脸上这才有了血色,娇艳欲滴的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 细细茶的慕容寒冰突然扭过头去,朝着还在看戏的梅开芍扬起了薄唇,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过来” 嗯? 梅开芍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会错了意。 这个她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七殿下怎么会让她过去? 而且,他那是什么语气? 叫猫还是叫狗呢? 梅开芍微微地眯起了双眸,没有动半分。 倒是慕容长鸿一脸吃惊地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对方看出个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万年不说一句话的冰块三哥居然会为了这个疯女人开口? 真真是奇怪了。 他三哥眼中何时有过女人,就连太颜姐姐百般的轻柔恐怕也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可他现在竟 慕容长鸿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头,他一定是在做梦! 梅太颜更是心中一沉,望向梅开芍的目光比以往还要可怕毒辣! 三殿下。 那个大湟朝最特别的存在。 那个早在十年前就突破武气十段的神抵。 那个只有在长辈的口中才能听到的传奇人物。 慕容寒冰! 传言,他的剑术第一,早在十二岁那年,就一剑挑了江湖八大派,惹的天下人追捧。 可他为人清冷,淡漠如栋,从不与人来往,所住行宫,仆人少之有少。 却有十八支暗影跟随其后,各个身手不凡,行踪成迷。 是圣上最为宠爱的皇子! 人们都说,若不是有大皇子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了。 无奈自古长幼有序。 所以,大湟王朝才迟迟没有立太子 “三哥,你怎么会在这儿?”慕容长鸿鼓起了双颊,脸上却是满满的惊喜。 慕容寒冰的眸子,微微抬了下,波澜不惊的语气:“路过。” “噢噢噢。”慕容长鸿灿烂的笑了起来,伸手把慕容寒冰拉过来:“三哥,你肯定也是来看太颜姐姐的?” 闻言,梅太颜俏脸微红的垂下了头,含苞待放的宛如一朵莲花。 可慕容寒冰却不解的皱起了眉,一脸认真的疑惑:“那是谁?” 唰的一下! 梅太颜的小脸顷刻间就白了,一双手死死的捏着帕子,望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点点泪花。 见状,慕容长鸿赶紧出来打圆场:“三哥,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啊,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你是不是连大臣们都不知道谁是谁?” “嗯。”慕容寒冰坐下,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一手喝着暗影递过来的暖茶,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慕容长鸿对着梅太颜摊了摊手,一副你看的模样。 梅太颜脸上这才有了血色,娇艳欲滴的张了张嘴,正想要开口。 细细茶的慕容寒冰突然扭过头去,朝着还在看戏的梅开芍扬起了薄唇,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过来” 嗯? 梅开芍觉得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会错了意。 这个她一次都没有见过的七殿下怎么会让她过去? 而且,他那是什么语气? 叫猫还是叫狗呢? 梅开芍微微地眯起了双眸,没有动半分。 倒是慕容长鸿一脸吃惊地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对方看出个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那个万年不说一句话的冰块三哥居然会为了这个疯女人开口? 真真是奇怪了。 他三哥眼中何时有过女人,就连太颜姐姐百般的轻柔恐怕也换不来他一个眼神。可他现在竟 慕容长鸿伸出手来敲了敲自己的头,他一定是在做梦! 梅太颜更是心中一沉,望向梅开芍的目光比以往还要可怕毒辣! 第16章不要太早就输了 梅开芍则一脸大无惧的任由他们看着,直到引起轰动的那位又重复了一次:“过来。” 她才抬起眸,看向慕容冰寒,双瞳黑白分明的好看,语气不卑不亢的清冷:“三殿下叫的是我?” “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 没办法,梅开芍只能走过去,若是换做以前,她断然不会和这样的男子多做接触。 太危险,而危险的东西往往意味的就是麻烦。 比如说秀女们对她的明显妒意,已经让她觉得以后会有不少事要忙。 而她除了对抓捕罪犯感兴趣之外,其余的事,真的懒得去理睬。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好闻的檀香仿佛到了咫尺间,耳边的呼吸吹拂过肌肤,带着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接着,是静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低沉:“你可不要太早就输了,让本皇子觉得无趣。” 梅开芍手一顿,看着男子拂袖而去的背影,眸光微闪。 看来这个三殿下刚刚开口,是为了替她解围 一旁,傻眼的慕容长鸿还在发愣。 只听还未走远的人淡淡开口,语气慵散却带着自成一派的威慑:“七弟,走了。” 若说普天之下谁能压制住混世小魔王,除了当今圣上恐怕就是奇公子三殿下了。 慕容长鸿自小就崇拜他这个三哥,眼下听到慕容寒冰的话,也没在亭子里纠缠,抬步跟了上去。 慕容烨则是紧紧盯着梅开芍,须臾,他缓缓抬步向着她走来,步履沉稳,虽然是简简单单的步子,却凭空流出一股浓郁的不屑:“不要妄想通过选秀能改变什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语落,不待任何人反应,他便也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面对这诡异的一切,梅开芍只是嘲讽的勾了勾薄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答复慕容烨的话:“真是不好意思,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玩逆袭” 呵她马丁一媚何时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选秀么? 赢来玩玩也不错 第二日。 梅开芍被管事的人叫到了风荷轩的院子中。 同样去的,还有梅太颜和方媚儿。 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女人站在那里,再好的胭脂也已经盖不住那张脸上的沟壑,她款款颜笑的走到梅太颜和方媚儿身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奴容淇给两位小姐请安。” “嬷嬷万万不可这样,岂不是折煞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了。”梅太颜赶紧伸手去扶,一张小脸满是恭敬,她早就听母亲说过,这个叫容淇的奴才贴身伺候皇后多年,要想在这场秀女选拔赛中夺得头彩,首先要做的就是讨好这个老嬷嬷。 容嬷嬷满意的笑了,啧啧称叹:“不愧是有名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啊。还望梅小姐哪天华贵了,也能想起老奴来。” “嬷嬷莫要取笑太颜了。”梅太颜适当的让自己微微红了脸,低头的瞬间,美丽的眸子波光流转,含着说不尽的风情。 容嬷嬷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后笑道:“老奴这里有两套衣服,你和方小姐先拿去,梳妆打扮一下,今日黄昏之时,皇上皇后会在御花园召见诸位秀女,梅小姐可要抓住机会,莫要辜负苏夫人和老奴的苦心啊。” 闻言,梅太颜感动地点了点头,就连那双美目里都荡起了虚伪的泪花。 梅开芍则一脸大无惧的任由他们看着,直到引起轰动的那位又重复了一次:“过来。” 她才抬起眸,看向慕容冰寒,双瞳黑白分明的好看,语气不卑不亢的清冷:“三殿下叫的是我?” “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 没办法,梅开芍只能走过去,若是换做以前,她断然不会和这样的男子多做接触。 太危险,而危险的东西往往意味的就是麻烦。 比如说秀女们对她的明显妒意,已经让她觉得以后会有不少事要忙。 而她除了对抓捕罪犯感兴趣之外,其余的事,真的懒得去理睬。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好闻的檀香仿佛到了咫尺间,耳边的呼吸吹拂过肌肤,带着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接着,是静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低沉:“你可不要太早就输了,让本皇子觉得无趣。” 梅开芍手一顿,看着男子拂袖而去的背影,眸光微闪。 看来这个三殿下刚刚开口,是为了替她解围 一旁,傻眼的慕容长鸿还在发愣。 只听还未走远的人淡淡开口,语气慵散却带着自成一派的威慑:“七弟,走了。” 若说普天之下谁能压制住混世小魔王,除了当今圣上恐怕就是奇公子三殿下了。 慕容长鸿自小就崇拜他这个三哥,眼下听到慕容寒冰的话,也没在亭子里纠缠,抬步跟了上去。 慕容烨则是紧紧盯着梅开芍,须臾,他缓缓抬步向着她走来,步履沉稳,虽然是简简单单的步子,却凭空流出一股浓郁的不屑:“不要妄想通过选秀能改变什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语落,不待任何人反应,他便也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面对这诡异的一切,梅开芍只是嘲讽的勾了勾薄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答复慕容烨的话:“真是不好意思,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玩逆袭” 呵她马丁一媚何时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选秀么? 赢来玩玩也不错 第二日。 梅开芍被管事的人叫到了风荷轩的院子中。 同样去的,还有梅太颜和方媚儿。 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女人站在那里,再好的胭脂也已经盖不住那张脸上的沟壑,她款款颜笑的走到梅太颜和方媚儿身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奴容淇给两位小姐请安。” “嬷嬷万万不可这样,岂不是折煞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了。”梅太颜赶紧伸手去扶,一张小脸满是恭敬,她早就听母亲说过,这个叫容淇的奴才贴身伺候皇后多年,要想在这场秀女选拔赛中夺得头彩,首先要做的就是讨好这个老嬷嬷。 容嬷嬷满意的笑了,啧啧称叹:“不愧是有名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啊。还望梅小姐哪天华贵了,也能想起老奴来。” “嬷嬷莫要取笑太颜了。”梅太颜适当的让自己微微红了脸,低头的瞬间,美丽的眸子波光流转,含着说不尽的风情。 容嬷嬷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后笑道:“老奴这里有两套衣服,你和方小姐先拿去,梳妆打扮一下,今日黄昏之时,皇上皇后会在御花园召见诸位秀女,梅小姐可要抓住机会,莫要辜负苏夫人和老奴的苦心啊。” 闻言,梅太颜感动地点了点头,就连那双美目里都荡起了虚伪的泪花。 梅开芍则一脸大无惧的任由他们看着,直到引起轰动的那位又重复了一次:“过来。” 她才抬起眸,看向慕容冰寒,双瞳黑白分明的好看,语气不卑不亢的清冷:“三殿下叫的是我?” “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 没办法,梅开芍只能走过去,若是换做以前,她断然不会和这样的男子多做接触。 太危险,而危险的东西往往意味的就是麻烦。 比如说秀女们对她的明显妒意,已经让她觉得以后会有不少事要忙。 而她除了对抓捕罪犯感兴趣之外,其余的事,真的懒得去理睬。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好闻的檀香仿佛到了咫尺间,耳边的呼吸吹拂过肌肤,带着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接着,是静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低沉:“你可不要太早就输了,让本皇子觉得无趣。” 梅开芍手一顿,看着男子拂袖而去的背影,眸光微闪。 看来这个三殿下刚刚开口,是为了替她解围 一旁,傻眼的慕容长鸿还在发愣。 只听还未走远的人淡淡开口,语气慵散却带着自成一派的威慑:“七弟,走了。” 若说普天之下谁能压制住混世小魔王,除了当今圣上恐怕就是奇公子三殿下了。 慕容长鸿自小就崇拜他这个三哥,眼下听到慕容寒冰的话,也没在亭子里纠缠,抬步跟了上去。 慕容烨则是紧紧盯着梅开芍,须臾,他缓缓抬步向着她走来,步履沉稳,虽然是简简单单的步子,却凭空流出一股浓郁的不屑:“不要妄想通过选秀能改变什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语落,不待任何人反应,他便也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面对这诡异的一切,梅开芍只是嘲讽的勾了勾薄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答复慕容烨的话:“真是不好意思,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玩逆袭” 呵她马丁一媚何时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选秀么? 赢来玩玩也不错 第二日。 梅开芍被管事的人叫到了风荷轩的院子中。 同样去的,还有梅太颜和方媚儿。 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女人站在那里,再好的胭脂也已经盖不住那张脸上的沟壑,她款款颜笑的走到梅太颜和方媚儿身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奴容淇给两位小姐请安。” “嬷嬷万万不可这样,岂不是折煞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了。”梅太颜赶紧伸手去扶,一张小脸满是恭敬,她早就听母亲说过,这个叫容淇的奴才贴身伺候皇后多年,要想在这场秀女选拔赛中夺得头彩,首先要做的就是讨好这个老嬷嬷。 容嬷嬷满意的笑了,啧啧称叹:“不愧是有名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啊。还望梅小姐哪天华贵了,也能想起老奴来。” “嬷嬷莫要取笑太颜了。”梅太颜适当的让自己微微红了脸,低头的瞬间,美丽的眸子波光流转,含着说不尽的风情。 容嬷嬷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后笑道:“老奴这里有两套衣服,你和方小姐先拿去,梳妆打扮一下,今日黄昏之时,皇上皇后会在御花园召见诸位秀女,梅小姐可要抓住机会,莫要辜负苏夫人和老奴的苦心啊。” 闻言,梅太颜感动地点了点头,就连那双美目里都荡起了虚伪的泪花。 梅开芍则一脸大无惧的任由他们看着,直到引起轰动的那位又重复了一次:“过来。” 她才抬起眸,看向慕容冰寒,双瞳黑白分明的好看,语气不卑不亢的清冷:“三殿下叫的是我?” “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 没办法,梅开芍只能走过去,若是换做以前,她断然不会和这样的男子多做接触。 太危险,而危险的东西往往意味的就是麻烦。 比如说秀女们对她的明显妒意,已经让她觉得以后会有不少事要忙。 而她除了对抓捕罪犯感兴趣之外,其余的事,真的懒得去理睬。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好闻的檀香仿佛到了咫尺间,耳边的呼吸吹拂过肌肤,带着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接着,是静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低沉:“你可不要太早就输了,让本皇子觉得无趣。” 梅开芍手一顿,看着男子拂袖而去的背影,眸光微闪。 看来这个三殿下刚刚开口,是为了替她解围 一旁,傻眼的慕容长鸿还在发愣。 只听还未走远的人淡淡开口,语气慵散却带着自成一派的威慑:“七弟,走了。” 若说普天之下谁能压制住混世小魔王,除了当今圣上恐怕就是奇公子三殿下了。 慕容长鸿自小就崇拜他这个三哥,眼下听到慕容寒冰的话,也没在亭子里纠缠,抬步跟了上去。 慕容烨则是紧紧盯着梅开芍,须臾,他缓缓抬步向着她走来,步履沉稳,虽然是简简单单的步子,却凭空流出一股浓郁的不屑:“不要妄想通过选秀能改变什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语落,不待任何人反应,他便也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面对这诡异的一切,梅开芍只是嘲讽的勾了勾薄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答复慕容烨的话:“真是不好意思,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玩逆袭” 呵她马丁一媚何时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选秀么? 赢来玩玩也不错 第二日。 梅开芍被管事的人叫到了风荷轩的院子中。 同样去的,还有梅太颜和方媚儿。 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女人站在那里,再好的胭脂也已经盖不住那张脸上的沟壑,她款款颜笑的走到梅太颜和方媚儿身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奴容淇给两位小姐请安。” “嬷嬷万万不可这样,岂不是折煞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了。”梅太颜赶紧伸手去扶,一张小脸满是恭敬,她早就听母亲说过,这个叫容淇的奴才贴身伺候皇后多年,要想在这场秀女选拔赛中夺得头彩,首先要做的就是讨好这个老嬷嬷。 容嬷嬷满意的笑了,啧啧称叹:“不愧是有名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啊。还望梅小姐哪天华贵了,也能想起老奴来。” “嬷嬷莫要取笑太颜了。”梅太颜适当的让自己微微红了脸,低头的瞬间,美丽的眸子波光流转,含着说不尽的风情。 容嬷嬷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后笑道:“老奴这里有两套衣服,你和方小姐先拿去,梳妆打扮一下,今日黄昏之时,皇上皇后会在御花园召见诸位秀女,梅小姐可要抓住机会,莫要辜负苏夫人和老奴的苦心啊。” 闻言,梅太颜感动地点了点头,就连那双美目里都荡起了虚伪的泪花。 梅开芍则一脸大无惧的任由他们看着,直到引起轰动的那位又重复了一次:“过来。” 她才抬起眸,看向慕容冰寒,双瞳黑白分明的好看,语气不卑不亢的清冷:“三殿下叫的是我?” “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 没办法,梅开芍只能走过去,若是换做以前,她断然不会和这样的男子多做接触。 太危险,而危险的东西往往意味的就是麻烦。 比如说秀女们对她的明显妒意,已经让她觉得以后会有不少事要忙。 而她除了对抓捕罪犯感兴趣之外,其余的事,真的懒得去理睬。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好闻的檀香仿佛到了咫尺间,耳边的呼吸吹拂过肌肤,带着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接着,是静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低沉:“你可不要太早就输了,让本皇子觉得无趣。” 梅开芍手一顿,看着男子拂袖而去的背影,眸光微闪。 看来这个三殿下刚刚开口,是为了替她解围 一旁,傻眼的慕容长鸿还在发愣。 只听还未走远的人淡淡开口,语气慵散却带着自成一派的威慑:“七弟,走了。” 若说普天之下谁能压制住混世小魔王,除了当今圣上恐怕就是奇公子三殿下了。 慕容长鸿自小就崇拜他这个三哥,眼下听到慕容寒冰的话,也没在亭子里纠缠,抬步跟了上去。 慕容烨则是紧紧盯着梅开芍,须臾,他缓缓抬步向着她走来,步履沉稳,虽然是简简单单的步子,却凭空流出一股浓郁的不屑:“不要妄想通过选秀能改变什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语落,不待任何人反应,他便也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面对这诡异的一切,梅开芍只是嘲讽的勾了勾薄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答复慕容烨的话:“真是不好意思,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玩逆袭” 呵她马丁一媚何时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选秀么? 赢来玩玩也不错 第二日。 梅开芍被管事的人叫到了风荷轩的院子中。 同样去的,还有梅太颜和方媚儿。 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女人站在那里,再好的胭脂也已经盖不住那张脸上的沟壑,她款款颜笑的走到梅太颜和方媚儿身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奴容淇给两位小姐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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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个三殿下刚刚开口,是为了替她解围 一旁,傻眼的慕容长鸿还在发愣。 只听还未走远的人淡淡开口,语气慵散却带着自成一派的威慑:“七弟,走了。” 若说普天之下谁能压制住混世小魔王,除了当今圣上恐怕就是奇公子三殿下了。 慕容长鸿自小就崇拜他这个三哥,眼下听到慕容寒冰的话,也没在亭子里纠缠,抬步跟了上去。 慕容烨则是紧紧盯着梅开芍,须臾,他缓缓抬步向着她走来,步履沉稳,虽然是简简单单的步子,却凭空流出一股浓郁的不屑:“不要妄想通过选秀能改变什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语落,不待任何人反应,他便也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面对这诡异的一切,梅开芍只是嘲讽的勾了勾薄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答复慕容烨的话:“真是不好意思,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玩逆袭” 呵她马丁一媚何时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选秀么? 赢来玩玩也不错 第二日。 梅开芍被管事的人叫到了风荷轩的院子中。 同样去的,还有梅太颜和方媚儿。 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女人站在那里,再好的胭脂也已经盖不住那张脸上的沟壑,她款款颜笑的走到梅太颜和方媚儿身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奴容淇给两位小姐请安。” “嬷嬷万万不可这样,岂不是折煞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了。”梅太颜赶紧伸手去扶,一张小脸满是恭敬,她早就听母亲说过,这个叫容淇的奴才贴身伺候皇后多年,要想在这场秀女选拔赛中夺得头彩,首先要做的就是讨好这个老嬷嬷。 容嬷嬷满意的笑了,啧啧称叹:“不愧是有名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啊。还望梅小姐哪天华贵了,也能想起老奴来。” “嬷嬷莫要取笑太颜了。”梅太颜适当的让自己微微红了脸,低头的瞬间,美丽的眸子波光流转,含着说不尽的风情。 容嬷嬷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后笑道:“老奴这里有两套衣服,你和方小姐先拿去,梳妆打扮一下,今日黄昏之时,皇上皇后会在御花园召见诸位秀女,梅小姐可要抓住机会,莫要辜负苏夫人和老奴的苦心啊。” 闻言,梅太颜感动地点了点头,就连那双美目里都荡起了虚伪的泪花。 梅开芍则一脸大无惧的任由他们看着,直到引起轰动的那位又重复了一次:“过来。” 她才抬起眸,看向慕容冰寒,双瞳黑白分明的好看,语气不卑不亢的清冷:“三殿下叫的是我?” “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口吻。 没办法,梅开芍只能走过去,若是换做以前,她断然不会和这样的男子多做接触。 太危险,而危险的东西往往意味的就是麻烦。 比如说秀女们对她的明显妒意,已经让她觉得以后会有不少事要忙。 而她除了对抓捕罪犯感兴趣之外,其余的事,真的懒得去理睬。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股好闻的檀香仿佛到了咫尺间,耳边的呼吸吹拂过肌肤,带着酥酥麻麻的触电感 接着,是静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低沉:“你可不要太早就输了,让本皇子觉得无趣。” 梅开芍手一顿,看着男子拂袖而去的背影,眸光微闪。 看来这个三殿下刚刚开口,是为了替她解围 一旁,傻眼的慕容长鸿还在发愣。 只听还未走远的人淡淡开口,语气慵散却带着自成一派的威慑:“七弟,走了。” 若说普天之下谁能压制住混世小魔王,除了当今圣上恐怕就是奇公子三殿下了。 慕容长鸿自小就崇拜他这个三哥,眼下听到慕容寒冰的话,也没在亭子里纠缠,抬步跟了上去。 慕容烨则是紧紧盯着梅开芍,须臾,他缓缓抬步向着她走来,步履沉稳,虽然是简简单单的步子,却凭空流出一股浓郁的不屑:“不要妄想通过选秀能改变什么,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语落,不待任何人反应,他便也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面对这诡异的一切,梅开芍只是嘲讽的勾了勾薄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答复慕容烨的话:“真是不好意思,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玩逆袭” 呵她马丁一媚何时轮到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选秀么? 赢来玩玩也不错 第二日。 梅开芍被管事的人叫到了风荷轩的院子中。 同样去的,还有梅太颜和方媚儿。 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女人站在那里,再好的胭脂也已经盖不住那张脸上的沟壑,她款款颜笑的走到梅太颜和方媚儿身前,恭敬的行了个礼:“老奴容淇给两位小姐请安。” “嬷嬷万万不可这样,岂不是折煞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了。”梅太颜赶紧伸手去扶,一张小脸满是恭敬,她早就听母亲说过,这个叫容淇的奴才贴身伺候皇后多年,要想在这场秀女选拔赛中夺得头彩,首先要做的就是讨好这个老嬷嬷。 容嬷嬷满意的笑了,啧啧称叹:“不愧是有名的美人儿,今日一见,果然不一般啊。还望梅小姐哪天华贵了,也能想起老奴来。” “嬷嬷莫要取笑太颜了。”梅太颜适当的让自己微微红了脸,低头的瞬间,美丽的眸子波光流转,含着说不尽的风情。 容嬷嬷亲昵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后笑道:“老奴这里有两套衣服,你和方小姐先拿去,梳妆打扮一下,今日黄昏之时,皇上皇后会在御花园召见诸位秀女,梅小姐可要抓住机会,莫要辜负苏夫人和老奴的苦心啊。” 闻言,梅太颜感动地点了点头,就连那双美目里都荡起了虚伪的泪花。 第17章开赌 梅开芍在一旁坐着,微翘的嘴角充满了邪魅,这两人演戏演的还真是入木三分。 正看的津津有味。 容嬷嬷忽然大手一挥。 她身侧的小丫鬟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袭白衣,走到了梅开芍面前。 “这是你的。”容嬷嬷面无感情的开口,虽客气却没有用尊称,一字一板的道:“今日黄昏参见皇上皇后,还望姑娘穿的干净点。” 说罢,便不在看她,带着梅太颜和方媚儿出了院子。 梅开芍单手捏着手中的衣裙。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丝衣,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皇室的人不喜欢这样的纯白,有丧葬的嫌疑 若是穿了这件衣服去面圣,最轻的罪名恐怕也要入狱。 可她除了这套衣裙似乎没有任何选择。 因为就在昨夜,自己的侍女“不小心”弄脏了从府中带来的所有衣服。 呵梅太颜呵梅太颜,你果然手段狠毒! 就在这时,门外突地闪过了一道湛青色的人影 梅开芍双眸一闪,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勾了勾薄唇,带了几分腹黑的笑意。 那道人影则是绕出院子,掠身飞去皇子们所住的宫殿,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看那模样俨然是跟在七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青子。 “哎?你回来了?”正在与众皇子喝茶的混世小魔王,高高兴兴地把茶杯放下:“小青子,你快给本皇子说说,今日那些秀女们又做什么了?” “是。”小青子垂首,把在风荷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慕容长鸿。 混世小魔王听的那叫一个开心,爱玩的双手一拍:“看来这个梅开芍半点人缘都没有,就连容嬷嬷都不喜欢她,这下有好戏看咯!”说到这里,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看向另外几个皇子:“哥哥们,要不要来做个赌啊,赌赌这次御花园赏茶会,哪位秀女的装扮最出彩,又是哪位秀女会输的一塌糊涂!” 闻言,皇子们彼此看了看,大笑着赞同。 慕容烨也参与了进来,花一万两投了梅太颜赢。 可想而知,赌梅太颜赢的占大多数,其余的零星钱数则是投给了方媚儿,而输的最惨的那一位——梅开芍占了全额。 呃不对! 不是全额。 还有一位没有下赌。 但其余皇子们也知道,那人一向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更别说是赌钱了。 可这一次。 “暗一。”坐在昏暗处下棋的慕容寒冰,素手持着一枚白子,黑眸黑眫,安安静静。 低沉慵懒的嗓音,听上去很是波澜不惊:“去取十箱金条。” 十箱? 就连皇子们听到这个数目也不由的暗吃了惊。 慕容烨拿茶的手则是紧了三分 慕容长鸿大笑:“三哥,不用让暗一去取了,你也是投太颜姐姐赢是,皇弟帮你写上就是。” “不。”慕容寒冰头也不抬的下着手中的残局,幽静如井的眸里没有半点的波纹,平静深邃:“这十箱金条压在梅家二小姐身上,赌她——赢!” 什么!!所有皇子在听到这句话时,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粗鄙女子怎么可能会赢? 更何况她还选了一件不吉利的白衣。 根本就是输定了! 梅开芍在一旁坐着,微翘的嘴角充满了邪魅,这两人演戏演的还真是入木三分。 正看的津津有味。 容嬷嬷忽然大手一挥。 她身侧的小丫鬟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袭白衣,走到了梅开芍面前。 “这是你的。”容嬷嬷面无感情的开口,虽客气却没有用尊称,一字一板的道:“今日黄昏参见皇上皇后,还望姑娘穿的干净点。” 说罢,便不在看她,带着梅太颜和方媚儿出了院子。 梅开芍单手捏着手中的衣裙。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丝衣,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皇室的人不喜欢这样的纯白,有丧葬的嫌疑 若是穿了这件衣服去面圣,最轻的罪名恐怕也要入狱。 可她除了这套衣裙似乎没有任何选择。 因为就在昨夜,自己的侍女“不小心”弄脏了从府中带来的所有衣服。 呵梅太颜呵梅太颜,你果然手段狠毒! 就在这时,门外突地闪过了一道湛青色的人影 梅开芍双眸一闪,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勾了勾薄唇,带了几分腹黑的笑意。 那道人影则是绕出院子,掠身飞去皇子们所住的宫殿,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看那模样俨然是跟在七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青子。 “哎?你回来了?”正在与众皇子喝茶的混世小魔王,高高兴兴地把茶杯放下:“小青子,你快给本皇子说说,今日那些秀女们又做什么了?” “是。”小青子垂首,把在风荷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慕容长鸿。 混世小魔王听的那叫一个开心,爱玩的双手一拍:“看来这个梅开芍半点人缘都没有,就连容嬷嬷都不喜欢她,这下有好戏看咯!”说到这里,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看向另外几个皇子:“哥哥们,要不要来做个赌啊,赌赌这次御花园赏茶会,哪位秀女的装扮最出彩,又是哪位秀女会输的一塌糊涂!” 闻言,皇子们彼此看了看,大笑着赞同。 慕容烨也参与了进来,花一万两投了梅太颜赢。 可想而知,赌梅太颜赢的占大多数,其余的零星钱数则是投给了方媚儿,而输的最惨的那一位——梅开芍占了全额。 呃不对! 不是全额。 还有一位没有下赌。 但其余皇子们也知道,那人一向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更别说是赌钱了。 可这一次。 “暗一。”坐在昏暗处下棋的慕容寒冰,素手持着一枚白子,黑眸黑眫,安安静静。 低沉慵懒的嗓音,听上去很是波澜不惊:“去取十箱金条。” 十箱? 就连皇子们听到这个数目也不由的暗吃了惊。 慕容烨拿茶的手则是紧了三分 慕容长鸿大笑:“三哥,不用让暗一去取了,你也是投太颜姐姐赢是,皇弟帮你写上就是。” “不。”慕容寒冰头也不抬的下着手中的残局,幽静如井的眸里没有半点的波纹,平静深邃:“这十箱金条压在梅家二小姐身上,赌她——赢!” 什么!!所有皇子在听到这句话时,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粗鄙女子怎么可能会赢? 更何况她还选了一件不吉利的白衣。 根本就是输定了! 梅开芍在一旁坐着,微翘的嘴角充满了邪魅,这两人演戏演的还真是入木三分。 正看的津津有味。 容嬷嬷忽然大手一挥。 她身侧的小丫鬟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袭白衣,走到了梅开芍面前。 “这是你的。”容嬷嬷面无感情的开口,虽客气却没有用尊称,一字一板的道:“今日黄昏参见皇上皇后,还望姑娘穿的干净点。” 说罢,便不在看她,带着梅太颜和方媚儿出了院子。 梅开芍单手捏着手中的衣裙。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丝衣,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皇室的人不喜欢这样的纯白,有丧葬的嫌疑 若是穿了这件衣服去面圣,最轻的罪名恐怕也要入狱。 可她除了这套衣裙似乎没有任何选择。 因为就在昨夜,自己的侍女“不小心”弄脏了从府中带来的所有衣服。 呵梅太颜呵梅太颜,你果然手段狠毒! 就在这时,门外突地闪过了一道湛青色的人影 梅开芍双眸一闪,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勾了勾薄唇,带了几分腹黑的笑意。 那道人影则是绕出院子,掠身飞去皇子们所住的宫殿,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看那模样俨然是跟在七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青子。 “哎?你回来了?”正在与众皇子喝茶的混世小魔王,高高兴兴地把茶杯放下:“小青子,你快给本皇子说说,今日那些秀女们又做什么了?” “是。”小青子垂首,把在风荷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慕容长鸿。 混世小魔王听的那叫一个开心,爱玩的双手一拍:“看来这个梅开芍半点人缘都没有,就连容嬷嬷都不喜欢她,这下有好戏看咯!”说到这里,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看向另外几个皇子:“哥哥们,要不要来做个赌啊,赌赌这次御花园赏茶会,哪位秀女的装扮最出彩,又是哪位秀女会输的一塌糊涂!” 闻言,皇子们彼此看了看,大笑着赞同。 慕容烨也参与了进来,花一万两投了梅太颜赢。 可想而知,赌梅太颜赢的占大多数,其余的零星钱数则是投给了方媚儿,而输的最惨的那一位——梅开芍占了全额。 呃不对! 不是全额。 还有一位没有下赌。 但其余皇子们也知道,那人一向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更别说是赌钱了。 可这一次。 “暗一。”坐在昏暗处下棋的慕容寒冰,素手持着一枚白子,黑眸黑眫,安安静静。 低沉慵懒的嗓音,听上去很是波澜不惊:“去取十箱金条。” 十箱? 就连皇子们听到这个数目也不由的暗吃了惊。 慕容烨拿茶的手则是紧了三分 慕容长鸿大笑:“三哥,不用让暗一去取了,你也是投太颜姐姐赢是,皇弟帮你写上就是。” “不。”慕容寒冰头也不抬的下着手中的残局,幽静如井的眸里没有半点的波纹,平静深邃:“这十箱金条压在梅家二小姐身上,赌她——赢!” 什么!!所有皇子在听到这句话时,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粗鄙女子怎么可能会赢? 更何况她还选了一件不吉利的白衣。 根本就是输定了! 梅开芍在一旁坐着,微翘的嘴角充满了邪魅,这两人演戏演的还真是入木三分。 正看的津津有味。 容嬷嬷忽然大手一挥。 她身侧的小丫鬟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袭白衣,走到了梅开芍面前。 “这是你的。”容嬷嬷面无感情的开口,虽客气却没有用尊称,一字一板的道:“今日黄昏参见皇上皇后,还望姑娘穿的干净点。” 说罢,便不在看她,带着梅太颜和方媚儿出了院子。 梅开芍单手捏着手中的衣裙。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丝衣,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皇室的人不喜欢这样的纯白,有丧葬的嫌疑 若是穿了这件衣服去面圣,最轻的罪名恐怕也要入狱。 可她除了这套衣裙似乎没有任何选择。 因为就在昨夜,自己的侍女“不小心”弄脏了从府中带来的所有衣服。 呵梅太颜呵梅太颜,你果然手段狠毒! 就在这时,门外突地闪过了一道湛青色的人影 梅开芍双眸一闪,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勾了勾薄唇,带了几分腹黑的笑意。 那道人影则是绕出院子,掠身飞去皇子们所住的宫殿,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看那模样俨然是跟在七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青子。 “哎?你回来了?”正在与众皇子喝茶的混世小魔王,高高兴兴地把茶杯放下:“小青子,你快给本皇子说说,今日那些秀女们又做什么了?” “是。”小青子垂首,把在风荷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慕容长鸿。 混世小魔王听的那叫一个开心,爱玩的双手一拍:“看来这个梅开芍半点人缘都没有,就连容嬷嬷都不喜欢她,这下有好戏看咯!”说到这里,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看向另外几个皇子:“哥哥们,要不要来做个赌啊,赌赌这次御花园赏茶会,哪位秀女的装扮最出彩,又是哪位秀女会输的一塌糊涂!” 闻言,皇子们彼此看了看,大笑着赞同。 慕容烨也参与了进来,花一万两投了梅太颜赢。 可想而知,赌梅太颜赢的占大多数,其余的零星钱数则是投给了方媚儿,而输的最惨的那一位——梅开芍占了全额。 呃不对! 不是全额。 还有一位没有下赌。 但其余皇子们也知道,那人一向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更别说是赌钱了。 可这一次。 “暗一。”坐在昏暗处下棋的慕容寒冰,素手持着一枚白子,黑眸黑眫,安安静静。 低沉慵懒的嗓音,听上去很是波澜不惊:“去取十箱金条。” 十箱? 就连皇子们听到这个数目也不由的暗吃了惊。 慕容烨拿茶的手则是紧了三分 慕容长鸿大笑:“三哥,不用让暗一去取了,你也是投太颜姐姐赢是,皇弟帮你写上就是。” “不。”慕容寒冰头也不抬的下着手中的残局,幽静如井的眸里没有半点的波纹,平静深邃:“这十箱金条压在梅家二小姐身上,赌她——赢!” 什么!!所有皇子在听到这句话时,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粗鄙女子怎么可能会赢? 更何况她还选了一件不吉利的白衣。 根本就是输定了! 梅开芍在一旁坐着,微翘的嘴角充满了邪魅,这两人演戏演的还真是入木三分。 正看的津津有味。 容嬷嬷忽然大手一挥。 她身侧的小丫鬟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袭白衣,走到了梅开芍面前。 “这是你的。”容嬷嬷面无感情的开口,虽客气却没有用尊称,一字一板的道:“今日黄昏参见皇上皇后,还望姑娘穿的干净点。” 说罢,便不在看她,带着梅太颜和方媚儿出了院子。 梅开芍单手捏着手中的衣裙。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丝衣,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皇室的人不喜欢这样的纯白,有丧葬的嫌疑 若是穿了这件衣服去面圣,最轻的罪名恐怕也要入狱。 可她除了这套衣裙似乎没有任何选择。 因为就在昨夜,自己的侍女“不小心”弄脏了从府中带来的所有衣服。 呵梅太颜呵梅太颜,你果然手段狠毒! 就在这时,门外突地闪过了一道湛青色的人影 梅开芍双眸一闪,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勾了勾薄唇,带了几分腹黑的笑意。 那道人影则是绕出院子,掠身飞去皇子们所住的宫殿,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看那模样俨然是跟在七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青子。 “哎?你回来了?”正在与众皇子喝茶的混世小魔王,高高兴兴地把茶杯放下:“小青子,你快给本皇子说说,今日那些秀女们又做什么了?” “是。”小青子垂首,把在风荷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慕容长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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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影则是绕出院子,掠身飞去皇子们所住的宫殿,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看那模样俨然是跟在七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青子。 “哎?你回来了?”正在与众皇子喝茶的混世小魔王,高高兴兴地把茶杯放下:“小青子,你快给本皇子说说,今日那些秀女们又做什么了?” “是。”小青子垂首,把在风荷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慕容长鸿。 混世小魔王听的那叫一个开心,爱玩的双手一拍:“看来这个梅开芍半点人缘都没有,就连容嬷嬷都不喜欢她,这下有好戏看咯!”说到这里,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看向另外几个皇子:“哥哥们,要不要来做个赌啊,赌赌这次御花园赏茶会,哪位秀女的装扮最出彩,又是哪位秀女会输的一塌糊涂!” 闻言,皇子们彼此看了看,大笑着赞同。 慕容烨也参与了进来,花一万两投了梅太颜赢。 可想而知,赌梅太颜赢的占大多数,其余的零星钱数则是投给了方媚儿,而输的最惨的那一位——梅开芍占了全额。 呃不对! 不是全额。 还有一位没有下赌。 但其余皇子们也知道,那人一向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更别说是赌钱了。 可这一次。 “暗一。”坐在昏暗处下棋的慕容寒冰,素手持着一枚白子,黑眸黑眫,安安静静。 低沉慵懒的嗓音,听上去很是波澜不惊:“去取十箱金条。” 十箱? 就连皇子们听到这个数目也不由的暗吃了惊。 慕容烨拿茶的手则是紧了三分 慕容长鸿大笑:“三哥,不用让暗一去取了,你也是投太颜姐姐赢是,皇弟帮你写上就是。” “不。”慕容寒冰头也不抬的下着手中的残局,幽静如井的眸里没有半点的波纹,平静深邃:“这十箱金条压在梅家二小姐身上,赌她——赢!” 什么!!所有皇子在听到这句话时,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粗鄙女子怎么可能会赢? 更何况她还选了一件不吉利的白衣。 根本就是输定了! 梅开芍在一旁坐着,微翘的嘴角充满了邪魅,这两人演戏演的还真是入木三分。 正看的津津有味。 容嬷嬷忽然大手一挥。 她身侧的小丫鬟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袭白衣,走到了梅开芍面前。 “这是你的。”容嬷嬷面无感情的开口,虽客气却没有用尊称,一字一板的道:“今日黄昏参见皇上皇后,还望姑娘穿的干净点。” 说罢,便不在看她,带着梅太颜和方媚儿出了院子。 梅开芍单手捏着手中的衣裙。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丝衣,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皇室的人不喜欢这样的纯白,有丧葬的嫌疑 若是穿了这件衣服去面圣,最轻的罪名恐怕也要入狱。 可她除了这套衣裙似乎没有任何选择。 因为就在昨夜,自己的侍女“不小心”弄脏了从府中带来的所有衣服。 呵梅太颜呵梅太颜,你果然手段狠毒! 就在这时,门外突地闪过了一道湛青色的人影 梅开芍双眸一闪,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勾了勾薄唇,带了几分腹黑的笑意。 那道人影则是绕出院子,掠身飞去皇子们所住的宫殿,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看那模样俨然是跟在七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青子。 “哎?你回来了?”正在与众皇子喝茶的混世小魔王,高高兴兴地把茶杯放下:“小青子,你快给本皇子说说,今日那些秀女们又做什么了?” “是。”小青子垂首,把在风荷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慕容长鸿。 混世小魔王听的那叫一个开心,爱玩的双手一拍:“看来这个梅开芍半点人缘都没有,就连容嬷嬷都不喜欢她,这下有好戏看咯!”说到这里,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看向另外几个皇子:“哥哥们,要不要来做个赌啊,赌赌这次御花园赏茶会,哪位秀女的装扮最出彩,又是哪位秀女会输的一塌糊涂!” 闻言,皇子们彼此看了看,大笑着赞同。 慕容烨也参与了进来,花一万两投了梅太颜赢。 可想而知,赌梅太颜赢的占大多数,其余的零星钱数则是投给了方媚儿,而输的最惨的那一位——梅开芍占了全额。 呃不对! 不是全额。 还有一位没有下赌。 但其余皇子们也知道,那人一向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更别说是赌钱了。 可这一次。 “暗一。”坐在昏暗处下棋的慕容寒冰,素手持着一枚白子,黑眸黑眫,安安静静。 低沉慵懒的嗓音,听上去很是波澜不惊:“去取十箱金条。” 十箱? 就连皇子们听到这个数目也不由的暗吃了惊。 慕容烨拿茶的手则是紧了三分 慕容长鸿大笑:“三哥,不用让暗一去取了,你也是投太颜姐姐赢是,皇弟帮你写上就是。” “不。”慕容寒冰头也不抬的下着手中的残局,幽静如井的眸里没有半点的波纹,平静深邃:“这十箱金条压在梅家二小姐身上,赌她——赢!” 什么!!所有皇子在听到这句话时,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粗鄙女子怎么可能会赢? 更何况她还选了一件不吉利的白衣。 根本就是输定了! 梅开芍在一旁坐着,微翘的嘴角充满了邪魅,这两人演戏演的还真是入木三分。 正看的津津有味。 容嬷嬷忽然大手一挥。 她身侧的小丫鬟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袭白衣,走到了梅开芍面前。 “这是你的。”容嬷嬷面无感情的开口,虽客气却没有用尊称,一字一板的道:“今日黄昏参见皇上皇后,还望姑娘穿的干净点。” 说罢,便不在看她,带着梅太颜和方媚儿出了院子。 梅开芍单手捏着手中的衣裙。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丝衣,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皇室的人不喜欢这样的纯白,有丧葬的嫌疑 若是穿了这件衣服去面圣,最轻的罪名恐怕也要入狱。 可她除了这套衣裙似乎没有任何选择。 因为就在昨夜,自己的侍女“不小心”弄脏了从府中带来的所有衣服。 呵梅太颜呵梅太颜,你果然手段狠毒! 就在这时,门外突地闪过了一道湛青色的人影 梅开芍双眸一闪,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勾了勾薄唇,带了几分腹黑的笑意。 那道人影则是绕出院子,掠身飞去皇子们所住的宫殿,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看那模样俨然是跟在七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青子。 “哎?你回来了?”正在与众皇子喝茶的混世小魔王,高高兴兴地把茶杯放下:“小青子,你快给本皇子说说,今日那些秀女们又做什么了?” “是。”小青子垂首,把在风荷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慕容长鸿。 混世小魔王听的那叫一个开心,爱玩的双手一拍:“看来这个梅开芍半点人缘都没有,就连容嬷嬷都不喜欢她,这下有好戏看咯!”说到这里,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看向另外几个皇子:“哥哥们,要不要来做个赌啊,赌赌这次御花园赏茶会,哪位秀女的装扮最出彩,又是哪位秀女会输的一塌糊涂!” 闻言,皇子们彼此看了看,大笑着赞同。 慕容烨也参与了进来,花一万两投了梅太颜赢。 可想而知,赌梅太颜赢的占大多数,其余的零星钱数则是投给了方媚儿,而输的最惨的那一位——梅开芍占了全额。 呃不对! 不是全额。 还有一位没有下赌。 但其余皇子们也知道,那人一向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更别说是赌钱了。 可这一次。 “暗一。”坐在昏暗处下棋的慕容寒冰,素手持着一枚白子,黑眸黑眫,安安静静。 低沉慵懒的嗓音,听上去很是波澜不惊:“去取十箱金条。” 十箱? 就连皇子们听到这个数目也不由的暗吃了惊。 慕容烨拿茶的手则是紧了三分 慕容长鸿大笑:“三哥,不用让暗一去取了,你也是投太颜姐姐赢是,皇弟帮你写上就是。” “不。”慕容寒冰头也不抬的下着手中的残局,幽静如井的眸里没有半点的波纹,平静深邃:“这十箱金条压在梅家二小姐身上,赌她——赢!” 什么!!所有皇子在听到这句话时,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粗鄙女子怎么可能会赢? 更何况她还选了一件不吉利的白衣。 根本就是输定了! 梅开芍在一旁坐着,微翘的嘴角充满了邪魅,这两人演戏演的还真是入木三分。 正看的津津有味。 容嬷嬷忽然大手一挥。 她身侧的小丫鬟上前一步,双手捧着一袭白衣,走到了梅开芍面前。 “这是你的。”容嬷嬷面无感情的开口,虽客气却没有用尊称,一字一板的道:“今日黄昏参见皇上皇后,还望姑娘穿的干净点。” 说罢,便不在看她,带着梅太颜和方媚儿出了院子。 梅开芍单手捏着手中的衣裙。 那是一件纯白色的丝衣,上面一点花纹都没有。 皇室的人不喜欢这样的纯白,有丧葬的嫌疑 若是穿了这件衣服去面圣,最轻的罪名恐怕也要入狱。 可她除了这套衣裙似乎没有任何选择。 因为就在昨夜,自己的侍女“不小心”弄脏了从府中带来的所有衣服。 呵梅太颜呵梅太颜,你果然手段狠毒! 就在这时,门外突地闪过了一道湛青色的人影 梅开芍双眸一闪,并没有追上去,而是勾了勾薄唇,带了几分腹黑的笑意。 那道人影则是绕出院子,掠身飞去皇子们所住的宫殿,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看那模样俨然是跟在七殿下身边的贴身太监小青子。 “哎?你回来了?”正在与众皇子喝茶的混世小魔王,高高兴兴地把茶杯放下:“小青子,你快给本皇子说说,今日那些秀女们又做什么了?” “是。”小青子垂首,把在风荷轩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慕容长鸿。 混世小魔王听的那叫一个开心,爱玩的双手一拍:“看来这个梅开芍半点人缘都没有,就连容嬷嬷都不喜欢她,这下有好戏看咯!”说到这里,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看向另外几个皇子:“哥哥们,要不要来做个赌啊,赌赌这次御花园赏茶会,哪位秀女的装扮最出彩,又是哪位秀女会输的一塌糊涂!” 闻言,皇子们彼此看了看,大笑着赞同。 慕容烨也参与了进来,花一万两投了梅太颜赢。 可想而知,赌梅太颜赢的占大多数,其余的零星钱数则是投给了方媚儿,而输的最惨的那一位——梅开芍占了全额。 呃不对! 不是全额。 还有一位没有下赌。 但其余皇子们也知道,那人一向不把任何事放在眼里,更别说是赌钱了。 可这一次。 “暗一。”坐在昏暗处下棋的慕容寒冰,素手持着一枚白子,黑眸黑眫,安安静静。 低沉慵懒的嗓音,听上去很是波澜不惊:“去取十箱金条。” 十箱? 就连皇子们听到这个数目也不由的暗吃了惊。 慕容烨拿茶的手则是紧了三分 慕容长鸿大笑:“三哥,不用让暗一去取了,你也是投太颜姐姐赢是,皇弟帮你写上就是。” “不。”慕容寒冰头也不抬的下着手中的残局,幽静如井的眸里没有半点的波纹,平静深邃:“这十箱金条压在梅家二小姐身上,赌她——赢!” 什么!!所有皇子在听到这句话时,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什么都不会做的粗鄙女子怎么可能会赢? 更何况她还选了一件不吉利的白衣。 根本就是输定了! 第18章御花园 “阿嚏!”被众人非议的梅开芍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再抬头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白衣拿过来,搭在肩上,那动作漂亮帅气。 小丫鬟看的不明不白,还以为这梅家二小姐是让白衣刺激的神志不清了,否则有哪个秀女到了这个地步,还一脸淡定的,除非那人傻了! 然而梅开芍只浅笑,左手一扬,数米长的白裙全部抖开,摊在书房里檀木墨桌上。 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岂不是对不起她摆在家里的那些化学药物证书了。 她不仅能制造炸药,还能“妙笔生花” 梅开芍薄唇一勾,那笑意简直就是自信c狂傲,坐拥天下的女王范儿! 接着,她在书房里整整呆了三个时辰。 直到下午秀女们都装扮好了,宫里的软轿一顶一顶的过来接,梅开芍才披着斗篷进了软轿。 阴沉下去的天,涌动着水汽。 秀女们纷纷掀开了轿帘,忧心地看着轿外。 唯有梅开芍坐的沉稳,半睡不睡的打着哈欠,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里酝着狡猾 远处。 御花园中央亭台林立,亭内有数十人,花红柳绿,宫女太监打扮的人,手中端着瓜果水盘,恭敬地立在一侧。 亭台正中央的便是大漠国的皇帝,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让他目光威严的很。 皇后苏氏坐在他身侧,正浅笑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时就听孙公公高喊了一声:“御花园到了,落轿!” 轿子的顺序是按照姓氏来排的,孙公公念到哪家小姐时,哪家小姐便要从轿子里走出来,走至御花园,以便皇子们能将这些秀女看清楚。 秀女们打扮的都很费心思,但除了方媚儿一身红装飒爽英姿能叫人记住外,其余的终归是不够惹眼。 直至孙公公念到梅太颜的名字,众人才将目光聚了过来。 梅太颜双颊微红,白莲花纹的垂地长裙,聘聘婷婷,更是将她衬得飘飘若仙子,长裙上晕染着的淡淡青绿色,可谓白莲青露,淡然之中不失雅致,一枝素雅,却独独压了其他的花红柳绿。 “好!”慕容长鸿大喊了一声,神情上带着满满的得意,他就说嘛,太颜姐姐赢定了! “鸿儿,你又胡闹了。”皇后笑着轻斥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恼怒。 慕容长鸿邪气地眨了下左眼,稍微安分了一些。 可就是小魔王这一声好,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孙公公只好闭嘴,笑眯眯的立在一旁。 “下一个。”皇后雅的吩咐着。 孙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喊:“梅家二小姐,梅开芍!” 没有动静—— 孙公公不由地皱起了白花花的眉头。 梅太颜嘴角半弯着,眸畔处染着毒意,她倒,那个贱女人要如何穿着一件“丧衣”出来! 皇子们也都了然的面面相觑,心道:这个梅家二小姐肯定是没胆子出来了,看来,胜负已定 孙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宣第二次 就在此刻,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只如葱似玉的手伸出来,抵起了轿帘,那双手很漂亮,纤细修长却骨气如节,好似任何东西到了那掌心,就能辩出人心黑白,是非曲直! 手的主人梅开芍一笑,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 “阿嚏!”被众人非议的梅开芍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再抬头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白衣拿过来,搭在肩上,那动作漂亮帅气。 小丫鬟看的不明不白,还以为这梅家二小姐是让白衣刺激的神志不清了,否则有哪个秀女到了这个地步,还一脸淡定的,除非那人傻了! 然而梅开芍只浅笑,左手一扬,数米长的白裙全部抖开,摊在书房里檀木墨桌上。 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岂不是对不起她摆在家里的那些化学药物证书了。 她不仅能制造炸药,还能“妙笔生花” 梅开芍薄唇一勾,那笑意简直就是自信c狂傲,坐拥天下的女王范儿! 接着,她在书房里整整呆了三个时辰。 直到下午秀女们都装扮好了,宫里的软轿一顶一顶的过来接,梅开芍才披着斗篷进了软轿。 阴沉下去的天,涌动着水汽。 秀女们纷纷掀开了轿帘,忧心地看着轿外。 唯有梅开芍坐的沉稳,半睡不睡的打着哈欠,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里酝着狡猾 远处。 御花园中央亭台林立,亭内有数十人,花红柳绿,宫女太监打扮的人,手中端着瓜果水盘,恭敬地立在一侧。 亭台正中央的便是大漠国的皇帝,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让他目光威严的很。 皇后苏氏坐在他身侧,正浅笑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时就听孙公公高喊了一声:“御花园到了,落轿!” 轿子的顺序是按照姓氏来排的,孙公公念到哪家小姐时,哪家小姐便要从轿子里走出来,走至御花园,以便皇子们能将这些秀女看清楚。 秀女们打扮的都很费心思,但除了方媚儿一身红装飒爽英姿能叫人记住外,其余的终归是不够惹眼。 直至孙公公念到梅太颜的名字,众人才将目光聚了过来。 梅太颜双颊微红,白莲花纹的垂地长裙,聘聘婷婷,更是将她衬得飘飘若仙子,长裙上晕染着的淡淡青绿色,可谓白莲青露,淡然之中不失雅致,一枝素雅,却独独压了其他的花红柳绿。 “好!”慕容长鸿大喊了一声,神情上带着满满的得意,他就说嘛,太颜姐姐赢定了! “鸿儿,你又胡闹了。”皇后笑着轻斥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恼怒。 慕容长鸿邪气地眨了下左眼,稍微安分了一些。 可就是小魔王这一声好,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孙公公只好闭嘴,笑眯眯的立在一旁。 “下一个。”皇后雅的吩咐着。 孙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喊:“梅家二小姐,梅开芍!” 没有动静—— 孙公公不由地皱起了白花花的眉头。 梅太颜嘴角半弯着,眸畔处染着毒意,她倒,那个贱女人要如何穿着一件“丧衣”出来! 皇子们也都了然的面面相觑,心道:这个梅家二小姐肯定是没胆子出来了,看来,胜负已定 孙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宣第二次 就在此刻,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只如葱似玉的手伸出来,抵起了轿帘,那双手很漂亮,纤细修长却骨气如节,好似任何东西到了那掌心,就能辩出人心黑白,是非曲直! 手的主人梅开芍一笑,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 “阿嚏!”被众人非议的梅开芍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再抬头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白衣拿过来,搭在肩上,那动作漂亮帅气。 小丫鬟看的不明不白,还以为这梅家二小姐是让白衣刺激的神志不清了,否则有哪个秀女到了这个地步,还一脸淡定的,除非那人傻了! 然而梅开芍只浅笑,左手一扬,数米长的白裙全部抖开,摊在书房里檀木墨桌上。 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岂不是对不起她摆在家里的那些化学药物证书了。 她不仅能制造炸药,还能“妙笔生花” 梅开芍薄唇一勾,那笑意简直就是自信c狂傲,坐拥天下的女王范儿! 接着,她在书房里整整呆了三个时辰。 直到下午秀女们都装扮好了,宫里的软轿一顶一顶的过来接,梅开芍才披着斗篷进了软轿。 阴沉下去的天,涌动着水汽。 秀女们纷纷掀开了轿帘,忧心地看着轿外。 唯有梅开芍坐的沉稳,半睡不睡的打着哈欠,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里酝着狡猾 远处。 御花园中央亭台林立,亭内有数十人,花红柳绿,宫女太监打扮的人,手中端着瓜果水盘,恭敬地立在一侧。 亭台正中央的便是大漠国的皇帝,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让他目光威严的很。 皇后苏氏坐在他身侧,正浅笑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时就听孙公公高喊了一声:“御花园到了,落轿!” 轿子的顺序是按照姓氏来排的,孙公公念到哪家小姐时,哪家小姐便要从轿子里走出来,走至御花园,以便皇子们能将这些秀女看清楚。 秀女们打扮的都很费心思,但除了方媚儿一身红装飒爽英姿能叫人记住外,其余的终归是不够惹眼。 直至孙公公念到梅太颜的名字,众人才将目光聚了过来。 梅太颜双颊微红,白莲花纹的垂地长裙,聘聘婷婷,更是将她衬得飘飘若仙子,长裙上晕染着的淡淡青绿色,可谓白莲青露,淡然之中不失雅致,一枝素雅,却独独压了其他的花红柳绿。 “好!”慕容长鸿大喊了一声,神情上带着满满的得意,他就说嘛,太颜姐姐赢定了! “鸿儿,你又胡闹了。”皇后笑着轻斥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恼怒。 慕容长鸿邪气地眨了下左眼,稍微安分了一些。 可就是小魔王这一声好,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孙公公只好闭嘴,笑眯眯的立在一旁。 “下一个。”皇后雅的吩咐着。 孙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喊:“梅家二小姐,梅开芍!” 没有动静—— 孙公公不由地皱起了白花花的眉头。 梅太颜嘴角半弯着,眸畔处染着毒意,她倒,那个贱女人要如何穿着一件“丧衣”出来! 皇子们也都了然的面面相觑,心道:这个梅家二小姐肯定是没胆子出来了,看来,胜负已定 孙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宣第二次 就在此刻,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只如葱似玉的手伸出来,抵起了轿帘,那双手很漂亮,纤细修长却骨气如节,好似任何东西到了那掌心,就能辩出人心黑白,是非曲直! 手的主人梅开芍一笑,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 “阿嚏!”被众人非议的梅开芍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再抬头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白衣拿过来,搭在肩上,那动作漂亮帅气。 小丫鬟看的不明不白,还以为这梅家二小姐是让白衣刺激的神志不清了,否则有哪个秀女到了这个地步,还一脸淡定的,除非那人傻了! 然而梅开芍只浅笑,左手一扬,数米长的白裙全部抖开,摊在书房里檀木墨桌上。 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岂不是对不起她摆在家里的那些化学药物证书了。 她不仅能制造炸药,还能“妙笔生花” 梅开芍薄唇一勾,那笑意简直就是自信c狂傲,坐拥天下的女王范儿! 接着,她在书房里整整呆了三个时辰。 直到下午秀女们都装扮好了,宫里的软轿一顶一顶的过来接,梅开芍才披着斗篷进了软轿。 阴沉下去的天,涌动着水汽。 秀女们纷纷掀开了轿帘,忧心地看着轿外。 唯有梅开芍坐的沉稳,半睡不睡的打着哈欠,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里酝着狡猾 远处。 御花园中央亭台林立,亭内有数十人,花红柳绿,宫女太监打扮的人,手中端着瓜果水盘,恭敬地立在一侧。 亭台正中央的便是大漠国的皇帝,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让他目光威严的很。 皇后苏氏坐在他身侧,正浅笑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时就听孙公公高喊了一声:“御花园到了,落轿!” 轿子的顺序是按照姓氏来排的,孙公公念到哪家小姐时,哪家小姐便要从轿子里走出来,走至御花园,以便皇子们能将这些秀女看清楚。 秀女们打扮的都很费心思,但除了方媚儿一身红装飒爽英姿能叫人记住外,其余的终归是不够惹眼。 直至孙公公念到梅太颜的名字,众人才将目光聚了过来。 梅太颜双颊微红,白莲花纹的垂地长裙,聘聘婷婷,更是将她衬得飘飘若仙子,长裙上晕染着的淡淡青绿色,可谓白莲青露,淡然之中不失雅致,一枝素雅,却独独压了其他的花红柳绿。 “好!”慕容长鸿大喊了一声,神情上带着满满的得意,他就说嘛,太颜姐姐赢定了! “鸿儿,你又胡闹了。”皇后笑着轻斥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恼怒。 慕容长鸿邪气地眨了下左眼,稍微安分了一些。 可就是小魔王这一声好,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孙公公只好闭嘴,笑眯眯的立在一旁。 “下一个。”皇后雅的吩咐着。 孙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喊:“梅家二小姐,梅开芍!” 没有动静—— 孙公公不由地皱起了白花花的眉头。 梅太颜嘴角半弯着,眸畔处染着毒意,她倒,那个贱女人要如何穿着一件“丧衣”出来! 皇子们也都了然的面面相觑,心道:这个梅家二小姐肯定是没胆子出来了,看来,胜负已定 孙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宣第二次 就在此刻,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只如葱似玉的手伸出来,抵起了轿帘,那双手很漂亮,纤细修长却骨气如节,好似任何东西到了那掌心,就能辩出人心黑白,是非曲直! 手的主人梅开芍一笑,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 “阿嚏!”被众人非议的梅开芍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再抬头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白衣拿过来,搭在肩上,那动作漂亮帅气。 小丫鬟看的不明不白,还以为这梅家二小姐是让白衣刺激的神志不清了,否则有哪个秀女到了这个地步,还一脸淡定的,除非那人傻了! 然而梅开芍只浅笑,左手一扬,数米长的白裙全部抖开,摊在书房里檀木墨桌上。 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岂不是对不起她摆在家里的那些化学药物证书了。 她不仅能制造炸药,还能“妙笔生花” 梅开芍薄唇一勾,那笑意简直就是自信c狂傲,坐拥天下的女王范儿! 接着,她在书房里整整呆了三个时辰。 直到下午秀女们都装扮好了,宫里的软轿一顶一顶的过来接,梅开芍才披着斗篷进了软轿。 阴沉下去的天,涌动着水汽。 秀女们纷纷掀开了轿帘,忧心地看着轿外。 唯有梅开芍坐的沉稳,半睡不睡的打着哈欠,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里酝着狡猾 远处。 御花园中央亭台林立,亭内有数十人,花红柳绿,宫女太监打扮的人,手中端着瓜果水盘,恭敬地立在一侧。 亭台正中央的便是大漠国的皇帝,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让他目光威严的很。 皇后苏氏坐在他身侧,正浅笑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时就听孙公公高喊了一声:“御花园到了,落轿!” 轿子的顺序是按照姓氏来排的,孙公公念到哪家小姐时,哪家小姐便要从轿子里走出来,走至御花园,以便皇子们能将这些秀女看清楚。 秀女们打扮的都很费心思,但除了方媚儿一身红装飒爽英姿能叫人记住外,其余的终归是不够惹眼。 直至孙公公念到梅太颜的名字,众人才将目光聚了过来。 梅太颜双颊微红,白莲花纹的垂地长裙,聘聘婷婷,更是将她衬得飘飘若仙子,长裙上晕染着的淡淡青绿色,可谓白莲青露,淡然之中不失雅致,一枝素雅,却独独压了其他的花红柳绿。 “好!”慕容长鸿大喊了一声,神情上带着满满的得意,他就说嘛,太颜姐姐赢定了! “鸿儿,你又胡闹了。”皇后笑着轻斥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恼怒。 慕容长鸿邪气地眨了下左眼,稍微安分了一些。 可就是小魔王这一声好,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孙公公只好闭嘴,笑眯眯的立在一旁。 “下一个。”皇后雅的吩咐着。 孙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喊:“梅家二小姐,梅开芍!” 没有动静—— 孙公公不由地皱起了白花花的眉头。 梅太颜嘴角半弯着,眸畔处染着毒意,她倒,那个贱女人要如何穿着一件“丧衣”出来! 皇子们也都了然的面面相觑,心道:这个梅家二小姐肯定是没胆子出来了,看来,胜负已定 孙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宣第二次 就在此刻,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只如葱似玉的手伸出来,抵起了轿帘,那双手很漂亮,纤细修长却骨气如节,好似任何东西到了那掌心,就能辩出人心黑白,是非曲直! 手的主人梅开芍一笑,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 “阿嚏!”被众人非议的梅开芍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再抬头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白衣拿过来,搭在肩上,那动作漂亮帅气。 小丫鬟看的不明不白,还以为这梅家二小姐是让白衣刺激的神志不清了,否则有哪个秀女到了这个地步,还一脸淡定的,除非那人傻了! 然而梅开芍只浅笑,左手一扬,数米长的白裙全部抖开,摊在书房里檀木墨桌上。 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岂不是对不起她摆在家里的那些化学药物证书了。 她不仅能制造炸药,还能“妙笔生花” 梅开芍薄唇一勾,那笑意简直就是自信c狂傲,坐拥天下的女王范儿! 接着,她在书房里整整呆了三个时辰。 直到下午秀女们都装扮好了,宫里的软轿一顶一顶的过来接,梅开芍才披着斗篷进了软轿。 阴沉下去的天,涌动着水汽。 秀女们纷纷掀开了轿帘,忧心地看着轿外。 唯有梅开芍坐的沉稳,半睡不睡的打着哈欠,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里酝着狡猾 远处。 御花园中央亭台林立,亭内有数十人,花红柳绿,宫女太监打扮的人,手中端着瓜果水盘,恭敬地立在一侧。 亭台正中央的便是大漠国的皇帝,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让他目光威严的很。 皇后苏氏坐在他身侧,正浅笑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时就听孙公公高喊了一声:“御花园到了,落轿!” 轿子的顺序是按照姓氏来排的,孙公公念到哪家小姐时,哪家小姐便要从轿子里走出来,走至御花园,以便皇子们能将这些秀女看清楚。 秀女们打扮的都很费心思,但除了方媚儿一身红装飒爽英姿能叫人记住外,其余的终归是不够惹眼。 直至孙公公念到梅太颜的名字,众人才将目光聚了过来。 梅太颜双颊微红,白莲花纹的垂地长裙,聘聘婷婷,更是将她衬得飘飘若仙子,长裙上晕染着的淡淡青绿色,可谓白莲青露,淡然之中不失雅致,一枝素雅,却独独压了其他的花红柳绿。 “好!”慕容长鸿大喊了一声,神情上带着满满的得意,他就说嘛,太颜姐姐赢定了! “鸿儿,你又胡闹了。”皇后笑着轻斥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恼怒。 慕容长鸿邪气地眨了下左眼,稍微安分了一些。 可就是小魔王这一声好,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孙公公只好闭嘴,笑眯眯的立在一旁。 “下一个。”皇后雅的吩咐着。 孙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喊:“梅家二小姐,梅开芍!” 没有动静—— 孙公公不由地皱起了白花花的眉头。 梅太颜嘴角半弯着,眸畔处染着毒意,她倒,那个贱女人要如何穿着一件“丧衣”出来! 皇子们也都了然的面面相觑,心道:这个梅家二小姐肯定是没胆子出来了,看来,胜负已定 孙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宣第二次 就在此刻,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只如葱似玉的手伸出来,抵起了轿帘,那双手很漂亮,纤细修长却骨气如节,好似任何东西到了那掌心,就能辩出人心黑白,是非曲直! 手的主人梅开芍一笑,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 “阿嚏!”被众人非议的梅开芍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再抬头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白衣拿过来,搭在肩上,那动作漂亮帅气。 小丫鬟看的不明不白,还以为这梅家二小姐是让白衣刺激的神志不清了,否则有哪个秀女到了这个地步,还一脸淡定的,除非那人傻了! 然而梅开芍只浅笑,左手一扬,数米长的白裙全部抖开,摊在书房里檀木墨桌上。 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岂不是对不起她摆在家里的那些化学药物证书了。 她不仅能制造炸药,还能“妙笔生花” 梅开芍薄唇一勾,那笑意简直就是自信c狂傲,坐拥天下的女王范儿! 接着,她在书房里整整呆了三个时辰。 直到下午秀女们都装扮好了,宫里的软轿一顶一顶的过来接,梅开芍才披着斗篷进了软轿。 阴沉下去的天,涌动着水汽。 秀女们纷纷掀开了轿帘,忧心地看着轿外。 唯有梅开芍坐的沉稳,半睡不睡的打着哈欠,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里酝着狡猾 远处。 御花园中央亭台林立,亭内有数十人,花红柳绿,宫女太监打扮的人,手中端着瓜果水盘,恭敬地立在一侧。 亭台正中央的便是大漠国的皇帝,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让他目光威严的很。 皇后苏氏坐在他身侧,正浅笑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时就听孙公公高喊了一声:“御花园到了,落轿!” 轿子的顺序是按照姓氏来排的,孙公公念到哪家小姐时,哪家小姐便要从轿子里走出来,走至御花园,以便皇子们能将这些秀女看清楚。 秀女们打扮的都很费心思,但除了方媚儿一身红装飒爽英姿能叫人记住外,其余的终归是不够惹眼。 直至孙公公念到梅太颜的名字,众人才将目光聚了过来。 梅太颜双颊微红,白莲花纹的垂地长裙,聘聘婷婷,更是将她衬得飘飘若仙子,长裙上晕染着的淡淡青绿色,可谓白莲青露,淡然之中不失雅致,一枝素雅,却独独压了其他的花红柳绿。 “好!”慕容长鸿大喊了一声,神情上带着满满的得意,他就说嘛,太颜姐姐赢定了! “鸿儿,你又胡闹了。”皇后笑着轻斥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恼怒。 慕容长鸿邪气地眨了下左眼,稍微安分了一些。 可就是小魔王这一声好,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孙公公只好闭嘴,笑眯眯的立在一旁。 “下一个。”皇后雅的吩咐着。 孙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喊:“梅家二小姐,梅开芍!” 没有动静—— 孙公公不由地皱起了白花花的眉头。 梅太颜嘴角半弯着,眸畔处染着毒意,她倒,那个贱女人要如何穿着一件“丧衣”出来! 皇子们也都了然的面面相觑,心道:这个梅家二小姐肯定是没胆子出来了,看来,胜负已定 孙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宣第二次 就在此刻,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只如葱似玉的手伸出来,抵起了轿帘,那双手很漂亮,纤细修长却骨气如节,好似任何东西到了那掌心,就能辩出人心黑白,是非曲直! 手的主人梅开芍一笑,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 “阿嚏!”被众人非议的梅开芍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再抬头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白衣拿过来,搭在肩上,那动作漂亮帅气。 小丫鬟看的不明不白,还以为这梅家二小姐是让白衣刺激的神志不清了,否则有哪个秀女到了这个地步,还一脸淡定的,除非那人傻了! 然而梅开芍只浅笑,左手一扬,数米长的白裙全部抖开,摊在书房里檀木墨桌上。 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岂不是对不起她摆在家里的那些化学药物证书了。 她不仅能制造炸药,还能“妙笔生花” 梅开芍薄唇一勾,那笑意简直就是自信c狂傲,坐拥天下的女王范儿! 接着,她在书房里整整呆了三个时辰。 直到下午秀女们都装扮好了,宫里的软轿一顶一顶的过来接,梅开芍才披着斗篷进了软轿。 阴沉下去的天,涌动着水汽。 秀女们纷纷掀开了轿帘,忧心地看着轿外。 唯有梅开芍坐的沉稳,半睡不睡的打着哈欠,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里酝着狡猾 远处。 御花园中央亭台林立,亭内有数十人,花红柳绿,宫女太监打扮的人,手中端着瓜果水盘,恭敬地立在一侧。 亭台正中央的便是大漠国的皇帝,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让他目光威严的很。 皇后苏氏坐在他身侧,正浅笑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时就听孙公公高喊了一声:“御花园到了,落轿!” 轿子的顺序是按照姓氏来排的,孙公公念到哪家小姐时,哪家小姐便要从轿子里走出来,走至御花园,以便皇子们能将这些秀女看清楚。 秀女们打扮的都很费心思,但除了方媚儿一身红装飒爽英姿能叫人记住外,其余的终归是不够惹眼。 直至孙公公念到梅太颜的名字,众人才将目光聚了过来。 梅太颜双颊微红,白莲花纹的垂地长裙,聘聘婷婷,更是将她衬得飘飘若仙子,长裙上晕染着的淡淡青绿色,可谓白莲青露,淡然之中不失雅致,一枝素雅,却独独压了其他的花红柳绿。 “好!”慕容长鸿大喊了一声,神情上带着满满的得意,他就说嘛,太颜姐姐赢定了! “鸿儿,你又胡闹了。”皇后笑着轻斥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恼怒。 慕容长鸿邪气地眨了下左眼,稍微安分了一些。 可就是小魔王这一声好,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孙公公只好闭嘴,笑眯眯的立在一旁。 “下一个。”皇后雅的吩咐着。 孙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喊:“梅家二小姐,梅开芍!” 没有动静—— 孙公公不由地皱起了白花花的眉头。 梅太颜嘴角半弯着,眸畔处染着毒意,她倒,那个贱女人要如何穿着一件“丧衣”出来! 皇子们也都了然的面面相觑,心道:这个梅家二小姐肯定是没胆子出来了,看来,胜负已定 孙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宣第二次 就在此刻,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只如葱似玉的手伸出来,抵起了轿帘,那双手很漂亮,纤细修长却骨气如节,好似任何东西到了那掌心,就能辩出人心黑白,是非曲直! 手的主人梅开芍一笑,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 “阿嚏!”被众人非议的梅开芍揉了揉发痒的鼻尖,再抬头看了一眼灰沉沉的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将白衣拿过来,搭在肩上,那动作漂亮帅气。 小丫鬟看的不明不白,还以为这梅家二小姐是让白衣刺激的神志不清了,否则有哪个秀女到了这个地步,还一脸淡定的,除非那人傻了! 然而梅开芍只浅笑,左手一扬,数米长的白裙全部抖开,摊在书房里檀木墨桌上。 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克服不了,岂不是对不起她摆在家里的那些化学药物证书了。 她不仅能制造炸药,还能“妙笔生花” 梅开芍薄唇一勾,那笑意简直就是自信c狂傲,坐拥天下的女王范儿! 接着,她在书房里整整呆了三个时辰。 直到下午秀女们都装扮好了,宫里的软轿一顶一顶的过来接,梅开芍才披着斗篷进了软轿。 阴沉下去的天,涌动着水汽。 秀女们纷纷掀开了轿帘,忧心地看着轿外。 唯有梅开芍坐的沉稳,半睡不睡的打着哈欠,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里酝着狡猾 远处。 御花园中央亭台林立,亭内有数十人,花红柳绿,宫女太监打扮的人,手中端着瓜果水盘,恭敬地立在一侧。 亭台正中央的便是大漠国的皇帝,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让他目光威严的很。 皇后苏氏坐在他身侧,正浅笑的和他说着什么。 这时就听孙公公高喊了一声:“御花园到了,落轿!” 轿子的顺序是按照姓氏来排的,孙公公念到哪家小姐时,哪家小姐便要从轿子里走出来,走至御花园,以便皇子们能将这些秀女看清楚。 秀女们打扮的都很费心思,但除了方媚儿一身红装飒爽英姿能叫人记住外,其余的终归是不够惹眼。 直至孙公公念到梅太颜的名字,众人才将目光聚了过来。 梅太颜双颊微红,白莲花纹的垂地长裙,聘聘婷婷,更是将她衬得飘飘若仙子,长裙上晕染着的淡淡青绿色,可谓白莲青露,淡然之中不失雅致,一枝素雅,却独独压了其他的花红柳绿。 “好!”慕容长鸿大喊了一声,神情上带着满满的得意,他就说嘛,太颜姐姐赢定了! “鸿儿,你又胡闹了。”皇后笑着轻斥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恼怒。 慕容长鸿邪气地眨了下左眼,稍微安分了一些。 可就是小魔王这一声好,硬生生的把接下来的事情给打断了。 孙公公只好闭嘴,笑眯眯的立在一旁。 “下一个。”皇后雅的吩咐着。 孙公公清了清嗓子,高喊:“梅家二小姐,梅开芍!” 没有动静—— 孙公公不由地皱起了白花花的眉头。 梅太颜嘴角半弯着,眸畔处染着毒意,她倒,那个贱女人要如何穿着一件“丧衣”出来! 皇子们也都了然的面面相觑,心道:这个梅家二小姐肯定是没胆子出来了,看来,胜负已定 孙公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动了动嘴唇,正打算宣第二次 就在此刻,天空中的大雨倾盆而下! 一只如葱似玉的手伸出来,抵起了轿帘,那双手很漂亮,纤细修长却骨气如节,好似任何东西到了那掌心,就能辩出人心黑白,是非曲直! 手的主人梅开芍一笑,缓缓的踏出了第一步 第19章步步生花! 雨雾一层腾起一层。 那个本该跟着一袭白色衣服失去颜色的女人,她抬起头了! 随着她抬头的瞬间,那纯白的衣裙上竟绽放出了一朵花! 从柔粉色娇嫩的花骨朵,到层层叠叠完美绽放,饱满又夺目! 一片片花瓣铺叠开来,形成一朵艳绝天下的粉紫色芍药花! 小魔王慕容长鸿瞪大了那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杯中的酒洒到了衣袖上都没有注意。 然而! 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朵芍药绽放过后,梅开芍又大方得体地往前走了一步! 真可谓步步生花! 花瓣遇水则开,一朵,两朵,无数朵芍药,渲染绽放。 仅次于雍容华贵的牡丹! 朵朵芍药,既没有超越自己的身份,又艳色独绝! 梅开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风雨之中,她的发髻丝毫不乱,一张清冷美丽的容颜之上没有施加半分脂粉,自然也不会被风雨弄花了妆容! 一点樱唇,似是花汁浸透,娇嫩迷人得刚刚好。 眉心的浅浅一点,更是在狰狞的雨水中如一颗冰露,散发出低调的柔光! “梅开芍,见过皇上皇后!” 她从风雨中走来,长袖似翼,猎猎作响,白裙如蝶,渲染脱变,彻底化为最为艳丽的风景!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清清冷冷,却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尤其是那一声:“梅开芍”,冷冽飒爽,铮铮佐鸣!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梅开芍没有输! 梅太颜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放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揪紧了裙角 慕容长鸿甚至控制不住站起了身子,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神情。 慕容烨也不由的将眸光放在了那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女人身上,深褐色的瞳来回晃了晃 就连皇帝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皇后脸上也比往日都要和煦了很多:“梅府出来的女儿真真都是妙人,来,开芍,你和太颜一起走过来,让我们再好好瞧瞧。” 皇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在夸赞梅开芍时,也不忘带上梅太颜。 轻轻巧巧就将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带了过去。 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梅开芍再不懂世故的规矩,也多少知道,皇后很中意梅太颜。 其实,这场选秀说白了,就是一场内定了第一的作秀。 她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来陪玩的,随便走个形式。 就算进宫前不明白,进宫后也能从嬷嬷的态度们看出来。 梅太颜和方媚儿所受到的待遇是特别的。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三朝元老。 梅太颜又是京城惊才绝艳的才女,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的好,迟早有一天是要嫁入皇宫的,只不过皇帝和皇后还在犹豫把她指给哪位皇子。其他秀女们之所以会来,就是想要捡个便宜,就算入不了俊美非凡大皇子的眼,也还有别的人。 梅开芍玩味的勾了下薄唇,不动神色的将一切看的清清澈澈。 梅太颜与她不同,在听到皇后叫自己的时候,就莲花移步,向前靠了些,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少女般甜美的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梅开芍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太爷们了一点。” 本来她的声音是极小的,却不料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玄黑色眸子,眸子的主人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酝出了淡淡的玩味 雨雾一层腾起一层。 那个本该跟着一袭白色衣服失去颜色的女人,她抬起头了! 随着她抬头的瞬间,那纯白的衣裙上竟绽放出了一朵花! 从柔粉色娇嫩的花骨朵,到层层叠叠完美绽放,饱满又夺目! 一片片花瓣铺叠开来,形成一朵艳绝天下的粉紫色芍药花! 小魔王慕容长鸿瞪大了那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杯中的酒洒到了衣袖上都没有注意。 然而! 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朵芍药绽放过后,梅开芍又大方得体地往前走了一步! 真可谓步步生花! 花瓣遇水则开,一朵,两朵,无数朵芍药,渲染绽放。 仅次于雍容华贵的牡丹! 朵朵芍药,既没有超越自己的身份,又艳色独绝! 梅开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风雨之中,她的发髻丝毫不乱,一张清冷美丽的容颜之上没有施加半分脂粉,自然也不会被风雨弄花了妆容! 一点樱唇,似是花汁浸透,娇嫩迷人得刚刚好。 眉心的浅浅一点,更是在狰狞的雨水中如一颗冰露,散发出低调的柔光! “梅开芍,见过皇上皇后!” 她从风雨中走来,长袖似翼,猎猎作响,白裙如蝶,渲染脱变,彻底化为最为艳丽的风景!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清清冷冷,却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尤其是那一声:“梅开芍”,冷冽飒爽,铮铮佐鸣!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梅开芍没有输! 梅太颜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放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揪紧了裙角 慕容长鸿甚至控制不住站起了身子,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神情。 慕容烨也不由的将眸光放在了那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女人身上,深褐色的瞳来回晃了晃 就连皇帝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皇后脸上也比往日都要和煦了很多:“梅府出来的女儿真真都是妙人,来,开芍,你和太颜一起走过来,让我们再好好瞧瞧。” 皇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在夸赞梅开芍时,也不忘带上梅太颜。 轻轻巧巧就将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带了过去。 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梅开芍再不懂世故的规矩,也多少知道,皇后很中意梅太颜。 其实,这场选秀说白了,就是一场内定了第一的作秀。 她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来陪玩的,随便走个形式。 就算进宫前不明白,进宫后也能从嬷嬷的态度们看出来。 梅太颜和方媚儿所受到的待遇是特别的。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三朝元老。 梅太颜又是京城惊才绝艳的才女,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的好,迟早有一天是要嫁入皇宫的,只不过皇帝和皇后还在犹豫把她指给哪位皇子。其他秀女们之所以会来,就是想要捡个便宜,就算入不了俊美非凡大皇子的眼,也还有别的人。 梅开芍玩味的勾了下薄唇,不动神色的将一切看的清清澈澈。 梅太颜与她不同,在听到皇后叫自己的时候,就莲花移步,向前靠了些,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少女般甜美的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梅开芍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太爷们了一点。” 本来她的声音是极小的,却不料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玄黑色眸子,眸子的主人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酝出了淡淡的玩味 雨雾一层腾起一层。 那个本该跟着一袭白色衣服失去颜色的女人,她抬起头了! 随着她抬头的瞬间,那纯白的衣裙上竟绽放出了一朵花! 从柔粉色娇嫩的花骨朵,到层层叠叠完美绽放,饱满又夺目! 一片片花瓣铺叠开来,形成一朵艳绝天下的粉紫色芍药花! 小魔王慕容长鸿瞪大了那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杯中的酒洒到了衣袖上都没有注意。 然而! 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朵芍药绽放过后,梅开芍又大方得体地往前走了一步! 真可谓步步生花! 花瓣遇水则开,一朵,两朵,无数朵芍药,渲染绽放。 仅次于雍容华贵的牡丹! 朵朵芍药,既没有超越自己的身份,又艳色独绝! 梅开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风雨之中,她的发髻丝毫不乱,一张清冷美丽的容颜之上没有施加半分脂粉,自然也不会被风雨弄花了妆容! 一点樱唇,似是花汁浸透,娇嫩迷人得刚刚好。 眉心的浅浅一点,更是在狰狞的雨水中如一颗冰露,散发出低调的柔光! “梅开芍,见过皇上皇后!” 她从风雨中走来,长袖似翼,猎猎作响,白裙如蝶,渲染脱变,彻底化为最为艳丽的风景!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清清冷冷,却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尤其是那一声:“梅开芍”,冷冽飒爽,铮铮佐鸣!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梅开芍没有输! 梅太颜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放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揪紧了裙角 慕容长鸿甚至控制不住站起了身子,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神情。 慕容烨也不由的将眸光放在了那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女人身上,深褐色的瞳来回晃了晃 就连皇帝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皇后脸上也比往日都要和煦了很多:“梅府出来的女儿真真都是妙人,来,开芍,你和太颜一起走过来,让我们再好好瞧瞧。” 皇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在夸赞梅开芍时,也不忘带上梅太颜。 轻轻巧巧就将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带了过去。 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梅开芍再不懂世故的规矩,也多少知道,皇后很中意梅太颜。 其实,这场选秀说白了,就是一场内定了第一的作秀。 她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来陪玩的,随便走个形式。 就算进宫前不明白,进宫后也能从嬷嬷的态度们看出来。 梅太颜和方媚儿所受到的待遇是特别的。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三朝元老。 梅太颜又是京城惊才绝艳的才女,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的好,迟早有一天是要嫁入皇宫的,只不过皇帝和皇后还在犹豫把她指给哪位皇子。其他秀女们之所以会来,就是想要捡个便宜,就算入不了俊美非凡大皇子的眼,也还有别的人。 梅开芍玩味的勾了下薄唇,不动神色的将一切看的清清澈澈。 梅太颜与她不同,在听到皇后叫自己的时候,就莲花移步,向前靠了些,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少女般甜美的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梅开芍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太爷们了一点。” 本来她的声音是极小的,却不料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玄黑色眸子,眸子的主人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酝出了淡淡的玩味 雨雾一层腾起一层。 那个本该跟着一袭白色衣服失去颜色的女人,她抬起头了! 随着她抬头的瞬间,那纯白的衣裙上竟绽放出了一朵花! 从柔粉色娇嫩的花骨朵,到层层叠叠完美绽放,饱满又夺目! 一片片花瓣铺叠开来,形成一朵艳绝天下的粉紫色芍药花! 小魔王慕容长鸿瞪大了那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杯中的酒洒到了衣袖上都没有注意。 然而! 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朵芍药绽放过后,梅开芍又大方得体地往前走了一步! 真可谓步步生花! 花瓣遇水则开,一朵,两朵,无数朵芍药,渲染绽放。 仅次于雍容华贵的牡丹! 朵朵芍药,既没有超越自己的身份,又艳色独绝! 梅开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风雨之中,她的发髻丝毫不乱,一张清冷美丽的容颜之上没有施加半分脂粉,自然也不会被风雨弄花了妆容! 一点樱唇,似是花汁浸透,娇嫩迷人得刚刚好。 眉心的浅浅一点,更是在狰狞的雨水中如一颗冰露,散发出低调的柔光! “梅开芍,见过皇上皇后!” 她从风雨中走来,长袖似翼,猎猎作响,白裙如蝶,渲染脱变,彻底化为最为艳丽的风景!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清清冷冷,却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尤其是那一声:“梅开芍”,冷冽飒爽,铮铮佐鸣!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梅开芍没有输! 梅太颜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放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揪紧了裙角 慕容长鸿甚至控制不住站起了身子,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神情。 慕容烨也不由的将眸光放在了那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女人身上,深褐色的瞳来回晃了晃 就连皇帝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皇后脸上也比往日都要和煦了很多:“梅府出来的女儿真真都是妙人,来,开芍,你和太颜一起走过来,让我们再好好瞧瞧。” 皇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在夸赞梅开芍时,也不忘带上梅太颜。 轻轻巧巧就将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带了过去。 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梅开芍再不懂世故的规矩,也多少知道,皇后很中意梅太颜。 其实,这场选秀说白了,就是一场内定了第一的作秀。 她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来陪玩的,随便走个形式。 就算进宫前不明白,进宫后也能从嬷嬷的态度们看出来。 梅太颜和方媚儿所受到的待遇是特别的。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三朝元老。 梅太颜又是京城惊才绝艳的才女,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的好,迟早有一天是要嫁入皇宫的,只不过皇帝和皇后还在犹豫把她指给哪位皇子。其他秀女们之所以会来,就是想要捡个便宜,就算入不了俊美非凡大皇子的眼,也还有别的人。 梅开芍玩味的勾了下薄唇,不动神色的将一切看的清清澈澈。 梅太颜与她不同,在听到皇后叫自己的时候,就莲花移步,向前靠了些,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少女般甜美的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梅开芍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太爷们了一点。” 本来她的声音是极小的,却不料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玄黑色眸子,眸子的主人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酝出了淡淡的玩味 雨雾一层腾起一层。 那个本该跟着一袭白色衣服失去颜色的女人,她抬起头了! 随着她抬头的瞬间,那纯白的衣裙上竟绽放出了一朵花! 从柔粉色娇嫩的花骨朵,到层层叠叠完美绽放,饱满又夺目! 一片片花瓣铺叠开来,形成一朵艳绝天下的粉紫色芍药花! 小魔王慕容长鸿瞪大了那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杯中的酒洒到了衣袖上都没有注意。 然而! 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朵芍药绽放过后,梅开芍又大方得体地往前走了一步! 真可谓步步生花! 花瓣遇水则开,一朵,两朵,无数朵芍药,渲染绽放。 仅次于雍容华贵的牡丹! 朵朵芍药,既没有超越自己的身份,又艳色独绝! 梅开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风雨之中,她的发髻丝毫不乱,一张清冷美丽的容颜之上没有施加半分脂粉,自然也不会被风雨弄花了妆容! 一点樱唇,似是花汁浸透,娇嫩迷人得刚刚好。 眉心的浅浅一点,更是在狰狞的雨水中如一颗冰露,散发出低调的柔光! “梅开芍,见过皇上皇后!” 她从风雨中走来,长袖似翼,猎猎作响,白裙如蝶,渲染脱变,彻底化为最为艳丽的风景!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清清冷冷,却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尤其是那一声:“梅开芍”,冷冽飒爽,铮铮佐鸣!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梅开芍没有输! 梅太颜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放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揪紧了裙角 慕容长鸿甚至控制不住站起了身子,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神情。 慕容烨也不由的将眸光放在了那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女人身上,深褐色的瞳来回晃了晃 就连皇帝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皇后脸上也比往日都要和煦了很多:“梅府出来的女儿真真都是妙人,来,开芍,你和太颜一起走过来,让我们再好好瞧瞧。” 皇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在夸赞梅开芍时,也不忘带上梅太颜。 轻轻巧巧就将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带了过去。 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梅开芍再不懂世故的规矩,也多少知道,皇后很中意梅太颜。 其实,这场选秀说白了,就是一场内定了第一的作秀。 她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来陪玩的,随便走个形式。 就算进宫前不明白,进宫后也能从嬷嬷的态度们看出来。 梅太颜和方媚儿所受到的待遇是特别的。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三朝元老。 梅太颜又是京城惊才绝艳的才女,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的好,迟早有一天是要嫁入皇宫的,只不过皇帝和皇后还在犹豫把她指给哪位皇子。其他秀女们之所以会来,就是想要捡个便宜,就算入不了俊美非凡大皇子的眼,也还有别的人。 梅开芍玩味的勾了下薄唇,不动神色的将一切看的清清澈澈。 梅太颜与她不同,在听到皇后叫自己的时候,就莲花移步,向前靠了些,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少女般甜美的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梅开芍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太爷们了一点。” 本来她的声音是极小的,却不料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玄黑色眸子,眸子的主人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酝出了淡淡的玩味 雨雾一层腾起一层。 那个本该跟着一袭白色衣服失去颜色的女人,她抬起头了! 随着她抬头的瞬间,那纯白的衣裙上竟绽放出了一朵花! 从柔粉色娇嫩的花骨朵,到层层叠叠完美绽放,饱满又夺目! 一片片花瓣铺叠开来,形成一朵艳绝天下的粉紫色芍药花! 小魔王慕容长鸿瞪大了那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杯中的酒洒到了衣袖上都没有注意。 然而! 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朵芍药绽放过后,梅开芍又大方得体地往前走了一步! 真可谓步步生花! 花瓣遇水则开,一朵,两朵,无数朵芍药,渲染绽放。 仅次于雍容华贵的牡丹! 朵朵芍药,既没有超越自己的身份,又艳色独绝! 梅开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风雨之中,她的发髻丝毫不乱,一张清冷美丽的容颜之上没有施加半分脂粉,自然也不会被风雨弄花了妆容! 一点樱唇,似是花汁浸透,娇嫩迷人得刚刚好。 眉心的浅浅一点,更是在狰狞的雨水中如一颗冰露,散发出低调的柔光! “梅开芍,见过皇上皇后!” 她从风雨中走来,长袖似翼,猎猎作响,白裙如蝶,渲染脱变,彻底化为最为艳丽的风景!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清清冷冷,却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尤其是那一声:“梅开芍”,冷冽飒爽,铮铮佐鸣!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梅开芍没有输! 梅太颜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放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揪紧了裙角 慕容长鸿甚至控制不住站起了身子,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神情。 慕容烨也不由的将眸光放在了那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女人身上,深褐色的瞳来回晃了晃 就连皇帝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皇后脸上也比往日都要和煦了很多:“梅府出来的女儿真真都是妙人,来,开芍,你和太颜一起走过来,让我们再好好瞧瞧。” 皇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在夸赞梅开芍时,也不忘带上梅太颜。 轻轻巧巧就将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带了过去。 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梅开芍再不懂世故的规矩,也多少知道,皇后很中意梅太颜。 其实,这场选秀说白了,就是一场内定了第一的作秀。 她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来陪玩的,随便走个形式。 就算进宫前不明白,进宫后也能从嬷嬷的态度们看出来。 梅太颜和方媚儿所受到的待遇是特别的。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三朝元老。 梅太颜又是京城惊才绝艳的才女,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的好,迟早有一天是要嫁入皇宫的,只不过皇帝和皇后还在犹豫把她指给哪位皇子。其他秀女们之所以会来,就是想要捡个便宜,就算入不了俊美非凡大皇子的眼,也还有别的人。 梅开芍玩味的勾了下薄唇,不动神色的将一切看的清清澈澈。 梅太颜与她不同,在听到皇后叫自己的时候,就莲花移步,向前靠了些,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少女般甜美的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梅开芍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太爷们了一点。” 本来她的声音是极小的,却不料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玄黑色眸子,眸子的主人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酝出了淡淡的玩味 雨雾一层腾起一层。 那个本该跟着一袭白色衣服失去颜色的女人,她抬起头了! 随着她抬头的瞬间,那纯白的衣裙上竟绽放出了一朵花! 从柔粉色娇嫩的花骨朵,到层层叠叠完美绽放,饱满又夺目! 一片片花瓣铺叠开来,形成一朵艳绝天下的粉紫色芍药花! 小魔王慕容长鸿瞪大了那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杯中的酒洒到了衣袖上都没有注意。 然而! 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朵芍药绽放过后,梅开芍又大方得体地往前走了一步! 真可谓步步生花! 花瓣遇水则开,一朵,两朵,无数朵芍药,渲染绽放。 仅次于雍容华贵的牡丹! 朵朵芍药,既没有超越自己的身份,又艳色独绝! 梅开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风雨之中,她的发髻丝毫不乱,一张清冷美丽的容颜之上没有施加半分脂粉,自然也不会被风雨弄花了妆容! 一点樱唇,似是花汁浸透,娇嫩迷人得刚刚好。 眉心的浅浅一点,更是在狰狞的雨水中如一颗冰露,散发出低调的柔光! “梅开芍,见过皇上皇后!” 她从风雨中走来,长袖似翼,猎猎作响,白裙如蝶,渲染脱变,彻底化为最为艳丽的风景!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清清冷冷,却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尤其是那一声:“梅开芍”,冷冽飒爽,铮铮佐鸣!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梅开芍没有输! 梅太颜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放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揪紧了裙角 慕容长鸿甚至控制不住站起了身子,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神情。 慕容烨也不由的将眸光放在了那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女人身上,深褐色的瞳来回晃了晃 就连皇帝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皇后脸上也比往日都要和煦了很多:“梅府出来的女儿真真都是妙人,来,开芍,你和太颜一起走过来,让我们再好好瞧瞧。” 皇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在夸赞梅开芍时,也不忘带上梅太颜。 轻轻巧巧就将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带了过去。 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梅开芍再不懂世故的规矩,也多少知道,皇后很中意梅太颜。 其实,这场选秀说白了,就是一场内定了第一的作秀。 她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来陪玩的,随便走个形式。 就算进宫前不明白,进宫后也能从嬷嬷的态度们看出来。 梅太颜和方媚儿所受到的待遇是特别的。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三朝元老。 梅太颜又是京城惊才绝艳的才女,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的好,迟早有一天是要嫁入皇宫的,只不过皇帝和皇后还在犹豫把她指给哪位皇子。其他秀女们之所以会来,就是想要捡个便宜,就算入不了俊美非凡大皇子的眼,也还有别的人。 梅开芍玩味的勾了下薄唇,不动神色的将一切看的清清澈澈。 梅太颜与她不同,在听到皇后叫自己的时候,就莲花移步,向前靠了些,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少女般甜美的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梅开芍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太爷们了一点。” 本来她的声音是极小的,却不料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玄黑色眸子,眸子的主人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酝出了淡淡的玩味 雨雾一层腾起一层。 那个本该跟着一袭白色衣服失去颜色的女人,她抬起头了! 随着她抬头的瞬间,那纯白的衣裙上竟绽放出了一朵花! 从柔粉色娇嫩的花骨朵,到层层叠叠完美绽放,饱满又夺目! 一片片花瓣铺叠开来,形成一朵艳绝天下的粉紫色芍药花! 小魔王慕容长鸿瞪大了那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杯中的酒洒到了衣袖上都没有注意。 然而! 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朵芍药绽放过后,梅开芍又大方得体地往前走了一步! 真可谓步步生花! 花瓣遇水则开,一朵,两朵,无数朵芍药,渲染绽放。 仅次于雍容华贵的牡丹! 朵朵芍药,既没有超越自己的身份,又艳色独绝! 梅开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风雨之中,她的发髻丝毫不乱,一张清冷美丽的容颜之上没有施加半分脂粉,自然也不会被风雨弄花了妆容! 一点樱唇,似是花汁浸透,娇嫩迷人得刚刚好。 眉心的浅浅一点,更是在狰狞的雨水中如一颗冰露,散发出低调的柔光! “梅开芍,见过皇上皇后!” 她从风雨中走来,长袖似翼,猎猎作响,白裙如蝶,渲染脱变,彻底化为最为艳丽的风景!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清清冷冷,却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尤其是那一声:“梅开芍”,冷冽飒爽,铮铮佐鸣!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梅开芍没有输! 梅太颜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放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揪紧了裙角 慕容长鸿甚至控制不住站起了身子,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神情。 慕容烨也不由的将眸光放在了那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女人身上,深褐色的瞳来回晃了晃 就连皇帝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皇后脸上也比往日都要和煦了很多:“梅府出来的女儿真真都是妙人,来,开芍,你和太颜一起走过来,让我们再好好瞧瞧。” 皇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在夸赞梅开芍时,也不忘带上梅太颜。 轻轻巧巧就将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带了过去。 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梅开芍再不懂世故的规矩,也多少知道,皇后很中意梅太颜。 其实,这场选秀说白了,就是一场内定了第一的作秀。 她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来陪玩的,随便走个形式。 就算进宫前不明白,进宫后也能从嬷嬷的态度们看出来。 梅太颜和方媚儿所受到的待遇是特别的。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三朝元老。 梅太颜又是京城惊才绝艳的才女,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的好,迟早有一天是要嫁入皇宫的,只不过皇帝和皇后还在犹豫把她指给哪位皇子。其他秀女们之所以会来,就是想要捡个便宜,就算入不了俊美非凡大皇子的眼,也还有别的人。 梅开芍玩味的勾了下薄唇,不动神色的将一切看的清清澈澈。 梅太颜与她不同,在听到皇后叫自己的时候,就莲花移步,向前靠了些,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少女般甜美的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梅开芍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太爷们了一点。” 本来她的声音是极小的,却不料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玄黑色眸子,眸子的主人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酝出了淡淡的玩味 雨雾一层腾起一层。 那个本该跟着一袭白色衣服失去颜色的女人,她抬起头了! 随着她抬头的瞬间,那纯白的衣裙上竟绽放出了一朵花! 从柔粉色娇嫩的花骨朵,到层层叠叠完美绽放,饱满又夺目! 一片片花瓣铺叠开来,形成一朵艳绝天下的粉紫色芍药花! 小魔王慕容长鸿瞪大了那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杯中的酒洒到了衣袖上都没有注意。 然而! 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一朵芍药绽放过后,梅开芍又大方得体地往前走了一步! 真可谓步步生花! 花瓣遇水则开,一朵,两朵,无数朵芍药,渲染绽放。 仅次于雍容华贵的牡丹! 朵朵芍药,既没有超越自己的身份,又艳色独绝! 梅开芍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风雨之中,她的发髻丝毫不乱,一张清冷美丽的容颜之上没有施加半分脂粉,自然也不会被风雨弄花了妆容! 一点樱唇,似是花汁浸透,娇嫩迷人得刚刚好。 眉心的浅浅一点,更是在狰狞的雨水中如一颗冰露,散发出低调的柔光! “梅开芍,见过皇上皇后!” 她从风雨中走来,长袖似翼,猎猎作响,白裙如蝶,渲染脱变,彻底化为最为艳丽的风景!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不卑不亢,清清冷冷,却敲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尤其是那一声:“梅开芍”,冷冽飒爽,铮铮佐鸣! 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她梅开芍没有输! 梅太颜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放在身下的手,紧紧的揪紧了裙角 慕容长鸿甚至控制不住站起了身子,英俊的脸上充满了莫名的神情。 慕容烨也不由的将眸光放在了那个他从来都看不起的女人身上,深褐色的瞳来回晃了晃 就连皇帝威严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赞赏。 皇后脸上也比往日都要和煦了很多:“梅府出来的女儿真真都是妙人,来,开芍,你和太颜一起走过来,让我们再好好瞧瞧。” 皇后这句话说的颇有深意,在夸赞梅开芍时,也不忘带上梅太颜。 轻轻巧巧就将方才那惊艳的一幕带了过去。 这其中的道理,就算梅开芍再不懂世故的规矩,也多少知道,皇后很中意梅太颜。 其实,这场选秀说白了,就是一场内定了第一的作秀。 她们这群人只不过是来陪玩的,随便走个形式。 就算进宫前不明白,进宫后也能从嬷嬷的态度们看出来。 梅太颜和方媚儿所受到的待遇是特别的。 想想也能理解,一个是护国大将军,一个是三朝元老。 梅太颜又是京城惊才绝艳的才女,平日里就和皇子们玩的好,迟早有一天是要嫁入皇宫的,只不过皇帝和皇后还在犹豫把她指给哪位皇子。其他秀女们之所以会来,就是想要捡个便宜,就算入不了俊美非凡大皇子的眼,也还有别的人。 梅开芍玩味的勾了下薄唇,不动神色的将一切看的清清澈澈。 梅太颜与她不同,在听到皇后叫自己的时候,就莲花移步,向前靠了些,脸上的笑带着羞涩,少女般甜美的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梅开芍看了看她,再看看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太爷们了一点。” 本来她的声音是极小的,却不料撞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玄黑色眸子,眸子的主人显然是听到了她的自言自语,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酝出了淡淡的玩味 第20章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第20章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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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梅开芍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干脆一副你听到就听到的洒脱笑意。 皇后还在她头顶和梅太颜说着什么,梅开芍维持着嘴角的笑,根本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含蓄过后,她踱步往回走 却有一道低低沉沉的嗓音飘了过来,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确实很爷们。” 梅开芍嘴角一僵,朝着矜贵慵懒的男人看过去 看在你上次替姐解围的份上,姐就不计较了。 她笑眯了一双眼,带着威胁的意味。 慕容寒冰的眉目敛着,慵懒把玩着手中昂贵至极的茶盏,薄唇上扬着,明明是坐在人群之中,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慕容长鸿像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嘴巴张了张,有些结巴地小声问:“三,三哥,你刚刚是在和那个梅花痴说话吗?”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磁性的嗓音里染了一层冷意:“记得把十箱金条抬去寒宫。” “等等一下!”慕容长鸿耍赖的抓住自家三哥的衣袖:“那个赌不是闹着玩的么,寒宫又不缺金子,这次就算了嘛。”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着慕容长鸿最后,他像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慕容长鸿顿时觉得有救了,那双大眼睛几乎能发出金灿灿的光来! 可谁知! 慕容寒冰只慢条斯理的给了他两个字:“不行。” 不行你一脸无奈的叹什么气啊!! 小魔王欲哭无泪地用爪子挠着檀木桌,敢怒不敢言的红了一双眼 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秀女们该见的也见了,并没有在御花园呆太久,临走前眸光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又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浓眉皱了一下,说不出是高兴,也说不出是不高兴。 作为一个帝王,表情往往都会控制的很好,让人猜不出喜怒。 皇后见皇帝移了驾,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像是有意想让皇子们和秀女们私下多呆一会儿。 孙公公自然是明白这意思,挥手让宫女们上了几碟干果和点心,又命人在亭子里点了许多暖炉,熏上檀木香。 皇帝皇后一走,现场的气氛明显轻松了很多。 秀女们就像是一朵朵的娇羞的花儿,含苞待放的坐在铺着棉垫的木凳上,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皇子们,又急急地垂下头,红着脸捏手帕。 梅开芍眼里充满了趣意,看着面前各种精致的点心,随手就抓起红豆糕,嗯不错,又松又软,甜而不腻。 这会儿要是再有一杯热茶就再好不过了,毕竟看戏也要糕点茶水一一具备才对 正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那手生的极好,骨干分明,修长有力,指尖捏着白瓷杯,像是能发出光来 梅开芍抬眸,一口糕点含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咽下去之后,才礼貌的接过来:“谢谢三殿下。” 慕容寒冰一手慵懒的撑着侧脸,手肘还支在桌面上,慵懒散漫的神情,偏偏又像极了蛊惑人心的妖精。 就这么一杯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脸上,有惊讶,有嫉妒,更有掩盖不住的毒意。 梅太颜更是十指相扣,白净的掌心里印出了一圈月牙印! 慕容烨眸光冷漠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倒是很少看三弟对谁这么上心。” “嗯?”慕容寒冰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身子就这么慵慵垮垮的向后靠了靠,浑身却是难掩的霸气,说话的声音很好听,那个嗯字后面像是带着钩子,钩住了旁人的耳膜:“她帮我赢了十箱金子,递一杯茶不为过。” 第21章一定要狠狠打贱女人的脸! 秀女们好奇,低声窃窃私语:“什么金子?” 梅太颜也疑惑的看向了身侧的慕容长鸿。 那小魔王咬着牙把赌约说了一遍。 梅太颜听后,眸子里的毒意更浓了,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嘴角还泛着甜甜的笑:“开芍姐姐真是聪明,以后太颜要跟着姐姐多学学,也在裙子上做些颜色,不知道会不会也赢个赌回来。” 梅太颜本来生的就美,此时微微偏着头,那姿态中带了些俏皮,让人看了一时失神。 可就是这样一番话下来,秀女们对梅开芍更是厌恶了,那不屑的眼神分明在说,真是个会耍手段的女人! 慕容长鸿也跟着想了想,大红的锦衣袍子一转,英俊的脸上带出了笑:“三哥,刚刚的赌局我不服!” 闻言,慕容寒冰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指尖转着白玉瓷杯,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你不服关我何事。 慕容长鸿重重的咳了一声:“只不过是比个衣服,怎么能评出谁最美!”说着,他还朝着秀女们眨了下左眼,邪气纵生:“各位小姐怕也不同意。” 她们自然是不怕同意,一双双眸里是我见犹怜的哀怨。 方媚儿干脆站了起来,明艳入骨一笑:“确实,以我看,太颜更胜一筹。” “方姐姐,你不要这么说。”梅太颜拽了拽方媚儿宽大的衣袖,怜美的小脸上带着涩意:“这样对开芍姐姐不公平。” 方媚儿拍了拍她的手:“她在衣服上做了手脚,对你就公平了?哼!她平日里欺负你也就算了,来到这里还想造次!有本事她和你比比诗词歌赋啊!” “对,应该比比诗词歌赋!”慕容长鸿一敲木桌,眼睛亮亮:“就随便弹唱一首曲子,我们枯坐着也无聊,刚好听听谁唱的更好些,这样才能让本皇子输的心服口服!” “可”梅太颜咬了咬唇,表面上一脸的为难,心里却浮出了阴森的笑意,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自小母亲就培养她读书,琴棋书画自然是信手捏来,而那个贱女人,却连大字也不识一个,更别说奏乐鸣琴了,呵 这一次,她一定要狠狠打贱女人的脸! 让她好好的明白明白什么是她该碰的,什么是她不该碰的 慕容长鸿看不透梅太颜的心思,说的越发起劲儿了:“来来来,我们来定个意境!” “不如就以怀念为题作曲?”皇子们也来了性质,跟着讨论。 各家小姐也觉得这个提议,纷纷羞红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 梅开芍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她还没同意,这群人就自作主张了,谈什么公平? “那就我先来。”方媚儿一向性子火辣,倒也不拘束,踱步走到古亭中央。 早在刚刚听到这边讨论的时候,孙公公就叫人备下了檀木红琴。 方媚儿白皙如玉的手指放在上面,轻轻拨动,声脆如莺,一首《相思曲》下来,赢了几声好。 有了她的带领,秀女们也都大着胆子,唱出了心中的那抹情愫。 皇子们听后,均是带着浅笑,他们都是从小从奢华中养出来的人,听曲赏舞多了,耳朵眼睛就刁了,听这些也不觉得新鲜,反而有些乏味,越听越无趣。 直到梅太颜轻轻拂了一下琴弦,叮叮咚咚的琴声宛如流倘在石间的泉水一般,从耳畔缓缓滑过,说不出的舒服。 梅太颜的琴技是跟着名闻京城的师傅学的,据说那位师傅除了公孙王侯,一般不会收徒,除非是重金相聘,可见梅家为了梅太颜费了多少心思。 一颦一笑,一音一调都发挥到了精致,同样的曲子由她弹唱出来,温婉入心,着实悦耳。 一曲落罢,梅太颜温温柔柔的站起来,身姿如柳,美的芳华。 “妙啊,果然妙!”慕容长鸿笑的邪气,俊颜调皮:“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太颜姐姐,你的琴技越发的动人了,这以后啊,怕是没人敢在你面前弹琴唱曲儿咯!” 说起来,梅太颜也只比慕容长鸿大上几个月,不过在古代,女孩总比男孩要来的早熟懂事。 梅太颜盈盈一笑:“七殿下,你又取笑太颜了。” “本皇子可是句句实言,不信你问问三哥!”慕容长鸿说话时,一双圆溜溜的黑眸瞪的妖气:“他可是个会琴音的人。”慕容寒冰当然是个会琴音的人,普天之下有谁不知道,三殿下拂的一手好琴,就连京城的师傅们,也自愧不如。 可三殿下从不在人前抚琴,世人都说,能听到他抚琴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亲人,另一种是死人! 梅太颜痴迷着一双美目,碧水涟漪的看着慕容寒冰,像是能柔出水来 慕容寒冰放下手中的茶,语气依旧很平淡:“还可以。” “你看,本皇子说什么了!”慕容长鸿大笑了起来,英气的脸上带了几分稚嫩。 梅太颜也跟着勾起了薄唇,爱怜的眸光收回来,放在梅开芍身上,立刻酝了一丝得意 梅开芍却连看都没看她,一双手捏着杏仁干,吃相既斯又懒慢,透着看不透的优雅。 方媚儿冷笑了一声:“二小姐,该你了。” 梅开芍用丝帕拭了拭嘴角,慢条斯理的将掌心的糕渣拍去:“我不会弹古琴。” 她上辈子只学过钢琴,没接触过这些古玩意儿。 “哈,你们听听,她说什么?不会?”方媚儿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嘲讽。 秀女们也都笑成了一团,对着梅开芍指指点点。 梅太颜一副很关心她的模样:“开芍姐姐,在家时师傅有教过咱们,你不要紧张,慢慢弹就好。” “原来学过,只不过是怕输,不敢上去弹呀?”方媚儿故作恍然大悟,玉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和梅太颜一唱一和,搭的那叫一个好。 第21章一定要狠狠打贱女人的脸! 秀女们好奇,低声窃窃私语:“什么金子?” 梅太颜也疑惑的看向了身侧的慕容长鸿。 那小魔王咬着牙把赌约说了一遍。 梅太颜听后,眸子里的毒意更浓了,不过她掩饰的很好,嘴角还泛着甜甜的笑:“开芍姐姐真是聪明,以后太颜要跟着姐姐多学学,也在裙子上做些颜色,不知道会不会也赢个赌回来。” 梅太颜本来生的就美,此时微微偏着头,那姿态中带了些俏皮,让人看了一时失神。 可就是这样一番话下来,秀女们对梅开芍更是厌恶了,那不屑的眼神分明在说,真是个会耍手段的女人! 慕容长鸿也跟着想了想,大红的锦衣袍子一转,英俊的脸上带出了笑:“三哥,刚刚的赌局我不服!” 闻言,慕容寒冰的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指尖转着白玉瓷杯,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你不服关我何事。 慕容长鸿重重的咳了一声:“只不过是比个衣服,怎么能评出谁最美!”说着,他还朝着秀女们眨了下左眼,邪气纵生:“各位小姐怕也不同意。” 她们自然是不怕同意,一双双眸里是我见犹怜的哀怨。 方媚儿干脆站了起来,明艳入骨一笑:“确实,以我看,太颜更胜一筹。” “方姐姐,你不要这么说。”梅太颜拽了拽方媚儿宽大的衣袖,怜美的小脸上带着涩意:“这样对开芍姐姐不公平。” 方媚儿拍了拍她的手:“她在衣服上做了手脚,对你就公平了?哼!她平日里欺负你也就算了,来到这里还想造次!有本事她和你比比诗词歌赋啊!” “对,应该比比诗词歌赋!”慕容长鸿一敲木桌,眼睛亮亮:“就随便弹唱一首曲子,我们枯坐着也无聊,刚好听听谁唱的更好些,这样才能让本皇子输的心服口服!” “可”梅太颜咬了咬唇,表面上一脸的为难,心里却浮出了阴森的笑意,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自小母亲就培养她读书,琴棋书画自然是信手捏来,而那个贱女人,却连大字也不识一个,更别说奏乐鸣琴了,呵 这一次,她一定要狠狠打贱女人的脸! 让她好好的明白明白什么是她该碰的,什么是她不该碰的 慕容长鸿看不透梅太颜的心思,说的越发起劲儿了:“来来来,我们来定个意境!” “不如就以怀念为题作曲?”皇子们也来了性质,跟着讨论。 各家小姐也觉得这个提议,纷纷羞红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 梅开芍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她还没同意,这群人就自作主张了,谈什么公平? “那就我先来。”方媚儿一向性子火辣,倒也不拘束,踱步走到古亭中央。 早在刚刚听到这边讨论的时候,孙公公就叫人备下了檀木红琴。 方媚儿白皙如玉的手指放在上面,轻轻拨动,声脆如莺,一首《相思曲》下来,赢了几声好。 有了她的带领,秀女们也都大着胆子,唱出了心中的那抹情愫。 皇子们听后,均是带着浅笑,他们都是从小从奢华中养出来的人,听曲赏舞多了,耳朵眼睛就刁了,听这些也不觉得新鲜,反而有些乏味,越听越无趣。 直到梅太颜轻轻拂了一下琴弦,叮叮咚咚的琴声宛如流倘在石间的泉水一般,从耳畔缓缓滑过,说不出的舒服。 梅太颜的琴技是跟着名闻京城的师傅学的,据说那位师傅除了公孙王侯,一般不会收徒,除非是重金相聘,可见梅家为了梅太颜费了多少心思。 一颦一笑,一音一调都发挥到了精致,同样的曲子由她弹唱出来,温婉入心,着实悦耳。 一曲落罢,梅太颜温温柔柔的站起来,身姿如柳,美的芳华。 “妙啊,果然妙!”慕容长鸿笑的邪气,俊颜调皮:“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太颜姐姐,你的琴技越发的动人了,这以后啊,怕是没人敢在你面前弹琴唱曲儿咯!” 说起来,梅太颜也只比慕容长鸿大上几个月,不过在古代,女孩总比男孩要来的早熟懂事。 梅太颜盈盈一笑:“七殿下,你又取笑太颜了。” “本皇子可是句句实言,不信你问问三哥!”慕容长鸿说话时,一双圆溜溜的黑眸瞪的妖气:“他可是个会琴音的人。”慕容寒冰当然是个会琴音的人,普天之下有谁不知道,三殿下拂的一手好琴,就连京城的师傅们,也自愧不如。 可三殿下从不在人前抚琴,世人都说,能听到他抚琴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亲人,另一种是死人! 梅太颜痴迷着一双美目,碧水涟漪的看着慕容寒冰,像是能柔出水来 慕容寒冰放下手中的茶,语气依旧很平淡:“还可以。” “你看,本皇子说什么了!”慕容长鸿大笑了起来,英气的脸上带了几分稚嫩。 梅太颜也跟着勾起了薄唇,爱怜的眸光收回来,放在梅开芍身上,立刻酝了一丝得意 梅开芍却连看都没看她,一双手捏着杏仁干,吃相既斯又懒慢,透着看不透的优雅。 方媚儿冷笑了一声:“二小姐,该你了。” 梅开芍用丝帕拭了拭嘴角,慢条斯理的将掌心的糕渣拍去:“我不会弹古琴。” 她上辈子只学过钢琴,没接触过这些古玩意儿。 “哈,你们听听,她说什么?不会?”方媚儿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嘲讽。 秀女们也都笑成了一团,对着梅开芍指指点点。 梅太颜一副很关心她的模样:“开芍姐姐,在家时师傅有教过咱们,你不要紧张,慢慢弹就好。” “原来学过,只不过是怕输,不敢上去弹呀?”方媚儿故作恍然大悟,玉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和梅太颜一唱一和,搭的那叫一个好。 第22章斗曲 梅开芍有没有学过琴,这两位比谁都清楚。 记忆里,这幅身躯也曾趴在窗外,想要偷偷学点东西。 那时候她的年纪还小,只不过八c九岁的模样。 可还没等她听下一堂课了,人就被梅太颜和方媚儿堵在了角落,她们让她学狗叫,不叫就喊着扒光她的衣服。 梅开芍没有叫,被狠狠地揍了一顿,就再也没有去过学琴的院子。 现在,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好满足她们的虚荣! “我说梅家二小姐,你到底行不行啊,干脆认输算了?”慕容长鸿不愧是混世话的语调都痞气十足。 梅开芍几乎是被逼到了古琴旁,她双眉微低,想她一双手,拿长刀,弄短剑,扛着冲锋枪横扫黑白两道,竟玩不转一个木琴。 “二小姐,你愣着做什么,赶紧弹啊,可别让我们等急了。”方媚儿语气凉凉地说着,眼底是难掩的笑意:“说起相思相念来,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才对?想想你追着殿下跑的日子,那还真是呵呵。”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听出了里面的讽意,在座的几乎都知道,梅开芍对慕容烨可谓是狗皮粘热骨,一逮住机会就凑上去,没皮没脸得很。 那场面历历在目,如今想起来,还是能引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意。 慕容烨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冷气悍然,带着层层的压迫感:“本皇子与她早已没有了关系。” 他的语气极致冰寒,决然阴狠,半点余地都没有留。 “就是,大哥早就把她休了!”慕容长鸿淡淡的撇了梅开芍一眼:“所以,本皇子奉劝某些人不要异想天开,以为参加了选秀,就能乌鸦变!” 梅开芍安静的站在那,看似在听,实则她在想事情,若不是方媚儿提起有关慕容烨的事来,她几乎都忘记了这具躯壳,内心深处最痛最痛的悲哀。 或许可以唱那首歌。 就看这些古人接受不接受了! 叮 一声琴响。 几乎称得上青涩。 众人一愣。 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 她坐在古椅上,裙摆落下,手放在古琴上,却没有弹,低低沉沉的从喉间了溢出来 “想问为什么, 我不再是你的快乐。 可是为什么, 却苦笑说我都懂了。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路都走曲折。 ” 叮! 歌罢曲停,梅开芍站了起来,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便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回去,潇洒自若的很。 然而在座的皇子们却好像全部都僵硬住了一样,他们还没有从刚刚的歌声中回过神来。 那般稀奇的唱法,与众不同的腔调,再加上应景应人的词。 竟让人心底发软发酸。原来,这些年,这个女子爱的如此辛苦吗? 慕容烨也略微有些失神,像是沉寂在了刚刚的曲子里。 其实梅开芍与慕容烨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时候梅老爷子还在世,梅家繁荣,又是怎么样一番风景? 可等到梅开芍越长越大,越来越傻 似乎一切都变了。 梅家易主,梅太颜取代了梅开芍 直至今天,他才想起儿时的往事来,那个笑颜甜甜叫着皇子哥哥的影子,好像就这么从心底活过来了一般 “啪,啪,啪” 漫不经心的三声掌声,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慕容寒冰倚在那里,掌心轻拍着掌心,身上贵族气息却依旧不减丝毫。 黑色外袍懒懒地散在干草上,白色的中衣纤尘不染,而腰间那象征身份的金龙腰带依旧彰显着王者气质。 梅开芍嘴角含笑,低眸凝着指尖的糕点,看来这次她赌赢了! 慕容长鸿像是刚缓过劲来,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梅开芍,似乎是想问什么,却又碍于面子问不出口,只能憋红了一张俊脸。 琴技比试到了尾声,胜负已经很明显了,从大家的神情中就能看出来。 就连嚷嚷着不服气的慕容长鸿也终于安静了,老老实实的端着瓷杯,饮茶喝水,眸子总是往梅开芍这边瞟。 梅太颜看着这一切,牙齿重重的咬紧了下嘴唇,那力道几乎能恨得咬出血来。 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也一句话都没说,就坐下喝茶,脸色从始至终都是铁青的。 倒是跟着她进来的方媚儿忍不住了,破口骂道:“梅开芍那个贱人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学来的曲子,这么稀奇古怪!” 梅太颜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虽然她心中也是痛恨的不得了,可是在人前,却还要保持大家闺秀的模样,这也是苏氏千叮咛万嘱咐的。 她与方媚儿现在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可这日后可说不定 见梅太颜沉默着一张小脸,方媚儿越发的生气了:“原来那丫头一直在装疯卖傻,之前又笨又胆小,可你看她现在,说话滴水不漏,还尽用鬼点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魅术,竟让三殿下对她那般好!” 听着方媚儿的话,梅太颜的妒火从心底烧到了眼眸,她终于冷冷的笑出了声:“方姐姐,你等着瞧,她逍遥不了多久” 呵,送过去的丫头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咣! 木质的窗户被风刮开了。 一股强硬的冷空气扑了进来,吹的梅开芍有些发寒,敏锐的她立刻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有人! 就在她想时,一双大手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已经被放倒在了雕花檀木桌上 第23章再施毒计 梅开芍一愣,接着一把揪住他胸口的衣裳,膝盖狠狠朝男人撞去,一连串动作干脆利索! 男人冷眸中一抹玩味不经意滑过,大手的力道突然一加,将她娇小的身子重新放倒在了木桌,冰冷的呼吸全数喷在了她的脖颈上,带着一阵不寻常的轻痒 “是你?”梅开芍看着近在咫尺的银色面具,微微地皱了下柳眉,她不会认错的,他是那天在青楼和她 男人的语调很冰冷:“没错,是我。” “你来皇宫做什么?”梅开芍脑子转的快,眼底精明:“难道你是来行刺的?” 男人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说:“若我说是呢。” “呵。”梅开芍又一个用力,扭转身子,摆开他的束缚,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在了空中:“这里是秀女住的地方,没有皇上更没有皇子,想杀人就去宫里头。” 闻言,男人动作顿了顿:“你是来选妃的秀女,说这些合适?” “怎么不合适?”梅开芍挑了下眉头,吊儿郎当的坐回椅子上:“反正我也不会被选中。” 男人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勾起了薄唇:“那可不一定。” 不一定?梅开芍懒懒的撑着下巴,心想你个大男人知道什么,这选妃的事情早就内定了 正想着,外面蹑手蹑脚的走过了一道人影,那人影贴在门上轻轻的唤了一声:“小姐,二小姐?” 男人挑了下好看的眉头。 梅开芍一个倾身,食指压在了他淡色的薄唇上,那意思就是让他闭嘴! 男人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带了几分冰冷的邪意。 只是梅开芍却咬了下牙齿,寻思着等一会外面的菊香走了,再好好料理这男人一顿! “二小姐?”菊香又唤了一声,见里面没有动静,便扣上身后的棉帽,提着灯笼走出了竹园,一脸的鬼鬼祟祟。 梅开芍双眸一沉,直起了身子。 男人却压着她的腰,重重往下一拉。 她一个不设防,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鼻尖碰着他的鼻尖。 隔着银色面具,传来的是冰冷冷的触感。 梅开芍也不躲,桀骜地看着他:“阁下不要以为有了那晚,你就可以这样对我动手动脚。” “呵,现在这么冷淡。”男人握着她的腰,声音不紧不慢:“那,你可是求着我的” 耳边冰冷的气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梅开芍偏了下头,勾唇一笑:“那只是药物反应,什么都不能代表,相信我,如果换成其他人,我也会把他绑起来。” 男人的眸猛地一冰,手上的力道大了些:“是么?” 那样的紧绷感仿佛只要她说一个是字,他就能把她的腰折断一样。 梅开芍笑了一下:“那晚的事,我警告你,你最好尽早忘掉!”她这么说,完全是为了避免这个男人的再度纠缠。 男人冷冷的笑了起来,优雅的抿着薄唇,想极了古时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想攀上本想攀上我的女子,如同过江之鲫,你以为你是谁。” “那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么?最多是看上你的外貌或者权势罢了。”梅开芍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拽拽的样子。 可没想到男人竟在那认真的想了一下,问:“那你有过吗?” 有过什么?梅开芍听的一头雾水。 男人勾了下薄唇,带出了几分寒意:“难道是从大皇子身上得出的经验之谈?” 梅开芍嘴角抽了一下,是不是这全京城的人民都以为她非大皇子不嫁了? “这和你没关系。”她轻笑着,一个翻转,就起了身:“我还有事要做,你要是想刺杀谁,请随意。”语落,不待男人反应,梅开芍一披裘衣外套,步子匆匆的朝着菊香消失的地方走了过去 男人半躺在床榻上,单手撑着侧脸,隐在银色面具下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与生俱来的危险和威严。 “殿下。”暗影鬼斧神工的轻功从房梁落下来,单膝落地,只感觉身上一阵冰寒。 男人轻轻哼了一声,径自垂下头,阴鸷深沉了一双眼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在这样月黑风高行事的人,不止是菊香一个,还有穿着白色带斗裘衣的梅太颜。 她与方媚儿说是要欣赏这皇宫里的夜色,手中暖着茶壶,身后跟着几个打着灯笼的小丫鬟。 走到半路的时候,梅太颜就说自 己乏了,想要回去休息。 其余的秀女们也没做多想,只盼望着能和这皇宫里的哪个皇子偶遇。 梅太颜岂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在心中嘲笑了一番,便转了个弯,去了宣武门。 她都打听好了,今个儿在宣武门值夜的不是别人,就是她那个风流成性的表哥——苏锐。 苏锐刚见梅太颜的时候,心跳还快了半拍:“太颜妹妹,你怎么来了?” 梅家那边,他平日并不常去。 虽说她这个表妹,长的含苞怒放,叫人看了就心痒。 但是却性子高傲,从未曾多看过他一眼。 就连姨母回门时,她也不会在苏家多呆一刻。 没想到她今日竟会主动来探班! 苏锐只觉得自己还活在梦里头,看着梅太颜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难免不会有些想法。 但他也清楚,绝对不可在这位表妹跟前造次。 因为母亲曾叮嘱过他,表妹这番貌,将来定然是入宫之人,绝对不是他招惹的起的,所以他也只能看不能碰。 梅太颜笑的端正:“入宫之前,母亲说过表哥就在这宫里当差,让我送些东西过来。” 这一番话说的爽亮,旁人听了只会觉得梅太颜尽的是亲情礼仪,也不会从别处想。 苏锐心中的那一点点涟漪也被打没了,抬起腿来安分的和梅太颜走了几步。 梅太颜吩咐着丫鬟把东西拿给他,嘴角却带出了笑:“表哥,今日可曾见了我那二姐?” 苏锐点了点头,想起今日在御花园的那个雨中如同花瓣一样开芍的少女,不由地舔了下唇。 梅太颜见他这模样,盈盈一笑:“表哥觉得我那二姐生的如何?” “生的”苏锐想了一下,脑海中只剩下了那妙曼的身姿和如玉的肌肤,高呼了两声:“漂亮。”说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当然,那样的女子只配的上市井流民,万万是不能和表妹的高贵相提并论的。” 梅太颜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故作可惜的长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我那二姐确实生的漂亮,不过她早就是残败之身了,也不知道我那傻姐姐是如何想的,大皇子不懂得心疼她,她就每过一段时间约了人去家中吟诗,如今进了宫,怕是过得寂寞了。” “吟诗?去家中吟诗?”苏锐愣了愣,这才从痴迷中惊醒过来:“去家中吟什么诗?” 梅太颜摇头:“二姐的心思我一直猜不透,请了壮汉进闺房,前些日子为这事儿,父亲还训过她一顿。” “壮汉?”苏锐喉咙有些紧了,看来这京城里的流言果然不假,梅家二小姐真真地不守妇道。 不过 “她请人吟诗的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苏锐疑惑。 梅太颜的笑容淡淡的收了:“这种事我也只和表哥说说,你就权当没听见。”听到这儿,苏锐一下子恍然大悟,梅家这种丑事怎么好随便张扬,自然是瞒的越紧越好。 “只不过”梅太颜咬了咬薄唇,像是欲言又止:“方才我去姐姐那院子了,见她满脸通红着,发丝都乱了,却又烦躁的很,皇后娘娘那边像是不太喜欢二姐,这选妃哎,估计二姐是为这个焦虑呢,也不愿意和我们出来,我都担心她会闷出什么病来。” 苏锐越听喉咙越紧,干渴的很,真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那个梅开芍竟会到如此地步,定是关在房门里自己呼,想到这儿,苏锐的呼吸声都粗了:“她这样的女人,自然不受皇后娘娘的待见,又选不上,不过是凑个热闹。” 梅太颜瞧着说的差不多的了,就合上了薄唇,只是嘴角的笑意却缓缓的展开了。 她相信以表哥平日的作风,定会探了一探那女人的闺房,到时候 梅太颜走后,苏锐果然就惦念上了梅开芍。 他也不是色胆包天,只不过今夜刚好是他守夜,心中也明白,那梅开芍死活是选不上的,而且说不定她真的是空虚了,正等着人滋润呢。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不是如此,只要他一口咬定是她主动的,便能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毕竟那个女人的名声一向不怎么样 咣一声,窗户被撞开了,一股强风扑了进来,梅开芍单手拎着长裙,瞳孔略微紧了一下,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也不至于把菊香跟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菊香去了哪里,而是她到底准备做什么? 梅开芍朝着前面走了一步,这院子里的房间大部分都是暗的,选秀的小姐们也不知道都去哪里。 第24章逆袭 巡逻的人都稀少,能看见的也只有几个太监。 再加上京城一旦入了夜,就会腾起白白的雾霾,能见度极低,倒是给这院子添了几分阴森感。 梅开芍没有继续往前走,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太冷了,手脚冻得有些冰。 转头的时候却发现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梅开芍刚想开口让他离远一点,就见迎面走过来一群巡逻的侍卫,如果换成是平常,她根本不用闪躲,只是眼下身后跟了这么一个男人,若是传出去,皇家定会治她的罪。 就算她再不济,也是前来选妃的秀女,如果做了出格的事,怕是命都难保。 于是她连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隔着老远就朝着那群侍卫的身后行了个礼,清音高喊:“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群侍卫还没看清楚她是谁,转过头去就开始下跪行礼。 梅开芍趁机,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快速地蹿上了房梁。 侍卫们还在那跪拜呢,拜了半天见没有动静,不由地面面相觑,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梅开芍已经拉着男人跑出去了十几米远。 男人好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看看她的手,再看看她,低喝了一声:“放肆!” 梅开芍好笑的看着他:“你有没有搞错,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说我放肆?” 男人冷笑:“救我?用骗人的法子?” “没办法,谁让三殿下的名字这么好用呢,不善加利用岂不是可惜了。”梅开芍嘴角翘了翘,笑起来就像只小狐狸。 男人忽然笑了:“我想他对你说的话,一定很感兴趣。” “他怎么可能听到!”梅开芍漫不经心的抬起了眸,嘴上说着这个,眼睛却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那是长期以来做刑警的机敏。 “是么”男人还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伟岸,神情相当倨傲,只是眸子里漂浮着玩味。 这个梅开芍倒是有趣。 不仅无赖精明,小手段还耍的蛮高超。 呵 男人微微勾起了淡色的薄唇,那样的笑,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玩具 梅开芍也不急躁,身子靠在墙壁上,等着这一波的巡逻侍卫们走过去,才从阴暗的地方出来,双眸淡淡地看着他:“为了避免你误会,我不得不再说一次,那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后会无期。” 男人这回倒没有跟上去,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慵懒的撑着整个身子,一手插在裘毛外套的衣兜,另一只被她攥过的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一些热度,邪魅的气息一触即发:“后会无期?呵呵,梅开芍,你还真会自以为是” 随之而来的暗影垂下头,总觉得自家主子的心情有些微妙,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还是不敢多嘴,只看着远处的护卫,技巧性地起到了保护的作用。 不过,那个梅家的二小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暗影抬起眸来,看了看立在黑暗中的男人,别的他是不知道,他只知道梅家二小姐这下子恐怕是有的受了 远远走着的梅开芍后背凉了凉,推开房间的门,菊香似乎还没回来。 她踱步走进去,精明的双眸扫过门下的小木块。 这是她常年以来的习惯,作为一个军火刑警,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警惕。 在现代的时候,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恐怖袭击。 所以在她住的地方,总是要放上一点辨别房间是否安全的标记。 现在这个小木块明显有了移动的痕迹。 也就是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人来过她的房间 梅开芍眯起眼来,再一次打量着四周。昨天下过雨,但她走的都是青石路并没有沾上泥土。 那地板上的这些不容易被察觉出来的脚印印记很小,从形状上来判断,说明是个女人。 印记很规整,也就是说来人很熟悉这个房间。 梅开芍推测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菊香,她鬼鬼祟祟地回来,又出去,到底是要做什么? 很快,梅开芍就找到了答案。 那印记是在桌前消失的,桌上放着一个暖炉,暖炉里点着熏香,是来给干燥的屋子增添湿气和香味的,在古代的大户家里经常可以看到。 但让梅开芍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暖炉,而是今日熏香的气味儿明显和平常的不一样。 作为一个直面罪犯的军火刑警,不仅要具备良好的身手,更要 具备良好的敏锐和嗅觉。 因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被人下药。 梅开芍一向注重细节,这次也不例外。 她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桌上的暖炉,既然别人给自己下了套,那自然是要踩一踩的。 忍了这么久,是时候反击了! 戏嘛,有逆袭才精彩 啪嚓! 炉火烧的正旺。 苏夫人坐在皇后寝宫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烦躁。 手中的茶杯转着,终究还是放下,想要起身去那秀女住的苑子里去看看她的爱女。 皇后也看出了她心切,勾唇笑了笑,朝着身侧的人吩咐:“去把太颜小姐请进来。” “是。”丫鬟领了命,便走了出去。 原来梅太颜早就在门外等了。 早在白天的时候,皇后就说过要召见她。 所以她才会选在今日动手! 梅太颜垂下头,眸低划过一丝毒意,脸上却是盈盈的浅笑,笑中还带着羞涩。 她莲花移步走进宫殿里,朝着皇后行了个礼,落落大方:“太颜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行了,几日不见你这丫头倒是与我生分了。”皇后伸手虚扶了一下,笑道:“你呀!” 梅太颜含羞地咬了咬唇,微红着脸踱步走到苏夫人身前:“母亲。” 苏夫人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皇后娘娘这么你,你可要记住了,若是忘了这份恩,看母亲不第一个惩治你。” “母亲!”梅太颜摇了摇她的手,一副少女撒娇状:“女儿怎么会忘了皇后娘娘的恩。” 苏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在宫中也要懂得知进退,别给皇后娘娘添麻烦。” “是。”梅太颜乖巧的应着。 皇后却笑了:“太颜这丫头一向识大体,也讨人喜欢。老九一直嚷嚷着要让本宫收了她做干儿女,那个傻孩子怎么明白,太颜可是来选秀为妃的。” 这一番话出来,基本事态就明了了。 皇后心中最满意的皇子妃就是梅太颜! 梅太颜听得心花怒放,嘴角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皇后拿起茶杯来,漫不经心地吹了吹热茶:“本宫那三个儿子,你中意哪个?”梅太颜动了动,若不是有苏夫人拉着,她就要破口而出三殿下了! 但梅太颜总归是有心计的,无论她长的多漂亮,如何受皇后的爱,她也只是个臣女,做臣女的怎么能去挑选皇子? 梅太颜又是羞涩一笑,:“太颜的事,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等的无非就是这句话,这宫里本就是风云多变,既然要选皇子妃当然要选一个自己人。 只不过心里深处又觉得这样的女子对她那几个儿子又未必是真心喜欢。 可在皇家,真心喜欢这四个字也是妄谈。 罢了,就这样。 梅太颜毕竟是她目前为止看着最顺眼的丫头。 苏夫人暗暗地把爱女拉回来,她也看不透皇后的心思,但她知道这样的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梅太颜浅浅笑着,看着不远处的暖炉,垂下眼睛,掩住了眼底的冷意,算算时间,菊香那个丫头应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娘娘。”伴随着门帘被掀开的声音,一个人快步走进来,身上穿的是嬷嬷服,虽是下人的穿着,却是绫罗绸缎加身。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安排在秀女周围的眼线容嬷嬷,容淇。 她先是看了苏夫人一眼,而后走到皇后身边,弯腰耳语,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夫人竟莫名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皇后的面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气的捏紧了瓷杯:“简直是大胆!他进的是哪个小姐的房间?” “禀娘娘,苏公子去的是梅家二小姐的房间。”容淇的一张老脸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那双并不昏花的老眼里却是等着看好戏的精光 听到梅家二小姐五个字,皇后先是一愣,没了方才那么大的怒意,但总归还是心中有气,她意味深长的摩擦着杯身:“本宫倒,这大晚上的他去秀女的房间是想做什么!” 闻言,苏夫人赶紧起身行礼:“娘娘,苏锐那个混小子平日里虽然胡闹了些,却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在宫里当差这么久,从来都未曾出过乱子,或许是容嬷嬷看” “母亲。”苏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梅太颜给打断了,她垂着眸子,手指揪着丝帕:“表哥确实没有那么大胆子,不过容嬷嬷定然也没有看错,会不会是二姐她” 说到这里,梅太颜欲言又止。 第22章斗曲 梅开芍有没有学过琴,这两位比谁都清楚。 记忆里,这幅身躯也曾趴在窗外,想要偷偷学点东西。 那时候她的年纪还小,只不过八c九岁的模样。 可还没等她听下一堂课了,人就被梅太颜和方媚儿堵在了角落,她们让她学狗叫,不叫就喊着扒光她的衣服。 梅开芍没有叫,被狠狠地揍了一顿,就再也没有去过学琴的院子。 现在,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好满足她们的虚荣! “我说梅家二小姐,你到底行不行啊,干脆认输算了?”慕容长鸿不愧是混世话的语调都痞气十足。 梅开芍几乎是被逼到了古琴旁,她双眉微低,想她一双手,拿长刀,弄短剑,扛着冲锋枪横扫黑白两道,竟玩不转一个木琴。 “二小姐,你愣着做什么,赶紧弹啊,可别让我们等急了。”方媚儿语气凉凉地说着,眼底是难掩的笑意:“说起相思相念来,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才对?想想你追着殿下跑的日子,那还真是呵呵。”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听出了里面的讽意,在座的几乎都知道,梅开芍对慕容烨可谓是狗皮粘热骨,一逮住机会就凑上去,没皮没脸得很。 那场面历历在目,如今想起来,还是能引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意。 慕容烨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冷气悍然,带着层层的压迫感:“本皇子与她早已没有了关系。” 他的语气极致冰寒,决然阴狠,半点余地都没有留。 “就是,大哥早就把她休了!”慕容长鸿淡淡的撇了梅开芍一眼:“所以,本皇子奉劝某些人不要异想天开,以为参加了选秀,就能乌鸦变!” 梅开芍安静的站在那,看似在听,实则她在想事情,若不是方媚儿提起有关慕容烨的事来,她几乎都忘记了这具躯壳,内心深处最痛最痛的悲哀。 或许可以唱那首歌。 就看这些古人接受不接受了! 叮 一声琴响。 几乎称得上青涩。 众人一愣。 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 她坐在古椅上,裙摆落下,手放在古琴上,却没有弹,低低沉沉的从喉间了溢出来 “想问为什么, 我不再是你的快乐。 可是为什么, 却苦笑说我都懂了。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 把路都走曲折。 ” 叮! 歌罢曲停,梅开芍站了起来,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便朝着自己的位置走了回去,潇洒自若的很。 然而在座的皇子们却好像全部都僵硬住了一样,他们还没有从刚刚的歌声中回过神来。 那般稀奇的唱法,与众不同的腔调,再加上应景应人的词。 竟让人心底发软发酸。原来,这些年,这个女子爱的如此辛苦吗? 慕容烨也略微有些失神,像是沉寂在了刚刚的曲子里。 其实梅开芍与慕容烨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时候梅老爷子还在世,梅家繁荣,又是怎么样一番风景? 可等到梅开芍越长越大,越来越傻 似乎一切都变了。 梅家易主,梅太颜取代了梅开芍 直至今天,他才想起儿时的往事来,那个笑颜甜甜叫着皇子哥哥的影子,好像就这么从心底活过来了一般 “啪,啪,啪” 漫不经心的三声掌声,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慕容寒冰倚在那里,掌心轻拍着掌心,身上贵族气息却依旧不减丝毫。 黑色外袍懒懒地散在干草上,白色的中衣纤尘不染,而腰间那象征身份的金龙腰带依旧彰显着王者气质。 梅开芍嘴角含笑,低眸凝着指尖的糕点,看来这次她赌赢了! 慕容长鸿像是刚缓过劲来,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梅开芍,似乎是想问什么,却又碍于面子问不出口,只能憋红了一张俊脸。 琴技比试到了尾声,胜负已经很明显了,从大家的神情中就能看出来。 就连嚷嚷着不服气的慕容长鸿也终于安静了,老老实实的端着瓷杯,饮茶喝水,眸子总是往梅开芍这边瞟。 梅太颜看着这一切,牙齿重重的咬紧了下嘴唇,那力道几乎能恨得咬出血来。 直到回了自己的院子,也一句话都没说,就坐下喝茶,脸色从始至终都是铁青的。 倒是跟着她进来的方媚儿忍不住了,破口骂道:“梅开芍那个贱人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学来的曲子,这么稀奇古怪!” 梅太颜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虽然她心中也是痛恨的不得了,可是在人前,却还要保持大家闺秀的模样,这也是苏氏千叮咛万嘱咐的。 她与方媚儿现在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可这日后可说不定 见梅太颜沉默着一张小脸,方媚儿越发的生气了:“原来那丫头一直在装疯卖傻,之前又笨又胆小,可你看她现在,说话滴水不漏,还尽用鬼点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魅术,竟让三殿下对她那般好!” 听着方媚儿的话,梅太颜的妒火从心底烧到了眼眸,她终于冷冷的笑出了声:“方姐姐,你等着瞧,她逍遥不了多久” 呵,送过去的丫头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咣! 木质的窗户被风刮开了。 一股强硬的冷空气扑了进来,吹的梅开芍有些发寒,敏锐的她立刻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有人! 就在她想时,一双大手猛地将她拦腰抱起,天旋地转间,她整个人已经被放倒在了雕花檀木桌上 第25章一直都在看戏 苏夫人是何其聪明的人,一看便知今日的事和她这爱女脱不了关系,眸低沉了沉,脸上也是一白,配合着梅太颜的说辞:“你是说你表哥是你二姐约去的?” “太颜也不敢妄加猜测。”梅太颜咬了咬薄唇,漂亮得很:“只是这事情确实有蹊跷。” 皇后听到这里,一双眸里已然有了火花,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头上的珍珠狠狠地晃荡了一下:“这个梅开芍以为皇宫是什么地界儿,竟敢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人,移驾风雪轩!” “是!”容嬷嬷恭敬地垂下了眸。 梅太颜弯起薄唇,笑了。 苏夫人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外头又冷,刚刚下过冬雨,说话时都会哈出白气来。 月光下,一行人走的气派。 四个丫鬟开路,个个提着灯笼。 皇后的手搭在太监的手臂上,身上披的是裘毛外套,身后跟的是行事利落的嬷嬷们。 然而 苏锐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刚进院子,后脚就被人看见了。 闺房里也没有点灯,四处都散发着甜腻腻的熏香味,其中还夹着少女特有的气息。 他看着床榻上似是在做梦的少女,喉结不由的翻滚了一下。 尤其是那少女朝外伸着藕臂,让苏锐有一种被挠了一下心肝的感觉,顿时控制不住,朝着床榻扑了过去。 苏锐上下其所,彻底疯狂了,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少女的相貌。 少女很配合地拦住了他精壮的身子,像个欲求不满的猫咪一样。 苏锐心想这梅家二小姐果然够浪,手下更是没了控制 此时皇后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起初还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等走到房门前,就听到了里面的撕扯声。 但凡有过此种经历的人都知道那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梅太颜倒抽了一口气,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脸上一阵红,向着后面退了几步,不敢多听:“怎,怎么会这样?” 皇后的脸色沉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容嬷嬷弯了弯身子:“娘娘,看来这梅家二小姐之前在青楼的事,恐怕也是真的。” “她再怎么说也是和皇家有过婚约的人!”皇后头上带的珍珠抖了起来,气到了极点:“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子也配来参加选妃大典?” 苏夫人垂头,双膝软在了地上:“是老奴教女无方,进梅家晚,管不了开芍。” 容嬷嬷声音压的低:“娘娘,这和苏夫人没关系,那丫头太年轻,又沾着梅莲的光,恐怕还以为不管她做什么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哼,梅莲。”皇后冷笑了起来:“真是有什么母亲就有什么女儿,我皇家是体恤忠臣,不想看梅家衰败,才容忍她到今日,看来我这个做皇后的再不管管,这丫头就要无法无天了!” 说着,她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把这门给我踢开!” “是!” 身后的带刀侍卫向前跨了一大步。 此时苏锐已经停止了动作,他总觉得外面像是有什么动静,刚刚想要拨开少女的玉臂起来,却听哐当一声! 房门被人踹开了! 屋外是一群打着灯笼的丫鬟嬷嬷。 刺眼的光照进来。 苏锐反应迅速,一把将黏在他身上的少女推开,大喝道:“梅开芍,我苏锐敬你是梅家血脉,处处忍着你,你这么挑拨我,到底是何居心!”苏锐没有脱自己身上的衣服,此时满脸正气地那么站着,说出的话又有几分大气凌然。 皇后进来之后,皱了皱眉,看向苏锐的瞳里满是威严:“苏护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没有点灯,仅仅是凭借一缕光,并不能看清楚人的相貌。 苏锐指着被他推到在床上的少女,愤愤不平的说着:“是她,她不知廉耻,想要和下官苟且!”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皇后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一针见血地问道。 苏锐有些慌张,但脑子却没有混乱,想到梅太颜之前和自己说的,便顿时有了底气:“今日是下官值夜,本来一切都安稳,可就在下官准备去巡夜的时候,收到了一张纸条。” 反正他收没收到,也没人看到,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相信皇后也不会去查这个。 苏锐越想声音越大:“那张纸条就是梅开芍写的,她让下官过来,下官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事 ,没想到下官一进屋,她,她就” “简直不像话!”苏夫人怒喝了一声,朝着床上的人影看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开芍,母亲细心教育你七年有余,你怎么就这么,这么不争气!” 梅太颜赶紧把苏夫人搀扶住,假意地说着:“母亲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万万不能因为二姐的事情气到自己,太颜相信皇后娘娘心中有数,太颜也不相信二姐会做出这种事来,可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应该是时候让二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呵呵”突地,门外传来了一阵清澈如水的笑,带着说不出的凌厉:“妹妹一个罪一个罪替我数着,我倒是想知道我哪里错了!” 闻言,众人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丫鬟嬷嬷们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人影。 她慵懒地半靠在梅花树下,长腿微搭,黑色的长发披散开来,脸上是似笑非笑的邪气。 那张小脸七分美丽,三分帅气,嘴角又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不是梅开芍还能有谁! 梅太颜脸色一变,睁大了双眸:“你你怎么会在屋外?那屋子里的人谁?” “开芍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梅开芍嘴上虽说着,行礼却有些漫不经心,她甚至没有下跪,笑着望向梅太颜:“妹妹似乎很惊讶,为什么我不在房内,而是在房外?真不好意思,让妹妹你失望了,我刚巧饿了,出来找了些吃的。”说着,她提了提手上的糕点,嘴角微翘。 梅太颜攥紧了手帕,拉住梅开芍的手:“姐姐,你又误会我了,这本来就是你的房间,我们都以为那里面的人是你,幸好不是你,我就知道二姐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梅开芍只笑着,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却没有起来。 皇后褶了褶眉,淡漠的吩咐:“起身。” “谢皇后娘娘。”梅开芍站直了身子,朝着屋内扫过去,眼角带笑。 皇后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开芍一直都跟在娘娘身后,见大家聊的开心,就没有出声。”即便是面对皇后,梅开芍脸上的笑也没有减少半分。 意思是说,她一直都在看戏! 梅太颜的手指陷进了掌心里,烙印出一道道的月牙,这个小贱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早就可以出来阻止他们,可她非但没有那么做,非要等到她们冲进房间之后才现身,为的就是看她的笑话!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把梅太颜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何止是想戏,最重要的是她想要某些人自食恶果! “方才的话开芍都听到了。”梅开芍向前走了一步,俯身把桌上的油灯点燃。 这一下子,众人才看清楚了床榻上那个女人的面貌! 梅太颜的瞳孔一紧,那分明是自己派给梅开芍的婢女——菊香! 梅开芍像是根本不在乎床上的人是谁,只直视着苏锐:“苏护卫说我给你写过纸条?我倒想要问问,纸条呢?” “纸纸条被我扔了!”从梅开芍出声的那一刻起,苏锐的额上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对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心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 梅开芍冷笑了一声:“好一个扔了!这样的谎话苏护卫倒是说得顺,你刚刚也说过你是被我梅开芍主动抱住的,结果呢,我连动过你一根手指都没有动过。开芍素日来和苏护卫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冤枉我?还是说这一次本来就是你对我心怀不轨,才进我的房间的?” “我”苏锐刚想要张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可你不要忘了,我身上流的是真正属于梅家的血,梅家的魂只会死在战场上,绝不会喊冤而终!”“你”苏锐手指都有些抖了。 梅开芍一脸的清冷,瞬间就变成了那个在法庭上指正罪恶的女王刑警:“更何况,就算我再不济,也是入宫选妃的秀女。苏护卫真是好胆色,连这后宫都敢觊觎” “够了!” 砰的一声! 皇后将苏锐踹在了脚下,她气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朝着身后的嬷嬷吩咐:“把这个不懂规矩的畜生给本宫带下去!” “是,是!”大力的几个嬷嬷冲过来,一把就将脸色苍白的苏锐压在了地上。 苏锐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喊着:“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他边喊着,边朝着苏夫人看过去:“姨母,姨母你帮帮锐儿,锐儿真的是被冤枉的!” 第26章阉了他 毕竟是苏家人,苏夫人看了都于心不忍,但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越是求情越是严重。 她没有开口,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手上带着的链子被捏得变了形状。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们分明是中了圈套! 苏夫人抬起头来,双眸看向梅开芍,里面是难以掩盖的阴沉。 这还是梅开芍穿过来之后,第一次见这个把她害得家破人亡的继母,嘴角弯着,任由对方打量。 苏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开芍,你表哥从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这京城想嫁给他的女子也有许多,他再笨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玩笑,而且这是皇宫,他一个带刀护卫自然是比谁都清楚,你还小,看事情只看表面,说话也太没有分寸了,你可知你最后那句话,可是害惨了你的表哥!” 皇后回眸看了苏夫人一眼,那一眼不如平时的温度。 苏夫人心下一惊,收敛了姿态。 不过皇后毕竟也是向着苏氏的,一个是落拓的梅家小姐,一个是苏家的宝贝独苗。 该保谁,她心中定然是有了思量。 “今日这件事,本宫不想再听到半句流言蜚语。”说着,她的目光一寸寸的滑过那些太监丫鬟嬷嬷们:“你们可听懂了?” 众人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的叩了一个头:“奴婢(奴才)听懂了!” “至于苏锐。”皇后冷冷一笑:“堂堂带刀侍卫竟连一点分辨的能力都没有,活活被人陷害,本宫看他这个官也不用做了,打五十个板子,送回苏府去!” 苏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这样的惩罚已然是最轻的了。 可不是最轻的罪么,梅开芍嘲弄地弯了下薄唇,自古以来但凡淫乱后宫的,不止是要杀头,就连九族都要拖累。 看来,果然是这幅躯壳太没有存在感了,后台也不够强硬,皇后才会弃了她,去保苏家! 没关系,基本上这种结果,她已经猜到了。 若是敌人太容易就被推倒,那岂不是丧失了游戏的乐趣。 她说过,总有一天她要把当年的真相公布于天下,她要把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耀全都夺回来! 梅太颜,苏夫人,这一次只是我开芍给你们的一个小小的警告 梅开芍俯身,端起手旁的水盆来,将里面的水全部都淋到了菊香的身上。 燥意和睡意褪去,菊香猛地惊醒,看看四周的目光,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 她明明记得自己好端端的在下人房里睡着,怎么会躺在二小姐的床上? 二小姐?! 突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脸朝着梅太颜看了过去! 梅开芍笑了一下:“菊香,你明明是我的丫鬟,怎么醒来不看我,而是看妹妹?” 菊香身形一僵,双眸里带出了明显的慌忙。 梅太颜咬了咬牙,嘴角幻出了一朵笑,说话也体贴:“姐姐,你今日怎么每一句话都是针对我啊,太颜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苏夫人毕竟聪明,在事态还没有发展得更严重之前,就把话头截了过来,双眸看向跪下的菊香:“这样不知分寸的丫头,留在宫中也是坏了皇后娘娘的清静” 苏夫人这么说,明显是要把一切都推到菊香身上! 菊香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从床上跳下来,伏在地上不断地以头触地,一下又一下地叩着头,努力地恳求梅太颜能开口救她。 这每一次的叩头都重重地砸在了在场众人的心上,砸得人人脸色发白。 梅太颜却不为所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任由人把她拖了出去。 菊香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每一次叩头,都是在打她的脸! 她从来都没有像今日一样被堵得哑口无言!就连旁人看的眼光似乎都有些变了 可恶,简直是可恶! 皇后侧目看着梅太颜,这事情看到现在,聪明人都知道几分真相,更何况活在皇宫争斗中的皇后。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能粉饰太平的事她尽量粉饰太平。 这就是皇后。 办事说话都要权衡各家的利益,才能稳定住皇家的后宫。 “好了,回,本宫也倦了。”皇后将手搭在了太监的胳膊上,显然没了来时的气焰,也不去看梅太颜母女,只踱步走了出去。 苏夫人知道,这样的冷然便是警告。 她心中也含着气,尤其是对梅开芍的气。 她怎么 也想不到被她毒傻了的小贱人会突然之间好了,还变得这么聪明,这么有心计! 她又是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不变的朝前走着,待走进爱女的房间之后,她终于不再冷静了,端庄的面容带了怒气:“太颜,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母亲”梅太颜一愣,脸上红红绿绿,随后却镇定了下来,尖锐的声音如同冰锥:“我只是想给那丫头一个教训,您都不知道昨日她有多出风头。” “你真是糊涂了!”苏夫人攥紧了双手:“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个妃子非你莫属,你怎么就非要跟那个贱人牵扯,还在皇后娘娘面前用这种手段,你当真以为你那些计量能瞒过皇后娘娘?” 闻言,梅太颜惊的心脏漏了半拍:“母亲的意思是今日的事,皇后娘娘也看出来了,可她” “早在三年前,皇后娘娘就把你当成了皇妃的唯一人选,自然是要护着你,可她能护你一次,不见得会护你第二次。”苏夫人脸色又沉了几分:“我千叮万嘱过这里是皇宫,你所做的就是好好展示你的才艺,现在还不是耍这些手段的时候!”说到这里,苏夫人猛地住了步子:“不过如今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只能将错就错,那个小贱人留不得了!” 竟然敢打苏家的主意! 那小贱人这一招分明就是想将计就计,断了苏家的后,幸亏皇后娘娘是站在这一边的,否则今天的事真就不好说了! 苏夫人缓缓的眯起瞳孔来,俯身在梅太颜耳边着:“你听母亲的,多和容嬷嬷” 她的声音越来越沉,也越来越低,树上的暗影只听到了三成。 见再也没有什么收获,那暗影飞身掠过了寒宫。 通透的大殿上,只放着一张黑色皮毛制成的软床,软床上倚躺着一人,他一手慵懒地撑着下巴,一手转着指尖上的银色面具,俊美无双的侧脸在油灯的照耀下,像是碎了的水晶,英挺的不可方物。 “殿下。”暗影落拜在地上,毕恭毕敬。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暗影垂着头,把今日的所闻所见都如实禀告了上来,不过说到苏锐夜闯梅家二小姐房门之事时,他有些犹豫,一犹豫就打起了磕巴。 慕容寒冰的听后,非但没有怒,竟扬了扬嘴角,笑出了一道迷人的弧:“苏锐是吗?” “是,是,是!”从来不出汗的暗影这一次也不由的想去擦额头。 慕容寒冰把玩着指间的黑玉扳指,一双眸子顿时变得冷如冰霜:“你去母后那里一趟。” “?”暗影不解,去哪里做什么? 慕容寒冰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扣在桌面上:“就说本皇子最近缺人伺候了,点名要苏锐,让她把人洗干净了送进来。” “殿下的意思是?”暗影眼角抽了抽,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慕容寒冰挑了一下好看的眉头:“怎么?本皇子说的不够清楚?把他阉了,送进来,明白了?” “是。”暗影垂头,看来殿下是打算行动了,这几年来,苏家一直帮着大皇子,殿下无心皇位,也就没多做计较。 不过这一次那个苏锐好死不死地触碰到了殿下的逆鳞。 不管主子对梅家二小姐是什么意思。 这毕竟是皇宫!苏家太骄纵,必定要亡! 翌日。 朝内朝外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苏老好求歹求才把儿子的命脉保下来,但也就这么一下,苏锐的仕途算是毁的一干二净。 苏老这个恨啊,恨不得撕了梅开芍那个小贱人。 如果不是她,他的锐儿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当天苏老就把自己的妹妹叫到了府上! “大哥,你且再等等。”苏夫人眸光里闪过毒意:“那小贱人虽然聪明,但她也逍遥不了多久,很快,她就会尝到皇宫的厉害之处” 啪嗒 水滴落在手掌大的枝梅上。 梅开芍站在空地中央,用一方黑帕蒙住自己的眼睛,紧握双拳,凝心静听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每一分声息的变化。 眼睛无法视物,身体的其他感觉器官就变得更加敏锐,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比往常更热闹一些,像是落在了古亭里,风中混合着一点茶香,洒在她的耳朵上,有一点微凉。 风声骤起。 “喝——” 心随声动,梅开芍厉喝一声,腾空跃起,向左方重踢而去! “嘎,嘎!” 乌鸦? 梅开芍身形一落地,又侧腿,向着左侧疾踢回击 “大胆!” 小太监尖尖的声音响起:“你是哪家的秀女,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其实那小太监本就认识梅开芍,若是换了别人, 他才不敢这么大声嚷嚷! 第23章再施毒计 梅开芍一愣,接着一把揪住他胸口的衣裳,膝盖狠狠朝男人撞去,一连串动作干脆利索! 男人冷眸中一抹玩味不经意滑过,大手的力道突然一加,将她娇小的身子重新放倒在了木桌,冰冷的呼吸全数喷在了她的脖颈上,带着一阵不寻常的轻痒 “是你?”梅开芍看着近在咫尺的银色面具,微微地皱了下柳眉,她不会认错的,他是那天在青楼和她 男人的语调很冰冷:“没错,是我。” “你来皇宫做什么?”梅开芍脑子转的快,眼底精明:“难道你是来行刺的?” 男人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说:“若我说是呢。” “呵。”梅开芍又一个用力,扭转身子,摆开他的束缚,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在了空中:“这里是秀女住的地方,没有皇上更没有皇子,想杀人就去宫里头。” 闻言,男人动作顿了顿:“你是来选妃的秀女,说这些合适?” “怎么不合适?”梅开芍挑了下眉头,吊儿郎当的坐回椅子上:“反正我也不会被选中。” 男人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勾起了薄唇:“那可不一定。” 不一定?梅开芍懒懒的撑着下巴,心想你个大男人知道什么,这选妃的事情早就内定了 正想着,外面蹑手蹑脚的走过了一道人影,那人影贴在门上轻轻的唤了一声:“小姐,二小姐?” 男人挑了下好看的眉头。 梅开芍一个倾身,食指压在了他淡色的薄唇上,那意思就是让他闭嘴! 男人笑了,嘴角上扬的弧度,带了几分冰冷的邪意。 只是梅开芍却咬了下牙齿,寻思着等一会外面的菊香走了,再好好料理这男人一顿! “二小姐?”菊香又唤了一声,见里面没有动静,便扣上身后的棉帽,提着灯笼走出了竹园,一脸的鬼鬼祟祟。 梅开芍双眸一沉,直起了身子。 男人却压着她的腰,重重往下一拉。 她一个不设防,整个人都趴在了他的胸膛上,鼻尖碰着他的鼻尖。 隔着银色面具,传来的是冰冷冷的触感。 梅开芍也不躲,桀骜地看着他:“阁下不要以为有了那晚,你就可以这样对我动手动脚。” “呵,现在这么冷淡。”男人握着她的腰,声音不紧不慢:“那,你可是求着我的” 耳边冰冷的气息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梅开芍偏了下头,勾唇一笑:“那只是药物反应,什么都不能代表,相信我,如果换成其他人,我也会把他绑起来。” 男人的眸猛地一冰,手上的力道大了些:“是么?” 那样的紧绷感仿佛只要她说一个是字,他就能把她的腰折断一样。 梅开芍笑了一下:“那晚的事,我警告你,你最好尽早忘掉!”她这么说,完全是为了避免这个男人的再度纠缠。 男人冷冷的笑了起来,优雅的抿着薄唇,想极了古时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想攀上本想攀上我的女子,如同过江之鲫,你以为你是谁。” “那是因为喜欢你这个人么?最多是看上你的外貌或者权势罢了。”梅开芍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拽拽的样子。 可没想到男人竟在那认真的想了一下,问:“那你有过吗?” 有过什么?梅开芍听的一头雾水。 男人勾了下薄唇,带出了几分寒意:“难道是从大皇子身上得出的经验之谈?” 梅开芍嘴角抽了一下,是不是这全京城的人民都以为她非大皇子不嫁了? “这和你没关系。”她轻笑着,一个翻转,就起了身:“我还有事要做,你要是想刺杀谁,请随意。”语落,不待男人反应,梅开芍一披裘衣外套,步子匆匆的朝着菊香消失的地方走了过去 男人半躺在床榻上,单手撑着侧脸,隐在银色面具下的眸子微微眯起,带着与生俱来的危险和威严。 “殿下。”暗影鬼斧神工的轻功从房梁落下来,单膝落地,只感觉身上一阵冰寒。 男人轻轻哼了一声,径自垂下头,阴鸷深沉了一双眼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在这样月黑风高行事的人,不止是菊香一个,还有穿着白色带斗裘衣的梅太颜。 她与方媚儿说是要欣赏这皇宫里的夜色,手中暖着茶壶,身后跟着几个打着灯笼的小丫鬟。 走到半路的时候,梅太颜就说自 己乏了,想要回去休息。 其余的秀女们也没做多想,只盼望着能和这皇宫里的哪个皇子偶遇。 梅太颜岂会不知道她们的心思,在心中嘲笑了一番,便转了个弯,去了宣武门。 她都打听好了,今个儿在宣武门值夜的不是别人,就是她那个风流成性的表哥——苏锐。 苏锐刚见梅太颜的时候,心跳还快了半拍:“太颜妹妹,你怎么来了?” 梅家那边,他平日并不常去。 虽说她这个表妹,长的含苞怒放,叫人看了就心痒。 但是却性子高傲,从未曾多看过他一眼。 就连姨母回门时,她也不会在苏家多呆一刻。 没想到她今日竟会主动来探班! 苏锐只觉得自己还活在梦里头,看着梅太颜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难免不会有些想法。 但他也清楚,绝对不可在这位表妹跟前造次。 因为母亲曾叮嘱过他,表妹这番貌,将来定然是入宫之人,绝对不是他招惹的起的,所以他也只能看不能碰。 梅太颜笑的端正:“入宫之前,母亲说过表哥就在这宫里当差,让我送些东西过来。” 这一番话说的爽亮,旁人听了只会觉得梅太颜尽的是亲情礼仪,也不会从别处想。 苏锐心中的那一点点涟漪也被打没了,抬起腿来安分的和梅太颜走了几步。 梅太颜吩咐着丫鬟把东西拿给他,嘴角却带出了笑:“表哥,今日可曾见了我那二姐?” 苏锐点了点头,想起今日在御花园的那个雨中如同花瓣一样开芍的少女,不由地舔了下唇。 梅太颜见他这模样,盈盈一笑:“表哥觉得我那二姐生的如何?” “生的”苏锐想了一下,脑海中只剩下了那妙曼的身姿和如玉的肌肤,高呼了两声:“漂亮。”说完,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当然,那样的女子只配的上市井流民,万万是不能和表妹的高贵相提并论的。” 梅太颜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故作可惜的长叹了一口气:“我也觉得我那二姐确实生的漂亮,不过她早就是残败之身了,也不知道我那傻姐姐是如何想的,大皇子不懂得心疼她,她就每过一段时间约了人去家中吟诗,如今进了宫,怕是过得寂寞了。” “吟诗?去家中吟诗?”苏锐愣了愣,这才从痴迷中惊醒过来:“去家中吟什么诗?” 梅太颜摇头:“二姐的心思我一直猜不透,请了壮汉进闺房,前些日子为这事儿,父亲还训过她一顿。” “壮汉?”苏锐喉咙有些紧了,看来这京城里的流言果然不假,梅家二小姐真真地不守妇道。 不过 “她请人吟诗的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苏锐疑惑。 梅太颜的笑容淡淡的收了:“这种事我也只和表哥说说,你就权当没听见。”听到这儿,苏锐一下子恍然大悟,梅家这种丑事怎么好随便张扬,自然是瞒的越紧越好。 “只不过”梅太颜咬了咬薄唇,像是欲言又止:“方才我去姐姐那院子了,见她满脸通红着,发丝都乱了,却又烦躁的很,皇后娘娘那边像是不太喜欢二姐,这选妃哎,估计二姐是为这个焦虑呢,也不愿意和我们出来,我都担心她会闷出什么病来。” 苏锐越听喉咙越紧,干渴的很,真是从表面上看不出来,那个梅开芍竟会到如此地步,定是关在房门里自己呼,想到这儿,苏锐的呼吸声都粗了:“她这样的女人,自然不受皇后娘娘的待见,又选不上,不过是凑个热闹。” 梅太颜瞧着说的差不多的了,就合上了薄唇,只是嘴角的笑意却缓缓的展开了。 她相信以表哥平日的作风,定会探了一探那女人的闺房,到时候 梅太颜走后,苏锐果然就惦念上了梅开芍。 他也不是色胆包天,只不过今夜刚好是他守夜,心中也明白,那梅开芍死活是选不上的,而且说不定她真的是空虚了,正等着人滋润呢。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不是如此,只要他一口咬定是她主动的,便能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毕竟那个女人的名声一向不怎么样 咣一声,窗户被撞开了,一股强风扑了进来,梅开芍单手拎着长裙,瞳孔略微紧了一下,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她也不至于把菊香跟丢。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菊香去了哪里,而是她到底准备做什么? 梅开芍朝着前面走了一步,这院子里的房间大部分都是暗的,选秀的小姐们也不知道都去哪里。 第27章用帕子的男人 梅开芍听见声音之后,柳眉皱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扯黑帕,长发微甩,动作很是帅气,她只看着小太监似笑非笑,眼底斥着冰寒。 那小太监有些被她那样的目光吓到,向后退了一步才阴腔怪调的道:“原来是梅家二小姐啊,还不快点来参见三殿下。” 三殿下? 梅开芍偏头望过去,只见那小太监身后跟着一群人,慕容寒冰就站在那中央,俊美非凡,被一干人等簇拥着。 “三殿下,日安。”梅开芍用黑布随意的把长发一束,语气不卑不亢。 慕容寒冰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慢慢地打量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那目光里的审视意味使梅开芍不由得抬起头,迎视上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皎如明月,亦有如月光般的淡远疏离。 她略怔了怔。 慕容寒冰的视线已自她身上移开,看向身侧模样嚣张的:“你很得意?” 那小太监被问愣了:“小,小的” “她是秀女。”慕容寒冰的声音很淡,淡得听不出任何的怒意。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就这么一句话,依然说明了他的不悦。 小太监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小,小的罪该万死!” 说着,他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小的罪该万死!” 无论那个梅家二小姐以前如何,现在她是秀女,是皇家选出来的秀女! 三殿下要告诉自己的是这个! “小” “够了。”慕容寒冰眸光如墨,音质冷冽:“仅此一次。” 小太监叩了叩头:“是!” 周遭的宫女太监们都看傻眼了,对梅开芍有了几分忌惮。 那位公公是三殿下身边的人,三殿下都这么训他,要换成是他们,岂不是会被扒一层皮来? 众人暗暗地流着冷汗,幸好他们还没欺负那个梅开芍! 梅开芍却一脸的无所谓,那男人确实挺危险的,但是大家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看到他,跟看到阎王一样 等等 她的眼前为什么会出现一只手。 而且那只手还挺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她想这样的手拿枪杀人的话一定会很利落。 “脸上。”男人的声音响在耳侧,冰得让她回过神。 梅开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擦了擦自己的脸,再看手指沾了些糕点渣 “擦了它。”男人的表情带了一丝不耐,随手扔给她一方黄色的帕子。 她以为只有女子才会用帕子,没想到这个三殿下也用? 用帕子的男人不是洁癖就是女气! 用力擦了擦,就连呼吸中都带着男人淡淡的体味,梅开芍一笑,把帕子递回去:“谢三殿下的帕子。” 慕容寒冰看着沾满渣滓的黄帕,微微地褶起了浓眉。梅开芍挑眉,这男人傻了? “梅小姐!”一旁的小太监嘬了个牙花:“你怎么能把一块脏了的帕子直接递给殿下!” 梅开芍反应过来了,笑笑:“那我日后洗好之后,再还给三殿下?”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男人一定会拒绝,既然他方才没有接帕子,就证明他有着很强的洁癖,一个洁癖者绝对不会接受别人用过的东西 “嗯。”慕容寒冰看了她一会儿,低低地应了一声。 “” 啊? 梅开芍傻傻地站在原地,他居然没拒绝? 生平第一次,她的推理出现了问题。 这男人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捉摸不定 这边梅开芍还在纠结与帕子洗不洗的问题。 那边慕容寒冰已经由众人拥簇着去了别的地界儿。 慕容寒冰走了几步,回头看她。 看到她皱眉的模样,他的唇角静静一弯,如同高山上的雪莲静声绽放,却只一瞬,他的神情已恢复了淡然 梅开芍耸了耸肩,算了,只不过是一个帕子,她洗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反正都要洗,干脆拿起来,一手插着衣兜,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动作带着痞气,一点都不珍惜那帕子。 慕容寒冰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眸里的笑意渐渐淡去,只剩下了冰意。 小太监看的腿都软了,这这个梅家二小姐,简直是胆子大破天了,竟敢这么对待三殿下的东西, 自求多福 按照规定来说,每位皇子要逛至少一个时辰才能各自回宫殿,这也是与秀女们培养感情的途径之一。 可三殿下只逛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打了个哈欠,冷声吩咐着众人回宫。 可怜了那些痴痴念念想要一睹三殿下容颜的秀女们,尤其是梅太颜,她今天穿的是海棠连衣裙,外面套的粉色披风,娇美艳丽的几乎将一院的风景都压了下去,可她足足在院子里逛了半天,却连三殿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当太监传来消息说:“三殿下只偶遇了梅家二小姐一个秀女,就回宫了。”之后,梅太颜那张美如花儿的脸变得阵阵发白。 “太颜姐姐。”慕容长鸿今日穿的是便服,俊美邪气,还未走到她身前,就朝着她挥了挥手。 梅太颜一掩先前的妒意,羞涩的笑了起来:“七殿下” “你怎么还叫我七殿下。”慕容长鸿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梅太颜很会哄人,浅笑的说:“这里是皇宫,我若乱了规矩,定会让人抓了把柄,在宫外的时候,我哪一次不是叫你七弟?” “说得也是!”慕容长鸿灿烂扬唇:“是本皇子想的太简单,不过太颜姐姐你放心,有本皇子在,没人敢抓你的把柄!” 闻言,梅太颜像模像样的叹了一口气:“那可不一定,我二姐她似乎对我有误会,昨夜就算了算了,只要我小心行事,她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若是以前她这么说,小魔王一定会热血冲冲的拍板替她报仇! 可今日 慕容长鸿却有些过于安静了一点。 那双狭长的眸子看着她,邪气的脸上带着迷茫:“太颜姐姐,我一直在想你和那个梅开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看上去也也不像是那么有心计的女子。” 嗡的一声! 梅太颜整个脑袋像是被炸开了,她没想到一向站在自己这头的慕容长鸿,竟会替那个话! 她紧紧的捏紧了手中的方帕,僵硬的一笑:“殿下,您这样讲,是觉得太颜是在挑拨吗?”“不,不,不,本皇子没那个意思。”慕容长鸿连忙摇手。 梅太颜的一双美目里酿着泪,要掉不掉的,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我梅太颜做人一向能退则退,有时受了委屈也不会讲出来,毕竟我不像二姐,是梅莲生的女儿,殿下那般想我,也情有可原。” “太颜姐姐,你别哭啊。”别看慕容长鸿是闻名京城的小魔王,却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他这一慌,就赶紧朝着梅太颜的婢女秋霜使眼色。 秋霜跟在梅太颜身边的时间长了,早就将自己主子的那一套学了个七成熟,她转过头去,轻轻地拍着梅太颜的肩:“小姐,你莫要伤心,之前二小姐的所作所为,奴婢都看在眼里,她处处你看不顺,还总是追着大皇子跑,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事实,九殿下怕是一时糊涂,忘了罢。” 秋霜这么一说,慕容长鸿更尴尬了,之前那个梅开芍确实是又傻又花痴,可自从那日他听了那首不知名的曲子,他总觉得那个女子似乎爱得很苦。 他也知道当年梅家鼎盛时,是怎样的风景。 赫赫战功,护国一方。 那时候,他还小,经常会看到大哥牵着那个梅开芍的手,去御花园抓蛐蛐。 若是认真的说起来。 是大哥先抛弃当初的约定的 梅太颜见慕容长鸿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心头更火了,眼眶红红的说了一句:“殿下,太颜就先告退了。” 慕容长鸿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的严肃:“本皇子从未那么想过太颜姐姐。” “当真?”梅太颜知道,不能闹脾气闹太久,毕竟对方是皇子。 慕容长鸿点头:“当真!” 梅太颜很快就破涕而笑,维持着以往大家闺秀,天真羞涩的模样,又和慕容长鸿聊了几句。 慕容长鸿话匣子一打开,邪笑盎然:“太颜姐姐,你若想让三哥对你刮目相看,得从我九妹身上下些功夫,偷偷告诉你,这也是你们秀女要做的第二次比试” 梅太颜静静的听着,渐渐的嘴角弯出了一道绝美的笑 慕容长鸿这次的态度,更加让她坚定了要除去梅开芍的想法。 是时候让那个小贱人尝了尝苦头了 咚 梅开芍把葫芦做成的瓢仍在古井里,无奈的笑了笑。 自从没了菊香,她行动起来相对来说自由的多,不过像舀水这种事却实在是做的有些不习惯。 在现代都是自来水,在古代还要自己在古井旁压水 皇宫就是这么现实的地方,没有后台的她,太监宫女们是不会来伺候的。 梅开芍把水打好,食指漫不经心地拿着帕子在水里绕过 来绕过去,时不时地还打个哈欠。 “笨女人。”藏在草丛里玉雕般的小人儿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愤愤出声:“连帕子都不会洗!” 梅开芍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雪梅下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大约六七岁的模样,穿的是帅气的小骑马装,艳丽的红色衬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显得越发飒爽英姿。 这是谁? 第24章逆袭 巡逻的人都稀少,能看见的也只有几个太监。 再加上京城一旦入了夜,就会腾起白白的雾霾,能见度极低,倒是给这院子添了几分阴森感。 梅开芍没有继续往前走,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太冷了,手脚冻得有些冰。 转头的时候却发现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 梅开芍刚想开口让他离远一点,就见迎面走过来一群巡逻的侍卫,如果换成是平常,她根本不用闪躲,只是眼下身后跟了这么一个男人,若是传出去,皇家定会治她的罪。 就算她再不济,也是前来选妃的秀女,如果做了出格的事,怕是命都难保。 于是她连停顿都没有停顿一下,隔着老远就朝着那群侍卫的身后行了个礼,清音高喊:“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群侍卫还没看清楚她是谁,转过头去就开始下跪行礼。 梅开芍趁机,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快速地蹿上了房梁。 侍卫们还在那跪拜呢,拜了半天见没有动静,不由地面面相觑,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梅开芍已经拉着男人跑出去了十几米远。 男人好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看看她的手,再看看她,低喝了一声:“放肆!” 梅开芍好笑的看着他:“你有没有搞错,我刚刚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说我放肆?” 男人冷笑:“救我?用骗人的法子?” “没办法,谁让三殿下的名字这么好用呢,不善加利用岂不是可惜了。”梅开芍嘴角翘了翘,笑起来就像只小狐狸。 男人忽然笑了:“我想他对你说的话,一定很感兴趣。” “他怎么可能听到!”梅开芍漫不经心的抬起了眸,嘴上说着这个,眼睛却时刻注意着四周的动静,那是长期以来做刑警的机敏。 “是么”男人还站在那里,身姿挺拔伟岸,神情相当倨傲,只是眸子里漂浮着玩味。 这个梅开芍倒是有趣。 不仅无赖精明,小手段还耍的蛮高超。 呵 男人微微勾起了淡色的薄唇,那样的笑,仿佛是找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玩具 梅开芍也不急躁,身子靠在墙壁上,等着这一波的巡逻侍卫们走过去,才从阴暗的地方出来,双眸淡淡地看着他:“为了避免你误会,我不得不再说一次,那天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后会无期。” 男人这回倒没有跟上去,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慵懒的撑着整个身子,一手插在裘毛外套的衣兜,另一只被她攥过的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一些热度,邪魅的气息一触即发:“后会无期?呵呵,梅开芍,你还真会自以为是” 随之而来的暗影垂下头,总觉得自家主子的心情有些微妙,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他还是不敢多嘴,只看着远处的护卫,技巧性地起到了保护的作用。 不过,那个梅家的二小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暗影抬起眸来,看了看立在黑暗中的男人,别的他是不知道,他只知道梅家二小姐这下子恐怕是有的受了 远远走着的梅开芍后背凉了凉,推开房间的门,菊香似乎还没回来。 她踱步走进去,精明的双眸扫过门下的小木块。 这是她常年以来的习惯,作为一个军火刑警,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警惕。 在现代的时候,她不是没有遇到过恐怖袭击。 所以在她住的地方,总是要放上一点辨别房间是否安全的标记。 现在这个小木块明显有了移动的痕迹。 也就是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人来过她的房间 梅开芍眯起眼来,再一次打量着四周。昨天下过雨,但她走的都是青石路并没有沾上泥土。 那地板上的这些不容易被察觉出来的脚印印记很小,从形状上来判断,说明是个女人。 印记很规整,也就是说来人很熟悉这个房间。 梅开芍推测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菊香,她鬼鬼祟祟地回来,又出去,到底是要做什么? 很快,梅开芍就找到了答案。 那印记是在桌前消失的,桌上放着一个暖炉,暖炉里点着熏香,是来给干燥的屋子增添湿气和香味的,在古代的大户家里经常可以看到。 但让梅开芍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暖炉,而是今日熏香的气味儿明显和平常的不一样。 作为一个直面罪犯的军火刑警,不仅要具备良好的身手,更要 具备良好的敏锐和嗅觉。 因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很有可能会被人下药。 梅开芍一向注重细节,这次也不例外。 她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桌上的暖炉,既然别人给自己下了套,那自然是要踩一踩的。 忍了这么久,是时候反击了! 戏嘛,有逆袭才精彩 啪嚓! 炉火烧的正旺。 苏夫人坐在皇后寝宫里,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烦躁。 手中的茶杯转着,终究还是放下,想要起身去那秀女住的苑子里去看看她的爱女。 皇后也看出了她心切,勾唇笑了笑,朝着身侧的人吩咐:“去把太颜小姐请进来。” “是。”丫鬟领了命,便走了出去。 原来梅太颜早就在门外等了。 早在白天的时候,皇后就说过要召见她。 所以她才会选在今日动手! 梅太颜垂下头,眸低划过一丝毒意,脸上却是盈盈的浅笑,笑中还带着羞涩。 她莲花移步走进宫殿里,朝着皇后行了个礼,落落大方:“太颜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行了,几日不见你这丫头倒是与我生分了。”皇后伸手虚扶了一下,笑道:“你呀!” 梅太颜含羞地咬了咬唇,微红着脸踱步走到苏夫人身前:“母亲。” 苏夫人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手背:“皇后娘娘这么你,你可要记住了,若是忘了这份恩,看母亲不第一个惩治你。” “母亲!”梅太颜摇了摇她的手,一副少女撒娇状:“女儿怎么会忘了皇后娘娘的恩。” 苏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在宫中也要懂得知进退,别给皇后娘娘添麻烦。” “是。”梅太颜乖巧的应着。 皇后却笑了:“太颜这丫头一向识大体,也讨人喜欢。老九一直嚷嚷着要让本宫收了她做干儿女,那个傻孩子怎么明白,太颜可是来选秀为妃的。” 这一番话出来,基本事态就明了了。 皇后心中最满意的皇子妃就是梅太颜! 梅太颜听得心花怒放,嘴角都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皇后拿起茶杯来,漫不经心地吹了吹热茶:“本宫那三个儿子,你中意哪个?”梅太颜动了动,若不是有苏夫人拉着,她就要破口而出三殿下了! 但梅太颜总归是有心计的,无论她长的多漂亮,如何受皇后的爱,她也只是个臣女,做臣女的怎么能去挑选皇子? 梅太颜又是羞涩一笑,:“太颜的事,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等的无非就是这句话,这宫里本就是风云多变,既然要选皇子妃当然要选一个自己人。 只不过心里深处又觉得这样的女子对她那几个儿子又未必是真心喜欢。 可在皇家,真心喜欢这四个字也是妄谈。 罢了,就这样。 梅太颜毕竟是她目前为止看着最顺眼的丫头。 苏夫人暗暗地把爱女拉回来,她也看不透皇后的心思,但她知道这样的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梅太颜浅浅笑着,看着不远处的暖炉,垂下眼睛,掩住了眼底的冷意,算算时间,菊香那个丫头应该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娘娘。”伴随着门帘被掀开的声音,一个人快步走进来,身上穿的是嬷嬷服,虽是下人的穿着,却是绫罗绸缎加身。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安排在秀女周围的眼线容嬷嬷,容淇。 她先是看了苏夫人一眼,而后走到皇后身边,弯腰耳语,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夫人竟莫名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皇后的面色顿时不好看了起来,气的捏紧了瓷杯:“简直是大胆!他进的是哪个小姐的房间?” “禀娘娘,苏公子去的是梅家二小姐的房间。”容淇的一张老脸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那双并不昏花的老眼里却是等着看好戏的精光 听到梅家二小姐五个字,皇后先是一愣,没了方才那么大的怒意,但总归还是心中有气,她意味深长的摩擦着杯身:“本宫倒,这大晚上的他去秀女的房间是想做什么!” 闻言,苏夫人赶紧起身行礼:“娘娘,苏锐那个混小子平日里虽然胡闹了些,却还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子,他在宫里当差这么久,从来都未曾出过乱子,或许是容嬷嬷看” “母亲。”苏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梅太颜给打断了,她垂着眸子,手指揪着丝帕:“表哥确实没有那么大胆子,不过容嬷嬷定然也没有看错,会不会是二姐她” 说到这里,梅太颜欲言又止。 第28章小美女 看她的穿衣打扮,应该是非富即贵的官家小姐。 梅开芍一笑,懒懒的看着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小美女下巴一扬,手上的鞭子狠狠地甩着:“放肆!” 唰! 破风的鞭声迎面而来! 梅开芍薄唇微勾,腰杆向后一弯,单手撑着地,一个漂亮的翻转,抓住了鞭尾! 小美女冷笑了一声:“你身手倒是不错。” 梅开芍也笑了,一字一顿:“你身手还有待加强。” “你”小美女的脸鼓成了包子,白里透着粉。 梅开芍当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把手中的鞭尾放了,浅笑地说:“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哼!”小美女拽拽地冷哼:“你现在才来讨好本我,已经晚了!” 梅开芍慵懒地打了哈欠,这孩子有点自我得过头了,埋头,继续洗自己的帕子。 “都说了,你不能这么洗!”小美女凶巴巴的跑过来,噔噔的两声:“你知不知道三”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硬生生的把三哥改成了:“三殿下的帕子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要,你,你竟敢这么对待它,这可是京城里上等的绣娘绣成的帕子,天蚕成丝,西湖绸缎!” 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在观望,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无所不能的三哥,为什么会把帕子给这么一个一点都不怎样的秀女! 她可是听人说了,这个秀女跟个花痴一样,总没脸没皮的跟在大皇哥身后 这样的女人才配不上她的三哥! “你的意思是说这帕子很值钱?”梅开芍反问道。 小美女又哼了一声:“废话!” 梅开芍听后,帕子收起来,打定主意要换一条普通得拿给三殿下!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给我站住!”小美女见梅开芍转身要走,大声地喝了起来! 梅开芍大概知道这孩子来头不小,估计是某个王爷的女儿。 但是,军火幽灵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害怕”两个字。 她邪笑着将木盆放下,微微弯下腰,一把扯过小美女的腿,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待人吗?” “放肆!”小美女头朝下,脸红耳赤地喝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尽敢这么对我,你,你死定了!” 梅开芍受教的听着,一手还拎着她,一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行了,这里就你和我两个人,就算我把你捆起来,揍一顿,也没人发现。” “你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小美女的两个小手攥成了拳头。 梅开芍摸了摸她的头:“我也不打你,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人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随便欺辱别人。” “谁准你摸我的头了!”小美女还气着,双颊又鼓了起来。 梅开芍看她那小模样还挺可爱,凑过去啵了一口:“你只要记住今天的教训,我就放了你。” 小美女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亲自己。 她的唇软软的,暖暖的,那感觉那感觉好像母亲 “九公主!” 突如其来的一道尖锐让小美女身子僵了僵。 就连梅开芍也低眸看向手中的孩子,柳眉皱了皱 她把一个公主拿在手中抖?抖的还特带劲儿 “你,你还不快点把九公主放下来!”跑过来的宫女气冲冲地指着梅开芍,跑得气息喘喘。 梅开芍松了手,态度也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反正抖都抖了,既来之则安之。 小美女站在地上,朝着梅开芍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说小主子,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那宫女跑过来,却不敢碰九公主,只诺诺的说着:“皇后娘娘找不到你,正着急呢。” 九公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本公主一会儿就过去,你急什么。” “可是您整整不见了两个时辰,奴,奴婢们生怕您是遇到了什么不讲理的人。”宫女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梅开芍瞪了一眼:“再冒犯了您。” 九公主嗯了一声:“本公主这次从塞外回来,宫里确实多了些不懂规矩的人。” “奴婢这就替您把这女人给教训了,来” 宫女来人啊三个字还未出口,就被九公主冷冷地打断了:“算了,她毕竟是秀女,本公主也不想与她计较,我们走!” “哎?”宫女有些不解 ,按照自家小主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性子一定会教训这个女人才对了,怎么这次变的宽容了? 九公主显然是个急躁的性子:“愣着干嘛,快跟上。” “是!”宫女重重的点下头,赶紧快步跟上,临走前,不由地看了梅开芍一眼,那眸光里充满了深意。 梅开芍给了她一个微笑,这九公主本性倒不坏,就是被惯的有些脱行:“小九,有空,再来找我玩。” 九公主闻言,狠狠的转头:“放肆!” 梅开芍弯着薄唇,不怒也不恼。 “小九这么难听的名字,只有你才会叫!”九公主小嘴巴抿着。 梅开芍喔了一声:“那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如烟!”九公主丢下这几个字就再也没回过头,小九那个破称呼简直太难听! 她不为难那个女人,也不是因为她给自己的感觉像母亲,而是而是因为她毕竟是秀女,她总得看在三哥的份上给那个女人点面子! 不,不对! 那个女人和三哥才没关系 总之,她大人大量饶了她这一次就是了! 九公主做好心理建设之后,便跟着自己的婢女去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见了她,那张端正的脸上明显的少了往常的严肃,就连嘴角都是柔和的:“烟儿,本宫的烟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烟儿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慕容如烟人小,礼数却做得周到。 皇后伸手虚扶了她一把,脸上带笑的说:“本宫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母后。” 慕容如烟垂着头,没说话。 “来。”皇后牵过慕容如烟的小手:“母后给你介绍一位姐姐,日后你再嫌宫里无聊了,就去她找玩。” 慕容如烟抬起了小脸,大大的眼睛眨着:“姐姐?” “嗯。”皇后点了点头,朝着站在一侧的梅太颜说:“太颜你过来。” 梅太颜盈盈一笑,莲花移步,朝着慕容如烟行了个礼:“九公主金安。” 慕容如烟有些傻眼,不过她很快就轻咳了一声:“这位姐姐生得倒漂亮。” 皇后被她那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笑呵呵的说着:“这位姐姐很有可能成为你的皇嫂,你可要把你那性子收收,别欺负人。” “烟儿知道。”慕容如烟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小孩子家家的本来就喜欢漂亮的事物,尤其是慕容如烟还是女孩子,自然一见梅太颜就心生好感。 还把自己从塞外带了的象骨,递给了梅太颜。 梅太颜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尤其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开始的时候她听说慕容如烟要给自己的礼物,还蛮高兴的。 谁想到,这小公主竟给了她一块一不值的骨头! 梅太颜心中不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灿笑着接过来,让自己的婢女收下。 慕容如烟看了那动作多少有些失望,她以为这个仙子一样的姐姐肯定也会和她一样喜欢象骨的原来是不喜欢吗? 不过没关系,三哥说过,不能以自己的喜好去评判别人,她日后要好好和仙子姐姐相处 短短半个时辰。 梅太颜就快被这个九公主给闹的出气不顺! 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的孩子。 一会想去抓蛐蛐,一会想要爬树摘枣子。 若不是看在她在选妃上起着关键性的作用,梅太颜早就甩手不干了! “姐姐,姐姐,你看”慕容如烟摊开拢着的小手,里面是一只很可爱的小蝌蚪。 梅太颜最讨厌这种黏糊糊的东西,僵僵的看了一眼,刚想要说话。 突地! 那小蝌蚪一下子掉在了她的长裙上! 梅太颜猛然就站了起来,拿着帕子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自己的长裙:“这恶” 恶心两个字没吐出口,慕容如烟正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梅太颜硬生生的把心中的厌恶压下,虚伪的笑道:“烟儿,姐姐的裙子湿了穿着不舒服,你自己玩一会儿,就回宫好吗?” “嗯。”慕容如烟总归是愧疚了,却也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梅太颜一见终于可以甩掉这个小尾巴了,二话不说就回了住处。 “真是个脏小孩,怪不得会克死亲生父母!” 剩下只有自己和丫鬟秋霜两个人的时候,梅太颜才原形毕露,丑态都显了出来,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 秋霜听的一愣:“九公主?克死亲生父母?” “这事本小姐还是从母亲那里听说的,那个脏小孩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只不过是沾了死去的爹娘的光,当了个假”梅太颜拿起桌面上茶来 ,抿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恼意,面带鄙视的说着自己的听闻。 第25章一直都在看戏 苏夫人是何其聪明的人,一看便知今日的事和她这爱女脱不了关系,眸低沉了沉,脸上也是一白,配合着梅太颜的说辞:“你是说你表哥是你二姐约去的?” “太颜也不敢妄加猜测。”梅太颜咬了咬薄唇,漂亮得很:“只是这事情确实有蹊跷。” 皇后听到这里,一双眸里已然有了火花,她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下,头上的珍珠狠狠地晃荡了一下:“这个梅开芍以为皇宫是什么地界儿,竟敢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来人,移驾风雪轩!” “是!”容嬷嬷恭敬地垂下了眸。 梅太颜弯起薄唇,笑了。 苏夫人看了她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这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外头又冷,刚刚下过冬雨,说话时都会哈出白气来。 月光下,一行人走的气派。 四个丫鬟开路,个个提着灯笼。 皇后的手搭在太监的手臂上,身上披的是裘毛外套,身后跟的是行事利落的嬷嬷们。 然而 苏锐却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刚进院子,后脚就被人看见了。 闺房里也没有点灯,四处都散发着甜腻腻的熏香味,其中还夹着少女特有的气息。 他看着床榻上似是在做梦的少女,喉结不由的翻滚了一下。 尤其是那少女朝外伸着藕臂,让苏锐有一种被挠了一下心肝的感觉,顿时控制不住,朝着床榻扑了过去。 苏锐上下其所,彻底疯狂了,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少女的相貌。 少女很配合地拦住了他精壮的身子,像个欲求不满的猫咪一样。 苏锐心想这梅家二小姐果然够浪,手下更是没了控制 此时皇后一行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起初还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等走到房门前,就听到了里面的撕扯声。 但凡有过此种经历的人都知道那里面正在发生什么事。 梅太颜倒抽了一口气,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脸上一阵红,向着后面退了几步,不敢多听:“怎,怎么会这样?” 皇后的脸色沉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容嬷嬷弯了弯身子:“娘娘,看来这梅家二小姐之前在青楼的事,恐怕也是真的。” “她再怎么说也是和皇家有过婚约的人!”皇后头上带的珍珠抖了起来,气到了极点:“这样不知检点的女子也配来参加选妃大典?” 苏夫人垂头,双膝软在了地上:“是老奴教女无方,进梅家晚,管不了开芍。” 容嬷嬷声音压的低:“娘娘,这和苏夫人没关系,那丫头太年轻,又沾着梅莲的光,恐怕还以为不管她做什么事,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哼,梅莲。”皇后冷笑了起来:“真是有什么母亲就有什么女儿,我皇家是体恤忠臣,不想看梅家衰败,才容忍她到今日,看来我这个做皇后的再不管管,这丫头就要无法无天了!” 说着,她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人吩咐:“把这门给我踢开!” “是!” 身后的带刀侍卫向前跨了一大步。 此时苏锐已经停止了动作,他总觉得外面像是有什么动静,刚刚想要拨开少女的玉臂起来,却听哐当一声! 房门被人踹开了! 屋外是一群打着灯笼的丫鬟嬷嬷。 刺眼的光照进来。 苏锐反应迅速,一把将黏在他身上的少女推开,大喝道:“梅开芍,我苏锐敬你是梅家血脉,处处忍着你,你这么挑拨我,到底是何居心!”苏锐没有脱自己身上的衣服,此时满脸正气地那么站着,说出的话又有几分大气凌然。 皇后进来之后,皱了皱眉,看向苏锐的瞳里满是威严:“苏护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房间里没有点灯,仅仅是凭借一缕光,并不能看清楚人的相貌。 苏锐指着被他推到在床上的少女,愤愤不平的说着:“是她,她不知廉耻,想要和下官苟且!”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皇后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一针见血地问道。 苏锐有些慌张,但脑子却没有混乱,想到梅太颜之前和自己说的,便顿时有了底气:“今日是下官值夜,本来一切都安稳,可就在下官准备去巡夜的时候,收到了一张纸条。” 反正他收没收到,也没人看到,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相信皇后也不会去查这个。 苏锐越想声音越大:“那张纸条就是梅开芍写的,她让下官过来,下官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事 ,没想到下官一进屋,她,她就” “简直不像话!”苏夫人怒喝了一声,朝着床上的人影看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开芍,母亲细心教育你七年有余,你怎么就这么,这么不争气!” 梅太颜赶紧把苏夫人搀扶住,假意地说着:“母亲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万万不能因为二姐的事情气到自己,太颜相信皇后娘娘心中有数,太颜也不相信二姐会做出这种事来,可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应该是时候让二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呵呵”突地,门外传来了一阵清澈如水的笑,带着说不出的凌厉:“妹妹一个罪一个罪替我数着,我倒是想知道我哪里错了!” 闻言,众人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丫鬟嬷嬷们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人影。 她慵懒地半靠在梅花树下,长腿微搭,黑色的长发披散开来,脸上是似笑非笑的邪气。 那张小脸七分美丽,三分帅气,嘴角又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 不是梅开芍还能有谁! 梅太颜脸色一变,睁大了双眸:“你你怎么会在屋外?那屋子里的人谁?” “开芍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梅开芍嘴上虽说着,行礼却有些漫不经心,她甚至没有下跪,笑着望向梅太颜:“妹妹似乎很惊讶,为什么我不在房内,而是在房外?真不好意思,让妹妹你失望了,我刚巧饿了,出来找了些吃的。”说着,她提了提手上的糕点,嘴角微翘。 梅太颜攥紧了手帕,拉住梅开芍的手:“姐姐,你又误会我了,这本来就是你的房间,我们都以为那里面的人是你,幸好不是你,我就知道二姐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梅开芍只笑着,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却没有起来。 皇后褶了褶眉,淡漠的吩咐:“起身。” “谢皇后娘娘。”梅开芍站直了身子,朝着屋内扫过去,眼角带笑。 皇后看着她:“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开芍一直都跟在娘娘身后,见大家聊的开心,就没有出声。”即便是面对皇后,梅开芍脸上的笑也没有减少半分。 意思是说,她一直都在看戏! 梅太颜的手指陷进了掌心里,烙印出一道道的月牙,这个小贱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早就可以出来阻止他们,可她非但没有那么做,非要等到她们冲进房间之后才现身,为的就是看她的笑话!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把梅太颜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她何止是想戏,最重要的是她想要某些人自食恶果! “方才的话开芍都听到了。”梅开芍向前走了一步,俯身把桌上的油灯点燃。 这一下子,众人才看清楚了床榻上那个女人的面貌! 梅太颜的瞳孔一紧,那分明是自己派给梅开芍的婢女——菊香! 梅开芍像是根本不在乎床上的人是谁,只直视着苏锐:“苏护卫说我给你写过纸条?我倒想要问问,纸条呢?” “纸纸条被我扔了!”从梅开芍出声的那一刻起,苏锐的额上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对上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心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心虚。 梅开芍冷笑了一声:“好一个扔了!这样的谎话苏护卫倒是说得顺,你刚刚也说过你是被我梅开芍主动抱住的,结果呢,我连动过你一根手指都没有动过。开芍素日来和苏护卫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冤枉我?还是说这一次本来就是你对我心怀不轨,才进我的房间的?” “我”苏锐刚想要张口。 梅开芍就掷地有声的打断了他:“可你不要忘了,我身上流的是真正属于梅家的血,梅家的魂只会死在战场上,绝不会喊冤而终!”“你”苏锐手指都有些抖了。 梅开芍一脸的清冷,瞬间就变成了那个在法庭上指正罪恶的女王刑警:“更何况,就算我再不济,也是入宫选妃的秀女。苏护卫真是好胆色,连这后宫都敢觊觎” “够了!” 砰的一声! 皇后将苏锐踹在了脚下,她气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朝着身后的嬷嬷吩咐:“把这个不懂规矩的畜生给本宫带下去!” “是,是!”大力的几个嬷嬷冲过来,一把就将脸色苍白的苏锐压在了地上。 苏锐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喊着:“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他边喊着,边朝着苏夫人看过去:“姨母,姨母你帮帮锐儿,锐儿真的是被冤枉的!” 第29章来日方长 原来慕容如烟,并未真的姓慕容。 当年梅家落魄了,新一代的战将突起。 聂家一门亲率十万大军,北上抗敌,战功累累,为大湟立下了汗马功劳。 聂家一脉单传,到了聂准这一代,只剩下了女娃。 那女娃便是现在的九公主,慕容如烟! 前年年末,聂准夫妇大获全胜,本来想养足精神再班师回朝,因为聂夫人怀了身孕,并不适合日夜赶路。 可慕容如烟太想念他们了,不断的让人写信催促着他们快点回来。 聂准夫妇向来心疼这个女儿,便连夜抄着山涧小路,想着能早些回宫。 那一年,雪下得特别大。 车轮赶路赶的时间长了,一个控制不住。 那马车一歪一滑,连车带人都掉进了悬崖里。 父亲溺爱,母亲疼宠的聂如烟一下子就成了孤儿! 皇后当下便收她当了女儿,全朝必须以公主之礼相待,见如烟如见皇家。 其实皇后这么做,一则是真心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二则是为了稳住聂家那些旧部。 可不管皇后怎么努力,慕容如烟却是性情突变,脾气骄纵,唯有三殿下才能真正地管住她。 要是她拧起来比小魔王慕容长鸿的破坏力不分上下。 而不理世事的慕容寒冰似乎也只有在对待九公主时,才有那么一点点的耐性。 所以,要想讨三殿下和皇后欢心,最好的办法先俘虏九公主的心! 梅太颜说完,嘴角重新浮出了笑意,只要她能和九公主搞好关系,想要整死梅开芍那个贱女人又有何难 “阿嚏!” 是夜,刚刚从木桶里出来的梅开芍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睡觉,还没走到床边,就发现自己房间的贵妃椅上多出来一个人。 是他? 他怎么又来了? 梅开芍住了脚步,如墨一般的长发垂在身后,身上穿的衣服是古时的蝴蝶式睡袍,如火如荼的殷红色,袖口很大很宽,玉臂露在外面,只显得她更加的高挑白皙。 她挑眉看了一眼横在贵妃椅上的男子,今天的他比昨天还要俊美,穿的是黑色的披风外套,衣领处是同色的裘毛,再加上他那性感的薄唇,微翘的嘴,撑着银色面具的侧脸,支着长腿的卧姿,若是放在现代都可以直接拿去拍海报了。 可梅开芍不是萝莉,是女王。 这样的画面虽美却也不至于让她砰然心动。 最多也就是个欣赏。 她双手环胸,身子靠在房梁上,食指放在唇边,邪气的朝着男子吹了个口哨:“阁下不请自来的功力倒是越发的娴熟了。”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慢条斯理的把左手伸出来,双眸里带着少许的玩味。 梅开芍这才看清楚他掌心里的东西,那,那分明是她不见了的肚兜! 梅开芍脸上一红,上前一把就把那肚兜夺了回来:“无赖!” “如果你是因为肚兜的原因骂我,你最好先看看你脚下踩的是什么。”男子语气淡淡,修长的手指一指,神情慵懒。 梅开芍顺着他的手指低头轰! 她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 烧的脸颊火辣辣的。 她,她的亵裤怎么会? “喵!”趴在地上的野猫叫了一声,翻窗跃出了房。 原来是野猫搞的鬼! 梅开芍低头,胡乱的把贴身衣服塞进木盆里,回眸看着贵妃椅上的男子。 能这么平静拿着女子肚兜的人,不是太监就是变态。 很显然,这男人属于后者! 男子将手中的紫砂壶放下,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梅开芍的脸上,缓缓移上去,见到她白净的脸上一点点的红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极微的笑意。 梅开芍毕竟是秀女,这么一个大男人躺在她房间里,若是被谁看去了,说都说不清。 她扬唇一笑,朝着男人踱步走过去:“或许阁下还不知道,昨天夜里也有一个人进了我的闺房,今天一早就被三皇子命人捉去了净身房,差点做了太监。” “是么”男子神情淡漠的打了个哈欠,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梅开芍柳眉皱了一下,这个人怎么软硬不吃,油米不进?他就一点都不害怕? 再牛逼的刺客,也该担心会被抓? 难道他进宫不是来行刺的? “你见过那个三皇子了?”男子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梅开芍点头:“见过了。” “感觉怎么样?”男子语气淡淡,像是无意间问的。 梅开芍双眸一转,精明如初:“你没事做,总打听人家三皇子做什么?想刺杀他?” “没有。”男子执起紫砂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却十分的矜贵,牙白色的指尖托着茶盏,漫不经心地来回把玩。 梅开芍挑着柳眉:“不是想杀他,却对他关注度这么高,你暗恋他啊?放弃,男男恋是没有结果的。” 她说得痞气,吊儿郎当地靠在石柱上,为的就是想要把这人气走。 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漠:“我呆够了,自然会走。” 又被看透了,梅开芍撇了下薄唇,倒也不在意,拿过白毛巾来,一手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一手将她先前自己洗好的帕子,方方正正地叠好,放进了一个黄色的小盒子里。 男子看着她的动作,薄唇勾了几分:“你似乎对这个帕子很宝贝。” “当然宝贝!”梅开芍煞有其事的说:“这可是三皇子用过的帕子。” “喔?”男子垂眸,吹着茶盏里的热水,眸底带了少许的光。 梅开芍一边按着盒子,一边嘀咕:“听人说他用过的帕子非常金贵,装好之后,再卖给其他秀女的话,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 “你要拿去卖?”男子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她的话。 梅开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觉出了问题,竟觉得那里面带了一丝不悦:“是啊,怎么了?” “呵”男子冷冷一笑,带着银色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没怎么。” 悬在窗外的暗影却听的一阵冷汗,这个梅家二小姐竟连殿下最喜欢的帕子都敢拿去卖,还问怎么了?! 真是暗影伸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 “等一下”梅开芍按住男子的手腕,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猛地出手,朝着窗外掠了过去!暗影一个激灵,足尖轻点,滑出了十米远。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慵慵懒懒的女人,警惕性会这么的强! 梅开芍看着远去人影,眉眼一勾,吹了吹手中抓着的细丝,薄唇微扬。 古代的轻功,还真是不容小觑。 再看横卧在贵妃椅上的男子,俊脸上半点波澜都没有,他缓缓地从贵妃椅上站起来。 然后慢慢地朝着梅开芍走过去,他的脚步有些缓慢,走路的姿势却十分优雅,似乎有些随意。 擦身而过时,他侧了下脸,冰冷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后:“女人,我们来日方长” 嗯?梅开芍双眸一眯,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缓步迈出木门,修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殿下。”吃了一惊的暗影整理好情绪,才从树梢掠过,单膝落在了地上。 男子的眸子,微微的扫过地上的跪拜之人,嘴角一片冰意:“回寒宫。” “是!” 夜色越发的浓了起来,虫鸣一声高过一声 翌日。 众多秀女又被召见入了宫门,这一次正位上坐着的只有皇后一人,她穿着鸾凤裘毛外衣,头戴珍珠发饰,眸光淡淡地从众多小姐身上掠过,沉沉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端庄:“你们应该都听说了,九公主刚刚从塞外回来,一个人终归是孤单了些,既然这些日子你们都住在苑里,有时间就多陪陪她。本宫就这么一个女儿,虽不是亲生的,却喜爱的紧,若是谁能哄得烟儿开心了,本宫自然会给赏赐” 在此期间,皇后提出来这么一个要求,很明显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照顾九公主成功与否,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这次的选妃结果。 所以秀女们都听得非常入神,手中的帕子紧着,惟恐错过一丝一毫。 唯有梅开芍有些心不在焉,低头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反正也没人会注意她,她也乐得轻松。 再加上今天一早,她就秘密找了个秀女,把三皇子的帕子换成了银锭,心情自然好 “三哥,你看那个秀女,都快睡着了。”隐在宫殿暗处的慕容如烟拉了拉慕容寒冰的衣袖,声音:“啊,我认识她,她昨天还把我拿在手上抖过来抖过去的,简直可恶!” 慕容寒冰半倚在里屋的华榻上,隔着内饰的珠帘,淡淡地扫了一眼大堂处伸着懒腰的女子。 慕容如烟重重地哼了一声:“连皇后娘娘交代事宜,她都不仔细听着,看来,她根本就不想成为妃子!” 闻言,慕容寒冰 瞳孔一缩,拿在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滞,杯中的茶水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慕容如烟奇怪地看着他:“三哥?” “嗯。”慕容寒冰语气淡淡的应着,一脸冷漠。 慕容如烟摸了摸她的小鼻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三哥刚刚有那么一丝丝的生气? 零零散散地过了半个时辰。 皇后要说的终于说完了。 秀女们从宫殿出来,都在盘算着如何结识九公主。 慕容如烟性子火辣,又爱惹是生非,就像是一匹难训的小野马,比小魔王慕容长鸿还难对付! 梅太颜走在低声讨论的秀女中间,旁人说什么,她都是青涩一笑,美不胜收。 方媚儿同她对看了一眼,那眸底里分明带着只有两个人才能意会的笑。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嘴角微扬,这场选妃大典何曾公平过? 如果她猜的没错,皇后应该已经替梅太颜引见过九公主。至于方媚儿,皇后的表亲外侄女,定然也早就得到过消息。 只不过是避免秀女们嫉妒,表面装作无意罢了。 梅开芍伸手按住自己僵硬的脖颈来回的动了动。 梅太颜踱步走来,擦肩而过时,很低的一声嘲笑:“姐姐,你可要加油了,前天你那么的出彩,今日若是拔不得头筹,会让旁人嗤笑你只是一时好运的。” 第26章阉了他 毕竟是苏家人,苏夫人看了都于心不忍,但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越是求情越是严重。 她没有开口,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手上带着的链子被捏得变了形状。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们分明是中了圈套! 苏夫人抬起头来,双眸看向梅开芍,里面是难以掩盖的阴沉。 这还是梅开芍穿过来之后,第一次见这个把她害得家破人亡的继母,嘴角弯着,任由对方打量。 苏夫人深吸了一口气:“开芍,你表哥从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这京城想嫁给他的女子也有许多,他再笨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玩笑,而且这是皇宫,他一个带刀护卫自然是比谁都清楚,你还小,看事情只看表面,说话也太没有分寸了,你可知你最后那句话,可是害惨了你的表哥!” 皇后回眸看了苏夫人一眼,那一眼不如平时的温度。 苏夫人心下一惊,收敛了姿态。 不过皇后毕竟也是向着苏氏的,一个是落拓的梅家小姐,一个是苏家的宝贝独苗。 该保谁,她心中定然是有了思量。 “今日这件事,本宫不想再听到半句流言蜚语。”说着,她的目光一寸寸的滑过那些太监丫鬟嬷嬷们:“你们可听懂了?” 众人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的叩了一个头:“奴婢(奴才)听懂了!” “至于苏锐。”皇后冷冷一笑:“堂堂带刀侍卫竟连一点分辨的能力都没有,活活被人陷害,本宫看他这个官也不用做了,打五十个板子,送回苏府去!” 苏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这样的惩罚已然是最轻的了。 可不是最轻的罪么,梅开芍嘲弄地弯了下薄唇,自古以来但凡淫乱后宫的,不止是要杀头,就连九族都要拖累。 看来,果然是这幅躯壳太没有存在感了,后台也不够强硬,皇后才会弃了她,去保苏家! 没关系,基本上这种结果,她已经猜到了。 若是敌人太容易就被推倒,那岂不是丧失了游戏的乐趣。 她说过,总有一天她要把当年的真相公布于天下,她要把本该属于自己的荣耀全都夺回来! 梅太颜,苏夫人,这一次只是我开芍给你们的一个小小的警告 梅开芍俯身,端起手旁的水盆来,将里面的水全部都淋到了菊香的身上。 燥意和睡意褪去,菊香猛地惊醒,看看四周的目光,再看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 她明明记得自己好端端的在下人房里睡着,怎么会躺在二小姐的床上? 二小姐?! 突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脸朝着梅太颜看了过去! 梅开芍笑了一下:“菊香,你明明是我的丫鬟,怎么醒来不看我,而是看妹妹?” 菊香身形一僵,双眸里带出了明显的慌忙。 梅太颜咬了咬牙,嘴角幻出了一朵笑,说话也体贴:“姐姐,你今日怎么每一句话都是针对我啊,太颜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苏夫人毕竟聪明,在事态还没有发展得更严重之前,就把话头截了过来,双眸看向跪下的菊香:“这样不知分寸的丫头,留在宫中也是坏了皇后娘娘的清静” 苏夫人这么说,明显是要把一切都推到菊香身上! 菊香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从床上跳下来,伏在地上不断地以头触地,一下又一下地叩着头,努力地恳求梅太颜能开口救她。 这每一次的叩头都重重地砸在了在场众人的心上,砸得人人脸色发白。 梅太颜却不为所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任由人把她拖了出去。 菊香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的每一次叩头,都是在打她的脸! 她从来都没有像今日一样被堵得哑口无言!就连旁人看的眼光似乎都有些变了 可恶,简直是可恶! 皇后侧目看着梅太颜,这事情看到现在,聪明人都知道几分真相,更何况活在皇宫争斗中的皇后。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能粉饰太平的事她尽量粉饰太平。 这就是皇后。 办事说话都要权衡各家的利益,才能稳定住皇家的后宫。 “好了,回,本宫也倦了。”皇后将手搭在了太监的胳膊上,显然没了来时的气焰,也不去看梅太颜母女,只踱步走了出去。 苏夫人知道,这样的冷然便是警告。 她心中也含着气,尤其是对梅开芍的气。 她怎么 也想不到被她毒傻了的小贱人会突然之间好了,还变得这么聪明,这么有心计! 她又是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不变的朝前走着,待走进爱女的房间之后,她终于不再冷静了,端庄的面容带了怒气:“太颜,你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母亲”梅太颜一愣,脸上红红绿绿,随后却镇定了下来,尖锐的声音如同冰锥:“我只是想给那丫头一个教训,您都不知道昨日她有多出风头。” “你真是糊涂了!”苏夫人攥紧了双手:“我说过多少次了,这个妃子非你莫属,你怎么就非要跟那个贱人牵扯,还在皇后娘娘面前用这种手段,你当真以为你那些计量能瞒过皇后娘娘?” 闻言,梅太颜惊的心脏漏了半拍:“母亲的意思是今日的事,皇后娘娘也看出来了,可她” “早在三年前,皇后娘娘就把你当成了皇妃的唯一人选,自然是要护着你,可她能护你一次,不见得会护你第二次。”苏夫人脸色又沉了几分:“我千叮万嘱过这里是皇宫,你所做的就是好好展示你的才艺,现在还不是耍这些手段的时候!”说到这里,苏夫人猛地住了步子:“不过如今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只能将错就错,那个小贱人留不得了!” 竟然敢打苏家的主意! 那小贱人这一招分明就是想将计就计,断了苏家的后,幸亏皇后娘娘是站在这一边的,否则今天的事真就不好说了! 苏夫人缓缓的眯起瞳孔来,俯身在梅太颜耳边着:“你听母亲的,多和容嬷嬷” 她的声音越来越沉,也越来越低,树上的暗影只听到了三成。 见再也没有什么收获,那暗影飞身掠过了寒宫。 通透的大殿上,只放着一张黑色皮毛制成的软床,软床上倚躺着一人,他一手慵懒地撑着下巴,一手转着指尖上的银色面具,俊美无双的侧脸在油灯的照耀下,像是碎了的水晶,英挺的不可方物。 “殿下。”暗影落拜在地上,毕恭毕敬。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暗影垂着头,把今日的所闻所见都如实禀告了上来,不过说到苏锐夜闯梅家二小姐房门之事时,他有些犹豫,一犹豫就打起了磕巴。 慕容寒冰的听后,非但没有怒,竟扬了扬嘴角,笑出了一道迷人的弧:“苏锐是吗?” “是,是,是!”从来不出汗的暗影这一次也不由的想去擦额头。 慕容寒冰把玩着指间的黑玉扳指,一双眸子顿时变得冷如冰霜:“你去母后那里一趟。” “?”暗影不解,去哪里做什么? 慕容寒冰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扣在桌面上:“就说本皇子最近缺人伺候了,点名要苏锐,让她把人洗干净了送进来。” “殿下的意思是?”暗影眼角抽了抽,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慕容寒冰挑了一下好看的眉头:“怎么?本皇子说的不够清楚?把他阉了,送进来,明白了?” “是。”暗影垂头,看来殿下是打算行动了,这几年来,苏家一直帮着大皇子,殿下无心皇位,也就没多做计较。 不过这一次那个苏锐好死不死地触碰到了殿下的逆鳞。 不管主子对梅家二小姐是什么意思。 这毕竟是皇宫!苏家太骄纵,必定要亡! 翌日。 朝内朝外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苏老好求歹求才把儿子的命脉保下来,但也就这么一下,苏锐的仕途算是毁的一干二净。 苏老这个恨啊,恨不得撕了梅开芍那个小贱人。 如果不是她,他的锐儿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当天苏老就把自己的妹妹叫到了府上! “大哥,你且再等等。”苏夫人眸光里闪过毒意:“那小贱人虽然聪明,但她也逍遥不了多久,很快,她就会尝到皇宫的厉害之处” 啪嗒 水滴落在手掌大的枝梅上。 梅开芍站在空地中央,用一方黑帕蒙住自己的眼睛,紧握双拳,凝心静听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每一分声息的变化。 眼睛无法视物,身体的其他感觉器官就变得更加敏锐,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比往常更热闹一些,像是落在了古亭里,风中混合着一点茶香,洒在她的耳朵上,有一点微凉。 风声骤起。 “喝——” 心随声动,梅开芍厉喝一声,腾空跃起,向左方重踢而去! “嘎,嘎!” 乌鸦? 梅开芍身形一落地,又侧腿,向着左侧疾踢回击 “大胆!” 小太监尖尖的声音响起:“你是哪家的秀女,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其实那小太监本就认识梅开芍,若是换了别人, 他才不敢这么大声嚷嚷! 第30章唯一的爱好 “呵,”梅开芍本身就比梅太颜要高出一头,不知道是不是灵魂换了的原因,新生的她侧脸望过去,多了些其他女子没有的帅气俊逸,她微微弯下腰,一手摸着裘毛外套,一手将长发撩到耳后:“放心,我就算拔不得头筹,也会尽力把你比下去” 梅太颜手指一攥:“你”这个小贱人简直是太嚣张了! “嘘,安静安静。”梅开芍把手指放在薄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旁人可都看着呢,千万别毁了你那清纯可爱c天真浪漫的形象。” 梅太颜薄唇咬了一下,再抬眸时已是灿烂的笑:“太颜不想和姐姐争什么,姐姐何苦总是这么欺负我?” “我,欺负你?”梅开芍先是好笑的弯了下薄唇,然后清澈了声音:“没办法,目前来说,这是我唯一的爱好。” 梅太颜被噎得脸上一阵发白。 “妹妹,何必和这种不识抬举的人说这么多。”方媚儿揽过梅太颜的手,不屑地看了梅开芍一眼,由众秀女簇拥着出了苑子。 梅开芍一笑,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却在转角处不由的停下了步子。 那里设着一个古亭,亭中央是个石桌,石桌上的暖炉煮着清酒,几位皇子坐在那,像是在对弈 梅开芍柳眉一皱,不知是否该过去行礼。 就在这时,最是慵懒奢华的男子略微抬起了眸,点点阳光透过树叶照耀在他身上,仿佛有光芒从他的体内流转绽放出来。 是三皇子 被看到了? 梅开芍笑了笑,远远地朝着那些皇子们,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正要准备走,突然三皇子开口道:“本皇子的帕子,你可洗好了?” 梅开芍身形一顿,朝着那俊美非凡的人望过去,只见他手里托着酒盏,眼睛并没有看她,而是在注视着桌上的棋局,声音不冷不热。 “洗是洗好了,只不过没带在身上。”梅开芍笑笑,即便是对上冰一样的三皇子,也不见丝毫的慌乱。 “是么慕容寒冰转着手中的酒盏,朝着一侧伺候的人吩咐:“暗一,把东西拿给她看看。” “是!”暗影领命,踱步朝着亭外的梅开芍走了过去。 小魔王慕容长鸿拉直了脖子,俊逸的身形也立了起来,邪魅的脸上带着玩味:“三哥,你让暗一拿什么东西给那女人瞧?” “与你无关。”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将慕容长鸿手中的黑子捏过来,随手一执。 啪 清脆的响声让对面坐着指导四皇子下棋的慕容烨本是得意的眸光一冰,他看了看棋局之后,才将眸光放在了梅开芍的身上,眼底微寒。 梅开芍看着暗影手中拖着的小木箱,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这是她今天早上卖出去的帕子? 不会? 运气这么背,被人抓了个现行? 梅开芍自认为做事滴水不漏,她选的是性格最为内敛的秀女为买主,应该不会被人知道才对 “梅小姐可觉得那东西眼熟?”慕容寒冰从石凳上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了下自己的袖口,高高在上地看着她,懒散中带着如冰一样的锐气。 “嗯。”梅开芍脑袋点了一下,也没说话,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她把三皇子贴身帕子卖了,还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出师不利? 她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出过这种差错啊 慕容寒冰见她垂头丧气地站在那,一副纠结的模样,倒像是小九受了夫子的训,表面上恭恭敬敬,心中却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如同狡猾的小狐狸,先是给你头让你摸摸,再来就是伸出爪子来挠你,真是个不听话的物 慕容寒冰将手垂下,眼中带了丝极快的笑。慕容长鸿就站在他的身侧,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儿地揉了揉眼:“三哥,你”刚刚是笑了? “既然眼熟,你就收下,这次该怎么做,想必也不用本皇子再教你。”慕容寒冰冷声打断他的话,朝着梅开芍道:“若是再让本皇子从其他秀女的手里发现它,呵” 梅开芍一听这话,算是知道了,不是自己不够聪明,是敌人太狡猾腹黑。 他也不罚她,只让她看着这帕子时刻记住这件事,像是故意在抓她的小把柄。 倒是有趣。 梅开芍抬起眸来,在皇宫这段时间里,姐姐我就陪你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谁是老鼠,谁是猫,那可不一定 “开芍谢三殿下赏赐”梅开芍一笑,伸手将木盒接了过来,他只说不准给秀女,又没说过不准给其他人,等她办好了梅家的事,远走高飞,把这帕子卖到皇宫外面去,也是一样。 皇子们看不见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只听这两个人你言我语的来回,都有些莫名其妙。 可但凡是有心的人,略微动一下脑子,便能猜出来,更何况是常年跟在慕容寒冰身后的慕容长鸿,他像是突然之间恍然大悟,惊讶的问道:“三哥,她该不会是把你的” “七弟,看着你的棋。”慕容寒冰不紧不慢的开口。 慕容长鸿只好把那句“她该不会是把你的帕子给了其他秀女。”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只是那双湛黑的眸子,却不由得在两个人身上打着转,亮如泼墨。 聪明如慕容烨当然也看出了这里面的章,他没有太大的的情绪波动,表现得丝毫都不在意,只不过看向梅开芍的眸里,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地改变着。 下棋的四皇子沉声一笑:“说起帕子来,我记得梅小姐之前还托过本皇子,送帕子给大哥,只是时隔太久了,是吗,梅小姐?” 慕容寒冰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滞,杯中的水微漾,激起几波若隐若现的水汶。 梅开芍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皇子又想拿她开涮。 她怎么会不记得那块帕子,曾经傻傻的梅开芍把手指都绣破了,也不过只秀出一对不堪入目的鸳鸯来。 她是在大街上碰到四皇子的,知晓他和自己的未婚夫要好,便拦了软轿,恳请他把帕子送进宫去。 四皇子非但没有送,反而命人将帕子挂在了城楼上,无论是进京还是离城的人,都能见到那绣功粗糙的帕子。 她还记得当时梅太颜,勾着红唇对她说:“二姐,你千万可别记恨四皇子,他也没想过会惹来这么多人的围观。” 那时候,她傻听不出好赖话。 梅太颜笑意款款的说:“不过既然是送给殿下的,那倒真该请殿下来瞧瞧。” “对,对,对。”四皇子含笑着认同。 不出半个时辰,一身锦衣的慕容烨就来到了城楼底下。 他只是冷冷一笑,对着她说:“这么难看的帕子你都拿的出手,梅开芍本皇子倒是低估了你的厚脸皮。” 说完,他便走了,同梅太颜一起上了软轿。 她就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众人哄笑,如同看小丑一般的看着她。 可那时候,她的眼里仿佛只剩下了城楼上的帕子和自己扎破的手指 这么深的羞辱感,她怎么可能忘记! “确实有意思。”梅开芍抬起眸来,瞳孔微寒的看向四皇子:“若不是那件事,开芍还不知道原来四殿下的乐趣就是欺负无还击之力的女子,喔,对了,当时您很高兴,看我被那么多人嘲笑。” 四皇子攥紧了拳:“梅开芍,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谁!敢在本皇子面前放肆!” “殿下,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梅开芍轻轻的笑了起来:“可惜了,我娘梅莲留了一块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在我手里,否则的话,我岂不是早就被殿下给玩死了。” 像是被她的话戳中了神经,四皇子的脸上一阵冷意:“梅开芍,你逍遥不了多久,不要以为你有免死金牌就能无法无天,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四哥!”小魔王拽了拽他的衣袖:“不至于。”四皇子甩开他的手,诧异道:“九弟,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也很讨厌这个花痴女人吗?” “我”慕容长鸿确实不喜欢梅开芍,可今天这状况,明显是他家四哥有些过了。 谁都知道当年帕子的事,是梅开芍心中的痛。 那时候,她呆呆的坐在城门口,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但凡是有一点羞耻心的人,肯定都不愿意再提那件事。 可四哥偏偏要挑在这时候说起来,分明是想要嘲笑她 “你什么你,你就是太心软,这女人最近简直是疯了,不仅当街殴打兄长,连太颜都敢欺负,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四皇子说着,愤愤地将手中的棋子一扔!就指挥着护卫们把梅开芍给绑了! 可那颗棋子也不知怎么,就滑到了慕容寒冰的手上。 “再教训她之前,四弟最好给我解释。”他抬了抬自己的手,慵懒懒的说着:“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用棋子打我?嗯?” 慕容寒冰的气场是无人能敌的,即便是在众多皇子面前,也依旧是目空一切的淡漠。 这样的慕容寒冰,根本没有人敢招惹。 即便是四皇子,看到他也要退让三分,又怎么可能会打他? 关键是那棋子只不过是掉在了他的 手上而已这,这和打有什么关系? “三哥”四皇子着急的想要解释。 慕容寒冰声音淡淡地打断他:“梅家三代,代代忠良,你这样做,父皇知道吗?” 四皇子一听这个,脸色突变,苍白着薄唇,看向不发一言的慕容烨。 慕容烨放在腿侧的手,攥了攥,又松开:“四弟,把人撤了。” “大”四皇子还想说话,直到对上慕容烨如冰的眸光,才挥手拂袖:“你们都退下。” 第27章用帕子的男人 梅开芍听见声音之后,柳眉皱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扯黑帕,长发微甩,动作很是帅气,她只看着小太监似笑非笑,眼底斥着冰寒。 那小太监有些被她那样的目光吓到,向后退了一步才阴腔怪调的道:“原来是梅家二小姐啊,还不快点来参见三殿下。” 三殿下? 梅开芍偏头望过去,只见那小太监身后跟着一群人,慕容寒冰就站在那中央,俊美非凡,被一干人等簇拥着。 “三殿下,日安。”梅开芍用黑布随意的把长发一束,语气不卑不亢。 慕容寒冰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他慢慢地打量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她,那目光里的审视意味使梅开芍不由得抬起头,迎视上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皎如明月,亦有如月光般的淡远疏离。 她略怔了怔。 慕容寒冰的视线已自她身上移开,看向身侧模样嚣张的:“你很得意?” 那小太监被问愣了:“小,小的” “她是秀女。”慕容寒冰的声音很淡,淡得听不出任何的怒意。 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就这么一句话,依然说明了他的不悦。 小太监砰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小,小的罪该万死!” 说着,他啪地给了自己一巴掌:“小的罪该万死!” 无论那个梅家二小姐以前如何,现在她是秀女,是皇家选出来的秀女! 三殿下要告诉自己的是这个! “小” “够了。”慕容寒冰眸光如墨,音质冷冽:“仅此一次。” 小太监叩了叩头:“是!” 周遭的宫女太监们都看傻眼了,对梅开芍有了几分忌惮。 那位公公是三殿下身边的人,三殿下都这么训他,要换成是他们,岂不是会被扒一层皮来? 众人暗暗地流着冷汗,幸好他们还没欺负那个梅开芍! 梅开芍却一脸的无所谓,那男人确实挺危险的,但是大家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看到他,跟看到阎王一样 等等 她的眼前为什么会出现一只手。 而且那只手还挺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她想这样的手拿枪杀人的话一定会很利落。 “脸上。”男人的声音响在耳侧,冰得让她回过神。 梅开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擦了擦自己的脸,再看手指沾了些糕点渣 “擦了它。”男人的表情带了一丝不耐,随手扔给她一方黄色的帕子。 她以为只有女子才会用帕子,没想到这个三殿下也用? 用帕子的男人不是洁癖就是女气! 用力擦了擦,就连呼吸中都带着男人淡淡的体味,梅开芍一笑,把帕子递回去:“谢三殿下的帕子。” 慕容寒冰看着沾满渣滓的黄帕,微微地褶起了浓眉。梅开芍挑眉,这男人傻了? “梅小姐!”一旁的小太监嘬了个牙花:“你怎么能把一块脏了的帕子直接递给殿下!” 梅开芍反应过来了,笑笑:“那我日后洗好之后,再还给三殿下?”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男人一定会拒绝,既然他方才没有接帕子,就证明他有着很强的洁癖,一个洁癖者绝对不会接受别人用过的东西 “嗯。”慕容寒冰看了她一会儿,低低地应了一声。 “” 啊? 梅开芍傻傻地站在原地,他居然没拒绝? 生平第一次,她的推理出现了问题。 这男人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捉摸不定 这边梅开芍还在纠结与帕子洗不洗的问题。 那边慕容寒冰已经由众人拥簇着去了别的地界儿。 慕容寒冰走了几步,回头看她。 看到她皱眉的模样,他的唇角静静一弯,如同高山上的雪莲静声绽放,却只一瞬,他的神情已恢复了淡然 梅开芍耸了耸肩,算了,只不过是一个帕子,她洗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反正都要洗,干脆拿起来,一手插着衣兜,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动作带着痞气,一点都不珍惜那帕子。 慕容寒冰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眸里的笑意渐渐淡去,只剩下了冰意。 小太监看的腿都软了,这这个梅家二小姐,简直是胆子大破天了,竟敢这么对待三殿下的东西, 自求多福 按照规定来说,每位皇子要逛至少一个时辰才能各自回宫殿,这也是与秀女们培养感情的途径之一。 可三殿下只逛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打了个哈欠,冷声吩咐着众人回宫。 可怜了那些痴痴念念想要一睹三殿下容颜的秀女们,尤其是梅太颜,她今天穿的是海棠连衣裙,外面套的粉色披风,娇美艳丽的几乎将一院的风景都压了下去,可她足足在院子里逛了半天,却连三殿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当太监传来消息说:“三殿下只偶遇了梅家二小姐一个秀女,就回宫了。”之后,梅太颜那张美如花儿的脸变得阵阵发白。 “太颜姐姐。”慕容长鸿今日穿的是便服,俊美邪气,还未走到她身前,就朝着她挥了挥手。 梅太颜一掩先前的妒意,羞涩的笑了起来:“七殿下” “你怎么还叫我七殿下。”慕容长鸿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梅太颜很会哄人,浅笑的说:“这里是皇宫,我若乱了规矩,定会让人抓了把柄,在宫外的时候,我哪一次不是叫你七弟?” “说得也是!”慕容长鸿灿烂扬唇:“是本皇子想的太简单,不过太颜姐姐你放心,有本皇子在,没人敢抓你的把柄!” 闻言,梅太颜像模像样的叹了一口气:“那可不一定,我二姐她似乎对我有误会,昨夜就算了算了,只要我小心行事,她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若是以前她这么说,小魔王一定会热血冲冲的拍板替她报仇! 可今日 慕容长鸿却有些过于安静了一点。 那双狭长的眸子看着她,邪气的脸上带着迷茫:“太颜姐姐,我一直在想你和那个梅开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看上去也也不像是那么有心计的女子。” 嗡的一声! 梅太颜整个脑袋像是被炸开了,她没想到一向站在自己这头的慕容长鸿,竟会替那个话! 她紧紧的捏紧了手中的方帕,僵硬的一笑:“殿下,您这样讲,是觉得太颜是在挑拨吗?”“不,不,不,本皇子没那个意思。”慕容长鸿连忙摇手。 梅太颜的一双美目里酿着泪,要掉不掉的,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我梅太颜做人一向能退则退,有时受了委屈也不会讲出来,毕竟我不像二姐,是梅莲生的女儿,殿下那般想我,也情有可原。” “太颜姐姐,你别哭啊。”别看慕容长鸿是闻名京城的小魔王,却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他这一慌,就赶紧朝着梅太颜的婢女秋霜使眼色。 秋霜跟在梅太颜身边的时间长了,早就将自己主子的那一套学了个七成熟,她转过头去,轻轻地拍着梅太颜的肩:“小姐,你莫要伤心,之前二小姐的所作所为,奴婢都看在眼里,她处处你看不顺,还总是追着大皇子跑,这些都是大家知道的事实,九殿下怕是一时糊涂,忘了罢。” 秋霜这么一说,慕容长鸿更尴尬了,之前那个梅开芍确实是又傻又花痴,可自从那日他听了那首不知名的曲子,他总觉得那个女子似乎爱得很苦。 他也知道当年梅家鼎盛时,是怎样的风景。 赫赫战功,护国一方。 那时候,他还小,经常会看到大哥牵着那个梅开芍的手,去御花园抓蛐蛐。 若是认真的说起来。 是大哥先抛弃当初的约定的 梅太颜见慕容长鸿站在那里也不说话,心头更火了,眼眶红红的说了一句:“殿下,太颜就先告退了。” 慕容长鸿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的严肃:“本皇子从未那么想过太颜姐姐。” “当真?”梅太颜知道,不能闹脾气闹太久,毕竟对方是皇子。 慕容长鸿点头:“当真!” 梅太颜很快就破涕而笑,维持着以往大家闺秀,天真羞涩的模样,又和慕容长鸿聊了几句。 慕容长鸿话匣子一打开,邪笑盎然:“太颜姐姐,你若想让三哥对你刮目相看,得从我九妹身上下些功夫,偷偷告诉你,这也是你们秀女要做的第二次比试” 梅太颜静静的听着,渐渐的嘴角弯出了一道绝美的笑 慕容长鸿这次的态度,更加让她坚定了要除去梅开芍的想法。 是时候让那个小贱人尝了尝苦头了 咚 梅开芍把葫芦做成的瓢仍在古井里,无奈的笑了笑。 自从没了菊香,她行动起来相对来说自由的多,不过像舀水这种事却实在是做的有些不习惯。 在现代都是自来水,在古代还要自己在古井旁压水 皇宫就是这么现实的地方,没有后台的她,太监宫女们是不会来伺候的。 梅开芍把水打好,食指漫不经心地拿着帕子在水里绕过 来绕过去,时不时地还打个哈欠。 “笨女人。”藏在草丛里玉雕般的小人儿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愤愤出声:“连帕子都不会洗!” 梅开芍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雪梅下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大约六七岁的模样,穿的是帅气的小骑马装,艳丽的红色衬着她巴掌大的小脸,显得越发飒爽英姿。 这是谁? 第28章小美女 看她的穿衣打扮,应该是非富即贵的官家小姐。 梅开芍一笑,懒懒的看着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小美女下巴一扬,手上的鞭子狠狠地甩着:“放肆!” 唰! 破风的鞭声迎面而来! 梅开芍薄唇微勾,腰杆向后一弯,单手撑着地,一个漂亮的翻转,抓住了鞭尾! 小美女冷笑了一声:“你身手倒是不错。” 梅开芍也笑了,一字一顿:“你身手还有待加强。” “你”小美女的脸鼓成了包子,白里透着粉。 梅开芍当然不会和一个孩子计较,把手中的鞭尾放了,浅笑地说:“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哼!”小美女拽拽地冷哼:“你现在才来讨好本我,已经晚了!” 梅开芍慵懒地打了哈欠,这孩子有点自我得过头了,埋头,继续洗自己的帕子。 “都说了,你不能这么洗!”小美女凶巴巴的跑过来,噔噔的两声:“你知不知道三”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硬生生的把三哥改成了:“三殿下的帕子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想要,你,你竟敢这么对待它,这可是京城里上等的绣娘绣成的帕子,天蚕成丝,西湖绸缎!” 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在观望,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无所不能的三哥,为什么会把帕子给这么一个一点都不怎样的秀女! 她可是听人说了,这个秀女跟个花痴一样,总没脸没皮的跟在大皇哥身后 这样的女人才配不上她的三哥! “你的意思是说这帕子很值钱?”梅开芍反问道。 小美女又哼了一声:“废话!” 梅开芍听后,帕子收起来,打定主意要换一条普通得拿给三殿下!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给我站住!”小美女见梅开芍转身要走,大声地喝了起来! 梅开芍大概知道这孩子来头不小,估计是某个王爷的女儿。 但是,军火幽灵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害怕”两个字。 她邪笑着将木盆放下,微微弯下腰,一把扯过小美女的腿,把她整个人都拎了起来:“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待人吗?” “放肆!”小美女头朝下,脸红耳赤地喝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尽敢这么对我,你,你死定了!” 梅开芍受教的听着,一手还拎着她,一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行了,这里就你和我两个人,就算我把你捆起来,揍一顿,也没人发现。” “你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小美女的两个小手攥成了拳头。 梅开芍摸了摸她的头:“我也不打你,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人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随便欺辱别人。” “谁准你摸我的头了!”小美女还气着,双颊又鼓了起来。 梅开芍看她那小模样还挺可爱,凑过去啵了一口:“你只要记住今天的教训,我就放了你。” 小美女一愣,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亲自己。 她的唇软软的,暖暖的,那感觉那感觉好像母亲 “九公主!” 突如其来的一道尖锐让小美女身子僵了僵。 就连梅开芍也低眸看向手中的孩子,柳眉皱了皱 她把一个公主拿在手中抖?抖的还特带劲儿 “你,你还不快点把九公主放下来!”跑过来的宫女气冲冲地指着梅开芍,跑得气息喘喘。 梅开芍松了手,态度也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反正抖都抖了,既来之则安之。 小美女站在地上,朝着梅开芍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说小主子,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那宫女跑过来,却不敢碰九公主,只诺诺的说着:“皇后娘娘找不到你,正着急呢。” 九公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本公主一会儿就过去,你急什么。” “可是您整整不见了两个时辰,奴,奴婢们生怕您是遇到了什么不讲理的人。”宫女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梅开芍瞪了一眼:“再冒犯了您。” 九公主嗯了一声:“本公主这次从塞外回来,宫里确实多了些不懂规矩的人。” “奴婢这就替您把这女人给教训了,来” 宫女来人啊三个字还未出口,就被九公主冷冷地打断了:“算了,她毕竟是秀女,本公主也不想与她计较,我们走!” “哎?”宫女有些不解 ,按照自家小主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性子一定会教训这个女人才对了,怎么这次变的宽容了? 九公主显然是个急躁的性子:“愣着干嘛,快跟上。” “是!”宫女重重的点下头,赶紧快步跟上,临走前,不由地看了梅开芍一眼,那眸光里充满了深意。 梅开芍给了她一个微笑,这九公主本性倒不坏,就是被惯的有些脱行:“小九,有空,再来找我玩。” 九公主闻言,狠狠的转头:“放肆!” 梅开芍弯着薄唇,不怒也不恼。 “小九这么难听的名字,只有你才会叫!”九公主小嘴巴抿着。 梅开芍喔了一声:“那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如烟!”九公主丢下这几个字就再也没回过头,小九那个破称呼简直太难听! 她不为难那个女人,也不是因为她给自己的感觉像母亲,而是而是因为她毕竟是秀女,她总得看在三哥的份上给那个女人点面子! 不,不对! 那个女人和三哥才没关系 总之,她大人大量饶了她这一次就是了! 九公主做好心理建设之后,便跟着自己的婢女去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见了她,那张端正的脸上明显的少了往常的严肃,就连嘴角都是柔和的:“烟儿,本宫的烟儿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烟儿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慕容如烟人小,礼数却做得周到。 皇后伸手虚扶了她一把,脸上带笑的说:“本宫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母后。” 慕容如烟垂着头,没说话。 “来。”皇后牵过慕容如烟的小手:“母后给你介绍一位姐姐,日后你再嫌宫里无聊了,就去她找玩。” 慕容如烟抬起了小脸,大大的眼睛眨着:“姐姐?” “嗯。”皇后点了点头,朝着站在一侧的梅太颜说:“太颜你过来。” 梅太颜盈盈一笑,莲花移步,朝着慕容如烟行了个礼:“九公主金安。” 慕容如烟有些傻眼,不过她很快就轻咳了一声:“这位姐姐生得倒漂亮。” 皇后被她那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笑呵呵的说着:“这位姐姐很有可能成为你的皇嫂,你可要把你那性子收收,别欺负人。” “烟儿知道。”慕容如烟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小孩子家家的本来就喜欢漂亮的事物,尤其是慕容如烟还是女孩子,自然一见梅太颜就心生好感。 还把自己从塞外带了的象骨,递给了梅太颜。 梅太颜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尤其是这种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开始的时候她听说慕容如烟要给自己的礼物,还蛮高兴的。 谁想到,这小公主竟给了她一块一不值的骨头! 梅太颜心中不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灿笑着接过来,让自己的婢女收下。 慕容如烟看了那动作多少有些失望,她以为这个仙子一样的姐姐肯定也会和她一样喜欢象骨的原来是不喜欢吗? 不过没关系,三哥说过,不能以自己的喜好去评判别人,她日后要好好和仙子姐姐相处 短短半个时辰。 梅太颜就快被这个九公主给闹的出气不顺! 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的孩子。 一会想去抓蛐蛐,一会想要爬树摘枣子。 若不是看在她在选妃上起着关键性的作用,梅太颜早就甩手不干了! “姐姐,姐姐,你看”慕容如烟摊开拢着的小手,里面是一只很可爱的小蝌蚪。 梅太颜最讨厌这种黏糊糊的东西,僵僵的看了一眼,刚想要说话。 突地! 那小蝌蚪一下子掉在了她的长裙上! 梅太颜猛然就站了起来,拿着帕子一下又一下的拍着自己的长裙:“这恶” 恶心两个字没吐出口,慕容如烟正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梅太颜硬生生的把心中的厌恶压下,虚伪的笑道:“烟儿,姐姐的裙子湿了穿着不舒服,你自己玩一会儿,就回宫好吗?” “嗯。”慕容如烟总归是愧疚了,却也说不出道歉的话来。 梅太颜一见终于可以甩掉这个小尾巴了,二话不说就回了住处。 “真是个脏小孩,怪不得会克死亲生父母!” 剩下只有自己和丫鬟秋霜两个人的时候,梅太颜才原形毕露,丑态都显了出来,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 秋霜听的一愣:“九公主?克死亲生父母?” “这事本小姐还是从母亲那里听说的,那个脏小孩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只不过是沾了死去的爹娘的光,当了个假”梅太颜拿起桌面上茶来 ,抿了一口压下心中的恼意,面带鄙视的说着自己的听闻。 第31章一点都不可爱 梅开芍看着这一幕,嘴角上始终是玩味的笑,看来,皇子们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张嘛。 是因为皇位吗? 梅开芍转眸看向慕容寒冰:“谢谢三殿下出手相助。”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都很感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帮了自己,更是因为他那句“梅家三代,代代忠良。” 在梅家易主的今日,还有人记得梅家曾经的付出,实属不易。 没想到这个三皇子看上去挺冷血,却是最有人情味的一个。 慕容寒冰没有看她,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仿佛刚刚帮她的人并非他。 梅开芍也不在意,耸耸肩,礼数周到的退下。 慕容烨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叫着身侧的人:“四弟,我们进去,今日还没向母后请安。” 四皇子没有异议地跟上。 凉亭里只剩下了慕容寒冰和慕容长鸿。 慕容长鸿先是抓耳挠腮了一阵,然后实在憋不出了,开口问道:“三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肠了?居然会帮那个女人!” “与你无关。”慕容寒冰执起黑子,薄唇微勾 慕容长鸿瞪眼:“什么与我无关,你不是最怕麻烦的?” “她还不曾让我觉得烦”慕容寒冰将黑子落下,接着起身。 慕容长鸿愣愣的坐在那,双眸里闪过一道又一道的诧异。 三哥他是什么意思? 想着,又看看了那逆转乾坤的棋局,瞳孔骤亮:“赢了,居然赢了!不愧是三哥!三三哥!”慕容长鸿边说着边邪气的笑了起来,追上那道寂静却奢华的背影:“你是什么时候布的局” 梅开芍身子贴着墙壁,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远,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异样。 原来,他护着她没有任何目的。 只是因为她让他觉得不烦? 这是什么理由?! 梅开芍站直了身子,也偷听的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 “哼,真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居然偷听!”树上传来稚嫩嚣张的哼笑。 梅开芍抬起眸来,扬唇一笑:“偷听的不止我一个,小九,你坐那么高,藏那么严实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在欣赏风景啊。” “你你”被拆穿的慕容如烟小脸一红:“你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梅开芍这点倒是同意:“姐这么帅气的人,用走可爱路线?” “你,你”慕容如烟败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不过让人郁闷的是,她居然觉得她这样还不错! 梅开芍笑笑:“好了,你不要在上面坐着了,现在天气凉,露水重,小心风寒,快点下来。” “本公主不想下去。”慕容如烟嘴巴嘟着,两只小手一插。 梅开芍一看她这样子,立马掉头就走。 “喂喂喂!”慕容如烟嚷嚷着:“你这个女人,你多说一次会死啊!” 梅开芍回眸一笑:“你不想下来,我说多少次,结果还不是一样。” “你,你就不会问问本公主,本公主为什么要在这上面吗?”慕容如烟憋的小脸微红。梅开芍摊手:“显而易见,你在偷听。” “除了偷听之外!”慕容如烟嘬了个小牙花:“你这女人,真是笨!” 梅开芍:“好,那请问小九,你跑到树上做什么去了。” “既然你问了,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慕容如烟下巴微扬,高傲的像只小孔雀。 梅开芍好笑:分明是她让自己问的? “那些秀女们都在找我。”慕容如烟一边说着,小耳朵也跟着耷拉了下来:“自从皇后娘娘说了让她们照顾我之后,全都想方设法地要来讨好我,可我知道,她们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我都听见了,她们说我骄纵蛮横,还还说我爹爹和娘亲是,是被我害算了!”慕容如烟小嘴巴一撇,眼眶通红。 梅开芍单手插着裘毛外套,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说话。 “我最讨厌她们那个模样!”慕容如烟越说,脸色越苍白:“明明告诉我说那不是我的错,那只是个意外,可背后呢,又说我是害死爹爹和娘亲的克星!” 梅开芍听久了,干脆靠在了树干上。 慕容如烟小手一背,把脸上的泪擦掉:“就就连祖母也讨厌我了,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因为我的任性,爹爹和娘亲就不会连夜赶路,更不会在半路上出事 ! “说完了?”梅开芍淡淡的打断她:“说完了就下来,我接着你,小孩子哭太久,脸一会儿会变难看。” 慕容如烟狠狠的看着她,像是在埋怨她的冷血,眼眶通红。 梅开芍也不和她废话,既然她不下来,她上去就是:“你错了,你奶奶不是讨厌你,她是在恨你!” “你!”慕容如烟倒抽了一口气:“你胡说!” 梅开芍握住她的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我没有胡说,一开始的时候,她肯定连看都不想看到你,毕竟你是害死她儿子的凶手。” “我”慕容如烟想起当初,她跑到祖母面前,祖母叫人把她送进宫的场景,眼眶更红了。 梅开芍把孩子拉过来,拥进怀里:“可是呢,小九,你是她的孙女,是她儿子的血脉。你们家因为势力大,很容易被官场上的人惦记。这场突变让她做了把你送进宫的决定,不是她不想见你,而是,她在保护你。” “可,可你分明说,她恨我!”慕容如烟指着她语句里的矛盾。 梅开芍轻笑:“她当然会恨你,你怎么能指望她对你没有怨恨,毕竟当初是你让你父母连夜赶回来的。” “我”慕容如烟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坠下来。 梅开芍伸手替她擦了擦:“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她爱你!” “爱?”慕容如烟迷茫的抬起了眸,然后摇了摇头:“不可能,她再也不会爱我了!” 梅开芍把孩子抱住:“我听皇后说,你每年生辰,你祖母都会托人送礼物进宫。” “她那只是走个形式,也许,就连那些礼物,都是她的婢女帮忙买的!”慕容如烟小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梅开芍轻轻地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你一直这么想,才和你祖母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你想你进宫的时候才四岁,你不告诉她,你喜欢什么,她当然只能凭着你小时候的喜好,去挑选礼物。小九,在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不要凭着自己的想法去想别人,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那那我该怎么办?”慕容如烟揉着通红的眼眶,鼻子抽抽搭搭。 梅开芍摸着自己的下巴:“通常这种情况呢,亲口去问比较好。” “不,不行!”慕容如烟大声否定:“祖母她根本不想看到我!” 嘭! 梅开芍屈指,敲在她的小脑袋上:“这种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嗯?”慕容如烟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拦腰一抗,抗在了肩上。 “你们家怎么走?”梅开芍随口问着。 慕容如烟愣愣的报了个地址。 离皇宫不远。 梅开芍动作很麻利,等慕容如烟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聂宅,祖母的门外。“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 那个女人倒是一点都不知道害羞为何物,完全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子。 看着战书的聂太君听到了动静,淡声吩咐身侧的丫鬟:“你出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 “是!”丫鬟刚想动,就见梅开芍掀帘走了进来,她皱了下眉:“你是?” 梅开芍一笑,不卑不亢:“梅开芍参见老太君。” “奴婢不记得收到过梅家的拜见帖。”丫鬟伸手把人拦下。 梅开芍也不着急。 只静了片刻,便听里屋的聂太君说:“让她进来。” “是!”丫鬟的眉有皱了一下,她认识这个女人,准确说整个京城没人不知道她。 梅开芍顿了顿,往回走:“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喂,你不要拽我!”慕容如烟挣扎着。 梅开芍狠狠的威胁她:“你再乱动,我打你屁屁了!” “你”慕容如烟半推半就的被梅开芍拉近了屋。 那丫鬟身形一震,眼中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小小姐!” 啪嚓 里屋传来一阵清脆的杯响。 慕容如烟听着,双眸黯了下来:“我们还是走。” “烟儿,是烟儿吗!”聂太君撑着拐杖,从里屋走了出来,声音哽咽。 慕容如烟浑身僵硬的站在那。 梅开芍一伸手,把她推进聂太君的怀里。 “烟儿。”聂太君颤抖地抚摸着慕容如烟的小脸:“你都长这么大了” 慕容如烟眼眶红红的叫了一声:“祖母。”便哇的一下子哭了出来。 聂太君紧紧的抱着她,老眼模糊。 丫鬟也在旁边擦了擦眼泪:“老太君天天都念叨着小小姐,如今总算是见到了。” 梅开芍含笑的看着一幕,身 子斜靠在墙壁上,等着聂太君和九公主续完旧,才出声:“小九,我们不能出来太久。” “嗯嗯嗯!”慕容如烟破涕而笑:“祖母,烟儿改日再来看你。” 聂太君摸着她的小手:“我跟你们一起进宫。”说着,她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你就是梅莲的亲生女儿?” “是,聂太君叫我开芍便好。”梅开芍笑着在前面带路。 聂太君点了点头,这孩子不错,不卑不亢,成熟礼貌,倒不像是传说的那般不堪 看来,流言终究是不可信的。 回宫的时候就更快了,三人坐的是软轿。 轿子里慕容如烟叽叽喳喳的说着宫里的趣事。 “祖母你都不知道,三哥居然会把自己的帕子给这个笨女人!” 闻言,聂老太君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光,她看着梅开芍,沉沉的笑了起来:“你开芍姐姐可一点都不笨。” 聪明如三殿下想必早已看出来了,梅开芍这孩子是块璞玉。只是不知道,殿下是如何打算的,难道他想 第29章来日方长 原来慕容如烟,并未真的姓慕容。 当年梅家落魄了,新一代的战将突起。 聂家一门亲率十万大军,北上抗敌,战功累累,为大湟立下了汗马功劳。 聂家一脉单传,到了聂准这一代,只剩下了女娃。 那女娃便是现在的九公主,慕容如烟! 前年年末,聂准夫妇大获全胜,本来想养足精神再班师回朝,因为聂夫人怀了身孕,并不适合日夜赶路。 可慕容如烟太想念他们了,不断的让人写信催促着他们快点回来。 聂准夫妇向来心疼这个女儿,便连夜抄着山涧小路,想着能早些回宫。 那一年,雪下得特别大。 车轮赶路赶的时间长了,一个控制不住。 那马车一歪一滑,连车带人都掉进了悬崖里。 父亲溺爱,母亲疼宠的聂如烟一下子就成了孤儿! 皇后当下便收她当了女儿,全朝必须以公主之礼相待,见如烟如见皇家。 其实皇后这么做,一则是真心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二则是为了稳住聂家那些旧部。 可不管皇后怎么努力,慕容如烟却是性情突变,脾气骄纵,唯有三殿下才能真正地管住她。 要是她拧起来比小魔王慕容长鸿的破坏力不分上下。 而不理世事的慕容寒冰似乎也只有在对待九公主时,才有那么一点点的耐性。 所以,要想讨三殿下和皇后欢心,最好的办法先俘虏九公主的心! 梅太颜说完,嘴角重新浮出了笑意,只要她能和九公主搞好关系,想要整死梅开芍那个贱女人又有何难 “阿嚏!” 是夜,刚刚从木桶里出来的梅开芍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睡觉,还没走到床边,就发现自己房间的贵妃椅上多出来一个人。 是他? 他怎么又来了? 梅开芍住了脚步,如墨一般的长发垂在身后,身上穿的衣服是古时的蝴蝶式睡袍,如火如荼的殷红色,袖口很大很宽,玉臂露在外面,只显得她更加的高挑白皙。 她挑眉看了一眼横在贵妃椅上的男子,今天的他比昨天还要俊美,穿的是黑色的披风外套,衣领处是同色的裘毛,再加上他那性感的薄唇,微翘的嘴,撑着银色面具的侧脸,支着长腿的卧姿,若是放在现代都可以直接拿去拍海报了。 可梅开芍不是萝莉,是女王。 这样的画面虽美却也不至于让她砰然心动。 最多也就是个欣赏。 她双手环胸,身子靠在房梁上,食指放在唇边,邪气的朝着男子吹了个口哨:“阁下不请自来的功力倒是越发的娴熟了。”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慢条斯理的把左手伸出来,双眸里带着少许的玩味。 梅开芍这才看清楚他掌心里的东西,那,那分明是她不见了的肚兜! 梅开芍脸上一红,上前一把就把那肚兜夺了回来:“无赖!” “如果你是因为肚兜的原因骂我,你最好先看看你脚下踩的是什么。”男子语气淡淡,修长的手指一指,神情慵懒。 梅开芍顺着他的手指低头轰! 她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 烧的脸颊火辣辣的。 她,她的亵裤怎么会? “喵!”趴在地上的野猫叫了一声,翻窗跃出了房。 原来是野猫搞的鬼! 梅开芍低头,胡乱的把贴身衣服塞进木盆里,回眸看着贵妃椅上的男子。 能这么平静拿着女子肚兜的人,不是太监就是变态。 很显然,这男人属于后者! 男子将手中的紫砂壶放下,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梅开芍的脸上,缓缓移上去,见到她白净的脸上一点点的红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极微的笑意。 梅开芍毕竟是秀女,这么一个大男人躺在她房间里,若是被谁看去了,说都说不清。 她扬唇一笑,朝着男人踱步走过去:“或许阁下还不知道,昨天夜里也有一个人进了我的闺房,今天一早就被三皇子命人捉去了净身房,差点做了太监。” “是么”男子神情淡漠的打了个哈欠,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梅开芍柳眉皱了一下,这个人怎么软硬不吃,油米不进?他就一点都不害怕? 再牛逼的刺客,也该担心会被抓? 难道他进宫不是来行刺的? “你见过那个三皇子了?”男子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梅开芍点头:“见过了。” “感觉怎么样?”男子语气淡淡,像是无意间问的。 梅开芍双眸一转,精明如初:“你没事做,总打听人家三皇子做什么?想刺杀他?” “没有。”男子执起紫砂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明明是很普通的动作,由他做起来却十分的矜贵,牙白色的指尖托着茶盏,漫不经心地来回把玩。 梅开芍挑着柳眉:“不是想杀他,却对他关注度这么高,你暗恋他啊?放弃,男男恋是没有结果的。” 她说得痞气,吊儿郎当地靠在石柱上,为的就是想要把这人气走。 男子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漠:“我呆够了,自然会走。” 又被看透了,梅开芍撇了下薄唇,倒也不在意,拿过白毛巾来,一手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一手将她先前自己洗好的帕子,方方正正地叠好,放进了一个黄色的小盒子里。 男子看着她的动作,薄唇勾了几分:“你似乎对这个帕子很宝贝。” “当然宝贝!”梅开芍煞有其事的说:“这可是三皇子用过的帕子。” “喔?”男子垂眸,吹着茶盏里的热水,眸底带了少许的光。 梅开芍一边按着盒子,一边嘀咕:“听人说他用过的帕子非常金贵,装好之后,再卖给其他秀女的话,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 “你要拿去卖?”男子慢条斯理地打断了她的话。 梅开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觉出了问题,竟觉得那里面带了一丝不悦:“是啊,怎么了?” “呵”男子冷冷一笑,带着银色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没怎么。” 悬在窗外的暗影却听的一阵冷汗,这个梅家二小姐竟连殿下最喜欢的帕子都敢拿去卖,还问怎么了?! 真是暗影伸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 “等一下”梅开芍按住男子的手腕,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然后猛地出手,朝着窗外掠了过去!暗影一个激灵,足尖轻点,滑出了十米远。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慵慵懒懒的女人,警惕性会这么的强! 梅开芍看着远去人影,眉眼一勾,吹了吹手中抓着的细丝,薄唇微扬。 古代的轻功,还真是不容小觑。 再看横卧在贵妃椅上的男子,俊脸上半点波澜都没有,他缓缓地从贵妃椅上站起来。 然后慢慢地朝着梅开芍走过去,他的脚步有些缓慢,走路的姿势却十分优雅,似乎有些随意。 擦身而过时,他侧了下脸,冰冷的气息吹在她的耳后:“女人,我们来日方长” 嗯?梅开芍双眸一眯,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缓步迈出木门,修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苍茫的夜色中。 “殿下。”吃了一惊的暗影整理好情绪,才从树梢掠过,单膝落在了地上。 男子的眸子,微微的扫过地上的跪拜之人,嘴角一片冰意:“回寒宫。” “是!” 夜色越发的浓了起来,虫鸣一声高过一声 翌日。 众多秀女又被召见入了宫门,这一次正位上坐着的只有皇后一人,她穿着鸾凤裘毛外衣,头戴珍珠发饰,眸光淡淡地从众多小姐身上掠过,沉沉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端庄:“你们应该都听说了,九公主刚刚从塞外回来,一个人终归是孤单了些,既然这些日子你们都住在苑里,有时间就多陪陪她。本宫就这么一个女儿,虽不是亲生的,却喜爱的紧,若是谁能哄得烟儿开心了,本宫自然会给赏赐” 在此期间,皇后提出来这么一个要求,很明显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照顾九公主成功与否,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这次的选妃结果。 所以秀女们都听得非常入神,手中的帕子紧着,惟恐错过一丝一毫。 唯有梅开芍有些心不在焉,低头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反正也没人会注意她,她也乐得轻松。 再加上今天一早,她就秘密找了个秀女,把三皇子的帕子换成了银锭,心情自然好 “三哥,你看那个秀女,都快睡着了。”隐在宫殿暗处的慕容如烟拉了拉慕容寒冰的衣袖,声音:“啊,我认识她,她昨天还把我拿在手上抖过来抖过去的,简直可恶!” 慕容寒冰半倚在里屋的华榻上,隔着内饰的珠帘,淡淡地扫了一眼大堂处伸着懒腰的女子。 慕容如烟重重地哼了一声:“连皇后娘娘交代事宜,她都不仔细听着,看来,她根本就不想成为妃子!” 闻言,慕容寒冰 瞳孔一缩,拿在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滞,杯中的茶水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慕容如烟奇怪地看着他:“三哥?” “嗯。”慕容寒冰语气淡淡的应着,一脸冷漠。 慕容如烟摸了摸她的小鼻梁,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三哥刚刚有那么一丝丝的生气? 零零散散地过了半个时辰。 皇后要说的终于说完了。 秀女们从宫殿出来,都在盘算着如何结识九公主。 慕容如烟性子火辣,又爱惹是生非,就像是一匹难训的小野马,比小魔王慕容长鸿还难对付! 梅太颜走在低声讨论的秀女中间,旁人说什么,她都是青涩一笑,美不胜收。 方媚儿同她对看了一眼,那眸底里分明带着只有两个人才能意会的笑。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嘴角微扬,这场选妃大典何曾公平过? 如果她猜的没错,皇后应该已经替梅太颜引见过九公主。至于方媚儿,皇后的表亲外侄女,定然也早就得到过消息。 只不过是避免秀女们嫉妒,表面装作无意罢了。 梅开芍伸手按住自己僵硬的脖颈来回的动了动。 梅太颜踱步走来,擦肩而过时,很低的一声嘲笑:“姐姐,你可要加油了,前天你那么的出彩,今日若是拔不得头筹,会让旁人嗤笑你只是一时好运的。” 第32章死罪 “老太君,到了。”梅开芍笑着出声,率先从软轿上跳了出来。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脚刚一落地就被侍卫团团地围在了中央! 这是怎么回事? “二姐”梅太颜莲花移步走过来,伸手拽住她的手:“你还不快点认罪!” 梅开芍笑了:“认罪?认什么罪?” “你绑了九公主,难道你还想否认不成?”梅太颜美目微凝的看着她,脸上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梅开芍指了指自己:“我绑了九公主?” “你就不要否认了!”方媚儿也走了过来,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我们已经听九公主身边的婢女说过了,昨日你对九公主不敬,你害怕今日讨不了九公主的喜欢,就把她绑出了宫打算伤害她。梅开芍,本小姐之前只觉得你死皮赖脸,没想到你竟是这么狠毒的心肠!” 梅开芍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这方媚儿和梅太颜,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就是想要陷害她! 果然,这两人的话音刚落,皇后就被一干人等簇拥着,从远处走了过来,眼中的怒火是那么的明显,头顶上凤冠的坠珠更是随着她走路的动作,甩得幅度很大。 “梅开芍。”皇后的语调没有方媚儿的那般尖锐:“你的所作所为,本宫近日来一直看在眼里,你不要以为你有免死金牌在手里,本宫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可知道你现在犯的是什么罪!是死罪!” 四皇子就站在皇后的身侧,抬高下巴,得意的看着她。 梅开芍不用想也知道,皇后那句“你不要以为你有免死金牌在手里。”是受了谁的影响。 她真是太高估这些皇子们的气量了,简直比女人还小气! “皇后娘娘,开芍只想问一句,如果不是九公主愿意跟我走,您真的以为我扛着她,能从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杀出一条血路来?”梅开芍的声音很平淡,平淡的就像是一个站在法院,手握证据的警司:“那些护卫都是摆设吗?他们又为什么不拦我?” 四皇子冷笑了一声:“烟儿性子善良,谁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诡计,把她诱拐出宫的?” “诱拐?”梅开芍玩味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坐在轿子里的慕容如烟站起来就想要出去! 聂老太君伸手按住她,朝着小孩摇了摇头,轻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慕容如烟实在不懂大人的世界是怎么了? 聂太君做了个嘘的动作,双眸里闪着精明的光。 轿外,梅太颜的美目里淌出了一行泪:“姐姐,自打进宫以来,我一直想尽办法护着你,可这一次,妹妹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母后!”四皇子双手抱拳:“皇儿恳请你大义灭亲,铲除了梅开芍这个妖女!” 四皇子的话刚刚说完,秀女们也都纷纷下跪,声音整整齐齐:“恳请皇后娘娘,铲除了梅开芍这个妖女!” 皇后重重的闭了一下眼,疲倦的大手一挥:“众护卫听令,把梅开芍给我拿下!” “慢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在轿外,慵慵懒懒,低沉性感。 另外一道是在轿内,苍老却是底气十足。 聂老太君笑了,伸手掀开轿帘:“皇后娘娘,请恕老身多嘴一句,您这个决定做得太武断了。” “老太君!”皇后一震,亲自迎上前。 聂老太君拄着拐杖从轿子上下来,对着轿子里说:“烟儿,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九公主一听这个,气焰如虹的跳了下来,一阵小跑,跑到了梅开芍的身边,重重地握住了她的手! 梅太颜看的眼前一片晕眩,这,这是怎么回事? “烟儿?”皇后扬着柳眉,脸上是难掩的震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孩子和谁这般亲近过,而现在居然连老太君都进宫了?!聂老太君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搭在梅开芍的手背上:“梅小姐看我这个老婆子孤独了,特意带了烟儿出宫,没想到竟被有心人以为她是要加害烟儿。我这个老太婆太久不入宫,倒是不知道梅莲的女儿会被欺负到如此地步。”说着,她转过头去,朝着皇后一笑:“这可真是让我们这些做战将的心寒。” 皇后脸上一白:“老太君” 方媚儿看皇后快要下不来台了,赶紧出声,语气里带着埋怨:“开芍姐姐,你怎么不早点说你是带着烟儿去看老太君的,你若是早些说了,我们又怎么会误会你啊!” 梅开芍偏头一笑,整了整自己的 衣领,邪气的笑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说聂太君和小九在轿子里吗,我就想知道你们会陷害我到何地步?我还想知道当年我梅家铁马垮境,血染江山,究竟值不值得!”说着她朝着皇后看过去,然后,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既然皇后娘娘想要治我的罪,那就治。”她那样笑着,脊梁挺的很直,虽然是跪着的姿势,却给众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开芍正好称了大家的愿,下去陪我梅家千千万万的战魂!” 她的声音清澈彻耳,回荡在九转回宫中,久久不退! 寒风阵阵,她昂着头颅,长袖被吹的猎猎作响。 聂老太君看着这一幕,眼眶微红,却又笑意款款。 这孩子真是聪明至极,好一个以退为进! 好一个称了大家的愿! 这么多年来,她究竟是受了多少委屈? 皇后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梅开芍,即便是她贵为皇后,也从未见过像梅开芍这样的女子。 她刚硬的如同她的娘亲梅莲。 却又比梅莲那个女人多了一份狡猾! 皇后当然不会治她的罪,她今天要是动了梅开芍一根手指头,势必会被天下人嗤笑到老!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小丫头逼得如此地步! 皇后紧了下手,落落大方的笑着:“你这傻孩子说什么罪不罪的,一场误会,还不快点起来。” “再开芍看来,这并非是误会。”梅开芍声音淡淡。 那她还想怎么样?想要用一己之力抗衡母后和众多秀女?慕容烨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嘲笑 皇后也皱起柳眉,这个梅开芍会不会太不识抬举了一点,可聂太君还在旁边看着呢,她不能 “老太君,你看这丫头性子就是倔,和她那个娘亲有的一拼,本宫倒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老太君可有办法?” 聂老太君淡漠的看了一眼:“娘娘,老身不是皇家人,端看您要怎么裁判。” “本宫”皇后捏了下帕子。 聂老太君知道不能把人逼太紧,笑着说道:“眼下三殿下也在,他之前倒是帮着皇上管过吏部,倒不如问问殿下,觉得这事该如何裁判?” 梅开芍一听这个,就觉得没戏了,他一个皇子当然是帮着自己母后,再说了,那里面还有他内定的皇妃呢,他 “死罪!”慕容寒冰扬唇一笑,从深深的暗影中走出来,一张俊脸在绚丽缤纷的华服中显得俊美异常,眉睫深深,黑眸深邃,精致的五官硬生生的把含苞带放的雪梅压了下去。 梅开芍攥了下手,好你个慕容寒冰,这么狠!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别以为你的手长的好看,我就会原谅等一下,他朝着她伸出手来是做什么? 梅开芍抬头,整个人都坠入了男子那双深如墨滩古井的黑眸,那双眸子像是带了魔力,仿佛能将她吸进去一般。 梅开芍有些发愣。 身旁的九公主小声的提醒:“你这个笨女人,三哥是想扶你起来,你愣着干嘛!” 哎?他不是判了她死罪吗? 怎么还要在她死之前搀她起来? “我真的是快被你搞疯了!”慕容如烟拽了拽梅开芍的袖口,声音小小:“你还不快点把手递给三哥,你要让他弯腰弯多久!”梅开芍总算回过神来了,伸手搭在男人的指尖上,摩擦间竟带出了一片酥麻。 她想这个三皇子太会做人了,临死前先给她个甜枣吃,好让她到了下面别怨恨他! 别说,她还真有那么一点心软 似乎是嫌弃她的手上沾了土,他只握了她一下,就松了手,一张亦正亦邪的俊脸上,是不沾世俗的优雅,眉眼如画,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她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透这个三皇子。 接着,她听到他说:“陷害忠良后代,自然是死罪” 他的声音不大,却阴寒的如同地狱里的催命符。 每个人,都感觉似乎瞬时的从头冰到了脚,连那全身的血液,都僵滞了 宫门前竟是安静的可怕。 仿佛连空气都被停滞了。 方媚儿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浑身僵硬的站在那,掌心的汗打湿了手中的帕子。 她看着皇后,张了张嘴,却又不敢说话。 皇后的脸上分明带了一丝无措,她看着慕容寒冰,柳眉皱了起来。 慕容寒冰却依旧是神情淡淡,让人看不任何的喜怒。 “媚儿,太颜,你们过来。”皇后权衡再三,终于下了决定。 梅太颜和方媚儿不解的踱步走过去。 更多 请收藏【bz】! 第33章活罪难逃 皇后舒展了柳眉:“本宫知道你们并非是真心要设计陷害开芍,但是你们在不了解事情真相之前,就信口开河,让开芍受了委屈。若本宫今天不给开芍一个交代,不仅对不起梅家,更对不起战死疆场的亡魂给本宫掌嘴三十!” “娘娘!”方媚儿惊呼出声,像是不敢相信皇后会做这么个决定。 梅太颜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不安,她望向四皇子,眼中含泪,希望他为自己解围。 四皇子那颗心早就在梅太颜的美目下变得酥麻发软了,转过头去对着皇后说:“母后,以皇儿看来” “你给我闭嘴!”皇后根本不允许他把话说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骂了一声,这老四一见美色就不分场合了,连老三半点的气度心机都没有学来! 皇后沉沉的喝道:“还不动手?是要等本宫亲自上手吗?” 梅太颜一愣,眼睫如娇艳半开的玫瑰花,皇后向来疼她,何时这般对待过她。 方媚儿更是面色大变,不敢置信地回头,得到的却是皇后冷淡的眼神。 两人心中早已恨极了梅开芍,缓缓抬起手,一下又一下拍在了自己脸上。 梅太颜嘴唇咬得鲜红,眼睛里泫然欲泣,自打她出生,就从没受过这般的羞辱,她是入宫来当妃子的,如今却要当着众人的面掌自己的嘴,这都是那个小贱人的原因!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她! 梅太颜抬手落在自己的如画的脸蛋上! 啪! 一下。 啪! 两下。 啪啪啪 整整三十下! 梅太颜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么深的侮辱感险些让她变了脸色,现在的她只恨不得亲手把梅开芍给撕了! 皇后按住她的手,暗暗的用力:“太颜,你与开芍是亲姐妹,姐妹哪有隔夜仇,你向来性子天真,本宫一向都知道,快去给你二姐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娘娘”梅太颜眸低含着泪。 皇后沉了下语调:“快去。” “是。”梅太颜莲花移步,走到梅开芍的面亲,想要在人前做好弯笑,却发现嘴角疼的厉害,不由又恨了几分:“是我误会二姐了。” 梅开芍看着她,缓缓一笑:“就像娘娘所言,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不过,妹妹,容我提醒你一句,不是误会,是冤枉!” “你”梅太颜气的一张小脸都变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把喉间的恶毒压下去:“姐姐说的是。” “好了。”皇后牵着这一对姐妹花的手,看向慕容寒冰,笑的端庄:“老三,本宫这么做,你可满意了?” 慕容寒冰神情淡淡的抬眸,墨黑色的双瞳里倒出梅开芍的影子:“满意吗?” 梅开芍愣愣的点了点头。 慕容寒冰语气慵懒,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那就好。” 众人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三皇子会插手宫内之事,可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个曾经受尽百般欺辱的花痴二小姐就要出人头地了! 哐当! 梅太颜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再也克制不住,一脚踹开挡在身前的木凳,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恶毒! 苏夫人一听说她的爱女被打了,就火速地赶到了宫里来。 看到爱女那张如花的脸蛋被打的红肿不堪,简直就要气疯了! “母亲。”梅太颜哭的难受,头埋在被子里,委屈的叫道:“你这次还说让女儿忍吗?再忍下去,那个小贱人就要爬到我头上来了!”苏夫人一听这个,气的脸色都变了,先是朝着丫鬟们发了一顿脾气:“眼睛瞎了是不是,还不快点拿些冰块来,让小姐拿着去去痛,一个接一个的没有谁让我顺心的!” 丫鬟们知道主子在气头上,也不敢多惹,赶紧的下去准备。 苏夫人把人支走之后,才伸出手来,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梅太颜的背:“以前我只当那小丫头成不了气候,一直不想你为了她弄脏了自己的手,如今看来,确实该给那贱蹄子一个教训!” “母亲”梅太颜这才抬起来,眼泪汪汪:“母亲有什么好主意?” 苏夫人笑了起来,声音沉沉;“本来容嬷嬷那条线,我是想着等你做了妃子再用也不迟,呵,你姑且等着,在选妃大典结束之前,母亲一定要让那贱蹄子死在这皇宫里!” 啪嚓 炉火烧的正旺。 皇后听说苏夫人进宫了,便吩咐着宫女 将人带了过来。 “今日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苏夫人很会察言观色,还没等皇后说出来,便道:“奴婢来的匆忙,本该先是来娘娘这边请罪,可实在是心疼我那女儿。奴婢知道娘娘难做,若不是娘娘的大恩,我那女儿恐怕一条命都没有,陷害忠良后代,这么大帽子扣下来,挨了几个巴掌算是奴婢祖上积德了。” “本宫就知道你明白事理。”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别怨老三,他打小就在军中,向来最尊敬战将遗孤。” 苏夫人赶紧跪下:“娘娘言重了,奴婢怎么会怨三殿下,这事只不过是有心人闹大了罢了。” 闻言,皇后一阵沉默。 最后,才抬了抬手:“起来。” 声音已然不复先前的亲热。 苏夫人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般,但如今她还不想表态。 她知道皇后中意的是大皇子,可皇上中意的却是三皇子。 这选妃之后,怕是就要立储了! 在太颜还没有成为妃子之前,她绝对不能随便选边站!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等到苏夫人退下,皇后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嘴角带着嘲讽:“她倒是想的美,罢了,就等选妃大典之后,再看局势罢。” “娘娘。”一个身着翠衣的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俯身在皇后耳边悄语了几句。 皇后的眉微微的皱了起来:“你是说老三也去了?” “是!”嬷嬷规矩的垂头。 皇后伸手摆弄了几下手腕上的佛珠,老三这一步究竟是走的什么棋 “三哥,瞧我给你抓个小鲫鱼去!”慕容如烟性子活泼,也不怕水冷,穿着雨鞋就进了池塘,手里还拿着捞雨的小篓子,小脸上满是认真。 慕容寒冰也不阻止她,眉眼淡漠的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瓷杯,姿势优雅疏离。 梅开芍就坐在他旁边,嘴角微抽,心想你们哥俩儿想捞鱼,可以去三殿下的寒宫啊,他那竹林池塘都有,非跑到秀女住的苑子里来,又叫她陪同,是诚心再给她拉仇恨吗! “你似乎不太想看到本皇子。”慕容寒冰握着瓷杯,闲闲饮茶,说出来的话确是一针见血。 像是觉得有些趣味了,屈起手臂撑着腮看着她。 梅开芍被他看得不大自然,勉强一笑:“怎么会,三殿下俊美,我一时看呆了而已。” 慕容寒冰在宫里活了这么多久,看的人多了去了,她这脸色实在不像是看呆了,倒是有点掩住的不耐。 这宫里多少个秀女,排着队,等着瞧他呢。 她倒是好! 慕容寒冰双眸微微一冰,起身站起来,神情冰冷的由着众人簇拥着出了苑子。脑海里有浮出过的话:“连皇后娘娘交代事宜,她都不仔细听着,看来,她根本就不想成为妃子!” 慕容寒冰步子一顿。 伺候的小太监差点撞到他身上。 正好皇上那边派了人来寻慕容寒冰去下棋。 ,赶紧带着一干人换了方向。 养心殿里,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凝重。 “听说今天你管了一档子事?”皇帝说话时带着深思,总是让人揣摩不透圣意,长年的浸淫于权势中,让他看起不怒而威。 即便是当着皇帝,慕容寒冰的慵懒也未减丝毫:“是。” “现在就你与朕两个人。”皇帝吹了吹手中的茶:“朕也懒得去猜你的那些心思,你今日帮梅家二小姐,莫非是想选她为妃?” 慕容寒冰微微的勾了下薄唇:“两码事,若不是她,皇儿也会出手。” “朕可没见过你这么热心。”皇帝显然不相信那番说辞:“朕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你选谁都行,就是不能选梅开芍,她的名声不好,背后又没人,拿什么帮你。” 慕容寒冰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撑着下巴:“说完了?” “不要以为朕宠着你,你就可以在朕的面前乱来!”皇帝看了身旁伺候的孙公公一眼,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慕容寒冰掸了掸指尖的烟灰:“皇儿知道了” 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孙公公站在这对父子的身后,一直不断的擦着额上的冷汗,普天下之也只有三殿下敢这样和皇上说话了。 奇怪的是,三殿下越是这般叛逆,事后皇上还就越高兴,还说什么三殿下这孩子面冷心热 “本公主回来了!”慕容如烟手上抓着金鱼,脚下踩着小雨鞋,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紧接着小脸一垮:“三哥呢?” 第30章唯一的爱好 “呵,”梅开芍本身就比梅太颜要高出一头,不知道是不是灵魂换了的原因,新生的她侧脸望过去,多了些其他女子没有的帅气俊逸,她微微弯下腰,一手摸着裘毛外套,一手将长发撩到耳后:“放心,我就算拔不得头筹,也会尽力把你比下去” 梅太颜手指一攥:“你”这个小贱人简直是太嚣张了! “嘘,安静安静。”梅开芍把手指放在薄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旁人可都看着呢,千万别毁了你那清纯可爱c天真浪漫的形象。” 梅太颜薄唇咬了一下,再抬眸时已是灿烂的笑:“太颜不想和姐姐争什么,姐姐何苦总是这么欺负我?” “我,欺负你?”梅开芍先是好笑的弯了下薄唇,然后清澈了声音:“没办法,目前来说,这是我唯一的爱好。” 梅太颜被噎得脸上一阵发白。 “妹妹,何必和这种不识抬举的人说这么多。”方媚儿揽过梅太颜的手,不屑地看了梅开芍一眼,由众秀女簇拥着出了苑子。 梅开芍一笑,朝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却在转角处不由的停下了步子。 那里设着一个古亭,亭中央是个石桌,石桌上的暖炉煮着清酒,几位皇子坐在那,像是在对弈 梅开芍柳眉一皱,不知是否该过去行礼。 就在这时,最是慵懒奢华的男子略微抬起了眸,点点阳光透过树叶照耀在他身上,仿佛有光芒从他的体内流转绽放出来。 是三皇子 被看到了? 梅开芍笑了笑,远远地朝着那些皇子们,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正要准备走,突然三皇子开口道:“本皇子的帕子,你可洗好了?” 梅开芍身形一顿,朝着那俊美非凡的人望过去,只见他手里托着酒盏,眼睛并没有看她,而是在注视着桌上的棋局,声音不冷不热。 “洗是洗好了,只不过没带在身上。”梅开芍笑笑,即便是对上冰一样的三皇子,也不见丝毫的慌乱。 “是么慕容寒冰转着手中的酒盏,朝着一侧伺候的人吩咐:“暗一,把东西拿给她看看。” “是!”暗影领命,踱步朝着亭外的梅开芍走了过去。 小魔王慕容长鸿拉直了脖子,俊逸的身形也立了起来,邪魅的脸上带着玩味:“三哥,你让暗一拿什么东西给那女人瞧?” “与你无关。”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将慕容长鸿手中的黑子捏过来,随手一执。 啪 清脆的响声让对面坐着指导四皇子下棋的慕容烨本是得意的眸光一冰,他看了看棋局之后,才将眸光放在了梅开芍的身上,眼底微寒。 梅开芍看着暗影手中拖着的小木箱,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这是她今天早上卖出去的帕子? 不会? 运气这么背,被人抓了个现行? 梅开芍自认为做事滴水不漏,她选的是性格最为内敛的秀女为买主,应该不会被人知道才对 “梅小姐可觉得那东西眼熟?”慕容寒冰从石凳上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了下自己的袖口,高高在上地看着她,懒散中带着如冰一样的锐气。 “嗯。”梅开芍脑袋点了一下,也没说话,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她把三皇子贴身帕子卖了,还被人家抓了个正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出师不利? 她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没出过这种差错啊 慕容寒冰见她垂头丧气地站在那,一副纠结的模样,倒像是小九受了夫子的训,表面上恭恭敬敬,心中却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如同狡猾的小狐狸,先是给你头让你摸摸,再来就是伸出爪子来挠你,真是个不听话的物 慕容寒冰将手垂下,眼中带了丝极快的笑。慕容长鸿就站在他的身侧,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儿地揉了揉眼:“三哥,你”刚刚是笑了? “既然眼熟,你就收下,这次该怎么做,想必也不用本皇子再教你。”慕容寒冰冷声打断他的话,朝着梅开芍道:“若是再让本皇子从其他秀女的手里发现它,呵” 梅开芍一听这话,算是知道了,不是自己不够聪明,是敌人太狡猾腹黑。 他也不罚她,只让她看着这帕子时刻记住这件事,像是故意在抓她的小把柄。 倒是有趣。 梅开芍抬起眸来,在皇宫这段时间里,姐姐我就陪你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只不过谁是老鼠,谁是猫,那可不一定 “开芍谢三殿下赏赐”梅开芍一笑,伸手将木盒接了过来,他只说不准给秀女,又没说过不准给其他人,等她办好了梅家的事,远走高飞,把这帕子卖到皇宫外面去,也是一样。 皇子们看不见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只听这两个人你言我语的来回,都有些莫名其妙。 可但凡是有心的人,略微动一下脑子,便能猜出来,更何况是常年跟在慕容寒冰身后的慕容长鸿,他像是突然之间恍然大悟,惊讶的问道:“三哥,她该不会是把你的” “七弟,看着你的棋。”慕容寒冰不紧不慢的开口。 慕容长鸿只好把那句“她该不会是把你的帕子给了其他秀女。”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只是那双湛黑的眸子,却不由得在两个人身上打着转,亮如泼墨。 聪明如慕容烨当然也看出了这里面的章,他没有太大的的情绪波动,表现得丝毫都不在意,只不过看向梅开芍的眸里,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地改变着。 下棋的四皇子沉声一笑:“说起帕子来,我记得梅小姐之前还托过本皇子,送帕子给大哥,只是时隔太久了,是吗,梅小姐?” 慕容寒冰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滞,杯中的水微漾,激起几波若隐若现的水汶。 梅开芍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皇子又想拿她开涮。 她怎么会不记得那块帕子,曾经傻傻的梅开芍把手指都绣破了,也不过只秀出一对不堪入目的鸳鸯来。 她是在大街上碰到四皇子的,知晓他和自己的未婚夫要好,便拦了软轿,恳请他把帕子送进宫去。 四皇子非但没有送,反而命人将帕子挂在了城楼上,无论是进京还是离城的人,都能见到那绣功粗糙的帕子。 她还记得当时梅太颜,勾着红唇对她说:“二姐,你千万可别记恨四皇子,他也没想过会惹来这么多人的围观。” 那时候,她傻听不出好赖话。 梅太颜笑意款款的说:“不过既然是送给殿下的,那倒真该请殿下来瞧瞧。” “对,对,对。”四皇子含笑着认同。 不出半个时辰,一身锦衣的慕容烨就来到了城楼底下。 他只是冷冷一笑,对着她说:“这么难看的帕子你都拿的出手,梅开芍本皇子倒是低估了你的厚脸皮。” 说完,他便走了,同梅太颜一起上了软轿。 她就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众人哄笑,如同看小丑一般的看着她。 可那时候,她的眼里仿佛只剩下了城楼上的帕子和自己扎破的手指 这么深的羞辱感,她怎么可能忘记! “确实有意思。”梅开芍抬起眸来,瞳孔微寒的看向四皇子:“若不是那件事,开芍还不知道原来四殿下的乐趣就是欺负无还击之力的女子,喔,对了,当时您很高兴,看我被那么多人嘲笑。” 四皇子攥紧了拳:“梅开芍,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谁!敢在本皇子面前放肆!” “殿下,我说的可都是事实。”梅开芍轻轻的笑了起来:“可惜了,我娘梅莲留了一块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在我手里,否则的话,我岂不是早就被殿下给玩死了。” 像是被她的话戳中了神经,四皇子的脸上一阵冷意:“梅开芍,你逍遥不了多久,不要以为你有免死金牌就能无法无天,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四哥!”小魔王拽了拽他的衣袖:“不至于。”四皇子甩开他的手,诧异道:“九弟,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也很讨厌这个花痴女人吗?” “我”慕容长鸿确实不喜欢梅开芍,可今天这状况,明显是他家四哥有些过了。 谁都知道当年帕子的事,是梅开芍心中的痛。 那时候,她呆呆的坐在城门口,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但凡是有一点羞耻心的人,肯定都不愿意再提那件事。 可四哥偏偏要挑在这时候说起来,分明是想要嘲笑她 “你什么你,你就是太心软,这女人最近简直是疯了,不仅当街殴打兄长,连太颜都敢欺负,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四皇子说着,愤愤地将手中的棋子一扔!就指挥着护卫们把梅开芍给绑了! 可那颗棋子也不知怎么,就滑到了慕容寒冰的手上。 “再教训她之前,四弟最好给我解释。”他抬了抬自己的手,慵懒懒的说着:“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用棋子打我?嗯?” 慕容寒冰的气场是无人能敌的,即便是在众多皇子面前,也依旧是目空一切的淡漠。 这样的慕容寒冰,根本没有人敢招惹。 即便是四皇子,看到他也要退让三分,又怎么可能会打他? 关键是那棋子只不过是掉在了他的 手上而已这,这和打有什么关系? “三哥”四皇子着急的想要解释。 慕容寒冰声音淡淡地打断他:“梅家三代,代代忠良,你这样做,父皇知道吗?” 四皇子一听这个,脸色突变,苍白着薄唇,看向不发一言的慕容烨。 慕容烨放在腿侧的手,攥了攥,又松开:“四弟,把人撤了。” “大”四皇子还想说话,直到对上慕容烨如冰的眸光,才挥手拂袖:“你们都退下。” 第34章一石二鸟 “三殿下?”梅开芍吃着盘子里的干果,不甚在意的回道:“喔,他回去了。” 慕容如烟急了:“他怎么突然之间回去了?我们都商量好了,今儿晌午在你这吃饭,一定是你把他给气走了,你这个笨女人!” “小九,这次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在他面前规矩着呢。”梅开芍把瓜子剥开,吃相虽痞气,却也说不出的优雅。 慕容如烟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你,真是气个人了,平白浪费了我给你制造的机会!你也不知道借机抓住三哥的心,就知道吃吃吃!哼!” “咳,咳咳”梅开芍一口干果没吞下去,咳的整张脸都红了:“你,给我制造机会?让我抓住三殿下的心?”看不出来啊,这孩子还有当媒婆的爱好。 慕容如烟把手中的小篓子一放,愤愤的说:“不然你以为大冬天的本公主去捞什么鱼啊,那水里冷的要死!” 闻言,梅开芍心口一暖,一把将慕容如烟抱在怀里,好好的蹂躏了一番。 慕容如烟脸上红红,小嘴却倔强:“你看看你,还是个秀女呢,别总是对本公主动手动脚。” 梅开芍看着她那傲娇的小模样,又亲了她一口。 两个人玩的开了。 慕容如烟趴在梅开芍的腿上,正儿八经的说:“明日就是祈福的日子,按照规矩,皇后娘娘会带着皇子们和看得顺眼的几个秀女出宫,去城外的法华寺诵经。本来这名单里没你,经过今日这事,皇后娘娘肯定会带你去,你今儿晚上好好收拾收拾,明儿得起个大早了。” “好。”梅开芍一笑,眸光湛湛的将手中的瓜子放下,嘴角微弯,她不信皇后会这么好心,这趟法华寺之路,呵,怕是不会走的容易 果然,第二天天还没亮,皇后那里就派人传话,让梅开芍准备好跟着出宫。 梅开芍懒懒地应着,收拾起东西来远远比其他的秀女麻利。 没人给她束发,她干脆穿了一身黑色骑马装,长发一紧,简单率性,头上插着一根步摇,又不失端庄。 这样爬山走路都方便,无论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她都可以绝地反击! 其他三位秀女出门之前要做好多准备,穿什么衣服,带什么首饰,配什么发型,样样都要试上几次,就连手上温着的暖炉都比旁人的烧制得精致。 这次出的是远门,坐轿子是不行了。 皇后仁慈,替秀女和皇子们都准备了马车。 若是皇子们乐意骑马就骑马去,若是不喜骑马就坐车去。 奴才们伺候得也很周到,马车上都铺了毛绒绒的垫子,坐上去十分舒适。 可自古男儿热血,那些皇子们大多都没有坐车,而是骑在战马上,一排看过去,个个俊美非凡,让伺候的宫女脸蛋都红了。 其中大皇子慕容烨的长相尤为出众,眉眼深深,鼻梁挺拔,被一身戎装衬得英气逼人。 连梅太颜经过时,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方媚儿更是心跳极快,眸光里带着明显的爱慕。 慕容烨举止得体,脸上始终带着不近不远的笑。 皇后看得满意,不住地点头。 “怎么三哥还没来?”慕容长鸿问着身侧伺候的青衣太监:“本皇子让你去寒宫通知三哥,你去了吗?” 青衣太监恭敬的牵着马,双眸微垂:“回殿下,奴才去过了,三殿下还在睡,寒宫的人让咱们先走,三殿下晚些跟上。” 慕容长鸿扶额,他这个三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能睡! “本皇子知道了。”小魔王脸上带着邪气:“皇后娘娘若是问起了,你知道该怎么说。” 青衣太监点了下头,态度严谨。 不消片刻,皇后那边果然问起了慕容寒冰,下面的人早就找好了说辞。 这番说辞还是皇上那边叮嘱,说是三殿下昨夜念了一晚的经,晚些再出发。 梅开芍立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回想了一下慕容寒冰俊美如冰的脸,再想想这番说辞。不由好笑,那样危险的三皇子实在不像是会念诵佛经的男人。 “还是老三会做事。”皇后眸光淡淡的看向慕容烨,意有所指:“你们都学着点。” 四皇子还为昨日的事情冷着一张脸。 慕容烨却是一笑,像是把他身上所有的冰寒都融了下去:“皇儿谨记母后教导。”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看着这个雍荣华贵的男人,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慕容烨不念儿时旧情,冷眼看她受尽欺辱,甚至还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给了她一纸休书 ! 并不是因为她变傻了,而是因为她对他来说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仔细想来也对,她无权无势,只有梅莲死前给她的免死金牌。 这么多年的痴傻,更是白白将梅家权势拱手让人! 不过,这都是只是暂时的。 呵 “二姐今日的打扮倒与我们不同。”梅太颜小步走来,灿笑着拉起她的手,一身紫色七重锦绣绫罗纱衣,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嘴上弯着天真的弧,眼底却是只有梅开芍才能看出的毒意:“倒是适合走山路呢。” 梅开芍一笑,不冷不淡:“我左右就这么几件衣服,比不上妹妹,自然是什么方便穿什么。” “二姐说的是。”梅太颜紧紧的抿了一下薄唇。 皇后看着她们,眸低浮笑:“看到你们相处的这般好,本宫也就放心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启程。” “是!”长年跟在皇帝身边的孙公公站直了身子,尖着嗓,吊喊了一声:“启程!” 走在最前面的是护卫队,接着是戎装伟岸的皇子们,绕在皇后凤鸾的四侧,好不威武。 秀女们是跟在最后面的,安排了两个宽敞的马车。 梅太颜和方媚儿相视一笑,率先挑了马车,由丫鬟搀扶着踩了上去。 “呀!”和梅开芍一组的秀女,脸色一变,指着那马车:“车轮好像被东西卡住了。” 梅开芍侧身,冷冷地笑了起来,车轮何止是被卡出了,这样的车轮如果走山路的话,肯定会摔进悬崖里去! 这法子还真是毒! 梅开芍站直了身子,见那几个侍卫还在想办法把东西从车轮里抽出来,便问了一句:“还有没有其他马车?” “马车倒是有的是,就是再去准备太浪费时间,小姐们要是耽误了时辰,可是大罪!”伺候的太监在旁边急急的插嘴。 梅开芍看了他一眼,眸光冷然。 小太监竟觉得被看穿了,吓的一惊,向后退了退。 聪明如梅开芍到了这一步,早已看出,这场局是有人故意布的,就是为了要让她上车,否则为何别的马车没事,偏偏到了她这辆就出了岔子,如今山路上积了雪,只要她上了这车子,肯定会在半路摔死,到时候即便是衙门查起来,也顶多算是个意外事故。 梅开芍双瞳眯了眯,小太监着急了,催促着,让她们快点上车。 “怎么回事?” 头顶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嗓音。 梅开芍抬眸,是一个穿着黑衣长袍的侍卫,他手上没有刀,拿着一盏玉笛,长的虽不绝色,却是棱角分明,十分耐看,看那气度,却又和旁人不同。 小太监连忙行礼:“暗一大人,不碍事,只不过是马车受了阻碍,现在已经修好了。” 暗一看了看那马车,再看看梅开芍,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皱起了那双浓黑的眉。 主子吩咐让他过来瞧瞧,可现在 “暗一,让她过来。”冰冷,优雅,霸气中却不失礼仪,说得差不多就是这种声音。 梅开芍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驻着一辆雕花黑木马车,那马车很大,没有多余的装饰,车顶上刻着浮云的花型,用的是上好的檀木,低调中透着难掩的奢华。众人一见那马车,纷纷下跪高喊:“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是这样的架势,车上的人都懒得出来,隔着车帘,声音淡淡道:“都起来。” 梅开芍摸了摸鼻梁,心想这个三皇子该不会是还没睡醒呢? “殿下。”小太监做小俯身,声音里带着讨好:“皇后娘娘他们已经走了,要不小的给您在前面带路?” 小太监维持那姿势久了,嘴都快要笑僵硬了。 “不用。”慕容寒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把梅小姐叫来。” 小太监攥了下手:“这,这似乎不太妥,梅小姐她是秀女,这要万一坏了殿下的名声,皇后娘娘肯定会责怪小的。” “呵呵”隔着车帘是一阵阵低沉的笑,极具富有磁性。 梅开芍一听那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冷! “本皇子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子做的决定,下人也能说三道四了。”慕容寒冰的声音很淡很轻,可即便是这样,也让小太监吓的瞬间就跪在了地上! “三三殿下,小” 慕容寒冰笑意阵阵:“看来是我这些年太过温柔了,暗一,把他带上,带给母后,毕竟是她的奴才。” “是!”暗一一个用力就把太监拎了起来。 那太监早已不敢开口说话了,嘴唇苍白无色的难看,欲害人者下场总归好不到哪里去。 梅开芍站在一旁,也不发声, 只是静静的看着。 “上来。” 这一声是对着她说的? 梅开芍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第31章一点都不可爱 梅开芍看着这一幕,嘴角上始终是玩味的笑,看来,皇子们之间的关系也很紧张嘛。 是因为皇位吗? 梅开芍转眸看向慕容寒冰:“谢谢三殿下出手相助。”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她都很感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帮了自己,更是因为他那句“梅家三代,代代忠良。” 在梅家易主的今日,还有人记得梅家曾经的付出,实属不易。 没想到这个三皇子看上去挺冷血,却是最有人情味的一个。 慕容寒冰没有看她,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仿佛刚刚帮她的人并非他。 梅开芍也不在意,耸耸肩,礼数周到的退下。 慕容烨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叫着身侧的人:“四弟,我们进去,今日还没向母后请安。” 四皇子没有异议地跟上。 凉亭里只剩下了慕容寒冰和慕容长鸿。 慕容长鸿先是抓耳挠腮了一阵,然后实在憋不出了,开口问道:“三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肠了?居然会帮那个女人!” “与你无关。”慕容寒冰执起黑子,薄唇微勾 慕容长鸿瞪眼:“什么与我无关,你不是最怕麻烦的?” “她还不曾让我觉得烦”慕容寒冰将黑子落下,接着起身。 慕容长鸿愣愣的坐在那,双眸里闪过一道又一道的诧异。 三哥他是什么意思? 想着,又看看了那逆转乾坤的棋局,瞳孔骤亮:“赢了,居然赢了!不愧是三哥!三三哥!”慕容长鸿边说着边邪气的笑了起来,追上那道寂静却奢华的背影:“你是什么时候布的局” 梅开芍身子贴着墙壁,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远,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异样。 原来,他护着她没有任何目的。 只是因为她让他觉得不烦? 这是什么理由?! 梅开芍站直了身子,也偷听的差不多了,正准备离开 “哼,真是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居然偷听!”树上传来稚嫩嚣张的哼笑。 梅开芍抬起眸来,扬唇一笑:“偷听的不止我一个,小九,你坐那么高,藏那么严实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在欣赏风景啊。” “你你”被拆穿的慕容如烟小脸一红:“你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梅开芍这点倒是同意:“姐这么帅气的人,用走可爱路线?” “你,你”慕容如烟败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不过让人郁闷的是,她居然觉得她这样还不错! 梅开芍笑笑:“好了,你不要在上面坐着了,现在天气凉,露水重,小心风寒,快点下来。” “本公主不想下去。”慕容如烟嘴巴嘟着,两只小手一插。 梅开芍一看她这样子,立马掉头就走。 “喂喂喂!”慕容如烟嚷嚷着:“你这个女人,你多说一次会死啊!” 梅开芍回眸一笑:“你不想下来,我说多少次,结果还不是一样。” “你,你就不会问问本公主,本公主为什么要在这上面吗?”慕容如烟憋的小脸微红。梅开芍摊手:“显而易见,你在偷听。” “除了偷听之外!”慕容如烟嘬了个小牙花:“你这女人,真是笨!” 梅开芍:“好,那请问小九,你跑到树上做什么去了。” “既然你问了,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慕容如烟下巴微扬,高傲的像只小孔雀。 梅开芍好笑:分明是她让自己问的? “那些秀女们都在找我。”慕容如烟一边说着,小耳朵也跟着耷拉了下来:“自从皇后娘娘说了让她们照顾我之后,全都想方设法地要来讨好我,可我知道,她们根本一点都不喜欢我!我都听见了,她们说我骄纵蛮横,还还说我爹爹和娘亲是,是被我害算了!”慕容如烟小嘴巴一撇,眼眶通红。 梅开芍单手插着裘毛外套,静静的听着,并没有说话。 “我最讨厌她们那个模样!”慕容如烟越说,脸色越苍白:“明明告诉我说那不是我的错,那只是个意外,可背后呢,又说我是害死爹爹和娘亲的克星!” 梅开芍听久了,干脆靠在了树干上。 慕容如烟小手一背,把脸上的泪擦掉:“就就连祖母也讨厌我了,如果那个时候不是因为我的任性,爹爹和娘亲就不会连夜赶路,更不会在半路上出事 ! “说完了?”梅开芍淡淡的打断她:“说完了就下来,我接着你,小孩子哭太久,脸一会儿会变难看。” 慕容如烟狠狠的看着她,像是在埋怨她的冷血,眼眶通红。 梅开芍也不和她废话,既然她不下来,她上去就是:“你错了,你奶奶不是讨厌你,她是在恨你!” “你!”慕容如烟倒抽了一口气:“你胡说!” 梅开芍握住她的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我没有胡说,一开始的时候,她肯定连看都不想看到你,毕竟你是害死她儿子的凶手。” “我”慕容如烟想起当初,她跑到祖母面前,祖母叫人把她送进宫的场景,眼眶更红了。 梅开芍把孩子拉过来,拥进怀里:“可是呢,小九,你是她的孙女,是她儿子的血脉。你们家因为势力大,很容易被官场上的人惦记。这场突变让她做了把你送进宫的决定,不是她不想见你,而是,她在保护你。” “可,可你分明说,她恨我!”慕容如烟指着她语句里的矛盾。 梅开芍轻笑:“她当然会恨你,你怎么能指望她对你没有怨恨,毕竟当初是你让你父母连夜赶回来的。” “我”慕容如烟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坠下来。 梅开芍伸手替她擦了擦:“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她爱你!” “爱?”慕容如烟迷茫的抬起了眸,然后摇了摇头:“不可能,她再也不会爱我了!” 梅开芍把孩子抱住:“我听皇后说,你每年生辰,你祖母都会托人送礼物进宫。” “她那只是走个形式,也许,就连那些礼物,都是她的婢女帮忙买的!”慕容如烟小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梅开芍轻轻地叹了口气:“就是因为你一直这么想,才和你祖母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你想你进宫的时候才四岁,你不告诉她,你喜欢什么,她当然只能凭着你小时候的喜好,去挑选礼物。小九,在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之前,不要凭着自己的想法去想别人,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那那我该怎么办?”慕容如烟揉着通红的眼眶,鼻子抽抽搭搭。 梅开芍摸着自己的下巴:“通常这种情况呢,亲口去问比较好。” “不,不行!”慕容如烟大声否定:“祖母她根本不想看到我!” 嘭! 梅开芍屈指,敲在她的小脑袋上:“这种事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嗯?”慕容如烟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拦腰一抗,抗在了肩上。 “你们家怎么走?”梅开芍随口问着。 慕容如烟愣愣的报了个地址。 离皇宫不远。 梅开芍动作很麻利,等慕容如烟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聂宅,祖母的门外。“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进来。” 那个女人倒是一点都不知道害羞为何物,完全是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屋子。 看着战书的聂太君听到了动静,淡声吩咐身侧的丫鬟:“你出去看看,外面出了什么事。” “是!”丫鬟刚想动,就见梅开芍掀帘走了进来,她皱了下眉:“你是?” 梅开芍一笑,不卑不亢:“梅开芍参见老太君。” “奴婢不记得收到过梅家的拜见帖。”丫鬟伸手把人拦下。 梅开芍也不着急。 只静了片刻,便听里屋的聂太君说:“让她进来。” “是!”丫鬟的眉有皱了一下,她认识这个女人,准确说整个京城没人不知道她。 梅开芍顿了顿,往回走:“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喂,你不要拽我!”慕容如烟挣扎着。 梅开芍狠狠的威胁她:“你再乱动,我打你屁屁了!” “你”慕容如烟半推半就的被梅开芍拉近了屋。 那丫鬟身形一震,眼中带着明显的不可思议:“小小姐!” 啪嚓 里屋传来一阵清脆的杯响。 慕容如烟听着,双眸黯了下来:“我们还是走。” “烟儿,是烟儿吗!”聂太君撑着拐杖,从里屋走了出来,声音哽咽。 慕容如烟浑身僵硬的站在那。 梅开芍一伸手,把她推进聂太君的怀里。 “烟儿。”聂太君颤抖地抚摸着慕容如烟的小脸:“你都长这么大了” 慕容如烟眼眶红红的叫了一声:“祖母。”便哇的一下子哭了出来。 聂太君紧紧的抱着她,老眼模糊。 丫鬟也在旁边擦了擦眼泪:“老太君天天都念叨着小小姐,如今总算是见到了。” 梅开芍含笑的看着一幕,身 子斜靠在墙壁上,等着聂太君和九公主续完旧,才出声:“小九,我们不能出来太久。” “嗯嗯嗯!”慕容如烟破涕而笑:“祖母,烟儿改日再来看你。” 聂太君摸着她的小手:“我跟你们一起进宫。”说着,她别有深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你就是梅莲的亲生女儿?” “是,聂太君叫我开芍便好。”梅开芍笑着在前面带路。 聂太君点了点头,这孩子不错,不卑不亢,成熟礼貌,倒不像是传说的那般不堪 看来,流言终究是不可信的。 回宫的时候就更快了,三人坐的是软轿。 轿子里慕容如烟叽叽喳喳的说着宫里的趣事。 “祖母你都不知道,三哥居然会把自己的帕子给这个笨女人!” 闻言,聂老太君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光,她看着梅开芍,沉沉的笑了起来:“你开芍姐姐可一点都不笨。” 聪明如三殿下想必早已看出来了,梅开芍这孩子是块璞玉。只是不知道,殿下是如何打算的,难道他想 第35章涟漪 其他几道暗影,默默地垂下头:“梅小姐,主子的话是对您说的。” “呵呵,三殿下这不太好,我笨手笨脚的,怕扰了殿下的清静。”梅开芍笑得邪气,没有半分的怕意,她今天要是上了这马车,等到了法华寺还不被人用眼光杀死,而且她实在没有想过要和宫里的哪位皇子牵扯不清,她可不想嫁入深宫,做个飞不出紫禁城的金丝雀,那不是她要的生活。 “你倒是明白自己的缺点。”车内的声音淡漠,虽然含着笑,虽然很好听,虽然很磁性,但是!! 梅开芍还是想要扑上去把人给麻溜地解决掉,什么叫你倒是明白自己的缺点?她只是跟他客气一下,至于这么毒舌吗? “自我认知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梅开芍浅笑着,说的随意。 慕容寒冰薄唇扬了几分:“那就保持下去,别让本皇子抓到你的错,还不快点上来,难不成是想让本皇子亲自下去请你?” “不敢劳烦三殿下,我这就上去。”梅开芍卷了袖子,就想冲过去,掐死丫的! 又一想,不行,她不能中了敌人的挑拨之计。 梅开芍顿了顿身形,笑的得体:“殿下,还有一位小姐没寻到马车,我这就去叫她过来。”只要不是和三皇子独处,就不用去应付其他多余的事。 “你以为本皇子的马车是人就能坐?”车内传来的声音很轻,却夹杂着一派的风雪若来。 “开芍不敢。”梅开芍手指一僵,咬了咬唇,这才放弃了心中的念头,掀着车帘进了马车。 暗影们在一旁恭敬的站着,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他们自小就跟在主子身边,就连身手都是主子得空时才会偶尔指点几句。 从未见殿下和谁说话如此多过,圣上去了寒宫也会被自家主子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火冒三丈。 可如今,殿下居然和梅家的这个二了这么多话,还有那么一点斗嘴的意思。 这 梅开芍也没有注意别人的脸色,只是掀开车帘的瞬间,眸中闪过一抹难掩的惊艳。 慕容寒冰像是还没从睡梦中清醒归来,眸子半合着,浓眉乌黑的睫毛打下来,映出一片暗影。 泼墨一般的长卷发披在他的身后,没有一丝的女气,反而让他显得比平日了多重重的邪魅。 他肩上披着黑色的大氅,里面衬得是紫色的骑马装,华贵的紫色锦缎上用金线绣着蛟龙图腾,精致非凡,连袖口都刺绣着几株半枝莲,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雅到极致。 长裤被塞进了黑色的战靴里,竟利落又帅气,透着一股军痞味儿。 这样的慕容寒冰看起来想极了日本古时漫画里描写的恶魔王子,优雅,冰冷,俊美,高高在上,慵懒邪气 他半躺在车里铺着的裘毛贵妃椅上,一条长腿半弯着,连她进来,都没有掀一下眼皮。 果然是个睡神! 梅开芍偷偷吐槽了一句,又笑了起来,他要是一路睡过去倒也好,省的她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个狡猾又危险的男人。 感觉到马车动了起来,又听到外面服侍的人高喊着:“三殿下出宫!” 梅开芍便找了个离着慕容寒冰最远的地方坐下,这要走半天的山路呢,她总不能一直站着。 马车出了皇宫进入街市,街市上吵闹叫卖声很多,来往的百姓川流不息,好不繁荣。 比起其他人的马车来,三皇子的马车赶的极慢,为的就是避免撞到行人。 梅开芍掀着车帘,回眸看了慕容寒冰一眼,没想到他表面上看过去冷血铁腕,心中却比任何人都体恤百姓。 赶车的暗影目不斜视,依然一副冷峻神色,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城。 出了城就没有热闹看了,梅开芍坐着无聊,就开始打量自己坐着的这辆马车,马车里玉桌,果脯,茶水,点心,棋盘,书卷等等一应所用俱是齐备,样样都属上,价值不菲,奢华的不是一点半点。 说起来,她早上还没有吃饭 梅开芍看了看玉桌上的几盘点心果脯,又看了看男人沉睡的脸。 也不客气,举止优雅的捏了块桂花糕进嘴里,糕点入口即化,浓浓的绿豆香,再配上果肉很多的梨子干,吃在嘴里十分香甜。不过梅开芍这个人即便再饿,吃起东西来反而很沉稳,细细的嚼着,却又没有其他的女子的做作。 “吃了那么多不渴?”耳后突地响起了一道低沉。 梅开芍侧过脸去,迎上慕容寒冰古墨一般深邃的眸,不由的咳了起来:“咳咳,开芍失礼了。”嘴上 这么说着,手上却又捏了块梨干。 慕容寒冰看她那憨憨的样子,眼底划过极弱的笑意,很快便沉了下去:“你左手边的木格里有杯子,拿出来用。” “谢三殿下。”梅开芍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取了青花瓷的瓷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指尖敲在自己的杯身上。 梅开芍立马拿过紫砂壶,也给三殿下倒了一杯热茶。 合着这个男人叫自己上来,是缺丫鬟伺候了。 不过这马车倒也舒服,她替他倒杯茶也没什么。 “你若无趣,就陪本皇子下盘棋。”慕容寒冰眸低淡淡。 梅开芍摇头:“我不会下棋。” 慕容寒冰的浓眉皱了起来:“琴棋书画,你有什么会的?” “好像都不会。”梅开芍心说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新型人类,玩的都是电脑赛车,古棋墨水这种东西,实在和她的身份不搭。 慕容寒冰像是无奈了:“你究竟是怎么当上秀女的,嗯?” 他那个嗯,嗯的别有味道,带着男人特有的性感。 可,梅开芍自己也想问,她到底是怎么被选上来当秀女的:“关于这个问题,殿下应该去问选中我的那个人。” 慕容寒冰难得的手指一顿,继而很快的笑了起来,玩味十足的道:“你说的没错,有空本皇子会问问他,怎么就选了你。” 梅开芍挑眉,听他这意思,他和选自己入宫当秀女的人认识,还是怎么着? 正想着,车轮像是碰到了什么重物,突如其来的一阵晃荡。 梅开芍手中还拿着杯子,一时没有稳住身形。 却又不能像着左侧伸手稳住重心,因为三殿下的在那坐着呢。 她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男人,却没料到,他竟然快她一步的握住了她的手,那微敛的眸子中,似乎隐过一丝微微的薄怒。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窗外的人毕恭毕敬的回道:“禀殿下,不知是谁在山路上放了一块石,并无大事。” “嗯。”慕容寒冰垂下眸子,低头看着她。 梅开芍彻底的愣住了,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指尖竟握在了他的手里。 他的指扣在她的指里,摩擦出了一道别样的感觉。 梅开芍只觉得自己呼吸紧了,再看那张离着自己颇近的脸,就想要甩开他的手。 咕噜 车轮重新转了起来,车身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稳。 梅开芍被迫向前倾着,一下子就闯进了男人的怀里。 淡淡清雅的男人香顿时充斥她的口鼻,如莲似雪,与这马车里偶尔散出的气息一致,幽静中又带着冷冽。 梅开芍还以为他会把自己推开,毕竟三殿下可是个有洁癖的男人。 原本宽敞的马车,突然变的有些挤,整个车间内似乎都填满了他那独有的气息,让她感觉到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手指竟微微地摩擦了一下她最敏感的地方。梅开芍只感觉浑身一颤,酥麻感像是从尾骨处,弥漫到了四肢,让人恨不得软成一滩水。 “别,别碰那。”一时间,她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梅开芍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这哪里是拒绝,分明就是在邀请! 慕容寒冰听着那软软沙沙的声音,再看她坚韧中带出来的娇红,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那场在青楼里的激情 梅开芍不敢动,她总觉得此刻的他看上去比往常还有危险,平日里他还会用优雅做掩饰,而现在他看她的的目光里带来许多说出不低沉。 梅开芍心中突然有些紧张,双眸也跟着乱转,就是不想看他那双漂亮到极点的眼睛。 只是两个人离的太近了,每动一下,他身上的檀香就会随之而来,简直就是让她无处遁形。 心跳似乎变的没了规律,不知道是变快了,亦或者是停止了跳动。 这样的感觉梅开芍从来都没有过,一双眸子带出了几分茫然。 他的手指磕着她的下巴,直直的盯着她的颈,此刻他的眸子中,不再是冰冷,而是平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幽深如古井,似乎能将她吸进去 那张俊脸更是越压越进,仿佛就连呼吸都彼此纠缠在了一起。 她能清楚的看到他嘴角微微的扯出的轻笑,薄唇带着让人难以抵挡的冲动 第32章死罪 “老太君,到了。”梅开芍笑着出声,率先从软轿上跳了出来。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的脚刚一落地就被侍卫团团地围在了中央! 这是怎么回事? “二姐”梅太颜莲花移步走过来,伸手拽住她的手:“你还不快点认罪!” 梅开芍笑了:“认罪?认什么罪?” “你绑了九公主,难道你还想否认不成?”梅太颜美目微凝的看着她,脸上是满满的恨铁不成钢。 梅开芍指了指自己:“我绑了九公主?” “你就不要否认了!”方媚儿也走了过来,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我们已经听九公主身边的婢女说过了,昨日你对九公主不敬,你害怕今日讨不了九公主的喜欢,就把她绑出了宫打算伤害她。梅开芍,本小姐之前只觉得你死皮赖脸,没想到你竟是这么狠毒的心肠!” 梅开芍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这方媚儿和梅太颜,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就是想要陷害她! 果然,这两人的话音刚落,皇后就被一干人等簇拥着,从远处走了过来,眼中的怒火是那么的明显,头顶上凤冠的坠珠更是随着她走路的动作,甩得幅度很大。 “梅开芍。”皇后的语调没有方媚儿的那般尖锐:“你的所作所为,本宫近日来一直看在眼里,你不要以为你有免死金牌在手里,本宫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可知道你现在犯的是什么罪!是死罪!” 四皇子就站在皇后的身侧,抬高下巴,得意的看着她。 梅开芍不用想也知道,皇后那句“你不要以为你有免死金牌在手里。”是受了谁的影响。 她真是太高估这些皇子们的气量了,简直比女人还小气! “皇后娘娘,开芍只想问一句,如果不是九公主愿意跟我走,您真的以为我扛着她,能从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杀出一条血路来?”梅开芍的声音很平淡,平淡的就像是一个站在法院,手握证据的警司:“那些护卫都是摆设吗?他们又为什么不拦我?” 四皇子冷笑了一声:“烟儿性子善良,谁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诡计,把她诱拐出宫的?” “诱拐?”梅开芍玩味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坐在轿子里的慕容如烟站起来就想要出去! 聂老太君伸手按住她,朝着小孩摇了摇头,轻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慕容如烟实在不懂大人的世界是怎么了? 聂太君做了个嘘的动作,双眸里闪着精明的光。 轿外,梅太颜的美目里淌出了一行泪:“姐姐,自打进宫以来,我一直想尽办法护着你,可这一次,妹妹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母后!”四皇子双手抱拳:“皇儿恳请你大义灭亲,铲除了梅开芍这个妖女!” 四皇子的话刚刚说完,秀女们也都纷纷下跪,声音整整齐齐:“恳请皇后娘娘,铲除了梅开芍这个妖女!” 皇后重重的闭了一下眼,疲倦的大手一挥:“众护卫听令,把梅开芍给我拿下!” “慢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在轿外,慵慵懒懒,低沉性感。 另外一道是在轿内,苍老却是底气十足。 聂老太君笑了,伸手掀开轿帘:“皇后娘娘,请恕老身多嘴一句,您这个决定做得太武断了。” “老太君!”皇后一震,亲自迎上前。 聂老太君拄着拐杖从轿子上下来,对着轿子里说:“烟儿,现在你可以出来了。” 九公主一听这个,气焰如虹的跳了下来,一阵小跑,跑到了梅开芍的身边,重重地握住了她的手! 梅太颜看的眼前一片晕眩,这,这是怎么回事? “烟儿?”皇后扬着柳眉,脸上是难掩的震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孩子和谁这般亲近过,而现在居然连老太君都进宫了?!聂老太君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搭在梅开芍的手背上:“梅小姐看我这个老婆子孤独了,特意带了烟儿出宫,没想到竟被有心人以为她是要加害烟儿。我这个老太婆太久不入宫,倒是不知道梅莲的女儿会被欺负到如此地步。”说着,她转过头去,朝着皇后一笑:“这可真是让我们这些做战将的心寒。” 皇后脸上一白:“老太君” 方媚儿看皇后快要下不来台了,赶紧出声,语气里带着埋怨:“开芍姐姐,你怎么不早点说你是带着烟儿去看老太君的,你若是早些说了,我们又怎么会误会你啊!” 梅开芍偏头一笑,整了整自己的 衣领,邪气的笑了:“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没有说聂太君和小九在轿子里吗,我就想知道你们会陷害我到何地步?我还想知道当年我梅家铁马垮境,血染江山,究竟值不值得!”说着她朝着皇后看过去,然后,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既然皇后娘娘想要治我的罪,那就治。”她那样笑着,脊梁挺的很直,虽然是跪着的姿势,却给众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开芍正好称了大家的愿,下去陪我梅家千千万万的战魂!” 她的声音清澈彻耳,回荡在九转回宫中,久久不退! 寒风阵阵,她昂着头颅,长袖被吹的猎猎作响。 聂老太君看着这一幕,眼眶微红,却又笑意款款。 这孩子真是聪明至极,好一个以退为进! 好一个称了大家的愿! 这么多年来,她究竟是受了多少委屈? 皇后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梅开芍,即便是她贵为皇后,也从未见过像梅开芍这样的女子。 她刚硬的如同她的娘亲梅莲。 却又比梅莲那个女人多了一份狡猾! 皇后当然不会治她的罪,她今天要是动了梅开芍一根手指头,势必会被天下人嗤笑到老!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个小丫头逼得如此地步! 皇后紧了下手,落落大方的笑着:“你这傻孩子说什么罪不罪的,一场误会,还不快点起来。” “再开芍看来,这并非是误会。”梅开芍声音淡淡。 那她还想怎么样?想要用一己之力抗衡母后和众多秀女?慕容烨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嘲笑 皇后也皱起柳眉,这个梅开芍会不会太不识抬举了一点,可聂太君还在旁边看着呢,她不能 “老太君,你看这丫头性子就是倔,和她那个娘亲有的一拼,本宫倒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老太君可有办法?” 聂老太君淡漠的看了一眼:“娘娘,老身不是皇家人,端看您要怎么裁判。” “本宫”皇后捏了下帕子。 聂老太君知道不能把人逼太紧,笑着说道:“眼下三殿下也在,他之前倒是帮着皇上管过吏部,倒不如问问殿下,觉得这事该如何裁判?” 梅开芍一听这个,就觉得没戏了,他一个皇子当然是帮着自己母后,再说了,那里面还有他内定的皇妃呢,他 “死罪!”慕容寒冰扬唇一笑,从深深的暗影中走出来,一张俊脸在绚丽缤纷的华服中显得俊美异常,眉睫深深,黑眸深邃,精致的五官硬生生的把含苞带放的雪梅压了下去。 梅开芍攥了下手,好你个慕容寒冰,这么狠!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别以为你的手长的好看,我就会原谅等一下,他朝着她伸出手来是做什么? 梅开芍抬头,整个人都坠入了男子那双深如墨滩古井的黑眸,那双眸子像是带了魔力,仿佛能将她吸进去一般。 梅开芍有些发愣。 身旁的九公主小声的提醒:“你这个笨女人,三哥是想扶你起来,你愣着干嘛!” 哎?他不是判了她死罪吗? 怎么还要在她死之前搀她起来? “我真的是快被你搞疯了!”慕容如烟拽了拽梅开芍的袖口,声音小小:“你还不快点把手递给三哥,你要让他弯腰弯多久!”梅开芍总算回过神来了,伸手搭在男人的指尖上,摩擦间竟带出了一片酥麻。 她想这个三皇子太会做人了,临死前先给她个甜枣吃,好让她到了下面别怨恨他! 别说,她还真有那么一点心软 似乎是嫌弃她的手上沾了土,他只握了她一下,就松了手,一张亦正亦邪的俊脸上,是不沾世俗的优雅,眉眼如画,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她发现,自己是真的看不透这个三皇子。 接着,她听到他说:“陷害忠良后代,自然是死罪” 他的声音不大,却阴寒的如同地狱里的催命符。 每个人,都感觉似乎瞬时的从头冰到了脚,连那全身的血液,都僵滞了 宫门前竟是安静的可怕。 仿佛连空气都被停滞了。 方媚儿的心一下子冷了下去,浑身僵硬的站在那,掌心的汗打湿了手中的帕子。 她看着皇后,张了张嘴,却又不敢说话。 皇后的脸上分明带了一丝无措,她看着慕容寒冰,柳眉皱了起来。 慕容寒冰却依旧是神情淡淡,让人看不任何的喜怒。 “媚儿,太颜,你们过来。”皇后权衡再三,终于下了决定。 梅太颜和方媚儿不解的踱步走过去。 更多 请收藏【bz】! 第36章能避则避 “三哥。”窗外突如其来的嗓音,硬生生地打断了车内所有的涟漪。 慕容寒冰的后背僵了一下,双眸也猛然的一沉,眸子深处,明显的隐过一丝怒意。 梅开芍趁着机会起来,身子一躲,避开他的手,微微的呼了一口气。 慕容寒冰脸上一片冰寒:“你的嘴角有绿豆渣。”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她嘴角不干净,他才盯着自己看那么久。 恩,这就有情可原了。 梅开芍知道洁癖患者的几个病症,看到脏东西就会一直盯着看,就是其中一个病症。 她还以为三殿下对她 梅开芍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起来。 外面见车里没有动静,便又喊了一句:“三哥!” 慕容寒冰骨干分明的指,将那车帘掀开,音质冷冽:“何事?” 车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小魔王慕容长鸿,他一身殷红袍子,端的邪气俊美,眼睛明亮。 “我是跑回来告诉你,母后他们就在不远处的慕容长亭里等着呢,你也快”快字后面的话,慕容长鸿说不出来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窝在自家三哥身后的梅开芍,狭长的桃花眸里充满了震惊:“三哥,这,这个女人怎么会在你的马车里?” 慕容寒冰看了梅开芍一眼,一贯的慵懒奢华,漫不经心:“她的马车坏了。” 慕容长鸿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梅开芍的眸光越发的意味深长,三哥的这辆马车,就连他们这些做皇子的都要好说歹说才能坐上一回,怎么到了这女人身上,三哥竟会变得格外的大方? 难道三哥是想借梅家的兵权? 慕容长鸿直觉性的以为慕容寒冰想要利用梅开芍,沉着一双眸子,很快便又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坐马车,骑了半天的马,我都腻歪了。” “若是你不怕别人取笑你生的娇惯女气,大可以上来。”慕容寒冰素手端着一杯热茶,轻轻的吹着茶杯里的水,淡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可谁人不知,慕容长鸿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别人说他女气! 他想做的可是像三哥这样硬杠杠的男子汉! “罢了,我还是骑马的好,要让那群人见识见识我慕容长鸿的飒爽英姿!”小魔王一个马鞭抽起来,颠颠地跑着,气度确实不凡。 可梅开芍怎么看都觉得那九皇子是受了慕容寒冰的激将法,心想慕容长鸿那样的不是女气,是邪魅如斯,现在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就是这种美男。 “美男?”慕容寒冰挑了一下好看的眉头。 梅开芍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 不过她很快便笑了起来,落落大方中透着痞气:“形容一个人长的俊美罢了,九皇子眉眼黑浓,自然当得美男二字。” “是么”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张如刀刻般的脸上,说不出高兴也说不出不高兴。 梅开芍就纳闷了,她都这么夸他弟弟了,他怎么看起来倒有几分不悦? 算了,这都不是她关心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危险,日后能避则避 一里之外便是慕容长亭,亭子两旁栽着两株雪梅,梅花开得正旺,朵朵美艳,清香暗送。 平日里长亭内鲜少有人,如今却是停了数量马车和数十随从。 皇后一群人赶路赶累了,又碰上晕车,便进了亭子里休息,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顺便也等等那最是奇公子慕容寒冰。 世人都知,慕容寒冰当初一剑挑了六大门派,这其中就有少林寺。 现如今住在那法华寺的流光大师,便是少林出身,参透佛经,算尽人事,却没能赢得慕容寒冰,反倒是成了忘年之交。 流光大师从不轻易给人卜卦,却总想拉着慕容寒冰,给他卜上一次。慕容寒冰只冷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便将流光大师给打发了,甚至时常嫌那老头烦。 众人嗟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更有人道:这才是奇公子做出来的事,够大气! 无论是哪一种说法,自从那日起皇家人到了法华寺,流光大师总会亲自相迎,不为别的,只为那群人里有一个叫做慕容寒冰的三殿下。 如今慕容寒冰没有来,皇后他们也不想贸贸然上去,扫了自己的兴致,倒不如停下来赏赏梅,看看这万里雪景。 只是有人却不耐烦了,从嘴里磨出了几个字:“三哥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母后这般苦 等。” 说话的人是四皇子慕容阳,他这个人有嫉妒心却没有本事,打一出生那天起他就看不惯慕容寒冰。 明明同样是皇子,那个人却比他长的不知道俊美多少。 功夫好,脑子好,又甚得父皇喜爱。 他不服气! 这天底下的好事怎么能全被那个人占了去! “四弟。”慕容烨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母后让等,我们等着便是。” 慕容阳张了张嘴,又见皇后一双冰眸死死的盯着,便再也不敢言语。 可就这么一来一往间,梅太颜也看出了皇子们之间的不和。 以前这些小问题都存在,只不过并不像现在这么紧张。 随着皇子们的长大,问题渐渐变得尖锐了起来。 想想也是,这争的可是紫荆城里最高的位子。 那样的位子谁不想坐! 除了那个让人看不透,谜一般的男人 “三殿下的马车来了!”前方观望的太监吊着嗓子喊了一句。 众人看过去,只见那辆通体混黑的马车停在了路旁。 慕容长鸿骑着战马,在一侧立着。 披着黑色裘毛披风的慕容寒冰将帘幕掀开,缓步从车里走了出来。 梅太颜双眸一亮,刚想扬起羞涩的笑意过去,就见慕容寒冰朝着车里看了一眼,好似是在等谁。 是梅开芍! 帘幕吹动间,梅太颜终于看清楚那了女子的相貌,美眸瞪的很大,粉唇紧抿,攥着帕子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死,指甲透过帕子将手心都攥出了红痕,她却一无所,脸上带出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小姐”贴身丫鬟拽了拽她的衣袖,似是在提醒她注意场合。 方媚儿也看了过来,见她脸上阴毒,担忧的喊了一声:“太颜妹妹?” 梅太颜这才惊醒,她立即松了手,感觉手心有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手心有两道红痕,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用衣袖盖住手心,再抬眸时已是天真烂漫:“嗯?” 方媚儿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便低声道:“也不知道那小贱人是用了什么法子,进了三殿下的马车,你放心,三殿下根本不会将她看在眼里!” 梅太颜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示意她别说了。 方媚儿也不笨,自知这周围有人,不是说话好的地方,便住了嘴,双眸看着越走越近的梅开芍,眼中写满了鄙视之意。 皇后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侧过脸去,对梅开芍温婉一笑:“你这丫头怎么跑到老三的马车上去了?” 还未等梅开芍开口,慕容长鸿便张嘴插了进来:“母后指给她的马车坏了,三哥刚好经过,又不能放着不管,就载了她一程。” “喔?”皇后轻扬着嘴角,那笑意却只有三分:“可真是赶巧了。”慕容长鸿邪魅不已的点头:“可不是赶巧了嘛,我刚看到三哥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呢。” 皇后垂眸,看着不发一言的梅开芍,拍了拍她的手,便没有多问。 倒是梅太颜轻轻的笑着,脸上尽是羞涩:“姐姐好福气,据说三殿下的马车可不是普通人能坐的呢。” 闻言,梅开芍勾起了薄唇,意有所指:“都是托了妹妹的福。” 梅太颜被这句话噎得差点当场变了脸色,可恨自己与母亲的一番策划,竟为那个小贱人做了嫁衣,只怕这一路上,她不知道用什么妖媚之术诱惑过殿下,思来想去,已经是怒火中烧! 不过母亲早就料到了这小贱人不会乖乖的坐上马车,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梅太颜美目半垂,幽深如水的眸子里闪着蛇信一般的恶毒 既然大本营到了,梅开芍也就不太方便再坐慕容寒冰的马车。 梅太颜和方媚儿把马车腾了出来,给了她和另外一个秀女,转身进了皇后的凤轿。 即便是皇后表面功夫做的再好,旁人也多少能看出来,这秀女们哪两个是该巴结的,哪两个只是叫来凑热闹。 梅开芍早就习惯了,只要不和三殿下一个马车,她就算骑马去山顶也无所谓。 聪明如慕容寒冰岂会看不出她的想法,眸子沉了沉,也没说什么,掀着帘子进了马车。 只是跟着在一侧服侍的暗影,却脊梁一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现在主子的心情似乎比刚来时差了许多 是错觉吗?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也不敢多想,拿起马鞭来,大喊了一声:“驾!” 车队重新出发了,浩浩荡荡地朝着法华寺走去。 只是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慕容烨,却时不时的回过眸来,朝着梅开芍那个轿子看上一眼,眸低 是越结越浓的寒冰。 她与那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了? 他心思一动,看着轿子的神情有些恍惚,眼前映出一个女子曾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身影,如今,她是换了个人么? 慕容烨瞳孔一缩,就连脸上变得都有些清白 第33章活罪难逃 皇后舒展了柳眉:“本宫知道你们并非是真心要设计陷害开芍,但是你们在不了解事情真相之前,就信口开河,让开芍受了委屈。若本宫今天不给开芍一个交代,不仅对不起梅家,更对不起战死疆场的亡魂给本宫掌嘴三十!” “娘娘!”方媚儿惊呼出声,像是不敢相信皇后会做这么个决定。 梅太颜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不安,她望向四皇子,眼中含泪,希望他为自己解围。 四皇子那颗心早就在梅太颜的美目下变得酥麻发软了,转过头去对着皇后说:“母后,以皇儿看来” “你给我闭嘴!”皇后根本不允许他把话说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骂了一声,这老四一见美色就不分场合了,连老三半点的气度心机都没有学来! 皇后沉沉的喝道:“还不动手?是要等本宫亲自上手吗?” 梅太颜一愣,眼睫如娇艳半开的玫瑰花,皇后向来疼她,何时这般对待过她。 方媚儿更是面色大变,不敢置信地回头,得到的却是皇后冷淡的眼神。 两人心中早已恨极了梅开芍,缓缓抬起手,一下又一下拍在了自己脸上。 梅太颜嘴唇咬得鲜红,眼睛里泫然欲泣,自打她出生,就从没受过这般的羞辱,她是入宫来当妃子的,如今却要当着众人的面掌自己的嘴,这都是那个小贱人的原因!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她! 梅太颜抬手落在自己的如画的脸蛋上! 啪! 一下。 啪! 两下。 啪啪啪 整整三十下! 梅太颜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么深的侮辱感险些让她变了脸色,现在的她只恨不得亲手把梅开芍给撕了! 皇后按住她的手,暗暗的用力:“太颜,你与开芍是亲姐妹,姐妹哪有隔夜仇,你向来性子天真,本宫一向都知道,快去给你二姐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娘娘”梅太颜眸低含着泪。 皇后沉了下语调:“快去。” “是。”梅太颜莲花移步,走到梅开芍的面亲,想要在人前做好弯笑,却发现嘴角疼的厉害,不由又恨了几分:“是我误会二姐了。” 梅开芍看着她,缓缓一笑:“就像娘娘所言,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不过,妹妹,容我提醒你一句,不是误会,是冤枉!” “你”梅太颜气的一张小脸都变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把喉间的恶毒压下去:“姐姐说的是。” “好了。”皇后牵着这一对姐妹花的手,看向慕容寒冰,笑的端庄:“老三,本宫这么做,你可满意了?” 慕容寒冰神情淡淡的抬眸,墨黑色的双瞳里倒出梅开芍的影子:“满意吗?” 梅开芍愣愣的点了点头。 慕容寒冰语气慵懒,带了几分漫不经心:“那就好。” 众人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三皇子会插手宫内之事,可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个曾经受尽百般欺辱的花痴二小姐就要出人头地了! 哐当! 梅太颜一回到自己的屋子,就再也克制不住,一脚踹开挡在身前的木凳,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恶毒! 苏夫人一听说她的爱女被打了,就火速地赶到了宫里来。 看到爱女那张如花的脸蛋被打的红肿不堪,简直就要气疯了! “母亲。”梅太颜哭的难受,头埋在被子里,委屈的叫道:“你这次还说让女儿忍吗?再忍下去,那个小贱人就要爬到我头上来了!”苏夫人一听这个,气的脸色都变了,先是朝着丫鬟们发了一顿脾气:“眼睛瞎了是不是,还不快点拿些冰块来,让小姐拿着去去痛,一个接一个的没有谁让我顺心的!” 丫鬟们知道主子在气头上,也不敢多惹,赶紧的下去准备。 苏夫人把人支走之后,才伸出手来,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梅太颜的背:“以前我只当那小丫头成不了气候,一直不想你为了她弄脏了自己的手,如今看来,确实该给那贱蹄子一个教训!” “母亲”梅太颜这才抬起来,眼泪汪汪:“母亲有什么好主意?” 苏夫人笑了起来,声音沉沉;“本来容嬷嬷那条线,我是想着等你做了妃子再用也不迟,呵,你姑且等着,在选妃大典结束之前,母亲一定要让那贱蹄子死在这皇宫里!” 啪嚓 炉火烧的正旺。 皇后听说苏夫人进宫了,便吩咐着宫女 将人带了过来。 “今日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苏夫人很会察言观色,还没等皇后说出来,便道:“奴婢来的匆忙,本该先是来娘娘这边请罪,可实在是心疼我那女儿。奴婢知道娘娘难做,若不是娘娘的大恩,我那女儿恐怕一条命都没有,陷害忠良后代,这么大帽子扣下来,挨了几个巴掌算是奴婢祖上积德了。” “本宫就知道你明白事理。”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别怨老三,他打小就在军中,向来最尊敬战将遗孤。” 苏夫人赶紧跪下:“娘娘言重了,奴婢怎么会怨三殿下,这事只不过是有心人闹大了罢了。” 闻言,皇后一阵沉默。 最后,才抬了抬手:“起来。” 声音已然不复先前的亲热。 苏夫人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般,但如今她还不想表态。 她知道皇后中意的是大皇子,可皇上中意的却是三皇子。 这选妃之后,怕是就要立储了! 在太颜还没有成为妃子之前,她绝对不能随便选边站!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 等到苏夫人退下,皇后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气,嘴角带着嘲讽:“她倒是想的美,罢了,就等选妃大典之后,再看局势罢。” “娘娘。”一个身着翠衣的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俯身在皇后耳边悄语了几句。 皇后的眉微微的皱了起来:“你是说老三也去了?” “是!”嬷嬷规矩的垂头。 皇后伸手摆弄了几下手腕上的佛珠,老三这一步究竟是走的什么棋 “三哥,瞧我给你抓个小鲫鱼去!”慕容如烟性子活泼,也不怕水冷,穿着雨鞋就进了池塘,手里还拿着捞雨的小篓子,小脸上满是认真。 慕容寒冰也不阻止她,眉眼淡漠的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瓷杯,姿势优雅疏离。 梅开芍就坐在他旁边,嘴角微抽,心想你们哥俩儿想捞鱼,可以去三殿下的寒宫啊,他那竹林池塘都有,非跑到秀女住的苑子里来,又叫她陪同,是诚心再给她拉仇恨吗! “你似乎不太想看到本皇子。”慕容寒冰握着瓷杯,闲闲饮茶,说出来的话确是一针见血。 像是觉得有些趣味了,屈起手臂撑着腮看着她。 梅开芍被他看得不大自然,勉强一笑:“怎么会,三殿下俊美,我一时看呆了而已。” 慕容寒冰在宫里活了这么多久,看的人多了去了,她这脸色实在不像是看呆了,倒是有点掩住的不耐。 这宫里多少个秀女,排着队,等着瞧他呢。 她倒是好! 慕容寒冰双眸微微一冰,起身站起来,神情冰冷的由着众人簇拥着出了苑子。脑海里有浮出过的话:“连皇后娘娘交代事宜,她都不仔细听着,看来,她根本就不想成为妃子!” 慕容寒冰步子一顿。 伺候的小太监差点撞到他身上。 正好皇上那边派了人来寻慕容寒冰去下棋。 ,赶紧带着一干人换了方向。 养心殿里,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凝重。 “听说今天你管了一档子事?”皇帝说话时带着深思,总是让人揣摩不透圣意,长年的浸淫于权势中,让他看起不怒而威。 即便是当着皇帝,慕容寒冰的慵懒也未减丝毫:“是。” “现在就你与朕两个人。”皇帝吹了吹手中的茶:“朕也懒得去猜你的那些心思,你今日帮梅家二小姐,莫非是想选她为妃?” 慕容寒冰微微的勾了下薄唇:“两码事,若不是她,皇儿也会出手。” “朕可没见过你这么热心。”皇帝显然不相信那番说辞:“朕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你选谁都行,就是不能选梅开芍,她的名声不好,背后又没人,拿什么帮你。” 慕容寒冰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撑着下巴:“说完了?” “不要以为朕宠着你,你就可以在朕的面前乱来!”皇帝看了身旁伺候的孙公公一眼,刻意地压低了声音。 慕容寒冰掸了掸指尖的烟灰:“皇儿知道了” 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孙公公站在这对父子的身后,一直不断的擦着额上的冷汗,普天下之也只有三殿下敢这样和皇上说话了。 奇怪的是,三殿下越是这般叛逆,事后皇上还就越高兴,还说什么三殿下这孩子面冷心热 “本公主回来了!”慕容如烟手上抓着金鱼,脚下踩着小雨鞋,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紧接着小脸一垮:“三哥呢?” 第37章煽动 马车里梅开芍坐得慵懒,手指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 和在慕容寒冰面前不同,现在的她随心所欲得很。 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秀女姓袭,身份不高,却能跟随在秀女之列,倒是奇怪。 “开芍姐姐,我心里一直憋着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袭暮色手上攥着帕子,红唇微微张开又合上,一副与欲言换休的模样。 梅开芍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什么事?” 袭暮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左右看了看,才俯身在她耳边道:“今日妹妹我去的早,亲眼看见咱们坐的那辆马车是太颜小姐故意使的绊子。” 梅开芍的眸一紧,脸上却是不动神色:“不可妄言。” “是真的,我怎么敢污蔑太颜小姐!”袭暮色见她不信,脸上都赤了红艳。 梅开芍笑笑:“权当妹妹说得是真的,那妹妹为何不告诉皇后娘娘,反倒来告诉我?” “皇后娘娘亲近太颜了,哪里有人会信,还不得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袭暮色咬着薄唇,倒有几分可怜的模样:“想必太颜小姐是看你我二人不顺眼,想借着去法华寺的路上,除掉我们。” “是么”梅开芍勾了下薄唇:“你和她结过怨?” 袭暮色别有深意的看着梅开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开芍姐姐还不懂么,即便是无仇无怨,但凡是和殿下们亲近过头的,都会被嫉妒!” “确实。”梅开芍顺着袭暮色的话下来:“那妹妹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袭暮色看了看周围,确定车窗都关好了,才神神秘秘的悄声说:“法子是有,就是太过阴毒了。” “什么法子?”梅开芍配合的也底下了身子。 袭暮色犹豫了下,一字一顿道:“巫,蛊,之,术!” 啪嚓 马车里暖炉内的茶火又被烧的断了一截。 梅开芍手指一顿:“你怎么会信这些的?巫蛊一说向来是虚妄之谈,怕是不能动人根本,更何况这术法不是谁都会用的。” “若非太颜小姐想要害我与姐姐,我也不想动这个念头,这法华寺里有我认识的一位师傅,前不久我得了一个妙方,只要取人生辰八字,用朱砂写在符纸上,连续三日夜半焚烧这样的符纸百张,被诅咒的人便会血虚气短,再也存不了害人的心思。” 梅开芍略皱着眉:“那每日如此万一要是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开芍姐姐,你尽管放心,这事你知我知,绝对不会传到第三个人耳中去,你只管做你的,外围的事,我替你把风。”袭暮色说的义气,那语调中甚至带了些煽动的意味儿。 梅开芍若有所思的笑了:“好,就按照妹妹的方法试试。” 既然有人挖了坑让她跳,她不去探探路,岂不是太可惜了。 只不过倒时候被瓮中捉鳖的,恐怕会有另有其人 又做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山路,马车才停下。 “阿弥陀佛,贵客莅临,有失远迎,还望诸位恕罪!”众人刚刚脚跟落地,就见那寺庙大门前站着一人,花甲年龄,白须白眉,一身的方丈纱衣,正是流云大师。 他声音洪亮,细听之下竟震的山涧嗡嗡作响。 梅开芍双眸一亮,心道这和尚的武功肯定很高,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武气几段? “大师客气了!本宫此次来,多有打扰处,还望大师见谅!”皇后说话虽然谦逊,但举止言行却始终是高高在上,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流云大师微微一笑与皇后含蓄了一番,便引领着众人入了寺庙,一路上也没和慕容寒冰说上一句话。 等到庙堂逛得差不多了,引路的小沙弥走上前来,俯身在流云大师的耳边说了几句。 流云大师摆弄着佛珠,笑声阵阵:“老衲得知皇后娘娘要来,早在寺后备下了素斋,就由我这徒儿引着娘娘过去可好?” “阿弥陀佛。”皇后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经:“有劳大师。”流云大师朝着那小沙弥点了点头,而后把目光放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三殿下,老纳与你多日未见,有些佛法想找你讨教讨教。” 瞬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 他却是神色淡淡,漫不经心的掸了掸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邪笑:“想找本皇子比武?” “是讨教佛法!”流云大师不动神色的纠正他的说辞。 慕容 寒冰嗯了一声,浅笑如魔:“那算了,本皇子不懂佛法。” 流云大师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梅开芍觉得她能明显的看出来,两人之间那霹雳巴拉的火花。 一老一少相对而立,最后流云大师蔫了耳朵:“是比武。” “喔。”慕容寒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山上冷的厉害,本皇子懒得动手” 小沙弥一见情形不对,刚把皇后送进斋房,就立马掉头,两手抱住了流云大师的裤脚:“师傅,师傅,你老人家不要冲动!” 流云大师粗鲁把袖子一橹,脸上的气焰哪里还有半分在人前的仙韵:“老子今天不把这个臭小子打的屁滚尿流,老子流云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慕容寒冰身形不变的站在那,一脸认真:“云流这个名号也不错。” 梅开芍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心道,殿下你就别在刺激大师了,你没看见他都快被你气的吐血了吗? “这个小丫头是谁!”流云大师突地扭过头来,看着梅开芍:“女施主,听老衲一句劝,不要和三殿下交往过甚,也不要爱慕他,会减寿二十年。” 梅开芍听的一笑,带了几分痞气:“这是大师您的经验之谈?暗恋的滋味不好受。” 流云大师: “喂,慕容小子!”老和尚一把将慕容寒冰的袖口拽住:“你从哪找来这么一个话都是和你一个德行!”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将他的手拿开,语气淡淡:“她是入宫选妃的秀女。” “喔!”流云大师那声喔,喔的语调颇长,摸着白须看向梅开芍:“不错,长的倒是个旺夫富贵相,命中带慧,事事都能逢凶化吉,眉眼出挑酝着正气,倒是个练武打仗的奇才。” 本来大家已经被流云大师疯癫的行为惊的掉了下巴,此时听他这么说梅开芍,每个人心中的感觉不言而喻。 要知道流云大师从不轻易卜卦,想从他这里讨上一两句箴言,便是难上加难。 可如今,他竟一见梅开芍就给算了面相。 梅太颜恨的一方帕子都捏皱了形,牙齿狠狠的咬着薄唇,一双眸子像是湛了毒的砒霜,变得越发的阴狠 然而,流云大师算到一半,脸上溢出了说不出的光彩:“老衲这卦只卜了一半,这位女施主若想知道后面一半,可来老衲的禅房,我好用五行之术帮你认认真真算上一边。” 梅开芍笑笑:“多谢大师的好意,是开芍没有佛缘。我这人随性惯了,一向只认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纷纷朝着慕容寒冰看了过去。 只见他身形一顿,嘴角弯出了一道浅浅的弧。 梅开芍对大家的反应很是不解:“怎么了?” 慕容长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三哥曾经也说过这句话” 梅开芍一呆。 唯有流云大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回荡在耳畔久久不退:“能说出此话者,确实不多。这位女施主,你莫要着急,金鳞岂非池中物,日后的你,可真真让老衲期待!” “借大师吉言。”梅开芍做了个礼,姿势帅气,不卑不亢。 流云大师虚扶了她一把,朝着身侧的慕容寒冰望了一眼,那眉眼嘴角里处处写着深意。 慕容寒冰却不看他,双眸低沉,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梅太颜嫉妒着一颗心都拧了,可她脸上却还是娇羞的笑意,就连走路也都是落落大方的样子。 只是在无人之处,她压低了声音,阴阴的对着离她最近的那个人说道:“让你做的事,你可做好了?” “小姐放心,一切妥当。” 梅太颜点了点头,捏紧手指间的帕子,梅开芍,你逍遥得意不了多久 你现在被人捧的高。 很快,很快,你就会明白爬的越高,跌的就越惨! 啪嗒 翠竹上的水滴垂下,打在了宽大的香蕉树叶上。 吃过素斋众人都在忙于和流云大师套近乎,唯有梅开芍伸了个懒腰,信步走出了殿堂,呼吸着山涧里的新鲜空气,连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她走得漫无目的,姿势却十分优雅,冻的手冷了,就凑进嘴边哈哈气,双眸里跳动的神彩,倒是让跟在她后面的男子低低地笑出了声。 梅开芍猛地住了步子,朝着身后一抓,柳眉微皱:“怎么是你?” 男子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了挺拔的鼻梁和一双过分好看的眸子:“是我如何?难不成你期待是别人?呵,你期待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 “和你无关!”梅开芍精明的双眸一寸寸的从他的脸上划过,最后落在了他披着的裘毛外套上,这衣服好眼熟,从哪里见过? 这样想着,梅 开芍勾唇一笑,伸手就朝着他的面具抓了过去 第38章解毒 竹影重重,寒梅一震。 花朵飘散间,男子身形一晃,眨眼间就上了翠竹,双脚虚浮在半空之中,黑色的长袍微垂,俊美的仿佛来自天界的神抵:“收起你那小爪子来,别惹我不高兴。” 梅开芍嗤了一声,心想别让姐姐我摸到枪,到时候任凭你轻功再好,我也能把你从树上打下来,就跟打小鸟一个样! “又憋着什么坏注意呢。”男子身形又是一晃,大手已经拦过了她的腰,清清淡淡的热气吹在她的耳后:“走,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 梅开芍一楞,就被男子拦腰提了起来,用轻功飘在空中,比跳降落伞要来得刺激,像是一个抓不牢就会从空中坠下去。 偏偏男子还邪气在她耳旁低声道:“抱紧了,摔下去,你漂亮的腿可就要断了。” “呵”梅开芍只是一笑,突然之间就松了手! 墨一般的长卷发漂浮在空中,她弯着薄唇,直直地向下坠去 男子瞳孔猛地一紧,迅速伸手,把她重新拉回了怀里,磁性的男低音里带了一丝紧绷:“胡闹!” 梅开芍压低了身子,在他的耳边轻道:“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我讨厌被人威胁。” 男子深深的看了她半响,突地笑了起来,低沉沉的嗓音震的梅开芍的耳朵一阵酥麻 “好了,到了。”男子落地,长长的黑色袍子垂在白茫茫的雪中,身上却不染半点凡尘之气。 梅开芍不得不说,纵然是见过不少各国美景的她,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了。 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 清风吹过的时候,会带起层层的薄雾。 那薄雾中央流淌着一湖清水。 而清水旁独独只有一棵百年枯木,半立在悬崖边上,雪山之巅! 树下藏着一朵寒芒四射的花骨,像是正在开放,能清楚的看到花瓣的舒展 “十年开一次花,百年结一次果。”男子弯着薄唇,双眸湛黑:“天山雪莲,果然生的漂亮。”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山雪莲? 梅开芍脸上一亮,还没等男子反应,便俯身摘了那花,放在了薄唇之间。 男子明显楞了:“你” “我身上有毒,说不定这雪莲能解。”梅开芍吃完,舌尖舔了舔薄唇:“味道还不错,多少银子?就算我买你的。” 男子脸上一黑。 梅开芍也不罗嗦,取了一串吊钱放在他掌心里:“给你,不用找零了。” “你还想让本让我找零?”男子冷冷的笑了起来。 梅开芍笑弯了一双眼:“不然你想怎么样,那天山雪莲都被我吃唔!” 话还没说完,男子便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冰冷的气息灌进来,薄唇柔和着她的舌尖,带着茧的手指轻轻的柔裟着她的脸,似是在安抚。 梅开芍手上一紧,长腿一曲,就想直捣龙穴! 没想到那人却快她一步松开了她的手,狭长的眸子里带着说不出的玩味:“这味道,确实不错” 不知道他说的是天山雪莲,还是她的唇。 那样的意味不明,让梅开芍双眸微寒,她也不恼,只痞里痞气的看着男子消失不见的身影,淡淡一笑。 男人,我一定要把你的身份查出来! 想着,手指按了按自己微冷的薄唇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皇后娘娘理佛也理的差不多了,几个皇子规矩的站在一侧。 此时,慕容长鸿见慕容寒冰走进来,悄声问了一句:“三哥,你同大师讨教完佛法了?” “嗯”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拂去肩上的梅花,心情看上去倒是不错。 慕容长鸿不解的看着他:“三哥,你的嘴唇怎么这般红?” 通常他三哥的唇都是淡色的,今天这是 “外面冷,被冻的。”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岔开话题:“还有多久,我们可以回宫?” 慕容长鸿喔了一声,说:“快了快了,母后早已理完佛了,现在正在和大师寒暄呢。” 果然,不出一会儿的功夫,皇后就从里殿走了出来,寺院的和尚们皆是含笑而送。 浩浩荡荡的一群王孙贵族,来时慢,回时快,约莫天黑的时候,准点进了宫门。 走了一天的路,皇后娘娘也倦了,带着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早早的去了寝宫。 秀女们也回到了自己住的苑子。 梅开芍坐在床上,静静的闭眸掐诀。 一股热流从腹中涌出,弥蔓到了四肢,袅袅雾气萦绕在她身侧,渐渐变幻,渐渐增浓,指尖黑色的雾气一点点被逼了出来 梅开芍深吁了一口气,接着缓缓扬唇,她猜的没错,之前她全部的武气都被不知名的毒气压制住了。 现在有了天生雪莲,大概也只恢复到了三成。 单单是三成就让梅开芍身轻如烟。 若她能够恢复到十成 梅开芍薄唇微勾,嘘,这是个秘密,是个到了关键时刻能够闪瞎那对母女双眼的秘密! 她站起身来,随手执起木桌上的凉茶,刚要下口,就听了外面一阵敲门声。 开了门,只见今日在马车上和她商量计谋的袭暮色正站在门外,身上穿着斗篷,压低了嗓音:“姐姐,是时候动身了” 砰! 木锤敲在锣面上,更声阵阵。 皇后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睡的不安稳。 殿外一嬷嬷慢慢走进来,悄声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后脸色蓦然变了,惊道:“果真如此?!” 容嬷嬷垂首:“奴才闻得风声后便叫人盯着开芍小姐,她夜半还不歇息,独自一人在偏殿里,也不许任何人进去,又写又画,怕是真的在给太颜小姐和皇后娘娘下了什么诅咒。”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并没有立马起来。 容嬷嬷长叹了一口气:“近日来,奴才看娘娘脸色不好,却没有想到宫里竟然有这种脏东西。开芍小姐怕是还记恨着十几年前的事,存了心来报复的。” 十几年前若不是皇后嫉妒,梅莲也不会那么快嫁人,更不会落个郁郁寡欢而终。 再后来,梅莲上殿不准苏氏进门,也是皇后给阻了下来。 这些事一直都是皇后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被重新提起,她哪里还坐的安稳:“我们去偏殿!” “老奴遵旨。”容嬷嬷垂首,眸光绽绽 从苑子里走出来的梅开芍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踱步走进了偏殿,留了袭暮色在外面看守。 她打开香炉,放了些檀香上去,静了一会儿开始写字 没过多长时间,四周就乱起来了。梅开芍嘴角噙着冷笑,心道,终于来了! 哐的一声! 皇后的御前侍卫将门一脚出踹开! 梅开芍却是不慌不忙的放下笔,整了整衣袍,走近给皇后行礼。 皇后身后跟着几个嬷嬷和秀女,梅太颜也站在那其中,笑意款款:“姐姐,这大晚上的,你不在苑里就寝,一个人在这偏殿做什么?” 梅开芍神色有些迟疑,犹豫了下道:“并没有什么事,不过是” “没什么事,值得开芍姐姐三更半夜不睡觉的折腾?”说这话的人是袭暮色,也就是那个说要帮着梅开芍一起惩治梅太颜的秀女! 梅开芍回过眸去,双目直直地看着她! 那样的神情到了皇后的眼里便成了心虚,她最恨巫蛊之事,再看灯火憧憧下,一叠叠纸卷摆着,她更是气由心生,快步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梅开芍还要拦着,但哪里挡得住, 等皇后和梅太颜走到书案边一看那纸卷上的字,全部都愣了! 没有朱砂没有生成八字更没有什么巫蛊秽物,殿中檀香静静的燃着,宁神雅致,纸卷上是写好的佛经,势巧形密,遒劲有致。 袭暮色一下子愣住了,哑然嚷着:“这不可能!你明明在这里行的是巫蛊之术,怎么,怎么会变成佛经了!” 皇后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大半夜被这个女人的小报告叫起来,原以为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呵呵,不过还是一场闹剧而已。 凤眸逐渐的敛了敛,甚至连说一句话都嫌脏了自己的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不是亲耳听过,众人绝不会相信一向以慈爱示人的皇后会语气如此冰冷!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后!皇后娘娘您听我说!”裘暮色心慌意乱,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颇有点清秀的眉眼在此刻看来分外丑陋,她声音颤抖着:“大概c大概是我看错了。可我之前真的亲眼看到梅开芍手里拿着的是符纸啊!” 她怎么可能没看到,那些符纸是她拿来给梅开芍的,也是她说要在门口为梅开芍把风,却偷偷跑去告诉了皇后! 这个局,她以为万无一失,却大错特错! “哦?”梅开芍不紧不慢的拖了个长音,英秀的眉毛淡淡挑起:“说来也奇怪,更深露重的,裘妹妹不去睡觉,却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偏殿这里就算是白天也少有人来!何况是晚上!” 裘暮色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完全被梅开 芍震慑住了,双肩止不住的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里涌现着泪花。 梅开芍上前一步,刚刚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不屑和霸气:“正面回答!你怎知我在这里不是诵佛,而是做些巫蛊之术!为什么胆敢一口咬定!” 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偏殿里,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裘暮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回头指着人群中的梅太颜:“都是太颜小姐让我这么做的!” 第34章一石二鸟 “三殿下?”梅开芍吃着盘子里的干果,不甚在意的回道:“喔,他回去了。” 慕容如烟急了:“他怎么突然之间回去了?我们都商量好了,今儿晌午在你这吃饭,一定是你把他给气走了,你这个笨女人!” “小九,这次你可是冤枉我了,我在他面前规矩着呢。”梅开芍把瓜子剥开,吃相虽痞气,却也说不出的优雅。 慕容如烟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你,真是气个人了,平白浪费了我给你制造的机会!你也不知道借机抓住三哥的心,就知道吃吃吃!哼!” “咳,咳咳”梅开芍一口干果没吞下去,咳的整张脸都红了:“你,给我制造机会?让我抓住三殿下的心?”看不出来啊,这孩子还有当媒婆的爱好。 慕容如烟把手中的小篓子一放,愤愤的说:“不然你以为大冬天的本公主去捞什么鱼啊,那水里冷的要死!” 闻言,梅开芍心口一暖,一把将慕容如烟抱在怀里,好好的蹂躏了一番。 慕容如烟脸上红红,小嘴却倔强:“你看看你,还是个秀女呢,别总是对本公主动手动脚。” 梅开芍看着她那傲娇的小模样,又亲了她一口。 两个人玩的开了。 慕容如烟趴在梅开芍的腿上,正儿八经的说:“明日就是祈福的日子,按照规矩,皇后娘娘会带着皇子们和看得顺眼的几个秀女出宫,去城外的法华寺诵经。本来这名单里没你,经过今日这事,皇后娘娘肯定会带你去,你今儿晚上好好收拾收拾,明儿得起个大早了。” “好。”梅开芍一笑,眸光湛湛的将手中的瓜子放下,嘴角微弯,她不信皇后会这么好心,这趟法华寺之路,呵,怕是不会走的容易 果然,第二天天还没亮,皇后那里就派人传话,让梅开芍准备好跟着出宫。 梅开芍懒懒地应着,收拾起东西来远远比其他的秀女麻利。 没人给她束发,她干脆穿了一身黑色骑马装,长发一紧,简单率性,头上插着一根步摇,又不失端庄。 这样爬山走路都方便,无论遇到什么紧急情况,她都可以绝地反击! 其他三位秀女出门之前要做好多准备,穿什么衣服,带什么首饰,配什么发型,样样都要试上几次,就连手上温着的暖炉都比旁人的烧制得精致。 这次出的是远门,坐轿子是不行了。 皇后仁慈,替秀女和皇子们都准备了马车。 若是皇子们乐意骑马就骑马去,若是不喜骑马就坐车去。 奴才们伺候得也很周到,马车上都铺了毛绒绒的垫子,坐上去十分舒适。 可自古男儿热血,那些皇子们大多都没有坐车,而是骑在战马上,一排看过去,个个俊美非凡,让伺候的宫女脸蛋都红了。 其中大皇子慕容烨的长相尤为出众,眉眼深深,鼻梁挺拔,被一身戎装衬得英气逼人。 连梅太颜经过时,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方媚儿更是心跳极快,眸光里带着明显的爱慕。 慕容烨举止得体,脸上始终带着不近不远的笑。 皇后看得满意,不住地点头。 “怎么三哥还没来?”慕容长鸿问着身侧伺候的青衣太监:“本皇子让你去寒宫通知三哥,你去了吗?” 青衣太监恭敬的牵着马,双眸微垂:“回殿下,奴才去过了,三殿下还在睡,寒宫的人让咱们先走,三殿下晚些跟上。” 慕容长鸿扶额,他这个三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能睡! “本皇子知道了。”小魔王脸上带着邪气:“皇后娘娘若是问起了,你知道该怎么说。” 青衣太监点了下头,态度严谨。 不消片刻,皇后那边果然问起了慕容寒冰,下面的人早就找好了说辞。 这番说辞还是皇上那边叮嘱,说是三殿下昨夜念了一晚的经,晚些再出发。 梅开芍立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回想了一下慕容寒冰俊美如冰的脸,再想想这番说辞。不由好笑,那样危险的三皇子实在不像是会念诵佛经的男人。 “还是老三会做事。”皇后眸光淡淡的看向慕容烨,意有所指:“你们都学着点。” 四皇子还为昨日的事情冷着一张脸。 慕容烨却是一笑,像是把他身上所有的冰寒都融了下去:“皇儿谨记母后教导。”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看着这个雍荣华贵的男人,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慕容烨不念儿时旧情,冷眼看她受尽欺辱,甚至还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给了她一纸休书 ! 并不是因为她变傻了,而是因为她对他来说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仔细想来也对,她无权无势,只有梅莲死前给她的免死金牌。 这么多年的痴傻,更是白白将梅家权势拱手让人! 不过,这都是只是暂时的。 呵 “二姐今日的打扮倒与我们不同。”梅太颜小步走来,灿笑着拉起她的手,一身紫色七重锦绣绫罗纱衣,衣领微窄,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娇颜白玉无瑕,嘴上弯着天真的弧,眼底却是只有梅开芍才能看出的毒意:“倒是适合走山路呢。” 梅开芍一笑,不冷不淡:“我左右就这么几件衣服,比不上妹妹,自然是什么方便穿什么。” “二姐说的是。”梅太颜紧紧的抿了一下薄唇。 皇后看着她们,眸低浮笑:“看到你们相处的这般好,本宫也就放心了,好了,时辰不早了,启程。” “是!”长年跟在皇帝身边的孙公公站直了身子,尖着嗓,吊喊了一声:“启程!” 走在最前面的是护卫队,接着是戎装伟岸的皇子们,绕在皇后凤鸾的四侧,好不威武。 秀女们是跟在最后面的,安排了两个宽敞的马车。 梅太颜和方媚儿相视一笑,率先挑了马车,由丫鬟搀扶着踩了上去。 “呀!”和梅开芍一组的秀女,脸色一变,指着那马车:“车轮好像被东西卡住了。” 梅开芍侧身,冷冷地笑了起来,车轮何止是被卡出了,这样的车轮如果走山路的话,肯定会摔进悬崖里去! 这法子还真是毒! 梅开芍站直了身子,见那几个侍卫还在想办法把东西从车轮里抽出来,便问了一句:“还有没有其他马车?” “马车倒是有的是,就是再去准备太浪费时间,小姐们要是耽误了时辰,可是大罪!”伺候的太监在旁边急急的插嘴。 梅开芍看了他一眼,眸光冷然。 小太监竟觉得被看穿了,吓的一惊,向后退了退。 聪明如梅开芍到了这一步,早已看出,这场局是有人故意布的,就是为了要让她上车,否则为何别的马车没事,偏偏到了她这辆就出了岔子,如今山路上积了雪,只要她上了这车子,肯定会在半路摔死,到时候即便是衙门查起来,也顶多算是个意外事故。 梅开芍双瞳眯了眯,小太监着急了,催促着,让她们快点上车。 “怎么回事?” 头顶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嗓音。 梅开芍抬眸,是一个穿着黑衣长袍的侍卫,他手上没有刀,拿着一盏玉笛,长的虽不绝色,却是棱角分明,十分耐看,看那气度,却又和旁人不同。 小太监连忙行礼:“暗一大人,不碍事,只不过是马车受了阻碍,现在已经修好了。” 暗一看了看那马车,再看看梅开芍,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皱起了那双浓黑的眉。 主子吩咐让他过来瞧瞧,可现在 “暗一,让她过来。”冰冷,优雅,霸气中却不失礼仪,说得差不多就是这种声音。 梅开芍回过头去,只见不远处驻着一辆雕花黑木马车,那马车很大,没有多余的装饰,车顶上刻着浮云的花型,用的是上好的檀木,低调中透着难掩的奢华。众人一见那马车,纷纷下跪高喊:“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是这样的架势,车上的人都懒得出来,隔着车帘,声音淡淡道:“都起来。” 梅开芍摸了摸鼻梁,心想这个三皇子该不会是还没睡醒呢? “殿下。”小太监做小俯身,声音里带着讨好:“皇后娘娘他们已经走了,要不小的给您在前面带路?” 小太监维持那姿势久了,嘴都快要笑僵硬了。 “不用。”慕容寒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把梅小姐叫来。” 小太监攥了下手:“这,这似乎不太妥,梅小姐她是秀女,这要万一坏了殿下的名声,皇后娘娘肯定会责怪小的。” “呵呵”隔着车帘是一阵阵低沉的笑,极具富有磁性。 梅开芍一听那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冷! “本皇子倒不知道,什么时候主子做的决定,下人也能说三道四了。”慕容寒冰的声音很淡很轻,可即便是这样,也让小太监吓的瞬间就跪在了地上! “三三殿下,小” 慕容寒冰笑意阵阵:“看来是我这些年太过温柔了,暗一,把他带上,带给母后,毕竟是她的奴才。” “是!”暗一一个用力就把太监拎了起来。 那太监早已不敢开口说话了,嘴唇苍白无色的难看,欲害人者下场总归好不到哪里去。 梅开芍站在一旁,也不发声, 只是静静的看着。 “上来。” 这一声是对着她说的? 梅开芍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第39章狠狠教训 此话一出,整个偏殿安静了。 仿佛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 皇后的御前侍卫们也忍不住看了梅太颜几眼。都知道这个梅家小姐温柔可人,美丽如同谪仙,谁知背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梅太颜瞬间脸色灰败! 一双美目瞬间泛出泪水,只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此事与太颜没有任何关系。”哽咽的声调真是我见犹怜。 梅开芍嘴角上挂着一抹玩味的冷笑,等着看她如何把这场戏演下去。 皇后凤冠上的珍珠微微抖动,然而她却没有说一句话。越是沉默,越叫人紧张。连梅开芍一时也猜不出皇后是什么心思,又是如何打算的。 沉默了很久,在所有人都无法再多撑一秒的时候,皇后冷然开口:“你说说看,梅太颜如何指使你做这些事情的?” 那样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有点听觉的人都知道,皇后生气了!可皇后此刻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不由得让梅开芍在心里暗暗赞叹她的修养。 见问起自己,裘暮色抽抽噎噎的把整个事情讲了一遍。梅太颜如何用高价酬劳收买她,她如何获取梅开芍的信任,如何行巫蛊之术。 真相大白,满殿的人哗然,看向梅太颜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惧意。天仙般的美人儿,骨子里潜藏的竟然是这样的一颗心吗? 裘暮色说完最后一句话仿佛已经筋疲力尽。她猛然发觉,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善了了。 “你呢?还有什么想说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皇后已经没有再温柔的呼唤“太颜”二字。 梅太颜何等人物,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小改变! 众人的目光如针! 根根都扎在梅太颜的脸上。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梅开芍! 她优雅又痞气的双手抱胸,等着看一场好戏。 梅太颜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自己的手心里,眼泪瞬间如珠滚落。 她知道,如今这种形式,如果不再做出点让人相信的事情,那么她十几年来精心树立的形象便一败涂地! 她步履坚定地走到门口,对着月亮说道:“皇后娘娘,此事太颜当真不知。若有半分假话,天打雷劈!”她并起两根水葱般的手指,在额头旁指着天地。 咬唇的样子十分坚决! 美人泪总是容易让人心软。梅太颜的戏演的逼真,如果不是梅开芍深知她的秉性,几乎也要相信了。 可惜不会!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是什么样的人! 正待开口,皇后长叹了一声:“罢了。今晚我也累了。太颜发的如此大的毒誓,这裘姓秀女的来历又不是十分清白,想必背后主使者另有其人。来人啊” 身后的御前侍卫们欺身而上,将裘暮色从地上拖了起来,她已经完全失神。 皇后居高临下的目光不带有一丝怜悯:“交由刑部去审问。” 其余几位跟着的秀女全身一个激灵! 刑部! 想也知道将来这个女人要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侍卫们无情的将裘暮色拖了下去。 皇后淡然回首:“深夜诵佛是好事,下次须得注意些,别再被那些小人趁了空子。”这几句话说的明明白白,给了梅开芍平反,又显出了关心之意。 只是梅开芍嘴角的笑意更明显,先应了:“谢皇后。” 只是这话里自然还有一层意思。皇后真正想说的是她梅开芍未免太招小人,她有意中了圈套惹自己来此,皇后心里清楚得很,下次这种好戏尽量不要再上演。 皇后语调变得温柔了一些:“折腾了大半夜,都回去睡。”随即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偏殿。出门后皇后遣散了其他人:“太颜,你跟我来。” 梅太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梅开芍小贱人!次次在皇后面前将自己逼到了绝境!她心里的怨毒成倍数的滋长。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就更加难办。 “是。”太颜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后身边,眼角的泪痕还未完全干掉。 走到了皇后的寝宫,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皇后淡淡的坐下,抬眸,清明的眼睛里一片澄明:“太颜,今夜的星星好不好看?” “啊?”没想到皇后开口是这个问题,梅太颜明显的一愣,随即怯怯说道:“太颜刚刚心绪难平,没有观看。” “你知道就好。”皇后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香瞬间飘满整个房间:“一个人心里有着其他事情的时候,就不会看见星光。当有人问你星光是 否美丽时,你却错过了。” 她轻轻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润了嗓子:“而且”她抬眸,冰寒的目光中意味深长:“当一个人挖空心思想些事情的时候,不看前路,很容易走到沼泽之中,再也出不来。” 皇后将茶杯重重地放在紫檀木的桌子上,仪态威严:“你懂吗?” 梅太颜猛然惊醒,这是皇后在暗中警告她! 如果她再这样把心思都花在陷害梅开芍上,最后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她白皙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福身时,手都在微微发抖:“太颜懂了。” 皇后见达到了目的,也不难为她:“起来。” 这个小姑娘终究太过心高气傲,学了她娘亲的心计,却不如她娘亲沉稳。 若不是这一代秀女中的确再挑不出别的合适的,她倒是真的动了换人的心思。 “这几天大概皇上就会宣布最后一次选妃的标准。”皇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已经有点失神的梅太颜旁边:“这次的题目没有人知道,全凭你自己的努力。” 身为皇上的枕边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尚且不知道皇上出题的想法,遑论别人。 但是皇后有足够的信心,这一届秀女中,无论从什么地方着手,最出众的都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只要别人没有作弊,她必定拔得头筹。 梅太颜款款福身:“太颜知道了。” 她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去对付那个贱女人,而是要尽力完成最后一个题目。 至于那个贱女人嘛呵呵她嘴角带上了一丝看似柔美的笑意,说不定能一边完成题目,一边给她个教训。 呼扇一下子。 梅开芍屋子里边的火炉亮了又熄灭。 她警觉的睁开眼睛,难道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等了很久,再没有任何响动,便翻了个身睡去。 即便是他又何妨? 今晚折腾得够多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睡上一觉。 暗影一身冷汗的躲在门外的一颗树上,刚才好险! 早听说这个女人十分警觉,没想到竟然真的如此让人惊讶。 他静默了一会儿,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看到屋子里的女人睡了,他才起身,在黑夜中仿佛蝙蝠般悄无声息。 暗影出现在慕容寒冰的房间,将今日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那高高在上的人没说话。把玩着手中的新玩意儿,半晌才淡淡的“唔”了一声,以示已经听见了。 看来那些对付她的人还没放弃,不过这个女人也真是有趣。 每次都愿意陪她们玩一玩,若是他,早便烦了。 想到她狡黠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般,修长好看的手指覆上了自己的双唇。那天梅开芍瞬间惊讶的表情真是可爱至极。 还有那双唇的温凉与柔软,叫人难以忘记,天山雪莲的冰冷香气由此缠留在齿间。 他似乎嘴角带上了一丝难得的笑意,虽然笑意极淡,很难看出。 慕容寒冰放下手中把玩的东西,慵懒起身,眉眼深深,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缓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轻裘缓带,那一副困倦的样子也掩不住尊贵迫人的气势。 暗影识相的褪去。他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是怎么了,为何隔三差五的派他们去观察那个女人身边发生的事情。难不成主子真的对她? 不可能不可能,暗影摇了摇头。 早上梅开芍睡醒的时候简直是神清气爽,身体每个部分都跃跃欲动。 从那次吃下天山雪莲后,她的身体就有了质的飞跃。 闲逛到御花园的一处地方,她刚想舒展手脚试试封存在这个身体里的功力。只见一个小人跐溜钻到了她身边:“笨女人!” 玉雪可爱的慕容如烟理直气壮地喊着她,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你还在这里干嘛呀!你这么蠢,三哥早晚要被人抢走的!” 小小的九公主今日难得的穿了公主的小裙子,下摆被裁缝缝上了折皱,蓬了起来,显得尤为可爱。 此刻更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梅开芍忍不住上去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果然柔软可爱:“大早上的不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宫里待着,出来乱跑,皇后娘娘和你三哥知道吗?” 慕容如烟小嘴一撅,把自己的小脸蛋从梅开芍的手里拔出来:“他们没时间管我!正准备看父王宣布秀女们的最后一场比试。”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喂,笨女人,你不也是秀女吗?怎么没去?” “唔”梅开芍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早上确实有人送来了帖子之后就走了。她当时还在睡着,根本没在意,醒来也没看那个请帖。 于是最重要的一个场合,她竟然阴差阳错的缺席了? 第35章涟漪 其他几道暗影,默默地垂下头:“梅小姐,主子的话是对您说的。” “呵呵,三殿下这不太好,我笨手笨脚的,怕扰了殿下的清静。”梅开芍笑得邪气,没有半分的怕意,她今天要是上了这马车,等到了法华寺还不被人用眼光杀死,而且她实在没有想过要和宫里的哪位皇子牵扯不清,她可不想嫁入深宫,做个飞不出紫禁城的金丝雀,那不是她要的生活。 “你倒是明白自己的缺点。”车内的声音淡漠,虽然含着笑,虽然很好听,虽然很磁性,但是!! 梅开芍还是想要扑上去把人给麻溜地解决掉,什么叫你倒是明白自己的缺点?她只是跟他客气一下,至于这么毒舌吗? “自我认知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梅开芍浅笑着,说的随意。 慕容寒冰薄唇扬了几分:“那就保持下去,别让本皇子抓到你的错,还不快点上来,难不成是想让本皇子亲自下去请你?” “不敢劳烦三殿下,我这就上去。”梅开芍卷了袖子,就想冲过去,掐死丫的! 又一想,不行,她不能中了敌人的挑拨之计。 梅开芍顿了顿身形,笑的得体:“殿下,还有一位小姐没寻到马车,我这就去叫她过来。”只要不是和三皇子独处,就不用去应付其他多余的事。 “你以为本皇子的马车是人就能坐?”车内传来的声音很轻,却夹杂着一派的风雪若来。 “开芍不敢。”梅开芍手指一僵,咬了咬唇,这才放弃了心中的念头,掀着车帘进了马车。 暗影们在一旁恭敬的站着,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他们自小就跟在主子身边,就连身手都是主子得空时才会偶尔指点几句。 从未见殿下和谁说话如此多过,圣上去了寒宫也会被自家主子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火冒三丈。 可如今,殿下居然和梅家的这个二了这么多话,还有那么一点斗嘴的意思。 这 梅开芍也没有注意别人的脸色,只是掀开车帘的瞬间,眸中闪过一抹难掩的惊艳。 慕容寒冰像是还没从睡梦中清醒归来,眸子半合着,浓眉乌黑的睫毛打下来,映出一片暗影。 泼墨一般的长卷发披在他的身后,没有一丝的女气,反而让他显得比平日了多重重的邪魅。 他肩上披着黑色的大氅,里面衬得是紫色的骑马装,华贵的紫色锦缎上用金线绣着蛟龙图腾,精致非凡,连袖口都刺绣着几株半枝莲,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雅到极致。 长裤被塞进了黑色的战靴里,竟利落又帅气,透着一股军痞味儿。 这样的慕容寒冰看起来想极了日本古时漫画里描写的恶魔王子,优雅,冰冷,俊美,高高在上,慵懒邪气 他半躺在车里铺着的裘毛贵妃椅上,一条长腿半弯着,连她进来,都没有掀一下眼皮。 果然是个睡神! 梅开芍偷偷吐槽了一句,又笑了起来,他要是一路睡过去倒也好,省的她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这个狡猾又危险的男人。 感觉到马车动了起来,又听到外面服侍的人高喊着:“三殿下出宫!” 梅开芍便找了个离着慕容寒冰最远的地方坐下,这要走半天的山路呢,她总不能一直站着。 马车出了皇宫进入街市,街市上吵闹叫卖声很多,来往的百姓川流不息,好不繁荣。 比起其他人的马车来,三皇子的马车赶的极慢,为的就是避免撞到行人。 梅开芍掀着车帘,回眸看了慕容寒冰一眼,没想到他表面上看过去冷血铁腕,心中却比任何人都体恤百姓。 赶车的暗影目不斜视,依然一副冷峻神色,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城。 出了城就没有热闹看了,梅开芍坐着无聊,就开始打量自己坐着的这辆马车,马车里玉桌,果脯,茶水,点心,棋盘,书卷等等一应所用俱是齐备,样样都属上,价值不菲,奢华的不是一点半点。 说起来,她早上还没有吃饭 梅开芍看了看玉桌上的几盘点心果脯,又看了看男人沉睡的脸。 也不客气,举止优雅的捏了块桂花糕进嘴里,糕点入口即化,浓浓的绿豆香,再配上果肉很多的梨子干,吃在嘴里十分香甜。不过梅开芍这个人即便再饿,吃起东西来反而很沉稳,细细的嚼着,却又没有其他的女子的做作。 “吃了那么多不渴?”耳后突地响起了一道低沉。 梅开芍侧过脸去,迎上慕容寒冰古墨一般深邃的眸,不由的咳了起来:“咳咳,开芍失礼了。”嘴上 这么说着,手上却又捏了块梨干。 慕容寒冰看她那憨憨的样子,眼底划过极弱的笑意,很快便沉了下去:“你左手边的木格里有杯子,拿出来用。” “谢三殿下。”梅开芍把嘴里的糕点咽下去,取了青花瓷的瓷杯,给自己倒了杯茶。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指尖敲在自己的杯身上。 梅开芍立马拿过紫砂壶,也给三殿下倒了一杯热茶。 合着这个男人叫自己上来,是缺丫鬟伺候了。 不过这马车倒也舒服,她替他倒杯茶也没什么。 “你若无趣,就陪本皇子下盘棋。”慕容寒冰眸低淡淡。 梅开芍摇头:“我不会下棋。” 慕容寒冰的浓眉皱了起来:“琴棋书画,你有什么会的?” “好像都不会。”梅开芍心说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新型人类,玩的都是电脑赛车,古棋墨水这种东西,实在和她的身份不搭。 慕容寒冰像是无奈了:“你究竟是怎么当上秀女的,嗯?” 他那个嗯,嗯的别有味道,带着男人特有的性感。 可,梅开芍自己也想问,她到底是怎么被选上来当秀女的:“关于这个问题,殿下应该去问选中我的那个人。” 慕容寒冰难得的手指一顿,继而很快的笑了起来,玩味十足的道:“你说的没错,有空本皇子会问问他,怎么就选了你。” 梅开芍挑眉,听他这意思,他和选自己入宫当秀女的人认识,还是怎么着? 正想着,车轮像是碰到了什么重物,突如其来的一阵晃荡。 梅开芍手中还拿着杯子,一时没有稳住身形。 却又不能像着左侧伸手稳住重心,因为三殿下的在那坐着呢。 她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男人,却没料到,他竟然快她一步的握住了她的手,那微敛的眸子中,似乎隐过一丝微微的薄怒。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窗外的人毕恭毕敬的回道:“禀殿下,不知是谁在山路上放了一块石,并无大事。” “嗯。”慕容寒冰垂下眸子,低头看着她。 梅开芍彻底的愣住了,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指尖竟握在了他的手里。 他的指扣在她的指里,摩擦出了一道别样的感觉。 梅开芍只觉得自己呼吸紧了,再看那张离着自己颇近的脸,就想要甩开他的手。 咕噜 车轮重新转了起来,车身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稳。 梅开芍被迫向前倾着,一下子就闯进了男人的怀里。 淡淡清雅的男人香顿时充斥她的口鼻,如莲似雪,与这马车里偶尔散出的气息一致,幽静中又带着冷冽。 梅开芍还以为他会把自己推开,毕竟三殿下可是个有洁癖的男人。 原本宽敞的马车,突然变的有些挤,整个车间内似乎都填满了他那独有的气息,让她感觉到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那手指竟微微地摩擦了一下她最敏感的地方。梅开芍只感觉浑身一颤,酥麻感像是从尾骨处,弥漫到了四肢,让人恨不得软成一滩水。 “别,别碰那。”一时间,她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梅开芍甚至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这哪里是拒绝,分明就是在邀请! 慕容寒冰听着那软软沙沙的声音,再看她坚韧中带出来的娇红,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那场在青楼里的激情 梅开芍不敢动,她总觉得此刻的他看上去比往常还有危险,平日里他还会用优雅做掩饰,而现在他看她的的目光里带来许多说出不低沉。 梅开芍心中突然有些紧张,双眸也跟着乱转,就是不想看他那双漂亮到极点的眼睛。 只是两个人离的太近了,每动一下,他身上的檀香就会随之而来,简直就是让她无处遁形。 心跳似乎变的没了规律,不知道是变快了,亦或者是停止了跳动。 这样的感觉梅开芍从来都没有过,一双眸子带出了几分茫然。 他的手指磕着她的下巴,直直的盯着她的颈,此刻他的眸子中,不再是冰冷,而是平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幽深如古井,似乎能将她吸进去 那张俊脸更是越压越进,仿佛就连呼吸都彼此纠缠在了一起。 她能清楚的看到他嘴角微微的扯出的轻笑,薄唇带着让人难以抵挡的冲动 第40章考题 看着梅开芍沉吟的样子,炸毛的小猫咪不住跺脚:“哎呀!你倒是说话呀!” 梅开芍伸手把玉雪可爱的慕容如烟拎起来,夹在腋下就走,跟抢亲似的,语调平稳:“我好像忘了看请帖。” 她大跨步的样子极其帅气。 小小的慕容如烟从她肩膀下边探出头来,大大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你是说,你自己忘了去?”天呐!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女人?她真的是来参加选妃的吗? 两个人冲回房间,正看到绣花的纸笺上十分精致的小字,写着皇上邀请各位秀女到湖心亭一聚。 “现在去还来得及,你快点打扮打扮啊笨女人!我找到你时刚刚看到她们离开!”慕容如烟简直气的不行,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梅开芍见天色确实还算早,秀眉一挑:“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嘴角噙着一抹笑的样子当真痞气十足。她立刻换上了衣服。简单的小裙子,利落清然的淡绿色,头发用最简单的方式束起来,配上小裙子显得别致而新颖。 把慕容如烟看得一愣,扁扁小嘴:“下次烟儿也要这么打扮。” 慕容如烟带路,两个人到了湖心亭。 除了梅开芍,其他人都已经到达了那里。她姗姗来迟,几个秀女私下里交头接耳:“哎呦,这不是那个大花痴吗?” “嘘嘘,现在不能这么说啦。没看人家巴结上了小公主嘛!” “可怜小公主年幼,竟然被这种女人欺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喊着深深的嫉妒和恶意。 梅开芍并不在乎。 她要选择自己的对手,这些嚼舌根的人根本不配称为她的对手! 梅太颜走到那几个秀女面前,声音很小,但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几位姐姐,你们都误会我家二姐了。看在我梅家英灵的份上,请以后不要这么说。” 她神情温柔似乎恳求,语气不卑不亢,完全是一副维护梅开芍的样子。 皇上还没来,可其他皇子到了。 本来那几个秀女说话的声音很小,能让旁边的梅开芍听到,皇子们听不到。可如今梅太颜如此说,便每个人都知道了。 几位秀女见梅太颜开了口,立刻住嘴不说了。 梅开芍嘴角噙着那抹痞痞的笑容,刚来就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她神情散漫,牵着慕容如烟的手缓缓走过去,动作帅气至极。 “梅开芍,你来晚了。”皇后已经到了,正在亭子的最上首坐着。她今日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淡淡摇头的样子竟然有点慈爱。 慕容如烟一下松开梅开芍的手,冲到了皇后的怀里:“是烟儿不好,早上非要去找开芍姐姐玩嘛。”梳着漂亮小辫子的小脑瓜一味往皇后怀里钻。皇后无可奈何:“好了好了,烟儿最好最听话,去那边坐着。” 然后又抬头对梅开芍道:“你也坐。” “谢皇后。”虽然嘴上说着谢谢,谁也没从她身上看出半点谢谢的意思。大大咧咧就坐下了。动作却那么好看。 原来这湖心亭并非真的在湖心。而是在一个悬崖之上。周围烟雾缭绕,飘飘渺渺的,宛如身处险境之中。很像湖中的水波荡漾。 看来秀女们都没听说过皇宫之中竟然还有这处地方,不住看身边的景色,啧啧惊叹。 梅开芍缓缓端着一杯热茶,目光深远,看着周围飘渺的雾气。 慕容烨一双俊美的眸子不断转了一圈,却落在了梅开芍的身上。他紧抿了自己双唇。 这个女人自从上次见过之后,似乎跟从前再也不同了。 慕容烨伸出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似乎有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 “三哥怎么还不来?”慕容长鸿耐不住无聊,站起来抻着脖子向远处看,可早上的雾气挡住了他的视线。 “稍微等等便好。”皇后倒是不紧不慢的。 “皇上驾到——” 随着小太监的声音响起。皇上已经到了,身边还带着慕容寒冰。他似乎刚刚睡醒,眼眸里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略加慵懒的样子更是迷人无比。 皇上走到座位上:“今日朕将宣布选妃的最后一个比试,题目就在这山上。” 皇上向自己身边的小太监点头示意了一下。 小太监怀中抱着个炮仗似的东西,点燃了。 伴随着长长的啸声,那只炮仗升空而去,远远炸开。 霎时云散雾收,显露出这里原本的样子来。 湖心亭的对 面竟然是一个悬崖! “都过来。”皇上走到了悬崖边上,众人都跟在后面走过去。 悬崖边的风不大,熏熏然,依稀能看到对面悬崖上的物事。慕容寒冰冷淡的眸子随便看了一眼,心里便有了答案。 “这里形成了天然雾气,每到正午时分才会完全散开。否则便看不清对面的东西。”皇上指着对面山崖的一块石头:“那石头后面贴着一副上联。你们的题目是对出下联。” 也就是说,她们要先想办法度过这个深涧到对面的悬崖上去!看到了上联,然后才能对出下联! 很多秀女霎时脸色惨白。 她们明白皇上的意思。 大湟国尚武,最后成为皇后的人,必须要有很好的武力功底。 飞过悬崖,测试的就是武功! 除了武功之外,恐怕要很好的对出那个下联也是一个难题。 她们惨白的脸色已经说不出什么来了,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这样的题目,就算是几位武功不错的皇子们尚且需要思量。这一招当真是最好的淘汰方式! 梅太颜柔柔的笑容挂在脸上:“圣上,我们过去有什么限制吗?” “没有,只要你从这个悬崖渡过深涧到达对面的悬崖,就可以。”皇上瞟了一眼身边的梅太颜。早听说梅家的这个姑娘武气三段,这点事情对她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皇上临走之前又淡淡补充道:“时限为十天之内。十天之后宣布比试结果。如果有人觉得可以一试了,提前通报。每日正午时间,所有人都来见证比试的公正性。” 梅开芍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回去。 呵呵,这个皇帝出的题目倒是有几分意思。天下有什么东西能难得到她。这些东西都太简单了。只是她已经恢复了三成功力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推门的一瞬间她便感觉到屋里有人。 抬眸,正撞入一双深邃无比的眸子里。 那人伸手环绕到她背后带上了门。 梅开芍不躲,反而嘴角带着笑意,痞气十足地望着眼前的人:“怎么?阁下来我这儿还来上瘾了?” 男人的脸上罩着银色的面具,冰冷的金属光泽看起来魅惑性感,他鼻梁直挺,眼眸深邃:“要选妃了?” “你怎么知道?”梅开芍想起自己要调查他的身份,按照一个职业特警的素质,她抓住一点苗头便步步逼问。 两人的距离十分亲密,再退一步是远离,再进一步则身体挨着身体。空气中浮动着奇妙的味道。 男人却突然离开了这个距离,走到桌子边坐下:“只要我想知道。” 他回答的高明之极。 梅开芍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她遇到了一个好对手:“哦?阁下想刺杀的人到底是谁,为何呆在皇宫里不离开。” 男人显然没有什么心情跟她继续玩下去。不再回答她的问题:“你打算参加最后一场比试吗?” “当然参加。”梅开芍回答的斩钉截铁。“哦?”低沉好听的磁性嗓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你改变主意了?” 她想当妃子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原因。 “没有。”梅开芍干脆利落的反驳:“我只是天生对难题有兴趣而已。”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优哉游哉的喝着,欣赏着男人哑然的样子。 “你可知道你是在玩火?” 男人突然欺身而上,鬼魅般的动作绕到了梅开芍的后边。不顾她手中还拿着茶杯,直接把她身体翻转压倒。 茶水泼了出来。 茶杯咕噜噜滚到了地上,竟然还没碎。 两人之间的呼吸可闻。 梅开芍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好看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到我这里,是想怎么样。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的关系就止于那青楼。互相索取,本能需要而已。阁下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越来越近:“不想跟我有关系。难道你想和大皇子亦或是三皇子?” 梅开芍无所谓地耸耸肩:“难道女人就一定要有男人么?”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想做什么皇后! 她天生是女王!要把男人踩在脚下的! 怎么会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的后边? 为谁守节? 男人手上的力道似乎更加紧了,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你的意思是说,这辈子你都不需要男人?” 梅开芍不甘示弱,忽然露出一个无比粲然的微笑来,让对面的男人看得心跳漏了一拍。可她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惊天霹雳:“需要的时候再找个不错的,各取所需,比如你。” 她伸手挑了男人的下巴。 帅气的样子仿佛她才是把人压在身下的人。 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随即,男人的嗓音更加低沉沙哑,似乎还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感觉:“那我现在就要各取所需。” 第41章试探 男人的动作迅速起来。 此刻正是下午时分。 苏夫人在听到选妃题目时,第一时间来了宫中,简单地跟皇后见了个面。 “我知道你担心女儿,特意叫人去给了你一个信。”皇后淡淡吹着杯中的茶,对苏夫人说道。 苏夫人福身:“谢皇后惦念。我确实想小女想得紧。” “我们就不多说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夫人一眼:“太颜这会儿该在秀女住的小苑里,你过去看看。” 苏夫人刚要走,忽然皇后又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跟她补了一句:“你是当娘的,教些对太颜有用的东西。” 苏夫人身后发冷,重重点头:“还请皇后放心。” 言外之意是说,你那些没用的毒计就暂时不要教给你女儿了,最后一关,不要再出现什么岔子。 苏夫人见到女儿时,梅太颜正在梳妆台前描眉。 一笔一笔,将本就生的好看的眉毛理得修长。 “娘,你来了?”梅太颜见到娘亲心里便有了底:“这次的题目有点难。以我现在的轻功,恐怕飞过去还是要小心。” 深涧!只要一个差错,性命全无! 她再胆大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苏夫人对这个事情反倒胸有成竹:“放心。有娘在,今天我就把梅家的一个独门小轻功教给你。” 梅太颜秀眉皱起,仿佛是不敢相信:“燕踏云?!” 苏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梅门的小轻功燕踏云是梅莲创造的,轻功飘逸秀雅,却十分厉害,非常适合女子使用。 可那是梅莲创造的独门小轻功啊! 仿佛是知道了自己女儿的疑问,苏夫人过去拉了女儿的手:“用梅莲创造的小轻功对付她的亲生女儿,这不是很精彩吗?” “不”梅太颜现在满心的疑问:“只是女儿自这套小轻功已经失传了。没有人会,娘你是如何” “梅莲当初逐渐对你父亲产生了怀疑。可你父亲也是个聪明人,在梅莲练功的地方找了个隐蔽位置,偷学到很多东西,其中就有燕踏云!” 梅太颜也忍不住感叹自己父亲的先见之明,怪不得梅莲死后梅家还能有点地位,原来是爹当年偷学了那么多东西。 想想真是好笑,梅莲的亲生女儿,如今倒是为她做了嫁衣。 “难吗?”梅太颜兴奋地问苏氏。 苏氏爱怜地抚摸了自己女儿的头:“不难,学个几天足够你对付那个深涧了。” 她突然声音变了:“可最近梅开芍那个小蹄子跟从前大不一样,她一身的武功是我用毒压制的,按说那毒很厉害,不会有什么差错,为了避免以后出别的事情,你还是去试验一下比较好。” 万一那个小贱人恢复了武功,岂不是又要跟太颜一争高下。 “好,娘你放心。女儿这就去试试。”旁边的炉子上放着的水壶正烧得滚沸。梅太颜用毛巾垫着拎起来,走出了门去。 梅开芍的屋子里边,男人的动作粗暴至极,不带一丝爱怜,仿佛要把身下这个小玩意迅速撕碎。 梅开芍幸亏恢复了一点身手,拼命挣扎:“你疯了?在皇宫里对秀女欲行不轨!你可知道是什么罪!” 她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外边的有心人听到。 可男人的动作丝毫没有减缓。 这到底是什么破衣服! 他已经快要丧失掉最后一点耐心,手上带了点力道,那个盘扣直接在他手中化为齑粉!掀开了外衣,里面躯体的温暖气息似乎更近了一步。 他倒是要让她知道知道,在他们俩的关系中,谁是主导者! 男人的手宛若带着电光,抚摸到的地方都烧起了一串火焰。 梅开芍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味:“只要我张嘴喊一声,你逃无可逃。” 面具后的那张脸似乎浮现了一个邪魅至极的笑容:“你不妨试试。” 然后,他的唇便压了上来,温柔又粗暴。 一路仿佛带着天生的药力,要烧光了女人最后一丝理智。 “我要你,你就该给我。”男人磁性的嗓音不停的呢喃着,是最强力的催眠。 梅开芍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了感觉,但她不会对这个人臣服。 没有人能让她臣服! 她动作稳准狠地骤然抬起膝盖!直直顶向男人最需要保护的地方! 没想到男人的速度更 快,一个翻身,自己躺倒在桌子上,还把她也翻了个身,双手如铁箍般,换成了梅开芍在上的姿势。 “你!”梅开芍动弹不得,双眸带上了怒意。 正当男人快要剥掉她最后一层防御的时候,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开芍姐姐在吗?”梅太颜柔美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 梅开芍瞬间变了脸色:“你藏好。” 男人眸子闪过一丝极其冷酷的寒光,最讨厌这个时候有人打扰,奈何他现在的身份不宜暴露。 在梅开芍穿个衣服的时间,他便消失不见了。 “开芍姐姐?”门外的敲门声音还在继续。 梅太颜怀疑自己听错了,刚刚里边,似乎有翻滚的声音。 莫非这个时间,她竟然在屋子里边偷男人? “姐姐?姐姐?”她又敲了两下门,隐约听到里边有穿衣服的声音。打定主意,如果再不开门,她就要闯进去了。 如果正巧撞到她在偷男人,那么什么都解决了。 梅太颜正要踹门。 突然门开了。 梅开芍衣衫整齐地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有事吗?” 衣服上看不出半点翻滚过的痕迹。梅太颜上下打量一番,猛然看见梅开芍的头发有点散乱。她露出一抹笑容:“妹妹听说姐姐的屋子里没有水,特意给姐姐送来些热水。天气寒冷,姐姐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边走。 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屋里一定有男人在,可是她转了好几圈,竟然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梅开芍不紧不慢的斜倚在门框上:“妹妹这是在找什么呢?” 梅太颜不相信,也毫无办法,只能转头回到大厅里:“看看姐姐的屋子里边还缺什么东西,回头我叫人给姐姐送来。” 梅开芍知道她是在外边听到了什么声音,特意进来捉奸的:“哦?我屋里比不上太颜妹妹东西多,也不需要那么多东西。没什么事情妹妹就走吧。” 梅太颜早就露出了真实面目,还在这里假惺惺装什么。 除非,她还有别的目的。梅开芍看了看那明显很烫的水壶,心里有了计较。 梅太颜强忍着对她的厌恶,自顾自的拎起了水壶:“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妹妹之前跟你有许多误会,不能解释明白。其实妹妹没有那么多害姐姐的心思,真的都是巧合,正好趁今天来跟姐姐说说话。”水壶仍然很烫。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了一步。会不会武功,很快就知道了。 巧笑倩兮地走到梅开芍的面前时,竟然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水壶直接从她的手中飞了出去! 正好直奔梅开芍的脸! 房梁上的某个人脸色变了! 电光火石间,梅开芍往后退了几步,也假作跌倒,堪堪躲了过去! “姐姐没事?”梅太颜假意问了一句。 她心里得意得很,刚刚看的非常清楚,这个女人的确不会什么武功。对她毫无威胁,她能躲开水壶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梅开芍缓缓从地上起来:“妹妹还真是跌倒的好巧啊!”她话里的讽刺很明显,梅太颜面上作烧:“那太颜就不打扰开芍姐姐了,先走了。” 她拎着自己的水壶悠然走出去,背影旖旎,明显是对此行非常满意。 她人刚走,那个神秘的男人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动作非常轻盈,跟猫一样,悄无声息。 “你对她倒是很有耐心嘛。”男人淡淡的说着,听不出悲喜。 梅开芍无所谓地摇摇头:“我喜欢把玩自己的猎物,一下子就吃掉太没有意思了。” 她要的是让那些过去的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是要苏氏母女把欠她的c欠她母亲的都一一还回来,怎么能提前玩死她们呢? 男人刚才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他身上仍然带着很不明确的危险气息,但也只是深深看了梅开芍一眼,不再说什么,走出门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姿势,梅开芍只觉得他跟一个人特别特别像,究竟是谁,竟然一时想不起来了。 揉揉自己刚刚跌倒时摔到的小腿,嘴角一挑,挂上一抹邪邪的笑容:“梅太颜啊梅太颜,这一局我赢定了。” 梅开芍走到内务府:“公公,我想要几个炮仗。” 几个老太监都忙着,听到说话的声音才抬头,只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衣着利落漂亮。人天生自带一种帅气的气质,叫人看了变无法挪开眼睛。 看衣服,像是新来的秀女。 一个老太监停下手中的活计,上下打量了下梅开芍,沙哑的声音响在屋子里:“姑娘要炮仗做什么?宫里的炮仗威力很大,不是一般人能点着玩的。” 威力大?她要的就是 威力大。 梅开芍笑笑:“不妨把你这里威力最大的拿来看看。” 小太监听到梅开芍的语气不屑,暴喝一声:“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第36章能避则避 “三哥。”窗外突如其来的嗓音,硬生生地打断了车内所有的涟漪。 慕容寒冰的后背僵了一下,双眸也猛然的一沉,眸子深处,明显的隐过一丝怒意。 梅开芍趁着机会起来,身子一躲,避开他的手,微微的呼了一口气。 慕容寒冰脸上一片冰寒:“你的嘴角有绿豆渣。”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她嘴角不干净,他才盯着自己看那么久。 恩,这就有情可原了。 梅开芍知道洁癖患者的几个病症,看到脏东西就会一直盯着看,就是其中一个病症。 她还以为三殿下对她 梅开芍摇了摇头,轻轻地笑了起来。 外面见车里没有动静,便又喊了一句:“三哥!” 慕容寒冰骨干分明的指,将那车帘掀开,音质冷冽:“何事?” 车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小魔王慕容长鸿,他一身殷红袍子,端的邪气俊美,眼睛明亮。 “我是跑回来告诉你,母后他们就在不远处的慕容长亭里等着呢,你也快”快字后面的话,慕容长鸿说不出来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窝在自家三哥身后的梅开芍,狭长的桃花眸里充满了震惊:“三哥,这,这个女人怎么会在你的马车里?” 慕容寒冰看了梅开芍一眼,一贯的慵懒奢华,漫不经心:“她的马车坏了。” 慕容长鸿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梅开芍的眸光越发的意味深长,三哥的这辆马车,就连他们这些做皇子的都要好说歹说才能坐上一回,怎么到了这女人身上,三哥竟会变得格外的大方? 难道三哥是想借梅家的兵权? 慕容长鸿直觉性的以为慕容寒冰想要利用梅开芍,沉着一双眸子,很快便又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坐马车,骑了半天的马,我都腻歪了。” “若是你不怕别人取笑你生的娇惯女气,大可以上来。”慕容寒冰素手端着一杯热茶,轻轻的吹着茶杯里的水,淡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波澜。 可谁人不知,慕容长鸿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别人说他女气! 他想做的可是像三哥这样硬杠杠的男子汉! “罢了,我还是骑马的好,要让那群人见识见识我慕容长鸿的飒爽英姿!”小魔王一个马鞭抽起来,颠颠地跑着,气度确实不凡。 可梅开芍怎么看都觉得那九皇子是受了慕容寒冰的激将法,心想慕容长鸿那样的不是女气,是邪魅如斯,现在二十一世纪最流行的就是这种美男。 “美男?”慕容寒冰挑了一下好看的眉头。 梅开芍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恨不得一头撞死自己。 不过她很快便笑了起来,落落大方中透着痞气:“形容一个人长的俊美罢了,九皇子眉眼黑浓,自然当得美男二字。” “是么”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张如刀刻般的脸上,说不出高兴也说不出不高兴。 梅开芍就纳闷了,她都这么夸他弟弟了,他怎么看起来倒有几分不悦? 算了,这都不是她关心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危险,日后能避则避 一里之外便是慕容长亭,亭子两旁栽着两株雪梅,梅花开得正旺,朵朵美艳,清香暗送。 平日里长亭内鲜少有人,如今却是停了数量马车和数十随从。 皇后一群人赶路赶累了,又碰上晕车,便进了亭子里休息,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顺便也等等那最是奇公子慕容寒冰。 世人都知,慕容寒冰当初一剑挑了六大门派,这其中就有少林寺。 现如今住在那法华寺的流光大师,便是少林出身,参透佛经,算尽人事,却没能赢得慕容寒冰,反倒是成了忘年之交。 流光大师从不轻易给人卜卦,却总想拉着慕容寒冰,给他卜上一次。慕容寒冰只冷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便将流光大师给打发了,甚至时常嫌那老头烦。 众人嗟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更有人道:这才是奇公子做出来的事,够大气! 无论是哪一种说法,自从那日起皇家人到了法华寺,流光大师总会亲自相迎,不为别的,只为那群人里有一个叫做慕容寒冰的三殿下。 如今慕容寒冰没有来,皇后他们也不想贸贸然上去,扫了自己的兴致,倒不如停下来赏赏梅,看看这万里雪景。 只是有人却不耐烦了,从嘴里磨出了几个字:“三哥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母后这般苦 等。” 说话的人是四皇子慕容阳,他这个人有嫉妒心却没有本事,打一出生那天起他就看不惯慕容寒冰。 明明同样是皇子,那个人却比他长的不知道俊美多少。 功夫好,脑子好,又甚得父皇喜爱。 他不服气! 这天底下的好事怎么能全被那个人占了去! “四弟。”慕容烨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母后让等,我们等着便是。” 慕容阳张了张嘴,又见皇后一双冰眸死死的盯着,便再也不敢言语。 可就这么一来一往间,梅太颜也看出了皇子们之间的不和。 以前这些小问题都存在,只不过并不像现在这么紧张。 随着皇子们的长大,问题渐渐变得尖锐了起来。 想想也是,这争的可是紫荆城里最高的位子。 那样的位子谁不想坐! 除了那个让人看不透,谜一般的男人 “三殿下的马车来了!”前方观望的太监吊着嗓子喊了一句。 众人看过去,只见那辆通体混黑的马车停在了路旁。 慕容长鸿骑着战马,在一侧立着。 披着黑色裘毛披风的慕容寒冰将帘幕掀开,缓步从车里走了出来。 梅太颜双眸一亮,刚想扬起羞涩的笑意过去,就见慕容寒冰朝着车里看了一眼,好似是在等谁。 是梅开芍! 帘幕吹动间,梅太颜终于看清楚那了女子的相貌,美眸瞪的很大,粉唇紧抿,攥着帕子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攥死,指甲透过帕子将手心都攥出了红痕,她却一无所,脸上带出了前所未有的恨意! “小姐”贴身丫鬟拽了拽她的衣袖,似是在提醒她注意场合。 方媚儿也看了过来,见她脸上阴毒,担忧的喊了一声:“太颜妹妹?” 梅太颜这才惊醒,她立即松了手,感觉手心有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看去,这才发现手心有两道红痕,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用衣袖盖住手心,再抬眸时已是天真烂漫:“嗯?” 方媚儿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便低声道:“也不知道那小贱人是用了什么法子,进了三殿下的马车,你放心,三殿下根本不会将她看在眼里!” 梅太颜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示意她别说了。 方媚儿也不笨,自知这周围有人,不是说话好的地方,便住了嘴,双眸看着越走越近的梅开芍,眼中写满了鄙视之意。 皇后深深地看了慕容寒冰一眼,侧过脸去,对梅开芍温婉一笑:“你这丫头怎么跑到老三的马车上去了?” 还未等梅开芍开口,慕容长鸿便张嘴插了进来:“母后指给她的马车坏了,三哥刚好经过,又不能放着不管,就载了她一程。” “喔?”皇后轻扬着嘴角,那笑意却只有三分:“可真是赶巧了。”慕容长鸿邪魅不已的点头:“可不是赶巧了嘛,我刚看到三哥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呢。” 皇后垂眸,看着不发一言的梅开芍,拍了拍她的手,便没有多问。 倒是梅太颜轻轻的笑着,脸上尽是羞涩:“姐姐好福气,据说三殿下的马车可不是普通人能坐的呢。” 闻言,梅开芍勾起了薄唇,意有所指:“都是托了妹妹的福。” 梅太颜被这句话噎得差点当场变了脸色,可恨自己与母亲的一番策划,竟为那个小贱人做了嫁衣,只怕这一路上,她不知道用什么妖媚之术诱惑过殿下,思来想去,已经是怒火中烧! 不过母亲早就料到了这小贱人不会乖乖的坐上马车,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梅太颜美目半垂,幽深如水的眸子里闪着蛇信一般的恶毒 既然大本营到了,梅开芍也就不太方便再坐慕容寒冰的马车。 梅太颜和方媚儿把马车腾了出来,给了她和另外一个秀女,转身进了皇后的凤轿。 即便是皇后表面功夫做的再好,旁人也多少能看出来,这秀女们哪两个是该巴结的,哪两个只是叫来凑热闹。 梅开芍早就习惯了,只要不和三殿下一个马车,她就算骑马去山顶也无所谓。 聪明如慕容寒冰岂会看不出她的想法,眸子沉了沉,也没说什么,掀着帘子进了马车。 只是跟着在一侧服侍的暗影,却脊梁一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现在主子的心情似乎比刚来时差了许多 是错觉吗? 他挠了挠自己的头,也不敢多想,拿起马鞭来,大喊了一声:“驾!” 车队重新出发了,浩浩荡荡地朝着法华寺走去。 只是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慕容烨,却时不时的回过眸来,朝着梅开芍那个轿子看上一眼,眸低 是越结越浓的寒冰。 她与那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了? 他心思一动,看着轿子的神情有些恍惚,眼前映出一个女子曾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身影,如今,她是换了个人么? 慕容烨瞳孔一缩,就连脸上变得都有些清白 第42章那就试试 只见梅开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老太监挥手,示意小太监闭嘴。小太监虽然愤愤不甘,也只好闭嘴。 老太监精明的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这么多年,从未有女人敢要他做的炮仗,这个秀女倒是有点意思。 想起最近的传闻,莫非眼前这个秀女就是她? 老太监绕开众人对梅开芍招手:“过来。” 梅开芍毫无惧意,迈过脚下的众多物事,直接跟上了老太监的步伐。老太监拎着一串钥匙,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库房前边。 打开之后,里边的情景让人有点惊讶。 整个屋子里边堆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烟花炮竹。 “这么多东西放在一起不怕发生爆炸?”她疑惑的挑眉。 “这里的东西没有那么可怕。都是皇子公主平时玩的玩意。”老太监说的慢吞吞的:“只要保存得好,不会出问题。” 梅开芍双手抱胸,眼光从那些烟花炮竹上掠了一眼就过了:“公公别误会,我不是要玩烟花。我需要的是火力。” 她把火力二字咬得特别重。 公公上下打量她:“姑娘是梅开芍?” 梅开芍反倒一愣,怎么内务府还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别惊讶,人老了,知道的东西就多了。”老太监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这么一句,多的没说,他又问了一次:“姑娘要炮仗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说的话,我没办法给你。” 梅开芍纤细漂亮的手指抚摸过那些炮仗,仿佛以前抚摸自己的枪:“我要的是火药。” 她冷静霸气的侧脸表情让老太监震惊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你拿容器来,我给你装。” 梅开芍抬眸:“不是这些花拳绣腿的东西,我要的东西要比任何炮仗都威力要大。我的命系在它身上。” 她说的极其冷静,好像在说的是别人的生命一般,好似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老太监愣了半晌,被她这种很绝震慑住了,半晌才说:“好。” 梅开芍走后,小太监十分不满:“蒋师傅,您可是三朝元老了,半个后宫都归您管,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说半天。” 老太监忙着手上的活,淡淡说了一句:“那个女人?呵,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九天过去了,没有秀女递交申请见证的帖子。 皇上悠然拿着手中的毛笔,落在雪白的纸张上写出了一个十分遒劲的大字。 皇后在旁边呷了一口茶水:“皇上的题目是不是出的太难了,这都九天过去了,尚未有一个秀女敢于挑战。” 皇上搁下手中的毛笔:“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敢做大湟国的妃子。她们需要几天的准备时间,总会有人敢挑战的。” 正说着,小太监呈上来一个帖子。 皇上打开看了一眼:“这不就来了?梅太颜的帖子。明日正午时分我们就能看到了。” 第二日梅开芍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懒起床。清一色的马车轿子停到了门口,等着接秀女们去湖心亭。 梅开芍手上拎了个大包。路过秀女们身边,方媚儿第一眼看到了,轻轻掩起自己的嘴:“每次聚会都见我们的花痴一直吃,如今桌上的点心都吃不够了,要自己背上一大包干粮。” 梅开芍回眸一笑,风采斐然,那种率性的笑容是别的秀女没有的惊艳:“粮食是辛苦种出来的,当然要吃,免得被猪狗不如的人糟蹋了。” 她竟然敢骂自己猪狗不如!方媚儿脾气急,立刻翻脸,就要上前去,却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拉住了。 梅太颜天真烂漫的摇摇头:“方姐姐别生气。”她又转头认真劝说梅开芍:“姐姐大可不必带上那么多吃的,妹妹很快就会结束的。” 她的燕踏云小轻功已经练的差不多了,从那个深涧掠过去就是眨眼的事情。一会儿可以好好羞辱梅开芍一番,眼下她还不着急。 梅开芍嘴角一勾,带有痞气的笑容分明写着不屑。她转头进了轿子,对梅太颜懒得多看一眼。所有秀女都到达之后,皇上宣布开始。 只见梅太颜脱掉了外边的披风,里边穿着的是一个利落的小碎花裙子,既飘逸又不耽误她的动作,上边藕荷色的小衣服也十分别致。倒是跟平时大家闺秀的样子比起来有别样的风采。 “那太颜便献丑了。” 她特意选在最后一天,为的就是看看之前有没有人来挑战,这样变数比较少一些,若有人挑战,她也可以提前看看,有点经验。 慕容长鸿心里还是偏向这个漂亮的 姐姐,欢快的在旁边给她加油:“太颜姐姐肯定没问题的!” 慕容烨俊美的面目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对梅太颜点头示意。 只有慕容寒冰仍然只是冷冷的,没什么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那深深的眼睫甚至没落在她的身上,悠然看着雾气散开后的景色。 “嗯。”梅太颜回应两位皇子,乖巧的点点头。 梅开芍在人群中娴雅地看着她,记忆中梅太颜虽然有武气三段,可轻功并不高。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想必是这几天有什么变化。 “开始。”皇上挥挥手,威严的神情不由得让人紧张。 梅太颜轻轻提起裙摆,运起轻功跳了出去! 小碎花的裙摆不断摆动着,飘逸若仙人!梅太颜身姿优雅利落,仿佛脚下踩着祥云,足尖轻点虚空,人已飘出大半的路! 几下兔起鹘落实在太棒!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这招数? 身体的记忆不断浮现,梅开芍脱口而出:“燕踏云?!” 那不是她的生母梅莲的独门绝技吗? 应该全世界只有她这个亲生女儿会用才对!怎么会梅太颜也会使用! 皇上皇后也认出了这个轻功,的的确确是梅莲当年的独门轻功燕踏云! 其余的皇子秀女们也多多少少有听说过当年那个女人的传奇。 没想到竟然如此 她的亲生女儿不会,梅太颜却用它度过了最难的一关。 众人神思恍惚的时间,梅太颜已经到达了对面的悬崖,看了石头后面刻下的上联。稍微的歇了一下。再次起来,重新用上燕踏云的小轻功飞回来! 即使是说她是天下贬谪下来的仙子也半点不为过。 脚步走到悬崖边刚好停住,仿佛她从虚空中走过来。 “让大家见笑了。”梅太颜脸色微微发红,微微喘息着。样子简直是秀丽绝伦。 皇上到底是九五之尊,比所有人的反应都要快上许多:“拿笔墨来。” 旁边的小太监呈上笔墨,交给梅太颜。 梅太颜缓缓写下自己对的下联,由小太监交给皇上。 皇上皇后看了梅太颜的下联,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没有别人要挑战?再没有的话,这场比试就到此结束了。”皇上威严的声音宣布着死亡期限。 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人回答。她们自知没有梅太颜厉害,看那个燕踏云的姿势,她们一辈子也无法超过了。 方媚儿走了出来:“回圣上,民女想试试。” 皇上颔首。 方媚儿走到悬崖边,运起轻功向前冲去。她走的是以快打快的路子。轻功毫无美感可言,却勉强到达了对面的悬崖,也依照着梅太颜的样子休息了一下。 刚刚气息不稳,差点掉了下去,下边的深涧可不是开玩笑的。方媚儿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石头背面的上联,心里有了想法时才起身,怎么去得再怎么回来。 笔墨写下自己的对出的下联。皇上皇后也很满意。 皇后的心情不错,她所看重的两个人都表现不差。当然了,她选中的儿媳能更加好一些,若是这个丫头没有那么多心思,该有多好。 “还有人吗?”皇上不动声色地又问了一次。 这时最正午的时刻已经过了一些,眼看大雾就要再次弥漫过来。今天已经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也就是说,眼下如果没人挑战,胜负已经很明显。 慕容寒冰的目光冷冷落在了梅开芍的身上,她不是说喜欢难题吗?眼下却又没有反应了。 “太颜姐姐赢定了,我们早点回去嘛,父皇母后,再耽误下去也没意思。”小魔王慕容长鸿率先不耐烦起来,看过梅太颜的轻功,谁还想再看别人的啊。 “朕最后问一次,还有没有?”皇上已经起身,随时准备摆驾回宫。 “妹妹听说姐姐也做了准备,怎么不试一次?”梅太颜对梅开芍款款微笑。 她就是要让这个贱人出丑,就是不想给她留有一丝半点的活路! 没想到梅开芍点点头,洒脱至极:“嗯,是准备了。” 皇上令人不易察觉地皱眉:“那就试试。” “好。”梅开芍的态度仿佛是皇上和梅太颜求她展现出自己的高招。 她缓缓走到悬崖边上,向下看去。 深涧底部缭绕着许多白色雾气,看不到底。 慕容烨好看的眉毛略微皱了起来,她想要送死吗?她根本不会什么武功。从前脑子不好,原以为最近她脑子好点了。没想到还是一个样子。 在众人都等着梅开芍说不行的时候 她突然向前踏出了一步!直直 地向下掉了下去 第37章煽动 马车里梅开芍坐得慵懒,手指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 和在慕容寒冰面前不同,现在的她随心所欲得很。 坐在她身边的那个秀女姓袭,身份不高,却能跟随在秀女之列,倒是奇怪。 “开芍姐姐,我心里一直憋着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袭暮色手上攥着帕子,红唇微微张开又合上,一副与欲言换休的模样。 梅开芍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道:“什么事?” 袭暮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左右看了看,才俯身在她耳边道:“今日妹妹我去的早,亲眼看见咱们坐的那辆马车是太颜小姐故意使的绊子。” 梅开芍的眸一紧,脸上却是不动神色:“不可妄言。” “是真的,我怎么敢污蔑太颜小姐!”袭暮色见她不信,脸上都赤了红艳。 梅开芍笑笑:“权当妹妹说得是真的,那妹妹为何不告诉皇后娘娘,反倒来告诉我?” “皇后娘娘亲近太颜了,哪里有人会信,还不得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袭暮色咬着薄唇,倒有几分可怜的模样:“想必太颜小姐是看你我二人不顺眼,想借着去法华寺的路上,除掉我们。” “是么”梅开芍勾了下薄唇:“你和她结过怨?” 袭暮色别有深意的看着梅开芍:“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开芍姐姐还不懂么,即便是无仇无怨,但凡是和殿下们亲近过头的,都会被嫉妒!” “确实。”梅开芍顺着袭暮色的话下来:“那妹妹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袭暮色看了看周围,确定车窗都关好了,才神神秘秘的悄声说:“法子是有,就是太过阴毒了。” “什么法子?”梅开芍配合的也底下了身子。 袭暮色犹豫了下,一字一顿道:“巫,蛊,之,术!” 啪嚓 马车里暖炉内的茶火又被烧的断了一截。 梅开芍手指一顿:“你怎么会信这些的?巫蛊一说向来是虚妄之谈,怕是不能动人根本,更何况这术法不是谁都会用的。” “若非太颜小姐想要害我与姐姐,我也不想动这个念头,这法华寺里有我认识的一位师傅,前不久我得了一个妙方,只要取人生辰八字,用朱砂写在符纸上,连续三日夜半焚烧这样的符纸百张,被诅咒的人便会血虚气短,再也存不了害人的心思。” 梅开芍略皱着眉:“那每日如此万一要是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开芍姐姐,你尽管放心,这事你知我知,绝对不会传到第三个人耳中去,你只管做你的,外围的事,我替你把风。”袭暮色说的义气,那语调中甚至带了些煽动的意味儿。 梅开芍若有所思的笑了:“好,就按照妹妹的方法试试。” 既然有人挖了坑让她跳,她不去探探路,岂不是太可惜了。 只不过倒时候被瓮中捉鳖的,恐怕会有另有其人 又做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山路,马车才停下。 “阿弥陀佛,贵客莅临,有失远迎,还望诸位恕罪!”众人刚刚脚跟落地,就见那寺庙大门前站着一人,花甲年龄,白须白眉,一身的方丈纱衣,正是流云大师。 他声音洪亮,细听之下竟震的山涧嗡嗡作响。 梅开芍双眸一亮,心道这和尚的武功肯定很高,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武气几段? “大师客气了!本宫此次来,多有打扰处,还望大师见谅!”皇后说话虽然谦逊,但举止言行却始终是高高在上,颇有一国之母的风范。 流云大师微微一笑与皇后含蓄了一番,便引领着众人入了寺庙,一路上也没和慕容寒冰说上一句话。 等到庙堂逛得差不多了,引路的小沙弥走上前来,俯身在流云大师的耳边说了几句。 流云大师摆弄着佛珠,笑声阵阵:“老衲得知皇后娘娘要来,早在寺后备下了素斋,就由我这徒儿引着娘娘过去可好?” “阿弥陀佛。”皇后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经:“有劳大师。”流云大师朝着那小沙弥点了点头,而后把目光放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三殿下,老纳与你多日未见,有些佛法想找你讨教讨教。” 瞬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 他却是神色淡淡,漫不经心的掸了掸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俊美的脸上带着一抹邪笑:“想找本皇子比武?” “是讨教佛法!”流云大师不动神色的纠正他的说辞。 慕容 寒冰嗯了一声,浅笑如魔:“那算了,本皇子不懂佛法。” 流云大师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梅开芍觉得她能明显的看出来,两人之间那霹雳巴拉的火花。 一老一少相对而立,最后流云大师蔫了耳朵:“是比武。” “喔。”慕容寒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山上冷的厉害,本皇子懒得动手” 小沙弥一见情形不对,刚把皇后送进斋房,就立马掉头,两手抱住了流云大师的裤脚:“师傅,师傅,你老人家不要冲动!” 流云大师粗鲁把袖子一橹,脸上的气焰哪里还有半分在人前的仙韵:“老子今天不把这个臭小子打的屁滚尿流,老子流云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慕容寒冰身形不变的站在那,一脸认真:“云流这个名号也不错。” 梅开芍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心道,殿下你就别在刺激大师了,你没看见他都快被你气的吐血了吗? “这个小丫头是谁!”流云大师突地扭过头来,看着梅开芍:“女施主,听老衲一句劝,不要和三殿下交往过甚,也不要爱慕他,会减寿二十年。” 梅开芍听的一笑,带了几分痞气:“这是大师您的经验之谈?暗恋的滋味不好受。” 流云大师: “喂,慕容小子!”老和尚一把将慕容寒冰的袖口拽住:“你从哪找来这么一个话都是和你一个德行!”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将他的手拿开,语气淡淡:“她是入宫选妃的秀女。” “喔!”流云大师那声喔,喔的语调颇长,摸着白须看向梅开芍:“不错,长的倒是个旺夫富贵相,命中带慧,事事都能逢凶化吉,眉眼出挑酝着正气,倒是个练武打仗的奇才。” 本来大家已经被流云大师疯癫的行为惊的掉了下巴,此时听他这么说梅开芍,每个人心中的感觉不言而喻。 要知道流云大师从不轻易卜卦,想从他这里讨上一两句箴言,便是难上加难。 可如今,他竟一见梅开芍就给算了面相。 梅太颜恨的一方帕子都捏皱了形,牙齿狠狠的咬着薄唇,一双眸子像是湛了毒的砒霜,变得越发的阴狠 然而,流云大师算到一半,脸上溢出了说不出的光彩:“老衲这卦只卜了一半,这位女施主若想知道后面一半,可来老衲的禅房,我好用五行之术帮你认认真真算上一边。” 梅开芍笑笑:“多谢大师的好意,是开芍没有佛缘。我这人随性惯了,一向只认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纷纷朝着慕容寒冰看了过去。 只见他身形一顿,嘴角弯出了一道浅浅的弧。 梅开芍对大家的反应很是不解:“怎么了?” 慕容长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三哥曾经也说过这句话” 梅开芍一呆。 唯有流云大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回荡在耳畔久久不退:“能说出此话者,确实不多。这位女施主,你莫要着急,金鳞岂非池中物,日后的你,可真真让老衲期待!” “借大师吉言。”梅开芍做了个礼,姿势帅气,不卑不亢。 流云大师虚扶了她一把,朝着身侧的慕容寒冰望了一眼,那眉眼嘴角里处处写着深意。 慕容寒冰却不看他,双眸低沉,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梅太颜嫉妒着一颗心都拧了,可她脸上却还是娇羞的笑意,就连走路也都是落落大方的样子。 只是在无人之处,她压低了声音,阴阴的对着离她最近的那个人说道:“让你做的事,你可做好了?” “小姐放心,一切妥当。” 梅太颜点了点头,捏紧手指间的帕子,梅开芍,你逍遥得意不了多久 你现在被人捧的高。 很快,很快,你就会明白爬的越高,跌的就越惨! 啪嗒 翠竹上的水滴垂下,打在了宽大的香蕉树叶上。 吃过素斋众人都在忙于和流云大师套近乎,唯有梅开芍伸了个懒腰,信步走出了殿堂,呼吸着山涧里的新鲜空气,连心情都愉悦了几分。 她走得漫无目的,姿势却十分优雅,冻的手冷了,就凑进嘴边哈哈气,双眸里跳动的神彩,倒是让跟在她后面的男子低低地笑出了声。 梅开芍猛地住了步子,朝着身后一抓,柳眉微皱:“怎么是你?” 男子脸上带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了挺拔的鼻梁和一双过分好看的眸子:“是我如何?难不成你期待是别人?呵,你期待是大皇子还是三皇子?” “和你无关!”梅开芍精明的双眸一寸寸的从他的脸上划过,最后落在了他披着的裘毛外套上,这衣服好眼熟,从哪里见过? 这样想着,梅 开芍勾唇一笑,伸手就朝着他的面具抓了过去 第38章解毒 竹影重重,寒梅一震。 花朵飘散间,男子身形一晃,眨眼间就上了翠竹,双脚虚浮在半空之中,黑色的长袍微垂,俊美的仿佛来自天界的神抵:“收起你那小爪子来,别惹我不高兴。” 梅开芍嗤了一声,心想别让姐姐我摸到枪,到时候任凭你轻功再好,我也能把你从树上打下来,就跟打小鸟一个样! “又憋着什么坏注意呢。”男子身形又是一晃,大手已经拦过了她的腰,清清淡淡的热气吹在她的耳后:“走,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 梅开芍一楞,就被男子拦腰提了起来,用轻功飘在空中,比跳降落伞要来得刺激,像是一个抓不牢就会从空中坠下去。 偏偏男子还邪气在她耳旁低声道:“抱紧了,摔下去,你漂亮的腿可就要断了。” “呵”梅开芍只是一笑,突然之间就松了手! 墨一般的长卷发漂浮在空中,她弯着薄唇,直直地向下坠去 男子瞳孔猛地一紧,迅速伸手,把她重新拉回了怀里,磁性的男低音里带了一丝紧绷:“胡闹!” 梅开芍压低了身子,在他的耳边轻道:“我不过是想告诉你,我讨厌被人威胁。” 男子深深的看了她半响,突地笑了起来,低沉沉的嗓音震的梅开芍的耳朵一阵酥麻 “好了,到了。”男子落地,长长的黑色袍子垂在白茫茫的雪中,身上却不染半点凡尘之气。 梅开芍不得不说,纵然是见过不少各国美景的她,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了。 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 清风吹过的时候,会带起层层的薄雾。 那薄雾中央流淌着一湖清水。 而清水旁独独只有一棵百年枯木,半立在悬崖边上,雪山之巅! 树下藏着一朵寒芒四射的花骨,像是正在开放,能清楚的看到花瓣的舒展 “十年开一次花,百年结一次果。”男子弯着薄唇,双眸湛黑:“天山雪莲,果然生的漂亮。”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山雪莲? 梅开芍脸上一亮,还没等男子反应,便俯身摘了那花,放在了薄唇之间。 男子明显楞了:“你” “我身上有毒,说不定这雪莲能解。”梅开芍吃完,舌尖舔了舔薄唇:“味道还不错,多少银子?就算我买你的。” 男子脸上一黑。 梅开芍也不罗嗦,取了一串吊钱放在他掌心里:“给你,不用找零了。” “你还想让本让我找零?”男子冷冷的笑了起来。 梅开芍笑弯了一双眼:“不然你想怎么样,那天山雪莲都被我吃唔!” 话还没说完,男子便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 冰冷的气息灌进来,薄唇柔和着她的舌尖,带着茧的手指轻轻的柔裟着她的脸,似是在安抚。 梅开芍手上一紧,长腿一曲,就想直捣龙穴! 没想到那人却快她一步松开了她的手,狭长的眸子里带着说不出的玩味:“这味道,确实不错” 不知道他说的是天山雪莲,还是她的唇。 那样的意味不明,让梅开芍双眸微寒,她也不恼,只痞里痞气的看着男子消失不见的身影,淡淡一笑。 男人,我一定要把你的身份查出来! 想着,手指按了按自己微冷的薄唇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皇后娘娘理佛也理的差不多了,几个皇子规矩的站在一侧。 此时,慕容长鸿见慕容寒冰走进来,悄声问了一句:“三哥,你同大师讨教完佛法了?” “嗯”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拂去肩上的梅花,心情看上去倒是不错。 慕容长鸿不解的看着他:“三哥,你的嘴唇怎么这般红?” 通常他三哥的唇都是淡色的,今天这是 “外面冷,被冻的。”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岔开话题:“还有多久,我们可以回宫?” 慕容长鸿喔了一声,说:“快了快了,母后早已理完佛了,现在正在和大师寒暄呢。” 果然,不出一会儿的功夫,皇后就从里殿走了出来,寺院的和尚们皆是含笑而送。 浩浩荡荡的一群王孙贵族,来时慢,回时快,约莫天黑的时候,准点进了宫门。 走了一天的路,皇后娘娘也倦了,带着伺候的太监宫女们,早早的去了寝宫。 秀女们也回到了自己住的苑子。 梅开芍坐在床上,静静的闭眸掐诀。 一股热流从腹中涌出,弥蔓到了四肢,袅袅雾气萦绕在她身侧,渐渐变幻,渐渐增浓,指尖黑色的雾气一点点被逼了出来 梅开芍深吁了一口气,接着缓缓扬唇,她猜的没错,之前她全部的武气都被不知名的毒气压制住了。 现在有了天生雪莲,大概也只恢复到了三成。 单单是三成就让梅开芍身轻如烟。 若她能够恢复到十成 梅开芍薄唇微勾,嘘,这是个秘密,是个到了关键时刻能够闪瞎那对母女双眼的秘密! 她站起身来,随手执起木桌上的凉茶,刚要下口,就听了外面一阵敲门声。 开了门,只见今日在马车上和她商量计谋的袭暮色正站在门外,身上穿着斗篷,压低了嗓音:“姐姐,是时候动身了” 砰! 木锤敲在锣面上,更声阵阵。 皇后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睡的不安稳。 殿外一嬷嬷慢慢走进来,悄声在皇后耳边说了几句话,皇后脸色蓦然变了,惊道:“果真如此?!” 容嬷嬷垂首:“奴才闻得风声后便叫人盯着开芍小姐,她夜半还不歇息,独自一人在偏殿里,也不许任何人进去,又写又画,怕是真的在给太颜小姐和皇后娘娘下了什么诅咒。”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并没有立马起来。 容嬷嬷长叹了一口气:“近日来,奴才看娘娘脸色不好,却没有想到宫里竟然有这种脏东西。开芍小姐怕是还记恨着十几年前的事,存了心来报复的。” 十几年前若不是皇后嫉妒,梅莲也不会那么快嫁人,更不会落个郁郁寡欢而终。 再后来,梅莲上殿不准苏氏进门,也是皇后给阻了下来。 这些事一直都是皇后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被重新提起,她哪里还坐的安稳:“我们去偏殿!” “老奴遵旨。”容嬷嬷垂首,眸光绽绽 从苑子里走出来的梅开芍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踱步走进了偏殿,留了袭暮色在外面看守。 她打开香炉,放了些檀香上去,静了一会儿开始写字 没过多长时间,四周就乱起来了。梅开芍嘴角噙着冷笑,心道,终于来了! 哐的一声! 皇后的御前侍卫将门一脚出踹开! 梅开芍却是不慌不忙的放下笔,整了整衣袍,走近给皇后行礼。 皇后身后跟着几个嬷嬷和秀女,梅太颜也站在那其中,笑意款款:“姐姐,这大晚上的,你不在苑里就寝,一个人在这偏殿做什么?” 梅开芍神色有些迟疑,犹豫了下道:“并没有什么事,不过是” “没什么事,值得开芍姐姐三更半夜不睡觉的折腾?”说这话的人是袭暮色,也就是那个说要帮着梅开芍一起惩治梅太颜的秀女! 梅开芍回过眸去,双目直直地看着她! 那样的神情到了皇后的眼里便成了心虚,她最恨巫蛊之事,再看灯火憧憧下,一叠叠纸卷摆着,她更是气由心生,快步走了进去! “皇后娘娘!”梅开芍还要拦着,但哪里挡得住, 等皇后和梅太颜走到书案边一看那纸卷上的字,全部都愣了! 没有朱砂没有生成八字更没有什么巫蛊秽物,殿中檀香静静的燃着,宁神雅致,纸卷上是写好的佛经,势巧形密,遒劲有致。 袭暮色一下子愣住了,哑然嚷着:“这不可能!你明明在这里行的是巫蛊之术,怎么,怎么会变成佛经了!” 皇后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大半夜被这个女人的小报告叫起来,原以为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呵呵,不过还是一场闹剧而已。 凤眸逐渐的敛了敛,甚至连说一句话都嫌脏了自己的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不是亲耳听过,众人绝不会相信一向以慈爱示人的皇后会语气如此冰冷!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皇后!皇后娘娘您听我说!”裘暮色心慌意乱,扑通一声跪在皇后面前。颇有点清秀的眉眼在此刻看来分外丑陋,她声音颤抖着:“大概c大概是我看错了。可我之前真的亲眼看到梅开芍手里拿着的是符纸啊!” 她怎么可能没看到,那些符纸是她拿来给梅开芍的,也是她说要在门口为梅开芍把风,却偷偷跑去告诉了皇后! 这个局,她以为万无一失,却大错特错! “哦?”梅开芍不紧不慢的拖了个长音,英秀的眉毛淡淡挑起:“说来也奇怪,更深露重的,裘妹妹不去睡觉,却知道我在这里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偏殿这里就算是白天也少有人来!何况是晚上!” 裘暮色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完全被梅开 芍震慑住了,双肩止不住的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里涌现着泪花。 梅开芍上前一步,刚刚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不屑和霸气:“正面回答!你怎知我在这里不是诵佛,而是做些巫蛊之术!为什么胆敢一口咬定!” 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偏殿里,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裘暮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回头指着人群中的梅太颜:“都是太颜小姐让我这么做的!” 第43章怎……怎么会是她? 那个女人!竟然就那么从悬崖坠了下去! 慕容寒冰的双眸骤然缩紧,第一个想起那天在法华寺里时,她也是对自己那样松手,直直地坠下去! 只是那时候他在她身边,只要伸手就可以把她捞回怀里。如今他却再也不能了! 那时她带着笑对他说:“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如今她又在别人的刺激下,从悬崖一跃而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梅开芍的举动吓傻了。 慕容烨也失神了。 第一个大喊出来的是慕容长鸿:“都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慕容寒冰鬼魅般的速度欺身上前,也要从悬崖跳下去! 只要还有一点希望,他能抓住她的手,一切都不算晚! 嘭的一声巨响! 一直弩箭直直地射在他们脚下的悬崖上! 弩箭的后边还连着一条绳子。 皇上皇后也走了过去,向下看。 深涧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悬挂在半空中,连在绳子的另外一端。 “嗨~” 梅开芍在半空中游荡着跟上边的人打招呼。 慕容寒冰的心猛然放下了。紧抿着嘴唇。他再也不想相信这个女人了! “哇!”慕容长鸿惊呼出声:“喂喂!你是怎么做到的?” 梅开芍没有时间回答他的话。她从悬崖上猛然一蹬。粗粗的绳子完全可以承受她瘦弱的身子,大力悠荡之下,人已经被甩到了对面的悬崖上,落地的姿势异样潇洒帅气。 慕容长鸿忍不住大声喝彩! 梅太颜脸色惨白。她狠狠掐住自己的手指。她是怎么做到的!什么怪异的招数。分明不是武功,可也一样到达了对面。 慕容烨的眼睛从梅开芍的身上移开,看向了身边的慕容寒冰,如果他刚刚没记错的话,在梅开芍坠崖的瞬间,他这个三弟竟然要冲到悬崖下边去救人。 莫非 不不,不可能。 他这个三弟冷淡如冰,怎么可能对那个花痴女动心。 慕容烨恍然了一下,俊美的眸子里有点恍然,那个女人,还是从前那个花痴吗? 梅开芍只掠了一眼石头后边的上联。突然过了正午时分,雾气逐渐涌了出来。 慕容长鸿着急大喊:“快回来啊!太危险了!” 人们逐渐看不清对面的景物。梅开芍的面目在雾气背后逐渐模糊不清,直到完全看不见。 慕容寒冰的嘴唇仍然紧紧的抿着。不论她用的是什么方法,毕竟太过危险了。眼下雾气涌出,她真的还可以吗? “对面的人让一让!” 梅开芍清脆的嗓音从对面传过来。 皇上带领所有人往后退了一步。依稀能看到他们脚下悬崖上那个弩箭上的绳子逐渐绷紧了。 然后一断让人屏住呼吸的沉默。每个人的心跳都能彼此听到。 很快,雾气中逐渐能看到了梅开芍的面目。她竟然悠然从绳子上走了回来! 人越来越近。梅太颜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只要弄断那条绳子,梅开芍就会从她面前永远的消失了。 永远。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梅开芍的身上,不会有人注意她在做什么的。 “太颜姐姐小心,稍微往后退退。”慕容长鸿注意到了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掉下悬崖。 皇后的目光追了过来,她只能温婉往后退了几步:“谢七殿下提醒。” 梅开芍安然走到了实地上。 风姿卓绝! 她故意拖到最后一个比试,故意等这雾气,这样她可以用上小轻功从绳子上走过来。 慕容长鸿忍不住欢呼。慕容烨也松了一口气。 而那个一向冷漠的人,仍然紧抿着唇。他不喜欢这个笨女人的豪赌方式。 皇上宣布:“时间已到,比赛结束。你可以说出你的答案了。” 梅开芍双目闪亮:“上联是:将于困境反前悔,我的下联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皇上眼眸一亮:“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啊!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刚刚不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连皇后都微微颔首。 皇上宣布:“最后一轮选妃已经结束,正好眼下人都齐了,刚刚也都看见了三位秀女的表现。胜出的是梅开芍。” 她从 小摸枪,别人在玩洋娃娃的时候,她却要学会如何在三分钟之内组装一把枪。一些冷兵器也稍有接触,只要给她足够强力的火药,这些都不在话下。 她跟老太监要来了火药,填进了自己做的弩箭之中。 眼下看来,她赌对了! 梅太颜几乎不敢相信这种惊天大逆转,梅开芍的方式竟然胜过了当年的梅莲! 梅开芍单膝跪地谢恩。 皇上偏头问向旁边的慕容寒冰:“这些秀女中,有没有你中意的?” 长幼有序,本来应该让大皇子先挑选的。皇上却先问了慕容寒冰,可见皇上对他的重视。 瞬间,悬崖上没有半点声音了。 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 嫁给慕容寒冰是她们每个人心中的梦,眼下皇上不按照秀女比试的排名指婚,反而让皇子选 是给了他们选择的权利,也是给了秀女们一个希望。 梅太颜手中上好的丝质手帕都被自己捏出了褶皱。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只等他做出选择。 皇后暗暗在心里赞同皇上的决定。谁都没有料到最后赢得比试的竟然是梅开芍,为她惊艳的想法和身手赞叹过后,他们是不想让她做妃子的。 毕竟这个女人名声太差了! 对自己扶植的皇子也没有任何帮助,她没有一个足够强硬的后台。 梅开芍起身,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聪明如她,当然明白皇上话锋一转是什么意思。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就算赢了又如何?高高在上的妃子不会给她。 不过那都不重要,她要的是赢。先打了梅太颜的脸,接下来谁选谁都随便,与她无关。慕容寒冰容色不动,长长的睫毛缓慢地眨了眨:“梅开芍。” 多余的话不说,只有三个字!梅!开!芍! 皇上的脸色瞬间不太好看了:“你说选谁?” 慕容寒冰抬眸,深邃的眼眸里深藏着无辜,他只当其他人没听清楚,淡淡又重复一次:“梅开芍。” 怎怎么会是她? 秀女们忍不住的惊呼出声,看向梅开芍的双眸里充满了错愕,甚至带了几分愤怒。 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三殿下! 再看上座的皇上,他的脸色已经彻底的沉了下来。 一向端正的皇后都露出了微微的惊讶,丹凤的眸子瞪的颇圆。 慕容长鸿张大了嘴巴,不甚相信的嘴里嘟囔着:“我觉得太颜姐姐更好啊。” 他心里崇拜这个三哥,总希望他要的都是最好的。自己觉得好的,就想给三哥。仔细想想,似乎梅开芍也不错,可他始终觉得梅太颜才算好。 站在一旁的慕容烨内心瞬间起了好几个念头。 俊美的侧脸,轮廓变得有些僵硬。 在他心里那个女人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边,即使他不想搭理她,即使他对她弃之如鄙履她就是应该一直跟在他后边的啊! 什么时候她竟然换了人。 而这个人还是一向冷冰冰的三弟! 慕容寒冰仿佛丝毫没发现场面被自己弄的有多尴尬。 梅开芍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可怕的皇子竟然选了自己。 她只是抱着来玩玩的态度啊! 成为宫中的金丝雀,再也不能逍遥天下,这对她来说接受不了,可还能怎么样?拒绝?哈哈哈,未免太可笑了。连她自己都想笑。 皇上闭了闭眼睛:“梅开芍,你意下如何?” 梅开芍心里冷笑。 她不傻,当然不会用鸡蛋去碰硬骨头,只点了点头:“谨遵皇上御旨。” 声音不咸不淡的,没有过分的喜悦,也没有不高兴,声音平稳的很。 她想的是先答应下来,以后再另外想办法,谁都不能替她安排自己的人生,即便是她来到了这个皇权浩荡的古代,她的命运也只能有她自己做主! 其他秀女们见状,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梅开芍肯定是没想到这么大的馅饼砸到了自己的头上!完全傻了? 看她那呆呆的样子。 蠢死了! 秀女们心中纷纷翻江倒海。 慕容烨不自觉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他们曾经有过婚约。她不是口口声声爱他吗?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在众人面前唱过那么伤情的歌,到最后不过是攀了更好的一支高枝儿。 皇上皇后也以为是她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完全傻掉了,他们虽然不愿意,也没办法:“那今日就先结束了,其他的事情以后说。” 皇上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只有慕容寒冰看出 来,她不是惊喜得傻掉了。 她是不愿意!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东西,竟然是不愿意了! 天下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 而这个蠢女人被自己选中了,竟然还敢不愿意! 心里莫名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的神情冷硬如极地的寒冰。 从跪着的梅开芍前边走过,一眼也没多看。 梅开芍缓缓站起来,一张美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恭喜姐姐成功了。”梅太颜路过她身边时带着一脸怨毒的讽刺着。 “客气,多亏了妹妹做对比。”梅开芍随便甩了她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背后的梅太颜咬牙,狠狠地看着梅开芍离开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诅咒:时间还长着,小贱人,我们走着瞧!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要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你想得到三皇子?哼,做梦! 梅开芍闷闷回到房间,这不在她的计划内。 她想要的是逍遥自在的生活。何况一想到慕容寒冰就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突然有人从后边围上来,先堵住了她的嘴 第39章狠狠教训 此话一出,整个偏殿安静了。 仿佛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到! 皇后的御前侍卫们也忍不住看了梅太颜几眼。都知道这个梅家小姐温柔可人,美丽如同谪仙,谁知背后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梅太颜瞬间脸色灰败! 一双美目瞬间泛出泪水,只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此事与太颜没有任何关系。”哽咽的声调真是我见犹怜。 梅开芍嘴角上挂着一抹玩味的冷笑,等着看她如何把这场戏演下去。 皇后凤冠上的珍珠微微抖动,然而她却没有说一句话。越是沉默,越叫人紧张。连梅开芍一时也猜不出皇后是什么心思,又是如何打算的。 沉默了很久,在所有人都无法再多撑一秒的时候,皇后冷然开口:“你说说看,梅太颜如何指使你做这些事情的?” 那样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有点听觉的人都知道,皇后生气了!可皇后此刻仍旧是面无表情的,不由得让梅开芍在心里暗暗赞叹她的修养。 见问起自己,裘暮色抽抽噎噎的把整个事情讲了一遍。梅太颜如何用高价酬劳收买她,她如何获取梅开芍的信任,如何行巫蛊之术。 真相大白,满殿的人哗然,看向梅太颜的目光已经带上了几分惧意。天仙般的美人儿,骨子里潜藏的竟然是这样的一颗心吗? 裘暮色说完最后一句话仿佛已经筋疲力尽。她猛然发觉,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善了了。 “你呢?还有什么想说的?”说这句话的时候,皇后已经没有再温柔的呼唤“太颜”二字。 梅太颜何等人物,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小改变! 众人的目光如针! 根根都扎在梅太颜的脸上。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梅开芍! 她优雅又痞气的双手抱胸,等着看一场好戏。 梅太颜的指甲深深嵌入了自己的手心里,眼泪瞬间如珠滚落。 她知道,如今这种形式,如果不再做出点让人相信的事情,那么她十几年来精心树立的形象便一败涂地! 她步履坚定地走到门口,对着月亮说道:“皇后娘娘,此事太颜当真不知。若有半分假话,天打雷劈!”她并起两根水葱般的手指,在额头旁指着天地。 咬唇的样子十分坚决! 美人泪总是容易让人心软。梅太颜的戏演的逼真,如果不是梅开芍深知她的秉性,几乎也要相信了。 可惜不会!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妹妹是什么样的人! 正待开口,皇后长叹了一声:“罢了。今晚我也累了。太颜发的如此大的毒誓,这裘姓秀女的来历又不是十分清白,想必背后主使者另有其人。来人啊” 身后的御前侍卫们欺身而上,将裘暮色从地上拖了起来,她已经完全失神。 皇后居高临下的目光不带有一丝怜悯:“交由刑部去审问。” 其余几位跟着的秀女全身一个激灵! 刑部! 想也知道将来这个女人要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侍卫们无情的将裘暮色拖了下去。 皇后淡然回首:“深夜诵佛是好事,下次须得注意些,别再被那些小人趁了空子。”这几句话说的明明白白,给了梅开芍平反,又显出了关心之意。 只是梅开芍嘴角的笑意更明显,先应了:“谢皇后。” 只是这话里自然还有一层意思。皇后真正想说的是她梅开芍未免太招小人,她有意中了圈套惹自己来此,皇后心里清楚得很,下次这种好戏尽量不要再上演。 皇后语调变得温柔了一些:“折腾了大半夜,都回去睡。”随即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偏殿。出门后皇后遣散了其他人:“太颜,你跟我来。” 梅太颜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梅开芍小贱人!次次在皇后面前将自己逼到了绝境!她心里的怨毒成倍数的滋长。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就更加难办。 “是。”太颜亦步亦趋的跟在皇后身边,眼角的泪痕还未完全干掉。 走到了皇后的寝宫,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皇后淡淡的坐下,抬眸,清明的眼睛里一片澄明:“太颜,今夜的星星好不好看?” “啊?”没想到皇后开口是这个问题,梅太颜明显的一愣,随即怯怯说道:“太颜刚刚心绪难平,没有观看。” “你知道就好。”皇后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香瞬间飘满整个房间:“一个人心里有着其他事情的时候,就不会看见星光。当有人问你星光是 否美丽时,你却错过了。” 她轻轻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润了嗓子:“而且”她抬眸,冰寒的目光中意味深长:“当一个人挖空心思想些事情的时候,不看前路,很容易走到沼泽之中,再也出不来。” 皇后将茶杯重重地放在紫檀木的桌子上,仪态威严:“你懂吗?” 梅太颜猛然惊醒,这是皇后在暗中警告她! 如果她再这样把心思都花在陷害梅开芍上,最后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她白皙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福身时,手都在微微发抖:“太颜懂了。” 皇后见达到了目的,也不难为她:“起来。” 这个小姑娘终究太过心高气傲,学了她娘亲的心计,却不如她娘亲沉稳。 若不是这一代秀女中的确再挑不出别的合适的,她倒是真的动了换人的心思。 “这几天大概皇上就会宣布最后一次选妃的标准。”皇后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已经有点失神的梅太颜旁边:“这次的题目没有人知道,全凭你自己的努力。” 身为皇上的枕边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尚且不知道皇上出题的想法,遑论别人。 但是皇后有足够的信心,这一届秀女中,无论从什么地方着手,最出众的都是自己眼前的这个,只要别人没有作弊,她必定拔得头筹。 梅太颜款款福身:“太颜知道了。” 她眼下最要紧的,不是去对付那个贱女人,而是要尽力完成最后一个题目。 至于那个贱女人嘛呵呵她嘴角带上了一丝看似柔美的笑意,说不定能一边完成题目,一边给她个教训。 呼扇一下子。 梅开芍屋子里边的火炉亮了又熄灭。 她警觉的睁开眼睛,难道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 等了很久,再没有任何响动,便翻了个身睡去。 即便是他又何妨? 今晚折腾得够多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的睡上一觉。 暗影一身冷汗的躲在门外的一颗树上,刚才好险! 早听说这个女人十分警觉,没想到竟然真的如此让人惊讶。 他静默了一会儿,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显眼。看到屋子里的女人睡了,他才起身,在黑夜中仿佛蝙蝠般悄无声息。 暗影出现在慕容寒冰的房间,将今日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那高高在上的人没说话。把玩着手中的新玩意儿,半晌才淡淡的“唔”了一声,以示已经听见了。 看来那些对付她的人还没放弃,不过这个女人也真是有趣。 每次都愿意陪她们玩一玩,若是他,早便烦了。 想到她狡黠的样子,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般,修长好看的手指覆上了自己的双唇。那天梅开芍瞬间惊讶的表情真是可爱至极。 还有那双唇的温凉与柔软,叫人难以忘记,天山雪莲的冰冷香气由此缠留在齿间。 他似乎嘴角带上了一丝难得的笑意,虽然笑意极淡,很难看出。 慕容寒冰放下手中把玩的东西,慵懒起身,眉眼深深,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缓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轻裘缓带,那一副困倦的样子也掩不住尊贵迫人的气势。 暗影识相的褪去。他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是怎么了,为何隔三差五的派他们去观察那个女人身边发生的事情。难不成主子真的对她? 不可能不可能,暗影摇了摇头。 早上梅开芍睡醒的时候简直是神清气爽,身体每个部分都跃跃欲动。 从那次吃下天山雪莲后,她的身体就有了质的飞跃。 闲逛到御花园的一处地方,她刚想舒展手脚试试封存在这个身体里的功力。只见一个小人跐溜钻到了她身边:“笨女人!” 玉雪可爱的慕容如烟理直气壮地喊着她,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你还在这里干嘛呀!你这么蠢,三哥早晚要被人抢走的!” 小小的九公主今日难得的穿了公主的小裙子,下摆被裁缝缝上了折皱,蓬了起来,显得尤为可爱。 此刻更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咪。 梅开芍忍不住上去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果然柔软可爱:“大早上的不老老实实在自己的宫里待着,出来乱跑,皇后娘娘和你三哥知道吗?” 慕容如烟小嘴一撅,把自己的小脸蛋从梅开芍的手里拔出来:“他们没时间管我!正准备看父王宣布秀女们的最后一场比试。”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梅开芍:“喂,笨女人,你不也是秀女吗?怎么没去?” “唔”梅开芍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早上确实有人送来了帖子之后就走了。她当时还在睡着,根本没在意,醒来也没看那个请帖。 于是最重要的一个场合,她竟然阴差阳错的缺席了? 第44章订婚 梅开芍习惯性地反手用手肘推向那人的胸口。小擒拿术的肌肉反应立刻使用了出来。 后边那人仿佛预先知道了一般,丝毫没有被她的手段制住,反而搂的更紧了。 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梅开芍知道后边的人是谁了。还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男人很满意自己先手制住了梅开芍,令她不能动弹。 他缓缓放开了手 果然,梅开芍立刻回首,动作利落地把拳头挥向他的下巴。 一招躲过,她的长腿已经抬起,回转一横扫。男人也轻松躲过。 两人如同过招一般。 梅开芍收手:“你到底是谁?”她的眼眸里不带半分感情。 这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她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 她梅开芍岂是让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 现在还没有调查出他的身份,早晚有一天可以。这人在宫中这么久还没有出去,想必即使是刺客也是宫中的人。 只是从未听说宫中哪个侍卫如此风姿卓绝,手段高超。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为什么要去参加最后一次选妃?” “有意思啊。”梅开芍痞气十足。嚣张地坐在了桌边,把修长的双腿交叉放在了桌面上,随手拈起一个面果子吃。 要说宫里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东西做的好吃,一个小小的面果子,要调制出玫瑰酱和着上好的酥抹在里边,做的模样也精巧。 只是太不自由。 男人看着她的吃相,挑不出半点不好。既痞气又优雅,怎么看都是美丽的。 “那你为何要赢?” 既然对皇子没兴趣。为什么要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梅开芍细嚼慢咽地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才淡淡张口:“我不知道‘失败’二字怎么写。” 多么狂的一句话!被她理所应当的说出来!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男人沉默许久,眸子一紧。她只是因为不想输,就做成了这样。 她给人的感觉,不是争强好胜,而是第一就应该是她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梅开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锋一转:“但我早晚能查出来。阁下小心。” 她嘴角挂着面果子的一点残渣,他突然伸手。 梅开芍不能再仰头退,不然就会仰过去。 就被那手抚上面颊,刚刚好的温度让她心里莫名一颤。 银色的面具后边的人还是一般的面无表情。两人心里却都想起了吃下雪莲时的那一吻:“你当然早晚会知道我是谁。” 空气似乎都被他温柔的嗓音凝固了。 他却是淡漠的,话音一转:“听说你被三皇子选中了,恭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 “你要知道,多少人想爬上三皇子的床。你就不想?” 梅开芍仿佛认真思考了一下,才认真回答:“据说长的太好看的人那方面并不好”咔嚓一声! 男人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了。 “你屋里的东西好脆。”他低沉好听的嗓音淡淡响起。 这个女人居然敢说他的“功夫”不好!到底好不好她不是已经尝过了吗?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倒是要让她好好见识见识! “什么样的东西也架不住你人傻力气大。”梅开芍笑吟吟地讽刺。 他再次气结。 不行,他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不然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一语不发的起身,推开了门。 梅开芍收了自己全部的痞气,郑重其事地宣战:“你会被我查出来的。” “好运。”留下两个冷淡的字飘散在风里。他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第二天梅开芍尚未起床的时候,来伺候她梳妆洗头的人已经在门口排成了长队。 皇上圣旨下达,午时要她觐见。 侍女们有秩序地走进来,走到她的面前,每个人手里拿着个托盘。托盘上有衣服,有一些首饰。还有个姑姑,进来福身:“老奴叫花月,专门来伺候姑娘今日洗漱更衣。” 好大的阵仗。梅开芍无谓的耸耸肩:“都下去,我自己收拾。” 她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洗澡。 “恐怕不行。姑娘,我们是圣旨派来的,如果姑娘不让我们伺候,我们都有罪。”花月姑姑低头 说着。 洗澡水的温度正好,上面撒着很多的花瓣,花的芳香散漫了整个屋子,堪比现代的精油浴。无污染的东西就是好啊。 梅开芍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皇上皇后对她也不甚满意,为何突然给她派来这么大的排场。其中必然有原因,大概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秀美的嘴角弯弯,宫里的热闹事情还真不少。 沐浴过后,小侍女们捧着衣服给她换上。轻罗纱织的衣服,贴在肌肤上透气保温。上面绣着繁复的暗花。一层一层,华贵无比。 那是烟霞色的衣服,衬托得梅开芍整个人更加明艳不可方物。 来伺候她的姑姑侍女多少都听过背后的传闻,没想到本人竟然如此漂亮,说不好听的话,倒是有吸引男人的资本。 梅开芍在花月姑姑的带领下来到皇上要见她的偏殿。 皇上皇后已经等在那里了。 慕容寒冰正跟皇上对弈。修长的手指中间捏着一枚黑子。骨节分明,白皙如玉,配上一枚黑子倒是有几分禅意。 叮。 轻轻敲在了棋盘上。 皇上的眉微微皱起。正好看到梅开芍到了。立刻推说:“开芍到了,我们先说正事,对弈的事情以后再说。” 慕容寒冰也不多说,面色始终看不出喜怒。 皇上威严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梅开芍一番。 她吹弹可破的如玉肌肤配上烟霞色不能更好看。平时她懒得打扮,都一副素淡至极的样子,只有第一次觐见的时候惊艳了一次。眉妆也是淡淡。 今日皇上特意叫人给她梳洗一番,宫装的她极美,眉心贴的花钿忽闪忽闪。 梅开芍提裙行礼,姿态落落大方。“唔。很好。”皇上颔首。 皇后只是喝茶,并不说什么。 昨天发生的事情尚且不知好坏,她当然高兴把梅太颜留给慕容烨,可如今的情况慕容寒冰娶眼前这个女人,对她是有利还是有害,完全不得而知。 “起身。”皇上叫她平身。 她抬眸,长长的睫毛宛若小扇子般,可眼里没有半分柔情。 “谢皇上。” 慕容寒冰看了看她的样子,嘴角弯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竟然穿上了宫装!那副样子别扭死了,有点好笑。 下边的梅开芍敏锐地发现慕容寒冰在嘲笑自己,不甘示弱地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差瞪了。 “今天朕叫你过来是想说说昨天的事情。”皇上正色:“你们的年纪都还小,眼下成婚太仓促。虽说已经定下了你,但也不急于一时。” 他实在不愿意自己最看好的儿子竟然娶了一个尽人皆知的破鞋。 那皇家的颜面何存?! 但他也不能反悔。那么只有最后一个方法:拖! “你们先订婚” 订婚?梅开芍双眸一闪,瞳孔里熠熠生辉,看来这件事还有余地,先把订婚的事情答应下来,只要以后不完成婚约,她就可以摆脱现在的处境了。 慕容寒冰自然是看到了她的表情,嘴角的弧度缓缓冷了下来,捏着棋子的手,也微微的紧了一下。 皇上说到这里,顿了顿,侧目看向皇后。 皇后笑的大方:“开芍,本宫与皇上想的是让你们先彼此了解一番,日后相处起来也和睦。寒冰他是我们大湟朝最优秀的男子,平日里除了琴c棋c书c画精通之外,领军打仗也不在话下。就连邻国的公主也曾因爱慕他,出使过我大湟。他这个人最喜欢下棋,就连跟在身边的人都懂的三分。这样的男子,你若是跟不上他的步子,恐怕以后也会是对怨偶。” “皇后娘娘说的是。”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她自然是明白皇后的意思,所以此刻她很乐意配合。 皇后见她还算懂事,也笑了笑:“想必,到现在为止,开芍还不会习字弹琴?” “嗯,不会。”梅开芍答问,又浅笑着加了一句:“琴棋书画,我一样都不会。就连武气也在很多年前就没有了。” 皇后点了点头:“由此可见,你们还是先定了婚约,日后若是相处的不好了,就像你和烨儿那样,撤了婚约便是,也省的你受了委屈。” “皇后娘娘圣明。”梅开芍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脸上哪里有被贬低的失望,有的是只是淡淡的嘲弄。 慕容寒冰抬了下眸,当捕捉到她那丝轻笑时,狭长的桃花眸里似乎快速的隐过了一丝微怒。 “那订婚的事,你可答应?”皇后说到最后之时,倒有些意外,这个丫头竟会如此配合自己? 梅开芍站在那,微微一笑:“答应,自然答应。还是皇后娘娘考虑的周全,我平日想的简单,订婚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 到时候三殿下不满意我,再撤了婚约便好。” 说完,她看向皇后的眸光里,更是多了些嘲讽的冷笑。 他们看不起自己是明摆的。 他们觉得她配不上他们的宝贝儿子也是明摆的。 所以,就想出了订婚这么一说。 为的不过是拖延时间,好让慕容寒冰像慕容烨一样,忍受不了她,一纸休书休了她! 当年,皇室为了稳定住梅家的兵权,处处疼她。 小时候,她的待遇甚至比公主都要好。 本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毁不得。 那是皇室许诺给梅家的。可又有谁能想到,他们许诺的从来不是哪一家,而是兵权。 手握兵权者,才是他们想要的儿媳妇。 而她,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双没权没势的破鞋。” 所以,对于慕容烨的悔婚,他们视而不见。 到了现在更是一副“先让我儿子试试,如果不满意就退婚的”说辞。 他们真当她是傻子? 她只是不屑罢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谁,即便要嫁,她也绝对不会嫁给慕容寒冰这样的人。 并不是他不好。 相反的,他俊美,冷静,是非分明,确实是个好男人。 可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了,以后他很有可能会继承帝位。 到时候后宫三千勾心斗角你来我往为了一个男人打的头破血流 那样的事,她可不愿意去做。 而且,她想要的是绝对的忠诚! 得到一个爱她,疼她,珍惜她的人,比任何的荣华富贵都来的重要。 此生不多求,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很明显,慕容寒冰不适合她! 闻言,慕容寒冰攥着棋子的手,再次的紧了紧,长袖之下,手指微僵,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第40章考题 看着梅开芍沉吟的样子,炸毛的小猫咪不住跺脚:“哎呀!你倒是说话呀!” 梅开芍伸手把玉雪可爱的慕容如烟拎起来,夹在腋下就走,跟抢亲似的,语调平稳:“我好像忘了看请帖。” 她大跨步的样子极其帅气。 小小的慕容如烟从她肩膀下边探出头来,大大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你是说,你自己忘了去?”天呐!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女人?她真的是来参加选妃的吗? 两个人冲回房间,正看到绣花的纸笺上十分精致的小字,写着皇上邀请各位秀女到湖心亭一聚。 “现在去还来得及,你快点打扮打扮啊笨女人!我找到你时刚刚看到她们离开!”慕容如烟简直气的不行,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梅开芍见天色确实还算早,秀眉一挑:“知道了知道了,管家婆。”嘴角噙着一抹笑的样子当真痞气十足。她立刻换上了衣服。简单的小裙子,利落清然的淡绿色,头发用最简单的方式束起来,配上小裙子显得别致而新颖。 把慕容如烟看得一愣,扁扁小嘴:“下次烟儿也要这么打扮。” 慕容如烟带路,两个人到了湖心亭。 除了梅开芍,其他人都已经到达了那里。她姗姗来迟,几个秀女私下里交头接耳:“哎呦,这不是那个大花痴吗?” “嘘嘘,现在不能这么说啦。没看人家巴结上了小公主嘛!” “可怜小公主年幼,竟然被这种女人欺骗。”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喊着深深的嫉妒和恶意。 梅开芍并不在乎。 她要选择自己的对手,这些嚼舌根的人根本不配称为她的对手! 梅太颜走到那几个秀女面前,声音很小,但却足以让所有人听见:“几位姐姐,你们都误会我家二姐了。看在我梅家英灵的份上,请以后不要这么说。” 她神情温柔似乎恳求,语气不卑不亢,完全是一副维护梅开芍的样子。 皇上还没来,可其他皇子到了。 本来那几个秀女说话的声音很小,能让旁边的梅开芍听到,皇子们听不到。可如今梅太颜如此说,便每个人都知道了。 几位秀女见梅太颜开了口,立刻住嘴不说了。 梅开芍嘴角噙着那抹痞痞的笑容,刚来就看了这么一场好戏。她神情散漫,牵着慕容如烟的手缓缓走过去,动作帅气至极。 “梅开芍,你来晚了。”皇后已经到了,正在亭子的最上首坐着。她今日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淡淡摇头的样子竟然有点慈爱。 慕容如烟一下松开梅开芍的手,冲到了皇后的怀里:“是烟儿不好,早上非要去找开芍姐姐玩嘛。”梳着漂亮小辫子的小脑瓜一味往皇后怀里钻。皇后无可奈何:“好了好了,烟儿最好最听话,去那边坐着。” 然后又抬头对梅开芍道:“你也坐。” “谢皇后。”虽然嘴上说着谢谢,谁也没从她身上看出半点谢谢的意思。大大咧咧就坐下了。动作却那么好看。 原来这湖心亭并非真的在湖心。而是在一个悬崖之上。周围烟雾缭绕,飘飘渺渺的,宛如身处险境之中。很像湖中的水波荡漾。 看来秀女们都没听说过皇宫之中竟然还有这处地方,不住看身边的景色,啧啧惊叹。 梅开芍缓缓端着一杯热茶,目光深远,看着周围飘渺的雾气。 慕容烨一双俊美的眸子不断转了一圈,却落在了梅开芍的身上。他紧抿了自己双唇。 这个女人自从上次见过之后,似乎跟从前再也不同了。 慕容烨伸出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似乎有种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 “三哥怎么还不来?”慕容长鸿耐不住无聊,站起来抻着脖子向远处看,可早上的雾气挡住了他的视线。 “稍微等等便好。”皇后倒是不紧不慢的。 “皇上驾到——” 随着小太监的声音响起。皇上已经到了,身边还带着慕容寒冰。他似乎刚刚睡醒,眼眸里空空的,没有任何东西,略加慵懒的样子更是迷人无比。 皇上走到座位上:“今日朕将宣布选妃的最后一个比试,题目就在这山上。” 皇上向自己身边的小太监点头示意了一下。 小太监怀中抱着个炮仗似的东西,点燃了。 伴随着长长的啸声,那只炮仗升空而去,远远炸开。 霎时云散雾收,显露出这里原本的样子来。 湖心亭的对 面竟然是一个悬崖! “都过来。”皇上走到了悬崖边上,众人都跟在后面走过去。 悬崖边的风不大,熏熏然,依稀能看到对面悬崖上的物事。慕容寒冰冷淡的眸子随便看了一眼,心里便有了答案。 “这里形成了天然雾气,每到正午时分才会完全散开。否则便看不清对面的东西。”皇上指着对面山崖的一块石头:“那石头后面贴着一副上联。你们的题目是对出下联。” 也就是说,她们要先想办法度过这个深涧到对面的悬崖上去!看到了上联,然后才能对出下联! 很多秀女霎时脸色惨白。 她们明白皇上的意思。 大湟国尚武,最后成为皇后的人,必须要有很好的武力功底。 飞过悬崖,测试的就是武功! 除了武功之外,恐怕要很好的对出那个下联也是一个难题。 她们惨白的脸色已经说不出什么来了,静静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这样的题目,就算是几位武功不错的皇子们尚且需要思量。这一招当真是最好的淘汰方式! 梅太颜柔柔的笑容挂在脸上:“圣上,我们过去有什么限制吗?” “没有,只要你从这个悬崖渡过深涧到达对面的悬崖,就可以。”皇上瞟了一眼身边的梅太颜。早听说梅家的这个姑娘武气三段,这点事情对她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皇上临走之前又淡淡补充道:“时限为十天之内。十天之后宣布比试结果。如果有人觉得可以一试了,提前通报。每日正午时间,所有人都来见证比试的公正性。” 梅开芍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回去。 呵呵,这个皇帝出的题目倒是有几分意思。天下有什么东西能难得到她。这些东西都太简单了。只是她已经恢复了三成功力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推门的一瞬间她便感觉到屋里有人。 抬眸,正撞入一双深邃无比的眸子里。 那人伸手环绕到她背后带上了门。 梅开芍不躲,反而嘴角带着笑意,痞气十足地望着眼前的人:“怎么?阁下来我这儿还来上瘾了?” 男人的脸上罩着银色的面具,冰冷的金属光泽看起来魅惑性感,他鼻梁直挺,眼眸深邃:“要选妃了?” “你怎么知道?”梅开芍想起自己要调查他的身份,按照一个职业特警的素质,她抓住一点苗头便步步逼问。 两人的距离十分亲密,再退一步是远离,再进一步则身体挨着身体。空气中浮动着奇妙的味道。 男人却突然离开了这个距离,走到桌子边坐下:“只要我想知道。” 他回答的高明之极。 梅开芍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她遇到了一个好对手:“哦?阁下想刺杀的人到底是谁,为何呆在皇宫里不离开。” 男人显然没有什么心情跟她继续玩下去。不再回答她的问题:“你打算参加最后一场比试吗?” “当然参加。”梅开芍回答的斩钉截铁。“哦?”低沉好听的磁性嗓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你改变主意了?” 她想当妃子了?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原因。 “没有。”梅开芍干脆利落的反驳:“我只是天生对难题有兴趣而已。”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优哉游哉的喝着,欣赏着男人哑然的样子。 “你可知道你是在玩火?” 男人突然欺身而上,鬼魅般的动作绕到了梅开芍的后边。不顾她手中还拿着茶杯,直接把她身体翻转压倒。 茶水泼了出来。 茶杯咕噜噜滚到了地上,竟然还没碎。 两人之间的呼吸可闻。 梅开芍的脸色已经没有那么好看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到我这里,是想怎么样。我已经说过了,我们的关系就止于那青楼。互相索取,本能需要而已。阁下不要再有非分之想。” 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越来越近:“不想跟我有关系。难道你想和大皇子亦或是三皇子?” 梅开芍无所谓地耸耸肩:“难道女人就一定要有男人么?”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想做什么皇后! 她天生是女王!要把男人踩在脚下的! 怎么会亦步亦趋地跟在男人的后边? 为谁守节? 男人手上的力道似乎更加紧了,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你的意思是说,这辈子你都不需要男人?” 梅开芍不甘示弱,忽然露出一个无比粲然的微笑来,让对面的男人看得心跳漏了一拍。可她接下来的话却如同惊天霹雳:“需要的时候再找个不错的,各取所需,比如你。” 她伸手挑了男人的下巴。 帅气的样子仿佛她才是把人压在身下的人。 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随即,男人的嗓音更加低沉沙哑,似乎还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感觉:“那我现在就要各取所需。” 第45章出宫 “老三,你看开芍都答应了,你就依了你父皇的意,毕竟大婚也不是小事。”皇后转头,看向慕容寒冰,语气里带着商量:“好在开芍这孩子明白事理,也懂这天下父母的心。我和你父皇都知道,你那时也想的少,选了开芍。既然如今开芍也没有多想,这婚约先定下,日后再说。”说完,她看向梅开芍,笑意款款:“开芍不会乱想吧?” “自然不会。”梅开芍向前走了一步,看向慕容寒冰,说的豪迈帅气:“三殿下不用顾虑我,尽管放心,即便是三殿下到时候不想要这桩婚约了,开芍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而且对他来说,娶谁都是娶。 曾经她就听过,皇上已经无数次催过三皇子成婚。 无奈三皇子俊美非凡,文武双才,眼中从未有过什么女子。 所以皇上才会出此下策,大肆招婚。 而三皇子也懒得和皇上斗了,便答应了出席。 只不过他向皇上提了一个条件,至于那个条件是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反正他选妃也不过是为了应付皇上。 再说了,像他这样举世无双的男子,平日里一定心高气傲惯了,看他那副冷冷冰冰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人有多不好接触。 不仅如此。 即便是对方表现的多么的优雅慵懒,梅开芍还是觉得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他很危险。 比她以前接触过的任何人都要危险。 所以她一直不愿意与他为敌。 相信他也不愿意娶她这个琴棋书画都不通,人人穿过的破鞋废物?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后悔了。 回忆起来,那一天,他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想来也是,他可是绝世无双,人人爱慕的三殿下。 为了赌气,就娶她这么一个女人进门肯定会不高兴。 嗯这样的话,暂不举行婚约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她是很乐意的,最好到时候这个男人突然醒悟过来,毁掉婚约,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慕容寒冰并没有说话,只是挺直了后背,性感的薄唇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弧,气质冷冽,像是冬天吹来的北风,冷到了骨头里。 站在他身后的暗影身子一僵。 他知道,主子生气了。 殿下这个人,生气的时候反而会更用力的笑,那样的笑从骨子里透着冰寒,让人不寒而栗。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主子用这幅语气说话了。 但是,这一次,主子是真的怒了! 殿下生气的后果 暗影不敢相信,殿下的手段从来都不温雅,有时候甚至狠辣异常。 他为人冰冷,却不代表着他没有脾气! 梅家二小姐真真是触碰到了主子的逆鳞 “母后觉得,本殿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慕容寒冰站起来,手中捏着的棋子一点点的被他碾成了碎末。 周遭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皇后看着他冷峻到冰点的侧脸,不由的心底咯噔了一下,见他那深邃的犀眸寒彻得不着一丝温度,着实揣摩不透此时此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论优秀,老三无人能敌。 只可惜,这个孩子的心思太深。 深的她这个做母后的有时都会觉得后怕。 梅开芍沉敛的双眸,并没有正视慕容寒冰的眼睛。 直到迎面扑来的一阵冷冽。 她才抬起了头,慕容寒冰依旧是一身的古时黑袍,除了指尖磕着的白玉扳指之外,便没有任何多余的吊坠,夜一般的颜色衬的他更加的冰冷优雅。 寂静中,慕容寒冰踱步走向她,长长的深墨色卷发,一丝不乱,倾泻而下,齐至腰间,刀削的五官仿佛倾注了上天所有的心思,如同月夜寒江,冷的让人不由战栗。 即便如此,那张脸依旧俊美如仙,带着不可抵挡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中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梅开芍皱眉看着他,心下禁不住打鼓,不自觉的就想低下头。 他的动作却比更她更快,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手臂,修长的手指捏起了她的下颔,逼得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冰冷如寒泉的眸,深得幽静,就像是一个无底的古井,一旦迎上,就会深陷其中。 像是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 一时间,大殿里响起了彼落起伏的抽气声。 皇后甚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皇帝坐在雕花龙椅上,手指紧紧的攥住了椅手。 而慕容寒冰却是神情淡漠,旁若无人。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那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 万籁寂静中。 梅开芍突然有一种错觉,只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和他两个人。 心脏不受控制怦怦然跃动着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本殿的妃子?” 梅开芍一愣,规规矩矩的答道:“开芍不敢。” “不敢”他冷冷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心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皇后看着张扬跋扈,对持而立的两个人,又看了看皇上的脸色,不由的张了张嘴:“寒冰,你做事不要总是这么狂傲,让你父皇” “是儿臣在选妃,还是母后在选妃?”还没等皇后说完,慕容寒冰就声音冰寒的打断了她的话。 皇后从小就对他这个儿子发憷,现在见他这模样,不由的心底发寒。 老三并不是不孝顺,她的口味他都知道。 每年生辰都会给她送好多贴己的礼物。 平日里也短不了她的东西。 性子冷清,却事事尊重她。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心里就是不喜欢他。 也不能说不喜欢。 只不过比起烨儿来,这个老三做什么,她都觉得他很假。 想必他也知道,毕竟他那么的聪明。也曾亲耳听到过她在后殿里说她对他的感觉。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和她越来越不亲近了。 也不怎么出自己的宫殿,大有一副不再和烨儿争夺皇位的淡漠。 皇后有时候也后悔,可比起后悔来,她更害怕他这个心沉如水的儿子会记恨她,倒时候反咬她一口。 不过,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么多年来,他不与她亲近是真,但他对她孝顺不变也是真。 无论多么高傲,人前人后都会给她面子。 她说的话,他也都会听。 从来都没有像这一次一样,这般的公然打断她的话! 皇后紧紧的攥着手,身子微软的靠在了椅子上,她该明白,一旦裂痕产生,根本就无法再修补。 普通百姓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皇家。 罢了,她也不需要修补。 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孩子。 如今更好,让她心里的答案更加坚定了一分 而慕容寒冰则是低眸注视着梅开芍,那双冷冽的双眸里敛尽世间所有势在必得的霸道,清冷的一句话,却无异于把选择权掌握在了手里。 “就依了你的意,先订下婚约,只是” 还有只是?梅开芍缓缓的皱起了柳眉。 慕容寒冰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把手收回来,大掌落在了她的腰上,微微一紧:“本殿既然选了你,便不会后悔,梅小姐最好也做好这种准备。” 梅开芍不由的想翻个白眼,他倒不如说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倒是忘了,刚刚她和皇后的一答一合,聪明如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她不是轻易受人摆布之人,他更不是容得下别人多嘴之人。 不过,他这个当皇子的会不会太小心眼了一点,她也只不过是附和着说了几句,他至于这么狠吗? “还有。”慕容寒冰低低的说着,由于两个人离的很近的原因,他的气息就那样徐徐的打在了她的耳后,划出了一阵酥麻:“不要妄自菲薄,做你自己便好,本殿也不需要你跟上本殿的步子。” 嗯嗯嗯? 梅开芍双眸微抬,明明只是简单几个字,心中却升起了一点异样。 “做你自己便好”。 就凭着这句话,梅开芍决定以后尽量和慕容寒冰和平共处,反正她还有第二方案,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搬出来。 “懂了?”慕容寒冰垂眸看着她,浓密的睫毛打出一片迷人的暗影,冰凉凉的大手却突然包住了她紧握的小手,她抬眸看去,却只见他线条刚毅,菱角分明的侧脸,俊美而不失霸气。 他没有看她,而是看着上座的皇上皇后:“父皇母后,儿臣先带着开芍回去,父皇的棋约,皇儿傍晚再来赴,您看这样安排行吗?” 你都安排好了,还问朕作甚! 皇上气的不轻,却没在皇后面前发作,只挥了挥手,让慕容寒冰退下。 有时候梅开芍不得不佩服皇帝的自控能力,明明已经气到了极点,却又不显山不露水。 跟着慕容寒冰出 来之后,梅开芍就打算和这男人兵分两路,现在选秀也结束了,她与他没有立即完婚,当然也就没有了住在宫中的理由。 梅开芍本来还打算在临走前顺点宫里的宝贝回去,如今看起来,怕是没有机会了 “三哥!”正想着,远远的就听到了一声嘹亮。 梅开芍停下了脚步,只见一身红袍的慕容长鸿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身后带着两个小太监,眼睛再看向她时带了些诧异,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一派浪当的问着慕容寒冰:“你这是要去哪?” “出宫。”慕容寒冰的心情像是不太好,声音也冰冰冷冷的,没有半点起伏。 慕容长鸿的眼睛却在听到出宫两个字后,变得又明又亮:“我也去!” 慕容寒冰没搭理他,一言不发的向前走着,俊美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镀了一层光,淡漠的让人难以接近。 第41章试探 男人的动作迅速起来。 此刻正是下午时分。 苏夫人在听到选妃题目时,第一时间来了宫中,简单地跟皇后见了个面。 “我知道你担心女儿,特意叫人去给了你一个信。”皇后淡淡吹着杯中的茶,对苏夫人说道。 苏夫人福身:“谢皇后惦念。我确实想小女想得紧。” “我们就不多说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夫人一眼:“太颜这会儿该在秀女住的小苑里,你过去看看。” 苏夫人刚要走,忽然皇后又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突然跟她补了一句:“你是当娘的,教些对太颜有用的东西。” 苏夫人身后发冷,重重点头:“还请皇后放心。” 言外之意是说,你那些没用的毒计就暂时不要教给你女儿了,最后一关,不要再出现什么岔子。 苏夫人见到女儿时,梅太颜正在梳妆台前描眉。 一笔一笔,将本就生的好看的眉毛理得修长。 “娘,你来了?”梅太颜见到娘亲心里便有了底:“这次的题目有点难。以我现在的轻功,恐怕飞过去还是要小心。” 深涧!只要一个差错,性命全无! 她再胆大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苏夫人对这个事情反倒胸有成竹:“放心。有娘在,今天我就把梅家的一个独门小轻功教给你。” 梅太颜秀眉皱起,仿佛是不敢相信:“燕踏云?!” 苏夫人笑着点了点头。 梅门的小轻功燕踏云是梅莲创造的,轻功飘逸秀雅,却十分厉害,非常适合女子使用。 可那是梅莲创造的独门小轻功啊! 仿佛是知道了自己女儿的疑问,苏夫人过去拉了女儿的手:“用梅莲创造的小轻功对付她的亲生女儿,这不是很精彩吗?” “不”梅太颜现在满心的疑问:“只是女儿自这套小轻功已经失传了。没有人会,娘你是如何” “梅莲当初逐渐对你父亲产生了怀疑。可你父亲也是个聪明人,在梅莲练功的地方找了个隐蔽位置,偷学到很多东西,其中就有燕踏云!” 梅太颜也忍不住感叹自己父亲的先见之明,怪不得梅莲死后梅家还能有点地位,原来是爹当年偷学了那么多东西。 想想真是好笑,梅莲的亲生女儿,如今倒是为她做了嫁衣。 “难吗?”梅太颜兴奋地问苏氏。 苏氏爱怜地抚摸了自己女儿的头:“不难,学个几天足够你对付那个深涧了。” 她突然声音变了:“可最近梅开芍那个小蹄子跟从前大不一样,她一身的武功是我用毒压制的,按说那毒很厉害,不会有什么差错,为了避免以后出别的事情,你还是去试验一下比较好。” 万一那个小贱人恢复了武功,岂不是又要跟太颜一争高下。 “好,娘你放心。女儿这就去试试。”旁边的炉子上放着的水壶正烧得滚沸。梅太颜用毛巾垫着拎起来,走出了门去。 梅开芍的屋子里边,男人的动作粗暴至极,不带一丝爱怜,仿佛要把身下这个小玩意迅速撕碎。 梅开芍幸亏恢复了一点身手,拼命挣扎:“你疯了?在皇宫里对秀女欲行不轨!你可知道是什么罪!” 她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外边的有心人听到。 可男人的动作丝毫没有减缓。 这到底是什么破衣服! 他已经快要丧失掉最后一点耐心,手上带了点力道,那个盘扣直接在他手中化为齑粉!掀开了外衣,里面躯体的温暖气息似乎更近了一步。 他倒是要让她知道知道,在他们俩的关系中,谁是主导者! 男人的手宛若带着电光,抚摸到的地方都烧起了一串火焰。 梅开芍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味:“只要我张嘴喊一声,你逃无可逃。” 面具后的那张脸似乎浮现了一个邪魅至极的笑容:“你不妨试试。” 然后,他的唇便压了上来,温柔又粗暴。 一路仿佛带着天生的药力,要烧光了女人最后一丝理智。 “我要你,你就该给我。”男人磁性的嗓音不停的呢喃着,是最强力的催眠。 梅开芍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有了感觉,但她不会对这个人臣服。 没有人能让她臣服! 她动作稳准狠地骤然抬起膝盖!直直顶向男人最需要保护的地方! 没想到男人的速度更 快,一个翻身,自己躺倒在桌子上,还把她也翻了个身,双手如铁箍般,换成了梅开芍在上的姿势。 “你!”梅开芍动弹不得,双眸带上了怒意。 正当男人快要剥掉她最后一层防御的时候,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开芍姐姐在吗?”梅太颜柔美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 梅开芍瞬间变了脸色:“你藏好。” 男人眸子闪过一丝极其冷酷的寒光,最讨厌这个时候有人打扰,奈何他现在的身份不宜暴露。 在梅开芍穿个衣服的时间,他便消失不见了。 “开芍姐姐?”门外的敲门声音还在继续。 梅太颜怀疑自己听错了,刚刚里边,似乎有翻滚的声音。 莫非这个时间,她竟然在屋子里边偷男人? “姐姐?姐姐?”她又敲了两下门,隐约听到里边有穿衣服的声音。打定主意,如果再不开门,她就要闯进去了。 如果正巧撞到她在偷男人,那么什么都解决了。 梅太颜正要踹门。 突然门开了。 梅开芍衣衫整齐地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她:“有事吗?” 衣服上看不出半点翻滚过的痕迹。梅太颜上下打量一番,猛然看见梅开芍的头发有点散乱。她露出一抹笑容:“妹妹听说姐姐的屋子里没有水,特意给姐姐送来些热水。天气寒冷,姐姐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边走。 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屋里一定有男人在,可是她转了好几圈,竟然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没有。 梅开芍不紧不慢的斜倚在门框上:“妹妹这是在找什么呢?” 梅太颜不相信,也毫无办法,只能转头回到大厅里:“看看姐姐的屋子里边还缺什么东西,回头我叫人给姐姐送来。” 梅开芍知道她是在外边听到了什么声音,特意进来捉奸的:“哦?我屋里比不上太颜妹妹东西多,也不需要那么多东西。没什么事情妹妹就走吧。” 梅太颜早就露出了真实面目,还在这里假惺惺装什么。 除非,她还有别的目的。梅开芍看了看那明显很烫的水壶,心里有了计较。 梅太颜强忍着对她的厌恶,自顾自的拎起了水壶:“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呢?妹妹之前跟你有许多误会,不能解释明白。其实妹妹没有那么多害姐姐的心思,真的都是巧合,正好趁今天来跟姐姐说说话。”水壶仍然很烫。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了一步。会不会武功,很快就知道了。 巧笑倩兮地走到梅开芍的面前时,竟然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水壶直接从她的手中飞了出去! 正好直奔梅开芍的脸! 房梁上的某个人脸色变了! 电光火石间,梅开芍往后退了几步,也假作跌倒,堪堪躲了过去! “姐姐没事?”梅太颜假意问了一句。 她心里得意得很,刚刚看的非常清楚,这个女人的确不会什么武功。对她毫无威胁,她能躲开水壶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梅开芍缓缓从地上起来:“妹妹还真是跌倒的好巧啊!”她话里的讽刺很明显,梅太颜面上作烧:“那太颜就不打扰开芍姐姐了,先走了。” 她拎着自己的水壶悠然走出去,背影旖旎,明显是对此行非常满意。 她人刚走,那个神秘的男人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动作非常轻盈,跟猫一样,悄无声息。 “你对她倒是很有耐心嘛。”男人淡淡的说着,听不出悲喜。 梅开芍无所谓地摇摇头:“我喜欢把玩自己的猎物,一下子就吃掉太没有意思了。” 她要的是让那些过去的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是要苏氏母女把欠她的c欠她母亲的都一一还回来,怎么能提前玩死她们呢? 男人刚才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下来了,他身上仍然带着很不明确的危险气息,但也只是深深看了梅开芍一眼,不再说什么,走出门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姿势,梅开芍只觉得他跟一个人特别特别像,究竟是谁,竟然一时想不起来了。 揉揉自己刚刚跌倒时摔到的小腿,嘴角一挑,挂上一抹邪邪的笑容:“梅太颜啊梅太颜,这一局我赢定了。” 梅开芍走到内务府:“公公,我想要几个炮仗。” 几个老太监都忙着,听到说话的声音才抬头,只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衣着利落漂亮。人天生自带一种帅气的气质,叫人看了变无法挪开眼睛。 看衣服,像是新来的秀女。 一个老太监停下手中的活计,上下打量了下梅开芍,沙哑的声音响在屋子里:“姑娘要炮仗做什么?宫里的炮仗威力很大,不是一般人能点着玩的。” 威力大?她要的就是 威力大。 梅开芍笑笑:“不妨把你这里威力最大的拿来看看。” 小太监听到梅开芍的语气不屑,暴喝一声:“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第46章沉水香 慕容长鸿却一向不在乎他对自己是什么态度,狭长的双眸看起来要比往常圆润,满怀期盼的看着慕容寒冰:“三哥,你带上我。” “不带。”依旧是干巴利落脆的两个字,慕容寒冰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举止优雅,仿佛身边都没有慕容长鸿这个人。 “带上,带上!”慕容长鸿越挫越勇,如果不是三哥生来洁癖,不准人碰他,他早就直接伸手抱住三哥的腰,让他带自己去了! 见他越闹越厉害,慕容寒冰这才垂眸扫了他一眼,可答案依旧没有变:“不带,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闻言,慕容长鸿蔫了。 倒是站在一旁的梅开芍忽的双眸一亮,声音清冷规矩的说:“既然三殿下不喜欢被打扰,那开芍就先告退了。”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漠然的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只是那眸光像是酝了一层冰,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梅开芍也不在意,正打算闪人。 他便开口了,声音淡淡,不冷不热:“本殿出宫是为了陪你回梅府。” 哎?梅开芍愣了愣,想不到慕容寒冰这人还挺有绅士风度:“不必劳烦三殿下了,开芍认得路。” “这是规矩。”慕容寒冰也不看她,扔下冰冷冷的四个字,率先一步走出了养心殿 陪她回梅府是规矩? 想来也是,他们毕竟是有了婚约了。 梅开芍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踱步跟上去。 只有慕容长鸿留在了原地,神情里说不出的古怪:“小青子。” “奴才在。”站在他身旁的太监微微的低头。 慕容长鸿圆润润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三哥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了,他不是一向视繁礼节为无物吗?” “这”小青子抬了抬眸,看着远远而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什么,接着很快便低下了头:“奴才不敢猜测三殿下的心思。” 慕容长鸿嘬了个牙花,行为做派却像个被宠坏了的贵公子:“本皇子让你说,你就说!” “奴才觉得三殿下大概只是想去梅府探探虚实。”小青子垂眸,左右看了看,贴在慕容长鸿耳边低声道:“听报子说最近梅府小动作不断,与大皇子之间联系甚密” 慕容长鸿静静的听着,也没有什么反应。 小青子也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张了张口想要弥补。 慕容长鸿挥了挥长袖:“以后也别和本皇子说这些个事了,听了心烦。” “奴”小青子想解释。 慕容长鸿淡淡的打断他:“你放心,三哥和大哥之间的事,本皇子懒得插手。再说了,即便是出了事,本皇子也是站在三哥这边。” “主子”小青子一直都知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不懂事,做事风风火火的七皇子一点都不单纯,非但如此,他很聪明。 其实,认真说起来,皇家的人没有哪一个不聪明的。 如果不聪明,早就被这皇宫里的尔虞我诈啃得尸骨无存了。 如今朝中没有立太子,任何一个皇子都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储君。 这样的风口浪尖,殿下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然而结盟是最重要。 七殿下是在表达自己的立场。 有时候,皇子之间看上去多么要好,根本没有用。 因为谁都无法确定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说开了,才能知道谁到底站在哪一派。 简单来说,现在朝中基本上分为两派。 一派是主大皇子的,以皇后为主,集结了不少朝廷大臣。 除此之外,就连其余的几个皇子都站在大皇子那边。 另一派则是主三皇子的,那些人多半都退隐了,没人摸清他们的底细。 比起大皇子的处处作为来,三皇子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真真是截然不同的两派。 表面上没有什么,暗地里却早就形成了一股风雨若来的血腥。 慕容长鸿显然是察觉到了,只不过他一直不想正视这个问题,如今被身边的贴身太监说出来,心中自然是不痛快:“行,还知道我是你的主子!” “奴” 慕容长鸿根本不听他说话,转身挥袖:“面壁思过去,思过好了,再去给三哥传话。” “是。”小青子恭恭敬敬的答着,一脸的苦涩。 慕容长鸿就是这样的性子,天 生的小魔王,谁人都治不了他。 除了他家殿下 只是到了现在,他也不清楚了。 殿下怎么会突然去梅府? 那可是个真正的水深龙潭 啪嚓。 马车里燃着的暖炉茶木像是烧断了,发出了闷闷的声响。 淡雅醇厚的香味自赤金雕花香炉中慢慢飘散出来,经久不散。 梅开芍倚着车窗,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想,这是沉水香,补五脏,和脾胃,去邪气,破症癖,在内室中熏燃对身体最好,宫中除了龙涎香就属此香珍贵。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沉水香是她母亲梅莲当年最喜欢的熏香 然而当苏夫人嫁过来之后,却夺了她的熏香,说自己闻不得这个,闻了之后晚上会做噩梦。 于是梅府上上下下都禁了此香。 下人们都知道,这是新嫁进来的二夫人给了大夫人一个下马威。 然而她那个“好父亲”是怎么做? 处处让着苏夫人,还说什么她身子弱,比不得梅莲。 苏夫人身子弱,她娘身子就不弱了? 那时候母亲已然大限,胸口呕着气,一代女将,落了个久病缠身。 外祖父不在了,母亲心灰意冷,便更加不想理会家事。 然而她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但人前依然端庄依旧,即便是病入膏肓,她也没有在苏夫人面前跌了面。 直到觉得自己不行了,才对梅乾丰提出了请求,请他看在与她十几年夫妻的情分上宽款女儿。 梅莲一生从不求人,偏偏到了临时之际,为了她求了一次人。 梅开芍已经忘了当时是什么场景了,记忆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的,变得有点模糊。她只记得梅莲的尸体还没下葬,苏夫人就拿了梅家的大权,自己的处境愈发尴尬,先是不再如以往受人敬重,后来更是有人开始欺辱她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梅莲是如何想着着她吐在帕子上的血,却连一炷沉水香都点不得 那样的辛酸,即便是这具躯壳换了主人,也牢牢的映入了骨子里。 梅开芍紧紧的闭了闭双眸,再睁开双眼时,瞳孔里早已变成了一派清明。 无论以前如何。 这一次。 梅府。 她势在必得! 把属于她的,属于她娘亲的,全部都夺回来! 这些东西,包括这个宅子,本该就是他们梅家的! “三殿下。” 正想着,车窗外传来了一道低低的恭敬嗓音。 梅开芍这才想起来,这辆马车是三皇子的,不由的抬起了头,便迎上了一双深邃如古潭的丹凤眸,她立刻收敛了一身的煞气,眉眼微垂,看上去一派慵懒懒的样子,仿佛就连她刚刚所散发出来的冰锐都给人一种朦胧的错觉。 在现代,她乔装打扮深入黑帮,不知道用这一招蒙骗过多少大佬。 可慕容寒冰却不吃她这一套,黑白分明的眸子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梅开芍手指僵了一下,正打算说点什么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他却突然开口了,淡色的薄唇微启,语调不紧不慢:“你喜欢流口水?” 这是什么问题? 梅开芍微微皱起了柳眉,谁没事喜欢流口水啊? 现在这个三皇子是在打探她的喜好吗? 等等 口水? “你刚刚睡觉的时候,弄脏了我的外袍。”慕容寒冰的声音依旧冷的没有温度。 梅开芍却不相信,她的睡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就算流口水也不会流到他身上去? 慕容寒冰冷笑了一声:“抱着我喊什么叫兽,叫兽是什么东西?人名吗?” 是教授,不是叫兽,他是最近很火的一部电视剧里的男主角! 不懂不要乱说好么,洁癖患者三皇子! 不,不对,这个不是重点。 梅开芍清了清嗓子,企图让自己脸上的笑看上去更有诚意:“是开芍睡迷糊了,以为是在床上,倒让三殿下看了笑话。” 慕容寒冰冷着一张俊脸,不说话。 梅开芍继续再接再厉:“下次开芍再这样,你推开我便是。” “你以为以你的蛮力,想推开那么容易?”慕容寒冰姿势冷然的放下手中的暖炉:“男子也没有你这般的力气。” 梅开芍瞪眼,这个三殿下真是太太太不可爱了! 她不就是睡觉的时候不规矩了一点吗,他至于对她做人身攻击吗?直 接说她是女汉子岂不是更直白 慕容寒冰看着那颗垂下去的小脑袋,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不过那抹笑还没来得及绽放,车外又传来了方才嗓音,这一次由低沉中透出了少许的疑惑:“三殿下?” 慕容寒冰淡淡的应了一个“嗯”字。 车外的人规矩的问着:“梅府到了,三殿下是进去坐坐,还是让属下陪着梅小姐进去?” “进府。”比起下人的询问来,慕容寒冰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的简洁,他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修长的手指掸了掸长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从宽大的车塌上站了起来,行为举止是一派的优雅贵气,深黑色的貂毛外衣也看不出哪里被染上了口水。 梅开芍眯眼,这个三皇子该不会是在忽悠自己的呢? 按照他腹黑的性子,很有可能 车外赶车的侍卫将绣金丝帘挂起,然后慢慢的弯下腰,示意梅开芍踩着他下车。 “不必了,我自己跳下去便好。”并不是善良,梅开芍只觉得每个人都是人权的,即便是古代,给人一份尊重,便也是给自己一份尊重。 那侍卫看了她一眼,显然有些诧异。 梅开芍也不解释,一脸的坦荡荡,脸上还挂着一抹慵懒懒的笑,看上去无害到了极点。 只有慕容寒冰知道,那份无害下面掩盖的绝非善意。 她在车内初醒时,那张小脸所流露出来的冰冷,是骗不了人的。 慕容寒冰垂眸,不动神色的转着指上的白玉扳指,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浓浓的玩味。 他倒这个小狐狸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42章那就试试 只见梅开芍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老太监挥手,示意小太监闭嘴。小太监虽然愤愤不甘,也只好闭嘴。 老太监精明的眼睛里闪动着异样的光彩,这么多年,从未有女人敢要他做的炮仗,这个秀女倒是有点意思。 想起最近的传闻,莫非眼前这个秀女就是她? 老太监绕开众人对梅开芍招手:“过来。” 梅开芍毫无惧意,迈过脚下的众多物事,直接跟上了老太监的步伐。老太监拎着一串钥匙,七拐八拐,走到了一处库房前边。 打开之后,里边的情景让人有点惊讶。 整个屋子里边堆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烟花炮竹。 “这么多东西放在一起不怕发生爆炸?”她疑惑的挑眉。 “这里的东西没有那么可怕。都是皇子公主平时玩的玩意。”老太监说的慢吞吞的:“只要保存得好,不会出问题。” 梅开芍双手抱胸,眼光从那些烟花炮竹上掠了一眼就过了:“公公别误会,我不是要玩烟花。我需要的是火力。” 她把火力二字咬得特别重。 公公上下打量她:“姑娘是梅开芍?” 梅开芍反倒一愣,怎么内务府还有人知道她的名字。 “别惊讶,人老了,知道的东西就多了。”老太监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这么一句,多的没说,他又问了一次:“姑娘要炮仗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说的话,我没办法给你。” 梅开芍纤细漂亮的手指抚摸过那些炮仗,仿佛以前抚摸自己的枪:“我要的是火药。” 她冷静霸气的侧脸表情让老太监震惊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你拿容器来,我给你装。” 梅开芍抬眸:“不是这些花拳绣腿的东西,我要的东西要比任何炮仗都威力要大。我的命系在它身上。” 她说的极其冷静,好像在说的是别人的生命一般,好似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老太监愣了半晌,被她这种很绝震慑住了,半晌才说:“好。” 梅开芍走后,小太监十分不满:“蒋师傅,您可是三朝元老了,半个后宫都归您管,为什么要跟那个女人说半天。” 老太监忙着手上的活,淡淡说了一句:“那个女人?呵,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九天过去了,没有秀女递交申请见证的帖子。 皇上悠然拿着手中的毛笔,落在雪白的纸张上写出了一个十分遒劲的大字。 皇后在旁边呷了一口茶水:“皇上的题目是不是出的太难了,这都九天过去了,尚未有一个秀女敢于挑战。” 皇上搁下手中的毛笔:“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还敢做大湟国的妃子。她们需要几天的准备时间,总会有人敢挑战的。” 正说着,小太监呈上来一个帖子。 皇上打开看了一眼:“这不就来了?梅太颜的帖子。明日正午时分我们就能看到了。” 第二日梅开芍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懒起床。清一色的马车轿子停到了门口,等着接秀女们去湖心亭。 梅开芍手上拎了个大包。路过秀女们身边,方媚儿第一眼看到了,轻轻掩起自己的嘴:“每次聚会都见我们的花痴一直吃,如今桌上的点心都吃不够了,要自己背上一大包干粮。” 梅开芍回眸一笑,风采斐然,那种率性的笑容是别的秀女没有的惊艳:“粮食是辛苦种出来的,当然要吃,免得被猪狗不如的人糟蹋了。” 她竟然敢骂自己猪狗不如!方媚儿脾气急,立刻翻脸,就要上前去,却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拉住了。 梅太颜天真烂漫的摇摇头:“方姐姐别生气。”她又转头认真劝说梅开芍:“姐姐大可不必带上那么多吃的,妹妹很快就会结束的。” 她的燕踏云小轻功已经练的差不多了,从那个深涧掠过去就是眨眼的事情。一会儿可以好好羞辱梅开芍一番,眼下她还不着急。 梅开芍嘴角一勾,带有痞气的笑容分明写着不屑。她转头进了轿子,对梅太颜懒得多看一眼。所有秀女都到达之后,皇上宣布开始。 只见梅太颜脱掉了外边的披风,里边穿着的是一个利落的小碎花裙子,既飘逸又不耽误她的动作,上边藕荷色的小衣服也十分别致。倒是跟平时大家闺秀的样子比起来有别样的风采。 “那太颜便献丑了。” 她特意选在最后一天,为的就是看看之前有没有人来挑战,这样变数比较少一些,若有人挑战,她也可以提前看看,有点经验。 慕容长鸿心里还是偏向这个漂亮的 姐姐,欢快的在旁边给她加油:“太颜姐姐肯定没问题的!” 慕容烨俊美的面目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对梅太颜点头示意。 只有慕容寒冰仍然只是冷冷的,没什么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那深深的眼睫甚至没落在她的身上,悠然看着雾气散开后的景色。 “嗯。”梅太颜回应两位皇子,乖巧的点点头。 梅开芍在人群中娴雅地看着她,记忆中梅太颜虽然有武气三段,可轻功并不高。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想必是这几天有什么变化。 “开始。”皇上挥挥手,威严的神情不由得让人紧张。 梅太颜轻轻提起裙摆,运起轻功跳了出去! 小碎花的裙摆不断摆动着,飘逸若仙人!梅太颜身姿优雅利落,仿佛脚下踩着祥云,足尖轻点虚空,人已飘出大半的路! 几下兔起鹘落实在太棒!惊艳了所有人的眼! 这招数? 身体的记忆不断浮现,梅开芍脱口而出:“燕踏云?!” 那不是她的生母梅莲的独门绝技吗? 应该全世界只有她这个亲生女儿会用才对!怎么会梅太颜也会使用! 皇上皇后也认出了这个轻功,的的确确是梅莲当年的独门轻功燕踏云! 其余的皇子秀女们也多多少少有听说过当年那个女人的传奇。 没想到竟然如此 她的亲生女儿不会,梅太颜却用它度过了最难的一关。 众人神思恍惚的时间,梅太颜已经到达了对面的悬崖,看了石头后面刻下的上联。稍微的歇了一下。再次起来,重新用上燕踏云的小轻功飞回来! 即使是说她是天下贬谪下来的仙子也半点不为过。 脚步走到悬崖边刚好停住,仿佛她从虚空中走过来。 “让大家见笑了。”梅太颜脸色微微发红,微微喘息着。样子简直是秀丽绝伦。 皇上到底是九五之尊,比所有人的反应都要快上许多:“拿笔墨来。” 旁边的小太监呈上笔墨,交给梅太颜。 梅太颜缓缓写下自己对的下联,由小太监交给皇上。 皇上皇后看了梅太颜的下联,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没有别人要挑战?再没有的话,这场比试就到此结束了。”皇上威严的声音宣布着死亡期限。 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人回答。她们自知没有梅太颜厉害,看那个燕踏云的姿势,她们一辈子也无法超过了。 方媚儿走了出来:“回圣上,民女想试试。” 皇上颔首。 方媚儿走到悬崖边,运起轻功向前冲去。她走的是以快打快的路子。轻功毫无美感可言,却勉强到达了对面的悬崖,也依照着梅太颜的样子休息了一下。 刚刚气息不稳,差点掉了下去,下边的深涧可不是开玩笑的。方媚儿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石头背面的上联,心里有了想法时才起身,怎么去得再怎么回来。 笔墨写下自己的对出的下联。皇上皇后也很满意。 皇后的心情不错,她所看重的两个人都表现不差。当然了,她选中的儿媳能更加好一些,若是这个丫头没有那么多心思,该有多好。 “还有人吗?”皇上不动声色地又问了一次。 这时最正午的时刻已经过了一些,眼看大雾就要再次弥漫过来。今天已经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也就是说,眼下如果没人挑战,胜负已经很明显。 慕容寒冰的目光冷冷落在了梅开芍的身上,她不是说喜欢难题吗?眼下却又没有反应了。 “太颜姐姐赢定了,我们早点回去嘛,父皇母后,再耽误下去也没意思。”小魔王慕容长鸿率先不耐烦起来,看过梅太颜的轻功,谁还想再看别人的啊。 “朕最后问一次,还有没有?”皇上已经起身,随时准备摆驾回宫。 “妹妹听说姐姐也做了准备,怎么不试一次?”梅太颜对梅开芍款款微笑。 她就是要让这个贱人出丑,就是不想给她留有一丝半点的活路! 没想到梅开芍点点头,洒脱至极:“嗯,是准备了。” 皇上令人不易察觉地皱眉:“那就试试。” “好。”梅开芍的态度仿佛是皇上和梅太颜求她展现出自己的高招。 她缓缓走到悬崖边上,向下看去。 深涧底部缭绕着许多白色雾气,看不到底。 慕容烨好看的眉毛略微皱了起来,她想要送死吗?她根本不会什么武功。从前脑子不好,原以为最近她脑子好点了。没想到还是一个样子。 在众人都等着梅开芍说不行的时候 她突然向前踏出了一步!直直 地向下掉了下去 第43章怎……怎么会是她? 那个女人!竟然就那么从悬崖坠了下去! 慕容寒冰的双眸骤然缩紧,第一个想起那天在法华寺里时,她也是对自己那样松手,直直地坠下去! 只是那时候他在她身边,只要伸手就可以把她捞回怀里。如今他却再也不能了! 那时她带着笑对他说:“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如今她又在别人的刺激下,从悬崖一跃而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梅开芍的举动吓傻了。 慕容烨也失神了。 第一个大喊出来的是慕容长鸿:“都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慕容寒冰鬼魅般的速度欺身上前,也要从悬崖跳下去! 只要还有一点希望,他能抓住她的手,一切都不算晚! 嘭的一声巨响! 一直弩箭直直地射在他们脚下的悬崖上! 弩箭的后边还连着一条绳子。 皇上皇后也走了过去,向下看。 深涧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悬挂在半空中,连在绳子的另外一端。 “嗨~” 梅开芍在半空中游荡着跟上边的人打招呼。 慕容寒冰的心猛然放下了。紧抿着嘴唇。他再也不想相信这个女人了! “哇!”慕容长鸿惊呼出声:“喂喂!你是怎么做到的?” 梅开芍没有时间回答他的话。她从悬崖上猛然一蹬。粗粗的绳子完全可以承受她瘦弱的身子,大力悠荡之下,人已经被甩到了对面的悬崖上,落地的姿势异样潇洒帅气。 慕容长鸿忍不住大声喝彩! 梅太颜脸色惨白。她狠狠掐住自己的手指。她是怎么做到的!什么怪异的招数。分明不是武功,可也一样到达了对面。 慕容烨的眼睛从梅开芍的身上移开,看向了身边的慕容寒冰,如果他刚刚没记错的话,在梅开芍坠崖的瞬间,他这个三弟竟然要冲到悬崖下边去救人。 莫非 不不,不可能。 他这个三弟冷淡如冰,怎么可能对那个花痴女动心。 慕容烨恍然了一下,俊美的眸子里有点恍然,那个女人,还是从前那个花痴吗? 梅开芍只掠了一眼石头后边的上联。突然过了正午时分,雾气逐渐涌了出来。 慕容长鸿着急大喊:“快回来啊!太危险了!” 人们逐渐看不清对面的景物。梅开芍的面目在雾气背后逐渐模糊不清,直到完全看不见。 慕容寒冰的嘴唇仍然紧紧的抿着。不论她用的是什么方法,毕竟太过危险了。眼下雾气涌出,她真的还可以吗? “对面的人让一让!” 梅开芍清脆的嗓音从对面传过来。 皇上带领所有人往后退了一步。依稀能看到他们脚下悬崖上那个弩箭上的绳子逐渐绷紧了。 然后一断让人屏住呼吸的沉默。每个人的心跳都能彼此听到。 很快,雾气中逐渐能看到了梅开芍的面目。她竟然悠然从绳子上走了回来! 人越来越近。梅太颜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只要弄断那条绳子,梅开芍就会从她面前永远的消失了。 永远。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梅开芍的身上,不会有人注意她在做什么的。 “太颜姐姐小心,稍微往后退退。”慕容长鸿注意到了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掉下悬崖。 皇后的目光追了过来,她只能温婉往后退了几步:“谢七殿下提醒。” 梅开芍安然走到了实地上。 风姿卓绝! 她故意拖到最后一个比试,故意等这雾气,这样她可以用上小轻功从绳子上走过来。 慕容长鸿忍不住欢呼。慕容烨也松了一口气。 而那个一向冷漠的人,仍然紧抿着唇。他不喜欢这个笨女人的豪赌方式。 皇上宣布:“时间已到,比赛结束。你可以说出你的答案了。” 梅开芍双目闪亮:“上联是:将于困境反前悔,我的下联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皇上眼眸一亮:“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 是啊!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她刚刚不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连皇后都微微颔首。 皇上宣布:“最后一轮选妃已经结束,正好眼下人都齐了,刚刚也都看见了三位秀女的表现。胜出的是梅开芍。” 她从 小摸枪,别人在玩洋娃娃的时候,她却要学会如何在三分钟之内组装一把枪。一些冷兵器也稍有接触,只要给她足够强力的火药,这些都不在话下。 她跟老太监要来了火药,填进了自己做的弩箭之中。 眼下看来,她赌对了! 梅太颜几乎不敢相信这种惊天大逆转,梅开芍的方式竟然胜过了当年的梅莲! 梅开芍单膝跪地谢恩。 皇上偏头问向旁边的慕容寒冰:“这些秀女中,有没有你中意的?” 长幼有序,本来应该让大皇子先挑选的。皇上却先问了慕容寒冰,可见皇上对他的重视。 瞬间,悬崖上没有半点声音了。 所有的眼睛都集中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 嫁给慕容寒冰是她们每个人心中的梦,眼下皇上不按照秀女比试的排名指婚,反而让皇子选 是给了他们选择的权利,也是给了秀女们一个希望。 梅太颜手中上好的丝质手帕都被自己捏出了褶皱。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只等他做出选择。 皇后暗暗在心里赞同皇上的决定。谁都没有料到最后赢得比试的竟然是梅开芍,为她惊艳的想法和身手赞叹过后,他们是不想让她做妃子的。 毕竟这个女人名声太差了! 对自己扶植的皇子也没有任何帮助,她没有一个足够强硬的后台。 梅开芍起身,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聪明如她,当然明白皇上话锋一转是什么意思。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就算赢了又如何?高高在上的妃子不会给她。 不过那都不重要,她要的是赢。先打了梅太颜的脸,接下来谁选谁都随便,与她无关。慕容寒冰容色不动,长长的睫毛缓慢地眨了眨:“梅开芍。” 多余的话不说,只有三个字!梅!开!芍! 皇上的脸色瞬间不太好看了:“你说选谁?” 慕容寒冰抬眸,深邃的眼眸里深藏着无辜,他只当其他人没听清楚,淡淡又重复一次:“梅开芍。” 怎怎么会是她? 秀女们忍不住的惊呼出声,看向梅开芍的双眸里充满了错愕,甚至带了几分愤怒。 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三殿下! 再看上座的皇上,他的脸色已经彻底的沉了下来。 一向端正的皇后都露出了微微的惊讶,丹凤的眸子瞪的颇圆。 慕容长鸿张大了嘴巴,不甚相信的嘴里嘟囔着:“我觉得太颜姐姐更好啊。” 他心里崇拜这个三哥,总希望他要的都是最好的。自己觉得好的,就想给三哥。仔细想想,似乎梅开芍也不错,可他始终觉得梅太颜才算好。 站在一旁的慕容烨内心瞬间起了好几个念头。 俊美的侧脸,轮廓变得有些僵硬。 在他心里那个女人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边,即使他不想搭理她,即使他对她弃之如鄙履她就是应该一直跟在他后边的啊! 什么时候她竟然换了人。 而这个人还是一向冷冰冰的三弟! 慕容寒冰仿佛丝毫没发现场面被自己弄的有多尴尬。 梅开芍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可怕的皇子竟然选了自己。 她只是抱着来玩玩的态度啊! 成为宫中的金丝雀,再也不能逍遥天下,这对她来说接受不了,可还能怎么样?拒绝?哈哈哈,未免太可笑了。连她自己都想笑。 皇上闭了闭眼睛:“梅开芍,你意下如何?” 梅开芍心里冷笑。 她不傻,当然不会用鸡蛋去碰硬骨头,只点了点头:“谨遵皇上御旨。” 声音不咸不淡的,没有过分的喜悦,也没有不高兴,声音平稳的很。 她想的是先答应下来,以后再另外想办法,谁都不能替她安排自己的人生,即便是她来到了这个皇权浩荡的古代,她的命运也只能有她自己做主! 其他秀女们见状,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梅开芍肯定是没想到这么大的馅饼砸到了自己的头上!完全傻了? 看她那呆呆的样子。 蠢死了! 秀女们心中纷纷翻江倒海。 慕容烨不自觉的捏紧了自己的拳头。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他们曾经有过婚约。她不是口口声声爱他吗?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在众人面前唱过那么伤情的歌,到最后不过是攀了更好的一支高枝儿。 皇上皇后也以为是她没想到自己会被选中,完全傻掉了,他们虽然不愿意,也没办法:“那今日就先结束了,其他的事情以后说。” 皇上皇后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只有慕容寒冰看出 来,她不是惊喜得傻掉了。 她是不愿意!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东西,竟然是不愿意了! 天下有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 而这个蠢女人被自己选中了,竟然还敢不愿意! 心里莫名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的神情冷硬如极地的寒冰。 从跪着的梅开芍前边走过,一眼也没多看。 梅开芍缓缓站起来,一张美丽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恭喜姐姐成功了。”梅太颜路过她身边时带着一脸怨毒的讽刺着。 “客气,多亏了妹妹做对比。”梅开芍随便甩了她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背后的梅太颜咬牙,狠狠地看着梅开芍离开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诅咒:时间还长着,小贱人,我们走着瞧!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要你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你想得到三皇子?哼,做梦! 梅开芍闷闷回到房间,这不在她的计划内。 她想要的是逍遥自在的生活。何况一想到慕容寒冰就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突然有人从后边围上来,先堵住了她的嘴 第47章以眼还眼,以牙换牙 “老爷,老爷!” 下人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头上的帽子都跑的东倒西歪厉害。 梅乾丰扭过头去,呵斥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怎么了?” “是,是二小姐,二小姐她和三,三殿下一起过来了。”下人说话说的结结巴巴,上气不接下气。 梅乾丰缓缓的眯起了双瞳,正待开口 一身貂毛黑袍的慕容寒冰就从门外走了过来,左肩是黑色暗线勾出的线条,蔓过细琢的肩线,流畅辗转至背,抑制不住,明艳中的黑暗开芍怒放,带着丝丝入扣的邪气,站在金色的黄昏下,夺目耀人 他的身侧站着的女子慵懒懒的笑着,明眸皓齿,长发齐腰,薄唇微勾,小脸上带着平常人鲜少有的俊俏,不是梅开芍还能有谁? 周遭的丫鬟下人们都看得呆了,自动性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皇上的圣旨还没下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傻子会领着一个这么衿贵的公子进门。 后来又听人喊那公子为三殿下,高呼着千岁千千岁,硬生生的叫人惊了魂。 丫鬟们长大了嘴巴,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慕容寒冰经过时,连忙跪下,脸上带着明显的娇红。 在慕容寒冰的眼中,周围的人似乎都不存在,他的目光亦如往常,凌厉,霸道,冷漠,高傲,甚至还有一些看不透彻的情绪。 梅乾丰赶紧迎上去,按着规矩行礼。 虽说梅家经常会有皇子来,可三殿下却是头一次来梅府。 朝中局势这般紧张,他一定要谨言慎行才是。 这一天,梅符的丫鬟们忙忙碌碌的将弄堂里的暖炉点上,又端来了干果和茶水,一一摆放整齐,没人敢出一点差错。 梅乾丰把慕容寒冰请到了上座,自己则坐在偏座上,双眸微亮的吩咐着下人们把家眷都叫来。 梅太颜听到了消息,好一通的梳妆打扮,又想把自己弄的漂亮点,又生怕时辰过的太久慕容寒冰会走。 朝着伺候的丫鬟们发了好大的火气,才披着裘毛斗篷去了弄堂,一身粉红色的绫罗裙,称着苗条身材,眉如垂柳,眼似琉璃,皮肤白净,长发披散开来,酝着几分开芍之姿,见到慕容寒冰之后,她那双眸子似是流转的温情,立刻便红了双颊,小女生的姿态背显无疑。 “太颜参见三殿下。”她拿着帕子,微微的行了个礼,姿势端的大方得体。 慕容寒冰只抬了抬手,免了她的礼数。 梅太颜这才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双美目看向梅开芍时,捏着帕子的手狠狠一紧! 梅开芍任由她看着,懒懒的坐在那不说话,也不出声。 接着走进来的便是苏夫人,她的穿着和往常一样,用的穿的都是上好的布料,头上带着步摇,金光璀璨,华贵非常。 给在她身后的都是些苏家的小姐们,如今见了慕容寒冰,各个都红了脸,垂着眸子,睫毛微动,想抬头看,又怕失了礼仪。 弄堂里木椅多,坐下这么八c九个人也不成问题。 人多了,就聊开了,无一不想要巴结奉承的。 说着说着,话题便到了梅开芍的身上。 苏家那两个姐妹早就因为之前的事,恨上了梅开芍。 虽然有流言说三殿下选了梅开芍为妃,可这诏书迟迟没有下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现在看那二人也没有多亲密,三殿下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像是也没怎么把梅开芍那个小贱人放在眼里。 梅太颜倒是笑的善解人意:“二姐她自小性子率真,想法也奇特,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三殿下恕罪。” 苏芷若忍了忍,终是忍不住的开口了,酸溜溜的语气:“她岂止是失礼?小时候可是把我们姐妹都欺负惨了,争强好胜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开芍姐日后还是以理服人的好。” “以理服人也看对方讲不讲礼貌,对付那些没有礼貌c不知廉耻c狼子野心的人,就得用拳头说话,打的他们再无还击之力才对。”梅开芍语气淡淡。 一番话下来,却让好几个人都变了脸色。苏芷若看了看自己的姨母苏夫人,见她面容泛白,立刻便恼了:“开芍姐姐,我好生同你说话,你怎么这般蛮横!” 梅开芍耸了耸肩,对着她露齿一笑。 那样的笑看在苏芷若的眼里说不出的气人。 “你以为你是谁,在青楼里被烂人糟蹋过,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苏芷若毕竟年龄小,经事也少,心中有了闷气,就不顾一切的要喊出来,梅太颜 想拦都拦不住。 而且明显的梅开芍有意在激她,她却没有看出来,还在那骂骂咧咧着。 突地,只听啪嚓一声清响! 慕容寒冰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苏芷若一眼,单单只是一眼,便让苏芷若失去了行动力。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冷的近乎无情,就像是从冥界走出来的夺魂使者,叫人看了心里发颤。 他薄唇抿成一道冷冽的弧,看起来慵懒不羁,但是偏偏又带着统御天下的王者之姿。轮廓深刻,眼神更似一头初成年的豹,近乎冷酷,暗藏炽热。 苏芷若被他那森森的眼神看的头皮都发麻了,只感觉一盆水淋了下来。瞬时从头冰到了脚,连那全身的血液,都僵滞了。 梅开芍也是一惊,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 所以,她一直都尽量地不与他为敌。 可如今,他此刻的表情 他在笑,很优雅很用力的那种微笑。 “本殿倒是不知道,本殿的皇妃在你眼里会如此的不堪。”慕容寒冰把目光落在苏芷若身上,松开手,茶杯的碎末随风而舞:“你这是在嫌弃她,还是在嫌弃本殿?嗯?” 最后那个嗯字被他拉长了语调,虽是慵懒懒的调调,却又冰寒到了骨子里。 苏芷若明显已经被吓傻了,手脚僵硬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你这孽障,还不快点跪下!”苏夫人站了起来,狠狠地拉过苏芷若胳膊,砰的一声就把她拉跪在了地上! 苏夫人毕恭毕敬的垂着眸:“老奴恳请三殿下看在芷若尚且年幼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 慕容寒冰看着这一幕,竟突地笑了。 谁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只知道那抹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梅乾丰一眼:“梅将军觉得,这事该如何做?” 梅乾丰被他这一问,弄的满头薄汗,三殿下心思稠密,他早就有耳闻,论算计谁都不如他。 庆幸的是他人虽冷,却鲜少管事。 今天他抛给自己的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个两难的问题。 他如何说,都势必要得罪一方。 可 梅乾丰紧紧的闭了下双目,再睁开:“三殿下” “嫌弃本殿,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存了谋反之心?”慕容寒冰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淡淡的一个反问,瞬间就让梅乾丰薄唇失尽了颜色。 “芷若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殿下,并没有其他什么心思。”梅乾丰急急的解释。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声音不平不淡:“本殿记得不久前,夜闯后宫的那人,也是姓苏” 话说到这里,他便不在多言,起身从木椅上站起来,狭长的眸子落在梅开芍身上:“日后谁再骂你,不用来禀告本殿,掌嘴三十便好。记住,你是我慕容寒冰选中的妃子,把架子端起来,不用想后果,什么事情,都给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闻言,梅开芍摸了摸鼻子,他这算不算是在警告别人,打那啥得看主人。 “听懂没有?”慕容寒冰伸出手来,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之间传来的温度让梅开芍不自在的别开了脸,随即垂眸:“懂了。” 慕容寒冰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忍住揉乱她一头秀发的冲动,将手收回来,冷眸扫过地上跪着的苏芷若:“交给宗人府去办。” “是,殿下。”暗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仿佛他就像是一个真真的影子一般,跟随在慕容寒冰的左右,隐在黑暗之中,等着有了吩咐才会现身。 苏夫人听着,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手指捏着方帕,时不时的向着梅乾丰使眼色。 梅乾非看着她,为难的摇了摇头。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自是清明了许多。 她入宫几天,无聊时也会听些碎言碎语。 苏家是大皇子那一派的人,也就是站在慕容寒冰敌对那一边的人。 就算是今天苏芷若没有咒骂她,犯了其他错误。 慕容寒冰也会严惩苏芷若,他想惩罚的从来都不是谁,而是苏家! “破鞋”一词也不过是他拿来抓人的借口。 梅开芍想通了之后,再看向慕容寒冰时,双眸里带着一丝笑意。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感激他。 “什么事情,都给我以眼还眼,以牙换牙!” 这个男人还真是狂傲的厉害,不过这份狂傲却不叫人讨厌,反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第44章订婚 梅开芍习惯性地反手用手肘推向那人的胸口。小擒拿术的肌肉反应立刻使用了出来。 后边那人仿佛预先知道了一般,丝毫没有被她的手段制住,反而搂的更紧了。 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 梅开芍知道后边的人是谁了。还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男人很满意自己先手制住了梅开芍,令她不能动弹。 他缓缓放开了手 果然,梅开芍立刻回首,动作利落地把拳头挥向他的下巴。 一招躲过,她的长腿已经抬起,回转一横扫。男人也轻松躲过。 两人如同过招一般。 梅开芍收手:“你到底是谁?”她的眼眸里不带半分感情。 这个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把她这里当成了什么地方。 她梅开芍岂是让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人? 现在还没有调查出他的身份,早晚有一天可以。这人在宫中这么久还没有出去,想必即使是刺客也是宫中的人。 只是从未听说宫中哪个侍卫如此风姿卓绝,手段高超。 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你为什么要去参加最后一次选妃?” “有意思啊。”梅开芍痞气十足。嚣张地坐在了桌边,把修长的双腿交叉放在了桌面上,随手拈起一个面果子吃。 要说宫里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东西做的好吃,一个小小的面果子,要调制出玫瑰酱和着上好的酥抹在里边,做的模样也精巧。 只是太不自由。 男人看着她的吃相,挑不出半点不好。既痞气又优雅,怎么看都是美丽的。 “那你为何要赢?” 既然对皇子没兴趣。为什么要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梅开芍细嚼慢咽地咽下了嘴里最后一口,才淡淡张口:“我不知道‘失败’二字怎么写。” 多么狂的一句话!被她理所应当的说出来!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 男人沉默许久,眸子一紧。她只是因为不想输,就做成了这样。 她给人的感觉,不是争强好胜,而是第一就应该是她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梅开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锋一转:“但我早晚能查出来。阁下小心。” 她嘴角挂着面果子的一点残渣,他突然伸手。 梅开芍不能再仰头退,不然就会仰过去。 就被那手抚上面颊,刚刚好的温度让她心里莫名一颤。 银色的面具后边的人还是一般的面无表情。两人心里却都想起了吃下雪莲时的那一吻:“你当然早晚会知道我是谁。” 空气似乎都被他温柔的嗓音凝固了。 他却是淡漠的,话音一转:“听说你被三皇子选中了,恭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 “你要知道,多少人想爬上三皇子的床。你就不想?” 梅开芍仿佛认真思考了一下,才认真回答:“据说长的太好看的人那方面并不好”咔嚓一声! 男人手中的茶杯被捏碎了。 “你屋里的东西好脆。”他低沉好听的嗓音淡淡响起。 这个女人居然敢说他的“功夫”不好!到底好不好她不是已经尝过了吗? 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倒是要让她好好见识见识! “什么样的东西也架不住你人傻力气大。”梅开芍笑吟吟地讽刺。 他再次气结。 不行,他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不然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一语不发的起身,推开了门。 梅开芍收了自己全部的痞气,郑重其事地宣战:“你会被我查出来的。” “好运。”留下两个冷淡的字飘散在风里。他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第二天梅开芍尚未起床的时候,来伺候她梳妆洗头的人已经在门口排成了长队。 皇上圣旨下达,午时要她觐见。 侍女们有秩序地走进来,走到她的面前,每个人手里拿着个托盘。托盘上有衣服,有一些首饰。还有个姑姑,进来福身:“老奴叫花月,专门来伺候姑娘今日洗漱更衣。” 好大的阵仗。梅开芍无谓的耸耸肩:“都下去,我自己收拾。” 她不习惯在这么多人面前洗澡。 “恐怕不行。姑娘,我们是圣旨派来的,如果姑娘不让我们伺候,我们都有罪。”花月姑姑低头 说着。 洗澡水的温度正好,上面撒着很多的花瓣,花的芳香散漫了整个屋子,堪比现代的精油浴。无污染的东西就是好啊。 梅开芍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 皇上皇后对她也不甚满意,为何突然给她派来这么大的排场。其中必然有原因,大概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秀美的嘴角弯弯,宫里的热闹事情还真不少。 沐浴过后,小侍女们捧着衣服给她换上。轻罗纱织的衣服,贴在肌肤上透气保温。上面绣着繁复的暗花。一层一层,华贵无比。 那是烟霞色的衣服,衬托得梅开芍整个人更加明艳不可方物。 来伺候她的姑姑侍女多少都听过背后的传闻,没想到本人竟然如此漂亮,说不好听的话,倒是有吸引男人的资本。 梅开芍在花月姑姑的带领下来到皇上要见她的偏殿。 皇上皇后已经等在那里了。 慕容寒冰正跟皇上对弈。修长的手指中间捏着一枚黑子。骨节分明,白皙如玉,配上一枚黑子倒是有几分禅意。 叮。 轻轻敲在了棋盘上。 皇上的眉微微皱起。正好看到梅开芍到了。立刻推说:“开芍到了,我们先说正事,对弈的事情以后再说。” 慕容寒冰也不多说,面色始终看不出喜怒。 皇上威严的眸子上下打量了梅开芍一番。 她吹弹可破的如玉肌肤配上烟霞色不能更好看。平时她懒得打扮,都一副素淡至极的样子,只有第一次觐见的时候惊艳了一次。眉妆也是淡淡。 今日皇上特意叫人给她梳洗一番,宫装的她极美,眉心贴的花钿忽闪忽闪。 梅开芍提裙行礼,姿态落落大方。“唔。很好。”皇上颔首。 皇后只是喝茶,并不说什么。 昨天发生的事情尚且不知好坏,她当然高兴把梅太颜留给慕容烨,可如今的情况慕容寒冰娶眼前这个女人,对她是有利还是有害,完全不得而知。 “起身。”皇上叫她平身。 她抬眸,长长的睫毛宛若小扇子般,可眼里没有半分柔情。 “谢皇上。” 慕容寒冰看了看她的样子,嘴角弯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竟然穿上了宫装!那副样子别扭死了,有点好笑。 下边的梅开芍敏锐地发现慕容寒冰在嘲笑自己,不甘示弱地深深看了他一眼,就差瞪了。 “今天朕叫你过来是想说说昨天的事情。”皇上正色:“你们的年纪都还小,眼下成婚太仓促。虽说已经定下了你,但也不急于一时。” 他实在不愿意自己最看好的儿子竟然娶了一个尽人皆知的破鞋。 那皇家的颜面何存?! 但他也不能反悔。那么只有最后一个方法:拖! “你们先订婚” 订婚?梅开芍双眸一闪,瞳孔里熠熠生辉,看来这件事还有余地,先把订婚的事情答应下来,只要以后不完成婚约,她就可以摆脱现在的处境了。 慕容寒冰自然是看到了她的表情,嘴角的弧度缓缓冷了下来,捏着棋子的手,也微微的紧了一下。 皇上说到这里,顿了顿,侧目看向皇后。 皇后笑的大方:“开芍,本宫与皇上想的是让你们先彼此了解一番,日后相处起来也和睦。寒冰他是我们大湟朝最优秀的男子,平日里除了琴c棋c书c画精通之外,领军打仗也不在话下。就连邻国的公主也曾因爱慕他,出使过我大湟。他这个人最喜欢下棋,就连跟在身边的人都懂的三分。这样的男子,你若是跟不上他的步子,恐怕以后也会是对怨偶。” “皇后娘娘说的是。”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她自然是明白皇后的意思,所以此刻她很乐意配合。 皇后见她还算懂事,也笑了笑:“想必,到现在为止,开芍还不会习字弹琴?” “嗯,不会。”梅开芍答问,又浅笑着加了一句:“琴棋书画,我一样都不会。就连武气也在很多年前就没有了。” 皇后点了点头:“由此可见,你们还是先定了婚约,日后若是相处的不好了,就像你和烨儿那样,撤了婚约便是,也省的你受了委屈。” “皇后娘娘圣明。”梅开芍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脸上哪里有被贬低的失望,有的是只是淡淡的嘲弄。 慕容寒冰抬了下眸,当捕捉到她那丝轻笑时,狭长的桃花眸里似乎快速的隐过了一丝微怒。 “那订婚的事,你可答应?”皇后说到最后之时,倒有些意外,这个丫头竟会如此配合自己? 梅开芍站在那,微微一笑:“答应,自然答应。还是皇后娘娘考虑的周全,我平日想的简单,订婚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 到时候三殿下不满意我,再撤了婚约便好。” 说完,她看向皇后的眸光里,更是多了些嘲讽的冷笑。 他们看不起自己是明摆的。 他们觉得她配不上他们的宝贝儿子也是明摆的。 所以,就想出了订婚这么一说。 为的不过是拖延时间,好让慕容寒冰像慕容烨一样,忍受不了她,一纸休书休了她! 当年,皇室为了稳定住梅家的兵权,处处疼她。 小时候,她的待遇甚至比公主都要好。 本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毁不得。 那是皇室许诺给梅家的。可又有谁能想到,他们许诺的从来不是哪一家,而是兵权。 手握兵权者,才是他们想要的儿媳妇。 而她,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双没权没势的破鞋。” 所以,对于慕容烨的悔婚,他们视而不见。 到了现在更是一副“先让我儿子试试,如果不满意就退婚的”说辞。 他们真当她是傻子? 她只是不屑罢了。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谁,即便要嫁,她也绝对不会嫁给慕容寒冰这样的人。 并不是他不好。 相反的,他俊美,冷静,是非分明,确实是个好男人。 可就是因为他太优秀了,以后他很有可能会继承帝位。 到时候后宫三千勾心斗角你来我往为了一个男人打的头破血流 那样的事,她可不愿意去做。 而且,她想要的是绝对的忠诚! 得到一个爱她,疼她,珍惜她的人,比任何的荣华富贵都来的重要。 此生不多求,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很明显,慕容寒冰不适合她! 闻言,慕容寒冰攥着棋子的手,再次的紧了紧,长袖之下,手指微僵,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第48章十年 堂中,慕容寒冰一身漆黑的貂裘,脸色淡然,面容俊美,眼神沉静,映着这冻湖雪景,竟是别样的潇洒倜傥,风度翩翩。 他的双眸缓缓扫过苏夫人和梅乾丰,语气淡淡:“来人,回宫。” 语落,他转身而去,大裘甩动间带动起冰冷的风,像是一柄锐利的宝剑一般,划过桌案上的瓷杯,水波震动,轻轻摇晃。 慕容寒冰带着一众下属就出了门。 梅乾丰连忙相送。 梅家的大门前,一溜停了一排骏马,骑在马背上的人,各个长相俊美,身形如松。 骤然间,骏马长嘶一声,齐齐人立而起,温热的呼吸喷在清冷的空气中,形成一片迷蒙的雾气,慕容寒冰在众侍卫的拱卫之中,眼神冷淡的看着诸人,声音平和:“走。” “是。”众人领命。 慕容寒冰面色沉静的上了马车,平地雪花四溅,白雾翻腾,十八骑漆黑的战马迅速撤离 梅太颜看着那远远而去的背影,眼里是止不住的爱恋倾慕,再转过眸来看向是梅开芍时,手指硬生生的陷在了掌心里。 她今早还接到了消息,说皇后皇上不赞成三殿下定的这门亲,正在大殿里商讨,如何拖延。 没想到,刚刚过了不一会儿,三殿下竟和这个小贱人一起回府了! 不过她不笨,也明白,三殿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意图。 但是她就是看不得梅开芍这个小贱人离殿下那么近! 算了,既然大婚不成,她就有的是机会把三殿下夺回来 梅开芍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浑然不在意的伸了个懒腰,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梅太颜想的是如何算计她,夺别人的男人,她想的则是今晚睡哪? 既然慕容寒冰给了她特权,她当然要利用起来,之前那个院子又冷又阴,武气很难打通,她要换个向阳的,好多吸取一些地气。 想来想去,梅开芍选了梅莲生前的苑子,自从梅莲死后这个苑子像是被荒废了,明明是最好的朝向,冬暖夏凉,又栽了一片红花,多少年了,竟被重重铁锁,牢牢的磕着。 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 梅开芍伸手拿过丫鬟亲手取来的钥匙,啪嚓一声开了锁。 她沉静的双眸里闪过光亮,里面的陈设已经变了,梅莲不少贵重物都被苏夫人拿着变卖了出去。 如今的莲苑早已是物非人非,除了死寂就是荒凉。 梅乾丰从不过问这个地方,有时候宁愿绕远路走,也不接近这里一步 那样的反应除了愧疚之外,像是多一丝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梅开芍的手指缓缓的划过屋子中央摆放的雕花红木桌,指腹上是一层层厚厚的灰烬。 她那个时候小不知道,如今看起来,这屋子里太乱了。 各处都像是被什么人搜过,却又不是那么明显,井井有条的模样。 “二小姐,老爷吩咐过,这苑子是梅夫人生前最喜爱的苑子,里面的东西都还按照原样摆放着,二小姐如果还惦念着梅夫人的话,就让这苑子按照原样保存下去,老爷他想念梅夫人了,也能时常过来看看。”丫鬟的声音清脆,说话也好听,是这梅府第一批被换进来的丫鬟,名叫秋霜,更是苏夫人身边的老手。 梅开芍只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平日里梅乾丰见了这个苑子就像是见了鬼一般,还思念? 当真以为别人是白痴,看不透这里面的弯弯曲曲? “二的话,你且牢牢记住了,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老爷那边可不好交代。”秋霜像模像样的说着,穿的是一身嫩黄色的长裙,外面套的裘毛大衣,虽不算十分艳美,却透着一股情。 这只不过是一个丫鬟,可吃的用的,却比她这个真正的梅氏一脉都要好。 梅开芍转身,嘴角弯出一抹弧:“秋霜,你来梅府多少年了?” 秋霜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只是微微一愣,然后答道:“奴婢进着梅府都快十个年头了。”可不是是十个年头吗。 七岁那一年,梅家易主。 苏氏入侵,掌管大权,待她猪狗不如。 原来,已经是过去十个年头了 梅开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呼吸间都能差距到丝丝的凉意,越是这样,她笑的越是无害:“既然都进府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一点规矩都不懂。有你这么和主子说话的吗?嗯?” 秋霜的身子狠狠一颤,手指陷进方帕里,声音沙哑:“二小姐教训的 事,奴婢传的是老爷的口谕,说话时也没多注意,还请二小姐赎罪。” 梅开芍眼睛眯了眯,这秋霜不愧是跟在苏夫人身边的人,小小的一个贴身丫鬟,却比那些去宫里选秀的秀女多了许多心思算计。 最重要的是,她能忍,知道什么时候该进更知道什么时候该退。 说来也是,在梅府里,但凡是能从底层做起来,当上贴身大丫鬟的,那得踩着多少人才能上来。 苏夫人身旁有她在的话,如虎添翼 “二小姐,二小姐?”秋霜低低的叫着。 梅开芍这才回过神来,含笑的看着她:“这里的东西我不会乱动,母亲生平最爱,自然也是我的最爱,你下去。” “是,奴婢告退。”秋霜领命退了下去。 梅开芍随意的找了个木椅来坐,半撑着侧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夫人还在处理苏家的事,毕竟事情是在她这里出的,她没有把苏芷若保下来也是事实,不赶紧上下打点着一点,日后她在娘家也不好再指手画脚。 “老爷,你说三殿下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苏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由身边伺候的丫鬟捶着肩,微微合上了眸。 梅乾丰抿了一口茶,挥手示意那些伺候的人都退下之后,才冷声道:“借苏家来打我的脸,现在朝中的局势已经基本稳定了,支持大皇子的人多不胜数。我虽是最近才表的态,却也早就站在了大皇子这条线上,三皇子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臣妾总觉得,以三皇子的为人,不该这么冲动才对。”苏夫人睁开了双目,手指轻轻的划过茶盏。 梅乾丰把手中的瓷杯放下:“他哪里是冲动,而是十年磨一剑,剑鞘出韧了。” “按照老爷这么说,三皇子这么多年来都是养精蓄锐?”苏夫人有些怕了,小声道:“那我们是不是站错了线?” 梅乾丰摆了摆手:“现在站哪边不要紧,只要关键时刻选对边站。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拖住皇后娘娘便好,别让太颜嫁过去。太颜一旦嫁了,倒时候我们想换边站也来不及了。“ “可开芍那丫头已经许配给了三皇子,太颜如果还没动静的话,会不会让皇后娘娘误会我们生了二心。”苏夫人有条不紊的分析。 梅乾丰笑道:“只不过是有了婚约,并没有完婚。你看着,不出一个月,他们的婚约一定会作废,别说是皇后,就连皇上那边也不会同意三殿下真娶了开芍那丫头” 苏夫人本是通透之人,一点便通,皇上在三皇子身上寄的期望最大,定不会随随便便让他娶一个破了身的女子入门,即便是同床的丫鬟,如今的开芍恐怕也没那个资格。 “不过,为夫始终在意一点。”梅乾丰站起来,浓眉微皱:“当年梅莲身上的虎符,至今没有找到。一旦虎符重现,梅家那些隐藏在不知名角落里的将军们,就会揭竿而起。到时候,朝中又不知该是什么局势。” 苏夫人笑了笑,也跟着站起来,手指抚在梅乾丰的胸膛处,一下又一下的轻拍:“虎符,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年你和我翻遍了莲苑都没有找到,说不定早就被梅莲毁了。再说了,十年都过去了,那些个将军们会听区区一张虎符的调遣?就算听了又如何?十年啊,当初能征善战的将领们,说不定早就连刀都拿不起来了,你不要这么操心,多多注意身子,妾身看了都心疼” 梅乾丰握住她的指尖,见她端庄之中又透着一抹妖媚,伸手一个弯腰,就把苏夫人给抱了起来。 “啊!”苏夫人假意的轻呼了一声,握手轻锤着男人的肩,脸上却是越发的娇媚动人。 当年苏夫人就是凭借着这种手段,诱上了梅乾丰。 再对待男人上,她确实是个好手。 “啊!你轻点啊!” 不一会儿,重重幔帘里便传来了一阵阵木床的摇晃声,久久不退。 前来禀告的秋霜只能在外面站着,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等到屋里传来了一阵穿衣声,她才挪了挪位置。 梅乾丰没有尽兴,无奈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只好先亲热亲热解了干渴。 秋霜看到他从里面出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嫩黄色的长裙衬的那修长的脖颈越发修长。梅乾丰不由的喉口一紧,嗓音都有些发涩:“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老爷,奴婢叫秋霜。”秋霜受惊般的抬了抬眸,接着又飞快的垂下,就像是朵含苞怒放的花儿,羞答答的让人心肝发颤。 梅乾丰踱步走过去,假意搀扶了她一把,鼻尖嗅到的少女香,更是让他来不及缓解的欲火更加的明显了。 秋霜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东西不对,手指间传来的滚烫感,让她那张小脸越发红润鲜艳。 她本想着推开梅乾丰,却又突然之间想起了之前梅开芍对她说的话。 奴才,奴才,奴才! 她在梅府呆了整整十年,好不容易爬到了大丫鬟的地位。 可大丫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平日看上去虽比旁人高贵,可真正说起来也不过是主子们的出气筒! 既然都到了这般地步了,她何不在咬咬牙,继续往上爬! 秋霜打定了主意,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身子便顺势的倚在了梅乾丰的怀里。 梅乾丰嗅着怀里的美人儿,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真狠不得当场就要了秋霜。 “秋霜!”苏夫人的喊声从里屋传了过来:“在外面做什么呢?还不快点进来!” 秋霜吓的身子一哆嗦,连忙把梅乾丰推开,迈着小步子,急匆匆的走进了屋子。 梅乾丰紧紧的闭了下双目,似乎是还在回味那萦绕在鼻尖的体香 第45章出宫 “老三,你看开芍都答应了,你就依了你父皇的意,毕竟大婚也不是小事。”皇后转头,看向慕容寒冰,语气里带着商量:“好在开芍这孩子明白事理,也懂这天下父母的心。我和你父皇都知道,你那时也想的少,选了开芍。既然如今开芍也没有多想,这婚约先定下,日后再说。”说完,她看向梅开芍,笑意款款:“开芍不会乱想吧?” “自然不会。”梅开芍向前走了一步,看向慕容寒冰,说的豪迈帅气:“三殿下不用顾虑我,尽管放心,即便是三殿下到时候不想要这桩婚约了,开芍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而且对他来说,娶谁都是娶。 曾经她就听过,皇上已经无数次催过三皇子成婚。 无奈三皇子俊美非凡,文武双才,眼中从未有过什么女子。 所以皇上才会出此下策,大肆招婚。 而三皇子也懒得和皇上斗了,便答应了出席。 只不过他向皇上提了一个条件,至于那个条件是什么就无人知晓了。 反正他选妃也不过是为了应付皇上。 再说了,像他这样举世无双的男子,平日里一定心高气傲惯了,看他那副冷冷冰冰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人有多不好接触。 不仅如此。 即便是对方表现的多么的优雅慵懒,梅开芍还是觉得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 他很危险。 比她以前接触过的任何人都要危险。 所以她一直不愿意与他为敌。 相信他也不愿意娶她这个琴棋书画都不通,人人穿过的破鞋废物? 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后悔了。 回忆起来,那一天,他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想来也是,他可是绝世无双,人人爱慕的三殿下。 为了赌气,就娶她这么一个女人进门肯定会不高兴。 嗯这样的话,暂不举行婚约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她是很乐意的,最好到时候这个男人突然醒悟过来,毁掉婚约,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慕容寒冰并没有说话,只是挺直了后背,性感的薄唇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弧,气质冷冽,像是冬天吹来的北风,冷到了骨头里。 站在他身后的暗影身子一僵。 他知道,主子生气了。 殿下这个人,生气的时候反而会更用力的笑,那样的笑从骨子里透着冰寒,让人不寒而栗。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主子用这幅语气说话了。 但是,这一次,主子是真的怒了! 殿下生气的后果 暗影不敢相信,殿下的手段从来都不温雅,有时候甚至狠辣异常。 他为人冰冷,却不代表着他没有脾气! 梅家二小姐真真是触碰到了主子的逆鳞 “母后觉得,本殿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慕容寒冰站起来,手中捏着的棋子一点点的被他碾成了碎末。 周遭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皇后看着他冷峻到冰点的侧脸,不由的心底咯噔了一下,见他那深邃的犀眸寒彻得不着一丝温度,着实揣摩不透此时此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论优秀,老三无人能敌。 只可惜,这个孩子的心思太深。 深的她这个做母后的有时都会觉得后怕。 梅开芍沉敛的双眸,并没有正视慕容寒冰的眼睛。 直到迎面扑来的一阵冷冽。 她才抬起了头,慕容寒冰依旧是一身的古时黑袍,除了指尖磕着的白玉扳指之外,便没有任何多余的吊坠,夜一般的颜色衬的他更加的冰冷优雅。 寂静中,慕容寒冰踱步走向她,长长的深墨色卷发,一丝不乱,倾泻而下,齐至腰间,刀削的五官仿佛倾注了上天所有的心思,如同月夜寒江,冷的让人不由战栗。 即便如此,那张脸依旧俊美如仙,带着不可抵挡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中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梅开芍皱眉看着他,心下禁不住打鼓,不自觉的就想低下头。 他的动作却比更她更快,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手臂,修长的手指捏起了她的下颔,逼得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冰冷如寒泉的眸,深得幽静,就像是一个无底的古井,一旦迎上,就会深陷其中。 像是没有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 一时间,大殿里响起了彼落起伏的抽气声。 皇后甚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皇帝坐在雕花龙椅上,手指紧紧的攥住了椅手。 而慕容寒冰却是神情淡漠,旁若无人。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那一刻,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 万籁寂静中。 梅开芍突然有一种错觉,只觉得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和他两个人。 心脏不受控制怦怦然跃动着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做本殿的妃子?” 梅开芍一愣,规规矩矩的答道:“开芍不敢。” “不敢”他冷冷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心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皇后看着张扬跋扈,对持而立的两个人,又看了看皇上的脸色,不由的张了张嘴:“寒冰,你做事不要总是这么狂傲,让你父皇” “是儿臣在选妃,还是母后在选妃?”还没等皇后说完,慕容寒冰就声音冰寒的打断了她的话。 皇后从小就对他这个儿子发憷,现在见他这模样,不由的心底发寒。 老三并不是不孝顺,她的口味他都知道。 每年生辰都会给她送好多贴己的礼物。 平日里也短不了她的东西。 性子冷清,却事事尊重她。 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心里就是不喜欢他。 也不能说不喜欢。 只不过比起烨儿来,这个老三做什么,她都觉得他很假。 想必他也知道,毕竟他那么的聪明。也曾亲耳听到过她在后殿里说她对他的感觉。 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和她越来越不亲近了。 也不怎么出自己的宫殿,大有一副不再和烨儿争夺皇位的淡漠。 皇后有时候也后悔,可比起后悔来,她更害怕他这个心沉如水的儿子会记恨她,倒时候反咬她一口。 不过,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这么多年来,他不与她亲近是真,但他对她孝顺不变也是真。 无论多么高傲,人前人后都会给她面子。 她说的话,他也都会听。 从来都没有像这一次一样,这般的公然打断她的话! 皇后紧紧的攥着手,身子微软的靠在了椅子上,她该明白,一旦裂痕产生,根本就无法再修补。 普通百姓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皇家。 罢了,她也不需要修补。 她本来就不喜欢这个孩子。 如今更好,让她心里的答案更加坚定了一分 而慕容寒冰则是低眸注视着梅开芍,那双冷冽的双眸里敛尽世间所有势在必得的霸道,清冷的一句话,却无异于把选择权掌握在了手里。 “就依了你的意,先订下婚约,只是” 还有只是?梅开芍缓缓的皱起了柳眉。 慕容寒冰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把手收回来,大掌落在了她的腰上,微微一紧:“本殿既然选了你,便不会后悔,梅小姐最好也做好这种准备。” 梅开芍不由的想翻个白眼,他倒不如说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她倒是忘了,刚刚她和皇后的一答一合,聪明如他不可能看不出来。 她不是轻易受人摆布之人,他更不是容得下别人多嘴之人。 不过,他这个当皇子的会不会太小心眼了一点,她也只不过是附和着说了几句,他至于这么狠吗? “还有。”慕容寒冰低低的说着,由于两个人离的很近的原因,他的气息就那样徐徐的打在了她的耳后,划出了一阵酥麻:“不要妄自菲薄,做你自己便好,本殿也不需要你跟上本殿的步子。” 嗯嗯嗯? 梅开芍双眸微抬,明明只是简单几个字,心中却升起了一点异样。 “做你自己便好”。 就凭着这句话,梅开芍决定以后尽量和慕容寒冰和平共处,反正她还有第二方案,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搬出来。 “懂了?”慕容寒冰垂眸看着她,浓密的睫毛打出一片迷人的暗影,冰凉凉的大手却突然包住了她紧握的小手,她抬眸看去,却只见他线条刚毅,菱角分明的侧脸,俊美而不失霸气。 他没有看她,而是看着上座的皇上皇后:“父皇母后,儿臣先带着开芍回去,父皇的棋约,皇儿傍晚再来赴,您看这样安排行吗?” 你都安排好了,还问朕作甚! 皇上气的不轻,却没在皇后面前发作,只挥了挥手,让慕容寒冰退下。 有时候梅开芍不得不佩服皇帝的自控能力,明明已经气到了极点,却又不显山不露水。 跟着慕容寒冰出 来之后,梅开芍就打算和这男人兵分两路,现在选秀也结束了,她与他没有立即完婚,当然也就没有了住在宫中的理由。 梅开芍本来还打算在临走前顺点宫里的宝贝回去,如今看起来,怕是没有机会了 “三哥!”正想着,远远的就听到了一声嘹亮。 梅开芍停下了脚步,只见一身红袍的慕容长鸿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身后带着两个小太监,眼睛再看向她时带了些诧异,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往常的吊儿郎当,一派浪当的问着慕容寒冰:“你这是要去哪?” “出宫。”慕容寒冰的心情像是不太好,声音也冰冰冷冷的,没有半点起伏。 慕容长鸿的眼睛却在听到出宫两个字后,变得又明又亮:“我也去!” 慕容寒冰没搭理他,一言不发的向前走着,俊美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镀了一层光,淡漠的让人难以接近。 第46章沉水香 慕容长鸿却一向不在乎他对自己是什么态度,狭长的双眸看起来要比往常圆润,满怀期盼的看着慕容寒冰:“三哥,你带上我。” “不带。”依旧是干巴利落脆的两个字,慕容寒冰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举止优雅,仿佛身边都没有慕容长鸿这个人。 “带上,带上!”慕容长鸿越挫越勇,如果不是三哥生来洁癖,不准人碰他,他早就直接伸手抱住三哥的腰,让他带自己去了! 见他越闹越厉害,慕容寒冰这才垂眸扫了他一眼,可答案依旧没有变:“不带,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打扰。” 闻言,慕容长鸿蔫了。 倒是站在一旁的梅开芍忽的双眸一亮,声音清冷规矩的说:“既然三殿下不喜欢被打扰,那开芍就先告退了。”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漠然的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只是那眸光像是酝了一层冰,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梅开芍也不在意,正打算闪人。 他便开口了,声音淡淡,不冷不热:“本殿出宫是为了陪你回梅府。” 哎?梅开芍愣了愣,想不到慕容寒冰这人还挺有绅士风度:“不必劳烦三殿下了,开芍认得路。” “这是规矩。”慕容寒冰也不看她,扔下冰冷冷的四个字,率先一步走出了养心殿 陪她回梅府是规矩? 想来也是,他们毕竟是有了婚约了。 梅开芍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踱步跟上去。 只有慕容长鸿留在了原地,神情里说不出的古怪:“小青子。” “奴才在。”站在他身旁的太监微微的低头。 慕容长鸿圆润润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三哥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了,他不是一向视繁礼节为无物吗?” “这”小青子抬了抬眸,看着远远而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什么,接着很快便低下了头:“奴才不敢猜测三殿下的心思。” 慕容长鸿嘬了个牙花,行为做派却像个被宠坏了的贵公子:“本皇子让你说,你就说!” “奴才觉得三殿下大概只是想去梅府探探虚实。”小青子垂眸,左右看了看,贴在慕容长鸿耳边低声道:“听报子说最近梅府小动作不断,与大皇子之间联系甚密” 慕容长鸿静静的听着,也没有什么反应。 小青子也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张了张口想要弥补。 慕容长鸿挥了挥长袖:“以后也别和本皇子说这些个事了,听了心烦。” “奴”小青子想解释。 慕容长鸿淡淡的打断他:“你放心,三哥和大哥之间的事,本皇子懒得插手。再说了,即便是出了事,本皇子也是站在三哥这边。” “主子”小青子一直都知道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不懂事,做事风风火火的七皇子一点都不单纯,非但如此,他很聪明。 其实,认真说起来,皇家的人没有哪一个不聪明的。 如果不聪明,早就被这皇宫里的尔虞我诈啃得尸骨无存了。 如今朝中没有立太子,任何一个皇子都有可能会成为未来的储君。 这样的风口浪尖,殿下那边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然而结盟是最重要。 七殿下是在表达自己的立场。 有时候,皇子之间看上去多么要好,根本没有用。 因为谁都无法确定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说开了,才能知道谁到底站在哪一派。 简单来说,现在朝中基本上分为两派。 一派是主大皇子的,以皇后为主,集结了不少朝廷大臣。 除此之外,就连其余的几个皇子都站在大皇子那边。 另一派则是主三皇子的,那些人多半都退隐了,没人摸清他们的底细。 比起大皇子的处处作为来,三皇子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真真是截然不同的两派。 表面上没有什么,暗地里却早就形成了一股风雨若来的血腥。 慕容长鸿显然是察觉到了,只不过他一直不想正视这个问题,如今被身边的贴身太监说出来,心中自然是不痛快:“行,还知道我是你的主子!” “奴” 慕容长鸿根本不听他说话,转身挥袖:“面壁思过去,思过好了,再去给三哥传话。” “是。”小青子恭恭敬敬的答着,一脸的苦涩。 慕容长鸿就是这样的性子,天 生的小魔王,谁人都治不了他。 除了他家殿下 只是到了现在,他也不清楚了。 殿下怎么会突然去梅府? 那可是个真正的水深龙潭 啪嚓。 马车里燃着的暖炉茶木像是烧断了,发出了闷闷的声响。 淡雅醇厚的香味自赤金雕花香炉中慢慢飘散出来,经久不散。 梅开芍倚着车窗,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想,这是沉水香,补五脏,和脾胃,去邪气,破症癖,在内室中熏燃对身体最好,宫中除了龙涎香就属此香珍贵。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这沉水香是她母亲梅莲当年最喜欢的熏香 然而当苏夫人嫁过来之后,却夺了她的熏香,说自己闻不得这个,闻了之后晚上会做噩梦。 于是梅府上上下下都禁了此香。 下人们都知道,这是新嫁进来的二夫人给了大夫人一个下马威。 然而她那个“好父亲”是怎么做? 处处让着苏夫人,还说什么她身子弱,比不得梅莲。 苏夫人身子弱,她娘身子就不弱了? 那时候母亲已然大限,胸口呕着气,一代女将,落了个久病缠身。 外祖父不在了,母亲心灰意冷,便更加不想理会家事。 然而她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但人前依然端庄依旧,即便是病入膏肓,她也没有在苏夫人面前跌了面。 直到觉得自己不行了,才对梅乾丰提出了请求,请他看在与她十几年夫妻的情分上宽款女儿。 梅莲一生从不求人,偏偏到了临时之际,为了她求了一次人。 梅开芍已经忘了当时是什么场景了,记忆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的,变得有点模糊。她只记得梅莲的尸体还没下葬,苏夫人就拿了梅家的大权,自己的处境愈发尴尬,先是不再如以往受人敬重,后来更是有人开始欺辱她 她不知道那个时候梅莲是如何想着着她吐在帕子上的血,却连一炷沉水香都点不得 那样的辛酸,即便是这具躯壳换了主人,也牢牢的映入了骨子里。 梅开芍紧紧的闭了闭双眸,再睁开双眼时,瞳孔里早已变成了一派清明。 无论以前如何。 这一次。 梅府。 她势在必得! 把属于她的,属于她娘亲的,全部都夺回来! 这些东西,包括这个宅子,本该就是他们梅家的! “三殿下。” 正想着,车窗外传来了一道低低的恭敬嗓音。 梅开芍这才想起来,这辆马车是三皇子的,不由的抬起了头,便迎上了一双深邃如古潭的丹凤眸,她立刻收敛了一身的煞气,眉眼微垂,看上去一派慵懒懒的样子,仿佛就连她刚刚所散发出来的冰锐都给人一种朦胧的错觉。 在现代,她乔装打扮深入黑帮,不知道用这一招蒙骗过多少大佬。 可慕容寒冰却不吃她这一套,黑白分明的眸子别有深意的看着她,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梅开芍手指僵了一下,正打算说点什么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他却突然开口了,淡色的薄唇微启,语调不紧不慢:“你喜欢流口水?” 这是什么问题? 梅开芍微微皱起了柳眉,谁没事喜欢流口水啊? 现在这个三皇子是在打探她的喜好吗? 等等 口水? “你刚刚睡觉的时候,弄脏了我的外袍。”慕容寒冰的声音依旧冷的没有温度。 梅开芍却不相信,她的睡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就算流口水也不会流到他身上去? 慕容寒冰冷笑了一声:“抱着我喊什么叫兽,叫兽是什么东西?人名吗?” 是教授,不是叫兽,他是最近很火的一部电视剧里的男主角! 不懂不要乱说好么,洁癖患者三皇子! 不,不对,这个不是重点。 梅开芍清了清嗓子,企图让自己脸上的笑看上去更有诚意:“是开芍睡迷糊了,以为是在床上,倒让三殿下看了笑话。” 慕容寒冰冷着一张俊脸,不说话。 梅开芍继续再接再厉:“下次开芍再这样,你推开我便是。” “你以为以你的蛮力,想推开那么容易?”慕容寒冰姿势冷然的放下手中的暖炉:“男子也没有你这般的力气。” 梅开芍瞪眼,这个三殿下真是太太太不可爱了! 她不就是睡觉的时候不规矩了一点吗,他至于对她做人身攻击吗?直 接说她是女汉子岂不是更直白 慕容寒冰看着那颗垂下去的小脑袋,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只不过那抹笑还没来得及绽放,车外又传来了方才嗓音,这一次由低沉中透出了少许的疑惑:“三殿下?” 慕容寒冰淡淡的应了一个“嗯”字。 车外的人规矩的问着:“梅府到了,三殿下是进去坐坐,还是让属下陪着梅小姐进去?” “进府。”比起下人的询问来,慕容寒冰的回答永远都是那么的简洁,他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修长的手指掸了掸长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从宽大的车塌上站了起来,行为举止是一派的优雅贵气,深黑色的貂毛外衣也看不出哪里被染上了口水。 梅开芍眯眼,这个三皇子该不会是在忽悠自己的呢? 按照他腹黑的性子,很有可能 车外赶车的侍卫将绣金丝帘挂起,然后慢慢的弯下腰,示意梅开芍踩着他下车。 “不必了,我自己跳下去便好。”并不是善良,梅开芍只觉得每个人都是人权的,即便是古代,给人一份尊重,便也是给自己一份尊重。 那侍卫看了她一眼,显然有些诧异。 梅开芍也不解释,一脸的坦荡荡,脸上还挂着一抹慵懒懒的笑,看上去无害到了极点。 只有慕容寒冰知道,那份无害下面掩盖的绝非善意。 她在车内初醒时,那张小脸所流露出来的冰冷,是骗不了人的。 慕容寒冰垂眸,不动神色的转着指上的白玉扳指,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浓浓的玩味。 他倒这个小狐狸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第47章以眼还眼,以牙换牙 “老爷,老爷!” 下人急匆匆的从门外跑了进来,头上的帽子都跑的东倒西歪厉害。 梅乾丰扭过头去,呵斥道:“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怎么了?” “是,是二小姐,二小姐她和三,三殿下一起过来了。”下人说话说的结结巴巴,上气不接下气。 梅乾丰缓缓的眯起了双瞳,正待开口 一身貂毛黑袍的慕容寒冰就从门外走了过来,左肩是黑色暗线勾出的线条,蔓过细琢的肩线,流畅辗转至背,抑制不住,明艳中的黑暗开芍怒放,带着丝丝入扣的邪气,站在金色的黄昏下,夺目耀人 他的身侧站着的女子慵懒懒的笑着,明眸皓齿,长发齐腰,薄唇微勾,小脸上带着平常人鲜少有的俊俏,不是梅开芍还能有谁? 周遭的丫鬟下人们都看得呆了,自动性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皇上的圣旨还没下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傻子会领着一个这么衿贵的公子进门。 后来又听人喊那公子为三殿下,高呼着千岁千千岁,硬生生的叫人惊了魂。 丫鬟们长大了嘴巴,像是不敢相信一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慕容寒冰经过时,连忙跪下,脸上带着明显的娇红。 在慕容寒冰的眼中,周围的人似乎都不存在,他的目光亦如往常,凌厉,霸道,冷漠,高傲,甚至还有一些看不透彻的情绪。 梅乾丰赶紧迎上去,按着规矩行礼。 虽说梅家经常会有皇子来,可三殿下却是头一次来梅府。 朝中局势这般紧张,他一定要谨言慎行才是。 这一天,梅符的丫鬟们忙忙碌碌的将弄堂里的暖炉点上,又端来了干果和茶水,一一摆放整齐,没人敢出一点差错。 梅乾丰把慕容寒冰请到了上座,自己则坐在偏座上,双眸微亮的吩咐着下人们把家眷都叫来。 梅太颜听到了消息,好一通的梳妆打扮,又想把自己弄的漂亮点,又生怕时辰过的太久慕容寒冰会走。 朝着伺候的丫鬟们发了好大的火气,才披着裘毛斗篷去了弄堂,一身粉红色的绫罗裙,称着苗条身材,眉如垂柳,眼似琉璃,皮肤白净,长发披散开来,酝着几分开芍之姿,见到慕容寒冰之后,她那双眸子似是流转的温情,立刻便红了双颊,小女生的姿态背显无疑。 “太颜参见三殿下。”她拿着帕子,微微的行了个礼,姿势端的大方得体。 慕容寒冰只抬了抬手,免了她的礼数。 梅太颜这才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双美目看向梅开芍时,捏着帕子的手狠狠一紧! 梅开芍任由她看着,懒懒的坐在那不说话,也不出声。 接着走进来的便是苏夫人,她的穿着和往常一样,用的穿的都是上好的布料,头上带着步摇,金光璀璨,华贵非常。 给在她身后的都是些苏家的小姐们,如今见了慕容寒冰,各个都红了脸,垂着眸子,睫毛微动,想抬头看,又怕失了礼仪。 弄堂里木椅多,坐下这么八c九个人也不成问题。 人多了,就聊开了,无一不想要巴结奉承的。 说着说着,话题便到了梅开芍的身上。 苏家那两个姐妹早就因为之前的事,恨上了梅开芍。 虽然有流言说三殿下选了梅开芍为妃,可这诏书迟迟没有下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现在看那二人也没有多亲密,三殿下依旧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像是也没怎么把梅开芍那个小贱人放在眼里。 梅太颜倒是笑的善解人意:“二姐她自小性子率真,想法也奇特,若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三殿下恕罪。” 苏芷若忍了忍,终是忍不住的开口了,酸溜溜的语气:“她岂止是失礼?小时候可是把我们姐妹都欺负惨了,争强好胜也不是这么个做法,开芍姐日后还是以理服人的好。” “以理服人也看对方讲不讲礼貌,对付那些没有礼貌c不知廉耻c狼子野心的人,就得用拳头说话,打的他们再无还击之力才对。”梅开芍语气淡淡。 一番话下来,却让好几个人都变了脸色。苏芷若看了看自己的姨母苏夫人,见她面容泛白,立刻便恼了:“开芍姐姐,我好生同你说话,你怎么这般蛮横!” 梅开芍耸了耸肩,对着她露齿一笑。 那样的笑看在苏芷若的眼里说不出的气人。 “你以为你是谁,在青楼里被烂人糟蹋过,还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苏芷若毕竟年龄小,经事也少,心中有了闷气,就不顾一切的要喊出来,梅太颜 想拦都拦不住。 而且明显的梅开芍有意在激她,她却没有看出来,还在那骂骂咧咧着。 突地,只听啪嚓一声清响! 慕容寒冰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苏芷若一眼,单单只是一眼,便让苏芷若失去了行动力。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冷的近乎无情,就像是从冥界走出来的夺魂使者,叫人看了心里发颤。 他薄唇抿成一道冷冽的弧,看起来慵懒不羁,但是偏偏又带着统御天下的王者之姿。轮廓深刻,眼神更似一头初成年的豹,近乎冷酷,暗藏炽热。 苏芷若被他那森森的眼神看的头皮都发麻了,只感觉一盆水淋了下来。瞬时从头冰到了脚,连那全身的血液,都僵滞了。 梅开芍也是一惊,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 所以,她一直都尽量地不与他为敌。 可如今,他此刻的表情 他在笑,很优雅很用力的那种微笑。 “本殿倒是不知道,本殿的皇妃在你眼里会如此的不堪。”慕容寒冰把目光落在苏芷若身上,松开手,茶杯的碎末随风而舞:“你这是在嫌弃她,还是在嫌弃本殿?嗯?” 最后那个嗯字被他拉长了语调,虽是慵懒懒的调调,却又冰寒到了骨子里。 苏芷若明显已经被吓傻了,手脚僵硬的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摆放。 “你这孽障,还不快点跪下!”苏夫人站了起来,狠狠地拉过苏芷若胳膊,砰的一声就把她拉跪在了地上! 苏夫人毕恭毕敬的垂着眸:“老奴恳请三殿下看在芷若尚且年幼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 慕容寒冰看着这一幕,竟突地笑了。 谁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只知道那抹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 他漫不经心的看了梅乾丰一眼:“梅将军觉得,这事该如何做?” 梅乾丰被他这一问,弄的满头薄汗,三殿下心思稠密,他早就有耳闻,论算计谁都不如他。 庆幸的是他人虽冷,却鲜少管事。 今天他抛给自己的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个两难的问题。 他如何说,都势必要得罪一方。 可 梅乾丰紧紧的闭了下双目,再睁开:“三殿下” “嫌弃本殿,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存了谋反之心?”慕容寒冰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淡淡的一个反问,瞬间就让梅乾丰薄唇失尽了颜色。 “芷若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殿下,并没有其他什么心思。”梅乾丰急急的解释。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声音不平不淡:“本殿记得不久前,夜闯后宫的那人,也是姓苏” 话说到这里,他便不在多言,起身从木椅上站起来,狭长的眸子落在梅开芍身上:“日后谁再骂你,不用来禀告本殿,掌嘴三十便好。记住,你是我慕容寒冰选中的妃子,把架子端起来,不用想后果,什么事情,都给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闻言,梅开芍摸了摸鼻子,他这算不算是在警告别人,打那啥得看主人。 “听懂没有?”慕容寒冰伸出手来,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之间传来的温度让梅开芍不自在的别开了脸,随即垂眸:“懂了。” 慕容寒冰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忍住揉乱她一头秀发的冲动,将手收回来,冷眸扫过地上跪着的苏芷若:“交给宗人府去办。” “是,殿下。”暗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仿佛他就像是一个真真的影子一般,跟随在慕容寒冰的左右,隐在黑暗之中,等着有了吩咐才会现身。 苏夫人听着,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手指捏着方帕,时不时的向着梅乾丰使眼色。 梅乾非看着她,为难的摇了摇头。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自是清明了许多。 她入宫几天,无聊时也会听些碎言碎语。 苏家是大皇子那一派的人,也就是站在慕容寒冰敌对那一边的人。 就算是今天苏芷若没有咒骂她,犯了其他错误。 慕容寒冰也会严惩苏芷若,他想惩罚的从来都不是谁,而是苏家! “破鞋”一词也不过是他拿来抓人的借口。 梅开芍想通了之后,再看向慕容寒冰时,双眸里带着一丝笑意。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感激他。 “什么事情,都给我以眼还眼,以牙换牙!” 这个男人还真是狂傲的厉害,不过这份狂傲却不叫人讨厌,反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第48章十年 堂中,慕容寒冰一身漆黑的貂裘,脸色淡然,面容俊美,眼神沉静,映着这冻湖雪景,竟是别样的潇洒倜傥,风度翩翩。 他的双眸缓缓扫过苏夫人和梅乾丰,语气淡淡:“来人,回宫。” 语落,他转身而去,大裘甩动间带动起冰冷的风,像是一柄锐利的宝剑一般,划过桌案上的瓷杯,水波震动,轻轻摇晃。 慕容寒冰带着一众下属就出了门。 梅乾丰连忙相送。 梅家的大门前,一溜停了一排骏马,骑在马背上的人,各个长相俊美,身形如松。 骤然间,骏马长嘶一声,齐齐人立而起,温热的呼吸喷在清冷的空气中,形成一片迷蒙的雾气,慕容寒冰在众侍卫的拱卫之中,眼神冷淡的看着诸人,声音平和:“走。” “是。”众人领命。 慕容寒冰面色沉静的上了马车,平地雪花四溅,白雾翻腾,十八骑漆黑的战马迅速撤离 梅太颜看着那远远而去的背影,眼里是止不住的爱恋倾慕,再转过眸来看向是梅开芍时,手指硬生生的陷在了掌心里。 她今早还接到了消息,说皇后皇上不赞成三殿下定的这门亲,正在大殿里商讨,如何拖延。 没想到,刚刚过了不一会儿,三殿下竟和这个小贱人一起回府了! 不过她不笨,也明白,三殿下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意图。 但是她就是看不得梅开芍这个小贱人离殿下那么近! 算了,既然大婚不成,她就有的是机会把三殿下夺回来 梅开芍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浑然不在意的伸了个懒腰,女人不狠地位不稳,梅太颜想的是如何算计她,夺别人的男人,她想的则是今晚睡哪? 既然慕容寒冰给了她特权,她当然要利用起来,之前那个院子又冷又阴,武气很难打通,她要换个向阳的,好多吸取一些地气。 想来想去,梅开芍选了梅莲生前的苑子,自从梅莲死后这个苑子像是被荒废了,明明是最好的朝向,冬暖夏凉,又栽了一片红花,多少年了,竟被重重铁锁,牢牢的磕着。 是时候让它重见天日了! 梅开芍伸手拿过丫鬟亲手取来的钥匙,啪嚓一声开了锁。 她沉静的双眸里闪过光亮,里面的陈设已经变了,梅莲不少贵重物都被苏夫人拿着变卖了出去。 如今的莲苑早已是物非人非,除了死寂就是荒凉。 梅乾丰从不过问这个地方,有时候宁愿绕远路走,也不接近这里一步 那样的反应除了愧疚之外,像是多一丝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梅开芍的手指缓缓的划过屋子中央摆放的雕花红木桌,指腹上是一层层厚厚的灰烬。 她那个时候小不知道,如今看起来,这屋子里太乱了。 各处都像是被什么人搜过,却又不是那么明显,井井有条的模样。 “二小姐,老爷吩咐过,这苑子是梅夫人生前最喜爱的苑子,里面的东西都还按照原样摆放着,二小姐如果还惦念着梅夫人的话,就让这苑子按照原样保存下去,老爷他想念梅夫人了,也能时常过来看看。”丫鬟的声音清脆,说话也好听,是这梅府第一批被换进来的丫鬟,名叫秋霜,更是苏夫人身边的老手。 梅开芍只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平日里梅乾丰见了这个苑子就像是见了鬼一般,还思念? 当真以为别人是白痴,看不透这里面的弯弯曲曲? “二的话,你且牢牢记住了,这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老爷那边可不好交代。”秋霜像模像样的说着,穿的是一身嫩黄色的长裙,外面套的裘毛大衣,虽不算十分艳美,却透着一股情。 这只不过是一个丫鬟,可吃的用的,却比她这个真正的梅氏一脉都要好。 梅开芍转身,嘴角弯出一抹弧:“秋霜,你来梅府多少年了?” 秋霜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这种问题,只是微微一愣,然后答道:“奴婢进着梅府都快十个年头了。”可不是是十个年头吗。 七岁那一年,梅家易主。 苏氏入侵,掌管大权,待她猪狗不如。 原来,已经是过去十个年头了 梅开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呼吸间都能差距到丝丝的凉意,越是这样,她笑的越是无害:“既然都进府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连一点规矩都不懂。有你这么和主子说话的吗?嗯?” 秋霜的身子狠狠一颤,手指陷进方帕里,声音沙哑:“二小姐教训的 事,奴婢传的是老爷的口谕,说话时也没多注意,还请二小姐赎罪。” 梅开芍眼睛眯了眯,这秋霜不愧是跟在苏夫人身边的人,小小的一个贴身丫鬟,却比那些去宫里选秀的秀女多了许多心思算计。 最重要的是,她能忍,知道什么时候该进更知道什么时候该退。 说来也是,在梅府里,但凡是能从底层做起来,当上贴身大丫鬟的,那得踩着多少人才能上来。 苏夫人身旁有她在的话,如虎添翼 “二小姐,二小姐?”秋霜低低的叫着。 梅开芍这才回过神来,含笑的看着她:“这里的东西我不会乱动,母亲生平最爱,自然也是我的最爱,你下去。” “是,奴婢告退。”秋霜领命退了下去。 梅开芍随意的找了个木椅来坐,半撑着侧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夫人还在处理苏家的事,毕竟事情是在她这里出的,她没有把苏芷若保下来也是事实,不赶紧上下打点着一点,日后她在娘家也不好再指手画脚。 “老爷,你说三殿下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戏?”苏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由身边伺候的丫鬟捶着肩,微微合上了眸。 梅乾丰抿了一口茶,挥手示意那些伺候的人都退下之后,才冷声道:“借苏家来打我的脸,现在朝中的局势已经基本稳定了,支持大皇子的人多不胜数。我虽是最近才表的态,却也早就站在了大皇子这条线上,三皇子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 “可臣妾总觉得,以三皇子的为人,不该这么冲动才对。”苏夫人睁开了双目,手指轻轻的划过茶盏。 梅乾丰把手中的瓷杯放下:“他哪里是冲动,而是十年磨一剑,剑鞘出韧了。” “按照老爷这么说,三皇子这么多年来都是养精蓄锐?”苏夫人有些怕了,小声道:“那我们是不是站错了线?” 梅乾丰摆了摆手:“现在站哪边不要紧,只要关键时刻选对边站。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拖住皇后娘娘便好,别让太颜嫁过去。太颜一旦嫁了,倒时候我们想换边站也来不及了。“ “可开芍那丫头已经许配给了三皇子,太颜如果还没动静的话,会不会让皇后娘娘误会我们生了二心。”苏夫人有条不紊的分析。 梅乾丰笑道:“只不过是有了婚约,并没有完婚。你看着,不出一个月,他们的婚约一定会作废,别说是皇后,就连皇上那边也不会同意三殿下真娶了开芍那丫头” 苏夫人本是通透之人,一点便通,皇上在三皇子身上寄的期望最大,定不会随随便便让他娶一个破了身的女子入门,即便是同床的丫鬟,如今的开芍恐怕也没那个资格。 “不过,为夫始终在意一点。”梅乾丰站起来,浓眉微皱:“当年梅莲身上的虎符,至今没有找到。一旦虎符重现,梅家那些隐藏在不知名角落里的将军们,就会揭竿而起。到时候,朝中又不知该是什么局势。” 苏夫人笑了笑,也跟着站起来,手指抚在梅乾丰的胸膛处,一下又一下的轻拍:“虎符,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当年你和我翻遍了莲苑都没有找到,说不定早就被梅莲毁了。再说了,十年都过去了,那些个将军们会听区区一张虎符的调遣?就算听了又如何?十年啊,当初能征善战的将领们,说不定早就连刀都拿不起来了,你不要这么操心,多多注意身子,妾身看了都心疼” 梅乾丰握住她的指尖,见她端庄之中又透着一抹妖媚,伸手一个弯腰,就把苏夫人给抱了起来。 “啊!”苏夫人假意的轻呼了一声,握手轻锤着男人的肩,脸上却是越发的娇媚动人。 当年苏夫人就是凭借着这种手段,诱上了梅乾丰。 再对待男人上,她确实是个好手。 “啊!你轻点啊!” 不一会儿,重重幔帘里便传来了一阵阵木床的摇晃声,久久不退。 前来禀告的秋霜只能在外面站着,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等到屋里传来了一阵穿衣声,她才挪了挪位置。 梅乾丰没有尽兴,无奈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只好先亲热亲热解了干渴。 秋霜看到他从里面出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嫩黄色的长裙衬的那修长的脖颈越发修长。梅乾丰不由的喉口一紧,嗓音都有些发涩:“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老爷,奴婢叫秋霜。”秋霜受惊般的抬了抬眸,接着又飞快的垂下,就像是朵含苞怒放的花儿,羞答答的让人心肝发颤。 梅乾丰踱步走过去,假意搀扶了她一把,鼻尖嗅到的少女香,更是让他来不及缓解的欲火更加的明显了。 秋霜显然也意识到了什么东西不对,手指间传来的滚烫感,让她那张小脸越发红润鲜艳。 她本想着推开梅乾丰,却又突然之间想起了之前梅开芍对她说的话。 奴才,奴才,奴才! 她在梅府呆了整整十年,好不容易爬到了大丫鬟的地位。 可大丫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平日看上去虽比旁人高贵,可真正说起来也不过是主子们的出气筒! 既然都到了这般地步了,她何不在咬咬牙,继续往上爬! 秋霜打定了主意,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身子便顺势的倚在了梅乾丰的怀里。 梅乾丰嗅着怀里的美人儿,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真狠不得当场就要了秋霜。 “秋霜!”苏夫人的喊声从里屋传了过来:“在外面做什么呢?还不快点进来!” 秋霜吓的身子一哆嗦,连忙把梅乾丰推开,迈着小步子,急匆匆的走进了屋子。 梅乾丰紧紧的闭了下双目,似乎是还在回味那萦绕在鼻尖的体香 第49章青花陶白夜光杯 “刚刚在外面做什么了?”苏夫人挑着眉头,手上转动着一串名贵的佛珠。 珠子被拨的啪啦啪啦作响。 秋霜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她尽量的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扬起一抹笑:“刚刚进屋的时候,没站稳,差点摔倒。” 确实,以这个角度而言苏夫人是看不到外面的。 她淡淡的扫了秋霜一眼:“交代你做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夫人放心,已经都交代下去了,会有人盯着二小姐。”秋霜恭恭敬敬的垂下了双眸。 苏夫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檀木红桌上,双眸里闪过一道毒辣:“那个小贱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好起来?之前不是吩咐你,一定要把她整疯吗?” “这奴婢也不知道。”秋霜后背一僵,知道如果不给苏夫人一个说法,对方是不会饶过她的,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小脸带着慌张:“这十年的时间,她明明就是傻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好了呢?奴婢也在疑惑,二小姐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难道” 苏夫人挑眉:“难道什么?” “难道她以前是装的?”秋霜凝着小脸猜测着。 苏夫人眼睛眯了眯:“不管她以前是不是装的,看好她!她那里如果出了乱子,本夫人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是!”秋霜恭敬的弯腰伏身,心中却是升起了淡淡的不悦 夜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北风呼啸的着,冷冽寒峭,刺入骨髓,大风卷起纷纷扬扬的白雪,漫天呜咽着,像是发了疯的怪兽。 梅开芍隔着窗户就能察觉到苑在外面来回走动的守卫,呵,想监视她? 简直好笑 她别的东西没学会,办案潜伏的时候,最经常做的事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开溜了。 不过,现在她也不着急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 毕竟是母亲生前住的地方。 梅开芍浅笑着打扫着房间里的古木家具,她没有找丫鬟来,一则是不贴心,二则是因为她总觉得这个房间留着什么痕迹。 雕花檀木的屏风上摆放着成色上佳的瓷器,每一个都透着灵气,足以看的出来是出自大师的手笔,做工讲究的不是一点半点。 其实这些瓷器在古时也值不了几个银子,到了明后期才被归为了窑制的国宝。 这也是它们能好好呆在这儿,不被苏夫人拿走的原因。 那个女人眼里除了金钱就是权势,不可能把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梅开芍还有些印象,以前的梅莲十分喜欢清洁这些瓷器,总是拿着一个绣着金线鸳鸯的帕子,细细的擦拭着这些瓷器,从来都不假他人之手。 她是个好母亲,知书达理,能能武,对丫鬟下人们也从不苛刻。 在这间书房里,她经常会抱着自己看一本很旧很旧的书。 现在想起来,梅开芍才对那本书有了细致的回忆,那应该是一本武气秘籍! 现在呢? 去哪里了? 梅开芍拉开檀木书桌的抽屉,仔细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纸卷。 是她糊涂了。 如果真的是武气秘籍的话,应该早就被她那个“好父亲”拿走了! 梅乾丰表面上看起来一副彬彬有礼,道貌岸然的模样,私底下却是一个色心浓郁,盗取他人武学的小人。 梅开芍想了想,就不再找了,找了块帕子,沾了茶水,一点点的把瓷器表面沾上的灰尘擦去,双眸沉静。一个人的素质养成十分重要,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他们的工作就是要做到干起架来轰轰烈烈,查起事情来心平气和,不能放过任何的细节。 梅开芍半垂着眸子,手指划过灰尘,就在她擦到一个最不起眼的青花窑白夜光杯的时候,耳边突地响起了一阵细微的响动。 那样的响动极其的微妙,如果是普通人根本听不出来,也就是梅开芍这种经常做军火侦查工作的人才能感觉到。 随着声音的响起,外面传来一阵阵急急的脚步声。 梅开芍立刻站直了身子,手中还拿着那块帕子,漫不经心的擦拭着这些个陶瓷古玩。 吱呀 木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秋霜先是一愣,然后轻笑的提起灯笼来,弯身吹灭:“二小姐怎么还不睡?” “这间房子父亲平日来珍惜,也不准人进来,如今堆满了的灰,我收拾一下再睡。”梅开芍说的语气很淡。 自然也不会 让人起疑,不过这个理由倒是给了秋霜一个很好的借口:“奴婢去帮二小姐调几个丫鬟过来,奴婢知道您凡事都喜欢亲自动手,不过身边没个伺候的人,怎么样也说不过去不是?” “嗯。”梅开芍懒懒的应着,身子向后一靠,先前已经拒绝过一次,若是再不准他们送人进来,怕是适得其反:“找几个手脚麻利点的,省的让我看了闹心。” “是!”秋霜表面还是笑的,心中却嘲讽了一声,这二小姐即便是不傻乎乎了,也聪明不到哪里去,这么好摆弄。想着,她双手一拍:“凌子,木子,你们进来。” 梅开芍素手端起木桌上的茶盏,微微一笑,薄唇间带了些不被人察觉到的玩味:原来是早就准备好了,都搁外面埋伏着。 这样也好,进来的话,总比在外面藏着好。 她们能监视她,她也照样能看清楚这些人的一举一动。 “凌子。” “木子。” 两个丫鬟是双生儿,穿的是大红的裙褂,外面套着的是方便走路的夹层棉袄。 她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单膝落下,规规矩矩的行着礼,口中念着:“参见二小姐。” 梅开芍的眸光只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而后慵懒懒的说:“都起来,先去打一桶热水,我倦了,先沐浴。” 凌子和木子对看了一眼,再去看秋霜,只见后者朝她们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个丫鬟才恭恭敬敬的垂下头来,应了一声“是。” 梅开芍不动声色的饮着杯中的凉茶,既然对方送了丫鬟让她使唤,那她该使唤的时候就得使唤。 看那凌子和木子走路的方式,脚步起的重,却落的轻,不发出一点的声响,显然是个练家子。 比起之前梅乾丰送过来的丫鬟来,不知道强了多少。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忌惮她了 不过已经晚了! 她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梅开芍,现在的她,但凡是有一点机会,都能绝地逢生 这样想着,梅开芍眸光一绽,落在那盏青花陶白夜光杯上,深邃了嘴角的酒窝 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不过现在,她还不能动。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还没傻到以为她们只是来看她吃饭睡觉打豆豆的。 还是等时机,游戏慢慢玩才有意思不是吗? 梅开芍勾着薄唇,把手中弄在的帕子扔到了一旁,吊儿郎当仰在了床榻上。 秋霜也借机退了下去,脚步轻轻的走到的外院。 “里面什么情况?”苏夫人把声音压的很低。 秋霜态度十分卑下,凑到苏夫人前,轻轻的说了些什么。苏夫人双眸一亮:“继续看着她,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是” “轰隆隆!”一阵喜气的炮竹声陡然响起,炸起平地大片大片的白色雪花,街头巷尾,无数的孩子欢笑着厮打,掩着耳朵放着响声极大却没什么火花相对便宜的“一雷炮。”玩的不亦乐乎。 大湟高宗皇帝即位的第十八次招贤纳士,终于在这隆隆的炮声中来临。这一天,举国上下都透着一股人为刻意的喜气,官府免费向真煌城的百姓们提供的炮仗,成功的为这股喜气的声势添砖加瓦。 京城 大雪弥漫,漫天的雪花有若鹅毛般纷扬而下,城中的老人都说今年的大雪下的有些蹊跷,往年这个时候可是刚刚上霜的。 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大雪一直下,看上去倒像是个好兆头。 皇宫内外,戒备森严。 大殿里燃起了上好的兰香,香气幽幽袭人,催人入睡。 宫女将绣金丝帘挂起,慢慢走进内室,轻轻的打开香炉,用银勺添了些香料,又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慕容寒冰一身淡紫色的古时裘袍,衣襟上绣着一朵朵盛开的青莲,墨发披散在肩头,脸孔白皙如玉,眼眸漆黑如墨,嘴唇有一丝有异常人的殷红,虽然是慵懒懒的模样,看起来却邪魅且放纵。 他侧躺在紫檀描金软椅上,手肘支撑着后脑,两旁相貌清秀的宫女捧着上好的熏香蹲在他的身侧,只是那宫女们穿的也太过单薄了一点,隐隐间都能看到里面的红色肚兜。 慕容寒冰冷笑着,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踹翻了脚低的熏炉,懒懒洒洒的两个字:“出去。” 那两个宫女对看了一眼,蹒跚在慕容寒冰的脚边,单手扒着的他的袍角:“殿下,您就让我们留下,求求您了” 女子抬着头,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盈盈如水的秋眸里带着闪闪的泪光,睫毛长长,像是扇子一样的打了下来。 任由男子们如何正派都抵抗不住这样的诱惑。 但慕容寒冰不是别的男子。 这样的事情 他经历的也不只是一次两次了。 第50章她赢了 从十三岁那年起,他的宫殿里就会陆陆续续的出现很多侍寝的女子。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很有礼貌的把她们“请”出去。 后来,直到他十六岁的时候,那些女子已经越来越火辣,根本不顾是谁派她们来的,也不再去想她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理由。 单单只是看到慕容寒冰这个男人,就想要得到他的宠爱 那一次,慕容寒冰不再慵懒,直接把人丢去了青楼。 自从那天起,基本上就没有女子敢这么大胆了,尝试着想要爬上三殿下的床。 别看这个男人平日里不问世事,漫不经心,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慵懒,除了睡觉就是看书观棋,可在战场上,这个样子的他却能杀人于无形,思路清晰,用兵如神,势如破竹,令对手措手不及,偶尔有不明真相的人冒犯他,他也会顺便上前鞭尸,绝不手软,还有就是,他的手段,很特别 “本皇子再说一次,滚出去!”慕容寒冰的嗓音冷到了极致,响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带着刺骨的冰寒。 两个宫女颤颤抖抖的,都被吓的头皮发麻,可她们还是没有放弃,其中一个伸出手来想要顺着慕容寒冰的长腿站起来,顺势软在他的怀里。 可还没等她实施这个行动,眼前就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刀,那刀锋十分尖锐,像是轻轻一划,就能割破别人的喉咙。 宫女傻眼了,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脖颈上的疼痛是骗不了人的。 慕容寒冰却只是弯唇笑了笑,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扔出去。” “是。”站在慕容寒冰身后,手持寒冰刀的暗一,眼神麻木的看着那个宫女。 宫女这一下才明白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怖,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响头一下接一下的磕着,敲的大理石噹噹做响:“殿下,奴婢造次了,奴婢这就滚出去!”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 暗一收回了刀,低声对着那两个宫女说:“还不快点走。” “谢,谢殿下的不杀之恩!”宫女们你掺我,我扶你的站起来,就那么穿着薄薄的一层纱出了“寒宫。” 慕容寒冰冷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的衣袖,把长袍一扔:“拿去烧掉。” “是。”暗一恭敬的垂头,早在一开始他就料想到了这种结果,他家主子的外衫往往都是不准谁碰的。 好像除了梅家的那个小姐,还没有谁能近过主子的身。 如果不是知道梅家二小姐就是当初青楼里的那个人,他还以为主子对她,有了别样的情绪。 仔细想起来,主子或许只是不能原谅那么随随便便就将他睡了,还把他当成小倌的女子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实在是解释不出来主子最近的反常动作。 暗一深吸一口气理了理思绪,转身把价值不菲的外衫扔进了暖炉里。 炉火烧的正旺,外面就传来一声尖锐嘹亮的高喊:“皇上驾到!” 在殿内就能听到屋外的人下跪声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群呼。 暗一听见外面的动静,赶紧叫人准备衣服,先给慕容寒冰穿上。 慕容寒冰倒是不着急,接过外衫来,低着头,一颗一颗将玛瑙扣子扣上,还没穿好套在外面的貂皮裘毛。 只见大帐帘子一动,黄袍加身的中年男子就从屋外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一大堆的宫女太监。 皇帝也不管慕容寒冰在做什么,直直的走到了主座位上,雄姿英发,双眉如剑,眼若寒星,面如冠王,脸上带着常年沉溺权威的严肃,好似一柄出匣之剑,闪动着摄人的寒芒和锐利的刀锋之气。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嘭! 皇帝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木桌上,惊的整个木桌上的茶水点心都动了动。 人人都知道高宗皇帝从来都不轻易发怒,不管是在大臣面前,还是在众多妃子面前,他的一笑一怒都是要达到某种目的才去做的。 然而今天,他是真真的生气了。他最最看中的皇位继承人,竟然铁了心要娶一双京城众所周知的破鞋进门! 这小子怎么就不想想,他要是只能的娶了梅开芍,以后还怎么能坐上正殿里的那个位置! 到时候,一定会引起朝廷动荡。 身为皇子,不管是婚姻还是感情,都是用来经营人脉的。 他不相信这个混小子这么聪明,会不懂这个! 所以,他才更加的生气。 这个孩子,一直都是他最骄傲的孩 子。 从小就展现了他不符合年龄的睿智和冷静。 现在的自己已经老了,或许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与其把皇位交给那些个平日里结党营私的皇子们,倒不如交给他这个臭小子! 可他偏偏关键时刻这么不争气! “说话!”皇帝怒眉而望,浓浓的压迫感,让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常年在皇帝身边的伺候着的孙公公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撵着手上的帕子,悄悄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他心里还在想呢,咱家的宝贝三殿下吆,您可别在说什么刺激皇上的话了,回头在把皇上气出个好歹来,肯定会下令宰了所有知道内情的人最后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小的奴才吆 “说什么?”慕容寒冰却没事人一样打了个哈欠,即便面对皇帝的时候,也没有半点的卑谦,只不过是比平时有礼貌了一点。 可即便是如此,皇帝还是有气难消:“你非要选那个梅家二小姐。” “她赢了选妃赛。”慕容寒冰声音淡淡,听不出任何的喜怒。 皇帝嘬了个牙花:“没错,没错,当初我们是打过赌,说过谁赢了选妃赛,你就选谁,可” “父皇知道我们先前的交易就好。”慕容寒冰还没等皇帝说完,就开口了,那样漫不经心的态度,着实让人看不惯! 皇帝压下心中的恼意:“可朕也只答应过你,让梅开芍进宫选妃,并没有让你选她。” “儿臣也没有办法,选妃赛,她赢了。”又在陈述事实。 偏偏那样的事实让皇帝听了都想破开大骂,你会没办法?你当年逃老子的选妃宴时用了多少借口和理由。你到现在了说你没办法?你是那种任由人摆布的人?! 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本来想要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可结果还是效果不佳:“你早就知道她会赢?” 慕容寒冰总要客气一下,给皇帝的一点面子,所以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平平的说了两个字:“想过。” 那就是知道了!皇帝咬的牙齿作响:“你就非要娶她为妻?” “嗯。”慕容寒冰声音淡淡,没有丝毫的波澜。 皇帝阴霾的看着他:“为什么偏偏是她,你应该知道,如果你选的是梅家三小姐,朕也不会如此阻拦你,那梅太颜才情美貌都属上佳,最重要的是若你选她为妃,在这朝中你也不至于孤掌难鸣。” “她比较有趣。”慕容寒冰略微抬了一下双眸。 就因为这个原因?孙公公无奈了,心里又念了一声我的祖宗吆,你就因为梅家二小姐比较有趣,要和皇上对着干? 果然,皇帝怒不可遏,立马下令,“来人,上板子给朕打,打到他改口为止!” 众人听了皆是一愣,要知道从小到大,皇上从来都没有罚过三皇子什么,如今竟然狠下心来要打他板子。 杖刑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略微有点不敢上前。 “还愣着干什么,给朕打!”皇帝失手打碎了的一个茶杯! “啪”寒宫的大门立马被关紧,不一会儿便传出“啪c啪c啪”持续不断的板子声,越来越响,听得外头的太监宫女们各个都心惊胆战了起来。 这件事刚刚出,大皇子和皇后那边就接到了消息。皇后摆弄着手中的佛珠,只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孩子一向心思沉,枉费了你父皇平日里百般疼爱他,如今他坐了错事,倒也叫你父皇看清了他的面目。按照道理来说,你与寒冰都是母后的亲生骨肉,奈何母后就是与他亲近不来,选妃一事他也驳了你父皇的面。烨儿,你千方百计才摆脱了自己同那个傻子的婚事,千万别在这时候犯糊涂。母后让你选谁你便选谁,母后总归是不会害你的。” “烨儿明白。”慕容烨刚毅俊美的侧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隐在长袖中的双手却紧成了拳。 为何三弟会突然之间这么执着于那个女人。 偏偏让他在意的并单单只是这个。 那个女人好像变了,变的和以前截然不同。 现在到了夜里,他经常会想起她曾经追在自己身后的样子。 可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大殿里总是空空荡荡的,安静的让人心里发堵 “烨儿,烨儿!”皇后皱起了柳眉,一连叫了好几声慕容烨的名字。 他这才回过神来:“嗯。” “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皇后的眼里明显有了淡淡的不悦。 慕容烨摇头笑了笑:“儿臣只是在想,倒从来都没有见父皇发过这么大的火。” “这次确实是寒冰做的太过分了,等事情过去,你记得去寒宫走一趟,别总让人说你们兄弟不亲,你要拿出当大皇子的架势来,懂吗?”皇后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慕容烨自然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薄唇勾出一道弧:“母后放心,儿臣知道该如何做” 第51章选日子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皇帝并没有真的打了慕容寒冰。 那些棍木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慕容寒冰的身边,发出了啪啪的响动。 皇帝站在他面前,像是苍老了许多:“你选谁,朕也不勉强你,你总要和朕说句实话,你为何要选她。” 慕容寒冰收敛了眉眼,对着旁边的人吩咐:“你们先退下。” 那些人看了看皇帝。 皇帝一挥手。 大大的寒宫里,只剩下了父子两个人,相对而立。 慕容寒冰心不在焉你的转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青楼的那个人是我。” 饶是皇帝在震惊,听到这个消息也不免的瞪大了双眸。 慕容寒冰勾起了薄唇,那笑意里带了丝丝的腹黑:“认真来说的话,她葵水还从未来过,算算时间,或许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种。” “你!”皇帝伸出手来,指了指他,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倒是嘴角两侧已经开始向上弯了,那模样竟有点孩子的感觉,可见慕容寒冰最后一句话起了多大的作用 皇帝克制住自己上扬的薄唇,重重的轻咳了一声:“罢了罢了,朕也不管你了,竟然已经决定好,就速速将人接来寒宫,梅家是个什么地界儿,你不知道?” “父皇,你看上去似乎很着急?”慕容寒冰的眼睛里带了些玩味。 皇帝长袖一挥:“朕着什么急,朕是替你着急,你以为谁都像朕这么开明,你想娶谁就娶谁,别罗嗦,快点给老子把人娶回来!” 扔下这句话,皇帝就声势浩大的走了! 孙公公在外面站着,此时是看不明白了,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圣颜就由阴转晴了,还晴的有那么一点点灿烂? “孙公公!”喜气洋洋的皇帝开口了。 孙公公哎了一身,连忙小跑过去:“皇上,您说,老奴听着呢。” “你去让那些婚仪司的人选个最近的好日子送进宫来,越快越好!”皇帝声音洪亮,这一刻倒又不像是寿龄将近之人。 孙公公应了一声是,接着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这是怎么滴?刚刚还咬牙反对呢,现在竟然叫人选个好日子送进宫来? 暗一倒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毕竟他是慕容寒冰的暗卫,两人说的话也一字不漏的进了他的耳。 他就站在慕容寒冰的身侧,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响才道:“主子,属下禀报给你的内容里并没有葵水这一项。” 他确实受了主子的命令,自从青楼那件事之后,时刻都在注意着梅家二小姐的动向。 可葵水 “嗯。”慕容寒冰淡淡的应了一声,慢条斯理的从趴着的杖刑床上起来,伸手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暗一看他那表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主子是故意那么说的! 故意让皇上误会梅家二小姐怀了龙种? “殿下,若是查起来,梅小姐那边” 还没有等暗一把话说完,慕容寒冰便冷声打断了他:“查起来又如何?”他一边向前走着,一边勾起了薄唇,隐隐的带了些笑意:“那女人迟早会怀上我慕容寒冰的孩子。” “是!”暗一垂眸,事到如今,他也猜不透了,自家殿下对那个梅家二小姐到底是什么心思 日头渐渐升起,大湟都地处红川高原,虽然已是隆冬,日头却仍旧猛烈。梅太颜抬起头来,眉头轻蹙,微微眯起眼睛,两侧的侍女见了顿时紧张的打起伞,遮在梅太颜的头上。 梅太颜烦闷地一把推开,坐直身子,对着两侧的侍从挥了挥手,就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两名孔武有力的大汉顿时恭敬小心的上前,一前一后抬起了轿子。 她的心情却没有一丝的好转,心中算是恨极了梅开芍,当真恨不得立刻就整死那个小贱人。母亲叮嘱过她,让她这段时间安分点,别再让皇后娘娘失望。 可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听说皇宫那边已经开始下令,要选一个良辰吉日 明明该成为皇妃的人是自己,却被那个小贱人夺去了风光! 无论如何,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慕容寒冰是她的,任何人都休想要抢走! 梅太颜双瞳眯了眯,眼底闪过一丝最毒辣的光 那个小贱人不是喜欢大皇子吗? 那她就想办法称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 晌午,鸟叫虫鸣 ,屋外倒有了些冬雪初融的迹象。 梅开芍斜靠在贵妃椅上,双腿微搭,侧身撑着下巴,这是她回梅府的第二天。 第二天 她就失去了自由。 里里外外围着一群人,明里暗里的不计其数。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确实让她有点束手束脚。 不过,机会是靠等来的。 她有的是耐心和他们耗。 外面的天气冷,她躺着,他们站着,怎么想有利的都是她。 梅开芍也会时不时的心血来潮一下,去去隔壁的院子,赏个花,吃个点心。 这一折腾来折腾去,有意的就磨去了那些人的敏锐感。 冬天本来就是个让人乏困的季节,尤其是入了夜,冰天雪地的,没有哪个人能在站在院子里一站就是一整天。 即便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到了晚上也会倦。 梅开芍起身,她身后的两个丫鬟就会跟着起来。 “小姐,这么晚了,外面冷,你小心受了风寒。”凌子假意拿起一个裘毛披风,替梅开芍披上。 梅开芍打了个哈欠:“再冷也得去如厕,我肚子疼的厉害,木子提个灯笼,照着点路。” “是,小姐。”木子和凌子对看了一眼,脸上的神色渐渐放低了防备。 梅开芍看在眼里,浅浅的勾起了薄唇。 她本来也没想怎么样,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入夜之后梅府的布局,等到以后如果真的行动起来会有备无患一些。 屋外确实是极冷,大雪纷飞,雪花大片大片的打在脸上,带着微微的冰寒和刺痛。 梅开芍走的不紧不慢,把这小路岔路们全部都记在了心里。 她确实也去了一趟茅房,坐在木椅上,一双眸子精明无比。 瓷器那里的机关她还不能动,不仅不能动,她甚至还要装作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它。 她不是笨蛋,不会天真的以为苏夫人派这么多人来,单单只是为了监视她。 书房里有明显被翻动的痕迹,那就代表着他们曾经在找东西,找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梅开芍撑着下巴,手指有一下无一地敲在自己的长腿上,如果她猜想的没错,这件东西应该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了,梅乾丰他们还会对它念念不忘。 让梅开芍不解的是梅乾丰每次看到莲苑时,都会带着心虚和害怕,像是在躲避什么 梅开芍正想着,突然一声宛如猫叫的呻吟蹿入了她的耳朵。 “嗯老爷,别别这样” 一身粉衣长裙的秋霜,面色红润的按住梅乾丰的大掌,腰肢扭动着,可上去是拒绝,实际上却不然。 梅乾丰将人死死搂住,大掌放在她的腰间上,上了年纪的俊脸上是不改的迷人,呼吸急促地说着:“乖,宝贝儿” “老爷别!”秋霜依在他的怀里,皓齿咬着薄唇,眸子里的水光弥漫,羞涩涩的看着梅乾丰。 那是任何一个中年男子都无法抵挡的娇媚,更何况梅乾丰自从上次见到秋霜之后,已经心痒难耐到了极点。 早就想着要把这个小丫鬟搞到手,如今半夜回来竟在这院子里见到了她,自然是火烧身,恨不得当下就把秋霜好好疼爱一番! 秋霜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带着细细的喘息:“老爷,您,您不能这样” “不能怎么样?嗯?”梅乾丰嘴里说着下流的话:“这梅家是老爷的,你也是老爷的,老爷想如何做便如何做” 梅开芍站在远处,双眸含笑的看着这一幕,而后朝着身后的木子和凌子看了看。 木子的脸色还好,只是微微的皱起了柳眉。 倒是凌子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眸光湛湛,秋霜到底是怎么搞得,怎么和老爷夫人那边该怎么办? 她仔细想了想,又看了看木子:“木子我突然想起来,房间里的热水还没备好,我去厨房舀些。” 梅开芍知道她这是想去通风报信,而她要的就是一个通风报信的人。 梅乾丰在这里和苏夫人身边的丫鬟偷偷摸摸的亲亲我我,即便是再隐蔽的地方,也肯定早有人看到了,只不过碍于梅乾丰的身份根本没有人去说。 要想让苏夫人知道,还必须木子或凌子跑一趟。 她们两个是苏夫人带来的,不是梅乾丰的手下,说出话来绝对能引起一阵波澜 她先前还在忌讳,有秋霜这样的丫鬟做苏夫人的帮手,又事事盯着自己,她放开不了手脚。 如今既然让她抓住了机会,她就势必让她们阴沟里翻船! 果然不出所料。 苏夫人风风火火的来了,散发披肩,里面穿的是古时的 睡袍,外面罩着一件深紫色的貂皮裘毛披肩,穿的是棉鞋,她并没有带多少人,手指拨弄着佛珠,脸上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怒意 然而此时的梅乾丰早就全然没有了往常的戒心,呼吸粗狂的低吼:“小妖精” 第52章看戏 “老爷嗯”秋霜昂着小脸,脸颊滚烫,她从来都不知道被人疼爱会是这般美妙的滋味,疼痛感过后,酥痒的很,让她不由得迎合起来:“老爷我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被您弄都啊心甘情愿!” “你这小东西,整天让老爷看的着吃不着的。”梅乾丰是武将出身,本来就是靠着梅家才有的今天这般地位,不管他的手段如何精明,为人如何会算计,也改不掉从骨子里散发的那种低俗。 秋霜的手指拽着他的衣衫,划出一道道印痕:“老爷” 一声声粗狂的喘息传过来,苏夫人脸上的血色尽无,染着丹红的手指紧紧的攥着帕子,指骨间泛着白,胸脯跟着来回起伏着,牙齿咬的吱吱作响。 可见她心中是有多恨。 如果是换了别人,她或许还没有这么大的气头。 可秋霜是谁,一个跟在她身边数年的丫鬟。 伺候她的下人,竟和她的夫君勾勾搭搭,还明目张胆的在这后花园里。 苏夫人气的险些要失去理智,她恨不得当下就冲过去撕碎秋霜那张勾人的小脸,可她知道她不能去,最起码现在不能去。 苏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眸子里的怒火越烧越旺。 梅开芍不发一言,安静的在夜色中看着这场好戏,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不愧是苏夫人,耐心这般的好。 说来也是,如果不是她有这般好的耐心,又怎么会从她母亲手里一步步的把东西抢走,还伪装的天衣无缝,即便到了今天,京城里的人说起梅莲来,都是她气量小,容不下自己的夫君纳妾,手段强硬,不好接触。 事实上并未如此。 一直以来都是姓苏的装可怜装娇柔。 现在呵,她也自食恶果了 这场好戏,虽然不是梅开芍的本意,但是竟然让她撞见了,她就让苏氏亲眼看看,也体会一下当时母亲是如何的万念俱灰! 不过,苏氏确实聪明的紧,她没有立刻冲过去。 她知道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最为忌讳的就是这种场合,硬闯硬闹。 苏氏比谁都明白,如果她现在冲过去,只会让他们两个人都挂不住面子。 所以她只有等,即便在等的过程中,那边的声音让她气的双眼发红,她也得等! 就算她现在掌管着梅家大权,但是在大事方面还是梅乾丰说了算,别说他想要一个丫鬟,就是他想多纳几个小妾,她也必须乐乐呵呵的替他张罗采办。 这么多年来,他在外面流了多少风情。 只要他不带回府来,她也睁一只一眼闭一只眼。 可这一次不一样。 他对秋霜那股劲儿,简直让她嫉妒疯了! 秋霜! 秋霜! 苏夫人死死的咬着唇,你这个小贱蹄子! 梅开芍把她的恶毒看在眼里,薄唇又上扬了几分,优哉游哉的掏了一下自己的耳朵。 没想到这个梅乾非还挺能干的,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好? 是不是武气强盛的人,持续的时间都挺长的? 那天下第一的无双三殿下,岂不是 梅开芍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了一张如刀刻般俊美的侧脸,然后她使劲儿的摇了摇头 三殿下太可怕了,简直就是无孔不入,这个时候也出来找存在感。她这个外貌协会的人确实对长得好看的男人没有什么抵抗力 哎! 梅开芍不可治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边梅乾丰一个重挺,呼吸粗粗,意犹未尽。 秋霜平日里听这种事听的多,更是从苏夫人那里学来了许多驾驭男人的招数。 说白了,不管是权威多高的男人,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就不要总是把男人喂饱,吊着他胃口,才能给自己留余地。 秋霜无力的将他的大手推开,黑色的长发打下来,遮住了小脸,声音小小,好不惹人怜爱:“老爷,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若是夫人知道了,秋霜的命怕是没了,以后老爷看了秋霜就当个普通的丫鬟。” 说完,她便想跑。 梅乾丰心中正痒着,一次哪里够,伸手就从后面把她抱了回来。 “老爷”秋霜欲迎还拒的挣扎着,每动一下就更贴近梅乾丰一分。 “咳!” 苏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站在远 处重重的咳了一声! 秋霜的脸色骤然之间就白了,她再怎么不清醒也知道这是谁的声音,一下子将梅乾丰推开。 梅乾丰的浓眉则是微微地皱了皱。 苏夫人估摸着两人差不多整理好了,才从暗色里走出来,眸光发寒的扫过颤颤发抖的秋霜:“凌子,木子,把她拉下去,这么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是!”木子,凌子左右开手,就把秋霜架了起来。 梅乾丰也没说什么,脸上却带出了明显的不悦。 苏夫人会哄人,转过头去,就是一张笑脸:“老爷,臣妾还以为你今天会在外面露宿,没想到这般早就回来了。” 梅乾丰淡淡的嗯了一声,伸手抚平了自己的衣领。 苏夫人轻笑:“你若喜欢秋霜这个丫头可以早点同臣妾说,臣妾也不是那么不开明之人。” “还是夫人明白事理。”梅乾丰也并不是非秋霜不行,他好的也只不过是方才那么一会儿的贪欢,现在被败了性,也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梅开芍柳眉皱了一下,她不能让这件事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 指尖飞弹,石子打在了凌子和木子的手腕上。 秋霜双腿微曲,跪在了地上,衣衫滑落间又透出了几番别样的风情,一双盈盈的美目看着梅乾丰,脸上带着泪花:“夫人,都是奴婢的错,请您不要和老爷心生嫌疑,奴婢是真心爱慕老爷,才做了糊涂事” 梅开芍眸光一闪,这个秋霜果然聪明,懂得以退为近。 像梅乾丰那样的人最看不得就是女子这般娇弱,现在又听秋霜处处替自己说着好话,还以为这小姑娘是真的爱慕上了他。 看着秋霜的眼里多了几分怜爱,忍不住弯腰将人扶了起来。 苏夫人一看这番景象,心头烧着的怒火简直快要把她给逼疯了,大声的喝了一句:“秋霜!” 秋霜吓的一个哆嗦,身子往梅乾丰的怀里缩了缩,她自然知道这样一来她就会把苏夫人得罪的彻彻底底。 但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她不抓住这个男人此时对她怜爱,那等到梅乾丰走了,她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夫人。”梅乾丰的浓眉皱了起来:“为夫这么多年来也没有立过妾氏,朝中琐事繁多,只不过是想要轻松一下,你是想弄的整个梅府人人都知道?” 苏夫人心中一动,声音也跟着轻柔了起来:“臣妾也是关心老爷,这毕竟是在外面,秋霜这般同老爷拉拉扯扯,日后臣妾再管理起下人来,真真就该有了难度。” “是秋霜不懂规矩!秋霜该罚!”秋霜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自己的脸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啪!那样响彻的清脆声过后,秋霜便顺势依在了梅乾丰的胸膛上。 看在梅乾丰的眼里可是心疼得很,把人环起来,语气微怒的下命令:“好了好了,既然打也打了,罚也罚了,秋霜也向你认了错,这件事就算了。” “是。”苏夫人垂眸,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恶毒:“臣妾都听老爷安排。” 梅乾丰也懂得管理家事,知道不能让苏氏太难堪,将秋霜松开,喊来下人给她重新安排了一个院子。 自己则拦着苏夫人的腰,朝着内院走了过去,听那声音像是在轻哄。 怪不得梅乾丰能把这京城的官场混的如鱼得水,这人是真的心细如尘。 可有些事情并不是说他处理的好,就没有疙瘩的。 女人,一旦是碰上争宠这件谁,没有一个不为自己着想 梅开芍懒懒的伸了个腰,浅浅的打着哈欠,手还摸在肚子上。 苏夫人早已看见了她,不过那时候她心里眼里根本放不下梅开芍,现在见她出来,声音冷了下来:“开芍,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喔,我肚子疼。”梅开芍一边说着,柳眉微微的皱了起来:“大概是今天吃坏了东西,总想着要如厕呃,又疼了!” 说着,她便小跑进了阴暗处的茅房里。 苏夫人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将目光放在凌子c木子的身上。 两个丫鬟朝着她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在说一切都没有问题。 苏夫人这才收回了眸光,心中还是存在着疑惑。 可这样小小的疑惑和今日秋霜的所作所为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当晚,盯着梅开芍的视线明显少了很多。 就连凌子和木子也各自找了借口,出了房门。 梅开芍看的清明,知道她们两个肯定是去了苏夫人的院子。 经由秋霜这么一闹,苏夫人对手下这些丫头们,肯定会多了不少疑心,这次把她们叫过去无非是想借秋霜的事,敲打敲打她们。 第53章我是主,你是仆 梅开芍见屋子里没了人,立刻从床上翻身而起,将睡袍的袖子挽起到肘部,露出两截洁白的胳膊,她脚步轻轻,悄无声息穿越走廊,攀上通往书房的墙壁,精练的身形一撑,从通风口处快速消失。 外面的暗影只来得及看到闺房里那隆起的棉被,并没有注意到,浓墨似的天幕下,有一只幽灵似的影子,像一头狡黠的大猫滑过天穹,身体没入了书房的窗子。 黑暗浸没周遭的一切,悄无声息。 梅开芍脚步轻轻的靠近了装满瓷器的书架,然后将脸贴在了冰冷的瓷器上,手下轻轻转动,屏息地听。 果然没错,这里有机关。 还是很凶猛的机关。 如果她不找到正确的方式来破除这个机关,很有可能就会死在这里! 梅开芍双眸一亮,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继续侧耳听着那里的响动,眼睛微眯。 “啪嗒”,第一层对上。 “啪嗒嗒。”第二层对上! 那瓷器竟一分为四,绽开成了一朵白莲,莲心中央放着一把钥匙。 钥匙? 难道是锁中锁? 那第二把锁在那里? 梅开芍抬起眸,双眸迅速的在书房四周边缘徘徊。 莲花?! 梅开芍双眸一闪,猛地蹲下身子,地板上刻着一朵盛开的白莲。 那白莲是当年梅老在世时命人刻上去的,他素来疼爱梅莲这个女儿,当时雕刻这个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旁人的猜测。 可如今看起来,这里面恐怕是大有章! 梅开芍手指灵活,手劲儿很轻,摸过的地方不留一丝一毫痕迹,原物也轻拿轻放,用完归位,动作极其优雅熟练。 现在她一寸寸的摸过地上的莲,无非是在找钥匙的入口。 她用最快的速度,划过地上的砖木,突地在东北角的地方,顿了下来! 在这里! 梅开芍接着月光,摸出一个小小的黑洞,果断的把钥匙插了进来! 啪嚓 那一小小块的方砖升了起来。 方砖盛开,里面放着一本破旧的书籍。 梅开芍伸手翻阅着那本书,一张张,一页页,近乎贪婪地翻过。 没有错了,这就是她记忆中梅莲给她看的那本武气秘籍! 这书表面看上去很破旧,里面却记载着梅家世代而传的绝代武功。 那武气秘籍里还夹着一个如纸薄的坠子,坠子是玉的,上面刻着一头徐徐而生的白虎。 梅开芍迅速扫了一眼,凭经验就看出来,这枚玉坠不是普通的玉坠,单单是从成色上来说就是一枚上等的玉坠,再加上它上面雕刻的白虎,不能瞧出这枚玉坠本身的价值! 可惜的是,她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玉坠,若是见过还能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正想着,门外忽的传来了一阵粗粗的脚步声。 来不及了!她必须在凌子和木子回来之前,赶紧跑回去! 带走任何一片纸,或者留下一根头发丝,都会暴露有人曾经来过。 她不能让她们察觉到任何问题。 梅开芍下意识咬住嘴角,单膝跪在地上,闭上眼,手掌压上去,缓慢地寸一寸地c仔仔细细地,把地板还原 作为一切之后,梅开芍没有浪费时间,纵身一跃进了闺房。 嘭! 她入屋时,难免会发出响动。 凌子和木子对看了一眼,柳眉狠狠一拧,大步走进了闺房。 此时,梅开芍已经躺在了床上,爱困般的翻了个身子,伸手揉了揉眼:“凌子!” “小姐。”凌子走过去,眼尖的打量着她的神情,想要从那里面找出一丝异样来。 梅开芍却只是低斥了一声:“怎么这么冷?把暖炉弄热一些。” “是!”凌子迟疑了脚步,看着她只穿着一件肚兜,转身加了木炭,往暖炉放了几块。 木子也走了过来,刚好听到猫叫,便轻笑着说:“小姐莫恼,是夜猫跳了起来,把窗子给拱开了。” “我说怎么这么冷。”梅开芍像是十分不悦:“还总听到嘭嘭的响声,原来是只夜猫。罢了,你们就在这儿守着,省的那些猫儿再来吵我睡觉。” 木子和凌子对看了一眼,纷纷垂头,应了一声是,然后吹灭了帘外的油灯 梅开芍翻了个身,藏在棉被里的手上还拿着一 个玉坠和一本古书。 如果不是她急中生智,想到钻被窝这个办法,恐怕早就被两个丫鬟看出了破绽。 梅开芍帅气地甩了一下额前的刘海,那上面沾了些汗,她没有在意,而是垂着下眸,借着玉坠的光,看了看古书上记载着的武功秘籍 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 外面站了一群丫鬟,里里外外的忙碌着。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也没拿着当回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自从上次在城外吃了天山雪莲之后,她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好了,小腹处总有一股源源不断的热气,梅开芍知道那对习武之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现象,不愧是灵药! 再加上她得了手里的这本武功秘籍,她相信不久之后,她就能彻彻底底摆脱梅家废物这个名号,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夺回来! 梅开芍心情好,表面却没有露出来,慵慵懒懒地洗漱完之后,命人将饭桌摆在了窗前。 今日阳光好,晒着太阳吃饭,无意是最好的享受。 无奈外边实在是太吵了,吵的人不得安宁。 梅开芍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木子:“你去打听一下,问问是怎么回事?” “回小姐,今日是赏灯节,太颜小姐邀请了几位贵客。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准备,难免会吵闹一些。”木子笑意吟吟的答着。 梅开芍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之前梅太颜也总会请些贵客来梅府,那些贵客各个都是当今皇子,自然是怠慢不得。 而那时候,梅太颜总会假意将她叫到古亭里去,就为了看她出笑话。 那些皇子们也以她为乐,吟诗的时候讽刺讽刺她,说她心中无半点笔墨。喝茶的时候嘲笑嘲笑她,说她行为举止鲁莽如村姑 那时候她心中眼中只有慕容烨,觉得只到他,什么事都无所谓。 可最后得到的往往是他无情的侧脸和厌恶的目光。 梅开芍眯了下瞳,她不会天真地以为梅太颜突然邀请这么多人来府邸是一时兴起。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那个女人的手段,那个女人做事从来都没有一时兴起之说。 “二小姐。”正想着,外面有人掀帘子走了进来,那人穿着粉色的棉袄,脸上被冻的有些粉红,鼻子坚挺,眼睛大大,眉眼中带着高傲,她常年来跟在梅太颜旁边,连动作举止都在有意无意的模仿梅太颜,或许在这个小丫鬟的眼里,那才是真正能衬得上是小姐的人。 她见梅开芍,先是福福身,行了个礼,态度却没有多么恭敬:“我家小姐派我来请二小姐过去,二小姐最好麻利点,别再像以前那般磨磨蹭蹭。” 梅开芍冷冷的笑了起来:“木子,给我掌嘴!” 什么?那人似是不信,大大的眼睛瞪的滚圆,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梅府除了秋霜之外,她最大!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但是你去问问,有谁敢这么掌她的嘴! 木子也犹豫了,柳眉微微的凝了起来,像是在为难。 梅开芍挑眉:“怎么?我说的话不够分量?使唤不动你?” 她的话音刚落。 只听啪的一声! 初春的脸上就狠狠的挨了一巴掌,打人的是凌子,她的手劲儿不小,一巴掌下去,初春那张小脸便肿了半块。 打完之后,她带着深意看了一下木子。 木子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赢得梅开芍信任的好机会,夫人将她们派来为的就是这个,而她竟忘了 梅开芍不是不明白那俩丫鬟的小心思,不过,她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初春受不得委屈,眼睛通红的盯着她:“你凭什么打我!”这个以前任由她欺负的傻子,竟然竟然叫人给了她一巴掌!这让她怎么忍! 梅开芍只淡淡的笑着,从木椅上起来,微微倾斜着身子,手指捏住初春的下巴,薄唇间带着邪气:“我是主,你是仆,我凭什么不能打你?” “你,你,你!”初春气极,眸光毒毒:“太颜小姐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定然饶不了你,你给我等着!” 梅开芍摇了摇头:“木子,凌子,听到了?小小的丫鬟都能爬到我的头上来,怪不得秋霜能爬上父亲的床。这初春我是不想管了,把她交给夫人,这府里的丫鬟们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是。”木子和凌子对看了一眼,发憷一样的垂下了眸。 梅开芍却是一个回身:“喔对了,你们顺便替我问问夫人,三殿下的皇妃是不是连一个梅府的丫鬟都教训不得?” 闻言,木子和凌子瞬间变了脸色。 就连苏夫人听到这句话时,拨弄佛珠的手指也抖动的不行。 她双眸冰寒的扫了一眼双目通红的初春,现在的苏夫人看到年轻的姑娘们,心里总有 一股说不出的恶气,尤其是这种哭哭啼啼的丫鬟,简直就像是一根刺扎的她心里难受! 第54章一失足成千古恨 “来人。”苏夫人言语淡淡,语调却冰冷到了骨子里:“给我打,打够五十个板子,她若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继续,打到她知错为止!” 从昨天晚上,苏夫人喉间就憋着一股气,她真正想打的人并不是初春,而是秋霜,她恨不得撕碎了那个小贱人! 在她的眼里,现在的初春就是未来的秋霜,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又被提到了如今的位置,就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痴心妄想的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打!”越想越气,苏夫人一声低吼:“拉出去打,让丫鬟们都瞧仔细,看清楚!” 初春的小脸上如今只剩下了一片雪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纵容她们欺辱梅开芍的夫人会突然变了态度,要下令打她? 五十个板子 她怎么受得了? 而且还是拉出去打? 闹的全府的人都知道那以后她还怎么在这看人高低做事的府邸里混? 初春心里一阵恐慌,她是真的怕了,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哗啦啦的直接流:“夫人,奴婢错了,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 苏夫人却没有理她,冷冷的收回了目光。 侍卫们站在门外,个个手上握着长板,初春被粗鲁地推到了长凳上,半趴着,长发散开,哪里还有方才半点骄纵。 啪! 第一声板响,便惹来了不少丫鬟们的围观。 苏夫人坐在阳光处,手中拿着一个茶盏,神色淡淡的饮着清茶。 啪! 第二声板响,各个院子的下人都伸着脑袋往这边看。 在那其中就站着秋霜,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得了梅乾丰的宠爱,比其余的丫鬟高上一等。 可就是因为这份不同,才让她尴尬。 现在的她主不主,仆不仆,在苏夫人的面前只有受辱的份儿。 啪! 第三声板响。 秋霜打了一个寒颤,被打的那个是和她差不多时间进府的姐妹。 她们的感情说不上有多好,却是从一开始就跟在苏夫人和梅太颜身边的,自然要比其他人来的要亲密。 夫人这哪里是打初春啊,明明打的是她啊! 秋霜脸上的笑意终究是撑不住了,薄唇苍白的上下抖动着,心底是说不出的冰寒。 她跟了苏夫人这么久,对她的手段再清楚不过了。 夫人不会这么轻易就饶过她,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学会自保! 秋霜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帕子,回眸转身,带着梅乾丰刚刚派给她的丫鬟回了“秋苑”。 梅开芍身子慵懒的靠在角落里,一条修长的腿撑着地面,一条半曲撑在墙壁上,薄唇间弯出了邪气的弧。 她有意把初春交给苏夫人处置,就是为了要达到这个效果。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 经过这么一闹。 日后的秋霜应该会为她所用,即便是不为她所用,她也不会再帮着苏夫人。 呵。这只是第一步,先把梅府的水搅浑,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把这些人亏欠她们的全部都夺回来! “你一个人在这贼笑什么呢?”凌空突地响起了一道童真的嗓音,带着软软绵的娇惯:“连本公主来了,都不知道,还笑!哼!” 梅开芍遁着声音望过去,不由有点傻眼,当然让她傻眼的并不是九公主慕容如烟,而是牵着九公主的那个尊贵无比的男人。 “殿下。”梅开芍微微垂了下眸,心中却嘀咕了一声,他怎么来了? 慕容寒冰一身的紫袍白裘,高大挺拔,眉眼深邃,衿贵无比,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能给人一种误入仙境的错觉。 他那张脸一向清冷,却俊美无暇的没有半点死角,狭长好看的眸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应该先调整一下你的姿势。” 梅开芍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还像个爷们似的靠在墙上,轻轻的咳了一声,然后把腿放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好。 先说好,她可不是怕这个男人,她只不过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嘻嘻,活该,让你欺负我,被三哥训了!”慕容如烟跑过来,小小声地和她咬耳朵,小手攥着,一脸的幸灾乐祸。 果然是个小孩子,梅开芍伸手扯了扯她嫩嫩的脸颊,不予置否。 院子里彼落起伏的板子声,听在耳中十分的生涩刺耳。 然而慕容寒冰的表情却连变都 不曾变过一下,像是没有听到那些响动一般,古井般的墨眸里,深不见底的诱人,散发着淡淡的禁欲感。 梅开芍就怀疑了,这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正看着,丝毫没有预兆,慕容寒冰就抬起了眸,像是故意似的抓住了她的目光。 梅开芍一愣,眼睛开始放空。 慕容寒冰的嘴角却飞快的扬起了一抹不被察觉的笑意。 “看够了?”他声音沉沉的踱步走过来,金属般质感的嗓音怎么听都叫人听不腻:“看够了就走,你打算让我和小九一直这么站着?”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不对,她还没问,他为什么突然来了? 不是说天下无双的三殿下,最讨厌的就是出宫,最喜欢的就是睡觉么? 他的慵懒也是出名的,能坐着绝对不站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这样的他,突然来梅府做什么? 梅开芍回过眸去,疑惑的看着他,端起浅笑:“殿下这次来是?” “来通知你何时完婚。”慕容寒冰音质冷冽,檀香划过耳边的时候,引出一阵酥麻。 梅开芍愣了,完婚? 怎么可能? 皇上不是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所以才会让他们先订下婚约。 她还在等着他反悔悔婚,怎么等来等去,等到了完婚二字? 梅开芍双眸抬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 慕容寒冰不发一言的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九公主抓着梅开芍的手,来回摇了摇:“我说你这个女人,你不会是一听到要嫁给三哥,高兴的傻掉了吧?!” “高兴?我怎么可能会”梅开芍一僵,看着慕容寒冰投来的冷冽眸光,接下的话硬生生的从嘴里咽会了肚子里。 慕容寒冰的音调很特别,像是从鼻子里发出的,高高在上的华贵:“你怎么可能会怎样?嗯?” “我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呢!”梅开芍连忙换了说辞,眼睛笑笑,呼呼,好险好险,她刚刚差点把心里话说出来,她若是真的说出来了,这个男人肯定会直接捏死她。不知道三殿下打不打女人? 慕容寒冰从容不迫的把眸光从她的身上收回来,好看的桃花眸半弯着,黑如泼墨的眸子闪过了一抹腹黑的光:“本殿本来还想过段时间在完婚,既然你这么高兴,那就早点完婚。” 一失足成千古恨!!梅开芍心中有个小人儿急吼吼的顿足捶胸,脸上强扬着微笑,总有一种掉入他人陷阱的错觉 慕容寒冰看着她那模样,莫名的心情就好了起来,连平日冰着的眸都有了微微的暖意。 这只小狐狸,不和她狡猾点,她就总是冲你着伸爪子,学不会乖。 一个好的狩猎者,当然知道该怎么治她,把她的刺一根根扒掉,她才能安生! 九公主慕容如烟看看低着头的梅开芍,再看看笑的邪气的慕容寒冰,莫名的就打了个寒颤。 她家三哥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那种像是看到什么玩具的魅惑,足够让任何少女陷进去。 偏偏三哥喜欢人的方法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特别。 哎! 慕容如烟小小的脑袋偏了一下,希望梅开芍这个笨女人自求多福 梅开芍本来很好的心情被“完婚一事”彻底折腾的烟消云散了,心不在焉的往前走着,柳眉皱的紧。 从头到尾慕容寒冰只冷冷的看着她的表情,眼底的温度很慢很慢的冷了下来,最后变成了结了冰碴的寒霜 “三哥!” 不远处,七皇子慕容长鸿一身的锦衣长袍,身上还披着猎猎的披风,伸出手来,朝着这边摆了摆。 那双眼睛里都带着笑意,似乎很开心能看到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停住了脚步,慵懒懒的看着他,略微挑了下好看的眉头。 慕容长鸿大步走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公子哥儿,自然还有精心打扮过的梅太颜,今天的她显然穿的讲究了许多,清绣白葵的长裙,艳红的裘毛大衣,衬得她那双美目盈盈,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就连这满院的景色都仿佛被她的美压了下去,更何况和她有说有笑的那些官家小姐们,也似乎都成了陪衬。 “殿下。”梅太颜攥着手帕,大家闺秀一般的行了个礼,嘴角带着羞涩的笑:“太颜还以为你不来了。” 梅开芍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原来他是接到了梅太颜的邀请帖才来的梅府? 还说什么完婚 慕容寒冰没有多说什么,淡淡的嗯了一声,带着特有的慵懒。 他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没有谁能接近,永远的漫不经心高高在上。 让梅 太颜最迷恋就是他这个模样,她笑着走上前,想要和他并肩而行,却见他一把将梅开芍拉了过来,浓眉微皱:“你去哪?” 嗯?? 第55章母女 梅开芍本来想趁着他们含蓄来含蓄去的时候,趁机回自己的屋子再提高提高武气,谁知道她才刚开溜,就被他抓了回来。 这男人,是背后长眼睛了吗? “呵呵,是小九,她想去我房间看看。”梅开芍垂眸,朝着慕容如烟眨了下左眼:“是吗,小九?” 慕容如烟哼哼了两声:“小九是你叫的吗?还有算了,既然你这么诚意的邀请本公主去你的房间,那我姑且去看看好啦。” 梅开芍: 慕容如烟,这么多年来,难道真的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傲娇吗! 等一会没人了,姐再好好教训你。 “走。”梅开芍伸手拉住慕容如烟的小嫩手。 慕容如烟大眼睛转了一圈:“你只邀请我一个人,不邀请三哥吗?” “我当然不”梅开芍再一次卡壳,双眸对上慕容寒冰如冰的视线,笑颜款款:“不会不邀请殿下,只是我那房子小,怕殿下进去之后不习惯。” 听到这里,那些小姐们看着梅开芍的眸光里带了许多不屑,这女人会不会太放荡了一点,随随便便就邀请别人去她闺房? “看来流言说的不错呢,开芍姐姐的行事作风,我们这些人真是比不上。”开口的是方媚儿,自从上次在皇宫之后,她便恨上了梅开芍,此时嘴角上挂着的笑绝对称不上善意。 梅开芍只扬唇一笑,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整整齐齐,白白净净,却是气死人不偿命:“既然知道比不上,你又何必开口,自找羞辱?” “你”方媚儿气的手指一紧。 梅太颜则是看着慕容寒冰的俊脸,没有开口说话,这个男人最厌恶的无非就是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她这次叫方媚儿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看,梅开芍那个小贱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她相信,只到梅开芍这一面后,一定会不耐烦。 果然,慕容寒冰的浓眉皱了起来,淡淡的不露痕迹:“梅开芍。” “嗯?”梅开芍抬眸,表情未变,一副我就是这个模样,你看得惯就看,看不惯就拜拜的吊模样。 她知道,这些人都在等着看她的好戏,看她怎么被慕容寒冰甩。 她是无所谓的,她就这么个人,别指望她受了委屈还忍气吞声! 慕容寒冰看着看着,却突地笑了。 他一向很少笑,但一笑起来,就像岩石上突然绽开一朵花,生动华美, 耀眼动人,昙花一现。 梅开芍正迷惑于这一笑的魅力中。 慕容寒冰早已变回了平日冷漠的神情,只是那双眸子里却带了些玩味:“和你吵架的人不是本殿,你用这幅小野兽一般的样子看着我,是想和我比武?” 梅开芍愣了下,兴致勃勃:“能比吗?”据说三殿下的武功天下无双,一剑挑了三大门派,五大家族?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吹的。 慕容寒冰额角很明显的抽了一下,冷冷的给她两个字:“不能。”这女人听话根本不会听重点。 “喔”梅开芍失望的垂了下头,然后搓搓了手,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眸划过一道光亮:“那咱们去我那喝会儿茶,三殿下,请!” 慕容寒冰只看了她一眼,没有一丝温度。 倒是慕容如烟伸出小手来,扯了扯梅开芍的衣袖:“你脸上那突如其来的献媚是怎么回事?你想对三哥做什么?” “这么明显,我已经很努力的在隐藏自己的企图了。”梅开芍摸了摸自己的脸。 慕容如烟很有节奏的哼哼哼了三声:“得了,你那张笑成花的小脸蛋,处处都在写着你的举行淫荡。你是想色诱三哥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这样的,三哥不会上勾的!” “没,真没。”梅开芍低头,在慕容如烟的耳边解释:“我不会那么自讨没趣的,三殿下去色诱别人还差不多。” 慕容如烟点头,小大人一样的模样:“这倒也是。”众人: 她们说话这么大声,是把他们当空气了吗? 慕容寒冰就在不远处,背影挺拔,头也不回:“再让本殿听到一句关于本殿的话,你们两个知道后果。” 慕容如烟小脖子一缩,看着梅开芍,那意思是被他听到了。 梅开芍脸上的笑意也僵了下来,牵过小九的手,踱步跟了上去,她得想办法和三殿下搞好关系,不能就这么未出捷身先死 梅太颜看着逐渐消失的两大一小,染着丹红的指尖,死死的扣紧了帕子,越扣越紧,越扣越紧 紧的那一方帕子都变了形。 方媚儿也气的够呛,冷冷的哼了一声:“真是飞上枝头变了,攀上三殿下之后,这女人简直越来越没有羞耻心了。” 众话,只是面面相觑着,保持着安静。 方媚儿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尴尬,顺着那些友人的眸光望过去,只见慕容长鸿的那张一向阳光的俊脸,竟隐隐沉了下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薄唇发白,眼眶也红了起来:“七殿下,你别生媚儿的气,我也只是觉得三殿下太完美了,在我心目中能配上他的也只有太颜。可太颜这丫头太善良了,在府里被那个梅开芍欺负也就算了,如今” 梅太颜拉了拉她的衣袖,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副我没有关系的样子,嘴角却带着刻意的苦笑:“没事,方姐姐,我都习惯了。” 这是她和方媚儿经常玩的手段,只要装的柔弱无害一些,就能引发别人的同情。 她们一直以来都配合的天衣无缝,也用这一招骗过了许多皇子。 慕容长鸿自小和她们一同长大,心中也偏着她们。 可这一次,他只是笑了笑,嘴里安慰着,眼底里却没有半分的笑意:“太颜姐姐,你的委屈大家都知道。只是,这一次是三哥自己的选择。媚儿姐姐应该也明白三哥的脾气。他做的决定何时有谁指手画脚过?就连父皇母后也拿他没办法。” 方媚儿薄唇一咬,七皇子这是在说她多管闲事? 这不可能,他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不是应该 梅太颜也狠狠的紧了下手指,不过她并没有像方媚儿一样露出那么明显的愕然来,而是落寞的笑了笑,楚楚可怜的叹息:“七殿下说的对,这是三殿下的选择,呵呵。大家别在这里站着了,古亭那边的茶水点心已经备好了,我们先过去。等大皇子来了,我再派人去通知二姐和三殿下,也好一同赏灯猜谜。” “还是太颜姐姐明白事理。”慕容长鸿笑了起来,率先朝着古亭的方向走了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是各家的小姐公子们,各个脸上带着浅笑。 方媚儿和梅太颜没有立刻过去,只站在原地,双眸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那股毒意。 “那个该死的小贱人!”没了人,方媚儿立刻原形毕露,破口大骂。 梅太颜伸手,替她顺了顺气:“方姐姐,你也无须生气,她也只能嚣张这么一会儿,我就不信三殿下会要一个行为放荡的女子为妃。” “妹妹可是有什么好主意?”方媚儿双眸一亮,心领神会的把耳朵凑了过去。 梅太颜勾唇一笑,拿着帕子,半扶着她的肩,声音里带着一股阴寒:“一会儿,等大皇子来了” 方媚儿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点了点头,艳丽的脸上充满了狠意:“不过,三殿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这么护着那个贱女人,你”说到这里,她顿住了,只因梅太颜那张脸带着从未有过的扭曲,竟让人觉得从心底发寒。 梅太颜轻轻咳了一声,又笑了起来:“三殿下只不过是看在她是梅莲的女儿,你也知道,三殿下一直都对这些战场上的大将很是看重。” “嗯。”方媚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梅太颜的心中却是越来越烦,尤其是耳边的板子声渐渐的响过,她狠狠在的褶了一下柳眉,踱步走进院子里,就见自己的贴身丫鬟正趴在地上挨板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梅太颜不认为府里有谁敢给自己丫鬟板子吃。 初春眼里汪汪,说话间都是断断续续:“是二小姐,奴婢奉小姐的命令去叫二小姐,她却不知道为什么突地火了,叫人掌奴婢的嘴,还把奴婢送到了夫人这里受罚。” 梅开芍!! 梅太颜的脸上一阵青白,梅开芍那小贱人打的根本就是她的面子! “都给我住手!”她低低的吼了一声。 打板子的侍卫一顿。苏夫人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继续打,五十个板子还没够。” 梅太颜双眸里闪过了一丝错愕,母亲一向疼她,就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是母亲细心替她挑选好送来的,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她的丫鬟这般狠? 常年跟在苏夫人的身边的老嬷嬷踱步走过来,在梅太颜耳边说了些什么,她突地一愣,薄唇间吐出恨意:“竟有这种事。” “是。”老嬷嬷垂头,恭恭敬敬。 梅太颜眼睛也红了,狠狠的瞪了初春一眼,这些丫鬟们简直就和梅开芍那个小贱人一样的放浪,秋霜那个小贱蹄子竟敢勾引父亲,那这个初春以后是不是也会勾引她的夫君? “小姐?小姐,求求您,奴婢错了,你就让夫人饶了奴婢这一次!”初春的惨叫一声接一声的传过来。 梅太颜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把视线从她的身上收回来,再 也没有看一眼。 初春一愣,彻底陷入了绝望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尽心服侍的主子,竟在这种时候连眼神都不屑给她 身上的疼痛让她无助的挣扎,然而她的痛苦,却被关在了这深深的宅门之内。 梅太颜走到苏夫人身边,将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母亲,你放心,那个小贱丫头,一定不会好过!” “呵,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苏夫人薄唇间带了丝毒意,四平八稳:“你父亲一时贪图新鲜,这份新鲜维持不了多久,你且等着看,很快,她就会自食恶果” 第56章脚踏两船 梅太颜一笑,灿烂无比:“母亲的手段,女儿自然相信。就是那个梅开芍也太可恨了,初春做的不好,也该由我来处置,她算什么,拿我的丫鬟开刀。” “太颜。”苏夫人的双眸扫过爱女的脸:“这段时间,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至于梅开芍,那是咱们以后要对付的人。你要记住,你的未来非比寻常,别在这个时候犯了错,辜负我和你父亲的期望。和那些皇子们相处也要有距离,如今朝中形式不明,别冷落了哪位皇子,也别和哪位皇子走的太近。” 梅太颜懂苏夫人的意思,现在朝中分了两派,一派是支持大皇子的,一派是支持三皇子的,东宫之位却一直悬着,没个准信儿。 母亲这是在告诉她,让她再等等,等最后谁夺了储君之位,再偏向与谁。 可她也有私心,她希望夺得这个位子的人是慕容寒冰,手握权势的他一定比现在还要让人心动。 当然,如果最后胜的那个人不是慕容寒冰,而是大皇子慕容烨,那她自然会嫁给慕容烨。 所以,她才会故意拆散慕容烨和梅开芍。 她要两个都霸着,以防万一。 “母亲放心,太颜知道该如何做。”梅太颜扬唇笑笑,心计叵测。 苏夫人笑了,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不愧是娘的好女儿,母亲等着看你成凤成后的那一天。” “母亲”梅太颜撒娇似的靠在苏夫人肩上,眸光里充斥着对权势的渴望,哪里有半分在人前的羞涩 啪! 暖炉来的柴火发出清脆的响声。 慕容寒冰坐在贵妃椅上,修长的双腿微搭,长袖微浮,单手慵懒的撑着侧脸,冷眼看着梅开芍把茶水和糕点都推到了他面前。 “殿下的功夫是从哪里学的?”梅开芍笑完了一双波水丹凤眸:“招式真漂亮。” 小小的慕容如烟捧着茶水,还在疑惑这女人什么时候看过三哥练武。 要知道三哥是从来不会轻易出手的。 就听慕容寒冰的音质冷冽的说:“你看过我的招式?” “我能想象。”梅开芍一脸认真。 慕容如烟的小嘴巴抽了抽:这女人!对三哥有意思,也不是这么表达的!太假,太假了!一定会被三哥识破的!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家三哥竟心情不错的点了下头,而后声音淡淡:“本殿的功夫是由黑白二老教出来的。” 梅开芍听的兴致勃勃,在心底记住了,黑白二老,一听这名字就是很牛x的人,她一定要找到他们,来指点一下她的功夫! 聪明如慕容寒冰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双瞳里闪过了一丝光:“不过,你找不到他们。” “为什么?”梅开芍瞪眼,这家伙是在质疑她的能力?她最擅长的除了制造军火就是伪装追踪好不好! 慕容寒冰放下手中的茶盏,他的手指很修长也很漂亮,白皙如玉,像是能散发出淡淡的光:“因为他们”说到这里,他微微偏了下头。 梅开芍差不多全明白了,眸光一暗:“对不起,我不知道咳咳,那个,三殿下要不要多喝一碗茶。” 慕容如烟看的疑惑,梅开芍那个笨女人为什么要道歉,难道她以为黑白二老去了? 她圆溜溜的眼睛瞪了一下,刚要开口,却见她家三哥一个冰冷冷的目光射了过来。 那意思分明是在说,让她别多嘴。 慕容如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三哥是故意的,故意让梅开芍以为黑白二老已经去世了,怪不得他刚刚那样有意无意的顿住,根本就是要让人联想翩翩嘛 嗤嗤,她家三哥,真真是太狡猾,口味也太特殊了! 面对梅开芍的歉意,慕容寒冰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甚至还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 要知道,像他这样不食烟火的美男子叹气,是很有杀伤力的! 梅开芍本来就是外貌协会的,被他叹气叹得越发觉得自己刚刚不该说那个话题,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愧疚的又向前推了推那盘糕点。 慕容寒冰没有动,他一向不喜欢甜腻腻的东西,好看的眉头挑了一下:“你若想学武功,本殿闲来无事时,可以教教你。”梅开芍抬眸:“嗯?”冰冷冷的男人一旦变得体贴无比也是很恐怖的,他不会是对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你那是什么表情。”慕容寒冰声音冷冷,他说起话来更是贵气十足,威势凛凛,不愧是掌握重兵的宗室贵胄:“以为本殿对你有想法?” 梅开芍笑着摇头:“怎么会?”其实她比较想 冲过去,摇着三殿下的肩膀好好问,这男人是不是会读心术!! “明日来寒宫,先从扎马步开始学。”他皱眉看着她,表情浅浅。 “好。”梅开芍浅笑的应了下来,她刚好也需要个借口,离开梅府。如果是去寒宫的话,那她就有机会练一下晚上看到的那本武功秘籍了 梅开芍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殊不知慕容寒冰也有他的算计,两个人,各个都聪明慵懒到了极致,隐约间便多了些不知名的情愫。 慕容如烟打着小哈欠,时不时的偷看他们一眼,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 不一会儿,她就靠着梅开芍睡着了,梅开芍也困,她昨天晚上溜达了一整夜,回来也没睡,趁着人不在翻了翻书,现在见慕容如烟睡了,也就跟着闭上了双眼。 慕容寒冰抬起眸来的时候,就见两颗脑袋,一大一小在那有节奏的点着。 本来他是不在意的,可谁知大的那个,一偏头就把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慕容寒冰手指一顿,垂眸看着靠在他身上的那张倔强的小脸,薄唇撇了一下,却没有动。 暗影现身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微微有些诧异,却又很快的恢复了平静,压低了声音禀报:“殿下,大皇子来了,他这一次怕是” 慕容寒冰看了他一眼,而后伸手,指尖抵着梅开芍的额头上,声音冰冷:“既然醒了,就起来,还要在我身上懒到什么时候?” 梅开芍确实醒了,她睡觉一向浅,这是常年来养成的习惯,而且这男人靠着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 她笑了笑,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裙摆,就像没有看到暗影一样,踱步向外走:“殿下,我去给你们放哨,你们谈。” 放哨?暗影又一次的惊了,这梅家二小姐用词还真是 “继续说。”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袖,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坐像,却给人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 暗影垂眸:“吏部,兵部,大皇子拿下了吏部,现在想来拿下兵部。就是不知道梅乾丰会不会把梅家的兵权交给他。殿下,我们是不是该早做准备。” “不必。”慕容寒冰站起来,双眸冰寒,浮光浅浅:“梅乾丰手中并没有梅家的兵权,能支配梅家军的只有手持虎符的人才有资格。而且,呵,梅乾丰自作聪明的在我们这些皇子里选来选去,就足以说明他现在不想选边站。” 暗影的头又低了一下:“那我们要不要把梅乾丰争取过来?” “他?”慕容寒冰笑了一声,带出几分邪气:“墙头草还是拔掉的好” 梅开芍站在不远处,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多少有些不真切。 但就目前的局势而言,应该也差不多是皇子们在争夺储君,各用手段,没准以后她还能看一场“九龙夺珠”的戏码。 同一个地方站的久了,腿就有点发麻,伸手敲了敲,再一抬眸,就见慕容寒冰的影子挡在了自己的前面,浓眉像是皱了一下,然后伸手,把她拉了起来。 男人身上好闻的冷冽檀香,一下子就冲到了鼻腔间,梅开芍防不胜防,又看着他那双好看到连女人都嫉妒的手,略微有些不解。 洁癖的三殿下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他吗? 果然,他只是把她扶起来之后,就松手了,然后看向门外,浓眉皱了起来。 “三哥。”慕容长鸿脸上红红的,少年似白玉般的俊颜红的像是能滴出水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梅开芍一看他那神情就知道这个纯情的七殿下一定是误会了她和慕容寒冰,他刚刚只是扶了一下她,虽然时间长了一点,但是也不至于让人这么脸红心跳 算了,反正慕容寒冰那个男人一定会解释清楚的。 “你知道就好。”头顶上的声音很淡,却加着一丝玩味。 梅开芍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看着他,三殿下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很容易让人想歪啊! 慕容长鸿的脸上更红了,偏过头去重重的咳了一声:“大哥他们也来了,你你们还是等空闲了再亲热。” “嗯。”慕容寒冰慵懒懒的应了一声,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冰冷。 梅开芍嘴角抽了一下,你随便乱嗯什么啊,你听出他的话了吗,你就嗯!“那我们走。”慕容长鸿的年纪毕竟还小,红着一张俊脸,掀着帘子走了出去,一直到古亭里都没把头抬起来。 梅开芍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对这种事一向不在意 然而今日的梅府里却里十分热闹,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公子小姐们,像是全部都来了,裙摆瑶瑶,端坐在古亭里,正在茶作词,抚琴吟诗。 古亭外来来回回的都是服侍的下人,他们或立或走,有些人手里端着干果点心,有些则是弯腰点着熏香,从暖炉里添着木炭。 慕容烨就坐在那中央,裘袍加身,眉眼深邃,那双好看的眸子像是带波澜不惊,像是一滩幽深的古井,总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偶尔间才会落在谁的脸上,薄唇微扬。 坐在他身边的大家小姐们,显然是高兴又羞涩的,睫毛颤抖间向他传达着情意。 这幅场景是那么的熟悉。 因为在这之前的每一次,梅太颜都会故意让她看到这些,然后等着她发疯,从而讥笑她贬低她 第57章寻宝 曾经她是那么疯狂的喜欢过慕容烨。 为了能在吸引他的眼光,她甚至会去东屋朝着苏夫人要银子,也捡过梅太颜的衣服穿,她那时候已经被喂了药,脑经不正常,既然大家都喜欢梅太颜,他看着太颜的眸光也柔和,那如果她穿上梅太颜的衣服,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讨厌她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穿衣打扮是挨了多少抱怨和白眼才换来的,她没有母亲,更没有可以使唤的丫鬟,她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能让小时候的那个烨哥哥回来。 然而,每一次,她得到的只有他的厌恶。 还有那些公子哥儿们的嬉笑以及大家小姐们出口成章的嘲讽。 那个时候,她的未婚夫在做什么? 他在冷眼旁观,甚至会比那些人更过分,给她来一次狠的! 甚至,第一次,是他给了那些人玩耍她的机会。 因为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因为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梅家继承人,因为她的背后再也没有权利的支撑。 所以他早就觉得这段婚约成了束缚,他想尽了办法让她死心。 可那会儿,她是真的傻啊。 药物让她丧失了心智,或许是贪恋小时候那唯一的温暖,她以为他会保护她,才这么不顾一切的一次又一次的冲过去,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被他伤的遍体鳞伤。 那些一见到他就心动的大家小姐们可不知道,她们的命运根本不在月老手里,爱情只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所谓的爱情,需要权利和情势的支撑! 谁家的地位高,谁家手上的兵多,谁家更有权势,尊贵如慕容烨的男人就会属于谁。 其实这些个皇子们都一样,他们都是生于富贵,身世煊赫的,他们要女人坊间巷里什么样的没有?江南塞外多绝色会弄不到? 然而,他们为什么还要参加这些所谓赏灯实则相亲的节目。 他们真的是来看美人儿的? 并不是,他们看的是这些美人儿的姓氏背景。 他们挑的也不是共度一生的伴侣,而是影响他们仕途的助力。 所以那个时候慕容烨才会抛弃她。 因为她非但没有成为他的助力,还成为了挡在他眼前一块很碍眼的绊脚石 呵。 梅开芍垂眸,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的勾起了薄唇。 他以为她梅开芍是什么人,用的上的时候就好妹妹好妹妹的叫,用不上的时候就一脚踢开,甚至让她生不如死。 当年的梅家即便是没势了,也不会任由谁这么欺负! “开芍姐姐,你终于来了。”梅太颜笑的一脸甜美,嘴角荡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十分的无害温柔:“我还怕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来我这古亭了呢,往年你都来,我们少了你,也会不习惯的。”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的看着她,看着四周的人。 那样的笑意,凉薄,邪气,带着能够看破一切的凌厉。 不由的就会让人都想起他们历年来对她的捉弄,顿时有些无阻遁形,只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就连端着茶果盘子来回走动的丫鬟们也察觉到了那份无言的尴尬。 谁都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才的笑声也都断了,渐渐的,人们的脸色变得开始有些发白。 梅开芍满意的看着众人笑僵了的脸,举止优雅的坐在了石凳上,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自然是要来的,这些人我少说也都认识几年了,不来这么一趟,我自己都不习惯。”众人呵呵呵的一笑,彼此也没有开口,三两个人又凑到一块去,开始对饮作词。 当然这只是公子哥们的反应,而大部分女人,早已沉迷在突然出现在古亭里的慕容寒冰身上。 若不是三殿下俊美非凡到了一定地步,若不是气质卓然优雅到了一定境界,这些大家小姐们也不至于这般的失了仪态。 而引起这不小的波澜的家伙,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懒在了石凳上,时不时的会吹了吹手中滚烫的瓷杯。 他就坐在梅开芍的旁边,像是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这是他选定的皇妃。 梅太颜的脸色变了变,紧了下双手,才把那份波涛的怒意忍下去。 就连慕容烨的眸光变得也有些恍惚,最近这几天,他没有看到过她,也没少想起来,即便是想起来了,也是对自己无妄纠缠。 他短暂地想过与她见面的种种,不外乎是她吵吵闹闹, 死缠烂打还阴魂不散,对他无耻痴缠 却没想过她会因为一纸休书,收了之前所有的动作,甚至连说话看人都和之前不同了。 她平静地看着他,嘴角勾着嘲讽的弧。 那样的嘲讽他有些心里不安了起来。 她之前唱的那首曲子,和几天前她给自己的眼神。 慕容烨骤然发现,她再怎么令人生厌,长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 他从没想过她会脆弱, 他说过那么多伤她的话,做过那么多伤她的事,她都没皮没脸的忽略过去,纠缠得让他都发了狠, 才写了那一张休书,她太傻了,家中又失了权势。 他是堂堂大皇子,怎么能娶一个傻子进门。 偏偏她不懂,每次见她,他势必会跟着她一起被众人调笑。 他怎么受的了这股鸟气! 他是大湟王朝的皇子,以后势必会成为这主宰天下的王,她无疑是他身上唯一的污点。 朝中有权有势的大臣们不计其数,偏偏他却被她粘了上。 怎么想怎么都不甘。 他才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可现在的她,竟让他觉得陌生,陌生的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既然三哥来了,咱们就开始?”慕容长鸿开口打破这诡异的气氛,眸光中带着笑意,一派的风流倜傥。 方媚儿一笑,眼波撩人:“这次是出什么题?每一年都玩一样的猜灯谜,都没有新意了。” 慕容长鸿点头,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暖炉捧在掌心里:“方姐姐是有什么好的提议?” “我听说这梅府里藏着不少宝贝。”方媚儿双眸一转,晶晶亮亮:“不如我们来个寻宝大赛?两人一组如何?” 慕容长鸿吊儿郎当一笑,玩心大起:“这个玩法倒稀奇。” “不妥。”四皇子坐在慕容烨身边,脸上略微带着犹豫的看了他一眼。 慕容烨声音挺上去很低沉,质感十足:“什么宝贝?” “我听说啊。”方媚儿神秘兮兮的一笑:“当年姓梅的那个妒” 说到这里,她一顿,只见梅开芍正看着她,眸光如寒刀,寸寸刺骨:“方妹妹,怎么不说了?嗯?” 方媚儿被她的眼神看的心底发毛,只强撑着冷笑了一声:“我只是在想该如何说。” “那你可要想好了,别说错了话,失了你方家小姐的身份。”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将茶杯放在石凳上,嘴角上带着残酷的笑意。方媚儿不比梅太颜,她性子本就火辣,说话大大咧咧,在京城圈也是出了名的。 但人们不会因为这一点不喜欢她,反而会称赞她是侠女性子,这就是身为宰相之女的好处。 以前,她就当着梅开芍的面,骂梅莲是个妒妇。 那时候大家都跟着哄笑。 梅开芍傻的厉害,顶多就是气的两眼通红,抱着头往她身上撞。 那就更给了她欺负她的机会,以她的武气,随随便便出一拳,就能让梅开芍那个傻子抱着肚子在地上躺一天。 方媚儿自然知道如今的情势已经全然不同了,这个傻子恢复了智商,手段还阴险的很。 她不小心应付着,最后倒会让别人看她的笑话。 “开芍姐姐,你这话说可说重了,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妹妹我就是想告诉大家,梅莲梅将军曾在这梅府里留下一个宝贝。”方媚儿笑着,淡淡的撇了梅开芍一眼:“开芍姐姐放心,我们只是图个乐子,不会真的把那宝贝拿走。” 这话无非是在说梅开芍小气,大家小姐们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双眸里带出小小的轻视。 谁人不知,现在的梅家已经不同当年了,能有什么宝贝。 梅莲早在活着的时候就失了势。 一个女人即便是有打遍天下的气势又如何。 男人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男人婆,而是软言细语的美娇娘。 那宝贝指不定有没有呢。 慕容烨没有说话,只坐在那里,隐在长袖下的双手,因为“梅莲曾在这梅府里留下一个宝贝”这句话,微微的攥紧。 四皇子眸低也划出过一丝诧异,回过头来,又是看了慕容烨一眼。 那个宝贝难道就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慕容长鸿一身红衣,邪气洒脱到了极点:“我们来寻宝!我要和三哥在一组。” “我才要和三哥在一组。”九公主慕容如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了,小小的身子从古亭外跑了过来,狠狠的瞪了慕容长鸿一眼:“你一个大男人别总和我抢三哥。” 慕容长鸿一直和慕容如烟都不对头,仔细算算两个人也差不了几岁,可惜慕容如烟 个头小,本来就年龄不大,看上去就跟个小不点似的。 慕容长鸿把手按在她的小脑袋上:“这是大人的游戏,懂?” “你自己还不是个小魔王!”慕容如烟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个七哥,伸着小短腿,在那踹啊踹的。 慕容长鸿这个气啊,又不能打她,浓眉狠狠的皱了起来。 梅太颜适时的走过来:“呵呵,九公主,七殿下,你们别吵,为了公平起见,我们抽签如何?因为苑子里大,也不知道那宝贝会藏在哪里,如果是女子和女子一组的话,肯定会多有不便。每位皇子带一家小姐,可好?” 第58章陪她喝茶 “这个法子好。”方媚儿立即附议,朝着其余三家小姐看了一眼:“各位姐姐觉得如何?” 那些个小姐早就巴不得能和皇子们单独相处相处了,这样的提议简直就是戳进了她们的心窝里,她们又怎么会反对,各个娇羞浅笑着,红了脸颊。 四皇子看了,一阵心痒,也摆着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同意道:“法子确实不错。” “那我们就开始。”方媚儿兴致颇高的让丫鬟取来纸币,然后先写上皇子们的名字,拿到梅太颜面前:“太颜妹妹先抽。” 梅太颜看了一眼她的朝着左边微撇的嘴,芊芊食指捏着长袖,抽出了一张白纸。 接下来,各家小姐也都抽了签,抽到写着哪位皇子名字的纸条,便和哪位皇子为一组。 最后剩下梅开芍的时候,她嘴里叼着茶杯,挑着柳眉邪气一笑,纸张上写的不是别人的名字,正是大皇子慕容烨。 梅开芍手指撑着下巴,慢慢的摩挲了一会儿就见梅太颜走到了她旁边,朝着她身侧的男人,羞涩展笑:“三殿下,太颜和您是一组。” 原来如此 梅开芍莞尔,这梅太颜还真是为了得到某人的注意,无所不用其手段。 慕容寒冰看了梅太颜一眼,好看狭长的桃花眸里,没有半点的波澜,沉静的如同深邃古井,带着温雅的笑。 接着,他开口了。 语气淡淡:“我不参加。” 梅太颜一愣: 梅开芍却是一口茶水差点呛到嗓子里,果真是绝世无双的三皇子,现在这种情况,真的是没有什么比“我不参加”这四个字更酷的了! 梅太颜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一张绝美的小脸煞白煞白。 “三哥一向不爱动。”慕容长鸿笑着插嘴进来,邪魅不已的打着圆场:“他这个人就是懒的。三哥,你是不是又困了?” 慕容寒冰撑着下巴,懒懒的应了一个嗯字。 梅太颜的脸色这才恢复了过来,笑的大方得体:“既然如此,那太颜就在这里坐着罢,姐姐门各自去找,到时候找到了宝贝,也不要忘了太颜。” 各家小姐们含笑点头,有些甚至亲昵的捏了捏她的手,才跟着皇子们走出了古亭。 梅开芍看的一阵感悟,同样都是追男人。 之前她追大皇子的时候,这些大家闺秀们说她什么的都有。 花痴,狗皮膏药,还有不要脸的小贱人。 怎么一到了梅太颜的身上,这些就不存在了? 难道是之前,她追人的方式太直接太爷们,不懂得手段算计的原因? 梅开芍好笑的摇了摇头,指间帅气的来回转换着那张纸,不过宝贝,她倒是很感兴趣。 与其说是感兴趣,倒不如说她不能让别人发现莲院里的书房。 她知道慕容烨这个人的聪明,早早在小时候晨读之时,他便能背出其他皇子学不会的诗词。 若是让他到了书房,估计不出一天,他就能把里面的玄机看出来。 梅开芍这时候唯一庆幸的是那个危险的男人不参加。 到现在为止,她还看不透那个浑身慵懒看似漫不经心的三殿下。 这人若是能被看透,多阴险的都不怕。 怕的就是藏的太深,又藏的太自然 慕容寒冰无疑就属于这一种人,他高贵清冷,奢华低调,行事却往往出人意料,连脾气都叫人捉摸不定。 史书上曾提起,至高的帝皇,是不会让人看出他的喜怒哀乐的。你认为他会生气的时候,他却给你一个慵懒邪气的笑。 你认为他心情正好的时候,他却不发一言,威而不怒。 在这一点上,慕容寒冰真真是十分符合。 然而慕容烨也不差,善于经营朝中的关系。 所以,局面才会这般的波涛暗涌 梅开芍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局面,最后浅笑的站起了身,踱步朝着慕容烨走了过去。 慕容烨深邃的眉眼,因为她的到来,微微有了变化。 还未走远的小姐和皇子们,看到这一幕,不由的惊呼出了声:“她选的是大皇子?” 方媚儿却是一笑,带着凉薄的捉弄:“那岂不是正合开芍姐姐的意,在这之前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和大皇子共同合作过。” “确实。”其他小姐们也笑了起来:“真是造化啊。” 四皇子冷哼了一声:“就怕她不知好歹,再粘上去。” “还真没准” 人们越走越远,声音却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古亭这边。 梅开芍一脸的浅笑,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嘴角半弯,或许慕容烨会放弃这场寻宝,毕竟他应该不想和她在一组才对。 那就省她顾忌书房的事情了。 谁知慕容烨只是接过了她手中的纸,神色冷然的向前跨了一步,言语中没有半点的温度:“走。” 梅开芍也不拒绝,踱步跟上。 慕容寒冰就坐在石凳上,冷眼看着这一幕,攥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紧,嘴角上勾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优雅无比。 可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那深邃的双眸很慢很慢的结成了一层冰霜。 藏在别处的暗影,身子骤然一僵。 殿下他生气了? 见众人走了,梅太颜单手执起茶壶来,朝着慕容寒冰的瓷杯里斟了一杯清茶,笑意柔柔:“殿下,您喝茶” 慕容寒冰技巧性的避开她的手,随即站了起来,眼光微绽,像是结了冰霜一般刺目的亮。 “暗二。” 暗影从树丛中掠过,恭敬的跪在慕容寒冰身前,一脸的面无表情:“属下在。” 慕容寒冰忽的一笑,冰寒中透着淡淡的邪气:“陪梅小姐喝会茶,本殿乏了。” 他陪? 暗二只觉得自己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面瘫模样,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是,殿下。” 梅太颜已经愣住了,手指按在石桌上,看着男人高贵挺拔的背影,涂着丹红的指尖狠狠的划过桌面,划出了一道又一道尖锐刺耳的声响! 他竟然留一个暗卫陪她喝茶! 让天下人知道了,岂不会耻笑死她! 暗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也觉得他家主子做事太狠,让他陪一个官家小姐喝茶? 这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做法。 按照以往的殿下,即便是不喜欢对方,也会懒着声音意思一下。 可如今,他竟决绝的这般彻底。难道,今天主子的心情很不好? 暗二还在疑惑。 暗一却真真的感觉到他家殿下生气了,只恭敬的跟在慕容寒冰的身后,声音沉沉:“殿下,属下怀疑大皇子也在找虎符,否则刚刚他应该不会答应和梅小姐去寻什么宝贝。梅将军留下的那个宝贝,应该就是虎符。” 慕容寒冰不发一言的向前走着,步伐不紧不慢,淡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刚毅的直线,他冷笑了一声:“虎符如果那么好找到,梅乾丰岂会没有得到。梅家的东西,只传给梅家血脉,梅莲的聪慧,虽不屑女子之间的算计,却不可能不给梅家留着后路。” “殿下的意思是说,那虎符在梅小姐手上?”暗一双目微亮,突的就明白了:“所以殿下才会选梅小姐为妃?” 慕容寒冰没有回答,只一双狭长的桃花眸盯着身后的冬梅,声音冷漠的下命令:“七弟,你要在那里躲到什么时候?” “咳咳。”一身红衣的慕容长鸿从树干后面出来,脸上是不改的邪笑:“我怎么知道三哥会和暗一突然说起这种秘密的事情来,就随便听听咯。” 慕容寒冰单手插进裘毛风衣里,一脸的漫不经心的纠正他:“是偷听。” 慕容长鸿撇了下嘴巴,踱步走过去:“三哥,你选那个梅开芍,真的是为了虎符?” 慕容寒冰神色淡淡,只笑了一下,带了几分的玩味。 “你还是别选她了,选太颜姐姐。”慕容长鸿试着提意见,圆溜溜的眸子发亮:“太颜姐姐也能给你带来权势,最重要的是太颜姐姐她很喜欢你。” 慕容寒冰懒懒的掀开眼皮,像是不感任何兴趣:“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你没有喜欢的人。”慕容长鸿长叹了一口气,看看天,再看看地,一副入骨相思你不知的淫贱模样。 慕容寒冰懒得看他,收回眸光来,朝着刚刚梅开芍离开的方向踱步走了过去。 慕容长鸿咦了一声,然后回过头来,大步的跟上他,俊美青春的脸上带着一抹忧愁:“我就是觉得那个梅开芍太可怜了,以前我也总是欺负她,可仔细想想,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只不过是梅将军死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慕容寒冰顿了一下步子。 慕容长鸿抓住了机会,继续说道:“三哥,你想争权肯定有的是办法,也不至于惦记她那张虎符。你看,她从小就喜欢大哥,现在她又不傻了,没准大哥真能看上她,嫁给大哥的话,她也不至于那么可怜。” “你的意思是”慕容寒冰侧过头来,刀刻般分明的线条上,带着从来都未曾有过的冰冷,却又是很用力的笑着,笑的人心里发寒:“她嫁给我,很可怜?” 慕容长鸿 一愣,摇了一下头,怕他家三哥看不到,又摇了第二下,使劲儿的摇:“怎么会!京城里的小姐们都想嫁给三哥。我的意思是她从小的愿望不就是嫁给大哥吗?反正三哥你又不喜欢她,干脆就” 第59章一箭双雕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慕容寒冰双眸彻底冰了下去,也不知道慕容长鸿哪句话惹到了他,他目光寒过来:“倒是你,也该收收心,好好听父皇的话,选个妃子。” “哎?”慕容长鸿一听这话,急了:“三哥,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不赞成这么快就完婚吗?你不是一直和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抵抗父皇的逼婚吗?你不能这么立场不坚定!” 慕容寒冰冷冷的看着他拽着自己手臂的手,语气淡淡:“松开。” “三哥!”慕容长鸿一脸的懊恼,却又不敢真一直拽着慕容寒冰,他怕会被他的无影腿踹飞 不过,他到底是说错了什么,竟惹的一向从来都未曾和他发过脾气的三哥,这么恼他? 暗一看着被甩在身后的慕容长鸿,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眼底划过一丝同情,这七殿下平日里聪明,怎么偏偏到了关节时刻就笨了呢,那虎符是随随便便就能让的吗。 慕容寒冰好似看透了他的想法,冷冷的笑了一声,心道:你也聪明不到哪去! 还没出冬的京城,天气格外的冷,北风呼啸而过,盛开着的雪梅随之摇摆。 梅开芍穿着大红的裘毛披风,走路的样子慵慵懒懒,手上暖着一个小手炉,漫不经心的打着哈欠。 慕容烨深邃的眸,刀刻般的五官,没有一丝的变化,只神色冷冷的往前走。 梅开芍说慕容烨聪明,确实有道理。 他哪里都没有去,步伐坚定地踏进了梅莲曾经住的苑子。 这个苑子里,挖了一条湖水,湖里栽种着许多莲藕,一到夏天便会有大片大片的莲梅长出来,盛开出朵朵傲放的白莲。 走进熟悉的苑子,慕容烨一时之间有些恍惚,那个时候他还小,也不过是十岁,而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个女子更小,比他小了整整六岁,连走路都走不安稳,粉嫩粉嫩的叫着他烨哥哥,像个糯米团子,可爱俏皮的很。 他还记得她喜欢揪着他的衣角,而他也喜欢被她跟,甚至还对她说过:以后,那你只能这么跟着我! 她昂着小脸,天真的问他为什么。 他的占有欲作祟,弯腰捏住她的:因为你是我的妃,我一个人的妃。 那一瞬间,她笑了,灿烂的像是阳光,扯着一排透亮的小白牙,重重的点着她那颗小脑袋:我以后只跟着烨哥哥,不跟着别人!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兵权天下的梅家会堕落的这么快。 童言终究是戏言 慕容烨转过头去,看着她平静到没有波澜的脸,手指有些发僵,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竟会脱口而出:“这些年来,你过的好吗?” 梅开芍褶了一下柳眉,忽的笑了,带着几分嘲弄:“殿下,开芍这些年来过的好与不好,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慕容烨身形一震,他确实比任何人都清楚,有时候那些人欺负嘲笑她,也都是因为他。 他只是想让她别再那么死死地缠着他,偏偏她不肯听,他也只能用些手段 梅开芍才没兴趣知道这个渣男在想什么,她清楚的明白这幅躯壳对慕容烨还有留恋,因为儿时的记忆太深刻了,当她和他一起走进这个院子的时候,眼前浮现的都是两个人两小无猜的亲密。 他与她曾经是京城里公认的金童女玉。 朝中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梅开芍是他慕容烨的妃。 他告诉自己,没有关系,有烨哥哥在。 他还告诉自己,以后你只需跟着我一个人。 梅开芍照做了,傻傻的执拗的跟着他,傻到沦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柄。 而他并没有成为她的支撑,反而被时光磨成了一把利剑,从她背后执刀而入,杀得她片甲不留。 如果说当初是他把她抱到了山顶,承诺给她最美好的风景。 那如今,他一个撒手,让她摔得头皮血流。 梅开芍眉眼间带出深深的不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梅开芍余情未了! 慕容烨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当他看到她脸上的神色时,又觉得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说什么都没有用。他知道她对他是真心的,可他绝对不能迎娶一个对自己没有帮助的孤女。慕容烨铁下心来,向前跨了一大步,朝着记忆中的书房走了过去。 梅开芍柳眉微皱,本来不想搭理他的心思,却转了个弯,声音平平的开口道:“殿下可记得,我母亲最爱在莲池里撑船?” 慕容烨当然记得,那时候他比梅开芍要大,虽是十岁的年纪,却是生 在帝皇家,早早就懂得了识断字,记忆超群。 “要不,我们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梅开芍提议着,而后转身,朝着池塘走了过去。 慕容烨也转换了方向,深邃的黑眸里闪过了一丝光芒。 梅开芍自然是没有放过那道光芒,越是这样,她越是要把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保护好,不让任何人发现。 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把大皇子的注意力引到了池塘上面之后,神色重新变得慵懒了起来。 慕容烨却着的仔细,虽然他没有弯腰也没有低头,但是看他那双犀利的眸子和手指一寸寸的划过木舟,便知道他对“宝贝”很在意。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安静的站在船头。 两人乘着一方扁舟,远远望过去,竟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错觉。 烈烈长空下,湖水虽然没冻上,却泛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慕容烨一身锦衣玉袍,黑眉黑发,俊美非凡。 梅开芍就站在那小船中央与他离得极近。 两个人,一个抬眸,一个低头,远远的看上去竟然有些对眼的味道 踱步走进莲苑的慕容寒冰,略微掀了一下眼皮,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划过指间带着的扣戒,却是能切割宝石的尖锐。 一双眼睛仿佛见不到底的深渊,禁欲系的一丝不苟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身上是有一种慵懒中透著颓废的清冷气质,犹如尘封已久的冰雪 随后而来的众家小姐们也看到了这番景象。 方媚儿笑意浓浓:“我说什么了,开芍姐姐肯定满意这样的安排。” “你们猜猜她会和大皇子说些什么?”她转过头去,眉眼带笑。 大家小姐们各个拿着帕子掩唇低笑,其中不乏有几分嘲讽之意。 四皇子冷哼了一声:“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想让大哥点她为妃,她对大哥余情未了也就罢了,还非要表现出来,本皇子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脸皮厚到能拿城墙门来量了。” 此时,梅太颜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慕容寒冰,轻轻一笑:“你们别这么说,姐姐她是真心喜欢大皇子,只不过现在这种时候,也不太适合再提什么。” 众人顿悟,觉得失了口,纷纷住了嘴。 慕容寒冰还在原来的地方站着,周遭的议论让他拧了下眉,冷冷的风打在身上,手指有些冰凉。 耳边又响起了慕容长鸿的声音:“三哥,你想争权肯定有的是办法,也不至于惦记她那张虎符。你看,她从小就喜欢大哥,现在她又不傻了,没准大哥真能看上她,嫁给大哥的话,她也不至于那么可怜。” 她从小就喜欢大哥 呵。 慕容寒冰冷冷的勾了勾薄唇,像是漫不经心,一只手松了松衣领,另一手慵懒的垂在身侧,眸色里溢出一丝泼墨般的寒光,看上去倒像是在笑。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并不是在笑,而是 “三哥”了解他的慕容长鸿,手脚有些发僵,三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大的火气?他可是一直乖乖站在这里,没有说话啊! 梅太颜也观察着慕容寒冰的神情,朝着方媚儿使了个眼色。 方媚儿笑意款款:“瞧,开芍姐姐笑的多开心,我都不忍心去打扰她和大皇子。” “媚儿。”四皇子看了她一眼,言语中带着警告:“大哥天生尊贵,断然不会再和梅开芍这样的女子有什么牵连,你不要在说了。” 方媚儿咬了咬薄唇,似是在为难:“我只是想让三殿下看清楚她的面貌,这女人从小就没廉耻心,现在明明和三殿下有了婚约,却还和大殿下走的这么近,她这分明是脚踩两条船” “媚儿!”四皇子低声呵了一句。方媚儿懂得见好就收,性子刚烈的她也故作惊慌的住了嘴。 只不过那一瞬间,慕容长鸿觉得四周的空气更冷了,像是冻成了冰霜一般,寒到了骨头里。 梅太颜十分满意现在这种情形,朝着那边轻轻的喊了一声:“开芍姐姐,你还是快点上来。” 听到这边的响动,梅开芍回眸,接着柳眉微皱,看了看和自己近在咫尺的慕容烨。 忽的一笑。 早在刚刚,她就知道了梅太颜的心思。 方媚儿突如其来的提议不可能会那么简单。 而且那时候她的态度很急切,急切的有些反常。 她们这么做,为的就是到她和慕容烨在一起。 更为了让众家小姐们看看,她是如何的“水性杨花。” 她知道,却还是踩了进来,全面配合她们的计谋。 不仅仅是为了要阻止慕容烨发现书房,更多她也想能让慕 容寒冰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取消婚约。 这样做,似乎对慕容寒冰不太公平,但是她真的不想嫁进皇宫。 而且慕容寒冰也应该不想娶她,按照现在朝中的局势谁都不愿意娶她,娶了她就等于在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 除非那个人真的不想做皇帝。 可是慕容寒冰那样的人,有着天生的帝王之相,又擅长行军打仗。 这样的一个男子,心中能不装着家国天下吗? 梅开芍一分析,又觉得解除婚约对谁都好,就意思下的配合了一下梅太颜的诡计 第60章恩将仇报 “怎么?开芍姐姐不会是舍不得上来了?”方媚儿轻轻的笑着,那上扬的嘴角写满了得意。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她虽然想要配合她们的诡计,但是她实在不想看到方媚儿这幅奸计得逞的嘴脸,那会让她很,不,爽! “媚儿姐姐,你别在说开芍姐姐了,让她难做人。”梅太颜像是十分为难的样子,仙女般的俏脸上写着迟疑,看了看梅开芍,再看看慕容寒冰:“万一三殿下误会了怎么办?” 方媚儿伸手拉住梅太颜:“妹妹,也不是姐姐说你,你就是替别人着想的太多,才会让某些人肆无忌惮。她自己不知廉耻,还怕谁误会了不成?” 梅开芍静静的听着,勾唇冷笑:“方小姐,我似乎之前就说过,说什么话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这玩法是你和太颜妹妹定的,我不巧抽了签,才和大皇子一同来寻宝。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让你骂我不知廉耻?”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纸条上做手脚,你那么喜欢大殿下,难免会一时鬼迷心窍。开芍姐姐,你这是何苦呢?这么多年来,你对大皇子如何,我们都看在眼里。如今就算你想要和大皇子相处,我们也说不得什么,可你是有婚约之人,在这样用手段,不觉得会对不起你的未婚夫吗?”方媚儿说的一脸正义凛然,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 梅开芍双手环胸,声音淡淡却具有穿透力:“纸条是你和太颜一同写的,我要如何做手段?说起做手段来,你们写纸条的人比较容易,不是吗?”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戳方媚儿的软肋。 她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后舔了下干涩的唇:“你” “之前的种种,我不想解释。”梅开芍踱步,从木船上走下来,长袖如翼,猎猎生风:“可不解释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会承认,大家都知道我前段时间脑子坏了,平时傻傻呆呆,有些事情呢,自己还不清楚它的来龙去脉,就被当成了凶手。我傻,只能承受这些不白之冤。当然,大家似乎也真的以为那是我活该。可如今,我不傻了。”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语气冰寒,眸如冷刀:“方媚儿,你这么三番四次的陷害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方媚儿一震,眼睛瞪的滚圆。 梅开芍笑了:“你以为我真的看不穿你那些把戏?既然你非要做到这种地步,那我也无需在客气,各位小姐,你们可以看看自己的纸张的背面是不是有折叠过的痕迹。” 小姐们下意识的垂头,确实有 梅开芍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起来:“然而没有折叠痕迹的,只有我和太颜妹妹。” 说着,她举手把纸张亮出来:“大家都知道,在此之前我根本没有碰过这些纸张,自然是不会搞什么折叠印记出来。太颜妹妹是第一个抽的,她那个被故意的放在了最上面。这期间,接触过纸张的人只有方媚儿,是她分给大家的,只有她能在这上面做手脚。” “你胡”方媚儿气的口不择拦,想要阻止梅开芍接下来要说的话。 梅开芍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言语简练的打断她,凌厉冰寒:“方媚儿,你千方百计的把写着大皇子名字的纸张送进我手里,然后再来说我不知廉耻,真是好高超的手段!” “我没”方媚儿张了张薄唇,还未辩解。 梅开芍再次开口:“或者你想说你没有,你这样做只不过是听太颜妹妹的哀求,想要把她和三殿下送成一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能理解。不过方妹妹,你可别忘了,三殿下是我的未婚夫,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太心急了?到底是哪一种,要让你用这种手段?方妹妹,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此话一出口,不仅仅是方媚儿,就连梅太颜的脸色都变了,一张如花般的小脸彻底失去了原有的血色,即便是再浓厚的胭脂都掩盖不住那抹苍白。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说着说着会扯到她身上来。 在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她对三殿下有好感。 可知道归知道,那都是放在暗面上的事,从来都没拿到过明面上说过。 一个懂得礼仪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倒贴男子? 怎么又能去耍手段? 这些都是被圈子里的人所不认可的。 所以,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大家知道纸条的事和她有关! 方媚儿也无话可说,她现在进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如何回答都不对。 气氛一刹那陷进了僵局。 众皇子和大家小姐们似乎都在等一个答案。 梅开芍淡淡的笑着,她想过了这一次,应该可以让这些当年耻笑与她的人闭嘴了! “一场游戏,何必认真。”沉稳华丽的语调打断了这段宁静。 梅开芍回眸,只见慕容烨神情淡淡的站在她的身后,眸光落在方媚儿和梅太颜的身上,而后挪开,不露神色的维护:“这是个新玩法,宣纸易折,想必方小姐也没有留意过。” “是啊是啊。”方媚儿知道慕容烨这是在给她台阶下,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故作豪迈:“我这人一向随性惯了,还真没有注意到那些纸,哪个是平的哪个被折过,开芍妹妹可不要凭借自己的猜测误会与我。” 梅太颜也配合的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双美目里盈出了淡淡的水光。皇子小姐们也跟着笑了起来:“媚儿,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再不改可要害死你自己。” 慕容烨发话,大家自然会听。 这就是上流人群之间的关系。 一件事,真相如何好像并不重要似的。 慕容烨为了巩固自己的实权,所以选择维护方媚儿,维护梅太颜,而抛弃她。 这些个皇子小姐们也不笨,装糊涂和选边站是他们最擅长不过的 仔细看来,也不过是她一个人在战斗。 可梅开芍抬眸,绝世的风华:“方妹妹好一句误会,方妹妹误会不得,难道我梅开芍就活该被你三番四次的误会?我姓梅,梅家子孙,世世代代护国安邦,你们谁家没受过梅家的恩惠,现在梅家是败落了,你们拿我做笑,寻我开心,可我告诉你们,总有一天,梅家能重新站起来!” 众人一呆。 笑着的唇缓缓的僵硬在了原地。 他们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梅开芍的话似乎是掀开了他们内心深处最肮脏的耻辱心。 他们确实是受过梅家的恩泽,尤其是当年梅莲手拿虎府,率领暗卫精骑三千直入敌方阵营,才将他们几家人救回了京城,包括当初小小年纪的三殿下也在那一场浩劫中幸免于难。 可也是这样的恩情,让他们觉得好像事事都不如梅家,做什么想什么,都梅家的脸色。 所以当梅家败落之后,他们都不由自主的想要欺负梅开芍。 那样的欺辱能给他们带来前所未有的快乐。 把梅家的掌上明珠踩在脚下的感觉很舒服。 “呵呵。”梅开芍看人看的多,岂会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想法,勾起薄唇来,淡淡的笑着,嘲讽中带着几分了然:“有时候人真不应该拼了命去保护谁,说不定有一天就会大恩成仇。” 话说到这个份上,苑子里的气氛更尴尬了。 皇子小姐们的脸色都变得十分不好看,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脸上带了气氛。 “开芍太武断了?” “对啊,你把我们向家看成是什么人了?” “梅家的恩情我们一直都记的,不过有些人也真是够了,给了别人一点点的恩情,就要天天来说” 场面越演越烈,这些人无非就是看着梅莲死了,梅开芍是个无权无势,爹爹不疼的孤女,才会大方言词。 而且,他们如果再不反驳的话,没准就会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要知道,在京城里,你要有权有钱更重要的是还有名! 他们跌不起这个面子,任由一个孤女欺上头来。 再说了,大皇子的话早就放在这里了,是她自己不知好歹! “梅开芍,没想到你竟如此想我们?你这分明是在污蔑我等的人格,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你是不是该向我们说句对不起?” “对啊,我家当初可是为了感激梅将军向梅府送了不少银子呢,我还以为这件事就算完了,没想到如今说起来,竟落了个大恩成仇。梅小姐,我们可担当不起这四个字,说错了话就要道歉,做人别太过分。” 讨伐声一波接着一波,梅太颜也走过来,左右为难的模样:“开芍姐姐,你就服个软,姐妹们是不会同你计较的。” 梅开芍薄唇半弯,嘲讽的笑了起来,刚想开口 “你们想要听对不起?”一直未曾说话的慕容寒冰踱步走了过来,修长的双腿笔直的帅气,一手随意的垂在身侧,一手插在风衣似的裘毛外套里,漫不经心的看着众人,脚边是白茫茫的冷雾,气场强大的宛如古时的神抵。 他朝着身侧的大家小姐们一笑,勾出阵阵的冰寒:“要不要本殿亲口说?嗯?” “三,三殿下”众人僵住了,结结巴巴的垂下了双眸,他们以为在他看到梅开芍和大皇子在一起以后,肯定会不插手此事,才敢如此大胆。 毕竟三皇子的性子清冷,一般的事情,他从不会插手。 而且他最讨厌的就是行为不检点的女子。 不是应该和他们站在一起声讨那个梅开芍吗? 可 听他的语气 第61章起不来 大家闺秀们略微抬起眸,偷瞄着那张俊美非凡,有棱有角却又似笑非笑的俊脸,一时拿不定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在开玩笑? 有哪个皇子会向臣女们道歉的,这分明是个玩笑 “方家,向家,孙家。”慕容寒冰眸光酝着一层浓浓的雾气,冰的四周的温度都随之跌到了谷底:“本殿记住了,呵” 小姐们听的浑身哆嗦。 朝中内外,没人不知道三殿下虽为人慵懒,不理琐事,优雅衿贵,从不轻言教训谁。 可他的脾气却是皇子中最难琢磨的。 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手段极致的狠辣。 现在他一一指出了她们的姓氏,绝对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无害。 虽然他还在笑,俊美优雅,就连嘴角的弧度都像是计算好了一般,牙齿皓白,薄唇带光,似暖非寒。 但众人还是感觉到一阵从心深处涌出来的恐惧。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慕容寒冰看向站在那中央的梅开芍,言语淡淡。 梅开芍看着朝自己伸出来的手,多少有些疑惑,她以为经过刚刚的事,他肯定不会再认她这个皇妃,更别说替她出头了,他们故人最看中不就是名誉。难道天下无双的三殿下已经思想开放到如此地步了? 嗯!有可能! 这男人一向与众不同。 “一会再收拾你。”他把她拉过来,声音低低的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 梅开芍抬眸,小脸上带着迷茫,他说什么?收拾她? 她发现她越来越看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 慕容寒冰不理她的目光,双眸平淡,黑色的长袍微动,旁若无人的牵着她的手,走离了莲苑。 梅开芍觉得气氛有点奇怪,只把眸光放在他握着她的手上,薄唇微扬:“谢谢三殿下出手相救。” 慕容寒冰顿了下脚步,回眸看着她,漂亮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带了些淡淡的琥珀色。 “十日后,我们完婚?” 他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询问。 但聪明的人都会听出来,他这是在通知,霸道冰冷的通知。 梅开芍僵了下手指,轻轻的咳了一声:“三殿下不再考虑一下?” “你想考虑?”慕容寒冰挑着好看的眉头,嘴角的笑带着嘲弄。 梅开芍绞尽脑汁,轻声解释:“不是,我是怕日后三殿下后悔,正如你所看到的的琴棋书画我没有一样是精通的,在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才女不计其数。我是怕自己这么笨,会影响三殿下的名誉。” “你还知道自己笨。”慕容寒冰声音冷冷的打断她。 梅开芍被他这几个字弄的思绪都乱了,是人都能听出来,她那个笨字只不过是借口! 借口懂不懂! 什么叫“你还知道自己笨”? 这个三殿下! 算了,她原谅他这一次。 “总之,三殿下要不试着选选别人。”梅开芍想了想说:“你看你娶个皇妃又不是来显示自己多能干的,而是要找一个人来帮助您,我实在是帮不上您任何忙。” 慕容寒冰一笑,有点冬雪初融的意思:“本殿娶皇妃就是来显示自己很能干,她们都太好,在一起会有压力,也可惜。你这么笨,刚好。”梅开芍呆了,她似乎能听到自己脸皮龟裂的声响。 这个三殿下到底还能不能玩了! 他不是清心寡欲,不在乎世人的称赞么? 怎么到了现在娶个妻子都要以衬托自己为目标? 虚荣,太虚荣!! 这也就算了,他干嘛还要人身攻击她! “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慕容寒冰略微的抬了抬下巴,线条明亮帅气,带着与生俱来的衿贵。 梅开芍摇头,很显然在他面前是讲不通了,她应该多想想其他办法来避免这场婚约。 “很好,不过”慕容寒冰伸手一转,直接把她困在了墙壁上, 他那张俊脸离的很近,两个人的呼吸都似乎纠缠在一起:“我有问题。” 他的手指很漂亮,即便是做这样的动作,也丝毫不影响那份优雅,随着他嘴里吐出来的字,那指尖从她的手腕移到了脖颈,再从脖颈移到了下巴,轻而易举的捏住:“既然看穿了那些人的把戏?为什么还要故意上当?梅开芍,收起你的聪明,别在本殿面前使花招。懂了么?” 肌肤传来的冰冷让梅开芍有些头皮发麻,她偏了下头,想 要避开这份危险的亲昵。 胸膛起伏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一样 这个男人果然如同她想的一样,聪明阴狠到了极致。 虽然他现在处处都在帮着她。 可是,她不保证以后,他会不会变卦。 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他“和平相处” 就在梅开芍双眸精明眯起来的时候,他放开了她,而后转身,冰冷冷的嗓音传来:“明日午时,我在寒宫等你。” “等我?”梅开芍挑眉,等她做什么? 慕容寒冰回眸,用看脑残的眸光看着她:“你不学功夫了?” “学。”梅开芍轻笑,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过:“练功夫的话不都是早上吗?”集天地精华之气。 慕容寒冰依旧看着她,语气淡的像是在谈论天气:“早上,本殿起不来。” 梅开芍嘴角一抽: 那边慕容寒冰还在看着她。 梅开芍觉得自己总该说点什么,于是抬头望了望天:“殿下,您别自卑,其实我也起不来。” “很好。”慕容寒冰总是把那“只要你敢说错一个字,本殿就将你凌迟处死的”目光收回来,嘴角微弯:“这样以后睡在一起了,也方便。” 睡在一起? 梅开芍眼角动了动。 这个三殿下没救了! 远处。 皇子和官家小姐们从莲苑里陆陆续续走了出来,此时的他们脸上都失去了刚来时的蛮横,略微低着头。 唯有梅太颜,一双美目含着波澜的毒意,直直的看着梅开芍和慕容寒冰的背影,隐在长袖下的手,紧了又紧 慕容烨也看到前方的两个人,心无预兆地一抽,她竟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嫣然而笑的时候,小巧的嘴唇弯出让男人心醉的弧度,微微的抿着薄唇,像是只撒娇的猫,却又让人心痒的带着清冷,她的眼睛会因为微笑而轻轻眯起,像是在晒阳光,薄唇在阳光下闪烁着让男人想冲过去亲一亲的媚人光亮。 她不再是原来那个傻里傻气的粘皮膏了,在她身上透露出了一种令人着迷的气质。慵懒,优雅,清冷,坚韧不屈。 然而那些东西,在对上他的眸光时,却变成了略微嘲讽的平静笑意。 她不是喜欢他的吗?!她不是口口声声非他不嫁的吗?!为什么这样看着他! 却向三弟撒娇? 明明是她自己见风使舵变了目标,却弄得他好像是个负心人! 慕容烨紧着下颚,眸底结成了厚厚的冰寒。 “这个女人,看来又重新巴上三哥了。”四皇子低低的笑着,带了些其他意味:“这样也好,替我们解决了不少麻烦。” 慕容烨没有说话,长袖一挥,带出了一片冷冽。 四皇子不解的皱起了浓眉,按照道理大哥应该高兴才对啊,如果慕容寒冰那个家伙娶了梅开芍的话,那无疑是娶了个没用的妃子,放弃了这朝廷内外所有大臣的支撑,怎么大哥看上去却没有一点快乐模样,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四皇子迟疑了一下,匆匆的跟了上去。 接下来,众人已经没有心思赏灯了,皇子们走的早,大家闺秀们也已经没了先前的兴致。 这还是梅太颜第一次请人落冷清收场。 之前每一年,他们都是吟诗作对,以捉弄梅开芍为乐,倒也过的快活。 可今年 梅太颜攥紧了手中的茶杯,越想越气,四下没人了,狠狠的将那茶杯摔在了地上! 啪嚓一声! 门外伺候的丫鬟,赶紧跑进来,叫了一声“小姐。” 梅太颜一脚把她踹开,借机发怒:“你泡的这是什么茶,不知道吹凉了,再送到我手上?!”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丫鬟被她踹的小腹疼,只好屈膝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梅太颜冷哼了一声:“笨手笨脚的贱蹄子,初春呢!怎么还不见她?晚饭布置好了吗?” “小姐”丫鬟犹犹豫豫的道:“你忘了吗?初春刚刚挨了板子,现在正躺着,走都走不动。” 梅太颜却只是冷笑:“走不动,就给我爬过来!让那些下贱丫头都仔细瞧清楚,不知本分会有个什么下场!” 丫鬟脸色大变,却还恭敬的点头:“是,是,是,奴婢这就去通知初春姐。” 在梅家大院里,不是哪个丫鬟岁数大就能称之为姐,而是哪个丫鬟有权利,伺候着哪个主子,穿的用的也都会有所不同。 初春和秋霜本来是梅府最得势的大丫鬟。 不管是老的少的,但凡是这府邸里的下人们,都要恭敬称她们一声“姐” 可如今 初春即便再委屈,再不如意,纵然真的用爬的也要爬到梅太颜的闺房去。 可五十个板子她哪里爬的动。 火辣辣的疼痛感几乎让她快虚脱了,没有人会给她上药,更没有人会来扶着她过去。 最后,也是个扫地的老婆子看她可怜,才帮了她一把。 然而即便是如此,大家心里头也都明白。 初春姐儿,这一次是彻底失势了。 以后再巴结就要换人了 人们想的还有另外一件事,初春过后,就是秋霜别看她现在一时迷惑了老爷,可这梅家后院做主的始终都是苏夫人!秋霜聪明,她如何看不懂,正因为看懂,才急的在苑子里乱转。 像是只无头的苍蝇,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但她知道自己就完了。 她想着去苏夫人那里认个错,可她跟着苏夫人这么多年,对苏夫人最为了解不过。 那个人的肚量自己清楚,她根本就容不下她! “二夫人,吃饭了。”低沉的嗓音从门外响起。 第62章老婆婆 秋霜朝着门口望去,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这老人她认识,在梅府呆了不下五十年,当初梅莲死后,她就一直在厨房里,从来都没有出来过,今儿怎么换成是她来送饭了? 秋霜撩了下长发,完全没有吃东西的心情:“你先放这儿,我一会再吃。” 衣衫褴褛的老婆婆看着她,眼神木而直,语气也淡:“二夫人还是现在吃,今日厨房特意做了包子,这一口咬下去是香甜的肉馅,这第二口咬下去就是别的味了。” “我说了不吃,不吃,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秋霜火大的看着她,跟着一愣,琢磨着她那话的意思,轻轻的拿起木盘里托着的肉包,轻轻的咬了一口。 肉包很香,面也很软,做的十分地道,只是第二口再咬的时候,秋霜的身子猛的一顿,轻轻的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小小的纸团。 她颤抖着的手把那纸团打开,纸团上只有浅浅的几个字:合作,我便保你一命。 秋霜浑身一震,双瞳摇晃着向后退一大步,差点就拿不住手中的纸条。 就算不认识纸条上字迹,她也能猜出来给她写纸条的人是谁。 梅府上上下下,仇恨苏夫人的只有一个梅莲的女儿梅开芍! 可她是个傻子啊! 不,不对! 她已经不傻了,她明显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自从上次被梅太颜下过药送到青楼之后,她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和眼前这个老人联系上的。 苏夫人布了那么多的眼线,她怎么会 秋霜瞳孔微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人走走逛逛,嘴上说着要吃桂花糕,所以那时候还去了厨房。 本来是一件很常见的事。 难道是在那个时候,她就决定要联系这个老人 不,还不对! 她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吃桂花糕只是借口,和老人联系上才是目的。 她怎么能确定这个老人会帮她? 毕竟现在的梅家和之前不同了,这里都是看谁有权才会站在谁那边 梅莲死后,她什么都不是! 她就不怕眼前的这个老人会出卖她! 秋霜细细的想着,总觉得现在的梅开芍她的每一个做法都出人意料的大胆,又效果极佳。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她的心机,她的思量,都准确的叫人感觉到可怕 没错,是可怕! 如果连之前的痴傻,也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那这个人到底会隐忍聪慧到什么地步? 秋霜发颤的手紧了紧纸条,然后大步走到木桌前,拿起毛笔来,抖动着写下几个字:“听君差遣,只求保命。” 写完,她便将自己写的那张纸条交给了那个老婆婆。 老婆婆也不看那纸条的内容,只面无表情的把它收进衣袖里,然后淡声说:“二夫人多吃几个包子,尽管放心,这包子是刚出锅的,不会油腻。”说着,她看了一眼门外的守卫。 “好。”秋霜也看看门外,语调换了,故作趾高气扬:“你先下去,想吃我会吃。” 老婆婆垂头,把木盘收回来,而后把眸光放在她手上另外一张看过的纸条上。 秋霜连忙递过去。老婆婆接过来,放在嘴里,牙齿嚼了几下,咽进了肚子,才道:“那老奴就先退下了。” 秋霜看的心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婆婆竟然会如此做事情。 这也是那个人吩咐的? 连纸条都要消除的干干净净? 如果有老婆婆这样的人跟在梅开芍身边,或许,她们真的能斗过苏夫人也说不定。 可让秋霜心惊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梅开芍的布局。 她回府才两天。 短短两天的时间,她就做了这么多事 在她们以为她还在等待时机的时候。 她已经出手了,而且快,狠,准,直捣苏夫人的后背! 这个梅开芍她到底接下来会做什么 啪嚓 香樟树上的积雪融化,轻轻的打在了地上,碎成了一朵朵雪花。 天气虽然冷,却有阳光。 梅开芍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晒太阳,尤其是晒黄昏的太阳。 她喜欢看西边的天被夕阳染成如血的红色,火一般的壮烈。 有人说,黄昏即是逢魔时刻,在一刻,人和魔都可以欣赏到这幅美景,阴间和阳间的界限会模糊,黑与白的分辨也会不清晰。 所以,她喜欢。 嘭,嘭,嘭! 门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小姐,晚饭做好了。” 梅开芍把撑着下巴的左手收回来,懒懒的伸着腰杆:“送进来。” “是。”老婆婆从门外走进来,手上端着一个木盘,木盘里放着三个卖相很好的包子,包子热腾腾的像是刚刚从蒸笼里拿出来一般。 木子和凌子对看了一眼,从老婆婆手里把包子接过来,放在了雕花檀木红桌上。 梅开芍踱着慵懒的脚步走过来,双眸扫过老婆婆的手,眸子顿了顿。 老婆婆面无表情:“包子是刚刚蒸出来的,二小姐慢用,老奴还要去夫人那里送。” 梅开芍摆了摆手,仿佛两个人不认识一般,一脸的风轻云淡。 她甚至还打了个懒懒的哈欠,半掀着长裙,坐在了木凳上,拿着木筷,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嘴里,很斯文的吃着。 木子和凌子在一旁伺候着,眸子凌厉的扫过木盘,见什么都没有,才转过脸去,打发老婆婆出去。 梅开芍还在吃包子,吃到第二个的时候,她把木筷一放,又是摆了摆手。 木子看她那模样像是吃饱了,就端了盘子出去。 梅开芍揉着自己的肚子,又是身形懒懒的躺在了里屋里的那张雕花桐木大上。 背过身去的时候,薄唇微张,把含在嘴里的那个小小的纸团吐了出来 凌子隔着层层的沙幔,朝着里面看了看,见她躺下了,也就走了。 梅开芍手指撵开那张纸条,嘴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意很好。 一切都按照她计划的进行。 当年母亲的死,绝对不会白白的就这么算了! 窗外,晴朗的天渐渐被染成了灰暗。 昏暗的大堂里,苏夫人高高的坐在昂贵的贵妃椅上,手上端着一盏瓷杯,身旁的暖炉烧的正旺。 她垂眸,吹了吹瓷杯里的茶,淡淡开口:“这两天,你们在她身边看着,可有什么收获?” 木子和凌子多看了一眼,纷纷摇头:“梅开芍不傻是不傻了,却是个没有什么志向的人,整天除了吃就是睡,目前为止倒是看不出什么来。” “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苏夫人冰冷冷的开口:“听说今日赏灯,那个小贱人还在众皇子面前玩了一场漂亮的,你们继续看着她,别松懈,有任何情况都要向我禀告,尤其是她如果拿着什么东西的话,记得来告诉我。” 凌子恭敬垂头,低声道了一句:“是。” 只是木子有些迟疑,斟酌了片刻道:“今日三皇子来,说要梅开芍明日去寒宫。” “让她去寒宫?”苏夫人狠狠的皱了一下柳眉,脸色大变:“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怎么到现在才说!” 啪嚓! 手中的茶杯飞出来,准确无误的打在了凌子的头上。 凌子和木子赶紧跪下:“我们一直跟着梅开芍,直到她睡了,才能安心来见夫人。” 苏夫人接受了这个说辞,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三殿下让她去寒宫做什么?” “我们再外面伺候着,不敢上前,不过我借着送茶水的时候,听到了一两句。”木子沉了语调:“三殿下好像是要指导梅开芍的武功。” 苏夫人冷冷的笑了一声:“现在来指导,恐怕也太晚了,七日之后就是武气测试,看来三殿下也着急了,知道自己娶了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怕她在武气测试时,丢了自己的脸面,毕竟到时候全京城的百姓都会看见。” “是。”凌子和木子恭敬的垂目,适时的符合着苏夫人的话。 苏夫人却是延长了嘴角的笑意:“可惜了,即便是三殿下的武功在高强,面对一个经脉尽断的人,也不可能会有任何办法” 凌子和木子听到此处,眼角不由的一揪,生在大湟的子民,多多少少都从出生那天起就带着武气。 可,如果是经脉尽断的话,也就再也没有机会学武了。 她们一直都知道主子的手段厉害,却没有想到会毒辣到这种地步。 现在主子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在梅开芍身上动了手脚。 应该是喂了毒,否则不可能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断了梅开芍的经脉。 凌子看了看木子,木子也朝着这头望了过来,不得不说那个梅开芍也够可怜的,除非她有奇药相助,否则这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废物!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大红灯笼高高的悬在半空中,昏暗的油灯来回飘荡。 “锵,锵,锵! ” 衣着褴褛的更夫神色困乏着打着更,嘴中念道:“天干地燥,小心火烛” 梅开芍躺在床上,细长的柳眉紧紧的皱成了一团,就连额头上都冒出了层层的薄汗,她的头不安的左右摇摆,像是想要摆脱梦中所见到的景象。 昏暗中,她走进了一个大红灯笼很多的老宅子。 就是因为灯笼太多了,那个冰冷孤寂的老宅子,在血红的光闪下竟显得有些阴森。 吱呀! 耳边传来一声门响。 第63章母仇 梅开芍遁着响声望过去,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大宅子,这分明是她最为熟悉不过的莲苑! 梅开芍浑浑噩噩的走进去,身体像是不听自己指挥一般。 她的身子似乎很小,否则为什么她的头才刚刚能够到梅树的树干。 而且她手里 这是什么?小女生爱玩的布娃娃? 梅开芍低头,又看看了自己的手,这么小的手掌绝对不会是一个成人所拥有的。 呵 她真的是太大惊小怪,这本来就是一个梦,她变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接受了这种设定,也就理所当然了。 梅开芍踱步向前走着,耳畔间像是有谁在吵闹。 她身子小,到了书房,蜷缩在了书桌地下。 等着过一会儿,娘亲进来了,和她玩捉迷藏。 玩捉迷藏? 想到这儿,梅开芍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她身子变小了,怎么连思想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还玩起了捉迷藏! 不对,等等。 这不是她的视角来看世界,而是真正的梅开芍 嘭! 书房的门开了。 梅莲神色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 这还是梅开芍第一次见母亲这么慌张,睁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梅莲转身,像是把什么东西装进了木盒里。 梅开芍认得那个盒子,就是她前几天从书房里找出来的。 梅莲把东西藏好之后,左右的看了看,脚下却有些不稳。 再看她的嘴,苍白中透着一丝黑紫色,这分明是中毒的迹象! 梅开芍想要站起来,扶住梅莲。 却发现这具小小的躯壳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那时候的梅开芍还在为娘亲没有发现她而沾沾自喜,想着下次烨哥哥来了,她在这么藏一次。 然而她天真的想法很快就被接下来的事情打破了。 梅乾丰从门外走了进来,神色冰冷寒蛰,没有丝毫温度的嗓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响起来:“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就饶你一条命,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待你如斯。” 梅莲单手撑着檀木书桌,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我不知道它在哪。” “事到如此,你还想敷衍我?”梅乾丰居高临下,冰刃般的声音,自梅开芍头顶传来。 小小的梅开芍以为娘亲又在和父亲吵架,身子抖了抖,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来。 就听嘭的一声! 梅乾丰将梅莲一脚踹出去数米,梅莲的头重重的磕在了书架上,额头淌血。“你说还是不说!”梅乾丰伸出脚来,狠狠的踩在她的手背上。 梅莲却死死的咬着薄唇,不吭一声。 “说话!”梅乾丰根本不放过对梅莲的折磨,她狠戾低吼,猛的拽住梅莲的手腕,力道之狠,哪有半分在人前的斯文。 啪! 梅莲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朝着梅乾丰狠狠的扇了一巴掌过去。 梅乾丰瞬间一滞,嗜血的眸子如愤怒的野兽般狠狠瞪向梅莲:“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战场上的神将,梅莲,老头子死了,我劝你还是乖乖的把东西交出来,别再妄想像之前那样使唤我!呵,你那是什么眼光,看不起我?” 梅乾丰死死的捏住梅莲的下巴:“你知道吗,我最厌恶的就是你这么清高的眼光,在你的面前,我就像是个废物,哪怕是别人说起我来,也不会叫我的名字,反而只会说那是梅莲的夫君。仿佛我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你们梅家给的。我恨极了你,更恨冠上这个梅姓!” 梅莲被他掐的脸色发白,却艰难的说着话:“当初冠上梅姓是你自己要求的。” “住口,你以为我愿意姓梅,还不都是因为那个老不死的!”这是梅乾丰心里的刺,每每提起,都令他颜面尽失,此刻尤为浓:“就因为这个姓氏,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哪一个不知道我是靠着梅家才得以飞黄腾达!” 梅乾丰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眼中似燃起熊熊烈火,欲将梅莲活活焚烧。 “所以大恩成仇!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平过心态,你一直都恨着父亲和我!”梅莲低低的笑开了,暗哑的喉咙里发出淡淡的嘲讽:“梅乾丰你真是我见过最孬种的男人,你根本不配姓我梅家的姓” 嘭! 梅乾丰又是狠狠的一脚,他这一脚比起上一次来重了五分的力道。 梅莲身上本来就带着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又加上脸上散发的明显的毒气。 整个人都不敌他,狠狠的摔在了书桌旁。 小小的梅开芍就藏在那里,大大的眼睛睁的很圆很润,她想出来,却发现手脚僵直的很,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而梅莲也看到了她,如墨般的瞳孔紧紧一缩,然后回眸看向梅乾丰。 接着,她像是拼死一搏般,伸出手来,狠狠一拽那书架。 上面的书嘭嘭嘭一本接一本的落下,呼啦一声将梅开芍挡埋在了书中。 小小的梅开芍下意识的护住头,手脚蜷缩成团,头颅都被书本砸疼了。 可让她觉得寒冷的并不是伤痛,而是接下来听到的对话。 “嗤,这么不经打。” 她认识这个声音。 不,应该说她到死都忘记不了这个声音! 是苏夫人。 她的手指划过梅莲的脸:“明明是个男人婆,却长了一张好脸蛋,可再好看的脸蛋有什么用,一点为人妻的道理都不懂。是不,老爷?” “你这妖精。”梅乾丰伸手将苏夫人勾进怀里。 那个时候,这两人还年轻,正是激情未退的时候。 梅乾丰的大掌揉捏着苏夫人,嘴唇也跟着落下,粗粗的喘着气。 苏夫人声音碎碎的呻吟着:“老爷,你轻点,梅莲姐姐可还是在这呢嗯。” “她?”梅乾丰冷哼了一声:“这种时候,别提那个丧门星,乖,我的宝贝儿,把腿抬起来。” 苏夫人勾魂的嗯嗯啊啊着,长腿从裙摆伸了出来,勾住梅乾丰的腰杆,自己则靠在了书桌上,像是在享受着极大的欢愉:“夫君,你啊你慢点,梅姐姐可是在啊,看着呢!” “让她看,你这小妖精还怕人看,嗯?”随着梅乾丰的问话,他的动作也跟着生猛了起来。 而,从始至终,梅莲只是躺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眼底的光亮渐渐的消失,像是最迷人的流星划过半空时闪烁出来的光芒。梅开芍知道,那一刻的梅莲哭了。 她看着小小的她,无声的张了张嘴,苍白的薄唇没有一点的血色。 她说,开芍,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 梅开芍那个时候根本什么都不懂,她觉得她的世界塌了,那个她一直以为美好的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母亲被她的狼心狗肺的父亲和不知廉耻的苏夫人陷害之死,却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等一下,老爷!”苏夫人的声音变得有些惊慌了起来:“梅莲好像死了。” 梅乾丰刚刚发泄完,本来不想从苏夫人身上起来,可听到她的话之后,难免会心有余悸,立刻抽身,走到梅莲身边,伸着指探了探气。 “真的死了”梅乾丰重重的向后退了一步,不管是下毒还是折磨她,他只想从她手中得到虎符,并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更何况,她是开国功臣,即便他胆子再大,也只敢欺负欺负她,根本不敢杀了她。 若是让皇上知道,他杀了梅莲,定会下旨将他速速处死!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梅乾丰着急的左右来回的走着:“梅莲死了,皇上一定会派人追查,到时候我又该如何说!该死的,她怎么就死了!” 梅乾丰一手紧握,重重的将拳头打在了雕花檀木的书桌上。 藏在书桌下的梅开芍猛地一震,小小的身子呜咽呜咽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她绝对不能出一点的声音。 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朝着外面看,一手抱着自己的双脚,颤颤的发着抖。 “老爷”苏夫人软软的身子倚在梅乾丰的手臂上,声音里带着笑意:“要让我说,这个梅莲死也干净,你想想,要万一她不死,把老爷您做过的事,添油加醋的报给皇上,皇上一怒之下肯定会摘了您的顶戴花翎,那样的话更加的得不偿失。正所谓大丈夫做事,讲究的就是斩草除根!老爷你想想,以前梅莲是怎么对你的,她不让你领兵打仗不说,连虎符放在哪里都不肯告诉你,分明就是不信任你看不起你。我听说啊,这个梅莲心里头早就有人了,只不过那个人在塞外和我朝敌对,梅老爷根本就不同意。后来梅莲遇到你的时候,她也是个老姑娘了,京城上上下下的人没哪个看上她的,老爷是运气不好被她糟蹋了。现在好了,她人死了,清清静静,以后的日子有老爷您享福的,她都走了,这梅家该是您的了!” 梅乾丰显然被苏夫人的说辞所打动了,心里那本来就微乎其微的愧疚因为对权势的向往,全部都抛掷在了脑后。 是啊,现在梅莲死了。 以后梅家的一切,他都可以做主了! 再也没有谁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既然他冠上了梅姓,那这个宅子凭什么不能由他来统领! “只是”梅乾丰双眉微皱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梅莲:“她这么死了,皇上那边不可能不过问,到时候真的派人下来,查到是我下的手,我的一切也就完了!” 第64章真相 闻言,苏夫人一笑,恶毒的眸子一转,那笑意里像是沾了毒霜一般:“这还不简单,只要我们把现场布置成自杀,在花钱买通几个太监和狱卒,就一切都能掩盖过去。” “自杀?”梅乾丰褶了褶浓眉:“梅莲这样争强好胜的人怎么可能会自杀,说出去肯定会没有人相信。” 苏夫人却是胜利在握摇了摇头:“老爷有所不知,就是因为她太争强好胜了,才好下手。她那个坏脾气可是在整个北京城的圈子里都出名的,有哪家的小姐看她顺眼的。她可是把所有的风华都占去了,就连皇上第一次见梅莲的时候,还赞过她。她不合群,整天只知道摆弄她那些兵法刀枪,各家小姐们早就厌烦她了,在加上咱们大婚之日,她闹的那般凶,我早就同我那些姐妹说过她性子古怪,根本容不下我,猜疑多又善妒,心眼小的如同针尖般大小。这样的女子自杀哪里奇怪,是她自己看不开,自寻死路!老爷,你说是吗?” 梅乾丰听后,连连点头:“没错,是她自己自寻死路!” “那咱们就布置布置,一会儿由你哭着去面圣?”苏夫人声音软软,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甜腻。 梅乾丰很是受用,抱着她一阵亲热:“你这妖精,可真是老爷的好福星” 梅乾丰却还在发愁一件事:“可梅莲没有了,那个东西肯定也找不出来了。” “老爷,您别着急,梅莲不是留了个小野种在,只要她在,您就不用发愁那些人会不听您的话。”苏夫人轻声安慰着梅乾丰,小手在他的胸前拍着,可谓是无所不用的体贴。 梅乾丰拽着她的小手,又是一阵亲亲热热。 两个人亲热够了,一个四处去哭诉,一个叫了几个贴身的丫鬟来布置现场。 那丫鬟里面就有秋霜,那时候的秋霜还小也不过是十三岁左右的模样,拿木凳子的手哆哆嗦嗦的,十分害怕的样子。 梅开芍躲在那下面,等到书房里安静了,她才从书堆下面爬了出来,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地上早已没有了娘亲的影子 再后来,场景一变。 她躺在了一张破旧的床上,模模糊糊的发着高烧,没有一点的神智。 那时候的她毕竟太年幼,第二天她就一烧不起了。 隐隐约约能听到耳边在有人说话,沉沉的声音,让人听了十分的不舒服,像是猫头鹰在叫:“你把这个放在熬好的药汤里,不出十日,她的经脉必断。” “好,果然是大师。”苏夫人称赞着,不知道从什么人的手里得到什么东西。 梅开芍只觉得眼前的人影晃过来晃过去,看不太真切。 薄唇见传来了一阵阵苦意,她不愿意喝,来回扭动着自己的小脑袋。 却被人一把凶残的按住,硬生生的撬开了她的嘴,一碗热滚滚的药汤,就这样被灌进了她的肚子里 梦中的梅开芍挣扎的厉害,做梦的梅开芍更是被这件事惊了一身的汗,薄唇紧咬。 只听哐当一声! 她猛地就从梦中惊醒,直直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木子轻声的问着,手里提着一盏灯光昏暗的油盏。 梅开芍看了看四周,冷静下了双眸,声音低沉:“刚刚是什么声音?” “院子里的野猫又钻了窗户,被奴婢赶出出去了。”木子轻声回答着,眸光异样的看着她:“小姐的脸色真不好,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梅开芍摆手,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不必了,我做了个噩梦而已,大概是野猫经常闯进来,这屋子里的阴气重了,我沾惹了些。不必找大夫了,我要继续睡,你就在旁边伺候着。” “是,小姐。”木子听了梅开芍的话,心里直犯嘀咕,阴气重了?什么阴气重了?难道是脏东西?她不敢再多想,只提着手中的油盏,规规矩矩的在外面立了一会,而后坐在了丫鬟们的专门用来陪夜的木床上。 层层布幔下,梅开芍苍白的脸上,透出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杀气。 她一直都知道母亲是被苏夫人害死的,但是她却忘记了当时的细节。 如今这个梦境让她全部都想象起来了! 梅乾丰,苏氏。 我梅开芍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避免在梅府找大夫。 当年苏夫人断了她的筋脉,若不是偶尔得到的天生雪莲,她怕是倒现在身上也不会有丝毫的武气。 现在她的经脉通了,又学了几天武功秘籍上的心法,已然和当年不同。如果苏夫人找了人来探她的脉,一摸便知她 现在的身体状况。 那样的话,她肯定还会在自己的碗里投毒下药。 她现在生活在梅府里,梅府上上下下这么多的眼线,最怕的就是防不胜防。 与其到时候让苏夫人惦记上她,不如一直这么装下去来的省事。 当然,她不会沉寂太久。 七天后就是武气测试,在这之前,她也给自己安排了一些事情 梅开芍双眸紧了紧,不过,当初梅乾丰和苏夫人亲手逼死梅莲的时候,像是在找一样的东西。 难道是她手里现在拿着的武功秘籍? 不。 应该不可能。 以梅开芍对梅乾丰的印象来看,那个人对武功并不是很痴迷,反而对权势金钱有着无比高的欲望。 梅开芍静静的思考着,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自己的长腿上。 那个木盒子里除了武功秘籍,还有就是 梅开芍垂眸,从衣领里面挑出来一个很细很细的线,线的另一头挂着一个玉坠,玉坠上的白虎依旧栩栩如生的叫人望而生畏。 难道梅乾丰要找的是这个! 这个玉坠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让他如此不顾死活,硬生生的将母亲残害致死。 梅开芍攥着玉坠的手狠狠一紧,双眸里荡出来冰冷的波光。 无论如何,都已经够了! 早就下定了决心,要把梅家给夺回来! 只要一想到苏夫人的手段,梅开芍的双眸变明亮的更厉害,几乎吓人! 她的好姐妹是吗? 她在京城圈子里散播的有关母亲的谣言? 什么心胸狭窄容不下别人? 什么吃味嫉妒放不开心中的执拗,才会上吊自杀? 什么她经常受梅莲的欺负,能忍的就忍过去,不能忍的也只在梅乾丰面前小小的抱怨一下 苏氏! 你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你这样的人不去当戏子太可惜了! 还有那些和她一起说三道四的官家小姐们,自己不如梅莲有本事,羡慕梅莲能得到皇上的另眼相看,也不管事实如何就在那里乱嚼舌根。 现在的她们已经从少女嫁为人妇,不过梅开芍不用猜也知道,有哪几家。 方家为首,其余京城里的几大家为辅。 原来早在当年,他们就不顾梅莲的恩情,这般的诋毁与她! 这些人,她统统都不会放过! 梅开芍单手攥着的自己左手手腕,来回的转了转,说不出的冰冷帅气,她刚好缺几个“陪练。” 既然如此,就拿他们开刀翌日,阳光正好,耀眼的光线打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折射出晶晶亮亮的芒。 雪梅似乎也开的更加旺盛,舒展着枝梅,含苞怒放。 梅开芍早早的就起来了,今天的她穿了一套百褶长裙,外面套着黑色的裘衣披风,小脸微昂,带着不同于其他女子的慵懒和疏离。 木子和凌子在她身旁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连她带出去的物都要检查再三。 梅开芍也任由他们翻着那几张宣纸和书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木子疑惑:“小姐,你过去不是要找七殿下指导武功,怎么连这些诗词歌赋的书都带上了。” “总学武功多无聊,拿些旁的东西来打发时间也是好的。”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木子凌子见此,眼中的警惕又少了几分,也不在检查东西,就随着她上了软轿。 软轿太小,只能容下一个人。 木子和凌子跟在软轿后面,大早上的天,寒风打在脸上,生冷生冷的叫人难受。 梅开芍舒舒服服的坐在软轿里,手中捧着小暖炉,昏昏欲睡的厉害。 她是故意这么早起来的,虽然那个男人和她约好的是中午。 可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人类一般在凌晨时最为懒惰,防备心也会跟着降低。 这样的话,她才容易带着需要的东西混出来。 梅开芍手指一撵,从那书页的夹层里轻轻的撵出来一张薄薄的纸。 那纸不同于其他的纸,纸张粗糙且坚硬,不容易破。 那张纸被她挖出了眼睛和嘴巴的模样,有点类似与现代女大学生们经常会在宿舍里做的面膜。 梅开芍感叹:她看的时候,那些神秘人物们,各个戴的都是银色面具,而她居然要带一个面膜,去挑战各大家族。 只有一想到画面,梅开芍就不由的有些发窘。 有哪个人会带着面膜去比武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除了她之外,第二个人 知道!! 梅开芍又为面膜的事惆怅了一会儿,她想的是等到以后她的行动不受限制了,经济能力也允许了,她也去做一个薄薄的银色面具。 对了,或者就做成青楼里那个男人带着的那种。 想到那个男人,梅开芍双眸一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会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她经常见到他,却又不知道他是谁 第65章侍候穿衣 “小姐,到了。” 轿外凌子的低声,打断了梅开芍的思绪。 轿帘被卷起来,北风呼啸而过,吹的人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梅开芍揽了揽身上裘毛外套,从轿里踱步走出来。 立刻便有宫里的太监上前,替她撑了一把油纸伞,是用来遮雪的。 “梅小姐,昨个儿寒宫那边就有人吩咐过,您今个儿要来,可那上头说是您晌午才过来,奴才就来的迟了些。”太监撇着一嘴的京腔,听那语气也是个会说话,懂得看人脸色的。 再听那话的意思,分明就是慕容寒冰自己的人。 慕容寒冰还是聪明的,大皇子折腾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这慕容寒冰挥手一划,在这皇宫内外处处安排的人,每一个都放在重要的位置上,精准的没有一丝的错误。 而且这些人的脑袋瓜子也转的快,看这太监的眼睛,便知道此人善于打交道,收集情报。 “过了这个院子,后面就是寒宫了。”太监一边举着伞,一边唠叨:“这寒宫鲜少有人能进来,三殿下喜静,也受不了那些个人的喧哗吵闹,这不,这边伺候的太监宫女们也没几个。” 梅开芍静静的听着,嘴角微弯,这太监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进去之后,别大声说话,还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能进得寒宫? “奴才就送到您这儿了。”太监朝着她身后看了一眼,笑意款款的模样:“这二位姑娘,到了这里,就跟咱家往回走,莫要上前了,三殿下的脾气捉摸不定,尤其是这大早上,扰了他,说不定就会被拉出去斩首。”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原来说来说去,只不过是在说那个男人有起床气! “这”凌子和木子对看了一眼,垂着双眸道:“我们是小姐的贴身丫鬟,若是没有我们在旁边伺候着,小姐出了差池,我们回去之后也不好和老爷夫人交代。” 梅开芍冷笑,还真是如影随形的贴身监视 “差池?”太监挑着眉头,嗓音尖锐:“二位姑娘又当这里是什么地界儿,这里是寒宫,梅小姐来了这里怎么会出差池?难不成你们的意思是殿下会对她不利?” 凌子木子毕竟是练武出身,肯定学不来秋霜的八面玲珑,再加上她们的眼界短,根本就不明白纵然梅府在如何的家大业大,和皇宫的规矩比起来,那也是相差甚远。 一句话说不对付,就有可能得罪人。 太监垂着眸,脸上已然没了笑模样:“寒宫有寒宫的规矩,就连我们这些外围的奴才,想进去都要接连禀告三次,二位姑娘您再去打听打听,那些个皇子们来寒宫,有哪一个敢带着丫鬟进来的。” 凌子和木子被训的脸面一阵火辣,唯有恭恭敬敬的垂下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梅开芍此时才开口,笑意浅浅:“公公说的在理,是我疏忽了,凌子木子,你们若真是不想回府,就在这里候着,别没大没小扰了寒宫的清净。” “是。”好不容易得了救,凌子和木子当然赶紧应话。 太监的脸上又端起了笑,果真是个善交集的主儿:“梅小姐,方才奴才的话您可别往心里去,我就是怕您这两个丫鬟冲撞了殿下。” “不会,公公哪里的话。”梅开芍笑着,她早就想甩掉身后这两个小尾巴了,他倒是给了她这个机会。 “那您请。”太监弯腰做小,笑脸盈盈。 梅开芍踱步走进去,这才发现皇宫里最美的地界儿肯定当属这寒冰殿。 冬竹幽幽,绿莺啼啼,雾气腾腾,白玉石雕的拱桥下引了一洼泉水,在这种天气下非但没有散发出冰寒来,反而热气缭绕。 不用想,这附近应该是有什么泉眼在。 三殿下果然是懂得享乐之人。 梅开芍暗暗叹了一声:奢华。 便被迎面走上来的书童带进了内宅,那书童长的俊俏,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一身的象牙白长袍,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叫人看上去十分的舒服无害。 可梅开芍知道这人绝对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般的简单,端看他的手便能知晓一二,那双手虽干净修长却带着厚茧,那是常年使用刀剑之人才会磨出来的厚茧。 这寒宫里的人,简直各个都不可小觑。 “梅小姐,您先在这里坐着。”白面书童将梅开芍安置在了外屋的雕花檀木椅上,椅子旁边是一个小木桌,木桌上放着各色的点心和坚果,摆放的十分精致讨喜,却是没人动过的迹象,果盘旁边还放着一个紫砂壶,那壶把上雕着一朵莲,做工十分的讲究,茶壶下面放的是一个 小暖炉,暖炉里的火不是很大,刚好能保持水温的热腾。梅开芍不由的咂舌,这个慕容寒冰真真是除了奢华就再也不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了! “殿下还在睡。”书童浅笑着:“本以为您要晌午才能过来,殿下也就没有吩咐我们准备早宴,这里有些点心,你先用着,属下进去禀告一声。” 梅开芍刚好饿了,对着书童勾了下薄唇:“好。” 书童自然会看人脸色,又是温润一笑,才迈着步子进了里屋。 梅开芍吃着点心,还能隐隐约约听到里面的响动。 “滚!” 梅开芍听的满脸黑线,她原本以为昨天慕容寒冰只是说,没想到这厮赖起床来,果然是六亲不认。 “殿下。”书童像是早已习惯了,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梅小姐已经来了,现在正在外面等着,要不属下先让她回去?” 慕容寒冰紧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像是有些还没睡醒,连说话的语调都是沙哑低沉的,性感到了极致:“让她进来。” “是,殿下。”书童转身,带着在外面偷听了一阵的梅开芍进了里屋。 慕容寒冰并没有从那张足以大到够三个人滚来滚去的大床上下来,只是一是慵懒的撑着侧脸,额头的发微翘着,带着一种凌乱美。 这样的他比在人前的时候,多一份稚嫩,就像是头刚刚睡醒的雄狮,多了些别样的帅气。 梅开芍心道乖乖,就三殿下这种的,拿到21世纪去卖,绝对能卖到个好价钱,而且还是男女通吃那一种。 “过来。”他掀着眼皮看了她一眼,带了几分的漫不经心。 梅开芍又向前走了一步,隔着若有若无的沙幔,勾勒出清冷的线条,烟雾缭绕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慕容寒冰似是穿了一身古时的黑色睡袍,衣衫半敞着,墨黑的长卷发半垂而下,凌乱的搭在枕头上。 他的身材极漂亮,宽肩细腰,线条流畅,肌肉紧绷呈流线型,精悍坚韧却不突兀,晨光下蜜色肌肤似乎带着炽烈的生命力,再配上剑眉星目,堪称完美,虽锁骨上带着刀痕,略有些破坏了这份完美,却更增添了一种危险的吸引力。 他这样子像极了刚刚从激情过后抽身而出的人,浑身都散发着致命的荷尔蒙。 梅开芍偏头,看了那服侍的书童一眼。 说起来在古代的王孙贵族中,确实很流行养男宠。 而且她从刚刚就发现了,这寒宫里似乎只有男子没有女子。 卧槽槽槽,这是个什么节奏?! 莫非天下无双的贵公子,慕容寒冰是个断袖! 嗯!有可能! 梅开芍想的认真,不然一个正常的男人没有道理去拒绝那么多长相绝艳女子的爱恋。 而且这个慕容寒冰还极其厌恶选妃,看他之前的表现便知道,他有多不耐烦这件事。 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要迎娶她? 毕竟她一没权二没势,就算知道了他是个断袖,她也不会像其他官宦人间的小姐们一样到处去嚷嚷。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最好的障眼法,这样一来的话,他不仅仅可以避免掉皇上三番四次的提醒,还可以维持他冰清玉洁的皇子形象。 黑!太黑了!慕容寒冰这个人太黑了! “愣着干什么。”他的声音比起刚才来清醒了不少,也冰寒了不少:“过来,帮我穿衣。” 帮帮他穿衣? 梅开芍诧异,她没听错。 合着三殿下找她过来,就是为了把她当丫鬟使的? “梅小姐。”书童在身后推了推她。梅开芍一个不设防就被推到了帐幔内,没了遮拦,她更加能看清楚他那张勾人动魄的俊脸了,似笑非笑的模样,还带着一丝丝的寒意。 怎么看怎么叫人不自在,尤其是他怎么连睡袍都脱了! 而且脱衣服的动作还那么好看!搞得和走t台的模特一个样子! 等等,这不是重点! 关键是,梅开芍撇了下头,伸手把衣服一拽,唰的一声就遮住了他勾人心魂的体魄。 “殿下,寒冬腊月,小心再受了风寒。”梅开芍笑的浅,拽衣服的动作又快又利索。 慕容寒冰挑着好看的眉头,冷冷看着她,倒也没阻止她的动作,而是双手伸开,一派带着人伺候的架势。 梅开芍咬了咬牙,踱步走过去,嘴角的笑意不变:“今日殿下起的倒早。” “还不是被你吵醒的。”慕容寒冰声音懒懒,低眸看着她。 两个人挨的很近,似乎只要他一低头就能嗅到她头顶的清香,她身上倒是没有像其他女子一样刺鼻的胭脂水粉味,淡淡的体香,闻起来不会不舒服。 只是 “这个带子要怎么系?”梅开芍搞不定这复杂的里里外外的衣衫,抬眸望着他。 慕容寒冰也是一皱眉,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也是梅开芍想太多了,三殿下那绝对是一个从蜜罐里泡出来的“皇二代”,吃饭穿衣都要靠别人来服侍,哪里会知道这些繁琐的衣服要怎么穿,有那个时间他早就把某些人给整下台了。 梅开芍观察着他刚毅冷淡的神情,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三殿下,你该不会是不知道怎么系?” 慕容寒冰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偏头冷笑了一声,然后突地伸出手来,揽住她的腰杆,向上狠狠的一抬,如刀刻般的俊脸上布满了邪气:“本殿确实讨厌穿衣,不过脱衣本殿却十分在行,你想试试,嗯?” 梅开芍偏着头,想躲开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没想到却因扭动,使得修长的脖颈反而更向他靠了过去。 慕容寒冰的瞳孔猛地一沉,放在她腰上的大掌一紧,眉眼深邃的俊脸,缓缓的朝着她的压了下来 第66章风级 “殿下,洗漱的花水已经准备好了。” 书童看不见里面的动静,只垂着眸,向往常一样朝着层层布幔里禀告。 慕容寒冰笑了笑,轻轻将她推开。 梅开芍也不害羞,直视着男人的眸,这三殿下分明是在捉弄自己! “饿不饿?”他一手整理着衣领,一手半垂在身侧,像极了电视里演的那些成功人士。 梅开芍反应过来的时候,肚子就传来咕噜噜的一声轻响。 慕容寒冰的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眸光里多了一些玩味。 梅开芍想拽住他,使劲儿摇晃着他的肩,把他那一身衿贵都摇晃的无影无踪。 他那是什么眼神! 当她是猪么! 这时候书童已经把布幔规矩的卷了起来,她也不好发作,只浅浅笑着。 慕容寒冰倒是越笑越邪魅,伸手指指她,对着书童吩咐:“皇妃饿了,让御膳房的人多准备点菜色。” “是。”书童垂眸,也朝着梅开芍看了过来,那嘴角上分明勾起了许多耐人寻味的笑。 梅开芍无奈,三殿下你只是何苦呢,被人知道你选的皇妃很能吃,难道你就会比较有面子?! 三殿下要吃东西,御膳房当然是紧着他的先做。 只等慕容寒冰洗漱完毕,一道道令人垂涎的菜色就被专门的人传了进来,盘形好看的摆放在了圆木餐桌上。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 梅开芍笑着坐下,对吃的,她从来都不会抗拒,这和她不会抗拒银子是一个道理。 皇宫的奢华是难以想象的,即便是明君在世,这竹筷都用的讲究,连小菜也都是新鲜的,吃在嘴里十分的可口。 慕容寒冰却是没有胃口的模样,吃东西的样子简直可以直接拿去拍海报了。 梅开芍心想,一天总这样,他累不累啊。 可看他那衿贵优雅的模样,自己也不由的挺直了手臂。 说起来用餐礼仪来,梅开芍也不会比慕容寒冰差,她吃的很快,却动作斯文,一点都不像传说中的傻子小姐。 慕容寒冰单手执起白巾来,拭了拭嘴角,看着梅开芍的眸光,柔和了一些。 梅开芍吃啊吃,吃的嗨皮了,也就不管对面坐着的是谁了。 这里的菜可比那些什么五星级大酒店的东西好吃多了,不多吃点可惜。 吃着吃着,盘子里突然多出来一根豆角。 梅开芍看着那根豆角,疑惑的看向慕容寒冰的俊脸。 三殿下的脸色冰寒,竹筷指了指那盅玉米豆角炖排骨,言语淡漠:“把那里面的豆角都夹出来放进自己盘子里。” “喔。”梅开芍把嘴里的菜和米咽下去,按照他的做法做了。 慕容寒冰露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低头开始轻咬排骨。 梅开芍也不在意他把不爱吃的东西都丢给自己,又哗啦啦的吃起来。 其实梅开芍多少知道为什么慕容寒冰要让她把豆角都吃掉,因为在古代,身为皇子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各个菜色都要点到为止,这样才能避免有人摸清楚你的喜好。 反正梅开芍也不挑食,三殿下让她吃什么,她就吃什么,还吃的挺高兴。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吃香斯,却饭量很大的女子,嘴角闪过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一顿饭吃的可谓是宾主尽欢。 梅开芍捂住自己的肚子,身子瘫在雕花贵妃椅上,撑得不想动弹,懒懒的模样像只血脉高贵的波斯猫。 慕容寒冰走过去,高高的俯视着她,又用看猪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梅开芍被看的愤愤了,分明都是因为他,她才吃成了这个德行!他还在那笑什么笑! “起来。”慕容寒冰语气不改的下命令。 梅开芍伸了个懒腰,听话的站起来,毕竟她的主要目的是来偷师的,不是来偷吃的,学好武功才是最重要滴! “把书房里的砚台拿过来。”慕容寒冰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身形端正。 梅开芍看着他,柳眉微皱,这个三殿下到底是要她过来做什么的,她现在不仅要帮他挑菜,还兼任着帮他磨墨的工作,这分明都是下人们做的。 他又不是没有伺候,干嘛总是指挥她做东做西。 梅开芍决定了,如果他再敢命令她一下,她就爆发给他看! “茶壶。”慕容寒冰伸出手来,敲了敲桌面,他的手很漂亮,象牙般的白皙透明。 “慕容寒冰,你”梅开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准备一下就把这个傲娇的三皇子拿下! 慕容寒冰却是一挑眉头,伸手指了指她身后站着的一排侍卫,嘴角似笑非笑的弯出了一个字:“嗯?” 他那是在警告她,这是他的地盘,她说错一个字,那些侍卫就会把她架起来,拖出打板子。 这男人简直就是个恶魔,彻头彻尾的大恶魔! “我什么?”他还在笑着,只是那狭长的眸子里是满满的腹黑。 梅开芍轻笑:“你喜欢喝什么样子的茶?我叫人帮你换。” “不必换了。”慕容寒冰身子向后一靠,扯开衣领,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嘴角弯着邪气的弧:“你过来” 梅开芍防备的看着他:“干嘛?” “磨墨。”慕容寒冰头也不抬的丢给她两个字。 梅开芍总算是明白了,这个三殿下找她来就是为了让她当丫鬟的! “我不会磨墨。”在21世纪她都是用电脑好么!估计慕容寒冰也不知道电脑是个什么玩意儿,算了,她原谅他没见过世面。 慕容寒冰略微抬了下双眸,眼皮慵懒的抬起,像是无奈:“你到底是怎么被选上皇妃的?” 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想问! “殿下。”梅开芍笑了起来:“你看,我连个墨都不会磨,要不要叫别人进来服侍你?” 慕容寒冰看着她,很慢很慢的摇了摇头:“不用,磨墨这种小事,让别人来做太浪费他们的智商。” 什么叫做让别人来做太浪费他们的智商? 难道她的智商就可以随随便便浪费吗! 等等 梅开芍眼皮一耷拉,额角滑下无数道黑线,可恶的慕容寒冰,又人身攻击她! “三”梅开芍决定了,她要反抗,拿出放抗法西斯的态度来,反抗这个“皇二代!” “你想学哪方面的功夫?”慕容寒冰又开口了。 就这样梅开芍要说的话,全部哽在喉咙里,硬生生的改了口:“都有哪方面的功夫?” 慕容寒冰又用看笨蛋一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来,踱步走出了房外。 梅开芍看着他拽到不行的背影,特想上去给他几拳!“站那去。”慕容寒冰伸手出来,漂亮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小路中央。 梅开芍喔了一声,规矩的站好。 慕容寒冰突地弯腰,把手放在了她的长腿上。 梅开芍一愣,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阳光轻轻的打下来,模糊了视线,仿佛连他的薄唇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根基太差。”他的声音依旧雍容华贵的性感十足,好闻的檀香徐徐传来,让人很不自在:“先从蹲马步开始。” 梅开芍当然知道这具身体的根基太差,当年被灌药之后,梅开芍就荒废了自己的武气,整天傻乎乎的,脑子里根本没有练功这个念头。 这也是苏夫人的计划,不让她死更不会让她有机会反击 梅开芍咬了下薄唇,摆出了一个蹲马步的姿势。 她的腿很长,做起来这个姿势来非但没有让人觉得难看,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帅气。 慕容寒冰弯了弯薄唇,伸手打了个响指,立刻就有人把木椅木桌搬了过来,就连暖炉也准备好,暖炉上还是温着一个做工精致的紫砂茶壶,慕容寒冰坐在木椅上,慵懒懒的样子,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尊贵。 梅开芍是军队出身,蹲马步对她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当你在蹲马步的时候,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在你面前喝茶晒太阳,那场景就不一样了。 这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梅开芍心里好好把对方鄙视了一把之后,开始认真的蹲马步。 很多人都以为蹲马步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 所有那些早早成为大侠的人,从根本上就放弃了这项基本功。 其实蹲马步不仅仅能巩固武气,更能磨练一个人的韧性和耐力。 “闭上眼,让身体去感受。”慕容寒冰语气淡漠,只懒懒的上扬着嘴角。 梅开芍按照他说的,放松了身体,双眸缓缓闭起,脑海里不断的闪过武功秘籍里的心法,呼吸随着微风轻轻浮动。 那一瞬间,梅开芍只觉得很舒服,像是整个人都融进了风中,说不出柔和。 闭着双眸的她根本不知道,就在这时候,她全身都散发出了一层柔和的白光。 那光芒不会很亮,却足够让周遭的人纷纷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隐藏在暗处的十八道影子,也一个接一个浮出来,双眸里充满了探究。 难道这个看起不起眼的梅家小姐是风级? 怎么可能。 她怎么会是风级? 在神州大陆的武气分为金木水火土五个等级。 灿烂的金色无疑象征的最高贵的武气。 接着以此类推 可风级却是最最特殊的! 没错,本来神州大陆只分为五个等级。 那是因为在神州大陆能达到金级的人根本少之又少。 更别说百年才难得一见的风级! 当然说是它百年难得一见,并不是在说达到风级的人很厉害。 而是拥有“风中武气”的人,属于最特殊神秘的体质。 虽然他们被排除在五个等级之外,但是当风级达到一定的程度,不见得会亚于金级。甚至还会超越金级! 第67章妄加猜测 想到这里,暗影们回头,朝着坐在贵妃椅上的慕容寒冰望了过去。 目前为止大湟王朝也只出了一个金级初段,那就是他们尊贵的殿下! 这件事谁都不知道。 除了他们这些伺候在殿下身边的人晓得早在一年前殿下就突破了金级初段,就连皇上也以为殿下的武气一直都停留在木级最高段。 至于现在殿下的武气段数升到了哪一步,他们也不敢妄加猜测。 毕竟按照殿下的行为做派,没有谁能看穿他的高深莫测。 现在就在殿下身边,竟出来一个风级的女子! 而这个女子身上带着太多太多的未知性! 曾经大师也曾预言过得风女者得天下 “殿下”暗一张了张嘴。 慕容寒冰左手慵懒的撑着下巴,只抬起好看的眸子来看了他一眼,音质淡漠:“今天的事,本殿不希望有除了你们之外的人知道。” “是!”十八道暗影浮在地下,单膝落地,眸光湛湛:“属下明白。” 风女现世,那便意味这朝廷也会就此掀开一层波澜。 不过看殿下的样子,除了最初时眸低闪过的一丝玩味,似乎并不打算利用梅小姐的身份做什么。 殿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然而,慕容寒冰只是半弯着薄唇,低眸把玩着手指间的黑玉扳指,来不及收揽的一声邪气。 梅开芍的马步蹲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待她睁开眼的时候,男人已经在她眼前站着了,那张过分的好看的俊脸,总会让她有片刻的闪神。 “可以起来了?”梅开芍挑眉。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而是把手伸了出来。 这意思? 梅开芍看了看自己汗淋淋的手,再看看他白如古玉的五指。 十分不客气的搭了上去,心中想着,让你在我蹲马步的时候喝茶,让你人身攻击我,不弄脏你的手,我就不姓梅! 慕容寒冰看着垂着脑袋,使劲儿往自己掌心蹭了蹭手的人,嘴角向上勾了几分。 梅开芍也不能做的太明显,蹭了三下,抬头笑道:“殿下,不好意思,我的手太脏了。” 慕容寒冰只含笑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一刻,梅开芍总有一种被看穿想法的错觉。 这男人,太恐怖! “我原本想着让你喝杯茶再继续。”慕容寒冰弯着薄唇;“不过看你这模样还挺精神,看来是不用喝茶了。” 梅开芍眼皮一耷拉,丫,这绝对是报复她呢! 又练了一会儿工夫,直至练到口干舌燥,某殿下才大发慈悲的端着瓷杯走了过来。 “张嘴。”他为了和她持平视线,干脆蹲下了那尊贵伟岸的身子。 梅开芍嗯了一声?不明白他是想做什么? “张嘴。”慕容寒冰又重复了一遍,低沉的语调带着沉沉的笑意,像是在取笑她。 这男人就会取笑她!有本事出去决斗! 梅开芍愤愤不平的在心里竖起了小拳头。慕容寒冰见她没反应,干脆拿着瓷杯的杯沿碰了碰她的薄唇。 梅开芍一边喝着一边想着怎么把某殿下打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唇齿间都是淡淡的茶香。 她错愕的看着眼前那张俊美逼人的脸他刚刚亲手喂她喝茶了? 还有,他那是什么神情! 以为她是他养的小狗吗? 还拍了拍她的头! 可恶 “还喝吗?”正心里腹诽着,就听他在她耳边沉声问了一句。 梅开芍点头,又觉得这姿势有点别扭:“殿下,我自己拿着喝。” “你在蹲马步。”简简单单五个字,就让她打消了念头。 没办法,梅开芍只能借着他的手又喝了几口茶,顿时有了精神,直至夕阳即将落幕。 慕容寒冰才发话让她起来。 伺候的书生前来问:“梅小姐,晚餐您想吃什么,属下让御膳房早早备下。” “不用了,天也不早了,我回梅府。”梅开芍拿着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 慕容寒冰抬起眸来,扫了她一眼,那眼睛里竟少了方才的笑意。 梅开芍也想多在寒宫蹭几顿饭,无奈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要正事要做,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于是向慕容寒冰辞了行,踱步绕到了寒宫的后门 “殿下。”书生看着慕容寒冰,态度恭敬,眸光发亮:“那晚餐?” 慕容寒冰紧了紧手中的瓷杯,冷冷的两个字:“撤了。” “嗯?”书生心中惊愕,这还是殿下第一次安排晚餐,怎么说撤就撤了 夕阳西下,京城的街道上却越发显得热闹了起来。 天色渐黑,街上彩灯闪烁,火树银花。 举目望去,只见穿城而过的九崴道上,尽是玲珑灯景。 数不清的小商小贩在街头吆喝着招揽着生意。 贩卖煮酒烟丝,水果蔬菜,脂粉烟火,家什器皿,香药鲜花,茶食衣物一切讨人欢心的小玩意无不一一具全,应有尽有。 盛世的夜景如一匹灿烂锦绣豁然抖开,世人所能想象的瑰丽锦绣全部混乱的搅在了一处,蜿蜒转折,你进我阻,形成了大湟王朝特有的繁荣。 就在街角的拐角处,一个本来蜷缩着身子的乞丐,被银子敲碗的声响惊醒。 随着他抬起头来,黄昏余光落下,只见一个女子逆光而立,嘴角泛着的笑,像是一朵盛开的芍药花:“我给你十两银子,你把你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给我。” 天下竟有这么好的买卖? 这简直是平白无故的捡到一个大馅饼! 乞丐连忙起身,三下两下就把他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袍子脱了下来。 女子又是一笑,食指一曲,把那十两的碎银弹进了他那方破碗里。 接着一勾手,长袍一搭,贴在了自己肩上,再一回头,破烂袍子落下,女子转身一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乞丐。 而这个小乞丐不是别人,正是从寒宫后门走出来,想尽办法避开木子凌子两个眼线的梅开芍!她穿衣服的动作特别的快,也特别的帅气。 伸手整了整袍子的衣领,梅开芍迈着长腿,走出了阴暗的小巷,嘴角含笑的朝着不远处的赌场走了过去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赌场里是一派的热闹喧哗,白烟寥寥,各处都飘着因为久不见光的灰尘。 人们形色各异的,三教九流,或站或坐,双眸死死的盯着桌子要开的筛盅,嘴上大喊着:“小,小,小!” 按着筛盅的人,嘴角微翘,伸手一开。 “妈的!怎么又是大!”一个身着布衣的人擦了擦额角的汗,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输红眼的,他攥着手中的攥银,大吼了一声:“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我压小,继续压小!” 说着,只听嘭的一声! 他伸手就把那碎银压在了小字标号上。 梅开芍看的有意思,又往前走了几步,想仔细着看清楚。 无奈她穿的衣服过于破烂,直接就被人推了一下。 “哎我说你这个要饭的,挤什么挤,去去去,别在这挡着道,想吃饭去后厨讨去!”输红眼的那个人正心烦,见这么个乞丐靠过来,越觉得晦气,说话也跟着不客气了起来。 梅开芍只是一笑,伸出手来搓了下鼻子,然后手腕一转,把手上的银子压在了那个人的对面的“大”字标记上! 输红眼的那个人皱眉,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咯!”摇骰盅的庄家声音出奇的好听,长袖挥舞间,将筛盅摇晃的眼花缭乱。 最后砰了一声! 拿手,开盅! “小,小,小,给老子来个小!”输红眼的老汉两手攥紧,疯狂了一般大叫着。 “五五四,大!”庄家很利落的宣布,然后收了他的银子,分了一半推开了梅开芍。 梅开芍拿着碎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接下来,老汉压小,她就压大。 老汉压大,她就压小。 反正就是和那个输红了眼的老汉反着来。 整整十几把下来,梅开芍这边的银子越来越多,老汉却输了个底朝天! 而且,他也发现了梅开芍的举动,一个动气,就把梅开芍的衣领揪了起来,浓厚腥臭的气喷在了她的脸上:“你这个臭要饭的,你是不是和老子过不去!老子他妈的压小,你就压大,我压大,你就压小。你他妈的是不是皮痒了找揍呢!” 面对这样的粗鲁,梅开芍只是挑衅一笑,痞气十足的模样:“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大汉冷哼了一声,粗里粗气:“那你就好好给老子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要和老子对着干,找老子晦气呢啊!” 梅开芍轻轻的笑了起来,眉眼微挑:“难道阁下不知道吗?” “什么?”大汉疑惑的皱起了浓眉。 梅开芍手指一指:“你这张脸上写了个大大的衰字,当然要和你反着压大小,我可不想输钱。”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了周遭一片哄笑。 “你!你这个小白脸!”大汉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举起拳头来,就想朝着梅开芍那张脸招呼过去,狠狠揍扁他! 梅开芍双眸危险的一眯,修长的腿刚刚想要抬起。 就加大汉被人从背后捏住了手臂,捏住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摇骰的庄家:“这位客官,本赌场一向不准许打架斗殴,您是常客,应该懂我龙门赌局的规矩。”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着,但在场的人无一不觉得心底发寒。要知道这家赌场可不是一般的赌场。 在它的背后,隐藏一个神秘组织,至今为止都没有人知道组织的领头人是谁。 他们只知道这家赌场在京城崛地而起,混迹黑白两道,官场商场,就没有他们不认识的人。 第68章雕虫小技 听说,这家赌场的开创人名叫“龙爷。” 这自然不是个名字,而是道上的人对他的尊称。 这个“龙爷”鲜少有人见过,有人说他已经年过半百了,也有人说他其实是京城那个官宦人家的小少爷,否则不可能拥有这么雄厚的实力。 然而这些也都只是世人的猜测,知道真相的人根本寥寥无几。 可想而知,如果在这里面闹事,会落个如何惨败的下场! 大汉虽输红了眼,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只愤愤不甘的放下了手臂,恶狠狠的瞪了梅开芍一眼。 梅开芍耸肩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把自己的衣领整好,双眸却落在了庄家身后的那几个黑衣保镖身上。 呵,这个龙门赌场,确实有点意思 “好了,大家继续赌,继续赌啊!”专家身后的看场子的小哥儿笑嘻嘻的大喊了一声,周遭的人又恢复了先前的热情,兴致勃勃的压着大小,脸上是不改的兴奋。 在赌场上这些小小的争执都是难免的,可在龙门赌局这种争执已经很少出现了。 大汉还是不服气,骂骂咧咧的掏着自己的口袋,一见没了银子,就冲着那赌桌狠狠的踹了一脚。 庄家的眼睛眯了眯,只伸出手来,做了个手势。 那些黑衣保镖们便踱步走了过来,一边一个的跟在想要离开的大汉左右,直接把人带去了后场。 这一切都是悄然无声的进行,很多人都没有注意到。 即便是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多嘴。 来玩钱,就要赢的起,输的下。 当这龙门赌场是什么地界儿,肆意的撒泼发气,肯定会被拉到后门的巷子一顿好揍。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勾了勾薄唇,继续买大小。 一场,两场,三场,四场整整三十八场。 她压什么中什么! 众人一看这个儿,纷纷站到她身后,她压大,他们就压大,她压小,他们就压小。 摇骰的庄家眸光沉沉的看着一幕,瞳孔沉了沉。 梅开芍仿佛没有看见一般,又吸了吸鼻子,拎着裤子的动作像极了街头上的小混混。 “那个乞丐什么来头?” 一个赌场根本不可能会放任一个人如此赢下去。 在赌场里面有专门赌术精湛的人来控制当下的局面,从而不至于面临崩盘的危险。 “不清楚。”一个带着帽子的人轻轻的摇了摇头,手指间转动着一颗骰子:“难道是个耍老千的?” “要不要把他带进来?” “依照我看不用。” “为什么?” 带着帽子的人抬了抬头,用下巴点了点摇筛盅的庄家。 另一个人的眼睛明显的睁大了许多:“那,那不是” “嘘。”戴帽子的人把手指按在自己的薄唇上:“继续看。” “嗯。” 两个人总算交谈完了。那边赌桌上的情况却是越演越烈。 梅开芍身后跟着一群人,她却只是手里抛着银子,嘴角挑着笑。 “小兄弟的手气不错。”庄家开口了,声音低沉好听。 梅开芍将眸光放在他的手腕上,薄唇微弯:“都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庄家玩味的重复这两个字,或许很多人都会不把时运看在眼里,以为赌技高超就能战无不胜。 但经常赌钱的人都知道,时运二字在赌桌上却是万万不能缺少的。 这样看来,这个小乞丐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来踢场子。 他先是找了一个最衰的人下手,把自己的时运提起来,再来真正与他赌。 不过,一个聪明的人,赢够银子就应该退出去。 否则谁都明白,在赌场这种地方,如果你赢的太厉害,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就算赌场里的人不动他,周遭也已经有很多赌徒盯着他手下的银子蠢蠢欲动了。 他绝对不会平平安安走出这条长巷! 这么简单的道理,梅开芍自然也懂,可她今天来也并不是为赢银子来的,她是为了见一个人! 这么大的赌场,她现在看到也不过是外围的圈子罢了。 这一点,她是从赌徒们所穿的衣服看出来的。 这些赌徒压的筹码小,身上披的也不是什么绫罗绸缎,只是简单的麻布长袍。 一看就是普通的老 百姓。 那问题就来了! 一个能占据黑白两道的龙门赌场。 怎么会没有官员罩着。 凡是做官的人,十喝九赌。 他们不来赌银子? 这种话说出谁信? 在这家赌场肯定有一个内围圈,她必须要想办法打入内围圈,才有机会见到那个人。 所以她才会一反常态,赢的这么惊天动地,就是为了让这个赌场的高层管理人员注意到她! 不过让她在意的是,一个外围圈的庄家手上竟带着一串上好的白玉佛珠? 难道龙门赌局的人已经富到这种地步了? 梅开芍微微的眯了下眼睛,轻笑道:“实话说,我并不是来赌钱的。” “喔?”庄家挑了下好看的眉头。 梅开芍勾唇一笑:“我想见虎爷。” “见虎爷?就凭你?”庄家身后发筛子的保镖嘴角上扬着,带着几分的嘲弄。 梅开芍却没有因为他的嘲弄,有任何的不悦,只笑意款款:“不知道要赢到多少银子,才能见他?” 庄家却笑了起来:“最起码要赢过我,我们换个地方赌?” “好。”梅开芍点头,也不罗嗦,捧着银子跟着店家往里面走去,两个人经过了一道古时的走廊,又走过了一道白玉拱桥,才走到一个独院。 等到道了独院,她才发现这个地方简直是别有洞天,比起外面烟熏缭绕来,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引的泉水,栽的竹林,弄的好一片春暖花开。 屋子里的所有赌桌都是用上好的檀木做的,坐在赌桌旁赌钱的人,虽然没有穿官服,却不难看出那些人身上所流露出的官场气息。 那是常年在权淫的熏陶之下,才会养成的举手投足。 大肚子的中年男子居多,各个人身边都跟着一个专门服务的丫鬟,赌桌也不像外面那么的凌乱不堪,摆放着紫砂茶壶和各色的干果茶点。 梅开芍弯了弯薄唇,这应该就是这个的内围了。 服务理念不错,有点像是她办案时,去过的澳门赌场。 “坐。”年轻的庄家伸手示意她坐下。粉衣侍女从身后搬了红木大椅,再打开随身携带包裹,一个拿出一柄拂尘拂了拂椅子和茶几,一个给椅子铺上一张锦垫;然后一个捧出一个翡翠杯,一个捧出一个紫砂壶;一个揭开杯盖,一个斟上茶水,那茶水竟还是热气腾腾的。 年轻的庄家在那张铺着棉垫的木椅上坐下,手上拖着茶盏,微微的吹了一口气,浅尝了一口,片刻将眸光落在梅开芍身上:“你想赌什么?” “痛快点,比筛子大小。”梅开芍也挑了一个古红色的雕花木椅坐下,身子向后一靠,慵懒懒的模样,大手却是豪爽一推,成堆的黄金白银统统都推到了前面:“一把定输赢!” 年轻庄家身后伺候的丫鬟们眼中闪过了一丝很明显的惊讶。 那庄家却邪笑了起来,雍容华贵:“好,一把定输赢,谁大谁赢。” “请!”梅开芍也不罗嗦。 年轻专家更是个痛快人,一个抬手示意。 丫鬟们立刻把筛盅递到他的手里。 梅开芍也拿到了筛盅,两个人分别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筛盅,然后把手按在赌桌上。 唰的一声! 筛盅互换! 这是道上的规矩,为了防止对方使老千,都要互相检查一边。 做好这一切准备工作之后,年轻庄家和梅开芍分别举起了手中的筛盅,霹雳啪啦的响动,随着筛盅的摇晃,响彻了耳膜。 梅开芍双眸微眯,静静的听着筛盅里的响动,最后啪的一声,两个人同时落定! 按照赌场里的规矩,通常都是庄家先开。 那庄家也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掀了筛盅,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三个六。 这样一样来,梅开芍根本就是输定了! 因为同样的点数,赢的就是庄家! 可现在,庄家已经摇出了最大的点数也就是说,梅开芍输了? 丫鬟们抬起眸来,却见那小乞丐拽着肥大的长袍一笑,素手掀盅,那动作说不出的帅气! 一个六,两个六,三个六再加一个一? 四个筛子? 不,不对! 她是把其中一个筛子摇碎了,一分为二,便多一个点数出来! 丫鬟们齐齐的抽了一口气。 年轻庄家家却玩味的勾了下薄唇:“倒是聪明。” “雕虫小技。”梅开芍微微一笑:“让虎爷见笑了。” 虎爷? 旁边不少赌徒朝着这边望了过来,这个庄家是虎爷?年轻庄 家又是一笑:“你想见虎爷,也不必用这种法子。” “虎爷说笑了。”梅开芍指了指他手腕带着的白玉佛珠:“一个小小的庄家应该买不起这么贵的佛珠。” 年轻庄家坐的四平八稳:“只凭一串佛珠就认定我是虎爷他老人家?” “不,不只只是佛珠。”梅开芍嘴角带着笑意:“从我进来开始,您的身后就跟着四个黑衣打手,再加上你身上的檀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样的檀香只一味就值得上百银子,而且这些伺候的丫鬟们明明是内围的人,见到一个外围的伙计进来,却毕恭毕敬的伺候着,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能解释这些不合理地方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您就是虎爷!世人都说虎爷行踪神秘,但凡是赌场上的事都逃脱不了他的眼,那做到这种地步,伪装成最底层的外围庄家,便是最好的办法。” 年轻庄家双眸邪气的看着她,忽的一个伸手,连衣带脸皮,一下子就撕了下来。 第69章对赌与交易 再看他那张脸,入目三分的帅气,七分的痞气,发束白玉冠,身着红 色宽锦袍,腰围白璧玲珑带,若美玉雕成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雍容而闲适的浅笑,好不妖孽。 “虎爷果然非不寻常。”梅开芍开口轻笑。 男子身子斜斜的倚在椅背上,雍容华贵的样子,修长有力的长腿伸得直直的架在另一张椅上:“江湖上的人抬举罢了。” “虎爷谦虚了。”梅开芍抱拳。 男子轻轻的挑了下眉头,忽的将俊脸逼过来:“真没想到我会输给你这么个小东西,看你模样挺小,肚子里藏着的坏水倒是挺多。” “自小家里穷。”梅开芍吸了吸鼻子,即便是面对他那张缓缓压紧的俊脸,依旧不改浅笑:“要吃饱喝暖就得多想想法子。” “喔?”男子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说辞,撑着下巴,说不出的倜傥风流:“说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梅开芍声音低低:“听说虎爷官匪两道的生意都在做。” “停。”男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含笑的看着她:“错了,我可是个规规矩矩的商人,哪里会牵扯到匪字上面去。” 梅开芍耸肩:“好,我也只不过是想规规矩矩的和虎爷做场交易。” “交易?”男子又是一笑,端着手中的茶盏:“你知不知道识破我身份的人,通常只有一个死字收场你现在居然还敢和我谈交易。” 梅开芍双眸一转:“难道虎爷从未被人识破过?” “有一个。”男子突地沉了语调,像是回忆起了十分不好的回忆。 梅开芍笑了笑,从破旧的长袍里取出了一个四方形的包裹,朝着男子的方向推了过去:“这是我做的炸药,和大湟现有的炸药相比,它多了一根导线,不用火点,只要导线一拉,投到敌方的位置上去,就能发挥出比大炮的效果。” 男子修长的指点在那炸药包上,忽的一笑:“小东西,你到底是谁?” “这个我不能说。”梅开芍笑意轻轻:“我提供技术,虎爷负责销路,怎么样?当然,这只是我会的一种,虎爷放心,我提供的技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男子将那炸药包一收,递给身后伺候的打手:“八二分,我八你二。” “能不能不要八二分。”梅开芍十分纠结。 男子挑眉:“怎么,你嫌少?” “不是,二这个数字不太适合我。”梅开芍一脸认真:“我宁愿九一分。” 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个小东西倒是有意思,那就九一分。” “我的九一分是有条件的。”梅开芍轻轻的勾着薄唇:“我想让虎爷帮我多搜集盯着一个人。” 男子又是挑眉:“谁?” “梅乾丰”梅开芍语气淡淡的开口。 男子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小乞丐:“你是梅家的仇人?” “算是。”梅开芍模糊的应着。 男子的手指绕上自己的长发:“我只负责提供消息。” “自然是只负责提供消息。”梅开芍轻笑:“我不会为难虎爷多做其余的事,他毕竟是一大臣。” 男子伸出手来,放在桌面上。 梅开芍也把手覆了上去,一连击了三次。 成交! 男子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微微的褶了下好看的眉:“我说小东西你的手怎么小,跟个小丫头似的。” 梅开芍吸了吸鼻子:“我还没发育完全呗。” “确实”男子又笑了起来,邪气纵横:“你应该多吃点,瞧你那小胳膊小腿,人长的矮点也就算了,那个地方可千万别短。”说着,男子一垂眸,就把视线放在了她的双腿之间。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维持着风度,只是笑。 男子却抓住这一点不放了,伸出手来捏了捏她的脸:“跟个小孩一样,不会还不懂情事呢?要不哥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梅开芍拿开他的手:“虎爷比我想象的要好相处。” “那是你对了哥哥的胃口。”男子轻笑,浓密的睫毛比女子的还要乌黑修长:“否则早在刚刚哥哥就把你给收拾利落,扔后院去了。” 梅开芍一笑:“看来我沾了这张脸的光。” “你知道就好。”男子松开她,又是贱笑的模样:“你叫什么的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你小东西。” 梅开芍想了想,才道:“虎爷的名字呢?” “逍遥枫。”男子玩味十足的看着他:“你可以叫我枫哥哥。 ” 梅开芍再一次嘴角抽搐了,不过她依旧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拿刚刚他摸她的那两下来讲,恐怕是在怀疑她是男是女,幸亏她伪装的好,连喉节都做了,否则还真会被他识破身份。 “我叫夜妖。”梅开芍浅笑:“你可以叫我妖弟弟。” 逍遥枫看了看她那张脸:“确实够妖的,这生意要是不赚钱,哥哥就把你卖到迷迭楼,呵” 迷迭楼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里面都是小倌! “真没想到枫哥好这口。”梅开芍开始觉得女扮男装不是个好主意! 逍遥枫又是一笑:“骗你的,我喜欢的可是女人。” 梅开芍顿时又觉得身为女人真心危险。 三言两语下来,她总算知道号称“虎哥”的这个男人有多难斗了,他就像个笑面虎,让人觉得无害邪魅,却又每一句都在打探她。 梅开芍轻笑着应付,等她从赌场里出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个透亮,身上的那些银子她并没有带,而是留在了逍遥枫那存着,以后有需要了可以再来取,而且她带着这么多银子在身上,肯定也会行动不方便。 梅开芍走在长巷里,来来回回的兜了三圈才把身后的人甩掉。 她知道那些人都是逍遥枫派来的,对她并没有什么妨碍,估计那个人只是想摸清楚她的底线。 但是梅开芍并不想让谁知道她是梅家的二小姐。 现在还没到时候 羽翼未丰满之前,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孕育自己的实力,保护好自己,等到了反击的时候,必须打的苏氏和梅乾丰节节败退! 梅开芍一边想着,一边绕到了皇宫外,身上的乞丐服已经换了,吹着手等在原地,一副冻坏了的模样。 木子和凌子本来就找她将近两个时辰,她们进不去寒宫,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后来塞了银子打听,说是梅开芍早就走了,这个消息无疑让她们成了无头苍蝇,只围着寒宫外转来转去,生怕梅开芍会生出什么格外的枝节来。 最后她们跑遍了整个皇宫外围,总算在宫门口看到了梅开芍。 可还没等她们开口,梅开芍就说话了,脸色带着冷冷的怒气:“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我都在这等了整整一个时辰了!” 木子和凌子对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的垂下了头。 木子道:“我们一直都在找小姐,却不曾想小姐已经出了寒宫,我与凌子方才就在寒宫门前守着,也没见小姐出来,还以为小姐出了什么事。” “我能出什么事。”梅开芍像是消了气:“好了,我也不怪你们了,就是等的时间太长,有点冷。大概是你们与我错开了,回府。” “是!”木子和凌子又是面面相觑了一眼,踱步跟在了梅开芍的身后。 梅开芍这一招玩的十分漂亮,先发制人,又气焰到位。 木子与凌子虽心中喊了一句巧,却真也以为是错开了路,便没有多想 梅开芍忙了一天,身上累极,到了梅府便吩咐两个丫鬟备下了一桶洗澡水。 手指伸出来,刚想解开身上的长裙,便察觉到了房间里那道原本不该属于这里的檀香,半褪半掩的长裙堆在腰间,梅开芍想伸出手把衣服拉上来,却被一个多出来的大手止住了动作。 梅开芍始料未及,被他的腕力一带,就撞进他怀里。 年轻男子温润而锐利的气息扑面而来。 突如其来的侵犯感,让梅开芍直觉的在手上用了力气。 男子却是一笑,唰的一声,反手将她压靠在了墙壁上,淡淡的气息吹在了她的耳后:“别动,你应该不想让你那两个丫鬟发现你屋子里有男人?” 梅开芍偏头笑了一声,长腿一扫! 男子料不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小腿处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却没有丝毫的撼动,反而为了控制她,整个人都贴在了她的后背上,就连薄唇都贴在了她的耳朵上,说不出的危险:“再动一下,我可不保证我做出什么来。” 梅开芍身子猛地一僵,咬牙切齿:“你这个男人,除了会用这招威胁我之外,还会做什么!” “嗯?看来你对我很有意见?”面带银色面具的男子低低笑着,伸手将她的下巴扭过来,微微向上抬了抬,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这双拒绝的眼:“那天,你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对你?” 他的声音很有诱惑力,磁性般的低沉,像是上好的金属发出的嗡鸣。 那样的提醒很容易就能让梅开芍记起在青楼里的场景,她躺在鲜红的大床上,任由他摆弄的样子 脸上的温度渐渐变的滚烫了起来,指腹上的剥茧更是让给她想要逃离他的怀抱。 更多请收藏【bz 】! 第70章蒋师傅 男子低头看着她,顿时觉得这双眸子波光流转c光华四溢,撩人心魄,喉口一紧,伸手捏紧了她的下巴,气息不受控制地紊乱起来。 比起对方的技术娴熟来,梅开芍根本就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雏儿,脸上羞红的厉害,搞不懂自己的身体是怎么了,开半阖的眼眸恍惚迷离起来,不知所措地发出低沉短碎的喘息声。 雪白的脚趾都往上勾了起来,一双玉足不知如何摆放才好,只得在男人的衣衫上不由自主地粗粗磨蹭着,来减缓这种难耐的感觉。 男人的眼眸瞬时变深了几分,轰的一下燃烧了。 梅开芍只觉得浑身都着了火。 这样的女人,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即便是高贵如他 唰! 男人一个用力,不给她任何反抗的几乎,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酥麻感不降反升,逼得她无处可逃。 她的脸是红的,发丝凌乱,薄唇微张,任凭谁看了,都觉得她在享受而不是拒绝。 他甚至比她自己都清楚她身体上的敏感。 修长的手指来回的滑动,像是带着电。 一时之间,呼吸乱了,心跳也乱了。 梅开芍听着耳边粗粗的响声,身子酥软的使不上半分的力气。 男人满意的眯起眼,女子清冽却纯粹的气息好像梅尖上的雪水,带着一股寒意却又甘美异常,让他忍不住要攻城略地。 男人正要伸手,撕去她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疑惑的轻喊:“小姐?” 梅开芍的神智瞬间回笼,伸手将他推开,长腿半曲,唰的一声抽出了藏在枕头下的匕首,直直的逼到了他的喉口。 “呵。”男人却丝毫不在意她的动作,将她的身子捞起来,薄唇贴在她的唇瓣上,语气沉沉:“我明日再来找你。” 说着。 梅开芍只觉得眼前黑袍一闪,就再也没了男人的身影。 残留在自己薄唇上的热度和身下凌乱的被褥,让她不由的咬了咬牙。 这个男人在那边随便决定什么。 她有决定要见他吗! 梅开芍摸了下自己的脸,然后身子一卷,从床上坐了起来,隔着重重的布幔挑了下好看的眉头:“什么事?” 一出口,才发现嗓音沙哑的不像自己。 外面站着的木子似乎也察觉到了,疑惑的向里面看了看:“要吃粥?厨房的婆子将粥送来了” 闻言,梅开芍的双眸一紧,伸手掀开了布幔,眉眼里带着慵懒:“粥在哪?” “奴婢给您放在桌上了,还点了几样小菜。”木子恭敬的回答着,眼睛却朝着她唇上扫了过去,微微的惊讶:“小姐,您的唇怎么肿起来了。” 梅开芍皱眉,声音冷冷:“被不知名的臭虫咬了一口,下次再让本小姐看见它,非要一脚踩死。” 木子见她说的那般愤愤,还真以为是有什么虫子,可转念一想,这明明是冬天啊,臭虫什么的应该很少才对,难道是屋子里边太暖和了? 这头丫鬟还在疑惑。 那一头,男子如魅般的悬在半空,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道不被人察觉的弧臭虫? “殿下。”身后的几道暗影浮动,声音低低:“大皇子那边又了举动” 男子静静的听着,微微眯起了深墨色的眸,那一刻的他不再慵慵懒懒,挺直的脊梁就像是一头跃跃欲试的猎豹,妖邪,张狂,冷若如霜外面的光线很暗,他逆光而立,轮廓分明的面庞隐藏在黑暗中,光明与黑暗在这个男人身上交汇,只能隐约看清他颀长英挺的身影。棱角分明的俊脸在银色面具的衬托下,变得越发冷冽,最后他勾了薄唇,语气淡淡:“先回宫。” “是!”数道暗影从黑夜中足下轻点,唰唰唰的几声响动,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窗外的天又沉了几分。 梅开芍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喝完粥之后,从那舌尖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小小的卷纸。 纸张上的内容很简单,轻轻浅浅的写着寥寥几个字:“学武气去皇宫找蒋师傅。” 梅开芍看这上面的字迹,薄唇一勾,然后把纸条投进了燃的正旺的暖炉里。 蒋师傅么 第二日,梅开芍依旧是早上入的轿子。 三殿下还在睡,她知趣的很,没让人叫他起来,而是溜到后院,足下一点,越过了高高的围墙。 皇宫很大,要找人并不容易 。 不过梅开芍在赌场也赢了些银子,自古以来有钱能使鬼推磨。 要打听消息倒是没问题。 只是出人意料,太监们听到:“蒋师傅”这三个字之后,都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 梅开芍心中疑惑,再打听不出“蒋师傅”其人,她就该回寒宫了,毕竟凌子和木子还跟着她,瞒的时间不能太长。 梅开芍又问了几个小太监,依旧是没有答案。 长长的叹了口气,掉头往回走,刚刚走到古廊的廊口,一只枯瘦的手腕悄无声息袭来,直指气海穴。 梅开芍反应奇快,方寸之间,进退飘忽,避开这一指,眸光冰寒。 来人低沉一笑,穿的是深蓝色的棉锦长袍,大约七十多岁的模样,白花花的眉头和胡须,让他看上去十分具有道家仙气。 梅开芍讶异,一般来说能进皇宫的人,都必须走官道,即便是走了辅道,身边也必须跟着一两个小太监。 而眼前的老人非但没有太监跟着,还一副高深莫测的笑意,像是浑然没有把皇宫里的规矩放在眼里。 梅开芍刚刚皱了下柳眉,正在猜测此人的身份。 他便一个转身,足不点地般的朝着后花园的位置掠去,隐隐的能听到远远而来的沙老:“跟我来。” 梅开芍心中暗叹了一声,好强的武气。 两人纵身,足尖点在后花园的树木上,绕了几圈,才进了一片神秘的梅花林。 老人折下梅花树枝,随意施了个起手式,将近百岁的老脸上顿时显得萧疏轩举,生气勃然:“听说你在找蒋渊海?” 梅开芍轻轻的笑了起来:“我确实在找蒋师傅,不过,现在找到了”说着,她双手抱拳,施以后辈礼:“开芍有眼不识泰山,上次相见竟不知前辈如此高的内功修为。” “行了,你也别尽拣点好听的说与老朽听。”蒋渊海唇上带笑:“说,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梅开芍也笑了,带着对老人的恭敬:“是王婆婆,她写了信纸给我。” “是她!”蒋渊海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松动,背过身去小声的嘀咕着:“除了叫我帮忙,她不会来看一下我,枉费我在宫里面等了她这么多年,绝情,太绝情!” 梅开芍竖着耳朵,不动神色的把蒋渊海的唠叨声听在耳里,嘴角向上扬了几分,真没想到他与王婆是这种关系 “咳!”蒋渊海重重的咳了一声,然后扭过头来,忽的伸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一张老脸满满的染上了兴奋:“你的经脉通了?” 梅开芍挑眉:“前辈知道我经脉尽毁之事?” “你十来岁的时候,我替你号过脉。”蒋渊海深思着:“按道理来说受损的经脉是不容易被修复的,虽然这些年来那人照看你比关心我都多,天天人参鹿茸的给你补着,可那些根本是治标不治本。丫头,你是不是有过什么奇遇?或者吃过什么良药?” 良药? 梅开芍想起了在寺庙后的境遇,点了下头,嘴角的笑意不变:“我吃过天山雪莲。”“天山雪莲”蒋渊海眼睛一亮,而后摸着自己的下巴:“怪不得,怪不得。” 梅开芍自从吞了那天山雪莲之后,就知道身体的情况变好了,但是她并不知道天山雪莲的功效会有这么大 “就算你吃了天山雪莲也没用。”蒋渊海摸摸自己长长白白的胡须:“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想要做我蒋家的徒弟,必须要骨骼奇佳才可,你”蒋渊海低头,双眸从上到下的扫过梅开芍:“你还不够格。” 梅开芍喔了一声,语调微扬,也没说什么:“既然不合适,就算了。” 哎?哎?哎! 蒋渊海瞪圆了眸子,她是怎么回事?一般人不是应该求着他收她为徒吗?她怎么连句话都不所,就这样走走了! “喂,你回来!”蒋渊海在人前一向是高深莫测的表情,此时遇到梅开芍竟有些破功。 梅开芍回眸:“怎么?前辈还有事要说?是想让我给王婆婆传什么口信吗?” 他想见那女人,还用的她传口信? 蒋渊海瞪眼,气呼呼的说:“你这丫头平时不是挺聪明的,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能回答上我的问题来,我就收了你这个徒儿。” “还要回答问题啊。”梅开芍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 蒋渊海森森的被她这幅漫不经心刺激到了! 举目天下,多少人都幻想着要成为他的徒儿,好在武气测试上一鸣惊人! 当然那个混小子除外! 说起来,这丫头怎么和那个混小子的语气一样! 蒋渊海低眸,陷入了自己怨念的回忆里。 那个时候混小子,还没有,俊美伟岸,目 中无人,高高在上 好,其实他那个时候也不怎么样,明明是个五岁的小嫩娃,长的又可爱,性子却冰的很,十分不讨人喜欢。 如果不是看在那小子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他才不会去靠近他! 可是! 等他靠近之后,他却给了他以下的答案。 “本殿已经拜了黑白二老为师。”小小的慕容寒冰,桀骜不逊的抬了抬自己的小下巴,也不看他,只拿着手中的古卷,自顾自的在那读着仙草撰。 那是一个五岁小孩子该看的东西吗!是吗! 这个不是重点,关键是 第71章一拍即合 “你明明答应过要拜我为师!”蒋渊海看着他那副拽到要命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年纪很小的慕容寒冰抬头,声音平稳的没有一丝波澜:“是你总那么认为,我并没有答应。” 他这是在说他一厢情愿? 嗖! 蒋渊海脆弱的小心脏被刺穿了,好,就算他不拜他为师也行,为啥要找黑白二老那两个烂男人! “你”蒋渊海沉着气,声音低低:“为什么要拜黑白二老为师?我的武功明明比他们厉害!”不只是武功,就连追女人他们都不如他! 慕容寒冰的小身子向这边转了转,语气淡淡:“因为和他们练功不用早起。” 因为和他们练功不用早起? 蒋渊海当时就泪流满面了,就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拜自己为师而是当了黑白二老的徒弟!! 即便是现在想起来,蒋渊海都愤愤不甘到了极点! “丫头!”蒋渊海低吼了一声。 梅开芍眼皮微掀:“嗯?” “我决定了,我要收你为徒!”蒋渊海忽的笑了起来,像是在打什么主意。 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前辈,你这态度变得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我想过了,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谁比你做我徒弟更合适的人选了!”蒋渊海眯着双眸,上下打量着梅开芍:“既然那个拽小子选你为妃,你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拽小子?”梅开芍笑了笑:“前辈说的可是三殿下?” 蒋渊海挑眉:“怎么?老朽不能这般说他?你们这些小丫头,都被他那张脸给骗了,那小子可比他父皇拽多了!” “没有,没有,我也觉得慕容寒冰那人太拽。”梅开芍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嘴上没了遮拦:“他不仅拽,还很虚荣,他说他选我是因为我笨?这样才能借以体现他的无所不能!” 蒋渊海眼睛一亮:“这确实像他会说的话,你不觉得那小子平时看上去就很欠揍么!” “确实欠揍!”梅开芍点头:“每次看别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总用鼻孔看我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绑起来揍一顿!” 蒋渊海立刻感同身受的表示:“徒儿,我支持你!” “师傅!”梅开芍眸光微动! 这个事件告诉我们,只要拥有共同的敌人,原则神马的,拜师神马的,都是小case! “徒儿,你一定要替为师争光,走,为师现在就教你如何运用自己的武气” 师徒两个人初步达成合作意识,梅开芍聪明,学东西学的快。 蒋渊海心满意足的看着她,摸着胡须点了点头,这孩子的骨骼虽普通,脑筋却聪明,最重那个冰小子不顺眼。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徒儿,不像是其他女子看到那个拽小子就被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果然有眼光!(喂,师傅,您才收徒第一天好么) 唰! 风起裙落。 梅开芍能感觉到体内的气息明显不同了,小腹处的暖流从内由外的散发,蔓延到了四肢,比昨天还要舒服! 蒋渊海则是看着她身上涌出来的淡淡蓝气,嘴角上扬了几分:“不愧是梅家的孩子,梅家人都属风气,无忧无虑,潇洒不羁,你骨骼虽普通,武气却纯粹的很。看来从小练武也不见得是好事,说起来倒是因祸得福。” “师傅指的是我被困在梅家,受辱多年是因祸得福?”梅开芍笑了:“那我是不是得感谢感谢梅乾丰和苏夫人?” 蒋渊海深深的看着她,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丫头,很早之前你王婆就来找过我,那时候的你太小了,她能做到的唯有护你周全。再多了也帮不了你,毕竟各人都有各人的造化。为师原本以为也只能这样了,当时还叹了一声可惜,百年的梅家怕是要沦为他人之手了。你要知道,我们如何,毕竟都是外人。直到上次你入宫,为师便察觉到了你的变化,虽不知你为何会如此,不过老朽心中高兴,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其实就算你经脉尽断也没什么,只要你长大了,眼中能见了事,会分辨是非曲直,不要一门心思的去追一个男子,想一想你母亲在世的光景,便足够了。那老太婆即便是舍了性命也会助你。” “师傅的话,开芍明白,是开芍以前不懂事,让人失望了。”梅开芍垂眸。她能理解为何王婆在梅府服侍了多年,却一直隐忍不发,甚至不与她联系,只在暗中护着她的性命。一来是她还没有长大,二来是曾经的她心中念的,眼睛看的都是大皇子,实在也不值得这些人来助她! 当然,她并不 是说以前梅开芍不好。毕竟她那个时候还小,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又被人用药断了经脉,自然是承受不住打击。 她是被残酷的现实给打傻的。 其实早在多年前,王婆就解了她身上的毒,虽然没有治好她的经脉,却足够能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是她自己太过于依赖慕容烨,又或者说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不想从那个傻傻的世界里走出来。 她能理解梅开芍的做法。 毕竟梅府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界。 在心理层面上来讲,梅开芍已经被击垮了。 这便是她和以前梅开芍的不同。 如果换成是她,她不会忘记这不共戴天的杀母之仇!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虽说她不主动去招惹别人,可一旦是别人挑战了她的底线,伤害了她最重要的人,她一定要用这双拳头讨回来! “我”梅开芍张了张薄唇,还想说点什么,就被不远处的一声轻呼打断了:“梅小姐,梅小姐,三殿下醒了,正找你呢!” 伺候的小太监蹬蹬的跑过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叫道。 梅开芍认识这小太监是跟在书童身边的人,想想那寒宫也是,连这么生嫩的小太监都收,皮肤白滑白滑的,看上去也只不过是七八岁的模样,这么小的孩子会伺候人吗?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梅开芍的声音很慢也很轻,再一回头时,除了地上胡乱飞舞的“明日见”之外,早已没了蒋渊海的影子,想必刚刚小太监那一声喊落地,他就走了。 梅开芍定了定眸,朝着小太监轻轻的笑了笑:“三殿下什么时候醒的?” “醒了有一阵了,小姐您走快些,主子在等着你呢。”小太监急急匆匆的说着,跑的鼻尖都是汗。 梅开芍嗯了一声,拿出帕子来,替他擦了擦脸。 那小太监一愣,平日的机灵都没了,看着梅开芍远去的背影,手指僵了僵,这个梅家小姐比他见过的所有官家小姐们都奇怪 接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缓缓笑了起来。 比起梅开芍来,慕容寒冰那人才是个慢性子。 她刚刚从外面走进大殿,就见高高在上的三殿正坐在暖榻上,单手拿着一卷古书,微微皱着眉头,一副很用心的样子。 梅开芍直觉的去蹲马步,就是外面太冷,干脆就站在香炉前,闭目养神。 时间缓缓而过,门外的太监已经探头探脑的进来看了很多次,大概是想问问主子什么时候用早膳,又不敢进来。 终于等到慕容寒冰把书卷往桌面上一放,站起身来,一旁等候的太监顿时上前为他穿上靴子,他一身月白暗青花长袍,外披火红狐皮制成的大裘,挑眉看着她,语气平平:“听下人说,你跑到永烨宫去了?” 梅开芍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偏头想了下,那方竹林确实是在永烨宫,便点了点头。 慕容寒冰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双狭长的眸子失了温度:“你今天就先回去,本殿还有正事要做。” 梅开芍也不明白好端端的,他怎么就变得这么疏离了? 却也没有多问,而是转身出了广寒宫。 走了两步,却见远处隐隐约约走来几道人影。 慕容烨就站在那中央,浅色的锦缎轻摆,他走的很慢,却很沉稳,浑然天成的皇子风范。 他身上披着白色狐毛,里面是锦衣缎衫,五官坚毅,棱角分明, 墨眸湛黑,俊美逼人,一举手一投足间,都带出乎年龄的睿智。 站在他身后,还有三名少年,除了四皇子之外,似乎其余两个是哪家的公子,他们身着锦缎华服,背后随从围绕,面目英挺,器宇不凡。 大概是听到了她走路的声响,齐齐转过头来,向着梅开芍看了过去。 “我本来还以为传闻是假的。”其中一个少年开口了,手中把玩着腰间的玉坠:“没想到竟是真的,三皇子竟看上了这么一个女子。”另外一个少年则是点头,脸上带着老成:“三殿下处处都走奇招,可这一次,怕是要毁了自己的声誉。” “谁知道我三哥在想什么,选谁不好,选一个我大哥不要了的。”四皇子在看向梅开芍时,眸光里带着浓浓的不屑。 闻言,慕容烨狠狠的皱了下浓眉,却没有说什么,只看着梅开芍,像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 其余三个人的议论声则是越来越大了起来。 “她真要参加武气测试?” “应该是,我见那武气测试上有她的名字。” “如果我是她就不会出去丢人现眼,这一次即便是三殿下突破了土级,也没有多大的面子,关键是他选的妃子呵呵。” 梅开芍自然也听出了那其中的嘲讽,但是自从穿 过来之后,她早就被嘲讽惯了,却也没有拿着他们这些人的话当一回事。 与这些纨绔子弟,生来就被捧在手里宠坏了的少爷们相比。 三殿下确实是个比较不错的男人。 他那个人虽然看上去很冷,心底倒是不错。 同样是生活在社会顶层的人,确实教养不一。 “嘘,少声点,当心被她听到。” “就算听到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我们说的话有假?听说上次她在武气测试上可是跌了一个好大的面子,明明一点武气都没有还妄想要挑战太颜小姐,简直是不自量力。你们还记不记得,当时这个女人有多狼狈,简直就是一吵闹剧嘛。” “当然记得,那般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我可忘不了” 耳旁的嗓音变得逐渐的有些不太清晰了起来,慕容烨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背影,大约记起了三四分。 第72章掌掴 那个时候的她很愚蠢,穿着脏兮兮的褂子,非要跟着他在一起。 人们起哄说:“想和大皇子在一起,你去拿个武气三段才行。” 她却真信了,傻乎乎的上了武气测试台,被人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 谁人不知,她是个废物,根本没有一点武气,上去也只不过是自取其辱! “那她这次岂不是又会被打残?” 慕容烨的回忆被身侧的讥讽声拉了回来。 四皇子抿唇一笑,带着说不出的意味:“打残倒是不至于,我三哥这几日来都在替她补习,不过以我看啊,也成不了大器。” “确实,这习武要从小练起,长大了再来练又能有什么出息,即便是三殿下来教,也只能艺尽如此。她最多是不必像上一次那般受尽耻笑,不过,哈哈,我觉得她站上那武气测试台就是个笑话” “得了得了,现在先别笑,留着七日之后好好看一场好戏!” 公子哥们弯腰笑成了一团,梅开芍却是不动神色,一双眸子朝这边看了看,很快便又收了回来,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 好戏? 她确实会让他们看一场好戏! 那些嘲笑讥讽她的人。 那些将梅莲传的一无是处的人 等着! 比起梅开芍来的沉默浅笑来,这几个人的嘲讽声,倒成了多余的杂音。 四皇子本来就看她不顺眼,现在也是想找茬,干脆威风凛凛的走了过去:“喂,梅开芍,你是没看见我们在这儿还是眼睛瞎了,不知道行礼?” 梅开芍偏头一笑,紧接着,啪的一声! 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四皇子大震,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 其他的两个公子哥儿也是纷纷睁大了双眸,像是不敢相信会有女子敢做出这种事来。 这个梅开芍果然是疯了,疯了呀! “你!”四皇子气了红了眼,单手伸出来就想教训梅开芍! 啪! 又是一个重重的耳光甩过去! 梅开芍打的干脆利落,根本不给对方丝毫反击的机会。 “这两巴掌是我替三殿下打的!”她眸光茹炯,撩热如火:“你明明知道我日后会成为你的嫂子,却对我丝毫不客气,按照宫中礼数,你确实有惩罚我的权力。可如今,我并没有做错事,你却处处讥讽于我,甚至还想动手打我。我倒要问问四殿下,究竟有没有把三殿下放在眼里!” 一番话刺骨冷冽,让四皇子骤然一僵,举起的手怎么也挥不下去。 他本来就从心里畏惧慕容寒冰。 却又十分的不服气。 那个人凭什么样样都比他强。 就连父皇也疼爱那个人对于他们这些皇子! “拿三哥压我?”四皇子笑的极为扭曲,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你平白打了我,还言辞有力了?本皇子今天就替三哥好好的管教管教你这个泼妇!” 梅开芍冷冷一笑,双眸如刀的看着他。 “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四皇子低吼,侧脸如冰,举起的长袖未落下。远处便传来了一声特有的磁性低沉,带着阵阵的寒意:“我的皇妃什么时候轮到四弟来管教了?你这般折腾,看来是完全没有将三哥放在眼里了。” 啪 四皇子手中的玉佩坠在了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他的后背是僵的,甚至有些不敢回头。 慕容寒冰踱步走过来,左右伺候着两个长相极为清秀的书生,身后更有一群太监们掌着暖炉。 他走到梅开芍身边,一手将她揽进怀里,眉眼如冰的扫过四皇子:“四弟,怎么不说话了,嗯?” “三三哥。”四皇子结结巴巴,额头上开始盗汗。 慕容寒冰却是笑了起来,像是一朵盛开在冰寒之地的地狱之花,散发着能够吞噬人的邪恶:“你若看她不顺眼,大可以来找三哥,你想比文还是比武?” “我我三哥。”四皇子讨好的笑着:“你明明知道我比不过你。” 慕容寒冰一下子冷了双眸:“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先前的教训。” “没,没。”四皇子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怎么会忘记这个人,简直强到了变态,单单一个手就能将他的骨头捏碎 慕容寒冰从他的身上把目光收回来,然后放在梅开芍的脸上,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冷漠:“有没有哪 里疼?” 梅开芍乖巧的摇头,她是没有想到他会替自己出头。 慕容寒冰也没多罗嗦,伸手抬起她的脸,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伤后,才声音低低的开口:“已经够难看了,别再被人揍的青了脸,毁了容。” 梅开芍嘴角一抽,方才涌出的那些小感动,彻彻底底的没啦! 这男人真是太欠揍了! “我哪里难看了!!”梅开芍气的牙痒痒,他每次都这么人身攻击她,简直可恶! 慕容寒冰看着她像个小鸡仔一样的举着小拳头向自己示威,嘴角微微扬起,颇为认真的捏起她的脸来左右端详了一番,而后认真道:“嗯似乎没有一处是很精致的。” “慕容寒冰!”梅开芍耷拉着眼皮,愤愤磨牙。 比起让那些渣男刮目相看来,打赢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目标! 梅开芍精明的双眸里闪着光,幻想有一天这高高在上的男人被她踩在地上求饶,心中便是一阵痛快 她一定要好好跟着师傅学武功,她就不信她堂堂军火幽灵,还搞不定一个拽到头顶上去的小皇子。 “你笑什么?”慕容寒冰看着眼前这张小脸,一会沉思,一会偷笑,一会又是奸笑,不由的低下了头,这只小狐狸又在琢磨着整谁? 两人本来就站的很近,他一低头,徐徐的热气随着他说话的动作,全部都喷在了她的耳后,带出了一片让人发颤的酥麻。 梅开芍顿了下身子,抬头看向他深邃如海的双眸,耳朵都红了,破口而出:“我先走了。” “这么快?”慕容寒冰却不准,伸手把她拦了回来,懒洋洋的性感。 梅开芍这才意识到她是被他抱在怀里,脸上的温度骤然上升了几个度数,男子特有的尊贵檀香,随着风一点一点的入侵了她的四肢,那般的好闻熟悉,像是在哪里闻过 梅开芍微微的皱了下柳眉,正想着事情也没将人推开。 其余在场的几个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别说他们从来都未见三殿下和哪个女子这般亲昵过,就是方才梅开芍甩四皇子耳光那段,就足足让他们吃惊到现在。 旁人的眸光也影响不到慕容寒冰,他这人一向是视世俗为无物,根本不管那些人如何看他。 慕容烨却缓缓的捏紧了藏在长袖下的双手,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胸口竟陡然升起了一团闷意。 她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喜欢自己吗? 怎么却和三弟这般亲热? 他听了她的歌,还内疚过一阵。如今,他倒是没有什么好在内疚的了。 反正她 慕容烨又是攥了攥手臂,牙齿咬在薄唇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关心起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来。 那时候明明是她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跑来跑去。 他以为无论他做什么,她待他肯定一如往昔。 没想到她竟和其他女子一个模样,只到三弟,就再也没了矜持! 慕容烨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口,他压抑住想要冲上前想要拆开两个人的冲动! 拆开 他想拆开那两个人? 慕容烨为自己的想法入了神,胸腔间像是有什么东西翻滚着,折腾的叫人难受。 他真是最近太累了,竟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慕容烨强迫着自己把视线从那两个人的身上收回来,俊美刚毅的侧脸却在此刻布上了一层寒冰。 四皇子张了张嘴:“大哥,这一次老三太过分了,我们应” “闭嘴!”绕过九曲古廊的慕容烨突地回过眸来,声音低沉冰寒,带着斥责! 四皇子一愣,顿时有些无措,要知道他大哥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他一句不好,更何况这还是在人前 慕容烨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双眸扫过其余两位少爷,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双眉,言语里带着倦意:“抱歉,四弟,我最近太累,朝中的事一直都没有进展。” “大哥,你不必烦心。”四皇子很快就接受了他这番说辞,甚至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低沉;“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就算他的武气是天下第一,但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凭借的可不是什么武气。现如今我们已经争取到了方李两家,他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难以折腾出火花来。” 慕容烨沉着眸子,略微摇了摇头:“四弟,你可听说过三朝元老蒋渊海这个人。” “自然听说过。”四皇子垂眸,手指摸着下巴:“据说他就在这皇宫里,但是鲜少有人能将他认出来。大哥,你突然之间为何会问起他来?” 慕容烨眸光闪烁,带着凉意:“如果能争取到此人的支持,我们必定能赢了老三。” “大哥的意思是,这个蒋渊海是关键?”四皇子轻声挑眉。 慕容烨点了点头:“他在朝中的威望不次于当初梅莲在军中的威望,若是有了他的支持,找不到虎符也无所谓。” “可是这个蒋渊海到底在哪啊?”四皇子摸着自己的下巴,深沉的寻思:“他们说他武功高强的很,总是神出鬼没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很是难找。” 慕容烨笑了:“这我自然知道,所以这次还是麻烦四弟用心一些。” “这是自然,大哥交给我的事,我哪一样不是用心的办。”四皇子笑意又浓了一些:“大哥你也不必担心,当年那个蒋渊海想收老三为徒,却被老三拒了,心中早就对他有所不满。说不定,他也早就想给老三一个好看!” 慕容烨皱着的浓眉,缓缓疏开:“但愿如此” 只是这蒋渊海确实难找。 这朝中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要懂的压制,更要懂得利用。 现如今老四是跟在他手底下做事,可这也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 等到父皇真的驾崩那日,又不知会是如何风景。 第73章奇葩师徒 老四这个人,他倒是不太担心,此人只要哄着,就能叫他俯身做小。 可偏偏就是他这个性子,最容易坏事! 其实这皇宫里的几个兄弟,还是老七懂得朝中之道。 可他从不淌这场浑水,更是言明过自己要做个逍遥王爷。 只不过,就算如此他心中也是不放心。 老七自小与老三亲近,谁也不能担保他不会在关键的时刻插手。 所以说,还是必须要拿到虎符或者得到蒋系一派的支持 问题又回来了,那个蒋渊海到底会在哪里? “阿嚏!” 翌日,早已换了一身太监装的蒋渊海重重的打了个喷嚏,身子横卧在冷宫中的一块大理石上,伸手搓了搓自己的鼻尖,慵懒懒的晒着太阳。 梅开芍就站在离他几米处的地方,身子如松,手如利剑,行云流水般的一套军体拳,打的那叫一个漂亮。 蒋渊海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着下面低声喊道:“徒儿啊,快歇息一下,你今日怎么这般积极。” “呵。”梅开芍一个冷笑,露出漂亮的牙齿:“只要一想到可以打到那个拽拽小皇子,我身上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蒋渊海被她笑的一打哆嗦,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只过了一天的时间,就对那个冰小子的怨气更大了? “来,你给为师说说,他是不是又说了什么话,刺激到你了。”蒋渊海招手。 梅开芍叼着一个狗尾巴草,狠狠咬断那枝茎:“他人身攻击我,你说他一个男人比女人的睫毛还长,皮肤比女人的还白,我都没有毒舌他。他竟说我长的难看!师傅,我哪里长的难看了!” “乖,我家徒儿最美!”蒋渊海立即站起来了,也跟着大肆声讨慕容寒冰:“他那个人的审美观一向有问题,你就别指望他有什么正常的逻辑思维能力。你见过他养的那头斑纹大白虎不?那个头简直大的吓人,谁见了不想避开几米啊,他却异常痴迷于饲养那白虎,还称赞它长的漂亮,小时候还和那白虎同吃同住过一阵,简直就是挑战人类的极限啊,一个如此的混蛋,你指望他的眼光能好到哪里去!” 梅开芍听后,摸着下巴发表自己的感慨:“这个世界已经不能阻止慕容寒冰的变态了。” “你明白就好。”蒋渊海颇为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千万别被他那张脸所迷惑。” 梅开芍一笑:“师傅你放心,我以后天天做面膜,争取在面容上超过他!” “呃”蒋渊海纠结了一阵,:“这个你就不要努力了,希望太渺茫。”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了双眸:“师傅是说我长的太难看,再如何挽救都没用?” “不,不,不,师傅没有那个意思!”蒋渊海连忙摇头,故作深沉:“师傅的意思是说,小白脸靠的才是面容,咱靠的是实力!那个冰小子咱是白脸不过他了,但是实力!咱是有的!” 梅开芍嗯了一声,心中想要打倒慕容寒冰的小火苗烧的更旺了! 只听啪的一阵,那边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摔下来了。 梅开芍和蒋渊海对看了一眼,也没有动,只是各自笑的神秘。 而掉下来的不是别人,正在奉了慕容寒冰的命令,在暗中观察梅开芍一举一动的暗二。 暗二摸了摸自己被摔疼了的后脑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刚到底听到了什么! 小白脸? 他们说殿下是小白脸!! 不行,他要飞回去禀告殿下去! 过了一会儿 雍容华贵的广寒宫,檀香缭绕间,只能看到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正在被人伺候着穿衣服 他像是刚刚起来,声音中都带着特有的磁性和沙哑:“小白脸?” “殿,殿下,这不是奴才说的,奴才只是禀告。”暗二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一字不漏的把冷宫中那对师徒的对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扭了扭自己的衣袖,玩味一笑:“那两个人到是臭味相投。” “是,”暗二一边答着一边垂下了头,他们哪里仅仅是趣味相投啊,他们每次但凡是提到你都有说不完的话题,简直就是把殿下您当成是十恶不赦的大混蛋了!! “继续看着,有什么问题再来禀告与我。”慕容寒冰慵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姿态却是说不出的优雅,就像是一只种名贵的波斯猫,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昭显着衿贵。 暗二垂了垂眸,先是朝着外面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了,问 出了口:“殿下,当年蒋渊海的火焰普天明显在黑白二老之上,你为何要拒绝他老人家收你为徒?” 慕容寒冰又是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单手撑着侧脸,给人一种视觉的享受,他说话的声音很慢,像是快要睡着了:“因为当他的徒弟,要早起。” 因为当他的徒弟要早起? 殿下,你就因为这么个原因,得罪了三代元老蒋渊海。 暗二嘴角抽了抽。 暗一在外面站着,也是额头上滑下了三道线。 潜伏在暗处的影子们纷纷对看了一眼,双眸里写着明显的无语 他们伟大的殿下,果然事事都做的出人意料! 慕容寒冰却没有拿这些当回事,看着手中的古书,眉眼如画的吩咐:“盯好永烨宫,那边再有什么动静,立即来禀告。” “是。”说到正事,暗影们个个严肃了的表情,如鬼魅一般散去,埋伏在了皇宫各处角落。 当然,皇后那里也没短了人。 “娘娘是说,皇上突然之间就答应了这门婚事,还要在近日之内替那两人举办婚礼?”苏夫人诧异的挑了下眉头,端在手中的茶碗,不知道怎么的炽热无比。 皇后将手中的佛珠放下,眸低微澜:“圣上的意思一向难猜,这样突然之间变了主意倒也不是不可能。就怕这其中有什么门道,我且问你,当年梅莲留下的虎符,你可找到了?” “虎符?”苏夫人先是诧异了一下皇后怎么会得知虎符之事,她本想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以皇后的聪明定会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在撒谎,干脆垂眸,言语恭敬:“臣女也曾在家中仔细找过,梅莲做事底细,在这方面一向慎重,就连乾丰也不知道她把虎符放在了哪里,目前为止,也没有得到半点的消息。” 皇后把眸光从她的身上收回来,知道她没有瞒着自己,心思也放宽了一点:“你与我小时候便认识,有些话我不必说的太通透,你定然也会懂,若是烨儿做了这主子,你现在享的是什么待遇,以后肯定比这待遇只好不次。可若是冰儿” “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女明白。”苏夫人仔细斟酌的用词:“三殿下从小与娘娘便亲近不起来,大抵是心中已埋下了什么怨。大皇子为人孝顺,天生带着帝王之相,又是武双全之人,日后定是前途不可限量,我们跟着大皇子,也能享得这一世清福。” 既然你都明白,又为何迟迟不肯将你那女儿送进宫来? 皇后挑眉,看事看的精明却没有挑开了说,只是眉眼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而后道:“烨儿那个人确实难得,本宫相信以他的能力,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娘娘说的是”苏夫人垂眸,显然已经有些心动,但是早已忍到了如今这般地步,她还是想在等等看,哪边更加靠谱,在往哪边站。 但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按照朝中目前的局势来看,她也拖不了多久了,梅府若是再不表态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两头都不接纳。 她回去必须告诉梅乾丰,让他快点做抉择,早早做打算。 说起梅乾丰来,苏氏心头也是一阵气,她以前倒是不知道秋霜竟会那么多的娇媚之术,竟留了梅乾丰三天之久。 听说两人还去了什么温泉,光天化日之下,就那里行了只有在闺房中才能行的事。 这秋霜到底是跟谁学的,这般的不要脸! 苏夫人哪里了解,像梅乾丰那样的男人,表面装的越是道貌盎然,私底下就越是放荡不羁,想要尝点新鲜的玩法。 而无疑,秋霜年轻白皙的身子和大胆勾人的举动都满足了梅乾丰这种欲望。 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对秋霜感到厌烦,非但没有厌烦,他还在秋霜身上得到大男人前所未有的征服感。 苏夫人越想越生气,染着丹红的指尖,深深的陷入了紧握着的掌心里。 以前倒是她小瞧了秋霜,没想到她如此懂得进退 “听说梅大人新立了个小妾。”皇后此时提这件事,绝非是平白无故的提,她眸光平平:“这个时候,你且要沉住气。无论那头做了什么,你只有忍着,维持住在人前的光辉,才不会被人小瞧了去,这样一来才能保住你梅家大夫人的位置。” 苏夫人闻言一笑:“娘娘且放心,我也不是十几岁的少女,自然懂得忍一时之气,风光无限好这个到底。娘娘之所以能够母仪天下,不也是该忍时忍,该狠时狠。” “呵呵。”皇后娘娘偏头,转着手中的佛珠:“哪里有什么狠不狠,本宫以前争的也不过是他那颗心,可很显然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本宫心上,你看着皇宫内外,繁华依旧,变了的也只不过是当年的那颗心罢了。人总归是要长大,等长大那天自然会明白,在这皇宫一时都吃亏不得,若是你吃亏,那就会被人踩着往上爬,到时候就连怎么死的都不清不楚。”苏夫人垂眸:“娘娘说的是。” “瞧我又糊涂了,怎么好端端的同你说起这些来了。”皇后抿了一口茶,又是不动神色的转移话题:“再过几日就是武气测试了,当年太颜武气练得不错,今年不知如何了?” 第74章亮瞎那群人的狗眼 “娘娘放心,在这方面,太颜一直没有落下。”苏夫人笑了起来,神秘系的看了看四周:“等到武气测试那一天,太颜定会一鸣惊人。” 皇后娘娘放下手中的茶碗,笑的意味颇深:“若是能一鸣惊人确实好,南书房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这次武气测试赢了的人,都会委以特殊荣耀。你且让太颜好好准备,别大意荒废了武气。” “是。”苏夫人应的恭敬。 皇后娘娘像是突地想起了什么,语气淡淡:“听说这几日,梅莲生的那个女儿经常出入广寒宫,冰儿的武气属大湟最强,你也应当好好提防一点,以备万一想个万全之策才可以。” 一般来说,“万全之策”都是不入流的手段。 苏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必那么麻烦。”而后俯身在皇后娘娘耳边说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一笑:“这件事你倒是做的干净利落,倒为了日后少了不少麻烦,想必这武气测试上,那人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来” 苏夫人点了点头,眸光闪烁着得意洋洋的毒意 日头又升起了几分,梅开芍正在和蒋渊海对招。 她手持树枝,反手一招苍山暮远,端凝厚重,却又像是能避开一切的冰风。 蒋渊海身子一躲,手腕轻抖,划一个精妙的圆弧,还一招桃花流水,轻灵变幻。 两人拆招小半个时辰,竟还没有拼出胜负来。 蒋渊海一招一式雄奇古朴,博大精深,颇具千军万马,开山裂石之势。 梅开芍的武功却迥异与中原武学,奇诡繁复,灵动莫测,犹如雪花飞舞,梅影疏横,带动着周遭的风向,以气破杀。 只不过,她毕竟没有学多久。 渐渐的就要有些力不从心。 蒋渊海趁机出击,本以为胜负已定之时,没有想到梅开芍竟用起了他先前过的招式。 他先是一愣,继而放下竹枝,接连笑道:“好,好,好!你这娃真是越来越出乎师傅的预料,竟然聪明到如此地步。” 梅开芍但笑不语,她在二十一世纪常年在黑白两道上徘徊,早就锻炼出了超人记忆力,自然是现学现卖, 临阵拆招时,又能根据实战境况随意变化,她常年拿着机关枪爬云南臧海地带,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此时拿着树枝,如臂使指,心随意动,一招一式耍的自然帅气。 “来来来,为师再传一套火焰普天!“蒋渊海越想越兴奋,如果按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说不定他的小徒儿真能打败那个拽拽的冰小子! 不是他自吹,他当年就是凭借着这套火焰普天,挑了中原的七大门派,三大家族,从未尝过败仗,就连黑山二老那两个不知羞的人也是败在他这招之下,多少江湖奇侠们,就盼着要学他这招绝学! 初听火焰普天四个字之时,梅开芍心中也是一阵明亮,不过片刻后,她却摇了摇头:“火焰普天我还是不学了。” “为什么!”蒋渊海大震,难道她也和那拽小子一样讨厌早起? 梅开芍双眸闪亮,嘴角带笑:“我虽入武学不久,却也悟出了一点道理。师傅的招火焰普天应该是属于火,而现在为止,我也察觉到了,我的武气与火无关。” “你”蒋渊海摸了摸下巴,忽的笑了起来:“你确实不是火,如果为师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是风。” 梅开芍不解,不是说这武气上只分金木水火土五段么?怎么又多出来一个风? 蒋渊海从头到尾给她解释了一遍。 梅开芍听后,笑了笑:“反正我的武气路子与这招火焰普天的相差甚远,世上诸般神奇功夫学之不尽,贪多无益。学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说不定还会控制不住走火入魔。如今我手上也有了一本武气秘籍,参悟的差不多了,总归是武学,尽出自然,自己练着舒服,用起来才得心应手。” 闻言,蒋渊海着实愣了一阵,而后双眸发亮的看着梅开芍,脸上是真真的笑意:“没想到老夫百年之际,竟受了一个如此聪明的徒儿,这世上练武之人均是克服不了心中贪念,你却早早悟出了这般道理,真是” 蒋渊海俨然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他顿了顿,清了清口中的沙哑:“徒儿,去,给师傅端杯茶来!” “我也没见你喝多少水啊,怎么这么快就渴了。”梅开芍挑眉看着他,显示懒得的动。 蒋渊海吹胡子瞪眼:“让你去你就去!” 梅开芍到底是孝顺的,端了茶杯过来,双手奉上。 蒋渊海却笑了,下巴指了指地面:“跪下。”梅开芍只是一 皱柳眉,继而笑了起来,按照他所说双腿落地,眉眼清秀如水墨,轻声脆响:“师傅在上,请收徒儿梅开芍一拜!” 真真是聪明到了极点,他只不过是一点,这孩子就能通,再也没有这么好的徒儿了! 若说蒋渊海之前收梅开芍为徒那完全是中了梅开芍的激将法,和一时对慕容寒冰的气愤! 可如今,他让梅开芍敬了这杯茶,显然是已经从心底里把梅开芍当成了是自己的徒弟! 蒋渊海眸光深邃,伸出苍老却有力的手,从梅开芍掌心接过那茶盏,笑的肆意:“从今日起,你就是蒋氏第八十八代掌门人!” 怎么还有掌门人?梅开芍抬头:“师傅,你老人家不是三代元老么?用这种江湖的称呼太逊了。” 啪! 蒋渊海一个板栗敲在了她的头上:“你这个小丫头懂什么,我们蒋系一派可是在朝中有着你想都不敢想的影响力,等着你在武气大赛上赢得风采,师傅我便立刻宣布,你梅开芍将会是我蒋氏唯一的继承人。倒时候那些皇子少爷们肯定会对你是另外一个态度,赶都赶不走!你不是喜欢那个大皇子吗?他肯定也会贴上来,咱们要做的就是亮瞎那群人的狗眼。要他们仔细瞧瞧,我徒儿根本不是什么花痴!我徒儿也是有人罩的!让他们前仆后继的追过来,咱们还得挑挑合不合适给咱徒儿当夫君!” “师傅。”梅开芍出声打断他。 蒋渊海下巴一扬:“你感动了,是不是很感动,很感动的话就快点来巴结为师,不要总学那个拽小子整天懒得吆!” “师傅你想太多了。”梅开芍语气淡淡:“我与三殿下已经有了婚约,我还去挑谁去?现在我是有夫之妇。” “呃”蒋渊海这才回过神来,越想越不对头:“你说这个拽小子他到底在想什么,朝廷内外闹的这般热闹,他却早早把你给定了下来。难道他早就知道你会拜我为师?不,不太可能。这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过那个拽小子确实很能算计,他到底是打了什么鬼主意!” 梅开芍摊手,至今为止,她唯一看不透的就是她家那位三殿下。 “甭管他在想什么鬼主意,咱们打败他的终极目标是不会变的!”蒋渊海转过头来,深沉着表情:“你知道为什么那个拽小子那般能打,小小的年轻就一起剑挑了各个门派吗?” 梅开芍垂眸:“他武功厉害呗。” “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蒋渊海伸出手指来摇晃了两下:“最重要的是那拽小子的心机啊,太深太深了。连他那师傅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他从小就爱打架!” 梅开芍挑眉:“看他那模样,不怎么像是爱打架的。” “所以就说你被他的表面所蒙骗了!”蒋渊海垂足顿胸:“你别看他喝个茶都斯斯文文的,平时连走个路都懒得走。” 梅开芍插嘴:“他都是得坐着的时候绝不站着,得躺着的时候绝不坐着。” “对!他是那样!为师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般懒惰的人!”蒋渊海又吐槽了一阵,才道:“不过那小子确实是个热衷打架的主,只要他一听到哪里出了高手,准要往那个地方跑!” 梅开芍皱眉:“可是我听说,那些挑战者都是来主动找他的。” “你是信别人的话,还是信为师的话!”蒋渊海老脸一板! 梅开芍轻笑:“自然是信师傅的!” “乖徒儿!”蒋渊海顿时觉得心满意足,说话的声音也就越来越的大。 埋伏在草丛里的暗一,抬头望天,心中默念:殿下,蒋前辈已经恨你恨到,宁愿说谎黑你的地步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对你如此怨念 “总之,你要想在武气测试那一天,给所有人一个震惊,就按照为师的话去做!”蒋渊海一锤定音:“隐藏好自己的身份,最好能弄套面具,去京城各大宅子都溜达一圈。” 梅开芍听着听着,便勾唇笑了起来:“开芍明白师傅的意思了。” “嗯,你能明白就好,有些事师傅也不好说的太直白。”蒋渊海拍了拍她的肩:“好了,今日你先回去,那个拽小子差不多也该睡醒了。你记得在他那用过晚膳再走,那拽小子平日吃的用的都叫人嫉妒!” 梅开芍重重点头:“我会努力吃穷他!” 啪 又有什么东西从树枝上掉了下来。 第75章打上门找陪练 阳光微斜,暖洋洋的广寒宫里,慕容寒冰半倚在雕花红木贵妃椅上,眼皮微抬,狭长好看的眸子里似乎带出了一丝笑意,配着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十分的好听:“努力吃穷我?” “那个梅的”暗二卷着袖子擦额头,他都数不清这是他几天第几次做这个动作了。 慕容寒冰把玩着指间的黑玉扳指,薄唇勾出玩味:“我倒她要怎么吃穷我,吩咐御膳房,今日多做些萝卜。” “嗯?“暗二不解:“殿下不是最讨厌吃胡萝卜?” 慕容寒冰又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邪气盎然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梅开芍瞪着一桌子的萝卜宴,看看面色如常的慕容寒冰,再看看碟子里越来越多的胡萝卜丝,胡萝卜糕,胡萝卜团,顿时觉得吃饭神马的一点都不幸福! “看着本殿做什么。”慕容寒冰一手撑着下巴,向着她挑了下好看的眉头:“多吃点。” 梅开芍把筷子放下,轻轻的笑了起来:“还是殿下吃,我最近有点重,正想着要减点肉。” “胡萝卜不长肉。”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邪魅入骨:“而且本殿比较喜欢肉多的女子。” “呵呵,呵呵呵”梅开芍嘴角微弯,你怎么不去喜欢猪! “多吃点。”慕容寒冰丝毫没有把她幽怨的眸光放在眼里,一筷子接一筷子的菜放在她的盘子里。 梅开芍埋头,使劲儿的吃啊吃,吃到最后变成一只彻彻底底的红眼兔。 而养兔子的三殿下表示很满意,大掌一挥,让她走了。 站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幕幕的暗二,抬头望着染上夜色的天,他家殿下每次看上什么东西,都会这么的嗯不太正常。 “继续跟着她。”慕容寒冰的语气很淡,俊美的侧脸在微露的月光下,棱角分明,冰冷如霜,叫人看不透心思 入夜,雪花飘落,冬梅摇曳。 梅开芍早早的就睡下了,凌子和木子照例被叫到苏夫人的苑子。 没有人知道,就在她们走后。 珠帘下的床榻微动,本该隆起的棉被下,装的竟是一个棉枕。 而也是在这一天。 京城名列前茅的武学世家方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她穿的是乞丐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长发不束不扎,随意的披散在两侧,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眸子,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 看门的守卫上下打量着她,眸光里透着鄙视:“你一个小乞丐,想挑战我们老爷,得了,哪凉快哪呆着去。” 梅开芍也不恼,只是一个转身飞腿,腿风凌厉,如刀刺骨。 嘭的一声! 方家的大门被硬生生的腿风斩开一个大大的洞。 看门的守卫彻底愣住了,傻傻的看着旁若无人般向前走的梅开芍,嘴巴缓缓的睁大最后,急急的小跑着跟上去,大声的喊着:“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来砸场子了!” 在京城,每个武学世家里,都会有自己特有的阵法,围成这些阵法的便是家族里特殊供养的死侍。 守卫一声大喊,便见几道黑衣掠过树梢,飞身落在地上,将梅开芍围困在了大院的中央! 他们有点像是少林寺的十八支罗汉,手上拿着打狗木棒,穿的是统一的黑袍,脸上带着浓浓的煞气。 木棒旋风而下,夹着冲天的狠劲儿。 梅开芍一个侧翻,纤细的手掌撑着地面,躲过迎面而来的木棍,身上像是带着淡淡的风,将棒中的戾气全部都从大化小,从小化无。 她身体周围绕着风,嘴角挂着慵懒的邪笑,人如魅影,穿梭在道道黑影中央,长发微动间,手指抓住木棍,一拉一扯间,风向泗涌。 方家所有的侍卫都出动了,却也插不上手,只在一旁看着,人影纠缠间。 只听啪啪啪啪的几声响动! 那十八道黑影,一个接着一个顿住了身形,手中的木棍应声而断,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膝盖的痛楚已经像是针扎一般,从腿间蔓延到了全身!“不是!” “怎么会这样!” “那个小乞丐是怎么出手的?!” 侍卫们面面相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看着抱腿卷缩的黑影,心中掀起了波涛巨浪! 方家的十八罗汉阵虽然算不上是京城顶尖的阵法,但是也是不容易对付的大阵。 没有破水的武气,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将阵法破除! 难道! 这个小乞丐的武 气已经在水级之上了?武气三段! 怎么可能? 但凡是超过武气三段的人都会在皇宫进行实名制记录。 因为大多数人都会停留在火级,很难往上升。 可没听说过,哪个乞丐升到水级之上了啊? 在大湟除非是那些武学世家能做到这个地步当然也偶尔会有资质上佳的平民百姓或许会突破进阶。 但是一般来讲,那样的情况少之甚少! 天下武学之大,混进江湖,连带京城贵族。 没有哪一个打破过这种规格。 可现在在他们眼前竟出现了一个摸不清底细的小乞丐! 非但如此! 她身上像是没有散发出任何武气出来! 如果她真的水级,为什么察觉不到任何的水气波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你们看清楚了吗?” “没有,速度太快!” “他手上没武器?” “没武器。” “这是第几个阵了?” “第四个!” “他妈的,去通知老爷!” “等等!” “什么?” “他走了!” “走了?” 方家大院已经沸腾了,吵吵闹闹的撞成了一团,看着飞身掠上树梢的人影,不服气的咬着牙。 “下来,你给我下来!” 围墙下的侍卫们武动着手中的打刀狠狠的叫嚣着。立在房瓦上的梅开芍只是勾唇一笑,字字清晰,清冷如风:“谢谢陪练。” 谢谢陪练?! 他妈的,这小乞丐来这儿,是把他们哥们当陪练的了! “陪练?”北京城响当当的方大将军,死死捏着手中的茶盏,面无表情的听着下人的禀告,一双眸子沉了又沉,像是怒火染上之前的平静。 侍卫们不敢出手,只低低的磕着头。 十八铜门阵更是被破的七碎八散,狼狈的不堪模样。 方世超大步走到大院中央,浓眉的眉头狠狠一皱,手中的茶盏也跟着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碎成了粉末! “他是谁,什么身份!” 方世超是真的怒了,他没有想到在这京城,竟然还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方家虽不是武学挺尖,却和当今皇后沾着亲戚。 在这京城西侧也衬得上是横霸一方的霸主! 可今天,居然有人趁着他进宫之际,端了他的老窝。 这也就算了! 陪练? 他堂堂方家是给一个小毛贼陪练用的? 方世超紧紧的攥着双拳,颇为沉稳,眸光闪着毒辣:“给我查,查到之后,我要亲自来会会这个小乞丐!” “是!”侍卫们纷纷垂头,连大声说话都不看。 方家大院一片狼藉,说不出的气氛凝重。 方世超像是想到了什么,扭过头来,低声道:“今天的事,若是有人到外面去嚼了舌根,小心你们的狗命!” “是!” 这一次答话的是伺候的丫鬟下人们,他们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显然是被方世超的话吓到了,根本不敢胡乱张望。 堂堂方家被一个不知名的小乞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定会让放家沦为一个大大的笑话。 这京城中武学世家的攀比实实在在的存在,表面上互相恭维,背地了却恨不得对方出点差错。 这也是为何,梅莲死前会受尽非议编排的原因。 当年,梅家一枝独秀,武学霸天。 天下但凡爱好武学行军者,都会拜在其门下,有些入了江湖,有些则跟随梅莲上阵杀敌,保国护土。 梅莲一死,梅家军就此隐藏。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每一个武学世家都想把他们争取过来,为自己所用。 但是他们的忠心完全超乎了各大家族的想象。 当然也会有少许人留了下来。 可他们都心知肚明,这些人只不过是梅家军的外围人员,真正的将领绝对不会一命侍二主! 所以他们心中恨啊! 恨梅家倒了,竟还占着如此多的良将。 各大家族心照不宣将有意无意的将梅莲传的一无是处,多少也是想让那些将领们知道,现在已经更朝换代,他们应该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那些内围的将领并没有动作。据说只有拿到当年梅家手中掌握的虎符,他们才会一一出现,不为其他,只为舍身报义 不过众人都当虎符之事是谬论,与其费尽心思去找一张根本都得不到的虎符,倒不如赢得武气测试,技压整个京城来的实际。 现如今各大家族都把眸光放在了不久后要举行的武气测试上,平时都训练的紧,暗地了叫着劲儿,谁也不服谁。 这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了今天的事,那方家可不是就完了! 可让方世超没有想到的是,接连三天,不仅仅是方家,就连赵楚两家也同样经受了一个不知名小乞丐的扫荡。 第76章龙阳之好? 如果说一家如此,尚且能瞒着秘密,但是京城世家都遇到了同样的事,便是纸里包不住火了。 赵家那边怀疑是楚家派去的人,楚家那边则怀疑是方家派去的人。 方世超冤枉:他明明是第一个挨揍,他都没说,这两个人吵什么吵! 遇到这种情况,京城里排的上名的武学世家大头们,不得不心平气和的约在一起,谈上一谈。 “老方,你实话跟哥哥说,是不是你那边想打探我们两家的消息,才弄了这么一个小乞丐。”楚龙云拍着方世超的肩,比起方世超来,他长的比较符合当官人的形象,大大的啤酒肚,长的圆滚滚的,表面上看起来十分的无害,细心观察便能发现,他张着一双精与算计的小眯眯眼。 方世超放下手中的茶盏,只把那日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边,当然他不会说他输了,只说打了个平手,那小贼体力不支,便逃了,他也没放在心上。 楚龙云和赵子虎对看了一眼,心中自然是明白方世超这话说的只有三分真,他们也是被小乞丐挑过一遍的人,估摸着谁都好不到哪里去。 三个人各个都绝口不提当日的狼狈,只把话题引到了小乞丐的身份上。 方世超摸着下巴,眸光微眯:“会不会是三殿下那边派来的人?” “不太可能。”赵子虎长叹了一口气,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揉了一把脸:“三殿下确实盯上咱们了,不过他不会在这上面动手,我那衙门快支撑不住了。” 方世超眼角一动:“你是说三殿下查到你身上去了?” “嗯,自从上次林儿她们去了一趟梅府赏灯,也不知怎么就把三殿下给得罪。”赵子虎喝了一口茶,像是想要把喉间的晦气压下去:“听说是为了梅莲的那个女儿,真没想到三殿下还挺拿那个放荡女当一回事。” 方世超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 楚龙云微微眯了那双小眯眯眼。 方世超见状,低声问:“哎我说,楚大人,你肚子又想什么呢?” 楚龙云皱起了浓眉:“会不会梅府的事只是借口?” “你的意思是说”赵子虎忽的抬起头来:“三殿下是故意在查我?” 楚龙云凝着一张胖乎乎的脸:“不是在查你,而是在查我们。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预兆来,不过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大家都知道咱们是大皇子这边的人,他动了咱们,这不明白是和大皇子在作对。” “等等,你这分析的不对。”赵子虎打断他,语调微低:“按照三殿下的性子,即便是要做,也不会这么大大咧咧。他有这么傻,闹的朝廷内外都知道他要动手了争皇位了?” 楚龙云也想不透了,抓了抓自己的头:“这事以后再说,先谈谈这个小乞丐,他到底是谁!” “不清楚。”赵子虎隆起了浓眉:“我这边一点头绪都没有。” 方世超也摇了摇头:“这小子脸上带着面具,武功套路邪门的很,看不出来是哪个门派,更看不出是什么武气。说来也奇怪,水级以上的人不是都要在朝廷备录?” “家族传人才会备录,或许他就是家族里的人,只不过是我们不知道这小乞丐姓甚名谁”楚龙云脸上失了笑意:“也和梅家那边通个信,小心着这个小子点,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打的又是什么鬼主意” 就这样,京城的上流家族里掀起了一阵波涛。 没有人知道小乞丐的身份,更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甚至连他的模样也成了谜团。 面对乱成一团的大院,梅开芍扬唇一笑,从屋顶掠过,踱步走到长巷里,将脸上的银色面具一掀,微微的喘着气,自言自语:“这玩意儿戴在脸上还真是不舒服”说着,她突地住了脚步,凌厉的身形一转,化掌为爪,朝着身后抓了过去! 唰! 黑色的长袍微动。 男子带着银色面具的侧脸一转,步下生花,移到她的身后,一只手抓住她伸出来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拦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压在了长巷深处的墙壁上,熟悉的男子冷冽檀香扑面而来,细细的打在了她的耳后,惹出了一阵说不出的酥麻。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声音鬼魅一般,丝丝缠住人心,沉着语调,带着金属般磁性的质感:“看来你还是学不乖,想让我替你松了你爪子,还是卸了你这两条腿,嗯?” 他说话时,大掌按在她想要侧踢的长腿上,手指用了力气,狠狠的将她压回了冰冷的墙壁上。 冬天的墙壁极为冰寒,他的胸膛压在她的后背上,大掌握在她的大腿上,那样的姿势,梅开芍不用看 ,也能想象的出来,是多么的羞人。 她知道比力气是比不过他了,索性就不挣扎,只是他的存在感太强,尤其是耳旁时不时响起的呼吸,一点点的打在她的耳后,又是禁不住的一颤。 “你先把我放开。”梅开芍挑着好看的柳眉:“总是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好意思么你?” 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性感的薄唇靠在她的耳上,离的很近很近,近到她只要微微一动,就能碰到他的唇:“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喂!”梅开芍的耳朵一下子就充血了,清冷的嗓音里带了些沙哑:“说话就说话,不要靠这么近!” 男人看着她红了的耳垂,本来带着玩味的瞳孔忽的一下子沉了下来,手指隔着乞丐服,顺着她的腿往上移 梅开芍自然是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双眸忽的睁大,反手想要挣脱他的控制。 男人却一把按住她的双手,常年练剑让他的指尖上带着一层粗糙的薄茧,所到之处,激点无法纾解的火花,只烧得梅开芍的耳后越来越红 “你给我住手!”梅开芍不会一直让自己处在低势,双手被他压的动不了,干脆张开了嘴巴,狠狠咬住了男人的手指,像只被侵犯了领土的小野兽。 男人被她咬的浓眉一皱,松开了手,修长的指上带着一圈印痕,双眸骤的冷了下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还真敢咬。” “别以为我会总由着你欺负。”梅开芍笑了,露着尖锐的虎牙,指尖划过自己的薄唇,小脸上带着慢慢的挑衅。 出乎意料的,男人不怒反笑,抬高了她的下巴,故作沉思状:“唔若是让方,赵,楚三家的人知道一直找他们陪练的小乞丐不是别人,正是梅家二小姐,你猜他们会怎么?嗯?” 这个混蛋! 梅开芍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干脆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吊儿郎当的看着他:“威胁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男人看着她,像是在思考,嘴角挂着邪气的笑,半响之后吐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这个,还没想到。” 那你还威胁我!你现在是在耍人吗!混蛋!!梅开芍的眼皮耷拉了下来,像只炸了毛的小野猫。 看着她模样,男人笑了起来,松开了手,一张银色面具遮盖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深邃的眸和淡色的唇。 尽管如此,也多少能看出这人五官长的不错,自成一派的衿贵和邪气,更是让人想要掀开他那张银色面具一探究竟。 梅开芍双眸转着,忽的一个转身,手指向着男人的脸袭了过去。 那男人像是没有料到她会突然之间出手,硬生生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接着足尖轻点,一个扭身,接着力道将梅开芍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邪笑了一声,手指划过梅开芍的侧脸:“看来还真是不能放松一丝对你的警惕。” “你知道就好。”梅开芍用力将他推开,这个混蛋的速度太快,现在的她还不是他的对手。 仔细想起来,不知道是他厉害,还是三殿下厉害? 或许可以让这两个人打一场。 然后自己再坐收渔利之利! 梅开芍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 男人弯腰,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又在算计谁呢,小狐狸。” “别随便给我取外号。”梅开芍懒懒的掀了下眼皮,避开让她呼吸不顺的亲昵,挑了一下好看的柳眉:“我只是在好奇你和那个三殿下到底谁更厉害一点。” 男人喔了一声,眼中却是多了些趣味:“说起来,你最近好像一直都在和他学功夫,怎么样?相处的还愉快吗?” “还成。”梅开芍柳眉微微的皱了起来:“不过我总觉得他那个人怪怪的。 藏在不远处的暗一身子狠狠一僵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梅家这个出什么惊人的言论来当面非议殿下? 他是不是应该阻止一下? 免得殿下听了之后心情不好?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男人朝着暗一的位置看了一眼,那双狭长好看的眸闪过浓浓的警告。 暗一立刻缩了身形,举手擦了一把冷汗。 男人扭过头来,带着面具的侧脸泛着优雅的光芒,低头看向梅开芍,沉沉的语调,漫不经心的开口:“怪?他哪里怪?” “也不是怪,就是”梅开芍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嗓音:“他很有可能有龙阳之好。” 噗! 暗一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呛死在角落里。 龙,龙阳之,之好?!他家殿下?有龙阳之好?! 暗一抬头,心惊胆战的看着不远处男人的面容,心里一阵发寒。 糟了,糟了,殿下这次绝对会失手掐死梅家小姐! 七日后 的大婚也不必再办了! 男人也是一愣,隐在银色面具下的浓眉皱了起来,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般:“你说什么?” 第77章血气方刚! “我说慕容寒冰那家伙说不定有龙阳之好。”梅开芍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笑的痞气:“哎我说,你要真想进宫行刺,可以把自己洗干净送进广寒宫去,没准三殿下一个高兴,就让你入驻成功了呢。你身材不错,色诱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很好,好个入驻成功!好个色诱还是没问题的! 男人狭长的桃花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带着一股不明的光:“你是从哪里看出来三殿下有龙阳之好的。” “广寒宫清一色的都是长相俊美的少年,连平时伺候的小太监都个顶个的长的可爱,若不是有龙阳之好,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最起码也要有个陪寝的丫鬟吧?在那里我连一个女的都没见着。”梅开芍的怀疑都是有根据的,通过她的细心观察,才得出的结论。 然而着结论却让男人在心里冷冷的笑了起来,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好好体会一下他的“血气方刚”! 梅开芍见男人不说话,还以为他是被自己所说的秘密所惊愕到了。 果然啊,不管是在古代你还是在现代,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对于八卦这种事,都会乐此不彼。 梅开芍露出一副我了解的表情,拍了拍男人的肩:“你也不要太意外,如果你觉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藏不住,也可以说给别人听听。” “呵呵。”男人看了一眼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薄唇上半弯,勾起似笑非笑的弧:“放心,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说给别人听听。”不过,那个别人不是其余的谁,而是你! 梅开芍想起这几天来慕容寒冰没有一天不欺负她的,现在把他断袖的癖好传出去,心情十分的好,也就没有多留意男人那别有深意的眸光。 她看了看远处的越发阴暗的天:“时间不早了,我要先走了,啊对了,你那面具是从哪做的?我也去弄一个,现在戴的这个连呼吸都困难。” “想从面具上面着手,查我的身份?”男人低低的嗓音里听不出喜怒。 梅开芍嘴角一松,又被看穿了,这混蛋! 男人微微弯了下薄唇,踱步走过去,大掌握住她的腰杆,指尖轻轻的划过她的腰身:“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倒是也可以告诉你,陪我一晚上?” “呵呵。”即便是面对这样的困境,梅开芍也没有露出任何慌张来,伸手按住他邪恶的大掌,笑颜清澈:“虽然我们确实发生过关系,不过面具先生,实在可惜了,你并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型。” 男人玩味的挑着眉,拉长了令人着迷的低沉:“喔?你的身体可不这么说。” “那只不过是人类自然的生理反应。”梅开芍手上一用力,挣脱开他的束缚,接着足下着力,直直的飞上了墙头,再两个轻点,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昏暗的雾色里,好似身后跟着什么洪水野兽。 男人并没有追,只是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了起来,那样的笑带着浓浓的冰寒和邪恶,就像是擅长狩猎的猎人遇到了上好的猎物,他正在犹豫,是徐徐渐进,还是一口吞下这个三番四次让他觉得趣味十足的小狐狸! “殿下” 见梅开芍走了,暗一才敢从昏暗中走出来,不过依旧不敢抬头看男人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男人扭过头来,薄唇上荡着淡淡的月光:“暗一,我很像有龙阳之好的人吗?” “不像!”暗一立刻否认,心中一片苦哈哈,不知道殿下这次又会做什么事出来。 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反应这么大做什么,本殿觉得如果你也这么认为,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收了你们几个,也好应了旁人的猜测。” “殿殿下。”您是开玩笑的,求别闹了!!暗一此刻的表情只能用欲哭无泪来形容。 男人看上去却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信步走出阴暗的长巷,伸出手来,慢条斯理的转了转衣袖,如墨般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琉璃夜光 一路飞回梅府的梅开芍,无声的落在地上,而后伸手掀开棉被,侧身躺了进去,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脱,屋外的门便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真是时时盯着她的动作的凌子和木子。 见她还在床上,两人双眸一对,又退了下去。 隐约能听到门外的人在说:“你去禀告夫人,就说梅开芍没有出去过,让她放心便是。” “好。” 木子点了点头,转了个苑子,来到了苏夫人的住处,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天梅开芍的情况禀告给了苏氏。 梅太颜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柳眉不解的皱起:“母亲,你这般费心盯着那个小贱人,是她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成?” “她没出什么幺蛾子。”苏夫人抿了一口茶,双眸看着梅太颜:“母亲看着她自然有母亲的用途,只是最近听方家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这京城最近出了一个高手?” 梅太颜也抿了口茶:“确实是出了一个高手,据说是水级以上的武气段数,穿着一身的乞丐服,为人神秘戴着面具,倒是厉害。” “这人来的蹊跷。”苏夫人聪明的很,眸光里闪烁着算计:“这都快到武气测试了,突然出了这么一个人,巧合的过头了。”梅太颜也不是没脑子的,偏头想了想,又开口:“母亲,你也不需要担心,武气测试也分为贵族和平民,既然他是个小乞丐,应该和我分不到一组。” “这话没错,只是他到底是谁?”苏夫人想到这里,柳眉皱了起来,只是能在短短三天之内就将京城里的这些武学世家横扫个干干净净,应该不只是水级的武气,那人为什么非要带面具?是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吗? 苏夫人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眸光微亮的看着爱女:“太颜,皇后娘娘那里来了消息,这一次在武气测试上夺得头筹的官家小姐必有重赏,你可要想法抓住这次机会。” “母亲放心。”梅太颜笑了起来,眸光中带着一抹得意:“女儿定会在那武气测试场上,叫人惊艳。” 苏夫人看着她的模样,嘴巴微微的张大,惊喜之情怎么都掩盖不住:“太颜你莫非是进级了?” 梅太颜点了点头,薄唇上带着笑意:“母亲当年让我喝下梅莲的血果然对我有帮助,进级时也总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暖暖的热流。” “那个贱人也只不过有这么一点好处。”苏夫人将梅太颜的手拉过来,轻轻的拍了拍:“你且听母亲说,武气测试固然重要,但是作为一个女子切记要懂得,唯有柔软一点才能讨得男人喜欢你日后必定贵不可言,收敛些心思在几位殿下身上,别和他们走的太远,也别太近,懂吗?” 梅太颜撒娇一般的两手抱住苏夫人的手:“母亲放心,你说的,女儿心中自是有数。” “你啊,鬼机灵一个。”苏夫人的手指点在梅太颜的额头上。 梅太颜的眸子一转,流光溢彩:“只是梅开芍那个小贱人着实可恶,攀上三殿下的高枝后,便越来越可恶了!听说这段时间她的武气锻炼也是由三殿下亲自指导的。母亲,女儿怕的是她在武气测试台上使出什么幺蛾子来。” 苏夫人听后,眸光也是一闪:“你放心,为娘会让她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 “真的?”梅太颜双眸亮了起来:“母亲,你打算如何做?” 苏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薄唇扬笑:“自古以来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之前在武气测试台上已经让人厌恶透了,只要为娘拿些银子给了武气测试的那些官员,想个法子阻止她参赛就好。行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了,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处理梅开芍这种事就算你想做,也要利用其它的人,别脏了自己的手。” “母亲教训的是。”梅太颜笑吟吟的靠过去:“还是母亲想的法子好,阻止她参赛,斩草又除根!” 是夜,躺在雕花红木床上的梅开芍将手上的纸团撵开,眸光微亮,带着浓浓的自嘲。 这对母女还真是处处不让她安宁。 想要阻止她参赛? 梅开芍薄唇微微上扬了几分,她可是野草,野草哪里有斩草除根之说。 只要有春风,即便是野火也烧不尽她! 梅开芍把纸团收起来,第二天进皇宫的时候,她并没有直接去广寒宫,而是去了慕容如烟的行殿。 孩子还没起来呢,趴在软绵绵的被褥上,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头,另外一只手使劲儿的攥着马鞭,像是在生气。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 唰! 一个枕头扔过来,梅开芍顺势接住,好看的眉头半挑着:“吆,是谁惹我们小九生气了?”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慕容如烟一下子竖起了小身子,眼睛都亮了,表情却是十分的高傲:“嗤,是你啊。” “你这孩子。”梅开芍走过去伸出手来,扯开慕容如烟的小脸:“学谁不好,非要学你三哥的臭屁。” 慕容如烟嘟着一张小嘴:“喂!你这女人,放开我!” 梅开芍手是松开了,却没有把慕容如烟放开,而是揉着她的头,把孩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慕容如烟说话还带着一丝奶气。 第78章高低输赢 梅开芍嘴角微翘:“这次的武气测试,你让老太君帮我去报名,让她帮着我上下打点打点。” 说着,她掏出一袋银子来,放在了慕容如烟的小手里。 慕容如烟虽然人小,却也早熟,平日用度虽豪华,却因在塞外生活过,比其他深闺里养出来的小小姐们,懂得民间疾苦,她挑着小眉头,疑惑不解:“你这些银子是打哪里来的?” 她也听宫女们议论过梅家的二她从小就傻乎乎的,除了跟着大哥,什么都不懂,像是又脏又傻又没出息的牛皮糖。 那时候她对梅开芍并不是很讨厌,或许是因为自己也时常被人背后议论,反而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 才会下意识的多听点她的消息,虽说她现在不傻了,可是现在的梅家不是易主了吗?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用度? “最近你姐姐我做了一些小生意,收益还不错。”梅开芍吊儿郎当的说着,伸手把她拽起来:“你那屁股是怎么回事?” 慕容如烟撇了下小嘴巴:“挨了师傅的板子,快武气测试了,他嫌弃我总是在玩。” “你也参加武气测试?你才多大点?”梅开芍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么点的小孩也要打来打去,分个高低输赢? 慕容如烟抬着小下巴,十分的轻蔑:“女人,不要小瞧我,告诉你,我可是大湟最年轻的水级!” “喔?”梅开芍玩味的挑眉:“那你和梅太颜,谁比较厉害一点?” 慕容如烟脸上突地一红,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这个女人,真是笨死了,你没听到我说的是最年轻吗!等我长大了,肯定会比她厉害,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小九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个事。”梅开芍慢条斯理的打断她。 慕容如烟冷眼扫过去:“什,什么?” “你一撒谎就,就,会,会,结巴。”梅开芍学着慕容如烟说话的样子,一边笑着一边站了起来。 慕容如烟咬牙切齿,小拳头跟着追了过来:“你这个女人太可恶了!我再也不要和你玩啦!” 喊归喊,不一会儿,慕容如烟就气喘喘的抱住梅开芍的腰,嘴角上还带着笑。 梅太颜知道她都是小孩子性子,在这皇宫里生生闷的脾气骄纵,却并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姑娘。 两个人跑了一段,她也倦了,揉着慕容如烟的头:“行了行了,我投降了,不闹了,你快点去让宫女们准备点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别让她们准备了,咱们去三哥那边吃,他那的东西做的比我这里精致。”慕容如烟兴致勃勃的说着,两条莲藕小腿儿在椅子上荡来荡去,由着丫鬟伺候着她穿上披风。 梅开芍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你三哥那?还是算了。”她实在不想再吃胡萝卜了! 慕容如烟哪里知道梅开芍的体验,小手牵着她,一路上都是宫女太监们开路,热热闹闹的走去了广寒宫。 于是等到皇后来的时候,行殿里已经没人了。 她皱起了柳眉,长长的指甲搭在太监的手臂上,不解的问:“不是说今日九公主心中有了气,还没起来?” 那太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朝着行殿里头又望了一眼。 跪在地上的宫女赶紧开口解释:“方才梅小姐来了,陪公主玩了一会儿,现在两人大概是去了广寒宫。” “梅小姐?”皇后的柳眉皱的更紧了,如果是梅太颜进宫不会不去她那里打招呼,也就是说带走烟儿的不是梅太颜。 想到这里,她的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你口中的梅小姐是梅开芍?” 宫女也听出了皇后的不高兴,连忙垂下头,诺诺的应道:“是。” 皇后笑了起来,那笑声听不出喜怒,平淡的几乎如水,却又带着一丝阴暗:“梅家二小姐倒是有本事,连生气的烟儿都能搞定,呵呵。” 众人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们各个都在皇宫里呆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主子们的一言一行都是有着特殊意义的,现在别看皇后娘娘还在笑着,但是聪明的人都明白,她虽然没有到生气的地步,可不高兴却是有的。 殿内的气氛冰到了极点。 皇后也没有多呆,只长袖一挥,对着身前的太监吩咐:“摆驾,回慈宁宫。” “是!”太监尖锐着嗓子,朝着殿外喊道:“回慈宁宫!”皇后把长长的指甲又搭在了太监的手臂上,来了一趟行殿,她的心思越发沉了。 皇后对慕容如烟好不是没有目的的。 虽然她是 打心底里喜欢这个早年就失去父母的小丫头。 不过,在皇宫里光光是真心是不够的,人与人之间必须有利益牵扯。 皇后一直都惦记着老太君手中的那些权利,如果老太君能站在烨儿这边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烟儿一直以来却只亲近冰儿,现在再加上一个梅开芍 皇后双眸一眯,或许她该早早做些准备。 虽然老大和老三都是自己生的,但是在她心中还是希望老大继承这一统天下的帝位。 老三那个人她摸不透,也早就有了隔阂。 既然已经修补不回来了,倒不如彻底放弃 啪嚓 暖炉里最后一根柴火烧断。 书生打扮的仆人手上端着盘子,右手则是拿着一根细细的银针,每个菜色先是验,再是试吃,礼仪周到,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轮菜色试下来,他才挥了挥手,让太监们端着盘子,布在了雕花檀木桌上。 慕容寒冰就坐在那里,用玫瑰花水洗好手,取过书生递过来的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狭长漂亮的眸子,看着对面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的一大一小,眼底闪过一丝光。 “三哥,你这儿的伙食真是越来越好了。”慕容如烟一边说着,一边像个小馋猫一样,取过竹筷来夹了一块东坡肉。 梅开芍也跟着她吃,东坡肉做的十分地道,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简直是太赞了! 梅开芍这个人本质上就是个吃货,一遇到好吃的东西,理智基本为零。 吃了整整三天的萝卜全席,总算是逮住一顿肉了,梅开芍可劲儿吃开了,偏偏又给人一种优雅的感觉。 就像是一只小狐狸,对付她的唯一办法就是给她不断的投食。 呵 慕容寒冰勾着薄唇,竹筷伸出来,夹了一块自己不爱吃的洋葱丢过去。 梅开芍又胡噜胡噜的解决了。 慕容寒冰表示很满意,不挑食的小狐狸最好养活,尤其是她在吃下东西的一瞬间,那双精明的眼睛会跟着眯起来,一脸幸福乖巧,像是等着主人的抚摸。 慕容寒冰似笑非笑的将手搭在木椅上,身体向后仰着,自己没有吃几口,大部分时间都在投喂。 梅开芍像是已经习惯了三殿下把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丢给她的行为,解决的干净利落。 偶尔慕容寒冰不丢东西过来的时候,她还会朝着男人那边看一眼,那意思是你还有没有不吃的菜。 要找到这么知趣味儿的小东西还真不容易,慕容寒冰眼睛笑着,决定以后不在为难小狐狸了,多给她点肉吃,总吃胡萝卜总归是会影响发育。 想到这里,他把眸光放在了梅开芍的身上,似是想到了什么,喉节略微一紧,表面上却还是似笑非笑的优雅衿贵,叫人看不出半点端疑来,只是好看的桃花眸里酝着一层淡淡的光。 慕容如烟小小的嘴巴叼着竹筷,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梅开芍,再看看慕容寒冰。 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啊! 筷子! 三哥用过的筷子,居然给那个女人夹菜? 她一定是看错了,或者是她起床的方式不太对? 慕容如烟觉得自己的小脑袋瓜子都不够用了,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后脑勺,然后看着那两个人,像只小松鼠一样嘿嘿的笑了起来。梅开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这孩子没事傻笑什么? 慕容如烟刚想张嘴提醒她筷子的事。 慕容寒冰的眸光便跟了过来,淡淡的写满了警告。 慕容如烟缩了下小脖子,大眼睛灵活的一转,到嘴边的话跟着咽了进去,跟着乖乖的把小脸埋进了碗里。 照她看来,梅开芍这个笨女人再聪明也无法逃脱三哥的魔爪了,阿弥陀佛 书生则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微微的勾着笑。 慕容寒冰单手撑着下巴,慵懒懒的继续投喂,那举止就像找到了一个新鲜的还没玩够了的玩具。 书生看在眼里倒是不以为然,他家殿下自小就是这样,就比如他现在养的那头东北雪虎。 殿下刚刚见到那头雪虎时也只不过是十一二岁。 那个年纪的孩子通常心里都会喜欢威风凛凛的野兽,却不敢接近。 殿下则是不同,全京城的公子哥儿们翘首在一个地方,想要避开这猛虎。 唯有他家殿下,一双深沉的眸子略带阴狠的盯着那雪虎,眸低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 殿下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才把那头白虎猎回来。 他并没有命人将白虎杀了,可那白虎生性凶猛,根本不让人接近,比任何的野兽都要高傲,雪白通透的全身,只有抬头时能隐隐 的看到一个王子。 殿下第一次接近那白虎时,就被它咬了一个口子。 那时候,殿下阴沉着一双眸光,俨然已经长出形的俊脸上带着浓浓的冰寒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把白虎杀了泄恨时,小小年纪的殿下只是语气淡漠的说:“喂它七天胡萝卜。” 整整七天,那只白虎看着堆的满满的胡萝卜,前爪子愤愤的在地板上挠着,足以看出来它有多恼怒! 让一只白虎吃胡萝卜这样变态的惩罚方式也只有他家殿下想的出来。 前三天的时候白虎还在愤恨,到了第四天它明显是被饿的无精打采了,五天的时候则烦躁的踱来踱去,第六天的时候眼皮耷拉着,时不时的朝着那堆胡萝卜看一眼,第七天,高傲的虎中之王终于迈着步伐走进了那堆胡萝卜,刚刚张嘴叼了一根 殿下便出现了,他根本不假人手,带着黑色手套的修长手指提着一根羊腿,神情慵懒的看着那白虎:“想吃吗?” 第79章物色驸马 那白虎也看着他,气势上不输半步。 一人一虎给人一种浓浓的对持感,像是谁也不服谁。 殿下却笑了,小小的薄唇微扬,带着不属于他年龄的邪气:“看来还是饿的你不够。” 白虎低吼了一声,抖动着身上贵气逼人的白色戎毛。 殿下走过去,双眸与白虎持平:“算了,先给你顿肉吃。” 说着便将那羊腿递到白虎面前,这一次白虎没有咬殿下,不过态度依然很凶残。 殿下却不甚在意,叫了人过来,在那白虎的身旁铺了个垫子,同白虎同吃同住了三天。 后来 还用说么。 白虎自然是臣服了。 然而殿下也逐渐失去了当初那股热情。 现在的梅,就是当年的白虎 如果另眼相看了,说不定也只是因为新鲜感还没过。 书生微笑着冲着上好的毛尖,侧身替桌上的两大一小,将饭后清茶斟上,举止优雅恭敬,心中虽是猜测,表面上却不敢有半点的逾越。 对待梅开芍也是客气有礼,持着保留态度。 慕容如烟伸着白嫩嫩的小爪子把茶杯捧起来,吹了吹那上头的热气,熏的一张小脸越发的稚嫩可爱:“三哥,你听说了没,最近京城出了一个高手!” 本来喝着茶的梅开芍手指一顿,朝着慕容如烟看了过去,眼睛半弯。 慕容寒冰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慕容如烟可算是兴奋了,坐在木椅上扭来扭去:“听说他的级别都在水级以上了,一个人挑了四大家族七大派,帅气的不得了!他们还说他神出鬼没,穿着一身的乞丐服,露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总是笑眯眯的样子,为人神秘的很。” “是么。”慕容寒冰倒了一杯茶,掌心拖着那茶碗,细细的把玩,满满的慵懒。 梅开芍故作淡定的抿一口茶,小九啊,你不该和这个冰块谈八卦的,完全找不到乐趣滴说,你瞧瞧他那张脸,除了好看之外,还有其他的用处吗,总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她心里都发毛了! “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慕容寒冰继续笑着,手掌撑着下巴,贵不可言的扭过头来:“倒是个不错的说辞。” 梅开芍皱眉,他刚刚是不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 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梅开芍瞳孔一紧,双目渐渐凌厉了起来。 可等她对上慕容寒冰的眸光时,他却突然伸出了手,指尖滑在她的唇角:“你吃饭一向这么”他像是在找形容词,最后直接让他看了看指腹上的小米粒:“随性?” 不愧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三殿下,用的词都这么高大上。 瞧,随性~ 不对,等等。 就算他用的词漂亮了一点,也不能掩盖住他在嘲笑她的事实。 梅开芍耷拉着眼皮,十分不悦的看着他,这男人想说她是猪就直接说。 还有,她是因为谁才会这么能吃的。 还不是他总把他不喜欢吃的菜夹给自己,才造成的这种后果! 慕容寒冰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甚至很大方的拿起了他手旁的纯丝棉帕,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 梅开芍一愣,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像是意识到了这种不寻常的亲昵,再想想自己现在和慕容寒冰的关系,耳后渐渐的红了起来,伸出手想要把他的手帕接过来:“三殿下,我还是自己来。”“呆着。”慕容寒冰的语调一向很冷,即便是笑着,也给人一种下命令的感觉。 梅开芍只好呆着,毕竟这里可是慕容寒冰的地盘,只是慕容如烟那双大眼睛里的笑意越来越浓,笑的她越发感觉别扭。 另一边,偶尔心血来潮的三殿下总算是帮她擦干净了嘴角,大概是想将手帕扔掉,又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把那手帕丢给了她:“洗干净。” 梅开芍喔了一声,她这个帮助三殿下消灭厌恶菜色的小工现在还要兼职洗衣婆这日子和她理想中的逍遥生活相比,落差太大太大,大的她只好安慰自己说,现在的忍耐就是为了未来更好的明天,握拳! 慕容如烟瞧着她那模样又嘿嘿的笑开了:“哎,笨女人,你不是也要参加武气测试吗?放心,到时候我会手下留情的,不会打伤你。” “那我就谢谢公主大开圣恩了。”梅开芍浅笑着一派的不以为然。 慕容如烟显然是早就忘了自己被她抓着来回的抖动,小脸上带着得意:“甭客气,再怎么说你 也是三哥罩着的人,我也会跟着三哥罩着你的。” 梅开芍: 三殿下,其实你们兄妹根本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而是混黑道的? “不过,要是那个高手出现,估计我们谁都没有胜算。”慕容如烟小小的手掌拖着自己可爱粉嫩的小脸蛋:“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听说年纪不大的样子,出手却非常的狠,用的招式也诡异。笨女人,我告诉你,如果你在武气测试的时候遇到那个小乞丐,一定知趣儿的投降啊!我已经决定了,要想达到三哥这种程度太困难了,以后我的目标就是这个小乞丐啦,笨女人,你笑什么啊笑!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等你看到他之后,你就知道自己的武气根本不算什么啦!” 小九啊小九,我天天都看到她。 想不看到都难。 没错没错,梅开芍点头,她确实非常帅。 你现在口中那个厉害的不得了的人物,就站在你的面前啊亲。 梅开芍笑眯眯的听着,本来正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 慕容寒冰却声音低低的开口了,音质冷冽慵懒:“小九,怎么?你看上那个小乞丐了?” “三哥!”慕容如烟的小俏脸轰的一下就红了。 “噗!”梅开芍一口茶还没喝进去,全部都喷了出来,轻轻的咳嗽着。 慕容寒冰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乐子:“小九,你上了那个小乞丐,三哥可以帮你把她找出来。” 他的声音很慢,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带着令人难以察觉出的邪气。 “哎呀!”慕容如烟粉嫩嫩的小薄唇一咬:“不用三哥操心,我自己会把他找出来!” 不不会梅开芍艰难的咽着口中的茶水,小九真的看上她了?呃不,是真的看上女扮男装的她了? 她明明连见都没见过自己男装的模样,只不过是因为最近的谣言! 而且!! 谁说古代人思想保守了! 这里根本就是典型的早婚早育! 瞧瞧小九才多少岁啊,就,就开始物色驸马的人选? 好,本来这也没什么。 关键是她物色上的那个人是自己 梅开芍顿时忧郁了,叼着竹筷,开始四十五度角仰望房梁,她本来不想把小乞丐的身份公布出去。 怕的就是被几大家族惦记上,不过比起要面对小九的暗恋来,她还是果断的拉一下仇恨值比较好。 最起码不用犯什么欺君之罪。 梅开芍弯了下薄唇,嘴角带出了淡淡的笑意,这样一来,那些鄙视她武气低级的人大概也该闭嘴了 接下来的三日,梅开芍一直都是以小乞丐的装扮去挑战京城各大武学实力派的家族,有王婆做掩护,再加上她本身行事谨慎,精明的像只狐狸,倒是没让木子和凌子抓到一丝的把柄。 梅府内宅。苏夫人听着禀告,柳眉皱了皱:“她这些日子除了去寒宫之外,就一直都在睡?” 凌子摇头道:“前日二小姐还去了一趟如烟殿。” “如烟殿”苏夫人眸光一闪,冷冷的笑了起来:“怪不得那边的官员打点不下来,原来她找了九公主来撑腰,这丫头心机倒是深了,巴结人巴结的真勤快。” “她从刚一进宫就巴上了九公主,简直就是个狗腿子。”梅太颜坐在她身侧,红唇不屑的撇了撇,纤细白皙的手伸出来拍在苏夫人的手上,身子也靠了过来,少女般的撒娇:“母亲,你不用这般在意那个贱女人,就算她参加了武气测试又如何,女儿照样能打赢她。我早就想当众给她一个好看了,这次倒是一个机会。” 苏夫人想想也对,梅开芍连武的路子基本上已经被自己当年那一碗汤断死了,就算她现在能使出梅莲的轻功来,跟着三殿下学了些拳脚功夫,也根本不够看。 武气测试台上都是各个武学世家最年轻的强者,她凭借运气或许能赢个一两次,那也绝不会长久。 苏夫人安了心,吹了吹掌心里的热茶,又问:“她平日除了睡觉,还做些什么?琴棋书画练过吗?” “这倒没有,只不过二小姐爱吃的东西也变了。”凌子恭敬的说着:“根据夫人所说,她以前喜欢吃甜菜,近些日子却喜欢吃辣的菜,除了桂花糕之外,其余的甜食连沾都不沾。” 苏夫人挑了下眼角:“喔?竟有这种事?” “是。”凌子垂目,一派的规矩。 苏夫人染着丹红的指敲在杯身上,她总觉得奇怪。 那个丫头仿佛一夜间就变了模样。 变得咄咄逼人,深不可测。 如今,连喜欢吃的东西都和以前天差地别。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是她多想了?> ; 第80章冒牌货? 苏夫人眯了眯双眸,只叫木子和凌子继续盯着梅开芍,自己则起身招呼着嬷嬷布菜,脸上带着笑:“老爷一会便回来了,你叫厨子多做几个肉菜,老爷喜欢吃。” 那嬷嬷犹犹豫豫的看着苏夫人,声音低低的应了一句:“是。” 苏夫人眼尖,一看就看出了问题:“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是。”嬷嬷看了看还没走的凌子和木子,侧着身在苏夫人耳边低声道:“老爷一回来就去了秋霜的院子,今日大概要在那边过夜” 嬷嬷的话还没说完,苏夫人嘴角的笑意便消失了,她手指发白的磕着手中的茶杯,脸上带出了冷笑:“知道了,你下去。” “是。”嬷嬷福神退下。 苏夫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隐在长袖下的手却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翌日,阳光正好,白雪被艳阳照着,发出淡淡的芒。 可就在这日,梅家出了一件十分诡异的事。 有不少的丫鬟在传,到了夜里,在后院总是会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影长什么模样不知道,看背影像是个年轻男子。 丫鬟们一传十,十传百,纷纷议论着这后院莫不是在闹鬼? 毕竟这池塘里早在很久以前便淹死过人。 上了年纪的嬷嬷们听了,倒是有些不以为然,按照她们的说法,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之谈,这分明是院子里出了个爬墙的。 “爬墙的?”丫鬟们凑在一起,头挨着头,小声细语的问着那嬷嬷。 那嬷嬷左右看了看,压低了身子,凑在那些小丫鬟们的耳边道:“你们这些丫头还小,根本就不明白,这女人啊到了年龄,就懂得思春咯” “嬷嬷的意思是?”丫鬟们对看了一眼,脸上染上了羞涩的红, 那嬷嬷又小心翼翼的环顾四周:“这些日子老爷偶尔才会回来,照你们说,这新娶进门的小娘子放在房里,会出什么事?而且那道人影去的方向也是后宅。” 所谓“”门前是非多,这句话放在新娘子身上也是一样。 而且后宅这种地方,若是有男子潜进去了,确实意味着要发生不太好的事情。 嬷嬷说话只说到一半,并没有说透彻,那略微上挑的眼神却写满了不含而喻。 她一边叮嘱的丫鬟不要说出去,一边又告诉了几乎内宅里的所有人。 然而,这嬷嬷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说这件事的时候,梅开芍就半躺在那凉亭的后面,地上铺着毛绒毯子,嘴上叼着干枯的稻草,手上还拿着一本记录食材的书,一副不务正业的痞气小姐形象。 凌子和木子站在她一旁伺候着,摆上热茶和干果,听到那嬷嬷的话后,只是微微皱了下柳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梅开芍也表现出一副和我无关的神色,慵懒的把干果放在嘴里,轻轻的嚼着。 一双狭长的眸子却在背过身去之后,微微的眯起,闪过了一道精明。 21世纪的职业直觉告诉自己,这件“后宅偷人”的事一定有什么问题。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嬷嬷应该是在苏夫人身边伺候的老嬷嬷了。 一个在梅家生活了多年的老嬷嬷肯定懂得御宅之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传什么不该传,她怕是比谁都清楚。 谨言慎行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可如今,她竟然主动去把“偷人”这种事告诉小丫鬟们。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但凡是活到了一定岁数的人,都知道若是被梅乾丰发现这后宅有女眷偷人,定会大恼而怒。 更何况是伺候在苏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她又不是那种脑袋空空,不解事世的小丫鬟。她为什么要说这些事? 难道她不怕引火上身吗? 那样一个做事规矩的人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除非 她是故意的! 梅开芍手指一紧,心跳也跟着漏了半拍。 没错! 她应该是故意的,故意告诉这些小丫鬟们。 因为人就是这样,什么都能控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 就算她叮嘱了丫鬟们不要把这件事到处宣扬,那些丫鬟们当下记住了,没准转头就会告诉和自己不错的姐妹。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后宅大院就会知道,这女眷里有人在“偷人。” 接着,梅乾丰那样狡猾的人,肯定会察觉出这家里面的气氛,也一定会找人过来问 梅开芍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嘲弄,原来这才是这个嬷嬷的目的 不,不对,应该说想散播这个流言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嬷嬷,而是那嬷嬷的主子苏夫人! 啪嚓! 香蕉梅上融化的白雪顺着宽大的叶子,突地打在了梅开芍的身侧,那样的突如其来的响声惊的她一愣,心中隐隐的升起了一抹不安 看来,前些日子的风平浪静就要过去了,就连这空气中都散发着一种风雨若来的冷意 入夜,皇宫内院,蔷薇重重,寒梅怒放。 慕容寒冰侧身坐在红木长椅上,一条长腿慵懒的半曲,另外一条长腿随意的撑着地面,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撑着侧脸,眼皮微掀,低沉沉的嗓音:“这么说来,她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暗二垂头,恭恭敬敬的答道:“不仅不一样了,就连脾气秉性也和之前判若两人。” “是么。”慕容寒冰半弯着薄唇,指尖发光的转着食指上的黑玉扳指,眼角微挑,带出了浓浓的玩味。 暗二捉摸不透自家主子的想法,只根据经验,试探性的问道:“殿下,你说那个梅二小姐会不会是假的,梅乾丰那个老家伙一心向着大皇子,没准这是他和大皇子联手耍出来的什么计谋,毕竟那天在青楼,大皇子就想要陷害与你” “暗二。”慕容寒冰声音淡淡的打断他:“吃的东西呢?” 嗯?暗二顿时有点迷茫,他家殿下这么快就饿了?不是刚刚吃过晚宴? 慕容寒冰似是在头疼下属的反应迟钝,指尖优雅的点在额上:“本殿是问她平时都不喜欢吃什么?” “好像除了鱼之外,什么都吃。”暗二回忆道,总觉得自己像个十足的偷窥狂:“不过,如果做成是香辣味道的,梅小姐都会吃。好像最不喜欢的就是甜食。” 慕容寒冰点了点头,拿起一旁放着的暗沉色古卷,表示该问的已经问了,谈话到此为止。 暗二这一下可是糊涂了,主子对梅家二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打算看着她露出马脚吗? 说来也是,即便是一个人再如何变,都改变不了饮食习惯。 这个梅家二小姐一定是个冒牌货! 可如果这个是假的,那真的梅家二小姐去哪里了? 他一直盯着梅家,并没有传出什么梅家二小姐走失的消息,甚至在前一晚她还被揍的晕了过去,接着被梅太颜送进了青楼,这么短的时间里,按照道理来说,大皇子根本没有机会搞鬼才对 可 暗二又看了看高座上的主子,他实在不明白他家殿下明明知道这个梅家二小姐改变的蹊跷,为何当初还要选她为妃?难道真的是为了传说中的虎符? 暗二心中想着,却不敢多问,只垂眸退下,又起身飞向了梅府 今夜的梅府看上去比往常多了一抹寂静。 这种寂静在深冬的夜里显得异常的清冷,叫人看了不由的心里直跳跳。 白雾弥漫的夜色里,只见一个脸上长着皱纹的老嬷嬷将手中的黑面白底棉鞋交给了一个长相清秀的丫鬟。 那丫鬟不是别人,正是梅乾丰派去伺候秋霜的妮子。 妮子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那老嬷嬷和她说了些什么,她只微微的点了点头,把那双黑面白底的鞋子仔细藏好,又冲着老嬷嬷应了声是,匆匆的转身走进了秋苑。 那老嬷嬷把眸光从她身上收回来,一脸满意的进了后宅的正院。 然后她并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一切早已被梅开芍看在了眼里 妮子进了房间,前前后后的张望了一下,再俯身看了看床榻上早已睡下的秋霜,俯下身来,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床下,而后又鬼鬼祟祟的出了门 夜色又浓了几分,白茫茫的雾气不弱反增,北风呼呼的刮着,吹在脸上十分的生疼。 梅乾丰翻身下马,解开身上的裘毛披风,扔给了一旁伺候的小厮。 按照往常的习惯,他都会问些府邸里的琐事。 因为梅乾丰这个人对谁都不信任,即便是苏夫人掌控着梅家的财政支出,他也要过问几遍才能放心。 只是今日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脸上明显有些犹豫。 梅乾丰不悦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别藏着掖着!” 小厮见他就要发怒了,连忙把今天的事告诉了自家主子。 梅乾丰听后,只是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多疑,但是在骨子里确实老谋深算的人,当然不会一两句流言蜚语就失去自己的判断力。 他看了一眼后宅,语气淡淡:“算了,今日回夫人 那边。” “是。”小厮打着灯笼,转了方向。 “老爷,你回来了!”苏夫人见了梅乾丰,笑脸盈盈的走上去,那脸上明显是精心打扮过。 这样的热情让梅乾丰十分的受用,他伸手将苏夫人的手握住,眸光微沉:“几日不见,夫人倒是变得开朗不少!” 苏夫人顺势倚在他身上,低声耳语:“老爷,我刚刚叫丫鬟把热水煮好了,先让她们端上来,你且歇息歇息。” “好。”梅乾丰掀袍坐下,刚刚抿了一口热茶。 那边嬷嬷便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嘴里嚷嚷着:“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梅乾丰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弄的一杯热茶没端好,差点打翻,他回头,怒声道:“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嬷嬷缩了下脖子,脸上露出了尊敬的惶恐:“老,老爷” 苏夫人踱步走过来,低声呵斥:“张妈,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这般不懂规矩?” 唤名张妈的嬷嬷偷偷的看了一眼梅乾丰沉下去的脸,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嗓音,却又刚好能让梅乾丰听到:“禀告夫人,刚刚老奴看到了一件丑事,这才半刻都不敢耽误,前来请夫人去瞧瞧!” 第81章现世报 “什么丑事?”梅乾丰突地从木椅上站起来,也踱步走了过来,紧皱的双眉预示着他的心情极为不佳,甚至还有些烦躁。 张妈看着他,一脸的欲言又止:“这这” “张妈,老爷让你说你就赶紧说,不要总是吞吞吐吐的。”苏夫人赶在梅乾丰发火之前,伸手拽了拽那嬷嬷的衣袖。 张妈双眸一闭,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老奴看到两个魁梧伟岸的男子,一个去了莲苑,一个去了秋院,怕是怕是” 嘭! 梅乾丰一脚踹开了眼前的木凳,大步流星的朝着秋院走了过去! 要知道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男子们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头顶发绿。 现在的梅乾丰简直恨不得伸手掐死秋霜,若是张妈所说属实,他当下就会砍了那贱女人! 梅乾丰满脸怒容的朝着前面走着,张妈和苏夫人对看了一眼,眸低明显的写着算计的毒光 梅乾丰本来就是练功的,走起路的速度极快,两三步就踢开了秋霜所住的厢房。 秋霜躺在软榻上,好似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揽了揽了自己的睡袍,艳丽的小脸上是一派的茫然:“老爷,这是怎么了?” 梅乾丰没有说话,只是沉着一双眸子,在那房里来回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男人。 跟着进来的张妈,却指着地上道:“这里有脚印!是不是塌下有什么!难道是男人的鞋子?” 梅乾丰脸上一沉,手指死死的攥紧。 秋霜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双眸里含着泪:“老爷,秋霜是冤枉的,你要相信秋霜啊!” 梅乾丰伸手重重的推开她:“不知廉耻的东西!来人,把这塌布掀起来!” “是!”几个侍卫横穿而进,根本不顾脚边秋霜的哀求,伸手就要把塌布掀开。 秋霜越是阻挡,梅乾丰就越是怀疑她,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冷然的如同冰霜刺骨。 苏夫人只在门外站着,落落大方的样子,嘴角微弯,眸光微浮的看着这一幕,薄唇间带着淡淡的得意。 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妄想飞向枝头做同她争宠,呵。 简直是不自量力! 等着收拾完她,再去收拾梅莲那个贱女儿! 但凡和自己过不去的人,她都不会让对方嚣张太久! 唰! 侍卫们弯腰掀开那软榻的榻布,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对着梅乾丰抱拳行礼:“老爷,软榻下面确实有东西,只不过并不是什么男子的鞋” “什么!这不可能!”张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她明明嘱咐过妮子要把布鞋放好,而且她也给过自己暗号,说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可如今张妈不信邪的朝着那软榻下面看了看,果然没有什么鞋子,只有一副百年昌盛的山河绣图。 怎么会这样? 张妈大愣。 秋霜却在此刻哭出了声,十分委屈的样子:“老爷,秋霜知道,自从秋霜跟了老爷之后,这院子里有许许多多的人都看秋霜不顺眼,因为秋霜出身贫寒不说,还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可秋霜对老爷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过二心,秋霜见老爷第一面时,老爷正在练剑,那般的伟岸英明,让秋霜心跳都变快了。秋霜好不容易能和老爷在一起,想着再过些时日就是老爷的生辰了,就为老爷绣了一副秀丽山河图,平日里也小心翼翼的藏着不想让老爷看见,就是为了日后能给老爷一个惊喜,可秋霜万万没有想到,老爷竟如此不相信我,任由一个老嬷嬷诬陷与我。秋霜不求别的,只求老爷平安健康,就算老爷不相信秋霜,秋霜也想在老爷身边呆着。” 秋霜长的本就娇弱无骨,她十分的会哭,梨花初绽的开在艳丽的小脸上,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疼惜感。 梅乾丰看上的也不过是她这幅模样,此时见她哭的伤心,在听她说的那些话,心中倒是更加起了好好疼爱她的念头,也不顾苏夫人在场了,伸手便将秋霜揽进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沉声安慰道:“乖,别哭了,误会一场,我这不也是不放心你吗?近些日子后宅乱,老爷是怕你受了伤。” “老爷”秋霜顺势倚进了他的怀里,昂着泪花带玉的小脸,好不委屈:“秋霜知道老爷心疼我,只是这事关系到了秋霜的名誉,更加关系到了老爷的声望。就拿这地板里说,外面天气冷,又下了雪,谁进来不会留下水迹。张妈却非要一口咬定我这软榻下藏了鞋子!老爷,这一次两次我还能解释清楚,若是以后时日长了,也难免会着了道。如果到了那个时候,还请老爷替秋霜留 具全尸。” 闻言,梅乾丰突地双眸一变,怒意冲冲的朝着苏夫人看了过去! 在官场上这么多年,梅乾丰又岂不懂宅子里的这些算计。 主子不下命令,下人又怎么会起了别的心思。基本上他不会插手后宅的事,一切都交予苏夫人做主,只是这一次梅乾丰对秋霜还没失去兴趣,而是近些日子以来苏夫人干涉的他越来越多,已然让他感觉到不愉快。 现在一个小小的嬷嬷,竟然也敢如此编排自己的枕边人,给自己身上按了顶散发着绿光的帽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梅乾丰眸光一眯,刀子般的视线死死的盯着苏夫人,语气里也带出了浓浓的不悦:“夫人,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朝着站在一旁的张妈看了一眼。 张妈此时才反应了过来,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额头砰砰作响的叩着,大有一副要把额角叩破的架势:“老奴有罪,实在是最近这后宅流言太多,老奴也是听信了谗言,才误会了秋霜。老奴知错了,知错了!” “你一句知错了就想了事?”梅乾丰冷哼了一声,双眸微冷:“拖下去,给我狠狠的打,打完之后,卖了省事!” 张妈磕头的动作猛然停了,老眼模糊的哭喊着:“老爷,念在老奴在梅家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您就饶了老奴,老爷!” 梅乾丰早就厌恶了这些老嬷嬷们,大手一挥,没有留半点的情面。 侍卫们领命将张妈压了下去,远远的还能听到嬷嬷苍老的哭喊声。 这嬷嬷本是苏夫人陪嫁带过来的,现在竟被赶出了府! 梅乾丰这样的做法无非是在警告她! 苏夫人伸手,紧紧的攥成了拳,手中的帕子已经被她攥的皱皱巴巴,失去了原有的形状。 她却浑然不知的站在那,胸口压着的怒气让她恨不得扑上去撕碎秋霜那个勾人的小狐狸精! 可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失了当年主母的大度,所以她只能强迫自己微笑。 “还真是误会一场。”苏夫人双眸微弯的笑了笑,脸上带出了菩萨般的怜悯:“倒是让秋霜受委屈了。” 秋霜像是极怕她一般,双肩抖了一下,整个人都缩进了梅乾丰的怀里。 梅乾丰自然也感觉到了怀里人儿的恐惧之意,伸手将她环住,双眸看着苏夫人,语气平淡:“今日秋霜也累了,再加上受了惊吓,我就不去你那边了,夜里就留宿这秋苑。” “应该的。”苏夫人的双手又紧了一下,眸光微亮:“秋霜本来就胆子小,老爷陪着她,我也放心。这后宅出了这么多流言,也是我的失职。” 苏夫人很会给梅乾丰台阶下,这也是她的高明之处。 果然,梅乾丰听了这句话,便不再像方才那般的气恼了,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也早点歇息,别太操劳,我明日再去你那边。” “好。”苏夫人应的干脆,又是一个笑:“那我就先回去了,秋霜,你可得好生伺候老爷。” 秋霜伏了伏身,弱不禁风的说着:“是,夫人。” 行完礼,她又靠在了梅乾丰的身上。 梅乾丰对她这幅小鸟依人的姿态很是受用,大掌拦过她纤细的腰肢,入手的柔软,不由的让他有些心痒。 早在刚才见秋霜哭时,他心中就起了别的心思,直想着把人搂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现在既然事情的解决了,他也就无需再忍了 “你们都退下。”梅乾丰长袖一挥,语气威严的下着命令,如果不是苏夫人跟在他的身边时间长了,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如今见他那双眼睛里透着光,不由的又将双手攥紧了几分,心中翻腾出无数的妒意和恶毒 这件事,她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个秋霜彻彻底底的铲除干净! 见众人都走了,梅乾丰再也难捱不住了,大掌技巧性的探进了秋霜的紫色睡袍,轻轻的揉捏着 “老爷”秋霜嗯了一声,如水一般的化在了他的怀里,嘴里娇声道:“你好坏喔” 梅乾丰听到喉咙一紧,一个用力就把人拦腰抱进来,走进了软榻 树影摇曳间只能听到隐隐的声响,低沉沙哑的响在耳侧,让醒夜的丫鬟们统统的红了双颊于此同时,梅开芍也收到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只简简单单的写了五个字:“多谢二小姐。” 梅开芍含笑的看着那张纸条,然后伸手把它放在了油灯里,双手慵懒的放在了耳后,慵懒懒的勾唇笑了苏夫人,这只是刚刚开始,曾经我母亲经历过什么,我都会一五一十的还给你! 更多请 收藏【bz】! 第82章买花痴输 其实梅开芍这个人,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如果不是苏夫人想要陷害她,她也不会借力打力,除掉那个老嬷嬷。 梅开芍可没有忘记,就是这个老嬷嬷帮着梅太颜毒打过自己无数次。 没有了张妈的帮忙,苏夫人日后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的张狂,最起码她做起事情来,会多多少少有些顾忌 苏夫人确实是顾忌了,她跪在佛堂前,细细的想着这件事,越发的觉得奇怪,按照道理来说,张妈做事向来认真底细,不会出什么差错,这一次却硬生生的被反咬了一口! 秋霜这个人她是知道的,虽这些年来,她跟在自己身边学了不少手段,但却没有利害到如此地步。 这件事,分明是秋霜事先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把床底里的男子黑布鞋换成了那个什么见鬼的山河景秀图! 为的就是在闺房里,等着他们破门而入,给自己一个颜色看! 苏夫人不停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计划的这么周密详细,到底是有谁在秋霜那个小贱人背后帮她! 难道 苏夫人双眸里闪过了一道毒辣的光。 不,不可能。 这些日子,她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对梅开芍的提防。 凌子和木子更是每个时辰都跟在她的身边,除去入宫的那段时间,基本上她做了什么,吃了什么,自己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讯息。 梅开芍那个丫头根本不可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苏夫人好笑的摇了摇头,她这几天过的真是精神太紧绷,想的也多了一个好吃懒做的废物,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的痴傻,也有些心机,可看她那样子,却也没有半点的上进心,应该不可能和秋霜有什么牵扯 苏夫人分析着,从蒲垫上站起来,什么人有什么心思都不重要的,重要的还是她的爱女能不能入住东宫。 “母亲,你找我?”梅太颜推门走进来,一身的百褶粉衣长裙,外搭着大红色的披风,艳丽非常,柳眉小嘴,眼睛带光,黑白分明的勾人,将她身后的一方月色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苏夫人看到梅太颜,心情才算好一点,手指搭在爱女的手臂上,长长的叹了口气:“今日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是。”梅太颜双手攥着,脸上溢出了一丝冷笑:“那个贱人,竟然敢如此张狂。母亲,我们不能再忍下去了,父亲他显然是糊涂了。” 苏夫人看了她一眼,心中虽也怨恨,却不得不提醒爱女:“太颜,我说过多少次了,要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是梅家最得宠的小姐,你父亲的掌上明珠,以后更是东宫之主。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盼望着能找出你一丁点的错误,现在更是如此。你一定要谨记,就算是在愤怒也不要在人前表现出来,懂吗?” “母亲说的这些,女儿自然懂。”梅太颜摇着苏夫人的手臂,撒娇一般的将小脸贴上去:“女儿是替母亲不值!” 苏夫人笑了一下,意味深长:“你若真替母亲不值,就早日成为皇妃,到时候还怕那秋霜不成?好好走你的路,这梅家后宅我有的是办法管着,你且用心多练练武气。” “女儿知道。”梅太颜弯了弯薄唇,嘴角勾勒出了一道恶毒的算计,她当然会好好练习武气。 上一次在皇宫里收到巴掌之辱,这一次在武气测试上,她都会全部还给梅开芍那个小贱人! 让她好好的看清楚,得罪了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当年,她耍的那个小贱人当众出尽了洋相。 今年,她一定会想一个更加恶毒的法子整治她! 梅开芍那样的贱人,什么都不会,甚至连武气都没有,竟被三皇子那般尊贵的人处处照料。 她不甘心! 她一定要让梅开芍好好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但凡是抢她梅太颜风头的人,她都会让她羞辱的体无完肤 然而毒计浮心的梅太颜并不知道,如今的梅开芍已非昔日那个什么都不懂一心一意恋着慕容烨的痴女,非但如此,她甚至会带给武气测试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况! 两日后。 晴日当空,万里无云,气温开始渐渐回暖,翠绿色的松柏撑着融化的积雪,树枝摇摇欲坠。 等到那树枝在也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才微微的压下了枝头。啪嚓 积雪打在脸上,凉的梅开芍一个激灵,狭长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手上又一搭无一搭的向上抛着银袋:“虎爷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门路。” “赚钱这回事,当 然是越早盈利越好。”长相俊美邪气的男子,轻轻的挑了下好看的眉头,身子半倚在雕花红木贵妃椅上,掌心捧着做工精致的小暖炉,入骨的风流倜傥,一双带电的桃花眸里玩味:“据说你这些日子挑了不少家族门派?” 梅开芍也没有否认,只含笑着把银袋收好,眉眼清澈:“跟踪我啊?虎爷这是不相信我?” “纯属好奇。”男子慵懒的撑着下巴,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带着一抹笑:“你现在这样到处找武学世家的人练手,是想参加武气测试?那种贵族才玩的游戏,你也感兴趣?” 梅开芍上下打量着男子,忽的一笑:“据我所知,某人也是贵族啊,而且是顶尖的贵族。” “嗯?你说的某人是谁?”男子无辜的眨了眨眼,竟有几分的可爱。 梅开芍轻笑了一声:“虎爷觉得是谁就是谁,好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下次的分红,我月底再来领。” 男子只一笑,带着三分的邪魅,七分的玩味。 等到梅开芍走后,一道人影迎风飞过,落在了他眼前,单膝跪地:“虎爷。” “查的怎么样?”男子漫不经心的开口。 人影垂下眸来,鲜少的迟疑:“没有跟到最后,这个人像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知道有人在跟着他。” “算了。”男子喝了口茶,邪魅不惑:“反正有钱赚就行。” 走远的梅开芍一笑,手中依旧抛着银子,薄唇勾出的弧度,带了几分帅气。 她堂堂军火幽灵,除了枪支弹药之外,最擅长的就是跟踪和反跟踪。 哪能随随便便就让人摸清楚她的身份 虽然虎爷手下的人,不好对付,但是只要提防一点,她也能避开。 接下来 就是武气测试了 梅开芍左手按住自己的手腕,来回的转了转,她觉得自己应该先下个注,说不定能赢些零花钱。 呵,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晨曦过后,好戏开场,街道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捏糖人的,卖煎饼的,卜卦算命的应有尽有。 本来京城就是大湟王朝最繁荣的国度,人员密集,楼宇奢华。 如今这长安街道上更是你挤我,我挤你。 娃娃们争相恐后的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大大的眼睛充满了天真,直直的望着正中央的彩色木台,纯净黑亮的瞳孔了写着浓浓的崇拜之意。 台下几乎挤满了人,远远的望过去,除了人头之外还是人头! 武气测试对于大湟王朝来说象征的一种国之实力的体现,也是普通老百姓称为贵族的唯一途径。 所以它才会受尽了世人的瞩目。 不仅仅是江湖上的大侠们想要在这场测试上挑战高手,就连不混武林的人也想着能通过这场测试,飞黄腾达,进朝为官。 碧天白云之下,只听“哐当!”一声! 铁鼓开锣,一个身材瘦小的乞丐,站在高凳上,朗声阵阵:“赌啦赌啦,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咯,赌一赌,算一算咯,这场武气测试里谁才是最大的赢家!压一还十,快来试试手气咯!” “哎,小乞丐,你这边有什么规则没?”十人九赌,即便是普通百姓也藏不住心中的赌意,纷纷手痒心痒,更何况普通的赌局都是压一赔二,这赔十的还真是少见的很。 那小乞丐吸了吸鼻子,看向身后的梅开芍,肮脏的小手一抹脸蛋,那话说起来很是经验老道:“规则自然是有的,只准压一个人,不赊账,只收现银,我和公子就在这守着,你们也不用怕我们赖账,我家公子有的是银子,做的是诚信生意。” 众人像是很满意小乞丐这个答案,纷纷点头:“那我们怎么压啊?”“诸位请看这里!” 唰的一声! 梅开芍从小乞丐身后走出来,一身的书生打扮,故意遮住了自己脸,只露出半截的身子,一手拿着古书长卷,另外一只手轻轻的点在那长卷上:“这是700个参加测试的高手,每个高手的名字都写在了这上面,大家觉得谁会赢得最后的彩头,就把银子压在谁的名字上。” 人们看着那名单,从头看到尾,议论声不断的传过来,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接着一个年轻的女子突地笑了起来,那语气里带着淡淡的鄙视之意:“真是年年都有笑话看,那傻子又来参加武气测试了。” “那傻子?”有人不解。 女子甩了甩长发,解释道:“还不是梅家的那个花痴二小姐,难不成你忘了,那一年” “噢噢噢,我记得了。”另外一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带着明显的嘲弄:“真是不自量力。” “可不是吗!”年轻女子一边笑着一边扭过去,看着手举古卷的梅开芍,却没有 看到她的脸,只隐约的能见到她身上的衣服,浅笑道:“我说这位公子,你这里能不能买谁一定会输,只买赢的话,赚的几率也太少了,我们可不是傻子。” 梅开芍轻轻一笑,声音清凉好听:“小姐想买谁输?” “这还用问吗?”那年轻小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手指指在书卷上,那个位置清清楚楚的写着梅开芍的三个字:“当然是买这个花痴输咯。” 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虽然那小姐没看到她的模样,不过她却看到了对方的模样。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就是前不久梅太颜宴请赏灯会小姐们其中的一员。 梅开芍听说自从那天之后,三殿下好好敲打了一番那些个久居高位的大臣们,三下两下折了他们的经济来源。 梅开芍还以为这些个被骄纵惯了的少爷小姐们能多少有些收敛,没想到还是这么的看不起别人 第83章池中之物 不过,既然是送进门的银子,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想赌自己输,就让她赌好了。 梅开芍勾起薄唇来,明眸皓齿间带着坏坏的味道:“我倒是可以设这种赌局,不过小姐可要考虑清楚了,你真要赌梅开芍在第一轮就输下场?这种概率比较低喔。” “呵呵,一看公子就是从外地来了。”年轻女子轻笑,掩盖不住的狂傲:“只要你敢开,我就敢赌,那个傻子平日里就会花痴追着大皇子乱跑,现在不花痴了,我看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梅开芍危险的眯了下双眸,左手伸出手来:“既然如此,那我就开两场,买梅太颜赢的站左边,买梅开芍输的站右边,大家选!” 呼啦呼啦! 本来还不是很多人的赌台,就因为她一句话,团团围了过来,下注的整整有四百来号子的人,没有一个是赌梅开芍能赢的,大部分的人都在说着她必输无疑。 梅开芍看着那些人,心中这个乐呵呀。 她一点都不介意这些人赌她会输。 真的! 她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赌她输! 那样的话,她赚的更多! 梅开芍微微的眯着眼,手中还举着古书长卷,几乎能看到银子长了翅膀自动飞进自己怀里的场景那感觉,真爽! 太爽了! 梅开芍心情好,饭量也跟着大了起来,拿着煎饼一口接一口的咬着,吃的那叫一个香甜。 在赌台的不远处就是京城里最雅致的茶楼里,茶楼里的雅间,都要预约才能得到,随着武气测试的来临,这里的雅间费用更是高的破格。 店家也是个会做生意的,当然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捞上一笔。 一到了这个时候,就算你有钱也不一定会预定到这里的雅间。 外面的天气冷,又围着那么多的人,想要欣赏一场上好的武气测试,根本不可能,即便是点着脚尖,入目的也只不过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当然也有不少高手会立在房顶或者树干上,但那毕竟是武林中人才会做的事。 有人身份有地位的人,又怎么会去蹲到房顶上去? 这家茶肆的环境好,视野也好,如果不是京城上排的上名的达官贵人们,在武气测试第一天根本进不了这个茶肆! 不单单如此,传言这家茶肆之所以这般的火,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皇上也会光顾这里。 不知道是谁传来的消息,据说每一年皇上挑选武将,都是看了武气测试来决定,所以人们猜测皇上肯定会在现场微服私访观看。 而这里最佳的观看场所就是这家茶肆! 所以早在武气测试开始的前七天,这家茶肆的雅间已经被预定满了,生意火到了寻常百姓无法想象的地步。 就在这家茶肆的西边,正对着武气测试台的位置,一个身着华裔锦袍的中年男子坐在正重要的位置,手上端着一方紫玉茶盏,眉眼间是常年混进高位所留下的权势痕迹。 那人眉眼虽笑着,却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足以看出此人出身不凡,非池中之物。 在他的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四个男子,各个都长相俊美,仪态非凡。 当然,那里面最为出色的无意是身着黑裘风衣的三皇子慕容寒冰! 他手肘随意的撑在雕花木椅的椅柄上,修长洁白的手指慵懒的撑着侧脸,做工精细的黑色而动,墨发飞扬间,露出了那张亦正亦邪,形如刀斧的俊脸,午时的光透过木窗淡淡的洒在他的身上,或深或浅的勾勒出了他完美的身形。 坐在他对面的便是大皇子慕容烨,比起慕容寒冰的清冷性子来,他的眉眼里则是透着得体的柔和,不多不少,点到为止。 他穿的是白裘披风,里面衬得是藏蓝色的绣云长袍,举手投足间已有了三分的储君之姿,却又顾忌有皇上在场不敢过于放肆。 小魔头慕容长鸿就不同了,虽然还安生的坐在那木椅上,心思早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红色的长袍衬的他那张如玉的俊脸越发的邪气纵然。 真是无趣呵,一点乐子都没有!比起在这里坐着来,他真想亲自下场去比试。 可惜了,今年这场武气测试不准皇子参加 慕容长鸿索然无味的打了个哈欠,两眼直直的望着窗外,忽的眸光一亮,朝着身侧的小青子勾了勾手指:“小青子,外面那是怎么回事?” 青衣侍卫不敢开口,上面还坐着皇上呢,他可没有七殿下这般能耐,每次惹恼了皇上,都有三殿下护航。 像是看透了青衣侍卫的为难,高宗皇帝横眉扫过来:“老七,你又在闹什么?” “儿臣只不过是想问问外面出了什么事嘛。”慕容长鸿双眸一转,透着几分邪气:“从刚刚开始,三哥一直就瞧着外面的动静,儿臣才会这么好奇的。” “喔?”一听是慕容寒冰被分去了注意力,皇上也玩味的挑起了眉:“老三,你来说说这外面有什么好看的?让老七这么不听话的惦记。” 不听话三字明显咬字重了一些。 慕容长鸿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默默的躲到了慕容寒冰的身后求保护。 三殿下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一脸的清冷高贵,素指收起来,将掌心里的茶盏放下:“父皇,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小乞丐设了场赌局,暗一,详细的,你来说。” “是。”暗影现身,恭敬的朝着皇帝行了个礼数。 慕容长鸿摇了摇头,他家三哥已经懒的连说话都要让别人代劳的地步了,简直无语了! 高宗皇帝也对这个最疼爱却也最慵懒的儿子无奈了,只听着暗一的禀告,眸光一闪:“都在赌梅家二小姐输?” “是。”暗一垂眸应着。 其余的几个皇子听了,脸上的神色各异,大皇子这一派的再看向慕容寒冰时纷纷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这下有好戏看了,呵 “三哥”慕容长鸿担心的拽了拽慕容寒冰的长袖,虽然那个女人和以前比起来确确实实改变了不少,但是这可不是普通的过家家,而是全国瞩目的武气测试,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着,若是梅开芍输了,输的可是三哥的脸面! 慕容寒冰慵懒的掀了掀眼皮,淡淡的:“嗯”了一声。 慕容长鸿这边可是真着急啊,梅开芍她身上根本就没有武气!即便是经过了三哥的指点,也只不过是个空架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赢 “三哥倒是沉得住气。”四皇子开口了,阴阳怪调的语气:“莫非是这些日子以来,教了梅家小姐什么绝世武功了?” 慕容寒冰那双狭长好看的眸子缓缓的移过来,不平不淡,却极致的冷。 冰寒刺肉,寸寸削骨。 四皇子身子一僵,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双手不发抖,这个老三就是这样,明明只不过大自己几个月,却好像天生带着父皇该有的气魄,让他既惧又妒,真是不甘心! 坐在高位的高宗皇帝好似没有看到下面的波涛暗涌一般,举起瓷杯来,吹了吹手中的热茶。 可熟知他的人就会发现,现在的皇帝心情并不是那么的好。 慕容烨看了四皇子一眼,示意他看看父皇的脸色。 四皇子可没有慕容烨那般的聪明,见皇上还笑着,便以为没事,又不想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失了面子,便又开口道:“那这赌局倒是值得压一压了,不过我虽相信三哥的能力,却并不看好这梅家二小姐,毕竟有太颜在,那该是太颜能赢才对,三哥别怪四弟压二小姐输。” “是么”慕容寒冰勾了勾薄唇,也不多言,只懒懒的朝着暗一看了看:“照旧搬十箱黄金,压在皇妃身上,告诉那设赌局的小痞子,让她不必担心赔金问题,有四皇子会替她赔。”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睛里划过一丝极快的笑意:“还有,问问那人从哪里买的煎饼,也给本皇子带一份回来。” 暗一擦了下额头,声音明显弱了下来:“是!” 殿下早就知道那设赌局的人就是梅家二小姐啊! 这又是在戏弄二小姐么? 最重要的是,他家高贵主子什么时候吃过煎饼! 听到慕容寒冰要吃煎饼,就连皇帝都诧异的挑了下眉头,他家儿子他最清楚不过了,小时候吃到了葱姜蒜,都要吐出来。 不听话的臭小子!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敢把那些东西往自己手心里吐!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份真意,皇帝才会私心的想把皇位传给他。 老三身上有太多适合继位的特点。 他狠时够狠,不狠时却又会心存温情。 只有这样,才能做一个面面都顾忌到的好皇帝。 无奈的是,就是因为他这些特点,让他从小就不受皇后和其他皇子们的喜欢待见。 心思周密,喜怒不形于色,也就越发的让人难以亲近。 但是,了解他的人就会誓死追随他。 那么点的时候,他就会撇着:“父皇,你不应该喂我吃葱,这会影响我的威压。” 你一个小屁孩要什么威严! 如今想起来,皇帝都哭笑不得,再看看要了煎饼的慕容寒冰,心中的怒意消了不少。 他一向不喜欢看着他们你嘲我讽,毕竟都是他的儿子 偏偏四皇子不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眼中 带着笑意:“三哥可要想仔细咯,那可是十箱黄金,若是输了,日后的日子就拮据了。” 慕容寒冰看了他一眼,身子向后倚着,手臂搭在了椅背上,就像是个古时的贵公子,全身都散发着优雅的气息:“钱太多了,输点也好。” 四皇子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这八个字,气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作响。 慕容长鸿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三哥,你这是想气死四哥么,你明明知道他手上的银子少,你还说那些话刺激他你肯定是故意的! “既然如此,就开赌!”四皇子朝着坐在他斜对面的慕容寒冰虚伪的笑了笑,暗暗道:等一会有你难堪的! 慕容寒冰慵懒的向后倚靠着,那模样像是半分都没有把四皇子放在眼里。 就是这个姿态才会让四皇子更为恼怒,一张脸气的通红,却又碍于皇上在场不敢发怒,其实就算皇上不在场,他也不敢发怒,对于这个三哥,他是从心眼里发憷。 慕容烨适时的按住了他的手腕,第一次朝着他使眼色的时候四皇子没看到,这一次他算是看到了,顺着慕容烨的眸光向上看了看,才发现父皇脸上的笑已然是带了几分冷意。 四皇子心里咯噔一下,收敛了脸上的嘲弄,规规矩矩的坐好,吓的双腿都有哆嗦。 慕容烨看着他那模样,恨铁不成钢的皱了下浓眉,含笑开口:“父皇,儿臣听说这京城里出了一个民间高手,这高手为人神秘,穿着一身乞丐服,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参加武气测试。” “这人我也听说了!”慕容长鸿邪气扬唇:“小小年纪就武气了得,传言他一个人把这京城里所有武学世家都打了个遍,还放话说他这是在练手。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人是三哥呢,这做派和三哥你还真有那么点相似,不过后来又听人说,那家伙穿的是破烂的乞丐服,就冲着三哥这股干净劲儿肯定受不了乞丐服那味道。” 暗二在一旁成四十五度角仰望房梁:你三哥受不了,你三嫂受得了 第84章果然如此 “大哥如今说起来,我可这场比试,没准一会儿那小子会出来呢。”慕容长鸿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眼底的无趣俨然已经消失了,带了几分期待。 四皇子才不管什么乞丐不乞丐,高手不高手,现在他只关心的就是梅开芍会输多惨! 三哥那样的人,是时候让他尝尝苦头了! 四皇子端起茶杯来,掩去眼角里的丝丝妒意。 慕容烨也任由着他的嫉妒蔓延,并没有加以制止或者提醒。 老四越是嫉妒老三,对他来说就越有好处。 有时候身边最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你不用亲手去做什么肮脏的事,他就会先你一步,替你做了。 慕容烨也看不惯慕容寒冰,明明他才是大湟王朝第一个皇子,凭什么父皇却总是对老三另眼相待! 他不服! 最最让他心揪的是,老三那与生俱来的武气修为,即便他练上十年也敌不过他。 不过,争取皇位看的也不是什么武气,而是人脉和智谋。 如果能借由老四的手让老三出丑,他是很乐见其成的。 慕容烨含笑的垂下眸,看着手中的飘荡的茶梅。 他比谁都清楚梅开芍身上的武气如何。 早在几年前,他就调查过,她身上的经脉早就断了,这一辈子也不会再修炼出什么武气来。 所以他才会放弃她,放弃的这么彻底。 他往前走的道路上,绝对不能出现一点绊脚石。 就算她确实对自己很好,也于事无补 哐当! 窗外又是一阵古锣鼓响。 赌局显然已经结束了。 梅开芍刚好把煎饼吃完,找了个没人的巷子,正打算美滋滋的算算这一次自己能捞多少银子,却一看那张纸,顿时皱起了柳眉,伸手把小乞丐拽了过来,拿在手中不断的摇晃:“你说,到底是谁这么脑残啊啊啊啊,居然买我赢!!” “嗯?哎?”小乞丐被她摇晃的一阵凌乱:“公子,公子,你冷静一点。” 梅开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发一甩,十分的潇洒帅气:“算了,到时候大不了我再赖账。” 小乞丐: 公子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脸不红心不跳吗? “二小姐不必赖账。”暗一神出鬼没的从巷口出来,一身的黑衣,脸上面无表情:“殿下说了,你若赢了,有四皇子赔他银子,二小姐无须担心,也不要有负担,就算你输了,广寒宫也有的是银子。” 梅开芍后背一僵,缓缓回过头去,微微的眯起了双眸,那群皇子又拿她来打赌? 梅开芍想象了一下,慕容寒冰排除异己,独压她赢的景象,莫名的觉得有些心暖 等等! 他怎么知道开设的赌局的人是谁她? 这男人真是过分的聪明了!梅开芍薄唇微挑:“告诉殿下,开芍定当全力以赴。” 她当然会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统统闭嘴! 不过,那男人虽然腹黑到了极点,却总是站在她这一边,她明白现在的局势,一定有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 不,不对!准确来说,是看“他”的笑话! 毕竟自己是慕容寒冰御选皇妃,她若输了,没面子的人肯定是他! 即便知道这一点,他还是压了她赢,甚至还命暗影告诉自己,家里有的是银子。 这种赶脚有点像是在说:老婆,你放心大胆的花,老公有的是钱 梅开芍使劲儿的摇晃着头,一定是自己多想了,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公子。”衣着破旧的小乞丐诡异的看着梅开芍的举动,额上划出了几条黑线。 梅开芍这才回过神来,轻笑道:“一定是我多想了。” “嗯?”小乞丐看着手中的古卷问:“那咱们还继续不?”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带出了几分邪气:“当然要继续,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咱们捞银子。”说完,她拿起破旧的乞丐服一披,银色面具一罩,立马变成了那个扰的各大家族心烦意乱的神秘高手 暗一并没有走,脸上的神情有些郑重:“殿下说,你现在全身的经脉穴位已经移位,强行修炼,必死无疑,切忌用武气去冲击你现在的穴位。要突破你现在的状态,先要散尽你之前的为,回归原本。将穴位恢复到你原本的位置,随后每修炼一重,都用每一重的修 为冲击移位的大穴,将每一重修为环环相扣,而不是凝成一道,这样才能成功。” 梅开芍一愣,接着侧过身来,安静的听着。 暗一只负责传话:“现在梅小姐也应该可以驱使水火两种元素了,可是却还将它当做最普通的增长内力灵力的功法,真是浪费风的真正精妙的地方是在于无欲无求。修成风向第九重的人亦能驱使所有元素,可以随意幻化复制出别人的招式,也就是所谓的风。最终修成的人能拥有逆天的能力,四方五行之力随你驱遣驾驭,从此跳脱天罡地常只是稍有不慎,就会一念成魔。所以梅小姐切忌不要过早的使用自己身上的武气,尤其是在比试时。” 梅开芍的关注点放在了前面:“殿下有没有说,修炼到第九重的要义。” 闻言,暗一多看了梅开芍一眼,他来时主子曾吩咐过,若是梅家二小姐问到了,他便说,若是问不到,她的造化也就止于此了。 不过,殿下当时还加了一句,她肯定会问到。 应该说果然如此吗? “殿下说第九重的要义,都在风里!” 暗一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又有些冷峻,一字一顿,掷地有声,说完转瞬消失在了枝头,甚至没有惊动树枝上睡熟的乌鸦。 都在风里? 梅开芍正疑惑着,一阵急促的鼓声,早就等着围观的众人纷纷向赛场的方向涌去。 一身白衣的老者张开双臂,须发飘动间原本高逾丈许的擂台此时更是被硬生生从土中拔高了一倍! 一里以外的人都能看见台上的一举一动! 随着一声尖锐的炮声升空炸响,老人满含着内力的声音振聋发聩:“武气测试正式开始! 赛制是按照从弱到强以此类推。 初级的武者先比试,得胜者将会进入下一轮的比拼。 梅开芍穿的暖和,乞丐服下还穿着其他的衣服,长发不束不扎,随意的披散在两侧,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眸子,分辨不出来是男是女。 参赛者不念名字,只念序列号。 所以台下的人并不知道这乞丐就是梅开芍,但是细心的人便会发现她的名字所对应的号码便是13号。 武气测试分了好几个小台子,就在大台子的地下,所以梅开芍刚一开始比试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在故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稳稳当当的赢了五六场之后,裁判们才开始慢慢注意她,心中嘀咕着,这人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一点,场场都赢。 本来是三局两胜即可晋级。 可梅开芍不同,她从一开打就没有一次输过。而且比到现在,她竟然连一点武气都没有散发出来。 裁判们渐渐的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乞丐上了心。 “不是!又赢了?” “这都是第几场了?” “二十四场。” “不会,这么厉害?” “这人是谁啊? “不知道。” “他这武气都达到三段了?怎么会还在初级场比试?” “他以前没有参见过武气测试。” “怎么可能!这么好的身手没有参见过武气测试?” 众人面面相觑,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看着飞出擂台的大汉,双眸睁大! “他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好像只用了一脚。” “等等,好奇怪,你们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武气吗?” “不能。” “这都快比完了,他居然连武气都没有散发出来?!天,他的武气到底浓厚到了什么地步?” “他到底是谁!” 唰! 随着梅开芍的漂亮收腿,一个手拿双锤的大汉呈抛物状的曲线,被踹出下了台。 擂台下的人们全部都沸腾了,各个攥着手,双眸热烈的看着台上的一身乞丐装打扮的梅开芍。 “是他!” “谁?” “就是那个一人挑了七大家族的乞丐!” “什么?” “你们看他的招式,不觉得很眼熟吗,还有他那身衣服,和脸上的那个面具!” “真的是他!” 众人揉了揉双目,脸上因为看到了传说中的高手,布满了一层热切的芒。心情澎湃,热血沸腾! “真没想到他居然也来参加武气测试了!” “再挑了那么多武学世家后,他居然还敢这么大大方方的出现,果然是高手!” “你们看清楚他的招式了吗?那姿势真漂亮!行云流水一般,如同清风般自然!” 趴在台下的大汉简直欲哭无泪,捶地低 吼:“清风个屁,你挨他一脚试试,疼不死你!” “承让。”面对台下如同八百瓦电辐的注视,梅开芍只勾唇一笑,不卑不亢的双手抱拳,姿势端的礼貌优雅。 倒让他们这些个只知道练武的蛮汉子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这还会他们第一次听高手说话,等等,为啥他们总觉得高手那声音过分的娘们了?梅开芍也不理会众人崇拜中略微带着诧异的眸光,只轻轻一笑,素手而立,面对已然看傻了参赛者们微微勾唇:“下一个?” 北风呼啸而过,她就那样如同雪中寒梅一样立在木台之上,一举一动斯优雅,令人恍然产生了一种挥毫泼墨般的美感。 有些人自身便带着极大的魅力,不张扬,不醒目,如天空飘荡的雪花,清冷高贵,无声无息,谦逊有礼,尤其是她那双眼睛,明亮透彻,唇边的笑干净温和,独独的多了些与众不同的味道。 暗一藏在暗处,双眸注视着台上之人,他总算明白了他家殿下为何会对这个女子另眼相待 第85章羞涩个毛毛球 好似不仅仅是因为虎符? 这场不小的喧闹自然是引起了茶楼里的注意。 慕容长鸿看的津津有味,手都发痒了,真想飞下去也和那乞丐打一场。 慕容烨不知不觉的也看的有些认真,若是这样的高手能为他所用,倒是如虎添翼。 “好!”高宗皇帝抚着胡须,带出了一阵沉笑:“今年的武气测试倒是比往年要精彩。” 孙公公站在他身边伺候着,笑脸盈盈:“都是皇上治理的好,咱们大湟才越来越昌盛,年轻人也一个比一个的厉害。” 高宗皇帝现在高兴,听了这话更是龙颜大悦,捧着那瓷杯继续看着茶楼外如火如荼的测试。 接着,他伸手指了指一声乞丐服的梅开芍:“这人不错。” “是!”孙公公跟在高宗皇帝身边这么多年,察言观色早就练就一等一了,声音压低了道:“皇上放心,奴才早就命人给您记着呢,回头等武气测试完了,再宣来让您亲自过目。” 高宗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慕容长鸿邪魅的摸着下巴:“三哥,你瞧出这人的武气不?”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袖,淡淡的嗯了一声。 “奇怪,我怎么瞧不出来。”慕容长鸿略微有些不服气,身子挪过来:“三哥,你偷偷告诉我,他什么气?水吗?” 慕容寒冰却只是神秘一笑:“急什么,等到了决赛,你自然会知道。” “真是吊人胃口!”慕容长鸿拖着下巴,双眸划过一丝光:“三哥,你说是他比较厉害,还是你比较厉害?” 这话一问出来,就连高宗皇帝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转着手指上的黑玉扳指,嘴角染上了几分邪气,不平不淡三个字:“我厉害。” “三哥,你连比都没比过,怎么就一口咬定是自己厉害?”慕容长鸿疑惑的皱起了浓眉,按照三哥的性子来讲应该不会这么的武断才对。 然而慕容寒冰只给了一个他意味深长的笑 慕容长鸿被他笑的越发好奇了,心里面像是有只猫爪在挠痒痒。 梅开芍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了皇子们的眼里,她打顺了手,越打越快,越快下手越重。 整整六十场,她一个轮回下来,居然一场都没有输。 而且对付这些人,她也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此刻不仅仅是围观的百姓,就连负责记录的武气测试的史官们,也都面露惊讶,对着宣纸上的战绩,傻愣了半响。 直到“哐当!”一声锣鼓响,他们才纷纷回过神来,站起身来宣布下一场比试定在半柱香之后举行。 初级比完,只选出三个优秀者来去进行高级比试。 梅开芍以初试第一的成绩,成功的闯入了高级测试。 她不甚在意的吹了吹打下来的刘海,那姿势吊儿郎当的带了几分的帅气,小乞丐跟在她身侧,又递东西又递水,伸手捏在她的肩膀上,小脸面无表情的板着。 梅开芍对这个临时捡来的小乞丐很是满意,她在考虑着要不要也收一个小徒弟来玩玩,毕竟这小子可比她见过的同龄人精明得多。 裁判们给的半个时辰,一是让初级测试中脱颖而出的人休息,二是让各大家族的小姐少爷们做好应赛准备。 武气高的贵族们所受到的待遇也是不同的,初级武气者只能在外面站着等比赛,而小姐少爷们则有专门的休息区用来养精蓄锐。 这就有点像是在现代中打游专业赛时,受聘职业选手们则会有属于自己公司的空间区域,而从各地晋级而来的业余选手只能坐在场外,等着决赛。 如今小姐少爷们所在的区域,因为初赛区多了一个高手,跟着有些动荡。方媚儿却不以为然的笑道:“只不过是个半路子选手,即便是手上功夫再厉害,也是第一次来参加这武气测试,看他那穿衣打扮也不像是多有能耐的样子,大概是京城里传的太邪乎了,才让这人看上去厉害了许多,我且问你们,若是你们去了初赛区,是不是也会像他一样取得全胜?” 小姐们听了这句话,纷纷点头:“方姐姐说的在理,我们去了,不是照样也能赢得头筹,不是那人太厉害,而是这些和他比试的人都太弱了。” “所以说啊,看事情不能看表面。”方媚儿自以为是的感叹了一声,端起手中的茶杯来,缓缓的饮一口,长相艳丽的她,自然而然受的众星拱月般的对待。坐在她身旁的梅太颜更是如此,一声上等的涟漪暗绣牡丹长裙,纯白的颜色外搭的是红艳艳的裘毛外衣 ,长长的墨发被一根古簪挽住,垂下几缕发丝,以透明的珍珠相称,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的仙子,温意涓涓,似水柔情。 尤其是她在笑时,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羞涩,早就把众位公子们迷惑的神魂颠倒了。 “还是方姐姐看的深远。”她和方媚儿从来都很要好,手指拍在方媚儿的袖上,两人相视一笑。 旁人都看出了她们的落落大方,却没有看到她们眼中对平常百姓的鄙视之意,那般的看不起太明显。 明显的一直坐在角落里的慕容如烟脆生生的开口了:“以本公主看,那个人的武气恐怕早就到了三段以上,到时候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你们怎么就这么武断的断定他一定会输,不以为惧呢?” 噗嗤! 方媚儿扬唇笑了,带出了几分魅意:“九公主真是人太出话来也天真,可爱的很呢。” “谁说不是。”梅太颜朝着慕容如烟行了礼,笑吟吟道:“九公主,这里有你最爱吃的茶花糕,你要不要先吃一点?” 慕容如烟摇了摇小脑袋,转过身去之后,小脸上的活泼的笑意却消失了,她虽然人小,却不是傻瓜,那些人笑里的嘲弄是那么的明显,虽然嘴上说的好听,其实不以为然。 或许就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公主,她们当着父皇或者皇哥们对她好的不得了,可但凡一到了背后,就虚应她,说话也是挑着眉,摆明了只当她是个小孩子! 慕容如烟双颊鼓鼓,拖着腮帮子看着屋外赛台旁慵懒而坐的高手,小拳头攥了攥,心说:你一定要赢!拿出实力来让那群人看看,我喜欢的人有多厉害! 被慕容如烟盯着的时候,梅开芍正在喝水,像是注意到身后的视线,她缓缓的回过头去刚好对上了慕容如烟的小脸袋。 小人儿完全没有料到会和自己心中的大侠双目相对,先是一愣,脸上布满了俏丽的红,然后两只小爪子捧着脸蛋,十分羞涩的跑开了 羞涩!! 梅开芍素手撑着额头,心中暗道,小九,你羞涩个毛毛球啊! 不行,她必须找机会穿着这乞丐服露一下自己的真实身份。 其余的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证明自己的性别! 被一个小丫头暗恋,那滋味简直哭笑不得。 她就说太早灌输找对象这种思想不好,古代的人思想太开放了,她这个现代的人简直接受不了! 哐当! 第三次古锣响起。 “大家安静!”一个肥头大耳,头戴乌沙,身着官服的人站在擂台赛上,扯着嗓子喊道:“让我们有请此次进入决赛的诸位高手!” 官员的话音还未落,现场就掀起了一阵哗然。 台下的人们争相恐后的向前伸着脖子,把目光集中在了从木台两侧移步走上阶梯的武学世家的传人们。 “瞧,是梅太颜!”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这脸蛋这身材,简直是绝了!” “别在那流口水了,没你的份!” 台下一片吵闹,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梅太颜必胜!” 然后一声接一声的蜂拥而至,这时候大家心心念念的都想着方才赌局的事,压了梅太颜赢的人占了大多数,他们自然是希望梅太颜能赢。 而剩下那一部分压梅开芍输的人,已经开始去找小乞丐了。 小乞丐只给了他们一句话:“梅开芍还未曾输过。” “没有输过,你骗谁啊!既然没有输过,为何到现在为止还不见梅开芍出现,肯定是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下去了!”众人不服的低吼,说是小乞丐诈他们。 小乞丐精明着呢,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指着裁判那的宣纸:“出局的人,都会被打上一个重重的叉,梅开芍那名字还在,难道你们都没有注意到吗?” 他们 确实没有注意到!因为在他们的想法里,梅开芍肯定连第一局都过不了,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谁会去多加留意一个不会武气的花痴废物,他们只等着初级比赛之后,前来领赔银便好。 可谁知! 梅开芍不仅没有在第一场输,竟然还打进了总决赛? 这件事怎么越想越蹊跷呢 就在众人心存疑惑的时候,台上进入决赛的人,已经一字排开的站好了,梅开芍依旧穿着身上的乞丐服,这让她看上去十分的显眼。 方媚儿早就在休息区的时候就看这人不顺眼了,毕竟当初方家可是第一批被梅开芍闯入的人。 此时,方媚儿见了这个传说中的乞丐高手,十分不屑的撇了下薄唇:“连普通的衣服都买不起,还来参加武气测试,是为了奖银来的?” 梅开芍本来不想搭理她。 无奈方 媚儿那眸光过分的明显,旁边的人也跟着哄笑。 梅开芍双手环胸,薄唇间带着懒懒的笑意:“我为何而来和方小姐没关系吧?” “不知好歹。”方媚儿咬出了几个字。 第86章梅家血脉,独女开芍 梅太颜也站在那,悄声细语:“方姐姐,别和村里来的人一般见识,气的伤了身子不好。” “妹妹说的对,只不过”方媚儿嘲讽的看着脸带银色面具的乞丐:“没想到有一天,要和你一个不知来历c故作神秘c出生卑微的人在一起比试,想起来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梅太颜笑了笑,羞涩依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也许这位乞丐兄脸上有了问题不方便见人,方姐姐就不要生气了。”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像是不在为难人,实际上则是暗指梅开芍带着面具是为了遮丑。 众人还在感叹梅太颜的善良,殊不知这便是她和方媚儿长久以来的联合绝招。 一个装作不拘一格的侠女性子扮白脸,另外一个柔声细语的善良做作,也只不过是为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去嘲讽别人。 当年,梅开芍受了不少羞辱,就是因为她们这种说话模式。 你反驳,大家会说你比不上人美女有修养。 你不反驳,就只能吃哑巴亏。 梅开芍也不爱和人浪费口舌,现在这情况蛮好的,等一会儿她揍起人来会更有劲儿! 方媚儿挑衅了半天,见对方没有反应,心中的怒火更甚了,又不知该如何发作,只装着样子左右的看了看:“咦,怎么不见开芍姐姐,她不是也报了名吗?” “方姐姐。”梅太颜一脸为难的拽了拽方媚儿的衣袖:“别在找了,二姐她应该早就回府了。” 梅太颜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附和道:“是啊,方姐姐,你可别再找了,这不是闹笑话吗?怎么可能找的到,人家开芍姐姐可是咱们这些人比不得的,一轮游啊,呵呵。” “一轮游”三个字出口,众人都轰然大笑,彼此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是难掩的嘲弄鄙视。 他们还记得当年武气测试上,梅开芍闹出来的笑话,已经被打趴下了,还要站起去打第二场,为的就是大皇子的一句话,真是傻到了极点,那时候大皇子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过是他们在耍她呢。 那个傻子,真是愚蠢的无可救药! 梅开芍自然也记起了当年的景象,她没有说话,只浅笑着望向那些嘲笑于她的小姐少爷们,微微的勾起了薄唇,那唇角上带着浅浅的邪气。 她注意到了,说她一轮游的人就是挑起赌局,势必要赌她在第一场就会出局的官家小姐。 呵真是不好意思,这一次,她梅开芍恐怕不起她的人们彻彻底底的“失望”! 不仅仅是擂台上在说梅开芍的事,就连茶楼里也提到了她。 四皇子脸上的笑是显而易见的,端看着慕容寒冰,学着对方的模样想要装出几分漫不经心来,可偏偏他却没有掩盖住眼角处泄露而出的得意:“三哥,真是不好意思,这次的赌局我赢了。” 面对他笑着的脸,慕容寒冰只是慵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手指还是半撑着俊美非凡的侧脸,嗓音低低沉沉,带着金属般的磁性:“你赢了?决赛才刚刚开始,你怎么就确定是你赢了?” “三哥,你真是在宫里呆太久,脑子也跟着糊涂了。”四皇子大笑道,唇齿间带着浓浓的胜券在握之意:“这初赛区只有三个人晋级了,我左看右看都没有瞧见梅开芍的影子,呵呵,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梅开芍已经输了被淘汰了。” 说到这里,其他皇子也跟着发出了不含而喻的笑意。 慕容烨一身华服的坐在那里,事不关己的吹着热茶,果然若他所料,那个人的经脉锯断,对其影响极深。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一步,他竟觉得有些恍惚。 小时候那个人拽着自己的衣袖,委委屈屈的练着武气,白嫩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可爱。 然而那样的可爱,到了现在已经全部都被毁了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到那个高高在上奢华至极的人就此丢脸! 慕容烨略微抬起了双眸,目光在看向慕容寒冰时变得十分幽深,心中的愧疚感很快就被涌起的得意所掩盖,换成了满满的幸灾乐祸! 然而慕容寒冰却没有说话,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修长好看的手指转着手中的茶盏,宽大的黑袖微舞,眉眼俊美的宛如不败神低。 就是他这种淡然才越发让嫉妒他的人恨得牙齿痒痒! 四皇子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而后虚情假意的开口道:“三哥若是不想承认这场赌局也无所谓,大家都是亲兄弟,四弟我也不会为了那几箱黄金为难与三哥” “呵!”把玩着瓷杯的慕容寒冰突地笑出了 声,就在大家莫名时,窗外进入决赛的武者们已经开始了自我介绍!这是武气测试的一个必然阶段,没有进入决赛之前,大家都用的是号码,这样方便裁判们喊号打分,既节省时间又节省人力,进入了决赛之后,先由武者们自我介绍,再按照名字姓氏来进行画组比拼! “13号!” 裁判们念号也是按照数字来排的,梅开芍是第二个做自我介绍的人,前面那些数字早就被她k掉了! 台下的人们早就开始好奇这个乞丐高手的身份,毕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更加没有人知道他来自哪里,长的什么模样。 如今在听到“13”号这个数字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不由的屏住了呼吸,暗暗的想着,等高手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们一定要记住他的名字,以便日后挖出他更多的消息来! 梅开芍则是慵懒懒的向前垮了一步,她的腿很长很细,站在渐渐染上暮色的天空下,后背挺直,站姿漂亮,墨发吹起,淡色的薄唇在银色面具的映照下多一抹难以令人忽视的光泽。 接着, 她素手一扬。 银色面具随风吹到台下。 一张清秀艳丽的小脸就这么暴露在了金灿灿的黄昏下 “梅家血脉,独女开芍!” 梅开芍站在那擂台的正中央,双袖如翼,猎猎飞扬,她不施粉黛,却肌肤如雪。 清雅出尘的像一株盛开在冬雪中的寒梅。 她就那样含笑的站着,衣袂翩翩,袍角轻舞。 当她抬眸时,瞬间光芒万丈,清澈含笑的目光像是能刺穿一切黑暗! 啪! 四皇子拿在手里的瓷杯生生的碎在了地上!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明显的慢了,双眸不可置信的慢慢的c慢慢的睁大! 就连一向有分寸的慕容烨也从木椅上突地站了起来,手指攥着椅柄,力气大到连骨节都有些发白。 台下更是一片哗然! “梅氏血脉,独女开芍?她说她是梅开芍?” “不会!” “神秘高手居然是那个花痴小姐?” “是她是她!当年在武气测试台上,她不是还参加过!” “天!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梅开芍?” 如雷贯耳的议论响起,方媚儿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是误吞了苍蝇一般。 然而这些人都比不上梅太颜来的激荡,不知名的生闷感堵住了她的喉口,让她常年挂着的羞涩笑颜彻彻底底的僵在了唇边。 她从出生至今还没有如此被人忽视过。 今日武气测试本该是她名气大燥。 却都被梅开芍这个贱女人毁了! 梅太颜攥紧了手中的白帕,眸光沉下来,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妒意,阴冷刺骨,哪里还有平时的温和。 梅开芍浑然不在乎自己闹起来的响动,只浅浅的勾着薄唇,温有礼,举重若轻,微笑着面对一切怀疑c嘲弄c震惊c嫉妒的目光,不卑不亢,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双眸清澈的仿佛山间的溪水,自成一派的优雅。 “真的是那个笨女人。”慕容如烟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接着孩子般的笑了,十分臭屁的说:“我就知道三哥教出来的人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慕容长鸿却眯了眯狭长的眸,邪气的嘴角上勾出低沉:“三哥,你不会早就知道那高手就是梅家二小姐吧?”此话一出,几个皇子纷纷朝着慕容寒冰看了过来。 慕容寒冰这才掀开眼皮,慵懒懒的打着哈欠,语气淡淡的嗯了一声。 四皇子却冷笑了起来:“怪不得要和我赌十箱黄金,原来是留着后手,三哥你这局布的可真漂亮。” 闻言,高宗皇帝本来弯起的薄唇,带出了几分寒意,垂眸吹着手中的热茶,俨然已经有了几分不悦。 四皇子冷嘲热讽着慕容寒冰,只因担心一会儿会输了银子,渐渐的失了皇子该有的仪态。 慕容寒冰像是听烦了,伸手掏了掏子自己的耳朵。 四皇子看他那样子,心中的恼火更甚了,脸上也跟着带出了恶毒! 嘭! 高宗皇帝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一侧的雕花檀木桌上,双眸冷冽的扫过堂下,也不说话。 可单单只是那样的气势便让四皇子吓的全身发抖,赶紧的住了口,坐在木椅上,茶杯因为哆哆嗦嗦的手指溢出了不少茶水。 滚烫的茶水点在手背上,才让四皇子彻底清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 父皇最厌恶的就是皇子之间的争斗。 所以几个皇子心照不宣,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在高宗皇帝面前或多或少都会收敛好心中的 妒忌和往日的不号,笑意而望。 即便是做戏,也要明面上表现出一片和气来。 然而他今天竟然为了一时之快,险些露出心底最阴暗的一面。 四皇子后怕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双眸朝着一侧不动声色饮茶的慕容寒冰看了一眼。 这一场赌局,从头到尾他都好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似的。 那个人却从始至终都站在局外,神情淡漠的看着他,不管外界怎么变化,他都没有一丝的波澜 可恶,简直是可恶! 但是比可恶更甚的是可怕难以言喻的可怕。 三哥他,真的像平时表现的那样懒惰成性吗?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假象! 四皇子脸上跟着凝重了起来。 一室的安静中,高宗皇帝含笑开口,仿佛方才发怒的人并不是他:“不愧是梅家血脉,尽得武学真传,不显山不露水,就能把场子震住。你们这些皇子,倒应该好好学学这丫头的修为。” “是!”皇子们纷纷垂头领命,就连慕容寒冰也懒懒的应了一声,眸光安然如芒。 第87章杀气 高宗皇帝这一开口,无疑是给梅开芍正了名。 从今天开始,皇子们若在想嘲笑与她,也要端量端量对方的身份。 这一场武气测试倒是给梅开芍添了不少好处。 四皇子心中纵然是再不甘,此时也不敢再表现出来,只隐隐的咬紧了牙关,武气测试还没有结束。 梅开芍确实厉害没错,可那也只是在初赛区! 如今高手环绕,他不信她还能像在方才那样战无不胜! 这场赌局,他还没有输! 四皇子眯着双眸,阴沉沉的朝着窗外看了过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看懂的眸光,扫了身侧的慕容烨一眼。 慕容烨却有些恍惚,就连茶水沾到了手指上,他都没有发现,只看着站在擂台上的梅开芍,胸腔间一阵翻腾。 那样的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他分不清楚是后悔,还是懊恼,还是愤怒。 她竟厉害到了如此地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却告诉了三弟。 那个人不是无论发生什么事,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会是自己吗? 想到这里,慕容烨只感觉一阵胸闷,又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力道之大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窗外,擂台之下依旧是制止不住的议论。 裁判官员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他轻了轻嗓子,大声喊道:“安静安静!请下一位参赛者自我介绍!” 在士兵们的控制下,总算是可以正常进行武气测试了。 梅太颜终究还是不甘心了,温温柔柔的朝着梅开芍一笑:“姐姐真是好心思,这么一出场,想让人忘记都难呢。” “呵。”方媚儿嗤笑了一声,双手环肩:“有些人啊就是有手段,先是装扮成乞丐的模样在京城上掀起轰动,然后再来武气测试场揭穿自己的身份,简直是想出名想疯了。” 梅开芍听着,慢条斯理的伸了个懒腰,双眸清澈如水,仿佛是在映射对方的丑陋。 方媚儿心中冷哼了一声,突地心思一转,朝着那些官家小姐们招了招手,眸光中带出了一片算计的毒光 “哐!” 铜锣开敲,决赛正式开始! 第一个上场的就是扬言要赌梅开芍必输无疑的官家小姐! 她穿着一身的白衣长袍,声音高傲:“我选梅开芍!” 上场者有权利自主选择来自初赛区的挑战者。 这便是常年来武气测试的规矩。 说白了,这些规矩都是为了方便贵族而存在的。 梅开芍嘲弄的弯出了一抹笑,她倒是不在意第一个上场,伸手按在自己的脖间,来回的转了转,起身落场,带着三分的漂亮,七分的帅气。 “死花痴,别以为这里会像初赛场,能随随便便就让你赢!”官家小姐甩着长鞭,眸里闪烁着鄙视:“你那毒妇娘亲已经死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毒妇孽种,哈!” 毒妇两字一出口。 众人能明显的感觉到周遭的气变了。本来慵慵懒懒的梅开芍忽的眸光瞳孔一紧。 没有人能可以看清楚她的动作。 只听唰的一声!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她已经取下了官家小姐头上的金玉梅花簪,簪子尖锐的一端朝外,手如蝶舞一般,划出一道道曲线,割破了空气,尖锐的一端牢牢的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此时的她身上多了份刺人般的危险,那种来自地狱里的冷冽,像是能瞬间将人置于死地! 那管家小姐显然已经被吓到了,一张脸变得刷白刷白,嗓子尖尖的喊了一声:“张大人!” 张大人是负责武气测试的裁判官员,也是官家小姐她家的旧部。 如今,他早就冷汗浃背了,手中拿着帕子,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按住梅开芍的手:“你,你还不赶快放手!” 只消一眼,梅开芍便能看出这其中的关系,嘴角向上扬了几分:“大人,这不是普普通通的比试,而是武气决赛,你这样当着众人干预赛制保护你家主子,就不怕你那头上的顶戴花翎会保不住?” “大胆!”张大人低呵了一声:“我朝律法明规定,武气测试只准点到为止,不能伤人性命。” “喔”梅开芍拉长了语调:“原来除了不能伤其性命,什么都能做是,那就好说了。” 语落,她一个甩发,伸手捏住那想要朝着她脸上吐口 水的女子的手臂,狠狠一拽! 只听咯吱一声! 那官家小姐的唇一下就白了,疼痛感像是潮水一般汹涌而至。 她看着自己软绵绵的左手,哭喊出了声。 “你,你,你,对我梁小姐做了什么!”张大人急坏了,扭过头去就准备教训梅开芍一顿! 梅开芍不以为惧,双眸笑眯眯的弯着:“弄断一条手而已,如果你不喜欢,我帮她接回去便是。” 说话间,又是一声清脆的骨响! 俗话说的好接骨比断骨更疼更折磨人! 梁小姐疼的两眼发直,脸色发白,哪里还有方才半分的狂妄。 梅开芍这一卸一接,比直接把她揍晕过去还要狠! 而且这样,对方身上还没有一点伤痕。 她是军火警司出身,怎么打人,打哪里最疼,她可是最最清楚不过了。 很明显这场比试,梁小姐已经输了。 但是她不服气! 向来高高在上的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狼狈过,而且对方还是曾经那个花痴傻子。 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梁小姐冲着张大人低吼:“还愣着做什么,这个女人违背了赛制,就应该被除名!” 违背了赛制? 台下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不禁唏嘘。 张大人可就难办了,因为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场的武气测试两者之间敌我实力悬殊,梅开芍一招就将梁小姐拿下台,赢的没有丝毫漏洞。 如果硬生生的把她除名,这么多人看着,实在不妥。 可如果不把她除名,梁将军回头非摘了他的乌纱帽不可! 犹豫再三,张大人总算是心中有了思量,喝了一声:“此次测试作废,两人打成平局!”闻言,梅开芍笑了,她转过头去,一双眸子繁亮如星:“平局?大人,我明明赢了,你却为了讨好梁小姐,做出这般不公道的评判。根据家世背景来衡量输赢,大人,你根本不配做这武气测试的审判官!” 她的声音不大,却沉稳如石,一字一句的烙印在了台下百姓们的心里。 他们原本就想着借由武气测试来出人头地,谋得一个好的官位,如果连这场比赛看到的是家境背景,变得不公平了,那还比个屁啊! “狗官!” “真是叫人恶心!” “他怎么不直接去梁符当小厮去,我看那角色蛮适合他!” “那姓梁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输了,还在那耀武扬威,家里不就是有个当官的爹吗?真是,嗤嗤,咱们可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这样的女人可不能娶回家去!” 如雷贯耳的议论声传来。 梁小姐朝着台下大喊:“你们这些贱民,统统给我闭嘴!” 贱民两个字几乎是对普通老百姓人格的污蔑,他们眯着双眸,冷冷的笑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们这些贱民,你以为你能像现在这样吃香的喝辣的?这里是武气擂台,不是你们梁府!” 在大湟,武气测试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唯有在一天百姓们可以自由言论,可见他们对这个擂台,抱着多么高的憧憬。 “滚!武气测试赛不欢迎你这样的人!” “没错!快点滚,哪来的回哪里去!” 梁家小姐听了,脸上一阵青白,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张大人一眼,那意思是说你还不快点来掌控这局面张大人双额冒着薄汗,刚刚喊了两声:“安静,安静!” 他的身后就走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皇上身边孙公公,孙公公平时掌管着圣旨颁布,京城里的大小官员对他并不算陌生。 他手上拿着白色的浮尘,踱步走过来,只淡淡的叫了一声:“张大人。” 那张氏官员扭过头去一看,脸上立刻笑出了花:“孙公公,您怎么来了?” 孙公公一笑:“咱家是奉了皇上命,前来提点张大人一句。” 张氏官员一听皇上二字,心中咯噔了一下,在听他提点,神色就越发的不好了。 “还请孙公公附耳过来”孙公公说的礼貌,眼睛里去带着一股子寒光。 张氏官员哪里敢违抗他的话,俯身过去,也不知道孙公公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双唇哆哆嗦嗦的朝着身后大喊:“这一局,梅开芍胜!” 梅开芍挑眉,不以为然的看了孙公公一眼,再瞧瞧那张大人的脸色便猜到,皇上应该来,就在这附近看着比赛 梁小姐却一下跳了起来:“张晓!你这么做裁判,就不怕我爹爹回头叫你好看!” 她的声音很尖锐,大概是从未想过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要知道在第一轮就淘汰的参赛者, 往往都会成为了整个上流贵族的笑话。 她才不会走的那一步! 所以这场比赛她必须要赢,无论用什么手段!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听从自己安排的张晓竟然在此时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好,很好!你就等着我爹爹削你的官!” 梁小姐肆意的放着狠话,心中畏惧输掉比赛的恐慌和气愤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也不想想孙公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心只想着必须要赢,必须要赢! 第88章坑爹 “呵呵。”坐在客栈里的高宗皇帝不甚和蔼的笑了起来,他状似无意的饮了口热茶,声音淡淡:“没想到梁爱卿竟有如此一个争强好胜的女儿。” 单单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随行官员中的梁某吓的额头溢出了汗,想要伸手擦去,却又不敢动。 高宗皇帝接着道:“争强好胜到已经无视朕定下的法则了。公然呵斥朝廷命官,削了对方的官爵?梁爱卿,朕倒要问问了,谁给的你们这个权利!”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出口,他手上的茶杯也跟着狠狠的甩了出去,砸在梁氏官员的身侧。 啪嚓一声巨响! 那姓梁的立刻双腿一弯,“嘭”的一下跪在了地上,额头不住的磕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臣教女无方,这才养出了她这般骄纵的性子。” 说着,他抬头来,看着坐在一旁的慕容烨,他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应该会出言保他才对。 可谁知,慕容烨竟一动都没有动,双眸看着远处,手指有节奏的敲在了茶杯侧身,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梁氏官员苦笑了一声,嘴里尽是苦涩之意,是他太痴心妄想了,皇上是什么样的人,这个时候谁替他求情也就意味着谁会受牵连。 现在各个皇子都在争夺储君之外,大皇子一心向着权势,又怎么会去担他这个麻烦。 到了这种地步,混迹官场的人都知道,梁氏没救了。 果然,高宗皇帝一声领下,先是命人摘去他的顶上花翎,又叫人开始秘密调查梁家以及他手下的所有官员。 高宗皇帝环视四周,只说了几个字:“动作要小,副作用要低,若是有谁听到了风声,在场的这些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是在警告,警告他们不能通风报信! 人人都知道官场上,基本都是我关照你,你关照我,才能走的长远。 梁氏那条线,肯定也有不少人会遭殃。 岂止是梁氏,他们的手下肯定也或多或少受到牵扯。 高宗皇帝今日的这番举动,无意是给了大皇子那一派迎头一棒。 这一棒打的还颇有技巧,不浪费什么力气就把人给收拾干净了! 因为他们都在这儿站着,外面连一个收到消息的人都没有,想撤都没办法撤! 几个大臣们对视了一眼,眸光撇向还在喝茶的大皇子。 此时的慕容烨眸光已经黯了下来,发白的手指扣在杯身上,俊美的容颜仅仅只是白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往常的温笑。 输什么都不能输掉阵势! 大臣们看他那模样,也纷纷的安了心。 这一次的事情出的异常蹊跷,往年皇上来观看武气测试总是爱微服私访。 只有今年,一品以上的官员们全部都是临时接到了陪同命令。 现在想起来,竟有一种早就设了局,就等他们来钻的错觉。 可 皇上应该不会使出这样的法子来才对,他们跟在皇上身边的时间不短,对皇上也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先拿谁,通常情况下都是直接提刀拿人! 哪里会用这么温和又阴狠无比的手段! 这背后出主意的人到底是? 几个官员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只感觉到了一阵不安,想来想去也猜不到合适的人选,便更加的担心起自己的处境。 而慕容寒冰从头到尾只是慵懒懒的端着茶盏,修长的手指撑着下颚,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清冷高贵的如同天界的神抵 慕容长鸿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聪明邪魅的他也多少琢磨出味道来了,怪不得三哥提议让父皇多叫些官员来。 贼,真是太贼了!说起来,这次“落马下水”的官家们,好像都是上次在赏灯会上讥讽过梅家二小姐那群人的爹爹们。 不,不会! 慕容长鸿狭长的桃花眸一挑,冲冠一怒为红颜? 这词还真不适合他家三哥。 而且这冲冠一怒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慕容长鸿满脸的疑惑,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寒冰 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慕容寒冰转过头来,侧过身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想要一窝全端,当然需要时间。” 磁性般的嗓音里带着沉沉的笑意,划过耳侧时,让慕容长鸿彻底欲哭无泪了,他就知道三哥是个记仇的主儿。 阿弥陀佛,以后他说话一定得小心点,惹到谁都不能惹到三哥。 那些被调查的官员们就是太小看三哥了! 如果用动物来形容人的话,三哥无意是最擅长狩猎的蛇。 平日里懒散的不成模样,可一旦你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便会立刻竖起身子,凶猛攻击,一口咬断敌人的脖颈,不会给你丝毫的退路! 而梁家就是他一口咬断的那个口子,只是立在擂台上的梁家小姐并不知道,梁家因为她的狂妄自大,已经开始被上面的人秘密查封。 她没有收敛自己的气焰,即便是输了比赛,她还是不屑的朝着梅开芍冷笑了一声:“不要以为你用手段赢了我,就是厉害了,呵这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我的姐妹们会告诉你,现在的你是有多愚蠢” 梁家小姐一脸冷傲的跳下了擂台。 方媚儿还不知道梁家已经失势了,染着丹红的手轻轻的拍在她的手背上,眸光里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妹妹不要生气,你方才所受之辱,我们会替你统统都讨回来!” 她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梅开芍眸光一闪,心跟着渐渐的沉了下去。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正想着,还没有来得及坐回休息区喝杯水,清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选梅开芍!” 梅开芍猛地回眸,看看台上神情高傲的官家小姐,再看看台下梅太颜嘴角的笑意。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 第二场打完,梅开芍毫无疑问的胜出! 可胜出之后,她又遇到了和之前相同的情况。 第三场,有听到了她的名字:“我选梅开芍!” 接下来,是第四场,第五场,第六场,第七场,第八场,第九场 到第九场的时候梅开芍很明显的已经打的有些吃力了,她和这些高段数的参赛者们不同。 她是从初赛区一级一级的打过来了,打到现在就算不累,也会渴也会累! 而且越往上打,对手就会越强。 就像他们所说,决赛里的参赛者们和初级赛区的选手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他们不仅仅招式凌厉,在武气上也有一定的造诣,而且每个人和每个人的武气的属性都不同。 梅开芍必须不停的变化着自己的招式和战略才能一路赢下来,其中的吃力艰苦可想而知! “我选梅开芍!” 第十场,已经是第十场了,那些人从一开始就只叫梅开芍的名字。 分明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消耗掉她的战斗力和体力。在傻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台下的热血观战者们,纷纷面面相觑着,看向梅开芍的双眸里多一抹同情之意。 这不明摆着是欺负人吗? 而且还欺负的让你有苦难言。 毕竟赛制上并没有规定说,不能连续挑战同一个选手。 可这也太过分了! 面对这种情况,慕容长鸿也跟着皱了皱浓眉,以前他没少欺负这个女人,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般可恶。 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以前做的事情简直慕容长鸿不想再回忆自己以前做的过的混账事,只是双眸转过来,看向慕容寒冰。 让他意外的是,他那个一向不动神色的三哥,竟然褪去了那人前的慵懒,深邃如古井般的眸里闪过一丝冰寒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利刃一般,叫人看了都不由心凉。 三哥这是生气了? “暗一。”慕容寒冰笑了起来,那似笑非笑的嘴角上挂着一抹优雅的弧,双目微沉:“去查查这是谁的主意,查清楚了,把刚刚那些上场的人记下来。” 暗一恭敬的垂眸:“是!” 站在一侧的官员们有些早已站不下去了,他们实在不明白三殿下是个什么意思。 他不是从来都不管事吗?怎么今天却开口了?听那意思还有点来者不善的口味儿 慕容寒冰也不理会旁人的诧异,神色淡淡的把玩着指尖上的黑玉扳指,狭长的眸子里除了浓浓的冰寒之外,竟带着隐隐的杀气 梅开芍是他的人。 那小狐狸,只有他能欺负。 旁人,呵 慕容寒冰冷笑了一声,眯着一双桃花眸,眼底浮光 慕容长鸿被他笑的狠狠的打个寒颤,心想方媚儿她们这次可真是碰错人了。 三哥这个人,他向来清楚。 竟然他已经选了梅家二小姐为妃,就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即便是三哥根本不喜欢那个梅家二小姐,娶她也只是为了应付父皇也是一样。 那是他的人,旁人自然碰不得,但凡碰一下,必死无疑! “梅开芍?” 裁判的官员 们自然也看穿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没办法比赛还要进行,在对方没有触犯赛制的情况下,即便是用的法子不太道德,也属于是对方的战术。 第89章以一对三 梅开芍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来,在她的世界观里,这种法子算不上什么。 本来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手段不同罢了。 只是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不给她,就简直是太太太过分了! 梅开芍是吃货,属于犬科那一类,天生护食! 派发给参赛者的红烧肉和米饭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摆放在休息区里,她却连一口都吃不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梅开芍危险的眯起双眸,慢条斯理的将衣袖卷到胳膊的位置,露出半截洁白的小臂。 她弯起薄唇来,朝着那些裁判官员们微微一笑:“诸位大人,我方才研究了一下赛制。” 裁判官们皱眉:这家伙怎么还有心情研究赛制?而且,她不是一直都在比试们,什么时候研究的赛制? 早在梅开芍被第二个人叫到名字的时候,她就看出了梅太颜他们的计谋,所以这段时间,她一直想的都是如何打破僵局,最后,她找出了办法。 “我想要以一对三!” 此话一出口,不仅仅是裁判官员们,就连台下的那些围观百姓们都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什么!” “以一对三?!” “她不要命了吗?还是彻底放弃了?” “天,高手,千万别做傻事啊!” 以一对三,那真的是和在傻事没有区别了! 因为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梅开芍的打架确实很厉害,可她有一个最最致命的缺点! 那就是她身上根本就没有武气! 如果说从一开始不展露出来武气来是为了隐藏实力。 可现在都已经进入决赛了,她还是如此,那就代表着她根本就没有武气! 梅太颜勾起了薄唇,嘴角里酝着满满的得意,她偏过头去,压低了声音对着方媚儿说:“在打几场,梅开芍肯定会输,她坚持不了多久。” “以一对三?”方媚儿冷笑:“既然她这么想出风头,咱们就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出风头出个彻底!” 语落,方媚儿回过头去,冲着身后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 其中三个官家小姐对看了一眼,纵身飞上了擂台,眸光微亮:“既然梅姐姐如此勇敢,那我们就接受挑战!” 哐的一声响! 梅开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出手了,她们的武功气脉都相近,配合起来天衣无缝的厉害,硬生生的困住了梅开芍的手脚。 一直以来梅开芍用的都是近身战,前来参加武气测试的人根本没有见过她那些招式。 近身战,如果是一对一的话会发挥出最大的特效。 可如果是一对三的话,梅开芍明显是吃亏的。 那她为什么要提出以一对三的呢? 有人说她太浮躁了,也有人说她这是无奈之举,毕竟如果一直用一对一的方式打下去,别说是赢了,她累也得累死在擂台上。 若是选择以一对三的话,最起码她还会撑到最后一局! 众人屏住呼吸,眸光里带着相得益彰的紧张,双眸直直的看着擂台上的比试。 每每梅开芍身后有人偷袭时,他们都会为她狠狠的捏一把冷汗。庆幸的是,梅开芍还是胜利了,虽然没有前几次那样的轻松,但是她还立在站台上,没有被打下台去。 她的双腿站的很直,无论脸上沾了多少尘土,那双亮如繁星的眸却一次都没有黯下去过! 渐渐的,人们不由的开始佩服起这个女子来。 那样的毅力几乎让所有人都为止钦佩。 男子若是在这种情况下都应付不过来,更何况一个女子。 世人总说梅家二小姐是个废物,平日里只会跟在大皇子的身后,十足的花痴,没皮没脸,不知羞耻。 然而,当他们今日一见,才发现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 不屈不挠,不卑不亢,映着金黄色的夕阳,眸光熠熠闪闪,清秀的小脸上带着一种宁折不弯的倔强。 终于! 她撑到了最后一场! 然而,现在的她已经不适合在比赛了,即便是再厉害的武者从天亮打到天黑,滴水未近,都会产生身体上的负荷。 而且她身上已经受伤了。 以一对三,就算再小心翼翼,也难免会被偷袭。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开始彻底暴露了她的致命弱点,那就是她从来都没有展现 出武气来! 这对于一个武者来说是个很不妙的现象。 尤其是当你对手还是武气三段甚至四段以上的高手! 梅太颜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她笑容浅浅的踱步走上擂台,暗绣花纹的徐徐飘扬,墨黑色的长发吹起,露出她略带羞涩的脸蛋。 众人不由看的有些发呆,要说梅太颜的美貌确实很容易夺去人们的眼球,尤其是像她这种柔柔弱弱,仙女一样纤细的女子更是能轻而易举就引发男人们的保护欲。 再加上她本身就会交集,擅长人际关系的处理,所以即便是她做错了事,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她是无心的。 于是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人们也不好苛责梅太颜,只当她是运气太好,抽到最后一个数字,也不会把这些阴谋联想到身上。 “二姐。”梅太颜看着伤痕累累的梅开芍,眸光微闪,嘴上却长长的叹了口气,好似十分的不忍:“我不想乘人之危,可赛制如此,我也只能上来。” 她的语气很温柔,带着浅浅的无奈。 不过那都是做给外人看了,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眼角处带出的得意是那么的清晰。 如果是真的不想乘人之危,大家风范,一定会给梅开芍休息的时间,最起码会让她去喝一碗水。 可她没有! 梅太颜不仅没有给梅开芍任何喘息的机会,她甚至还没等开锣就信步走上了擂台! 这分明是想趁着梅开芍最虚弱的时候动手。 说出来的话与行为做派有着明显的差别,旁人却完全看不透,只道梅太颜心地好。 梅开芍嘲讽的勾了勾薄唇,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人们都会先入为主,总会认为晒富的就是有钱的,说话带着硬气的就是为人英雄豪气。恕不知,真正有钱的人从来不晒富,因为他们很忙,不是忙着工作饭局就是忙着散心享乐,为人英雄豪气的人也不会整日把自己怎么怎么爷们不拘小节,帮过谁放在嘴上。真正的英雄,会给人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觉,不会多说只会在事情上处处帮你,却不会记得自己帮过谁 “二姐若是输了,妹妹心中不好受,事已至此,只想二姐尽力而为,不要太勉强自己。”梅太颜一边说着,一边垂下眸,摆出了一副“妹妹心疼姐姐”的姿态。 台下围观的人都发出热烈的呼号,最终的高潮终于要来临了! 梅开芍环视了一下周遭,每个人都在或多或少的因为梅太颜的美貌而失神。 梅太颜弯下腰,故作温柔的要将她扶起来,低头间,确是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恶毒:“马上就要比赛了,姐姐若是有什么遗言不方便说的,人家可以帮你记下。” 梅开芍挑眉看她,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死?” 梅太颜闻言掩嘴轻笑,动作优雅的靠近慕容墨雪耳边,语气却格外的阴毒:“因为得罪我的人,都c得c死!”说罢站直了身子,挑衅的看着梅开芍:“有些东西我看上的,别人碰不得,也抢不得,这是规矩,你懂不懂?!而且,你身上根本没有武气不是吗”梅开芍不语,只是忽的笑了起来,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指腹划过自己脸颊上的血迹,狭长的眸子里带着璀璨的光,像是能把梅太颜看透一般的凌厉。 梅太颜最痛恨的就是她这种态度! 明明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废物,一个只会跟在大皇子身后转的花痴,却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似她在她面前的伪装全都是没有用的,让人觉得既烦躁又可恨! 因为她这样的姿态,很容易就让梅太颜意识到一点,无论她怎么光鲜照人,也终究不是梅家血脉的正牌小姐! 这无疑是梅太颜这辈子最大的污点。 凭什么,这个人已经把她打压到猪狗不如,却还霸占着那样好的身份位置,露出那样的神态来 仿佛,在她面前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这个贱女人竟然敢无视她! 梅太颜攥紧了手中的软剑,锣鼓声刚起,她便双眸一眯,剑身上带着淡淡的土黄色的光,那样的气焰几乎能劈风斩浪! “那,那是” 台下的人倒抽了一口气,嘴巴和眼睛缓缓张大,眸光盯着梅太颜软剑上的光芒,语气里充满了惊讶:“土级初段!” “真是不敢相信,梅太颜小姐竟然已经突破阶段,晋升土级了!” “小小年纪竟然也有如此高的造诣,老夫简直是佩服!” 要知道在大湟王朝能够达到水级的人也不够才寥寥百人,而能达到土级的人最多也不过十几个。 即便是初级阶段,也足够引发众人心中的震荡! 毕竟能达到土级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了岁数的。 而梅太颜却是早早就修炼到了土级,可想而知她以后会有多大的发展空间! 这也就意味着梅开芍能战胜对方的机会简直微乎其微 第90章一战成名京城知 围观的众人心情澎湃地看着台上的梅太颜,无一不感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梅家太颜果然名不虚传!” 梅太颜很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目光,她俯视着脚下的人群,侧身看了看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梅开芍,双眸里划过了一丝得意。 梅开芍身上疼到了极点,思绪反而越来越清晰,她想着在开场之前,暗一所说的,试着将体内的感觉调动起来 一切都在风里 也就是说,随心所欲,顺风而舞 沸腾的气体忽然被一股力道牵引着来到梅开芍的掌中,微微转动着,泛着淡淡的光芒。 墨色的双眸掠过一丝光亮,全身的分子都好像因为察觉到这种新奇的力量而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梅开芍忽的嘴角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看起来帅气又邪魅。 唰! 梅太颜手中的剑锋狠狠划破了那迎面而来的北风,空气被土黄色的光芒划过,即便是站在几米之外,也能感觉到那浓浓的煞意。 梅开芍因为之前的伤,小腿已经疲劳到了极致,她撑着地面,原本淡色的薄唇由于缺水而显得有些发白发干 众人偏过头去,像是有点不忍心看到她被打败。 确实是不忍心,毕竟梅开芍从一开始所展现的毅力已经征服了很多人。 纵然是她这一场败了,也不会有人说她什么。 因为能坚持到这个地步还没有倒下,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 就在这个时候,梅开芍却突然站了起来,长发微扬,她不仅没有躲,反而伸手一拽,手指握住那锋利的刀柄,丝毫不在意被划破的手指,猛地一个用力,把梅太颜整个人都拽到了跟前。 接着! 她身形一转,如同旋风一般,行云流水间,修长的腿高高抬起,狠狠侧踢! 嘭! 那腿风雷霆万钧! 那划破声,剧烈到众人的耳畔都瑟瑟作响! 根本没有多余动作。 仅仅只是漂亮利落的一脚。 被踢得横飞出去的人影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 重重地—— 摔倒在了擂台上。 梅太颜趴在冰冷的土地上,眼前漆黑,并没有感觉到痛,她茫然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良久,眩晕慢慢散开。 现场一片哗然! “怎么会这样?” “她不是已经没力气了吗!” “等等,你看看她身上是什么!” “那,那是武气!!” 没错,是武气,近乎没有,却又形成了气流,围绕在梅开芍的四周,形成了一道淡淡的屏障。不像是其他人的气体,环绕在她四周的气体,竟然是没有颜色的! 不仅仅是寻常百姓,就连客栈里的皇子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武气,太不寻常了! 那到底是什么阶段! 金? 不,不对,金根本不是透明的。 不仅仅是金,任何属性的武气都是带着相对应的颜色,一般来说颜色越深武气底子就越好。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身上的气居然没有任何的颜色! 小魔王慕容长鸿不由的回过眸去,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慕容寒冰,惊讶的问道:“三哥,你不是教过梅家二小姐吗?她那是什么武气?” 慕容寒冰的心思根本没在武气一事上,他的眸里只倒影出了梅开芍身上的伤痕,极黑色的瞳孔,缓缓的凝结了冰霜,远远看上去是说不出的冰寒。 “是风。”高宗皇帝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欣慰:“梅家血脉就该如此!” “风?”慕容长鸿眸低的惊讶更浓了,百年开来鲜少有人会属于风性的武气,因为风性有着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所以它才会排除在五行属性之外。 然而如今,一直被他们嘲笑戏耍的梅家二小姐,那个傻乎乎的只会跟在大哥身后的花痴,竟然拥有属性为风的武气! 慕容长鸿不由的回过头去,想他大哥的表情。 却只看到那张俊美的脸变得异常苍白。 他看着窗外,双眸里带着说不出的迷茫。 慕容烨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看梅开芍。 第一次,不带任何的偏见,不带任何的轻蔑,放下芥蒂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从小到大,为了他 什么都甘愿牺牲,什么都能放手去做,眸光不松一刻的放在他身上,傻乎乎的让人觉得窒息。 可现在,她昂着小脸,屹立于高手之巅,明明双颊上带着血迹,狼狈不堪,却又坚韧的像一把名剑,稍稍不注意便能将人锁骨封喉。 这一刻。 慕容烨只觉得双眸像是被刺痛了一般,满满的只剩下了那纤细却又倔强帅气的倩影 哗!! 一片如雷般的掌声从台下响起,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江湖人士,都在为这场不可思议的逆袭热烈的拍着双手。 血脉里蓬勃的涌出一股又一股的振奋,目不转睛,发自肺腑! 梅开芍依旧站在那,此时的夕阳已经彻底的落下了山头,只余下了一片的如火如荼,那金子般刺眼的光辉打在她温婉美丽的侧脸上,熠熠生辉的漂亮。 一战成名! 从此之后,京城上上下下,再也无一人敢骂梅开芍一句废物! 她安静的微笑,坚韧的如同芦苇,细劲如丝。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过的生活有多么的卑微低贱,就像没有人知道她走到这一步,耗费了多少心力,吃了多少苦。 更加没有人知道,她这一次赢的不是名也不是利,而是尊严! 梅家血脉里永远不可磨灭的尊严! 早已被搀扶起来的梅太颜,娇小精致的脸上写满了阴森的毒意。 从出生到现在,她从来没有一天像现在这样丢脸过! 梅太颜紧紧的咬着牙齿,能清楚的感觉到舌尖上传来的腥甜。早知道,在当初她就应该把这个贱女人折磨死! 手中的帕子已经变形了,梅太颜却全然不知,她没有脸面再呆下去。 尤其是大家看梅开芍的那种眼神,让她恨不得现在扑上去就将那贱人碎尸万段! 梅太颜再一次咬了咬牙,带着随身的丫鬟匆匆的走了。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只有在颁发前三甲的纹银时,裁判官们才发现美貌如花的梅家三小姐不在了。 现场一片尴尬。 梅开芍勾唇笑了笑:“给我,我回头交给她。” “那就有劳二小姐了。”二小姐三个字,官员们叫在口中还有些生硬,但是自从这一场武气测试之后,他们哪里还敢像以前一样叫她花痴。 每个人都拿捏着这其中的分寸,不敢怠慢。 梅开芍无疑是高兴的,手头上的银子多了,怎么能够不高兴。 唔,对了。 还有某殿下那里的十箱黄金,怎么着也该分她五箱才对。 正想着,就见暗一带着清一色的少年们,踱步走了过来,别看那些少年们长相清秀,扛起东西来可一点都不含糊。 整整十箱黄金搁在了梅开芍的正中央,嗓音清澈:“王妃,这是三殿下给您的,殿下说日子快到了,你可以拿着这些银子置办点首饰。” “王妃?” 这时候人们才想起来,名闻天下的三皇子曾在不久前选过妃子,貌似选的就是梅家三小姐。 可当时人们也只不过拿这件事当笑话听了,毕竟三殿下那是谁,大湟王朝战无不胜的神祇,怎么会选一个废物花痴。 而且梅家二小姐一直喜欢的都是大皇子,这个消息肯定是假的。 可现在! 三殿下竟命人给梅开芍送来了十箱黄金! 还说什么,日子快到了? 也就是说之前三殿下选中梅家二小姐为妃的消息是真的? 惊天霹勒个雳! 众人看着那金光闪闪的木箱,已然有些傻眼了。 梅开芍也一样,不过让她傻眼的不是那堆黄金。 她对黄金没有意见,她对他让人带来的话意见十分的大。 日子快到了 日子快到了? 尼玛,她还没有想出该怎么摆脱这场婚约呢。 他居然早早的把日子给定下来了。 而且还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 梅开芍捂着有点发疼的牙齿,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一种孙悟空如何折腾,都比不过如来佛腹黑阴险的错觉。 梅开芍抬眸,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客栈,双眸浮浮沉沉。 台下鼎沸的人声,她也听不到了,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强大气焰让人只能呆呆的仰望他,好像只是说句话都会亵渎了这个谪仙一样的人。 此刻,那双寒如子夜的墨眸缓缓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整个人仿佛从冰雪中脱胎而出,清冷无瑕。冰封一样的面孔没有丝毫的裂缝,没有一丝情绪泄露出来。“王妃,殿下说,如果你不想要这十箱黄金,可以退回来。”暗一的声音沉沉,说起话来好似不带有任何 的情绪波动。 梅开芍抬眸,咦?可以退吗?三殿下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她退回去了,就代表着她不愿意,然后他就尊重她的意见,先不讨论婚约的事呢。 没想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还挺绅士的嘛。 “那”我不要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 就听暗一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依旧是直白白的叙述:“殿下还说,银子这件事不影响三天后的大婚。” 意思是说,她退回去不退回去,都得嫁给他! 那他让暗一带这么一句话到底是想做什么! 梅开芍炸着一身的毛,虎着一张小脸蛋,大声道:“金子留下。” 她才不会和钱过不去,不要白不要。 “那二小姐就是同意了?”暗一点头:“好,我知道了,回头我会禀告给三殿下。” 说完,暗一就带着那群清秀少年们走了。 临走前,少年们齐声喊了一句“王妃,再见。” 梅开芍再一次被王妃两个字劈的“外酥里嫩”。 那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这么高调实在不像是冰块狐狸的做法。 他一向不食人间烟火来着,做这种出来简直有些奇怪。 不过,被人用十箱黄金求婚的感觉还真不错。 梅开芍美滋滋的看着那些金子,突地,全身一僵。 求婚? 不,不对 梅开芍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她怎么产生什么求婚的想法。 估计着,他把黄金送过来,就是想着以后继续奴役她。 比如帮他挑菜! 同样觉得稀奇的还有坐在茶楼里的慕容长鸿,他将眸子落在慕容寒冰身上,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三哥,你怎么把那些赢了的黄金都送给她了?” 第91章烦恼 众人闻言,纷纷地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因为从未曾见过慕容寒冰对谁如此好过。 慕容寒冰脸上还是清冷高贵的模样,慢条斯理的转了转自己的衣袖:“她解决了我不少烦恼,借花献佛罢了。” “烦恼?”慕容长鸿瞪大了双眸,他都不知道他家完美无缺的三哥还有烦恼! 慕容寒冰点了点头,浓眉皱了一下:“这几日,她替我解决了不少难吃的菜,很管用。” 众人: 这样就送十箱黄金过去啊!! 他们猜到了开始却没有猜到结局。 三殿下这个人,果然不能用常人的思想去想他,想法太强大! “所以三哥你这几天连续召她入宫是”慕容长鸿试探的问。 慕容寒冰一脸认真:“当然是让她帮我解决那些难吃的菜,她不挑食,这倒是个优点。” 慕容长鸿呵呵了两声,不挑食算个毛优点啊啊啊! “阿嚏!”梅开芍搓了搓自己的鼻头,乐呵呵的把所有黄金都收在自己的身后,包括武气测试得来的筹头,她都让小乞丐接了过去。 人潮澎湃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那拥挤的台下,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微微的眯起了双瞳,他看着擂台之上的梅开芍,眸光放在了她飞身时不小心露出的玉石上,眼睛里浮出了一道幽蓝色的芒。 似乎是注意到这极具存在感的视线,梅开芍猛地回过头去,只见热烈的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翩然转身,只留下了一道挺拔伟岸的背影,那青色的长袍背面用如水般的泼墨勾画出了两个龙飞凤舞的楷体——梅魂! 梅魂? 梅开芍眸光一闪,刚想仔细点,男人已经消失在了京城街头,上好的轻功,行走之间,不留一丝痕迹。 挡在前面的人又多,男人三下两下就没了踪影。 梅开芍薄唇勾了勾,也没有多把他放在心上,搬了黄金回府,闪瞎了一群下人们的眼。 跟随她回府的还有皇上御派的侍卫和笑意款款的孙公公。 梅乾丰脸上闪过的震惊,让他整张脸看上去都有些生硬,不可思议,想象不到,但绝对不会是惊喜。 孙公公一手拿着白色的浮尘,一手拿着圣旨,念完之后,嘴角依旧是笑着的模样,看到梅乾丰的反应之后,只微微一愣,很快便浅笑着道:“恭喜梅大人,梅府这一下可是出了两个震惊京城的女子,二小姐武艺不凡,三小姐美貌如花,梅大人倒是享福了。” 梅乾丰手上拿着那圣旨,心头像是被压着一块巨石,他脸上敷衍的笑着,眼睛却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眉头微微发紧。 到了这一步,梅开芍也没必要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了,嘴角一勾,给了他一个浅笑:“怎么?父亲不想让我赢?也对,父亲应该一直以为这场比赛该是你家三女儿赢。可是,父亲”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眸光一闪,如名剑出鞘:“你从外面弄来的小妾儿女,又怎么比的上我梅家血脉,生生不息!” “你!”梅乾丰实在没有想到,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眼前这个他一直拿着不当回事的傻女儿,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梅开芍向前走了一步,刚巧看到苏夫人被丫鬟们搀扶着,急匆匆走过来的模样,她轻笑,皓齿微露:“父亲,这只是第一步,你看着,我会把梅家夺回来,从你们的手里,把属于我的梅家夺回来!” “开芍。”苏夫人脸上一阵青紫,面露哀怨:“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与你父亲养育你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就这般恨我们?” 梅开芍挑了挑好看的柳眉:“养育?夫人又说笑话了,你与父亲这么多年如何待我?包括你那对儿女如何欺辱我,京城里没有谁不知道的。在你们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难道我不该恨你?“ “你你怎么能如此颠倒是非!”苏夫人碍于孙公公还在场,小贱人三个字并没有骂出来,不过此时的她心中已经腾起了无数的巨浪,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个小贱人竟然还能留一手!她是什么时候恢复的武气,按照道理来说,她的武气应该全数断了才对,怎么又会留到今天还依然在! 早在梅开芍带着圣旨回府前,苏夫人就从爱女那听到了今天的比试情况,当时就把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梅开芍竟还有后招,她这是想干嘛?翅膀硬了,想对付她? 呵 苏夫人心中冷笑着,双手越攥越紧,陷进了掌心的嫩肉里 “是不是颠倒是非,苏夫人心中比我清楚。”梅开芍眸光湛湛,极黑的双瞳里浮出一丝薄光,她伸手,含笑着将站在她身后伺候着两个丫鬟,朝着苏夫人的方向推过去:“这两个人还给你,我可不想一辈子都活在你的监视下。” 孙公公越听脸上笑意越甚,已经朝着苏夫人望了过去。苏夫人对上那目光,心中一个哆嗦,脸上苍白,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开芍,为娘看你平日里辛苦,才让这两个丫鬟跟在你身边伺候你,怎么就成了监视了。” “不是监视?”梅开芍邪气的挑眉,素手一扬就划过了木子的外衫,准确无误的从里面夹出了一个小纸条:“不是监视,用的着像这样时时刻刻给你传递我的消息,苏夫人,你千万别虚伪的说你是在关心我,那样我会吐的。而且,你当孙公公是谁,你现在演的这般好戏,孙公公怕是早就看懂了。” 被点名的孙公公淡笑,声音也是轻的:“二小姐遑论了,咱家只是个奴才,听不懂你和苏夫人的家事。只是皇上吩咐过三小姐既是这次的状元,就得受人尊敬才是。奴才过来也是替皇上传个话,免得有些人再像以前那样失了规矩,二小姐身上留着梅家的血,梅家几代的忠肝义胆,不能在二小姐这儿断咯。” 随着孙公公最后一句话出口,苏夫人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心中却是一阵翻滚,她攥着手中的帕子,死死的捏紧,手背上凸起了一层层的青筋! 皇上从来都不会去掺和臣子内宅中的事。 至于谁受宠谁不受宠,谁过的好,谁过的不好,谁被冤枉了,谁冤枉了人,都和他没有关系。 可今日孙公公这番话,无疑是在警告苏夫人,皇上要保梅开芍! 苏夫人心中如何能不气,她现在就恨不得亲手撕了那小贱人! 不过,她知道如果现在的她表现出一点蛮狠来,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定然会出大事。 她不能急,更不能燥。 皇上总归有一天是会换的,她的爱女梅太颜总归有一天会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 现在的她,只需要忍。 最多只需要再忍一个月这朝廷中就会是另外一番不同的景象。 苏夫人打着如意算盘,脸上重新浮出了笑意:“开芍,你怨恨为娘,又把为娘说的这么不堪,为娘也不在意。只是梅莲姐姐去的早,你之前脑子又出了问题,我才让木子她们来时时的禀告你的行踪,不过既然你不喜欢这样,我让她们回来便是。” 苏夫人一挥手,两个丫鬟便站在了她的身后。 梅开芍也不在意,甚至没有去看梅乾丰青下来的那张脸,转头回了自己住的苑子。 苏夫人也没有在多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一个人千万不要在处于劣时还去反击,尤其是女人。 这个时候的争辩只会显得自己心虚,多说多错便是这个道理。 所以她也朝着孙公公笑了笑,安静的转身入了后宅。 后宅里,梅太颜哭的整个人都躺在了床上。 外面的下人们没有一个敢进去的,手上捧着茶果托盘,小心翼翼的在门外伺候着,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惶恐。 苏夫人走过来的时候,只扫了门前一眼,语气淡淡:“你们先下去,站在这里成什么体统?” “是。”下人们巴不得能早点走,毕竟谁都不想再伺候盛怒的梅太颜,生怕会惹恼了她,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苏夫人的表情虽然看上去很平静,拨动佛珠的手却快的出奇,她这个人做难对付的也是这一点,从来都不会在人前失了仪态。 苏夫人抬起眸来,温和的朝着屋内走去,双眸扫过趴在床上,脸颊微肿的梅太颜,说不生气是骗人的。 自己精心养大的女儿,如今却处处被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丫头压制着,她怎么能不动怒。 以前的事也就算了,这一次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着,纵然日后太颜成了母仪天下之人,这一笔却是难看极致的。 “母亲”察觉到苏夫人进来,梅太颜抬起了双瞳,那双大大的眸子因为不甘心而变得通红恶毒:“那个小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 “我这么多年来悉心培养你,你的手段还是不够狠。”苏夫人叹了口气,伸手支着额:“心机也不够重,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做到不生气,有多少眼睛就等着看你笑话呢,太颜,你要明白,人都是自私至极的,你活的好,大家都会来巴结你,你若是过的不好,他们非但不会可怜你,还会过来踩你一脚。所以,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失了你该有的大度。” 梅太颜垂下眸子,双手微攥:“母亲的意思是让女儿就这么算了?” 第92章君恩浩荡 “当然不是。”苏夫人眸光一闪,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母亲是想告诉你,一场武气测试并不能说明什么,自古以来书本上的记载都是由掌权者来改变的,现在输了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一天,你足够的强,强到可以抹杀掉这段武气测试的结果。一个梅开芍,你还会把她放在眼里吗?” “可”梅太颜咬了咬薄唇,恨极了道:“母亲是没有看到今日擂台之下的喧腾,那些愚蠢的贱民们全部都站在了梅开芍那一边,女儿怀疑皇上也在场,否则孙公公根本不会出来。梅开芍那个小贱人就是算准了这样,才在一开始的时候穿着什么乞丐服,玩民间高手的花招!” 苏夫人伸手,顺着她的长发,声音不急不燥:“那个小贱人突然有了武气,确实不在你我算计之内,不过,太颜,你记住。想要做人上人必须是系出名门c高贵端庄的淑女,她一个没了娘亲的孽种,家族势力没有,相貌才情不如你,你觉得她还有什么资格和你争?三殿下那样的人最厌恶的就是不贞洁的女子,现在三殿下虽然还不知道,可大婚之日呢?她要如何逃脱悠悠众口?就算她再如何出色,也都妄想成凤,这皇后之位也只能是你的。” 闻言,梅太颜也恍然大悟了过来,脸上带着笑:“还是母亲厉害,想到长远。”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任由着你胡闹,把梅开芍那个小贱人送进青楼,就是为了破她的身。”苏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佛珠取下来,带进梅太颜的手里:“太颜,你记住,忍的一时,才能逍遥一世。” 梅太颜垂眸,长长的睫毛沾着泪珠,看上去别样的楚楚可怜:“母亲说的,太颜记住了,只是女儿总是觉得那梅开芍有些古怪,她以前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去了一趟青楼就彻底变了?母亲,你说会不会那一天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这一点确实奇怪。”苏夫人的双眸也眯了起来,深深浅浅的散着淡淡的毒光:“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为娘自然有法子,看她那模样倒不像是假冒的,反而是变了性子,曾经我年少时,也听人说过,有狐仙附体一说你且等着,我有办法对付她。” “是。”梅太颜这下才算不哭了,只是那大大的眸子了渐渐的泛起了寒意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让梅开芍一直狂妄下去,早晚有一天,她要让梅开芍尝到比今日更重的羞辱 夜色渐进,梅乾丰又留了孙公公一会儿,其实他的怒意比苏夫人更甚,不过他毕竟是在官场中混久了的人,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只冲着孙公公笑道:“有劳公公了,我那丫头就是性子不好捉摸,也不知道是随谁。” “若是不随梅大人,定然是随了梅莲将军,又不会随了旁的人。”孙公公说话说的颇有技巧,叹息叹的长:“大人,按照道理来说,咱家不应该多嘴,可是有时候,做的太过头了,大家伙也都看着呢,皇上怎么又会看不到,这一大半的江山都是梅老爷子在世时打下来的,大人叫内宅里的人行事注意点,皇上毕竟也是向着大人您的。” 要不说孙公公会哄人呢,这两句话说的,完完全全说到梅乾丰心口里去了,他想的是皇上并没有怪罪于他,只要家中这些人行事不太过分,皇上那边也会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错,孙公公的话表面听上去是这样。 可是这也怎么去听。 如果梅乾丰知情趣儿的话,就该日后好好待梅开芍,如果他不知情趣儿,皇上可都看在眼里呢。 孙公公把要说的话说完,就带着一干侍卫回了皇宫,把今天在梅家的事如数的禀告给了高宗皇帝。 皇帝正在下棋,含笑挑眉,问对面的人:“朕这样做,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就满意了?” 坐在他对面的也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寒冰,他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白子落下,懒懒的语调:“父皇英明。” “既是如此,把你这段时间赢的银子,也拿出些来,分给国库。”高宗皇帝的目的本来就在最后一句话。 慕容寒冰嗯了一声,又道:“父皇,她肚子里或许怀了你的皇孙。” “你这臭小子”皇上压低了声音,左右的看了看,见旁人没在,嘴角扬起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别总是把皇孙两字放在嘴上,让有心人听了去,你该怎么处理。” 慕容寒冰懒懒的道了一声是,接着抬眸,朝着孙公公看了过去:“若是怀了身孕没人照看,确实是不好处理。” 孙公公被他看的一脸茫然,怀不怀身孕这种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三殿下一直看着他又是几个意思。 毕竟是自家儿子,高宗皇帝一看他那眼神就明白了慕容寒冰的意思,英俊的脸沉了下来:“不行,自古 以来哪有帝皇身边的宦官,去伺候一个官家小姐的。” “三日之后,梅开芍与我大婚,她没有母亲,让孙公公过去置办,也能体现出父皇的皇恩浩荡,厚待烈将遗孤。”慕容寒冰两三句话,一针见血。 高宗皇帝想了想,这倒是个办法,最重要的是他还真怕他那未出世的小皇孙会出了事。 回头,朝着孙公公吩咐:“你去梅府住三日。” “是”孙公公恭敬的应着,朝老神在在饮茶的三殿下看了一眼,眸光里带着满满的深意 是夜。 烨华宫,灯火摇曳中,四皇子的脸看上去要比以往还要阴沉,他死死的攥着手中的茶杯,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连脸上的肌肉都僵硬无比,透着一股阴阴的冷气。 “大哥,我们再不动手,老三那个家伙肯定会越来越猖狂!” 慕容烨喝茶的动作一顿,眸光微闪:“老四,你还在为今天的事情生老三的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那个家伙肯定是故意的,一肚子的鬼主意!”四皇子冷哼了一声:“简直阴险狡诈到了极点!” 慕容烨淡淡的笑了起来:“别生气了,我这边前段时间得了几箱银子,虽然比不得你的黄金,却也总归是钱,你先拿去花,回头不够了,再告诉我。” “还是大哥对我好!”四皇子总算是有了笑模样:“可恨的是那个老三,一点手足之情都不讲!”慕容烨饮了一口茶,然而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暖炉,眸光湛湛:“今天的事,你做的太过了,父皇向来不喜欢看到兄弟相争。” “大哥说的是,我那会儿不是正在气头上吗。”四皇子也饮了一口茶,只不过他的脸色明显没有慕容烨的柔和,眼睛里写满不甘:“真没想到那个花痴废物竟然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她之前明明连一轮都挨不下来,哪一次武气测试她赢过,不仅仅输的凄惨无比,还总是被咱们耍的团团” 说到这里,他突然住了嘴,像是意识到慕容烨在场,呵呵的笑了起来:“大哥,我们以前也是觉得她配不上你,又总是缠着你,才会弄那么多招出来,可谁知道她竟会变得如此之多,不仅仅没有在第一轮淘汰,还赢的了总头筹!哼,这一下三哥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四皇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挪了挪自己的椅子,侧脸附在慕容烨的耳边说:“刚刚下边的奴才禀告过,我听说父皇又叫了三哥去下棋” 闻言,慕容烨拿着瓷杯的手一紧,眸光微闪,状作不甚在意的说:“父皇不是总叫老三去下棋么?老三的棋术好,父皇又爱棋如痴,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大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四皇子嘬了个牙花,听上去十分的着急:“自古以来,民坊间就流传一句话,得风者得天下!那梅家二小姐散发的雾气可就是风级。这一次父皇叫三哥去书房,指不定是去下棋还是干嘛呢,按照老三的性格,若是他日后当了储君,咱们这些兄弟岂不是连条活路都没有。大哥,你是嫡长孙,这世世代代的哪一个储君不是嫡长孙来做,偏偏父皇却总是向着三哥,他那样的为人,手段狠辣,从不讲求情面。怕就怕到时候大哥这边是宅心仁厚了,他那边却不肯放过大哥。” 慕容烨的嘴角没了笑,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气恼来,只隐在华衣长袖下的双手微微攥紧,语气淡淡的说:“老四,我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话,可咱们毕竟都是兄弟。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任由老三随便乱来的。” “成,有大哥这句话,做弟弟的我就心里有底了。”四皇子举起手中的杯来碰了碰慕容烨手中的瓷杯,以茶代酒,喝尽了杯中的水。 慕容烨看着他把茶水喝进去,垂眸间,眼睛里带出了一片的冰寒。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待到深夜,四皇子才回去。 等到他走了以后,慕容烨的俊脸才彻底冷下来,眼瞅一个人影从后殿走了出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的哥哥,也就是慕容烨的舅舅方子城。 方子城这个人城府极深,他眸光微暗的看着四皇子消失的方向,不由的摇了摇头。 慕容烨只冷笑着往木椅上一坐,姿势和平时比起来多了一股戾气,他伸手松了松自己的衣领,嘴角上是满满的嘲弄:“本皇子都快成了孩子王了,整天带着的这些人,都没有一个让人放心的。” “殿下,辛苦了。”方子城笑道,毕恭毕敬:“虽然四皇子这人脑子转的慢了一点,不过在有些时候却能够帮助殿下,最起码他那边的亲戚们也会站在殿下这边来。” 慕容烨点了点头,扬唇笑道:“这个我自然明白,舅舅,坐。现在没有外人,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见外。” “谢殿下。”方子城行了个礼,然后找来木椅坐下,脸上带出了深意:“对于三皇子那边,殿下打算如何办?” 第93章沉香 慕容烨把玩着掌心的瓷杯:“这一次的武气测试,父皇把我们之前埋下的线,硬生生的斩断了一半。这里面肯定有老三的主意,我想要再休养一段时间,启用另外一条线上的人,舅舅觉得如何?” “妙计!”方子城拍了一下桌面,脸上带着宽慰:“殿下的聪明才智,哪里还需要微臣的帮忙,皇后娘娘倒是多虑了。” 慕容烨淡笑:“与舅舅比起来,我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您在官场上呆了这么多年,处处挑彩,我想成大事,怎么能少了舅舅的帮忙,自古以来只有能臣良将才能铸就一代帝王。” 方子城喜欢听这话,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开怀了起来。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他本来想去三皇子那边做谋士。 没错,他一开始看上的就是三皇子。 因为那样的人简直少见。 他几乎有着得天独厚的才华。 可就是这份才华,才铸就了他今日的傲慢和独裁! 方子城喜欢文质彬彬的礼貌人,就仅仅凭慕容寒冰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压人,就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自古以来,君臣相辅才能保的一方平安。 想要称王称皇,只有一个人怎么能够完成。 所以,他认为慕容寒冰那个人枉费了他那一身的才华,成不了大器。 可偏偏,方子城却忘了,但凡一方霸主,或多或少的都必须要有帝王之势,才能镇压群雄。 没错,治理国家确实是需要君臣两方的配合,但是作为一个帝王一定要有帝王该有的决断,不被任何因素影响,才能做到问鼎盛世。 无论是统一国土的秦始皇,还是力压匈奴的汉武大帝,再近到康熙圣君,哪一个不是有脾气有秉性的人。 他们不是不听大臣的意见,只是再多的意见也影响不了他本质上的裁决。 因为,说白了,这天下他才是皇帝。 其余人给的意见,只是用来完善他想法的辅助。 如果事事都交给谋士去做,那这个帝王岂不是名存实亡? 方子城自诩一世聪明,却没有看透这最后一点。 他担心是另外一件事:“殿下,梅家二小姐真的是风气武者?” “嗯。”慕容烨因梅家二小姐五个字微微的顿了手上的动作:“今日父皇也在场,说她身上散发的武气便是风。” 方子城微微的眯着眸,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敲在杯身上,语气里也带出了一抹担忧:“流光大师曾预言过得风女者得天下,这句话虽是迷信之说,不过殿下也不能不在意,毕竟梅开芍是梅家真正的血脉,若是她得了虎符,再嫁与三殿下,我们的处境就难办了。” 慕容烨声音淡淡的嗯了一声,他不自觉的放空了眸光,耳边的声音已经听不进去了。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在那次梅开芍跟着慕容寒冰,不再跟着自己之后,他心里便时时不是滋味,连带着做什么事情都有几分心不在焉。 直到父皇宣布武气测试开始,他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那样的女子始终是配不上自己的,一个人在大湟王朝没有了武气,即便她再如何的自强自爱,也难挡众人的嘲讽。 然而,她却又一次让他重重吃了一惊。 那个在年少时,跟在他身后叫着“烨哥哥”的人似乎突然一下子长大了。 她站在擂台之上,风华绝代的身影简直能另所有人都为止沸腾。 她竟然恢复了武气! 不仅仅如此,她竟然还是传说中的“风之圣女”? 慕容烨一下子变得百感交集了起来,心中的闷意更甚,那样的难受,根本控制不住。这种难受在听到父皇宣布慕容寒冰要和她完婚之时,彻底上升了极点! 她要嫁人了。 夫君并不是他 一直以来慕容烨都不清楚梅开芍这个人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地位。 他真的很讨厌她的纠缠,却也不想让她去纠缠别人。 如果当初他没有解除婚约,是不是成为她夫君的人就是他了? 一旦这个想法形成,慕容烨的心中就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攀爬,说不出的生闷。 似乎也注意到慕容烨的脸色有些难看,方子城扭过来,眸光担心的唤了一声:“殿下。” 慕容烨这才回过神来,手指微曲,冷峻的侧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勾勒出深深浅浅的冰寒:“这件事,我会处理。” “ 殿下的意思是?”方子城先是疑惑的挑眉,接着恍然大悟:“殿下是想把梅家二小姐争取过来?妙!真真是妙计!” 慕容烨勾起了薄唇,伸手将掌心里的茶杯放下,瞳孔缓缓缩起,显然是已经有了计谋 时辰一点点过去。 本来赢了武气测试的梅开芍应该过的很逍遥自在才对。 可偏偏事与愿违。 没了两个丫鬟你的监视,却多了一个事事管着你的太监总管孙公公。 “梅你,这闺中大家闺秀,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你不通也不要紧啊,最起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也是好的,你这样,咱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入手。”孙公公弯着兰花指,指了指窝在檀木贵妃椅上的梅开芍。 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孙公公。” “正所谓皇宫,那讲究的就是皇家礼仪,你可别嫌弃咱家多嘴,现在你不把你的这些个”孙公公一边说着,一边莲花移步。 梅开芍看的嘴角抽搐,站起来很淡定的说了一句:“你要不要喝奶茶?” “嗯?啊?喝!”见过许多大场面的孙公公立刻变了音。 这奶茶可是梅开芍对付孙公公的绝招,身在古代的孙公公还是第一次喝这样的茶,里面放了鲜奶和鲜果,又加了些冰块,虽然冬天有些冷,但是脚边烧着暖炉,手上捧着一杯冰冰的奶茶,那可真真叫一个享受。 梅开芍就凭借一杯奶茶和大湟王朝最有势力的宦官混成了“姐妹。” 你们没有听错,就是姐妹! 因为孙公公那样的放在现代,绝对是个弯的不能在弯的人,准是个走旱路的,行着内八字,翘着兰花指,涂着白粉,手腕上还挎个小粉包的变态小受受,不是姐妹还能是什么? 孙公公拿了奶茶又开始唠叨:“梅小姐,这再过两天你就成为三皇子的皇妃了,广寒宫里面的规矩比宫里面只多不少,你瞧瞧三皇子用的那些个人,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还有他派给你的丫鬟,你别看她们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实际上简直各个是高手” “孙公公。”梅开芍越发淡定的出声打断他:“你要不要敷面膜?” 品着美味奶茶的孙公公乍听面膜这个词,多少有些惊讶:“你说什么?面膜?” “嗯,这个面膜疗效很好的。”梅开芍端着手中的茶,踱步走过来:“像你现在,多用些面膜的话一来是能锁住脸上的水分,二来是能紧绷皮肤,让你看上去更加年轻有活力。” 孙公公听后,两眼发光,十分郑重的问了一句:“那能变漂亮吗?” “必须啊!”梅开芍比他还郑重。 孙公公一个拍板:“赶紧的,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咱家拿出来。” 总算是阻止了耳边的熙熙攘攘,梅开芍开始准备东西,做天然西红柿面膜。 洗手的时候,她看着站在门边两侧的侍女,轻笑着道:“你们回趟广寒宫,告诉三殿下,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穿着白色长裙,长相清秀的侍女无言的点了点头。 一身大裘烈火红裙的侍女却冷声道:“梅小姐还是专心准备彩礼,殿下那边一定有事要忙,抽不出时间来,有什么事,等你自己见了殿下再说。”梅开芍微微的眯了下双眸,两手环胸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只别有深意的笑。 见状,白衣侍女伸手碰了碰红裙侍女,那人却还是一脸的高贵冷傲。 梅开芍回眸,朝着门外刚收的小乞丐道:“沉香,进来。” “小姐。”沉香虽然年纪小,却透着一股的少年老成,平日里脏兮兮的小脸在洗去泥泞后,变得十分英俊挺拔。 他很能干,尤其是在钱财管理和察言观色上面,甚至比一些成年人还要精明。 这也是为什么一向喜欢单打独斗的梅开芍会把他带进梅府。 大概是长年混迹京城街巷的缘故,沉香在为人处世上老练到几乎让梅府的有些上了年纪的嬷嬷咋舌。 他虽然不懂这些大家族的规矩,但是他学东西很快,也很有眼力见,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将梅府的讲究学了个七八分。 他总结过,不管是大家族还是乞讨,那就是必须的懂得内敛。 和人打交道可以,但是要记住永远要少说话多做事。 看人衣着打扮说话行礼。 沉香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木盆子,先是把那东西放下,又朝着孙公公的方向看了一眼,才问梅开芍:“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拿着这个帖子,往广寒宫跑一趟。”梅开芍慵懒懒的打着哈欠:“估计你去了,得在外面等着,多加件衣服,你这身子又瘦又小,把我那件裘毛披风拿着。” 沉香恭敬了一声是,又道:“我还是不穿小姐那披风了。” “你这孩子, 哪来的那么多讲究。”梅开芍拿了披风就要个他系上。 沉香脸色不变:“您这披风是红色的,我是男子,穿来不合适。” 原来是这个原因,梅开芍摸着下巴,没想到这小沉香还在乎这个。 “而且”沉香看了一眼门外的那两个侍女:“我不穿披风,看起来会更可怜,也能让殿下知道,他派过来的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小姐根本指挥不动。” 闻言,梅开芍笑了,把自己手里捧着的那个小暖炉塞给他:“不必这样,何苦为了做戏冻着自己,你不喜欢红色的披风,就把暖炉拿着,殿下看到你如何做,是殿下的事。不过,沉香,姐姐我很喜欢你这股聪明劲儿,继续保持下去。” “好。”沉香点头,捧着暖炉,小大人一样的走了出去。 他说的是好,而不是“是” 一个人对你绝对的忠诚是好的。 但是一个人如果有太重的奴性,那他永远都成不了大事。 沉香,无疑属于前者,未来的他,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第94章面膜大计 “这小子还真不错。”孙公公捧着奶茶从梅开芍的身后探出了脑袋。 梅开芍含笑的看着他:“孙公公,你想也没想,他这样的送去皇宫做太监岂不是太可惜了。” “你怎么说话呢!太监咋了?咱家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孙公公吹胡子瞪眼的瞅着梅开芍啊。 梅开芍勾了下薄唇:“能到孙公公这个境界的人少,他也不过是个小毛头,您就消停点,我这可就他一个人能使唤了。” “哎”孙公公看着远处渐渐消失的人影,口气里不无羡慕之意:“梅小姐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真是可造之材。” 正所谓三岁看性格,八岁看一生。 这孩子乍一眼看上去沉稳内敛,很容易就给人一种老实人的错觉。 可当你仔细看到时候,却发现他的神色虽平静,一双眼睛确实带光的,这种孩子眼里能看到事。 如果不是刚刚这孩子最后那句:“我不穿披风,看起来会更可怜,也能让殿下知道,他派过来的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小姐根本指挥不动。” 孙公公根本注意不到他,就是因为那最后一句,他才起了想收他入宫的心思,自己也老了,是时候培养个徒弟出来了。 只是听梅开芍的话,似乎并不乐意将这孩子送进宫。 说来也是,他们再威风又有何用,注定了是个残人。 那孩子跟在梅开芍身边,虽然难走了些,但是总有一天会锋芒毕露。 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不仅仅是那孩子,就连眼前这个一直被众人轻视的梅家小姐,也是一样。 像是注意到了孙公公的目光,梅开芍转过头来,嘴角带笑:“孙公公,好了,不说那些事,你快点躺好,我给你来个神奇的美容面膜。” 孙公公还没被哪家小姐这么伺候过,当然了,他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倒是有不少人上前巴结讨好过他。 可像梅开芍这样不求回报,做什么事都随心的女子,这世间却是少见的。 就拿着谈话来说,她也不会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的,背后再骂他什么死太监,反而会当着他的面没有任何的诡计。 孙公公那是什么人,侍奉了一代君王,又在宫中混的如鱼得水,那些个小姐官员们,表面上各种奉承巴结他的不计其数,私下看不起他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一双火眼金睛早已经练就的如火纯青。 这梅家二小姐,虽然表面看上去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姿势却不粗鲁,还带着一股自成一派的优雅。 对他也是真心实意,没有虚应。 这么多年过去了。 皇宫里来来回回的这么多人,有哪一个真的把他们这些宦官当成是普通人来看的。 太久没有经过了,被这样真心对待的感情 “孙公公,你别动来动去,到时候会有皱纹,我告诉你,你敷了这个面膜,保你皮肤光滑有亮度。”梅开芍很享受现在这个状态,一手按在孙公公的脸上,一手拿着一本古卷,时不时的打着哈欠,无所事事的懒散模样。 如火红裙的侍女嘲弄的勾了勾薄唇,眼睛在看向梅开芍时,是满满的不屑。 那白衣侍女只是皱了皱柳眉,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向前走了一步,道:“梅小姐,广寒宫那里认人,一般的奴才都不会被放进去,还是奴婢走一趟。” 梅开芍放下手中的古卷,抬头看了她一眼,刚要说话。 红衣侍女便开口了,语气不冷不热:“白雪,我们的任务是保护梅小姐,不是任梅小姐差遣,我们可是殿下的侍女,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来,也是给殿下惹麻烦。” 闻言,孙公公第一个笑了起来。 梅开芍就像是没听到一般,转头过来:“孙公公,笑一下老一岁,你自个儿看着办。” 孙公公不敢笑了,生怕脸上有了皱纹,只是心中觉得好笑,那红衣侍女也不知道三殿下是从哪里找来的,一股子火药味儿。 这要是放在其它人身上,也许管用。可梅家这位小姐明显是个心明眼亮的主儿。 抛开阴谋算计不谈,单单是说她那做法,指不动人,她也不恼,叫来自己的小侍卫直接撵去了广寒宫。 别以为这样做,就是性子柔和。 三殿下那是什么样的人,还会看不出来梅小姐的意思。 这分明就是在说,你派给我的人我连用一下都不敢用,你赶紧的给哪里来的牵回哪里去 果然,当慕容寒 冰看到肩膀上落满雪花的小沉香时,清冷俊美的侧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暗一。” “属下在。”半空中忽的悬浮出了一道暗影,恭敬的落地。 慕容寒冰看了殿下的人一眼,把玩着紫玉扳指的手指顿下:“吩咐下去,下次皇妃派来的人不用等,直接来见本殿。” “是。”暗一领命,重新隐在了浓浓的阴影中。 沉香听到这吩咐,不由的抬起小脸来,朝着高高在上的男子看了一眼。 慕容寒冰把手中的茶杯放下,音质冷冽:“说,白雪和红颜做了什么,让你主子这么生气?” 沉香没想到男人会这么聪明 这样也好,他有些话倒是可以省了。 沉香没有在绕弯弯,一板一眼的用着童音把刚才在府里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 慕容寒冰听后,眼底的邪魅更浓了:“你家主子是从哪把你找来的?” 沉香一愣,他预计过男人会有很多反应,却没有想到他第一句话竟是问这个。 “禀殿下。”沉香的年纪还话老成,声音却还带着孩子特有的质感:“属下是在城西遇到的小姐。” 城西?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开口:“城西有家赌场倒是不错。” 沉香的手指一僵,也没有回话,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被男人看透所有的感觉。 慕容寒冰站起来,黑色的长袍直直的垂在地上,却不沾任何的尘埃,好似远古时期的神抵,俊美的无法比拟。 “你说,你叫沉香?” 沉香点头:“属下是沉香。” “沉家。”慕容寒冰嘴角带着弧度:“当年跟在梅将军身边的那个沉家?” 沉香眸光一眯,他果然知道!这男人到底是可怕到了地步! “还不起来?”慕容寒冰踱步从他的身边走过,低沉沉的嗓音,意有所指:“你家主子还在等着本殿。” 沉香默默起身,跟着慕容寒冰走了一段,到底是年龄小,纵然是再心智成熟,耐心还是比不得成年人:“对于沉c蒋两家,殿下到底知道多少?” “两家?”慕容寒冰回眸,冷眸里浮着光,语调是气死人不偿命的不平不淡:“原来保护梅氏血脉的地下神兵有两家,本殿一直以为只有一家。” 沉香嘴角抽了抽,这意思是说,他刚刚被套话了? 主子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会幸福吗? 虽然现在的主子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是非不分c疯疯癫癫了。 可比起闻名于世的三殿下来,他总觉得自家主子会吃亏尤其是在他们还没有查清楚慕容寒冰为什么会在那时就选主子为妃? 沉香这次接近梅开芍,家族里的人并不知道,他是一时兴起,才想被沉c蒋两家拥戴的将军遗孤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要使地下神兵出动,必须要拥有虎符才可以唤醒他们。 不过现在,即便是没有虎符,现在沉香也已经认可了梅开芍的实力黄昏,夕阳西下。 梅花摇曳间,斑斑点点的碎影倒影在屋子里。 厅堂内的东西杂乱无章的摆放着,这一坨那一坨,都是从广寒宫直接抬过来的珠宝首饰,彩礼嫁衣。 梅开芍就坐在那中央,懒懒的打着哈欠:“公公,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了,你的面膜快点摘下来,再晚一点就没效果了。” 孙公公斜躺在贵妃椅,听了梅开芍的话,一个起身,勾着兰花指把脸上的那些泥啊西红柿啊全部都摘了下来。 梅开芍左右的看了看,点头:“不错。” 孙公公挑眉看了她一眼,然后俯身把自己脸上洗净,笑呵呵的看着镜中的自己,越看越喜欢,声音细细地道:“梅小姐这个法子真好,这样一来咱家就不成天担心脸上发干了,等咱家回了宫,也让那些个总管们瞧瞧,羡慕死他们!哈哈!” 所谓老小人,老小人,有些人老了之后,某个地方就会很像小孩子,不管他平日多么精明,私底下就会变得幼稚。 “回头咱们再试个别的” “成,离咱家成为最英俊宦官的日子不远了!” “有了我的面膜,你一定会成功!到时候公公要多多替我做宣传!这样一来的话,我很容易就能狠狠捞一批银子,然后再成立一个面膜牌子,那钱肯定会哗啦啦的进账” 慕容寒冰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番对话,他先是冷眼看了看地上的东西,然后双眸抬起,把目光放在了两个兴致勃勃讨论梦想的人身上,声音低沉,言简意赅:“不切实际。” 正在说话的梅开芍忽的身子一僵,被突然而来的嗓音搞得一下子没有站稳,脚下有些发浮。 慕容寒冰眸光一闪,迈了一步,微微倾身,捉住她的小手 ,把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窗外的光光如流水掠过。梅开芍能感觉手背偶尔传来微微的摩擦感,不知是他的长袍,还是他的手。而她的脸离他胸口很近,能闻到淡淡的清冷的气息。 梅开芍始料未及,被他的腕力一带,就撞进他的胸膛里。 年轻男子温润而锐利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尊贵无比的低沉檀香,萦绕在鼻息间,像是能扰乱人的思绪一般, 梅开芍心跳一顿,下意识的推开他的胸膛,让自己勉强站稳。 可他仍是单手紧握着她,寂静无声,神色清冷,仔细看却不难发现那嘴角却含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梅开芍见手抽不出来,第一反应就是,难不成某殿下的洁癖症治好了? 孙公公也看见慕容寒冰,连忙站起来,尖着嗓子行礼:“奴才参见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寒冰看了一眼脚下,如刀刻般的侧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言语淡淡:“起来。” “是!”孙公公现在是恭敬了,摇身一变,又变成了那个在皇宫里看人说人话,看佛说佛话的总管太监。 慕容寒冰垂眸,低沉的嗓音里听不出喜怒:“看来你和孙公公相处的不错。” “是孙公公人好。”梅开芍微笑,皓齿微露。 慕容寒冰走了几步,快要到贵妃椅处时,却突然的停了下来,然后眉角微微一挑,慢慢的说道:“嫁衣试的如何了?” 第95章嫁衣 “嗯?”梅开芍没有料到他会突然之间问这个,一时之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嫁衣。”慕容寒冰伸手,修长的手指挑开檀木红衣上摆放着的暗绣花纹嫁衣,将她那呆呆的样子完全的收进了眸子里,薄唇微扬。 “嫁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梅开芍总觉得每次到某殿下面前,自己的智商都不够用,难道是思考水平不在一个频率上?” 慕容寒冰拿看笨蛋的眸光看了她一眼:“三天后就是良辰吉日,你的嫁衣打算什么时候试?” “喔,这个啊。”梅开芍恍然大悟,不甚在意:“这个以后再说,我有事找你,想和你谈谈。” 大概是这几日和慕容寒冰同吃同喝惯了,就没有以前那样严谨,有时候说起话来也随便了很多。 慕容寒冰这个人虽然优雅慵懒,可骨子的霸道却是不变的:“去换嫁衣,其他的事一会在谈。” 梅开芍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的眉角再次的一挑,望向梅开芍的眸子里,多了些淡淡的芒,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或者,你喜欢本殿亲手帮你换?” “不,不,不,怎么敢劳烦三殿下。”梅开芍把他手中的大红嫁衣拽过来,一下子进了里屋,她还真怕慕容寒冰会亲手给她换上,某殿下的思维逻辑,永远都和平常不一样! 孙公公看着梅开芍进了里屋,就想着要告退。 慕容寒冰却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公公在这里过的不错。” 唰的一下,孙公公的冷汗冒了出来。 也不是怕的,就是他搞不懂慕容寒冰这样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平日里,他和这位殿下来往极少,虽然皇上总喜欢找三殿下去南书房下棋,但是殿下与他总是保持着若有若无的距离。 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三殿下这是在避嫌! 聪明的皇子,都懂得要和皇帝身边的宦官保持距离。 就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大皇子那边的人三番四次的来给他送这送那。 那些人是察觉不到什么,可皇上毕竟是皇上。 他老孙跟的主子差的了么。 那双历经大风大浪的眸子,早就把这事看穿了! 孙公公还记得皇上当时的脸色,风雨若来,冷峻如刀。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皇上会这么向着三殿下的原因。 其他人做的太过分了,皇上还正当中年,那些个皇子们就开始小动作不断。 殊不知,这些小动作都被皇上不动神色的看在了眼里 “你们在聊什么?”刚刚走进里屋的梅开芍又掀着布帘走了出来。 慕容寒冰声音淡淡:“聊你和孙公公滋润无比的生活,面膜,嗯?” 所以说和三殿下聊天,会把人给活活气死。 梅开芍一开始认识慕容寒冰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一个很高大上的人,不都说他是那什么绝世无双的奇公子吗? 没错,这个人确实帅的人神共愤,就连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优雅的如同从漫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但是与世无争? 到底是谁说他与世无争来着?! 梅开芍真想攥住那人的肩膀,摇晃着问问! 这么一个腹黑无比,毒舌冷漠的人,你说他与世无争?他那分明是因为懒得!懒得去做,并不代表不会做!某殿下最喜欢的就是在你长篇大论或者兴致勃勃的时候,给你来个一针见血。 比如,你是个皮球,你在这里使劲儿的吹气啊吹气,总算是把自己吹出了好看的形状。 他走过来了,一句话,扎透你! 早不扎晚不扎,非要等你吹好之后,正要欣赏自己美色的时候,他才来扎你! 想当初她伏下苦心来钻研武气,就是为了在测试上能打败这个拽到不能再拽的某殿下。 可! 她去报名的时候才发现,你妹妹的,慕容寒冰根本没有在出赛名单上。 为此,她家师傅也忧郁了,连她比试都没有来看。 还看什么看啊,不以打败三殿下为目标的武气测试,都是耍流氓!! 梅开芍耷拉着眼皮,看着某殿下不语。 慕容寒冰也垂着眸子,双目扫过那张虎气生生的小脸,嘴角很快划过了一抹清笑。 “嫁衣不合适?”他找了个比较安全的话题,毕竟养“狐狸”也要收放有度。 梅开芍摇头,左右看了一眼,朝 着他勾了勾手指。 慕容寒冰挺拔的身形微微向前弯了一下。 梅开芍这才开口,声音小小:“我不会穿。” 慕容寒冰皱着浓眉,俊美的脸上带着十分淡定的了然。 你淡定个什么劲儿啊!梅开芍呵呵的笑了两声:“殿下的衣服不也都是下人们伺候着穿的。” “不是,本殿不喜欢别人帮我衣服。”慕容寒冰的声音淡漠。 梅开芍炸毛,她也不喜欢好么!不要说的她好像喜欢被人帮她穿衣服一样,明明是这嫁衣太难穿! 一层叠着一层,袖子又宽又大,拿在手里都感觉重,别说穿上了! 那裙摆有些地方还镶嵌着珠宝,她都怕她一个蛮力,那些绣在上面的珠宝们全部都得散架。 “红颜,白雪。”慕容寒冰突地出声,嗓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红衣闪过,如花一般绽放在慕容寒冰身前,美丽的小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殿下,你怎么来了?这不合规矩” 慕容寒冰偏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那眸光极冷。 红颜一愣,心里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寒意,不敢再多说话,直直的垂了眸。 白雪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红颜应该早就知道,既然是殿下选的王妃,不管是因为什么选的,都必须以礼相待。 这一下怕是惹殿下不高兴了,只能等着回宫之后,再叫上其他人,替红颜求求情。 殿下应该不会把红颜如何,毕竟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做的太难看了,对谁都不好。 “殿下。”白雪开口,声音恭敬:“殿下唤属下来,有何吩咐?” 慕容寒冰眸光不变,只嗓音比方才多一丝低沉:“去帮皇妃把嫁衣穿上。” 什么! 红颜抬头,那双美目湛湛,眼眶都略微有些发红,殿下竟然让她们伺候别的女子穿衣服? 穿的还是嫁衣! 她怎么甘心! 那样的女子有哪一点能配的上殿下!白雪皱眉,拉住红颜的长袖,示意她先领命。 “是,殿下。”比起白雪的恭敬来,红颜的语气里多了很多的幽怨。 梅开芍不动声色的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浮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怪不得从一开始就给自己的甩脸子看,原来是看上了自家主子。 某殿下,还真真是祸水。 俗话说的好,兔子不吃窝边草。 可是那根草宁愿被兔子吃呢? 梅开芍眸光里带出了玩味,看着红颜微熏的双眸,再看看慕容寒冰那张生人勿扰却俊美非凡的侧脸,心中不无叹息,无奈,窝边的这只兔子是个情商是硬伤的冰块兔子,指不定哪天会开窍呢? “不必了。”梅开芍双眸扫过红颜脸上的幽怨,神色淡淡:“现在穿上嫁衣,行动起来也不是很方便。” 而且,一会她说了自己的想法,或许这嫁衣也就不用穿了,梅开芍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小脸微抬:“殿下,我们还是先谈正事。” 说着,她又朝着白雪红颜她们看了一眼,连带着孙公公,她也投去了一个目光。 孙公公知情趣儿,找了借口退下。 红颜心中还有怨气。 庆幸的是白雪聪明,在慕容寒冰发火之前,便拉着人走了。 梅开芍见这房间里没了外人,先是伸手,替慕容寒冰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 慕容寒冰把茶水接过来,并没有喝:“你想和我谈什么?” “我们的婚事。”梅开芍昂头看着高大的他,眸子里恢复了往常的精明,她的眼睛半弯着,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殿下,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娶我,现在朝中局势不稳,各家都在寻求有实力的皇子。梅家现在还没有决定帮谁,但是殿下,你应该也清楚,我在梅家说不上话。” 慕容寒冰好看的眉角轻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梅开芍薄唇微扬,小脸上写着诚恳:“殿下,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就会打架,不会伺候人。我给你卖命,你想要斗谁,我给你卖命,水里火里,我梅开芍绝不眨眼!” 慕容寒冰沉默的看着她,方才的柔情瞬时全不见踪影,眸子里只剩冰冷:“要是我不要你水里火里,就要你在我床上待着?做我的皇妃呢?” 梅开芍没料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微微一愣。 慕容寒冰颀长的身子直立着,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可那疏淡幽深的眼神,又令梅开芍觉得他像是在想些什么。 他的眼睛里慢慢浮现笑意。那笑意有点冷,映着他眼里浅浅的波光,又显得璀璨动人。乍一看竟令人有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忽的倾身,修长的手指挑开她的长发,男人清冷的气息瞬间笼罩住她,低沉 的语调从她的耳边响起:“说话,要是我不让你水里火里,就让你在床上陪我,做我的皇妃,你怎么做?” “殿下”梅开芍不明所以,可他面色平静,唯有嘴角冷冽的笑意未褪。 这跟她预想的情形,确实很不一样。 她以为他会欣然的接受她这个提议,毕竟他也不想结婚,可此刻,那张脸依旧肤色白净c鼻高唇薄,清贵又俊美。但,眼神却十分的漠然——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梅开芍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尽量保持自己的恭敬,毕竟她也不想惹怒他:“你是殿下,是大湟王朝最最尊贵的男子,能嫁给你,自然是开芍的福气,不过” 第96章婚约三章 梅开芍飞速的看了慕容寒冰一眼,伸舌舔了舔自己的薄唇:“让我现在嫁人的话,我总有点心里突突。而且像我这种女子,又岂能配的上殿下。” 慕容寒冰看着那个安静乖巧过分的人,深邃的眸里少了刚才的温度,冰冷的邪气一点点的聚拢 梅开芍低头继续数着自己的缺点:“我的风评不太好,嫁进宫里也不符合规矩。”顿了顿,她纠正:“就算不是进宫,在外面养着也会被人笑话,我是不怕的,就怕毁了殿下的口碑,阻了殿下的路。” 慕容寒冰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隐在长袖下的手缓缓攥起,像是在忍耐什么。 这要是搁在平时,他八成只会一笑了之,说不定还能在心里玩味, 这小狐狸又开始算计了。 但现在,他的胸口是空的 慕容寒冰双手插在裤袋里,站立的姿态,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独。 他掀了掀眼皮,高高的俯视着低头做小的梅开芍,任何人一接触到那双如铁般冰冷的眼睛,都会被冰冻得说不出话来。 高攀不起? 呵 她连不想做他皇妃的借口都想好了。 慕容寒冰微微的眯了下双眸,目光远远落在那被遗落在贵妃椅上的大红嫁衣上。 这身嫁衣是他吩咐人做的,请的是苏州上好的裁缝。 知道她爱钱,特意让人缝上了珠宝。 虽然他一开始只不过是想让这场大婚变得不那么利益化一点。 可现在,她说她根本不想嫁给他。 那感觉,就像你信心十足地抬高了腿上台阶儿,结果前头却是一片平地。 啪嚓一下就摔了一脸血。 “你倒是会成全本殿。”慕容寒冰高傲的头颅垂下,额角的碎发盖住了双眼。手指磕着她的下巴,身子微微向前倾斜,冷冷的勾唇喉结动了动,北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拂乱了男人额前碎发,露出了狭长邪魅却冰的惊人的双眼 “本殿想做的事,你以为凭你,就能成为一块阻碍?” 冷冷的嗓音响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反而让空气都凝固了。 梅开芍沉默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知道在皇族的特权下,普通老百姓确实没啥发言权,她也改变不了多少东西。 慕容寒冰手下用了力气,大掌一捞,就把她按在了贵妃长椅上:“不想做本殿的妃?” “我”梅开芍心跳一顿这个男人在做什么!他不是最讨厌别人碰触他了 “你什么?嗯?”颈上传来一阵酥麻,他倾斜着身子,那气息痒痒的吹在耳畔,只会让人觉得全身酥软无力, “殿下”她清冷的声音有些沙哑,因为他的手正从她的裙摆伸进来,或重或轻地揉著她的长腿,一股股的热流借著他的指尖流窜,钻进她每一处毛细孔,让她不由的颤了一下。 “呵,拒绝我?”他从她僵硬的肢体语言中,已经明白感受到了她的拒绝,优雅的笑意中却又仿佛透着一股冰寒的冷意:“梅开芍,我有没有说过,你一点都不聪明?” 手指冷得像冰,触及暖软的肌肤,捏的她向后缩了一下:“和殿下比起来,我确实是不聪明。” 最终,她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危险性。 梅开芍没有想到,纵然是到了现在,她有了武气,竟还是挣脱不掉他的禁锢。 这个男人,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 梅开芍就像是一只烫熟了的虾子,坐在贵妃木椅上,手指发颤,却又不能动,衣衫间摩擦出来的声音,响在檀香浓厚的闺房里,似乎大了许多。 他一手握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就那么狂妄乱来着,偏偏是很让人脸红的动作,他做的却好像天经地义。只是指尖传来的温度太冰了,冰的酥麻。 心跳声越来越大,呼吸灼热而粗重,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梅开芍咬了一下自己的薄唇:“我没有说我不嫁你。” “喔?”慕容寒冰微微的挑了一下眉头:“那是本殿误会了?” 梅开芍点头:“绝对是殿下误会了,我其实这次请殿下来,主要是想找殿下商量一下咱们和谐的婚后生活。” 慕容寒冰被她那说法说的一笑,倒是没有先前那样冰寒,只不过也高兴不到哪里去:“什么样的和谐婚后生活?” 梅开芍又抬头,飞快的瞄了他一眼:“殿下,你看我这个人这么老实。” “老实?”慕容寒冰对这个词不予置否。 梅开芍也不管他相信不相信,继续说道:“我知道殿下目前的处境,殿下需要一个妃子来应付皇上,对? 既然第一条说法说不通,她就启用第二个计划:“既然殿下用着我顺手,那我自然也会配合殿下。” “怎么配合?”慕容寒冰笑了起来,示意她继续,想要听听她所谓的配合。 他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甚至比之前更为随意,但是,他那隐在衣衫下的手,却是微微的紧了一下,手指间的紫玉扳指硬生生的碎在了他的掌心里。 “完婚之后,我会做到一个皇妃该做的一切,不会让任何人挑出一点毛病来,也会帮助殿下来应付皇上的催婚。”说到这里,梅开芍基本上也坦诚了:“你想对付谁,我也会跟着你对付,虽然开芍能力有限,但是没准能在关键的时候起到作用。到时候殿下称王称霸,再还给我自由之身,如何?” “听起来不错。”慕容寒冰勾了勾薄唇次的扯出一丝笑意,只是,这次的笑意中,却是恢复了方才的冰冷,还隐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薄怒。 是是,她也觉得不错!梅开芍见他答应了,一双眸子里也渐渐的有了光,心中同时也有了答案。 果然,他选她,也不过是为了要应付皇上。 刚好,她也不在意会嫁给谁。 说起来慕容寒冰这个男人确实不错,虽然人拽了点,算计多了点,但是他不屑于说谎。 这点是让梅开芍比较佩服的。 以后相处起来肯定也会少很多麻烦。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她要给他来个协议结婚! 只是等了一会儿,慕容寒冰只给了她不错两个字之后,就没有再开口。 那张梅开芍看一次都要感叹一次的俊脸上,更是没有任何波澜。 见三殿下不说话,只得启发道:“殿下,你看,既然你也同意了,为了日后避免有什么误会,咱们要不要想来个约法三章?” 慕容寒冰这边还在气头上,看她那兴致勃勃的小聪明模样,倒是觉得有些好笑。 已经见识过她是什么脾性,他也就不要求她娇羞忐忑什么的了,但是就这么坦坦荡荡地跟他谈婚后条件也太爷们了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是市井里流传的那样,是个不守妇道的女子。 或许只有他知道,这个小痞子到了床上会是什么模样。 分明什么都不懂,还一副纸老虎似的叫嚣。 宠老虎是个很有意思的事儿。 尤其是宠她这样的。 慕容寒冰眼角勾出了一丝邪气。 也罢,既然她不想他的皇妃。 那就想谈好条件给她个定心丸也好,省得她时不时的想要逃婚。至于以后,给不给她自由呵。 梅开芍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不过看他笑了,自己跟着笑:“殿下觉得我这个提议如何?” “很好。”慕容寒冰靠的很近,近的让梅开芍很不自在也很不安心,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 梅开芍勾出了笑意:“既然殿下同意,那咱们明天就完婚,反正早结晚结都是一样的。” 一旦决定要做什么,梅开芍就会特别的爽快,这一点确实很难爷们。 “不行。”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袖。 “为什么?”难道是她答应的太太爽快,三殿下反而会想着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娶她——那她这些天来想的计谋,还真是浪费了,早知道就给他说一句,咱们快点结婚,不就什么都搞定了。 男人啊,越是得不到的时候越是惦记。 越是能够轻易到手,反而就不会那么热衷了。 失算,太失算!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不过,显然高深莫测的三殿下并不想是梅开芍想的那么简单,他勾了下薄唇:“广寒宫的寝宫还没布置好,本殿也需要准备。” 梅开芍疑惑:“殿下的寝宫不是很舒适吗,需要准备什么?” 慕容寒冰声音淡淡:“就算寝宫不准备,下面的人也需要时间来筹备大婚。” “大婚?”梅开芍想起了的那些,十里红妆,人流为患,顿时觉得有些累:“我们不用弄那么隆重?”反正某殿下也不是一个很喜欢张扬的人,肯定也不会很喜欢热热闹闹的场面。 像某殿下这么清冷高贵的人,就适合手拿古卷,高高在上。 谁知,慕容寒冰却看了一眼,声音里透着特有的慵懒:“我慕容寒冰的大婚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当然要隆重非凡才行。” 梅开芍: 好,是她忘记了,某殿下的虚荣感一向很高,那些什么清冷高贵,不食人间烟火 啦,只是表象,表象!! 解决了“婚约问题”之后,梅开芍全身舒畅,跟着也想起来,门外那一个连着一个的木箱来,声音轻快:“对了,殿下,你派人送来的那些木箱是做什么用的?” 慕容寒冰笑了起来,声音低沉的好听:“这还看不出来,那是聘礼。” 聘,聘礼? 梅开芍跑过去,打开其中一个木箱,把那里面的珠宝闪啊闪啊的闪到了眼。 这,就是传说中傍大款的感觉吗? 不对,三殿下比大款还款,他可是皇二代。 官二代和富二代的最终结合版,有钱的不是一点半点。 说实话,这感觉确实很爽。 不过,梅开芍是那种很冷静的人,她坚信无功不受禄这个道理。 如果不是她亲自赚来的钱,她拿在手里实在是烫手。 而且,一箱也就罢了,整整十八箱这也太多了一点。 武气测试那天,她还为了几箱黄金和他谈五五分账。 现在他一下弄来这么多东西,她不想厚着脸皮白拿他的东西,怎么样也得给人家一点回礼 慕容寒冰看着她的微皱的小脸,双眸也跟着冷了下来:“怎么?连嫁妆都不想收?” “不是不是。”梅开芍摇头,一脸的苦恼:“是我不知道用什么当嫁妆。” 说完之后,梅开芍脸上便有些燥热,她真心没有想到会有哪一天和一个男人讨论“聘礼和嫁妆”这种问题。果然,抬起头来的时候,三殿下的表情有些微微一愣。 反正谈也谈到了,梅开芍也豁出去了:“等完婚以后,我再给殿下补。” 慕容寒冰嗯了一声,还附赠给她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带着微微的邪气。 梅开芍只感觉自己的双颊烧的更热了,真是的,她问什么不好,非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题。 “我先把这些东西收回去。”梅开芍手指拖过大红的嫁衣,阳光清透,她手上的肤色是非常白的,细白均匀纤长。 现在衬着艳丽的大红色,显得异常的醒目,很容易就能让人联想到她躺在软榻上的样子 慕容寒冰的双眸沉了沉,眼底像是放空了,让人捉摸不透思绪。 第97章你怎么会在这里? 梅开芍一个人拖着那长嫁衣,多少有些不是很省力,如果垂在地上,沾了尘土,恐怕又是麻烦,她看了他一眼,随意的说道:“殿下,过来搭把手。” 慕容寒冰扫她一眼,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手将嫁衣的尾摆托起,长而浓密的睫毛半垂,挺拔的鼻梁,在此时变得异常俊美。 虽然他总是毒舌有余,但此刻低头蹙眉帮她忙时,动作却十分柔和。 他虽然霸道,却很有礼貌。 他手心朝上握着她的手腕,梅开芍的手指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两个人合力捧着嫁衣,不轻易间,指尖就划过了他略显冰凉的皮肤 “别挠我。”他忽然低喃了一句。 梅开芍一愣,抬头看着他:“我没挠你啊。” 闻言,慕容寒冰只是看了她一眼,那眸子黑到了极致,总给人一种蛊惑感,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垂下双眸,嘴角却扬起了一抹弧 孙公公还在门外伺候着,原本他以为那两个人会吵起来,他自认看人无数,梅小姐并不想嫁给三殿下,而三殿下娶梅小姐为妃恐怕也没有那么单纯。 两个同样精明不肯吃亏又性子刚烈的人,他自己是不看好的。 只是没想到,听着里面的响动,竟相处的不错。 孙公公也跟着笑了,这一次,皇上估摸着也能安心了。 三殿下这样的人,从一出生就性子淡薄,心中又藏着事,没人能看透他。 皇上喜爱这个儿子,却又对他不放心。 按照皇上的说法来讲,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得到过什么感情,日后他的心定是坚硬如石,哪样的女子能与他相处得来? 孙公公还记得当年的情形,那时候外有突厥,内有草寇,皇上抽不出身来,多少天也不见得能见上三皇子一面,即便是见到了也是寥寥几句,还是在朝堂之上。 那时候,三殿下还没有养成现在这样的性子,只是沉默寡言了一点,比同龄的皇子要懂事许多。 他从来都不主动要什么,小小的身子身后跟着几个暗影,那些暗影也是由他亲自挑选的,并没有现在这般的厉害。 但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清冷高贵确是怎么都抹不平,也无法掩盖的。 走到哪里,哪里空荡如也。 皇子们不喜欢和他玩。 因为他很闷,又不像其他人一样凑到一起拉帮结派。 皇后也不喜欢看到他。 这些大家都看在眼里。 所以说高贵清冷的三殿下的年少生活过的根本不像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如意。 不受宠的皇子,比不受宠的下人在皇宫里更难过。 但皇上喜爱的确实是三皇子,但是皇上哪里有时间管这后宫的事。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皇上再喜欢三皇子。 上面可是还有大皇子呢 那可是最最正统不过的皇子,日后很有可能会成为储君。 所谓帝师,向来只教皇子读书识字,连公主都没有办法享受这个待遇。 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的帝师却不肯接受皇后这个请求。 皇后一怒之下,都想下旨斩了那帝师。 不过她也没有办法,一国之母哪能因为这件事就杀人。 想来想去也就作罢了只是看到那帝师不爽,总会使些小计。 最后那帝师收拾东西,离开了皇家私塾。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那个聪明绝顶,在皇家私塾里一枝独秀的中年女子就这么失去了踪迹。 皇上回来之后,雷霆大怒。 皇后才有所收敛。 可在他看来,娘娘的行为并没有收敛到哪里去,她看着三殿下越发不顺眼。 就因为当时那教书先生说,如果是三殿下,她教,如果是大皇子,恕他无能,教导不了。 这分明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啊! 他分明是在说大皇子没有储君之姿。 皇后娘娘找不到那先生了,自然而然的就把气撒在了三殿下的头上。 气候未成之时,那些个宫女太监们没少刁难三殿下。 背地里尽是给他施些绊子,同样都是一个娘生下来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当然也有大臣们看在眼里,但是方家的势力在朝廷之上不容大皇子的身份也硬生生的压了三殿下一截。 识时务者便会选择视而不见,这样一来,宫女太监们也会越发放肆。 孙公公一直觉得,三殿下之所以保着这个梅家遗孤,也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只有梅莲梅将军替这个看上去不合群的过话。 皇上知道之后,心中大惊。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没有留意过的地方,竟是这番光景。 小小的年纪就能做到隐忍二字,谈何容易。 可皇后也做的太过头了! 皇上本想找来那些个宫女太监们好好教训一顿,也让皇后娘娘担当起该有的国母仪态来。 可当他宣来三殿下一看,瞬时愣了。 说实话,那时候不仅仅是皇上愣了,就连他这个看惯了皇宫内斗的宦官也愣了。 三殿下额头上带着伤,短短一个多月瘦的不成人形,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漂亮的不惹尘埃,浑身的清冷衿贵。 一开始的时候,皇上问他,他什么都不说。 皇上心中内疚,好端端的一个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没错,他是一国之君,可他更加是一个父亲。 自家的孩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地下,成了这么一个德行。 皇上那时候起了杀人的念头,怒喊着:“来人,把那些广寒宫的奴才们都给朕拉过来,朕倒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父皇,不必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小小的三殿下总算是开口了,他的神情很淡漠,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的随意:“那些欺负皇儿的奴才们已经被皇儿解决了,至于是谁在他们背后撑腰,皇儿也不想知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皇上不知道该惊讶慕容寒冰小小年纪竟然能以一人之力,不动神色的将那些下人们暗自处决掉,还是该惊讶他那最后一句话,谁都听得出来,那是在保皇后。 皇上曾在夜深人静c空无一人的时候,朝着他叹息:“老孙啊,朕对不起那孩子。” 那会儿他没办法回答,只能宽慰:“皇上无需太过自责,三殿下聪慧于心,事情想通透了也就放下了。” 嘴上这么说,可谁都知道,若是旁人害了自己或许能放下,可若是自己的母亲一心一意刁难自己,甚至对自己起过杀心,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会好过。 更何况还是一个未满十岁的孩子。 从那天开始,皇上没有对三殿下再像以前那样的好。皇上,那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啊。 他比谁都清楚,让三殿下至此的,便是他的宠爱。 庆幸的是那孩子根儿是好的,没有长歪,只是那时的阴影怎么也抹不去。 这也就造成了现在三殿下的脾性,不喜欢接触任何的女子,做事时多会狠辣。 皇上还在担心,他这一辈子都会如此。 没想到竟会出来一个梅开芍。 孙公公弯了弯薄唇,侧目朝着屋内看去,眸光里带出了盎然 屋内两个人还在收拾。 决定要嫁给某殿下做妃子后,梅开芍彻底不把慕容寒冰当外人了,指挥着他做这做那。 本来梅开芍以为,那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是指挥不动的。 没想到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一个不字,冰冷刚毅,沉默可靠。 梅开芍托着双颊,迷惑的看着他的背影。 许是男人身上的气味太好闻的缘故,散在这屋子里,不一会儿,梅开芍就睡着了,坐在那大大的贵妃椅上,小脑袋一下又一下的点着。 慕容寒冰回过眸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光景,他狠狠的皱了一下浓眉。 先是看了她一会儿,接着,踱步走过来,倾身弯腰,骨节分明的双手不费丝毫力气,就将梅开芍抱了起来,放在了艳红的床榻上,嘴角微微的勾出了一丝弧,随即覆上女子温软的身体,将脸窝在颈窝中闻着她身体上独特的芳香。 翌日清晨,和风融融,鸟翠环鸣。 梅开芍张开眼就望见一片湛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洒下来,照的她微微眯起了眼。 刚要起身活动一下,就发现自己下体被什么东西压得酸疼,微微抬起上身看过去,就见到了横在自己腿上的那个罪魁祸首——慕容寒冰沉静的睡颜在阳光下泛着浅浅银光,俊美异常。 梅开芍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因为场景的跳跃而有些微的疑惑,身体也随之一僵,顿住了身形。 然而就在她自顾自出神的时刻,慕容寒冰凉凉的声音却忽然响起,顷刻间将她拽回现实:“我就坐好,你这样曲着腿,我不舒服。”字字珠玑,哪还有半分睡意。 梅开芍才回过神来,一下子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很奇怪?”慕容寒冰懒懒的直起身,双眸半眯着看着眼前的女子,神色间似乎对失去一个“枕头”颇为不满。 当然奇怪! 你一个大男人睡在我闺房的床上,你说奇不奇怪! 梅开芍双颊微鼓,颇有炸毛的前兆。 慕容寒冰看着她,声音淡淡:“昨日,你睡着了,本殿只想着将你放在床上便走,没想到你却一直拉着我的衣袖。没有办法,本殿只能勉为其难的留下。” 第98章竞价 梅开芍一脸抱歉的看着慕容寒冰:“不好意思,我睡觉确实有遇到什么抓什么的习惯,下次殿下看到我再这样,把我一脚踹开就好。”说着,她还在那小声的自言自语:“怎么回事呢,我都是喜欢抓玩具什么的,怎么开始变得喜欢抓人了” 听着耳边的叨叨絮絮,慕容寒冰的嘴角很轻很轻的弯出了一道邪魅的弧,他不着痕迹的将新得来的衣物拦进怀里,狭长的眸子里浮出了钻石般的光耀。 守了一晚的暗影们,集体抬头,呈四十五度角开始仰望天空:他家殿下颠倒是非的能力越来越强大了,简直是无耻到令人发指了!! 慕容寒冰并没有在梅府呆很长时间,本来住上床已经是让众人跌破了眼镜,幸好慕容寒冰的行踪成迷。 梅府的人并不知道他来,否则的话也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地流言蜚语 送走慕容寒冰之后,梅开芍又换上了自己的那身乞丐服。 她既然说过要给慕容寒冰嫁妆,就一定要做到。 算一算,赌场那边的银子又到“秋收”的季节。 只是梅开芍到了赌场并没有看到虎爷,伺候的人说他去了“天香坊”。 天香坊是什么地界儿,梅开芍自然清楚,京城最大的青楼,也是当初她失身的地方。 梅开芍笑了笑,决定去那逮人。 为了嫁妆,即便不愿意去,也不能和银子过不去。 她换了一身行头,贵公子一样的打扮,想来也是,总不能穿着乞丐服去逛青楼。 “天香坊”的雅座设在二楼的围栏边,俯身能望见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却又丝毫不被打扰,确实是环境清幽。 一旁琴c棋c书c画四个女子号称这青楼中的四大名妓,一眼望去——怀抱琵琶的一身水红的弄丝琴看起来十分妩媚;懂弈术的丝棋穿着鹅黄的衣衫也异常优雅;穿着粉色娇俏可人的丝书看起来俨然一个大家闺秀;丝画则是一身丹青,瑰丽开芍。 连同为女子的梅开芍都不得不赞叹这四人的容貌,四人的气质截然不同,现在同时站在他们面前,确实让人有羽化成仙来到仙境的感觉。 也只有像虎爷这样的人,能同时得到这四位美人儿的伺候。 他横倚在贵妃木椅上,手指慵懒的撑着侧脸,一身妖红的长袍直垂而下,指尖上转着一个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着酒。 看那情形。 今儿,这是不高兴了? 梅开芍好不容易按照往常虎爷身边伺候的人所说的找到他。 他却在见她进来之后,狠狠的皱了下浓眉,接着邪魅的笑道:“你们先下去。” 那四个女子对看了一眼,依依不舍的推门走了出去。 梅开芍也不人生,懒懒的往贵妃椅上一坐,痞气十足的挑眉:“虎爷,倒是会享受。” “别叫我虎爷,她们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虎爷拿起酒杯来,朝着梅开芍眨了眨左眼。 梅开芍倒是疑惑了:“刚刚那四位美女不是冲着虎爷的名头来的?” 男子一笑,而后放下手中的酒杯,食指摇了摇,便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他仰天,微微的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人长得太俊美,也是一种罪过。” 梅开芍:你简直是够了! “既然二弟来了,就陪着你大哥我喝点酒,大哥心情不好着呢。”虎爷又将酒杯举了起来。 梅开芍眸光一闪,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再好不过了。 “为什么心情不好?”梅开芍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合作伙伴。 虎爷邪魅一笑:“因为有时候这张脸不能完全起到作用,还是要借助身份才可。” “那就把你虎爷的身份亮出来,闪瞎他们的钛合金狗眼。”梅开芍语气淡淡。 虎爷却听的一口酒没有喝进去,不断的轻咳着:“二弟,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话?”“怎么?不好听?”梅开芍挑了一下好看的眉头。 虎爷邪气的脸一正:“很好听,以后多说些。” 梅开芍汗颜,这虎爷真是个叫人猜不透的主儿。 还有,他一定是醉了。 那双狭长的眸子虽然还是十分漂亮的模样,可此时却有些微微发散,明显是酒喝太多的原因。 而且,从刚刚进来开始,他就一直二弟二弟的叫自己,虎爷改称呼什么的也太快了一点。 “说起来”男子扭过头来,朝着梅开芍邪魅一笑:“二弟还没有来过这仙人坊,尝过女子的滋 味。” 梅开芍勾唇一笑,声音懒懒:“打住!虎爷,我不像你,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可还是个少年郎,禁不起这花街柳巷的诱惑。” “诱惑么?”男子扬起了嘴角,入骨的风流倜傥:“走,跟爷到楼下去,爷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诱惑。” 到了一楼大厅,梅开芍才发现这里有一群人正在争艳斗彩。 只见少女们一个个出来,又一个个被带走,其中不乏一些草莽之流,看起来有些可怜。 最后一个女孩却是被几个老妇轻手轻脚抬上来的,眼帘缓缓的闭着,看样子已经昏迷。 台下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恨不得口水都流出来。 梅开芍看着疯狂叫价的人们,淡淡皱起了眉。 然而,原本醉醺醺的虎爷,忽的清醒了过来,那双眼睛也散发出了一阵冰冷。 梅开芍最懂得察言观色,只微微撇了下头:“那个人,虎爷认识?” “嗯。”虎爷笑了起来,又带着漫不经心:“那是爷的青梅竹马,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看上的从来都不是我。” 梅开芍像是被青梅竹马四个字刺透了。 曾经的梅开芍对慕容烨也是如此,走到哪里追到哪里。 却落了个满身的狼狈不堪。 “有时候人总是会把习惯当成喜欢。”梅开芍放眼过去,看着台上女子柔弱的身形,嘴角一翘:“殊不知,爱情也是要有底线的。” 虎爷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邪魅无双的俊脸上,鲜少的浮出了一抹苦涩:“你说的对,有时候不是所有的付出,就能得到同样的收获。” “不过人还是要救的。”梅开芍浅笑出声:“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看着被旁人夺走?” 虎爷又是笑了一下,长长的刘海吹过来,挡住了自己的双眼,那声音听上去竟有些落幕:“她等人不是我。” 梅开芍挑眉。 虎爷又道,像是无奈:“帮我叫价。” 梅开芍无所谓的笑了笑,忽然扬声喊道:“我出一百两!” 听到这个数字,人群中顿时有些哗然,纷纷朝着她看了过去。 然而仍是有些人色心不死,咬牙嚷道:“我出二百两!” 梅开芍只见那男子挺着将军肚,满身的肥油,年纪看起来足足有那少女的三倍大。 肥猫一样的男子淫笑着撇了撇胡子,露出两颗黄橙橙的金牙:“小子,穿的好长的俊不代表着有身家。年轻人总归是年轻气盛,何必为了个女人弄得家财散尽,值得么?” 梅开芍笑眯眯的望着他,受教的点了点头。 就在肥胖男子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 梅开芍又开口了:“那就五百两好了。” “老子还就不信了!”男子咬了咬牙,满是横肉的脸变得更加狰狞:“八百两!”“一万两”梅开芍笑得轻轻松松,顺口补了一句:“黄金。” 众人哗然,纷纷议论,这样的价格根本不是普通人开的出口的,这小子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怎么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 老男人登时气结,看了一眼台上鸽子一样的女孩,虽然不甘心,但终于不敢继续叫价。 老鸨乐得眉开眼笑,喜滋滋的道:“如果没人继续喊价,那这位姑娘的初夜就是这位” 然而还没等她说完,就听一个声音在身后冷冷的道:“十万两。” 这声音? 梅开芍猛地回过头去,只见一道挺拔孤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人群后面。 他穿着做工讲究的黑色长袍,就连袖口处都以银色边纹勾勒出了朵朵祥云,处处彰显着他与生俱来的清冷衿贵。 随着慕容寒冰的身形缓缓走过来,鼎沸的人声也渐渐的平息了。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强大气焰让人只能呆呆的仰望他,好像只是说句话都会亵渎了这个谪仙一样的人。 此刻,那双寒如子夜的墨眸缓缓的落在了梅开芍和虎爷身上,视线缓缓扫过那两人微碰在一起的手,眸底骤然结成了如刀一般的冰霜。 然而众人,再看到这个傲然独立的男子后,全都屏住了呼吸。 不是因为他花十万两黄金来买一个女人,而是因为他惊艳绝世的俊美。 这样的男子也用花钱买女人吗? 梅开芍向前走了一步,然而慕容寒冰俊美的侧脸并没有因为她的接近而露出半分波澜,一双狭长的眸子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虎爷,眸光冷冷。 虎爷却不甚在意,手肘撑着桌面,懒懒散散的邪魅:“我出二十万。” 慕容寒冰笑了起来,眸光湛湛:“五十万。” 虎爷昂头,喝了一口酒,邪魅流转在眸间:“一百万 。”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倒是那台上的少女却突然之间站了起来,朝着虎爷喊道:“二师兄你凑什么热闹!”她好不容易把三师兄盼来,这下又要被二师兄坏了她的计划了! 面对少女的娇喊,虎爷只是勾唇一笑,转过头来,眸光里酝着无人察觉的黯淡,嘴上却是浪荡不羁的口吻:“急什么?师弟,怎么?还加价吗?”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的不之所云。 倒是梅开芍看的清透,原来是一出师兄师妹的爱情三角戏。 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戏里的主角居然是她的未婚夫君慕容寒冰 第99章三殿下的名号 “五百万?”慕容寒冰披着黑色的头蓬,四面而来的风鼓动着他身上价值不菲的长袍,长袖猎猎作响间,那双狭长的墨色眸子,冰寒的如同冬夜里的繁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放在了梅开芍的身上,像是碎了冰渣,冷冻了所有的空气。 像是看出了慕容寒冰的不同,虎爷邪笑的踱步走过来,站在梅开芍的身侧,眸光微亮的扬了扬下巴:“我出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 这个数字让全场都哗然了。 慕容寒冰刀刻般的的侧脸依旧俊美沉静的如同古井,不会因任何事而产生波澜,他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并没有开口在加价。 虎爷拿着酒杯的手紧紧的攥了一下,黑色的浓眉也皱成了一团。 梅开芍从上到下的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把台上的人买去,他只不过是在故意加价。 聪慧如虎爷自然也猜出来了,只是他从来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完美有一丝丝的遐思,妖冶红袍在风中翻滚,他扭过头来,对着梅开芍一笑:“嗯,把皇亲国戚干掉的滋味很不错,怎么样,哥还是很牛掰的?” 梅开芍不予置否,只是伸出手来,举着透明的莲花酒盏,朝着他举了举。 虎爷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不过现在有个很重要的问题。” 梅开芍把酒杯放下,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我身上唯一的银子,在刚刚已经花光了。”虎爷修长的手指撑着额头,颇为苦恼。 梅开芍笑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离了他有三米远。 那意思很明显:我不认识你。 “别这样。”虎爷邪气一笑,踱步走过去,长臂一挥,架在她的肩上:“再怎么说,咱们都是兄弟,嗯?” 梅开芍: 谁和你是兄弟,我是女的! “你救救哥哥这一回。以后你要是有了事,哥哥一准儿给你办。”正宗的京腔儿配着那张俊美七分,邪气三分的脸,音质华丽的好听。 梅开芍笑了笑:“爷,虎爷,逍遥枫大爷,那不是一千两,是一千万两。” “那有如何?”逍遥枫挑眉,邪气十足的贵公子模样:“爷有的是银子。” 梅开芍想了想,嘴角微勾:“我不会白帮你,到时候你不怕我狮子大开口就行。” “不怕。”逍遥枫哥俩儿好的低声和梅开芍说着话,头微微向下低了低。 慕容寒冰看着这一幕,淡色的唇抿成了一条刚硬的直线,寒风从木窗外灌进来,吹动着他的式的斗篷,竖起的衣领是用银色的狐毛簇拥而成,衬着他那张俊美白皙的脸,更加的冰冷衿贵,他就像是从黑暗中苏醒的贵族,一举一动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即便现在的他看上去,不是那么的平易近人 被拍卖的少女从台子上跑下来,脚踝处的铃铛,发出叮铃叮铃的清脆,她的皮肤很白,长长的黑发几乎可以齐到小腿的位置,空灵中带着一种脆弱,是那种叫人看到就想揽进怀里,好好疼爱的女子。 少女拥有着得天独厚的相貌和身材,甚至就连声音都像是泉水一样干净:“三师兄!” 她张着双臂,扑倒了南宫寒冰的怀里。 这次三殿下的忍耐力倒是好,没有直接把人杀了。 不过,他还是皱了皱浓眉,轻轻的将人推开。 梅开芍含笑的看着这一幕,这还是第一次慕容寒冰没有发火,平日里那些官家小姐们碰他一下,他都要笑的旁人浑身发冷。 这次还真是挺温柔的? 梅开芍想了一个算是比较贴切的词,眸光又落在了少女的身上,也难怪,毕竟是自己的师妹。 说起来,三殿下为什么不找他的小师妹来配合他的婚姻大事,熟人比较好办事不是吗? 干嘛要弄个选妃,选的还是自己? 梅开芍眯了眯双眼,有些想不通。 就在这个时候,逍遥枫的声音从她耳边轻轻响起,像是叹息:“她等的从来都是他。”“那还真是可惜了那一千万两银子。”梅开芍双手环肩,在这才发现自己和逍遥枫的姿势,看上去似乎很旖旎 逍遥枫眨了眨左眼,一派的邪气俊美:“怎么就可惜了,我还可以去使用我的权利。” 梅开芍勾唇一笑,慵懒帅气的喝一口酒,把酒杯塞给他:“那就预祝你旗开得胜,我去把你老人家欠下的账还了” 逍遥枫点头,单手磕着青花瓷酒杯,踱步朝着宛如仙子一般的少女走了过去: “师妹,买你的人明明是我,你怎么不感谢我,反而跑去感谢三师弟?” “二师兄!”少女扭过头来,气鼓鼓的嘟起了双颊:“我都说了,不让你捣乱,你偏不听。” 逍遥枫薄唇微扬:“我哪里有捣乱,只是想把你的价格提高一点,我逍遥枫的小师妹,当然是衿贵无比才对。” “那也要三师兄赢才对啊。”少女侧眸,笑颜如花:“你说对吗?三师兄。”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高大挺拔的站在那里,深色的双眸放的长远,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 “三师兄,你在看什么?”少女疑惑的皱起了柳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慕容寒冰单手插进飞扬的黑色披风里,言语淡淡;“没什么。” 逍遥枫却眸光很毒,好看的眉头一挑;“你认识夜妖?” 慕容寒冰把视线收回来,似笑非笑:“我不认识夜妖。”我认识的是梅开芍。 像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注视,梅开芍回过头看了一眼,然后帅气的转身走到台上, 俯在打扮艳丽的妈妈桑耳边低语了几句 对方的神情先是由强大的欢喜,变成了说不出的着急惶恐! “这位爷,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实在不知道那是三殿下的师妹啊,我若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接这样的生意啊。我说呢,怎么天上掉馅饼了,一个下凡似的仙子,非要来我这店里,参加拍卖会,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妈妈桑急的来回打转。 梅开芍按住她的手,勾唇一笑,带着邪魅:“这件事,其实很好解决。” “好解决?怎么解决?”妈妈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拽住了梅开芍的手。 梅开芍轻笑,意有所指:“我是三殿下派来给你银子的,若是你没收这银子,不就构不成什么贩卖罪。就算查起来,你到时候大可以说,你是让三殿下师妹玩个新鲜罢了,只要不牵扯银子,什么事都好说。” “行!我就听公子的!”妈妈桑把梅开芍刚刚递上来的银票,统统都塞了回去,她现在只盼望着能早点把这几个贵客送走。 这有时候,太尊贵的客人,留久了就是祸! 梅开芍看着妈妈桑塞进自己手里的支票,缓缓的笑了 就这样,梅开芍不费一两银子,就让逍遥枫欠了她一个人情。 你瞧,她说了,三殿下这个名号就是好用。 梅开芍开心的吹了个口哨,俊逸的侧脸,书生的打扮,斯文有礼的缓步走过来,看着逍遥枫一笑:“搞定了!” “还是兄弟靠的住!”逍遥枫邪魅伸手,又想搭在她肩上。 梅开芍两指捏住他的手臂,挪开,笑容淡淡:“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说着,她把眸光放在了那少女的身上,微微一笑,十分的斯文。 慕容寒冰只远远的看着她,黑色的桃花眼渐渐渐渐眯成了一条细线,眸底的光芒尖利而冰冷。 擦身而过间,梅开芍明显的感觉到了从他身上所散发的寒意。 难道他是在怪她,帮其他男人抢了他的小师妹?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顿了一下,踱步走出了喧闹的楼宇。 外面依旧站着一群迎来送往的姑娘,手上拿着彩色的丝巾,妙曼如花的倚在门框旁,嘴里娇笑着:“公子,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好戏还没开场呢。” “吆喝,你瞧瞧这是谁啊,黄员外快点进来,奴家好想你” 梅开芍对香水胭脂有些过敏,闻在鼻息间多少有些不舒服,她推开这些迎来送往的姑娘们,侧身走进了一个长巷里,刚想着找个地方把自己这身男装打扮换下来,身前就多出来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常年跟在慕容寒冰两侧暗影:“梅小姐,殿下吩咐过,让你等他。”梅开芍刚刚皱了下柳眉,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步履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响动如此的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来人的气场太强,夜风吹得大了些,凉意如小蛇般钻入人的衣领,将骨头缝都冻得僵硬,梅开芍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回头望过去,只见慕容寒冰就站在街巷口,齐腰的猎猎作响,黑丝绒般的夜色,头顶的灯光射下,将他的影子映在白苍苍的雪地上,虚虚笼笼的,像是隔年拿出的旧衣服,表面有毛绒。 他看着她,眉眼清冷衿贵,就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吸血王子一般,白皙的侧脸像是碎了的冰,精致完美。 梅开芍有些手指发僵,尤其是在那道如冰一样的视线下,她相信即便换个人来,肯定也会觉得浑身发冷。 总这么站下去也不是回事,就在梅开芍决定要速战速决的时候。 慕容寒冰开口了,是那种低沉稳重略带磁性的沙哑,像是金色的流沙正在缓缓滑过耳 侧,带着冷金属一样的质感:“过来。” 第100章冲穴 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有种魔力,像是细小的一股暖水,逐渐地在听者的骨头缝中蔓延着。 梅开芍看着他,缓缓一笑,踱步走过去:“殿下有何吩咐?” “我以为这个时候,你应该在闺房里,多试试那套嫁衣。”慕容寒冰语气淡淡的如同冰流:“上车,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谈事情。” 这次,他的背景是葱郁树林,夜深了,绿与黑的颜料混杂在一起,是沉郁的味道。 他的双眸很冷,冷的梅开芍知道如果她现在拒绝他,那以后的事就完全不用谈了。 这个男人应该是个天生的谈判高手,他的手段肯定和他的俊美无暇的脸不太一样,别看他表面慵懒优雅的漫不经心,越是这样的人,手段越是狠辣,总会让聪明的人未战先惧。 不过,梅开芍倒也不怕他,只是不想多事,垂头跟在他身后,嘴角微弯。 慕容寒冰看着她柔顺却又邪笑的样子,伸出手来攥住她的手腕。 梅开芍一愣,脸上的邪笑淡去 慕容寒冰像是很满意自己无意的动作所造成的效果,淡色的薄唇微弯,攥着她的手腕,继续往前走。 他掌心有点热,干燥洁净,有神秘的纹路,有略为粗糙的茧。 那些热度,一点点地从手腕向上延伸,一直传到她的脸颊上。 梅开芍侧目看了他一眼,这男人,难道又不洁癖了? “送皇妃回梅府。”他低声开口,回过头来,黑色的双眸像是深邃无比的波澜古井:“青楼这种地方,以后少来。” 梅开芍轻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慕容寒冰把她拉过来,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那手指上磕着一个黑色的环戒,戒指像是玉做的,随着他的动作,折射出了冰雪的光芒:“听见了?” “你自己不也来了。”梅开芍不退一步的看着他,顺着他的力道,微微的扬着下巴,眼睛里依旧带着邪气的笑,精致的面容里透着浓浓的女王气息。 慕容寒冰看着她,倾斜着身子,缓缓逼近她的脸,继而低低一笑:“你最好别惹我。” 梅开芍将他的手拿开,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然后学着他的样子,缓缓逼近他的脸:“殿下,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威胁。” 慕容寒冰一笑,猛地的向前近了一步,呼吸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梅开芍彻底愣住了,她没想到这个人,会,会 “皇妃,我觉得我们的亲热应该留在洞房花烛夜那一天。”慕容寒冰的薄唇贴在她的嘴角上,一边说着,一边把气息落在了她的耳朵上:“你觉得呢?” 梅开芍浑身一颤,那样的冰冷中带着酥麻的触感,让她四肢都跟着僵硬了起来,像是突然有一股奇怪的电流从耳边传到了指尖 她这是被被吃豆腐了? 梅开芍眯眼:“我觉得什么时候亲热都不好。” 语落,她率先走近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那马车单单看外观便知道价值不菲,通透的上等黑木,上面雕刻错综复杂的花纹,像是远古时代君王的战车,就连拉马车的马都选的是上好的汗血宝马,浑身漆黑,双目有神,透着一股冷冽,它们都带着银色的面具,神秘高傲,就像是它们的主人一样,总给人一种轻蔑世人的错觉。 梅开芍看了两眼,觉得这马不错,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本来有人进主人的车,这几匹战马已经略微有点不爽了,现在看到梅开芍的眸光,很不屑的抬高了自己的头颅。 它们本来不想理这个平民一样的女人。 在它们心目中,只有主子才配驾驭它们。 可那个女人却一直盯着它们看,哼,一定是被它们惊为天人的英姿美貌所折服了! 那几匹战马纷纷的抖了抖身上的战毛,姿势拽的更吊了! 梅开芍却是颇为遗憾,呢喃自语的摇了摇头:“算了,长久以来的经验告诉我,越是外表看起来不错的东西,吃起来越难吃。” 汗血宝马: 卧槽槽,你回来,你说清楚!你看看我们的模样,我们是可是驰骋疆场的战将。 吃? 你这是侮辱我们! 站在马车旁的暗一自然也听到梅开芍的话,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几下,使劲儿控制住几乎快要疯狂起来的战马。 这些战马都是当时殿下从战场上驯回来的,各个都是大臣皇子们垂涎的圣马,这么多年来,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些战马有哪次脸红过,就连走路都是高雅的模样。 如今,竟被梅小姐一句话,搞的全体马奔—— “好了。”慕容寒冰冷冷的嗓音从黑暗中响起来,一只手放在其中一匹战马上,慢慢的抚着它光滑的背,动作不紧不慢,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可只不过一瞬间,那些战马立刻恢复了冷静的模样,训练有素的稳住了身形,眸光也跟着安然了下来。 梅开芍在一旁看着,她深度怀疑,慕容寒冰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比如控制野兽什么的? 遗憾的是,慕容寒冰并没有超能力,他拥有的只不过是腹黑无比的双眸:“皇妃,日后你再威胁本殿的战马,从今以后,广寒宫的午膳唯一出现的食材,只能是胡萝卜。” 梅开芍勾了下薄唇:“殿下,你多想了,我怎么敢威胁你的战马,我只不过是看他们长的太好看了,觉得吃起来或许也不错,谁知道,它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会这么差。其实,殿下,你真的不考虑换几匹战马吗?至于这些,我可以免费帮你接收和饲养。” “谢谢你的好意。”慕容寒冰眸光含笑的看着她,嘴角弯了弯:“现在,把你的头缩进去,我怕我会一个失手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梅开芍身子一僵,跟着安生了,拿起马车里的茶杯来,轻轻的吹了吹。 慕容寒冰优雅的走了进去,很满意的看着小狐狸听话的模样,只是,在青楼里出现的那一幕,依旧让他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他想,他只不过是对自己没有知道一些事情而感觉到不悦。 比如,这只小狐狸和二师兄,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哒! 马蹄上套着银色的金属,跺在雪地上,铮铮作响,踩碎了一片雪堆。 漫天翻滚的碎雪,就像是抖落出的白色绒毛,纷纷扬扬地遮蔽着视线 梅开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的闺房里。 身上披着的是男人做工精致的黑色披风,冷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还带着残留的温度。 看来三殿下又是翻墙进来的,这样倒是为了她的名声考虑。 在古代,本就有规矩,大婚前三日是不允许新娘和新郎见面的,说出去的话会不吉利。 由此可见,慕容寒冰做事看似慵懒,实则确实滴水不漏,处处严密。 有这样一个人做伙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梅开芍站起来,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现在的她已经没人能够监视的了。 站在外屋的人影,是她亲自招进来的沉香,不必再顾忌什么,她席地坐下,缓缓的阖上了眼帘。 打算在大婚之前,打通自己身体里所有的脉气,皇宫那个地方,必定会比在梅家难斗十几倍。 虽然她不打算永永远远都在皇宫混下去,但是在杀母大仇未报之前,她必须要在皇宫里扎根! 不仅仅要发芽,还要暗自里帮着慕容寒冰夺得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因为慕容寒冰不倒,她才会顺顺利利的把属于她的梅家夺回来。 朝中的局势已经很清楚了,梅家已经开始着急,站在了大皇子那边。 如果大皇子得势了,梅乾丰必定是头等功臣。 就算到时候她把所有的证据都拿出来,慕容烨也不见得会严惩梅乾丰,她也就无法还原当年的真相!所以,她必须要压对赌注! 意念微动,梅开芍开始调节体内的真气,只感觉胸前间好像溢出了一股涓涓的气流,温养着全身。 脑中回想着御风心经的要义,梅开芍将那股气流散开到周身的各大穴位,试着冲撞它们换位移动,这样才能冲破窒塞点达到新的高度! 然而胸口及各处穴位却马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全身的血液都开始不安分的涌动,好像要冲破肌肤喷发出来! 她的脑袋是空的,白茫茫一片,所有的物事都悄无声息,神智被一股大力给击散,碎成无数的小点,最终聚集在手腕上。 额头泛起了细密的汗水,梅开芍强忍着剧痛倔强的不肯收敛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气流,鼻端已经渗出了丝丝鲜血 就在此时,一道突兀的男声却忽然响起来—— “你这样修炼千面心经是没有用的,再不收敛气息,你体内的血液都会像岩浆一样迸发出来,走火入魔。” 梅开芍一个闪神,就感到所有的真气灵力瞬间逆流,一道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男子的长袍。 她抬起双眸,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只见一道玄色的身影清冷挺拔的站在眼前,混着夜色,却看不清楚面容。 “是你?”梅开芍提高了戒备,勾了下薄唇:“说起来,你每天都带着一副面具跑来跑去,不觉得累吗?” “呵。”忽然,耳后传来一阵温热的 鼻息,男人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含着一丝戏谑:“别试图激怒我,那对你没好处。” 梅开芍凝眉,忽的一个出手如电,左掌成爪准确的抓向男子的脖颈,右手化作利刃,正待取人门面! 第101章准备 仅仅是看一下就能感知到她的武气和功法的路数,这样的对手,只能制敌于先机! 男人双眸一眯,像是并没有把她的动作看眼里,只邪笑着:“你现在运功,就不怕经脉断裂?” 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大不了同归于尽,你说呢?” 男人带着银色的面具的俊脸上,自然是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只是他的眸光却忽的沉了起来,落在了她半敞着的衣领处。 梅开芍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顺着他的眸光低眸望过去,还未反应,他整个身子就伏了下来,带着让人难以抵抗的霸道。 梅开芍伸手,想要把他推开。 却被他反手剪在了身后,抵在了铺间。 棉被已经滑落在了地板上,他根本没有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冰冷的薄唇袭上了她的脖颈。 梅开芍想要去摸头的银刀,可伸出的手,却被男人擒住压在头顶。他没有说话,只是单手撑着软榻,另一只手探入了衣服 “如果我是你,我会先保住自己的要害,再来享乐。”梅开芍另一只手快速翻转,指间薄薄的刀片已经逼近了男人的小腹。 男人清冷的桃花眸略微眯了眯,忽的一下放开压制她的手,黑色的长袍猎猎作响间,早已不见了他的身影。 梅开芍也站起来,鼻息间的冷冽檀香,让她皱了皱柳眉,她一定在什么地方闻到过这个味道。 可,究竟是在哪里闻过呢 窗外,北风卷起大片大片的雪花。 皇宫里,处处灯火通明。 慕容寒冰大婚将至,每个宫殿似乎都透着一股喜气。 唯有慕容烨的寝宫里,寂静一片。 他穿着一身锦衣长袍,端坐在贵妃椅上,俊美的侧脸在摇晃的烛灯下,显得多少有些模糊。 四皇子就坐在他的身侧,重重嗤了一声:“弄的这么热闹,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娶了个破鞋吗?” “四弟。”慕容烨淡淡的开口,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嗓音里带着一股冷意:“休得乱语。” 四皇子嘿嘿的笑了起来,脸上带了几分邪气:“大哥,你和那个梅家二小姐在一起,就没尝过她的甜头,我听人说,她那方面的倒是不错,哈哈哈。” “你听谁说的?”慕容烨手上一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胸口竟像是压着一块巨石,隐隐的透不过气来。 四皇子转着手中的茶杯:“梅家传出来的消息总不会有假。不过,我也纳闷,那二小姐明明喜欢你,喜欢的死去活来的,怎么会和什么马夫纠缠不清,猜不透呵猜不透。” “这消息应该是假的。”慕容烨不动神色的抿了一口清茶,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四皇子挑眉:“假的?不太可能。” “梅家水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怎么到现在都看不明白?”慕容烨声音淡漠,没有一丝的情感:“梅莲去世根本不简单,自古以来后宅相斗,都有迹可循。苏氏看上去温和,实则不然,否则她也不会不动声响的就帮梅乾丰夺了梅家的实权,梅乾丰也聪明,知道什么该舍,什么该留。如果梅开芍像梅太颜一样尽得天下人的喜爱,那梅家的大权又怎么可能会落在梅乾丰的手里,你别忘了,就在这京城里,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藏着一群梅魂军。这支军队只会拥戴有能力的人,即便是梅莲的亲生女儿,如果没有达到他们所认可的资格,他们也不会现身。梅乾丰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允许梅家流传出对梅开芍不利的传言” 四皇子听着慕容梅的话,顿时恍然大悟:“还是大哥看事情看的透彻,这样说来,大哥早就知道梅开芍本身根本没有什么问题?那你噢噢噢,瞧我糊涂的,即便是她没有什么问题,也配不上大哥,解除婚约,才是大哥想要的。” 慕容烨手指指一僵,确实如此。 他要的只不过是能顺顺利利解除婚约。 即便是看透了这其中的门道,他也不想迎娶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的女子进宫。 如果如果梅家没有衰败。 他自然会迎娶梅开芍。 可偏偏事实并非如此。 所以他必须要丢弃掉一切挡住自己登上那个位置的绊脚石。 既然梅家已经做了那些肮脏的事,他也无须多做什么,只需要袖手旁观便可。因为慕容烨知道,只要他袖手旁观,也就意味着梅开芍会失去唯一的倚靠。 她会漏洞百出,也会被京城的上流圈子排除与外。 渐渐的,她会做出很多丑事来。 一个不懂规矩的女子,他就算亲口休了她,旁人也不会说他不仁不义,只会说那个女子配不上他慕容烨。 所以每一次,明明知道不是梅开芍的错,他依旧随波逐流。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所想的进行着,梅开芍果然众心所失。 可,为什么。 他却轻松不起来呢。 尤其是站在冰冷寂寥的宫殿里,每天睡觉前都要想一下,明天要如何做,才能维持住他大皇子的威望。 这一切的一切,就在她再也不把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放在他身上之后,全部都变了。 慕容烨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荡。 就像是锦衣鼓起,表面看上去富贵不言,可有些东西,已经开始在袍子下腐化 那是权势所带来的必然结果。 一个人若想站的更高,就要用重要的东西去换! 他没有后悔,他也不会允许自己后悔。 因为他是大湟王朝的大皇子。 即便是有过错误,也应该被原谅。 更何况,那些错误,只是小事! 慕容烨站起来,声音听上去十分的温和:“不早了,你也该回你的寝室了,你应该知道,父皇向来不喜欢我们兄弟之间营私舞弊。” “我懂。”四皇子把手上的茶盏放下,笑了一下:“那大哥,我就告辞了,江南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都在等大哥的考虑。大哥,你也知道父皇对三哥一向好的很。虽然现在改善很多,但是你可别忘记小时候。而且皇后娘娘也默许了,我们是该趁着现在好好培养自己的势力了,以备他日所需” 慕容烨按了按自己的眉宇,声音低沉的磁性,带了略微的倦意:“江南的事情,我已经着手在整理,不过一切不像四弟想的那么容易,总要面面俱到,才能实施那个计划。” “大哥说的对。”四皇子狭长的眼睛笑着,明明都是一个爹出生的,与慕容长鸿的邪气相比,四皇子脸上却多了一份让人不舒服的奸鉨 慕容烨没有再说话,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由贴身的侍女伺候着,脱去了身上的披风。 四皇子已经走了,最后一盏油灯熄灭。 除了守夜的太监宫女之外,宫殿里是如同夜水一般的寂静,偶尔只能听到暖炉里火柴燃烧的声响。 慕容烨躺在数米宽的雕花大上,望着房梁,微微的褶了下浓眉。 本来快睡着了,又听见外面的像是有人在说话。 冰冷的双眸缓缓睁开,朝着重重幔帘外伺候的宫女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禀告殿下,是三殿下那边在连夜赶工”宫女柔声柔气的说着。 慕容烨的眸光却渐渐的冷了下来,越听越烦躁,干脆起身,披着裘毛,踱步走到书房,摊开了古卷,上面写着江南各方官员的调动任派,最后是慕容寒冰的名字。 慕容烨勾了下薄唇,拿起毛笔,轻轻的在那名字上,打了一个叉 是夜,浓浓的雾气弥漫在半空中,京城一入了冬便冷的不可思议,年年都是如此。 北风呼啸下,干枯的槐树枝叉来回摇晃着,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逼近了寂静的梅家。 黑暗中,梅太颜穿着一身暗色的披风长裙,左右看了看,让丫鬟搀扶着,走进了一个废弃的院子,院子里正站着一个人,身上套着大棉袄,来回踱步走着,像是在思量什么。 看到梅太颜走过去,她的双模才骤然一亮,就连脸上都带出了浓浓的喜悦:“梅小姐!”“嘘。”梅太颜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小声一点的动作,而后朝着身后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很聪明的在院外站着,像是在给她们把风。 一切都在秘密中进行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负责梅开芍这些杂事的喜婆。 本来她也是从宫中带出来的老嬷嬷,按照道理来说不会和一个官家小姐有什么牵扯。 不过,这喜婆本身就是皇后那边的人。 虽然地位不咋地,在皇宫里基本上属于最最下等的人。 但也会有其利用价值所在。 梅太颜叫人打听过她家人的生活条件,又看过她平日的作为。 本身不受主子喜爱的奴才,通常情况下混的都不怎么样。 这个喜婆不仅仅要被那些个小年轻的宫女压制着,就连她家里也不太平。 梅太颜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从她谁塞了很多银子。 喜婆心里边高兴,见到梅太颜之后,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梅小姐,老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一切事情准备妥当,到了大婚那一天,梅开芍一定会出了不小的洋相” 闻言,梅太颜的嘴角缓缓的勾出来一抹恶 毒的弧,她转过头去,冷冷一笑,神情中带着嘲弄和恨意。 梅开芍,我给你带去的岂止是一个小小的洋相。 我要让你从此身败名裂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天亮,冬雪初融,百鸟争鸣,京城内最盛大的婚礼,迎亲的队伍足有七里长。 第102章婚礼 慕容寒冰一身做工讲究的喜袍,袍子上绣着紫云龙藤,就连袖口都用最为复杂的金色边纹勾勒着,显现出了它价值不菲的繁华。 他身姿高大俊拔,面容清隽俊美,气质卓尔不凡,修长白皙的手上攥着一根黑色的马绳,修长的双腿搭在战马两侧,一双眸子深沉如黑潭,棱角分明的俊脸宛如冰雕一般的完美,大红色的袍子映照的他的肤色更加的白皙,北风鼓动着他宽如两翼的双袖,这让他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来自荒芜之地的皇族神抵。 在他的身后是一顶八人抬的大红花轿,花轿后妆奁几乎占据了半条街。 老百姓们争相恐后的点脚尖,朝着这边,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说来也是,天下无双的三殿下,婚礼怎么会不隆重宏观。 只是没有人不为三殿下可惜,现在的梅家二小姐虽然有出息了不少,却也远远配不上三殿下。 “阿嚏!”梅开芍坐在闷不通风的花轿里,穿着华丽却累赘得要命。 凤冠霞帔的梅开芍对这场婚礼没有什么感觉,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她很困。 天还没亮,孙公公就开始折腾这折腾那,闹的她根本没有睡好,现在眼皮沉的发紧。 她想好好睡一觉,外面却吹吹打打个不停。 幸亏她与慕容寒冰是协议完婚,谁也不互相干涉谁。 否则的话,她真不想在这里受这份罪。 梅开芍伸出手来,扯了扯衣襟,想好好透口气;此时轿外正立着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者与老妇在喃喃念着一连串语焉不详的驱邪与祝祷。 她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响动。 终于没有了念咒声,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朝着她伸了过来,那双手上带着黑色的手套,手套四周有些纯白的戎毛。 像是想到了什么,那双手又收了回去。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把手套摘掉,放在左手上,重新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细长莹润,指甲粉红透亮,泛着淡淡的珠光。 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但周身却萦绕着清华贵族之气。 只这么淡淡的站着,便自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气质。 喜堂上一大半女客的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上。 目光中有惊艳,还有叹息 唯有梅太颜的嘴角充满了冷笑,她带毒的眸子,缓缓滑过梅开芍的脚底 不出一会儿。 精彩绝伦的一幕就会上演。 如果当着武百官的面,梅开芍投向大皇子的怀抱,皇上会怎么想 呵呵,她真的是迫不及待想到那一幕了。 梅太颜的眸子从始至终都没有从梅开芍的脚底离开,脸上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得意。 这些梅开芍并没有看到,她的头上还盖着红色的盖头,若不是由他掺着,估计她连东南西北都分辨不清。 结婚本来就是个累人的事,更何况还是嫁给一个皇子,礼数多的比牛毛还要繁琐。 梅开芍不发一言的走着,足下踩着厚底鞋,肚子又饿的很,还要站在那里听一个接一个的大臣,嘴里说着恭敬的话,真真是找罪受。 皇帝和皇后就坐在喜殿的正中央,穿着龙袍凤裙,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浅浅耳语着,一派的祥和盛世。 只是在梅开芍敬茶的时候,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芒,她把茶杯接过来,细声的嘱咐了梅开芍几句。 梅开芍轻笑听着,反正有红盖头遮着脸,她也不用做出什么相应的表情,只适当的时候点点头,落落大方,也识得礼数,哪里还有以前半分的痴傻。 武百官们都知道现在的梅开芍不同了,武气测试那最后一场,几乎让她一战成名,成为了整个京城争相议论的官家小姐。当废物不再是废物,当然会有很多人吃惊诧异。 但是诧异完过后,人们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她不分场合追在大皇子后面乱跑的情景 众人表面上一团和气不说什么,实则心里已腹诽过许多次。 三皇子娶这么一个破鞋进门,还真是口味特别了些 不少大臣往慕容烨这边看了一眼,慕容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却没有人知道,那双隐在长袖下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梅开芍本来就又累又渴,走到慕容烨身边的时候,脚心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咬她的脚一样,一阵钻心的疼痛感传来,她的额头上立马布了一层薄汗。 那样突入起来的疼痛感,让 她的身子略微向前倾斜了一下。 她咬紧了薄唇,身形晃了晃,她知道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一点差错。 上百只眼睛看着呢,就算是疼,她也要忍下去! 梅开芍稳住身形,眸光一湛,并没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来。 慕容寒冰皱了下浓眉,大手扶住她纤细的腰,狭长的眸子扫过她的脚下,用只有两个人的嗓音说道:“怎么回事?” “鞋子里有东西。”梅开芍的声音很小,淡淡的被掩盖在了喧闹的杂音里,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慕容寒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眉眼清冷,如同刀刻一般棱角分明。 梅开芍听不见他的声音,心想这下自己只能硬撑了,毕竟还在大婚呢,却没想到下一秒,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两个人像是第一次离的这么近,梅开芍听着耳边微动的心跳声和四周惊讶的抽气声,脸上多沙有点燥热。 这男人表面上看上去冰冰冷冷的,不通人情。 梅开芍还以为他会让自己坚持下整个婚礼来,再做打算。 没想到竟当着众人的面,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梅开芍僵硬的身子缓缓柔和下来,鼻尖冷冽的檀香,一丝丝的蹿进了脾肺里 梅太颜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捏着帕子的手,开始重重的用力,她什么都计算好了,买通喜婆,让冰蚕入喜鞋。 冰蚕一开始的时候一定不会醒过来,要等到梅开芍穿一段时间,它才会寻找目标。 它的身形很小,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甚至看不出来它的存在,更何况谁都不会拿着一双喜鞋看来看去。 刚刚梅开芍的身子明显的晃动了一下,肯定是冰蚕已经苏醒,开始吸食她的血液。 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的好好的,梅开芍肯定会忍不住那钻心的疼痛,扑倒在大皇子里怀里。 没错,梅太颜心中的计划就想要让梅开芍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三殿下为她披上嫁衣,倒在她之前最最喜欢的男人怀里。 这样一来,她倒这场大婚还能不能进行下去,毕竟这可是有悖伦常的事。 可她千算万算,唯独漏算了一点,那就是三殿下慕容寒冰! 她以为以他清冷的性格,绝对不会主动碰到那个女子。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竟会当着武百官的面,做出这么不符合常理的举动来。 梅太颜心中的气像是被点燃的火,一撮接着一撮的升起,夹杂着浓浓的妒意。 凭什么,那个贱女人凭什么能得到三殿下的另眼相待! “太颜。”苏夫人的声音才她耳边恍惚的响起。 梅太颜回过神来,只见苏夫人已经拉出了她的手,若如不是这样,她恐怕真的会走上前去,撕碎梅开芍那张狐媚的脸。 这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 无论是三殿下的疼爱,还是这十里的红妆。如果不是梅开芍也去参加什么选妃,她早就和三殿下在一起了,哪里轮的上那个贱人! “太颜”苏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伸手抚上她的手背,轻轻的拍了两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嗓音说:“为娘明白你心中的苦,在等些日子,别看这个小贱人现在风光,为娘保证总有一天你的风光会大于她,并且能狠狠的将她踩在脚下。” 梅太颜静静的听着,一双带着恶毒的丹凤眸,浮浮沉沉,像是化不开的沉夜,充满了阴森之气 大婚还在进行,只是武官员们没有一个不被慕容寒冰的举动所震惊的。 就连高宗皇帝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大笑了起来,爽亮的笑声回荡在喜殿之内。 “来来来,诸位爱卿,举杯共饮!” 皇上发话了,没有人敢不从,就连皱着眉的皇后,也得放下架子,跟着举杯。 一杯喝罢,热热闹闹,歌舞升平。 慕容长鸿凑过来,邪魅不已的脸上带着浪荡不羁的笑:“没想到三哥这么急性,三哥,这可一点都不像你,这就抱上了?” 梅开芍就在慕容寒冰的怀里,自然也听得分明,脸上的热度更甚,却也表现的落落大方,反正又西帕挡着,害羞也没有什么用。 慕容寒冰倒是沉得住气,言语淡淡:“我抱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对,你若是羡慕也去选个妃,我会记得替你禀告父皇。” “三,三哥!”小魔王瞬间老实了,伸出手来攥着慕容寒冰的袖子:“你明明知道我不想选妃,还去父皇那说这些话!我错了还不成吗!”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看了他一眼:“松开。” “三哥”慕容长鸿就怕让他选妃。 慕容寒冰声音冷了下来:“一会帮我挡酒。” “好!”慕容长鸿泪流满面了, 他本来只不过是想调侃一下三哥的,没想到人没调侃到最后还要沦为一个挡酒的小厮。 梅开芍虽然没有看到慕容长鸿的表情,却也能想象的出来,肯定是凄惨无比。 听他那闷闷不乐的语气便知道是如此了。 第103章入戏太深? 不由的摇了摇头。 可怜的孩子吆。 竟然想和深不可测的某殿下斗,这不是找着挨虐呢吗。 “皇上应该不会在近期内给七殿下准备选妃才对。”等到走远之后,梅开芍声音着。 慕容寒冰低眸扫了她一眼,一向清冷的嗓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我知道。” 梅开芍: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能拿这件事不断的。”慕容寒冰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 梅开芍更加确信,和谁斗都不能和某殿下斗。 他腹黑的程度已经达到一定的界限了! “搀着王妃下去。”就在梅开芍想要好好腹诽腹诽这个表面上道义贸然的男人时,他那低沉的嗓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也没有细想,便随口问了一句:“你呢?去哪?” 抱着总比被人掺着舒服多,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的鞋子里一定是进了什么虫子。 慕容寒冰手指一顿,呼出来的热气隔着喜帕吹在她的脸上:“我还要陪父皇多喝几杯,还有诸位大臣。”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你放心,我会准时去洞房的。” 梅开芍: 谁问你这个了! “王妃,我们走。”一旁的人不知道两个主子在说什么,但是慕容寒冰的话是没人敢不听的。 梅开芍从慕容寒冰的怀里下来,就被两人挽住了胳膊,一条红绫布递到她手中,盖着一条喜帕,梅开芍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只把身子的重量全部都移在左脚上,随着宫女们进了广寒宫。 一开始的时候,宫殿里还有人伺候,到了后来,夜越深,宫殿里越冷清。 尤其是贴着大红喜纸的寝宫,更是没有几个下人。 倒也不是故意冷落叶开芍,只不过广寒宫就是如此,不像别的宫殿,宫女太监成群。 这里除了美少年就是几个升龙见首不见尾的暗影,都不适合进来伺候,只在殿外守着。 梅开芍在黑暗中静坐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还是很大,她推测着三殿下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干脆把头上的西帕摘了,雕花檀木的圆桌上点着两根龙凤红油灯,灯芯烧的正旺,桌上摆着几盘甜点,还有一些栗子和大枣,当然,最最少不了的就是酒。 梅开芍踱步走过去,先替自己倒了杯酒,暖了暖身子,然后捏了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然后打开酒壶,把鞋子拿掉,将酒洒在了自己的玉白的脚上,她的足形很漂亮,大概是没有束过脚的原因,没有一丝扭曲,指甲圆润,白的透明。 不一会,就有小小的虫从她的脚心爬了出来,胖胖的身子像是被喂饱肚子。 梅开芍看着那虫子,双眸微眯,看来苏氏母女还是没有死心。 呵,她们还真当她是软柿子随便揉捏的? 梅开芍伸手把手中的酒壶放在了桌上,刚刚把外衫脱掉,准备好好睡一觉,然而距离龙榻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却听到咔嚓一下,门被打开的声音,梅开芍回身僵住。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开门的人显然也没料到一进门竟然是这样的景致,手指停在了门把上。 慕容寒冰穿着一身如火般红焰的喜袍,不急不缓走进来,笔挺如刀裁,身体高挑修长 “我”梅开芍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横腰抱起。他竟已来到她的身边,抱着她往软榻走了过去。 他身上的酒味非常浓,伴随着冷冽的气息渗进了她的呼吸里。 梅开芍正要推开他,慕容寒冰已经一只手撑在她脑袋边,坐了起来,低头看着她,狭长的眸子里带着酒气的微醺,好看的不得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梅开芍心脏猛的漏跳了一拍。 他两手撑在她的两侧,就在她身体上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淡淡的璀璨光芒,挺拔笔直的鼻梁下,薄唇轻启:“你什么,嗯?” 男人原本清醇的男低音,此刻听起来瓮瓮的有点沙哑,梅开芍猜测,他肯定是喝多了。 只是这样的姿势明显是太过了,她身上每一颗细胞,仿佛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而后微微的收缩着 他的手撑在她头的两侧,压住了她的发丝,眼眸深幽却不动作,微微渐渐受不了那样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偏了偏头 他看着她,突然用力地箍住她双手。 而他手上的温度得像冰,触及暖软的肌肤,教她冷得全身一颤。 他横在她腰间的手 臂越收越紧。 梅开芍全身都僵了,刚想把手抽回来,就听他闭着眼,低沉的嗓音无意识低喃:“白雪乖一点” 梅开芍一怔,白雪? 难道是她上次看到的那个少女的名字? 原来三殿下一直喜欢的是她么? 梅开芍微微的弯了下薄唇,也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烦躁。 也没有说话,只安静的听着他的呼吸声,也陷入了梦乡。 看来她需要和三殿下好好商量一下,即便是协议也要约守三章,她可不想成为谁的替身,当成他的替身 然而慕容寒冰却早已经睡着,就穿着他那件那件厚软的西袍,安安安静静躺着。他睡觉的姿势竟然十分老实,笔直得像棵树,双手也垂直紧贴在身体两侧。因为眼睛紧闭着,倒显得眉目格外乌黑,气质卓绝,清贵不同常人。 梅开芍就这么静静的数着他的睫毛,藏在手片重新掩在长袖里,她所担心的洞房花烛夜并没有发生,这对谁来说都是件好事。 第二天,天还未亮,就有人来敲门。 梅开芍本来睡的就轻,一下子就醒了,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殿下?” 不动。 梅开芍只好伸手拍他的脸,“啪啪”轻响:“醒醒!” 终于有回应了,那修长的眉头微微蹙起。 梅开芍以为他要醒了。 “慕容寒冰?”梅开芍皱了下柳眉。 大概是太近了,某殿下总算是听到了她的声音,睫毛微颤,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终于也缓缓睁开。 梅开芍心想,这下他总该会起来了。 没想到他睁开眼之后,立马又合上,将头埋在了他的长发里,紧紧抱着她,她越是挣扎他搂的越紧。 梅开芍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她轻轻挪了挪身子试图推开他 “你你”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这么亲密,但是梅开芍紧张的缩了缩脖子,感觉有点口干舌燥,怯怯的抬起头对上慕容寒冰深邃的眸子,瞬间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他不是怎么,怎么梅开芍双眼圆瞪,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别乱动。”慕容寒冰紧紧的抱着梅开芍压低声音靠近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应该知道男子在早上” 梅开芍这下确实没有动,只僵硬着四肢。 谁知,慕容寒冰清冷的容颜没有一丝的改变。 梅开芍咬了下淡色的薄唇,将脸偏了过去。没有想到的是,一向洁癖如冰的男人,竟会低下头来。 这一点是梅开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她身子一颤,立马伸手将他重重的推开:“殿下,请自重,别忘了我们的契约。” 听到这句话之后,慕容寒冰深沉的眸瞬间冷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冰意:“我不知道契约里提过有管夫妻生活权利的内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梅开芍皱起了柳眉。 慕容寒冰一把将人的腰提过来,声音冷冷:“做做样子都不会,本王要你何用?” 原来是做戏啊,早说嘛,害得她心惊胆战的。 梅开芍配合的伸手,十分配合的将自己送上去。 本来她以为慕容寒冰只不过随便亲亲算了。 她再也笑不出来,只顾拼命来调整心跳,忍耐全身火烧一般的折磨。 像是起了一阵狂风,梅开芍双眼迷蒙的样子映在慕容寒冰眼里,更添魅惑。 他有些懊恼她在自己身上所造成影响。 再也控制不住,仿佛等待这一刻,隐忍了好几个世纪。 “不要”梅开芍的脸上带着一圈让人心动的红晕,拽着慕容寒冰衣衫的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骨节分明,说出来的话,不像是拒绝,倒像是邀请。 砰,砰,砰! 外面的门响声越来越大。 梅开芍回过神来,咬牙将人推开,低声警告他:“殿下,你不觉得戏做得太过了?” 第104章师兄是我的 “过?”慕容寒冰张开嘴,又在她脖颈上重重的咬了一口,然后声音冷冷的道:“你如果再不出声音,这戏永远都不会有效果。” 梅开芍何等聪明,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啊”的一声叫了出声。 外面的人听着,各个都赤红了脸,没想到三殿下的那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做起这种事来,倒是没有一点的含糊。 不过,怎么样也要把殿下叫起来。 于是宫女们又砰砰砰的敲起了门。 好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了一道慵懒懒的嗓音,带着致命的性感:“何事?” “禀告殿下,是时候去皇上和皇后那里请安了。”宫女们毕恭毕敬的说着。 入耳是一阵的长袍摩擦声。 不一会儿,慕容寒冰便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还带着浓浓的麝香,经历过情事的人基本上都能闻出那是什么味道来。 宫女们端着洗漱用,规规矩矩的走进去,见梅开芍还在躺着,不由脸上一红。 梅开芍则攥着自己左手上的粘稠,耳后像是着了火一般。 老嬷嬷们走过来,把那方带着鲜血的帕子拿了出去,看着梅开芍的眸光意味深长。 梅开芍轻轻的笑着,实际上那上面的血是某殿下弄上去的,至于她手上的 她不想再回想刚刚那个画面! 这时候慕容寒冰已经洗漱完毕了,他换了一身象牙白的长袍,袍子上镶着白色衿贵的狐毛,衬的他那张脸,越发的俊美无双。 他踱步走过来,坐在她身侧,微微俯下身,清冷的气息吹在她的耳侧,带出一串低低的嗓音:“没想到王妃的手上功夫不错。” 梅开芍身体一僵,眸光冰寒:“经此一次,三殿下可别忘了,我们的契约。” 又是契约慕容寒冰的眸光沉了下来,似笑非笑的凑到她的唇边:“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应该给我一个吻。” 梅开芍当然明白慕容寒冰说这句话的意思,她看了一眼四周的宫女嬷嬷们,满脸娇羞的抬起小脸,将吻落在了慕容寒冰的侧脸上,就像是一个刚刚嫁为人妻的少女,带着说不出的:“殿下,早点回来” “好。”慕容寒冰笑了起来,那眼睛里的嘲弄可是真真的。 梅开芍瞪了他一眼,拉过棉被,就打算睡个回笼觉。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慕容寒冰自己去见皇上和皇后,就说她被他折腾了,现在起不来,这样的话虽然显得没有礼数,却更有真实感。 本来梅开芍以为等慕容寒冰走了之后,广寒宫便能彻底的安静,没想到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暗一,我师兄呢?” 刚刚陷入浅眠的梅开芍,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由的睁开了眼,披了一件外袍,踱步走了出来。 她原本想到是让他们小点声,没想到却听到了下面的对话。 “他真的完婚了?和那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少女穿着一身浅粉长裙,长发齐腰,袖口处是做工精细彩蝶藤舞,能穿起这种衣服的人,定是非富即贵。 “那她呢?那个梅开芍?她在哪里?”少女转过头来,迎上了梅开芍的眸。 梅开芍眸这才认出了她,不是那个在拍卖的少女还会有谁。 不过庆幸自己那天脸上粘了东西,又穿的破烂,没有在这少女面前多晃悠,若不然恐怕真的会被她认出来。 少女倒是没有认出她来,只不过是觉得眼熟,再加上她今天本来就是带着妒意来,看到梅开芍自然也不会有好气:“你就是梅开芍?” “正是。”梅开芍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算了,既然醒了,她也就不浪费时间了,刚好趁着慕容寒冰不在,可以去趟逍遥枫那,收收外债。 “哼,你不要以为师兄娶了你,我就会把师兄让给你,师兄是我的。” 慕容飞雪高傲的仰着头,径直走向上位一屁股坐下,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觉,完全不把梅开芍这个真正的主人放在眼里。 “嗯,好,我知道。”梅开芍轻轻一笑,既然她如此随意,她也还客气什么,侧身坐下。有一下每一下的敲着桌面,懒得正眼看一样打扮精致衣着华丽,气势上比她这个刚进门的正主更像主人的慕容飞雪。“请问慕容小姐有什么事吗?” 她和逍遥枫之间的交易不想让慕容寒冰知道,好不容易他出去了,她必须要抓紧时间,她可没时间跟她在这里磨蹭。 “你你,你敢这样对我,师兄回来,让你好看!” 显然梅开芍这不紧不慢近乎应付的态度严重的刺 激了慕容飞雪。纤细的手指颤抖的指着梅开芍,小脸绷得紧紧的,身体微微颤抖,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梅开芍慢慢站起身,轻轻揉了揉脑门。哎,明明是她自己找上门来挑衅,怎么搞得好像自己欺负人一样呢? “那,慕容小姐觉得我该怎么样对你呢?” “你,你”梅开芍反过来一问,反倒是把慕容飞雪给问住了。她要怎么样?当然最好就是她滚蛋,不要霸占着她的师兄。可是这话她要如何说出口?虽然在心底她千般不好,万般配不上师兄,但是她好歹是皇上赐婚。 “哼!你少得意,不要以为师兄会喜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梅家的废物!你这样的废物,怎么配得上师兄!师兄娶你不过是迫不得有而已!”气急了慕容飞雪单手叉腰,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了,一只手指着梅开芍的鼻子大声呵斥:“师兄总有一天会像太子一样把你休了!说,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逼迫师兄娶你?” 慕容寒冰在慕容飞雪的心里,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如同云月一般的人物,岂是她这种出了名的废物可以攀上的。所以她早就要定师兄肯定是被逼的,所以才不得不和她在一起。肯定是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要不然师兄才不会娶她。 面对这样的挑衅,梅开芍从头到尾只是懒懒的打着哈欠,偶尔会给她一两个浅笑。 就是那样的浅笑才会让慕容飞雪更加生气:“ 哼!你当我不知道呀,还有谁不知道梅家的废物。真是不要脸,被太子休了,又来祸害师兄。简直是丢梅家的脸,居然出了这样不要脸的。你跟你那不要脸的娘梅莲一样” 唰! 慕容飞雪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飞碗截去了话口, 梅开芍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慕容飞雪,身子慢慢前倾 “殿下驾到!”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踱步走进来,随手把身上的黑色披风,扔给一旁伺候的仆人,眸光放在慕容飞雪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你怎么来了?” 慕容飞雪瞬间变脸,原本黑着的脸瞬间变得阳光灿烂,呼喊着向慕容寒冰扑去,不过却被慕容寒冰不着痕迹的错过了。她不仅没有失望,反而笑得更加甜蜜了。 梅开芍颇为嘲弄的看着这一幕,母夜叉瞬间变身柔弱小女人,这切换的也太快了,一时间梅开芍有些适应不来。不过也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慕容寒冰及时赶回来,要不然她肯定会忍不住替他出手教训教训她那缺少管教的小师妹。 “师兄,人家好想你呀!”慕容飞雪紧紧的攥着慕容寒冰的袖子,期间还不忘了给梅开芍一个得意的眼神。哼!想跟她抢师兄,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真是够不要脸的。她和师兄可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她这个半道上冒出来的那什么来跟自己比? 慕容寒冰不着痕迹的的甩开她的手侧身向前两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神情中带了些冰寒。 不过,慕容飞雪并没有发现,反而越发紧贴上去:“师兄,你太坏了,居然和爹娘联合起来骗我!” 慕容飞雪皱着小脸可怜兮兮的盯着慕容寒冰,一只手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袖,不断的摇来摇去 梅开芍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慕容飞雪确实长的不错,就算跟号称第一美人的梅太颜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特别是那可怜兮兮的表情,倘是她这样的女子也有几分心疼,更不要说是男人了。 “你来宫里,师傅他们知道吗?”慕容寒冰声音冷冽的开口,仔细听却能听出里面带着一丝丝的无奈。 “哼!不要跟我说他们!”慕容飞雪轻哼一声,孩子气的捂着耳朵,使劲摇头。 她才不要听呢,爹娘太坏了,不但把她骗回去了,还拘着她不准出门。若不是她趁他们一时大意偷偷溜出来,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师兄呢。 “飞雪,不可孩子气!”慕容寒冰是什么人,一听便明白师傅肯定是不知道的,顿时不由微微皱眉,不由加重语气。 “师兄,你不喜欢我了吗?你不想见到飞雪吗?” 慕容飞雪双眼含泪,可怜兮兮的望着慕容寒冰,那样子仿佛只要慕容寒冰敢点头,她就立刻哭给他看。 “你”慕容寒冰皱起了浓眉。 “你们忙,我离开一下!”梅开芍并不想打断他们,只不过到了约定的点,她必须要出现在能拿到银子。 慕容寒冰侧过脸来,并没有阻止她,只是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酝满了看不透的芒梅开芍一走,暗影就跟了上去,可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没法子,一会儿竟不见了。 更多请收藏 【bz】! 第105章八卦消息 街头,人声鼎沸,两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并排走着。 “小姐,已经甩掉了!” 沉香警惕的扫了一眼四周,跟踪的人不见了踪影,立刻跟梅开芍报告。 “嗯,好!” 梅开芍只是轻轻点点头,目光如炬的盯着远处。 她早就知道慕容寒冰会派人跟踪自己,但有很多事情她不想让他知道,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若是她连这么两个人都甩不掉,还还谈什么做大事。 “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 他跟着梅开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开始他也觉得她不过是个寻常人,可是时间越长越是发现她深不可测。因此也从一开始的试探,慢慢的变成了死心塌地。 “不着急,四处看看!” 逍遥枫跟慕容寒冰和慕容飞雪的关系让她有点头疼,一方面她非常相信逍遥枫的为人,两人合作也十分愉快,但是另一方面 越想越头疼,干脆不想了!梅开芍摇摇头,算了不想了。好不容易才出来想那么多干什么,而且今儿有慕容飞雪替自己缠着慕容寒冰,也不怕他会找自己,毕竟他对他那个小师妹应该是不同的 重重拍一下自己脑袋,梅开芍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看来真是最近太忙了,都魔障了。 不管慕容寒冰待慕容飞雪如何,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跟他不过是互利互助而已。 “小姐?” 沉香有些不解的望着梅开芍,清澈的眸子里满是问号。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打自己呀? “没事,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也到处逛逛,日落之前跟我汇合。” “是!” 虽然感觉小姐今天有些不寻常,但是沉香还是规规矩矩的行礼,然后飞快的钻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远远的扫了一眼梅开芍,他暗自捏了捏拳头,眼里闪过一丝坚决。转身迅速消失在人海里 “来来,压大压小!” 里,人头攒动,不过今天所有人都异常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一个小乞丐打扮的年轻人身上。不错,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梅开芍。 今天出门的目的本来是来找逍遥枫的,不过到了赌馆门口她突然改变了主意。这世上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贩夫走卒,这龙蛇混杂的赌馆就是最好的选择。 “小兄弟,压呀!” “是呀,小兄弟,快呀!”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梅开芍的身上,谁让她压什么来什么。一两次大家觉得是运气,次数多了所有人都红眼了,干脆跟着她下注。 “唔,这样不好!” 唔,上钩了,梅开芍伸伸腰,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得意。也不忙着下注,反而悠闲的剔了剔牙齿。 “这有什么不好!” “是呀,是呀!快压!” 眼看着到手的钱,总不能这样就飞了,所有人都着急了。一个个开始不断的催促,深怕他真的不压了。 “唔,不好,不好。赌这一门可是靠运气的,小爷可不想把好运用完了。” 梅开芍半点不为之所动,双手环胸摇摇头,闲适的靠在桌子上。 “哎,要怎么样你才肯压?”“是呀,是呀!!” 眼看着钱在眼前就是拿不到,心里就想有几百只猫儿在挠,那感觉真心不好受,一大群人围着梅开芍不断的追问。 “唔,不行,不行!小爷可是有规矩的,今儿不玩了!” 梅开芍伸个懒腰,作势就要走,顿时所有人都着急了。 “小爷别走,别走。” “小爷,再玩两盘再走不迟!” “是呀,是呀!” 怎么能让她这样就走了?一大群人拦的拦着,拉的拉着,死活就是不能让她这样走了。她走了,他们这群人还玩什么?大家还指望着跟着她把输出去的钱都赢回来呢。 “哎,算了算了,小爷怕了你们了。”梅开芍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假意摇摇头一脸无奈:“不过呢,小爷若是心情不好下手可就不一定准不准了!” 梅开芍满脸痞子样,摇头晃脑的说着,巴掌大的小脸上满脸的无奈,看的众人心里那个玄乎。 开什么玩笑,跟着她就是为了赢几个钱的,她居然说什么不一定准不准了,这可如何是好。 “要怎么样您心情才好呀?” 立刻有脑袋好使的凑上前一阵点头哈 腰之后,小心翼翼的帮他捶捶肩膀,一脸您要怎么样我都能伺候的样子。 大家可都是亲眼看到的,他简直要什么来什么呀,没一会儿银子就堆了一摞。这简直就是赌神下凡嘛,伺候好了大家都有好处呢。 “唔,这个呀”梅开芍半眯着眼睛,状似很享受被人伺候:“小爷也没啥爱好,就喜欢听些个家长里短的事儿,比如谁家大爷娶了小妾了,谁家小妾不安分呀” 这里赌的人大多都是市井走卒,别的不知道那些个家长里短的肯定比谁都清楚,而她需要的消息说不定就在这些家长里短里。 “这个容易,容易!” “小爷喜欢听,大家就给你讲讲!” 所有人松了口气,还以为他有什么要求呢,一听原来这么简单,所有人都拍着胸脯保证。 别的不知道这种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事儿还能不知道一些? 赌馆里大家一边忙着大喊压大压小,一边忙着把自己知道的听说的各种小道消息统统倒出来,梅开芍也津津有味的听着。 梅家在大湟也算是一等一的家族了,自然有不少是跟梅家有关系的,不过很显然大家都还是有些忌讳的,很多并没有明说。不过就是这样梅开芍也满足了,至少知道这中间确实是存在问题的。 “逍遥枫,要不要” 角落里,逍遥枫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盯着人群中的梅开芍,若有所思的走起眉头。一旁伺候着的下人急的汗水直流 这人不是和逍遥枫有生意上的来往嘛?怎么今儿跑来砸逍遥枫的场子了?眼看着大把的白银落入别人的口袋,他们心里那个抓慌,可是又没办法,只好把逍遥枫请出来了。 “别急!” 逍遥枫轻轻摇摇头,他到想看看这家伙想干什么。再说了,这点把银子他还赔得起。 “是!” 下人点点头,规规矩矩的推到一边,耷拉着脑袋,心里把梅开芍咒骂了无数遍。 逍遥枫面无表情的望着梅开芍,看着她满脸得意的跳上跳下,众星拱月般的被人围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好了!今儿就到这!小爷累了!” 就在逍遥枫以为梅开芍今儿是要把自己掏空的时候,她总算是停下来了。众人虽然意犹未尽,但看看自己赢的银子,一个个也都麻溜的抱着银子闪人了,那样子像是深怕银子飞走一般。 “啧啧,夜妖,你这不厚道呀!” 逍遥枫堵住从人群中钻出来的梅开芍,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嘿嘿,逍遥枫还在乎这点碎银子嘛!”唔,不好,居然被抓包了!梅开芍勾起一丝灿烂的笑,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望着逍遥枫。 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带着一大堆人赢人家的银子终归不是件好事儿,为了不想被逍遥枫发现,她已经够低调了,没想到还是抓了个现行。 不过最近逍遥枫转的钱可不少了,今儿自己赢的这点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是吗?” 逍遥枫咬咬牙,脸上笑的更加灿烂了。 “那个,嘿嘿,逍遥枫不要这么计较嘛。我不过是嘿嘿,你知道的一时手痒,手痒” 梅开芍满脸笑意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逍遥枫她总觉得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好像他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一般。 “我逍遥枫讲义气是出了名的,夜妖呀,你这样就不仗义了!” “既然虎爷讲仗义,倒不如先将那日在的银子还给我。”梅开芍邪气的笑着。 逍遥枫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顿时梅开芍只觉得肩膀一沉,差点被拍甩了。 难道逍遥枫发现了什么?不会,她可是谁都没有说过呢,连沉香也是不知道的呀。 “好,不错,这才是兄弟!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又是一巴掌重重的落在梅开芍的肩膀上,梅开芍差点被他拍在地上,痛的倒抽了口气,脸上还要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心里早就把逍遥枫暗自咒骂了千百遍,该死手劲儿这么大不会是断掌,在这样几巴掌她都被打傻了。 “嗯嗯,那肯定的,肯定的!” 小心翼翼的活动了一下肩膀,感觉没有什么问题,梅开芍才松了口气,根本就没有想逍遥枫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囫囵的点点头。 “那说说你的计划!” “计划!啥计划!” 梅开芍吓了一跳,声音不由拔高八度,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逍遥枫。小心脏扑通扑通的差点跳出来 “当然是收集消息呀!” 逍遥枫摆了梅开芍一眼,一脸你当我傻子的样子。 “你” 梅开芍沮丧的望着 逍遥枫,无奈的舒了口气。算了,看来自己真的遇到聪明人了,既然如此不如让他参一脚,这样自己也轻松不少。 “好,那你听着” 梅开芍把自己的想法跟逍遥枫说了一遍,逍遥枫满意的点点头。 “嗯,不错!你这小脑袋里想法真不少!” 逍遥枫微笑着摸摸梅开芍的头,梅开芍无奈的笑笑,她的情报组织就这样跟逍遥枫共享了。 第106章一点一点讨回来 是夜,天色渐渐暗下来,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迅速进入梅府。倘是最近梅乾丰加强了防范,隐藏在四周的高手也没有发现有人进入。 梅开芍轻车熟路的到了梅莲以前居住的院子,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了找到武器秘籍和虎符,这小院子里只差被梅乾丰和苏夫人掘地三尺了,所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 自己虽然嫁给了慕容寒冰,但苏夫人梅乾丰等人,她可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她一定会把他们伪善的皮扒开,让世人看看他们的险恶,祭奠娘的在天之灵。 “小姐,你回来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梅开芍回头,只见黑暗中一个苍老的身影佝偻这身体慢慢走近来,顿时她眼前一亮迅速迎了上去。 “王婆婆,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 亲密的拉着王婆婆的手,这些年若果不是她暗中护着,说不定原本的女主已经死了多少遍了。 “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王婆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了她一句模凌两可的话。 梅开芍心里顿时有些感激,说不定她天天都会在这院子里等着,所以才会遇到自己。 “王婆婆,要不你跟我一起走!” 从师傅那她已经知道王婆婆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当年她可是惊艳一时的帝师。若不是为了报答梅莲,她也不会落到在梅家当下人。 连皇上都敬畏的人物,肯定有她的过人之处,这样的人留在这里当个下人真的是太屈才了。而且这么多年她一直默默的守护着梅开芍,不管她如何不堪都不离不弃,这样的人是绝对值得信任的。 “不了,老奴年纪大了,在哪不是一样过日子!” 王婆婆摇摇头,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顿时满脸的皱纹。梅开芍看的有几分心酸,不难看出来,她年轻的时候应该相貌出众。 作为一个军火商人,游走在黑白两道,她深刻的明白义气有时候比能力更加重要,因此也对王婆婆更加的感激。 “跟我一起走,我需要你!” 梅开芍坚定的握着王婆婆的手,她相信王婆婆不愿意走一大部分原因是不愿意拖累自己。但是她用十多年的时间来守护自己,自己怎么能半道上不管她呢? 而且,现在她的身边确实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确实需要一个像王婆婆这样的人,帮自己一把。 “小姐,老奴老了,除了梅家那也不会走。”王婆婆淡淡的说道,但是梅开芍还是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身体有些颤抖:“老奴相信总有一天,梅家会回来的!” 梅家会回来的? 梅开芍心头微微一颤。是呀,梅家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手上,梅家总有一天会回到当初的样子! “老奴当年若不是受了梅将军的恩,也许早就死了。虽然梅将军去了,但老奴一定会帮她守着梅家!” 这样的誓言梅开芍有些震惊,说实话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明白梅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世人的眼中她的脑袋上磕着善妒,阴狠,歹毒,等恶劣的帽子。可是在这些忠心与梅家的人眼中,她就是仗义,出众,不输男儿 这样的女子,她真的很像见一见,可惜永远不会有机会了。 不过,她一定会把真相一点一点的挖出来,让世人看看到底谁才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王婆婆,你放心!” 轻轻握住王婆婆的手,梅开芍没有豪言壮语的保证,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老奴相信小姐。”王婆婆轻轻点点头:“当年小姐还小,梅家的事很多小姐都不知道。老奴略知一二,今天就告诉小姐。” “好!”梅开芍点点头,静静的听王婆婆跟她说梅家的事情。 月光下,漆黑的房间里,王婆婆刻意压低了语调,不急不缓的跟梅开芍说着当年的事情。从梅家鼎盛时期慢慢的说道最后梅莲含恨而终 “小姐,你看到的梅家,并不是真正的梅家!” 梅家,显赫一时的梅家,并不是表面上的样子,梅家真正让人畏惧的是隐藏在身后那强大的势力。只是随着梅莲的死,强大的势力也悄然隐没了。 梅开芍轻轻点点头,暗自捏了捏手里的虎符。这枚虎符代表着什么,她也发的明白,也更加清楚为什么梅乾丰和苏夫人耗尽心机想要得到。“梅家鼎盛时期,跟随梅家的人不计其数,但只有两大家族是真正可信的。他们就是梅家的守护者” “梅家守护者?” 梅开芍疑惑的望着王婆婆,这个她 还是第一次听到。 “是的,一个是蒋家。这个你认识,就是你的师父将渊海带领的蒋家。还有一家是沉家,当年你母亲过世之后沉家悄然隐世,若是能得到两大家族的认可” 王婆婆没有继续说下去,秽浊的双眼突然变得亮晶晶的盯着梅开芍。 许久,梅开芍轻轻点点头。王婆婆的话让她瞬间变得热血沸腾,虽然虎符捏在手上,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运用。 她也想过总不能捏着虎符跑到大街上敲锣打鼓的大喊大叫:姐是梅家的嫡系单传,虎符在手,大家速速来投奔。 若是这样,就算不被梅乾丰和苏夫人的人弄死,也会被世人笑死。到时候她就真的成了世人口中的傻子,笨蛋,废物了! “王婆婆,谢谢你!梅家的事就劳烦你挂心了!” 梅开芍感激的握着王婆婆的手,这时她才注意到她的手上长满了老茧,粗糙的不像话,根本 就不像一双握笔杆子的手! 她受了多少苦?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只是连这样仅仅是受了梅莲一点恩惠的人都知道涌泉相报,那个跟梅莲同共枕的男人却想到这梅开芍心中的愤恨越发的浓烈。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他血债血偿! “小姐放心!” 王婆婆微笑着点点头,仰起头望着梅开芍秽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满足。 多少年了,她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可是她一直混混沌沌的,纵使她的心中有千般的沟壑,万般的算计,最终都只能随着时间消逝。 她只能用自己的力量,保全她的性命,不让她冷着,不让她饿着,这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她会有变好的一天,这一定是梅将军在天有灵 “夜深了,婆婆休息。我随便看看!” 今天晚上她本来只是想出来看看,没想到收获不小。既然来都来了,怎么好意思空手而回呢,不给苏夫人和梅乾丰一点教训,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小姐小心些!” 王婆婆叮嘱完,转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娘,你看着,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脑海里,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一点一点变得丰满。梅莲的形象也渐渐的变得实在,梅开芍最后扫了一眼败落的小院子,飞身向苏夫人的院子而去。 于此同时,圆月下,一条修长的黑影正站在高大的树梢之上,行动如同鬼魅,脸上的银色面具闪过一道难以察觉的光。 宅子与宅子之间相隔多达一米远,而黑影脚下只是轻轻一点,身影一闪,轻松而过! 银色白光在夜色下微闪,巡逻的人甚至都察觉不到男人的身影,只觉得身后一阵风掠过。 还当是今日太过干冷的缘故。 男人就站立在枝俏之上,身子影藏在黑暗中,手上把玩着面具,嘴角是似笑非笑的弧。 借着皎洁的月色看清了来人,只见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带着常年深处高位的桀骜冰冷,黑潭一样深邃的双目微微睑起,是深不见底的强势。 不是绝世无双的三殿下,慕容寒冰还能是谁。 双眸微扬。 他扫了一眼地上灵巧如狐狸般的身影,嘴角慵懒的一勾,浑身上下挥发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气质,带随意,带着冰寒,带着优雅。 一种难以言喻的懒散中的妖冶,完美的从男人身上散发了出来。 “唰!” 夜色中,一身黑衣的梅开芍完全融入在夜色中,她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人盯上,如同一道风吹过。她猫着身子,贴在窗户边,悄无声息的沾了口水,在窗户纸上戳一个小洞,小心翼翼的观察房间里的一切。房间里灯火通明,只是却看不到一个伺候的丫鬟,梅开芍不由皱了皱眉头。难道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一个人伺候?而且也没有看到梅莲,难道说 被人发现了? 脊背一阵发凉,梅开芍迅速扫视四周,发现一个人都没有才松了口气。 “啪!”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定睛一看一直茶杯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接着衣衫凌乱的苏夫人狼狈的走到桌子前,费力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倒了杯水直接灌了下去。 “该死,该死!” 苏夫人双手紧握茶杯,双眼充满了愤恨,咬牙切齿的咒骂着。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梅开芍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她这样子 难道说是修炼出了问题?应该不会,苏夫人的功法可都是梅乾丰亲自教授的。甚至连梅莲自创的功法,梅乾丰都一并交给了她,梅太颜还试图用梅莲自创的功法赢自己。 难道说 突然梅开芍的脑海里上过一个念头 ,难道说难道说梅乾丰对苏夫人也有所保留有?不会,肯定不会的,这些年来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梅乾丰对苏夫人可是有求并应的,不可能瞒着她 第107章好女不跟男斗! 这么说来 “该死,怎么会这样!我明明记得,我明明记得” 苏夫人慌乱的比划着,虽然凌乱,而且不连贯但是,梅开芍一眼就看出来了 天哪!她,她练的居然是梅莲藏着的那本武气秘籍里的招式。这么说苏夫人应该看过这本武气秘籍?但,但这可是连梅乾丰都没有看过的呀! 这么说来,苏夫人应该是瞒着梅乾丰在偷偷的修炼呀! 想到这,梅开芍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丝淡淡的笑。 啧啧,看来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呢。看来他们也不想自己想象中那么的牢不可破呀! “唰!” “唔!” 突然一只大手捂住梅开芍的嘴巴,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轻轻一带两人已经到了远处的房顶上。 梅开芍先是一僵,然后转身,望着熟悉的身影,还有那熟悉的银色面具不由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被梅乾丰或者是苏夫人发现了呢,原来是他!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听人墙角的爱好,呵。”银色面具之下,慕容寒冰嘴角不由微微上扬。这只小狐狸还是真够不安分的,趁着慕容飞雪来找自己,就偷偷溜出来了,而且还敢给他一去不回! “阁下还不是一样!”什么叫偷听人墙角,梅开芍气的白了他两眼,一屁股坐在房顶上,懒得跟他一般计较。 这个男人不仅危险,而且还腹黑的很,从来不肯吃亏。 而且总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梅开芍眯着双眸,趁着慕容寒冰侧脸的空隙,迅速伸出手往他脸上一抓,说时迟那时快。 慕容寒冰一顿,但还是本能的迅速后退,险险躲过她伸来的手。 眼看着差点就把他的面具拿下来了,关键时刻却让他给逃了,梅开芍心里百般不满。见他后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追了上去。 “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该不会是毁容了?或者是满脸麻子?”梅开芍一边追,一边出言刺激。这家伙一直带着面具,自己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而且自己好几次试图抢他的面具都没有成功,太失败了!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只嘴角微微弯起了一道弧,刚才真是差一点就让那小狐狸得手了,看来自己对小狐狸的防备是越来越弱了,这样下去可不成。 梅开芍在后面拼命的追,虽然梅家轻功功法出众,但两人之间的差距非常明显,就算她用尽全力,还是追不上他。 可见这个人的轻功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这样就不行了?”慕容寒冰返回来,一脸轻松惬意的望着梅开芍,语调也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明白着带了嘲笑,气的梅开芍想啃人。 但是 “算了,好女不跟男斗!” 是的,明明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她还跟他争斗,简直就是自找死路嘛。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看来自己今天真的是受刺激了! 想到这,梅开芍转身准备闪人,她出来很长时间了,天都会黑了。 再不回去只怕,不符合规矩 “去哪?”男人身形一闪,挡住了她的视线。 “我哪里,应该和阁下没有关系?”梅开芍好笑的问着他,薄唇微挑,这个人真是很奇怪,总是不知不觉得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然后又突然消失。有时候她也会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但是好几次试探之后够没有结果,渐渐也没了那兴致。 再说了现在她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办,自然没有时间跟他这样纠缠。想想自己出来时间不短了,确实该回去了,若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站住!”她居然这样无视自己!慕容寒冰脸色瞬间冷下来,连带着语调也低沉了几分。 “干嘛!这么大声,你不怕被人发现呀!你活腻了,我还不想死呢!”梅开芍眉头微皱,不悦的盯着慕容寒冰。这大晚上的,要是被人发现了,她不得浸猪笼呀! “是吗?原来你还有怕的,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慕容寒冰冷笑着盯着她,突然一把把她打横抱起。“啊,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突然双腿腾空,梅开芍吓得低声尖叫,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双臂,深怕一不小心摔下来。 “再叫,我不介意陪你一起浸猪笼!”该死的丫头,看他怎么惩罚她。 慕容寒冰紧紧的抱着梅开芍,飞快的向她住的院子飞去。 “喂,喂,你不是你是开玩笑的?” 啥?啥叫陪她一起浸猪笼?梅开芍吓傻了,呆呆的睁大双眼。月光下,银色的面具闪闪发光 “不想被人抓去浸猪笼就乖乖闭嘴。”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开口,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扬起。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情瞬间变得很好。 “放开我!”梅开芍红着脸,一脚把人踢开,狭长的眸子里充满了不悦。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女人太野蛮,因为那样的话,会激起我的征服欲”慕容寒冰拍了拍衣角的灰尘,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尽是不赞同,不过语调却格外轻松,不难看出他心情不错,他一把抱住梅开芍,一只手锁住她的双手压在了墙壁上,薄唇轻而易举的落在她的脸上。 梅开芍一愣,双眸半眯,修长的长腿猛地一弓,重重的顶在了男人的下半身。 慕容寒冰一个皱眉,疼痛感传来的同时,梅开芍早已挣脱了他的禁锢,纵身飞上了树梢。 “我再说最后一次,那一晚只不过是个意外,阁下如果缺女人的话,可以多用用自己的右手。”语落,梅开芍足下轻点,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慕容寒冰看着自己微肿的下半身,忽的扬起了薄唇,带着嗜血的味道。 他慕容寒冰何时需要手来安慰自己。 呵 小狐狸,这一切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等卸了你的爪子,吃进嘴里是不是就会乖一点 影藏在黑暗中的暗影,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敢自家殿下,默默的站在一旁装哑巴。 慕容寒冰踱步走过去,声音冷冷:“回宫。”总要比那只小狐狸先到宫殿才行 梅开芍一路走过来,绕过后花园,才进了寝宫。 慕容寒冰像是刚刚睡醒,仅着一件裹衣,乌黑的长发凌乱的披散肩膀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慢向梅开芍走来:“怎么?心情不好?”他的声音很冷,却又带着一抹邪气的味道。 “有一点,不过惹我心情不好的那个人,我已经想办法解决掉了。”梅开芍浅笑着打量他,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爱睡觉的人。 慕容寒冰挑了下好看的眉头,意味深长的勾了下薄唇:“看来,那个人让你很困扰” “并没有,以后不会再有困扰了。”那一脚她可是用了全力,说不定喝,敢对她动手动脚的,就准备好断子绝孙! 想到这梅开芍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慕容寒冰望着梅开芍,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无奈。刚刚那一脚真够呛的,这小狐狸下手真够黑的,要不是他反应及时,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就被她自己一脚毁了。 “晚膳用了吗?”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解着自己的衣袖,那张脸依旧宛如冰雕般的俊美,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清冷的腔调。 梅开芍总算知道有些男子是真的能做到不怒而威,慵懒成魔,却又拥有着帝王之姿。 这和长相没有关系,大概是从小的养成。 他的一举一动就像是被严格要求过的,完美到了极致,即便是在他自己的寝宫里,他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理智。 这个男人,真是深不可测的厉害。 “过来。”慕容寒冰停止了解袖口的动作,朝着她看了一眼。 梅开芍走过去,没想到的是他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按在了自己的长腿上,手指漫不经心的缠着她的卷发,气息低沉冰冷:“你又把跟在你身后的暗卫甩了?” “我认为既然殿下和我达成了合作关系,就该保留一下彼此的私人空间。”梅开芍对面他的质问,一脸痞笑,只不过他的举动确实让她的心跳的有点不太规律,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如何思考和谈判:“殿下总是这样跟踪监视我,让我有一种被软禁了的感觉。”慕容寒冰伸手,抬高她的下巴,棱角分明的俊脸是刚毅的线条,冰寒在他的眸中绽开:“你觉得那是监视?” “否则呢?”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 慕容寒冰似笑非笑的垂下头:“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保护” “只不过是换了个说辞。”梅开芍呼吸紧张的避开这份亲昵,自己在那嘀嘀咕咕。 慕容寒冰抚着她的长发,看着她淡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 他似乎又找到了她一个用处 她的长发摸起来不错。 倒是比白虎身上还来的柔软一些。 梅开芍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食人间烟火的某殿下似乎很喜欢摸她的头发。 在寝室的时候,就手不离发。 到了大厅,所有的菜都上齐了。 他还在那摸啊摸的,不像是在摸人,倒像是摸什么阿猫阿狗。 梅开芍十分怀疑,自己在他眼里根本是个没性别的 人。 毕竟他喜欢的是男子嘛 可,今天早上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梅开芍的脸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她拿过手旁的杯子,看也没看,就一口饮了进去。 第108章量量 慕容寒冰看着她颇为豪爽的动作,再看看那张白皙的小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绯红,低低的嗓音里带了些玩味:“你用的是我的杯子。” 呃 梅开芍垂眸一看,果然,她的杯子还在她的手边,慕容寒冰那边却空了。 默默的,梅开芍伸出手,把杯子还了回去。 决定专心吃饭,不再东想西想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怕的不是一点半点,她要多多留神才是,省的一个不小心就被啃食的尸骨无存。 不过,腹黑无比的三殿下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呢。 慕容寒冰微微压低了身子,清冷的嗓音中带着别样的磁性:“你刚刚脸红了,是在想早上的事?” “咳!”梅开芍一口东坡肉没有吃进去,噎在了喉咙里。 慕容寒冰只看着她狼狈的小模样,慢条斯理的夹着菜,吃香十分的优雅衿贵,如果有摄像机在的话,他那姿势都可以直接拿过来拍海报了,表情也是清冷无比,仿佛刚刚说那句话的人并不是他。 梅开芍咬了下竹筷,轻轻一笑,带了几分痞气:“我确实是在想早上的事,殿下的尺寸好像并不是很大,要不要多喝点热汤补补,嗯?” “热汤就不必了。”慕容寒冰抬眸,黑如古墨般的眸子里带出一抹寒意:“至于本殿的尺寸,你如果不确定的话,今夜可以再量量。” 量量她怎么量,用手吗。 梅开芍脸上的热度又升了几度,果然再性子冷淡的男子,在这种吃豆腐方面,永远是女子吃亏。 “殿下多虑了,其实殿下的尺寸很大了,嗯,很大了。”她才不想真的去帮他量什么“尺寸”! 一顿饭吃的梅开芍有些消化,正揉着小肚子在那消食。 不,与其是说消食,倒不如是在消化某殿下的话。 她总觉得自己傻乎乎的掉进了一个不知名的陷阱里而对方的目的,她却一无所知。 “开芍。”屏障里传来了男子特有的语调,清冷中带了几分慵懒。 梅开芍一愣,他好像是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什么事?”梅开芍揉肚子的动作停下来,转头问道。 “替我把睡袍拿进来。”男子的声音很好听,只不过大概是由于常年身处高位,总会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我记得你是穿着睡袍进去的。” “你让本殿一件衣服,穿半天?”男子冷冷的反问。 梅开芍喔了一声,她忘记了,某殿下是个不折不扣的洁癖症患者! 不过这人怎么不指使别人给他送睡袍,殿里的宫女太监们虽然不多,但是也有一两个,谁都不用,偏偏命令她 梅开芍嘀咕之余道了一声:“好!” 反正只不过是送个睡袍。 就在慕容寒冰说话时,一侧的清秀少年已经把袍子准备好了,复古的黑色袖口,叠得很整齐,没有一丝的褶皱,递到了梅开芍的面前。 梅开芍接过来,不由的多看那少年一眼。 少年的脸上永远带着得体疏离的笑意:“王妃,是属下脸上有什么吗?” “不,我只是在好奇,你和殿下谁在上面,谁在下面?”梅开芍笑的慵懒,嘴角上带着邪气。 少年一愣,什么得体啊疏离啊,统统变成了乌云。 她她她怀疑自己和主主子,是那种 “王妃,属下”清秀少年张了张嘴。 梅开芍伸手,颇为理解似的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都是被逼的,毕竟他是主你是仆。当然了,也难免会日久生情,谁让殿下长的这么俊美。你放心,我不在意的。如果有可能我是说如果有可能,你可以把他带回你住的地儿去”“王妃”清秀少年的额角都抽搐了。 梅开芍心情大好,吹着口哨进了屏障,她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慕容寒冰每一次都要把她堵得哑口无言才肯罢休,毒舌别人的感觉还真是爽 “拿来。“慕容寒冰下身围着浴巾,在烟雾缭绕中,古铜色健美的上身半,大手伸在她面前,双眼看着她,居高临下中带着禁欲般的清冷。 梅开芍脸上一热,将睡袍递过去,转身就想走。 慕容寒冰却大掌一捞,把她捞了回来。 对上他眼睛的一刹那,梅开芍心头微微一凛。那是一双非常修长的眼睛。不知是因为灯光晕染,还是他肤色太白皙,那瞳仁明明漆黑如墨,却又让人觉得他的眼神危险无比。 “你出去了一天,不洗一洗?”他在她耳边低声问着。 梅开芍勾唇一笑,将人推开:“我一会儿自己洗。” 慕容寒冰没有再留她,只是俊美的脸上带了些邪气。 梅开芍从屏障里走了出来,才算是松了口气。 她终于正式意识到,什么叫男女有别。 尤其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男女之后可能面临的问题,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梅开芍伸手按住自己的额,或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找这么危险的男人合作。 不知道现在退货还来不来得及。 梅开芍坐在木椅上,看了看幔帘重重的龙榻,又看了看那铺着黑色裘毛的贵妃椅。 嘴角一勾,先把龙榻给占了。 她的想法很简单,一会儿让男人去睡贵妃椅,反正先把今晚躲过去再说 屏障拉开,慕容寒冰,仅穿了一条古时的黑色长裤,她送去的睡袍,他根本没穿,赤着精瘦有力的上半身,黑如墨夜的长卷发,一掠一掠的滑过他结实的胸膛,如刀雕刻的侧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他的目光却带着天生的高傲和对世人的嘲讽白雪散出的光碎碎的洒在他的脸上,或深或浅的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那是极致的蛊惑。 他大步走了过来,然后将门关上。 梅开芍心里咯噔了一下,紧张的抱着软榻上的棉被。 在慕容寒冰看来,那就像是一只小狐狸被剔去了爪子,一副戒备又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门。 他以为这样的表情不适合桀骜不逊的她,没想到由她做出来,竟十分伤心悦目。 慕容寒冰甚至觉得或许抱着这样一个物睡觉,一整晚都会比较有意思 “殿下,容我提醒吗?你是不是应该睡在旁边的贵妃椅上,才对?”梅开芍嘴角勾着笑,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这男人明明看到她把枕头和他的东西都堆在贵妃椅上了,还不过去睡,过来这边做什么? 慕容寒冰缓缓走过来,单手撑着软榻,一张俊美的容颜上,带着难以抵挡的冷冽:“小狐狸,我好像太骄纵你了,你让本殿睡贵妃椅?你就不怕我一个不高兴要了你的头?” “我的头不好看。”梅开芍拍了拍,嘴角带着嘲弄:“三殿下是金躯之身,怎么能让您睡贵妃椅呢,还是臣妾去睡的好。” 说着,一拦睡袍,懒懒的走到贵妃椅旁,找了个地方就窝了进去。 老实说,这贵妃椅平时躺躺还挺舒服的,可真的到了夜里,拿来睡觉的话,那种滋味一点都不好受。 虽然上面铺着厚厚的裘毛,但总归是没有软榻上舒服,而且还不断的涌出一股凉意来,冷的梅开芍不由的缩了缩身子。 慕容寒冰看着她,眉眼如墨,一手上扬,用棉被将她裹了起来,弯腰把她打横抱着,像是真的染了薄寒:“你看看你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梅开芍这才意识到她衣物本来就穿的乱七八糟。脚上连鞋子都没穿,一双白皙的小脚露在外面,确实是不雅。 他一把将她扣住,力道是不容抵抗的强势。 所有的油灯都随之熄灭。 他们两个就睡在一张软榻上,昨天是他喝醉了,先睡的。 今天却是不一样。房间里漆黑一片,耳旁是慕容寒冰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耳后,酥酥麻麻的有些发痒。 梅开芍心跳的飞快,想让自己恢复理智,可是慕容寒冰的存在感太强大了,他身上的气息就这么一点点的渗透进了她的鼻腔间。 “喂。”黑夜中,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梅开芍试探道:“殿下?三殿下?慕容寒冰?” “嗯。”叫道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慕容寒冰才睁开了眼睛,那双能轻易勾住人的双眸在黑夜中都透着明亮。 梅开芍在慕容寒冰的怀中,没有看到慕容寒冰的双眼正看着她,那里面染着深沉,不过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还是让梅妖不自在,还有腰上磕着她的那只手:“你能不能松开,这样我睡不着。” 慕容寒冰看着他,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清冷:“你是想让宫里面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之间的契约。你倒是不怕欺君之罪。” “外面还有人守着?”梅开芍挑眉,心想不可能,新婚之夜来谈虚实也就罢了,怎么过了新婚之夜还有人来张望。 慕容寒冰给了她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你说呢?” 梅开芍分析了一下,按照高宗皇帝对慕容寒冰的重视,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关键是慕容寒冰太难斗了。 而高宗皇帝呢,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什么模样。 才会一连两天都过来盯梢 梅开芍一边想着,一边又动了 动,在察觉到男人某些变化的时候,浑身骤然僵住。 “慕容寒冰,你放开我。”她压低了声音,眸光里带着警告,原本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断袖,嫁过来之后肯定会没什么问题。她唯独漏算了一点,或许慕容寒冰男女通吃呢,果然是表面上看起来越清冷的人,那方面的需求却是比常人多。 第109章告状 她一开始的时候,怎么就会觉得慕容寒冰不食人间烟火呢,他分明是个伪装极深的恶狼。 这样的男人平时慵懒极致,看似漫不经心。 实则早在一旁慢慢观察着,就等着猎物入了陷阱,再一口咬住它的脖子。 她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既然他能在与大皇子的争权中,不显山不漏水,就把自己的势力掩藏的如此之深。 那她之前看到的,是不是也只是这个男人的一面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疏离,黑暗中,慕容寒冰嘴角微弯,只听他磁性的声音有些慵懒道:“你确定让我放开你?呵呵,我教了你些日子,却忘记了告诉你金级属性的武者,到了夜晚通常都会控制不住自己。” 梅开芍有些犹豫的看了他一眼。 “本殿今晚不会动你。”慕容寒冰不耐的又加上了一句:“或许你比较想让我动你?” 梅开芍的脸烧起来了,一动不动。 既然要睡,就让自己睡的舒服点。 反正他也说过不会动自己。 有时候梅开芍总觉得这男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毕竟他口中念念不忘的是那个“白雪” 又怎么可能对其他女子动手动脚。 而且除非醉酒哪一次,他把她当成了旁人。 其他的时候,他也只是说说罢了,并没有真的动她 仔细想想,他为什么要娶自己,是不是为了保护那个白雪? 梅开芍想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察觉到怀中的气息平稳,慕容寒冰嘴角微弯,果然,把这样的物抱在怀里的感觉很不错。 软软的,还带着清爽的味道,嗯很好闻 冬日清晨,寒梅怒放,朝晕穿透了窗权,从蝉配合鸟声便似真啼:一只只婉转轻唱,唤起了万物的生灵! 梅开芍像往常一样先是伸了个懒腰,迷糊了一会,感觉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顶的她不舒服,胸口更是有炙热无比,还,还,还捏了她两下! 梅开芍瞪圆了一双凤眸,看着那只钻进她衣服里的古铜色的手臂,小脸瞬间染上了红,她没有尖叫,只是按住那结实的手腕,一字一顿的阴冷:“慕容寒冰” “嗯”慕容寒冰睡的迷糊,这人身上昨天穿的暗黑长袍,已经随意的扔在了地上,单薄的里衣散乱不堪,结识的胸膛全都露了出来,冶的绝世面容,懒的眯着眼,衬着满头散乱的和黑丝。 妖孽。 十足十的妖孽。 比起在外人眼里的他来,此时的他简直褪去了清冷的禁欲感,多了一股恶魔才会有的味道,就像是害人的吸血鬼,有着天下最俊美的容颜。 她相信时间无论男女看见这男人如此样子,都会经不住这。 可他的那双手,也太不老实了! 慕容寒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自己手上有什么东西,不由的捏了捏。 “你!”梅开芍只感觉一阵燥热,双手连忙按住自己的胸口。 睡袍半敞着,隐约看到里面的红色肚兜,衬着白肤如雪,这是任何男人都抗拒不了的,尤其是在意志最薄弱的清晨。 慕容寒冰睁开双眸的一瞬间,忘记了所有的伪装,喉咙动了动, 翻山倒海,用力一摁,让她的身体贴在了他的坚硬上。 梅开芍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反应。慕容寒冰就禁锢住了她的双手,孤冷的薄唇强势的攻城掠地。 她想动,却被沉重的身体压在身上,四肢无法动弹,更别说要反击。 她只瞪着一双眸,发出唔唔唔的声响。 察觉到了她的生涩,男人似乎更加显得惬意起来,就像逗一只猫咪。 他一手磕着她的腰,一手捂住她的眼,她不得已只能闭上眼睛,令人头晕的黑暗袭来,越发的感觉到唇齿间的菸草味,呛的她张开了唇,他一逮着机会立刻长驱直入,灵动的舌尖在她檀口中挑来绕去,技巧的能激发出女人本能,尤其是单纯的梅开芍 只可惜,还不足以让她失去所有理智。 梅开芍张开了薄唇,重重一咬。 鲜血从两个人的口中蔓延开来。 慕容寒冰一个吃疼,理智恢复了不少,那双黑色的眸子里,已然涌出了平日里的冰寒。 尤其是在看到她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时,心里竟会不由一阵烦躁。 莫名的就想起了七弟之前的话。 “三哥, 她喜欢的是大哥” 慕容寒冰双瞳微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喜欢的是那个人。 不过,她喜欢谁和自己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而且但凡是聪明一点的女人都不会选慕容烨,更何况他伤到她如此地步。 他不相信聪明如她,会看不透慕容烨是什么样的人。 “放开我!”梅开芍自然是看到了慕容寒冰眼里的冰寒,不过在她的字典里永远没有退缩两个字,她压低了声响,头发乱着,脸蛋红着,就连嗓音都是沙沙的,说出来的话没有半点的威胁。 慕容寒冰看着她,忽的一笑,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收紧:“你用这种语调和我说话,你确定是想让我放开你? 梅开芍咬了咬双唇,这样下去,肯定会被他耍的团团转。 双眸一转,梅开芍呵呵的笑了起来,身子也安稳了,只趴在他的胸膛上,红唇微启,妩媚如丝般从粉润唇间缕缕飘渗而出,带着足以迷乱人心的气息。 慕容寒冰看着她伏在他身上,隐约可见的红色,他只感觉喉咙干渴的厉害,当她低下头扣时,莫名的一股燥热急急蹿升起来,这感觉来得又凶又快,毫无征兆缘由,蓦地一下便发生,连他自己都觉得震惊。 就是现在,梅开芍瞅准了时机,扭过他的大掌,动作迅速的跳下大,一双丹凤眸带着未收的媚意和挑衅。 “过来。”慕容寒冰 危险的眯起了双眸,两个字像是含了沙子,低沉暗哑着,让女人听到了,只会不由自主地陷落其中,神昧魂离地坠向深处。 “殿下,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些起来的好。”梅开芍勾着薄唇,眼底带着玩味,不给男人任何逮住她的机会,纵身走出了房间。 慕容寒冰看着被她关上的房门,深深吸了口气,双眸也跟着沉了下去。 她的出现似乎把他所有的阴暗面都勾了出来。 那些幼时的阴狠和可怕的独占感。 慕容寒冰昂起头,嗅着棉被上淡淡的胭脂香,脑海中出现了少女的摸样那艳红色的嫁衣将她纤秀细致的身体勾勒出一条几乎完美的曲线 呵,早晚有一天,他要听到她求饶的声音 从屋子里出来,梅开芍连外套都没有穿,浑身冷的够呛,只好让宫女们帮自己准备了小暖炉,拿在掌心里捧着。 大概是她身上太过于凌乱不堪了,虽然穿着睡袍,却也给人一种发生过什么的模样。 这样的作风,在皇宫是不被允许的。 自然而然也就传进了皇后的耳朵里。 不,与其说自然而然,倒不如说是皇后故意要当着皇帝的面,来听听这个梅开芍到底有多么的不懂规矩。“皇上,你都听到了。”皇后吹了吹手中的热茶,扫了一眼地上跪拜着的宫女:“不是臣妾事多,这后宫也有后宫的规矩,若是长久下去,只怕这宫里的女人都有样学样,坏了秩序。” 高宗皇帝静静的听着,脸上做出一副此事必须从严处理的姿态来,冷了声音:“孙公公,去把三殿下叫来,让他带着他的王妃,朕倒要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孙公公垂头,带着几个太监去了广寒宫。 一见梅开芍的面,他就把人拉到了一旁:“我的小姑奶奶,你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你呢嘛,你还穿成这样!” 梅开芍听到孙公公的话,眉眼笑开了:“是有人给我告状了。” “都告到皇上那里去了。”对待梅开芍,孙公公是用了几分真心的,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响:“梅小姐,你别嫌老奴多嘴,有时候在这皇宫里,太过受了也不是件好事,切忌切忌呀,之前三殿下就是因为出挑,才会落” 说到这里,孙公公立刻住了嘴。 聪明如梅开芍自然也听出了那里面的意思,看来慕容寒冰曾经因为高宗皇帝的看中,受了过什么罪。 想来也是,偌大的一个皇宫,就是你争我斗。 如果势力分散来说还好,但是如果皇帝对于哪个皇子太过重用了 那剩下的那些皇子,肯定就会群起而攻之。 像慕容寒冰这样一生下来,就天赋异禀的,估计更会收人排挤。 梅开芍点了点头:“谢谢孙公公,你说的这些,开芍会注意。” “你能明白就好。”孙公公轻轻的咳了一声,又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恢复了以往公事公办的恭敬,向着她行个礼,才踱步往里走。 慕容寒冰已经起来了,像是刚沐过浴,浑身的清爽慵懒。 孙公公懂得进退,该退的时候退,该进的时候自然要进,他接过少年手头的工作来,伺候着慕容寒冰套上外衫,替皇上传达着意思,低声劝道:“殿下若是真心的喜欢梅小姐,原不该这么着的,既是了,也不好让别人知道,梅开芍得 了殿下这么大的恩惠,不定是好事,恐怕会招来不少祸端。” 慕容寒冰闻言,轻轻的笑了起来,微微扬起头来让人给他整理领口。 孙公公看着他的神情,根本猜不透这个最令他摸不清的皇子在想什么。 第110章不甘心 只观察着他的脸色,缓缓道:“老奴每每看到贵妃醉酒这出戏的时候就想,唐玄宗若不是那样杨贵妃,怕也就没了马嵬驿一事了,能忍的殿下还是尽量忍一忍。” “看来公公跟在父皇身边学了不少东西。”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转了转自己的衣袖,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逼人的贵气:“你说的,我听到了。” 是听到了,而不是去照做。 历代皇子帝王,从来都不会对自己真心喜爱的女子表现出过分的爱,祖宗家法也都是这么教导的:不偏颇,不独,怕的就是惹来祸端。 可惜,慕容寒冰从来就不是个会遵从道理伦常的人。 他既然能从那般黑暗的儿时中,活下来。 自然也有着足够应付这些暗计的阴狠 慕容寒冰换好衣服,带着梅开芍一同去承乾宫。 殿中除了皇帝和皇后之外,还多几个皇妃,甚至连皇子们都来。 只不过皇子们坐在屏风外,内屋坐着的则是长辈。 慕容烨见慕容寒冰进来,当着众人的面,自然要做出一副好兄长的样子来,先是问了问他婚后生活习惯不习惯,又吩咐下人送几个人参到广寒宫去。 梅开芍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由勾了下薄唇,慕容烨还真是能忍的。 武气测试那天,慕容寒冰一下子就拔掉了他许多幸辛苦苦埋下的暗桩。 按照慕容烨的性格恐怕在心中早已怨恨死了慕容寒冰,见了面居然还能这么和乐融融。 不愧是心机至深 梅开芍抬起眸来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慕容烨的眸,他看着她,眸光像是有些发沉。 “开芍。”慕容寒冰的手跟着伸了出来,攥住她的,清冷的神情中竟透出了少许的温柔:“我们走,父皇和母后还在里屋等着。” 梅开芍扫了周围一眼,知道他在演戏,便乖乖的配合:“好。” 慕容烨看着那两人相依的背影,隐在长袖下的手,不由的缓缓攥紧。 脸上都带了一些说不出的恍惚。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么柔顺的样子 “大哥。”四皇子凑过来,眸中带着精光:“我们是不是也该进去了,听说今天母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下又好戏瞧了” 慕容烨嗯了一声,一脸的风轻云淡。 另外一头,慕容寒冷已经带着梅开芍绕过了屏风,进了里面给皇上和皇后请安,几位皇妃也在各个脸上都透着笑意,皇家本就是如此,即便是暗地里多想把对方弄下台,明面上也要做出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来。 慕容寒冰勾唇一笑,撩起衣袍来给高宗皇帝行了礼。 梅开芍也是落落大方的欠了身。 两个人虽然不像其他小辈那样的阿谀奉承,却也礼数周到的很,让人挑不出半点礼来。 皇后嘴角带着笑意,叫人把梅开芍扶了起来,继而招了招手:“来,让母后瞧瞧。” “是。”梅开芍看了慕容寒冰一眼,不动神色的走了过去。 皇后亲昵的把手拍在她的手背上,嘴里的话却变了模样:“这孩子还是小了点,有些礼数你做不到位,倒让母后都不好说你什么。” “让母后见笑了。”梅开芍垂下眸来,抬眼间带了些水光:“在开芍很小的时候,娘亲就一直在外征战,教的也是我一些做人的道理,也不曾教过什么礼数。等到我大一点了,塞外好不容易休战了,娘亲从边关回来,奄奄一息,浑身是伤。也只来得及看我一眼,等到伤好了又重新去了荒漠,说是那边需要人来稳定民心。当然,爷爷在家也经常会教我些规矩,但那些也都是在军营里的,却不曾说过女子该如何做如何做。若是开芍有那些地方做的不对了,还请母后直言,娘亲没有机会教我,我跟在爷爷身边,只学会了如何忠义,礼数方面确实欠缺的很。” 只不过短短几句话,皇后所有的指责,都再也来不及发难,统统都咽回了肚子里。 掌管后宫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不懂朝廷。 忠臣良将,杀不得,这是祖训。 即便是皇后在心中早就厌恶透了梅开芍,也想的是通过梅开芍来,让老三收敛收敛。他一下子把他大哥的局面弄的如此尴尬。 皇后自然是不高兴的。 这股怨气肯定是要发。 好不容易抓住了梅开芍一点毛病。 却被梅开芍三番两句打发了过去,而且这样的话,她还不能反驳。 毕竟世人都知道,无论梅莲后来变得如何,谁都不 能否认,这大湟的江山,有一半都是他们梅家打下来的。 梅家之所以人丁淡薄,也是因为全部都牺牲在了荒原大漠。 现在梅开芍的话,无非是在说,梅家把所有的心血都奉献给了朝廷,自然是没有时间来教育她。 如果此时,她还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势必会惹来皇上的反感。 而且也会让自己在其它战将眼里,变得不那么体恤得体。 她是皇后必须要有皇后的架势,懂得权衡利弊,才能为她的儿子带去最大的利益。 想到这里,皇后的态度更加温和了,拿起帕子来替梅开芍擦了擦脸:“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不懂礼数可以慢慢学,不急,不急” “谢谢母后。”梅开芍垂下头来,薄唇弯起了弧。 她能看到皇后另外一只手攥的衣袖都紧了,估计早就憋着一股气想要教训她,却无功而返,现在恐怕恨不得好好的教训她一番,好乘机打慕容寒冰的脸。 如此看来,传言不假。 慕容寒冰虽战功在身,绝世聪明,却在皇宫中并不得。 尤其还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所提防算计 仔细想想,那男人也够可怜的。 本来是清冷的性子,却不得不改变。 梅开芍朝着慕容寒冰看过去,只见他也抬起了眸,朝着她缓缓一笑,竟有种冬雪初融的感觉 皇后没有再刁难梅开芍,其他的妃子更不好多说什么,高宗皇帝在坐上坐着,不动神色,却又了然于心。 梅开芍这顿早宴吃的也是食不知味,吃饭时不由的看着慕容寒冰的侧脸,心想,怪不得这人连用餐时都是一脸的冰冷精英相,环境所致,不得不为之啊。 慕容寒冰自然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还以为她是馋了,想吃自己筷子上的香辣牛肉,却碍于众人都在,不好下手,干脆把夹上来的肉片,转手放在了她的盘子里,嗓音低沉如古墨:“还想吃什么?再告诉我。” 梅开芍一愣,继而点点头,咬着牛肉片。 仔细说起来,慕容寒冰真是个好男人。 既然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想到她 心中像是多少有些异样。 有了慕容寒冰,她也不至于饿肚子了,即便是在如此低气压的环境中,也吃的不错。 早宴散去之后。 慕容寒冰并没有带着她回寝宫,而是朝着宫外走了过去。 “殿下,我们这是去哪?”一把拉住慕容寒冰的衣袖,梅开芍不满的盯着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越发肯定这家伙腹黑的可以,可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被他卖了。 “梅家来帖子,说是想你了。”慕容寒冰贴着梅开芍坐下,双手撑着下巴一脸兴味的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想她?梅开芍眼里飞快闪过一丝讽刺。只怕是最近没有她的消息,担心她过得太好了? “若是不愿意回去的话”“不,我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不回去他们还当自己怕了他们? 啧啧,看来自己真是小看了他们呢,居然还有时间记挂着自己,看来一个秋霜还不够呀,自己是不是考虑多给梅乾丰塞几个美人儿呢? “既然如此”还有下?梅开芍挑了挑眉毛一脸不解的望着慕容寒冰,心想他该不会还有什么条件? “既然如此,本殿就陪你走一趟。”慕容寒冰的嗓音是一贯的清冷。 梅开芍却不解的看着他,微微的低了下头 不是说三殿下为人清冷不喜欢热闹吗? 无论如何,慕容寒冰跟着梅开芍回门,梅家上下乱成一团,作为一家之长的梅乾丰更是早早就在家候着,深怕一不小心错过了。 当然了这样隆重并不是他突然良心发现了,更不是突然间对梅开芍有了多深的亲情。而是,而是三皇子慕容寒冰会一起来! 对,重点不在梅开芍而是慕容寒冰。 “娘,我这样穿漂亮吗?” 得知三皇子要跟梅开芍一起回家,梅太颜自动过滤了梅开芍,一心想着要怎么样吸引三皇子的注意力。 三皇子,那可是如同神祗一般的男子,光是想到他都会觉得脸红。梅开芍那种废物,怎么配得上他,只有自己和他才是最般配的。 “漂亮,娘的太颜怎么都漂亮!” 苏夫人满脸微笑的望着梅太颜,她本就是个美人儿,经过精心的打扮更加的动人了。不是她自夸,自己的女儿确实有魅惑男人的本钱。 “娘,你说,你说三皇子会喜欢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梅太颜兴奋的转了个圈。这衣服是她新做的,她也觉得很好看,不知道三皇子会不会喜欢。 “太颜!”苏夫人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压低声音低声喝斥:“你听好了,今天你最好乖乖的!” “娘!我可是你的女儿。”梅太颜不甘心的拽着苏夫人的衣袖,她不甘心!一点都不甘心,凭什么那个废物可以嫁给三皇子,而她而她就不可以。她不相信,自己连那个废物都不如。 第111章回门 “你是娘的女儿,娘最疼的就是你,娘不会害你的!” 望着梅太颜失望的脸,苏夫人有些不忍的摸了摸她的脸。 作为母亲她当然知道梅太颜的心思,但是但是现在她这种心思是非常危险的。先不说三皇子会不会接受,若是传到了皇后娘娘的耳朵里,只怕 一想到皇后那旁敲侧击的警告,她就不寒而栗。久居高位,那个人的手段她是非常清楚的,若是想要收拾自己,她都不需要亲自动手。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把太颜许给太子,皇后的明示暗示她不是不懂。只是只是现在大局未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她可不想因为一时压错了宝,而悔恨终身。 “可是,娘” 想到三皇子那英武不凡的面孔,梅太颜心里说不出的不甘心。 “听娘的,娘不会害你的。你是娘的女儿,你要得到天下最好的!” 默默梅太颜的脸,苏夫人低声说道。她的女儿不仅遗传了她的美貌,而且喝了梅莲那贱人的血之后,在武气方面也是非常出众的。所以所以她值得最好的 而这个最好的就是母仪天下! 当然这种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说出口就是砍头的罪过。 不过,及时她不说梅太颜也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一想到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虽然心里诸多的不甘,梅太颜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女儿听母亲的。” 拉着苏夫人的手,梅太颜的脸上依旧没有了刚才的狂热,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温柔的淡笑,看上去人畜无害。 “乖!你放心,娘自然有办法帮你得到” “嗯!”梅太颜乖巧的点点头,苏夫人的话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是各种的弯拐她一清二错。 挽着苏夫人的手,梅太颜低垂着头,轻轻的咬着嘴唇。心里暗自想着,若是三皇子能坐上那位置就好了,到时候到时候她能把她从太子的身边拽下来,自然能把她从三皇子的身边拽下来。 她被太子哥哥休了,还有个三皇子。到时候她到,她若是被三皇子休了,还有什么人敢要她。 “人来了吗?” 前院里,下人们匆匆忙忙的跑来跑去做着各种准备,深怕不小心冲突了贵人。梅乾丰也跟着走来走去,这都快晌午了还不见三皇子的影子,他不禁有些着急了。 “回老爷,还没到!” 守门的下人快速回报,一大早他们就等着了,可是这都好几个时辰了也不见人来。大家心里都暗自嘀咕,会不会是不来了?要不然怎么还不见人影? “废物!还不继续候着!” 梅乾丰眉头紧皱,满脸不悦的呵斥,心里也开始打鼓了。 最近朝廷一片风雨欲来之势,太子一方三番两次的刺探,虽然每次他都含糊的应付过去了,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不傻,能感觉到太子一方,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看来很快就到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只是他不想站错队伍。 趁着这次三皇子陪着梅开芍回梅家,他也趁机打探一下三皇子的口气,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虽说现在梅家是他当家,但是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却是很清楚的。现在的梅家早就不是当初的梅家了,自己拥有的不过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没有虎符,自己根本就是如同困兽一般。若是能从三皇子的口中探听到一丝半点的消息,对他而言再好不过了。 只是这好几个时辰都过去了,还是不见踪迹,难道说三皇子不来了? 若是这样 “好重!” 这边梅乾丰着急的抓慌,那边梅开芍坐在轿子里僵硬的挺直腰杆,时不时用手扶着头上重重的头饰,深怕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脖子压断了。 这头饰少说也有十几斤?早知道要收这样的罪,她还不如不出来呢。反正若是她想要出来也没有人挡得住,现在这样子真是受罪。 “用不用帮你接下来?”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棱角分明的侧脸就是冰雕一般的完美,看上去十分的清冷桀骜。可不知道为什么,梅开芍就是从那嗓音里听出了一丝丝的笑意。 怎么? 她这窘样很取悦他? 双手扶着头饰,梅开芍不满的盯着慕容寒冰。凭什么他就一根白玉簪子随意的挽着头发,而她要弄成这样子。 她越发怀疑是慕容寒冰故意捉弄自己了。 “这是自古以来王妃回门的装扮,你若不喜欢,本殿便帮你摘了 。”慕容寒冰面无表情的说道,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骗人的。 梅开芍只能无奈的低下头,心里暗自咒骂。该死,看来当王妃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穿成这样没有人扶着走路都成问题,别的就更不要想了! 看着梅开芍一脸郁闷,慕容寒冰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三皇子,三王妃,到了。” 捻车停稳,宫女上前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然后报告梅家已经到了。 “嗯,扶王妃下车!” 慕容寒冰低沉的回答,然后径直下了车。看着他利落的一甩袍子,安然落地,说不出的帅气,看着梅开芍无限的羡慕。 但是看看自己这身压死人的行头,最后还是乖乖的等着宫女太监们准备好凳子,然后在几个人的搀扶下慢慢下撵车。 “老爷,老爷,三皇子,三皇子” “急匆匆的干什么有什么话慢慢说!” 守门的匆匆忙忙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成的话,梅乾丰气愤的一脚踢过去,守门的一下子被踢飞出去。 “三皇子,三皇子到门口了!” 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好不容易才把话说完整。 顿时梅乾丰脸色大变:“什么?来了?三皇子到门口了?” “是,是的。” “该死,怎么不早早通知!” 又是一脚重重的落下,梅乾丰撩起衣摆匆匆向门口跑去。 “参见三皇子!” 梅乾丰匆匆赶到,立刻跪倒在地:“三皇子驾到,有失远迎,三皇子赎罪!” 在这种皇子中,皇上最喜欢的就是三皇子。虽然这些年他一直行事低调,但他可是大湟第一高手。 “起来!” 慕容寒冰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轻轻的挥挥手看都没有看梅乾丰一眼。径直走进梅府 其他人见状也迅速跟在慕容寒冰身后走进梅家,完全没有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谢三皇子!” 梅乾丰弯着腰低垂着脑袋,汗水淋湿了脊背,完全不明白三皇子这是玩的什么招数。 自从递了帖子,三皇子回帖会和梅开芍一起回梅家,他就想过很多种可能。若是三皇子有心拉拢自己,他肯定会主动跟自己示好。若是他想着梅开芍,听信了梅开芍的话,打算为她出头,一进门肯定就会直接找麻烦。可是现在他什么表示都没有,这是哪一出? “哎!” 深深叹口气,擦擦额头的汗水,梅乾丰迅速跟了进去。心里暗自掂量着,不管怎么样,现在梅家自己说了算,就算三皇子有心要算账,那也是无头公案无从查起了。 “王妃,小心脚下!” 梅开芍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走在最后面,跟着梅乾丰进了梅家。不过现在她的注意力都在地上,根本没有精力主意别人望着这一幕的梅太颜却双手紧握成拳头,手里的簪子深深的刺入手心,鲜红的血珠子滚落。 “梅开芍,我梅太颜想要的,没有人可以抢走!” 梅太颜双眼圆瞪,眼里充满了坚决。虽然娘的话没有错,自己却是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而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确实让她心动。 但是但是她不能允许,不能允许梅开芍站在他的身边。那样完美的男人,就算不是自己站在他的身边,她也不允许那个人是梅开芍。 所以 “梅开芍,我一定会让你笑着进门,哭着出去!” 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来人,伺候本小姐更衣!” 如果连梅开芍都比不过,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又能怎么样?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是!” 屋里伺候的丫鬟们低头顺目飞快的进入房间,乖觉的帮着梅太颜换衣裳。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小姐又要换衣裳,这一身不是她选了好久才确定的吗?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问。自从出了秋霜的事情之后,梅家上下所有的丫鬟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香粉扑后些,胭脂淡点。” 指挥着丫鬟在脸上扑上厚厚的香粉,胭脂只是稍微擦了一点,整个人看上去苍白无力,然后让丫鬟随意盘了个简单的发髻,找来一身白色的衣裙穿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柔弱的像是随时会倒下,梅太颜满意的点点头。 梅开芍,你能得到的我梅太颜一样也能得到,不要以为躲进了皇宫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能进去我也一样能。 “好了,咱们走!” 示意让丫鬟扶着自己,装扮结束的梅太颜终于心满意足的 走出去 此时,慕容寒冰和梅开芍已然进了大厅,厅内摆放着许许多多的东西,件件都是精。 苏夫人看着那些绫罗绸缎,脸上不动神色,心中却开始盘算着自己要怎么处置这些东西。宫里出来的肯定是好东西,太颜以后肯定是要入宫的,一大半都要留给她的,到时候十里红妆让人羡慕去。 第112章故意的? 剩下的挑几件给儿子成亲用,就算是几件也够面子了。到时候看看谁还敢说梅家不是以前的梅家了。 最后的她要好好的保管起来,绝对不让梅乾丰拿了去,要不然便宜了秋霜那小贱人! “殿下,请上座!”梅乾丰脸上带着笑,半弯着腰示意慕容寒冰上座。 “嗯!”慕容寒冰声音很冷,语调也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径直走向首座,然后优雅的一甩衣摆坐下。 “臣思女心切,多日不见开芍,心里想的慌。本来只是希望开芍能回家一趟,没想到劳烦三皇子了。” 三皇子从始至终都冷着脸,什么话都不说,梅乾丰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好自己找些话试图试探一下。 慕容寒冰依旧冷着脸,径直端起桌子上的杯子,轻轻抿上一口。淡淡的扫了梅乾丰一眼,那样子好像在说你知道麻烦我就好! 这三皇子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句话不说,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梅乾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虽然说现在他是梅家的当家,平日里这些皇子见到他那个不是礼让三分,但是但是这三皇子他确实是拿捏不准的。而且,而且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梅开芍他就更加拿不准了 “开芍,你宫中过的还习惯吗?” 既然三皇子那边没有机会,只好从梅开芍这边下手了。 梅乾丰满脸笑意,一脸慈父的样子望着梅开芍。看他那亲热的样子,梅开芍顿时满身鸡皮疙瘩。 “比在梅府好,毕竟能吃的上饭,不必看别人的白眼。”梅开芍侧身坐着,笑着的嘴角带出了一抹嘲弄。 他想演戏,自己可没那精力陪着他。看着他这张脸,她就觉得恶心,他的心里估计恨不得一把掐死自己?现在还要做出一副父女情深的样子,真是太为难他了。 “这这” 梅开芍半点不给面子,梅乾丰面子挂不住,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手指颤抖的指着梅开芍,嘴角拼命的扯了扯,若不是三皇子在他肯定破口臭骂了。 还好苏夫人及时进来,亲热的握着梅开芍的手,侧身挡住梅乾丰,给他解了围:“开芍,太顽皮了!怎么跟爹爹这样说话。来来,娘看看,几日不见开芍瘦了不少呀!是不是宫里吃不习惯呀?” “苏夫人,我娘叫梅莲!” 梅开芍脸色瞬间冷下来,推开苏夫人的手,冷眼望着她。空气瞬间凝固,连慕容寒冰都不由自主的望着苏夫人,心想看她怎么下台。 “哎,你这孩子。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挂念着姐姐,真是个好孩子。” 没想到的是苏夫人并不为怵,反而更加亲热的搂着梅开芍的肩膀,说着说着连声音都哽咽了,眼角更是落下了两滴泪水。 别说是梅开芍了,就算是慕容寒冰都看傻了。若不是早前就打听过梅家的事情,估计他也会被苏夫人糊弄了。 望着苏夫人,慕容寒冰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深沉,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怪不得驰骋沙城巾帼不让须眉的梅将军会栽在她的手上。 “苏夫人,你和我娘亲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梅开芍声音淡淡,却是一阵见血:“我娘是大湟的将军,梅家的家主,就算是爹见了也要恭恭敬敬的叫声梅将军。我外公就只我娘一个独女,不曾听说有旁的子嗣,更何况你姓苏,不姓梅,不要乱了家谱才是。” 苏夫人一顿,说不尴尬是骗人的,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满脸笑意抿了一口茶 该死的小贱人! 远处,梅太颜双手紧紧的搅着丝帕,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掐死她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来,而是落落大方的走上前,行了个礼数,眼睛温柔的看着梅开芍:“姐姐,你回来了,自从你进了宫,爹娘和我天天顾念着你,就连哥哥都时不时念叨。” “是么”梅开芍望着她,眸光湛湛,礼尚往来:“那还真是多谢妹妹了。” 梅太颜垂眸:“姐姐又生分了,都是一家人,哪里来的这般客套。” 梅开芍笑一下,没有再开口,只半依在贵妃椅上,懒懒的看着梅太颜不断的把眸光飘向慕容寒冰,了然的笑了笑。 苏夫人拉起爱女的手,笑意大方;“你这丫头,只顾着想你姐姐了,看到三殿下还不请安。” 梅太颜道了一声是,而后转身,盈盈一拜,柳腰轻摇,水眸含情,面目含羞带怯。虽然只是几句寻常的话,那软绵绵的声音,却似饱含无数情愫:“臣女拜见三殿下,殿下大驾光临,梅家蓬荜生辉。” “平身。”慕容寒冰的 声音是一贯的清冷,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懒懒的撑着下巴,下了命令。 “谢三殿下!”梅太颜眉目含春,盈盈一拜,缓缓起身,突然双脚一软,身体朝着慕容寒冰倒去:“啊!”哼!梅开芍能得到的,她一样呢,她梅太颜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谁都别想跟她抢! 苏夫人看着梅太颜倒向三皇子,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双手狠狠的捏着帕子,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脸上还要努力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 同时梅乾丰的脸色也不好看。 不过不过若是三皇子跟太颜的话梅乾丰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梅开芍,缓缓松了口气。 也许让太颜跟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这样三皇子就不会再听信那贱丫头的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 “碰!” 眼看着梅太颜就要倒到慕容寒冰怀里了,慕容寒冰突然微微一侧身,梅太颜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啊!” 不是预料中宽阔的臂弯,而是冰冷而僵硬的地板。半边身子重重的磕在地上,一阵森森的疼痛,梅太颜忍不住尖叫出声。 梅乾丰把慕容寒冰的举动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顿时感觉心里生出一团怒气,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最后只能恶狠狠的咬咬牙:“来人!还不把小姐扶起来!” 梅开芍也没想到慕容寒冰会这样做,挑挑眉毛多看了他两眼。啧啧,真是没看出来呀,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慕容寒冰会了她个得意的眼神,那样子还带了些桀骜,好似在说你以为我慕容寒冰是随便什么人能碰的,梅开芍顿时没话可说了,这男人 “太颜,太颜,怎么样?怎么样了?让娘看看!” 苏夫人紧张的扑上去,摸着梅太颜的脸左右打量,直到确定脸上没有半点问题才松了口气。 “娘,我的脸,我的脸” 顾不得疼痛,梅太颜紧紧的拉着苏夫人的手,着急的望着她。 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她的脸,她的脸 “没事,没事,好好地,别担心!” 苏夫人摸了摸梅太颜的头,低声安慰。趁机怨毒的扫了梅开芍一眼,都是那个小贱人,肯定是她跟三皇子串通好的,要不然要不然她的女儿怎么会这么丢人。 “呜呜” 梅太颜霍的站起身,哭红着双眼扫了三皇子一眼,最后愤恨的扫了梅开芍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太颜,太颜!” 苏夫人吓得大声呼喊,可是梅太颜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跑得更快了! “饭桶,饭桶!还不快去追小姐!小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统统别想活!” 梅乾丰气急败坏的指着伺候梅太颜的丫鬟破口大骂,顿时所有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一边点头一边飞快的转身追上去。 “三皇子见笑了!小女不懂规矩请三皇子见谅!” 虽然心里千万个不满意,但是对上慕容寒冰,梅乾丰还是强压着怒气,皮笑肉不笑的点头哈腰,赔礼道歉。 梅开芍在旁边看着心里说不出的嫉妒。哎,投胎真是技术活呀,看看人家皇子就是不一样呀,要是自己得罪了他的宝贝女儿,毒打一顿估计还算轻的。 “嗯,以后注意点!”慕容寒冰双手背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仿佛刚才的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低头对着梅开芍道:“去你的住的院子看看。” 一听慕容寒冰要去梅开芍住的院子,梅乾丰重重的松口气,立刻让人带着去。他还担心三皇子此次前来另有目的,很担心他提出要住梅莲以前的院子。苏夫人同时也跟着松口气,虽然心里恨刚才他让梅太颜出丑,但是目光落在那上百个箱子上,心情瞬间豁然开朗。 “嗯,你们把东西搬过来!” 慕容寒冰点点头,挥挥手示意宫女太监搬着箱子跟自己一起走。 “不用了,不用了,放在这里就行了!” 苏夫人见状,立刻微笑着上前阻止。这些东西马上就是她的了,来来回回的搬来搬去多麻烦。“这是本王和王妃要用的,还是搬过去方便!” 慕容寒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客气的冲苏夫人点点头。 “啥?你你说” 苏夫人语调拔高了八度,一脸不敢相信的望着慕容寒冰。 他说什么?这,这是他们要用的? 意思,意思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给她的? “多谢苏夫人关心,本王和王妃会处理好的!” “你你”望着慕容寒冰和梅开芍相携离开的背影,苏夫人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刚刚是故意的?”梅开芍走到慕 容寒冰身边,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她才不相信他是临时起意呢,肯定是早就有所准备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还让侍卫们抬着那些箱子在大厅走一圈,才过来她的院子? 第113章粗手粗脚 “你觉得呢?”慕容寒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满脸笑意的望着她,反问。 梅开芍:我觉得你就是故意的! 莲院的房间不大,单单只箱珠宝,差不多就能塞满这里所有人都在门外伺候着。 慕容寒冰跟着梅开芍进了房间,一双狭长的眸子,如古井一般,深邃无比。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下梅开芍和慕容寒冰两个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气氛有些。 大概是身份不同了。 梅开芍坐在木椅上,替自己倒了杯清水,正想着呆一会儿就找个借口打发慕容寒冰回去。 “你的呢?”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清冷的嗓音。 梅开芍回眸望过去,这才发现慕容寒冰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何时走近的,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找做什么?” 慕容寒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声音直白的只不过是想叙述日常:“我要午睡。” “就在这儿”梅开芍带着慕容寒冰进了自己寝房,指着一侧的榻:“你先休息一下,我” 梅开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拉过来,一同躺进了榻上,入鼻的冷冽气息,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我先去把这些东西摘了。”梅开芍找了借口起身。 慕容寒冰也没有阻止她,两手漫不经心的放在脑后,本来是很随意的动作,由他做出来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衿贵优雅。 梅开芍坐在梳妆镜前,左看看又看看根本就不知道从哪下手,顿时有些沮丧重重的把梳子丢在梳妆台上。 该死,这也太坑人了,总不能让她扛着十几斤的东西一直这样晃悠?那她肯定会被累死的! “我帮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寒冰又走过来,低低嗓音里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很容易就能魅惑人心。 梅开芍也没有矫情,把手中的木梳递给了他。 慕容寒冰修长的手指帮她拆着发饰,脑海里浮现一些零碎的片段。 好像小时候,她和大哥经常这般玩耍。 那时候她长的就很漂亮,大哥喜欢给她梳辫子。 他很羡慕大哥,羡慕大哥能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小玩具。 不过后来,却变了。 对她的记忆并不多,大多停留在她跟在大哥身后追逐。似乎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 想到这些,慕容寒冰的手劲儿不由的重了一些 “嘶” 头皮扯得生疼,梅开芍不由倒抽口气。 “没事?” 慕容寒冰一震,双眼死死的盯着被他扯下来的几根青丝,慕容寒冰浓眉褶皱了起来,自己怎么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没事。”感觉到他的自责,梅开芍嘴角不由微微上扬:“你以前帮别人梳过头发吗?” 望着铜镜里,慕容寒冰浓眉微皱的样子,梅开芍强忍着笑意。真是没想到一向冷冰冰而且又腹黑的三皇子,也会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温柔?是的此刻的三皇子看上去真的异常温柔,怪不得那些古诗词里总是出现描眉梳妆之乐。慕容寒冰微微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梅开芍一眼,然后继续小心翼翼的帮她梳头发:“嗯,梳过。” 梳过?梅开芍不由挑了挑眉。不是,寒宫里连个宫女的影子都看不到,他帮谁梳头呀?难道是小太监? 梅开芍的脑海里迅速浮现慕容寒冰给一个清秀的小太监梳头的样子,顿时感觉一阵恶寒。 “啪!”慕容寒冰轻轻的敲了一下梅开芍的脑袋:“胡思乱想什么!小时候帮奶娘梳过。” 那时的他最多四五岁?无意中见到太子腻在母后的怀里,拿着梳子帮母后梳头,母后笑的很开心,一边夸奖大哥能干。 然后然后他也想试试那时什么感觉,呵呵 “唔,怪不得粗手粗脚的!”梅开芍明锐的察觉到他情绪变得低落,不由的打趣。 看来果然和传闻中一样,皇后娘娘偏爱慕容烨,对同样是自己生的三皇子却完全不一样呀。 梅开芍不由想到自己,前世她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没有享受过亲情,这一世脑海里不断浮现梅莲临死时让她藏好的画面。 心里突然绞着疼,梅开芍悄悄的捏紧拳头,微微低下头。 “是呀,奶娘可不会喊疼!”慕容寒冰扯扯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轻轻撩起一把乌 黑的长发把玩着:“我的王妃可是金枝玉梅,本皇子可要好好伺候!” 屋外,太监宫女们听到房里的笑声,不由的退的远些,同时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 看来三皇子和王妃心情都不错 “出去,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 梅太颜哭着跑进房间,一把把桌子上的茶杯统统扫到地上,然后把所有能砸的东西统统砸了个遍。 贱人,贱人! 都是那个贱人,让她出丑了!肯定是那个贱人在三皇子面前挑拨了,要不是那个贱人,自己怎么可能都这么大的脸! “梅开芍,梅开芍,贱人,你这个贱人!” 把所有的丫鬟都赶出去,梅太颜一个人在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呼喊,屈辱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心里对梅开芍的恨意更加的浓烈! “你们怎么都在外面!一群没用的饭桶!” 一心挂念着梅太颜的苏夫人,在三皇子和梅开芍回了院子以后别的都顾不上,匆匆赶来。 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样,因为丢了面子,她果然在发火。 “吱嘎!” 看着站的远远的丫鬟们,苏夫人虽然一肚子的火,但是也没有让她们进房。只是自己径直打开房门进了房间 “啪!” “滚出去!” 一只花瓶擦着苏夫人的耳朵飞过,直直的落在地上摔成碎片。苏夫人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深深舒了口气,刚才要不是她反应及时错身让了一下,肯定被咋个正着。 “太颜,是娘,别胡闹了!” 苏夫人也被吓得不轻,对梅太颜沉不住气有些不满,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自己亲身的女儿,不满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娘?你怎么来了?” 梅太颜迅速转身,胡乱的擦了一把脸,“他们呢?那个小贱人呢?” 想到梅开芍,梅太颜的脸色迅速沉下来,双眼充满浓浓的杀气。 “不可胡说!” 苏夫人一把捂住梅太颜的嘴巴,机警的扫视四周,确定四周没有人听到才松了口气。“娘知道你受了委屈,心有不甘。但现在,你必去要忍着!这样的话在娘面前说无大碍,但若是被别人听了去,别说是娘,就算是你爹都保不了你!” 苏夫人深吸口气,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这话不是吓唬梅太颜,就算她再不愿意承认梅开芍也已经是三皇子的妃子了。若是这样的话被旁人听了去,那就是藐视皇家。 “可是可是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梅太颜拉着苏夫人的手,泪水哗哗的滑落。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凭什么她就能得到三皇子的庇护,而自己而自己就只能只能被人欺负,被人戏耍! “太颜,你听着成大事者必须要学会隐忍。你是娘的女儿,娘自然会给你最好的。乖,谁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帮梅太颜擦了擦眼里,苏夫人心里那个疼呀。这可是她从小娇惯着的女儿呀,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必须要忍着! “娘,女儿明白。女儿都明白,可是,可是我心里难受!真的很难受!” 这多年了一直被当成笑话,被人戏耍的都是梅开芍,可是今天可是今天她成了人人敬畏的王妃,她却成了被人嘲笑的对象 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呀! “太颜,娘知道你难受。但是不论如何都要忍,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成功。”搂着梅太颜,苏夫人低声安慰。 当年的她还不是一样,受尽了世人的白眼,面对强势的梅莲她除了隐忍,还是隐忍。若不是她苦心经营,就凭这梅乾丰那无耻小人,怎么可能接自己进梅家,自己怎么可能坐上梅家女主人的位置。 “娘,为什么不杀了她,为什么当年不把她一起杀了!爹爹有我一个女儿就够了!” 紧紧的搂着苏夫人的腰,梅太颜咬牙切齿的说着,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是的,为什么但年娘不直接杀了她,如果当年就直接杀了她,就不会有人跟自己争了。那她就是梅家唯一的小姐 “闭嘴!” 苏夫人脸色瞬间变得异常严肃,声音不由的提高了八度。 梅太颜只感觉一道寒风从耳边刮过,瞬间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一脸不满:“我又没说错!如果当年娘下药的时候直接杀了她,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闭嘴!” 苏夫人双手紧握,黑着脸,压低声音愤怒的呵斥:“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事可是掉脑袋的!苏夫人阴森森的盯着梅太颜,冷冰冰的眼神仿佛要穿透她的身体一般。 这些年苏夫人从来没 有这样呵斥过她,梅太颜吓了一跳,顿时也清醒不少:“娘,我我不是” 第114章学会反击 苏夫人冷冷的盯着梅太颜,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住内心的波涛冷冷的说道:“当年的事情我不管你知道多少,也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听到半句!” 这么多年,苏夫人一直以为当年的事情梅太颜并不知道,毕竟当年她只是个孩子,可是现在看来自己错了,她不但知道而且看样子还知道的不少。 “娘?” 梅太颜第一次看到苏夫人这种样子,吓了一跳,有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伸手试图拉她。 她以为这么多年自己忘记了,可是没想到却还记得那么清楚,苏夫人深吸几口气,才慢慢的平静下来:“娘的话都是为了你好,你是爹娘的宝贝女儿,爹娘会给你最好的。但是,但是你要记住,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握着梅太颜的手,苏夫人再一次警告。这样的话若是梅太颜以前说出来,她最多告诉她不可以跟外人提,但是现在 梅开芍成了三王子妃,不管三王子存的什么心,她现在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还有梅乾丰现在他一颗心都系在那个小贱人身上 “这话谁都不可以提起,连你爹也不行!”想到这苏夫人忍不住再次警告,若是以前她拿捏得住梅乾丰,自然不会怕他。可是现在这么多年,她非常了解梅乾丰是个什么样的人。梅家对他不仅有知遇之恩,而且还有养育之恩,他都能说杀就杀,更何况是她们。 “嗯!”梅太颜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重重的点点头:“娘,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好!那就好!”苏夫人摸了摸梅太颜的头,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娘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坐上最尊贵的位置!” 苏夫人双眼含笑,望着梅太颜仿佛就是看着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她也是如花儿一般的年纪,只是只是她没有太颜的命好,没有一个好的世家,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攀上梅乾丰。 她当年得不到的,她的女儿,一定能替她得到! “娘,你放心!” 梅太颜深吸口气,双手紧握,眼里闪过一丝坚决。 她当然会成为最尊贵的女人,但是在成为最尊贵的女人之前,她允许别人骑在她的头上。特别是梅开芍那个小贱人,既然娘不肯让自己明着来,她就暗中动手好了! “好,收拾一下陪你出去招呼客人。要不然人家还以为咱们梅家没人了。”苏夫人以为梅太颜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脸上浮现一丝满意的笑。压根不知道梅太颜心里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还一心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好好招待梅开芍,等把他们送走了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了秋霜那贱人,当然最好就是一起收拾了。 “嗯!好!女儿听娘的!” 梅太颜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笑容,挽着苏夫人的手就像一个乖觉的好孩子。 母女两人各怀心事的向正厅走去 一个嬷嬷却靠了过来,在苏夫人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苏夫人的脸色骤的一下阴沉了下来,一甩衣袖转身就走,梅太颜急忙跟上去拉住苏夫人的手:“娘,这边不是” 梅太颜拉着苏夫人的手,这不是去梅开芍院子的路呀,娘不会是气糊涂了?连路都能走错了! “你先过去,我去我去找你爹!”苏夫人扫了梅太颜咬牙切齿的说着,转身就走,身后一种丫鬟仆妇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本来她有些担心太颜会做出不理智的事儿,想让她跟着自己,但是一想到她不想污了自己女儿的眼睛。 想到梅乾丰肯定又跟秋霜那贱人混在一起,苏夫人的怒气更深几分,脚下也不由的加快了速度。 “老爷,不要啦,大白天的。” 秋霜的房间里,梅乾丰一把抱住秋霜,大手毫不客气的往她身上抓去。“老爷,你好坏,弄痛人家了。” 秋霜缩在梅乾丰的怀里,水汪汪的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他。 “小妖精!真是个小妖精!”娇滴滴的声音勾得梅乾丰心里一阵发麻,一把抱起秋霜直接往边跑去:“小妖精,看爷怎么收拾你!” “爷,不要嘛,人家害怕!” 秋霜自小卖身梅家,这么多年一直在苏夫人身边伺候着,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梅乾丰的口味。加上她本身长相不差,而且又年轻,这段时间把梅乾丰迷得三魂不着七魄。一个月进不了苏夫人的房几次,苏夫人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但也莫可奈何。 远远的就听到秋霜和梅乾丰的声音,苏夫人可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顿时脸色阴沉的比锅底还黑。她身后的 仆妇丫鬟们更是吓得低低的垂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砸门!” 苏夫人气的浑身颤抖,一声呵斥几个力气大的仆妇迅速上前。虽然说苏夫人说的只砸门,但她们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只好规规矩矩的敲门。 “碰碰,碰碰!”房间里,梅乾丰正提枪上阵,箭在弦上之际,突然响起敲门声,顿时愤怒的大声呵斥:“滚!” “夫人?” 听到呵斥仆妇们吓得颤抖的后退两步一脸惊慌的望着苏夫人。 “让开!” 苏夫人气的不断发抖,嘴角反倒勾起一丝笑意:“我来!” 虽然这些年苏夫人当了梅家的当家夫人,但不仅没有荒废了她的武气修炼,这几年反倒越发的精进了。 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仆妇,苏夫人慢慢走上前,暗自运功一掌拍在门上,顿时门板四裂。 “谁,是谁,大胆狗奴才!” 那边梅乾丰刚刚进入主题,还来不及驰骋厮杀,门突然被破开,顿时昂扬的斗志瞬间吓得底下头。 梅乾丰气的一把抓住丢在一旁的衣服把自己裹住,然后整个人挡在秋霜面前,脸色黑的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 “怎么是你!” 看清楚来人,梅乾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该死,怎么是她,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没有得到纾解,梅乾丰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苏夫人身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敢直接破门而入。 “老爷,出什么事了?” 秋霜躲在梅乾丰的身后,其实她早就看到进来的人是苏夫人,但是还是装出一副受惊的样子怯生生的抓着梅乾丰的衣袖。 “别怕,没事!”梅乾丰转身温柔的安抚秋霜,看着她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疼醒她的同时对苏夫人也越发的不满了。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来这些年自己真是太她了,都不知道梅家到底是谁说了算了。 “怎么?还不滚?” 单手搂着秋霜,拉来被子小心翼翼的裹着她的身子,深怕让旁人看了去。然后冷脸盯着苏夫人,不满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 该死的贱人!苏夫人恶狠狠的盯着秋霜,看着她蜷缩在梅乾丰的怀里说不出的扎眼,感觉就像有人狠狠的在她的心口刺了一刀。 而且最让她难受的是,梅乾丰居然帮着秋霜,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敌不过他们几十年的感情。 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刺入手心,森森的疼痛让她恢复了一点理智,深深吸口气,苏夫人努力勾起一丝微笑:“老爷,受惊了。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妾身也不敢打扰老爷的。” 微微侧身福了福身子,苏夫人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眼里充满了愧疚。 这到反而让梅乾丰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大白天的。而且现在三皇子还在府上,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也不好。 “说,有什么事?下次有事派人来通知一声就好,不用夫人亲自来。”梅乾丰站起身子,扶起苏夫人,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是,老爷!”苏夫人规规矩矩的点点头,心里却冷笑一声。 哼!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来,他能从那小贱人的肚子上爬起来?还说什么叫人来叫,只怕等他爬起来天都塌了! “老爷你有没有想过,三殿下进了莲院,若那虎符真的在莲院,被他发现了如何是好,你又不在一旁看着”苏夫人放低了嗓音。 梅乾丰一听立刻跳起来,眼里迅速闪过一丝阴狠,随意拉好衣裳,迈开步伐飞快的朝梅开芍的院子走去。 “老爷,老爷” 秋霜坐在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被子,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梅乾丰走了立刻扯着嗓子呼喊。 可是梅乾丰像是没有听到一半,径直飞快的离开。 苏夫人站在原地冷冷的扫了秋霜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阴狠。很好,小贱人,等收拾了梅开芍,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秋霜也感觉到了苏夫人不怀好意的目光,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惊恐的睁大双眼。直到苏夫人走远了,秋霜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她很快便冷静下来,看来夫人已经盯上自己了,自己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了,那么自己要怎么办呢? 既然这样 秋霜双手捏这被子,咬紧牙关,自己不能总是坐以待毙了就像二的那样,要学会反击 第115章临阵倒戈 晚上宫里还有设宴,所以梅开芍和慕容寒冰并没有在梅家呆很长时间。 临上车之前,梅开芍手中多了一张纸条,她看着纸条上的密保,轻轻的笑了起来,可惜了,要不是为了让苏夫人不设防,她还真想留在宫里好好看这一场好戏。 呵。 这只是第一步。 梅家,早晚有一天,会以大家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回到她手里! 是夜,皇宫。 皇帝召了皇子们商讨正事,外面一时喧闹起来,慕容烨带着身后几个兄弟走出进去,一番寒暄礼数,不多时众人落座,慕容烨首先给皇帝敬酒,又按着辈分爵位挨个给王爷们敬酒,他之后下面几位皇子也开始敬酒。 四皇子看了四周一群,发现慕容寒冰不在,嘴角立刻露出了一抹快意的冷笑:“三哥现在真会越来越胆大了,父皇嘱咐过的晚宴都不出现,这架子端的。” 正在和旁人说话的慕容长鸿听到这句话之后,顿下了手中的酒杯,邪笑道:“四哥,你是不知道,三哥去了梅家,早早就向父皇提过。” “去了梅家?”四皇子神色一正,像是有些担心梅乾丰会左右摇摆不定,最后变了主意,跟了慕容寒冰那一派。 慕容长鸿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声音里带着笑意:“四哥,你又在想什么?三哥这次去梅家,是陪着梅家二小姐去回门的。” “原来如此。”四皇子也笑了起来,其中不乏淡淡的嘲讽:“看来三哥对这个梅开芍还真是不错。他倒是心宽,就连那梅小姐喜欢过大哥都不在意。” 慕容长鸿看了四皇子一眼,笑着的嘴角冷淡了下来:“只不过是年少时的事,后来那梅家小姐什么模样,四哥也不是没有看见过,她应该早就放下大哥了。” 四皇子轻笑的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烨却在此时开口了,语气平平,却又带着细微的不悦:“父皇正在这边看,你们再说下去,小心挨训。” 四皇子心中奇怪,大哥不是一向都会在他嘲笑那梅家二小姐的时候,沉默不语么。 怎么今日却开口了? 倒是慕容长鸿吐了下舌尖,抬眸看了一眼上座的位置,果然父皇已经朝着他们这边看了,便收敛了身上的痞气,规规矩矩的坐好。 四皇子还是疑惑,小声的对着慕容烨说:“大哥,现在正是羞辱老三的好机会,要让叔叔们都知道知道,他捡了你一双不要的破鞋。” “四弟”慕容烨皱了一下浓眉,断起手中的酒杯,借此避开皇上投过来的眸光,嗓音压的很低:“我说过多少次了,父皇不喜欢我们兄弟面上过不去,你对老三的敌意,还是收敛一些为好,难道你要告诉全天下的人,说我慕容烨容不下战功累累的三皇子?” 四皇子恍然大悟:“还是大哥想的长远,瞧我笨的,怪不得你今日会出口阻止我,皇弟日后会多多注意。只是那梅家二小姐确实变了不少,否则的话,倒是可以利用利用,毕竟她最听大哥你的话了” 此时,殿中丝竹钟磬响起,席间杯觥交错,热闹非常,四皇子的话在乐声中,渐渐淡去。 慕容烨端着手中的酒杯,微微出神。 最近总是这个样子。 胸腔像是被大石压了个结实,连呼吸都会牵扯到心脏里的某一根神经。 尤其是听到那句“她应该早就放下大哥了” 便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冰凉。 大概是酒喝的太多了 慕容烨放下酒杯,再抬眸时,已然是那个谋计在心的大皇子。 几个皇子又说了一会儿话,就见慕容寒冰从远处走了过来,黑色劲力的披风被四面而来的风吹鼓的猎猎作响。 他在外面解了大氅脱了外袍,才进了大殿,长身玉立,不曾开口,就能引得全场的王室贵族们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父皇。”慕容寒冰行了个礼数。 在人前,高宗皇帝也没有表现的多亲密,只点了点头,示意他入宴落座。 慕容寒冰的坐姿一向慵懒,单手撑着下巴,长袍铺在木椅上,漫不经心的禁欲感,与四周格格不入。 众人也都清楚他的性子,不敢招惹他,亦不敢造次。就连四皇子在慕容寒冰面前也不由的收敛了自己先前的嘴脸,不敢再说他一句坏话。 慕容长鸿看着这一幕,嘴角弯了弯,端起酒杯来敬了四皇子一杯:“四哥,你的舌头哩?该不会是被猫叼了。” “去去去,别在这闹我。”四皇子推开靠在他肩上的小魔王,也在为自己的窝囊怄气。 坐在高位上的皇帝轻轻的咳了一声,带了些警告的意味。 大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皇帝开口,声音里带着常年身处权势的压迫感:“最近朝中变动,朕能用的人越来越少,这次科举,你们都看着一点,多挑些人才。”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回道,又恢复了一派和谐。 皇帝端起茶杯来,轻轻的吹开了上面的毛尖,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们觉得这件事,谁去办最好?” 此话一出口,大殿内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别看皇上的态度很放松,其实这件事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这可是关系到了各个地方官员的任命! 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培养出自己的势力来!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着,脸上都带出了深意,就连在座的皇子们都心中有了计较,也露出了些姿态。 在场的人,只有慕容烨还算压得住阵场。 不过,最为清冷疏离的还得说慕容寒冰,他就像是没有听到皇帝的话一般,转着指尖上的青花瓷碗,然后凑到挺拔的鼻尖嗅了嗅,才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水,动作行如流水,自成一派的优雅。 有些大臣已经按耐不住了,先是几大家族的陈家冒了出来,弯腰做谏:“禀告皇上,微臣觉得,大皇子可担当此任。” “臣也觉得大皇子合适。”张家跟上。 魏家也起身:“大皇子熟读经书五卷,由他做这次的主官,确实再好不过。” “微臣也是这么认为” “臣也觉得大皇子为最佳人选” 三分之二的大臣们都纷纷站了起来。 只要少数的三代元老们和打仗行军的武官坐的稳稳当当,不动神色。 慕容寒冰放下手中的茶杯,慵懒的向后靠着,神情不冷不热。 高宗皇帝却笑了一声:“看来诸位爱卿的想法很一致嘛。” 国舅爷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下面观察着高宗皇帝的表情,此刻听了他的话,突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抬高了声音:“臣认为,该让三皇子担当此任!” “喔?”高宗皇帝挑了一下眉头,视线落在国舅爷方子城的身上,语气不冷不淡:“方爱卿何出此言啊?” 方子城轻笑,话语说的井井有条:“三殿下自小聪慧,熟读百家圣书,在百姓中早已有了榜样,毕竟就连当时的圣师都想要收三殿下为徒。若是他来做此次的考官,应该会有不少有志人士慕名前来。” 高宗皇帝静静的听着这番话,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 倒是四皇子朝着方子城这边看了一眼,愤怒的模样可想而知。 毕竟他开始一直都站在他们这边的。 怎么突然之间就临阵倒戈了! 真真叫人恼火!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手指拽了拽慕容烨的长袖,那意思无非就是你舅爷!怎么办事的!怎么能推荐老三呢! 慕容烨的眸光也跟着沉了下来,不过他向来心思多,也不会立刻表现出来,只垂下了手臂,隐在长袖下的双手缓缓攥紧,那指甲狠狠的掐进了肉里 慕容寒冰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多么的高兴,只是顿了下手,又抿了一口茶杯中的茶水。 高宗皇帝的脸色也看不出喜怒,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只是垂眸间,却能隐隐的看出他看向方子城的眸光里多了些深沉。方子城从头到尾都浅浅的笑着,倒是符合他平日里的作风。 最后高宗皇帝把眸光从他的身上收了回来,声音不冷不热:“主考一事就交给大皇子。至于三皇子,也跟去,具体的朕再考虑考虑。” “皇上英明!”大殿中有至少三分之二的大臣们脸上纷纷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于此同时,慕容烨隐在长袖下的手,也跟着缓缓松开,双眸对上高宗皇帝的脸,薄唇微弯:“儿臣必定不辜负父皇厚望。” “你是大湟朝的大皇子,该怎么做,想必心中也有计较,朕没有什么事要交代你,用心便可。”高宗皇帝笑着,场面看上去十分的其乐融融。 茶杯被酒杯代替,真真的晚宴才刚刚开始,一折腾就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先是高宗皇帝说累了,让诸位大臣们继续。 后来,慕容寒冰也离的席。 慕容烨并没有走,他需要留下来,去经营那些人脉。 在座的每一个大臣在将来都有可能成为他在将来必不可少的支撑 “方才的事,谢谢诸位大人了。”慕容烨站起来,单手举高酒杯,眉眼俊美,带着皇家人特有的高贵。 大臣们一看大皇子在敬自己,纷纷站起了身,手也跟着举起来,脸上陪着笑意:“殿下真是太客气了,我们也只不过是实事求是 ,是殿下有能力!” 慕容烨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浅浅一笑,昂头喝进了杯中的酒水,再把那杯子倒过来,滴酒不剩。 大臣们见此,也连忙将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慕容烨含笑的看着这一幕,他隐约能想象的到,如果有一天,他坐上了那最最至高无上的位置,这些大臣们都会向他俯首称臣。 就连那个平日里看起来眉眼高傲的老三,也要向他下跪! 第116章原来这是女孩子 想到这里,慕容烨的心中不由的多了一抹快意,他心情很好的落座,却在偏头间,不经意的看到方子城不赞同的眼神。 慕容烨冷笑了一声,脸上却依旧带着该有的笑:“舅舅,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方子城多少也了解慕容烨,旁人眼里事事完美的大皇子,其实也有着旁人不知的一面。 谁也不会相信,从皇宫里养出来的皇子们,有哪个会是真正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方子城懂得献计谋,更懂得进退,他知道慕容烨虽不说,可心里肯定是在为刚刚他推荐慕容寒冰的事而生了怒意。 方子城观察着慕容烨的脸色,想好了措辞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微臣刚刚提到三殿下的名字,是在替殿下您解围啊!” “解围?”慕容烨双眸扫过来,眼神里带了些说不出的情绪。 方子城道了一声是,接着细细的分析:“殿下,你可知道自古君王当政,最不愿意看到的是何景象?” 经由方子城这么一提,慕容烨方才想起平日里读过的那些书卷:“自古帝王当政,最忌讳便是官臣结党营私” “那若是这个结党营私的是殿下您呢。”方子城话到为止。 慕容烨俊美的脸却突然之间变了神色,若是皇子和官臣们结党营私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他没有料到,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动,背后就隐藏着如此大的玄机。 如今想起来,放在在大殿上的景象确实十分奇怪。 以往那些力保老三的人,在这次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如果不是老三提前提醒过他们,他们又怎么会坐的如此安稳? 慕容烨慢慢意识到,这几年,老三好像就没给自己谋求过什么,甚至连个名号都没有过,慕容寒冰一直没太在意过自己的位置。 确实,不顾一切的给自己谋权利太过招人眼,一个皇子不管爬的多高,一个拉拢朝臣结党营私的罪名就能将他从云端推下去,将利益全让给自己外家才是最稳妥最不打眼的做法,毕竟只要不出意外,自己外家必然会无条件的支持自己的,但这不像是年轻气盛c急功近利的少年皇子会做出的事 慕容烨双手微紧,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光。 莫非 老三是故意的! 故意不出手和他争。 为的就是让他的人出头。 在场支持他的人高达百分之一百。 父皇见了这种事,又怎么会高兴的了? 他非但不会高兴,还会对自己的用心差生质疑 如果那个时候不是舅舅站起来,提了老三的名字,现在的他,一定会被踢出朝廷的这场局! 毕竟,父皇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他们过分的培养自己的势力。 一个皇子的威望在朝中超过了皇帝,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的慕容烨分析透了,身后的衣衫也被冷汗打的潮湿无比,他真是太大意了! “幸好有舅舅相助。”慕容烨开口,再抬眸时已经是那副彬彬有礼的皇家做派。 方子城看中的就是他这一点,不过:“平时殿下深思熟虑,从不轻易做判断,近日里却见殿下有些浮躁,微臣那里有些新鲜采摘的莲子茶,殿下喝上一些,也可以去去火气。” “好。”慕容烨脸上带出了笑意,眸光却有些放空。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近日来为什么会这么的恍惚,大概是从老三大婚前三日开始,他就一直睡的不太安稳。 胸腔间像是有个什么东西被挖走了,空荡荡的让人生闷。 大概是天气太冷,再加上他安置的的官员们相继落马的原因。不过现在没事了,既然父皇把科考主考官的重任交到了他的手上,也就意味着他可以不知不觉的把自己的势力送到“关卡”上! 慕容烨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那弧度带着意味深长的算计。 有了方子城的提醒,慕容烨也没有在大殿中呆很久。 毕竟父皇都走了,他这个皇子再留在这里,难免会落人话柄。 经过刚刚的那件事之后,父皇心里不可能不对他有疙瘩。 所以,慕容烨只喝了一杯酒,就按着头说自己的酒醉了,要先回殿。 本来大皇子和三皇子都走了,大臣们留在大殿里也没什么意思。 然而有些人永远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那个人就是四皇子! 他见大皇子和三皇子都走了,总算是到了他扬眉吐气的时候,便学着慕容烨的样子,高举酒杯,眉眼傲气的让诸位大臣把酒杯端起来。 那些大臣们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所想的事情差不多,却又不得不从。 不过,会看事的人,都能瞧出来。 这个四皇子再不收敛一下自己的气焰,恐怕真的是要出事了 殿外,树影摇曳间,慕容寒冰一身禁欲感十足的黑色长袍,长身玉立的站在梅花盛开的树枝下,侧脸如同冰雕一般的清冷精致,他的肩上披着厚重繁贵的裘毛披风,衬托的他越发优雅贵气,远远望去,就像是从日本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般的俊美。 他转过身来,看着雪地里跪拜着的暗影,语气不冷不淡:“大殿里只留下了老四?” “是,四皇子还在和大臣们喝酒吃宴。”暗一微微的垂着头,姿态一如既往的恭敬。 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带着一丝丝的邪气:“这次他倒是聪明了,方子城这个人,确实该小心一点。派人盯紧他,今天的事,不过是刚刚开始。” “是。”暗一领了命令,眸光也跟着沉了下去。 不怪现在殿下会这么提防大殿下。 早年的时候,殿下也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 大殿下那边就对他起了杀意,埋伏在他去往凌云寺的路上,想的就是要在殿下回宫之前把他解决掉! 若不是殿下早早就隐藏了自己的实力,达到了金级武气的段数,说不定就会硬生生的送了性命。 当时,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说是大殿下所为,但是除了他之外又会有谁呢? 那条路离方家的指挥训练营也只不过一里的距离,当时厮杀的状况那么激烈,就连打猎的猎民们都察觉到了,方家那边怎么可能没有听到。 可是他们却连出兵都没有出兵,事后还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当时暗影们的年龄也都还小,根本压不住气。 就想扑上去把方子城给咬个干净! 殿下却不动神色的挡在了他们面前,刚刚长成的眉眼透着一股子清冷:“回去。” 暗影们还是不服气,毕竟还都是争强斗胜的年纪,各个涨红了脸。 然而到了广寒宫,殿下只声音淡淡的给了他们八个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今殿下已经长大了,大到足够让能解决任何问题! 天边的夜色越发的浓了起来,北方的冬天非常容易起雾气,天气又冷的刺骨,就连说话都会看到隐隐的白气。 梅开芍十分怕冷,冻的手脚冰冷,干脆把鞋子脱了,整个人都窝在暖呼呼的炉子旁边,朝着站在一旁的小人儿道:“沉香,去厨房要点肉过来。” “肉?”沉香不解的看着自己小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刚毅的眉头微挑,这么晚了要肉做什么? 梅开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笑:“饿了,想吃烤肉,你去要点水果和生肉。”“可是王妃才刚刚吃过晚饭,这还不到三个时辰。”沉香看一下她的动作,脸上不由的滑出了几道黑线,这个女人会不会太能吃了一点。 梅开芍脸上毫无愧疚之色:“快去,我还在长身体,当然要多吃一点。” 这句话,她说倒是也没错,别看现在的她已经出嫁了,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年纪。 不过作为八岁年纪的沉香,再听到这句话之后表示很有压力,他都没说自己要长身体,她比自己都要大上十岁了沉香无奈的向前走着,刚刚走到门口,就被迎面跑进来的一个人撞到了头。 那人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年纪,穿着绫罗绸缎,小脸上通红:“你,你,做什么要站在这里!” 沉香没有出声,他向来不喜欢和小孩子打交道。 虽然,他自己也是个小孩子 “喂,你这个木头人,我和你说话,你没听到吗?”慕容如烟涨红着一张小脸,身为公主的她,已经朦胧的有了少女的情绪,尤其是被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抱在怀里,那男孩长的又异常俊美,她咬了咬嘴唇:“傻大个,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放开我!” 沉香哦了一声,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只是看着怀中小人儿微微恼怒的脸,就想伸出手指去,戳戳那白嫩嫩的脸蛋。 他家里都是清一色的男子。 父亲和哥哥们早就想要母亲生一个女子。 无奈,他出生的那天,就把众人的希望给打碎了。 沉家,就是阳气太胜了! 想到这里,沉香垂眸,再看看孩子咬唇的动作,明明恼的很,却又不会说很过分的话,只用一双洋娃娃似的大眼睛看着他,里面是满满的天真。 沉香颇为不舍的把手从洋娃娃的腰上收回来,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水果香 ,真是好闻 原来这是女孩子。 沉香看着自己的手,略微有些愣神。 在抬眸时,看向慕容如烟的双眸里,带出了说不出的深邃。 如果她来当他的妹妹就好了,父亲和娘肯定会很喜欢她,抱起来软软绵的,抱着睡觉肯定也会很舒服 第117章王妃,不要教坏小九 “看什么看!哼,你知道我是谁吗?”慕容如烟被眼前人看的双颊燥热,不由的偏过头去,假意在生气。 跟在她身后的嬷嬷们,颠颠簸簸的跑过来:“公主,你慢点,慢点!” “听到了。”慕容如烟轻咳了一声,又把脸转过来,狐假虎威的威胁道:“下次在胡乱抱我,就把你拉下去斩了!” 沉香皱了下浓眉:“你不能这么凶。” “你说什么?凶?你,你”慕容如烟自从进宫以来,从未被人这么怠慢过,梅开芍那个女人就算了,反正她们,她们已经成为朋友了嘛。这个人,凭什么说她凶! 沉香踱步走过来,又搂住洋娃娃的腰,声音低沉:“别生气。” “哼。”慕容如烟撇着小嘴巴。 沉香想了想,觉得小孩子们都爱吃糖,就把从外面买的糖瓜掏了出来,递到了慕容如烟的手里:“给你吃。” 慕容如烟看着那个糖瓜,大眼睛圆溜溜的转了一圈,然后小爪子一伸,迅速的把那糖瓜放在了自己的嘴巴里,双颊鼓鼓的还不忘威胁沉香:“唔,我警告你,别把我吃糖瓜的事说出去,如果你敢说出去,我就告诉他们说糖瓜是你给我,到时候你就死定了!” 沉香静静听着的,面无表情的一张小俊脸,最后开口道:“我这里还有,等你吃完,再冲我要。” “嗯!”慕容如烟先是一愣,接着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笑的十分好看。 孩子们的想法根本没有大人们来的复杂,两个小人儿很快就不打不相识的达成了协议。 梅开芍慵懒的坐在贵妃椅上,看着窗外窃窃私语的两个孩子,尤其是他们抱在一起的时候,她略微的勾了下薄唇,一副好戏的模样。 两个小人儿又在外面凑着脑袋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直到沉香想到自己的任务,才转身朝着厨房走了过去。 慕容如烟看着那挺拔的背影,脸上还是红彤彤的样子,心情不错的端着公主的架子,推门走了进来。 屋子里的侍女少年们,纷纷下跪:“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慕容如烟着,大大的眼睛从房间里溜了一圈,然后落在了窝在贵妃椅上的梅开芍身上,眸光一亮:“你这个人,真是懒死了,大家都去皇后娘娘那里吃点心了,连你那个不住在皇宫的姐姐都去了,你倒是好,一整天都就知道在三哥的宫殿里吃吃睡睡。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笨吆,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梅开芍听着慕容如烟小大人一样的劳力唠叨的,不由的觉得好笑,伸出手来,按住她那颗小脑袋,来回揉了揉。 慕容如烟先是一愣,而后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没有躲开,反而很享受的样子,可爱的就像是只被安抚的小猫咪。 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刚刚我可是看到你泡男人了?” “泡?”慕容如烟疑惑:“那是什么意思?” 梅开芍浅笑的换了种说法:“我看到你和沉香抱在了一起,感觉怎么样?你不是说非神秘高手不嫁吗?” “我,我哪里有说过。”慕容如烟毕竟年纪还笑,被梅开芍这样一取笑,直接脸红了个透彻:“你,你不要胡说八道!还有,说到这个我就生气,你居然连我都瞒着,哼!明明自己就是那个高手,如果不是这次武气测试,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梅开芍懒懒的打个了哈欠,精明的眨了下左眼:“保密工作做到位,才能闪瞎那些人的眼。” “你是故意的?”慕容如烟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真坏。” 梅开芍耸肩,痞气十足的勾了下薄唇,带着几分的帅气:“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王妃,不要教坏小九。”去厨房取东西的沉香,脸上依旧沉稳,带着比一般同龄人多上许多的刚毅。 梅开芍有趣的看着他,也不再捉弄两个小人儿了,只伸出手,把沉香端着的生肉和水果拿了过来。 拿着筷子,夹了生肉放在一个铁盘子上,铁盘子则是被固定在了暖炉上,就这么简单的弄了两三下,一个烤架就出炉了。 梅开芍坐在贵妃椅上,把多汁的水果液滴在生肉上,不消一会儿,好闻的肉香就漂浮在了半空中。 在一旁无聊到耷拉着耳朵的慕容如烟闻到肉香之后,整个小身子竖了起来,就像是一只机灵的喵,遁着气味缓缓接近了梅开芍。 梅开芍见了她,也不犹豫,直接把一块烤好的肉加起来,吹了吹,放在了她的嘴里:“试一试咸淡。” “唔”慕容如烟被浓浓的肉香弄的来不及说话,只要两条小腿不住的来回晃荡 着,用整个身体说着:“好吃,好吃!” 梅开芍很有成就感,想她在野外作战的时候,没有学会别的,烤肉倒是一把好手,再加上后来为了任务,去韩国学过几天,去当个厨子也是没问题的。 “沉香,肉。”梅开芍忙的不亦乐乎,一边烤着手上的生肉,一边不忘朝着沉香吩咐。沉香一向能干,做什么都是仅仅有条的样子,先是把生肉都给了梅开芍之后,又去拿了些韭菜茄子之类的,还特意吩咐厨师,让他把这些东西都切成片。 梅开芍把韭菜丢进去,觉得差不多了,就又加了一筷子喂给了慕容如烟。 慕容如烟眯着眼睛吃着,幸福得不得了。 慕容寒冰踱步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情形,他没命人通传,在外面解了大氅脱了外袍进来,脚步轻轻。 梅开芍还没察觉到,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烤肉上,真费力的为了最后十几块生肉奋斗。 好不容易等到肉手了,下意识的又加了一筷子伸了出去。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愕然出现的肉片,冷淡的双眸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 “啊,那个是”慕容如烟小小的声出口。 慕容寒冰却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薄唇微张,把筷子上的那块烤肉咬了下来。 慕容如烟两只小手托着腮帮子,小大人一样的叹了口气。 “不错。” 身后骤然想起的低沉声响,让梅开芍忽的僵住了后背,她很慢很慢的回过头去,嘀咕了一声,这男人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殿下。”一向洒脱的梅开芍除了刚刚被雷到的那刻,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精明,刚刚想要站起来。 却被他从后面按住肩膀,音质冷冽的扫过她的耳:“再给我加一块。” 梅开芍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得不佩服某殿下温柔的演技,明明手上的力道很大,却又表现出一副爱她到死的样子。 “好。”梅开芍筷子落下,这次的目标不是肉,而是韭菜。 虽然她对某殿下还不算太了解,但是以这男人的洁癖程度,绝对不会吃这种有气味的东西! 不过,如果他吃了更好,她就有机会欣赏某殿下的窘迫模样了 梅开芍算盘打的很响,就连嘴角都透出了狡猾的笑。 果然,慕容寒冰皱了下浓眉,看着临近眼前的韭菜,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满了厌恶。 梅开芍刚刚窃喜的勾起了薄唇。 慕容寒冰的声音再度从她的耳边响了起来:“爱妃喂着这么多韭菜给我,是在暗示什么?嗯?” 梅开芍手指一僵,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慕容寒冰的手放在了她的头顶,以一种主人爱抚物的姿势,浅笑的揉着她的长发:“本殿懂了,晚上的时候我会好好努力,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本殿的热情” 丢下这句话,三殿下就走人了,故意留下现场交给梅开芍去处理。 那句话,说的太直白,直白到就连沉香都听到出了那其中的含义。 更别提是在这里伺候着的侍女太监们了,更是各个都是人精,只眼睛溜一圈,便能知晓其中的门道。 韭菜 自古以来都是壮阳圣药。 原来王妃这么主动 唰唰唰! 所有人都目光都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朝着梅开芍这边看了过来。 梅开芍轻轻的咳了一声,不难看出其中的尴尬:“那啥,你们听我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众人不为所动,此时梅开芍的解释也不过是掩饰。 “王妃,你不用害羞。”沉香虎着一张脸,试图安慰自己的新主子:“妃子们想要得到喜欢,通常都会用些手段,你这个不算什么。”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我还是吃我的烤肉。” 吃了一会儿,梅开芍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沉香,难道你就没有觉得是三殿下那人比较热情吗?” “三殿下?”沉香慢条斯理的把嘴里的烤肉吞进去,连想都没有想一下:“他看上去不像是个热情的人。” 梅开芍尝试着改变沉香的关键,俗话说的好,教育就要从娃娃抓起! “或许,他只是看上去冰冷,实际上骨子里热情的不得了呢。这叫什么来着,对了,!” “我很高兴从你口里听到有关我的评价。”慕容寒冰不知道为什么,又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那颗毛茸茸的头,眸光微寒,却又不是真正的生气,嘴角勾着,冰冷的下命令:“现在,去把你自己洗干净。” 梅开芍咕噜一声,笑着躲开的目光,一边温泉池的方向走着,一边嘀咕,这个人简直是腹黑到了极点,平常塑造的那副禁欲清冷的模样,不过是再掩饰他那 过分热情的内心好么! 梅开芍内心腹诽了一会儿,动作慵懒的伸了个腰,就听到旁边轻轻的飘过来一句。 “真是放荡,怪不得京城里的人都说梅家小姐最会做的事情就勾搭男人呢,喂殿下吃韭菜,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亏她用的出来。”一身红粉长裙的红颜再看向她时,眸光里写满了鄙视 第118章各有所需? 白雪重重的拉了一下她的手:“够了,红颜,别惹的王妃不高兴。” “她算什么王妃,不过是殿下娶来当挡箭牌的棋子。”红颜不屑的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殿下看上了她哪里,一定是她使了什么勾搭人的法子,真是不要脸!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教的她!” 梅开芍静静的听着,维持着伸懒腰的动作:“你说完了?” “哼。”早在慕容寒冰成亲那天开始,红颜心中的苦闷就纠结到了极点:“你不要以为殿下娶了你,你就真的可以指使我们。从头到尾,能让殿下放在心里的人只有一个,你什么都不算。” 梅开芍懒懒的打个了哈欠,把腰杆挺直,轻笑道:“这次应该是说完了。” 红颜确实是说完了,她站在那里,满脸都写着对梅开芍的厌恶 梅开芍含笑着踱步走了过来,忽的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嘭的一拳打了过去! 红颜完完全全被她打蒙了,青青红红着一张脸:“你,你居然敢打我,你以为你谁!!” “皇亲国戚我都敢打,更何况是你。”梅开芍手上一点都不含糊,趁着空隙,又给她一拳,她打起架来,不像是普通女人那样的波澜,倒是冷冽的侧脸,帅气的动作带了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红颜完完全全没有了抵抗能力,她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武气在面对这个女人时,居然会荡然无存。 梅开芍只用了三拳,就把红颜给打趴下了。 她慢条斯理的收回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十分的帅气,真准备要走。 就听到身后的红颜不死心的冷笑了一声:“梅开芍,我奉劝你一句,即便是做了王妃,也不要太嚣张,等到殿下抛弃你的时候,看你还怎么哭!” “呵。”梅开芍偏头轻笑了一声,字字冷傲:“放心,你家殿下不会抛弃,因为他对于我来说也只不过是个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合作伙伴。”说完,她长袖一挥,背脊笔直,宽袖如翼,说不出的潇洒优雅。 听她那语气倒不像是说谎,红颜伸手,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迹,正想要起身,就见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站在了她的面前。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也只能看到那双象征着冰冷的黑色长靴。 这双靴子,她是不会认错的! 这是 红颜冷汗淋淋的抬眸,迷雾缭绕中,只能看到一双眸子浮浮沉沉,像是酝酿着寒冰,齐腰的黑发披散在身后,仿佛从十八层地狱中走出来的阎罗 慕容寒冰换了一身古时的睡袍,外面罩着一层狐毛,他就靠在门框上,一只手随意的放在了长袍的口袋里,另外一只手臂就那么自然的垂在身侧,明明是慵懒之姿,在他做来,却诠释了极度的危险 红颜没有想到他会突然之间出现,更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只一双手微微颤抖着, 支支吾吾的叫了一声:“殿下” 慕容寒冰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不平不淡的对着身侧的白雪吩咐:“逐门。” 单单只有两个字,便叫红颜猛地变了脸色,身子僵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殿下,奴婢错了,奴婢只是担心那个梅小姐对你是别有所图,她之前明明喜欢的是大皇子,这次嫁过来,是不是也是因为大” “红颜。”慕容寒冰眸光微寒的打断她:“别逼本殿动手。” 红颜浑身一僵,像是万念俱灰一般,软软的躺在了地上,畏惧的不敢再多说一句。 慕容寒冰踱步,朝着沐浴的方向走去,浓浓的雾气散下来,隐隐的只能看到那张过分俊美的脸,比任何时候都要寒冷如冰。 他舌尖轻舔过薄唇,嘴边绽出一朵嗜血的笑,硬硬的黑色长靴踩在地上,几乎能震起薄薄的雪尘 夜色越发浓了起来,沉的好似化不开泼墨,几步之外,碧色的泉水笼了层缭绕的雾色,还漫出了些许多暖气,温泉周边的花草极为茂盛,一层铺着一层,宛如仙境一般。 这地方是广寒宫特有的特色,天然养成的温泉池塘,引得是山涧里清水。 温泉池旁燃起了上好的兰香,香气幽幽袭人,催人入睡。 梅开芍让沉香在外面守着,解开白色滚毛长裙,中衣和里衣,踏入了眼前这一汪清泉之中。 攀着池沿沉下去,温热的池水直没到脖颈,苍白的脸颊也有些红润,一身雪白的肌肤好似锦缎一般光滑,在柔和的灯光下,有着陶瓷一样的美感。乌黑的长发一半轻轻的飘在水上,另一半蜿蜒在她雪白的背脊上,显得别样的诱人 梅开芍却是完全不自觉 ,两手搁在脑后,看着繁星如水的碧空,舒服地叹息一声 方才那个红颜的话,她多少也听明白了。恐怕慕容寒冰娶她,一来是为了应付皇上,二来则是为了保护他心底的那个人。 不错的计划。 如果她站在慕容寒冰的那个位置,也会那么做。 倒是让旁人误会了她和某殿下有什么。 呵呵,真是可笑。 她与慕容寒冰之间,只不过是各有所需罢了 想到这里,一双清明的眸缓缓闭上,梅开芍正想借由温泉水的温度让自己醒醒脑子,好好捉摸捉摸怎么扳倒苏夫人的事,就在这时,一股凉气陡然逼近。 就见雾色中渐渐出现了一道影子,那人冰冷孤傲,迎然独立,清艳的不染一丝纤尘 慕容寒冰姿势挺拔的站在水池旁边,居高临下,一身做工讲究的黑袍垂地,却不惹半点的雪尘,强烈的禁欲感让他看上去冷气逼人,天生的王者之气扑面而来,说出不出的风华绝代。 他慵懒的看着池中的女子,眉头渐渐有些冰冷,俊美的脸孔在灯火下显得有一丝邪气,黑发散开,被渐到了水滴,点漆双眸似入了鞘的刀,着好看的上半身。 确实是好看,饶是梅开芍见惯了21世纪杂志上的那些美男,也觉得眼前的慕容寒冰更甚一筹。 他的身材极漂亮,宽肩细腰,线条流畅,肌肉紧绷呈流线型,精悍坚韧却不突兀,他踱步逼过来,一手随意的撑住慕容墨雪身侧的青石,慢慢压低,鼻尖相隔不过寸许,呼吸可闻。 梅开芍微微皱起鼻子,有好闻的香气,不是浴房里的兰香,香气悠长c颇为沉重古朴,应是凝神的龙蜒香和檀香的混合体,并且还有干燥的墨汁味 他的呼吸就那样打在她的脸上,竟带来灼热的感觉,周身被他冰寒气息笼罩着,梅开芍微微的皱了下眉,清明如星的眸坦荡荡的迎上男人的眼神,明艳冷傲的仿佛两个人没有在温泉池里,而是在法堂之上,硬生生多了一抹正经感:“殿下,我还没有洗完,等我洗完了,你再下来。” 她说的安静,言谈举止间透着一种漫不经心,并没有因为男人的身份而有所改变。 慕容寒冰眯了下眸,看着坐在温泉池里的梅开芍,她淡定沉着,面无惧色,好似一只上好的水莲一般,有着超凡脱俗的雍容与高雅。 而这个女人,很明显是在故意和自己拉开距离。 这一点让慕容寒冰笑了起来,双眸渐渐的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线,闪烁出邪气的寒芒。 梅开芍看着他毫不掩饰的目光,就像是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猎物,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慕容寒冰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胸前,缓缓移上去,看到她清冷的脸此时被带了些粉红,倒有几分害羞之色。 可明眼一看,就知道那是被温泉水熏的。 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合作伙伴? 呵。 慕容寒冰冷冷的勾起凉薄的唇,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然后霸道的抬高了她的下颚。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么危险过。 下意识的梅开芍想要避开这份亲昵。 他却只是偏头一笑,带着冷冷的味道,踏进了泉水池子里。 男人的存在感很强,他一进来,梅开芍就立刻感觉到了那君临城下的气势。 一瞬间,男子淡雅如兰的气息吸入她的鼻息,不浓郁,没有浮尘之气,这种气息很是好闻。是自然的笔墨香,没有对他人一样的反感厌恶。腰上是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将她扣住,不容她有半点的抵抗,两个人挨的太近了,近的连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 刚刚来泡温泉的时候,梅开芍就打定了主意要离慕容寒冰远一点,她可不想成为谁的替身。 可现实状况,却是她整个人都贴在了这个传言不近女色的男子身上。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精瘦的肌骨和徐徐的呼吸。 她的柔软紧紧的贴着他的坚硬。 梅开芍的大脑有了片刻的空白。 而慕容寒冰只是低眸看着她,微微的皱了一下浓眉,那双雅幽深如潭,像是古井一般,酝酿着黑夜般的邪魅。此刻的慕容寒冰再也不像人前看上去那么的优雅衿贵,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被禁闭多年的兽,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隔着衣衫,贴在她身上热汤的男性肌肤,反复的摩擦着她,惹来了一阵阵的酥麻。 “梅开芍,我记得我提醒过你,要乖乖听话。”那张俊脸愈靠愈近,近到她可以看见,他冰雕一般完美的的脸,那沙哑的声音,就贴在她耳畔回荡,调子徐缓得近乎低吟,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纤细的脖颈,灼热撩人 第119章不做替代品!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梅开芍直觉性的想要把推开,甚至不惜用上了小擒拿,反手成爪,一个用力就朝着慕容寒冰袭了过去。 闪电般的出手。 带着凌厉的风。 快的很难让人躲过。 可慕容寒冰却只是微微勾了下薄唇,身形一晃,一手攥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则将她整个人抱住,一同跌进了温泉池里。 温泉水在泡的时候还不决定热,等到头都埋进去的时候,梅开芍再也忍受不了那种炽热的水温,一头从池子里钻了出来,四周昏暗的紧,白茫茫的雾气挡住了眼,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来,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过来,狠狠的压在了温泉旁的大石上。 紧接着慕容寒冰逼在她身后,她能感到背上紧紧贴着的是男人结实有力的前胸,然后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到她胸前,嗤啦一声撕开她的肚兜,从肩膀上硬生生的扯到手腕间绑住了她的右手。 慕容寒冰寒冰笑了起来,整个人完美的和周遭的黑暗融为了一体,他伸出手来,揉着她的唇,具有魔力的眸子带着,俊美的脸一寸寸逼进 梅开芍锁了下柳眉,就想要偏过头去,却被他一只手捏住了下巴:“躲什么?” “呵”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像猫的爪子,饶在人的心里,细细的著:他空出一只带着手来,用带着薄茧的指尖在她光滑仿佛丝缎一样的脖颈上轻轻的抚摩着,像是在鉴定自己的食物够不够新鲜,沿著她纤长白皙的脖颈缓缓往下滑,弄的她觉得有点痒,喉咙轻轻的滚动了一下。 慕容寒冰终于忍无可忍的一把揉住她后脑上的长发,强迫她仰起了头,炽热性感的气息扑面而来,碾转厮磨 梅开芍只觉得混身无力,她想要动,手却被绑着,下面被那根属于男人象征的物件滚烫滚烫的抵着,灼热得可以感受到他形状。 她尴尬的只想要躲开这份亲昵,像是有些手足无措。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窘状,南宫寒冰低低地笑着,将那诱人低沉的笑声,借着两人的唇,全都送入梅开芍的嘴中,大掌状似好心地扶住她的同时,狠狠的把人压在了青石上,接着,亲密无间的贴上去,指尖优雅的撩起她的长发,牙齿咬住了她的耳垂。 梅开芍浑身一颤,她阖上眼,胸前是冰冷湿润的青石,背后是男人难以抵挡的炽热。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失重感,然而她的扭动和挣扎直接的刺激到了男人! 慕容寒冰低头看着怀中的她颤抖不已的模样,像是上好的瓷器被人一点点的割破,才会露出那种破碎的美。 她的皮肤染上了淡淡的粉,就连极黑的睦子被染了一层水汽而显得更加妖冶。 真是漂亮。 然而,当她闭上眼的时候又给人一种很脆弱的感觉,仿佛就是个易碎的琉璃娃娃 非常让人想要摧毁! 慕容寒冰把人捞起来,全然的把优雅丢在了一旁,他的薄唇顺着她的后背往下移动, 滚烫的印在了她的脊骨上! “别碰那”梅开芍觉得连指尖都是麻的,的声音带着微许的无力:“你别” 她可以隐隐的听见外面宫女走路轻微的响声,灌木丛和树荫很好的遮蔽了他们,然而慌乱的脚步声声还是遥遥传了过来,在她模糊的意识中挑起最深处紧张的那根神经。 越是禁忌就来的越甜美刺激。 慕容寒冰猛然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然后一寸寸吻了上去。 就是现在! 梅开芍唰的一声! 睁开了手中的捆绑,朝着慕容寒冰泼了一泼水过去。 慕容寒冰正在情动时,自然没有注意到她方才的动作,微微偏了下头。 梅开芍抓住了机会,双手撑着池边瞬间借力腾空而起,跃出了温泉池。一条放在旁边的棉白长衫凌空飞起,梅开芍一个侧翻,手脚霎时间好似神迹般的钻到衣衫之中。左手从衣袖中伸出,刚刚好将衣衫的最后一个腰带完好的系了起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c迅猛矫捷,发上的水滴渐的到处都是 慕容寒冰被泼的满脸都是泉水,他危险的眯起了眸,从水池中站了起来,修长的身躯完全暴露在梅开芍的眼前,凌乱的长发披散在宽阔的肩膀,衣衫湿透了,贴在身上,腰曲线的完美流畅,六块腹肌的刚健,修长笔直的的双,酝酿出了浓重的邪气 梅开芍也不怕他,一双眸子冷冽清澈:“殿下,我似乎早就说过,别把我当成 泄欲的工具。”她梅开芍不屑做任何人的替代! 说完,没有半丝的犹豫,梅开芍便转身出了苑子。 空荡的夜景中,只剩下了慕容寒冰一个人,他站在清冷的月光下,一双眸子像是绽出淡淡的冰碴 “殿下”暗影落地,在慕容寒冰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慕容寒冰微微的眯了下双眸,又恢复了往常的衿贵优雅,他跟着暗影踱步走到内苑,那里此时正跪着一个太监,二十多岁左右的年纪,哆哆嗦嗦的被两个侍卫押着,吓得脸色如同白纸一般。 慕容寒冰居高临下的看着,冷笑:“方家人?” 太监不敢说话。 慕容寒冰继续笑着:“也难为母后了,这么惦念我,传递的信件呢?” 暗影将一封信送了过来,慕容寒冰打开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的都是这些天自己和梅开芍的情况,事无巨细,慕容寒冰似笑非笑着,看不出喜怒。 暗影抬头看向慕容寒冰等待请示,慕容寒冰淡淡道:“仗毙。” 那太监显然没想到褚绍陵竟是问也不问直接就处置了自己,情急之下扯着尖细的嗓子叫到:“王爷饶命!奴才都说!除了皇后娘娘还是四爷,殿下你不能就这么处置了小的,小的是归皇后娘娘管”那太监心里恐惧到了极点,不自觉的挣扎,押着他的侍卫怕他跑了,连忙用剑柄在他头上敲了下,鲜血迸出,那太监抱着头嚎叫起来。 慕容寒冰站在一旁,双手插进风衣口袋里,面容高贵而淡漠,倨傲如昔,却倍加冰冷,祠堂中的油灯晃影,将他宛如暗夜撒旦般的邪佞阴暗完完全全的衬托出来。 暗影则是不安的看着自家主子。 这么多年来,能让殿下情绪波澜的,也不过是后宫之主,殿下的生母。 可皇后娘娘的做法确实着实得让人心寒,处处向着大皇子不说,还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殿下的底线。 三番几次,都险些让殿下深陷险境 慕容寒冰淡淡的笑开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我不敢的。” 他早已不再是那个被关在柴房里,天真的渴望着母爱的孩子 “这些银子都赏给你们。”慕容寒冰对着其他几个太监道:“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和他一样的下场,另外一个就是成了我广寒宫的人,这些都是赏你们的,别说跟了我,耽误了你们捞银子。” 那些太监们各个都是人精,连忙赔笑:“能给着三殿下,是奴才们几辈子的福分呢。” 慕容寒冰挑了下好看的眉头,浅笑里勾出了一丝邪气:“不单是赏赐你们勤谨,今天的事,估计又人要去学舌了。” 太监们闻言,噗通一下跪下,颤声道:“殿下明鉴,奴才们只是伺候主子的物件,物件哪里敢瞎说话!” 慕容寒冰一笑:“不必这么紧张,不过,再出了事可就不是仗毙一个太监的事了,本殿 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到时候就别怪本殿心狠了,嗯?” 太监们连连叩头,诺诺道:“殿下放心,殿下放心给奴才们一千个胆子也不敢的“ “那便好”慕容寒冰长身玉立,眸光湛湛。 太监们此时才明白过来,之前自己看错了眼,一直以为大皇子才是真正帝王之相的人。 三皇子虽然武气第一,才气漫天。 却也只适合于宫外。 不适合宫内的浑浊环境。 因为皇宫,就是人吃人的地方。 如果你不会计谋,不懂人心,任凭你又再大的权势,也总有一天被啃噬的尸骨无存。 三皇子不会为人处世的性格,就铸就了他无法生存。 毕竟单单从表面上来看,大皇子才是强者。 他懂得和大臣们相处,更懂得皇宫里的各个门道,做的仅仅有条,滴水不漏。他们这些个做奴才的看在眼里,几乎都要以为,这天下之位必定是大皇子的。 无论现在三皇子多么的得,皇上多么的重视慕容寒冰。 但,皇上,总有老的那么一天。 他现在能为三殿下保驾护航,可以后呢? 太监们心中都有着算计,几乎都要把慕容寒冰全盘否定了。 可他们却忘了。 是谁在众皇子的排挤下,在不受的环境下,在皇上外出打仗的时候。 咬着牙关,挺过了一次次的磨难。 那时候的慕容寒冰,也不过是个孩子。 一个孩子尚且能懂得皇宫里的生存之道。 更何况,现在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有着自己培养的十八道暗影,更有着谁都无法探知的财力 是啊,他们真的是错了,错的太离谱! 大概是这些年,三皇子清闲的太久,倒让他们忘了,以前那个蛮狠的小皇子。 现在,少时的狠劲,已经变成了让人臣服的气势。 隐忍了这么多年的三殿下,终于露出了他的原本面貌,而朝廷的局势也将会重新被洗牌,那将会是怎样精彩的一幕 第120章越看越可爱 梅开芍回了寝殿,还担心着今晚要怎么度过。 她特意在头藏了几把匕首,某殿下再闹她,她就直接把丫腌了! 精神高度提防着,梅开芍翻来覆去,等了快天明的时候,才睡着觉。 该死的男人,不回来也不说一声。 让她头疼了一整夜。 第二天梅开芍是顶着一对黑眼圈起来的。 沉香在一旁,规矩的布置着今天的早膳。 梅开芍则走到窗边,手指有节奏的敲着窗门,手上还拿着一把小米。 不多时,一只白色的信鸽飞了过来,从半空中绕了三圈,牢牢的落在了梅开芍的掌心里。 梅开芍把那信鸽翻过来,从它的掌上把纸条取下来。 看着上面的内容,嘲讽的抿了下薄唇。 这几天苏夫人的动作,她当然知道。 每天都去皇后那里请安,一个是想把梅太颜送进宫来,另外一个则是在宫中破坏自己的名声。 梅开芍轻轻的笑了起来:“既然苏夫人这么着急的话,那就把所有事情都提上日程。” 闻言,沉香下意识的朝着梅开芍看了一眼。 她伸手逗着白鸽,狭长的眸子里却隐隐的散发着一股令人疑惑的邪气 翌日,梅府。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清脆的嗓音从门外响了起来。 “跑什么?有什么话,慢慢说,没一点规矩!”大白天的居然没规矩的乱跑,看来是很久没有好好立规矩了,苏夫人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夫人赎罪,夫人赎罪!”那婢女吓了一跳,噗通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自从出了秋霜的事情之后,苏夫人对府里的下人就异常的苛刻,吓得所有人都胆战心惊。深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她,直接被打杀了。 “说,什么事!” 苏夫人冷着脸,盯着婢女,冷冰冰的眼神仿佛在说,要是说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好好的治你。 “秋,秋夫人刚刚搬进了梅将军的院子里”梅莲是梅家的忌讳,几乎没有人敢提起,但现在婢女只好硬着头皮说。 “啪!” 苏夫人一巴掌重重的挂在婢女的脸上,顿时那婢女飞出两三米,几颗牙齿瞬间脱落,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出来。顿时摔得七荤八素摸不着头脑,半天才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众人缓缓松了口气,刚才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们还以为死了呢!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婢女满脸鲜血的扑倒在地上,不断磕头。顿时众多婢女吓得跪在地上,慌乱的使劲儿磕头。 “你叫谁秋夫人?呵,还有,一个死人也要你如此念念不忘?看来我是太久不发火了,都让你们这些小贱人买了乖。” 苏夫人阴森森的盯着满脸鲜血的婢女,双眼泛着冷冰冰的光,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梅莲死了以后,她大刀阔斧的给梅家换过几次血,慢慢的再也没有人敢提起梅莲这个名字。可是今天这个名字一而再的出现 不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些人真当自己死了吗?她梅莲虽然是梅家的女儿,但现在她苏艳艳才是梅家的女主人!这些不要命的奴才居然敢当着她的面一再提起。 ”来人!拉这个小贱人下去,重打八十大板。”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八十大板?婢女瞬间吓得双腿瘫软,这八十大板下去,还不直接要了她的老命。跪在地上,婢女一边求饶,一边哭天抢地。跟她一同来的婢女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先开口,要不然死的就是自己了。 同时很同情她,早知道这样还如刚被被一脚踹死呢,至少死的轻松些。八十大板下去,五脏六腑都烂了 “哼!还不动手!” 苏夫人心里本来就有气不知道怎么发泄,这刚好有人撞到枪口上了,她怎么可能简单的饶了她。 “夫人,夫人”婢女哭喊着奋力的挣扎,但她一个少女 怎么是护院的对手,很快就被拖走了。 “还有你们!” 人被拖走了,苏夫人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其他人身上。 顿时所有人吓得拼命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哼!”苏夫人冷哼一声低声说道:“以后谁敢她就是你们的下场!”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棍棒敲击的声音,接着 就是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顿时吓得一干下人面无血色,一个个跪在地上不断磕头 而苏夫人则因梅将军三个字,双眸彻底了沉了下去,或许,她应该去趟那个地方,看看能不能伪装成梅莲的继承者,把梅家军争取过来 大院里弄的这么热闹。 刚刚住进莲院的秋霜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听着下人的禀告,眸光微微的沉了下来。 “秋夫人是不知道,那小兰被打的可是去了半条命。”丫鬟提起来,浑身又是一哆嗦。 秋霜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水,声音淡的很:“她哪里是在打小兰,分明打的是我” “秋夫人,我们是不是应该”丫鬟吞了吞口水,小声的建议:“让老爷去大夫人的院子里几天?你示下弱,大夫人说不定”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秋霜一个冷冽的眼神便射了过来,那眸光冷的丫鬟全身一僵。 秋霜却低低的笑了起来:“我比谁都清楚,她根本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人,若是我现在退一步,将来必定万劫不复。” 就像二的,她现在有着美妙的身材和年轻的容颜,能牢牢抓住梅乾丰的心。 可男人的新鲜劲儿一过,也就什么都东西都淡了。 趁着梅乾丰现在对她还在爱的时期,她一定要为自己的将来铺下后路 而皇宫里的梅开芍近日来却格外的安静,她就像是一个伯光隐晦的人,闲来无事下下棋,吃吃糕点,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慕容寒冰也没有什么动静,每日的时间都拿来睡觉,一点都不像是即将要成为监考官之一的人。 只不过 自从那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确实有点说不出的微妙。 可在人前,又必须保持亲密 “过来。”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了窝在贵妃椅人一眼。 梅开芍懒得动弹,不过瞧他模样似乎是打算下棋,自己这样坐着也无聊,刚好可以玩一玩。 不多时,两个人落座。 慕容寒冰心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心二用着,手下落子却一点都不含糊。 他拿的是黑子。 梅开芍拿的则是白子。 别看这幅棋子。 分明是玉石砌成的,拿在手里格外的光滑,足以看出其价值不菲来。棋枰上黑子凌厉中带着悠然,白子却散漫的很,这一下那一下的,毫无章法。 普通人瞧了这棋局,一定会说,这两个新手,简直是懒的可以,这棋局都没有成型不是。 可但凡是真正的高手,或者亲自来下,便能得知这两人的厉害。 慕容寒冰善于埋伏,初下子时看上去如弃子一般,等到棋枰上黑白子连成一片时才发现刚才的弃子一下子成了卡在自己喉咙上的刀,一盘的散沙渐渐形成合围之势,一子也不浪费,将白子堵的严严实实。 两个人,你攻我守,不分上下。 本来只是随性的一局棋,却让两个人都不由的开始认真了起来,双眸湛湛的盯着那棋盘,手下的动作没有一丝的缓慢 如果不是门外有人禀报,估计这场棋下到晌午都不会结束。 “殿下!”暗影踱步走过来,还没开口。 慕容寒冰就站了起来,对着梅开芍未曾抬起的头,声音淡淡:“我先去处理一些事。” “好。”梅开芍笑了笑,十分的乖巧,窝在椅子上,继续摆弄着那些棋子。 两个人似乎是有了不成的规定,但凡是让彼此都过得去的情况下,谁都不会惹恼谁。 既然是合作关系,就是共同利益,一致抗外才对 不过,梅开芍并不认为他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清冷。 毕竟这朝廷中的风雨若来,她这个外人都能闻的出来其中的血腥。 九龙争位。 胜者才能为王。 看来这一下,皇宫要热闹呢。 皇子们的对招,不知道会不会很精彩 她浅笑着,刚刚执起手中的白色,想要再落一点,却发现死路。 到处都是死路。 原来,他赢了 梅开芍微微的眯了下双眸,然后伸出手来,很痛快的把其中一颗黑子拿出来,丢掉! 然后把自己的白子替换上去,嘴角微微扬起了嚣张的弧。 赢了又能怎样? 没人规定不能耍赖! 慕容寒冰走时忘了拿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孩子一个劲儿的冲着棋盘傻笑。 踱步走过去,才发现她变换了棋子的位置。 她倒是也看见了他,身子向后仰着,一副脾气十足的小模样。 慕容寒冰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睡眠不太好,他竟然会觉得这个样子的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可爱 越看越可爱,慕容寒冰干脆把人抱起来,使劲儿的呼啦着梅开芍的头 第121章名单 梅开芍也发现了,某殿下高兴的时候就扑捇她的头。 一扑捇起来就没完没了的。 梅开芍无奈了,干脆整个脑袋伸过去,任由着慕容寒冰扑捇,那样子倒有点像是一只虎头虎脑的斑点猫。 慕容寒冰更加爱不释手,沉着眸子看了她一会儿,气势沉稳,自行一派的冷冽优雅:“过几天,介绍白雪给你认识。” “白雪”梅开芍手指一顿,她记得这个名字,三殿下就连大婚当天,念念不忘的就是这个人。 说起来,做帝王也有做帝王的难处。 明明喜欢的是另外一个女子,还要把她拉过来做戏。 他这样的做法,无非就是为了保护那个人。 毕竟皇宫里的争斗这么严重 三殿下真的把那女子保护的很好。 不过,那日,她也听到他的呢喃。 若是这王妃换了那个女子做,又是怎样的景象 梅开芍摇了摇头,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拆散“牛郎织女”的感觉。 “还请殿下放心,我日后会还给她。”梅开芍抬眸,眼睛里带着笑意,等她夺回梅家,就到处去逍遥了,也不会留在皇宫这个牢笼里。 慕容寒冰皱了下浓眉,生平第一次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 梅开芍哥们一样的拍了拍他的肩。 慕容寒冰更迷茫了。 不过,三殿下是不会让某个脑袋不开窍的人一直影响自己节奏的。 他抬眸看了梅开芍一眼,然后伸手,替她把衣领揽好,音质冷冽:“坐在这里,别出去。烦了就派人找小九过来。” 说完,慕容寒冰就带着一群暗影出了广寒宫。 梅开芍确实是无聊的紧,可又不想动弹,说白了就是懒得。 她斜躺在贵妃椅上,一手抱着做工精致的暖炉,一手拿着武气秘籍,昏昏欲睡。 有的人却坐不下去了。 自从知道慕容寒冰也成为了监考官之一后,四皇子脾气越发的大了起来,他的心里始终存在的嫉妒。 明明两个人是同年,那人也只不过是比他早出生几个月,就受尽了父皇的喜爱。 就连现在这种科举的大事,他能横插一杠子。 最让他不爽的是,诸位大臣的态度。 在面对老三和自己时,总是差着些什么。 好似他只不过是一只井底之蛙,即便是在往后也没有多大作为一样。 四皇子紧紧的攥住了双拳,哐当一下,踢了眼前的圆凳,满脸阴沉的走出了自己的行宫。 他要去找大哥说道说道,最好是能把老三现在的位置抢过来! 四皇子眸光微毒,朝着慕容烨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慕容烨没在宫殿里,正陪着皇后在逛御花园,同行的还有几个官家小姐,其中就有梅太颜。 四皇子朝着皇后请了安,又看了看慕容烨,那意思分明是有事找他。 慕容夜浅笑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滴水不漏的对着皇后说了一句:“母后,儿臣去那边看看,若是梅花开的旺,您再过去。”“好,去。”皇后笑的大方,一言一行也很符合她的身份,透着母仪天下的端庄,实则眸里早就闪过了一丝光,她知道老大和老四有事情要商量。 科举的监考官刚刚定下来,官场以后会是怎样的景象,都靠的是这次的科举。 她这些天让各家的小姐们入宫,也是为了要拉拢一些官员,就是为了让他们在大殿上力推慕容烨。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按照她所想的发展,除了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老三也成了监考之一之外 皇后略微沉了下眸,脸上虽然还在笑着,心中却多了一抹不悦。 远处,慕容烨带着四皇子进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凉亭,此处没人了,才顿下了步子,回眸道:“什么事?” “大哥。”四皇子一脸的愤愤不平:“你说老三是不是故意和我们作对,明明你已经是这次科举的负责人了,老三非要横插一脚进来,做什么监考官。” 这句话无疑是说到了慕容烨的心头之刺,不过比这个来,他更看不惯的就是四皇子这幅嫉妒到变形的嘴脸。 慕容烨负手而立的站在古亭里,白雪红梅衬托的那张棱角分明更加的俊美无双,他微微的勾着薄唇,将阴狠藏在心中,语气淡而浅:“这都是父皇的意思。” “父皇就是偏向老三,什么事情都要拉上他。”四皇子说完之后,压低了声音道:“大哥,我听说孙 公公往老三那送了一份这次监考官员的名录,如果咱们能把那玩意搞到手,父皇一定会治他一个玩忽职守之罪。” 慕容烨静静的听着,也没有说做,也没有说不错,而是把眸光从他的身上收回来,声音不冷不热:“母后过来了。” 四皇子跟在慕容烨身边这么多年,也多少知道他的脾气。 就拿梅开芍的事情来说,如果不是慕容烨默不出声,他们也不会这么的过分。 因为,慕容烨不反对,也就说明着,他已经默认了 四皇子缓缓的勾起了嘴角,眼睛里带出了一份毒意,等到老三下台,他就可以从父皇那里把治理吏部的权利拿过来,他倒,到时候那个人还傲的起来,傲不起来! 慕容烨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踱步走出了古亭,气场全开的融入了方才的圈子。 四皇子这一次没有跟上去,掉了个头,正准备去做自己的事情。 忽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柔和的轻笑:“殿下,等一等。” 四皇子回过头去,看到说话的人之后,先是一愣,然后扬唇笑了起来:“这不是太颜妹妹吗,怎么?你不跟着母后她们去赏花?” 梅太颜今日穿着一件金丝钱织成芍药花图案的淡粉色色交衽襦衣,配着鹅黄色百褶裙,腰间系了条淡粉色宫纱腰带。 梳着圆髻,髻发上别着嵌碧玺的银海棠,画着时下流行的少女妆,容貌娇柔,身姿窈窕,又带着让男人疼惜的娇弱:“方才倒是一直都陪在皇后娘娘身边,只是走开了一会儿,就听见”梅太颜顿了顿,才道:“听见你和大皇子正在说话。” 四皇子的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戾气,毕竟是在皇宫里生活到现在的人,即便是再自大狂妄的皇子,也能明白他刚刚的那些话被外人听去,会意味着什么。 四皇子在想,要怎么警告梅太颜,让给她当做没有听到过这件事。 可就在这个时候,梅太颜却开口,眼角带着说不出的毒意:“我倒是有个办法能帮到四皇子。” “喔?”四皇子挑了一下眉头,十分的感兴趣:“什么办法?” 梅太颜踱步走了过去,又离的四皇子近了一些,她压低了声音,嗓音沙哑的让人听了心底发毛:“我家那个二小姐,其实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这件事我想三殿下应该不会不知道,她从小爱恋的就是大皇子,大皇子说什么事情,她都会听。若是四皇子口头传个话,说是大皇子想要那份名单,让她去帮大皇子舀来。她一定会乖乖照做。” “可这样一来,对大哥的声誉不好,这要是万一被人知道,可不是给大哥抹黑么。”四皇子沉下了眸。 梅太颜却轻笑了一声:“殿下,您别忘了,您是口头传话,口头传话也就意味着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即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声誉受损的人也是梅开芍,普天之下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话,只当她是个荡妇,想要舀来东西勾搭大皇子,大皇子却看不上她。” 四皇子双眸一亮,嗓音略微低了下来:“具体的怎么做?” “殿下,您这样”梅太颜凑过去,又和四皇子说了一些什么。 四皇子嘴角带出了笑意,像是突然之间开了窍,越过御花园,直接去了广寒宫。 广寒宫的侍卫们见到他先是一愣,而后单膝落地,礼数周到的行礼;“给四皇子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四皇子拿着腔调,下巴微抬,眼睛朝着殿堂里看瞄了一眼:“你家主子呢?” “回四皇子的话,殿下出去了。”穿着书生长袍的少年言语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卑不亢。 四皇子现在闻到慕容寒冰一丁点的动向,都会打探清楚,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出去了?去做什么了?”少年低头,眸光湛湛,再抬起眸来,已经是一副的茫然:“属下不知道。” “算了。”四皇子看了他的脸一会儿,长袖一挥道:“本皇子进去坐坐,等上三哥一等。”老三不在更好,他刚好可以有机会和梅开芍那个女人单独相处。 闻言,少年眼底飞快的掠过了一丝沉思,脸上却不动神色,引着四皇子进了殿。 四皇子左右看了看:“梅开芍呢?” “四皇子说的是王妃?”少年的眼更加的光亮了起来,声音却没有任何的改变:“王妃倒是在。” “那就把王妃请来,三哥和嫂嫂完婚之后,本皇子还没有见过嫂嫂呢。”四皇子的声音里带着一惯的看不起人。 梅开芍本来还在里屋研究那盘残棋,早就听到了四皇子在外面,不过她根本不想看到那垃圾,也就没有出去。 此刻听到她到了自己的名字,梅开芍嘲弄的勾了下薄唇,缓缓从贵妃椅上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然后踱步,走了出去:“是谁想要见我?” 更多最 新章节,请收藏【bz】! 第122章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四皇子扭过头去,只见梅开芍完美的完美的东方侧脸映照在夕阳下,柔和的线条,凌人的气焰,艳丽的容颜中带着三分帅气。 她穿着一件艳红色右衽襦衫裙,腰间扎了一条素白腰带,糸了绦缀白莲玉佩压着裙边,走起路来玉佩左右摆动,更显得细腰长腿,身婆柔韧,动感十足。再观那张白净如梨花般的小脸,肌肤粉嫩,齐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倾泻而下落在脖颈上,将她那光洁的脖颈衬得犹如珠玉凝脂一般雪白细腻,让人忍不住想轻轻摸上一摸。 四皇子的喉结微不可见地动了动,情不自禁地将目光移到梅开芍的胸前,那里绣着开芍花, 花蕊在穿窗而过的日光下灼灼生光,映着那玲珑的隆起妖异地让人移不开眼。 她浓密卷长的睫毛在光影下轻轻颤了颤,唇角漾起一丝讽刺的笑,那丰润饱满的唇微微嘟起鲜红欲滴,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神态间慵懒迷人,那穿窗而过的光线缓缓地在她唇上滑过,那唇便似水洗的樱桃让人想扑上去狠狠地咬上一口方能平复心里的燥意。 四皇子不由的伸出舔了舔嘴角,上前跨了一大步:“几日不见,嫂嫂倒是华贵了不少。”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滋润过了,之前还是粗野无比,痴傻烦人,如今倒是越长越叫人难捱了。 不过,看骨子里那份妖媚倒是没变。 若不是她的身份在那摆着,四皇子还真想把人弄到自己的宫里,把玩上几天。 梅开芍看着他那神色,略微的沉了一下眸,嘴角勾起了嘲弄的弧:“四皇子倒是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呵呵。” 呵呵是个包罗万象的词。 梅开芍虽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但是四皇子看她那神情,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话在,气的手指攥了攥,继而松开。 罢了,和她恼怒什么。 他今天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官员名单! “嫂嫂何须这般客气。”四皇子看了四周一圈,声音压低:“其实我这次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大哥那边找嫂嫂有事,又不方便来广寒宫。” 四皇子是这么想的,只要抛出大哥两个字来,这女人一定会对感兴趣,毕竟她以前可是视大哥为天。 即便现在没有那么严重的,但是爱恋毕竟是爱恋,哪有那么容易舍去。 聪明如梅开芍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只不过却双眸微转,顺着他道:“大皇子找我有什么事?” 四皇子一看她上道了,心中一阵欢喜,轻轻的咳了一声道:“大哥想让嫂嫂帮他舀一样东西。” “喔?什么东西?”梅开芍挑了一下眉头。 四皇子故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一份写满名字的纸,应该就放在三哥的书房里,你替大哥舀来就行。” “这么简单?”梅开芍嘴上说着,心中却是冷冷一笑,写满名字的纸,分明就是官员名册。 高宗皇帝刚刚下旨,让慕容寒冰负责监考科举一事,有关人员的名单怕是也刚刚送到,这些人就打起了名单的主意,呵真是心狠手辣。 在四皇子的心里,女子再聪明也不过是懂些争内斗,她们又不是皇后娘娘,对这些大事肯定不知道。 便哄骗道:“嫂嫂别把这件事告诉三哥,三哥一直对大哥有些误会,怕又生了罅隙。” “好。”梅开芍脆声的应着,眼底却是浓浓的深意 四皇子见她答应的爽快,心中更是开心了,也没有再多留,就想着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慕容烨。 梅开芍看着他乐颠颠消失的背影,手指端起木桌上的茶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双眸里浮出了一层淡淡的寒光:“你们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傻傻的梅开芍么” 既然想通过她的手把慕容寒冰拉下位。 呵呵,她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被利用! 梅开芍站起来,发现那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一直往她这边看,便笑了起来,问道:“殿下呢?” “禀告王妃,殿下有事出去了。”少年笑的斯有礼。 梅开芍又问:“做什么去了?” “属下不知。”少年垂眸,一脸不卑不亢。 用敷衍四皇子的方式敷衍我?梅开芍挑了一下眉头,倒也没有生气,反而踱步走了过去,略微的摇了摇头:“不对劲儿,凭借你和殿下的关系,你怎么会不知道殿下去了哪里?他不疼你疼到骨子里了么”少年: “王妃,属下与殿”少年早就想解释了,上次王妃就误会了他和主子的 关系!! 梅开芍却出声,懒洋洋的打断了他:“你和殿下怎么了?喔,我知道了,吵架了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头打架尾合嘛” 少年: 有谁能把王妃带走,他快被雷劈死了! 梅开芍看着小少年一副傻呆了的表情,心情甚好的进了里屋,继续睡觉。 少年背过身去,手指伸出来,开始抓墙! 可怜不待见,这孩子恐怕快被梅开芍整疯了 窗外,北风徐徐,寒梅每逢这个时候开的机会极旺。 凉亭里不大,装饰的却极为雅,屋子正中摆着一张袖木大桌,如今上面已经摆满了点心茶水。 各家的小姐落落大方的坐着,有皇后在,又不敢失了仪态,就连吃个点心都是万分的注意。 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看向不远处,突地咦了一声。 众人回过眸去,只见慕容寒冰穿着一件玄色铁甲,银色的盔帽上留着袖缨,披一条雪白的大麾,身姿异常笔挺欣长。一双狭长的眸子露在外面,波澜不惊的像是一潭古井,深邃幽静,内敛成谜,散发着如同泼墨一般的夜色,那夜色里又会给人一种高贵的金色光芒,远远的望过去,由内到外透漏出来的优雅冰冷,仿佛能夺去整座大殿的风采,禁欲的袍子上绣着开芍的彼岸花,邪魅勾人,精美绝伦,薄唇优雅的上扬着,却偏偏让人觉得他与世隔绝,永远难以接近。 在场的少女们,不由的都红了双颊,羞涩涩的看着慕容寒冰,顿时忘了要言语。 皇后也看到了他,眼底闪过了一丝冷意,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越来越看不得老三的意气风发。 那样的话,也就意味着,他会影响到烨儿的势力 皇后脸上慈笑着,对着旁边的公公吩咐:“去把三殿下请过来。” “是,娘娘。”公公领了命,小跑过去,拦住了慕容寒冰和他说了些什么。 慕容寒冰抬起眸来,冰雕一般的侧脸,朝着这边看了看,而后抬步,朝着凉亭这边走了过来。 皇后笑的和蔼:“瞧你这一身的冰霜,又是去了哪里?” “没有。”慕容寒冰的语气很淡。 皇后倒也不在意,又拉着他说了几句话:“你父皇把科举的重任交给了你大哥,你还要做事仔细些,帮衬着你大哥一点。” 慕容寒冰扬了一下嘴角,并没有回答。 “好了,你去。”皇后扬了扬手,那样子不过只是想把自己的话说完。 慕容寒冰站起来,掸了掸自己并没有沾上任何灰尘的长袍,刚刚走出凉亭。 梅太颜就跟了过来,一脸羞涩的望着他:“殿下,我姐姐如今过的怎么样了?我和我娘这些日子总惦念着,殿下可以对姐姐好一些么?她如果哪里做的不对了,也请殿下原谅她,毕竟这么多年,她的心思也都放在了大皇子的身上,殿下也都看的明白。”说到这里,她咬了咬薄唇,双眸里带着哀怨:“殿下,怎么就选了姐姐。” 慕容寒冰顿了脚步,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而后缓缓开口,字字伤人:“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只有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让梅太颜的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她的身边还有其他的小姐,轻轻的笑出了声,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她梅太颜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 从进入梅家之后,她就一直都是众人捧在手里疼着护着的小公主。 尤其是那些男人,哪一个不是用欣赏的眼光看着她。 就连大皇子都是对她另眼相看。唯独他 梅太颜攥紧了隐在长袖下的双手。 梅开芍!这一切都是拜那个贱女人所赐,她不仅抢了自己的风头,还坐了自己原本该坐的位置! 如果不是她,自己早就成为三殿下的妃,她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和三殿下说一句话也会惹来嘲笑。 好似她是倒贴上去的一样,简直可恶!! 梅太颜顺了顺气,听到皇后在叫她,立马换了一副笑颜, 这日子还长着呢。且看以后,总有一日 梅太颜想着,面目便越发平顺了下来,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朝着凉亭踱步走了过去,眸低的毒意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过几日,那个贱女人,一定会失去一切! 第123章一个月的胡萝卜餐 “阿嚏,阿嚏!”也不知道自己感冒了,还是有人在骂自己,梅开芍打了个喷嚏之后,围着毛绒毯子,窝着被窝,懒的就像是一只小狐狸。 慕容寒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浓眉向上扬了扬 梅开芍还在感叹大冬天的还是躺在被窝里舒服,就被人一把从背后拉了起来。 她回眸望过去,只见慕容寒冰右手高抬提着她的后衣领,低着头看着她,他那俊美的面上仍然是那副冰冷冷的神情,只是向来清沉无波的眼眸中此刻分明写着嘲弄:“睡这么早,不吃饭了?” “吃的。”梅开芍不自在的侧了下头,鼻尖还流窜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清冽竹梅香气,周身还充斥着从他身上散出来的暖暖热气。她昂着头,光洁的额头几乎要顶到慕容寒冰弧线优美的下巴:“我从刚刚开始就在等着殿下回来,快饿死了,话说,今天吃什么?” 梅开芍一脸兴致勃勃的看着慕容寒冰,就差往自己背后按个尾巴,来回摇了。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会儿,从她身后比划了一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扬唇一笑,说不出的腹黑:“你喜欢的东西” 她喜欢的! 梅开芍开始幻想,麻辣小排骨,总督豆腐,酱香猪脚,孜然烤羊排,正宗的叫花鸡,又或者是北京烤鸭? 还有,上次做的那个水煮鱼也不错。 梅开芍舔了舔自己的薄唇,来,丰盛的晚宴! 可,等到上了餐桌 “殿,下。”梅开芍咬牙切齿的看着一桌子的萝卜丝,萝卜片,萝卜汤,嘴角抽搐了:“你确定这是我喜欢的东西。” 慕容寒冰悠然自得的吃着烤制好的酒香牛排,邪气十足的朝着她一笑:“快点吃,一会儿凉了。” 梅开芍: 慕容寒冰,有本事你和我说清楚,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你要让我吃这些萝卜! “不吃了。”梅开芍礼仪周到的拉开贵妃椅,轻轻一笑:“殿下,还是自己吃,我突然之间不饿了。” 说完,也不等慕容寒冰有什么反应,转头就又进了寝宫。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的牛排,这一点倒是和白雪不同。 “殿下?”少年看了他一眼,而后弯身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 慕容寒冰的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伸手端起两份肉,也走进了寝宫。 梅开芍动了动鼻子,懒洋洋的朝他挑了下眉。 慕容寒冰只把盘子塞到了她手里。 梅开芍本来还想和他斗一下的,她是那种为了吃不要骨气的人吗! “不吃?”慕容寒冰挑了下好看的眉头:“那就让人端下去。” 梅开芍两手伸出来,护住自己的盘子,一脸认真:“不能浪费粮食。” 对,浪费可耻。 凭着不浪费的原则,她把两盘子肉都解决了,然后躺在上摇摇欲睡。 大概是看不过去她猪一般的生活方式了,慕容寒冰开始拉着她下棋。 两个人倒也不觉得倦,你来我往,布局布的很精彩。 一直到了深夜,梅开芍才把酸疼的手甩开,起身朝着浴室走了过去,再回来的时候,黑色的头发是湿的,滴答滴答的掉着水。 慕容寒冰很自然的拿过一块毛巾,面无表情的替她擦着头。 梅开芍也浑然不在意,她知道有人在监视他们,做做样子还是要做的。 想着,便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乌黑的扇子,一手搭过来,下巴枕在胳膊上,来不及收敛一身的艳丽。 慕容寒冰擦着擦着,就发现身下的人的呼吸平稳了。生平第一次伺候人,这人倒好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微红的脸颊,嘴角勾了勾,带着说不出的邪气。 他一手将自己的长袍解开,一手撑在软榻,倾下身子来将梅开芍整个人罩住,舌尖轻舔了一下那微微翘起的薄薄上唇,意犹未尽,又舔了舔那丰润精巧的下唇。 怀中的人有了反应,迷迷糊糊的呢喃一声:“走开” 又冲着他挥爪子,该罚,慕容寒冰眯了眯双眸,食指微曲,剥开了一颗上衣的纽扣。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睡梦中的人不适的皱了皱眉,本能的去靠近热源。 梅开芍平日气质十分清逸冷傲,睡着后却贪暖的厉害,慵懒异常,像只窝在沙发上的波斯猫,竟然出乎意料的蹭了蹭慕容寒冰厚实的掌。 看到她的动作后,慕容寒冰的笑更沉了,狭长的眸如同数十丈的深海 ,涌动着暗潮,食指顺着锁骨向下滑着,直到把绣裙的所有的纽扣都解开,看着眼前光滑流畅的腰线,自然地收细到了下面的长腿,喉咙深处才发出的咕哝声,像丛林中的猛兽嗅到了美味珍馐。 长袍被重重的撑开,慕容寒冰不是圣人,自然也会有生理需要,只是那份需求早就在年少时被打磨的干干净净。 像现在这种情况,倒是头一次 借着灯光,慕容寒冰打量着软榻上的梅开芍,黑色的长发毛绒绒的,遮住了眼,安静的近乎倔强。 他就这么盯着熟睡的梅开芍,足足看了一分钟,眸一点点的往下沉 梅开芍不舒服的换了个姿势,头就那么好巧不巧的枕在了慕容寒冰的手臂上,黑如泼墨的长发贴在耳后,她的睫毛虽然不长却浓密的好看,打下来的时候,刚好能把那双骄傲的眸遮住,看上去乖巧的像只猫,带着中性气质的漂亮面孔,时时散发着凛然气息的清俊。 慕容寒冰先是皱了下浓眉,大掌扶着玲珑的曲线,想要把这颗碍眼的脑袋挪开,意外的是手上肌肤嫩滑细腻,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就允许了她的动作,指尖享受着美好的触感,薄唇微扬:“确实和白雪很像。” 不,她比白雪还要软,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 拿来当成物养,也不错。 慕容寒冰懒懒的打了哈欠,从背后抱住梅开芍,微微的合上了象征着邪恶和权势的眸 重重幔帘外。 伺候着的少年将暗影拦下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殿下已经睡下了,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嗯,有关王妃的。” 两个人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武气高强的慕容寒冰听了去。 他眯了眯双眸,从软榻上站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随意的披了一件裘外外套就走了出来。 原本,他是想休息一会儿,再来处理暗影的事情。 听到王妃二字,他便改了主意:“说,都查到了什么?” 慕容寒冰单手插着口袋,神情清冷的看着站在帐幔外的两个贴身暗影。 就在他问话时,伺候的热已经把冲泡好的茶水递了过去。 慕容寒冰静静的听着暗影的禀报,冰雕般英俊的侧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按照你的意思,现在的梅开芍并不是真正的梅开芍?” “属下只是擦测。”暗影垂眸:“一个人即便是好了心智,她吃饭的口味也不会变,可几乎是一夕间,王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仅仅是身手好了,就连平日里的习惯也都有所不同。但奇怪的是,属下查过,王妃并没有离开过梅府,除了那一次被梅家那个小姐喂了毒,送去了,不过,那时候王妃和殿下您在一起所以她根本没有时间换个假的过来。最令属下捉摸不透的是,就连梅家的人也在查王妃的奇怪之处,看来就连梅乾丰都不知道在王妃身上发生过什么。” 慕容寒冰听到这里,把眸光从暗影的身上收了回来,语气淡淡:“这件事不必再查了。” 闻言,暗影先是一愣,而后恭恭敬敬的答了一声是。 他看着自己主子掀开幔帘走进去的挺拔背影,不由的有些发呆。 这还是第一次殿下会放任一个没有查清楚的人在他身边 慕容寒冰踱步走回软榻前,狭长的眸子落在南宫白夜沉睡的脸上,溢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光。 眼前的这个人应该不是假的梅开芍。 她身上的武气属性是只有梅家血脉才会有的风气。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从一个痴痴傻傻的呆儿变成了一个处处算计的精明小狐狸。 慕容寒冰想起之前她那些狐狸模样,嘴角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 他伸出手去,本意的是想戳戳梅开芍的脸。 没想到有人在睡觉时也不知道安宁,一把就握住了他的手指,当成食物放在嘴里。 梅开芍咬的力道倒是不疼,长长的睫毛半弯着,小小的舌尖滑过慕容寒冰的手指,带着温温的余热 慕容寒冰只觉得一股异样从指尖猛地蹿到了小腹,隐隐的发着痒。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慕容寒冰一下捏住了梅开芍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 睡梦中的梅开芍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是有好吃的进了嘴,一排小白牙顺势一咬! 慕容寒冰吃疼的从她的嘴里了退了出来,眼神在一瞬间变得低沉危险,声音低低:“梅开芍,我看你是想吃一个月的萝卜!” 可怜的梅开芍,还不知道某殿下因为拒吻这件事,已经准备好,要让她吃一个月的萝卜。 她只觉得今夜的被窝异常的暖和,凑到那个发热地带去,伸爪子,牢牢的抱住! 更多请收藏【bz 】! 第124章太刺激 翌日清晨,被大雪洗刷过的天空格外的明净透亮,好像海水翻转过来,浮到了天上。 梅开芍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雪白,雪白之中流畅的云纹泛着柔和的雪芒,光芒的之后就是肌理匀称好像大理石一样的蜜色肌肤,上面冰冷的热度散着一种混合茶香和龙涎香的味道——闻起来熟悉又很熟悉。 空白的大脑一瞬间涌上了太多的信息,有不少记忆的断层。 然而鼻端传来的茶香却刺激了她的脑神经 梅开芍的手脚在起初的僵硬之后,慢慢放松了下来,抬起眸来,看着慕容寒冰那张俊美到令女人都会嫉妒的脸。 长长的睫毛搭在眼脸上,薄薄的唇瓣抿成一道冷冽却性感的弧。 慕容寒冰微微的偏着头,漆黑如墨的发,瘦削但是有力的腰身,一双修长性感的双腿,盖着棉被的模样更是帅得人心里痒痒的。 这个男人即使是在睡着的时候都是一副不染凡尘的样子,好看的程度堪比谪仙。 梅开芍看了半响之后,连忙把自己的视线收回来,心中愤愤不平:美男计什么的,太不道德了! 她要趁着自己还没有中计之前,赶紧起来。 可谁知,梅开芍刚刚动了动手臂,放在她腰的那只大掌已经用了力气,霸道的揽着她,将她的身体箍的死紧,不容人有一丝一毫的抵抗。 随之而来的男子慵懒低沉的声音,因为没有完全苏醒,而带着些微的沙哑,像是缓缓流过的金黄色沙砾,听得人心中一痒:“别动,我还没睡好” 梅开芍撇了撇嘴,心道这肯定又是把她当成那个什么白雪了。 她梅开芍可不喜欢玩什么替身游戏。 干脆挑了挑眉,邪气的挑起一侧的眉,随即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掌上运起冰凉的寒意,贴上的男子闭紧的双眼。 可恨的是,慕容寒冰却一点都不为之所动,继续揽着她,就像是在抱一个不听话的娃娃。 梅开芍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十分的武气,抵抗能力也非人。 冷冻没用,梅开芍只好实际行动,身体开始扭动,企图挣开他的束缚。 可是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慕容寒冰缓缓张开了那双颠倒众生的眸,墨色的瞳孔好像漆黑的星夜,让全天下的女人都恨不得一下子陷进去。 梅开芍浑身一僵,感觉有点口干舌燥,怯怯的抬起头对上慕容寒冰深邃的眸子,瞬间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梅开芍这下僵硬着四肢,那个地方却越来却硬,仅仅只隔着一层长裙摩擦过她的长腿,带出一片的炽热。 梅开芍腾一下的从软榻上弹起,注视着仍旧横卧在狐裘上面的某人,男子此刻正神态慵懒的看着她,眼角微微勾起,泛着桃花。 梅开芍这才惊觉,自己身上的睡袍不知道什么被人解开了,脚踝露在外面被人用力的握在了掌心里。 慕容寒冰看着那雪白纤细的小腿,目光也跟着沉了下去。 一把就将人揽了回来,压在了软榻上,抬手就沿着那优美的曲线一路摸了上去。 梅开芍根本没有过这种感觉,面色通红的,按住那只在自己腿上肆无忌惮游走的手。 “你那住手!放开我”梅开芍一张口就后悔了,少女的身子根本禁不住这么的挑拨,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带着软绵绵的甜腻,不似严厉的拒绝,倒像是欲推还拒的邀请,像是蛊惑的撒娇。 慕容寒冰的眸子骤然一沉。 梅开芍下意识的就想逃开。 这一动,不要紧,更是引发了一阵燥热。 她的睡袍因为她的动作,滑落至了肩头,下面也只是一件轻薄的抹胸,她这一动无心的在慕容寒冰的胸膛上蹭蹭了几下。 这下境况更糟,慕容寒冰早已憋的肿胀的难耐瞬间就跳动了两下。 梅开芍脸上一红,彻底安生了! 慕容寒冰紧绷着腰,冷冽俊美的脸上,变得深沉无比。他就那么看着梅开芍,眸光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灼热。 梅开芍咬着薄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愈发的红如浸水樱桃,镶嵌在那绯红的面庞上颤抖着,又若一朵与微风中盛开的海棠。 慕容寒冰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尝过她的味道。 很甜,甜中带着一股清香。 那样的滋味很美妙。 也让他觉得费解。 她的味道怎么会那么甜呢。 难道 是因为总吃桂花糕的缘故。 慕容寒冰伸手,修长的手指按在梅开芍的唇上,不由自主的加了力道。 手指上传来的摩擦,让梅开芍的呼吸不由乱了起来。 慕容寒冰当即便捕捉到了她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隔着单衣根本阻挡不住两对美胸起伏的曲线,他的手禁锢住了她的手腕,他的腿还夹着她修长柔软的双腿,这些都在提醒着他身下的温玉软香,如盛开的花朵等待着他的采撷 梅开芍见他目光灼热如火盯着自己的唇,心中一颤,还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眸光深沉的叫人心里发颤 再一次,慕容寒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所压抑暴戾。 “唔”梅开芍一愣,挣扎着自己的手腕,想要逃脱他的禁锢。却不知这样更是羊入虎口,那两排贝齿一松动,慕容寒冰的唇就霸道地冲了进去,那低低的喊声化成了一阵呜咽。属于他的味道肆无忌惮地在嘴里冲撞着,他大掌探到她的脑后,固住了她的后脑勺。 梅开芍就像是一只烫熟了的虾子,蜷缩在他的怀里,手指发颤,却又不能动,衣衫间摩擦出来的声音,响在檀香浓厚的寝宫里,似乎大了许多。 然而,慕容寒冰非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吻的更加用力,像是想要吸光她口中所有的空气。 梅开芍头皮发麻着,双腿渐渐的失去了力气,身子几乎软成一滩水,整个人都在火速的升温,胸口鼓噪的跳动,让她渐渐的慌了手脚。 无处可逃 是因为他无所不入 怎么能够有人这么理所当然的把别人看成是替代? 梅开芍愤愤的张开嘴,狠狠的要破了他了的薄唇。 慕容寒冰一个皱眉,果然松了力道。 梅开芍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吻的太久,力气都用光了,最后只能在他的掌心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两个人的薄唇离开时,带出了一道甜腻的银丝,那样的画面几乎能让所有没有经历过情事的少女们脸红心跳! 太刺激,也太激烈了。 他起伏的胸膛贴着她的,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心脏像是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一样,烧的她脸上发烫。 眼前的这个男人,禁欲到了完美,却又邪恶俊美的如同 地狱里盛开的彼岸花,如火一样绚丽,又如火一样危险。 一旦跌进去,就会万劫不复 然而,她是梅开芍,一个聪明理智占主导的地位的军火警司,怎么可能会一直让这个男人戏弄她。 梅开芍眸光一闪,手上用了力气,撑着软榻,长腿微弯,硬生生的从他身上翻了下来,落地时却又动作利落到了帅气。 她的手顺势的拿过了他的长袍,也不管是谁的衣服,只是双手一撑,便将自己包了严严实实。 她看着慕容寒冰,清冷的子眸掀起不服输的倔强,海藻似的头发随着微风飘动,俊逸的俏脸带着七分帅气,三分秀丽,黑耀的眸光如星。 “殿下,要是忍不住寂寞,可以去找别人,这方面的事,请恕开芍无法奉陪。” 她自己都不清楚。明明最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的她。 为什么在被他当成替代的时候,就不由的冒出隐隐的不耐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高明,恐怕他现在所作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保护那个“白雪。” 呵,她只答应过要和他合作。 可没有答应过事事都顺着他。 他以为她梅开芍会成为谁的替代,乖乖的当一个挡枪子的傀儡? 他与其他人不同,并没有趁着梅莲去世之后欺辱她,甚至有时还会帮她。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会妥协。 她会感恩,帮助他夺得皇位,却不会忘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别说当谁的替代了,就是让她和别人分享丈夫,她都会二话不说,丢个巴掌给他,直接走人。 这些皇子们,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总归是被女子们坏了。 一想到自己被当成了替身。 梅开芍开始控制不住的自我厌恶,抬起手来擦了擦薄唇上的痕迹 第125章鸿门宴 慕容寒冰自然是看到了她的动作,深邃的眸在一瞬间像是被泼了冰水一般,彻底冷却了下去。 她那是什么意思? 嫌他脏? 还是 因为心底有了人,被他碰一下,都会觉得嫌弃 “嫁给了本殿,却又三番四次的拒绝我。梅开芍,你好像欠我一个解释。”不同与方才的随意,现在的他看上去多了一份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侧脸被斑斑点点的晨光衬得忽明忽暗,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此刻染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一只手随意地半垂在身侧,苍白的薄唇微抿,变得有些透明,明眸皓齿中隐含著寒气。 他越是生气就笑得越明显,不是那种冷冷的笑,也不是平日里那种邪笑,而是那种很用力很优雅的笑。 用力,优雅,本是矛盾的,可是他却把两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梅开芍把嘴角最后一丝气息擦去,柳眉微皱,轻笑了一声:“殿下高高在上,自然是有许多女子喜欢,不过开芍志不在此。” “喔?好一个志不在此。”慕容寒冰低笑,眸光里流转着层层的冰寒:“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闻言,梅开芍一愣。 继而想到若是知道她心中有了人,说不定依照某殿下的洁癖性格会放过她一马。 毕竟谁愿意要双“破鞋”来穿。 索性就没有否认。 不过她也没有承认,为了这种事说谎,也不像她梅开芍的作风。 慕容寒冰看着她的眼,像是在隐忍着什么,眸光渐渐的沉了下去,俊美的侧脸带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原来是在守身如玉。” 不知道为什么,见她没有否认,他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生闷的多了一抹烦躁。 不过这么多年的权利相争,已经让慕容寒冰学会了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胸前间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闷意。 “别忘记我们之间的契约。”慕容寒冰压低了嗓音,那感觉像是从疼痛的喉咙里磨出来,一字一顿的打在梅开芍的脸上。 梅开芍也不畏惧他,直直的对上了他的眼:“开芍自然不会忘,倒是殿下,是不是应该忍一忍,别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人前做戏可以,人后就不必了。” “呵,你说的没错。”慕容寒冰笑了起来,轻轻的,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他站起身来,随意的披上了裘毛长袍,高高在上的神情写着明显的冷漠和衿贵。 伺候洗漱的太监宫女们,还端着木盘在外面等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慕容寒冰走过去之后,寝宫的木门砰一声巨响,惊起一地雪末,可见气得不轻。 太监宫女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场,只手指发抖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梅开芍坐在软榻上,看着房梁略微有些心不在焉 盯着广寒宫动静的人不少,四皇子便是其中的一个,他仔细琢磨了些功夫,觉得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他可以趁着两人不和,旁敲侧击的让梅开芍尽快把那个官员名单拿出来。 不。 或许,他应该找大哥出面才对。 梅开芍明显在犹豫。 当然,如果她不犹豫的话,四皇子也会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毕竟现在的梅开芍和以前不同了。 她已经神智清醒了,再也不会做那些傻事。如果一个神智清醒的人,让她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倒是不合理。 他不怕梅开芍犹豫。 梅开芍犹豫很正常,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有顾忌也是应该的。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她抛开这份顾忌。 自己是没有能力说服的她的,若是大哥亲自出马,说不定她就会芳心大动。 毕竟大哥对那个人来说是不同的。 整整十年光阴如梭。 这样的爱,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四皇子打定了主意,叫了一大群的公子哥儿和官家小姐们,进殿摆宴。 连带上皇子们,基本都是热热闹闹的好不繁华。 他当然不会傻到让大哥和梅开芍单独见面。 那样的话,很容易就会被人抓住把柄。 大家聚在一起,面对面的碰上,多正常儿的事。 四皇子打算的周全,没到晌午就把帖子送进了梅开芍的手里,梅开芍看着那帖子只是一笑,勾起了冷 冷的薄唇。 这个四皇子,估计耍她耍的乐不思蜀了。 真当她同以前一样,那么的好利用。 梅开芍手指轻转,眸光里带出了一道邪魅的帅气,既然他盛情邀请,自己就去上一去。 当年,她小小年纪,被他弄的名声狼藉。 她也知道,四皇子之所以这样做,只不过是因为慕容烨的态度。 但即便是如此,四皇子对她,却好似对待一条狗。 见他们梅家没了权势,便处处帮着梅太颜羞辱她。 她本来没时间搭理这么个赖皮,他却三番四次的赶着往她跟前凑,既然如此,那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沉香,准备一下。”梅开芍收了帖子,扬唇一笑,信步走出了广寒宫。 四皇子早就已经叫人准备好了,就等梅开芍来了,等着下面的奴才禀告。 晚宴弄的很热闹,想来也是四皇子召集狐朋狗友的能力一向很强。 他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吃喝玩乐倒是样样都是顶尖。 梅开芍一进殿门,就听到了里面吟诗作对的谈笑声。 来的人不少,也不知道这个四皇子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管他的算计是什么,梅开芍都打算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他个小皇二代不成。 她在现代的时候,也在二九城里抓过那些少爷们,在她眼里身份地位根本不管事, 但凡惹到她的,她都会照整不误! 不能直接动,她就间接动! 以前的她破案无数,难免会得罪上位的人。 想她死的不只是黑道上的,白道上的也不计其数。 鸿门宴,她何止是吃过一次了。既然她以前能全身而退。 这一次,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更何况,她还是慕容寒冰的妃。 即便这四皇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来! “三王妃,这边,这边”接待梅开芍的太监也是个人精,嘴上弯着笑意,尽是讨好:“殿下都等您半天,这皇宫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三殿下除了和七殿下亲,也就剩下我家殿下了,三殿下大婚,殿下心中高兴,早就想着要请三王妃来殿了一聚,好为你们热闹热闹” 梅开芍听后,嘴角上扬起淡淡的弧度,请他们热闹热闹,却惟独不见慕容寒冰? 呵,这小太监到底是生嫩了一点。 “沉香,看赏。”梅开芍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像是听了太监的话很受用。 沉香不动神色的把手中的银子递到那太监的手里。 太监笑的这个乐呵,手中却推辞着:“小的哪敢要这个吆,这不是折煞了小的吗。” “王妃给你,你就拿着,王妃第一次来这儿,日后还望公公多多行个方便。”有些话梅开芍不方便说,沉香就利利索索的办得妥当。 那小太监也没有再托辞,谢了恩,一张脸笑的越发灿烂。 夜宴上坐满了京城里的公子哥儿和官家小姐,见梅开芍进来,各个神态不一,拿不准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她才合适。 以前,他们见了她,不是欺负就是捉弄。 何曾预料过,有一天这个傻女人竟会嫁给三皇子。 想起先前三皇子的手段来,每个人都觉得后背发凉。 得罪梅开芍的那三家,哪一家不是家底雄厚,却落了个彻底查办的下场。 就连大皇子都没能将人保下来。 他们可以不害怕梅开芍,任凭她在武气测试上一鸣惊人又能怎么样。 说起来,她也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孤女。 可他们不能不忌惮她背后的那个男人,毕竟,不久前的那些个事儿,已经够他们长些记性了! 公子哥儿们对看了一眼,纷纷站起身来,朝着梅开芍行了礼数,虽然带着敷衍的意思,却也比之前多了份礼貌。 想让他们对梅开芍彻底改观还是需要一些时日。 梅开芍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想法,她身上穿着一件白雪似的貂裘,不招摇也不寒酸,自称一派的贵族气息,放在一堆花枝招展的女子中央,带了一份与众不同的清冷。 慕容烨看着她,手上的酒似是摇晃了一下,并不明显,却又荡出了几层淡淡的波纹 “太颜妹妹也来啦!”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那些公子哥儿们闻言,回头望了过去,只见梅太颜在宫女们的簇拥下缓缓而来,她穿着一袭莲花暗绣紫色长裙,外面披着的是同色的外衣,衣领上带着白色的裘毛,衬着那张轻灵美艳的小脸好看的很大殿两则载着一簇簇种名贵的梅花,大朵大朵的盛开着,竟也硬生生的被这份美丽压了下去。 一 时间。 彼落起伏的抽气声响起。 显然这一次梅太颜的精心打扮,又让京城里的那些纨绔子弟们蠢蠢欲动了 梅太颜盈盈一笑,断的羞涩,见了梅开芍,鲜少的没有嘲讽,上前行了个礼,一派的和乐融融。 这让梅开芍越发的确定,这场酒宴确确实实是场鸿门宴。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的座位被按在了慕容烨的身边 跟在暗处的影子,两三下便返回了广寒宫。 只因红颜一事,年纪尚小的暗三对梅开芍难免有些偏见,向着慕容寒冰禀告的时候,便加上了自己心目中的对梅开芍的一些看法 第126章早干嘛去了! “传言不假,王妃确实对大皇子不同,这次四皇子设宴,王妃倒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厌恶来。殿下,王妃他会不会因为大皇子而对你不利” 暗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主子的眼神吓到了,他用那一双带着冰寒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自己,一步步走近,那个样子,仿佛一条毒蛇,容不得人再多说一句。 伴着“啪嚓”的声响,白瓷杯硬生生的碎在了掌心,他褶眉看着自己满掌的鲜血,然后伸出舌尖来,轻轻舔着,桃花眸里透着冰霜。 他眯着双眸将手中的碎片放下,清冷的俊脸上看不出喜怒,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冰冷的犹如地狱里的幽莲,那般苍白如纸的绝艳俊颜突然绽放出一朵邪魅的笑,在晨曦下,白的有些刺眼 暗三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檀木桌上碎成片的瓷器,大嘴张着,一动都没有动。 殿下刚刚是生气了? 慕容寒冰并没有生气,他只不过觉得心里有些烦躁,那股烦躁是没由来的,充斥在胸膛之间,隐隐的生出闷意来。 他伸手将自己的外衫解开,低头时便会看见结实有力的肌肤,完美无暇,引人夺目。 他站起来,踱步走出宫殿,眼神变得有些冰冷,脸上顷刻间覆了一层明显的寒霜,大风呼啸而过,卷起他猎猎翻飞的大裘披风,远远的,慕容寒冰望着设宴的地方,眼神深沉,一动不动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学舌的,宫女太监们聚在一起,嘴中窃窃私语。 “梅家那二小姐真是好手段,嫁给了三殿下,也不知道安生,现在又和大皇子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嘘,这件事可不要随便说,不过那梅家二小姐打小就喜欢大皇子,现在碰着了机会,肯定难免会留恋。” “反正我比较喜欢三殿下,哼。” “你喜欢有什么用,这关键梅家二小姐小姐中意哪个” 走在古廊尽里的慕容寒冰突地停了步子,偏了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嘴角扬起,像是笑了一下。 “殿下?”跟在他身后的暗一不解的看着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眼睛出了问题。 怎么在那一刻,竟会觉得高高在上的殿下有些落寞? 慕容寒冰弯着薄唇,左手撑在石柱上,背脊直挺,如同苍山墨海,薄唇微扬间,只听嘭的一声! 那石柱瞬间坍塌,碎成了粉末,扬的四处都是。 周遭的太监宫女们大惊,纷纷垂下头,连话都不敢说了 这,这是怎么了? 此时殿内,依旧是宾客满堂,热热闹闹的模样。 慕容烨放下手中的酒杯,声音低低的问了一句:“你最近怎么样?宫中的生活还习惯吗?” 梅开芍左右看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是冲着她说的。 呵,果然是为了权势,才会想起她来。 梅开芍的心脏有点疼,她知道这是两魂共用一体带来的副作用。 但她终究不是当初的那个傻兮兮的女子! 这个男人,当初看她没权没势,就放任一群人欺辱她。 现在看她有了武气,又在慕容寒冰身边,就又来关心她。 想来真是可笑。 梅开芍呵梅开芍,你挖空心思喜欢你了十余年的人,却是这个模样。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像是冻结在了一处,梅开芍能感觉到来自灵魂最深处的疼痛和那一抹最后的叹息。 她自己却浑然不知道,对上慕容烨的眸时,那些来不及收敛的感情一触而发。 慕容烨也愣住了,双眸扫过她微颤的脊,心底竟有些疼 这个女子,在他的身后整整跟了十年。他走到哪里,她必定跟到哪里。 尾巴一样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有的时候他真的很厌恶她的纠缠。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厌恶的同时,却又想到她那双只注视着他的眼。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在犹豫。 犹豫着要不要取消婚约。 其实,娶她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要收个偏房。 他本来也没有想做的这么绝。 他甚至想的是,以后替她找个院子,就算她傻乎乎的,他也能给她足够的银子。 只是她不能以正妃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 那样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污点。 但是事态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朝廷了的说 法道三,京城里世家们的态度,都说明着,他们对这个女人的鄙视。 他不得不权衡考虑,彻彻底底的休了她! 本来她的死活和他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可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越久,他的心里就越空荡。 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后悔了 所以问候的话,自然而然就出口了。 梅开芍轻轻的笑了一声,也不罗嗦,沉淀了情绪,疏离到了冷漠:“我过的很好。” 你以为梅开芍离开了你,就会一蹶不振,就此消沉? 呵,不会! 她会活的越来越精彩,把以前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都夺回来! 慕容烨一愣,他清楚地看到,梅开芍的眼睛里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混杂着笑意的嘲弄和清冷如井的潋滟水光,让人一下子如置身于冰水中。 忽然之间,慕容烨心里就有了那么点异样的心情。 他发觉,自己越来越不理解这个曾经他熟悉万分的女子了,甚至摸不清她半点心思。 这种感觉,真令人不舒服 举杯欢语的四皇子自然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拿着酒杯走过来,落在了慕容烨的身边,声音低低。 “大哥,你就趁着这次的机会,和梅开芍提一下官员名单的事,我给你说,她本来不想来的,可听到大哥要来,才出现在了这次的晚宴上。我觉得,她虽然嫁给了老三,但对你还是忘不了,你一定要善加利用这一点。” 老四的话在慕容烨心中投下一片不小的涟漪。 他看向梅开芍,莫名的只觉得心底有一处地方在发软。 先前几天的烦躁像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得意中带着几分的欢喜。 她果然还是原来的她。 想要得到他瞩目的她。 慕容烨垂下了眸子,眼睛里是一闪而过的光。“要不要吃些桂花糕?”慕容烨衿贵的嗓音里有着不同于以往的低沉温雅。 梅开芍早就察觉到了他和四皇子的窃窃私语,呵,两人为了那官员名单的事,倒也用了心。 想她跟在慕容烨身后十多年,那人对她从来都是冷眼相待,何时这么礼貌过。 真真是可笑,现在她不凑着他了。 他倒是上赶着要和她套近乎。 早干嘛去了! 不过这两人这么处心积虑。 她在不上道意思一下,岂不是不太好? 梅开芍轻笑着点了点头:“宫里的桂花糕向来做的好吃。” 听了她这话,慕容烨勾唇笑了起来。 那笑明眸皓齿,倒是十分的好看。 他捻起自己的长袖,亲手拿着竹筷,夹了一块桂花糕放在了她的碟子里。 梅开芍礼貌的道了一声谢,又觉得这样被慕容烨对待整个人都有点发冷,不由的搓了搓自己的双臂。 她又想起了,这具躯壳临死时,慕容烨那看臭虫一般的眼神 慕容烨还以为是殿里空荡,她身子冷了,在加上外面还飘着雪,偶尔有刺骨的北风灌进来,便没有多想,只朝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去把本殿的裘毛袍子取来。” “是。”侍卫领命退了下去。 梅开芍还没搞清楚,他想要做什么,头顶就被一个大大的袍子遮住了视线。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慕容烨正微笑的看着她,眸光里流转着说不出的风华,手指替她系着披风,动作缓慢而优雅 梅开芍柳眉一挑,竟忘了要躲开 远远的,慕容寒冰穿着一袭古时的黑色长袍,长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祥云,腰间处挂着一根红色的檀木细绳,后披苍梧山银玉雪貂大裘,全身上下无一不妥帖,周整得严丝合缝,肩线平直,胸膛宽而平坦。长袍的感觉也硬了起来,“挺括挺括”的。 严谨,冰冷,禁欲,却最是撩拨人的神经。 他站在人群中央,一双狭长的眸子仿佛是见不到底的深渊,禁欲系的一丝不苟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身上是有一种慵懒中透著颓废的清冷气质,犹如尘封已久的冰雪 酒香弥漫中,梅开芍和慕容烨的距离显然是离的太近了,远远的看上去竟然有些的味道 慕容寒冰就站在原地,大殿里刺鼻的酒气,让他拧了下眉,冷冷的风打在身上,手指有些冰凉。 梅开芍抬起眸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的眸光越过了慕容烨那张俊美非凡的脸,落在了大殿的正门处,慕容寒冰单手插着披风的口袋,站在一盏大红灯笼下,身上分明散发着冰一般的冷意,便是那灯笼的红光落在身上都未能柔和他身上那股刺骨的寒。 而他的目光却包含着如冰的薄寒直逼她而来,叫梅开芍禁不住一 颤,心口一紧。 梅开芍只觉得整个人都掉进了冰窖中,那样的眸光任凭谁看了都会全身发寒。 接触到她的目光之后,他只是眯了眯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间,却是比任何时候都没有温度。 他把视线落在慕容烨的手上,而后长袖微挥,带出了一阵冷冽的风,转身便消失了在殿门后,就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般 第127章殿下心情不太好 梅开芍愣了愣,待那高大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她才想要站起来。 慕容寒冰出现的太突然了,再加上他武气了得,只不过是露了个影,一晃身就没人了。 在如此喧闹的晚宴中,也没有几个人注意到他。 四皇子手上还举着酒,招呼着人们吃吃喝喝。 梅开芍本想着要站起来,却被他拦住了去路:“嫂嫂,我敬你!” 四皇子格外的热情,酒杯高举着,嘴角上带着得体的笑,一双眸子只盯着梅开芍和慕容烨的他,并没有发现刚刚慕容寒冰来过。 梅开芍环视了四周一圈,各家的公子哥儿都看着,她轻笑了一声,也跟着举起了酒杯,一饮而进。 四皇子见她喝了酒更加高兴,觉得之前拜托她的那件事准能成,便朝着慕容烨的方向举了举酒杯。 慕容烨轻轻的笑了一下,不是很明显,却也落在了梅开芍的眼里。 梅开芍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心中却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和那男人说。 又是吃吃喝喝了一阵,四皇子明显的不放人,只临走的时候,看着梅开芍,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明日御花园,嫂嫂可要把大哥的事放在心上。” 梅开芍看着他,只勾唇一笑,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慕容烨走过来,朝着身边的小厮吩咐:“送三王妃回殿,走路的时候注意点,地上滑。” “是。”那小厮点头,毕恭毕敬。 梅开芍的眸光从他的手上滑过,似笑非笑,看的出来这小厮是个练家子。 不过。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好。”梅开芍随手就把身上的那个裘毛外套解了下来,扔到了小厮的手中,笑的礼貌:“谢过大皇子。” 说完,没等任何人反应,她就带着沉香出了吵吵闹闹的宫殿。 那背影里带着三分潇洒,七分的帅气。 梅太颜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今日的她格外的安分,是因为她知道,不久之后,梅开芍肯定会栽个重重的跟头。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那个贱女人无法翻身! 慕容烨则是看着被梅开芍丢在小厮手上的银裘外套,手指僵了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四皇子却是高兴的,兴致勃勃的看着慕容烨,沉声笑了起来:“大哥,我说什么了,只要你出马,那个女人肯定会乖乖的听话。看来她心中还是有你,无论是痴傻的时候还是变好之后,还是这么的好利用根本就是和以前一样!” 和以前一样吗? 慕容烨的手抚摸上那件银裘外套。 他从一生下来,就格外爱干净。 不曾给任何人披过衣衫。 可 她似乎并没有很高兴。 如果是以前的话 慕容烨微微的闭上了眸。 他几乎能想象的到,如果是以前的话。 他亲手替她披上外套的时候,她一定会用那双晶晶亮亮如同黑宝石一样清澈的眸子看着他。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或许对谁来说都是被贴上大皇子慕容烨。可在他眼里,他只是他! 然而,刚刚他并没有看到那样的目光。 甚至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在看上什么。 只掠过他,落在了某一点上,眼神来回的晃动了几下。 他本想着看看她在看什么,回过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她,真的还和以前一样吗 “大哥,大哥。”四皇子疑惑的看着慕容烨,像是早已唤了好几声的模样,浓眉已经开始打结了,写着不解:“大哥,你在想什么?” 慕容烨摇头,棱角分明的俊脸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衿贵:“你刚刚在说什么?” “如今的这种情景,那个女人已经答应了我要替咱们把老三手中的官员名册拿出来,我们是不是该想想接下来之后,要怎么办?”四皇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快意:“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老三受罚下台的样子了” 慕容烨沉了下双眸,将脸转过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交代了一句:“一切都交给你。” 对于这件事,他并不想有什么牵扯。 没错,他也想看着老三下台。 但是,比起亲自动手来,他更喜欢站在暗处观察局势。 其实他之所这样做,目的很简单,很明显的是在明哲保身。 从某 些方面来讲慕容烨是不信任四皇子的,毕竟不是一个母亲所生。 即便是一个母亲所生,在这皇宫里,亲情又值得了多少银子。 再加上四皇子近日来的表现,早就让慕容烨渐渐对他失去了耐心。 他需要的是一个更有头脑的垫脚石,可实际上四皇子还不够聪明。 不过,他之所以留他到现在,也是因为有些肮脏的事情不适合自己动手,由来他做再合适不过。 比如,这次的官员名单 慕容烨抬眸,朝着不远处的广寒宫看了过去,一双眸子浮浮沉沉的写满了深意 是夜,太监们早早的掌了灯。 北方的天气,一到了晚上就格外的冷 尤其是呼呼的北方还吹个没完没了,大雪飞舞间,几乎看不清远处的路。 梅开芍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慕容寒冰,连吃饭的时候,也是自己用的晚宴。 他这是在和自己闹别扭? 梅开芍猜测着,又摇了摇头,想来闹别扭这回事也不太像三殿下会做的事。 她还是早点洗洗睡。 心里更升起了这个念头,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响动。 “喂,女人,三哥叫你去狩猎呢。”一身烈红骑马装的慕容如烟蹬蹬的跑过来,气喘如牛的叉着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叫道。 梅开芍嘴里还喝着茶,见她模样,很自然的走上前,为她捋了捋头发,声音里带着笑意:“大晚上的狩猎,你们兄妹俩倒是好兴致,不过,你以后还是走慢点,这样急吼吼的,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摔倒呢。”慕容如烟嘴上不服气的说着,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意,乖乖的侧着头,让梅开芍为她整理头发,一边说道:“女人,你快点去,三哥还在书房等着你呢。” 梅开芍还是觉得奇怪:“怎么大晚上的打猎?” “我也不晓得,听说是大皇子提议的,不过大湟朝历来都有这样的规矩,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慕容如烟拽着梅开芍的手:“走啦走啦,再不去就赶不上了。”梅开芍拿她没有办法,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朝着沉香的方向看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帮我准备一下。” “是。”沉香做事向来沉稳,不一会就把骑装披风都准备了出来,那披风的颜色和亮,却一点都不显得张扬,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尊贵,上面滚着一圈成色上好的银狐白毛,梅开芍披上之后,立刻多了几分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 沉香想了想,又拿出来一个披风,递给了慕容如烟:“这是我的,你先披上。” 慕容如烟和沉香早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小伙伴,这会儿看他把自己的披风让给自己,任由着他给自己披上,亮晶晶的小虎牙露在外面,就像是一只听话的猫咪,十分的乖巧。 跟在慕容如烟身后的丫鬟彻底泪流满面了,她说了一个时辰,劝着小公主把披风穿上,没想到沉香只用了一句话就把她家小主子搞定了。 那一刻,她从心底里佩服沉小公子! 实话说,沉香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伺候别人。 他从出生开始就是沉家最疼爱的小公子,吃的用的,每一样都是华贵极致。 沉家是隐富,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但凡知道沉家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沉家落地江南,盐商出身,行踪神秘,有些官员想和沉家打交道,也要掂量着自己够不够格。 就这么个沉家最受的继承人,小小的年纪,就开始四处讨饭吃,混迹整个丐帮。 当乞丐的时候,沉香也没有像这样伺候过谁。 就连梅开芍,他的服务也是点到为止。 慕容如烟昂着小脸,乖乖的让沉香替自己系着披风,不动也不闹,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漂亮的像个洋娃娃。 沉香再一次下定了要把这个妹妹领回家的决心! 梅开芍看着两个小孩,觉得很有意思,把沉香拉过来,挑眉:“怎么?看上了?” 沉香听着她吊儿郎当的声音,一脸正经的点了点头。 梅开芍感叹,古代的孩子啊,简直是太早熟了,这么一点就知道谈恋爱了! 其实人沉香不过是少个妹妹。 很明显,梅开芍的想太多了。 沉香看着一会抬头望天,一会笑的十分荡漾的梅开芍,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 然后,牵着慕容如烟的手,出了殿门。 梅开芍漫不经心的跟在两个小人儿的后面,来到了别馆里的书房。 门是虚掩的,伺候的太监了一句“殿下在里边,像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王妃还是看着点为好。” 梅开芍点了点头,书房里点着油灯,两面墙都不放着沉黑结实的大书架 ,她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就见慕容寒冰正坐在暖榻上细看一盘棋局,微微皱着眉头,一副很用心的样子。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外袍大衣,里面是白色干净的内衫,他也像是刚回来不久,裘毛上还带着雪花,没脱披风,长腿随意交叠,手里拿着一本古卷,也不知道注意力是在棋盘上,还是在那古卷上,手边的茶几上,煮着一壶茶,暖炉生的旺,檀木小桌上摆放着各色的宫廷点心和时令干果。 然而,他却对那些东西丝毫都没有兴趣,如刀刻般的俊脸上,写满了清冷 听到响动,他放下手中的古卷,忽的站了起来,单手插着口袋,朝着她踱步走了过来 第128章你的气焰呢! 慕容寒冰无疑是高大的,即使坐着,也总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更何况像他现在这样站起来,便越发的显得他笔挺,均称,肩宽腿长 不知道为什么,梅开芍总觉得他身上带着一股强烈的冰冷。 忽的想起刚刚进门之前那太监说的话:殿下在里边,像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梅开芍抬眸,对上他眼睛的一刹那,梅开芍心头微微一颤,那是一双非常修长的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晕染,那瞳仁明明漆黑如墨,却又让人觉得他的眼神疏淡无比。 他就那么缓缓的走过来,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插在裘衣口袋里,穿的极少,以至于唇色有些发白。 他走的很慢,步子的弧度却很稳,没有想以前那样在和她说话。 冰冷,高贵,完美。 十分符合传说中三殿下不理世事的形象。 他走过来,连头都没有偏一下直直的从她身边掠了过去 梅开芍微微愣了一下,稍微有一点不自在。 此时门外伺候的太监已经已经探头探脑的进来看了很多次,如今终于见慕容寒冰走了出来,连忙站起身站起身来,上前为他披上挡雪的披风,慕容寒冰一身象牙白的长袍,外披漆黑狐皮制成的大裘,冰雕一般的脸上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冰寒 梅开芍呆了呆。 直到身边的人轻轻的唤了声:“王妃,殿下已经出去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跟过去。” 她才回过神来,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浑然不在意的笑道:“走。” 一般情况下,从广寒宫过去正殿那边都会准备软轿,可今日慕容寒冰明显的不想坐轿子。 梅开芍也没有多说什么,神情淡然的跟在他的身后。 如水一般的月光倾斜而下,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在雪地上映出了两道狭长的影子,一前一后的交错移动,像是没有半点的交集。 慕容寒冰走起路来并不赶,但是他长腿长脚一走起来,速度却不慢,而且他的步子迈的很大,饶是梅开芍这样的女子,跟在他后面都赶不上他的步伐。 眼前着那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梅开芍干脆足下轻点,用起了武气,刚刚轻松了一会儿,却没料到慕容寒冰会忽然回过头来,梅开芍没有设防,一个不小心就撞进了某人结实的胸膛上 唔,真硬 梅开芍疼的鼻子皱了皱,某殿下还这是如同他看上去那般,冷硬的像块石头,怎么能够这么硬呢。 她的鼻子 梅开芍抬头,看着头顶传来的锐利目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奇了怪了。 明明被撞鼻子的人是她,怎么感觉心虚的还是她 梅开芍低着头,想要避开那压迫感十足的眼神,却也错过慕容寒冰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他今天的心情确实很不好。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胸口处像是充斥着一些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 止不住的烦躁。 可优雅如三殿的慕容寒冰,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什么鲁莽的事来, 虽然他想把那些酒杯全部都用武气震碎。 但是他从小到大的教养告诉他,不能那么做。 原本的想做一些事来转移注意力,没想到却受了伤。现在手臂上大概还在流血,不过,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异样来,所以才会书房里呆了整整几个时辰。 心中的烦躁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反而越来越浓。 不过,这个女人到底是来搞笑的么? 走路都不好好走,是故意往他身上撞? 那鼻子头红红彤彤的,怎么看怎么像是兔子。 还是一只被欺负了的兔子。 梅开芍半响都不见慕容寒冰有什么动静,只觉得头顶的目光越来越深邃,深邃的她头皮都有些发麻了,不由的抬起来,嘴角微弯:“殿下,你在看什么?” 慕容寒冰也不闪躲,一脸清冷的伸出手来,修长如玉的手指指了指她,只语气淡淡的扔出来两个字:“兔子。” 梅开芍: 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 不,不对,你是兔爷! 在自己宫殿里养那么多漂亮的美少年,肯定是兔爷! 就算你娶了妃也掩盖不住你兔爷的本质!,混蛋! 梅开芍暗自腹诽着某殿下,嘴角的笑僵在了嘴边。 如果说以前她迟钝,不明白。 现在她也差不多清楚了,她这个人儿在慕容寒冰那不过是个玩意儿,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着的玩意儿。 “梅兔子,走快点。” 瞧!连称呼都给她改了! 梅开芍看着不远处的那道挺拔的背影,咬碎了一白银牙:“慕容寒冰,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 “很什么?”慕容寒冰回过眸来,一副你如果不喜欢我给你取的称呼,我就把你当成真正的兔子烤来吃的表情。 梅开芍顿时觉得,这男人要是放在21世纪肯定是个纯资本主义的公司集团的ce一,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典范。 面对这样的人,她就该拿出威武不能屈的气焰来! “很帅!” 梅开芍说完,立刻在心中泪流满面了。 梅开芍,你的气焰呢,你的气焰呢! 只不过才来了古代短短十几天,你女王的气焰到底跑去哪里了! “这种事很多人都说过。”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看她一眼,嘴角上似乎带出了那么一点笑意。 梅开芍眨了眨眼,确实是笑意,她没有看花。 果然,三殿下的虚荣心还是太旺盛了。 任凭谁在被人夸的时候,总会有点谦虚。 可某殿下却直接甩歘来一句:这种事很多人都说过。 梅开芍叹息,看来不是她的气焰不够,而是慕容寒冰气场大强大,思维方式好像也停留在异次元里边。 算了,以后,她还是多夸夸他。 其实,某殿下也挺好哄的 狩猎的地方,是皇家园位于红山院正中的八角山上,下面是青色碧湖,如今正值隆冬,湖面冰封,积雪茫茫,两侧是红白相间的梅林,破寒怒放,鲜艳夺目。梅林外,是皇家跑马山,偌大的一片山坡种满了从关外移来的上好牧草,专门用来圈养那些血统优良的好马。 夜幕中第一声长蹄声奏响,声音悠远,浩荡传播,城门在钟声中缓缓开启,积雪上空的天幕漆黑,不时的传来夜枭的凄厉长鸣,那些黑色的巨大翅膀盘旋在天际之上,从半空俯视,真煌城犹如皑皑冰川中的一粒明珠,璀璨夺目,闪闪发光。 “驾!”一声清厉的声音突然响起,黑色的骏马扬起雪白的马蹄,踏在狩猎场的雪地上,雪花飞溅,蹄声铿锵,将十多名随从远远的甩在后面:“三哥,你来晚了,我们都快开始了!” 说话的人是慕容长鸿,今日的他格外的热情高涨,一身帅气的铠甲,红色的骑马装,后披苍梧山银玉雪貂大裘,越发显得雍容华贵,倜傥。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看起来却有超绝的风华和出乎年龄的睿智。 站在不远的便是各个皇子,听到慕容长鸿的声响之后,齐齐转过头来,向着来人看去。 慕容寒冰大概是唯一没有骑马的皇子,一身禁欲的滚裘披风,长长的袍子直坠入地,却不惹半点的风尘,干净,清冷,衿贵。 梅开芍就站在他身边,穿的烈红长裙,外罩狐毛斗篷,一张白嫩如玉的小脸缩在雪白的狐绒里,比起其他女子来,带着一股说不出的俊逸。 慕容长鸿勒住马缰,吁了一声。逊烈垣雪蹄宝马蓦然人立而起,响亮长嘶,然后稳稳的停在雪原上,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的弯着,入骨三分:“三哥果真是成了亲的人了,走到哪里都不忘了带上嫂嫂。” 说着,慕容长鸿转过头去,朝着梅开芍眨了眨眼。 本来按照他这样的调侃,普通的大家闺秀们早就红了双颊。 梅开芍倒是好,站的四平八稳,轻轻一笑,没有丝毫的羞涩。 慕容寒冰更是神色淡然,轻轻的扫了慕容长鸿一眼:“你若也想带人来,我可以禀告父皇,让你早些娶个妃子。” 瞬间。 小魔王的俊脸耷拉了下来,求饶似的看着慕容寒冰:“三哥,咱能别说这件事了么。” 梅开芍看着他那模样,不由的笑出了声。 慕容长鸿的眼睛又从这边溜了过来,那模样竟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小魔王心中一直对梅开芍有着歉意。 以前是他年纪小,根本不懂什么,对她也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 现在梅开芍成了自己的嫂嫂,他总想着要和她说句对不起。 无奈,七殿下那别扭的性格吆,死活都开不了口。 就想办法尽量对人好。 今日还听见宫里的人学舌,说是梅开芍不守妇道,心中还恋着大皇子,被他听到之后,拉下去重重的打了板子。 平常这些事情,他都是不管的。 听那事的主角是梅开芍,他才横插了一手。 现在看她笑的开心,也不由的露出了好看的 牙齿,笑的邪魅真诚。 慕容烨也走了过来,一身深紫华服,后披雪白长裘,腰间挂着一只明黄色的大弓,一看就是之物。 他看着站在慕容寒冰身侧的梅开芍,手指顿了一下,而后又是其乐融融的一派景象。 皇子们该打招呼的打招呼,各个整装待发。 四皇子显然是喝的太多,靠着马背,不断的打着哈欠,强打起精神来说:“大哥,那个闯进你宫殿里偷东西的贼子抓到了吗?” 慕容寒冰的身子微微的一滞,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出来,即便是站在他身边的梅开芍 第129章互动啊,懂不懂! “没有。”慕容烨的动作停下来,嘴角淡淡一牵,扬出了些笑意:“不过那贼子受了伤,估计也活不了多久。” 慕容长鸿闻言,也凑了过来:“大哥的殿里丢东西了?” “被人翻了翻,东西还在。”慕容烨意味深长的把眸光收回来:“罢了,只不过是些小事情,不用在意。” 小事? 大皇子的宫殿被翻是小事? 梅开芍不这么认为,能悄然无声的闯进把手森严的东宫,足以可见,这个贼身手不凡 莫名的,梅开芍想起了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难道是他? “父皇龙体欠安,就不来观看我们狩猎了,按照每年的规矩,拔得头筹者必有重赏。”说罢,慕容烨伸出手来轻轻的拍了两声,声音清脆,在苍白的雪地上远远的回荡了起来。 远处用栅栏围起来的空荡围场被打开,侍卫们将早就准备好的大车子推进了皇家园林里,在空地上一字排开三个巨大的笼子,上面用黑布蒙住,一丝不露,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东西。 “起。”慕容烨一声令下。 侍卫们动作整齐划一,黑布扬在半空中,猎猎声响。 原来那笼子里装的竟是花纹纵横的东北猛虎。 那些猛虎显然还没有经过人为的驯化,大大的爪子挠在地上,一脸的凶狠。 慕容如烟毕竟是年纪小,看了这幅情景,小脸上不由的多了几分忌惮。 沉香不动神色的把孩子护在身后,带着超脱年龄的沉稳。 慕容长鸿吹了一声口哨,显然是对这样刺激的安排很喜欢,他扭过头去对着侍卫们道:“今年的狩猎就我们几个人罢,小九他们就别参加了。” “七哥,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慕容如烟两颊粉红,大大的眼睛圆圆的,飘飘洒洒的雪花落在她的鼻尖上,孩子的小鼻子轻轻一皱,显得别样的可爱。 慕容长鸿手指指了指那几头猛虎:“这可是从塞外猎回来的,脚上还没上环子,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的,父皇还不拿我们几个问罪。” “哼,少看不起人了。”慕容如烟偷偷的看了那些猛虎一眼,小嘴撇成了一条直线:“我才不怕呢。” 沉香听了她的话,倾斜的身子,也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慕容如烟的眼睛一转,摆手道:“罢了罢了,本公主就不去了,站在这里看七哥的笑话也挺好的。” 慕容长鸿看着她那副小公主姿态,玩味的笑了,再把眸光落在沉香身上,不由的皱了皱浓眉。 问着身边的贴身伺候的太监:“那个小男孩是谁?” “哪个?”小太监还在泛迷糊。 慕容长鸿嘬了个牙花:“就站在小九旁边的那个。” “噢噢噢,他啊。”小太监笑起来,毕恭毕敬:“是三王妃从宫外边带进来的,据说是个小乞丐,王妃可怜他,又见他做事沉稳,就把人带进宫里头来了。毕竟王妃身边也缺个伺候的人。” 让一个小男孩伺候? 慕容长鸿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孩子的脸有些眼熟。 突地让他这么一想,竟然忘了在哪里见过 或许只是长的比较想象罢。 毕竟,那家最得的小少爷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还沦落成了一个伺候人的奴才。 慕容长鸿摇了摇头,长鞭一扬,驾着马走到了皇林前。 此时,慕容寒冰的汗血宝马已经让人牵过来,那无疑是匹好马,浑身是透亮的黑,没有一丝的杂色,眼睛里带着和主人一样的淡漠。 梅开芍仔细看了一下,心道这不是那日拉马车的家伙吗“追风。”慕容寒冰只是淡淡的扬了下薄唇。 那匹英挺的黑马便跑了过去,微侧着头,让自己的颈碰到了慕容寒冰的手。 慕容寒冰抚摸着它那柔顺的黑毛,侧脸竟透出了一丝柔和。 梅开芍挑了一下好看的眉头,心道没想到这马看上去挺高傲的,做起事来还挺会巴结上级。 “殿下,用不用属下替王妃准备一个手炉。”清秀的少年,连说话都十分的干净好听。 梅开芍欣慰的点了点头,这孩子不错,以后不他了。 “不用。”慕容寒冰的声音淡淡,像是没有什么感情。 梅开芍眯了下双眸,这男人果然没有什么气度,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给自己弄一个暖炉。 “她和本殿一起。”慕容寒冰那副拽到不行清冷嗓 音又传了过来。 梅开芍皱眉,觉得自己听错了。 这里只有一匹马,他们怎么在一起? 谁知,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竟然揽着她,一起翻身上了黑马。 那双狭长微敛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波澜,看不出是喜是怒。 梅开芍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早已被他拥进了怀里。 他的手从她的背后绕过来,带着黑色手套的指捏着马绳,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 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他的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随着马的嘶吼颠簸,一下又一下的碰在她的脊梁上。 一时间,梅开芍竟有些紧张。 天色很暗,眼睛看不到东西的时候,触觉就会更加的敏感。 属于男人特有的气息,低低的吹在的脖颈上,让她不自在的动了动。 “坐好。”慕容寒冰的声音似乎沙哑了一点,音质冷冽,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梅开芍不由的坐直了身子,整个人都僵硬在了慕容寒冰的怀里。 慕容长鸿看到这幅情形,先是一愣啊,而后又吹了个嘹亮的口哨:“没想到啊没想到,三哥也会和女子同骑一匹马。” 慕容长鸿的话引来了几个皇子的侧目,每个人的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变化。 慕容烨则是攥着手中的马绳,紧的手指的骨节有些泛白 皇子们神情的把眸光从慕容寒冰和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 四皇子的眸略微沉了沉,又见梅开芍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才把心思放下。 想起她之前的赴约来,便没有在多想什么。 她心里还是有大哥的,不管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只要她心里有大哥,一切事情都好办 四皇子又笑了起来,牵着战马进了浓雾弥漫的灌林里。 三匹猛虎,不管是哪一匹,最先猎得者即为优胜。 林中很安静,静的四周只能听到树上白雪的声响,因为入冬之后,没有虫子,所以也鲜少能听到虫鸣。 大概是太安静了,梅开芍几乎能听到身后男人的呼吸声。 她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必须说点什么,才能打破这份尴尬。 “今天的天气不错,很适合打猎。”梅开芍抬头,看了一眼弥漫出来的白色的月光。沉默 沉默 沉默 梅开芍笑着的嘴僵了一下,而后又道:“殿下,你不看看月亮?” 沉默 沉默 沉默 算了,自己说话好累。 梅开芍正打算放弃。 就听身后传来了一道低沉,语气不平不淡:“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梅开芍: 我就那么意思的说一下。 这是互动啊,懂不懂! 三殿下,难道你父皇没教过你怎么和人聊天吗! “呵呵,就是很好看”混蛋,让他把自己弄的都傻啦唧的,梅开芍咬了下牙。 不过说起话来,总比安安静静的好,心脏也平静了不少。 于是梅开芍开始单方面的和慕容寒冰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 她本来也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没有两句就词穷了。 后来又想到了今日的狩猎,便问了一句:“殿下,今日是不打算赢?” 走的这么慢,又是两人同骑一匹马,赢的几率应该很小 慕容寒冰仍是不动神色的拽着马绳,他骑马的动作很慢,也很有优雅,看上去似乎很符合他平时漫不经心的姿态,不平不淡:“没,我要赢。” 嗯,好,她又被某殿下风轻云淡的外表所欺骗了,这个人本身的虚荣强就很强很强。 梅开芍暗自点着头,又听慕容寒冰道:“抓一个过去,好陪陪白雪。” 原来是送美人礼物,梅开芍扭过头去,看着慕容寒冰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很难想象得到这样的男人竟会露出温柔来 “她喜欢老虎?”梅开芍多少对这个女子有些好奇,旁的不喜欢,竟然喜欢猛虎,倒是和她的性格有些像。 慕容寒冰沉思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白雪到底喜不喜欢老虎这个问题,最后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定会喜欢。” 那嘴角竟带着微微的笑意,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梅开芍甩了甩头,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慵懒的伸了个懒腰,罢了,反正和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战马像是嗅到了前面有什么威胁,忽的前蹄上扬,整个马身都跟着向后退了一步。 猛虎迅速的从眼前掠过,速度极快,像是一道花纹闪电,只露出了那颗虎头之后,就再也找不到去了哪里。 梅开芍还没有看清楚,整个人因为后坠力,一下子就闯进了慕容寒冰的怀里 第130章怒火 淡淡清雅的男人香顿时充斥她的口鼻,如莲似雪,幽静中又带着冷冽,很容易就能让大脑缺氧。 她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男人,却没料到,他竟然快她一步的握住了她的手。 梅开芍只觉得自己呼吸紧了,再看那张离着自己颇近的脸,莫名的感觉到了一阵危险。 她总觉得今日的他看上去,比往日看上去更加的神秘莫测。 果然,他并没有放过她,反而顺势抱住了她,额头更是抵住了她的刘海,好看的桃花眸从她的眼滑过,深邃的眸子微沉 鼻息间满满的全是他那特有的气息,让梅开芍无阻遁形。 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他的手就放在她不禁一握的腰上。 两个人还在马背上,根本不给她半点反击的机会。 梅开芍试着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料到的是。 慕容寒冰的眸猛地一沉,手指磕着她的下巴,直直的盯着她,此刻他的眸子中,不再是冰冷,而是平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幽深如古井,似乎能将她吸进去 梅开芍不敢动,她总觉得此刻的他看上去比往常还有危险。 想到这里,梅开芍心中突然有些紧张,双眸也跟着乱转,就是不想看他那双漂亮到极点的眼睛。 只是两个人离的太近了,每动一下,他身上的檀香就会随之而来,简直就是让她无处遁形。 心跳似乎变的没了规律,不知道是变快了,亦或者是停止了跳动。 然而他却笑了一下。 梅开芍只感觉浑身一颤,酥麻感像是从尾骨处,弥漫到了四肢。 “别”梅开芍手指僵硬着,只感觉长腿根本不像自己的,再也使不上丝毫的力气。 慕容寒冰却没有就此放过她,动作上带了惩罚的意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你给我停下。”一时间,她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梅开芍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薄唇,心中不由懊恼,这哪里是拒绝,分明就是在邀请! 慕容寒冰看着她的动作,漆黑的眸一下子变深沉了下来。 梅开芍能清楚的察觉出来他的变化,因为他们都在马背上,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侧:“还想要拒绝我?梅兔子,别忘了,娶你的人是本殿!” 那张俊脸更是越压越进,仿佛就连呼吸都彼此纠缠在了一起。 她能清楚的看到他嘴角微微的扯出的轻笑,性感的薄唇带着让人难以抵挡的亲吻。 这里连一个人都没有,甚至不会有谁过来。 梅开芍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找了个这样的地方来惩罚自己。 手指的力道越来越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失去了力气。 她能控制住自己的心。 可恶!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伸手重重一推。 两个人一阵翻滚,从马上坠进了雪堆里。 雪地很深,浅的地方都能漫过马蹄,深的地方更是几乎漫过了战马的小腿。 梅开芍还来不及反应,整个身体突然下坠。 刚刚听到碎裂的声音,梅开芍就察觉出事情不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本能的伸出手,抓住了慕容寒冰的手臂,只听轰的一声,两人就一同陷进了一个大大的雪洞之中。 慕容寒冰两手撑在她的两侧,让他嘴角勾出了一道冰寒至极的弧,冷的不可思议:“梅开芍,你到底在为谁守身如玉?”这个女人方才的那一眼,他看的很清楚,她有事在瞒着自己! 慕容寒冰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半眯着,头发有些凌乱,看上去简直是迷死人的颓废美。 梅开芍刚想说点什么。 他的吻又落了下来。 她越是挣扎着。 他渐渐放柔了力道,像是微微通了电 梅开芍浑身一僵,用尽力气伸手将他退开,后背抵着的冰凉让她清醒了不少,繁星般晶亮的眸子里带着不卑不亢:“并不是守身如玉,只是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他与那个白雪应该是两情相悦。 否则他也不会为了白雪,让自己做个挡箭牌,分散去别人的注意力。 只是,她不清楚,他为什么非要这样戏弄她。 还是说,古代的男人都觉得三妻四妾比较正常。 梅开芍嘲弄的弯了下嘴角,带出了一丝笑。 慕容寒冰自然没有错过她那么嘲弄,狭长的眸子顿时一眯,一 手勾起了她的下巴,接着一手固在她的腰间,目光像是碎了一地的冰霜:“你和慕容烨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成亲到现在,慕容寒冰几乎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 梅开芍也一直在奇怪。 按照道理来说,谁会娶一个心中已经有了其他男子的女子。 毕竟她追慕容烨的事,整个京城都知道。 梅开芍沉思了一会儿,看着眼前棱角分明的俊脸,他带着质问的冰冷声音就响起在耳边,比之往日似又沉了几个音,不清楚是不是在生气。 梅开芍想到目前朝中的局势,心中一震,此刻她若稍微表现的心虚一些,气短一些,只怕她和慕容寒冰就会出现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再也无法修复的裂痕。 那并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毕竟现在的两个人是合作关系。 “我以前喜欢过他。”梅开芍决定说实话,这些都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殿下应该知道,梅家因为我沦落到了何种地步,那会儿我还小,不懂的权衡利弊,喜欢的心被人利用了去,现在不同了,我知道孰轻孰重,长大的我,只想把梅府夺回来。” 慕容寒冰听后,并没有说话,只眸光幽深的盯着梅开芍,似能透视人心的深邃,脑海里回荡着她的话。 隐在长袖中的手紧了紧,耳旁突地蹿出了那句慕容长鸿的低语:“她喜欢了大哥那么多年,也怪可怜,三哥,你就不能选别人吗。” 她嫁给他,不过是想要夺回梅府。 他一开始就清楚。 他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这只小狐狸乖乖的嫁给了自己。 这对于他来说,也解决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然而说不清为什么,如今听她亲口说出来,胸腔里的一腔怒火却烧的更加炙热。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那张白净的脸,一双狭长的眸子浮浮沉沉。 鲜少被撩拨的情绪此刻在心底汹涌肆虐,好像立刻就要冲破喉咙。 似乎有东西正在悄悄脱离他而去,周身的空气像是蓦然被抽去了一般,连呼吸的时候,胸口都变得沉闷起来。 有些事情可能正在脱离自己的控制,他不确定了。 梅开芍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周遭的树木疯狂的摇摆着,就连大地似乎都跟着晃动了起来。 慕容寒冰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一般,喉结来回的动了两下,双眸冰寒的把手收回来,随后起身,动作是一惯的优雅矜贵冷漠疏离到几乎任何人都不敢接近。 他站在梅树下,手指掸了掸身上的雪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浓雾的关系。此时的他像是完全没有往常的嚣张和邪恶,整个人蒙上了一层寂静,这种寂静在身边架起了一道厚厚的冰冷的屏障,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也拒绝任何温暖 第131章殿下,你这么腹黑真的好吗! 那是梅开芍从来都体会过的疏离,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梅开芍躺在雪地上,看着他站在浓雾中中的背影,艰难的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躺在那里,多少有些发愣的阚泽一望无际的夜空。 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心脏竟然冻的有些发麻。 刚想要撑着手臂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掌心中竟多了一抹暗暗的红。 这是? 血? 怎么回事。 她明明没有受伤啊,只不过是手臂疼了一下。 那这里的血是慕容寒冰的? 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这里明明没有任何尖锐的东西,就算是摔坏了,也应该是骨折。 怎么会见血呢? 难道 梅开芍眸光一眯,也没有顾忌,一把将慕容寒冰的大衣掀开。 果然胸膛的地方已经开始在渗血了。 那里只不过是走些简单的包扎,像是剑伤。 如果说刚刚梅开芍还在怀疑,现在的她基本傻瓜可以肯定了,慕容烨口中的那个贼子就是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也没有阻止她的动作,两个人同吃同睡,在外人面前又十分的亲热,想要瞒过她,几乎没有可能。 不过,慕容寒冰并没有想过要瞒她,只神色淡然的开口:“我受伤的事,不能让你之外任何人知道。” “嗯。”梅开芍点了一下头,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怪不得慕容烨会大晚上的来提议打猎。 因为他在怀疑慕容寒冰。 不,不对,应该说他的心中已经有五分确认是慕容寒冰潜入了他的宫殿。 他才会想出狩猎这一招来试探慕容寒冰。 受伤的人最忌讳的就是骑马,再加上那个伤口一看就知道有毒。 虽然慕容寒冰已经做过了一些简单的处理,但是那伤口的周遭已经泛起了微微的青色。 应该是在骑马过程中的血脉流动,加速了毒素的扩散。 梅开芍眯了下双眸,抬起眸来,迎上慕容寒冰的视线:“你的伤口有毒,必须要尽快处理,我们先出去。” 慕容寒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点了点头,清冷中带着几分高傲。 就像是一个准备和人冷战的孩子,略微柔和了一些态度。 梅开芍往上蹦了两下,无奈脚底下的雪太软,根本使用不了轻功。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肩:“你踩在我的肩上,先出去。” 慕容寒冰的浓眉皱了起来:“你让我踩在你的肩上?” “你受伤了,不然的话就我踩你了。”梅开芍嘀嘀咕咕的,一不出去了,大概是没有料到自己会说出去,她刚刚说完,就朝慕容寒冰那看了一眼 慕容寒冰看她鼻头红红的再配上那警惕人的动作,活脱脱的一只红鼻兔子。 “殿下?”梅开芍等了半响见他也没有动静,不由的回过了眸去。慕容寒冰也没有客气,语气淡淡:“身子往下蹲一点。” 梅开芍照做了。 真真像只呆呆的兔子。 慕容寒冰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笑意,心头生闷感去了不少。 他借着梅开芍的肩,足下用力,跃出了那个大大的雪坑。 梅开芍在下面挥手:“你先回殿,记得派人来找我就行。” 慕容寒冰没有回话。 就在梅开芍以为他会抛弃自己的时候,一条纠结而成的藤绳伸了过来。 梅开芍抬头,漫天繁星中,慕容寒冰就站在那上面,一双好看的桃花眸静静的看着她。 本来梅开芍以为像他们这样的皇子,肯定会先顾着自己,毕竟慕容烨还在不知名的地方虎视眈眈。 她已经做好了要在雪坑里呆上一炷香的竹本,没想到的是慕容寒冰竟然没走 梅开芍手指一动,也没有多说话,一手揪着藤绳,动作迅速漂亮的向上攀爬,她的手法很漂亮也很专业,三下两下就爬出了雪坑。 近在咫尺的是慕容寒冰那张俊美到过分的脸,不经意间梅开芍碰到了他的手,刚想要缩回来,却发现他那手滚烫的可怕。 梅开芍一愣,接着就抚上他的额:“你在发烧?” 慕容寒冰刚想说话,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厚重的马蹄声。 梅开芍只觉得腰间猛地一紧,被他从身后抱住,利落的跨上了黑色的战马整个身子压过来,双手握住她紧握把手的纤细 手掌,在他们后方,是飞驰而来的侍卫军。 慕容寒冰双眸一冷,抬起梅开芍的下巴,说了一句“配合我。” 吻便跟着落了下来。 梅开芍也知道他在演戏,想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必须要用更加刺激人的场面才可以。 既然是任务需要,她也没有扭捏,大大方方的抬起手臂来,环住了他的颈,将身子送了上去,做出一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战马的模样,更是用自己挡住了他的伤口。 慕容寒冰先是一愣,而后便像是被点燃了一样,一阵的狂风暴雨,吻的她舌尖都麻了。 “你”梅开芍想让他轻一点,毕竟是演戏,没有必要这样,却发现自己声音竟软的甜腻。 慕容寒冰的眸子骤然深沉了下来,他从背后拥着她,吻的越发投入,一手竟抚上了她的胸口,她想要躲开,却早被他吻得失了力气,软绵绵地拒不得什么,推了几次,便也随他去了。 可梅开芍没有想到的是,他竟从她宽大的敞口领子伸了进去,隔着薄薄的一层肚兜,带着剥茧的指轻轻的滑过了她的柔软。 梅开芍浑身一颤双手紧紧攥了他貂毛衣角,那毛料,硌得她手心有些疼,却顾不得,什么都顾不得,所有的思绪,都沉浸在他的吻里和掌中,整个人像是将要化了一般。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一种异样的感觉从胸口处传过来,让梅开芍禁不住的浑身发软,想要逃离他,身子却靠的他更近。 越来越重的马蹄声更加刺激了神经。 不知道是谁倒抽了一口气。 慕容寒冰才将她松开,一双深沉的眸子里染上了几分怒意:“谁让你们过来的。” 那些侍卫显然是没有看到这番景象,各个脸上一红,下马落地,单膝跪着:“属下不知三殿下和三王妃在此,还请三殿下赎罪。” “滚。”慕容寒冰只冰冰冷冷的一个字,就像是一个陷入欢愉的帝王,十分不满意旁人打扰了自己。 侍卫们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纷纷以最快的速度退下。 此时的梅开芍脑子里也清醒了不少,只发现腿间紧紧抵着的她的那个东西,竟是起了变化,虽不十分清楚,她也能猜出个大概,更何况他们是紧紧相抵的,他的胸膛抵住她的背,之间没有任何空隙,让她明确地知道他身上肌肉的每时起伏,甚至能够察觉他那里从背后抵住她,随着黑马向前的震动,或轻或重地撞向她 梅开芍不自在的想推开他,他却将她困的更紧了,指腹的温度烧着长腿,滚烫的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一丝丝的慌乱从心底升起来,隐约间,耳畔能听到心跳的响动,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像是小鼓一样捶打着,让人不得安宁有些东西就如同鸦片一般,你不接触,也不过如此,但接触了,总会上瘾,总会有种欲罢不能。 慕容寒冰就是这样的男人。 梅开芍开始隐约的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接触的太深了。 现在竟然会有种无法抽身的错觉 突地,梅开芍打一个寒颤,神志一下子清醒无比。 她必须能在可以退出的时候,趁早走人 契约婚姻也就算了。 以后的她可不想成为偌大皇宫中的一个怨妇。 梅开芍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那么多的情绪胶着在一起,让她的手上更加用了力气。 察觉到了她的抗拒,慕容寒冰将她的手臂放开,双眸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快马加鞭的掠过树林,接着到了出口。 出口处已经有人在等了,几个皇子面面相觑着,看到慕容寒冰出来,眼睛里均是一阵玩味,就连落在梅开芍身上的眸光都带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看来围猎的侍卫们已经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他们。 否则他们的目光也不会这么的奇怪。 尤其是慕容长鸿还朝着慕容寒冰眨了眨眼睛,一脸邪气的笑。 慕容寒冰也没有下马,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冰雕一般精致的容颜,在大雪中看上去异常俊美,他从后面环住梅开芍,神态清冷。 慕容长鸿还是憋不住了,笑眯眯的踱步走过来:“三哥,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嗯,浪漫的一面。我一直以为你不会谈情来着。” 梅开芍在慕容寒冰的怀里动了动,薄唇微微的抿了一下,心想,曾经的她也像慕容长鸿这么傻这么天真啊,以为某殿下就是那天边的云,冰块一样的脸,肯定不会对任何女人感兴趣。 后来,她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是一个大腹黑加大! 就在梅开芍心中腹诽的时候,耳边清清冷冷的传来一句:“不要再打趣你三嫂了,她会害羞。” 梅开芍: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害羞了! 还有,人 慕容长鸿明明打趣的是你! 你这样转到我身上,根本就是在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殿下,你这么腹黑真的好吗! 没错,慕容寒冰一句话,就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梅开芍身上。 四皇子的神色有了明显的改变,一双眸子看着梅开芍,像是在思考那个计划还能不能进行。 慕容烨则是整张脸都变得前所未有的苍白,心思沉着的他不允许自己有一点点情绪外漏,藏在长袖下的手缓缓攥紧,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在听闻侍卫的禀告之后,那一刻涌入胸膛间的沉闷到底是什么 第132章天生当牛郎的样! 他让侍卫们跟着老三,也不过是怀疑今日进入宫殿的人是老三,那个贼子伤了胸膛,只要骑马必定会撕开伤口,露出马脚来。 可 慕容烨抬起眸,看着窝在慕容寒冰怀中的梅开芍,眸子阴沉到了极点。 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快,四皇子凑上前来,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嗓音说:“大哥,这老三对梅开芍难道是真的?” 慕容烨没有说话,冰冷着棱角分明的侧脸。 四皇子却又笑了起来:“那就注定了他会求而不得,昨夜的晚宴,大哥也看到了,很明显梅开芍根本还没有忘记大哥。毕竟是十多年的感情,哪里说放就放下的,这下老三可栽了。” 闻言,慕容烨攥着的手臂,这才微微的松开了力道。 没错,他不用在意那么多。 那个从小到大一直看着他的女人,不可能就这么快就转移了视线。 他微微的勾起了薄唇,伸手牵着自己的坐骑,一身戎装,踱步走了过去。 “今年三弟倒是出人意料,什么都没有猎到。”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实事。 慕容寒冰嗯了一声,带了些漫不经心:“今年带了人,倒是看到那猛虎了,来没得及射箭。” 慕容烨笑了笑,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他把眸光移过来放在了慕容寒冰和梅开芍交叉的手上,只感觉心中一阵闷意 一场狩猎就这么结束了,慕容烨没有抓到丝毫的把柄,倒是宫内有了不少流言。 入夜,皇后寝宫,炉火里的香火烧的正旺,烟雾缭绕。 “娘娘,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奴才可是听的真真的。”跪拜在地上的老太监,脸上尽是献媚之色。 皇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轻轻的吹了吹杯中茶梅,姿态一如既往,端着国母的风范。 皇后这个人似乎拥有都是这样,从来都没有过慌张,也不会做出有失自己身份的事情来。 她的心思可比慕容烨要沉的多。 “看来老三对这个梅开芍倒是用了心思。” 老太监等了许久,才听到皇后说话,连忙点头:“是,确实是用了心思,三皇子性子向来清冷,鲜少看他对哪家小姐这么上心过。” 皇后笑了笑,指尖滑过杯身,对于宫中的消息,她向来心中清明。 就连四皇子打算要做的事情,也是一清二楚。 她让人盯着这些,也不过是为了慕容烨能更好的得到皇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后这个人有很强的控权力。 只是现在的高宗皇帝手段高明,她也玩不出什么花火了。 可她的心思却是活的。 “你去宫外打听打听,问一问慕容小姐还在不在京城。”皇后语气淡淡的吩咐着。 那太监一时间也搞不懂主子的用意在哪里,只点了点头,恭敬的退下,去打听慕容飞雪的下落。 皇后把眸光收了回来,耐着性子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眸光微沉。 以前的梅开芍废物一个,只能给烨儿抹黑。 早早休了她也是对的。 而且,梅莲那个人,她本身就看不惯。 可现在的形式不同了。 要用上她做些事情,就必须让她与老三之间生出嫌疑来,事情才进行的顺利。正所谓,后院不宁,则正宅不安。 皇后垂下眸来,低低的自语着,她并不想让老三多么的困难,只是在她的心中,烨儿才是当皇帝的最佳人选。 只有烨儿能在继位之后对她言听计从。 烨儿平日里的孝顺,她都看在眼里。 而老三,就像他的父皇,她根本就看不透。 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保一个,弃一个 窗外的夜色在皇后的低语间沉了下去,绕过前殿,百米开外的广寒宫里。 慕容寒冰挥退了所有伺候的下人。 身受重伤的他并没有让太医进殿。 广寒宫的守卫虽然很森严,但是还是无法避免会有一些眼线插进来。 更何况是太医院那边,谁的人都有。 如果他找了太医,慕容烨一定会有所察觉。 慕容寒冰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出现,只坐在边上,合眼休息 慕容烨的毒用的极狠,根本就是不会给人留一点的余地,和他那个人表面上看上去相差甚远。 如果不是慕容寒冰身上的武气浓厚,很有可能 会当场毙命。 而且这种毒气根本不能运气,一旦运气,毒气就会随着血脉深入五脏六腑,到时候肯定会回天乏术。 必须要想其他外力的办法将赌逼出来才行。 伺候的暗影们已经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慕容寒冰倒是坐的安稳,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转着自己指尖上的茶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有几分赌气的意思,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王妃呢?”慕容寒冰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微微的挑了下好看的眉头。 暗影摇了摇头,满心的疑惑,现在殿下的毒都这么严重了,还找王妃做什么?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殿下的侧脸好像比之前冷上了很多 “呵,养不熟的贼兔子!”慕容寒冰捏着茶杯,掌心一松,茶杯已经在掌心中碎成了粉末。 他似笑非笑的站了起来,俊美非凡的脸上带出了冰冷的邪气。 暗影听的更加茫然了,贼兔子? 难道殿下的兴趣爱好已经从驯养猛虎变成驯养兔子了? 按照道理来说,殿下不该是这种性格的人才对。 暗影皱着眉头,特别想要问问慕容寒冰口中的贼兔子在哪里。 不过看殿下的侧脸,他根本就不敢开口! 慕容寒冰只信步的走在书架旁,修长的手指挑了一本古卷,拿在手中,又重新坐会了原来的地方 寝宫里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梅开芍从门外走了进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件风衣似的白色长袍,直直的垂下来,打在她的小腿处,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职业感十足的医生。 她是佣兵出身,虽然现在当的是正统的皇家警司,可在这之前,她除了擅长军火制造,对待野外求生更是有一套,她手上有很多证书,曾在美国华盛顿攻读过硕士,没有人知道她的极限在哪里。 需要的时候她可以是警察,可以是律师,也可以是医生。 “把衣服脱了,躺下。”梅开芍嘴角勾着笑意,伸出左手,熟练地将白袍的长袖掠起来,向上卷了几圈,露出了雪白的手腕,接着拿过一根黑线,将自己黑如瀑布的发全部都扎在了脑后,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十分的麻利帅气,薄唇间还含着一把薄薄的银刀,那把银刀的做工很精致,上面甚至还镶嵌着寒玉,灯光打下来,银芒一闪,让她看上去比平常女子硬生生的多了一股十足的酷劲儿。 慕容寒冰挑了一下眉,完全没有兴趣动。梅开芍也不罗嗦,向前走了一步,刷的一声,直接扯开了他身上穿着的滚裘长袍。 暗影们倒抽了一口气。 纷纷在为梅开芍的大胆表示,她这是不想活的节奏啊 没想到的是,殿下竟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一脸清冷的躺在那里,一腿漫不经心的微搭在一旁,一腿慵懒的撑着龙榻旁的脚凳上,伸手扯了扯原本就松掉的上衣衣领,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像是一个身处高位的行政总裁,带着浓浓的禁欲感,胸膛裸露出来,蜜色肌肤被月色镀上一层银意,似一匹流淌的缎子,蓄着惊人的弹力和爆发力,半敞衣衫的姿态过于妖邪,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 这家伙脱了个衣服还这么讲究,梅开芍盯着这一幕,心想就算慕容寒冰不做皇子了,扔去做个小倌也能养活自己嘛。 这身段,这样貌,嗤嗤嗤,天生当牛郎的样! 梅开芍一边腹诽着,一边将针和线取出来,就着油灯熏烤了起来,她的动作很专业,麻利的让人眼花缭乱。 等把银针烤好,梅开芍又看了一次慕容寒冰的伤口,那里的血已经变成了黑色,周遭的肌肉也开始出现了僵硬的现象。 都被毒成这样了,还在那摆出一副在拍古时影视海报的姿势,某殿下的虚荣心简直重的让人不忍直视了。 “在想什么?”慕容寒冰挑了一下冰冷的眉头。 梅开芍:在想你为什么这么装13! 不过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所以说啊,小殿下,你太天真了。 “如果是在心里骂我的话。”慕容寒冰朝着她勾了下薄唇,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让人觉得更加心里发颤:“那你就等着吃一个月的萝卜。” 梅开芍一愣,笑着的嘴角彻底僵掉 这人,会读心术不成? 默默转过头去,开始整理自己的工具,就会用吃的东西威胁她,有本事他换一样! 慕容寒冰看着她吃瘪的模样,薄唇向上扬了扬,像是在笑。 梅开芍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扎好,并且小心地将散落在耳朵的丝固定好,单手将桌上的酒坛递给他,在慕容寒冰的注视下,她拍拍手,一扫刚刚淡然与悠闲,浑身透着谨慎和专业:“把酒喝了,能止疼。” 慕容寒冰没有动作,浑身冷傲的斜倚着,一双狭长的眸子停在梅开芍的手上,精致的眉毛微微的拧了起来 第133章手术 这些微小的抗拒,根本阻止不了梅开芍,她伸手把慕容寒冰的长袍一扯,精瘦却不失力道的上半身坚硬如钢铁,泛着古铜色的光,嗯,果然有做小倌的潜质。 梅开芍欣赏的看了一眼,然后将酒拿过来,喝了一口,却没咽,而是全数喷在了慕容寒冰的胸膛上面。 紧接着,她拿起银刀,沿着肌肉的纹理,狠狠的切了下去 慕容寒冰紧了一下薄唇,视线往上,黑白分明的桃花眸里倒映出来了一张清冷认真的脸。 他似笑非笑的伸出手来,环住她的腰,借以来固定住姿势。 梅开芍,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和传言不符的东西 夜色尤浓,重重大院里,身着白色裘衣,手带翡翠玉镯的苏夫人。 神色安然的敲着木鱼,边敲,边声音淡淡的问:“梅开芍答应了?” “她当然会答应,呵呵。”梅太颜把手中的茶杯递了过去:“母亲应该也知道,大皇子可是她这么多年心中念着的人。这一次,她没有理由不参与进来。” 苏夫人闻言并没有说话。 梅太颜继续道:“就是怕皇后娘娘那边会有所察觉,毕竟这件事出在后宫” “你这傻孩子。你以为你们做这些事情,皇后不知道?”苏夫人把木鱼放下,眸光沉沉:“皇宫里出来的女人,怎么会看不透你们那些小伎俩。” 梅太颜抬眸,眼低闪过一丝光亮:“母亲的意思是?” 苏夫人接过热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话也是点到为止:“皇宫里的女人都信佛,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并不是因为她们菩萨心肠,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她们看上去更加的善良,可实际上呢,能在皇宫里久经不衰的女人,哪里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你与其担心皇后那边,倒不如怎么想想,万一陛下问起来,那官员名册是怎么来,你们该如何回答?” “母亲不用担心,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好了。”梅太颜勾起了薄唇,一双眸里写满了阴险:“到时候若是陛下问起来,四皇子会说是梅开芍那个贱女人把东西拿给的他。梅开芍已经痴迷大皇子痴迷到了如此地步,她为了能和大皇子相处,才偷了这份官员名册,四皇子只不过是顺手接了过来。这样一来,大家的注意力便都会放在梅开芍不守妇道这件事上,根本不会再去想四皇子如何” 苏夫人点了点头,浅笑的抚了抚梅太颜的长发:“太颜,你记住随便陪她玩玩就可以,你日后可是做贵妃的人,手上别沾太多的血腥,梅开芍夜这个人是给你练手的,你的目光还是要放在皇子们的身上,懂吗?” 梅太颜把头放在苏夫人的腿上,倒与几分撒娇的味道:“女儿明白,只是不把那个贱女人拉下来,女儿心中不甘心,前几次她让我丢尽了脸面,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名声尽毁!” 说着,她将眸光拉远,隔着大院和九门皇宫遥遥相对,目光辗转流连,心中生出无限的不甘与涩然。 那个地方,她和母亲每次去,都要花上好多银子打点,虽说梅府有权有势,但是要见上那个人,确实难上加难。 而那个贱女人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拥有了他。 那个容貌,穿衣,礼仪样样不如她的傻子,却过的这般潇洒,怎么能叫她不嫉妒! 近些年来,府上不断的有人来提亲,就连一些皇子都对她有意。 她却始终惦记着那个冰寒般的男子。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慕容寒冰的时候,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裘毛披风,骑在战马上,王者之气凌然不决。 那个晚上,她的心砰砰直跳,燥热难挨,久久无法入眠。 十五岁的她已经懂得了一些道理,那些男女之间的事,她在书上早已学过。 身子更是已经发育的像水蜜桃,只等待着心爱男人的垂帘。 她明里暗里都曾过过那男人,可他却如同石头一般,又冷又硬,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得到他的! 因为她知道,这样的男人对女人很是极端,不喜欢就不爱搭理。喜欢便是全心托付,不看旁的女人一眼。 只要她跟了他,日后便是享不尽的荣华。 可这一切,都被那个傻子夺走了! 她一定要让梅开芍这个贱人万劫不复! 呼呼呼 北风长呼而过,席卷 窗外,大雪飞扬。三更响过,广寒殿里,慕容寒冰缓缓睁开了双眸,看着睡在他身侧的梅开芍,眸光沉了沉。 伺候的暗影们也不敢歇着,时不时的朝着里面看了一眼,见慕容寒冰醒了,才踱步走 进来,跪拜在了地上:“殿下,用不用让王妃去其他地方休息。” “算了,让她睡在这儿。”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看着她靠在自己身上的头,跟着闭上了双眸。 暗影们知趣儿的退下,临走前又在暖炉里多添了几根木块,让火烧的更加旺盛了。 屋子里很热,尤其是在这白雪飞扬的天气下,就越发的显得温暖无比。 梅开芍自觉性的抱住离自己最近的“散热体”小脸蹭了蹭。 慕容寒冰睁开双眸,又看了她一眼,像是允许了她的行为,大掌揽过她的腰,瞳孔里浮出了淡淡的光。 她的刀法很娴熟。 这种刀法在大湟王朝根本就没有。 她一个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到底哪里来的这等本事。 还有她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饮食习惯 看来,应该仔细让人去查一下了 慕容寒冰静静的想着,做过手术的他,比往常要累的很多,一般情况下,普通的人早就昏睡不起,或者高烧发作了,纵然是再强魄的体格,保持着如此高度的警惕性也是极限了。 窗外的灯光渐渐暗下去,整个皇宫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重重锁门的大宅。 慕容烨立在树影下,摇晃的月光在他的侧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大医院那边也没有消息?” “禀告殿下,没有。”跪在地上的太监摇了摇头,脸上是满满的恭敬。 慕容烨的浓眉皱了起来:“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查下去了。”一个皇子过多的关注太医院总归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传到父皇的耳朵里,恐怕又是事端,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倒不如好好欣赏欣赏明天的好戏。 老四,你可别让我失望 哗! 层层帐幔放下,皇宫又恢复了夜一般的沉静。 清晨。 广寒宫,梅开芍睁开眼睛的时候,慕容寒冰还在睡。 毕竟是受过伤的人,需要的就是多休息。 忙了一晚上,连个澡都没有洗,这让梅开芍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她轻手轻脚的跳下龙榻,踱步从帐幔里走了出去。 伺候的奴才们见了她不免惊讶,王妃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梅开芍只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朝着他们看了一眼,含笑的吩咐:“去帮我准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是。”广寒宫的人办事效率一向很快,不一会就备下了滚烫的热水。 梅开芍把脏衣服脱掉,整个都侵泡在了木桶里,发出了舒服的叹息。 她的头半靠在木桶的边缘,眸光闪出淡淡的光泽 和四皇子约定的时间到了,呵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着事,这一次梅开芍沐浴的速度特别的快,动作麻利的从木桶里站起来,随便拿了一件长袍披在身上,清清爽爽的甩了下栗色的长发,手拿着毛巾按在头上,皮肤很白,近距离看的时候,甚至能看到她耳后的绒毛。 她回到寝宫的时候,慕容寒冰还没有醒,倒也不是睡的多沉。 不过,那些伺候的人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只在梅开芍耳边小声的问着:“王妃,要不要先用些早膳?” 梅开芍双眸一亮:“我想吃肉包,嗯,上次那个凉拌笋丝也不错,再来一碗皮蛋瘦肉粥和一叠酱牛肉。”“是。”下人领命退下,不一会就准备了好多膳食,大概御膳房觉得没有人早膳吃的这么肉,多准备了几个小菜。 梅开芍基本上不看那些素食,只对着肉进攻,时不时的还朝着里面看上一眼。 不得不说,慕容寒冰的睡相实在好看,就像是一个血统纯正的贵公子,双手规矩的搭在胸前,冰雕一般的容颜找不出一丝的缺陷来。 不过,这个点他也该醒了,再睡下去,岂不是会让人起疑? “喂?”梅开芍叼着一块酱牛肉,开始叫某殿下起。 慕容寒冰就像是被陈列在博物馆里的那些精致的雕塑,淡漠,衿贵,高高在上。 即便是睡着了之后,这样的气场也不会就此消失。 梅开芍叫了他一遍之后,见人没有醒,转过头去,又放了一块酱肉在自己嘴里,继续叫第二遍。 慕容寒冰皱了皱浓眉,扑鼻而来的肉香让他觉得很熟悉,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沙哑清冷的命令道:“白雪,下去。” 梅开芍身形一顿,好看的眉头半挑着,又把她当成那个女人了? 算了,还是让外面那些人进来叫他起。 梅开芍捏了一口肉片放在嘴里,刚刚想要掀着帐幔出去。 她身后的慕容寒冰便睁开了双眸,那眸子里还带着尚为褪去的睡意,宛如一潭深邃的古井,神秘莫测。 第134章拿错了衣服 他侧过脸来,朝着声音遁去,只见那女子似一只猫咪赤着双脚,踩在木质的黑色地板上,足形十分的好看。 她身上披着睡袍,长发全散着,如上好的水墨铺在身后,隐约能露出滑嫩的白皙,叫人看了生生的觉得口干舌燥 慕容寒冰的眸沉了下来,不动神色的看着她。 梅开芍也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跟着回过头去,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一股帅气的狠劲儿。 这在女子里是少见的。 尤其是在古代的女子里更是醒目。 她的眼睛是勾人的丹凤眸,眸下点着泪痣,染着邪气:“殿下总算醒了。” 她回过头去的时候,只见那人正看着她,黑发有些凌乱,却比往日的禁欲多了一丝邪气,黑色的睡袍紧紧的贴在身上,完美的体魄被勾勒的分毫不差,那张脸更是浑然天成的清冷刚毅,给人一种无形的致命感。 睡袍随着他的动作半敞,露出蜜色的肌肤,条纹刚硬而精瘦,每一吋都像是精炼的钢。即使他什么都不做,只是躺在那里,单手撑着额,便能将帝王之姿四个字表达的淋漓尽致。 不过,梅开芍觉得,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准备狩猎的豹子,浑身都充满了危险感。 直觉性的,她向后退了一步。 慕容寒冰看着她,一双好看的眸子沉了沉,低沉的嗓音里带着特有的金属质感:“过来。” “做唔!”梅开芍的话还没说出啦。 就被男人的手臂一扯,整个人都跌回了床榻上。 慕容寒冰把她压在了身下,嘴角弯着,手指将她的长发拨到耳朵,低低沉沉的笑:“穿成这样,是想要暗示本殿什么?” 梅开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这才发现,她拿错了衣服,居然把他的披风拿来了,怪不得穿着各种拖拉。 “殿下想多了,我只不过是拿错了衣服。”梅开芍黑白分明着一双眸,觉得呼吸有些紧。 “是么?”慕容寒冰俊脸压下来,近的能闻到她身上刚刚沐浴之后的清香。 那样的清香在这样的早晨弥漫开来,只会让男人更加的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 察觉到了慕容寒冰的变化,梅开芍身子一凌,就想要把人推开,站起来。 可没想到,慕容寒冰反应极快,结实的大腿一夹,牢牢夹住她的膝头,手掌从纤细的双肩,溜到她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再度制住,单掌撑在枕边,有效的把她困在角落墙边。 梅开芍的发还没有干,经过这样一番折腾,水滴打湿了长袍,让衣料变得贴身,没有遗漏任何美好的曲线,他毫不掩饰的注视她的胸口,猜测那柔软弧度,要是真的捧握在掌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的眼中绽出深浓的眸光,单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扯得更近,高大的身躯挤入她的双腿之间,紧贴著她最柔软的一处。 梅开芍猛地一颤,灼热的感觉像电流一般,战栗窜过血脉,每寸肌肤都被羞意染成了绯色:“你放开我!” 大早上的,疯什么! 而且这个男人的精神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她羞极而怒,甩头弓腰,企图将慕容寒冰推开。 这样的举动却暴露出她雪白的皓颈,无论那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无法抗拒这样的,更何况是金级武性的慕容寒冰,他猛地用力,单手就箝住她的手腕,把她的双臂高举过头,另一只手几乎粗鲁的揉捏着她,低下头来以灼热的唇贴住她的颈项。 梅开芍只觉得全身一阵说不出的酥麻,摩蹭着想要躲开这让人的欢悦。 他却一把将她压在了龙榻里,吻的更加肆无忌惮。 浓厚的肉香从两个人的嘴里缓缓蔓延,梅开芍在这方面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他带着薄茧的指从长袍的下摆伸进去,肆无忌惮的轻拢慢捻,根本不给她一点反抗的机会。 梅开芍只觉得浑身起了火,从脸上一直烧到小腹,在布料的摩擦下,身体越来越涨,越来越痒。 这副身子本来就年轻,哪里经得住这般的挑拨,酥酥麻麻的软成了一滩水。 他将她整个人拉高,牙齿重重的咬在她的锁骨上。那样微微的刺痛,更加让人沉迷。 “你好香。”他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手指划过她的长腿,连呼吸似乎都变得滚烫无比。 梅开芍迷乱着一双眸子,躺在他的身下,似乎有些失神。 这样的画面让慕容寒冰心底的那头野兽彻底释放了出来,他将她的长袍撕开,力道中带了一股狠劲儿:“我早就想这么做 了,把你压在身下,狠狠地要你!” “别,别这样”梅开芍忍不住的向后退着,身子变得越来越不像是自己的。 慕容寒冰此时的声音里带了一些蛊惑式的哄骗:“乖,你要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响动,是正殿那边来的人,说是皇上那边有要事要召见皇子们。 来的人是孙公公,那声音响起来的时候,梅开芍一个清醒,将慕容寒冰推开,面上带着红润。 慕容寒冰只是轻笑了一声,拿过早就准备好的长袍穿上,漫不经心的系着玉带,一双好看的眸子浮浮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才走出了帐幔。 梅开芍咬了咬薄唇,被子一下子拉过来,盖上自己的头,婚后契约真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不知道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两个人的武气相补,她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被他一碰全身都酥麻的受不了 有些事,好像渐渐的失去了控制 算了,不过是身体的正常反应。 这场契约,也差不多是时候走向头了,她可没有兴趣当谁的替代。 干脆再做完这一票,她向男人替个能不能先让她回梅府住些日子 清晨的光总是要比往常来的柔和,孙公公在殿外面候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见慕容寒冰从里屋出来,如墨的头发凌乱着,手中还系着纽扣,便知自己打扰了他和梅家那个娃,不由的扶额,暗叹自己出现的真不是时候。 孙公公呆在皇宫里多年,比起任何人来都懂得是人辩物,从一开始,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位主子,平日里慵懒冰冷,不爱管事,可但凡一旦误了他的好事,那手段却是叫人心惊的。 孙公公想到这儿,又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寒冰,见他皱着眉,嘴角却带笑,瞧不出是喜是怒,心猛然就吊到了嗓子眼里。 慕容寒冰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跟在孙公公的身后,进了南书房。 南书房是皇帝和亲近的大臣们议论国事的地方,早朝上没有解决的问题,通常都会留到南书房来解决。 现在科举将近,正是国事最为繁忙的时候。 高宗皇帝向来看重人才,对科举也尤为上心,此次南书房议事,说的就是科举之事 皇子们和负责这一块的大臣们全部都到齐了,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在南书房摆好了木椅和茶杯,你样子看上去就是要促膝长谈。 四皇子在这方面也是个人精,见没人注意他,便唤来了跟着他的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你去给三王妃通个话,就说三殿下现在南书房,一会儿半会儿根本回不去,让她瞅准机会下手” 侍卫点了点头,摸着路退了下去,悄然无息 梅开芍并不能找,只是进广寒宫有些困难,侍卫也是个聪明的,先是去了皇后那里一趟,再想混进那内殿里就容易多了。 侍卫进来的时候,梅开芍正在百般无聊的喂着池子里的金鱼,懒懒的撒着手上的鱼食,明显带着几分的心不在焉。 沉香就站在她的身侧,早就察觉到了空气中细微的变化,一张刚毅的小脸溢出了层层的冰冷。 梅开芍却笑了起来:“沉香住手,是自己人。” “三王妃说的没错,是自己人,自己人。”那侍卫从灌木中出来,朝着梅开芍一笑:“殿下果然没有看差三王妃,这次小的来,不过是为了通个信,三皇子在南书房一时半会抽不出身来,王妃若是还买拿到那个物件,倒不如现在去舀来。” 梅开芍轻笑了一声:“四皇子多虑了,东西我早就准备好了。”说着,她扭过头去对着沉香道:“沉香,去把我昨夜从书房里拿出来的东西,递给这位大人瞧瞧。” 沉香领了命令,转眼就呈上了一卷宣纸,那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侍卫略微看了一眼,满意的把那宣纸收进袖口里,朝着梅开芍抱了抱拳,转身便消失在了灌木里。 梅开芍伸手喂着池塘里的金鱼,微微的勾起了薄唇,并没有多说什么。四皇子从侍卫里接过那张宣纸时,心中被巨大的喜悦充斥着,就差没有眉开眼笑了,他挥手让侍卫退去,喝了一口茶才把心中的欢喜压下去。 这无疑是一个扳倒老三的好机会。 只要他按照计划把这个官员名册呈上去,依照父皇对科举的重视,绝对会治老三一个看管不严之罪! 第135章我看你还如何嚣张! 到时候,科举监考的工作就会落在他的头上。 等到那一天,这些个大臣们都得来巴结着他。 四皇子越想越觉兴奋,手指缓缓的磨擦过杯身,简直有些波不急待向想到那个做什么事都高高在上的人失败的模样。 他就这么和慕容烨交换了一个眼神,那表情无疑是再说到手了。 慕容烨眸中燃起了一道光,从刚一开始他就注意着老四这边的动静,包括他叫人出去,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这两日来,慕容烨过的总是有些食不知味,他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概是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女子不见了,他才会做什么都有些不习惯。 并不是有多在意那个人,只不过是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超脱自己掌控的感觉。 慕容烨这么告诉自己,可一旦入了夜,脑海中却又总是会浮现出那人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鲜明。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他们小的时候,他许诺过要一辈子照顾她。 大概是愧疚,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在这里面。 毕竟这些年来,她是怎么过来,他比谁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慕容烨觉得他应该对她好一点,毕竟她的心里还有自己不是吗,即便是嫁给了老三,却又因为他把这份官员名册盗了出来。 老三向来聪明,经过这件事之后,肯定也会知道是梅开芍拿的这个东西。 其实早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就知道,一旦梅开芍替他们办了事,日后的处境定然会凄凉无比,到时候恐怕又要落个不忠于夫君的下场 他再好好补偿她,像之前想的那样,为她建个院子。 慕容烨细细的想着,嘴角弯起了一道浅浅的弧。 高宗皇帝坐在高位上,并没有在意下面的动静,只针对科举的事多问了几个问题。 基本上所有的难题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处理了一天国事的高宗皇帝也累了,挥手先让大臣们退下,才用了一块点心。 四皇子见时机差不多了,双腿一软,跪在了大理石地板上:“父皇,有一件事,儿臣一直想说,只是方才诸位大臣都在,儿臣怕这件事说出来对三哥不好,所以等到现在才向着父皇禀报。” 高宗皇帝喝茶的手一顿,朝着面容清冷的慕容寒冰看了一眼,而后缓缓道:“什么事?” 四皇子也不直说,只从长袖里掏出一卷宣纸,呈给了孙公公。 高宗皇帝看了那张宣纸之后,脸色突变,表情冷了下来:“老三,朕交给你的官员名册呢?” “在书房。”慕容寒冰看了一眼四皇子,语调不紧不慢。 高宗皇帝直接下了命令:“叫人取来。” “是。”孙公公听的一阵胆战心惊。 刚刚那卷呈上去的宣纸,他大概扫了一眼,上面写的不是别的,正是此次科举时所提到的监考官员! 一般情况下,这些官员都是由圣上亲点,在开考之前,根本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些人都是谁。 为了就是要杜绝有些熟悉官场之道的人树藤摸瓜,行贿受贿,用软硬两种手法来对待这些官员们,从中替自己或者属下谋取个一官二职。 监考的官员名册是极其隐秘的事,也是皇上最重视的事之一。 所以在敲定人员之后,圣上就把这本名册交到了三殿下的手中,就是为了防止官员身份的泄露。 可如今,三殿下竟然把官员名册弄丢了! 孙公公简直无法想象,如果在广寒宫的书房里真的找不到那本名册,最后三殿下会怎么样。 即便是在如何得,出了这么大的事,三殿下的下场或许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权势全无! 如果这件事放在以前,或许皇上会酌情处理。但是现在不同了,朝中的势力已经有了明显的分派,就连陛下做事情都有些束手束脚。 这便是皇子们长大之后的坏处。 就像皇上所思虑的那样,他这些个儿子们,都在算计着他的皇位。 各个都恨不得他早些死。 明里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 也只有三殿下从始至终都是冰冰冷冷的,倒也叫人放心。 不得不说,圣上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着三殿下,又知道什么时候该夺了三殿下的权利,让那些皇子们不至于太过怨恨三殿下。 在过去的几年里,皇上是在有意罢免三殿下在各司的职务,表面看上去是让他失了,实际上则是为了保 护三殿下的性命。 现在三殿下的羽翼已满,圣上也有意让他重新掌管朝廷中的各项事务,没想到就遇上了这么一摊子事。 若是官员名册的事当了真,那日后三殿下的仕途也就算真真的完了 孙公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踏进了广寒宫的书房,高架上的东西显然是被人动过,那里面的官员名册也跟着不翼而飞,不知道去了哪里。 孙公公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木椅上,心想这下糟了,真真是糟糕透顶了。 他是个聪明人,也知道圣上的心思,陛下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治三殿下的罪。 这一下,皇上恐怕要失望了。 这朝中的局势,将会一面倒的全部都靠向大皇子那边。 平衡感将会被彻底的打破。 孙公公撑着额头,显然有些慌乱。 随行的小太监什么都不懂,只跟在后面小声的催促着:“公公,咱们再不走,陛下那边就要等急了” “催什么催!”孙公公呵斥了一声,心中却早就泪流满面了,只咬咬牙,站起了身子 另外一面,南书房的气压已经低到了极点,伺候的太监宫女们各个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坐在高位上的高宗皇帝,越等脸色越冰冷,最后一张常年在权势下熏陶的俊脸,带出了一抹怒意:“来人,去广寒宫给朕看看,他们在墨迹什么!” “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侍卫不缺乏有武功高强的高手,单独拿出一个来,办事效率都会极高。 四皇子看着高宗皇帝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心中不由的幸灾乐祸了起来。 孙公公还能墨迹什么。 无非就是找不到官员名册呗。 他当然会找不到,因为那份官员名册早就被梅开芍盗了出来,再由他呈了上去,现在正放置在父皇的左手边上,任凭孙公公翻遍整个广寒宫也绝对不可能会把那份官员名册找出来! 四皇子笑了起来,回眸看了慕容寒冰一眼。 慕容寒冰却只是拿着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四皇子不由的裂开了嘴角,心中暗道,你也有这样的时候,老三,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自己,明明不是老大,却偏偏总是一副清冷高贵的模样,做给谁看? 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天下独一无二了,不就是武气第一吗? 那又如何? 在皇宫里看的根本就不是武气,而是权势计谋! 慕容寒冰,因为你,我处处被压制,得不到最好的。 下一次,我看你还如何嚣张!四皇子心中大悦,拿起茶杯来朝着嘴里猛灌了两口,形色中难免带出了得意。 这让慕容烨不由的皱了皱浓眉,他向来不喜欢这种得意忘形之人,如果不是老四站在他这边,他实在不想和他多做接触。 不过,这次的事情他做的还算漂亮。 慕容烨不动神色的饮着手中的茶,他的表现十分自然,没有过多的浮夸,也没有多么在意名单,好似这件事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一向不理世事的小魔王慕容长鸿,也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厉害,只用一双狭长的眸子担心的看着慕容寒冰,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时间一拖再拖,直到拖不下去了,孙公公才总算是回到了南书房,他的手上只拿着一个檀木盒子,檀木盒子的做工很精致,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可这么讲究的檀木盒子,里面却是空的,本该放置在里面的东西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让一切看上去都异常的讽刺。 高宗皇帝的双眸沉了又沉,脸上明明白白的写满了不悦:“老三,你作何解释?” 即便面对这样的严峻的形式,慕容寒冰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忙来,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冰雕一般精致的侧脸,即便是漫天飞舞的大雪也没有将他身上那份衿贵掩埋,反而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感,宛如古时的神抵,就连这座城池都当成了衬托他的背景。 得天独厚的气质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优雅,淡漠,高高在上。 “我只想问问四弟,他手上的东西是怎么来的?”慕容寒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弯起了一抹冷冷的笑,冰寒三分入骨。 关于这一点,四皇子早就想好了说辞,故作悲伤的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犹犹豫豫的:“本来这件事臣弟并不想说的详细,就是怕惹的三哥不开心,但是既然三哥问起来,臣弟也不得不说了。”说到这里,他重重的闭了下双眸,像是十分不忍的模样:“是三嫂,这份官员名册是三嫂拿过来的,她想的是借着这次机会见见大哥” 第136章名单是假的 慕容寒冰笑了出来,勾唇弯眉间妖气流转,只眼底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的笑容看得四皇子心里发毛,不似年少时玩世不恭的大笑,不似刚才谈话时慵懒,倒带着几分冰寒。 他懒懒的靠进木椅里,双腿交叠,看了看四皇子,那目光冷的让人从心底里发寒。 慕容长鸿暗道一声不好,上前一步,笑着打圆场:“四哥,你怎么说话呢,谁不知道现在三哥和三嫂的感情好,哪有你这么说事情的。” “七弟,现在是朝中大事。”四皇子平时也是个没胆儿的,但是却极具野心,属于那种咬住机会就不撒嘴的人,更何况这次本就是他故意设计慕容寒冰的,更是嘴上不饶人:“父皇把这么大的事情托付给三哥,三哥也确实辛苦,但是宅子里却出了这么一个女人,她爱慕大哥,这是这个皇朝都知道的事情,这门婚事本不该定下,偏偏三哥非要捡这么个破鞋穿,现在出了事情了,大哥脸上也跟着无光,就因为那女人老是这么上赶着追着,大哥躲避不及,我才把这份官员名册劫了下来” “够了!”高宗皇帝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了木桌上,他并不经常发怒,但是帝王的怒气却带着浓浓的压迫感,总是叫人不敢直视。 四皇子再不懂事,也知道收敛了,诺诺的垂下头,眼中却带着掩盖不住的笑意。 老三,我看你这次怎么收场! “去把三王妃宣来。”高宗皇帝的声音很沉,响在空荡荡的大殿里,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慕容长鸿不免有些着急,父皇发起怒来可是谁都拦不住,偏偏三哥又不像其他皇子那般懂得服软,肯定要硬碰硬的 四皇子却笑的幸灾乐祸,头依旧垂着,只是那上扬的嘴角越来越明显。 大殿里的所有奴才们都从清清楚楚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守妇道的三王妃要亡了,而三殿下也会从云端掉到地上,一不值。 即便是三王妃是梅莲唯一的子嗣,这么多年来,皇上也没有罚过她什么,无论她如何的纠缠大皇子,皇上也未曾动过怒气。 看的也是梅家一脉驰骋边境的功劳。 可如今不同,梅开芍做的这件事,无疑是打皇上的脸面。 早已嫁给了三殿下,却不知安分,惹出这种笑话来。 不仅仅是后宫之事了,连朝中的政局都受了影响,手伸的太长,必定会惹来大罪。 梅开芍 梅家 总算是走到尽头了。 奴才们心中唏嘘,就连孙公公都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儿,愣愣的站在那,不无可惜。 “愣着做什么?”高宗皇帝年过中年的俊脸变得更加冷峻,酝着一股杀气,不过他坐的很沉稳,八面不动的威严,即便是发怒,也让人猜测不出心意,连声音也不是不平不淡:“听不懂朕的话?” 孙公公一个哆嗦,连忙行礼,额头上的冷汗淋淋:“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不必孙公公多跑一趟。”就在这时,门外突地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不卑不亢,却又带着礼貌。 她穿了一身红色的,带帽的披风围着一圈白色狐毛,大方又瑰丽,将她的年轻美丽衬托更加动人,气质烈烈卓然,背脊挺的凌然。 怪不得疯了似的传着梅家小姐不守妇道。 每次见她都是烈火如魅。 娶了这样的女子,想必三殿下心里也不痛快。 这下可好了,捅了篓子,再也没办法瞒下去了。 男人爱的是解语花般娇弱的女子,而这梅家小姐俨然是太刚烈了。 就在下人们思量的功夫,梅开芍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她那张脸和与常人家的大家闺秀不同,就连动作也过于自然,没有半点女人该有的羞涩,双眸清冷,又带着勾人的味道。 四皇子看着她,鄙视中又带着其他那么一点意思,不得不说,这傻子不傻了之后,还真是养出另一副好身段,以前总是穿那些破破烂烂的乞丐服,倒是没看出来 梅开芍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扭过头来,忽的朝着他别有深意的一笑。 她这个人,本来只想着把属于自己的梅家夺回来,顺手把苏氏收拾收拾。可偏偏这些个皇子们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安生。 非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只为了争那么一点点的权势。 就把她最好仅剩的尊严都拔的一干二净。 真当她是个好揉捏的? 呵,四皇子,在她的心中不过是个 无赖。 她以前不对付他,是怕脏了自己的手。 这样的人还不配自己动手。 但是,既然人算计到她头上来了,就别怪她一根筋的要把事情闹大。 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他全家不痛快! “臣女开芍给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梅开芍落跪在地上,眼睛却是澄清的,仿佛下跪的人并不是她,笑意清逸间带着几分的帅气:“听下面的人说,开芍犯了事,惹的陛下大怒,还请陛下明示,开芍哪里做的不对。” 梅开芍这么一问,高宗皇帝面色平淡到了极点,朝着身侧的孙公公看了一眼:“把东西拿给三王妃。” “是,是!”孙公公摸了一把冷汗,现在这么个情况,他觉得越来越超脱自己想象,只觉得心脏跳动的有些快,手也发了抖。 梅开芍倒是笑了,手指按住孙公公的手腕,眸光却看着高宗皇帝:“这东西真眼熟。” “你把它给了老四?”高宗皇帝声音不温不火。 梅开芍点了下头:“确实是开芍给的四皇子。” 四皇子听到这里,心中拼命的忍住大笑,这女人简直愚蠢的要命,不知道犯了事,要死不承认才有一线生机吗? 呵呵,老三娶了这样的女人,不完蛋才奇怪! “老四说你始终都忘不掉烨儿,想把这个给他,从而接近于他。”高宗皇帝的神色越来越正常,但也就是这种正常,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下边的有些让人胆颤心惊。 梅开芍略微偏了下头,眸光却落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你也这样认为?”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踱步走过来,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修长的手指伸了出来。 梅开芍一愣,她问他话呢,他突然之间把手伸过来干嘛? 慕容寒冰也不和她罗嗦,一个用力就把人揽进了怀里,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让周遭的人倒抽了一口气。 哪个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心中惦念着其他男子。 更何况那人还是三殿下,最最不将女子放在眼里的三殿下。 如果说之前皇上会顾念着一些东西,不严惩三殿下,可现在,恐怕三殿下再也不会被有翻身之日了! 四皇子也没有料到慕容寒冰会有这样的动作,在事情闹到这种局面之后,他还想着要替那个女人撑腰? 这样也好,统统一起下地狱。 傻女人配个被贬王爷。 四皇子缓缓勾起了薄唇,朝着慕容烨看了过去,他想大哥肯定也会高兴。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慕容烨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笑意来,他看着梅开芍在慕容寒冰的怀里,那样肆意如火的笑,艳丽的几乎让所有事物都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慕容烨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从他的身体里抽离。 那些东西抽离的速度太快。 他想伸手抓住,却发现掌心空荡的厉害。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直觉性的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他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上空重新响起了梅开芍的声音:“皇上,您应该仔细看过这个官员名册。” “朕确实仔细看过。”高宗皇帝这时候又拿起了桌面上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丢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炸弹:“那名册是假的。” 什么?! 假的?! 四皇子猛地抬起头来,再也不垂着眸粉饰太平了,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怎么会是假的?! 慕容烨也是眼角一挑,不过他并没有像四皇子那边表现的过分激烈,而是淡淡的,不着痕迹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四皇子却是咬牙切齿了起来,转过头去狠狠的看着慕容寒冰,他以为是慕容寒冰事先知道了什么,才会设下了圈套,让他和梅开芍往里钻。 好狠的心机! 四皇子薄唇微抿,不行,他必须要把自己摘出来才行! “梅开芍!”他转过头去,对着梅开芍低吼:“你把一份假的官员名册递给我,是何局心!” 梅开芍轻笑的看着他:“我能有什么居心,如果你不把它呈给皇上,也不会发生什么事,四皇子,这世间上的事,大部分都是因果报应,你说呢?” 四皇子气的浑身发抖,对着皇上抱拳:“父皇,你看看她这幅态度,在您面前都敢这么嚣张,还故意让儿臣拿了一份假的官员名册呈给您,分明是别有用心,想要陷害儿臣!” 高宗皇帝没有说话,只转过目光来,把视线放在了四皇子的身上。 那样没有丝毫波澜的目光,倒让四皇子从心底发寒了起来。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所有演的戏码都被看透了,手脚顿时软的没了丝毫力气。 不 过,他应该只是错觉。 因为父皇很快就开口了,冰寒的笑了一声:“开芍,你确实该给朕一个交代,为什么要把这个假的官员名册交给老四?” 第137章就别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了 高宗皇帝的话一出口,大殿里的气氛冰寒到了极点。 慕容烨却心中一颤,转眼望向那个笑颜如花的女子。 她是故意的,故意闹到这种地步,故意让父皇问出这个问题。 为的就是 “是四皇子。”梅开芍淡淡的开口,打断了慕容烨的深思,她踱步走过来,一步一步,不急不躁:“四皇子前日来找我,让我想办法潜进书房,把官员名册偷出来,他说只要我偷出来,大皇子就会对我另眼相待,为此还专门设了宴。”说着,她轻轻的笑了一下,看向四皇子苍白无色的脸:“可惜了,开芍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到为了所谓的爱受尽利用的女子了,说来也对,我小时候不懂事,总是追在大皇子身后跑着,谁都不会把我当回事。只不过是娘亲去了,找个寄托,更何况我与大皇子本就有婚约在身,不跟着他跟着谁?但是,呵呵,开芍还是太天真了,没了娘亲的我又算了什么呢?梅家被人贪图了去,我没有能力要回来,又胆小懦弱的紧,只想着跟在未来的夫君身后,要一点保护。不过,自己还是泛了傻,梅家没了,我就成了废物,堂堂大皇子怎么可能会娶一个废物。这么多年,我受尽讥讽,却还是追着那一份缥缈的婚约,连娘亲的遗言都放在一边,当了个花痴名号,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谈乐之余,殿下们似乎很乐意见我出丑,便一件又一件的祸事往我的身上推。那些个公子小姐们更是厌烦我厌烦到了极点,呵,每次出了错,必定是我做的,谁让我脑子不清楚,做了个傻子,还做了个倒贴货。想必也是我不懂事,到了现在,我做过没做过的,也会往我身上栽赃,常常弄的我百口无言,前两次那事,皇上想必也知道一些。” 高宗皇帝沉着眸,心中却长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指的是刚进宫选妃那会,所受的栽赃。 他确实全部都知道,不过他并没有插手。 当皇帝也有当皇帝的衡量。 那些事情,如果不是皇后允许,怎么可能会发生在皇宫中? 皇后明显做的偏袒,但又有什么办法。 他总不能为了梅家孤女去和皇后较真,那是后宫的事,只要表面上办的漂亮,没有谁会把它拿出来说。 可如今,这孩子却重新提起来了 他确实有愧疚,听了那些直白又真实的话,那份愧疚被无限的放大 她是梅莲的女儿。 却过的这么苦 孤独无助,有冤难鸣。 是啊,京城里的所有人都把她当成一个笑话。 他知道,但是即便他的皇帝,也只能做个旁观者。 毕竟在这个大环境下,必须如此做才对。 所以,他也就由着慕容烨把婚约解了 高宗皇帝抬起头来,那一刻他竟有点不敢看殿下那双黑白分明,熠熠生辉的眸。 梅开芍向来是察言观色的高手,她知道怎么说能让人出现弱点,这也是她做刑警时得来的经验,现在她看着高宗皇帝,便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了,便接着道:“四皇子找上我的那天起,开芍心中就升起了一份惶恐。” 说完这句话,她就见慕容寒冰清清冷冷的朝着她这边扫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明摆是在嘲笑她的谎话。 梅开芍觉得这个人就是个超级无敌大,她说的都这么感人了,他还能一眼看穿她。 简直就是个没有弱点的怪物。 她的克星! 梅开芍动了动身子,想要把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来。 他却只给她一个威严十足的眼神:老实点。 梅开芍怕被他断了食量,只好继续站在原地,乖乖巧巧的说着:“开芍害怕的整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说着,她看了身侧的冰块男人一眼,果然在他嘴角处看到了一丝笑。 嗤,想笑就笑,她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无非是在想她这两天吃的香睡的饱,都快成猪了,还在这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话。 梅开芍确实脸皮厚,那又怎么样,不脸皮厚能把那个不要脸的四皇子拉下来? 她抬起眸,字字清冷:“我怕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若是真按照四皇子所说的做了,把真的官员名册给了他,到时候不仅会害的三殿下仕途全毁,开芍也会落个不守妇道的骂名。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都没有人会相信我,毕竟小时候我缠大皇子缠的那么紧,全部的人都以为我疯魔了。皇上,我确实疯魔过,脑子也有过问题,但是我现在不想做错事,只想好好呆在广寒宫,为了能保命,开芍迫不得已,才把名册给换了。” “你你这个女人!”直到这一刻四皇子才 发现,以前的自己有多天真,他以为弄到这一步是慕容寒冰的陷阱,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是这个女人,这个不知廉耻的贱女人搞的鬼! 四皇子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梅开芍,你觉得你现在说这种话,会有人信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喜欢的是大哥。这么快就喜欢上三哥?呵,倒是水性杨花的很。 水性杨花?梅开芍听着他的话,再看看四周太监宫女们鄙视的眼神,只嘲弄的勾了下薄唇。 以前,她追在他身后,只知道傻傻笑,碍不到旁人的时候,他们说她是个癞蛤蟆,大花痴。 现在,她放了手,不在以他为天为命,他们又觉得她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四皇子,开芍少时年幼,为了一个男人,不惜梅家名声,毁了母辈的用心。”梅开芍神情淡淡的望着安歇嘲弄的目光,不躲不闪,黑眸湛湛分明:“难道?我为那个的错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吗?” 她的声音并不高,却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压住了那么多尖锐的眼光,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避开了她的眼,艰难的闭住了嘴巴,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是啊,谁都知道,因为大皇子不要她。 她被京城里的人整整嗤笑了十年。 他们也都是做下人的,多少能了解她的处境,那种因为低贱被嘲笑的痛苦他们都知道 梅开芍说到这里,笑容更甚:“还请四皇子换个人利用,开芍没有家族撑着,很容易被拉下出去斩首,四皇子若是还有仁慈,就别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了。” “你你你!”四皇子口中硬生生的耗着一口气,全身的武气筋脉都有了逆流。 高宗皇帝突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了过来,砸到了四皇子的脑袋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是不是?” 那声响十分的刺耳。 刺的四皇子浑身一个冷颤,啪的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双手双脚都是颤抖的,哆哆嗦嗦:“儿,儿臣” 他还没说话,鲜血就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高宗皇帝冷冷的看着四皇子,他之所以这么生气,自然不只是因为四皇子的做法,出了这么一个笑话。 他更忌讳的是他这个儿子的性子。 他只不过是把官员名册交给了老三。 他就迫不及待的去偷。 还想把梅家的娃也拉下来,设了一手好局。 他还没死呢,他就这么大胆。 再往后,是不是连自己的玉玺都敢抢了?! 高宗皇帝想到这里,眸光更沉了,他是个皇帝,还是个成功的皇帝,他不发怒,也会让人感觉到他的残酷冰冷,即便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四皇子心思狠毒,性子浮躁,不堪大任,去地牢磨磨性子,再让太傅们带走教导,他手下那些个出主意的,想必也是糊涂了,朝中的事不用插手了,科举将近,也好空出些位置来给清醒点的人。” 高宗皇帝的话说的轻,可无意是狠中之狠。 他这哪里是让四皇子面壁思过这么简单。 根本就是把他这么多年所经营的那些关系,连根拔起,不剩丝毫。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朝中的大臣,四皇子不仅仅从储君相争中除名了,日后的他更加没有丝毫东山再起的机会。 梅开芍总算明白了,比起她那些小打小闹来,这些身在皇宫中里的人手段才叫真正的狠 高宗皇帝说完之后,就挥袖走出了大殿,似乎是不想看地下跪拜这的那个没有出息的儿子,更不想听他的求饶。 四皇子看着向来疼爱他们的父皇越走越远,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哪里还有以前半分皇子的桀骜。 梅开芍没有看他,只风轻云淡的扫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哎,她出门之前都没来得及早餐。 慕容长鸿见她面露哀怨之色,又想起之前自己欺负过她的事,再听听她方才的那些话,只觉得脸上烧了一片的滚烫。 曾经关于她的传闻那么多,那么恶毒,他也着大家说笑着戏谑过她,把她说的那么不堪其实,她只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女孩! 也许正是由于她的脆弱无依,大家才更肆无忌惮地伤害她,贵族中的势利残忍,他如何不懂!如果梅将军和梅老爷子还活着,谁敢这么说她!? 第138章重击 慕容长鸿生平第一次说话有些不利索:“你别担心” 梅开芍回过眸来,朝着慕容寒冰挑了下柳眉,那意思无非是在说,你七弟在抽什么疯? 慕容寒冰那张完美到如雕塑的侧脸,没有一丝的波澜,只揽在她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 梅开芍倒是觉得没什么,这男人唯一的好处就是身材好,靠上去很舒服。 慕容长鸿那边还在酝酿情绪,一张倜傥的脸被染上了红:“你放心,四哥会没事的,你不过是为了自保,没人会怪你的,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呃”梅开芍一脸认真的迟疑了会儿,才道:“我只不过是在想中午吃什么。” 慕容长鸿: “吃肉。”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丢过来两个字,浑身的禁欲感,那模样简直吊的让人想咬他。 不过肉。 梅开芍嘿嘿的直笑,觉得态度什么的不重要,那些又不能吃,她就先忍一忍他!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梅开芍自然的拉过某殿下的手,心中想着,早点回去还能先吃点糕点。 慕容寒冰纵容了她的动作,这让慕容长鸿一头的迷雾。 慕容烨只是站在那中央,长袖下的双手缓缓攥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两个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他的胸口竟会如此的难受,像是有一块无形的大石压在那上边,压的他连呼吸都不顺畅的很。 她看着慕容寒冰,浅笑中带着欢快,嘴唇弯出让男人心醉的弧度,即使没有酒窝也甜美的令人窒息。 她狭长的丹凤眸因为微笑而轻轻眯起,水灵灵的眸子便在长睫毛下闪烁着让男人想冲过去亲一亲的媚人光亮。 那和看着他的时候,是截然不同的神情。 每一次,她看着他的时候,都是唯唯诺诺的,偶尔笑的时候,也明媚的让人觉得刺眼。 然而,现在,她的眼神这么的温暖,却是为另外一个男人绽放的。 没有错,他曾经确实很厌恶她的那些小习惯,尤其是她粘着他的时候,简直让他不耐烦的很。 但是,就算他厌烦了,却有一丝说不清的醋意。 她,她的笑容,她的目光,都是他不要的东西! 但是,她不是说喜欢他的吗? 她不是口口声声非他不嫁的吗?! 为什么从不这么看着他! 慕容烨越想,心中的烦躁感越是不甚,有点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直到一旁的慕容长鸿看着他,微微提醒道:“大哥,你不走吗?” 他才回过神来,缓步踏出了大殿 自此以后,朝中参政的皇子只剩下了慕容寒冰和慕容烨。 偏向慕容烨那一边的四皇子一脉,彻底被铲除,不留半点痕迹。 不知道为什么,慕容烨总有一种感觉,虽然这几次的事好像都是他们自己犯的错,但是他还是隐隐觉得,这都是慕容寒冰动的手。 慕容烨眯着了双眸,沉下一片的音色阴狠。 这一天,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朝廷中势力的天平已经开始缓缓倾斜了 宫外,城西,梅府内宅。 “连大皇子都不管用了。”苏夫人听着爱女气急败坏的模样,微微的挑了一下眉头:“这个女人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梅太颜心中藏着愤怒,双眼通红:“母亲,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这明明是梅开芍做的局,眼看着让四皇子往火坑里跳,她甚至乘着机会连大皇子都牵扯出来了,宫里也来了消息,说是皇后恼的不轻。”苏夫人静静的听着,敲着木鱼的手顿了下来:“这件事,确实有蹊跷,梅家女子重情义,当初梅莲也是死在这上面,按照梅开芍那股傻劲儿,就算脑子清楚了,也不会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聪明,甚至变得不再在乎大皇子。一个女子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间,就把心爱的男子忘的干干净净。”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太颜,那天你到底把梅开芍送到之后,可是有什么人潜伏了进去?” 梅太颜双眸微颤:“娘亲,你是怀疑这个梅开芍是假的?” “单从这么多天的事情来看,确实有这种可能。”苏夫人站了起来,眼底溢出了毒光:“如果这个梅开芍是假的,可就犯了欺君大罪,足够让她死无葬身之地”说着,她朝着身侧伺候老嬷嬷看了一眼:“把这个消息告诉皇后娘娘,毕竟这是后宫的大事。” 老嬷嬷垂头,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晌午,阳光正好。 皇后却没有像往 常那样躺在贵妃椅上午睡,而是拨弄着手上的佛珠,一下接着一下的清脆。 宫殿里跪了一地的人,各个都不敢上前半分,只哆哆嗦嗦的抖着手脚。 皇后也不说话,尖锐的手指划过佛书时,留下了一道重重的痕迹。 “娘娘。”服侍的公公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浮尘,俯身在皇后的耳边,声音低低:“梅府来人了。” 皇后眯了下双眸,缓缓的放下手中的佛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袖,又恢复了在众人落落大方的国母之姿:“把人带进来。” “是。”公公退下。 不一会就领来了一个嬷嬷,那嬷嬷懂规矩,跪拜在地上,做了礼:“老奴给皇后娘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慵慵懒懒的抬了下带着玉镯的手:“起来。” “谢谢娘娘。”老嬷嬷起身,左右看了一眼。 皇后拿着茶来,细细的吹了吹:“图公公,你们先退下。” “是。”上了年岁的老太监很会看人脸色,见了这番情景很快就带着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退下,动作很迅速。 老嬷嬷见殿里没了人,才把苏夫人要转达的话,一字一句的说给皇后听。 皇后听完,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 今日的事,已然惹的她心中有了火气。 表面上看皇上治的是四皇子的罪,可实际上这一次的动作,却是给了烨儿一个重击。 她这么多年护着四皇子,也不过是为了要给她的儿子留些势力。 这个梅开芍倒好,一进宫就把她的计划全部都打乱了,甚至让她与皇上之间有了隔阂。 她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是时候该为自己的晚年着想了。 她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她的爱子身上,慕容烨也没有让她失望,做出来的事情既得体又孝顺,武双全,很是有出息。 几年下来,在朝中也培养了自己的根基和势力。 这四皇子就是其中的一支。 少了他,日后烨儿行事恐怕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方便。 皇后紧紧的攥了一下手中的帕子,眸光跟着沉了下去,朝着门外吩咐:“明日宣慕容长雪进殿。” 她站在一旁看戏看了这么久,是该亲自来治理治理这后宫了 午后,广寒殿。 梅开芍吃的饱饱的,在走廊里放了一把摇椅,铺上厚厚的黑色裘毛,悠然自得的晒着太阳,就像一只家养的猫,慵懒中又带着几分女王范儿。 不过家里并没有饲主,慕容寒冰那个人忙的要紧,神龙见首不见尾,吃完午饭,给了她一个“不许捣乱”的冰冷眼神之后,就出了广寒宫。 梅开芍倒也乖巧,这和性子无关,交易嘛,她总得让她的b一ss大人满意才是。 “王妃。”沉香面无表情着一张小脸,沉稳的走过来,手上拿着一只纯白色的信鸽。 梅开芍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凌厉了许多,嘴角笑意浅浅:“是梅府那边来消息了?”“嗯。”沉香把手中的信鸽递过去。 梅开芍看完那张纸条,眸子里隆起了淡淡的不解:“城外十里堡,这个苏氏去那里做什么。” “十里堡”沉香闻言,抬起了头,眸光透亮:“她应该是去找梅魂军了。” 梅魂军,那只近乎神隐一般的军队,唯有梅家虎符才能调动,认符不人认! 梅开芍缓缓的勾起了薄唇:“看来,我得抽空出一趟宫了,沉香你去准备一下,既然有人已经做了投石问路的事,咱们刚好也去探探梅魂军的底。” 沉香看着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打算说些什么,继而又想了想,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才垂眸应了一声是。 “沉香,沉香!”慕容如烟的精力总是像用不完一样,身后跟着一群贵族公子,站在白雪中,朝着沉香招了招手。 梅开芍勾了下嘴角,这俩个孩子倒是玩到一块儿去了。 沉香听到慕容如烟的声音,略微抬了下眼皮,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冷峻的小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嗯。” 梅开芍嗤了一声,这孩子到底怎么长的,和慕容寒冰一个德行,拽的很。 其实沉香不拽,沉香只是虎着一张小脸想,爹爹娘亲他们以前都说过,女娃比并不上男娃,身子娇贵又容易生病,不能在雪地里乱跑,会染上风寒。 他在为慕容如烟的不听话,略微感到了一丝不悦。 慕容如烟看到他那神情也多少有点心虚,昨天沉香就和她说过,让她别没事有事的总在雪地里跑,回头再病了,就没办法好好玩了。 慕容如烟很服沉香说的话,在她心里,沉香和那些个只会规规矩矩读圣贤书,没有一点能力的小鬼们都不同。 他知道的事情比 教书的先生还要多,而且武功又厉害,却又不像其他人那样狂傲。 他平时也不把自己的武气展露出来,那些个公子哥儿们不会做的事情,他都会做。 所以,慕容如烟比较害怕挨他的骂,见他现在脸色不对,小脸也跟着沮丧了起来。 “小九,你叫他做什么,不过是一个仆人。”慕容如烟身后的小公子向着前面站了一步,一脸鄙视的看着沉香的打扮 第139章孩子总归都是靠教的 梅开芍不动神色的挑了下柳眉,拿过沉香递过来的茶点和蜜饯,嘴角的笑意颇浓。 沉香是个沉稳的,少年老成的很,连看都没有看那个华贵的小公子一眼,只波澜不惊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那小公子本是皇后娘娘最的外姓亲戚,宫中还没像他这么大的皇子皇孙,所以他在人前也是得尽了爱。 现在看到一个奴才这么风轻云淡的对待自己,一脸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姿态,让他看了,只觉得心中一阵恼火。 但是他毕竟是也是受过皇家教育的人,断然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撒泼,只冷下了声音,皮笑肉不笑的挑眉:“这是哪里来的奴才,这么不懂规矩。” 梅开芍又喝了一口茶,舒服的靠在长椅上,这个孩子,她是认得的,小小的年纪,心思却狠毒的要命,以前她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可没少吃这个孩子的苦。 当然,她不会废物到连一个孩子都打不过。 可那个孩子背后站着的可是皇后。 讨好皇后的人宫中不计其数。 每次他跟在慕容烨身后,见了她都会狠狠嘲笑她一顿,这还不算,但凡是抓住了机会,他都会让他身后的那些奴才们,强迫着她把馊菜馊饭吃下去。 小孩子若是真的狠毒起来,可比四皇子的手段可怕多了。 四皇子毕竟是个皇子,做事要有分寸。 这孩子就不同了,不管怎么羞辱她,到了皇后的耳朵里,最多也是溺的说一句,这孩子啊,就是不懂事。 梅开芍弯了下薄唇,他怎么可能不懂事呢?这样的孩子,从小就知道哪家有势力,尽是巴着梅太颜,对待皇后娘娘可毕恭毕敬的很。 当然,他也一直都在用心讨好慕容如烟。 不过,小九哪里会吃他那一套,小脸扭过去,眸中带着冷意:“谁准你这么说沉香了,格尔图哈,你再胡说一句试试!” 格尔图哈的脸上一阵滚烫,周围又有那么多少爷们看着,他又是个好面子的,鼻子呼出来的气越发的重了起来:“我怎么是胡说了,朝廷里谁不知道,梅家二小姐自己没本事,又是个破鞋,出嫁都没给陪嫁的丫鬟,就在外面找了个小乞丐过来服侍她,呵,这一主一仆倒也合适,只是既然是乞丐就要有乞丐的自觉,这么高傲做给谁看,你叫他,他还拽的要命,以为自己是谁!” 本来沉香并不想搭理这些人,只是提到梅开芍之后,他才略微抬起了眸,眼底是一阵的冰寒,声音冷冷:“见到王妃都不知道行礼?谁给的你这个胆子!” 那些公子们都还小,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离着沉香最近的格尔图哈更是向后退了一步,双眸里带着怒火:“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姑姑可是当今的皇后娘娘,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下贱玩意,敢这么和我说话,是不是找死呢!” 下贱玩意? 沉香眯起了双眸,一双如同猎狼一般的眼睛,深深的盯着格尔图哈,而后转过头去,朝着一侧的暗影道:“去慈宁宫找皇后娘娘,就告诉她,她的宝贝侄子,看到王妃不知行礼,还出言侮辱。顺便问一问,是谁教的他破鞋两个字。” 暗影听着沉香的话,不由的朝着这小孩多看了一眼,以前他一直都在看着王妃的动作,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孩子,如今不由心中翻滚了一下。 这孩子看事情十分的通透,别人挑衅,他也没有直接顶回去,表情虽是冷的,却没有失了规矩,字字说重要点。 尤其是直接找皇后娘娘这个做法,简直和他们家殿下一个思想回路。 意思无非是在说“你家的狗,你牵回去,别在我面前乱吠。” 三王妃已经够聪明了,再加上这么个小小年纪爹孩子,简直是不可小觑 暗影深深的看了梅开芍一眼,才一挥长袖,朝着慈宁宫的方向掠了过去。 从头到尾,梅开芍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悠然自得的喝着自己的茶,她放心把这些事情交给沉香做,那孩子不简单的很,虽然她还没有调查出他的具体身份来,不过,她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些事。 沉香确实有手段,那种手段是不露生色的,甚至让与他同龄的人都感觉不到,这样一手的后果。 格尔图哈还在那里嚣张,低低的冷笑着:“你以为皇后娘娘会为你一个下贱的东西敢来管我?王妃?哼,这女人算什么王妃,本来就是我烨哥哥不要的,倒是不知廉耻,巴上了三殿下。” 梅开芍含笑的看了他一眼,她不和小孩子动手,那会失了她的身份,她就在这儿坐着,等着那个皇后娘娘把她的侄子领回去。 不过,这孩子着实是蠢了一点 ,敢在经过上午的事情之后,还这么辱骂她,呵呵,当着觉得皇上不会管? 慕容如烟见身侧的越过分,不由的去打量沉香的脸色。 果然,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已然是冰冷如霜。 慕容如烟心里这个着急啊,她怕的就是沉香会生她的气,以为她和格尔图哈他们是一伙儿的。她本来是想找他一起去学诗的,哪里想格尔图哈会这么的讨厌。 她又叫了一声沉香,见对方不理她,反而去拨弄那个小暖炉,心中的委屈更甚了,小耳朵不由的耷拉了下来。 “给你。”耳边突地传来了一道不热不冷的嗓音,音质淡淡:“先暖暖手。” 慕容如烟惊讶的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小暖炉,一张小脸笑出了花:“沉香,我以后再也不在雪地里乱跑了。” 沉香点了点头,像是十分满意她的保证,带着人进了走廊。 格尔图哈看着这一幕,一排小银牙咬的死,他要去找他姑姑,让这个小奴才明白明白,这皇宫里不是什么人,他都可以得罪的! 格尔图哈打定主意之后,一个拂袖,带着身后的奴才们离开了广寒殿。 皇后所住的宫殿里十分的安详,黑泗指派过来的暗影并没有进去。 他在等一个人。 不一会儿,他等的人来了,是高宗皇帝,这个点,他都会抽身来皇后这里一趟,今天也不例外。 暗影见人进去之后,才踏步也跟着进了宫殿。 十八支暗影总归是和其他的下人不同,即便是皇后这里当事的人,也他们一眼。 毕竟这些先皇留下的规矩。 暗影很懂礼数,并不因为自己的身份特殊,对周围的人有所怠慢,他单膝落在地上,把今天的事如实的禀告给了皇上。 皇后越听,手中攥着的力道越大,直到看见身侧男人的脸色沉下去,她的心也跟着咯噔了一声。 偏偏就在她想要替自己的侄子辩解的时候,格尔图哈哭哭啼啼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你可要为侄子做主啊,侄子刚刚去了趟广寒宫,那个梅家二小姐纵容着手下的奴才欺负了侄子不说,还让侄子颜面扫地,在公主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这个梅家二小姐好生的有本事,一个小小的奴才都敢欺负侄子了,日后侄子定要被人嗤笑死。” 皇后看着地上如玉般的小公子,柳眉着急的皱了起来,这孩子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情况,也敢这么的胡闹! “呵呵。”高宗皇帝却笑了,看上去平易近人的很:“小格尔图哈倒是长大了,连颜面一词都知道。” 格尔图哈毕竟是个小孩子,进了宫么之后,只顾着要抱怨自己的委屈,想着要乘机狠狠的给那不知好歹的主仆一个人教训,根本就没有看到皇上也在场,现在见了高宗皇帝,面上更是委屈,抿着小嘴:“格尔图哈给陛下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宗皇帝嘴角半勾着,手中断起茶水来,似乎没有一点让他起来的意思。 格尔图哈觉得若是有了皇上撑腰,那个贱女人和那个小奴才肯定会吃好大的苦头,于是抬起了眸,眼眶通红:“皇上,你可要为格尔图哈做主。” “做主?”高宗皇帝笑着伸出手,孙公公立马上前把茶杯接下来,却见自家主子的嘴角动了动,那分明是他发怒的前兆,只是他的声音依旧平稳的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小格尔图哈,你要颜面,朕的儿子儿媳就不要颜面了?嗯?” 格尔图哈还闹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出来,一脸茫然然的表情。 皇后却猛地从木椅上站起来,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声声的求饶:“皇上,格尔图哈还是个小孩子,他根本什么都不懂,性子又鲁莽,那张嘴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事,还请皇上赎罪!” 高宗皇帝依旧是笑颜微露的模样,他弯下腰,伸手把皇后扶起来,长叹了一声:“孩子总归都是靠教的。” 就这么一句话,让皇后整个人都宛如掉进了冰洞里,从里到外凉了个透彻。 高宗皇帝站起来,语气淡淡的朝着孙公公吩咐了一句:“回。”便再也没有看地上跪拜的二人。 格尔图哈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声音小小的叫了一声:“姑姑。” 皇后气的死死的攥住手中的帕子,纵然气到了极点,她也不会允许自己失了国母还有的礼仪。 冷冷的把孩子的手拂下去,朝着身侧的嬷嬷吩咐:“把格尔图哈带下去,打十个板子,再送回府,这个月别再让他进宫了。” “姑姑?!”格尔图哈明显是不相信一向疼爱他的姑姑居然会这么对待他,一双眼睛睁的很大:“姑姑不要打侄儿,不要打侄儿” 皇后见那张笑脸上带着泪,怎么能不心疼,但也只好挥手命人把格尔图哈带下去,眸子里是越发阴狠的毒意。 梅开芍呀梅开芍,如果一直傻着,本宫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可如今,凭借你的小聪明,你以为你会走的多远 第140章乖一点 天牢,冰冷阴沉的牢房里。 慕容寒冰一身禁欲的黑色长袍,长身玉立,如冰雕般的侧脸,清冷完美。 四皇子看的牙齿痒痒,心中的妒意让他低笑了起来:“这次三哥真是赢的漂亮,不过你以为你这样做,就真的能得到那个位置,就算没有我在,也会有人替大哥盯着你!” 闻言,慕容寒冰不怒反笑,他踱步走了过来,薄唇扬出一个弧:“你是说卫公公?” 四皇子的脸一下子白了,卫公公,是他和皇后安插在广寒宫最成功的棋子。 慕容寒冰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已经死了。” 什么!四皇子忽的一下抬起了头。 慕容寒冰靠近了些,漫不经心的道:“我下命仗毙的,足足打了快一个时辰,呵,那奴才说了不少胡话,还提到了母后” 四皇子强自镇定,道:“一个奴才的话,三哥也信?” “四弟。”慕容寒冰看着他,好看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情绪:“不必再试探了,母后如何对待我,我心中比你还明白。不过,你们选错了地方挑衅我,好好在地牢呆着,多想一想。比如”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音质冷冽到让人从骨头里发寒:“我手上根本就没有过官员名册,父皇也没有把那些东西交给我,我只不过是故意放这些消息出去之类的。” 四皇子瞪大了双眸,重重的向后倒退了一步:“你这个恶魔!你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你连兄弟都不放过!心思歹毒到这样的地步,怪不得就连皇后娘娘也说你是个畜生!” 慕容寒冰的后背一僵,没有再说话,踱步朝着地牢外走了去 大雪纷飞间,卷起他黑色的长袍,那样的背影,就像是一把上好的宝剑,似乎能刺穿一切,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软弱,强大到能撑起天地万物。 因为,他不是慕容烨,也不是慕容长鸿。 没有母后会为他做打算。 甚至会处处厌恶他。 所以,他只能越来越强大。 即便是这样的强大,带给他的只是无尽的孤寂 傍晚,黄昏,金色的夕阳把广寒宫染成了漂亮的金黄。 伺候的太监终究忍不住了,走到梅开芍面前:“王妃,你去书房看看殿下?” “怎么了?”梅开芍把手中的古卷放下,朝着那太监挑了下眉头。 太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主子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虽然殿下开心不开心,那张俊脸都是冰冰寒寒的模样。 梅开芍见他说不出,也不为难他,只吩咐着沉香泡了一壶茶,亲自端进了书房。 她多少能猜测到慕容寒冰为什么会这么的沉寂。 被自己的母亲陷害,没有哪个人会高兴的起来的。 这次的事情明显的是有皇后在背后帮衬着,否则四皇子怎么有胆子来做这些! 说起来,慕容寒冰和她倒是处境很相似。 她的父亲为了夺她梅家,早就舍了她这个女儿。 他的母亲为了慕容烨,要踩着他的头往上爬。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就是这么的残忍 梅开芍长叹了一口气,踱步走进那书房,左右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某殿下的身影。 就在她打算出门的时候,撇见不远处的小榻上,男人半撑着侧脸,慵慵懒懒的,像是已经睡着了。 梅开芍把手中的茶放下,不由的挑了下眉头,外面的太监们都快急的跳脚了,这男人却在这里睡觉。 果然是殿下的做法。 梅开芍心中尽情腹诽着,再看看那张脸,比清醒的时候,显得有些稚嫩。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帅气,似乎是占尽了造物者的所有眷恋,找不出半点的瑕疵来,薄唇闪着淡淡的光泽,冰寒白皙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沉睡在夜间的古老贵族。 梅开芍看了半响,并没有像旁的女子那样,摸摸他的脸啊,脸红心跳什么的。 而是四处看了看,拖过一个毯子来,蹲下身替他盖上。 大冬天的,也不怕冷,就这么睡,早晚感冒。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饲主”出现什么意外。 就在她打算做好起身的一瞬间,慕容寒冰忽的醒了,眸子里还带着浓浓的雾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带,就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慕容寒冰”梅开芍低着嗓音抗议。 慕容寒冰的眼睛已经闭上了,脸自动的埋进了她的脖颈里,像是不满她的挣扎,不悦的呵斥 了一声:“乖一点。” 想必是又认错人了,梅开芍不用猜也知道,她这么多天住在广寒宫里,多少也清楚了,某殿下不仅有起气,在刚刚睡醒的时候,还会脑筋短路,这时候的他,抓住什么抱什么! 等到丫的清醒了,一脸高贵冷艳的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是被他抓过来的,好吗!! 脑袋不清不楚的撇着嘴卖什么萌! 梅开芍和他一起睡了这么多天,多少已经摸透了某殿下的习惯。 比如像现在这种时候,千万别回答他,或者对他发火。 因为他现在是生气的状态。 没错,谁都能想象的到看起来英明无比,冷傲无双,拽到天上去的三殿下,刚睁开眼的时候竟会和个孩子无疑,迷迷糊糊的眯着那双狭长的眼睛。 你动一下,他还会撇嘴给你看! 这时候必须哄! 梅开芍把手放在他的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放轻柔:“乖,继续睡,继续睡” “你做什么?”慕容寒冰明显愣了一下,眼睛里飞快的划过了一丝笑意。 梅开芍下意识的道:“我能做什么,还不是哄你睡觉,你” 等等。 通常这个时候,她哄过某殿下之后,他就会翻过身去睡回笼觉。 今天,是怎么了? “我如何?”慕容寒冰伸手,挑起她的长发,捏在手中细细的把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冰寒的气息。 梅开芍也任由他卷着自己的发,眼睛笑了起来,却是礼貌得很:“我还以为殿下是真的睡着了,没想到只是小歇。” “嗯。”慕容寒冰深邃的眸,从她的脸上划过,邪气挑唇:“你怕我?” 梅开芍按住他在自己腰间作祟的手,轻轻一笑:“并没有,只是担心万一,殿下对我动手动脚,我一个忍不住打回去,你说是不是就让其他宫殿里的人看了笑话?” “那就别反抗,乖乖让我上。”慕容寒冰勾着薄唇,冷不丁的吻上了她的耳,他低低的嗓音响在她的耳后,说话时,呼出来的气打在了她的耳骨上,让她不由一颤,黑如泼墨的长发发贴在耳后,她的睫毛虽然不长却浓密的好看,打下来的时候,刚好能把那双骄傲的眸遮住,看上去乖巧的像只猫,带着中性气质的漂亮面孔,时时散发着凛然气息的清冷。 慕容寒冰低笑着,俯下身,薄唇的划过了她白皙的脖颈 梅开芍伸出手来,想要把他推开,却因为这个动作,衣衫凌乱着,露出了一片白皙。 慕容寒冰沉了沉,磕着她的后脑勺,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上,獠牙滑过的酥麻,让梅开芍的脚趾的软了。 接着,整个人都被他大力的带进了怀里,一只手按住她的双手,防止她振凯,另一只紧紧的扣住她的腰,在她耳侧细细吻着。 “慕容寒冰嗯住,住手”梅开芍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敏感的后背,被烙下了一个吻,电流般的的炽热从脊椎骨一直上窜到大脑,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力气,再次流失干净,无法控制的轻颤,沉迷 “现在还想让我住手,嗯?”慕容寒冰清冷漂亮的桃花眸里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中和了他身上的邪恶和冰冷,竟有些深情,他的声音里带着雍容的蛊惑,尤其是最后那个“嗯”字,像是无形的钩子,害人不浅。他的语气虽然低沉到无害,甚至有些优雅,但是他的动作却截然相反,大掌拨开她的长腿,一手扣在她的腰上,薄荷香的吻,并不温柔,一下又一下打在她的后背,熟悉的空白从尾椎传来,从大脑中绽放出火花,梅开芍咬着薄唇,她知道,如果他真的想的话,她根本阻止不了他。 不过,她忽的睁开双眸,手指按住他的掌,黑色的眸在那一瞬间变得深沉无比,染着湿润,魅惑着一切:“我让你上一次,你让我回梅府?怎么样?” 慕容寒冰突地停了动作,深深的看着她,双眸微寒:“回梅府?” “是。”梅开芍点了点头,她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深,很显然像慕容寒冰这样的人日后肯定贵不可言,他心里也已经有人了,她最屑的就是做什么第三者,更不屑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她知道,凭借这个男人的骄傲,听到她这句话,一定会放手。 因为他的尊贵向来不允许他去做这种你不情我不愿的交易。 果然,慕容寒冰似笑非笑着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那张俊脸棱角分明的好看。 就在梅开芍暗暗松口气的时候,他一把将她拽起来,压在他平时批阅书信的檀桌上:“你就这么 不愿意让我碰?” 第141章自求多福 梅开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竟觉得那磁性十足的嗓音里,带了一丝丝的落寞。 就在她想清楚他的表情的时候,慕容寒冰松手,放开了她,弹了弹手上的并不存在的尘土,淡漠的看着她。 梅开芍从他眸子里能看清他情绪的变化。依旧深敛的眸色,却没有刚刚炙热,勾唇弯眉间妖气流转,只眼底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侧脸很冷漠,脸部线条很绷紧,根据近些天的经验得出,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最好还是少惹为妙! 外面传来太监的禀告,似乎是皇后那里请了什人,让慕容寒冰和她过去。 梅开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裙,低着眸,勾了下薄唇。 这是要回敬她呢。 “我先去,你把衣服换一下。”梅开芍朝着慕容寒冰点了下头,转身出了书房。 她没有发现,慕容寒冰的一双眸子已经冷成了冰渣。 他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手。 大概是捂在被子里的原因。 竟然会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就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 虽然不会太严重,却是让人难以忽略的存在。 嘭! 木凳碎成了粉末。 慕容寒冰站起来,眼底隐隐的浮出黑色的光,他单手插进口袋里,侧身而立,棱角分明的脸,说不出的冷峻 暗一就隐藏在暗处,见了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还是殿下第一次被人拒绝 “暗一,本殿的妃子,似乎很有意思,再查一查,她这些日子,到底都在做什么。”慕容寒冰忽的笑了起来,那笑意让暗一从心里发毛,看来殿下气的不轻 哎,梅家二小姐,你还是自求多福。 “阿嚏!”梅开芍觉得鼻头痒,也不知道是在怨恨她,她可没有时间细数自己的仇人。 远处,皇后的寝宫一改平时的幽谧有序,到处是年轻姑娘们的欢声笑语,就连宫女们笑着从嬷嬷身边跑过也没受到责备教训。宫女太监们忙忙碌碌地搬运着大小箱笼,主子们身边的大丫头都拿着小本,一一核对着礼盒,到处都是繁忙欢喜的景象。 梅开芍踱步走进去,只见皇后常坐的贵妃椅上,多了一个年轻女子,她身着杭稠暗绣刺花长袍,外面罩着一袭雪白的貂毛大裘,微卷的长发自然的垂在身前,娇小的耳垂上带着一对珍珠耳钉,就像是一个名门世家里出来的小姐,美的空灵,干净的不可思议。 那是慕容长雪。 慕容寒冰的小师妹 梅开芍眯了下双眸,嘴角浮出了意味不明的笑。 皇后大概是看见了,朝着她招了招手:“开芍你来,快点过来坐。” 从某些方面来讲,梅开芍还是很佩服皇后的,不管心里多么厌恶她,在外人面前还是笑的大方,没有一丝的怨气。 梅开芍也笑了起来,很懂礼数的踱步走过去。 她不笨,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拂了皇后娘娘的亲近。 如果她那样做的话,早就死在这皇宫里了。 她要做的永远都是不卑不亢,不吃亏也不会鲁莽到送了自己的性命。 “本宫刚刚还在和飞雪念叨你呢,没想到你们两个人已经见过面了。”皇后说着,转过头去拍了拍慕容长雪的手:“雪儿是寒冰的师妹,祖上在边关,鲜少回来。开芍,你比雪儿大,日后她住在这皇宫里,你可要都照料她一些。”住在皇宫里? 梅开芍手上一顿,她不知道慕容长雪那个人的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现在皇宫里还不够乱吗。 争夺储君这件事已经开始变得白热化了,就连皇后都忍不住开始想尽办法为慕容烨保存实力,对付慕容寒冰。 慕容长雪却非要在这个时候凑过来? 这件事慕容寒冰知不知道? 还是说,她已经起到了作用,引开了旁人的注意力,所以慕容长雪现在进宫已经安全了? 梅开芍想了很多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让她心中不是很舒服。 这一以来,她的处境会变得很被动。 不过,她的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改变,依旧笑的好看,没有正面回答皇后的话,而是弯了下薄唇:“既然是殿下的师妹,开芍自然会对她好。” 可对面的慕容长雪却一副想要将她绑起来淹猪笼的表情,闹的她也跟着不舒服,自己长的当真就像那不 安于室的荡妇?怎么她的眼神这个样子?鄙视中带了一些酸意 难道! 她将目光落到自己的下颌,果然颈项处明显带着的红痕。 一时间,梅开芍略微有些尴尬。 可做了便是做了。 身子又极度的疲倦,她也懒得调整自己的坐姿。 算了,随便她怎么想。 反正到时候慕容寒冰也会给他这个捧在手里疼着小师妹一个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想开了,梅开芍心中还是多一抹烦躁。 这种欠了别人的感觉还真不好。 看来,她和慕容寒冰保持的距离还不够彻底。 倒给了人家妹子厌恶她的机会。 她真想告诉慕容长雪,她这都是为了活命,早晚有一天,她会把这王妃的位置还给她。 不过,慕容长雪也是个聪明,轻灵一笑,那声音十分的好听:“开芍姐姐真是越发的艳姿过人,师兄能娶得如此美眷,真是好福气啊。” 梅开芍听了她的话,轻轻笑了起来,如果不是前些日子,这个慕容长雪去了广寒宫挑衅自己,她还着会觉得她这是在夸奖她,还不是变着法子嘲弄她。 那样的酸意,也让梅开芍无奈,毕竟她现在确实占着她的位置和男人。 可她慕容小姐也不想想,这个位置当真是那么好做的吗? 如果好做,慕容寒冰为什么还要娶她这个替代,不就是为了让你慕容小姐活的安心。 老子在这里是为你当刀子呢好吗? 梅开芍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又不能说的太明显,只低笑了一声:“我啊,就是眉眼太艳丽了,外面才会传那些有的没的,有时候真羡慕像慕容小姐这样的人,青涩娇美,没有哪个男子不想保护的” 皇后在一旁笑了起来:“看你们相处的这么愉快,本宫也就放心了。”说着,她朝着身侧伺候的太监吩咐道:“去备些饭,本宫要和雪儿她们一同用膳。” “是。”太监依言退下。 梅开芍摸不清皇后到底是想做什么,只随遇而安的在一侧坐下。 刚刚落座,外面就传来了太监的禀告,听声音大概是慕容烨和慕容长鸿一同过来请安了。 梅开芍能看出来,皇后此时才是真正的笑了:“让他们赶紧进来,外面的雪大,多点些暖炉,吩咐御膳房多加些菜。”“是,娘娘!”那太监也高兴了起来,乐呵呵的请着慕容烨他们进来。 慕容烨俊美的容颜依旧,但那种习惯于驾驭权力所特有的气度已经渐渐展露了出来,走路时带出的冷风更是猎猎作响。 跟在他身后的慕容长鸿显然倜傥的多,看见她在,扬唇笑了笑,眸光放在慕容长雪的身上,不由的一愣,又把视线收回来,只看着她,一副的欲言又止。 梅开芍看的分明,想必慕容长鸿也清楚了慕容寒冰心中到底放的是谁,所以才会用这种眼光卡着她。 梅开芍轻笑了一声,这小魔王人虽嚣张,但是心底总算是不错的,不过他明显是多虑。 她与慕容寒冰之间,只不过是一场双方都有利的交易。 他想要保护重要的人,她想夺回梅家。 没有谁欠谁的。 垂眸,安静的喝了一口茶,饭菜开始路陆陆续续摆上。 他们都坐在一侧,吃饭规规矩矩的。 梅开芍没那么多讲究,见太监迟迟不给自己拨饭,干脆自己动手。 “你是主子还是她是主子?”慕容烨突然冷冷的开口。 梅开芍还以为他这是在嘲笑他。 转过头去,却见他正沉着脸,看着那负责拨饭的太监。 太监连忙低头,使劲儿的给梅开芍拨饭,吓的几乎腿都软了。 梅开芍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开口帮自己,再陷害他们那么多次之后,冷眼看她受尽嘲讽那么多次之后,现在竟然为了一碗饭较真? 梅开芍只觉得好笑,伸出手来,挡住太监的手臂:“这种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你去伺候别人。” 毕竟不能弄出太大的响动,皇后娘娘还在场呢,太监只匆匆的说了一声是,赶紧退下 “怎么不让他伺候,什么事情都自己来,是想证明什么?”慕容烨原本漠然的语气里混入了几分厌烦。 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殿下以为我是想证明什么?” 慕容烨被她这句话反问的有了怒意。 算了,这段时间以来,她不知好歹的事也不光是一件两件了。 他也是疯了,竟看不得有人怠慢她。 慕容烨平复了一下情绪,慢条斯理的吃着盘中的蔬菜,动作十分的沉稳。 见他这个样子,慕容长 鸿放下手中的碗筷,慢慢的凑了过来,用只有两个人的声响道:“大哥为什么不好好说?你刚刚是在关心她?” “我若是对她态度好一点,她就会想尽办法缠上来,怎么好好说?”慕容烨的声音极冷。 慕容长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应该不会了。” 慕容烨闻言,一愣 第142章虚荣心都这么强 转过头去,梅开芍正吃着托盘里的肉,像是完全没有把他放眼里,就连他推给她的菜,也被她刻意掠过,一筷子都没有夹。 慕容长鸿倒是想吃,不过看慕容烨那张突然冰寒下的脸,却也不想自讨没趣儿,摸了摸鼻子,去吃一旁的鱼。 拿着托盘的下人还在上菜,谁也没想到慕容烨会突然转身,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的手臂,那下人也是个心灵手巧的,把菜举高,才避免了溅主子一身油。 但只是这番动作,已经让慕容烨心烦了,他给了那下人一个“滚”字,然后拿着白色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衣袖。 下人已经哆嗦成了一团,生怕自己丢了脑袋,战战兢兢地端着菜,麻利的退了下去。 皇后很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她向来向着慕容烨,觉得她这个儿子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更何况是下人惹的他不开心。 皇后没有理由制止他责骂那下人,只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现在的奴才,越来越没眼力见儿了。” 跟在她身边伺候的老太监,立刻给了那些上菜的人一道凌厉的目光,等他们把菜一放下,就马上把那群人带了下去,省的娘娘看了他们,觉得碍眼。 梅开芍风轻云淡的吃着碗里的东西,好似发生什么都和她没关系。 不过,她在心里还是看不上皇后的做法。 且不说那下人没有把汤汁溅出来。 即便真的溅出来了,也不至于到惩罚这么严重。 明明是慕容烨自己转的身,那下人也只是来不及躲避。 就闹成这般的动静。 呵,都说当今皇后,宅心仁厚,吃斋向佛。 可她看到却是个既护犊子又自私自利的女人 说起来,皇宫的女人都信佛,因为这会让她们看上去非常善良,就算这份善良是伪装的,也会有人信。 梅开芍嘲讽的勾了下薄唇,漫不经心的把碗里的热汤喝光,只有垂下的眸闪过了一丝亮光。 慕容少雪倒是和皇后处的不错,你说我笑的吃的秀气。 “师兄总是冷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他这个人总归是温柔的,每次我武剑伤了手,都会拿药膏给我。”慕容少雪一边说着,一边垂下了头,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微颤,就像是一把小扇子,跳动着少女特有的羞涩。 梅开芍饶有趣味的听着,她倒是不知道那男人还有这么柔情似水的时候,不过听他总是抱着她叫雪什么什么的,倒是有可能在暗恋人又不说,只会在那送药,真是有够的。 “这么多年了,你和寒冰的感情还是这么好。”皇后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惋惜:“本宫当年身子不好,寒冰又从小心思沉,我这个做母后的,也不了解他到底是怎么想到,幸好有你陪着他。” 慕容少雪被夸的脸都红了,仙女的气质也越发的明显了起来,尤其是她那一头齐到腿侧的长发,更让她看上去不食烟火。 皇后贴心的拍着她手,轻笑道:“你一说到寒冰,你就害羞,这孩子还真是讨人喜欢。” 梅开芍转着自己的茶杯,慵懒的撑着自己的下巴,听到现在她大概是明白这其中是什么意思了。 皇后这是想给慕容寒冰再娶一门亲。 把她叫来,也不过是想侧面敲打敲打她,让她好有个心里准备。 梅开芍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毕竟慕容寒冰对这个少女有着明显不同的态度。 也到了她该离开皇宫的时候了 梅开芍微微的眯了下双眸,决定今晚就去逍遥枫那里一趟。 只是,皇后娘娘明显没打算放她走,又和慕容长雪说了一些慕容寒冰小时候的事。 梅开芍被迫旁听,吃完饭之后,就无聊的站在池塘旁,喂起了金鱼。她手中拿着鱼食,脑海中则想着之前从梅家递过来的纸条。 按照之前婆婆所说的,要想真正把梅家夺回来,最重要的就是控制住梅魂军。 那是一支非常隐蔽的骑兵,人数庞大,极其神秘。 它只有一个带头人,但是那个带头人,唯听虎符调遣。 无奈,谁都不知道传说中的虎符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 就连梅开芍也猜测着是张藏的极为隐蔽的符纸。 在没有虎符的情况下,苏夫人已经开始把主意打在了梅魂军的身上。 她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梅开芍抬起头,长身玉立,大朵大朵的 雪花落在她的肩上,干净非常。 慕容烨本来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由伺候的下人给他撑着伞,棱角分明着一张俊脸。 他已经很少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了。 那时候,她很喜欢缠着自己,叫自己烨哥哥。 摔倒了也喜欢找他,伸着一双软绵绵的小手。 他也乐意管着她,毕竟她不像其他的孩子那么的闹腾。 只是,后来,梅家落败了。 他既然是个皇子就该有皇子的规划,他不能让任何有可能妨碍他前进的东西,挡在他的面前。 说实话,他从心底里是瞧不起梅开芍这个女人的。 她做起事来一点都不淑女,又总是纠缠他,经常举着一些烤红薯在他面前晃悠 死缠烂打,又阴魂不散,他看见她就心烦。 他刚才都后悔和她说那么多话,怕又勾起她的痴想。 因为他对梅开芍这个人再了解不过了,你给她一点好脸色,她就会粘上来,怎么甩都甩不掉。 只是回忆起这一段时间以来,她的表现,却觉得有些事情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怎么抓都抓不住了。 慕容烨抬头,双眸落在梅开芍的身上,比起小时候,她过于纤细的身材和尖削的脸庞显得很有立体感。 那双清亮沉静的大眼睛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眼巴巴的望着他,甚至他做一点点小事,她都会引以为傲。 现在她的睫毛总是半垂着,再也不在看他,密实地遮挡住眼睛里的光辉,却不知怎么多出了一份让人说不出的神韵,让人生生的移不开了目光。 雪越下越大,那些鲤鱼入了冬很少吃到水草了,现在有了吃食,基本上全部都凑了过来,嘴巴张的很大,时不时的还往上跳了一下。 它们是不知道那个投喂的人到底在想什么,等了这么半天,除了第一口扔了,接下来完全没有动静了!! 它们这样张着嘴摆姿势也很累的好么? 给句话,到底喂不喂了!! “就这么决定了!” 梅开芍对自己点了点头。 鲤鱼们觉得她肯定会把捏在手上的那个鱼饵扔下来,它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可! 她竟然把鱼饵重新放到了袋子里! 鲤鱼们彻底愤怒了,恨不得长出一双手来,摇晃着她的双肩问问,她到底是不是来喂鱼的!拜托有点喂鱼的态度好吗! “嗯”梅开芍微微的眯了下双眸。 鲤鱼们感觉到有什么不太对,跳的不是那么活泼了,直觉性的开始选择低调。 “沉香。”梅开芍回过头去,十分高兴的招呼着自己的小伙伴。 沉香穿的帅气,又一脸的稳重,略略抬了下头,很有管家的风范:“小姐,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后花园的鲤鱼吃起来怎么样,呵呵呵。”梅开芍笑眯眯的弯了双眼。 鲤鱼们彻底石化了! 它们记得它们分明是来吃东西,不是被吃的!! “把这些鲤鱼都捞上来,晚上咱们做烤鱼!”梅开芍回过身去拍了拍沉香的肩:“我知道你已经受够了那个男人用肉威胁你的日子,以后咱们就自力更生,就算晚餐是萝卜宴也不怕了,咱们有这些鱼啊!” 鲤鱼们:你做这样的决定,有问过我们的意见吗!你这个可怕的女人! “沉香,你看它们跳的多欢,肯定是在说快来吃我,快来吃我!”梅开芍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没想到这群鱼和慕容寒冰一样,虚荣心都这么强。” 鲤鱼们: 沉香默默的把她的手拿开,心中暗暗道:被殿下用肉威胁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而且,你这样说某殿下,确保不会被他听到吗? 当然会被听到,暗影是做什么的,就是在脚滑过无数次之后,来给慕容寒冰通风报信的! “虚荣心?”慕容寒冰身子向后一靠,两条修长的双腿微搭,冰雕一般的俊脸上带出了一丝慵懒的邪气。 即便是暗一离的很远,依旧能够感觉到从他身上所散发着的浓浓压迫感。 他不由的垂下头,只给梅家小姐下了一个定义“不作就不会死。” 就照她这样的方式继续下去,估计早晚有一天会触碰到殿下的逆鳞。 殿下不笑还好,一笑 你就别指望他再放过你了! “暗一。”慕容寒冰把手中的古卷放下,慢条斯理的挽着自己的衣袖,随手把搭在椅背上的黑色披风拿过来,嘴角半弯:“准备一下,我们去看看本殿的王妃是怎么抓鱼的” 暗一心中重重的咳了一声,面上却是神情不变的应了一个“是”字。 另一头的梅开芍还不知道,有人来“抓”她呢。 很嗨皮的指挥着自己手上的小将,让他多拿些鱼饵,到时候方便引鱼入。 第143章他很好 当然,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很目中无人,毕竟皇后和慕容飞雪还在这周围逛着赏花,她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很“爷们”的一面表现出来。 于是就给沉香下了命令:把这些鱼想办法抓起来,动作要快,副作用要小。 沉香听了,就开始面无表情这一张小脸想着该怎么抓鱼,却不被看见。 梅开芍还在假装自己是在喂鱼,实际上是在想怎么把鱼儿们捞上来。 慕容烨在远处看着她,微微皱了下浓眉,然后拿过下人手上的伞,踱步朝她走了过来。 “你都不知道打伞吗?”他的声音听上去并不柔和,甚至有点不耐烦的口气在里面,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到了她面前,他都会忍不住一阵烦躁。 以前她总是想往他这里得到一些关心,他不厌其烦一律置之不理,现在想想,确实也有些过分,毕竟她也没有真正让他出过多大的糗,就当补偿给她,仅此一次! 梅开芍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抬起双眸,看着这个这具身体恋了十几年的人。 慕容烨陪着她走过了儿时最美的时光。 那是单单用爱情两个字无法诠释的。 曾经的梅开芍简直是把当成了是自己的支撑。 然而梅家落败,他却把她当成是绊脚石,一脚踢开。 梅开芍那时候还小,空茫的内心没有依托之处,却也开始随着日复一日的漫长岁月,渐渐明白她在他心中什么都不算。 有时候,梅开芍想或许曾经的嘲笑作弄都不是最可怕,最可爱的是在那样的日子里,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却将她彻彻底底抛弃了,让她备受煎熬的应该是那种从疼痛到空茫的无所依托的绝望之感。 对于这个她倾尽半生精力,痴傻纠缠的男人,等到了最后,她也终于明白人家压根就瞧不上她,对她别说是喜爱之情了,哪怕就是一点普通情意人家对她都没有,满腔的心血给了这么一个厌恶自己的人,每每让她想起来心里都空落落的,然后又觉得很不值。 马丁一媚想,没有人比她更能明白当时的梅开芍是什么感觉了,因为现在住在这幅躯壳里的人是自己。 所以对于慕容烨的示好,她微微一笑,眼角中带着不容易被发觉的嘲弄。 慕容烨皱了下浓眉,低眸看着她,如果她以为他这样的动作,是对她有好感的话,那她就错了,他只不过是觉得 心口突然一阵烦躁,他不会承认,永远都不会承认,失去那双总是追逐他的眼睛,让他觉得难受的可怕。 早在她进宫参加选妃的那一刻开始,慕容烨就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的掌心溜走,太快了,他抓不住。 当他意识到这些东西真正很重要的时候,她已经做了老三的妃子 现在,她又对着他浅浅而笑,又是那种笑!那种让他的心会莫名抽痛的微笑! 这样的他太陌生了,她不再视他为天,不再用双亮晶晶的眸子追逐他,她很懂人情世故,甚至学会了很多手段他都没有太诧异,只是有点不习惯,毕竟她的脑子好了,在梅家那样的环境下,总要懂事一点,才活的长远。 唯独此刻他骤然发现,她不一样了,他故意说过那么多伤她的话,做过那么多伤她的事,她都没皮没脸的忽略过去,纠缠,纠缠得让他都发了狠。 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放弃对自己的纠缠。 即便是他不屑一顾。 她也会永远追在他的身后。 让他一转过头去,就能看见她。 她对他来说,始终是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存在。 在世人面前,他一定要表现出皇子该有的气度和修养,不能生气,更不能过度的狂妄。 而在她面前,他可以肆意的发火,甚至把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统统用在了她的身上。 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用担心,她会介意。 她总是会站在那里,站在他一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可如今,他却发现,他的背后空了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他拿着雨伞的手指不由的紧了一下。眼前的人明明浅笑斯,却又坚韧的像一把名剑,稍稍不注意就能将人锁骨封喉。 那样洒脱中混合着俊逸的美丽,甚至就连慕容长雪太颜的容颜,也能被她这份矛盾冲突的韧劲儿生生的压下去! 骤然,他看到了她修长脖颈上的青印。 心里一阵翻腾,他觉得一定是因为午膳不尽兴,所以连胃都跟着疼了。 终于,那张俊脸上 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怒意,就连眼睛都跟着冰寒了起来:“你把粘在我身上的那一套,用在老三身上,就不怕会招来他的厌恶,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嫌京城里的人说的你不放荡?” 说到这里,慕容烨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想说出更恶毒的话来,但是在皇宫这种地方,她这个样子,早晚有一天会死的很惨。 老三娶她是为了什么,他心里清明。 慕容长雪那个女人,是老三唯一另眼相看的,被保护的周周到到。 梅开芍对他来说,是颗棋子。 一颗棋子就凭着现在表面上的爱,就如此的没有顾忌。 早晚会成为弃子。 他以为她会多少变的聪明一点,没有想到,她还是这么的笨! “是不是旁人想要利用你,你就眼巴巴的往前凑?”慕容烨冷峻的一张脸,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梅开芍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呵” 慕容烨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说了这么多,她竟然笑了起来,他一腔急怒都被她笑得噎在胸膛里,噎的连手指都发疼。 “殿下,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可真好笑。”梅开芍勾着薄唇,仔细看却不难发现那其中的寒意:“说起利用来,利用我最多的人,该是你才对。四殿下来找我的事,你当真不知道?怕是心中早就有了计较,就想要借着我的手把慕容寒冰拉下台。也对,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要是我真的偷了那本官员名册,下场会怎么样,我会身败名裂,落个不守妇道的下场。不,不,不,我说错了,聪明如你怎么会想不到,只是你根本不在乎,你不在乎我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所以从始至终,你就站在一旁冷眼围观,任凭那些人侮辱作弄我。” 慕容烨脊梁一震,伸出去的手就那么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一双冰冷的眼直直地盯着她,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和愤怒! 她的眼睛里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混杂着笑意的嘲弄和清冷如井的潋滟水光,让人一下子如置身于冰水中。 脸上的嘲弄又是那么的明显,让他的怒气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烧穿了。 他为的是她好,她却不知好歹! “你以为慕容寒冰有多好?”慕容烨低沉嗓音,带着不屑,他是个皇子比谁都清楚生活在皇宫里的人所用的手段,她觉得自己做的事见不得光,老三又何尝不是。 梅开芍勾了下薄唇:“最起码他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站在我这边,而不是袖手看戏。比起殿下做的来,他很好。” “很好?慕容长雪都进宫了,以后的你,遇到的事情算了。”慕容烨忽的低笑了一声,觉得喉咙有些难受:“我管你这么多做什么。” 梅开芍淡笑不语,或许他有着天神般的俊美,也有着足够尊贵的身份,就连这次出口也是为了她着想。 但一个男人就连最起码的担当都没有,次次在她陷入为难的时候,袖手旁观不说,有些事甚至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得了爱就有恃无恐,一次又一次挑战爱情的底线,最后干脆背叛个彻底,等发觉到她的好,再来后悔? 呵 可惜了,她不是只会傻傻等在原地的木偶 至于慕容寒冰那边,她和他也不过是互帮互助的关系,利用不利用的,也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开芍姐姐!”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宛如清水般流淌的嗓音,单单听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 梅开芍回过头去,只见一身雪白披风的慕容长雪就站在梅花树下,像是一个人间的仙子,带着最最无邪的笑意,偏头看着她,嘴角微弯。 然而,她身侧那个人却不在是皇后,而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慕容寒冰 他穿着一身的古时黑袍,中猎猎作响,挺拔的身姿在日光的斜映下,更显修长,淡淡的芒,撒在他的侧面,犹如天神下凡一般。 不过,他的眸却冰寒的给人一种浓浓的压迫感。慕容寒冰勾了勾薄唇,像是漫不经心,眸色里溢出一丝金子般的黄,看上去倒像是在笑。 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那并不是在笑。 慕容长雪轻笑了一声,踱步走过来:“开芍姐姐,真没想到你和大殿下的关系这么好?啊呀,我又忘了,皇后娘娘说过,你们两个就像我和师兄一样,是青梅竹马来着”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她总觉得慕容长雪这个人太天真了,可却又没有做出很出格的事,每次说话看似无意,却又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或许,她对她的看法应该改变一下。 第144章以后离他远一点 她不相信天底下会有如此纯洁的人,尤其是出入皇宫的常客。 “师兄,你看我们刚好四个人,要不要玩会游戏。我这些年在身上太闷了,好不容易出来透透风。”慕容长雪这样的女子,就连撒娇都是轻轻柔柔的,不会让人觉得不自然。 慕容寒冰眸光淡淡,眼底也没有什么波澜:“大师兄不是已经带你玩过了?” “大师兄那个人就会管东管西的,一点都不尽兴。”慕容长雪微微的嘟起了薄唇,就像是个要不到糖的孩子。 梅开芍在这一刻,多少有些替逍遥枫心酸。 她懂那种感觉,一颗真心摆在别人面前,想让他得到最好的,却没想到会惹来他的厌恶。 以前的梅开芍就是这么个傻子。 现在的逍遥枫表面上放荡不羁,实则也好不到哪里去。 “开芍姐姐,你刚刚和大殿下再聊什么,看上去好开心的样子。”慕容长雪见没人应玩游戏的话茬,很聪明的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只是,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她和慕容烨聊的很开心的? 梅开芍扯了下薄唇:“一些琐事。” 她的话音刚落,慕容寒冰的目光就跟了过来,神色说不出的冷然。 这时,远处急匆匆的跑来了一个太监,朝着慕容烨和慕容寒冰行过礼后,对着慕容长雪说:“慕容姑娘,皇后娘娘找您呢,您赶紧过去。” “娘娘醒了?”慕容长雪浅笑着,嘴角荡出来两个小酒窝。 太监也跟着笑:“刚醒不一会儿,本来就是打个盹,娘娘最近身子乏,也多亏了今天日头好,就晒着歇息歇息,这不,刚一醒就问奴才,姑娘去哪了,又叫御膳房做了甜汤,就等您回亭子呢。” “甜汤?我最爱喝甜汤了。”慕容长雪脸上带着明显的欢喜,回过头去,拽了拽慕容寒冰的衣角:“师兄,你陪我一同过去,皇后娘娘疼我,我又怕在她面前失了礼数,有你看着我,也能避免我出错。” 慕容寒冰没有看她,眼睛一直盯着那两个共撑一把伞的人,黑如泼墨般的瞳孔沉到了谷底。 那太监也跟在一旁打圆场:“对对对,三殿下也去,人多热闹,七殿下也在亭子里,现在正陪着娘娘说话呢。” 慕容寒冰清清冷冷的嗯了一声,又道:“你们先过去。” “那师兄呢?”慕容长雪不解,精致的小脸上是满满的疑惑。 慕容寒冰不平不淡的抬眸:“有些事。” “那我去古亭那里等着师兄。”慕容长雪又笑了起来,轻轻柔柔的,没有一丝的不耐。 梅开芍多少有些佩服这样的女子,大抵上男人都喜欢这种,不粘人懂规矩,又拿的出手。 不过这些也没她的事。 现在比较尴尬的是,皇后没有叫她去喝甜汤,她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平心而论,她是不想去的,她是个正正宗宗的北方人,对那些甜汤什么的实在不感兴趣。 梅开芍觉得,还是肉实在! 等他们都走了,她就安安心心的捞她的大鲤鱼! “一些琐事就能让你这么开心?”低低沉沉的语调从身后响起,那温温热热的气息就这么徐徐的喷到她耳边,说不出的酥麻。 抬头一看,他黑如墨玉的眼正看着她。 梅开芍心说我是在为鱼开心。 “鱼食给我一点。”慕容寒冰的嗓音听不出喜怒来。 梅开芍挑眉,那意思无非是在说,你不是说有事么,怎么还有时间要她的鱼食。 慕容寒冰像是懒的在她说话一样,抓起她的手来,慢条斯理的就着她的手,喂着池塘里的鲤鱼。 梅开芍看着他的掌落在自己的手背,就想要挣脱开。他的眼神却冷的凌厉,手确实灼热,握着她的指,不肯退让半分。 梅开芍觉得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了,不用看,也知道周围的眼光有多火辣,她刚想起身,他就突然松开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梅开芍趁着空,就想从他怀里移出来。 这样的姿势,说是怀里是很贴切的了。 他一手从她后背绕过来,虽没有拥着她,却能叫人感觉到热度。 现在,他好似是察觉到了她动作,随意的看她一眼,干脆将人按进了怀里。 依旧是隔着她的是,漫不经心的喂着池塘里的鲤鱼,丝毫不将其他人的目光放在眼里。 慕容烨看着他们的动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烧着了,从喉咙一直热到胸腔间,他只匆匆 的看了一眼,便带着伺候自己的奴才们,去了凉亭。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小太监们也都不敢说话,看着他冰寒下去的脸,什么都只好往肚子里咽。 梅开芍一瞧就这个,就知道慕容寒冰是故意做戏给人看呢,也不拒绝,顺着他的手继续撒鱼食。 慕容寒冰伸出手来,绕着她的长发,语气称不上好也衬不上不好,仿佛只是在下一个命令:“以后离他远一点。” 梅开芍也没想离慕容烨多近,只不过不喜欢他这样的语气,就没有答话。 慕容寒冰脸跟着冷了下来,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是很大,却能让人察觉出他的不悦来。 梅开芍挥了下自己的爪子:“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会离他远一点。” 慕容寒冰并不满意她这样敷衍的态度,却也拿她没办法。 是的,他拿她没办法。 这个人恐怕到了现在也不肯对他说实话。 小狐狸一样的狡猾。 慕容寒冰又把她的脸抬了起来,笑容里多了些玩味儿:“你想吃烤鱼?” “嗯嗯嗯。”梅开芍点了点头,馋的都想舔舌头。 慕容寒冰捏着她的掌心,就像是在逗一只未成年的物:“想吃也可以,不过这里的鲤鱼都是父皇最喜爱的虎头鱼,你觉得你捞了他的鱼,他会开心吗?” 梅开芍:还用想么,肯定不开心。 慕容寒冰你到底是出来干嘛的,阻止我吃鱼的? “广寒宫后院也有个池塘。”慕容寒冰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那样子看上去,竟有些温柔。 梅开芍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去那里捞?” “不,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把手从她的腰间收回来,一派的慵懒;“谁让我虚荣心这么强呢。” 梅开芍脚下一滑: 这个男人! 简直腹黑到令人发指了! “傻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跟上来。”慕容寒冰向前走了一步,浑然不在意的加了一句:“如果你还想捞鱼的话。” 梅开芍咬了咬牙,她决定了,反抗从不捞鱼开始! “或许你比较喜欢吃萝卜。”慕容寒冰似笑回笑的回眸。 那小模样,欠揍极了! 梅开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呼了一口气,迅速的跟了上去,她觉得作为一个正常人实在没有必要和某殿下计较,否则会憋死自己的。 慕容寒冰看了看她埋下的那个毛茸茸的头,伸出手来牵过她的,嘴角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出来的笑意古亭里的人很多,单单是伺候的丫鬟太监们就围了一圈,不断的有笑声从那里面传出来,好似都被慕容飞雪逗的开心,就连慕容如烟也站在她腿边,大着一双眼睛,听着她在讲什么。 皇后更是难得的高兴,也不端着架子里,平易近人的很。 看见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来了,招了招手,让他们在一旁坐下。 “寒冰,雪儿真是越长越招人疼了。” 慕容飞雪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了一丝羞涩:“娘娘,你就别拿我打趣儿了。” “你看看,你看看,又害羞了,这孩子真是青涩的好看。”皇后拍着她的手背,一脸满意的笑。 梅开芍没有说什么。 倒是一身红袍的慕容长鸿突地站了起来,邪魅十足的把手搭在了慕容寒冰的肩上:“三哥,我们去御膳房挑些干果,这糖水男人喝不适合。” 梅开芍朝着这边看了一眼,轻轻一笑,这慕容长鸿应该不是想吃什么干果了,而是有事想找慕容寒冰私下谈。 否则他若是想吃什么,尽管招呼下人弄来就行,何必把慕容寒冰拉出古亭去。 梅开芍转着手中的茶杯,旁边的座位少了一个人。 她也不想和皇后套近乎,表面上过的去就行了,太亲近了,难免会被皇后卖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之后,就想溜达着去个茅厕。 刚放完水出来,没走几步,就隐约的听到了一阵叹息声,看那衣服好像是慕容长鸿今天穿的那一件。 梅开芍本来想走过去打个招呼,然后再回古亭,只是没有想到会听到自己的名字。 也不好就这么冒冒然然的从大树后面走出来,为了避免尴尬,她决定等他们走了,再出去。 哪知道,慕容长鸿越说越激动:“三哥,她已经够可怜了,我之前也和你说过,梅家现在落败了,她身上实在是什么用处,更何况她或许根本不知道虎符在哪里。” “我知道。”慕容寒冰的声音很淡。 慕容长鸿皱了眉:“难道你不是为了虎符?那你是为了慕容飞雪对不对,你 想通过这种方式保护她,让人们猜不透你真正在乎的是谁?”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现在你做的也差不多了,今日慕容飞雪进宫是母后主动请她来的,你倒是顺手把慕容飞雪接过来就好” 原来如此,梅开芍静静的听着,原来这就是慕容寒冰的整个计划么? 呼,早就料到了,不过亲耳听到,还是觉得胸口间有些发闷 第145章该让位了 慕容长鸿还在低声说着:“这样一来,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梅开芍,三哥,这样下去,她迟早要受伤的。而且,最近大哥对她的态度,实在让人不解。她喜欢了大哥这么多年,你” “够了。”慕容寒冰音质冷冽的打断他,像是很不悦慕容长鸿插手这件事,单单从背影看上去,就能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意。 远处的小太监也不知道二人聊了什么,恭敬的走过来,说是皇后那边等的急了,让两位赶紧回去。 谈话就这么结束了,谁也不清楚慕容寒冰到底是什么意思,只隐约能看的出来,他不想继续聊这种话题。 梅开芍等着那两人走了之后,才从古树后面出来,揉了揉发麻的腿。 原来,慕容寒冰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让慕容长雪以一种十分自然的形式入宫? 为什么她之前一点征兆都看不出来? 她以为她还满了解某殿下的,没想到还是会看错眼 “笨女人,你怎么才回来!”离的很远,慕容如烟就从古亭里跑出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小大人一样的嘱咐着:“你再不上点心,三哥就要被人抢走了,到时候小心失了!那个慕容少雪不错。” 梅开芍每次看这小人儿一副早熟的模样,就觉得搞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喂!”慕容如烟撇了下嘴,伸着小爪子把自己的长发抚平,一下一下的,好不认真;“我是很郑重的在提醒你,你不要总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吗?你再这样下去,三哥就跟别的女人跑了!” 梅开芍十分受教的点头:“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这还差不多。”慕容如烟冷冷的哼了一声:“虽然那个慕容少雪送给了我很多漂亮的东西,不过我的心还是向着你的,快点去把三哥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有没有身为王妃的自觉啊,不知道嫁进宫的女人都要争的吗?” 梅开芍偏头,看着身侧喋喋不休,时而皱眉,时而唠叨的小人儿,无奈的撑着额头,这孩子到底从小接受的什么教育? 不过,还挺可爱的。 梅开芍嘴角微翘着,又摸了一把慕容如烟的头。 “小姐。”沉香从远处走了过来,沉稳着一张俊美的小脸,成功的让慕容如烟安静了下来,粉嫩嫩着双颊,时不时的抬下头。 梅开芍看了这场景,勾唇笑了,带着一抹玩味。 沉香也看到了慕容如烟,不过作为一个合格的小管家,他还是先禀告了正事:“小姐,宫里面没有渔。” “没事。”梅开芍笑了起来:“后花园的鱼我们不捞了,等回了广寒殿有的是鱼。” 沉香是不知道梅开芍和慕容寒冰之间发生的事,如果知道了,多多少少会木讷的给梅开芍一句:你捞鱼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摆脱殿下的威胁? “好了,你和小九去玩。”梅开芍掸了掸裙子上的尘,她还有其他事要做。 沉香嗯了一声,走过去很自然的把慕容如烟的手牵了起来。 慕容如烟闹了个大红脸:“谁让你牵我的手了?” “不牵着手,你怎么走路,到处都是冰。”沉香一脸的理所当然,他家老子说过,对待女娃要温柔。 慕容如烟小声嘀咕了几句。 沉香也不在意,只垂眸看着她的脚:“你的鞋子松了。”语落,弯下身子来,帮她把鞋弄好。 慕容如烟垂眸看着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乖乖巧巧的,哪里还有平时半分的骄纵。 俩小人感情好,梅开芍也乐的见,转了身,再走几步,进了古亭。 亭子里的气氛依旧很火,慕容长雪和皇后聊的很投缘,再加上有慕容长鸿那个活宝,更是笑声不断,妙语连天。 梅开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平日里看慕容长鸿总是放荡不羁的模样,本以为是最好看透的人,没有想到这些个皇子,但凡是想要演戏,各个都差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皇宫。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呆下去 尔虞我诈的,哪里比的上快意江湖。皇后又和慕容飞雪说笑了一会儿,然后扭过头来,对着梅开芍道:“这段时间,就让飞雪住在广寒殿了,你可得替本宫照料着她点。” 住在广寒殿?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大抵上就是想往慕容寒冰身边送人。 梅开芍抬眸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只见他的神色莫辩的端坐着,脸上没有一丝的情绪。 刚 刚他和慕容长鸿的谈话历历在目。 他也总是习惯性的把她当成替身。 如果慕容长雪进了广寒宫,她也不必再受这种约束。 而且,也是时候把王妃的位置让出去了。 让慕容长雪留下,应该也是那个人想要的。 梅开芍想了一会儿,认真思量,最后轻笑的应了一声:“是。” 啪! 她的话音刚落,慕容寒冰就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石桌上,比起平时的他来,声音大的有些突兀,他的脸上是慵懒的笑意,双眸却宛如冬雪一样,深不可测的看着她 狭长的眸子里没有了以往的淡漠,反而折射出了一种冰寒极致的芒。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气? 可那眉眼明明是笑着的没有半点生分,瞧不出恼意来。 但若说他没生气,至于这么摔东西吗? 梅开芍没有什么反应。 倒是慕容长雪和隐藏在暗中的影子一时间就变了脸色。 暗一已经说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自家殿下露出这种神情了。 但是他知道,上次主子这样似笑非笑的时候,下令打死了皇后娘娘派来的奸作。 暗一从小就跟着慕容寒冰,除了他,谁都不会明白高高在上的三殿下,是付出过怎样的努力才走到的这一步。 主子小的时候,因为得了圣上的爱,几乎所有皇子都在排斥他。 就连皇后娘娘也不愿意和他亲近。 因为在皇后娘娘的眼里,他太过安静,心思颇沉,又不会哄人。 一个不会哄人的皇子,注定是不会讨喜的。 殿下小时候就比其他人来的坚强,他从一出生就有着异与常人的武气,受了苦从来都不哭。 暗一还记得,那一年皇上不在宫,所有的太监皇子们都乘机欺负主子。 广寒宫连续三天不见肉腥。 殿下当时还是个小孩子,受了欺负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皇后娘娘,毕竟那是自己的娘亲。 但是殿下在大日头低下,站了足足三个时辰。 皇后娘娘都没有出来,只叫手下的丫鬟回话,说是身体不舒服,先让殿下回去。 殿下没有走,一听皇后娘娘不舒服,反而绕到了后院,饿着肚子攀了半天的树,才进了苑子。 那个时候,殿下空有一身的武气,还没有拜师,不会拳脚,实在是小,他也只比殿下大上三岁,根本派不上用场。 两个人兜兜转转,总算是到皇后经常小歇的房外,殿下一心想着把自己的武气输送给皇后娘娘,根本顾不上辛苦,也顾不上小脸上蹭了多少土。 暗一还记得,那时候小小的殿下昂头看着他,认真的说:“暗一,母后不会有事的,父皇说过我身上的武气,给了普通人就能强身健体。”只是,皇后似乎并不需要接受什么武气。 因为当他和殿下隔着窗户,探着头往里面看的时候,皇后娘娘正抱着大皇子,吃着刚刚从江南进贡的新鲜荔枝,喝着冰镇的茶水,相识而笑,其乐融融,哪里有半分病态的模样,分明就是不想见殿下撒的谎。 那时候,殿下只呆呆的站在那里,大着一双眼睛,衣服上沾了土,额头上全是汗。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殿下却只是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怎么来的怎么出了宫殿。 暗一想或许在那个时候,殿下已经被伤害了,被伤的体无全肤。 在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骂你,暗算你,欺负你都没有关系。 但是,最怕的就是连母亲都把你抛弃掉。 所以当细作查出来的时候,殿下才会那么的生气。 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心又被伤了一次。 如今皇后娘娘又做出这番举动 飞雪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跑去了皇后娘娘那边。 这不是在逼殿下吗? 暗一紧了下双手,朝着慕容飞雪看了过去。 慕容飞雪的一张瓜子般大小的脸已经失去了该有的血色,她不知道自己擅自进宫是不是惹得师兄不开心了? 但是,她知道。 她不能再这样忍下去了。 眼睁睁的看着师兄纳了妃子,她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这么多年以来,她以为他对自己是特别的。 当然,因为她是他恩师的女儿。 他自然对她比其他女子要好。 可是在他的眼里,他从未装下过任何人。 慕容长雪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和除了她之外的人成婚。 一些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计,如果她再不行动的话,或许她 就要彻底失去他了。 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慕容长雪咬着薄唇,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头,以退为进:“有劳娘娘费心了,但飞雪毕竟不是宫里的人,住在广寒殿始终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本宫做的主,谁敢说三道四?”皇后笑了起来,看上去非常的温柔,她把慕容长雪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拍了拍:“你呀,就放心的在广寒宫住着,开芍也是个懂事的,定然不会为难你。”说着,皇后偏过头来,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 梅开芍微微眯了下双瞳,淡淡一笑,本来她并不觉得慕容长雪住进广寒宫里有什么问题,只是皇后这种表面装的柔和,实则处处压制人的态度,却让她略微有些不爽。 所以,她并没有答话,以静制动。 慕容寒冰更是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慵懒懒的音调:“既然母后都决定了,那就按照您说的做。” 语落,他连看都没有看慕容长雪一眼,便转身出了凉亭,长袖猎猎,竟带出了一阵寒风。 慕容长雪张了张嘴,见他没有回头,一双眸子红彤彤的,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梅开芍也有些摸不透的慕容寒冰的想法了,本以为她帮他把心上人留下来,他多少会舒服一点,怎么瞧上去,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第146章邪魅类型懂不懂? 皇后娘娘却笑了起来:“这个老三就是这样,一提到重要的人就会恼羞成怒,心思沉的,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得跟着猜测。” “娘娘”慕容长雪大概是觉得委屈了,好不可怜的把头埋进了皇后的怀里。 皇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最会做的就是粉饰太平:“他没生你气,那是害羞了。” “真的?”慕容长雪擦了擦自己的眼。 皇后点了下头,又轻笑了一声:“好了,一会儿会有人带你过去” 慕容长雪总算是破涕而笑了,就像是只无害的小动物,美目盈盈,仙女般的气质无人能敌。 梅开芍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看着这一出戏,曾经就有人说过,要找天底下最好的戏子,就去宫里,因为宫里的女人没有不会演戏的,只有不会卸下面具的。 当一个人的眼泪都能收放自如的时候,纵然有着仙女的长相,也不会真的纯洁到哪里去 不知道慕容寒冰知不知道,他护着的那个人似乎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娇弱。 呼呼,算了,反正也没有她的事。 她大概也按照他想要的去做了,只不过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了他 一旁的慕容长鸿回过头眸来,看着柳眉微皱的梅开芍,目光里充满了担忧。 晚宴差不多就要开始了,不过梅开芍并没有留下来的意思。 本来她过来也是因为慕容寒冰,现在某人都走了,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干脆起身告了辞,出了古亭。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就听到有人从身后追了过来。 梅开芍顿了步子,回过身去,略微疑惑的挑了下好看的眉头:“七皇子?” “你和三哥一样叫我七弟就行了。”慕容长鸿撇了下线条好看的薄唇,放荡不羁间却带了些少年特有的干净。 只是慕容长鸿以前总是欺负梅开芍,像现在这样的独处,从来都没有过,不由的有些发拘。 不过只呆了几秒钟,慕容长鸿就又恢复到了他小魔王的性情:“吶,刚刚那个慕容长雪你看到了。” “嗯?怎么?”梅开芍看着他俊美的脸,轻轻的笑了起来:“七弟有什么事,就直接说。” 慕容长鸿重重的咳了一声:“三哥自小和她在在一起,就像你和大哥一样,这都多少年了,三哥行军时,那慕容长雪哭成了个泪人儿,就在烽火台上看着,也着实是心疼三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三哥除了对慕容长雪不同一点,其他女子他向来连看都不看一眼,所以你也不要怨恨三哥,他把人接到宫里来,也实在是心之所向” 梅开芍没有接茬,只似笑非笑的弯了下薄唇。 慕容长鸿倒有些急了,怕的就是她像以前顽固不灵:“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三哥为什么会突然迎娶你,但是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他们两个有多相配,三哥那样的人向来喜欢才情绝艳的女子,你虽然也很好,但毕竟不是他心尖上的人,更何况你” “是慕容寒冰让你来找我的?”梅开芍见他说的费劲,眸低又带着担忧,干脆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慕容长鸿顿了一下,摇了摇头:“三哥并不知道,他也不想让我插手这件事。” “那就是你担心我被人利用咯?”梅开芍好笑的看着他,没了别人,笑意中带了些痞气:“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七殿下也会担心我。” “你这女人!”慕容长鸿被她说的脸上一红,俊美的眉眼染上了一丝恼意:“没错,我之前确实总是欺负你,但是但是反正我这次是为你好!” 梅开芍看着那张平日里虎虎生威的脸,现在全然的炸了毛,不由的笑出了声:“我知道。” “你知道?”慕容长鸿一顿,浓眉皱了起来。 梅开芍整了整自己的衣袖,眸光平平:“七殿下,你误会我和三殿下的关系了,我们只不过是互帮互助,至于慕容长雪,如果三殿下想让她进宫,我也会帮着三殿下,如果三殿下不想让她来,还需要我这个挡箭牌,我自然会在前面挡着。” “你”慕容长鸿多少有些诧异:“你早就知道三哥的打算?” 梅开芍摇了摇头:“不,至今为止我还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 “那你不在意吗?他利用你?”慕容长鸿艰难的吐出了这句话,总觉得有些残忍。 梅开芍勾着薄唇:“七殿下,我刚刚就说过我们是互帮互助,没有所谓的利不利用。而且,说白了,人都是有感情的,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那个”慕容长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抬 眸看着她的身后,神情似乎有些不像刚才那般自然,眼睛也朝着她眨了眨:“你也不要说的这么绝对,三哥平时对你也很好,还,还让你帮他挑菜,他看起来也不是不喜欢你!”梅开芍疑惑了,这人刚刚话里话外都在说,让她别痴心妄想。怎么现在又说慕容寒冰对她有好感? 难道是她刚刚说的话太含蓄了? 梅开芍柳眉微挑:“七殿下,咱们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必要和你兜圈子或者在别人眼里,入了宫就等于拥有了荣华富贵,可对于我来说,它只是一个牢笼。我不会和任何人去分享我的男人,我要的也只不过是最简单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粗茶淡饭也罢,快意江湖也好,我的兴趣都在这上面,让我为了一个男人,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我可受不了这种生活。三殿下确实是一个很出众的人,但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那种邪魅类型,邪魅类型懂不懂?” 慕容长鸿看着不远处那张寒冷如冰雕的俊脸,艰难的摇了摇头,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她不要再说了! 梅开芍撑着额头,哎,无法沟通,毕竟在古代确实没有美男类型这种说法。 慕容长鸿动了动薄唇,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是入目的那双狭长如雪的眸子,却让他怎么也开不了口。 生怕第一次,他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质疑。 或许三哥喜欢的并不是那个慕容长雪。 而是 不,这怎么可能! 慕容长鸿不想证实自己的猜测,因为心中日渐升起的好感,让他这些日子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这个女人。 她和自己的年龄相当,却比自己成熟许多,做事帅气的很,和以前见过的那些女子都不同 虽然她是他的皇嫂,但是自始至终,他都不觉得三哥娶她是认真的。 可是现在 慕容长鸿抬眸,目光中摇晃出那越走越近的人影,不由的扯了扯薄唇,带出了一丝苦涩。 是不是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晚了一步。 他们这些个当皇子的,哪一个不是从小欺负着梅开芍。 也唯独只有三哥,没有趁着梅家落败时,再往上面踩一脚 梅开芍不知道慕容长鸿在想什么,刚想抬起腿来越过他,却发现地上多了一道不属于自己的影子。 那影子就站在她身后,挺拔伟岸的身形几乎和摇曳的梅花树影融成了一团。 梅开芍下意识的回过头。 阳光的光线很暗,大雪飞扬间,慕容寒冰逆光而立,轮廓分明的面庞隐藏在黑暗中,光明与黑暗在这个男人身上交汇,只能隐约看清他颀长英挺的身影。 他的眸子眸子半合着,浓眉乌黑的睫毛打下来,映出一片冰寒。 他肩上仍旧披着那件黑色的大氅,华贵的锦缎上用金线绣着蛟龙图腾,精致非凡,连袖口都刺绣着几株半枝莲,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雅到寂静,而那层寂静下面似乎又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想要破壳而出。 过度的冰冷在身边架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也拒绝任何温暖。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一只手漫不经心的插在裘衣口袋里,穿的极少,以至于唇色有些发白。 那样的优雅,冰冷,俊美,高高在上,慵懒邪气却又透着一丝丝的看不透的情绪。 “三,三哥”慕容长鸿不由的有些结巴,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了。 慕容寒冰踱步走了过来,他走的很慢,步子的弧度却很稳,偏头看了慕容长鸿一眼,声音淡漠如冰:“我说过,别再管我的事。” 他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情绪,但慕容长鸿却知道,他这是真正的生气了 另一边,沉香被慕容如烟带到了经常玩耍的御花园。 “沉香,来,这些天先生又教了我几个招式,我来给你演示一下,你也学学,等学会了以后要当我的跟班。”慕容如烟边说边耍起了招式,虽然略显生涩,但也算耍得有板有眼。 一旁的沉香不忍心打断她的热情,沉家家训,如果家里面有了女娃,事事都要向着她,主要任务就是哄她开心。 这是他家老子说的,所以作为一个小男子汉,他不能让慕容如烟下不来台。 想到这里他只好装作聚精会神的看着,对于沉家出身的他来说,早早就学会了这些拳脚,对他来说现在慕容如烟的招式只不过是初级,但是他并没有表示出一点不耐,棱角分明的小俊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等慕容如烟气喘吁吁的练完三手招式之后对一旁她自以为看的津津有味的沉香说道:“沉香,这就是我这几天刚学到的,看清楚没,你来试试。” “小九,还是算了,我看了半天,还是不会。”见到慕容如烟随着自己的话变得越来越不高兴的脸,沉香声音淡淡:“小九,不是你演示的不 好,主要是我资质平庸,根本就不是练武的料,还是说说你今天读书的事。” 还不等慕容如烟说话,阴阳怪气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哟,一个小臭乞丐,公主能教你练武,这可是你几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你竟然还不珍惜,还想打听跟读书有关的事情?真实笑死人了,哈哈” 话说完,图哈从远处走来,一脸耻笑的站在沉香的面前 第147章沉云 沉香并不想在宫里与别人发生争执,因为这样会给梅开芍带来麻烦,所以面对图哈的嘲讽,沉香只是冷笑一声,风轻云淡的转身,就准备离开。 图哈看到沉香的冷笑顿时生了一肚子气:“哎,我说的你小臭乞丐,懂不懂礼貌啊,要走也得给我们打个招呼。” 沉香就当一条疯狗在旁边乱叫一样,并不理睬,自顾自地向外走去,他的走姿很规范,如果小孩子们有一点眼力见就能看出来,沉香出身不凡,因为但凡有那样走姿的人,都是要富过三代才能熏陶出来。 然而被皇后坏了图哈显然没有这份眼力见儿,在他的眼里,但凡是比自己底下的人就没有任何的价值! “我说图哈啊,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想着欺负沉香行不行啊,人家又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慕容如烟两手叉腰,气鼓鼓的说道。 图哈听到慕容如烟这样说,连忙解释道:“公主,不是我欺负他,你也看到了,他要走竟然也不跟你打声招呼,这也太不懂规矩了,估计这都是他那不懂规矩的主子教出来的。” 沉香刚走到后花园口,听到图哈居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于是扭过头脸色阴沉的对图哈说道:“我警告你,你可以对我乱咬乱叫,但你要对我的主人尊敬些” “小臭乞丐,你竟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一个下人连最起码的规矩都不懂,是不是想找死,对了,你刚才不是在跟公主学习武功吗,我们就来一场比武,你要是输了,就证明你除了不懂教养以外一无是处,而教你这些的,就是你那不懂教养,只会追在男人身后跑的破鞋主子,怎么样,敢不敢比比?”图哈听到沉香这么不知死活的话后,想要激怒沉香,然后再狠狠的修理沉香一顿。 沉香本来不想惹事,但是看到图哈这么三番两次的对梅开芍不敬之后,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怒火,冷冷的对图哈说道:“时间,地点。” 图哈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哼哼,就怕你不答应。“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准备遗言,半个时辰之后就在这里,到时候看我怎么替你主子教训你,哼哼” “不见不散。”语落,沉香再也没和他罗嗦半句,转身朝着御膳房走了去,嗯,作为一个合格的小管家,要先了解一下主子什么时候用膳才可以 慕容如烟见到沉香离开,气呼呼的走到图哈面前说道:“死小图哈,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许欺负沉香,你干嘛还要跟他比武,我告诉你,到时候你要是伤了他,我可饶不了你,哼。” “公主,不是我欺负他,你看他,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给我难堪,我要是不说跟他比武教训他,那我多没面子啊,请公主放心,到时候我会手下留情的。”说道这里,图哈心里笑道,到时候打伤了他,就是拳脚无眼,受伤是很正常的,到时候肯定说的过去,哈哈 慕容如烟白了图哈一眼,决定以后再也不和他玩了,转身离开,只留下图哈站在原地,看着慕容如烟离去的背影,缓缓的攥紧了拳头,本来他和公主玩的很好,都是那个小乞丐,一来就把他的注意力全都抢了去,这一次,他一定要让他在公主面前狠狠出一次丑,让公主知道,这些下贱的下人根本就是一坨狗屎! 嫉妒心往往是最可怕的,即便是小孩子也一样,图哈并不成熟的小脸上,在冬阳的照射下,多了一抹骇人的阴寒 不过图哈并不是个不懂事的,他向来知道自己的靠山是谁,再加上姑妈就在这附近,如果真的打起来,却不向姑妈禀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所以小图哈趁着半个时辰的空隙,跑去了不远处的凉亭。 凉亭里,皇后刚好和慕容长雪用完糖水,命了人将慕容长雪安排妥当,嘴角勾出了一抹深沉的弧。 站在她身侧伺候的太监,见她心情好,很会察言观色的开口奉承:“娘娘真是好计谋,这样一来啊,梅开芍那个女人怕是再也不会用心帮着三殿下了,毕竟女人眼里都容不得沙子,把慕容长雪叫过来,梅开芍必定会和三殿下差生隔阂,咱们也就不用梅家那支神秘军队会突然冒出来,这得风者得天下的传闻也会跟着不攻自破,以照奴才看啊,那些个事都只不过是传闻,就算梅开芍那个女人不傻了,也未必会有什么出息,再说了,大皇子天生富贵,咱家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比他更有帝王之相的。” “行了行了,你这张嘴早晚会惹事。”皇后长长的指甲划过水杯,口上虽斥着那太监,却不难看出来,她的心情不错。 就在皇后娘娘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哈图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的行礼,全然没有在外面的骄纵,典型吃软怕硬的主儿:“侄儿参见姑妈。” “不是说这阵子让你 没事别老往宫里跑吗,你怎么不听?”皇后眉毛挑了挑。 哈图见皇后如此赶忙说道:“不是的,姑妈,本来今天在私塾读完书打算回家的,可是侄儿经过御花园时听见梅开芍的下人沉香和公主殿下在谈论姑妈,说姑妈年老色衰,早就不受了,全然仗着皇后的身份,侄儿气不过,就上前与沉香理论,可是那个下贱的他说的是事实,这明显就是有人教的他,上次那个梅开芍见她的下人出言不逊,也没有管,反而让暗影把侄儿给告了,根本就是故意针对姑妈。”讲到这里,哈图顿了一下,看到皇后脸上明显的怒意连忙接着说道:“不过姑妈不必生气,侄儿已经跟那个下贱的小臭乞丐约定半个时辰之后在后花园比武,到时候侄儿替姑妈狠狠的教训一下他,再说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梅开芍的下人,就等于给了梅开芍一记响亮的耳光,而且她还没有话说,因为是他的下人无能。姑妈觉得怎么样?”哈图说完,一脸小心的看着皇后。 皇后的脸上慢慢的由阴转晴,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确实是该敲打敲打梅开芍那个丫头了,让她也明白明白,什么是她该做,什么不是! “哈图,这件事情就看你的了,到时候可要给本宫争口气,记住,到时候下手别太狠了,怎么也得给那小子留口气,明白吗?”说到这里,皇后不觉得笑出声来。 哈图见皇后支持自己,于是自信的笑着说道:“放心,姑妈,就算是让他死,我也会让他死在家里,到时候他们要找我,我就说怪他自己学艺不精,而且拳脚无眼,受伤时在所难免的,要是死了,也只能说明他体质不行,受不得一点伤。”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本宫跟你一起过去,我也想看看梅开芍的下人被折磨的样子。”皇后收住笑意,起身对哈图说道。 “好的,姑妈,我来给您带路。”哈图连忙伸出小手来扶住皇后,一起向御花园走去。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寒冬里微暖的阳光从门外爬进沉香休息的屋子,为屋子增添了一丝暖色。 坐在上的沉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缓步向御花园走去。他并不想惹什么事,但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主人,他决定要教训教训对自己主人出言不逊的哈图。 此时的哈图已经在御花园中等着沉香来“自寻死路”。 而刚刚到来的公主则一脸担心的坐在石椅上“这个臭沉香,怎么这么傻,自己又不会武功,为什么还要答应和哈图比武呢。” 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沉香缓缓进入御花园内,看到图哈身后稳稳坐着的皇后时,明显楞了一下。 图哈则是看着来到御花园内的沉香大笑着说道:“哈哈,小臭乞丐,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哼哼,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给我跪下磕二十个响头我就大发慈悲的不跟你计较了,怎么样?” 沉香并没搭腔,只是一脸冰冷的看着哈图,略微有些疑惑,皇后怎么也来了?“皇上驾到!”正在哈图张开嘴想要再说些什么时,一声太监独有的尖细声音喊起,随后,皇上与身后一群人来到御花园内。 “参见皇上”园内的一群人赶忙行礼,高声呼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摆摆手说道:“都起来,今天怎么这么热闹?皇后也在?” “臣妾只不过是看孩子们玩的不错,过来瞧瞧。”皇后笑颜可掬着,好似沉香和图哈之前真的只是随便玩玩。 打扮的像个小公子一样的哈图也踱步走上前,行了礼:“回皇上,沉香跟我相约在这比武,我们正要开始,您就来了。” “哦?呵呵,正好朕今日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们这群孩子的武气练到什么地步了,对了,小九啊,朕介绍一位师傅给你认识,以后再修炼武气时遇到参悟不透的地方,就来找这位沉公子。”皇上说着,便从人群中走出一男人人。 这个人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垂到腰间,挺拔的身形给人一种硬朗的感觉,长袍肆意间,泼墨般凌厉的一个字,随着袍角猎猎生风魂! 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尤其是一双丹凤眼里,不时地闪出一抹精光,充分说明了这个人的气质不凡。 皇后眼前一亮,眸子中透着旁人不解的芒,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认识。 江南第一富商,武学世家出身,身怀绝技,深不可测。 最近才来京城活动,姓沉,单名一个云字。 皇后本想着拉拢他,却总是不得入门。 若是烨儿能得了他的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皇后这边想着,那一边男人已经开口,声音微低,磁性中带了些笑意:“公主殿下,我叫沉云,以后就由我来教你武功了,请多指教。” 慕容如烟上下打量了沉云一番,“好,以后你可要认真教我哦。” “那是自然”沉云回道。 皇后转过头去对着图哈说 :“好了,小哈图,你们不是要比武吗,现在开始,正好沉云先生在这里,一会儿比试完后,让沉云先生给你们指导一下。” “好的,我们这就开始。”哈图赶忙回道。 此时的沉香正盯着沉云,心里好像在想些什么,面瘫的小脸上难得的有了少许情绪,小眉头皱着,似乎并不乐意见到眼前这个男人。 而沉云感受到沉香的目光,转过头来,嘴角浮出了一丝别有深意的微笑,那微笑中竟然带着一丝丝的纵容?! 第148章梅魂军只听命与真正的梅家传人 图哈看到沉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像是在发呆,于是嘲讽道:“怎么了?沉香,是不是怕了,就算你现在后悔了也没用,皇上来为我们当裁判可是你天大的荣幸,来,让我们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让你这么没有教养,放心,到时候我会手下留情的。” 说着,图哈从背后取下长剑,剑尖指着沉香,“拿出你的武器。” 沉香回过头来,冷冷的瞥了一眼图哈,转身走到一棵柳树前,一个纵身跳到一根树干上取下一根半米长短,小手指粗细的柳枝,然后轻轻翻身越下,走到图哈面前站定。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从始至终,整棵柳树,包括树叶都没有一点多余的颤动。 沉香的这些表现,在武功高强的人眼里,绝对是没有一定的境界,不会这么干净利落的。 可怜的是图哈只是一个小孩子,而且学武没多长时间,根本看不出这些,他只是单纯的以为沉香只是身体灵活些而已。 “开始!”沉香左手后背,右手拿着柳枝的自然垂落在身侧。 “开始?小臭乞丐,你的武器呢?你不会是想要用那根破柳条来根本少爷打?”图哈见沉香身旁并没有兵器,只是拿着刚才从树上折下的柳条便要开始比武,明显的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的一双本来不大的眼睛瞪得如青蛙眼睛一般。 “本来我不想用柳条的,”沉香说道这里顿了一顿。 图哈听到这里以为沉香是因为不会武功所以根本就没有武器,或者是因为害怕自己而放弃了反抗所以才随便折了一根柳条。 想到这里,图哈怒气冲冲的小脸渐渐露出得意之色,可就当图哈的嘴角渐渐因为绷不住笑容而渐渐弯起之时,沉香耸耸肩接着说道:“可是因为你侮辱了王妃,我决定给你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让你明白一下以后应该如何做人。”图哈刚刚露出的一点渐渐凝固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怒意却因为脸上的肌肉如法如此迅速的转换喜怒之间的表情而导致一张小脸变得异常扭曲。 “小臭乞丐,你,你,你,我要杀了你!呀”图哈被沉香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大喊一声,剑尖直指沉香的咽喉刺去。 沉香身为沉家的小公子,一直被重点培养,几乎是从刚学会走路时就开始练舞识字,可以说在他们这个年龄段里,不管是韬,还是武略都几乎是顶尖的。 面对图哈一剑刺来时那漏洞百出的动作,沉香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随即一个闪身便躲过了图哈刺来的长剑来到图哈身后,手里的柳条貌似随意一甩,便打到图哈持剑的手背。 图哈当时只觉得眼前的沉香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随即手背一痛,只听当啷一声,手里的长剑掉到地上。 图哈转身看向沉香,看到沉香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眼里透着淡淡的不屑。 图哈气的满脸通红“原来这个下贱的贱种也会武功,不过他再厉害也不会打得过本少爷的,可恶,竟然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我要杀了他。”想到这里,图哈收起之前的轻视,拿起掉在地上的长剑,耍了一个剑花朝着沉香刺去。 沉香见图哈又一次刺来,便想速战速决,于是不避不闪,等图哈的长剑快到眼前时,脑袋一偏,手中的柳条打向图哈的左脸,随着“啪”的一声,图哈的左脸肿起一条红印,还不等图哈喊痛,沉香抬脚向图哈的胸口踹去,当图哈因为沉香一脚踹的倒退之时,沉香欺身而上,随即一个鞭腿把图哈抽反在地。沉香的一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拉,等到皇后反应过来想要阻止时,已经晚了。 皇后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图哈,只见图哈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头,身子像一只虾一样弯曲着表情痛苦,一张小嘴张的大大的,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其实不是图哈不想出声,只是因为太痛,而痛的发不出声音。 皇后看到这里,虽然图哈太不成器,让自己失望了,但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看到自己的亲侄子被别人打成这样,转过头对沉香怒道:“好一个下贱的小东西,虽是比武,但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呀,像你这般狠毒的心肠,留在世上只能是害人害己,来人,给我拿下,拉出去直接斩了,省的再教坏王妃。”说罢,便看向身旁伺候的太监,太监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跑去太医院去找太医为图哈医治。 旁边负手而立的沉香一脸面无表情的向皇后微微弯身,说道:“回皇后,本是图哈先逼我比武的,而且,所谓拳脚无眼,我并没想到图哈这么不堪一击,而且我已经留手,图哈受的只是皮外伤,痛成那样,也只能说明他没有一点抗击打能力,他的伤势,修养几日就好了。” “放肆,下贱的混账东西,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妄想狡辩,赐你砍头 之死,已经是对你的仁慈之举了。”皇后说完,又向等在那里的侍卫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不听本宫的命令了?” 侍卫们一听皇后如此说,吓得赶忙向沉香走去,想要架起他把他拉出去。 “慢着”正当众侍卫走到沉香面前想要动手之时,一个带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低低的从半空响起,语调带来一丝丝的玩味,却又凝着冰冷。 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人,一个漆黑的魂字,随着长袍的鼓动,猎猎作响,他的眉眼十分英挺,刀刻般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的颇有气势,说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沉家大公子沉云! 皇后见是沉云,两条柳眉微微一凝,“沉公子,你这是?”说道这里,皇后看着沉云。 沉云转向皇后,身子微倾,说道:“皇后娘娘,两个孩子比武,受伤难免,在下刚刚也看了,图哈公子受的确实只是皮肉之伤,修养几日便好,况且我家的下贱的混账东西,已经手下留情,不然,凭我家小弟的武功,早已让图哈公子断气了。还请您看在我沉家为国家捐银解国家之忧的份上开一面,饶过我家小弟。” 我家小弟? 不仅仅是周围的下人听到这句话时,变了脸色。 就连皇后听到沉云这么说,也是心里一惊,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个不起眼的小下人竟然是江南沉家的继承人? 对于这个小下人,皇后不是没有调查过,可送来的结果只说那是梅开芍从外面捡回来的小乞丐。 又有谁能想象的到他竟然会是富家天下的沉家小公子? 今天要是不正好沉云在这说出这个小下人的身份,等到把他处死了之后岂不是直接把沉家放到了烨儿的对立面,看来要好好安抚一下他们。 想到这里,皇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脸上露出一丝平易近人的笑容,说道:“原来沉香就是沉家最小的公子啊,怪不得年纪轻轻,功夫却这么厉害,而且本宫也不想为难一个孩子,既然沈公子确定了图哈受的只是皮外伤,那便是真的了,如此,这场比武便算是结束了。”躺在一旁的图哈在听到沉香竟是沉家的人时,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个小臭乞丐竟然也是个有背景的家伙,不过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一定!想到这里,又见皇后不想再处罚沉香,便急的顾不上身上的伤痛,带着哭腔喊道:“姑妈,不能就这么饶了沉香这个家伙,您看他把侄儿打的都这个样子了,你一定要替侄儿做主啊。” “混账,平时让你好好练功,你却不听,偏偏只想着玩耍,这次知道人外有人了,以后多向沉香请教请教,你们年龄差不多,以后要多多接触,省的孤单了,明白了吗。” 图哈听皇后如此一说,便知道自己这顿打,算是白挨了,“可是姑妈,我” “你什么你,赶紧回家,把伤养好再说。”皇后打断图哈的话,语气里略微带着一丝怒意。 图哈一听,皇后生气了,便缩了缩脖子,眼里含着屈辱的泪水,被小太监扶着回家去了。 皇后看到自己的侄子委屈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阵别扭,不过为了烨儿的以后,今天的事情只能委屈图哈了。 沉云和沉香看到这里,两张冷酷的脸上均没有一丝表情,不禁让人感叹,真不愧是亲兄弟啊!! “朕乏了,回。”正当所有人都被这气氛压抑的快要窒息时,皇上的声音响起。虽然皇后与众人都听不出皇上声音里蕴含的情绪,但是皇后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从刚刚图哈受伤开始,皇后就忘了皇上的存在,如今皇上的声音响起,皇后在意识到在皇上面前失了态。 “皇上,臣妾随您一起回。” 皇上听到皇后的话,并没说什么,只是起身向御花园外走去,一旁的皇后知道皇上有点生自己的气,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连忙起身随去。 “恭送皇上,皇后”终身纷纷行礼。 在皇上经过沉云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虽然皇上没有说话,但是沉云知道皇上对自己刚才说捐款与朝廷的话,有了一丝不满。 但是,那又如何。 梅魂军只听命与真正的梅家传人。 沉云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另一边的状况却越演越烈。 空气仿佛停滞了一般。 站在长廊外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慕容长鸿垂着头,脸色也跟着发白了起来,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拦下梅开芍,三哥也不会听到刚刚那番话 他会怎么做?会为难梅开芍吗? 他比谁都清楚三哥的手段,他发起怒来,谁都拦不住 第149章契约,又是契约? 慕容长鸿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就连梅开芍都觉得今天的慕容寒冰,俊美得有些诡异,黑发及腰,眉长入鬓,墨色眼珠冷冷的,带点魔性的凌厉神情,赤黑的裘毛长袍更映得他戾气逼人。 梅开芍看着那比任何人都醒目的身形渐渐由远及近。 风吹起那一头漆黑的长发,行得越近,双眸的颜色就越发妖异。 男人没有什么凶恶的表情,只有些似笑非笑,嘴角却有着微妙的,邪魔般的戾气。缓缓前行,自然而然地,睥睨天下。 加上长期养尊处优的世家气质,即便是站在闹哄哄的人群中,慕容寒冰这人也绝对不会被湮没,那光芒是天生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七弟,你先走。”他的声音低沉浑厚,上古神器一般,铮铮鸣响,冷冽慵懒,带着天生的命令口吻。 慕容长鸿看了看他,再看看梅开芍,明显是怕自己走了之后,慕容寒冰会把梅开芍拉下去好好教训一顿! 梅开芍倒是觉得没什么,慕容寒冰这个人虽然身处高位,却是个讲理的人,应该也不会打女人 于是朝着慕容长鸿投去了一个“安了”的眼神,便跟着慕容寒冰的脚步,进入了长廊。 慕容长鸿看着那两个人的背影,想要跟上去却不知道跟上去之后该怎么做。 说起来,那毕竟是那两个人的事。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插手。 闹成现在这样,谁都不开心。 慕容长鸿眸光黯了黯,只能自行离开 梅开芍不发一言的跟在慕容寒冰的身后。 她也不知道他想要去那里。 倒是那些个下人们没有一个敢跟上来的,就连平日里一直隐在暗处的影子们也都没有见到。 男人却连都看都不看她,走到无人的长廊中,猛地将她压在了墙上仿佛是在发泄释放什么一样,力道大的出奇。 “恩。”梅开芍闷哼一声,眉头紧锁,直觉的伸手去阻挡。 慕容寒冰抽出按在墙壁上的手,两三下就将她的手臂抬高,强硬的按在了掌下! 那张好看的俊脸,缓缓逼近,在她眼前放大了数倍,某种属于成年男子c干爽而好闻的气息,将她环绕在其中 这无心的举动,却把她逼入最糟糕的处境。两人的身躯厮磨,男性的体温穿透布料,熨烫在她身上,带来异样的刺激。双掌下的胸膛,坚实宽阔,像是裹了丝绒的烙铁—— 她想要避开,微微的动了下手腕。 腰间的钳制没有放松,反倒又加重几分,压得她只能贴得更紧,那力道用得恰到好处,没有弄痛她,却也让她挣脱不开,小脸反倒在他胸膛上磨来磨去,热烫得更厉害。 他一只手随意的撑着她身后,俯身,灼人的视线望住她 胸膛险些要贴上了她的,修长的指尖有节奏的敲着她的手。 他的姿势非常有魄力,天生一种掌握全局的气势,点的也非常有力道,最后修长的手扣住了她的,任凭她怎么抽都抽不出来,指间轻微的摩擦,像是有电流蹿过一样,竟然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梅开芍低头看着自己的长裙,领子有点大,一动一扯间,就露出了她流畅的颈线和骨感精致的锁骨,她抬了下眸,优雅但透著一种疏离,难以接近。 “殿下,我不觉得这样的姿势会利于我们的谈话。” 慕容寒冰双眸亮的有些发寒,好似北方的晨雾,冰的人心底发凉 他偏头笑了笑,嘴角弯着弧度。 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连生气的时候都会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错觉。 但是他的声音却冷的很,像是北极的冰川,缓缓流过陆地,连语气都带着寒意:“是么?我倒是觉得这个姿势不错,你不是喜欢邪魅型?” 梅开芍挑了下眉,也不拐弯抹角:“殿下从一开始就在那站着。” “你是想知道我听到了多少,再来拿话来哄我?”慕容寒冰如冰雕一般的俊脸看上去比往常冰寒的不是一点半点。梅开芍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不需要拿话来哄你,刚才我说的话也都是真的,只要殿下觉得我还有用,就留着,如果觉得没有用了,我可以现在就把王妃位让出去,你不必怀疑我的用心。” “你的用心?”慕容寒冰偏头冷笑了一声,眼底的怒意似乎更加重了,带着让人心惊的戾气:“你的眼里心里除了梅家,还能装下什么,又对谁用心过。” 梅开芍呃了一声:“不能这么说,我对殿下还是很忠诚的。” “你的忠诚能当饭吃吗?”慕容寒冰冷笑着,手上的力道越发的重了起来,他要她的忠诚做什么,他要的是让她离以前喜欢的那个人远一点,他要的是让她乖乖做他的王妃,别整天想着把她身边的位置让出去,他要的是她 梅开芍观察着眼前男人的这张俊脸,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错愕的表情,还用一副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她,写满了琢磨的味道。 这样看来,他是不是不生她的气了? 梅开芍是不希望两个人之间存在误会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既然说到这里,就一下子说开:“我刚刚同七皇子说的话,也一直想告诉你。皇后把慕容小姐留在广寒宫,大概就是为了让我吃味,好搅的广寒宫整个后院都不得安宁。呵呵,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让殿下知道,无论殿下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干涉。”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慕容寒冰听了这番话,脸色并没有暖起来,反而阴沉的可怕,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向上抬了抬,语气里夹在着风雨若来的味道:“就算我再娶个王妃入宫,你也不干涉?”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略微点了点头,她有什么权利干涉? “呵,你还真是贴心。”慕容寒冰贴心两个字说的非常重,像是从牙齿里磨出来的,带着浓浓的血气。 慕容寒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胸腔里闷的有些疼,好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顶淋下来,让他整个人都清醒无比。 她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要把师妹留下来,认真的想要离开这座皇宫。 他原以为世间的女子都不过如此,向往皇宫的繁荣富贵。 她想的却是在夺回梅家之后,怎么逃离皇宫,怎么逃离他。 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那双渐渐浮出寒光的眸子,嘴巴张了张:“殿下对我不错,我自然也要有什么说什么,而且当时立契约的时候就说过互不干涉。” “互不干涉?” 慕容寒冰不想发火。 他已经数不清楚自己多少年没有发火了。 自从经过那些儿时的欺辱之后,他变得越来越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就像父皇所说的那样想要做到万人之上,不受到伤害,必须在任何时都要控制好自己,无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不能表现出来,露出自己的弱点。 而她却一而再再二三的挑战他的容忍度 契约,又是契约? 在她眼里他和她之间,只是契约关系? 慕容寒冰眸光微敛,隐在长袖下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像是在压抑什么,喉节动了动:“听到你这些话,我会以为我娶的根本不是梅家小姐,之前的你好像很在乎名分这种事,如今倒是看的很开。” 梅开芍知道他是在说当年她喜欢慕容烨时,所有事都容忍着那个人,唯独不能容忍的就是慕容烨和其他女子有什么。 可那是以前的梅开芍,她虽然占着这个身份,但想法和行事都和以前的那个人不一样。 看着那双随随便便就让将人看透的眸子,梅开芍隐约的想把有关自己的事都告诉慕容寒冰。 但那也只是隐约的。 她不知道慕容寒冰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抓起来。 毕竟灵魂穿越这种事在古代很不容易被接受,搞不好大家都会把她当成是恶鬼驱逐 所以为了不让慕容寒冰起疑,梅开芍只好就重避轻:“以前是我太傻,那么掏心掏肺的喜欢一个男人,才会嫉妒吃醋,不想让他和旁的女子多做接触。” 慕容寒冰听到这句话之后,胸腔里的闷意蹿进了五脏六腑,他想起之前七弟对他说的话,眸子里的寒意越来越浓,浓的连四周的温度都结成了冰。 原来她并不是性子大方,什么都不计较。 而是她不会为他去计较梅开芍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 猛地,他俯身,带有淡淡酒味的舌尖探入她齿间时,火焰瞬间爆发了,不同于以前的轻柔,他张狂的将她卷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之中。 他恣意地吞噬她的唇c掠夺她的舌,用狂妄的姿态吻着她,不容她拒绝,也不容她反抗。 这突然的袭击令梅开芍猝不及防,唇间不由自主地溢出陶醉的呢喃,而他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也越来越快还未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情不自禁似的,在亲吻中顺势就把她压在墙上,吻得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感觉到那嘴唇的热度和力度,浑身说不出的酥麻 第150章游戏规则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不停的加深,再加深—— 唇间纠缠出来的下甜味,让他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下去才解气。 慕容寒冰一向排斥他人的触摸,然而,她却破了他的惯例。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已然分不清,那是尝到甜美鲜血的兴奋,还是对眼前这个人的渴望。 这是第几次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手下留情。 这又是第几次了,胸口闷的连呼吸都不能通畅。 可她呢,竟然随随便便就把让给其他女人,不仅如此,即便是到了现在,他都不知道她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慕容烨那个人。 小时候,他经常会看到那个打扮精致的洋娃娃跟在慕容烨的身后,每次见到他都要躲。 他那时候对她倒没有什么想法,他向来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子,从小就是。 但是被那样躲着,心里难免会空荡。 小时候,他以为那就是难受了。 现在才他才知道,比起那时候来,她现在的不在乎,让他只想把她临时处死! 他身上的所有阴暗,仿佛都被她引了出来。 深黑色的瞳孔燃烧起一团又一团的怒火,他想她或许应该准备一条链子,让她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留在皇宫里陪他! 虽然,这种做法是愚蠢的,一点都不符合他的作风。 但是,这一切,都是她惹出来 她不应该那样说,仿佛在她的眼里真的只有慕容烨 慕容寒冰想到这里,掌下的力道越发大了起来,唰的一下撕开了她的外袍,将头埋进了她的长发里,让人无法抵抗的吻,一个接着一个的落了下来,打在了她敏感的肌肤上。 梅开芍一愣,伸手想要将过分危险的他推开。 他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好听到了极致;“乖,你会喜欢的,成为本殿的人,嗯?” 梅开芍想在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人能够抵抗这样的慕容寒冰,他俊美到几乎邪魅,那种冰冷的禁欲感,带着视觉的冲击,让一向精明的她,都有些迷茫,再加上大脑被吻的缺氧,她抬起眸时,这才赫然发现,他已经靠得太近,近到她的肌肤上,都能感受到那撩人的呼吸。 他又将落在她发干的唇瓣上,随之而来的,是热烫的男性薄唇,紧密的覆盖住她,强健的双臂将她牢牢固定在怀中,大掌探进她过肩的发,霸道的舌尖喂入她的口中。 放肆的热吻,勾起体内残余的醺意,她全身都在发烫c在发软,神智逐渐迷醉。 属于他的气息c力量,以及狂烈的渴望,几乎淹没她所有的抗拒 慕容寒冰微垂的眸光掠过她酡红的粉颊,以及被吻得红润的唇,深幽的眸子恣意游走,发现她凌乱的长袍已经被他揉的掉了最上面的扣子,露出了一片白皙的柔软。 沙哑的逸出喉间,终于决堤,他再度低头,更狂猛的吻住她,将她抵压到了没人来的角落里。 这个吻却像一簇火苗,点燃压抑许久的禁忌之火 那沙哑的声音,就贴在她耳畔回荡,调子徐缓得近乎低吟。 热烫的呼吸,拂过她的锁骨,带着让人无力的酥麻 电光火石的瞬间,梅开芍突然明白,为什么少女,甚至梅太颜都想的是要嫁给这个男人,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他这个人本身就有着能让人瓦解的魔力 他的一切,都富有强大的侵略性,尤其是那种冰冷狂妄的魅力,简直能让少女们疯狂,当他注视着她,倾尽魅力的一笑时,更是蛊惑至极 可即便如此,她也绝对不能让自己陷进去。 因为梅开芍知道一旦陷进去了,她就会从此万劫不复 梅开芍开始开始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掌握,偏偏他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没有弄疼她,却也让她无法挣脱。强健修长的左腿,厮磨着她裙下的肌肤,他站得更近,几乎就要将她纳入怀中。 梅开芍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弯曲长腿,朝着他的膝盖踹去! 他更早的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手指压下来,一把握住她的小腿,身子又向前压了压,大手略微一抬,把让她那不安分的长腿,扣在了自己的腰上! 从来没有被异物入侵过的地方突然被这样顶着,虽然两个人之间还隔着衣衫,但是梅开芍还是能够感觉到那份过度的炽热,紧密相贴的热度,透过彼此之间的衣裳,让她狠狠地战栗了起来 她的反应,慕容寒冰当然都看在了眼里,一 双眸子邪笑着,亲密无间的贴上去,指尖优雅的撩起她的长发,牙齿咬住了她的耳垂! 梅开芍突然发出一声愕然的,她阖上眼,背后是冰冷的围墙,身前是男人难以抵挡的炽热。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摆脱这种失重感,然而她的扭动和挣扎却直接刺激到了慕容寒冰! “事到如今你还想拒绝我?”慕容寒冰扣住她的下巴,深邃无比的眸里反射出了冰寒的光,骨干分明的手指用了相当大的力气。 梅开芍看着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十分冷静:“我只是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好,很好!” 慕容寒冰丢下这三个字,转身就走,他的背影看上去比以往还要冰冷,隐隐的像是还带着其他一些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梅开芍低头看着自己锁骨上的痕迹,手指撑着额头,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当初确实不该招惹这个男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梅开芍才抬起眸来,决定去钓鱼,用来平复一下心境,这样的话思绪也会更清晰。 因为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清楚慕容寒冰到底在生什么气! 远处,走到古廊尽头的慕容寒冰停了步子,偏了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嘴角扬起,像是笑了一下。 “殿下?”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仆人不解的看着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眼睛出了问题。 怎么在那一刻,竟会觉得高高在上的殿下有些落寞? 慕容寒冰带着黑色扳指的手,缓缓攥紧,背脊直挺,如同苍山墨海,薄唇微扬间,只听嘭咯吱的一声! 那扳指已经硬生生的碎在了他的手里! 暗一大惊,垂下头,再也不敢说话。 黄昏中,慕容寒冰还是似笑非笑的模样,只不过薄唇略微抿着,多了份讥讽。 那苍白如纸的绝艳俊颜突然绽放出一朵邪魅的笑,在树影摇晃下,白的有些刺眼。 呵,拒绝他? 看来是时候该告诉一下小狐狸游戏规则了。 让她好清清楚楚的看明白,谁才这场博弈里的主宰者! “阿嚏!”转生往回走的梅开芍硬生生的打了个喷嚏,慢慢的心不在焉,或许一会儿钓鱼时,应该多加一件裘毛外衫。 按照某殿下的性格,今天晚上一定会断她的粮,她可不想像个兔子似的去啃那些胡萝卜 梅开芍本来想着两个人钓鱼肯定会快一点,谁知她那个尽责尽职的小管家直到她回了广寒宫都还没有露面。 难道是和小九在一起玩的太嗨皮了? 梅开芍双眸眯着想了想,倒也不至于慌乱,沉香那个孩子向来有分寸,肯定是玩起来耽误了功夫 所以她并不是很担心,拿了鱼竿向着后院走去,她得乘着沉香没回来之前多钓点鱼,也好向那孩子证明一下自己当主子的实力 此时,广寒宫外的林影小道上,却是这样的一幕。 “我说你还有没有完,能不能别在跟着我了,我还要回小姐那里呢。”沉香板着一张小俊脸对像狗皮膏药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沉云说道。就在刚才,皇上和皇后走了之后,沉香刚出御花园,沉云就悄无声气的跟在了沉香的背后。 虽说沉云是进宫来教慕容如烟武功的,但是也不知道沉云对慕容如烟说了什么,这个野蛮的小公主竟乖乖的自己先回去了。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一直走到广寒宫,沉香先沉不住气,便转身让沉云别再跟着自己。 “我说四弟啊,你不声不响的离家出来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难道你就不想你大哥吗,你大哥我可是想死你了,能不能别刚见面就赶我走啊。”说话时,沉云脸上保持着一路走来是那一副欠扁的微笑,气的沉香恨不得把他大哥的脸拿下来扔到地上,再狠狠的坐上一屁股。 “我出来半年还不是为了咱们沉家的使命,本来梅开芍很让我们失望,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改变了,上次我发密信给你时也已经跟你说了,可是你还说什么时机未到,再等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沉香说这话时,将声音压低到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 沉云见到沉香生气的样子,不由一笑:“你那个小心上人长挺漂亮的啊,什么时候把人家骗到手的?” “什么心上人,什么骗到手,你不要胡说行不行。”说到这里,沉香向来刚毅的脸都布满了一层暗红 第151章你的美男计用的很好 沉云见话题被自己成功转移,接着笑道:“胡说,刚才在御花园里,虽然那个话,但是看她紧张的样子,还有你们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你跟那个小公主在一起的原因,结合起来想一想,就知道你们俩的关系了,你还不承认?” 沉香还想再辩解一下,但是因为沉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再加上就算让他知道了也没什么。所以也就懒得再说什么,而只是白了他一眼。 “我说你到底跟着我干嘛,你就没别的事干了吗?” “不是说了,想你了,多看你几眼,至于别的事,哦,对了我午睡的时间到了,乖弟弟,晚上再来找你哈。”沉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沉香望着沉云离去的背影,使劲的翻了翻白眼。 就在这时一只小巧的白鸽飞到沉香的肩上,沉香取下白鸽腿上的纸条,转身走进广寒宫。 此时的梅开芍,正在广寒宫后院的鱼池边拿着自己自制的鱼竿对池里鱼儿们进行着没事的。 “王妃,梅府那边来消息了。”沉香走到梅开芍面前,把条子递给梅开芍。 “奇了怪了,都快半个时辰了,一条鱼也不上钩,沉香,你来试试。”说着,梅开芍接过纸条顺手把鱼竿递给沉香。 梅开芍看完纸条的内容,自语道“看样子姓苏的沉不住气了,那我也出去看看有什么消息。” “沉香,跟我出去一趟。”说罢,梅开芍扭头看向沉香,沉香闻言收起鱼竿和鱼篓。 梅开芍看向鱼篓时略显慵懒的脸上瞬间布满阴云,只见一条条身形肥硕的大鱼在刚刚还空无一物的鱼篓里欢快的摇摆着,一个个大嘴一张一合着,仿佛在对自己挑衅。 嗤,有什么大不了的。 梅开芍俯身看着在木桶里活蹦乱跳的大鱼,嘴角微微的勾了一下:“你们这些鱼也太见色眼开了,看到小美男一点都不懂的矜持,难怪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说着,她拍了拍沉香的小肩膀,一脸认真:“不错,你的美男计用的很好。” 沉香: 梅开芍摸着下巴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的一笑:“沉香,去把我前几天研制的炸药拿过两个来。” 不一会儿。 轰隆一声! 广寒宫后院响起两声沉闷的爆炸声,留守广寒宫的几个暗影闻声向后院赶去,只见梅开芍一脸得意的走出后院,后面跟着一脸苦笑的沉香。 几个暗影跳进后院,入眼望去,鱼池旁边的地面上,一条条死鱼伴随着水渍和淤泥躺在地上,再看看鱼池里,一片浑浊,院里飘荡着浓浓的火药味,几个暗影看着这里面面相觑。回过神来,再看向梅开芍离去的背影,额头上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一滴滴冷汗,心里同时觉得,他们家的这个王妃,今天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太好 是夜,华灯初上,北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花似锦,尤其是在的灯红柳绿的商铺走廊里,除了男人们最喜欢去的温柔乡,便是一间又一间酒肆。 而这些产业大部分都属于一个人,那就是人称‘虎爷”的逍遥枫! 后园内,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领着身穿男装的梅开芍来到一间屋子门前停下道“虎爷正在里面等您,请公子自行进去。”说罢,男子转身离去。 梅开芍推门而入,只见虎爷逍遥枫,正坐在檀木桌边泡茶,他姿势十分慵懒,嘴角半弯着,似乎早就料到了她要来,一身入骨的魅气,似正似邪:“二弟啊,来来来,这是今天番外的一个朋友给我送来的上等的好茶,过来尝尝味道如何。”逍遥枫见梅开芍进来,拿出一个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梅开芍。 梅开芍接过茶杯,坐了下来,“虎爷好雅兴啊,不过我今天来可不是喝茶的。” 逍遥枫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嗯?二弟想打听什么消息?” “你知不知道,梅家的梅魂军在什么地方?” “梅魂军?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这梅魂军神出鬼没,尤其是在梅家的梅莲将军死后更是没了踪影,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我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怎么着?二弟要对梅家下手了?” 梅开芍听到连地下消息最灵通的逍遥枫都不知道梅魂军的踪影,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失望。 “不知虎爷有没有打造出我之前给你的火枪设计图上面的东西?”梅开芍没有打听到梅魂军的下落,便说出来此的第二个目的。 “老弟你不说我倒差点忘了,前天就把一长一短两种火枪都打造出来了,我试了一试,威力真大,拿在身上防身也很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五十米开外的话就没了准头,但是五十米之内,指哪打哪。倒是那种长的, 虽然拿着不方便,不适合防身,但是威力更大,而且更有准头。”逍遥枫说到这里,顿了顿,喝了口手中的茶水接着道:“我说老弟啊,你也太厉害了,赶紧告诉哥哥,你到底怎么想到的这两种火枪的制作方法。”说完,逍遥枫看向梅开芍,眼里闪烁着精光。 梅开芍心里得意一笑,她是谁,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军火,要是连这种最原始的火枪制作图纸都画不出来的话,那她这些年岂不是都白混了。 想到这里,梅开芍脸上露出一副一本正经的神色道:“本来的,不过既然虎爷问了,那就告诉你便是。”说到这里,见逍遥枫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便接着道:“那是一天夜里,我正在上睡觉,忽然梦到一个仙人,梦里仙人说我骨骼惊奇,日后必定不凡,于是便把这火枪的制作方法告诉了我,还让我千万别向别人提起,这件事,虎爷可要替完,梅开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姿势说不出的优雅,惬意。 这不明显是胡说吗,就算是不想说,也得找个像样的理由。 一旁的逍遥枫,被梅开芍说的瞪着一双狭长的桃花眸,向来放荡不羁的俊脸已经黑了一般,明显的是气得不轻。想要发作,可是转念一想,他与自己是合作伙伴,而且上次在拍卖场又帮过自己,渐渐的把心里的怒气压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如此,骨骼惊奇啊,日后不凡啊,神仙啊,呵呵”这一声“呵呵”,包括的情绪,那就不言而喻了梅开芍见自己的一番胡诌把逍遥枫气的不清,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虎爷,这两种火枪都是一次只能发射一颗子弹,过阵子我再派人给你一张可以连发的火枪的设计图,不过那种火枪的设计和制作都比这种单发的难上数十倍,到时候虎爷可要费心了。” 逍遥枫听闻此言心里一惊,像这种火枪的出现已经是逆天了,他竟然还能设计出可以连发的火枪,这世上竟有如此逆天的人才,而这人才就坐在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逍遥枫平复了一下心情,从身下拿出一把刚刚造成的短火枪递给梅开芍,“二弟放心,到时候图纸送来,我就让手下的人全力赶制。” 梅开芍接过火枪,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虎爷了,我还有点事,先告辞了。”说完,梅开芍起身向屋外走去。 “二弟,我也没什么事,送送你。”逍遥枫起身随梅开芍一同出来。 逍遥枫的后院,有一个隐蔽的小门,一般情况下,逍遥枫的重要客人出来进去都是走小门,为的就是躲避一些不必要的视线。 “虎爷,就送到这里,设计图,过些时日就会有人送来,再见。”走出门外,梅开芍回身和逍遥枫告别后,转进门外的小胡同内,没了踪影。 梅开芍走后,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一个树上跳进院内。 逍遥枫见到进入院子的人影,说道:“来了?呵呵,我这里有些东西,你肯定会感兴趣。” 原来这人影不是别人,而是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来时,正看到梅开芍离去时的背影,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那两条浓眉,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 逍遥枫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拉着慕容寒冰向后院深处走去。 慕容寒冰的眸却在此时越来越沉,其中的冰冷别有深意 而此时梅开芍已经走出了胡同,在人群信步走着,思索着怎么才能找到梅魂军的线索。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回头向身后的沉香问道:“沉香,你说我们应该去哪里找梅魂军的线索,据纸条上的消息说姓苏的已经动身去了江南,要不我们也去哪里看看?” 沉香听到梅开芍对自己说话,本来就不自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沉香,你怎么了?从逍遥枫哪里出来后你的脸色就不怎么好,是身子不舒服,还是在想什么事情?”梅开芍见沉香没有说话,于是问道。 沉香听到梅开芍的话,心里虽然犹豫,但是又不能不说,于是吞吞吐吐的说道:“王妃,其实我”说道这里,沉香见梅开芍一脸疑惑的盯着自己,想了想便不再犹豫,于是说道:“王妃,其实我知道梅魂军的下落?” 沉香的话一出,梅开芍脸上的疑惑之色更重了一分,“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沉香把声音降低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梅魂军是江南沉家建立的,而梅魂军的职责就是守卫梅家,效命于梅家以及梅家后人,梅魂军的军长便是沉家的长子沉云,而我,其实是沉家的四子,而我跟在你身边,就是要履行我身为沉家人的使命,而至于为什么梅魂军直到现在还没有跟你联”说到这里,沉香看了一眼满脸吃惊的梅开芍,斟酌了一下用词接着说道:“王妃,梅魂军只听从梅家虎符命令,但是如果你获得了梅魂军的认可,只要你拥有的是梅家血脉,就算没有虎符,梅魂军也会在你有难时帮助你,但是你也知道,你之前几年的所作所为,让梅魂军对你充满了 失望,所以才迟迟没有与你联系,虽然你现在改变了很多,但是改变的时间还短,你之前的形象还在梅魂军的心里,我担心的是,就算你现在找到梅魂军,他们也不一定会听你的命令,所以”说到这里,沉香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梅开芍也明白,沉香担心的是怕梅开芍找到梅魂军也只能是落得一个碰壁的下场。 梅开芍从刚才的吃惊状态恢复过来,对沉香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便说道:“沉香,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梅魂军直到现在还没有解散,就说明他们还在等我这个梅家唯一的后人改变,而且你也知道,我已经改变了,我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痴痴傻傻的我了,既然你诚心帮我,就应该告诉我梅魂军的下落,至于成与不成,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你家小姐有做不成的事么” 沉香听到梅开芍最后一句话是,无力的翻了翻白眼,之前的担忧被梅开芍的厚脸皮打击的支离破碎 第152章梅魂军 就在梅开芍和沉香谈话的同时,大湟国的富饶之地,江南城内,一个妇女的身影从轿子上下来,缓步出现在沉府的门前。 此妇人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是一张俏脸保养得异常水灵,一头及腰的乌发被一丝不乱的盘在脑后,一双让男人看了便心痒难耐的水嫩的媚眼里波光流转,似乎是想些什么。 而从这个妇人奢华的穿着打扮,不难看出此女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这个妩媚里带着些许的女人,正是苏夫人。 苏夫人略微犹豫了一下,摆手示意随行的丫鬟在此等候,整理了一下表情,便向沉府走去。 “请问这位夫人来沉府何事?”两个守门的门卫扭头看向向这边走来的苏夫人,丰韵的身姿却不显一丝臃肿,那让男人看了嗓子发干的翘随着走路时两腿的摆动而左右摇摆,一双媚眼里透露着无限的风情,苏夫人的这一番举动,令两个门卫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 “两位小哥,麻烦你们通报一声,就说梅家苏夫人前来拜访。”苏夫人看两人见到自己时的表现,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的得意的微笑,我虽然已入中年,但风姿依然不减,姓梅的那个混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我这块宝不疼,偏要天天的跟那个下贱的秋霜鬼混在一起,真是瞎了狗眼。 “请夫人稍等,在下这就去通禀沉老爷。”两个门卫见到苏夫人那勾人的媚笑,在一阵咽口水声中,其中一个门卫转身向沉府内走去。 没一会儿,之前进去的侍卫走了回来,面色难堪的向苏夫人道:“苏夫人,沉老爷说沉家只接待持有虎符的梅家人,至于你,既没有虎符,又不算是真正的梅家人,所以请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 说罢,门卫便不再多看苏夫人一眼,目不斜视的注视着四周。 苏夫人听门卫如此一说,本来布满媚笑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按照她的想法,本来是来找梅魂军的,就算再不济,也应该能见到沉家家主,只要见到沉家家主,就算是不能得到梅魂军的支持,起码也能了解到梅魂军的想法。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沉家家主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甚至连沉家的大门都没有让她进。 想到这里,苏夫人满口的银牙咬的咯咯直响,略微停顿后,苏夫人阴着一张媚脸转身向轿子走去。 苏夫人随行的丫鬟和下人见苏夫人阴着脸走来,吓得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言语,因为常年服侍在苏夫人身边的这些人明白,按照以往苏夫人的习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肯定会在他们这群人中随便找一个出气筒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苏夫人并未像众人所想的那样,而是径直走向轿内。 “回府。”坐回轿子的苏夫人,面色异常阴冷,银牙紧咬,从嘴里冷冷的蹦出两个字。 众轿夫闻言赶忙抬起轿子,平稳却又迅速的返回梅家。 “只接待持有虎符的梅家人?”轿子内,苏夫人渐渐平息下心中的怒火,随即回想着刚才沉家家主让门卫对自己说的话。 那老匹夫的意思也就是说,如果只是梅家人,但是没有虎符,他也不会接待? 因为据梅莲死前所说,梅魂军只听虎符调配。 若真是这样,就算梅开芍来了,梅魂军也不会听从没有虎符的她命令。 如此想着,苏夫人带着愤怒的俏脸上渐渐的浮出一丝笑容和些许着急。 笑的是,没有梅魂军的梅开芍,根本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急的是,赶紧回梅府找到虎符,到时候再来统领梅魂军。 “再快点,你们这群废物没有吃饭吗,要是耽搁了本夫人的事,统统给你们五十大板,逐出梅家。”如此想着,苏夫人的心里越来越急,一双媚目内泛点亮光,仿佛那虎符就在梅家等着拿取一般,这,就是所谓的白日做梦。 大漠国都,两面环山,一面靠河。 而就在两座山的山脚相连处,一个极其隐秘的山谷内,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气,所有动物在经过这个山谷入口时,均被这股肃杀之气吓得惊慌而逃,就连身为兽中王者的老虎,也对此处极为忌惮。 而此时的山谷内,隐约传出一股士兵们特有的操练声。这里便是梅家的守护军,梅魂军的藏身之处。 山谷入口处站着一女一男两人,这两人就是梅开芍和沉香。 “原来梅魂军藏在这里,怪不得所有人都找不到,沉香,你在前面给我带路。”梅开芍,望着山谷的入口,柳眉微挑,一脸惬意,没有一丝紧张的情绪。 沉香应了一声,一双漆黑的眸里却藏着一丝担忧的神色,叹了口气,不再多想,领着梅开芍径直向山谷内走去。 “来人止步,这里是我军禁地,闲杂人等请速速离去,小心惹来杀身之祸。”正当两人快要进入山谷之时,一个军人特有的铿锵之声响起。 “是我,沉香,速去禀告军长,就说我带梅家后人来了。”沉香负手而立,冷峻的小脸上不带一丝情绪,虽是少年,但是看那样子,却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稳重感。 “还请四公子先自行进来,我先去禀告军长。”守着山谷入口的士兵听是沉香,而且还带来了梅家的后人,望向梅开芍时,一脸的愤怒和蔑视。 呸,守卫向梅开芍所在的地方啐了口痰,转身向沉云去禀告。 梅开芍和沉香对视一眼,后者本来冷峻的小脸上充满了担忧和苦笑,“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去,等过一阵子再来。”梅开芍对守卫刚才的举动置若罔闻,微微一笑,对沉香道:“进去,我自有办法。” 沉香见梅开芍坚持,苦笑着摇了摇头,依然一副小大人般,不再多说,迈步向山谷内走去。 等两人走进山谷的时候,只见一个个素衣紧裹的壮硕男子,或站桩,或单练,或对练,或群练,一个个在校场内练得好不热闹。 在也要让经过校场时,一个身影从校场内一跃而出,出现在梅开芍面前,挡住梅开芍的去路。 “你就是梅家那个不成器的唯一后人,梅家的脸已经被你丢尽了,你这个废物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里,赶紧回去找个人结婚,等生下孩子再送来让我们养大,重振梅家当年的雄风。”说话之人,身高两米,浑身的肌肉高高隆起,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上布满了明显的怒气。此人是梅魂军的一队队长,名叫赤柱。 “赤柱队长说的对,你这个梅家不成器的后人怎么还有脸来这里” “梅家的废物,滚出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丢人的花痴,你根本不配让我们效命,赶紧滚回的你大王子身边” 其余的人们,听到这边的响动,纷纷扭头看来。当他们看到站在那里的梅开芍时,一个个的眼神里露出或愤怒,或惋惜,或失望神色。一阵阵带有怨恨的辱骂声和驱赶声此起彼伏。 梅开芍俯身而立,看了看眼前的大汉,又看了看其余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并没有生气。 她也明白,当这些人辛苦训练,发现将要效忠的对象竟是一个只知道跟在大皇子身后的呆傻花痴时,会是多么的失望。 “这位先生,你既然说我不成器,是个废物,那咱们来比试一下如何?”梅开芍说话时,不急不缓,语气里没有一丝生气和不满。 赤柱听到梅开芍要和自己比试,气的怒极反笑,“既然你要比试,那我便替梅家列祖列宗教训一下你这个不成器的后人。”说罢,赤柱向校场的一角走去。 梅开芍也不多言,跟着赤柱走进校场。 “赤柱队长,你一定要替我们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成器的梅家后人,让她体会一下我们这些年的怨气。”梅魂军众将士见梅开芍不但没有离去,反而还向赤柱挑战,简直是不知死活。 其实众人的想法并不奇怪,因为不管是谁看到一个只知道跟在男人后面的呆傻花痴女向一个训练有素的高手发起挑战,都会认为这是在自寻死路。 此时的众人,看向梅开芍的眼神都带着一丝不屑和耻笑。 纷纷等待着赤柱狠狠的教训这个女人的时刻的到来。 “我看这女人不只是傻,连神经肯定都不正常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想要送死” “说的是啊,估计来的时候受到什么刺激了” “队长,不要跟她客气,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 随着众人的讥讽声,梅开芍和赤柱来到校场的一角。 等两人站定,赤柱指向一旁的武器架说道:“去挑选武器,我赤手空拳让你一些。” 梅开芍的情绪丝毫不为众人的漫骂所动,略显慵懒的脸上浮出一丝客气的笑容,“既然你不用兵器,那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也不用武器了,请指教。” 既然你诚心要找教训,那我就成全了你,赤柱闻言,不再多说,身形一闪,伴随着与雄壮体型不符的敏捷向梅开芍冲去,一双铁拳所过之处,猎猎生风 第153章教训 梅开芍见赤柱猛地冲来,打起精神,两条美目渐渐地眯成一条细缝,紧紧盯住赤柱的身影。 当赤柱斗大的拳头出现在梅开芍的面前之时,梅开芍弯身躲过,随即一个上勾拳向赤柱下巴打去。 赤柱没想到这个梅家不成器的后人竟能躲过自己的一拳,正在惊讶之时感到头下的危险气息,匆忙之下将头一偏,堪堪躲过梅开芍袭来的拳头。梅开芍见一击不成随即身子下弯,单手撑地,右脚从身后向赤柱的面门踹去,赤柱本就在惊讶之中勉强躲过梅开芍的拳头,还没等稳重身形,只觉的额头传来一阵剧痛,被梅开芍踹了一个结实。 在赤柱被梅开芍踹的连连后退,脑袋发懵之时,梅开芍紧随其上,高高跃起,抱住赤柱的脑袋又是一记狠狠的肘击。 可怜的赤柱被梅开芍毫不停顿的两个连续打击直接打到在地,耳朵嗡嗡作响,久久不能起身。 打斗的过程说的虽慢,但是实际经过却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 等众人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不禁哗然。 “赤柱队长?竟然被她打败了,这怎么可能?” “这真的是那个只知道跟在男人屁股后面跑的呆傻花痴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我不知在做梦?那个谁,你掐我一下,诶哟,卧槽,好疼,你特么还真掐啊。” 一阵阵难以置信的疑惑声从渐渐骚动的人群中传出 众人看看躺在地上的赤柱,再看看一旁负手而立的梅开芍,一张张本来被不屑和戏谑占满的脸上,渐渐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梅开芍看着众人对自己的眼神有所改变,便不再沉默,随即扬声道:“诸位,我知道你们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很失望,但是那些所作所为并不是我的本意,因为我被奸人陷害,喝下毒药而导致神智不清,变成了先前那么一副呆傻花痴的形象,但是现在,我已经恢复神智,并且有所改变。”说道这里,梅开芍看了看众人一幅幅原来如此的神色,便接着说道:“我身为梅家唯一的后人,一定会担负起恢复梅家声威的职责,在此,我恳求大家助我梅开芍一臂之力,完成你们身为梅魂军的使命”说完,梅开芍一脸诚恳的看向众人,等待众人的答复。 “支持梅开芍,重振梅家雄威” “支持梅开芍,重振梅家雄威” “支持梅开芍,重振梅家雄威” 不知谁先喊了一句,随后梅魂军众人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声音里充满着军人特有的坚定和不屈,以及那一丝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激动。 梅开芍见到梅魂军众人已经认可自己,面色诚恳的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梅魂军众人已经搞定,接下来就看沉家大公子的态度了。” 此时的沉云从远处的一所房屋走出,他那一头及腰的乌发随风轻轻的飘动,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一双丹凤眼内偶尔闪出的精芒昭示着这双眼睛的主人身份不凡。 梅开芍凝神看去,此人的模样跟沉香长得有一丝相似,再加上此人身上露出的不凡的气度,于是断定此人就是沉香的大哥沉云。 梅开芍看沉云走来,不等沉云开口,便先说道:“沉军长一身气度如此不凡,不愧是梅魂军的军长,今天冒昧前来,打扰了。” “梅小姐客气了,我们梅魂军本就是为梅家效力的,今天小姐到此,何来打扰一说,今天天凉,还请小姐随我进屋喝杯热茶。”沉云平时与别人交流,总是带着一股冷傲之色,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不过沉云对梅家后人,却带有一丝特有的尊敬,说完随即转身,向刚才的屋子走去。 梅开芍也不多言,随着沉云进了屋子,沉香一言不发,跟在身后。 进入屋子,两人坐定,沉云拿出茶杯给梅开芍倒了一杯热茶,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沉香,“沉香跟在小姐身边的这些日子,没有给小姐添什么麻烦。” 梅开芍端起茶杯捧在手里,手心传来一阵温热,刚才在外面被冬风吹得有些寒冷的身子慢慢的暖和起来。“沉香跟在我的身边,帮了我不少事情,何来添麻烦之说,不过今天我到这里来的目的,想必沉军长应该明白。”单刀直入,梅开芍没有丝毫拖拉,直接进入主题。 “当然明白,我们梅魂军本就是为你梅家效命的,如若有什么事情,便请小姐直接吩咐。”说话间,沉云棱角分明的俊俏面孔没有一丝变化,眸子里却散发出深深的使命感。 梅开芍见梅魂军已经认可自己,又听沉云如此一说,之前藏在心底的那一丝丝担心随即烟消云散,于是点头说道:“现在还没有什么需要你们的地方,你们现在只需要在这里 听候我的命令即可,不过,姓苏的那个妇人正在打听你们的下落,这件事,你们知不知道。” “恩,刚刚沉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那个姓苏的去了沉府,不过她并不是梅家人,所以家父连大门都没让她进就让她走了,请小姐放心,梅家对我沉家有说不尽的恩,所以我沉家立誓要代代守护梅家,我们守护的是真正的梅家,也只听候梅家后人的命令,至于其他那些个打着梅家名义的外人,我们是不会理会的。”沉云虽然说话的声音轻柔,但字字坚定,无一不透露着沉家人的知恩图报和信守诺言。 梅开芍听后不禁感叹,虽然这个世界上多是以利益为主的人,但是也有一些正直忠良之人,就像这沉家,梅家先祖只是救过沉家先祖一命,却换来了沉家世世代代的效忠追随。如若换了旁人,别说世世代代了,估计就算是被救之人,在利益面前也会忘了什么救命之恩的。 就像她的父亲,虽然梅家对他有知遇和提拔之恩,但是在梅家老爷子去世后,为了掌管梅家,不惜把梅老爷子的亲生女儿,自己的结发妻子害死。这种人跟沉家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想到这里,梅开芍端起茶杯对沉云道:“沉军长,我仅代表梅家,感谢沉家的不离不弃之情,今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随即,梅开芍将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那动作虽略显豪情,但也不为女子的洒脱,让人看了,非但不觉得有一丝别扭,还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小姐客气了,这本就是我沉家的使命。”沉云端起茶杯,随着梅开芍一同仰头喝下。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宫了,你们就继续留在这里待命,如若有什么行动,我会让沉香传达给你们的。”梅开芍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准备离开屋子,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回身向沉云说道:“过几天我会让沉香给你们带来一批武器,武器的名字叫做火枪,等武器送到,你们尽快熟悉火枪的操作,估计过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用到你们。” 梅魂军的人个个身手不凡,除了自己的兵器外,并不需要额外的武器,而且沉云也不知道火枪是什么东西,于是说道“小姐,梅魂军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有的兵器,所以武器方面,就不需要了。” “我送来的火枪操作简单,而且威力不小,到时候送来你就知道了。”梅开芍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军火幽灵,深深的知道火器在冷兵器时代会起到多大的影响力。等到两军交战之时,梅魂军先拿出火枪对着敌人乱射一通,先打死一些,剩下的也会被吓得六神无主,然后梅魂军再冲过去,面对的便是吓得丧失斗志的一群人,到时杀他们,不就和砍瓜切菜一样容易吗。想到这里,梅开芍的嘴角勾起一丝诡笑。沉云见梅开芍坚持要送来,便不再拒绝“好的,等小姐把武器送来,我便让他们尽快熟悉。” 梅开芍听完,点点头,“好了,就送到这里。有什么事,我会让沉香过来的。”说话间,几个人已经到了山谷外面。 “小姐慢走,梅魂军将随时等候小姐调遣。”沉云停下身形,不再随着梅开芍向外走。 梅开芍向后摆摆手,随进走出山谷,向城都方向走去。 “沉香啊,早在我还没有注意到梅开芍的改变之时,你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虽然你年龄还小,但是眼光竟然如此准确,这一点,大哥比不上你啊。”沉云看着随梅开芍一同离去的沉香的背影,冰封的脸上,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溺爱之色。 等梅开芍和沉香两人赶回皇宫,进入广寒宫之时,慕容寒冰正冷着一张脸在后院之内听着留守的几个暗影讲述着鱼池事件的经过。 慕容寒冰听完几个暗影的叙述,看了看已经被清理干净的地面,又扫了一眼还略显污浊,空无一物鱼池,本来就让人看了发冷的脸上又露出一丝邪魅的诡笑,喃喃自语道“梅兔子,身为物,就应该有物的觉悟,看来,本皇子也该给你提个醒了。” 身旁的暗一见到慕容寒冰那张千年不化的脸上露出的诡笑,随即一个冷颤,心里不由苦笑。“这个梅大小姐,有麻烦了” 第154章揭下面具 此时梅府的客厅之中,梅乾丰徐若寒蝉的坐在主座的下手旁的位置上,眼光不自然的瞄了瞄坐在主座之上的大皇子慕容烨。 大皇子在经过慕容寒冰之前几次漂亮的反击后,使得自己多年来辛苦建立的人脉被生生的拔除了三分之一。 而随着慕容寒冰近日来反常的主动出击,让措手不及的大皇子感受到了一丝危机感。 这使得慕容烨不得不继续寻找一些支持者,因为他要在举行科考之前,尽量的多拉拢一些人脉,以便在科考之后,能顺利进行自己与皇后的计划。 而已经逐渐开始没落的梅家,便成了他的首要选择。 梅家没落的原因是因为梅莲死后,使得梅家在国都的威望逐渐消失,但是慕容烨知道,梅家的影响力在朝廷并没有减退,因为驻守在边疆的十万守军的指挥权依然握在梅家的手里。 而慕容烨这次来梅家的目的,就是想确定一下梅家的态度,以示拉拢之意。 “不知大皇子殿下屈尊寒府,有什么指示?”慕容烨来到梅府以后,只是经过简单的寒虚,便坐在椅子上专心的着茶水,不再发一言,梅乾丰被屋里压抑的气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随即平复了一下心神,向主座之上的大皇子轻声问道。 “本皇子已经有几日没见到太颜妹妹了,如今甚是想念,便来府上探望,不知梅将军可否将太颜妹妹唤来,与本皇子一叙?”慕容烨放下手中的茶杯,令万千少女痴迷的俊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修长的手指掸了掸膝上并不存在的尘土,那姿势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大皇子殿下请见谅,下官家那不听话的丫头今日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与方家的媚儿小姐谈一下女孩子之间的话,顺便逛逛街,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等太颜回来,下官让她第一时间赶去宫里陪殿下散心。”梅乾丰虽是军人出身,但也明白现在国都的局势未明,如若站错队,后果可想而知。而若是传出大皇子在梅府与梅太颜单独相处的消息,定会让人对自己的站位下了定论,到时再想抽身事外,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想到此处的梅乾丰并没有急着命人将梅太颜找回,而是想办法把大皇子请走。 “既然如此,本皇子便先回宫中等候太颜妹妹的消息。”说到这里,慕容烨藏在袖口的右手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大腿外侧,光滑白皙的俊脸上露出一本正经之色,狭长的双眸盯着略显心虚的梅乾丰,目中闪过一抹精光,“前两日本皇子陪同皇后在御花园散步之时,皇后埋怨我一心只忙国事,连一个深夜谈心的伴侣也没有,又说道太颜妹妹已到婚嫁的年龄,与我正是般配,今日见到梅将军,正好询问一下梅将军的意思。”慕容烨说完,端起手边的茶杯,浅浅抿了一口,随后略显随意的看了一眼处于惊讶状态的梅乾丰。 “这大皇子为了让我表态,竟然决定要与梅家联姻,不过现在局势未明,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这件事还是想办法推掉的好。”此时的梅乾丰脑中飞快的分析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心中想着,嘴上却不敢有一丝怠慢。 于是赶忙说道:“小女虽已成年,但是被她母亲的已经不成样子,如若现在进宫,只怕会惹的大皇子不喜,到时候”刚说到这里,梅乾丰感觉周身一阵冷意,像是掉进了一个冰封的寒潭,不由打了一个寒颤,随即抬头,发现脸上布满寒意的慕容烨正盯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的慑人的寒意,不言而喻。梅乾丰见此,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只得咽下后边的话。 “本皇子与太颜妹妹的接触并不算少,对她的性格也很是喜欢,况且皇后已经为我的事略显着急了,所以这件事,还是早些定下的好。不知梅将军意下如何?”慕容烨并不打算给梅乾丰留有余地,句句紧逼。 梅乾丰见此,心中苦涩一笑,“这大皇子是逼我现在就下注啊,不过这赌注太大了,赢,则荣华富贵,输,则万劫不复”念及此处的梅乾丰心中不由一阵发苦,可转念一想,如今虽是局势不明,可大皇子慕容烨既是明面上正统的皇室继承人,而且势力又是无人能比,所以胜率极大,于是便释然道:“既然大皇子殿下不嫌弃小女,那下官就全听皇后与殿下的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本皇子就回宫禀告皇后,请皇后尽快定下吉日。”说罢,慕容烨整理了一下身上本就整齐的衣服,嘴角噙着笑意,起身向外走去。 等送走慕容烨,站在梅府门外的梅乾丰心里苦笑,“事情既然到了如此地步,是成是败,那就全凭天意了”想罢,梅乾丰转身向府内走去 此时的广寒宫内,梅开芍身影慵懒的倚在窗边,柳眉微皱,正在思索着如何收回梅家。 忽然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搭在头上,梅开芍猛然回头,一个带着银色面 具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阴魂不散的家伙,我劝你赶紧离开,要是被三皇子发现,不仅你死的连渣都不会剩下,连我也会受到牵连。”梅开芍盯着眼前的男人,颇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虽然自己与慕容寒冰只是合作关系,但是从名义上来说,她也是慕容寒冰的王妃,见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他的寝宫里相处,八成会把他们两个拉出去剁成肉酱喂狗。 “你很怕他?”男人隐藏在银色面具后面的嘴角牵起一丝微弧,眼里噙着能把人融化的笑意。 “怕?不好意思,我还没柔弱到随随便便就害怕别人的地步,虽然我对名声的好坏不怎么在乎,但是我也不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你而被别人当成一个荡妇。”梅开芍撇撇嘴,柳眉上挑,慵懒的耸了耸轻柔的肩膀,以表示自己的无奈。 “女人,几天不见,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令人讨厌了。”男人双眸里的一丝笑意渐渐被冰冷取缔,上扬的嘴角也回复了平时的弧度,一丝寒意从身上慢慢传出。 梅开芍感觉四周的温度忽的降低了几度,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毯子。 “我说你这怪人,怎么你一来,连这温度都跟着下降,估计是连老天爷都不喜欢你。”梅开芍轻声嘟囔着,突地,一个人影从脑子里冒了出来,冷峻的面孔,漆黑的眸子,还有那修长的身子,一头漆黑墨发垂到腰间。 “三皇子?怎么会想起他?真是奇怪了,莫非”梅开芍想到这里,身子微微一颤,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既然怕冷,那我就给你暖暖身子。”男子见梅开芍紧毯子的动作,嘴角牵起一丝戏谑,不等梅开芍反应,猛然向前一步将她横抱而起。 梅开芍被男子猛地抱起,回过神来想要挣脱,却被男子铁箍般的双手紧紧磕着,见努力半天却没有任何成效,无奈只得放弃挣扎。 “知道吗,你跟一个人很像。”梅开芍轻声道。 “是吗?像谁?”男子把梅开芍放到上盖上蚕被,随即跟着钻了进去。 一张,两个人,一张蚕被,场面说不出的,旋旖。 “慕容寒冰!”梅开芍顾不得男子的动作,只是紧盯的男子的双眸,想要从中了解点什么。 男子闻言,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从银色面具上露出的明眸没有丝毫变动,只是那嘴角勾起的弧度,让梅开芍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就在梅开芍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之时,一只冰寒中带有一丝温热的手掌穿过胸前的衣物,直接袭向那一团柔软。梅开芍双手按住那只手掌,柳眉皱起,刚要开口阻止,却被一张湿热的温唇牢牢印住,随即而来的酥麻感慢慢遍布全身。 梅开芍被唇间的湿润搅得娇躯一震,按住男子手掌的双手不由弱了几分力道,使得男子的手掌成功占领高地。 “咛~~”随着男子手掌的动作,一声充满魅惑的旋旖之声从梅开芍喉咙深处发出。 梅开芍想要阻止男子的进攻,但已经瘫软的身子使不出一丝的力气,双手只能无力的搭在男子的双肩,那动作,虽是拒绝,但在旁人看来,却更像是索取。 就在梅开芍即将迷失之时,已然完全动情的男子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欲火,一把扯下梅开芍下身的长裙。 下身的突然失防使得梅开芍脑中闪过一丝清醒,看了一眼离自己的纤手近在咫尺的银色面具,凭借着身体内最后的一丝力气将面具猛然摘下 男子本来眯着眼睛享受着嘴上传来的湿温,身下的火热之物也正准备一举进攻,直奔主题而去之时,突然感觉面上忽然一轻,银色面具已然被身旁的女人取下。 “慕容寒冰,尊敬的三殿下,此时的你,好像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梅开芍看着棱角分明,散发着阴寒气息的慕容寒冰的脸,定了定心思,语气生硬的说道。 “你这个女人,越来越不可爱了。”慕容寒冰站起身来,棱角分明的脸上阴沉的可怕,狭长的眸子眯成一条细线,目光中带着慑人的寒意 第155章像是?吃醋了……? 躺在上的梅开芍坐起身来,俏脸微寒,一双明眸闪烁着冷漠的怒气,“貌似我可不可爱跟三皇子殿下并没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几次三番的用着面具男的身份来戏弄我,你是不是觉得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后我就应该完全掌握在你的手里,任由你的摆布?”本来依着梅开芍以往的性格也并不会太在意这些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戏耍自己的对象竟是慕容寒冰之时,梅开芍内心却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怒气和委屈。 而本来因为面具被拿下而心情不爽的慕容寒冰,因为看到梅开芍竟然一反常态的对自己说出那种略显小女人的抱怨之时,脸上的寒意随即被一种名叫戏谑的表情所取代,并不说话,而是对着梅开芍不置可否的耸耸肩。 本来正在努力控制自己情绪的梅开芍瞥见慕容寒冰上扬的嘴角和眼里的戏谑,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怒气,冷声对慕容寒冰说道,“尊敬的三殿下,之前在所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请你忘了那件事,还有,我们现在只是合作关系,我不希望我们发生任何超出合作关系的事情,还希望三殿下能明白我的意思。”说完,梅开芍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凌乱的衣服,站起身来,披上一件裘毛外衣,向广寒宫外走去。 慕容寒冰见到梅开芍的一番动作并没有阻止,而是转身慵懒的躺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只不过如果此时的梅开芍转身就会发现,慕容寒冰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一片阴寒,刚才还上扬的嘴角已经随着周身所散发的寒意而冻结,那双让人看了就会深陷其中的明眸内一丝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 “阿嚏”!走出广寒宫的梅开芍忽然感到一阵冷风袭来,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并不停留,径直向皇宫外走去。 走出皇宫后,平复了情绪的梅开芍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一阵心惊,一想冷静的自己在面对慕容寒冰的时候竟然会意外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这是以前从来没有没发生过的。 “莫非,我对他?”想到这里的梅开芍猛地摇了摇有点发蒙的脑袋,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那个高傲,自负又危险的大冰块呢,况且我只是他的挡箭牌而已,他对我也不会有感觉的,恩,肯定是这么回事,算了,不想了,我还是去逍遥枫那里看看有什么新消息”说完,梅开芍便向逍遥枫的走去。 二十一世纪叱咤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此刻在面对这个问题时,竟然选择了逃避。 隐藏在暗处的暗一等梅开芍走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国都的夜,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尤其是一些,酒楼和风月之地,到处充斥着喧哗之色。 此时,在国都最大的酒楼如月居的一处单间里,男扮女装的梅开芍皱着柳眉看着桌子上已经和的满身酒气的逍遥枫,颇为无奈的皱了皱眉。 自从慕容飞雪进了皇宫,搬进广寒宫之后,一想精明洒脱的逍遥枫便夜夜来这里买醉,企图逃避这个让他不想接受的事实。 “我说虎爷,你就打算我让在这陪你喝一晚上吗?”梅开芍不着痕迹的躲开陪酒女子向她倒过来的身子,皱着眉说道。 “二弟啊,你大哥我今天高兴啊,白天你走后我就找到了一个大客户,出了你要求留着的那一批武器之外,他把我们制造的所有武器都包了,我已经派手下连夜把货给他送过去了,估计明天上午他就把钱拿过来了,来呀二弟,你都来了半个小时了,一杯酒都没喝呢,为了庆祝我们的合作成功,这杯酒你说什么也得陪大哥喝。”说到这里,逍遥枫把装满上等女儿红的酒杯强塞到梅开芍的手中,随即端起自己的酒杯,眼神迷离地一饮而尽。 再精明的人,只要被酒精充斥了大脑,就会失去以往的沉着与冷静。而此时的逍遥枫,已经进入了这种状态。 梅开芍面对喝醉的逍遥枫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酒杯趁着逍遥枫不注意的时候,从脑后倒掉。并不是梅开芍滴酒不沾,而是她知道今天在广寒宫的一系列举动,定会让三殿下不高兴,所以她需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以防止一会儿回到广寒宫之后慕容寒冰又想出什么怪招折磨自己,比如说,吃萝卜 时间就在逍遥枫的闷头猛喝和梅开芍的无奈苦笑中慢慢过去。 “二弟啊,在我认识的朋友当中,就你最对我的脾气,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来找大哥,就算是天皇老子欺负了你,大哥也得给你揪下他两根胡子。”到了深夜,喝够了的逍遥枫搂着梅开芍的肩膀步履阑珊的走出酒楼,满嘴酒话,胡言乱语,一身痞气。完全找不到平时深沉,优雅的身影。而跟在逍遥枫身后的那个管家模样的下人,不时地摇头,一丝不苟的脸上充满了苦笑。 “哼”,此时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慕容 寒冰阴沉着脸,两腮因为牙齿咬的用力过猛而微微鼓起,慑人的双眸盯着门口勾肩搭背的梅开芍两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身旁的暗一听到慕容寒冰突然发出的冷哼,身子一颤,脚下一个不稳,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梅开芍来到街上,费力的把逍遥枫的手从自己肩上扒下来让逍遥枫的下人扶住他,“麻烦你们赶快把虎爷扶回家,明早等他醒酒了告诉他,我下午就会过去拿我的分红,让他准备出来就好了。”说完,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梅开芍赶紧转身离开了。 刚刚逍遥枫非要拉着她去,说是要请她放松放松,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才推脱了,她可不想再生出什么事情来。 逍遥枫的下人们应了一声,随即一起把他抬上轿,让走去。 等轿子走远,梅开芍无奈的摇摇头,刚转过身去,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过头,向附近的一棵树上看去,只见一片已经泛黄的枯叶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从树上飘摇着落下 梅开芍看了看空无一物的大树,疑惑地摇了摇头,便不再去想,缓步向皇宫走去。 一条阴暗的巷子处,站在慕容寒冰身后的暗一擦了擦额头的虚汗,眼神瞄向已经走远的梅开芍,虽然已经领教过梅开芍的警惕性,但是每次都差点被发现的危险,都会把沉着的暗一刺激的一头冷汗。 注视着梅开芍走远的慕容寒冰阴沉着一张俊脸,邪魅的双眸闪过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来到皇宫外面的梅开芍脱去穿在外面的男装,低头想了想便转身对站在一旁的沉香低声说道,“你现在先去逍遥枫的哪里等到后半夜逍遥枫酒醒了以后,跟他要几个人陪你一起把武器送到沉云他们哪里,然后在那里多留两天,等他们熟悉了火枪的操作方式之后,再回来告诉我。” “是”,一旁的沉香小脸上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符凝重,如同小大人般沉着的点点头,并不多言,转身离去。 梅开芍看着沉香走远后,把脱下的男装扔到没人注意的地方,随即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皇宫。 先一步回来的慕容寒冰正躺在贵妃椅上,眯着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扶手,伴随着周身所散发的一股阴寒之意,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 等梅开芍进来以后,慕容寒冰停下敲打扶手的手指,语气冰寒的问道“不知本皇子的王妃这是去了哪里?为何半夜才回来?”说话时的慕容寒冰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就像是询问下人一般。 忙了一天的梅开芍脱下披在身上的裘毛外衣,慵懒的伸了一下身子,玲珑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不管我去哪里,似乎并不需要向三皇子殿下汇报?” “别忘记,你是本皇子的王妃”,阴沉着脸的慕容寒冰猛地站起身子,一把将梅开芍拉到自己怀里,双手如铁箍般紧紧卡在梅开芍的腰间,不让她有一丝挣脱的机会。 梅开芍徒劳地挣了挣卡在腰上的双臂,鼻腔里充斥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檀香,一双明眸里,倒映出一张棱角分明,带着些许怒意的俊脸。“尊敬的三皇子殿下,既然你喜欢的女人慕容长雪已经搬来你的广寒宫,那身为她的挡箭牌的我,应该可以休息了,至于你那属于男人的欲火,我看你还是去发泄在你的白雪身上去。”说到这里,梅开芍感觉腰间的禁锢感松了几分,趁机一个闪身,从慕容寒冰怀里闪了出来,“时间不早了,我先休息了,请三皇子殿下放心,我有身为挡箭牌的觉悟,所以一定不会妨碍你与你日思夜想的白雪姑娘共度良宵的。” “挡箭牌?白雪姑娘?共度良宵?”慕容寒冰看着眼前似是平静,但却不自觉泛出点点醋意的梅开芍,阴沉的脸上逐渐浮出一丝戏谑的笑意。 看来这个女人,对我的误会不小啊,看那表情,像是?吃醋了? 第156章这也太重口味了! 梅开芍看到慕容寒冰没有解释,反而一脸戏虐的看着自己,周身一颤,心中竟然泛起一丝丝失落,那张妩媚动人的俏脸,也随即黯然。 慕容寒冰看到梅开芍如此,并没说什么,而是回身继续躺在贵妃椅上,嘴角勾起一撇别有意味的弧度,伸出白皙的手掌打了一个响指,随即暗一的身影出现在寝宫门外。 “去把白雪叫醒,就说我在寝宫等着呢。” “是”门外的暗一低身应了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说起来,你还没有见过白雪呢,今天就让你们认识一下。”慕容寒冰挺拔的身子靠在贵妃椅上,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梅开芍被慕容寒冰笑的心里发寒,不禁双手抚了抚身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摆摆手道:“我看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在这一点上,我是很有觉悟的,要不今晚我还是出宫找个地方休息,省得妨碍你们共度良宵。” 正说话间,梅开芍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出现在寝宫的门口,不禁扭头望去,“好大的一只白虎!”梅开芍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生怕这个足有一人高,伸长近两米的庞然大物突然兽性大发,向自己扑来。 门外的白虎迈着慵懒的步子走进寝宫,向站在一旁警惕的望着自己的梅开芍打了一个响鼻,高傲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藐视。 因为在熟睡中被人叫醒,所以导致心情不好的白虎周身散发着一股凌冽的危险气息。 感受到这股气息的梅开芍无奈的耸耸肩膀,向靠在贵妃椅上的慕容寒冰说道:“这么危险的东西,也只有在你的广寒宫才会存在,不过我劝你最好先把它赶走,省的慕容长雪过来后,被这大家伙吓到,惹得你心疼。” 慕容寒冰听到这里,一张俊脸上的戏虐之色不减反增,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梅开芍对白虎说道:“白雪,这位是本皇子的王妃,以后也就是你的女主人了,你们可要好好相处啊。” “白雪?这大家伙就是慕容寒冰所说的白雪?那慕容飞雪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光是同志恋,而且还搞人兽恋?这也太重口味了!”想到这里的梅开芍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看向慕容寒冰的目光也充满了复杂之意。 对上梅开芍目光的慕容寒冰不禁气的一笑,“你这个女人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爱好,我并不会因此而歧视你,我只是觉得慕容长雪太可怜了,她喜欢的人竟然这么重口味,唉”说道此处的梅开芍不禁摇了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看的慕容寒冰又气又笑。 “我劝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省的累坏了你那颗古灵精怪的小脑袋,我的取向很正常,至于我跟慕容长雪的之间的关系,我懒得跟你解释。”说道这里,慕容寒冰伸出一只手,抚了抚来到他身前的白虎的头,随后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盯住梅开芍,带着能勾人魂魄的磁性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我选你做我的王妃,是因为我想让你梅开芍,做我慕容寒冰的女人,唯一的” 听到这里的梅开芍如同被晴天的一个霹雳直接劈中了身子一般,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双迷人的眸子里充满了震惊,樱桃般的小嘴微张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同时,一丝莫名的欣喜从心底深处慢慢升起 “你?这算是对我表白吗?”此时的梅开芍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怎么的,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话一出口,略显呆滞的俏脸迅速染上一丝尴尬的红晕。 “表白吗?算是”慕容寒冰半眯着黑眸,嘴角勾起一丝邪魅,慵懒的身姿散发着令人迷醉的气息。 “呵呵呵三皇子殿下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今天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我也累了,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梅开芍说完,转身向寝宫内屋的上走去,霸气无双的梅开芍,在面对慕容寒冰之时,又一次的选择了逃避。 慕容寒冰眯着眼看着走进内屋的梅开芍,并没有跟上,伸手摸了摸趴在身下的白雪,眼里噙着一丝别有深意的神色。 旭日初升的清晨,搬入广寒宫的慕容长雪伴随着一缕清冷的晨光来到慕容寒冰的寝宫,“二师兄,今天天气不错,你陪我去皇后那里请安。”来到寝宫门前的慕容长雪,如同一只偏偏起舞的蝴蝶般轻盈的转着自己的身子,口中发出的声音,如同一只欢快的金丝雀在鸣叫。 “不去”,被吵醒的慕容寒冰阴着脸冷声说道。这个三师妹,好像忘了自己的二师兄没有早起的习惯 “可恶的二师兄,还是跟以前一样,每天早上都对人家冷冰冰 的,讨厌死了。”门外的慕容长雪如同被霜打了的牡丹一般,低着头嘟囔着推门走进寝宫,楚楚动人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当然,慕容寒冰这个非人类除外。 走进寝宫的慕容长雪吃惊的看了看躺在贵妃椅上的慕容寒冰,又透过内屋的门看到躺在上的梅开芍,刚才还楚楚动人的俏脸上迅速爬满了怒气,“可恶的梅开芍,你竟然自己舒服的躺在大上,却让我二师兄睡在贵妃椅上,没想到不在我身边的二师兄竟然被你欺负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一定要禀告皇后,让皇后治你的罪。” 在上睡得正香的梅开芍被慕容长雪泼妇般的叫骂声吵醒,伸出白皙的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神情慵懒的说道:“我怎么对待自己的丈夫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貌似还轮不到慕容小姐来指手画脚?”梅开芍昨晚躺在上用了很长时间使自己从尴尬的情绪中回复过来,刚入睡没多久,就被慕容长雪吵醒,心情不由得一阵烦躁。 慕容长雪听到梅开芍懒洋洋的质问,全然忘记一旁在贵妃椅上打着瞌睡的慕容寒冰,泼妇一般的骂道:“我指手画脚?你以为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是个什么东西,我二师兄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然怎么会选你这么一个残花败柳做他的王妃,让他在人前丢尽了面子。” 梅开芍郁闷的揉了揉满脸的困意,翻身下整了整昨晚没有脱下的衣服,淡淡的扫了一眼泼妇般的慕容长雪,自顾自地向门外走去。 慕容长雪见梅开芍不再搭话,以为被自己说中了,在梅开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面带得意的小声讥讽道:“二师兄早晚会回到我的身边,到时候你这个下贱的破鞋就等着被我收拾。” 梅开芍听到慕容长雪的讥讽依旧没有回话,停下脚步,像看白痴一般扫了一眼慕容长雪,清明的双眸闪过一丝不屑。 慕容长雪看到梅开芍的眼神冷哼一声,继续讥讽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个跟你母亲一样下贱的东” 话没说完,慕容长雪只觉得的脸上一阵辣疼,随即浮现出五根清晰可见的纤细指印。 回过神来的慕容长雪捂着被打的左脸,如同一直被踩了尾巴的母猫一般厉声叫到:“你这个下贱的破鞋竟然敢打我,我要告诉二师兄,让他亲手休了你,再把你扔进大牢,凌迟处死。” 梅开芍的俏脸阴沉着,双眸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线,冷声说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都没关系,但是如果你再说一句我母亲的不是,我立刻取了你的脑袋喂白雪。”说话时的梅开芍周身散发着令人颤抖的寒意,让人望而生畏。 刚刚还在叫嚷的慕容长雪感受到从梅开芍身上所散发的寒意,再对上梅开芍充满冰冷的双眸,不由浑身一颤,如同置身于千年不换的雪山一般,全身冰冷,动弹不得。这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军火幽灵所散发出来的慑人气势 “闹够了没有?”正当慕容长雪被梅开芍的气势震慑的快要哭出来的时候,慕容寒冰慵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如获救兵的慕容长雪转过身,眼里含着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柔软样子泣声说道:“二师兄,这个贱女人竟然敢打我,还说要杀了我喂白雪,你一定要听我做主啊。” 趴在一旁的白虎,瞥了一眼轻轻抽泣的慕容长雪,慵懒的翻了翻白眼,一副管我鸟事的样子。 “别再胡闹了,她既然是我的王妃,那就是你的嫂子,哪有你这样对嫂子无理的,好了,你不是要去给皇后请安吗,等我整理一下,陪你一同去皇后哪里。”慕容寒冰站起身来,狭长的眸子憋了一眼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慕容长雪,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表情。 梅开芍见状,懒得再与慕容长雪纠缠,转身走出了寝宫。 慕容长雪看着梅开芍离去的背影,带着泪痕的双眸闪过一丝怨毒 走出寝宫的梅开芍,随意的在御花园散着步,一只轻巧的白鸽从空中落到她的肩膀上,梅开芍动作轻柔地取下白鸽腿上的白条,随意看了一眼,眼神逐渐凝重。 “看来,梅乾丰终于是沉不住气了。” 看完纸条的梅开芍负手望天,喃喃自语道,一抹精光,从眸底闪过 第157章一点面子都不给 深冬的清晨飘洒着点点细雪,金碧辉煌的皇宫内外被一层薄薄的纯白所覆盖,从高处望去,仿佛童话世界里的冰雪城堡一般。 此时的坤宁宫内,搂着皇后手臂的慕容长雪微笑着和皇后聊着天,那模样清纯可爱,婉转动人,哪里还有一丝面对梅开芍时的泼辣和傲慢,如此剧烈的视觉反差,让坐在一旁的慕容寒冰不禁唏嘘,这女人的善变本领,比那些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老滑头们,还要强上几分。 看着丝毫没有打算停止聊天的两人,慕容寒冰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站起身来对皇后微微弯了弯腰,刀削般的硬朗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儿臣要去养心殿那里与父皇讨论一下这次科考的事宜,就让雪儿在这里陪着母后聊天。” “既然冰儿有事,那就先去忙,注意别太累了就行,母后这里有慕容姑娘陪着就够了。”说话时的皇后,慈祥面容上透露着些许的关心,就像一个真正的慈母一般。 慕容寒冰狭长的眸子不易察觉的抖了抖,并没回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去。 “皇后娘娘真的好关心二师兄啊,雪儿一直在想,如果能当上皇后娘娘的儿媳妇,一定会非常幸福的,只是有些人好像并不满足于此”等慕容寒冰走后,慕容长雪依旧搂着皇后的胳膊,俏脸上带着丝丝的微笑。 “哦,不知道慕容姑娘所说的是谁?现在皇宫上下一片祥和,本宫倒是谁放着好好的富贵不享,非要破坏宫内的和睦之气。”皇后听到慕容长雪的话,带着笑意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微的不悦,周身散发出一股的只有上位者才拥有的气息。 慕容长雪看到皇后的反应,心底一乐,随即佯装做为难的样子说道:“其实我比不想说开芍姐姐的是非,但是皇后问了,雪儿不敢不说。” 说到这里,慕容长雪顿了顿,瞄了一眼仔细听着的皇后接着说道:“今天早上我去叫二师兄和开芍姐姐他们来给皇后请安,到了他们寝宫却发现开芍姐姐竟然让二师兄睡在外屋的贵妃椅上,雪儿不忍心看到二师兄这般被欺负,所以上前多嘴想劝开芍姐姐对二师兄好点,没想到我话没说完就被开芍姐姐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说着,慕容长雪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噙着一抹雾气,精致的俏脸上布满了委屈之色,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其实我对开芍姐姐打我之事并没怨言,但是她对二师兄所做的事确实过分,还请皇后劝劝她,让她以后能对二师兄好一些。”说到此处的慕容长雪,抬起纤手,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那样子,让男人看了恨不得马上搂在怀里好好地怜爱一番。 皇后听完慕容长雪的讲述,两条凤眉微微扬了扬,轻轻叹了口气,随即拉起慕容长雪的手轻声说道:“其实早在冰儿选梅开芍为王妃的时候本宫就不太同意,因为虽然他们梅家为国效力多年,但是因为梅莲将军英年早逝,使得幼年的梅开芍没有受到很好的教育,所以我一直担心她照顾不好冰儿,但是你也知道你二师兄的性子执拗,所以我也没有多加阻拦,如今我让你搬入广寒宫,其实就是想让你替本宫照顾好冰儿,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让冰儿给你一个名分,所以为了你二师兄,暂且先受点委屈。”说道这里,皇后抬手轻轻抚了抚慕容长雪的头,俨然一副慈祥的婆婆看儿媳妇的形象。 听到此话的慕容长雪脸色微红,轻轻地点了点头,柔声道,“只要能让二师兄开心,雪儿受再多的委屈都值得,名分的事雪儿全凭皇后做主。”说完,一张俏脸早已羞得通红的慕容长雪两只纤细的手指胡乱的摆弄着衣袖,将头深深地埋下,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此时的皇后,虽然面含微笑的望着慕容长雪,心里却早已为自己的计谋成功而不禁自喜,虽然梅开芍在梅家早已没什么地位,但是恢复神智的梅开芍身为梅家唯一血脉的后人,难保忽然有一天会得到梅魂军的指挥权,如果慕容寒冰纳了慕容长雪为妾,定会让梅开芍心生芥蒂,到时候梅开芍就算拥有了梅魂军,只怕也很难会全心全意的帮助慕容寒冰了,只要慕容寒冰少一分助力,那烨儿继承皇位的几率就会大一分。 想到这里,皇后的嘴角微微扬起,眼底划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可怜的慕容长雪此时正羞得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皇后脸上异常的笑容,一心得以为皇后真的是为慕容寒冰着想,涉世未深的她,哪里会懂得这皇权争夺战的种种心机,只得稀里糊涂的成为他人的棋子。 长长的走廊上,跟在慕容寒冰身后的暗一,看着走在前面的那个挺拔的身影,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人窒息的冰冷,无奈的从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 童年的经历使得慕容寒冰最讨厌的就是虚伪不实之人,而他遇到的最虚伪之人却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最主要的是,他亲生母 亲的虚伪,竟是用在了他的身上 那种无处宣泄的悲伤感,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揉捏着他的心脏。 此时的御花园内,梅开芍正拿着自制的鱼竿坐在鱼池边聚精会神的盯着池内的众多大鱼,脚边的鱼篓内却是空空如也,手持鱼竿的梅开芍柳眉微皱,狭长的眸子里闪着丝丝怒意,一张俏脸上满是不耐。 其实梅开芍本来闲得无聊,所以从广寒宫拿来鱼竿准备钓钓鱼,陶冶一下心情,没想到这些不知死活的大鱼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半个时辰过去了,这群鲤鱼一直都围着鱼钩上的饵转悠,但就是不下嘴,期间还不时地从水面露出头来冒个泡,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甚是欠扁。本来还心情愉悦的梅开芍被群鱼挑衅了半个时辰,又看了看一直没有动静的鱼饵,不由得一阵无奈,“为什么沉香那个小家伙短短几分钟就能钓满整整一鱼篓的大鱼,我却一个都钓不上来,按理说我这个美女怎么也比沉香有魅力啊,难道这群鱼的眼睛跟智商都不怎么好?既然这群笨鱼这么不给我面子,那我别怪我使出杀手锏了”想起广寒宫后院鱼池里群鱼被自己炸得底朝天的情景,梅开芍一张五官精致的俏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笨女人,你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赏鱼,慕容长雪那个女人正在母后那里讨好母后呢,若是让她把母后哄得开心了,让母后把她赐给三哥为妾,那你的地位就危险了。”正当梅开芍准备起身去拿炸药之时,慕容如烟小小的身影从远处跑来,身后的婢女们神色慌乱地紧紧跟着,生怕九公主脚下一个不注意,绊倒在那里。 “几天不见,小九好像又长高了。”梅开芍看着远处跑来的小小的身影,脸上满是爱的微笑。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好不好,我是在为你的幸福着想,你能不能重视一点,还有三哥,既然已经娶你为王妃了,就好好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呗,干嘛还要同意慕容长雪那个女人搬进广寒宫,貌似他并不是一个花心的人啊,真是搞不懂,唉怎么你们一个个都都这么不让本公主省心啊。”跑到梅开芍跟前的慕容如烟两只白嫩的小手叉着腰,一张精致的小脸上表情很是郁闷,并且不时地摇摇小脑袋,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莞尔。 梅开芍看着如此可爱的慕容如烟,按耐不住心中的喜爱,伸手一把将九公主抱在怀里,双手轻轻地扶着她的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努力,不会让小九失望的。” “这还差不多,你这个笨女人每次跟本公主见面都把抱在怀里,让本公主一点威严都没有,不过看在你悉心听本公主教诲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慕容如烟嘴上虽然说的严肃,但是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微微眯起,小脸上满是舒服的表情,样子很是享受。 过了一会,慕容如烟不舍的从梅开芍怀里挣脱出来,一双大眼四处瞄了瞄,故作疑惑的向梅开芍问道:“怎么这里就你自己,没人陪你吗?” 梅开芍看着故作轻松的九公主打趣道,“是不是想问沉香去哪里了啊,直接说不就行了,是不是想人家了啊?” “不要胡说好不好,本公主是看刚才就你一个人在这里,所以随口一问而已,那个家伙又冷又像个木头似得,我怎么会想那个冰木头。”被梅开芍揭穿目的的慕容如烟神色慌乱的急忙摆着小手掩饰。 “嗯?本来我正想告诉你沉香去了哪里的,不过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正好我也乏了,回去睡觉去喽”拉着长音的梅开芍说完,强忍着脸上即将迸发的笑意,装着一副慵懒的样子,起身作势准备要走 第158章慕容烨的美梦 一旁的慕容长雪见到梅开芍要走,急忙伸出白嫩的小手拉住梅开芍的袖口,脸色羞红的扭捏道,“既然你这么想要告诉本公主,那本公主就勉强听听。”说到这里,慕容如烟的一张小脸羞得通红,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心虚地左右躲闪,就是不敢看向梅开芍 梅开芍见慕容如烟那娇羞的样子,一张俏脸强忍着笑意,故作苦恼的说道:“唉,其实沉香跟我说他是因为受不了某个小公主的刁蛮任性,所以无奈之下就只好离宫而去了,可怜的我,现在身边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了,唉” 听到这里,慕容如烟羞红的小脸上渐渐爬满了失落和难过,一双喜人的双眸升起了一层雾气,“我哪有刁蛮,我一直很听话的,为什么他要走”说着,一向泼辣调皮的小公主竟然颇为委屈的掉起了泪珠 “坏了,玩笑开大了。”梅开芍见自己的两句玩笑竟然惹得慕容如烟掉起了泪,赶忙心疼地将小公主重新搂在怀里,连忙哄道:“小九乖,别哭了,姐姐逗你的,沉香也挺喜欢你的,怎么会离开你呢,是我让沉香出宫帮我办点事的,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真的?”趴在梅开芍怀里的慕容如烟抬起小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小巧的鼻子皱了皱,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当然啦,虽然沉香那个小家伙平时装冷冷冰冰的,但是他也很喜欢你啊,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到时候就让他天天陪着你,好不好。”说到这里,梅开芍嘴角噙着微笑,抬起纤手溺爱的揉了揉慕容如烟的小脑袋。 “谁要那个冰木头天天陪我了。”破涕为笑的慕容如烟神色扭捏的嘴硬着,俨然一副娇羞小女人的样子。 “对了,”刚刚还因为害羞而红着一张小脸的慕容如烟好像想到了什么,随即立刻恢复到平时刁蛮泼辣的样子,气呼呼的对梅开芍说道:“你这个笨女人竟然敢戏弄本公主,看本公主今天怎么教训你了。”说着,慕容如烟一双白嫩的小手绕过梅开芍的手臂,如同两条灵活的小蛇般向着梅开芍的腋下伸去。 “不要啊,小九,姐姐知错了,好痒啊,饶了姐姐,快停下,哈哈” “停下?哼,等本公主气消了才停下呢,呀,你别痒我啊,呵呵,呵呵” 一时间,本来清幽安静的御花园,充满了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嬉闹声。 跟在慕容如烟身后的众婢女和太监都不由感叹,在这没有人情冷暖的皇宫内,也唯有这位三王妃能与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公主玩的如此开心了。 而正在梅开芍两人相互搔痒嬉闹之时,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大皇子慕容烨正巧与国舅爷方子城经过这里,听到嬉闹声的慕容烨不禁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处,映入眼帘的梅开芍笑的婉转动人,一双清亮的眸子散发着迷人的柔光,几缕青丝因为嬉闹而轻轻扬起,随风而动。 看到此处的慕容烨神情一阵恍惚,仿佛身后跟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满身泥泞,手里还捧着半个烤番薯,一脸依恋的望着自己,神情恍惚的慕容烨不禁向身后扭了扭头,只见那个女子的身形逐渐模糊,最后化为一缕轻烟消散在天地之间。 此刻的慕容烨如梦初醒,曾经一直追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女人,已经,消失了 “这个女人,我们以前都小瞧了,虽然她以前痴痴傻傻的,但是不知为何却又变得如此聪明,竟然都把四皇子斗进了天牢,况且她身上流着的是梅家的血,大皇子以后还是要防备着她点为妙。”方子城见慕容烨目光恍惚的望着远处与慕容如烟嬉闹梅开芍,不禁出声提醒道。 慕容烨听了方子城的话,缓缓收回目光,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一个我不要了的女人罢了,就算是嫁给了老三成了王妃,但是凭她在梅府的任人欺辱的地位,还能搅起多大的浪花吗,老四的事,只能怨他自己妒忌心太强,又没脑子,最终才会掉进梅开芍那个女人和老三的陷阱。”说到这里,慕容烨狭长的眸子不自觉的又瞄了一眼鱼池旁那个笑得灿烂如花的女人,心里忽然感觉少了些什么,回了回神,随即转身抬步向御花园外走去,嘴里低声继续道,“况且我已向梅府的梅太颜提婚,梅乾丰也已经同意,这说明梅府已经站在了我这一边,那个没有了家族支持的梅开芍还有什么值得我浪费精力提防的” 方子城亦步亦趋的跟在大皇子身后提醒道:“大皇子此言差也,不知大皇子有没有听过关于之前梅府的一些传说?” 慕容烨停下步子,英俊的面容上挂起一丝凝重,“据说梅府暗处有一支由各方强者组成的梅魂军,这些强者个个都能以一敌百,在梅府的鼎盛时期,这支梅魂军神出鬼没,为梅府解决了不少隐藏在暗处的危机。但是在梅府渐渐 人丁衰落的时候,这只梅魂军出没的次数逐渐减少,直到梅莲那个女人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梅魂军只听梅家虎符的调配,但是梅莲死时并没有把虎符传出,而是藏在了梅府的某个隐秘之处,所以见不到虎符的梅魂军也就暗自隐藏了起来。”说到这里,慕容烨看向方子城疑惑道,“不知舅舅问起这事,是?” 方子城左右看了看,挥手让众太监和宫女退到远处等候,随后贴近慕容烨道:“大皇子对这梅魂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道梅府为何能组建这么强大的军团?而这梅魂军为何又甘心只听命于梅家虎符的调遣?” “这?我倒是不太清楚,还请舅舅解疑。”大皇子听到方子城的话,一脸疑惑,毕竟梅魂军的名声大噪之时,他还只是一个流着鼻涕,穿着开裆裤满地爬小娃娃而已。 方子城欣慰的看着慕容烨,不懂就问,谦虚有礼,这也是一个上位者应该具有的吸引下属的人格魅力。 “这梅魂军是由当年梅莲的父亲梅玄年轻时所组建的,当年的梅玄走遍大湟国南北各地,甚至前往邻国把所有受过梅府恩情的习武之人全都聚拢到一起组建成梅魂军,以此为梅府效命,而虎符是梅玄为了防止以后梅家万一出了一个不成气的后人,胡乱指挥梅魂军胡作非为而招来灭顶之灾所制定的限制,所以要想指挥梅魂军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个是虎符,另一个,就是身上必须具有梅家血脉,所以那个唯一具有梅家真正血脉的梅开芍,大皇子殿下不得不早早提防啊”说到这里,一向睿智稳重的方子城不由得摇头叹息,因为之前的梅开芍行为痴痴傻傻,根本没有一点翻身的可能,所以在慕容烨取消婚约之时,他也并没有多加阻拦。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在慕容烨当着众人修了梅开芍之后,三皇子慕容寒冰竟然不顾众人的眼光而娶了梅开芍为王妃,而成为王妃的梅开芍竟然也恢复了神智,从她对付四皇子的那一系列举动不难看出,此时的梅开芍,已经变得极其聪明并且难以对付。 “如今摆在大皇子眼下的选择有两个,第一,尽快迎娶梅太颜进宫,与梅府尽快找到虎符并且毁掉以防止落入梅开芍手中,第二尽量讨好梅开芍,让梅开芍的心重新回到你的身上,然后帮她拿到虎符找出梅魂军为你效命,不过这第二个方法极其危险,虽然成功了,会收获一大助力,但是若是稍有差池就会为三皇子做了嫁衣,所以,微臣建议大皇子选择第一个办法。”说道此处的方子城看向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慕容烨。 “或许,我可以两个选择同时进行”说到这里,慕容烨把头靠近方子城的耳旁低声耳语起来。 半响后,一向神色稳重的方子城满脸惊喜的伸出大拇指高高竖起,笑声赞道:“殿下此招实在是高,真不愧是大皇子,此举”说到这里,方子城压低声音轻声笑道,“此举若是成功,那三皇子必将失去与殿下争夺皇位的资格,其余皇子对殿下根本构不成威胁,所以只要少了三皇子,那天子之位,必定会落在殿下的身上。”说着,方子城一张老脸笑的如菊花般,两只眼睛闪过一丝阴险的精光。 见到自己的计谋受到身为自己的首席智囊的舅舅大家认同,慕容烨的俊脸上挂起一丝微笑,负手向远处走去,“梅开芍,等本皇子斗败了老三,定会把你拉到我的身后,让你如同以前一般继续天天跟着我,本皇子要让所有人知道,是我的就是我的,就算我不要了,若是没有经过我同意,也不会轻易让别人拿了去,就算是慕容寒冰也不行。”慕容烨的双手紧紧握着,向前踏出的步子异常用力,仿佛这铺在地上的青石地板,正是慕容寒冰一般 第159章比试 深冬的阳光撒在大地,给被寒冷所侵袭的所有大地生灵送去点点温暖,如同慈祥的母亲般轻轻抚摸着他们的脸颊。 在梅魂军所处的隐秘山谷内,沉香对随行而来帮忙运输武器的逍遥枫的手下们双手抱拳,歉声说道:“诸位辛苦了,不过为了防止此秘处的暴露,只好请诸位在谷内多留一些时日,等到时机成熟,在下自然会放诸位出谷的,还望诸位谅解。” 逍遥枫的手下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中年男人走出人群,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抬手抱拳恭敬地回道:“沉公子客气了,在下秦威,是这帮兄弟里的主事的,临来之前虎爷就已嘱咐我可能会发生此事,所以让我们全听沉公子的吩咐。” “既然如此,那就委屈诸位了,赤柱大哥,去给这几位兄弟准备两间房子,顺便准备两桌饭菜,赶了半夜的山路,想必这几位兄弟已经又饿又累了,你招待他们用完饭菜就领他们去休息。”此时的沉香年龄虽小,但是言谈举止却犹如一个经历了世事的大人一般,隐约散发着一丝成熟的气息。 “好嘞,小沉香你就放心,他们的事包就在你赤柱哥的身上了。”帮忙卸完武器的赤柱瓮声瓮气的应了几句,随后领着秦威等人向远处的一排屋子走去。 待秦威众人走后,沉香转头看向一旁的沉云。 站在一旁的沉云面带溺爱的看着沉香的表现,狭长迷人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赞许,见到沉香看向自己,沉云连忙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说小弟呀,你到底是多想你大哥我啊,这才刚走几天,怎么就急忙跑回来找我来了。”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沉香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一阵郁闷,他这个大哥平日里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冷傲高贵的样子,唯独见到自己时却总是摆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还总是把他当成小孩一样经常出言逗引,俨然一副大人逗孩子的模样,虽然沉香年龄不大,但是心智已然完全成熟,每每见到沉云出言逗引自己,都会感到一阵无奈。 “别跟我贫嘴了,过来看看王妃给你们送来的武器。”沉香表情严肃的伸出小手指着装着火枪的大箱子沉声说道,俨然一副小大人般的表情,丝毫不为沉云的贫嘴所动。 沉云迈着步子走向箱子拿出一支火枪,随手耍了一个棍花,“这是什么武器?怎么只是普通的铸铁?还是空心的?梅小姐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这样的东西拿出去,还不让人笑掉了门牙,砸伤脚面?”拿着火枪的沉云运起武气猛然向前一挥,火枪的前半截应声而断。 站在一旁围观的梅魂军众人忍不住发出一阵哄笑。 “哈哈,梅小姐真是太关心我们了,知道我们无聊,所以送来些玩具给我们解闷” “对啊,等梅小姐下次来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感谢梅小姐的体贴” “我说小沉香啊,你怎么才送来这么一点,就这些玩具,我一个人不用半天时间就能全都掰断了,赶紧回去告诉梅小姐再多送些来,哈哈” 略显骚乱的人群中,响起一阵阵善意的玩笑声。 “啧啧这武器着实厉害,也唯有你这小家伙和梅小姐能研制出来,佩服啊佩服。”沉云看着剩在手中的半截枪身,强忍着笑意,装模作样的发出一阵感叹,其中的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大哥无知的表现的沉香嘴角一阵抽搐,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其实也并不能怪沉云有如此做法,能在一千多名各方强者中脱颖而出成为军长,就已经说明了沉云的武力和才识已远超常人。但是习惯了冷兵器时代的人们,哪里会想到这火枪的用途和用法。 “此武器名叫长火枪,属于远程武器,只要扣动枪身下面的扳机,就能从中发射出子弹,射杀百米之外的敌人,而且稍微适应一下,绝对弹无虚发,百发百中。”沉香板着一张小脸,毫不理会众人的调笑声,自顾自地说道。 刚刚还在哄笑的众人和沉云闻言随即一愣,狐疑的看向沉香,“我说小弟啊,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满嘴胡话?在咱们众人之中,也唯有有数的那么两三个神箭手可以做到百米之外百发百中,就凭这小小的空心铁棍,就能让从没用过弓箭的人们毫不费力的赶上训练多年的神射手?你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既然不信,那就派一个人上来跟我比试一下如何。”沉香面对沉云和众人的狐疑,并没有争辩,而是走到箱子旁边一边说着一边从箱子里取出一只火枪和一些子弹。 “既然沉香把这武器夸得这么厉害,那我就来领教领教。”听到沉香想要比试一下,一个纤瘦高挑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此人名叫金麟,是梅魂军二大队的队长,不仅武功出众,闲来无事之时也经常 练练箭术,虽然比不上军中的那几个神射手,但也比平常军队里的弓箭手强上不少。 金麟走出人群,清瘦的脸上带着不屑的微笑,“怎么个比试法?” 沉香不急不慢的给子弹上膛,并不在乎金麟此时的表情,“咱们站在靶子百米处进行射击,若是两人都打中了,那就再站到一百一十米处,以此类推,先脱离靶心的人算输,怎么样?”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见沉香说的如此认真,从武器加上取下长弓和箭矢的金麟不禁哑然失笑。 待到两人站定,手持长弓的金麟笑吟吟的问道,“谁先来?” “你先。”沉香的小脸一如既往的一副认真的神色。 金麟听后也不客气,搭弓引箭瞄了瞄靶心,捏住箭矢尾端的右手手指一松,长箭在下一刻出现在了百米之处的靶子正中心。 金麟看了看那插在靶心,尾端还在轻颤的长箭,随即对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沉香调笑道:“怎么样?小沉香,现在不比了还来得及,别到时候输了再哭鼻子,说金麟哥哥欺负你了。” 听到金麟打趣的调笑,人群中又发出一阵哄笑。 一旁的沉香并没答话,而是举起火枪透过准星瞄准百米处靶子中心的红点,随后轻轻扣动了枪身下方的扳机。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一颗子弹从枪膛中旋转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飞向靶子中心,循声望去,只见靶子中心处的红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空洞。 见此情景,刚刚还哄笑着准备看好戏的众人随即面色一片震惊。 “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那小沉香刚刚放进火枪里面的小东西怎么飞的那么快,而且正中靶心,这也太准了?”“是啊,而且还把靶子给击穿了,威力怎么这么大?” “这个叫火枪的玩意也忒厉害了,我不会是又在做梦?卧槽,你想干嘛?劳资上次被你掐的现在还疼呢,这次不用你了” 震惊过后,人群中发出一阵阵难以置信的惊叹声。 “不用比了,我认输,我知道以你的箭术能准确到一百二十米处,实话跟你说,以我这两天操作火枪的熟练度,最多也只能打中一百二十米处的靶心,再比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跟你比试,只是因为想给大家做一个比较直观的对比而已。”沉香收起火枪,面无表情的向一旁已经呆住的金麟说道。 回过神来的金麟,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面带疑惑的问道:“这火枪真的是你跟梅家小姐一起发明的?” 问题一出,众人齐齐神色紧张的看向沉香,他们并不相信一个仅仅十几岁的孩子和一个刚刚恢复神智没多久的女人能设计出这么逆天的武器。 “不是,”沉香顿了顿,看向众人一副果然另有其人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丝恶作剧般的微笑,继续道:“这武器是王妃自己一个人发明的,我并没有参与设计。”说完,沉香不再理会震惊的下巴掉了一地的众人,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沉云,便径自回屋休息去了。 连续半夜的赶路,把年纪尚小的沉香累的浑身酸疼,现在的他,只想回屋躺在那柔软的大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沉云望着沉香还显稚嫩的背影,一双令无数女人心动不已的漆黑眸子里,充满了溺爱与赞赏。 在沉香还没离家外出之前,沉云也经常领着他来这里玩,因为当时的沉香不善与人交流,无论见到谁都不愿开口讲话,所以沉云就想领着他多见见人,好改变一下他有点自闭的性格,这也是为什么在别人面前冷傲高贵的沉云,唯独在见到沉香的时候却嬉皮笑脸的原因。 如今的沉香经历了在京城独自三个多月的生活以及和梅开芍一个多月的接触,使得沉香的人际交流能力和办事能力都得到了很高的提升。 好像想到了什么的沉云看着沉香走进屋子后低声自语道:“老爷子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看来是时候让沉香回家一趟了。” 第160章温柔的一面 沉香在离开沉府跑到京城时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亲沉清峰,也就是沉家现任的家主,导致沉清峰在得知他偷偷离家出走气的连摔了四个茶杯,下令把负责伺候沉香的几个下人重打了五十大板后逐出了沉府。 在此后的几天里,沉府上下所有人都不敢高声的说一句话,生怕把沉老爷子还没平息的怒火招引到自己的身上,那是自沉云记事以来,第一次见父亲生那么大的气 想到此处的沉云,邪魅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到沉香现在的表现,不仅不会再生气,反而会高兴的大笑起来,毕竟在我们兄弟四人当中,他最看重的就是老四了。” 喃喃自语的沉云负手而立,一阵清风拂过,垂到腰间的长发如同水波般轻轻浮动 广寒宫内,与慕容如烟分开的梅开芍回到寝宫时天色已经渐渐变黑,梅开芍进屋看了一眼趴在贵妃椅旁边打盹的白雪,眼珠微转,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转身向厨房走去。 半响后,去而复返的梅开芍向趴在一旁的白雪挥了挥从厨房里找到的一大块生肉,“我说白雪啊,你跟着那个像冰块似得腹黑三皇子不觉得无聊吗,依我看以后你就跟我混,我保证你顿顿大鱼大肉,还能天天陪我离开这寒气森森的广寒宫出去散步,怎么样?”说话时的梅开芍,模样就如同拿着棒棒糖在引诱清纯小萝莉的怪蜀黎一般,甚是诡异。 正在打盹的白雪慵懒的抬起雪白的脑袋,睡眼朦胧的看了看梅开芍手里的肉块,又看了看一脸的梅开芍,张着布满利齿的大嘴打了个哈欠,随即又埋下头,一股生人勿扰的凌冽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 彪悍如斯的梅开芍并没有被区区一个野兽的气息所震慑住,见利诱计划失败,随即眼珠一转,便又用起了激将法:“唉,说实话,身为百兽之王的你,这个时间应该自由的奔跑在丛林之中,让林中的众兽见识到你的英姿,匍匐在你的神威之下,但是你看看现在的你,只能趴在这个小屋子里等待着那个腹黑男来给你喂食,啧啧,悲哀,实在是悲哀啊”说道这里,梅开芍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仿佛真的是在为这白虎打抱不平一般。 马上就要见到周公的白雪听到梅开芍带着讥讽含义的叹息声,猛地抬起脑袋,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一双虎目像看白痴般盯着梅开芍,血盆大口微微张开,从上颚里面露出两颗雪白尖锐的利齿,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恐惧。 梅开芍见状,如水的眸子微微眯起,薄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弧,“不怕你生气,就怕你没反应,哼哼” “吃了这块肉,我带你出宫去森林里走走怎么样?”说到这里,梅开芍傻笑着将头抬起四十五度角,望着寝宫的屋顶,没有焦距的双眸中闪着点点星光,丝毫不介意嘴角处将要流出的口水,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骑着白雪在生机盎然的森林里奔跑穿梭的英姿了 令人无语的梅开芍只想着怎么骑上白雪的后背,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在遍地白雪皑皑的寒冬里,哪里会有什么生机盎然的森林 此时的白雪本想再发出一声低吼,示意眼前的这个白痴女人不要再打扰它继续和周公探讨关于睡眠的哲学,却透过这个白痴女人的身影看到从门口处走进来一个极为熟悉的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刺人的寒意的俊朗身影,随即别有深意的瞥了梅开芍一眼,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样子。 此时的梅开芍还深深的沉浸在自己的当中,连手上的肉掉了都没发觉,当然不会注意到身后进来的人影了。 来到梅开芍身后的慕容寒冰嘴角噙着一丝邪魅,伸手将还处在幻想状态的梅开芍拉进怀里。 还在幻想着骑着白雪一路奔驰的梅开芍猛然感觉腰间一紧,随即倒进一个健实的胸膛,一股淡雅如兰的檀香顺着鼻腔进入大脑,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陶醉感。 回过神来的梅开芍看着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迷倒千万少女的棱角分明的俊脸,一颗芳心不禁猛然跳动了一下,一丝嫣红悄悄地爬上脸颊。 自从经过这几天慕容寒冰反常的表白后,本来立场异常坚定的梅开芍一颗芳心竟然慢慢的松动,使得她在面对慕容寒冰之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轻松和洒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怜爱的娇羞与不知所措。 “既然成了本皇子的妃子,那就请你多动动你那智商接近负数的脑子,你见过哪只老虎愿意在深冬的时候去森林里乱转?不要总是用你身为兔子的习性来衡量别的动物。”虽然慕容寒冰的脸上依旧冷冰冰的毫无表情,但那嘴角勾起的一丝戏虐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可恶的腹黑冰棍男,我就算是兔子也总好过你们全家都是兔爷,瞧瞧你们几个皇子身边的那些个小太监们,全都是一幅幅奶 油小生的样子,啧啧,怪不得这么多皇子都不急着纳妃子,看来所有皇族成员都喜欢这个调调,恩,肯定是这样 梅开芍听到慕容寒冰的挖苦,稳了稳差点迷失在慕容寒冰那另类的温柔里的心神,只是在心中恶意的揣摩了一番,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带着一丝异样的语气反问道:“尊敬的三皇子殿下,你现在这个样子不怕被你那可爱的小师妹看到后吃醋吗?” “你吃醋了?”慕容寒冰将头贴近梅开芍俊俏的脸,吐气如兰,薄唇轻启,带着磁性的低沉男音令梅开芍半张脸都感觉苏苏麻麻的。 说话时的慕容寒冰那张仿佛千年不化的俊脸上浮出一丝醉人的笑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玩味,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 梅开芍闻着男人身上独有的醉人气息,不自然的向旁边偏了偏头,“好像我没必要吃三殿下的醋,毕竟你娶我为妃的目的,就是为了掩护那个女人,让你的敌对势力,不至于对她出手,在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 说道这里的梅开芍,心里突然涌入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遥远而又熟悉,她依稀记得在自己小的时候,被表哥抢走了最心爱的玩具时,也出现过这种感觉。 “似乎你上次并没有听懂我的话?”慕容寒冷脸上的浅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狭长的眸子半眯着,令人看不出喜怒。 “我不知道在外面,别人都对你说过什么,不过你既然成了本皇子的妃子,那你一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心。”说话时的慕容寒冰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冽的气势,犹如孤傲的狼王在宣布自己的领地一般。 面对慕容寒冰的强势姿态,梅开芍的心里泛起一丝甜蜜,轻轻地挣脱慕容寒冰搂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不舍地离开那冰冷却又温暖的胸膛,疑声问道:“那?慕容长雪跟你到底?” “她是我的师妹,师傅的女儿,仅此而已。”慕容寒冰剑眉微皱,并没有过多解释。 梅开芍娇媚一笑,嘴角勾起一丝释然,能让性格孤僻冷傲的慕容寒冰做出解释,虽然只有一句话,但已足以说明了她在慕容寒冰心中的地位。 看了一眼傻笑的梅开芍,慕容寒冰勾着邪魅的嘴角,轻轻地把她重新搂进怀中,冰冷脸上满是轻柔的微笑。 梅开芍嗅着那熟悉又醉人的檀香,一颗跳动的小心脏满是幸福和惊讶,如千年冰雕般冷峻的慕容寒冰,竟然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或许,做这个冷冰冰的家伙的老婆,也不错 也就是在这一刻,梅开芍的芳心,似乎彻底的沦陷进了慕容寒冰冷峻与霸道的温柔之中 此时的白雪虽然惊讶于慕容寒冰的温柔,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而是识趣的埋下脑袋,闭着眼睛继续会周公去了。慕容寒冷望着梅开芍略显娇羞的模样,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悸动,喉结微微耸动了一下,随即低头慢慢地吻向那两片湿热的润唇。 已经陷入慕容寒冰别样的温柔里的梅开芍这次并没有拒绝,而是闭着双眸,静静的等候着那袭向自己的冰唇。 “二师兄,皇后拿了些糕点让我带给你吃。”正当梅开芍即将迷失在慕容寒冰霸道的湿吻之时,慕容长雪的声音不适时宜的在门外想起。 “交给暗一,我现在有点乏了。”抬起头的慕容寒冰眉头微皱,虽然不悦,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冰冷的声音令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站在门外的慕容长雪看着紧闭的寝宫大门,眼中滑过一丝黯然,只要想到门后面的慕容寒冰身旁还有那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她的心里就一阵失落。 “你还是先吃了,这些糕点凉了就不好吃了。”慕容长雪并不理会暗一伸出的双手,样子有些执拗的说道。 随着“吱嘎”一声,寝宫的门被打开,慕容寒冰挺拔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只不过从那张阴寒着的俊脸和双眸里闪过的一丝冰冷,不难看出,此时的三殿下,心情似乎很差 第161章少女能顶半边天 面若寒霜的慕容寒冰接过装着糕点的紫竹提篮,不带丝毫感情的对着一直瞄着门内的慕容长雪说道:“下次不要再从皇后哪里拿东西,任何东西。” 慕容长雪听了慕容寒冰的话,眼里升起一层雾气,低着头委屈道“我以为你收到皇后的糕点会很开心,所以才请皇后让御膳房做了这些给你带来” “好了,”慕容寒冰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慕容长雪的解释,“天色不早了,你该去休息了。”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毋庸置疑的语气。 “什么吗,二师兄为什么要生我的气,人家好心好意的让皇后给他送些糕点,还不是为了让他高兴。”慕容长雪贝齿轻咬着下唇,两滴泪珠在眸子里来回打转,强忍着心中的委屈轻轻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走在路上的慕容长雪擦掉挂在俏脸上的两滴眼泪,委屈的想到,“以前的二师兄从来不会这样对我发脾气的,可是自从他娶了那个不知廉耻的梅开芍对了!二师兄之所以生我的气一定是因为受到了那个贱人的挑拨。”想到这里的慕容长雪,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看着慕容长雪走后,一旁的暗一呼出一口长气,摸了摸被冷汗浸湿的后背,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算是落了地,“皇后”这个词,是冷漠如冰的三皇子唯一的痛处,在广寒宫里一直都是禁忌,从来都没有人敢提起。 刚才慕容长雪不仅一直在慕容寒冰耳旁提起皇后,而且还带来了皇后那里的糕点给他,吓得暗一一颗心直直的提到了嗓子眼,唯恐三殿下忽然发怒。 慕容寒冰阴沉着一张俊脸,把糕点随手传给站在一旁的暗一,暗一心领神会的接过糕点,向着后院的鱼池走去。 自从上次梅开芍一气之下把鱼全都炸得翻了白眼之后,慕容寒冰又让暗一从宫外购了一群金色锦鲤养进鱼池,暗一就是准备把篮子里的糕点喂了这群鲤鱼。 暗一走后,慕容寒冰周身散发出一阵刺骨的寒意,眼里划过一丝讥笑,这一丝讥笑并不是笑别人,而是在笑的自己。 身为人子的他,从小就没有真正的感受过母爱,得到的一直都是亲生母亲在父皇面前的虚情假意,在他幼年之时,一直试图改变母后对自己的那份虚假的爱意,却一次次的徒劳无功,直到那次翻过墙院看到母后与大哥一脸幸福的模样,他才明白,是自己的太过天真。 虽然慕容寒冰不明白皇后为什么把慕容长雪招进皇宫并且安排到进广寒宫,但是他明白皇后所做的这一切,并不是真的为了他好 走出屋来的梅开芍,见到如此模样的慕容寒冰,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带着一丝悲伤的刺骨寒意,不禁心中一疼,随即伸出纤手握住慕容寒冰那只冰冷里透出一丝暖意的白皙手掌,“晚上天寒,先回屋。”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了对他的关心和心疼。 慕容寒冰回过身来,看了一眼梅开芍,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寝宫。 进入寝宫的慕容寒冰,松开拉着梅开芍的手,走到贵妃椅旁,转身坐了上去,“给我倒杯茶。”慵懒声音里透着一丝难言的疲惫。 梅开芍端过茶水递给慕容寒冰,随后坐在慕容寒冰的身旁,一双纤手轻揉着眼前男人的大腿,像是按摩,实则是安慰。 慕容寒冰仰头喝下杯中的茶水,像是想用温热的茶水来暖心中的凉意一般,“似乎你也看出了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不相问问为什么吗?”放下手中茶杯的慕容寒冰目露柔光的看着眼前柔情似水的女人。 “若是你想说,便不用我先问,若是你不想说,我即便是问了又有什么用。不管你是为什么是而心情不好,我只想告诉你,今后不管如何,都会有我在你身旁陪着你。”梅开芍将头靠向慕容寒冰健实又温暖的胸膛,虽然声音柔软温和,但却字字坚定。 聪明如梅开芍般,深知作为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有些事该问,但是还有些事绝对不能问,就比如现在的慕容寒冰,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如此糟糕,但是既然他不想主动说,那她就不会去问,一个聪明的女人,本该如此。 慕容寒冰望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柔,伸出白皙的双手,轻轻地将她搂住,虽然这个女人有时笨笨的,但却能在他感到寒冷时,带来一丝温暖。 梅开芍眯着眼睛享受着慕容寒冰独有的温柔,感受着他逐渐变好的心情,红润的薄唇勾起一丝幸福的浅笑。 “父皇让我过两天出发去江南查看一下考试场地,准备举行今年的科举考试,你陪我一起去。”慕容寒冰眸里闪着波光似水的柔情,带着充满磁性的低音柔声说道。 “恩”趴在慕容寒冰怀里的梅开芍听 到他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身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梅开芍,虽然见识过了每年高考时的盛大场面,却没见过古代的科考是如何举行的,而且她隐约觉得,这次的科考期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慕容寒冰紧了紧搂着梅开芍的双手,脸上浮起一丝浅笑 时间如梭,韶光易逝,转眼两天的时间已过。 神武门前,皇帝头戴紫金龙头冠,披着千万金丝织成的华贵龙袍,周身散发着上位者应有的王者之气,“朕此次派你们前去江南监考,就是为了禁止科考场上一直以来的贿赂作弊之风,若是发现,决不能轻饶。”皇帝看着眼前的慕容烨和慕容寒冰,浑厚的男音带着威严。 大皇子听到皇上的话,连忙躬身说道,“请父王放心,儿臣与三弟定当认真监考,杜绝考生作弊的可能,为国家提拔真正的人才。”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在孙公公与众人的陪同下回了皇宫。 等皇上走后,慕容寒冰起身对一旁的梅开芍轻声说道“走。” “恩”一旁的梅开芍妩媚一笑,轻轻应了一声。 随即,两人并肩向等候在一旁的宽顶软轿走去,随后吩咐随同的下人起轿出发。 慕容烨看着进入轿子的两人,感觉他们之间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这种东西,让他心神有些不宁。 慕容烨看着先他一步离开的两人的软轿摇了摇头,眼中的疑惑消失,随即恢复成平日里沉着稳重的大皇子形象,稳步迈入轿中。 轿子内的梅开芍躺在慕容寒冰的身侧,将头枕着眼前男人的腿,任由他的那白皙的手掌轻轻抚摸着自己富有光泽的乌黑秀发,眯着眼睛享受的样子。“自古以来监考官去往科考场地监考从来不让携带女眷,怕的就是监考官分心,你是第一个。”慕容寒冰嘴角噙着一丝微笑,声音虽然冰冷,但却不失温柔的说道。 梅开芍听到慕容寒冰的话,眼珠微转,随即坐起身来,俏嘴微张,轻轻的叹了口气,一副百般无聊的样子,装模作样的说道,“唉,监考科举这么无聊的事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因为我看你舍不得离开我,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牺牲自己的宝贵时间,来这么无聊的地方陪着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实在是难为爱妃了,不过此刻我们还没有走出京城,看你如此为本皇子着想,本皇子也很是心疼,不如你就此下去,先自己先行回宫,等本皇子回来再叙。”慕容寒冰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过多表情,声音也是不冷不热,让梅开芍听不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梅开芍见自己一副舍己为情郎的形象没有起到作用,随即改变腔调,“算了,我还是委屈一下随你一同去,其实在宫里也是很无聊的,况且伟大的某主席曾经也说过,少女能顶半边天,所以我去了,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什么忙呢。” “伟大的某主席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况且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宫里听到这句话,会被扣上大逆不道的罪名,满门抄斩的。”慕容寒冰阴着脸,低声恐吓道。 “咳咳某主席是一个老人的人名,不过他老人家已经去世了,至于他说过的话,嗯,反正我或许真的能帮你做些什么,所以嘛,就不要在意某些细节了,对了,江南沉家离科考场地远不远?”梅开芍忽然反应过来,在古代还没有伟大的某主席,更是没有人听过某主席的至理名言,所以她赶紧挑起别的话题来转移某殿下的注意力。 慕容寒冰摇了摇头,他在跟梅开芍交谈的时候,总是被这个女人无形冒出的奇怪句打乱节奏,已经习惯的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不过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你知道沉家?” 慕容寒冰之前一直以为从幼年就痴傻的梅开芍并不知道沉家和那支神秘的梅魂军的存在,可是她刚刚竟然问起沉家,是不是意味着 想到这里的慕容寒冰眯着狭长的双眸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剑眉微皱,白皙的俊脸上带着一丝异样的神色。 第162章下江南 梅开芍刚刚情急之下转移话题时提到沉府,忽略的所有上位者都知道梅家暗处有一支梅魂军的这件事,听到慕容寒冰的提问才恍然反应过来,赶忙解释道:“那个,嗯,小时候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跟我提起过沉家,说梅沈两家自久以来交情甚好,让我长大后有时间去拜望一下沉家家主,所以既然这次是去江南,我便随口一问。”说道这里,心虚的梅开芍低着头,不敢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子,生怕露出破绽被他发现端倪,继续问下去。 “江南的沉府和科考场地都在金凤城内,科考场地就是由沉府出资修建的。”慕容寒冰虽然看出梅开芍没有说实话,但却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沉着声回答了梅开芍的问题。 你不说,我便不问,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男人。 “金凤城?江南有几座城池?都在那里?”不耻下问,是中华儿女的优良传统,脸皮颇厚的梅开芍就是其中颇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 慕容寒冰嘴角一阵抽搐,眼前的这个女人有时聪明的让人捉摸不透,却连最基本的地理常识都不知道,让人不禁一阵无语。 无奈的慕容寒冰翻着白眼为梅开芍普及起了江南的地理常识,“江南位于长江下游以南,地域广阔富饶,建有五座城池分别为青麟城,润泽城,黄山城,清洲城,以及金凤城,金凤城位于江南正中,其余四城分布于江南四方。听明白了?”慕容寒冰生怕梅开芍记不过来,不急不缓,一字一句的介绍完后,凝声问道。 梅开芍一副明了的表情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们需要多久才能到达金凤城?” “由于金凤城位于江南中心地带,所以我们傍晚经过位于江南北方青麟城,在那里休息一晚,明日清早启程,下午就能抵达带有科考场地的金凤城。”慕容寒冰轻轻抚着梅开芍的长发,鲜有如此耐心的解释道。 古代皇子乘坐的轿子虽然做工精良但却难以完全消除轿子之外传来的颠簸感,还不太习惯的梅开芍在经过半个时辰摇篮般的颠簸后抵挡不住传来的阵阵倦意,枕着慕容寒冰的大腿沉沉的睡了过去。 慕容寒冰低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女人,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拭去梅开芍嘴角流出的一滴晶莹,随即取过一条鲜红的狐毛绒毯披在她的身上,此刻的慕容寒冰柔情无限哪里还有一丝平日里的冷傲与孤僻。 一路无话,赶上慕容寒冰一行人的大皇子在傍晚时分与慕容寒冰一同进入青麟城时,早已等候在青麟城门处的城主韩书林带着一众部下赶忙跪身齐声道:“臣等恭迎大皇子殿下与三皇子殿下,二位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皇子慕容烨走下软轿,妖冶白皙的俊脸上带着上位者惯有的礼貌性的微笑,伸出白皙的手掌向上抬了抬,“诸位大人请起,早就听说青麟城群臣个个精明实干,治理有方,城内上下一片繁荣之景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他日回宫,本皇子一定将诸位大人的功劳禀告给圣上。” 韩书林听言,紧忙叩首道:“谢大皇子天恩,一切都是圣上与大皇子指导英明,微臣不敢称功。” 慕容烨听后,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这个韩书林是个可塑之才,若是到了我的麾下,必定回事一大助力。 自古以来,上下级之间都有一套彼此心知肚明的交流方式,而这种方式最大的特点就是彼此之间的溜须拍马,不多不少,点到为止。 坐在另一个轿子里的慕容寒冰百般无聊的犹如在看一群小丑表演,“你们打算让本皇子在这过夜吗?”没有丝毫情绪的慵懒寒声,从轿子里传出。 若是换了平时,慕容寒冰也懒得打断这场虚伪的客套,因为感觉到身旁熟睡着的女人的不习惯,所以只好出声催促,好尽快让梅开芍躺在上好好休息。 “微臣犹豫一时兴起与大皇子殿下高攀了两句,还望三殿下赎罪,臣等已经为二位皇子准备了晚宴,还请二位皇子移驾寒府用膳。”听到慕容寒冰的质问,韩书林赶忙叩首解释,随即向大皇子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跟在慕容烨身后进入城中。 走过韩书林身旁是,慕容烨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异样的笑意。 能成为一城之主的韩书林自然不是简单的人物,早在之前他就听说大皇子慕容烨平易近人,礼贤下士,而三皇子慕容寒冰阴寒寡言,难以相处,而且两位皇子已经在暗地里为皇位叫起了劲。 于是在得知这二位皇子要前往金凤城监考,并且要在青麟城留宿一晚之时,韩书林就已决定要向大皇子表以忠心,期望将来官位能够更上一层楼,所以在慕容寒冰训斥自己之时他才强调是因为和大皇子交谈才怠慢了三皇子,所以这句话,他其实并不是对慕容寒冰说的,而是说给大皇子慕容烨听,以示忠心的。 聪明如慕容烨般,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只是他并没有急着表示出任何意思,步步谨慎的他,只有在彻底了解韩书林这个人,以及得知他的意图后,才会明确表达出是否会接受他的忠心。 韩书林也明白大皇子的顾忌,所以并不着急,而是陪在大皇子身后,有说有笑的向城主府走去。 “笨兔子,先醒醒,进屋去睡舒服些。”进入府内的慕容寒冰轻轻摇醒熟睡的梅开芍,低下头柔声说道。 睡眼朦胧的梅开芍闻着面前男人清新的口香,慵懒的伸了一下蛮腰,“到了?” “恩,到青麟城了,暂且休息一晚,明日清晨咱们再动身。”慕容寒冰的声音轻柔,传入梅开芍耳朵时令梅开芍感觉半个身子都有些酥麻。 到了城主府内,慕容寒冰从轿子里下来,先前面对梅开芍的柔情被掩盖,取而代之的是微微外放的寒气,与面无表情的冰脸,“寝室在哪?本皇子今日有些乏了。” “既然三殿下乏了,那微臣就让下人领殿下去休息。”韩书林本来还琢磨的怎么避开慕容寒冰与大皇子示好,没想到慕容寒冰此举正合他意,于是挥手让下人为慕容寒冰在前面带路。 此时的梅开芍正好从轿子里下来,淡淡的瞥了一眼看向自己的慕容烨,转过身去与慕容寒冰一同走向寝室休息去了。 慕容烨透过梅开芍的眸子看到那藏在眸底的一丝不屑,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英眉。 看来这第二个选择,不是很容易成功啊,慕容烨的心中叹到。 韩书林与众人恭送走了慕容寒冰后,转身向慕容烨道:“这次晚宴是微臣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大皇子不要推迟。” “这是自然,本皇子怎么会辜负了诸位的一番好意。”说罢,慕容烨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起进入的摆满晚宴的客厅。 待众人入座,坐在首位的慕容烨端起酒杯,向众人说道:“本皇子初来青麟城,感受到诸位大臣对我大湟国的一片忠心,心中甚是欣慰,本皇子代替圣上与诸位大臣满饮此杯。”说罢,慕容烨仰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臣等谢过皇恩,大皇子圣明。”众人纷纷端起酒杯,随慕容烨一同喝下。有了大皇子的开头,底下众人不再拘束,溜须之言伴着美酒,犹如潮水一般,将慕容烨哄得一阵舒服,恍然间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仿佛就已是大湟国的皇帝了 宴席之间,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俨然一副宾主尽欢的场景。 此时,在慕容寒冰和梅开芍的寝室内。 慕容寒冰搂着梅开芍双双躺在长,那姿势,说不出的。 被慕容寒冰搂在怀里的梅开芍正在一阵娇羞时,放在她腰的那只大掌渐渐用了力气,霸道的揽着她,将她的身体箍的死紧,不容人有一丝一毫的抵抗。 感觉自己愈加被动的梅开芍,邪气的挑起一侧的眉,随即缓缓地抬起一只手,掌上运起冰凉的寒意,贴上的男子闭紧的双眼。 可恨的是,慕容寒冰却一点都不为之所动,继续揽着她,就像是在抱一个不听话的娃娃。 梅开芍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十分的武气,抵抗能力也非人。 冷冻没用,梅开芍只好实际行动,身体开始扭动,企图挣开他的束缚。 可是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慕容寒冰缓缓张开了那双颠倒众生的眸,墨色的瞳孔好像漆黑的星夜,让全天下的女人都恨不得一下子陷进去。 梅开芍浑身一僵,感觉有点口干舌燥,怯怯的抬起头对上慕容寒冰深邃的眸子,瞬间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 梅开芍这下僵硬着四肢,那个地方却越来却硬,仅仅只隔着一层长裙摩擦过她的长腿,带出一片的炽热。 梅开芍腾一下的从软榻上弹起,注视着仍旧横卧在狐裘上面的某人,男子此刻正神态慵懒的看着她,眸子里闪着醉人的神色,上扬的嘴角勾起一丝俏皮,看的梅开芍神情一阵恍惚 第163章你这是再挑火 恍惚间的梅开芍感觉自己露在外面的脚踝被人猛地用力的握在了掌心里,不由一阵心悸。 慕容寒冰看着那雪白纤细的小腿,目光也跟着沉了下去,一把就将人揽了回来,压在了软榻上,抬手就沿着那优美的曲线一路摸了上去。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腹上因终年握刀拉缰绳生出一层厚厚的粗茧,擦在腿上当即使梅开芍感到一股酥麻 梅开芍根本没有过这种感觉,面色通红的,按住那只在自己腿上肆无忌惮游走的手。 “你那住手!放开我”还没准备好这么快就献身的梅开芍一张口就后悔了,少女的身子根本禁不住这么的挑拨,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带着软绵绵的甜腻,不似严厉的拒绝,倒像是欲拒还迎般的邀请,像是蛊惑的撒娇。 慕容寒冰的眸子骤然一沉,梅开芍下意识的就想逃开。 这一动不要紧,更是引发了一阵燥热。 她的睡袍因为她的动作,滑落至了肩头,下面也只是一件轻薄的抹胸,她这一动却是无心的在慕容寒冰的胸膛上蹭了几下。 这下境况更糟,慕容寒冰早已憋的肿胀难耐的火热瞬间跳动了两下。 梅开芍脸上一红,彻底安生了! 慕容寒冰紧绷着腰,冷冽俊美的脸上,变得深沉无比,他就那么看着梅开芍,眸光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灼热。 梅开芍咬着薄唇,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愈发的殷红犹如浸水樱桃,镶嵌在那绯红的面庞上,微微地颤抖着,又如一朵与微风中盛开的海棠。 慕容寒冰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尝过她的味道,甘甜中带着一丝清香,令人欲罢不能。 慕容寒冰修长的手指按在梅开芍的唇上,不由自主的加了力道,手指上传来的摩擦,让梅开芍的呼吸不由乱了起来。 慕容寒冰当即便捕捉到了她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隔着单衣根本阻挡不住那起伏的曲线,他的手禁锢住了她的手腕,他的腿还夹着她修长柔软的双腿,这些都在提醒着他身下的温玉软香,如盛开的花朵等待着他的采撷 梅开芍见他目光灼热如火盯着自己的唇,心中一颤,还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眸光深沉的叫人心里发颤 他按住她的手腕,冰凉的手指不由分说的从她的睡裙里探进去,慢慢的磨擦着她大腿的内侧。 梅开芍觉得自己的头顶都快被烧的冒烟了,想要伸手压住他的动作,却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掌控了节奏。 慕容寒冰依旧依旧我行我素着,像是非到她狼狈的样子,那只手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指尖向上滑着,带出一阵酥麻。 梅开芍咬着薄唇,眼睛里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湿气。 再一次,慕容寒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所压抑的暴戾,他如狼般准确地叼住了那块垂涎许久的美味。 “唔”梅开芍一愣,挣扎着自己的手腕,想要逃脱他的禁锢。却不知这样更是羊入虎口,那两排贝齿一松动,慕容寒冰的唇就霸道地冲了进去,那低低的喊声化成了一阵的呜咽。属于他的味道肆无忌惮地在嘴里冲撞着,他大掌探到她的脑后,固住了她的后脑勺。 绝对的侵略性动作,瞬间便封住她的声音,舌头从她微启的唇齿间探入 梅开芍就像是一只烫熟了的虾子,蜷缩在他的怀里,手指发颤,却又不能动,衣衫间摩擦出来的声音,响在檀香浓厚的寝室里,似乎大了许多。 然而,慕容寒冰非但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吻的更加用力,像是想要吸光她口中所有的空气。 梅开芍头皮发麻着,双腿渐渐的失去了力气,身子几乎软成一滩水,整个人都在火速的升温,胸口鼓噪的跳动,让她渐渐的慌了手脚。 无处可逃的无力感,是因为他无所不入的侵略。 慕容寒冰带着冰寒的手掌渐渐滑向下滑去,带出一丝冰凉。 正当那只大手肆无忌惮的滑动之时,梅开芍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嗓子里发出一丝哀求般的声音。 一直攻城略地的慕容寒冰停下手中的动作,狐疑的眼神看向身下的梅开芍。 获得一丝喘息机会的梅开芍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趁慕容寒冰还在发愣的空档猛地挣脱他的束缚,跳下软榻。 “你饿不饿啊,我煮碗面给你吃啊。”跳下的梅开芍从行李中重新拿出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俏皮的眨着双眼,一副奸计得逞的得瑟样。 上的慕容寒冰侧过身来,单手撑着头,面无表情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冷意,“看来这两天我对你太好了。” “不要这么说嘛,男人爱护自己的妻子是天经地义的啊,这有什么要值得炫耀的。”不知死活的梅开芍依旧得瑟着。 “你这是再挑火。”慕容寒冰依旧冷着脸,不过这次的语气似乎比上次更加冰寒。“好了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不过说实话,我还没完全做好给你献身的准备,还请你暂时忍耐一下好不好。”梅开芍知道,如果她这时献身于慕容寒冰,那么在夺回梅家为娘亲报仇的事情上,难免会分心,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慕容寒冰听到梅开芍请求似得话语,冰冷的心中不由一软,便不在纠缠,转过身去自顾自地睡了起来。 看着慕容寒冰如此动作的梅开芍,心中闪过一丝歉意,随即暗自下定决心,等她夺回梅家,为娘亲报了仇,一定会好好补偿眼前这个看似冰冷,实则内心火热的大色棍的,至于怎么补偿,咳咳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一直持续到半夜的晚宴,随着慕容烨喝完的最后一杯酒,宣布就此散宴,众人一一向不显丝毫醉意的慕容烨道别。 慕容烨回到寝室,褪去披在身上的纯白色貂皮大裘,看着身后陪他进来后没有丝毫离开意思的的韩书林轻声问道:“不知道韩大人还有何事?” 韩书林听到慕容烨的问话,关上房门,回身跪到地上低声道:“微臣被大皇子殿下的气质深深折服,所以誓死效忠大皇子殿下。” 慕容烨轻轻掸了掸身上并不存才的灰尘,回身坐到椅子上,“韩大人此言差矣,身为朝廷命官,要效忠的自然也是朝廷,何来效忠我只说。” 韩书林听言,知道慕容烨在试探自己,于是狠下决心说道:“微臣就算效忠朝廷,也是要效忠有大皇子执掌的朝廷,若是朝廷没有大皇子,那微臣” “大胆!”慕容烨一声呵斥打断韩书林的话,守护在门外的侍卫应声冲进屋里,随即两柄寒刀架在了韩书林的双肩。 “请大皇子赎罪,且听微臣解释。”韩书林被肩膀两侧的寒刀吓得一阵哆嗦,带着颤音求饶道。 慕容烨挥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你知不知道刚才你所说的话,若是传了出去,定会招来满门抄斩之灾。”说话时的慕容烨身子前倾,微眯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周身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特有的威严之气。 “微臣所说之言句句肺腑,只愿大皇子能给微臣一次机会,以表微臣之忠心。”韩书林顾不得擦拭被冷汗浸湿的后背,咬牙坚持说道。 “既然如此,本皇子正为一事烦恼,不知韩大人能否为本皇子解忧?”说道此处的慕容烨深沉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嘴角勾起一丝悚人的阴毒 韩书林听到大皇子说给自己一个机会,喜声道:“还请大皇子殿下明示,微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们此行人中有一人,此人性子冷傲,本皇子甚是讨厌,但是碍于身份,本皇子拿他也没有办法,但是”说到这里,慕容烨顿了顿,盯着韩书林的眸子里精光毕露,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皇子不想看到他活着到达金凤城!” 韩书林听到慕容烨的话脑中涌现出一个人影,此人面如千年寒雕般冰冷,负手而立,一副寒气逼人的样子。 想到这里,韩书林身子一震,颤声说道:“大皇子殿下莫非说的是” “嗯?”慕容烨一声冷哼打断韩书林的话,沉声说道:“此人是谁,你心里知道即可,不知韩大人能否为本皇子办好此事?” 韩书林脑中思绪百转,不过想到今后的荣华富贵,便狠狠咬了咬牙关沉声应道:“微臣定当为大皇子殿下办妥此事!”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韩大人了,本皇子也有些乏了。”慕容烨冲着韩书林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起身向边走去。 “那微臣就此告退,不敢打扰殿下休息。”说罢,韩子。 “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还是千丈深渊万劫不复,全都看此一举了!”走在路上的韩书林紧紧握拳的双手由于用力过度泛起一阵青白,脸颊的两侧由于嘴里牙齿的咬力过猛也高高的鼓起,阴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戾色,那样子,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 第164章不会让你掉一丝头发 清晨,躲藏了一晚的暖阳终于耐不住寂寞的悄悄露出了头,暖人的日光照射在还没融化的白雪之上,折射出一片令人晕眩的刺眼白光。 一缕晨光透过窗间的细缝,不偏不倚的照在梅开芍的那张精致动人的俏脸上。 熟睡中的梅开芍感受到冬阳的调皮,小巧的眼睑轻轻抖动了一下,随即睁开双眸。 感受着身旁男人口腔内传出的淡雅如兰的清新气息,梅开芍的芳心一阵悸动,轻轻转过头来的梅开芍第一次细细的端详着眼前的男人,一张俊朗的几乎妖孽的轮廓分明的俊脸,就连熟睡之时,都散发着一股冰寒却又令无数痴女着迷的雄性气息。 看的入迷的梅开芍神情一阵恍惚,一张水润的俏脸上慢慢浮出一丝嫣红,似乎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情。 像是感觉到什么的慕容寒冰微微睁开一双明亮的眸子,睡眼惺忪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这么早就被我帅醒了?要不以后跟你在一起时我还是戴上面具,省的让你因为总是看到本皇子这张迷人的俊脸而睡眠不足。”嘴角勾起的一丝微弧,使得此时的慕容寒冰愈加的迷人。 听到慕容寒冰的调笑,回过神来的梅开芍神色一阵羞红,厚着堪比城墙般的脸皮反讥道:“咳咳切,本姑娘纵横京城二十年,什么帅哥没见过,想要迷倒本姑娘,我还是劝你再去棒子国整整容。” “棒子国?挺有趣的国名,似乎不在我大湟国周边,你知道这个名字奇特的搞笑国家在哪?”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慕容寒冰本想借着还没完全消失的倦意继续睡会儿,却被梅开芍一句话逗的精神起来。 “呃,那个,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我昨天做梦时,梦里的一个须发苍白老神仙告诉我有这么一个国家,老神仙说这个国家的人本来其丑无比,在经过不懈的努力下,掌握了一种可以让人永久的变换容貌的办法,这种办法就叫做整形。”说漏嘴的梅开芍听到慕容寒冰的疑问,随即反应过来,在不知怎么解释的情况下,只得搬出了这个并不存在的无辜老神仙,开始胡诌。 “老神仙啊”慕容寒冰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迷人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满脸戏虐的听着梅开芍拙劣的谎话,却不揭穿, “殿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大皇子和韩大人正在客厅等着殿下与王妃用膳呢。”正当两人逐渐进人旋旖之时,暗一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慕容寒冰听到门外的声音,刚刚还浮现着一丝迷情的俊脸,渐渐恢复成往日的冰寒,狭长的眸子里漆上了一层冰冷。 从迷乱的神情中恢复过来的梅开芍起身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秀发,起身,弯身轻吻了一下眼前男人的额头,对着慕容寒冰露出一个动人的娇笑。 慕容寒冰无奈的够了够嘴唇,随即招呼婢女进来更衣。 没办法,我们的王妃连给自己穿衣服都不太熟练,更别提能给慕容寒冰更衣了 客厅之上,慕容烨和韩书林两人依旧客气的相互交谈着,仿佛昨晚两人之间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只是从韩书林不时地瞄向门外的眼神中偶尔闪现出的一丝戾气,说明了似乎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正当慕容烨等得神情有些不耐之时,身披雪白明亮的鹤氅大裘的慕容寒冰迈步进入厅内,身后跟着身着雪白色貂绒大衣的梅开芍。 “三弟,今天天气有异,估计晚些会有暴雪,咱们用完早膳便不再耽搁,即刻启程,争取在暴雪来临之前到达金凤城,如何?”见两人进来,慕容烨不自觉地瞥了一眼慕容寒冰身后的梅开芍,轻声与慕容寒冰商量道。 面若冰雕的慕容寒冰没有出声,只是地轻点了一下头以示同意,然后面无表情地在桌子一旁的椅子上,左手放到桌下,有节奏的敲击着大腿外侧,令人看不出喜怒。 见慕容寒冰点头同意,城府极深的慕容烨没有露出任何异常,倒是坐在一旁的韩书林,本来平静的眼神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厉色。 慕容寒冰桌下的左手略微一个迟缓,随即恢复正常,不动声色的将自己不爱吃的菜照旧夹到梅开芍的碗里。 正在埋头吃菜的梅开芍灵敏到的感应力兀的感觉到一丝极难发现的戾气稍纵即逝,不停往嘴里送菜的动作随之一缓,轻轻抬起头,看见众人全都神色正常的认真低头吃饭,不由地皱了皱柳眉。 用完早善,屋外吹起轻风,下人们已经把行礼收拾好,慕容寒冰径自拉着梅开芍直接上了早已等候的软轿,丝毫不去理会出来送行的韩书林与青麟城的众位官员,只留下慕容烨在那应和着众人的告别。 待到众人将大皇子和慕容寒冰送出城,便不再前送,站在城门处看着两顶软轿和众随从 逐渐消失的身影,韩书林眼神轻轻跳动,平静的脸上带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慕容寒冰一行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暗一的声音从轿子外响起,“殿下,大皇子的软轿出了问题,软轿之下的一只马车的轮子忽然断了,他已命人迅速折回青麟城找轿子去了,大皇子派人过来问问殿下,是等他们一下,还是先行前进?” 正在轿子里围着火炉吃着饭后糕点的梅开芍听到暗一的话,忽然想起刚才在城主府内察觉的一丝戾气,不由心有疑虑的看了一眼慕容寒冰。 “先走。”轿内的慕容寒冰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轿外的暗一虽然觉得此事有点异常,但是三殿下既然已经决定,他便不再多说,只是应了一声,随即指挥众人继续前进。 轿内的慕容寒冰向看着自己的梅开芍勾起一丝略显担忧的浅笑,“或许我不应该让你跟着来。” “或许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梅开芍轻轻的将头靠向眼前男人的肩膀,一双纤细的小手搂住慕容寒冰的胳膊。 慕容寒冰没有答话,而是轻轻搂住靠向自己的梅开芍,冷漠的眼底浮出一丝罕见的柔色。 轿子继续前行,此时的雪花没有变大,只是微微刮起了北风,走在前面的暗一看了看眼前紧靠着山脚的大路,不由得皱了皱两道英眉。 从青麟城到金凤城之间隔着一座大山,连接两城的官道正好修在山脚,属于必经之路。 暗一让众人停止前进,随即来到轿边,“殿下,前方大路紧靠山脚,若是”说到这里,暗一弯身不再言语。 慕容寒冰神情慵懒的掀开轿帘,看向前方的漆黑眸子中闪过一丝阴寒,“继续前进。” 声音不急不缓,只是隐约透出的一丝冰冷之意,让轿旁的暗一不由身子一震,神色逐渐的凝重起来。众人继续前进,只不过每个人的脸上或担忧,或凝重的带着不同的神色。 行至半途,轿子里靠着慕容寒冰的梅开芍声音轻柔的说道:“在来之前我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不知道是不是” “害怕吗?”慕容寒冰轻轻的打断梅开芍的话,随即语气一转,字字坚定,“放心,就算是山崩地裂,天塌下来,只要有我在你身边,就不会让你掉一丝头发。”说话时的慕容寒冰并不魁梧但是异常健实的身上,散发出一股慑人的霸气,仿佛就算是天大的事,对他来说都会轻易化解。 正想反驳的梅开芍听到慕容寒冰后面的话,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霸气的温柔,不由心神一悸,一丝幸福感从心底升起。 正当众人快要走过山脚,紧绷的神经为之一松之时,一声闷响兀的从头顶上方想起。 “炸药?”轿子内正枕在慕容寒冰腿上感受着那一丝幸福的梅开芍,娇躯一个机灵,随即直起身来,俏脸上一阵惊愕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军火幽灵的梅开芍非常明白,这一声炸药的闷响,在路旁附着一层厚雪的山上响起,到底意味着怎样的危险 第165章帅到连敌人都放跑了 随着一声炸药爆炸的闷响过后,附在山上的积雪犹如爆发的洪水一般向山脚下冲来。 感受着积雪向着他们俯冲而来的慕容寒冰,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冽的气势,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色。 眼看落雪已经逼近眼前,暗一无暇去管已经乱作一团的众随从,联同十七位暗影成员一齐挡在软轿与落雪之间。 待到落雪距离众人仅有一米之时,众暗影猛地运起全身武气形成一道五彩斑斓的空气屏障,勉强的将势头迅猛的落雪抵挡在屏障之外。 随着山上积雪的滑落,不断地冲击在摇摇欲坠的屏障之上,众暗影面无表情的脸上逐渐的浮现出一丝吃力。 轿里的梅开芍见状,想要下去帮助众人,却被一旁的慕容寒冰轻轻拉住,“你跟他们之间没有默契,贸然上前只会帮起倒忙,况且,若是这点小事他们都应付不了,那我要他们何用。”说话时的慕容寒冰,声音不急不缓,似乎轿子外所发生的事无关紧要一般。 梅开芍听到慕容寒冰的话,眼中虽然闪着一丝焦急,但却轻轻地点了点头,与其说她相信众暗影的实力,倒不如说是相信眼前这个稳若泰山的男人。 幸得南方的天气温和,山上的积雪并不是很多,随着落雪的减少,直至落尽,几乎耗尽武气众暗影的不由得暗自抹了一下头上渗出的冷汗。 而此时路旁的树林内,忽然响起的沙沙的脚步声,使得众暗影刚刚松弛下来的神经迅速紧绷起来。 轿里的梅开芍与慕容寒冰对视一眼,无奈着摇了摇头,“这群家伙还真是要赶尽杀绝啊!”说着,两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 对这种经历习以为常的慕容寒冰阴寒着一张俊脸,看不出喜怒,而梅开芍则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树林里陆续穿梭出来的人影。 “好像,你还没有见过我杀人。”慕容寒冰的声音轻柔中带着一丝阴寒,让旁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说话间,树丛里走出的百余名蒙面人丝毫不做停顿,向着慕容寒冰等人直接冲了过来。 众暗影刚想有所动作,慕容寒冰嘴角勾起一丝冷厉的弧度,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动。扭头冲梅开芍露出一个温柔却略显阴森的笑容,眼中似乎藏着一种压抑了许久的暴戾,“站在这里,看我,杀人” 梅开芍为之一怔,这个她还没有完全看透的慕容寒冰,似乎在幼年经历过什么难以释怀的可怕经历,要不然心里不会压抑着一股可怕却无法完全爆发的暴戾。 回过头的慕容寒冰对着人群中冲的最快的杀手露出一个狰狞的阴笑,随即全身泛起金黄色的武气,脚下一个用力,身形一闪猛地冲了出去 蒙面人群中,冲在最前方的领头人,感受到慕容寒冰看向自己的凌厉眼神,心神不由一颤,刚想退缩,忽然觉得脖子一阵冰凉,随后视线一阵天旋地转,最终停在一个熟悉的无头身影上,随后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可怜的领头人,到死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只留下那颗睁着大眼的头颅,任由身后涌上来的人群一阵践踏。 随着慕容寒冰手持着在腰间变戏法似得抽出的软剑一阵上下翻飞,一个个蒙面杀手的身形陆续倒下。 本来一片纯白的雪地渐渐浸满鲜红,一场华丽的个人杀戮表演秀,就此展开 稍作休息的十八暗影虽然全都护在梅开芍身旁,但一双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战局,若不是他们不敢违抗慕容寒冰的指示,早就已经冲上前去加入战局了。 此时的梅开芍虽然并不惧怕如此多的要取他们性命的杀手,但却唯恐慕容寒冰受伤,一只短巧的火枪从袖口滑落到手中,随时准备着在慕容寒冰遇到危险时射出那致命的一枪。 此时杀的兴起慕容寒冰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关心,发觉到众杀手的平均实力并不强后,索性直接收起武气,单凭武力和技巧继续展开单方面的屠杀。 藏在远处观看着整个过程的韩书林此时面色一阵苍白,百般算计的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勉强抵挡住雪崩的慕容寒冰一行人,竟然还有余力对抗他派去的百余名地阶杀手,而且还是在慕容寒冰孤身一人,十八暗影没有出手的情况之下。 神色惊慌的韩书林不由得扭头看向一旁隐藏在白色斗篷之下的人影,眼神中带着一丝求助,“还请阁下即刻出手,事成之后,定当重谢!” 白袍人隐藏在袍子之下的嘴角勾起一丝嗤笑,富有磁性的青年男声响起:“这一行人的身份似乎不像是韩城主口中所谓的普通的官邸之家?” 听到白袍人的质疑,韩书林心里一跳,目光一阵跳动。 早在昨晚他 找到白袍人之时,为防止白袍人知道慕容寒冰一行的身份后断然拒绝,就谎称慕容寒冰一行只是普通的官邸之家,因为和自己有仇,又不方便明着出手,所以才请他来此准备截杀。 面色失常的韩书林刚想开口辩解却被白袍人抬手阻止,冷声说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帮你,不管他们是何身份,我都会帮你解决他们,以还我欠你的人情,不过事成之后你我再无瓜葛,我不希望你再去找我,明白吗?”说着,白袍人身上隐隐发出一丝凌冽的杀气,目光冰冷的盯着韩书林。 感受到白袍人的杀意,全身瞬间浸满冷汗的韩书林双腿颤抖的连忙点头应是,“明白了,明白了,还请阁下现在出手。” 白袍人发出一声冷哼,双目间犹如实质的凌冽杀气猛地向慕容寒冰射去。 正在激战的慕容寒冰感觉到远处射来的杀气,趁着空暇间向白袍人所处的位置不屑的瞄了一眼。 白袍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从背后取下长剑,身形一闪,猛然向远处的慕容寒冰冲去。 慕容寒冰见白袍人冲来,向十八暗影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接手对付其余的六十多名蒙面杀手,自己则向着快要冲到近前的白袍人迎了上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交手四五回合,如此彪悍的慕容寒冰竟然只与白袍人打了一个平手。待到两人站定,白袍人语气森然的说道:“看来光凭武力,我们无法分出胜负,让我看看你的武气强到什么地步了。”说着,白袍人屏气凝息,周身散发出强而刺目的亮金色武气,从袍子阴影处露出的嘴,勾起一丝邪魅的弧度。 慕容寒冰阴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嗤笑,随即武气外放,一层暗金色的光芒,包裹在他的身上。 “啧啧,刚才在远处没有仔细观察,没想到你的金级武气竟然是暗金色,真实稀奇!”在白袍人对武气的认知中,所有金级高手武气色本应该都是刺目的亮金色,没想到眼前的慕容寒冰的金级武气竟然带有一股阴寒的感觉,这使得白袍人不由得暗自称奇。 慕容寒冰丝毫不去理会白袍人的惊讶,双腿猛然一蹬,剑尖上裹着一股惊人的气势,直指白袍人的喉咙而去。 白袍人稳了稳心神,脸色一片凝重,身形暴退之时,将金级武气催发到极致,举剑横档于身前。 “叮”两剑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慕容寒冰收剑出腿,招式凌冽直接,没有任何花哨。 白袍人匆忙躲过,随即曲掌成爪,由下从上向慕容寒冰喉咙抓去。 双方你来我往,愈战愈激,半个时辰后,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此时的十八暗影虽然个个都已负伤,但是由于中途有梅开芍的加入,最终将众多蒙面杀手消灭,来到两人激战的外围,随时准备支援。 激战中的白袍人发现周围的状况,两道英眉不由一皱,随即寻到一个空隙,迅速抽身后退。 “小子,我很欣赏你,今天就到这里,他日我定会找你分出一个胜负。”说罢,白袍人运起全身武气,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向远处急射而去。 站定的慕容寒冰面若寒霜的看向渐行渐远的白袍人,并未阻拦,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屑。 转过身来的慕容寒冰看到梅开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一愣,随即让众暗影从轿子里取出药箱,让他们各自简单的包扎一下刚才战斗时留下的一些伤口。 “怎么,是不是被我战斗时英姿帅到了?”慕容寒冰走到梅开芍跟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调笑。 “是啊,好帅啊,帅到连敌人都放跑了”梅开芍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笑道。 慕容寒冰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别有意味的微弧,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你不觉得我身边还缺少一些有这样实力的手下么?” 梅开芍撇撇俏嘴,不以为然,“你不觉得从此人的言行举止看来,他的性格桀骜,随性而为,并不像是那么好收服的类型么?况且你已经把他放跑了,你以后还去哪找他?” “这样的人收服起来,才觉得有趣,不是吗?而且,你没发现咱们之中,已经少了一个人了么?”说话时的慕容寒冰眸底闪过一丝玩味,一股天下之大尽收我手的强烈气势,猛然从身上散发而出 第166章天心宗 韩书林看着回到自己身旁的白袍人,一脸的焦急与苦涩,“那一行人阁下还没有杀死,为何突然回来了?” “你这是在质问我?”白袍人剑眉微皱,声音冷傲。 韩书林连忙解释,“在下不敢,只是”说着,韩书林为难的看了一眼准备离去的慕容寒冰一行。 “你找的那群废物仅仅坚持了半个小时就全都被杀了,本来那个白袍男子跟我实力就已经不相上下了,若是再加上解决了你那群废物的十几位高手,到最后,死的必定是我,我只答应替你杀人,没有答应替你拼命。”说罢,白袍人冷哼一声,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站在原地的韩书林满脸苦涩的摇了摇头,担忧的看了一眼慕容寒冰一行,随即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去。 心神不宁的韩书林,并没有注意到随着白袍人离开的黑影,所以还天真的在心里祈祷着慕容寒冰不要发现幕后主使是自己,不然的话,自己面临的必定回事满门抄斩的结局。 而在另一处阴暗的角落,慕容烨阴沉着脸,紧握的双手由于用力过猛而使得手指骨节青白一片 不多时,暗一的身影出现在慕容寒冰的面前,附在慕容寒冰耳朵前低语起来。 听着暗一的回报,慕容寒冰迷人的嘴角渐渐牵起一丝微弧,冰冷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精光,慢慢瞟向山顶。 半响后,休整完毕的十八暗影跟着慕容寒冰和梅开芍一同出现在山顶之上,一座独有的广阔宗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慕容寒冰漆黑的眸子扫了一眼宗门上三个鎏金大字,天心宗,嘴角勾起一丝微弧,示意暗一上前叫门。 暗一走上前去,在门把手上轻轻叩了几下。 不多时,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小童将门打开,一脸倨傲道:“不知众位来我天心宗何事?” 冷笑的慕容寒冰秒了暗一一眼,后者心领神会,对小童道:“我家主人来找一人,还请你们宗主出来说话。” “放肆,哪里来的狂妄之徒,找人找到我天心宗来,还狂言要见本宗宗主,你以为我们宗主是想见就能见的吗?”说话时的小童一副鼻孔朝天的桀骜模样,样子甚是高傲。 慕容寒冰眼神微寒,双眸微微眯起,随手扬起一剑,一道暗金色剑气,绕过天心宗小童,直接击在宗门上。 随着砰的一声,结实的柳木大门被击的粉碎,飞起的木屑将小童的脸颊画出一道细长的口子,反应过来的小童捂着脸发出一声惊吓的凄惨嚎叫,转身向宗内跑去,边跑边喊,“不好了,快来人啊,有人来宗闹事了。” 慕容寒冰眼中寒光微闪,带着十八暗影迈步走进天心宗。 正在练武的天心宗众弟子听到小童的喊叫,陆续来到前院,挡在慕容寒冰身前,其中一人叱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我天心宗撒野?” 慕容寒冰身前的暗一冷道:“我们是谁,你没资格知道,今天我们来此,是找一个人,这个人身穿白袍,半个时辰之前进入的天心宗。” 那人听言一愣,今天出宗又回来的只有宗主一人,想来他们便是来找宗主的,随即在一个弟子耳旁低语几句,后者应声向后院宗主休息的地方跑去传话。 “你这人口气倒也狂妄,来我天心宗毁我宗外大门,还空出狂言,若是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们,还真让人以为我们天心宗好欺负了。”说罢,几十位天心宗弟子身形四散,将慕容寒冰等人包围起来,组成一个天心宗独有的剑阵。 慕容寒冰冷然的看了一眼天心宗众人组成的剑阵,眼里含着一丝不屑,“暗一,你们给我破了它。” 十八暗影应了一声,随即运起武气,向天心宗众人冲去。 一时间,武器撞击声,和一个个天心宗的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十八暗影乃是皇帝从万人之中,精挑细选出来保护慕容寒冰的,资质自然不差,再加上这些年练武时比常人多出近几倍的付出,使得十八暗影个个武功高强,虽然之前慕容寒冰告诉他们不能下四手,但是就算是手下留情,在收拾天心宗一群弟子的时候,依然是简单如十指捏螺一般。 正在天心宗弟子将要维持不住剑阵之时,一个的身着蓝衣的青年男子忽然加入战圈,手中长剑透着刺眼的金光向已然戒备的暗一刺去,暗一见来人已是金级修为,感受着那剑上武气,自是不敢硬拼,随即身形猛然暴退,将头一偏,堪堪躲过青年男子刺来的一剑。 男子见暗一躲过自己一剑,并不停顿,脚下猛然发力,不给暗一反应的机会,就直接刺出了致命的第二剑。 正当暗一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刺中之时,慕容寒冰脚尖 轻动,将受伤倒在他身旁的天心宗弟子手里的长剑挑到受伤,随即包裹着暗金色的武气,甩手向蓝衣男子的后背射去。 男子感受到背后袭来的长剑,知道在自己一剑刺中暗一的同时,身后的长剑也会将自己的后背穿透,无奈之下,只得舍弃击杀暗一,回身将袭向自己的长剑弹开。 稳下身形的暗一看到慕容寒冰看向自己,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随后招呼其余暗影停手,回到慕容寒冰身旁。 青年男子见状,也指挥天心宗众弟子停手,冷着眼睛看向负手而立的慕容寒冰,“阁下做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说着,男子指向十几个受伤倒在地上着的天心宗弟子,神色一阵冰冷。 青年男子正是之前截杀慕容寒冰的神秘白袍人,也就是天心宗的宗主,名叫姑苏白渊。 此时脱掉白袍的姑苏白渊一头披肩的雪白长发,狭长的丹凤眼中闪着一丝冷傲,虽然长相及不上慕容寒冰英俊迷人,但是一张棱角分明的白皙面容却给人一种格外舒服的感觉。 “宗主阁下似乎把事情说反了,是你先截杀我们在先,我们只是来寻仇而已,何来过分只说?”慕容寒冰说话之时,声音不急不缓,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姑苏白渊性格本是冷傲之人,就算是舍下性命,也不愿对敌人露出一点懦弱之意。 但是看着自己一手辛苦建立起来的天心宗,将要被上门寻仇的强敌摧毁,不由心中一阵苦涩,随即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对我出手,别再为难我宗下弟子。” 听到姑苏白渊的话的,慕容寒冰略显慵懒的走到院子里一把太师椅的旁边,似是无比随意的轻轻躺了上去,阴寒的眸子之中,闪着一种上位者独有的慑人气势,“我可以不为难你天心宗的弟子,因为我今天来此目的并不是为了寻仇。” “那阁下是所为何事?”姑苏白渊英眉微皱,脸色有些不耐,那神色似乎在说,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特么跟你翻脸了,谁还会听你在这废话。 慕容寒冰冰冷的一张俊脸,罕见的冲着姑苏白渊露出一丝隐秘的微笑:“我想让你为我效力。” 说着,慕容寒冰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精光,紧紧的盯着姑苏白渊。 姑苏白渊闻言,怒极反笑,“不得不说你很狂,但你确实有狂傲的资本。”说到这里,姑苏白渊想到慕容寒冰嘴角勾起的一丝冷笑,再想想若是拒绝之后,天心宗众弟子的下场,心中一阵无奈,随即叹道,“我现在就算答应为你效命,也是因为形势所迫,你不怕我以后反咬你一口?” 慕容寒冰从太师椅上直起身来,理了一下身上整齐的衣服,深深的看了一眼姑苏白渊,边说着,边转身向宗门外走去,“大丈夫为人一世,重情,重义,重承诺,我相信你,是这一类人。” 姑苏白渊闻言,嘴角勾起一丝苦笑,似乎这个男人,只用了一句话,就把他以后的退路都堵死了,现在他面临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拒绝,但是可能会激怒强敌,牵连到宗下众弟子,惹来灭宗之灾,二是答应眼前这个男人,如同大丈夫一般信守承诺,以后一直为他效命。 思索片刻的姑苏白渊望着已经走到门前的慕容寒冰那如山岳般挺拔的背影,问出心中的最好奇的疑问,“似乎阁下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身份?” 慕容寒冰停下身形,微微侧头,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一片冷傲,一股天生的王者之气如洪水般从身上向四面八方涌开,“大湟国皇帝第三子,慕容寒冰。”说罢,慕容寒冰径自向山下走去。 姑苏白渊感受到从慕容寒冰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闻言随即一愣,回过神来的姑苏白渊叫过天心宗大弟子,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他不在时,宗门内的各项事宜,随后动身出宗,向已经快消失的慕容寒冰背影走去。 此时的慕容寒冰神色冰冷,回身对十八暗影道:“暗一随我去金凤城,其余人返回青麟城。”说到这里,慕容寒冰周身一片冰寒,漆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冷冽,缓缓吐出两个字,“暗杀”。 除暗一外,十七暗影低头齐应了一声,随即向青麟城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性格倨傲的姑苏白渊看到慕容寒冰干净利落的做法,心中升起一种预感,他跟在慕容寒冰身边,或许日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成就 第167章金凤城 临近傍晚,慕容寒冰一行终于抵达金凤城。 金凤城,这座号称江南最富裕的城市,其繁荣程度足以媲美北方京都。 城内民居无数,炊烟袅袅,人们务农渔猎与经商,衣食无虞。 一望无际的良田,阡陌纵横,翠苗茵绿。 与北方的天气不同,在这里即便是到了冬天,也不会大雪纷飞,反而透着丝丝青绿。 城门处,训练有素的守城卫兵立刻分成两拨,一拨将慕容寒冰一行迎进城内,引往城主府,另一拨迅速跑向城主府提前禀告。 当慕容寒冰等人来到城主府时,恭候在府外的金凤城城主沉清林率领城内一众官员赶忙行礼,“金凤城城主沉清林迎驾来迟,万望三皇子殿下赎罪。” 慕容寒冰与梅开芍走下轿来,冰雕般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随手一挥,示意众人起身。 沉清林站起身来,别有深意的瞄了一眼慕容寒冰身后的梅开芍,随后将两人引入城主府客厅之内。 进入客厅,沉清林站在下方对坐在上位的慕容寒冰恭声问道:“下官本以为两位皇子殿下会因今日天色异常而将行程推迟到明日,却不想三殿下竟然如此神行,不消半日时间,就已来到金凤城,只是不知大皇子殿下,此时在何处?” 慕容寒冰此时端着茶杯,神情慵懒却又冰寒的坐在首位,“他或许明日才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寒,令人丝毫听不出喜怒。 沉清林没有听明白慕容寒冰的意思,不禁扭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外,一阵疑惑。 梅开芍轻笑一声,随即说道:“今早走出青麟城以后,大皇子的马车忽然出了些问题,估计他们已经返回青麟城,明天才能来呢。” 沉清林听后,向着梅开芍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恭敬,“谢王妃为清林解惑。” 那姿势,那语气哪里像是下臣对王妃客气,明显是下人对主人的态度。 梅开芍沉清林如此动作,心中一阵疑惑,随后还想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道,“你姓沉,莫非你是?” 听到梅开芍的疑惑,沉清林恭身说道:“回禀王妃,下官是沉家现任家主沉清峰的堂弟,属于沉家嫡系子弟。” 梅开芍一副明了的样子,随后轻声道:“原来如此,但是沉大人也不必对我如此客气,开芍实在受之有愧。” 沉清林听到梅开芍的话,一脸严肃的说道:“因为你是梅家独脉,梅家与我沉家有天大之恩,下官不敢忘记沉家祖训,所以如此对待王妃,本事下官应该做的,还请王妃别再客气。” 梅开芍听到沉清林如此一说,索性不再矫情,而是对着沉清林点头,报以一个会心的微笑。 坐在上位的慕容寒冰轻轻抿着茶水,看了一眼对梅开芍恭着身子沉清林,冰冷的眸子里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赶了一天的路,本皇子感觉有些饿了,不知沉城主有没有预备些晚饭?” 听到询问的沉清林回身答道:“下官刚才就已命人下去准备晚宴了,现在估计应该已经做好,还请三殿下稍等片刻。” 沉清林招手叫来一个下人,在他耳旁低声几句,下人应是,随即转身离去。 不多时,一道道冒着腾腾热气的江南名菜,由一个个身材细条的婢女举着托盘送了进来放到桌上。 慕容寒冰走到桌旁,神情慵懒的坐了下来,看了看周围恭着身子的众位大臣,声音慵懒而冷漠,“既然人齐了,那就坐下吃饭。” 众位大臣纷纷应是,随即一个个面色拘谨的坐到桌旁,且不敢动筷。 没办法,早些时候,他们都听过传闻,三皇子慕容寒冰性情冰冷,而且喜怒无常,所以现在见了本人,他们生怕惹得这个煞星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其中任意一个拉出去砍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在这个煞星面前,他们只能像群小绵羊一般,温顺,安静。 坐在一旁的梅开芍见众人一幅幅徐若寒蝉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好笑,随即为了缓和气氛,打趣道:“诸位大人分明都是男人之身,怎么现在个个表现的都如女子一般拘谨安静,难道是怕三殿下把你们吃了不成?” 隐在一旁的暗一嘴角一阵抽搐,脚下险些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这个梅开芍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当众调笑三殿下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她一人而已。 而坐在一旁的慕容寒冰依然神色冰冷,似乎没有听到梅开芍的玩笑一般,只不过伸出筷子准备给自己夹些菜的动作一缓,随即夹起一道菜上本是起到装饰作用的大块胡萝卜,放到翻着白眼的梅开芍的盘子里。 沉清林见众人 紧张的情绪有所缓和,但是已然有所拘谨的不敢答话,随即轻声笑着圆场道:“王妃说笑了,三殿下虽然不爱言语,但是对待下属绝对宽柔,下官等人只是不敢随意喧哗,只恐扰了殿下与王妃用餐的心情。” 慕容寒冰面无表情地端起酒杯,低沉的磁性男声不冷不淡,“诸位大人,同饮此杯。” “三殿下客气,下官等人祝三殿下与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着,众人赶忙举起酒杯,一脸敬意。 随着一杯酒喝下,餐桌之上的气氛没有了刚才的徐如寒蝉,渐渐活络起来。“禀告城主,大皇子殿下刚刚抵达金凤城,现已向城主府行来。”正在餐间的气氛逐渐融洽之时,门外一个守城士兵的禀告声忽然响起。 金凤城的一众大臣,神情一愣,不由得面面相觑,随后同时一脸疑惑的看向梅开芍,那表情像是在说:你不是说人家大皇子今天不来了吗?怎么人家忽然就到了? 正在低头吃着慕容寒冰夹过来的菜的梅开芍,感受到众人疑惑的目光,随即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刚才我只是猜测,并没有经过证实,只是你们太相信我罢了。” 众大臣一阵无语,随即赶忙起身去府外迎接大皇子的到来。 坐在一旁没有动的慕容寒冰听到梅开芍话,迷人的眼角夹着一丝笑意,等到人们都出去后,伸出大掌在梅开芍那颗可爱的小脑袋一阵轻柔,那样子就像是主人在抚摸心爱的小物一般。 感受到慕容寒冰突如其来地动作,正在低头思考该吃哪个菜的梅开芍一阵郁闷,随即白了慕容寒冰一眼,“早知道就应该把白雪一起带来,让你揉个够,省的让我的脑袋受罪了。” 听到梅开芍的抱怨,慕容寒冰依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弯弧,含着笑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光。 在之前慕容烨看到截杀慕容寒冰失败之后,为了撇开嫌疑,没有返回青麟城,而是舍弃轿子,直接骑马向金凤城赶来。 他要确保在皇帝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追究责任的时候,可以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摘出来。 来到城主府的慕容烨,看到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众人,带着一副上位者对下属惯有的和善笑容轻声问道:“刚才来时听守城士兵说三皇子已经安全到达金凤城,不知现在我三弟所在何处?” 恭着身子的沉清林声音不卑不亢,“回大皇子殿下,三皇子现在正在府内用餐。” “哦,那咱们就别在这里站着了,一起进去。”说罢,慕容烨迈步走进城主府内。 慕容寒冰坐在首位,冷着一对双眸看了一眼当先走进来的慕容烨,眸子里闪着一丝别有含义的神色。 “三弟行进速度确实很快,大哥在你后面紧追到金凤城,都没赶上你的行进速度。”慕容烨面带惯有的微笑,语气像是平常哥哥对弟弟说话一般,犹如两人之间,丝毫没有芥蒂。 “吃饭。”慕容寒冰神色冰冷,声音依旧冰冷的应了一句,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慕容烨不再多言,随即招呼众官员一起坐下身来用餐。 随着慕容烨加入,刚才还算是气氛比较融洽的餐桌上一片压抑。 就连负责调解气氛的沉清林现在也只是时不时客气的端起酒杯,敬一下两位皇子,其余时间都在低头吃菜。 众人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勉强坚持到晚宴结束,随即纷纷起身向慕容寒冰和慕容烨告退。 待众人走后,沉清林让管家引领大皇子慕容烨去给他收拾出来的房间休息。 等大皇子走后,沉清林则亲自领着慕容寒冰和梅开芍向给他们准备出来的房间走去。 来到房间,沉清林看了一眼梅开芍,随即躬身向慕容寒冰告退。 待沉清林走后,慕容寒冰便解开披在身上的鹤氅大裘,转身向已经烧好热水的浴室走去。 是夜,城中行宫,幽静的别馆内,水声阵阵。 梅开芍漫不经心的转着手中的茶杯,四处打量着整个屋子,沉家不愧是江南首富,单单看沉清林这里的物件摆设,就能看出其中的奢华。 看来沉香那小子的身价,就算是京城里的那些王孙贵族们,也没有几个能够比得上。 怪不得小小年纪就带着一股天生的冷傲和某殿下有的一拼 梅开芍正想着,浴室里忽的传来了慕容寒冰低沉清冷的嗓音:“女人。”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声音,梅开芍转头问道:“什么事?” “拿条毛巾进来。”慕容寒冰清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邪魅 第168章浴室 这人,又在指使她干活了。 她又不是他养在后宫的那群花样美少年! 梅开芍嘀咕之余,应了一声:“好。” 随便拿了一条毛巾,踱步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慕容寒冰坐在一个人宽的木桶里,丰厚的黑发,披散在他额前c眼前,比起平日的禁欲来,带着一股难言的骁狠狂霸。 他的美丽,不仅限于面容。 那高大健壮的身躯,无一不美,结实的胸膛c有力的臂膀c雄健的腰c挺翘的窄婰还有 梅开芍的脸蓦地一红,打算放下毛巾就走。 “女人,过来。” 他陡然唤道,还朝她伸出手来,薄唇上噙著笑连声音里都有著无穷魔力。 “做什么?”梅开芍两手环胸,懒懒的问了一句,并没有打算过去。 谁知道他却突然之间伸出手,把她的腰往前一揽,隔着木桶的边缘,那双狭长的黑眸注视着她,有着毫不掩饰的魅惑:“你帮我拿毛巾进来,我怎么也要报答你。” 报答她? 梅开芍觉得自己听错。 某殿下使唤过自己那么多次,哪次想过要报答自己? “怎么?不接受?”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近的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令人沉迷的薄荷檀香。 不知怎的,梅开芍竟有些口干舌燥。 “报c报答?”她舔了舔薄唇。 慵懒的嗓音,回荡在她耳畔,暖烫的鼻息,熏烫著她红润的粉颊。 “对,”他看着她的动作,眸子一下沉了下去,呼吸靠得更近,声调近乎溺,靠在她耳边,轻声宣布道:“为了报答你,我决定吃了你。” 那亲匿的言语,让她手脚发软,几乎就要融化。 他要吃了她。 咦? 等等。 梅开芍眨了眨眼睛,从陶醉的迷雾中,陡然清醒了过来。 吃了她? 他说的报答,竟然是吃了她? “呃,吃了我?这算是报答吗?”她简直是无奈了,某殿下的脑袋是什么造的? 他傲倨的睨著她,理所当然的回答:“能成为我的女人,是你的荣幸。” 梅开芍嘴角抽搐了两下,就想人推开。 “别动!”慕容寒冰的音质清冷,带着慵懒懒的语气,命令口吻十足。 他靠得极近,梅开芍不由的紧绷着后背,从她的角度能看到慕容寒冰侧脸的刚毅线条,下巴在光亮处,冷冽有些凌人。 他的目光落在她唇瓣上,梅开芍心跳漏跳了一拍。 垂在两旁的手微微攥紧刚想要往后退一步。 慕容寒冰大手一用力,将梅开芍扣向自己,看着她眸中闪过的水光,嘴角微扬,低头,吻住那两片娇唇。这个吻大概只持续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听到门外有人在敲门,梅开芍后背一僵,手指紧紧地抓着慕容寒冰的背:“有人。” “别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慕容寒冰声音中的黯哑更为浓重。 梅开芍却没有听他的,手上用了力气,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明明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她觉得十分的色情。 “我先出去,你继续洗。” 梅开芍丢下这句话就打算走。 慕容寒冰懒懒的向后一仰,两手搭在桶沿上,浓浓的禁欲感和邪魅,几乎能让所有少女都脸红心跳。 白皙的面孔冷峻的侧脸,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蛰伏在黑暗中的吸血贵族,带着说不出的神秘感与玩味:“喂,女人,你手上还拿着给我的毛巾。” 梅开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忽的耳朵一红,又走回来,把毛巾放下,才出了浴室。 实在是不想看到某殿下那腹黑过头的笑意。 总是捉弄她,很好玩么 梅开芍撇了下薄唇,越发的觉得应该把那头大笨虎弄来,毕竟三殿下“爱”人的方式有些奇葩! “王妃,你的脸看上去红红的,是又被三殿下了吗?” 沉香从屋外走进来,一张小脸严肃认真打了极点。 梅开芍脚下一滑,轻轻的咳了一声:“先说说,你大晚上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沉香垂眸,看了浴室里一眼,那意思是说三殿下还在,就这样直接说会不会不太方便? “说。”梅开芍替孩子倒了杯水,她并不打算刻意瞒着慕容寒冰什么事,早在两个人立下契约的那一刻,他 们就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没有什么好避嫌的。 沉香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条:“这是从京城传来的,王妃那几家店,一切运行正常。” “很好。”梅开芍笑眯了一双狭长的眸子,她仿佛能看见银子长了翅膀,飞进了她的怀里。 沉香出身与富商人家,本来对赚钱这种事并不陌生,但如今看到梅开芍的所作所为之后,才发现除了他大哥,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其他的经商奇才。 只不过,这些奇才的脑子都有些不正常。 沉香又想起了自家大哥打趣儿他和小九的事,一脸正气的小脸上忽的闪过了一丝暗红。 梅开芍察觉到了他与平时的不同,嘴角弯了一下:“怎么了?” “没有。”沉香一下子站直了腰,又恢复了往常面瘫的神情:“王妃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今天要回一趟沉家。”老爷子那边发了话,估计他再不回去,非要气出个好歹来。 梅开芍点了点头:“是该回去走一趟,金凤成是沉家的地盘,又是你的老家,你来了这里再不回去,也说不过去,这里有三瓶香水,一瓶是男士的,另外两瓶是女士的,都是店铺里的最新款,味道不重,你都拿去。” 沉香看着梅开芍的递过来的玻璃瓶,别看那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的东西可是最近受尽世人追捧的“水粉”,与普通的水粉香不同,从它一出来定位的就是高端人群,先是由公主们使用,再后来,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们都想着弄上一瓶,来彰显自己的尊贵。 小姐夫人们都爱它的味道,说是用了它之后,闺中趣味也多了很多。 可这玩意在一般的胭脂水粉店至少能找到,想要弄上一瓶并不容易。 物以稀为贵,香水的价格高昂也是一般百姓买不起的。 所以那些富商官员们也就越发的觉得这“香水”是个不可多得的装饰。 用了它,才会更加靠近皇族。 这样一来二去,渐渐的人们都开始心痒的想要得到一瓶。 即便是不想攀龙附凤的人,也好奇的想用上一用。 前两天,他母亲还写信问过他有关香水的事,大概是想要用上一用。 沉香是个沉的住气的孩子,并没有把这幕后的老板是谁告诉母亲,就连大哥那边他也没有提过一句。 其实早在一开始,王妃就立几个店铺,只是她的动作太过于低调,沉香也看不明白她在搞什么,主要的目光都放在了那些枪支身上。毕竟作为一个男孩子来说,实在是对这些瓶瓶罐罐们不是很感兴趣。 但是让沉香没有想到的是,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香水”一词就在大江南北掀起了一阵追捧狂潮 单单只看那书信上所提出来的账单,就知道王妃这次做的有多成功。 沉香把香水收起来,礼仪周到:“谢谢王妃。” “你和我之间提什么谢字。”梅开芍伸手,把沉香的头发揉乱:“你回去也和你大哥说一声,这几件铺子早在一开始就有你一成的分红。” 沉香双眸微大:“分红?我的?” “是啊,留着给你当老婆本,到时候好尽早把你心爱的小九娶回家。”梅开芍邪气的勾着薄唇,朝着沉香的小脑袋一拍,满意十足的模样。 沉香: 他深深的觉得他家王妃根本就是在报方才他打趣儿她的那一仇。 果然和大哥一样,都是奸商! 沉香虎头虎脑的想着,也不问梅开芍为什么要分给自己一成的分红,把弄西一收,就出了房间,小爷们一样的干脆。 梅开芍就欣赏孩子的这个性格,薄唇上带着浅笑,自言自语:“这个沉香以后可了不得” “沉家人都是如此。”慕容寒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手用毛巾随意的擦着微湿的黑发,一手取过她手里的香水瓶,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玩味:“原来这个玩意儿,是你在卖?” “赚点零花钱。”梅开芍随意的笑了笑,就想把香水收起来。 慕容寒冰却攥住了她的手:“都说这玩意儿能增添闺中乐趣,怎么不见你用?” 梅开芍被他那清冷的语气说的脸上一红:“什么增添闺中乐趣,只不过是找个卖点罢了,老子卖的是香水又不是春药!” 慕容寒冰听着她最后一声嘀咕,深邃的眼里划过了一道笑意:“前两天你总在外面跑,连沉香都不带,就是在弄这个?” 梅开芍嗯了一声,眸子缓缓眯了起来:“殿下,你总这样跟踪我,不觉得心里不舒服吗?” “被跟踪的是你,我怎么会觉得不舒服?”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反问。 梅开芍嘴角抽搐了两下,从此明白了一个道理。 与三殿下 的腹黑无耻相比,她的那些手段真是嫩的很。 最起码她不会一脸无所谓的和被跟踪人讨论这种跟踪问题。 慕容寒冰嘴角带着笑意,捏了她的手两下:“你怎么想起要做水粉生意?” “投资少回报高,而且女人的钱最好赚。”梅开芍说起自己的生意来,双眸都发光了,连被慕容寒冰在手心挠了都没发觉:“现在只是一个推广的试点,等到再过两天,给香水灌上一个特有的牌子,避免掉以后有人模仿,等到这个牌子被大多数人都接受的时候,我还可以接着做衣服” “听起来不错。”慕容寒冰微勾着唇,把视线落在了梅开芍的身上,此时她头发松松垮垮披散,细嫩的皮肤白里透红,穿着睡袍,整个人看起来很小,一点也不像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倒是像十七八。这样的梅开芍,给人一种禁忌的蛊惑 第169章搭线 养物,适当的赞誉总是要给的。 能得到某殿下的肯定,梅开芍的兴致更高了,又说了一下自己今后的发展。 慕容寒冰本来听的很安静,只是当她说到“以后赚够了银子,就四处逍遥快活的”时候,黑耀的眸子跟着冷了下来,手指一紧,像是在压抑什么。 她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 梅开芍说了一会儿,觉得气氛有些过于松懈了,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这男人刚洗完澡,袍子还没有系好,一手揽着她,手指修长的把玩着那瓶香水,那眼神绝对称不上柔和,反而像一只隐在暗中的狼,隐隐的带着冰冷。 梅开芍愣了下,眼神有些复杂,她这些日子被慕容寒冰照顾的太好了,差点忘了这家伙骨子里并不是那么温顺的人。 单单看他那双眼,就能看出来,这家伙从不是什么手慈心善的主儿,他有着皇家特有的狠劲儿。 不过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不受人欺负。 梅开芍摇了摇头,她想的太多了,某殿下不去欺负别人就是好事了,他这么腹黑的人,有谁能欺负得了他。 有点糟糕,她的思想似乎出了问题,凡事都忍不住替这家伙考虑一下,他会不会吃亏妹的,这种护犊子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薄唇含着笑意,手上一个用力,就把人按进了怀里,似有似无的热气吹在她的耳后:“你那个香水,父皇也称赞过,还想着像拉拢沉家一样拉拢你,让你替朝廷卖命。” “嗯”梅开芍不得不怀疑他是故意靠她这么近才说话的,想要把人推开,却一下子被他压在了木桌上。 慕容寒冰倾斜着身子,清冷的面容上带着浓浓的禁欲感,那样的俊美让人看了不由的浑身发烫:“你已经在这皇宫里,就别总想着要离开,懂吗?” 梅开芍晕乎乎的点头,唇边的氧气像是都被他夺走了。 “我知道了,你快点放开我。”梅开芍手腕一扭,技巧性的挣脱了他的压制。 只是没有想到,她刚刚起身,就被他从背后欺了过来,整个人都被他困在角落里。 他的手从她身后探过来,撑在墙壁上,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撩热的呼吸滑过她的耳:“跑什么?嗯?” 梅开芍缩了下脖子,感觉到他的吻落在了她的耳上,似有似无的酥麻。 油灯早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熄灭了火,房间里漆黑一片,耳旁是慕容寒冰的呼吸声。 梅开芍又动了动,在察觉到某些变化的时候,浑身僵住。 宽大的衣袍被手撩起,露出了一截漂亮的腰线,扭动间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 慕容寒冰双眸一沉,喉咙发干的按住她,薄唇顺着脖颈往下滑落,舌尖勾起殷粉色,再轻轻一咬。 梅开芍不由一颤,黑色的睫毛微微的动着,像是折断了羽翼的蝶。 从慕容寒冰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他侧脸精致的弧度和睫毛微微的颤抖,看上去异常脆弱,让人非常想要狠狠地蹂躏。 慕容寒冰从身后抱住她,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仰起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然后一寸寸吻了上去。 梅开芍浑身骤然一颤,忍不住发出一声愕然而柔腻的。 她全身发软,唯一的支撑点就是慕容寒冰,因此只能被动承受一切,她觉得体内酥麻的感觉几乎都要把她逼疯了。 她迷离了一双眸,极黑的瞳孔深不见底,可是妖冶的气息却越来越浓,慢慢自她身上溢出来,有一霎那浓烈到几乎上去极其开芍,就像是她的名字,盛开出了如火的绚丽。 而她锁骨上的痕迹以及腰间的掐痕一览无余,看上去极其,这两种力量撞在一起让她整个人带上了一层艳丽到极致的毒,让人明知道等待自己的死亡还是心甘情愿的身陷其中。 慕容寒冰内心深处的野兽像是被唤醒了一般,黑眸带着压抑的芒,手上的力道更加的大了,手指牢牢的扣住她的腰,隔着长袍摩擦,滚烫的气息一触即发 “殿下。” 暗一站在门外,神态恭敬,并不知道他叨扰了自家主子的好事。 梅开芍瞬间一僵,把人推开,转身进了浴室。 慕容寒冰笑了起来,伸手把袍子上的褶皱抚平,慢条斯理的卷着睡袍的衣袖,沉声下着命令:“进来。”暗一依言将门推开,只见他家主子浑身湿漉漉的出来,忍不住表情一僵,急忙低头,鼻息间还带着少许淡淡的麝香,根本就不用想就能知道他们刚才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他似乎进来的不是时候 “什么事?”慕容寒冰的声音依然是低沉中带着清冷,不增不减,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势。 暗一不敢再走神,只把他来到这座城池查到的消息,一一禀告给了慕容寒冰:“苏家那边的动作比较明显,想到就是利用这次科举多培养一点自己的人,现在江南这一代的官员们大大小小的都集中在了苏木颚那里,就的跟着借机会搭上京城来的线” “苏木颚,三巡按。”慕容寒冰手指把玩着透明的香水瓶,似笑非笑间透着一股冰冷:“他还真你以为本殿不敢动他,呵” 暗一垂眸:“这个苏木颚十分的狡猾,属下跟了他两天,也没有收集到什么确凿的证据。 “早在我们进城的第一天,就引起了四周的注意,你穿成这样四处晃,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到。”梅开芍踱步走出来,嘴角弯出了一抹弧:“官员嘛,习惯的就是在酒桌上谈合作,我们换身衣服再去,苏木颚那个人没见过三殿下,也不会怀疑。他不是想搭京城的线吗?我们就让搭” 说着,她转过头去对着慕容寒冰一笑。 慕容寒冰的眼里也是眸光湛湛发亮,好看的不可思议。 暗一只有一个感觉,这两个人单单分开来看的话就已经很厉害了,若是他们两个合手 那该是怎样的一番场面! 莫名的,暗一不由的有些激动,期盼着第二天能早点到来 翌日,苏家园林,一群人见到浩浩荡荡的马车,赶紧迎了上去。 苏木颚只收到消息,说上面的人已经下来了。 皇上派了二位殿下来“巡视”科场。 “巡视”两个字说的好听,实际上要查什么,他们心里半点准备都没有。 不过回头想想,天高皇帝远,只要让他们喝好吃好,也就没啥好顾忌的,先把这群人哄好再说,该拿银子堵的就拿银子堵,其余的,等那两位殿下到了考场那边,他的事也就做的差不多了 苏木颚并没有见过慕容寒冰。 其实也不奇怪,慕容寒冰向来不喜欢在人前露面,再加上先前的低调,除非常年跟在皇帝身边的近宫大臣们见过他之外,像下面的这些官员们,哪里有机会见他。 不过,苏木颚见过沉家最小的儿子,沉香。 沉香是什么身份,沉家唯一的指定继承人,小小年纪就少年老成的厉害,以前也没少见过面,只是沉家并不是那么容易巴上,财力雄厚的让常人无法想象,这个小儿子又是个有出息的,听说最近去京城混了,肯定是混的不错。 苏木颚双眸一转,现在瞧人出来了,立马走了过去:“这不是沉小公子嘛。” 拿着水壶的沉香抬头,看了苏木颚一眼,小脸成熟的嗯了一声。 “这位是?”苏木颚不傻,能被沉小公子另眼相待的人,地位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既然是从京城来的,该是哪位大臣家的少爷 想到这里,苏木颚笑意更浓了:“来来,沉小公子,该往里面请。” “等等。”沉香脸上带着笑,侧了下头,问着慕容寒冰:“少爷,我们进去?” 慕容寒冰点了点头,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俊美清冷。 苏木颚一听沉香叫慕容寒冰为少爷,更加料定了对方出身不凡,十分热情的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庭院,庭院里栽种许多垂柳,沿着墙的边沿,一排排的笔挺丰茂,有风吹过的时候,还会发出哗啦啦的响动。 垂柳的尽头,引了一条溪水,水光潋潋,从入口一路蜿蜒到红木古亭前,亭子里置放着一桌酒宴,而这些似乎只是前菜,大多数都是水果和开胃的小菜,侍女们端着酒壶,柔顺的站在一侧,相貌娇美端正。 苏木颚伸着左手,情绪高涨,一连说了三个请。 慕容寒冰踱步走进去,侧脸分明,没有一丝的波澜。 梅开芍跟在他的身后,一身飘逸的书生打扮,嘴角弯着微微的弧。 木桌边坐着一个女子,手上抱着一把做工讲究的琵琶,脸上带着面纱,穿了一身的粉沙,倒有几分的姿色。 梅开芍垂眸笑了一声,看来这个苏木颚是打算钱色双下,来京城来的大官少爷们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佳人“来呀,给几位少爷看坐。”苏木颚把梅开芍的目光看在眼里,心中不由的得意,他这套做法果然正确,看那小子瞧姑娘瞧的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还不知道梅开芍真实身份的苏木颚得意洋洋的想着,又吩咐着下人给他们倒了酒 第170章自取灭亡 慕容寒冰从头到尾都是慵懒懒的模样,俊美的倒是让人过目难忘,再看他喝酒的架势,苏木颚还以为他就是个纨绔子弟,戒心也跟着降了下来。 三杯下肚,苏木颚开始把自己的意思从侧面说了出来:“现在当官的都不容易,就怕把上边给得罪的,整天的提醒吊胆,这次科考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只是皇上派了大殿下和三殿下过来,也不知道会查个什么模样,下官这边是希望着大家都能平平安安,该吃的时候吃,该喝的时候喝,这顺便呢也能弄些银子,为大湟征用点有用之人。” “弄些银子?”慕容寒冰似笑非笑的把手中的酒杯放下,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按照大人的意思,该怎么弄些银子?” 苏木颚早就喝高了,又灌了一杯酒,脸上微红:“这个简单,只要少爷你把你负责的那一块稍微这么放松一点点,我这边的人会想办法把那些特殊的考生们安插到少爷那个考场里。” “我放松一点,你就能把人安插进去?”慕容寒冰笑了起来,低沉的语调里带着蛊惑:“可据我所知,除了我之外,本地的官员也会一起跟着监考,这上面有两位殿下看着,下面有官员们盯着,单单只有我自己,这事情恐怕办不成。” 苏木颚眼睛一亮:“这点少爷你放心,该打点的我都打点到了,少爷都说了,本地的官员嘛,那和咱们自家人有什么两样。” 慕容寒冰微微偏了下头,似乎是在思考,只笑不语,并不在接茬。 苏木颚多少有些着急,拿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时候,书生打扮的梅开芍开口了:“大人有所不知,现在朝廷查的厉害,若不是有十分的把握,我家少爷怎么好答应你?” 苏木颚也跟着安静下来。 梅开芍继续道:“实不相瞒,一路走过来,也曾有不少大人有意想要拉拢我家少爷,但总是拿不出诚意和实力来。苏大人,我家少爷的实力你也看到了,没有别的意思,我家少爷只想看看你的势力如何,是不是真的像你所说,这一代的官员都和苏大人是一家。我们并不是怀疑苏大人的能力,只是这么大的事,我们初来乍到,不小心一点,或许就会满盘皆输。” 苏木颚听完,笑了起来:“不愧是打京城来的,考虑的就是周全,来人啊,把各位大人都请到前院来,也让公子认识认识,省的以后办起事来,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 “是。”下人领命,不一会就把七八个大臣从后院领了过来。 慕容寒冰双眸望过去,薄唇带笑:“这都是自己人?” “全部都在这儿了。”苏木颚神色中是难掩的得意:“我这几个老朋友都是负责此次科举监考的,公子不曾见过也不奇怪,每年科考总要在最后的时候,大家才会互相认识。” 慕容寒冰向后一靠,单手搭在椅背上,清冷中透出了一丝邪气:“听苏大人的话,这种事你应该做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公子聪明。”苏木颚举着酒杯,敬了敬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只是笑着,并没有像先前一样去碰桌子上的酒杯,眸光悠长。 沉香把嘴张了无数次,最后什么也不说了,干脆躲在角落去,假装根本不认识这个狗屁大人。 死定了,这个姓苏的绝对死定了! 一开始孩子还不知道为什么三殿下和他家主子要把他带来这里。 原来是挖了坑,要让姓苏的往里跳 沉香面无表情着一张小脸,心中却不由的感叹,阴险,真阴险! 苏木颚见他迟迟不接,脸色也跟着一变:“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苏大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行贿受贿,就不怕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吗?”慕容寒冰说的慢条斯理,眼皮微微向上抬着,那双眸子看上去带着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苏木颚察觉到了不对,刚想叫人。 就被身后的一个酒杯抵了个严严实实。 梅开芍浅浅的笑着:“苏大人,要不要再喝一杯?” “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苏木颚低吼了一声,不难听出里面的气急败坏。 梅开芍勾了下薄唇:“我们?我们是来查贪官污吏的。” 苏木颚闻言,脸色猛地一变:“你们耍我?” “苏大人若是行的端坐的正,就不会有这个下场。”梅开芍手下用了力气。 苏木颚竟像是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没有半点挣脱可能,不由的恼怒了起来,他也是个胆大的,往前走了一步,就打算放手一搏:“这位公子,我奉劝你,最好仔细想 想,你既然知道我姓什么,就该知道我是谁的人。 你也是从京城来的,那个圈子你比我熟,或许你在我这能装爷,可洛少别忘了,到了京城,还有苏家,你觉得你动了我,苏家那边会不会乐意?” 苏木颚这番话说的质地投声,朗朗清清,无形中透出了一种高与常人的高傲:“而且你以为你是谁,没有皇上的圣旨就敢擒拿朝廷命官,我是不知道你姓什么,在京城属于哪一派,但像你现在的做法和自取灭亡根本没有什么两样!”他就不相信了,一个纨绔子弟,能有多大的本事! “我再多奉劝你一句,京城的关系复杂着呢,我苏家不是好欺负的!当今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和我们苏家熟的不得了,你且好好思量思量,要不要把场面弄的这么难看,到时候你要怎么收场!” 如果这个人够聪明,就该明白适可而止,官场上的事,向来是你护我,我护你,谁愿意撕破了脸面,多个人多条路的道理,谁都懂,谁都不是傻的,闹的太厉害了,没有好处! 苏木颚似乎是咬定了,只要他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对方就会示弱,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笑了,那样的笑中带着说不出的冰冷,让人从心底里发毛。 “苏家”慕容寒冰修长的手指磕着掌心里的玻璃杯,淡色的薄唇一扬:“是哪一家?”说着,他朝着暗一的方向看了过去:“本殿还真不知道,本殿与哪一家这么的熟?” 暗一垂眸,毕恭毕敬的现身:“殿下忘了,前些日子,你还把他苏家的少爷亲手送进了天牢,要不是皇后娘娘求情,他也得落个死罪。” 什么! 殿,殿下 苏木颚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寒冰,他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会不一般,毕竟让沉家少爷称呼一声公子的人少之又少,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三,三殿下 有关三殿下的传闻,他听过不少,这个人的性子很冷淡。 很早之前就有人过,惹谁都不要惹到这位皇子。 因为但凡是惹到这位皇子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 可他居然有眼不识泰山,当着这个人面前放出那样的狠话来! 想到最后,苏木颚的脸色彻底变了,额头上不断有汗流出来,双颊刷白刷白的难看到了极点,如果不是后面有人扶着他,他一定会直接瘫坐在地上。 慕容寒冰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形屹立在摇曳的垂柳下,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插着外衫的口袋,缓缓的弯下了腰,浓浓的压迫感迎面而来:“现在,是谁在自取灭亡?” 苏木颚张了张嘴,想要高喊着求饶。 但是慕容寒冰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俊美的侧脸完美的像是成列在博物馆里的冰雕,他转过头去,轻而冷的下着命令:“十八暗影听令,一个都不留,全部都带走。” “是!”十八道风格迥异的嗓音从暗中响起,一道又一道如鬼魅般俊美的人影显现在阳光之下,把想要逃跑的大臣们围在中央,嘴角的笑意让四周的美景都失去了颜色 还在弹着琵琶的女子已然傻了眼,她哭哭啼啼的似乎是想要顺势栽在慕容寒冰的怀里,求着慕容寒冰饶过她。 让人想不到的是,慕容寒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的走了过去,冰冷中带着一丝的杀气。 还是不悦的,衣袖上沾了胭脂,浓眉皱了起来。 梅开芍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某殿下在生什么气,后来见他拿着她的手帕使劲儿擦着一个地方,才恍然大悟,这男人的洁癖症又犯了 “过来。”慕容寒冰压低了嗓音,朝着梅开芍勾了下手指。 梅开芍还在幸灾乐祸,一个不设防就被他抱在了怀里,那张俊脸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压了下来,隐隐的能听到他在说:“消毒” 只不过一天的时间,以苏木颚为中心,贪污受贿的大臣们一个接着一个落马,就如同寒风扫落叶一般。 这边还没得到消息,那边已经阵亡了。 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暗一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由的想,这两个人合在一起的威力,果然惊天动地。 也不知道他们以后还会做出什么大块人心的事来 就这样,梅开芍和慕容寒冰江南一行,不仅降了一名大将,还把这些年来祸害江南科场的贪官污吏们一下子拔了个干干净净,让不少真正有才华的学生们拍手称快。 短短一日,这个消息就在他们启程回京时,传遍了朝廷内外 第171章危机 距离金凤城数慕容之外的大湟国都梅家府内,一直雪白色的信鸽飞到正坐在屋内喝茶的苏夫人身旁,神色平稳的苏夫人抱起信鸽,取下绑在信鸽腿上的纸条,轻轻打开。 随着目光在纸条上面的移动,苏夫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看到最后的苏夫人,神色几乎已经扭曲的将手旁的茶杯狠狠地扫到地上,摔成碎片。 一旁伺候的婢女吓得一个纪灵,赶忙双膝着地,跪行着过去就碎片打扫干净,拿了出去。 苏夫人稳了稳躁怒的心情,在椅子上静坐了一会,眼里闪烁着几道阴狠的精光。 她回想起以前的生活,再想想现在的身份带来的荣誉感,她年轻时候的冲动,和算计,还有婚后的多年隐忍,都是为了现在的荣华富贵。 她起身向寝房走去,在路过秋霜的院子之时略微停顿了一下脚步,便又去了自己的房间。她跟了梅乾丰这么多年,知道这个男人并不如表面上那样聪明,他自己没有什么想法,往往受到了别人的便开始动摇。 就像现在,因为受到秋霜无耻的,就开始渐渐的对自己冷落。 她相信,只要自己稍稍改变一些,多做些样子给他看,梅乾丰就会慢慢的重新重视起她。 回到寝屋的苏夫人脸色有些阴郁,对于梅乾丰她倒不是很担心,主要是她不太清楚梅开芍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以前对她们母女的所作所为,若是真的被梅开芍知道了,那她一定会想办法来打击自己的地位,想办法将自己置之死地。 苏夫人心里盘算了一会,便再也做不下去,起身命人准备了轿子,走出梅府,向国都一个略显偏僻的府邸前去。 到了那里,从里面迎出一人,此人名叫苏留海,是苏家旁的不能在旁的一个旁系堂弟。 在苏夫人嫁给梅乾丰之前,那时的苏家势力根本没有什么做官的,但是因为嫁到梅家的苏夫人的暗里努力,才让苏家的一些有能力的人在国都里渐渐的做起了一些官员。 苏夫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苏留海的机灵,所以动用关系,给他在户部找了一个职务。 如今苏夫人来此,就是因为在之前查到梅开芍经常去一个厂房模样的地方,不知道是在做什么,一整天神神秘秘的,似乎是有了自己的产业。 但是苏夫人在皇后哪里听得,皇上极为反感的就是皇室成员在外面背着人做一些自己的产业,如果这厂房的主人真的是梅开芍的话,那她就将此事上报给皇后,让皇后想办法以众人讨论的方式把消息传到皇上那里,到时候皇上必定震怒,梅开芍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打定注意的苏夫人来到苏留海这里,决定让苏留海去查一下。 苏留海一脸献媚的将苏夫人迎进屋内,听明苏夫人的来意,随即媚笑着道:“姐姐放心,我现在这就带人去查,定会将这个厂房的蹊跷和幕后老板给你查出来。” 苏夫人听到苏留海的话,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其实苏留海也知道这件事是苏夫人针对梅开芍才让自己去找那个厂房麻烦的,但是聪明如他,当然也知道虽然梅开芍现在贵为王妃,但是对自己真正有帮助的,就是眼前这个远房的堂姐,苏夫人了。 所以,一个以前头脑呆傻的不可能成得了气候的花痴女,一个可以帮助自己更上一层楼的精明的苏夫人,高下立判。 现在的他,只能去尽力做好这件事,才会得到苏夫人更大的赏识和帮助。 苏夫人起身道:“你现在就带人去,多留意着点,有什么情况要及时通知我。” 苏留海将苏夫人送到门外,恭声笑道:“请姐姐放心,等你走后,我马上带人过去,若是查到什么,必定会第一时间禀告给你。” 苏夫人点头恩了一声,随即上轿返回梅府。 此时的苏留海并没有急着召集手下赶往厂房,而是慢慢琢磨起来。 毕竟若是没有在那抓到梅开芍的把柄,必然会遭到梅开芍的报复,他一个小小的户部小官,面临王妃的报复,那绝对是毁灭性的。 所以他要等到梅开芍什么时候去到那里,他才能够紧随其后,抓她一个人赃俱获。 想罢,苏留海叫过一个下人,在他耳旁低声耳语了几句,下人听后点点头,随即离开。 此时在广寒宫的寝宫内,梅开芍神情慵懒的枕着白雪的腹部,跟白雪一起在火炉旁打着盹。 性情冷傲的白雪之所以会心甘情愿的被梅开芍当做靠枕,是因为之前慕容寒冰明确的告诉了白雪,这个叫梅开芍的女人,就是它以后要保护的对象。 “笨女人,为什么 回来之后你都不去找本公主,亏本公主之前一直对你那么好,没想到才走了几天,回来就把本公主给忘了。”就在梅开芍快要睡着之时,九公主慕容如烟的抱怨声从门外由远及近的传来。 梅开芍慵懒的伸了一下柳腰,对着进来之后左瞄右看的慕容如烟笑道:“谁说姐姐忘了小九的,你看我给你从江南带来了什么。” 说着,梅开芍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过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慕容如烟。 慕容如烟收回四处扫描的目光,狐疑的接过梅开芍递过来的盒子,一边打开一边说:“一看这小破盒子,就知道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你是不是随便拿了一些东西想糊弄本公主”说道这里,打开盒子的慕容如烟,看着里面的糯团糕点,嘴角流出一丝亮晶晶的口水。眼开芍见慕容如烟看到盒子里的糕点已经馋的说不出话来,随即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到:“这里面是我特意从江南给你带回来的特色江南糯团,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是很不喜欢,那就把盒子还给我,我留着自己吃”说着,梅开芍伸手作势要把盒子拿回来。 回过神来的小公主脸色微红,随即结结巴巴的说道:“咳咳,那个,恩,既然是你的一番好意,那本公主就勉强接受了。”说着,连忙把盒子紧紧地抱在怀里,生怕梅开芍真的再拿回去一般。 梅开芍看着慕容如烟的反应,心中一阵喜爱,随即一把将小公主搂在怀里,抱着小脑袋,一阵乱柔。 “我说你这个笨女人,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么,不要总是乱柔本公主的脑袋了,若是让别人看到了,那我的威信还何在。”从梅开芍怀里挣扎出来的慕容如烟,用手梳理了一下被梅开芍揉乱的头发,说话的语气如同小大人一般。 威严?梅开芍闻言一阵轻笑,随即将小公主拉到火炉旁,一齐靠在白雪的身上,一双纤手再次抚摸着小公主的小脑袋。 此时的白雪一阵翻白眼,只能将头别过去,留下一个后脑勺以示抗议。 慕容如烟不再去理会头上的纤手,而是打开糕点盒,随手拿起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糕点边吃边问道:“沉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这几天我都快无聊死了。” 梅开芍听到慕容如烟又问起沉香,便调笑道:“沉香还要过几天才会回来,怎么?等不及见你的情哥哥了?” 这次的慕容如烟出乎意料的没有否认,而是神色失落将吃了一半的糕点放回盒子里,幽幽地看着炉火发呆。 梅开芍见到慕容如烟发呆的模样一阵心疼,连忙转移话题道,“对了小九,你知不知道最近出了一种名叫香水的东西?” 神色失落的小公主听到梅开芍说起香水,果然注意力被转移开来,“恩,好像是十几天前才出现的,喷在身上非常好闻,就连母后都命人给她买了几瓶,现在天天都在用呢,本来我也想用,但母后说我年纪太小,等大一些了才让我用,哼,本公主现在才不小了呢。” 梅开芍听后,温和一笑,随后小声问道:“那你想不想看看,香水是怎么做成的?” “你知道香水是在哪做的?你带我去看?”小公主被梅开芍成功的将注意力从沉香那里完全的转移过来,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梅开芍,小脸因为兴奋而变得微红。 “那是当然,你姐姐我无所不知,一会儿不要出声,姐姐偷偷的带你出宫,去看香水是怎么做成的。”说着,梅开芍让婢女们在门外候着,带着慕容如烟进到屋内,随后偷偷从窗子翻出来,向宫外走去。 带着小公主偷偷跑出皇宫的梅开芍来到城北一处偏僻的地方,随后领着一脸好奇的慕容如烟走进一个外形毫不起眼的小厂房里。 待梅开芍两人走进小厂房之后,不远处一片草丛之中钻出一个人影,赫然正是那个被苏留海嘱咐过什么的那个下人,那下人见梅开芍进去,赶忙从怀里掏出被他弄晕的信鸽,弄醒后把它放走。 过了一会儿,正在家里喝茶的苏留海抓住飞进来的信鸽,从腿上取下纸条,看到纸条上两个字,已到。 随后,苏留海带着得意的笑意,连忙召集一众手下,向梅开芍所在的小厂房赶去。 危机,似乎正在一步一步地向毫不知情的梅开芍靠近 第172章大牢 跟着梅开芍走进厂房的慕容如烟一双大眼睛里充满惊奇,在外面看着破破烂烂的小厂房,进到里面之后却在一个隐秘处有一个向下大约五米深的阶梯,走下阶梯之后的慕容如烟只觉得空间顿时变得非常的大,同时还弥漫着各种香水的味道。 这是当时梅开芍的设计,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找到这么一个小厂房做掩饰,在厂房之下五米深的位置对四周进行扩宽,已达到所需要的制作香水的空间。 在这里制作香水的工人,男女加起来总共有四十三人,全都是梅开芍让逍遥枫从偏远的山村找来的。 此时厂房内,王婆见到梅开芍到来,放下手中正在研究的香水配方,向梅开芍走来。 在半个月前,梅开芍偷偷潜到梅府找到王婆,跟她说了一下生产香水的计划,在等到这个厂房建成之时,便将王婆偷偷的从梅府接出来,送到这里。 “小姐,你身旁这位应该就是九公主慕容如烟?”虽然王婆离开皇宫之时,慕容如烟都还没有出生,但是并不代表王婆不知道皇宫这些年的变化,所以来到梅开芍和小公主身前的王婆,看着小公主,向梅开芍问道。 “是的,王婆,这就是聂家的和我一样的独脉,现在的九公主。”“小九,这是王婆,我的,恩,我的老师。”梅开芍为两人做了一下简单的介绍,在提到王婆的身份是,考虑到慕容如烟并不知道以前的事,所以就说是自己的老师。 “王婆婆好。”慕容如烟年龄虽然还小,但是在这里见到老人家时,还是颇懂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 王婆慈祥的点点头,夸赞道:“恩,身为公主,却不恃而骄,小小年纪却如此乖巧,不愧是聂准夫妇的女儿。” 听到王婆夸奖慕容如烟,梅开芍轻声笑道,“王婆千万别被这个小姑娘给骗了,在宫里时的小九,可实实在在的是一副刁蛮公主的样子。” 被王婆夸得红着脸的小公主听到梅开芍揭自己的短,赶忙颇为委屈的解释道:“人家那么做还不是为了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和关系。” 梅开芍和王婆听到慕容如烟颇显委屈的话,对视一眼,双双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慕容如烟看到两人的笑脸,才知道梅开芍刚刚是在逗自己,随即气鼓鼓的不再理会梅开芍,拉起王婆的手,让她陪着一脸好奇的自己去看工人们制作香水的过程,梅开芍轻声笑了笑,随即跟在两人身后。 而此时的苏留海已经带人赶到工厂门前,走进工厂内的苏留海看着向下延伸的阶梯的入口,露出一个猎人捉到猎物时的得意表情,随即一声令下,命人沿着阶梯冲了下去。 “户部来此办案,所有人员都停下手里的事情过来接受检查。”正当梅开芍与王婆两人跟着慕容如烟四处观看之时,冲下阶梯的苏留海对着众人大声喝道。 随后苏留海带来的二十几人全都拔刀出鞘,刀身泛点略显阴森的寒光,指向正在工作的众工人。 厂房内一众工人都是山村之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全都吓得脚下一软,都跪在地上。 梅开芍听到苏留海的喝声,柳眉微皱,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随后让王婆看好慕容如烟,示意话。 梅开芍走到苏留海面前,声音清冷道:“不知这位大人想要查什么?” 苏留海看着走过来的梅开芍那轻轻摆动的柳腰,以及那完美的身材比例,狠狠的咽了一下口水,随后眼里挂着一丝冷笑道:“查什么?还是请你们先跟我回户部再说,自会有人处理你的事。” 此时的慕容如烟跑过来,冲着苏留海骂道:“该死的狗奴才,是不是吃了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打扰本唔唔” 梅开芍眼波微转,随后一声冷笑,急忙捂住慕容如烟的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跟你走一趟便是。”说着,梅开芍隐晦的向小公主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再说话,随后领着小公主随苏留海向户部而去。 一路无话,带着梅开芍等人来到户部的苏留海,没有经过丝毫流程,而是直接将梅开芍等人带进大牢。 梅开芍跟在苏留海后面也不反抗,任由苏留海将他们关进大牢。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自会有人来处置你们的。”苏留海对着被关在牢里的梅开芍冷笑几声,随即转身离去。 只是,转身向外走去的苏留海,并没有看到梅开芍眼底的那一丝戏谑。 梅府内,正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如何将梅乾丰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苏夫人听到下人过来禀报苏留海求见,心中一动,随即让下人带孙留海进来。 进来之后的苏留海脸上带着邀功般的得意神色向苏夫人说道:“姐姐,我刚才已经在厂 房内将梅开芍抓了个人赃俱获,现在梅开芍已被我关进大牢,接下来如何做,就等姐姐的指示了。” 苏夫人闻言,心中一喜,对苏留海笑道:“你这次做的不错,先回去等我的指示,等事情完了,我会托人跟户部尚书说一下关于你升职的问题。” “如此,便多谢姐姐栽培了,留海先行告退,随时等候姐姐的指示”苏留海听到升职两字,顿时眼前一亮,赶忙向苏夫人躬身道谢,随后返回户部。 等苏留海走后,苏夫人压抑了很长时间的怨气随着脸上狠毒的笑意,慢慢释放出来。 自从梅开芍入宫成为王妃以后,苏夫人就一直没有一件顺心的事,这次终于抓到机会的苏夫人,决定借着这次机会,彻底的将梅开芍击垮。 想到这里的苏夫人,让侍候在一旁的婢女把梅太颜叫来,婢女低头应了一声,随即向梅太颜的屋子走去。 因为之前慕容烨的提婚,皇后让身旁的一位王嬷嬷来梅府教梅太颜那些个宫里的繁琐的礼仪,所以这些日子梅太颜一直都在家里接受王嬷嬷的。 婢女刚到屋子之时,梅太颜正穿着黄缎绣花的高底鞋练习走路,听到苏夫人叫自己过去,便和一旁的王嬷嬷知会一声,随后向母亲那里走去。“母亲,您叫我有什么事情?”来到苏夫人身旁的梅太颜伏在苏夫人肩膀上,乖巧的问道。 苏夫人拍了拍梅太颜伏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示意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随后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然后说道:“梅开芍现在已经被人押进大牢,你现在就去皇宫向皇后禀告此事,让皇后想办法让皇上知道梅开芍在外面私做产业的事情。” 梅太颜听后,露出一丝阴毒的轻笑,那个下贱的贱女人不知道走了什么运,竟然能成为三殿下的妃子,不过现在既然被自己抓到了把柄,那就,哼哼 想到这里,梅太颜起身应了一声,随即立刻动身向皇宫而去。 慈宁宫内,皇后正陪着皇上喝茶聊天,听到太监禀告梅太颜求见,皇后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皇上,随后让梅太颜进来说话。 走进来的的梅太颜见到皇上也在这里,微微一愣,随即模样乖巧的请了安,“皇上,皇后吉祥。” 皇上神色温和点了点头,示意梅太颜起来说话。 梅太颜直起身来,随后一脸为难之色的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太颜是来请罪的,因为开芍姐姐在宫外做了一份自己的产业,而母亲知道皇上不喜开芍姐姐这样的行为,怕皇上知道后会怪责开芍姐姐,所以母亲命我来替开芍姐姐受罚,还请皇上息怒。” 皇后听后虽然巴不得让梅开芍惹得皇上不悦,从而牵连到慕容寒冰,但是脸上却露出一副关心的神色,“梅开芍这丫头也是太不懂事了,明明知道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皇室成员在外面有自己的产业,却还要一意孤行,不过还请皇上看在梅开芍年纪还小的份上,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 皇上放下手里的茶杯,依然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向梅太颜说道:“烨儿已经向你提亲了?你们的婚期定下来没有?” 梅太颜没想到皇上会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一下,随即赶忙乖巧的回答道:“回皇上,太颜自知年幼,宫里的规矩还不是完全都明白,所以这几天太颜一直都在跟嬷嬷学习宫中礼仪,等到完全学懂以后,就会跟大皇子殿下商量婚期的事情。” “你刚刚说你姐姐梅开芍在皇宫外面,自己私自做起产业?”皇上虽然脸上温和不变,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有了一丝微弱的变化,只不过没有人能够发觉而已。 “回皇上,我们也是刚刚才知道,我和母亲知道后都一直劝姐姐放弃,可是她就是不听我们的,但是母亲又非常心疼姐姐,所以无奈之下,母亲只好让太颜来跟皇上,皇后请罪,还请皇上责罚太颜。”梅太颜装出一副一切为了保护姐姐的懂事妹妹的样子,眼睛里含着雾气,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梅开芍现在何处?”皇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梅太颜用袖口轻轻擦了一下眼角,“回皇上,开芍姐姐好像已经被刑部抓紧大牢,在等候皇上发落” “啪嚓”皇上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摔成稀碎 第173章探牢 “是谁下的令?”皇上一双虎目淡淡的瞥了梅太颜一眼,脸上温和的微笑消失,变得没有任何表情令人看不出喜怒,却不怒自威。 站在皇上身后服侍的孙公公吓得一个冷颤,虽然皇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一直都服侍在皇上身边的孙公公知道,此时的皇上,心情似乎很是不好。 梅太颜被打碎的茶杯吓了一跳,惊慌的瞄了一眼皇后,却见皇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有给自己任何提示。 思索片刻,梅太颜硬着头皮答道:“回皇上,是因为之前开芍姐姐一点都不听我母亲的劝告,所以母亲无奈之下,只得先让户部将姐姐抓进大牢,以免她带坏其他的皇室成员。” “你母亲在朝中所任何职?”皇上的声音依然不紧不缓,仿佛是在问生活琐事一般,只不过神色有些冷淡。 在梅太颜的印象中,皇上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不怒自威的样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问这么多,好像是被梅开芍气的不轻。 转念一想,皇上问起母亲的职位,也许是赞赏母亲的大义灭亲,所以想给她提升一下官阶,好为朝廷效力。 随即,梅太颜压住心中的喜悦,悄声答道:“回皇上,母亲一直在家照顾父亲和我们姐弟,操持家事,所以并无官职,但太颜无意间听母亲提过,她也想为皇上和朝廷分忧。” 梅太颜话一出口,坐在皇上一旁低着头的皇后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眼中闪过深深的担忧:这个孩子,年纪还是小了点,虽然表现得体,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差了许多。 皇上听了梅太颜的话,并未言语,沉稳的目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站起身来,“皇后,随朕去大牢看看。” 站在下面垂着头的梅太颜本以为皇上将要赐给母亲官位,却没想到他却忽然要去大牢,随即不由的一愣。 跟在皇上身后的皇后,路过一脸迷惑的梅太颜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此时的户部大牢内,小公主慕容如烟正一脸闷气的看着梅开芍。 “我说你这个笨女人,好歹你也是个王妃,怎么能任由一个小小的户部官员给轻易的关进大牢呢,再说了,就算他们敢欺负你,如果当时你告诉他们我是大湟国公主的话,就算再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将我们带来这里啊,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笨。”慕容如烟撅着小嘴看着梅开芍,如同在看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一般。 梅开芍看到慕容如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小九,其实这次姐姐是故意让那个苏留海把我们带到这里的,你就等于帮了姐姐一次大忙,其实沉香早就回来了,只不过跟我去了一趟江南,而且回来之后一直帮我在那几家香水铺打理事情,等我们出去后,姐姐就带你去找沉香怎么样?” 慕容如烟听后,小巧精致的脸上浮出一丝幽怨的神色,“那他为什么不先来看看我,亏人家这么担心他。” 梅开芍伸手抚着慕容如烟的小脑袋调笑道,“人家沉香也想先看看你啊,只不过他想在见你之前先挣点老婆本,要不然拿什么娶你啊。” 小公主听了,喃喃道:“我又没嫌弃他没钱,到时候我跟父皇要点不就行” 喃喃自语的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一张精致小脸羞得如同熟透的红苹果一般,随即结巴道:“谁,谁要嫁给那个冰木头了,本公主只是太无聊了,想找个人陪本公主玩而已。” “真的?”梅开芍眼里噙着笑意,一副认真的样子。 慕容如烟心虚的赶紧转移话题,“你先想想怎么能快点离开这里行不行,这个地方又湿又暗,我可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 梅开芍故作神秘的一笑,对慕容如烟小声道:“好像你很久没有见到你奶奶聂老太君了?” 小公主不知道梅开芍为什么没头没脑的问出这么一句,于是说道:“本来我就想等你从江南回来之后陪你去看我,谁知道被你害到了这里,你问这个干什么?” 梅开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一会儿你奶奶就来这里接我们了。” 慕容如烟小脸一阵迷惑,“怎么可能,我奶奶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梅开芍轻轻一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原来在苏留海将两人带来大牢之前,梅开芍临走出厂房的时候向王婆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王婆将小公主进了大牢的消息告诉聂夫人 这也是为什么梅开芍轻易地就让苏留海将她们两人关进大牢。 可怜的苏留海还以为跟在梅开芍身边的慕容如烟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这个失误,对苏留海来说,足 以致命 就当皇上和皇后来到户部衙门之时,一个年迈的声音从皇上身后响起,“老身聂氏,参见皇上。” 正要进入大牢的皇上闻言回头看去,一位身着素袍的老人家正在行君臣之礼,正是慕容如烟的亲奶奶聂老太君。 “聂太君快快请起,不知老太君为何来此?”皇上边说,边示意身旁的孙公公将聂太君搀扶起来。 聂太君站起身来,“皇上可知九公主现在何处?”虽然慕容如烟是自己的孙女,但是如今已成为了皇国的公主,聂太君自是不敢直呼自己孙女的名字。 听到聂太君的问话,皇上眉头皱了皱,回道:“此时烟儿应该是在宫里玩耍,老太君若是想她,直接进宫去找她便可,何故还来此地专程问朕?” 皇上一直看重忠臣良将的家属,尤其是像梅家和聂家这样为国立下汗血功劳的遗眷,所以对聂老太君极为客气。可现在聂太君不去宫里找慕容如烟,却跑来这里问自己慕容如烟的下落,好像是自己不愿意让两人相见一般,让别人看了,还以为自己这个皇上有意阻止两人见面,所以心中微微有些不悦。 聂太君听了皇上的话,又看了看皇上的脸色,随即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请皇上随老身进牢看看罢。” 皇上闻言,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过身来,看向跟在身后的梅太颜,身上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叫梅乾丰和你母亲前来见朕。” 梅太颜感受到皇上身上散发出来的威严,脚下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不明所以的她,低声应了一声,随即赶忙转身向梅府而去。 看着梅太颜的离去,聂太君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再言语,而是站在原地等候皇上的动作。 在回梅府的路上,梅太颜一阵心悸,在她想来,母亲查出梅开芍有自己个人的产业,并把她抓起来,让自己告诉皇后和皇上,听到这个消息的皇上应该是奖励自己母女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对自己散发出不悦的威严。 回到梅府之后,一直想不明白的梅太颜将事情告诉苏夫人,苏夫人皱着眉头想了半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无奈之下,只能先面见皇上才能清楚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梅太颜母女两人来到秋霜的房屋找梅乾丰时,梅乾丰还在上搂着怀里的美人一阵抚摸呢,那场面说不出的旋旖 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屋里传出的阵阵细微的旋旖之声,在联想到梅乾丰和秋霜此时在屋里举动,苏夫人的双手手指甲由于握拳过紧而将手心扎破。 梅太颜看到苏夫人的样子,不由一阵无奈,因为在国都内,但凡有点势力的男人都会有个三妻四妾,而她虽然希望自己的父亲只有母亲一个人,但是身为女儿的她也不好阻止父亲纳妾的行为。 无奈的梅太颜只能在门外喊梅乾丰,“父亲,皇上召你和母亲去户部大牢那里,皇上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梅乾丰听到皇上召见自己,一个激灵,赶忙从秋霜那迷人的身子上不舍的爬了下来,“小宝贝儿,乖乖等我回来啊。” 所在被子里的秋霜面若桃花的点了点头,“老爷,早些回来啊,秋霜在这里等着老爷。” 见到秋霜如此乖巧的样子,色迷心窍的梅乾丰抱着秋霜的脸狠狠的亲了几口,这个小妖精,不但侍候的他非常舒服,还如此懂事,比那个黄脸婆强的太多了,想着,梅乾丰穿上衣服,迷恋的看了一眼躺在上美人,这才走出屋来。 走出屋来的梅乾丰,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苏夫人母女,疑声问道:“怎么回事?皇上为什么忽然召我去户部大牢哪里?” 梅太颜见苏夫人没有说话,知道母亲还在生气,于是自己过去拉着梅乾丰便走边说:“父亲先随我走,路上我再告诉你。”说着,三人出了梅府。 一路上,梅太颜将事情对梅乾丰说了一遍,在最后说到皇上召见他们之时,梅乾丰也是一脸疑惑。 莫非,皇上要当着梅开芍的面,给我们奖赏?这似乎也不太可能?那个聂老太君为何突然出现?或许事情并非自己想想的那么好。 想到这里的梅乾丰抬头和苏夫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惊喜之外的一丝不明所以的担忧。 第174章帝师 当梅乾丰三人来到户部大牢之时,皇上面无表情的坐在金銮轿子里喝着茶,而皇后正拉着聂太君的手说着话,一副亲切的样子。 见到梅乾丰三人的到来,皇后偷偷向苏夫人使了一个担忧的眼色,而聂老太君则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三人一眼。 “微臣等见过皇上,皇后。”梅乾丰三人来到轿子前行礼道。 皇上从轿子上迈步下来,并没有理会三人,“老太君,随朕进去看看。” 聂太君应了声是,随着皇上和皇后一起走进大牢。 只留下梅乾丰三人不知所措的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此时的梅开芍正帮慕容如烟用手梳着头发,低声说着什么,小公主则是一本正经的点着头。 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狱卒们的跪地声,梅开芍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胡闹!”当众人走到牢前看到梅开芍身旁的慕容如烟之时,一声呵斥,从皇上口子传出。 “开芍,烟儿参见父皇。”梅开芍和慕容如烟见到皇上,齐齐地施了一礼。 聂太君看到身处牢狱之内的慕容如烟,年迈的身子一弯,跪倒在皇上身旁,“皇上,我聂家世代忠良,为国家捐躯无数,到了我儿聂准一代更是夫妻双双离去,聂家更是只剩下了烟儿这只独苗,包括梅家的开芍王妃,也是梅家唯一的血脉后代,如今却被人关在这里受苦,还请皇上替我们这无依无靠忠良之后做主啊。” 说话时的聂老太君一股热泪含在眼里,想他聂家,在鼎盛时期在京城之内是何等的风光,可如今这唯一的孙女虽然被皇上封为公主,却被人轻易地就给关进大牢,这其中的愤怒与屈辱,可想而知。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聂太君,古井不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随后运起刺眼的金色武气,一掌将牢门劈开,对身旁的大内侍卫怒声道,“将户部尚书押来见朕。” 皇后见状,为了撇清关系,赶忙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将聂老太君扶起来宽慰道,“老太君别太激动,你年岁已大,身子要紧。” 说罢,皇后又走过去将慕容如烟搂到怀里,轻声安慰几句,那模样,像极了一个慈祥的母后。 皇上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皇后,随即转身向牢外走去,众人急忙跟在皇上身后。 等到众人走出牢房,梅乾丰和梅太颜还有苏夫人三人全都睁着一双大眼看向皇后怀里的小公主。 他们明明记得皇上等人进入大牢之时并没有看见小公主的身影,如今走出大牢的皇后的怀里却多了慕容如烟的身影莫非 梅乾丰与苏夫人二人瞬间被冷汗打湿后背,梅太颜则是一脸怨毒的盯着梅开芍。 此时的皇上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意,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压的众人有些喘不过气。 皇上走到苏夫人面前,声音低沉,“听太颜说梅开芍与九公主是你命人抓起来的?” 听到此话,梅夫人此时脸色瞬间煞白,跪在地上的身子瞬间趴在地上,“皇上恕罪,民女知道在皇宫外拥有个人的产业是皇室成员的禁忌,所以在发现开芍王妃拥有自己的产业之时才大义灭亲,让户部的苏留海将其抓起,再让太颜去皇宫禀告给皇上,却不曾想九公主跟在开芍王妃的身边,被苏留海一起抓进了大牢,请皇上明察。” 皇上看着跪趴在地上的苏夫人发出一声冷哼,“你还知道你是民女?是何人给的你权利让你能对户部的官员发号施令?就因为你是梅将军的夫人?” 说罢,皇上扭头看向也已经吓的跪趴在地上的梅乾丰,“梅将军,似乎就算是你也没有权利命令户部官员?” 梅乾丰听到皇上的质问,磕头犹如捣蒜一般将地面磕的砰砰直响,“皇上恕罪,微臣并不知道此事,这一切都是微臣的夫人自作主张,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正在梅乾丰求饶之时,户部尚书陈德来被皇上身边的大内侍卫压了过来。 在皇上命侍卫去押陈德来之前,牢内的狱卒已经提前跑去他那里将情况告诉了陈德来。 被押到此处的陈德来一脸惊慌地跪在地上,惶恐道:“皇上恕罪,这一切都是苏留海所为,微臣并不知情,刚才微臣已经命人去找苏留海了,还请皇上明察。” 梅开芍冷笑着看着这场相互推脱的闹剧,向离开皇后怀里的小公主使了一个眼色,小公主会意的轻轻点点头,随即跑到聂太君的怀里哭道:“奶奶,烟儿好怕啊,烟儿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他们抓进了这里,还听他们说什么要杀人灭口,当时烟儿好怕再也见不到奶奶和父皇了。”说着,慕容如烟就哭了起来。 见到小公主如此这般, 一样疼爱她的皇上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起来,随后一脚将陈德来踹翻在地,“混账东西,身为户部尚书,却不管好部下,任由部下胡来,朕念你在位之时为朝廷效力多年,今日就免你一死,如今革掉你户部尚书一职,押进大牢,静思己过一年。” 陈德来躺在地上,无奈的苦笑一声,随即跪起身来,黯然说了一句,谢皇上,随即被侍卫押进大牢。 原来梅开芍早就知道这个陈德来是大皇子慕容烨的支持者,所以在牢里教的慕容如烟说出那些可怜的话,以激起皇上的怒意,很明显,这招很管用。 皇上看着陈德来被侍卫押进大牢,随后对身后身下的两个侍卫冷声道:“找到苏留海,不用带他来这里了,就地斩立决。”两名侍卫应声离开。 可怜的苏留海还在家里做着快要升职的美梦,就被陈德来派去的人押着来到户部,更可怜的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苏留海还没走进户部,就被迎面走来的两名大内侍卫直接砍下了脑袋 梅太颜看着站在一旁冷眼看笑话的梅开芍,恨得梅太颜俏脸通红,犹如被她狠狠地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随即,梅太颜的眼里泛起一丝雾气,脸上装出一副让人看了不禁心疼的可怜模样,对皇上泣声道:“皇上,误抓九公主的事,我们并不知情,这一切都是苏留海自作主张,其实这件事的本源,本是开芍姐姐,但是开芍姐姐也许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才让她不顾皇室的禁忌,在皇宫外面开起属于自己的厂房,所以,还请皇上看在三皇子的份上,绕过开芍姐姐这一次。” 梅太颜见皇上的注意力都放在九公主被关进大牢的事情上,却忘记了这次前来是为了梅开芍私自拥有个人产业的事,所以看样子像是在替梅开芍求情,实际上是故意提起梅开芍,让皇上的注意力转移回这件事情上来。 皇上听到梅太颜的话,神色淡然的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过身子看向站在一旁的梅开芍,声音轻缓,低沉,“王妃,你母亲和你妹妹说的是否属实?” 梅开芍眼神扫过还跪在地上的梅太颜三人,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随即走了出来,跪在皇上面前,“回父皇,儿臣的母亲只有一人,那便是梅家梅莲,而母亲也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我并没有兄弟姐妹,至于她们说我拥有产业之事,儿臣实属冤枉,那个厂房包括店铺的主人其实另有其人,此人叫王婆。”说着,梅开芍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身影。 皇上顺着梅开芍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聂太君乘坐的轿子旁站着一个气质不凡的老婆婆,随后脸上的怒意消失,浮现出一丝疑惑,因为这个人,他看着很眼熟,“这位是?” 不等梅开芍答话,心领神会的王婆向皇上叩首答道:“回皇上,民女王氏以前是皇宫的帝师,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来到梅家伺候开芍王妃二十几年,如今王妃见我年事已高,又无所依托,所以便帮助民女开起了这个制作香水的厂房,来为民女挣一些死后的棺材本,却不曾想遭到苏夫人等人的误会,从而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望皇上明鉴。” 此话一出,所有听到王婆以前身份的人,吃惊的脸上露出了一副释然的表情,能制作出香水这么稀奇的东西,也唯有这个以前名满京城的帝师才能研究出来。 皇上听到王婆的话,虽然心里惊讶曾经失踪的帝师竟然一直在梅府,但是脸上却没表现出丝毫表情,而是看向被这个意外答案惊的愣在当场梅太颜,神情不冷不淡的说道:“看来烨儿选妃的眼光似乎有些问题。” 简单的一句话,让梅太颜三人如同坠入寒冷的深渊,因为这句话意味着,梅太颜再也不会进入到京城权利的最中心,而对梅府,在皇上眼里,似乎也有了一些不满。 梅开芍冷眼的看着跪在地上失了神的三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知道,此时如果她再加一把火,那皇上一定会将他们直接斩首,但是,这不是梅开芍想看到的,她要将母亲和自己以前所受的苦,一点一点的偿还在他们身上,这样,她才对得起自己死去的母亲 第175章妻不如妾 皇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梅太颜三人,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转身走向金銮轿。 坐在轿上,皇上对聂太君和王婆说道:“今天朕有些乏了,还请二位老人家随我去宫里一叙。” 聂太君本想推脱,但是看到慕容如烟一说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的看着自己,随即一阵心疼,便弯身应是。 而王婆则是微微摇头说道,“谢圣上美意,只不过民女现在只是一介草民,况且年事已高,脑袋也早已昏庸,所以民女如今只想在厂房里休息享福,还望圣上恕罪。” 皇上幽幽的看了一眼王婆,他邀请王婆进宫其实就是想让她重新成为帝师,来教导那些年纪还尚小的皇子和公主,可是王婆似乎并不想再搅进那个充满危机的皇宫。 “既是如此,那朕也就不勉强王婆了。”说罢,皇上微叹一口气,示意起轿。 梅开芍示意王婆先行回厂房,随后跟随皇上一行离去,在经过苏夫人时,梅开芍发出一声冷笑。 梅太颜见到梅开芍如此模样,气的银牙紧咬,一张本来清秀的脸上布满了怨毒,一双白皙的纤手狠狠的磕着地面,指甲纷纷折断。 梅开芍见状不屑的看了梅太颜一眼,眼神中透着明显的耻笑,仿佛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一般,随后扬长而去,留给三人一个潇洒的后脑勺。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返回皇宫,偌大的户部院子,只留下失落无神的梅太颜三人。 待到众人走后,梅乾丰第一个站了起来,看也没看梅太颜母女,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母亲,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梅开芍那个贱人的错,为什么皇上不去怪罪她,反而要怪责我们,女儿不甘心啊。”此时的梅太颜心里充满了冤屈,抱着苏夫人哭闹起来。 苏夫人失神的将梅太颜抱进怀里轻声安慰着:“乖女儿,不要哭了,那个孽种还没有扳倒我们,我们还有机会呢,等一会母亲就去找皇后,让皇后替我们向皇上求求情,以后只要你好好表现,或许皇上会同意你跟大皇子的婚姻的。” 可笑的苏夫人,并不知道,此时的皇上已经对皇后有了一丝不满。 回宫的金銮轿内,皇上接过皇后递给他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声音轻淡的说道:“梅家的梅太颜母女,似乎与你走的有些近了。” 虽然皇上说的话似是闲聊,实际上却是在警告皇后,以后还是少管一些事情,所以皇后闻言心里一紧,随即低声道:“臣妾以后会注意的。” 皇上别有深意的看了皇后一眼,随即放下手中的茶杯,身子微微向后靠了一些,不再言语,开始闭目养神,皇后则是小心翼翼的为皇上披上了一个貂绒毯子,然后坐在那里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到皇宫养心殿内,皇上与聂太君两人交谈了一番,便让梅开芍带着老太君和慕容如烟下去叙旧去了。 “老太君,如今你来皇宫的次数不太多了,不如开芍和小九带你去御花园走走如何。”走出养心殿,梅开芍向聂太君提议道。 来到花园,聂太君和梅开芍平行着走在一条小路上,“这一切是你布的局?”说话时的聂太君一双眼睛看着梅开芍,仿佛穿一般。 梅开芍耸耸肩,声音不急不缓,“我并没有刻意去做什么,是她们想要置我于死地,我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聂太君目光看向远方,感叹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却不可活,其实对于你母亲梅莲将军的死,以及你前些年的痴傻,我一直都在怀疑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如今我看到你与梅家人之间的态度,当年之事或许我已经猜出十之七八,只是可惜了你之前的大好年华和梅莲将军的一世英名。” 梅开芍随手摘下一片梅花,随手扬到空中,“之前的事多说也是无益,不过”梅开芍盯着空中飘落散开的梅花瓣,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决,“之前母亲和我所受的苦,我会一一让她们体会一遍,直至让她们感到绝望,为之前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聂太君看了看梅开芍,轻轻地摇摇头,叹道:“我相信你能做到那一步,只不过,烟儿是我唯一的孙女,而且似乎非常喜欢你,这次你利用烟儿的事我也不想追究了,只是我不希望烟儿再次参入到你们的争斗之中,毕竟她还小,就让她一直这么快乐下去。” 说罢,聂太君眼中带着慈爱,加快步子,向跑在前面快要没了身影的慕容如烟的赶去。 梅开芍愣了一下,随即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其实从本心里,她也是不希望可爱的小九卷进她与梅府那令人厌恶的阴谋诡计当中。 想罢,梅开芍轻轻摇了摇头,暗自决 定以后好好补偿一下慕容如烟 此时的广寒宫内,慕容寒冰正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一脸冰寒的听着暗一报告着刚才户部里发生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梅开芍被抓紧户部大牢之时,慕容寒冰就得到了消息,只不过凭着他对梅开芍的了解,就知道梅开芍这么简单就被抓进大牢,定然有她的用意,所以他便没有去管。 不过,当听到最后梅太颜三人的结局,慕容寒冰两道剑眉轻轻地皱了一下,冰冷的眼神微微闪动,露出一丝不满:“这个女人,还是太仁慈了,找几个人去贵族圈内散播消息,就说梅府不知为何惹得皇上不悦,从今开始,谁要是再跟梅府沾上关系,又意味着得罪皇上。” 说罢,慕容寒冰闭上冰冷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撇阴冷的弧,惹了他慕容寒冰的女人,就应该付出惨痛的代价 暗一弯身应了声是,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当苏夫人和梅太颜两人回到梅府之时,看到梅乾丰面色阴寒的坐在客厅之内,而秋霜正站在他的身旁轻声安慰着。 梅乾丰见到苏夫人进来,本来就阴沉的脸上挂起一丝恼怒,语气因为生气而有些变调:“我就不明白了,你放着好好的梅府将军夫人不做,为什么总是去招惹那个不孝女,今天可好,我的脸面被你害的全都丢尽了,还险些惹来杀头之罪,你说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白痴女人还能做些什么。” 苏夫人被梅乾丰的一顿臭骂气的回身发抖,说不出话来,而站在一旁的秋霜,则是从眼角露出一丝讥笑。本来被梅开芍气的极度恼怒梅太颜,此时看到父亲责骂自己的母亲时,那个父亲的贱女人在一旁看戏时,露出的和梅开芍相似的得意表情,气的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们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看笑话,赶紧给我滚出去,不然本小姐要了你的狗命。” “混账”梅乾丰听到梅太颜对秋霜大骂,气的一掌将身旁的檀木桌子拍的四裂开来,一个手指长短的木屑从梅太颜耳旁飞过,吓得梅太颜一个激灵,随后一脸吃惊的看着梅乾丰。 “一直以来,我都着你们母女两人,如今惯得你们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连我纳的妾,还得让你们天天辱骂,传到别人耳朵里,我梅乾丰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气极的梅乾丰,横眉竖起,气的嘴唇都有点发抖。 梅太颜愣愣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梅乾丰,从小到大,父亲就算是再生气,也只是责备的看她一眼,从来都没有骂过她,可如今却为了一个跟他勾搭上的低贱婢女,就对她和母亲发这么大的脾气,想到这里,梅太颜委屈的含着眼泪看向母亲。 苏夫人见到女儿可怜的模样,不由心疼,随即向梅乾丰怒道:“梅乾丰,你怎么能对女儿发脾气,女儿说的有错吗,我们的家事,你干嘛让这个贱女人来看笑话。” “混账,我已经纳秋霜为妾,她也是这个家里的一员,是太颜的小妈,身为晚辈,如此辱骂小妈,若是再不管教,成何体统。”梅乾丰伸手又想拍桌子,却拍了一个空,这才想起来,桌子已经被自己拍碎了。 梅太颜听到父亲的话,一股委屈的泪水流了下来,对梅乾丰泣声喊道:“我不承认她是我的小妈,她一个下贱的婢女凭什么当我的小妈,我不承认。”说着,梅太颜哭着跑了出去。 “太颜”苏夫人见状,喊了一声,见女儿丝毫没有停顿的跑了出去,苏夫人转过身来恼怒的盯着梅乾丰和秋霜。 秋霜见状,俯身蹲在梅乾丰身侧,伸出粉嫩的小手,安慰似得轻抚着梅乾丰搭在大腿上的手背,随后眼里泛着雾气,声音哽咽的安慰梅乾丰道:“老爷,您别生气了,一切都是秋霜的错,秋霜不该来这里安慰老爷,还请老爷别太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秋霜会很心疼的,既然太颜和夫人不喜欢秋霜,那秋霜回屋等着老爷便是,秋霜不求别的,只希望老爷能开心便好。”说着,秋霜的眼泪流了下来,那可怜的模样,让梅乾丰见了心疼不已 第176章重要的是之前的过程 梅乾丰赶忙扶起抽泣的秋霜哄道:“小宝贝儿,别哭了,老爷会心疼的,走走走,老爷带你回去休息。” 随后,梅乾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生气的盯着自己的苏夫人,随即阴沉着脸,冷声说道:“从今往后在府内,别再让我听到有人在辱骂秋霜,若是再让我听到,哼”说罢,梅乾丰冷哼一声,不再多看苏夫人一眼,随后扶着还在抽泣的秋霜离开了客厅。 在经过苏夫人身旁时,秋霜抬起头,背着梅乾丰向苏夫人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随后低下头继续低声抽泣,而走在前面的梅乾丰,丝毫没有察觉。 苏夫人看到秋霜的讥笑,却又无法还击,不由气的浑身发抖,待到两人离去,苏夫人平复了一下情绪,担心的向梅太颜的屋子走去,她知道此时的女儿,最需要的就是母亲的安慰。 来到梅太颜的屋外,苏夫人看到两个婢女吓得站在门外不敢进去,又听道屋里传出胡乱摔东西的声音,赶忙走上前去用手轻拍着房门,“太颜,是母亲,你先把门打开。”由于上次差点被梅太颜的茶杯砸到,所以苏夫人这次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在门外青喊自己的女人。 听到屋外苏夫人的叫声,梅太颜停止砸东西的动作走到门前,将门打开。 “母亲,女儿不甘心啊,差一点就将那个狡猾的贱人扳倒了为什么到最后皇上却怪罪我呢,还有那个下贱的秋霜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的,为什么父亲如此的护着她。竟然为了她对我发脾气。”等到苏夫人走进屋来,梅太颜抱着苏夫人愤恨的哭道。 苏夫人见到女儿如此模样,心中很是心疼,连忙抱着她安慰道:“你父亲只是一时的色迷心窍,等再过些时日你父亲对那个贱人秋霜厌倦了母亲定然会替你将你那个贱人碎尸万段,至于梅开芍那个孽种,我会派人去收集她就是那个厂房主人的证据,等拿到证据之后,既能扳倒那个孽种,又能消除皇上对咱们的误解,放心女儿,母亲一定会替你报仇的。”说完,苏夫人脸上浮出一丝狠色,目光看向窗外,似乎又在酝酿着什么 傍晚时分,梅开芍陪依依不舍的慕容如烟送走聂太君后,拖着忙了一天的疲惫身子,回到了广寒宫。 梅开芍迈着懒歩走进寝宫,却发现慕容寒冰正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伸手抚着趴在一旁的白雪,眉毛微微扬起,深沉的眸子带着些许戏谑的看着自己。 “怎么,我脸上长花了?没想到犹如千年寒冰一般的三殿下还会看一个女人看的如此入迷。”梅开芍见慕容寒冰诡异的看着自己,抚了抚周身升起的一片鸡皮疙瘩,不由得调笑几句。 慕容寒冰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故作镇定的梅开芍,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弧,伸出白皙修长的食指向梅开芍勾了勾,“过来。” 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深邃的眸子,双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不由自主的向他轻轻走去。 慕容寒冰猛然伸手将走进身前的梅开芍拉倒在怀里,眼中噙着一丝笑意,“好像,你并不心急着得到你想要的?” 躺在慕容寒冰怀里的梅开芍嗅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檀香,感受着从男人嘴里呼在脸上的热气,心中一悸,脑子一片空白,“什,什么” 慕容寒冰嘴角的那一撇邪魅的弧,又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些,眸底上过一抹精光,“我是说梅家。” 听到梅家两个字,梅开芍清醒了一些,“我想要得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的过程。” 说话时,梅开芍的清明的眸子抹上一丝罕有的厉色,看在慕容寒冰的眼里,不觉的皱了皱眉,梅家几人惹了这个女人,好像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看来自己的帮助,似乎是多余的 想罢,慕容寒冰看着身下的女人,一股强烈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起。 随后,不待梅开芍反应。 梅开芍反应过来,一丝嫣红爬上脸颊:“你疯了?寝宫大门没有关上,而且又是白天,若是被人看了,还不笑死。” 她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外边的有心人听到。 想罢,梅开芍一手抵挡着慕容寒冰,另一只手反手成刀,向男人的脖颈砍去。 慕容寒冰一只手停下动作,貌似随意一杨,却把袭向颈间的纤手握住。 无奈的梅开芍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威胁的意味:“只要我张嘴喊一声,你现在模样定会被众人看到。” 慕容寒冰闻言一笑,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似乎浮现了一个邪魅至极的笑容:“你不妨试试。” 梅开芍闻言为之气结,一张俏脸红的似是要滴出血来。 男人磁性的嗓音不停的呢喃着。是最强力的催眠。 梅开 芍不会对这个人臣服。没有人能让她臣服! 梅开芍脸上的温度渐渐变的滚烫了起来,却又无可奈何。 慕容寒冰低头看着身下的佳人,一双沉稳眸子变得波光流转c光华四溢的撩人心魄,随后伸手捏紧了她的下巴,低头吻住。 第177章自作多情 “二师兄,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雪儿来叫你一起去前厅用膳。”就在慕容寒冰和梅开芍两人就差一步就进入激情的关键时刻,慕容长雪的声音从寝宫门外响起。 梅开芍听到门外的叫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随即伸出纤手按住慕容寒冰伸向自己身下的那只大掌,娇艳的俏脸,犹如火烧一般的红艳。 慕容寒冰停下手中的动作,眸子里最原始的兽性逐渐消散,随之泛起一丝冰寒。 得到一丝喘息之机的梅开芍,随即一个扭身,如同一条泥鳅一般,从慕容寒冰身下滑了出来,顺手将旁边的外衣披在身上。 “你的小师妹来叫你用膳了,再不快点去,人家可要伤心了。”梅开芍动作麻利的穿好衣服,一边整理着,一边向慕容寒冰调笑道。 那戏虐的眼神,和轻松的表情,还有那嘴角勾起的一丝浅笑,仿佛刚才被慕容寒冰压在身下的女人,并不是她一样。 慕容寒冰坐起身来,倚在贵妃椅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嘴角不由的勾起一丝邪魅。 “二师兄,快点啊,要不一会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门外的慕容长雪催促道。 慕容寒冰闻言,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的激情而弄得有些褶皱的雪白色长衣。 在经过梅开芍之时,发现她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见状,慕容寒冰猛然伸手向梅开芍的腰间搂去,虽然梅开芍反应敏捷的想要迅速躲开,但还是被他用手臂勾住腰间,一个用力,搂进怀里,随后一张湿热的润唇,重重的稳住梅开芍那充满力的薄唇。 两唇相接的奇异感觉快要将梅开芍融化之时,慕容寒冰收回润唇,放开有些失神的梅开芍,迈步向门外走去,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快点跟上,要是晚了,就等着吃我们的剩饭。” 回过神来的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挺拔的背影,无语的翻了翻白眼,随后转身向趴在一旁打盹儿的白雪勾了勾手,一人一虎结伴向前厅走去。 梅开芍来到前厅之时,慕容长雪正坐在慕容寒冰身旁,脸上浮着温柔的浅笑,帮慕容寒冰夹着菜,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形象。 察觉到梅开芍的到来,慕容长雪抬起头来,看向梅开芍的目光中含着的一丝挑衅的敌意。 梅开芍伸了个懒腰,并未理会,而是领着白雪径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旁若无人的向桌上的佳肴,发起了进攻。 慕容寒冰夹起不喜欢的吃的菜,照旧一点一点的夹给梅开芍,而梅开芍也来者不拒的照单全收。 两人之间无形的默契动作,看在慕容长雪眼里,却多了那么一丝令她妒忌的甜蜜。 华灯初上,皓月当空,在梅开芍几人吃完晚饭就寝之时,国都的国舅府内,一片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由于大皇子一派的户部尚书陈德来被皇上免去了官职,使得跟随着大皇子这一派系的众人,一片人心惶惶,国舅爷方子城便假借自己孙儿过满月的名义,将众人请到国舅府,以便安抚众人。 国舅府的宴席进行到一般,苏夫人乘着轿子姗姗到来。 只不过在府内的众人看到苏夫人进到府内之时,本来一片愉快的交谈声却戛然而止,齐齐看向梅夫人的眼神中都不约而同的带着一丝厌恶和冷漠。 厌恶是因为她弄巧成拙,把大皇子一派的陈德来给害的丢了官职,而冷漠,则是因为慕容寒冰让暗一散布的谣言。 苏夫人看到众人的神色,随即心中一阵苦涩。 她之所以来的这么晚,其实是因为国舅爷根本就没有给逢宴必请的梅府请柬。 可笑的是苏夫人竟然还安慰自己,送请柬的下人或许把请柬送错了地方,所以为了跟同是大皇子一个派系的众位大臣打好关系,就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 “苏氏跟国舅爷请安了,今天来的晚了些,还请各位大人莫要见怪。”在众人别有意味的眼神下,苏夫人硬着头皮,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不等方子城说话,人群中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想起,“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苏夫人啊,苏夫人真的是好本事啊,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户部尚书陈大人害的丢了官职,还被押进大牢一年之久,我们本事小,胆子更小,若有什么得罪苏夫人的地方,还望苏夫人海涵,莫要再把我们害进大牢。” 方子城等到人群中的讥讽声,并未阻止,只是一脸苦笑的看了看苏夫人,又看了看府外的轿子,那样子就像是在说,“看到没,这里没人欢迎你,你已经激起众怒了,还是先回去。” 苏夫人听到人群之中的讥讽声,又看到并未加以 阻止的方子城的表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的浑身发抖。 若是换做以前,身为梅府将军夫人的她,无论何时都是众人讨好的对象,就算是方子城,也是对自己客气有加,可如今,只被皇上斥责了一次,就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因为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慕容寒冰竟然让人传出谁跟梅府走得近就意味着得罪皇上的谣言。 所以众人在有意躲着她的同时,也不忘轻轻的踩上几脚,以显示自己对皇上那虚假的忠心。 苏夫人神色尴尬的看了看众人,虽然气极,却又不敢真的跟众人撕破脸皮,所以只好从僵硬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对了,我刚刚想起府上还有些事等着我去打理,所以不便在这里久留。”说罢,苏夫人示意下人将贺礼放下,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方子城的声音响起。 苏夫人以为方子城改变主意,还想要拉拢自己,所以面带微笑的转过身来,轻声说道:“不知国舅爷还有何事?”方子城轻声叹了口气,面带难色的说道:“还请苏夫人,把贺礼拿回去。” 此言一出,苏夫人的微笑僵在脸上,眼里闪过一丝怒意,“既然如此,便是怨我自作多情了。” 说罢,苏夫人示意下人拿起贺礼后,便不再多言,迈步忿然离去,只留下身后的一片嘲讽声。 第二天清晨,苏夫人乘着轿子来到皇宫,径直向坤宁宫前去。 此时的皇后正在和早早就过来请安的慕容长雪一起用着早膳。 听到苏夫人在宫外求见,皇后轻轻皱了皱眉,想起皇上对自己的警告,便对前来禀报的婢女说:“就说本宫进入身子不适,让她过几日再来。” 婢女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慕容长雪疑惑的看了看下去的婢女,不过聪明如她,并没有出声询问苏夫人为何来找皇后,而是继续乖巧的给皇后夹着菜,俨然一副孝顺儿媳的模样,只是可怜的她并不知道,这个自己内定的表面温和的婆婆,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打压自己的二师兄 不一会儿,那个婢女又返了回来,跪在皇后面前说道:“皇后娘娘,苏夫人不愿离去,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皇后放下手中的玉筷,思索了一番,便起身示意一脸疑惑的慕容长雪在这里等着,然后对婢女说道:“让她来侧厅。” 皇后皱着凤眉看着走进侧厅的苏夫人,声音有些不悦的道:“苏夫人,你是不是忘了皇上这几天还在为你们母女做的事在生气,你现在怎么还往宫里头跑,若是被皇上知道,定会怪罪于本宫” 苏夫人一脸谨慎的看着皇后道:“还请皇后息怒,我今天前来是想告诉皇后一件重要的事,只是这件事可能会影响到三皇子,随意不知该说不该说。”苏夫人虽然知道皇后有意打压慕容寒冰,扶持慕容烨,但是也不敢说的太明。 皇后听到苏夫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重要,那你便说来听听。” 苏夫人见状,压低声音道:“既然皇后让说,那我也就不好隐瞒,其实梅开芍已经不是梅开芍了。” 苏夫人见皇后一脸迷惑的看着自己,赶紧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真正的梅开芍可能已经死了,而现在的梅开芍,身体里面应该是另一个灵魂在支配着。” 皇后的表情渐渐凝重,不过还是有些不能相信,“何以见得,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夫人整理了一下思绪,回答道:“因为自从那次意外的事件之后,一向痴傻的她竟然变得无比精明,而且诡计多端,按照常理来说,她从七八岁刚刚懂事没多久就开始痴傻,不可能刚刚恢复清醒就懂得人情世故,变得如此聪明,还有就是,在痴傻之时和恢复清醒之后的饮食习惯迥然不同,不管一个人的性格再怎么变,也不可能连饮食习惯都完全改变的,所以我推测,现在的梅开芍,并不是真正的梅开芍,而是另有其人。” 苏夫人一口气说完,眼神坚定的看着皇后。 虽然皇后以前也听过类似的传言,但一直都不太相信,所以没有深入的分析过,如今听到苏夫人的话,忽的想起附魂这一说,神色不由的凝重起来,双眸露出一丝精光 第178章自我感觉良好 皇后沉着眸子,屏退侍候在两侧的婢女,随后看向苏夫人,疑声问道:“既然已经知道梅开芍的另有身份,不知苏夫人有什么办法?” 苏夫人闻声,神秘一笑道:“在来之前,我苦心寻得了一个法力高强的巫术师,从他那里求得了一张灵符和一个人偶,”说着苏夫人拿出一张用朱砂画着符咒的黑色符纸和一个黄布人偶,接着说道:“那位巫术师跟我说,只要拿着梅开芍的生辰八字将人偶包裹起来,然后将符纸放在靠近梅开芍周围百米以内的任何地方,等到十五月圆之时,再用漆着黑狗血的木钉钉在人偶心脏处,那梅开芍体内附着的灵魂就会离体而去,到时候的梅开芍,就会变回之前那个痴痴傻傻,真正的梅开芍。”说完,苏夫人脸上露出一副森然的冷笑。 皇后听完,没有理会苏夫人的冷笑,示意她将黑符递给自己,接过黑符,皇后表情肃然道:“既然宫中出现如此邪异之人,况且又是王妃,那本宫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今天正好是十五,你且将人偶拿回去,准备好木钉,至于如何将符纸放到梅开芍身旁,本宫再想办法,你只需要等到今晚月圆之时,将木钉刺进木偶心脏处即可。” “既是如此,那我便回去准备了。”苏夫人应了声是,眼中压抑着即将成功的喜悦,告别皇后,走出了坤宁宫,回去准备去了。 等到苏夫人走后,皇后坐在软椅上思索着如何将符纸放在梅开芍身旁,半响后,皇后想起还在等着自己用膳的慕容长雪,眸子微转,计上心来,随后叫来王嬷嬷,在她耳旁轻声耳语起来 过了许久,正当慕容长雪等的无聊之时,皇后从侧厅走了回来。 “皇后,您怎么去那么久,这饭菜都快凉了,要不雪儿让御膳房再做一桌?”慕容长雪看着坐下来的皇后悄声说道。 “罢了,本宫今日也没什么胃口,而且由于昨晚没有睡好,现在忽觉有些困意,本宫还是先去休息了。”皇后用手抚了抚额头,一副倦意上涌的样子。 慕容长雪见状,随即说道:“既然皇后乏了,还是去休息一下,雪儿先行回寒宫,等晚些时候再来看您。” 说罢,慕容长雪乖巧的将皇后扶回寝宫,与皇后告别后,便走出了坤宁宫。 “慕容姑娘,请等一等。”正道慕容长雪走在通往广寒宫的青石小路上时,一个年老的女声从她身后响起。 慕容长雪闻言转过身来,发现叫住自己的竟是伺候在皇后身旁的王嬷嬷,不由疑惑道:“原来是王嬷嬷,不知王嬷嬷叫我何事?是皇后找我吗?” 王嬷嬷走到慕容长雪身前,轻声说道:“皇后没有找你,是老身有些关于三皇子的话想跟慕容姑娘说一说。” 见到慕容长雪面露疑惑,王嬷嬷接着说道:“事情是这样的,”王嬷嬷四下看了看,便附在慕容长雪耳旁道:“三殿下以前并不近女色,除你之外,任何女人靠近三殿下都会被三殿下驱赶开来,可前一阵子梅开芍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却让三殿下甘愿娶人尽可夫的她为王妃,老身进宫之前,家里世代研究巫术,经过耳渲目染,老身也懂得了一些,所以后来经过老身的仔细观察,当时梅开芍对三殿下用的是一种蛊惑之术,也就是说,现在的三殿下已经中了梅开芍的巫术。” 慕容长雪闻言,释然道:“我说二师兄怎么会对那个不知羞耻的贱人那么好,原来是中了那个贱人的巫术。” 王嬷嬷脸上的表情变得肃然,接着沉声说道:“据老身观察,身中巫术三殿下虽然现在没事,但是时间长了,就会丧失理智,变成一具只知道听从梅开芍命令行尸走肉,到时,就再也救不过来了。” 慕容长雪见王嬷嬷说的如此严重,不用顿时慌了神,急声问道:“不行,我要杀了那个贱人,救回二师兄。”说罢,迈步想要去找梅开芍。 王嬷嬷见状,心底一笑,赶忙拉住慕容长雪,面色依然肃然的说道:“万万不可,若是慕容姑娘现在杀了梅开芍,那可就真的没办法解开三殿下身上的巫术了。” 慕容长雪闻言,神色慌张道:“那嬷嬷现在可有解救的办法。” 王嬷嬷故作神秘的沉声说道:“这几日我做了一道神符,有驱恶辟邪之效,慕容姑娘只需要悄悄将此神符放在三殿下睡觉的软榻之下,不消几日,三殿下身上的巫术就会自动解开。”说着,王嬷嬷从怀里拿出皇后给她的黑符,交到慕容长雪的手中。 慕容长雪接过黑符,表情严肃的揣入怀中,轻声说道:“我一定要将二师兄治好,等治好二师兄后,再跟那个贱人算账。” 王嬷嬷闻言,便道:“为了三殿下,就辛苦慕容姑娘了,老身还要伺候皇后休息,就不在此就留了。”说罢,王嬷嬷转身离去。 慕容长雪看着王嬷嬷离去的背影,紧了紧怀里的黑符,面露坚定的向广寒宫走去 此时的广寒宫内,梅开芍正神色慵懒的倚在窗前,看着窗外随风飘摇的杨柳。 虽是深冬,但是经过皇宫花匠的几代努力,使得皇宫之内的所有植物一年四季都如春天一般翠绿动人,让梅开芍不得不感叹古代的能人异士确实非常了得。 “好像,铺子那边没什么事了,也该让沉香回来和小九团聚一下了。”喃喃自语的梅开芍拿起纸笔,写了几行字,随后从鸟笼里拿出一只小巧的雪白信鸽,将纸条绑在其腿上,沿着窗户将它放了出去,看着信鸽飞走的身影,再想起慕容如烟在提到沉香时的可爱的娇羞模样,梅开芍慵懒的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伸了伸懒腰,站起身来的梅开芍披上深蓝色的貂绒长袍,向广寒宫外走去,她准备把沉香快要回来的消息告诉慕容如烟,顺带着挑逗一下这个可爱的小美女。 梅开芍漫步在御花园中,边走边观赏着身子两旁开的异常鲜艳的花朵。 阿嚏,似乎是广寒宫里抱着暖炉的时间太长,一阵清冷的冬风吹过,乍一出来的梅开芍鼻子一痒,忍不出打了一个喷嚏,随后紧了紧身上的长袍自语道:“看来荣华富贵享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总不锻炼,现在的身子都差了许多。” 前方的一处亭子内,慕容烨正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热茶,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听到喷嚏声的慕容烨转过头来,发现梅开芍正揉着鼻子小声嘟囔着什么,配合着两旁开的正艳的各色鲜花,样子说不出的可爱,迷人。 像是察觉到什么,梅开芍抬起头来,发现慕容烨一个人正坐在亭子里注视着自己。 梅开芍紧了紧披着的貂绒外衣,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迈步继续向前走。 在快要经过慕容烨之时,慕容烨的声音想起:“既然遇见了,何不一起坐会儿,你是不好意思,还是在怕别人说闲话?” 梅开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笑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唯一不好意思的事情就是,怕,这个字不知道怎么写。”说完,梅开芍眸子里的不屑之色更浓了一些,迈步走进亭子,坐在了慕容烨的对面。慕容烨没有理会梅开芍话里的不屑,而是将一个杯子放到梅开芍面前,亲手帮她斟上茶,“你,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似乎变了许多。” “哪件事?我被你退掉婚约之后又被人扔到之事?”梅开芍端起茶杯,冷声说道。 虽然这件事是发生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前,但是这具身体的记忆使得她就犹如亲身经历一般,这也是为什么她视梅莲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并想尽办法为她报仇的原因。 慕容烨听到梅开芍的讥讽,苦笑两声,随后说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怨恨于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铲除我的人,也是因为恨我,对不对?” 梅开芍闻言,轻笑两声,说道:“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自己的原因,所以我没必要恨你,我铲除你的人,纯属机缘巧合,并不是我有意为之,所以,并不是我针对你。”说话时的梅开芍眼底闪过一丝讥笑,像慕容烨这样的人,还值不得她去恨。 此时的慕容烨正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杯子,并没有注意到梅开芍眼中的讥笑,还以为她是在跟自己解释,以寻求自己的原谅。 慕容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抬起头,站起身来,身子慢慢前倾,贴近梅开芍的面前,漆黑的眸子闪烁着总以迷倒任何女子的光亮,紧紧的盯着梅开芍。 “我知道你还喜欢我,只要你能回到我的身边,我原意为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并且以后好好的待你,如何?”慕容烨带的声音轻柔的令人陶醉,陶醉到无法拒绝一般。 梅开芍闻言,眯着眸子看着眼前的那张自我感觉莫名的良好的俊脸,轻轻的笑了起来,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却并不言语。 此时不远处的一棵茂盛的柳树之上,慕容寒冰看到慕容烨身子前倾的动作,以及梅开芍那张如花的笑脸,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入骨髓冰寒,身形一闪,没了踪影 第179章我并不在这众多女子之列 慕容烨看着梅开芍如花般的轻笑,以为她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一张白皙的俊脸上浮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只不过梅开芍毫不停顿的轻笑,让慕容烨察觉到那笑声中一丝别样的意味,随后收起微笑,轻轻皱起眉头,确定到:“我的提议,你到底接不接受?” 梅开芍兀的止住笑声,清明的眸子紧紧的盯住慕容烨,一股浓浓的不屑毫不掩饰不满俏脸,“不可否认,大皇子的模样确实英俊到足以迷倒世间的众多女子。”说道这里,梅开芍顿了顿,看着皱着剑眉盯着自己的慕容烨,随即眼中闪现着浓浓的讥笑,冷声接着道:“只不过可惜的是,我并不在这众多女子之列,还是请大皇子殿下另寻她人。” 说罢,梅开芍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冷哼一声,随后向小公主的宫殿走去。 似乎想到了什么,梅开芍停下身形,但是并没有回头,“对了,大皇子殿下似乎和我的好妹妹梅太颜有了婚约,我在这里提前先预祝大皇子殿下新婚快乐了,呵呵” 虽说是祝贺,但是这其中的讥讽之意,却是显而易见,毕竟梅开芍不久前才狠狠的打击了一次苏夫人和梅太颜母女。 慕容烨望着梅开芍离去的倩影,眸子中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神色,喃喃自语道:“既然你不愿成为本皇子的人,那你就等着和老三一起被我送下地狱” 此时的广寒宫内,一道柔软的倩影出现在慕容寒冰和梅开芍的寝宫的软榻前,随后拿起梅开芍的枕头,小心翼翼的将一张画着朱砂符咒的黑色纸符塞进枕头里,然后轻轻将枕头放回原位,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这个柔弱的倩影赫然正是与王婆婆说完话后,匆忙赶回来的慕容长雪 慕容如烟的宫殿就在御花园西面,名叫如烟宫,是皇上在慕容如烟刚入皇宫之时,特意为她建造的。 梅开芍刚刚来到如烟宫的时候,慕容如烟正蒙着眼睛,让几个婢女陪她玩着捉迷藏。 梅开芍示意几位想要行礼的婢女不要出声,然后轻轻的走到慕容如烟面前。 蒙着眼睛的慕容如烟向前伸着的双手摸到一个女人的手臂,随即向前迈了一大步,将身前的女人牢牢抱住,嘴里高兴的喊道:“抓住了,抓住了,这次换你抓我们了。” 说着,小公主抬起手摘下蒙在眼上的布条,头也不抬的将布条塞到抱着的女人的手里,转身就要跑开。 拿过布条的梅开芍,伸手一把将想要跑开的慕容如烟拉住,眼里噙着一丝笑意,调笑道:“哟,我们的小公主玩的很开心啊,我还怕你自己一个人无聊,所以特意让沉香回来陪你玩呢,看来是没必要了,我还是让沉香不要回来了。” 玩得正开心的慕容如烟被人拉住,脸上一阵不悦,刚想回头发脾气,却听到梅开芍的话语,随即撅着小嘴疑声道:“笨女人,别想骗本公主,你不是说过沉香去挣老婆本,呸呸呸,去挣零花钱去了吗,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说道老婆本三个字之时,慕容如烟脸色一片羞红,赶忙改口说成零花钱。 梅开芍看着慕容如烟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将她拉进怀里一阵揉捏,气的慕容如烟哇哇大叫:“笨女人,快放开我,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让我的威严何在。” 梅开芍闻言,一阵轻笑,“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一直蒙着眼睛跟婢女们玩捉迷藏,那就不怕丢了威严了?” 慕容如烟听到梅开芍的调笑脸色一红,随即从梅开芍怀里挣脱出来,辩解道:“哼,我是在增添与下人的感情,这是身为皇室必须具备的手段。”说话时的小公主两只小手叉着腰,下巴高高翘起,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梅开芍闻言一阵哑然,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靠捉迷藏来和下人增进感情的。 慕容如烟见到梅开芍无语的样子,得意的悄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佩服本公主高明的手段。” 梅开芍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恩,小公主果然是天资聪颖,心思精明之极,尤其是脸皮的厚度,更不是我们平常人能够比得上的,佩服,实在是佩服。” “切,不懂就不要乱说,本公主懒得跟你解释。”慕容如烟心虚的撅着一张小嘴,小声的嘟囔着,随后,小公主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小脑袋,一脸狐疑的看着梅开芍问道:“对了,沉香真的要回来了?你没有骗我?” 梅开芍含着笑轻轻点了点头,“当然啦,我看你现在又不跟你以前的那些小朋友玩了,又觉得你一个人挺无聊的,所以叫沉香回来陪你啊,怎么样,还是姐姐对你好。” 慕容如烟听到梅开芍说起图哈他们,一张小俏脸上堆满了各种讨厌,“我才不跟他们玩了呢,谁让他们总想着欺负 沉香。” 梅开芍轻笑着抚了抚慕容如烟的头,眼中露出一丝溺爱,“为了补偿你,我让沉香以后一直都陪着你,怎么样?” 慕容如烟羞红着脸想答应,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只是样子扭捏的点了点头。 梅开芍看着小公主扭捏的可爱样子,心里甚是喜爱,随即忍不住将小公主一把搂进怀里又是一阵揉捏 慕容如烟见挣脱不开,随即双手伸到梅开芍的腋下,胡乱的搔起痒来。 梅开芍也不甘示弱,立即回击,一时间,如烟宫内充斥着了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的娇笑声。 “王妃,我回来了。”正在两人嬉戏打闹之时,沉香个小却精壮的身影出现在梅开芍和慕容如烟两人面前。 闹得正欢的慕容如烟见到沉香之后,犹如一直张牙舞爪的小老鼠见到猫儿一般,瞬间羞红了脸,赶忙从梅开芍怀里钻了出来,模样乖巧的低着头站在一旁,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时不时地偷偷撇向沉香。 梅开芍面露赞赏的看着沉香,从他到梅魂军那里训练和教他们用枪,再到商铺打理事务,短短的半个多月的时间,沉香以前瘦弱的身形渐渐壮实起来,以前显得略微有些稚嫩的气息,也变得成熟起来。 “看来跟在我身边做事的这些日子,你成长的不少。”梅开芍说道。 沉香闻言,声音恭敬道:“一切都是王妃安排的好,给了沉香段炼的机会,沉香在此谢过王妃。” “是朽木,则永远都不能雕刻,是金子,总是会有发光的时候,你现在的成熟,是因为你自己的努力,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反倒是你帮了我不少。”梅开芍欣慰的说道。“王妃言重了,为王妃做事,是沉香的职责所在。”沉香恭声说道。 “好了,真搞不懂,你们两个人有什么好客套的”慕容如烟翻着白眼,无奈的看着两个人。 梅开芍和沉香闻言齐齐一愣,对看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 沉香多日里在商铺打理事务,接触的人多了,也就渐渐变得说话客套起来,在接到梅开芍让他回来的纸条后,沉香安排好所有事宜便赶了回来,所以一时间还没有从商铺管理者的身份中转换出来,所以听到梅开芍第一句夸奖的话,就习惯性的客套起来。 而梅开芍听到沉香的话,不由得跟着沉香的节奏也客套起来。 所以出就现了刚才主仆之间相互客套的怪异一幕。 梅开芍笑了一会,发现慕容如烟一直盯着自己,就犹如看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大灯泡一般。 随即,心领神会的梅开芍止住笑声,对有些尴尬的沉香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你在这里陪小九玩,我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梅开芍扭头向慕容如烟戏谑的眨了眨眼,随后转身离去。 待梅开芍走后,小公主走到沉香面前,俏生生的说道:“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玩。” 沉香沉声说道:“王妃让我去香水铺打理事情,所以没时间来看你,过两天我还得陪王妃去江南。” 慕容如烟闻言,水灵的眸子暗淡下来:“这么说,你又要好长时间不能陪我玩了?” 反应迟钝的沉香并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瓷娃娃般的小公主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不高兴起来,但是看到她不开心,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些着急。 “你也可以跟着我一起去,顺便去我家看看。”虽然不知道小公主为什么不开心,但是沉香还是把话说完。 刚刚还目光暗淡的慕容如烟,听到沉香的话,脸上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的开心笑容,“真的吗,你现在就跟我去找父皇,我要让他答应我陪你一起去江南。”说罢,慕容如烟拉起沉香的小手向养心殿跑去,全然不顾身后婢女的喊叫。 沉香一脸茫然的任由小公主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跑,反应迟钝的他,到底也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瓷娃娃,为什么会一会儿不开心,一会儿又这么高兴 此时的梅开芍伸着懒腰走进广寒宫的寝宫,发现坐在贵妃椅上的慕容寒冰,正一脸冰寒的盯着自己,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冷漠。 似乎,是生气了 第180章昏迷不醒 慕容寒冰看到梅开芍进来,沉着的眸子闪过一丝冰冷,充满磁性魅力的低沉男音从喉咙里响起:“你今天去了哪里?”慕容寒冰的声音冰冷,犹如一支千年寒冰打造而成的冰箭,向梅开芍刺去。 梅开芍有些诧异慕容寒冰今天的异常反应,面色也变得冷然,“我去了哪里,似乎没必要向三殿下汇报?”身为二十一世纪军火幽灵的梅开芍,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对她居高临下的,审问般的姿态。 慕容寒冰闻言,冰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身子微微前倾,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入骨髓的危险气息,“你是本皇子的王妃,本皇子当然有权知道你的行迹。” 梅开芍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刺骨寒气,不由得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貂绒长袍,冷声说道:“我似乎还没有答应要成为三殿下真正的王妃,现在的我们,依然只是合作关系,这一点,希望三殿下明白。” 慕容寒冰听到梅开芍的话,冷冷的看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半响,忽然裂开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难怪你今日跟慕容烨在御花园的亭子内有说有笑的,然后又在这里重申了一下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没有放下慕容烨,还想着跟他重归于好,女人啊,看来他伤的你还不够深,而我为你所做的那些事,你也没有放在眼里。”慕容寒冰冷漠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愤怒,让梅开芍听了,不由心头一颤。 原来,他是在吃我的错,想罢,梅开芍心底泛起一丝甜蜜,脸上不由的露出醉人的微笑,随即解释道:“看来你真的是误会了什么,我对那个慕容烨,并没有丝毫感情,那个以前痴迷于他的人,并不是我,至于今天的事,本来我是去找小九的,在经过御花园时,恰巧碰见慕容烨,并被他叫住,他希望我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不过被我拒绝了,事情就是这样,至于你信不信,我也没有办法左右你的想法。”说罢,梅开芍耸耸肩,看向慕容寒冰。 精明如慕容寒冰,听到梅开芍的话,疑声说道:“以前的你,不是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梅开芍闻言一阵,心底一阵苦笑,似乎自己又说漏了嘴,“这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喜欢慕容烨的就可以了。” 慕容寒冰眯着眼紧紧盯着梅开芍,似乎穿一般,“你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咳咳恩,每个人都有一些自己的秘密,想不想知道,是你的事,但是说或者不说,就是我的事了。”梅开芍轻咳两声,语气含糊的说道。 “殿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殿下和王妃用膳。”此时的门外,小太监的独有的尖细声音在寝宫外响起。 慕容寒冰冷然的看了梅开芍一眼,并未再言语,既然她不想说,那慕容寒冰也没有兴趣非要她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自己。 “先去用膳。”想通之后,慕容寒冰站起身来,向准备好晚膳的前厅走去,路过梅开芍之时,慕容寒冰向她露出一丝别有意味的笑容。 看到慕容寒冰的怪笑,梅开芍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心底浮出一丝不祥的年头。 “果然如此!”来到前厅的梅开芍看到慕容寒冰眼带戏虐的看着自己,再看看桌子上的各式各样的炒萝卜,炖萝卜,烩萝卜,等等,三道黑线瞬间从额头处滑了下来。 “饿坏了,快坐下来用膳。”慕容寒冰声音温和的向梅开芍说道。 那奸诈欠扁的模样,简直就如同躺在外婆上,在向小红帽招手的大灰狼一般 此时的梅府内,苏夫人正端着一个碗,向自己的屋里走去,碗里装的,赫然正是苏夫人让下人取来的黑狗血。 由于梅乾丰最近一直在秋霜哪里留宿,所以苏夫人的寝室内,只有她一个人。 午夜子时,情绪有些激动的苏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恶毒,拿起沾满黑狗血的木钉,狠狠的向人偶的心脏处刺去。 就在木钉刺入人偶心脏处的那一刻,正被慕容寒冰搂在怀里熟睡梅开芍猛然全身抖动了一下,随即额头开始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身子却越发的变烫了起来。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异常,慕容寒冰正看眸子,看向梅开芍。 当看到梅开芍脸上痛苦的表情,慕容寒冰还以为她在做噩梦,便伸手晃了晃梅开芍的身子。 但是出乎慕容寒冰意料的是,梅开芍并没有因为他的晃动而睁开眼睛,而是神情变得越发的痛苦。 慕容寒冰皱着冷眉,伸手抚了抚梅开芍布满冷汗的额头,却发现她的额头烫的出奇,随后慕容寒冰失去了往日的从容,赶忙翻身下,快步走到寝宫门外,声音急促道:“暗一,速去太医院将所有御医统统叫来,让他们来时,拿上一些退烧的药。” “ 是”暗一应了一声,虽然诧异于慕容寒冰不同与往日的沉稳性格,但是他并未多言,而是身形一闪,急速让太医院奔去。 不一会,三个神情慌张的御医被暗一带进了慕容寒冰的寝宫。 在经过一番诊断后,三个太医面露难色的跪在慕容寒冰身前,颤声说道:“请陛下恕臣等无能,并未诊断出王妃所得的病因,如今只能先让王妃喝下些退烧药,以抑制王妃现在持续的高烧。” “废物,我大湟国朝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说罢,慕容寒冰连踹三脚,将三名吐着血御医踹出寝宫,让暗一带了下去。 等人走后,慕容寒冰吩咐小太监将退烧药煮上,随即来到梅开芍身旁。 看着躺在上,一直表情痛苦,却始终昏迷不醒的梅开芍,慕容寒冰的心,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揪了起来。 过了一会,小太监端着煎好的退烧药走了进来,慕容寒冰接过盛着药的碗,示意小太监退下,自己将梅开芍扶着靠在上,拿着汤勺,亲手喂起药来。 只不过由于梅开芍因为痛苦而紧闭着双唇,使得盛着药的药勺根本送不进她的嘴里。 慕容寒冰盯着梅开芍紧闭的双唇思索了一番,最后将药含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再贴住梅开芍的嘴唇,将药渡进她的嘴里。 喂完药后,慕容寒冰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的坐在梅开芍的身旁,紧紧的盯着她,想要等着她醒来,这一坐,就一直做到了天明。天亮后,得到梅开芍昏迷不醒的消息后匆忙赶来的沉香,见到躺在上的梅开芍,两条略显稚嫩的英眉,重重的拧到了一起。 随后略带犹豫的看向坐在梅开芍身旁,没睡的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见沉香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自己,本来就心情不好的他,周身散发出一丝几乎能将人冻结的寒意,随后冷声说道:“有话就说,何必扭扭捏捏。” 沉香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说道:“回三殿下,沉香觉得,王妃并不是简单的生了急病,或许这其中有别的人在作乱。” 慕容寒冰闻言,两天英眉微微皱起,冷若寒霜俊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你的意思是?” 沉香看了看表情依然痛苦的梅开芍,声音冷然道:“或许是有人对王妃施了巫术。” 沉香在跟随在梅开芍身旁之前,曾经有几个月的时间,自己曾孤身一人在国都的一些鲜为人知的阴暗地带混迹,在此期间,他就听说过有巫术这么一说,据说巫术的种类成百上千,其中有一种叫做摄魂术的巫术,被施了次术的人就与现在梅开芍的状态极为相似。 随后沉香将摄魂术的施术过程和结果详细的向慕容寒冰说了一遍。 原来被施了摄魂术的人刚开始的特征就跟梅开芍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被施术人的身体会如同发高烧一般越来越烫,随后,体内的灵魂在等到被施术人的身子虚弱到一定的状态之后,便离体而去,然后消散在天地之间,到那时,没有了灵魂的被施术人便会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的度过下半生,直至死去。 而施展摄魂术的过程,赫然与苏夫人的做法一模一样。 慕容寒冰阴沉着脸听完沉香的话,漆黑的眸子布满冰寒,沉声问道:“有什么办法解除此巫术。” 沉香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随后说道:“据说只要找到那木偶,然后将钉着人偶的木钉拔出,再抓到一只黑猫将木钉刺入它的心脏,那巫术就会自动转移到那只黑猫身上,被施术人就会好起来,不过,这也只是据说,至于管不管用,我也没有把握。” 慕容寒冰闻言,并没有急着找出凶手,而是召集了广寒宫所有的太监,一起在广寒宫内彻底的搜查起来。 一时间,平日里沉寂如水的广寒宫,彻底的喧闹起来,尤其是作为重点寻查的的寝宫,更是翻箱倒柜,好不热闹。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的一切,又看了看依然躺在上昏迷不醒的梅开芍,毫无表情的俊脸上漆上一层寒霜,如夜空般漆黑的眸子中闪动着刺骨的冷光。 “不管是谁,既然敢动我慕容寒冰的女人,那你就等着在地狱里忏悔。”犹如冰封千年的雪山之顶传来的冷入骨髓的冰冷声音,从慕容寒冰的喉间发出 第181章杀人灭口 清晨的梅府内,苏夫人捉住飞进来的信鸽,从信鸽身上取下一张小巧的纸条,纸条上短短的成功两个字,使苏夫人脸上露出一副阴险的得意表情,“孽种,这次,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哼” 说着,苏夫人将纸条丢进火炉,阴笑着看着纸条化为灰烬。 随后,苏夫人将人偶用黑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叫来一个她从苏府带过来的心腹下人,把包着人偶的黑色包裹给了下人,语气严肃的道:“一会儿寻个人少的时候,拿着这个包裹走出京城,然后寻个偏僻的山脚,将这个包裹埋起来,千万不要让人发现,明白吗。” “小人记下了。”下人小心翼翼的接过包裹传进怀里,随后向外走去。 苏夫人看着下人离去的背影,阴测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 在最近这些日子里,她和女儿梅太颜屡次三番的受到梅开芍的设计,最终让她失去了人前的光荣,被孤立起来,而梅太颜也被皇上不冷不淡的解除了和大皇子的婚约,这使得苏夫人这十几年的努力一下子化作了幻影。 所以,她必须将梅开芍置之死地,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接下来,就是秋霜那个贱人了。”苏夫人望着门外渐渐飘起的雪花,眼中闪动着阴险的寒光。 广寒宫内,一向对任何事都一直都很冷淡的慕容寒冰,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冷着眸子看着被施了巫术躺在软榻上陷入深度昏迷的梅开芍,平静的内心就犹如被丢入一个石子的池塘,渐渐泛起涟漪。 “禀告殿下,广寒宫前院和后院都翻找过了,个个屋子也都翻找过了,均都没有找到。”负责搜查的太监,走进屋来,感受着散发着几乎能令人窒息的冰寒之气的三殿下,小心翼翼的弯身禀告道。 慕容寒冰沉着眸子,看着眼前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的“睡美人”,棱角分明的俊脸犹如千年寒冰雕琢而成一般,没有丝毫表情动作,“先下去。” 太监如蒙大赦一般,擦去额头冒出的一层密汗,急忙躬身行了个礼,赶忙走了出去。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的女人,冰冷的眸子里罕见的露出一丝柔光,喃声说道:“记得小的时候,看见你时,你总是跟大哥一起在御花园里捉着蜻蜓和蝴蝶,偶尔还会摘下一朵开的正艳的海棠花戴在头上,那时你的笑容,犹如这深冬的日光一般,散发着令人舒心的温暖,虽然到了后来,不知为何,你又突然变得痴痴傻傻,遭到众人的嫌弃,但是那发自心底的傻瓜般的笑容,却依然能令人如沐春风一般,直到后来,大哥与你退掉婚约,你的神智恢复清醒,成为了我的王妃,如今却在我的看护之下,被人害的昏迷在这软榻之上”说道这里的慕容寒冰,就如同向亲密的恋人表白一般,深邃的眸子中散发着能令人融化的柔情和一丝自责。 看着躺在软榻之上的梅开芍依然一动不动的昏迷着,慕容寒冰眸中的柔情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道极点的寒光,“暗一,召集其余暗影,就算将整个京城倒过来,也要给我找出这个施术的人。” “是”一片毫不起眼的阴影处,暗一轻声应了一句,随后身形闪动,消失在了阴暗处。 此时,一直在旁边打着瞌睡的白雪醒了过来,随后慢慢悠悠的向梅开芍躺着的软榻走来。 慕容寒冰转过头看着白雪,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白雪,你自己去玩,她中了巫术,现在醒不过来了。” 谁知平时对慕容寒冰异常听话的白雪,这次却对慕容寒冰的话毫不理会,自顾自的凑到梅开芍的头旁。 慕容寒冰剑眉微微皱起,刚要出言呵斥白雪,却见白雪一口咬住梅开芍的枕头,随后轻轻一撕,将枕头撕出一条缝隙,露出里面一个黑色的东西。 慕容寒冰见状,伸手将东西拿出,打开一看,赫然正是那张画有朱砂符咒的黑符。 此时的慕容寒冰阴沉的俊脸,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现着一丝杀意,低沉的声音包含着几乎能将人冻结的冰冷寒意,“是谁?” 白雪走出门外,向院子里覆着的一层雪看了看,然后向慕容长雪所住的屋子低吼了两声,随后看向慕容寒冰。 只见慕容寒冰本来冰冷的眸子闪出一丝一样的神色,随后让白雪返回寝宫守护着梅开芍,自己想慕容长雪的屋子走去。 此时的慕容长雪正独自对着铜镜梳理着自己的一头齐腰的乌发,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其实从昨天夜里她就已经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知道了梅开芍已经昏迷不醒,只不过在她想来,只要二师兄能够平安无事,就算是梅开芍死了,也是值得的。 正当慕容长雪梳理完毕,准备到皇后那 里请安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慕容长雪起身将门打开,见到慕容寒冰正阴沉着脸看着自己,本来露出笑意的慕容长雪微微一愣,随后疑声问道:“二师兄是来叫雪儿一起去给皇后请安的吗?” 慕容寒冰没有理会慕容长雪的问话,而是依旧一脸阴沉的看着她。 慕容长雪看到二师兄盯着自己不答话,便有些心虚的小声问道:“二师兄为什么不答话?你为何这么看着雪儿?” 慕容寒冰盯着慕容长雪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一下,随后冷声说道:“把人偶拿出来,回师傅那里去。” 慕容长雪并不知道她已经被皇后利用,还帮助苏夫人成功的施展了巫术,更不知道有人偶的存在,所以还单纯的以为自己是用一张神符在救二师兄,所以在慕容寒冰跟她要人偶的时候,弄得她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慕容寒冰的后半句话,被她牢牢地听进了耳朵里。 “雪儿不想走,想一直陪在二师兄的身边,二师兄可不可以不要赶雪儿走。”说话时的慕容长雪眼中噙着雾气,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那样子,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这也难怪,她为二师兄解除了巫术,她的二师兄却要让她回家,这件事换做是谁,心里多少都会有些觉得委屈的。 慕容寒冰看着眼中泛着泪珠的慕容长雪,冰冷的眸子变得愈加的深邃,冰雕般的俊脸上更是没有一丝表情,“我不想说第三次,把人偶给我。” 慕容长雪见慕容寒冰一再的跟自己要人偶,不由疑惑道:“什么人偶,王嬷嬷只是给了我一张神符,我没有什么人偶。”慕容寒冰眯着眼盯着慕容长雪,似乎穿一般,在听到慕容长雪提起王嬷嬷时,冷冽的眸子闪过一丝令人心底生寒的杀气:“皇后身边的王嬷嬷?” 听到慕容寒冰提问,慕容长雪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从实招来,“恩,昨天我从皇后那请完早安出来之后,王嬷嬷就叫住了我,说是梅开芍那个坏女人给你施了巫术,然后给了我一张印着朱砂符咒的黑色神符,说是拿来给你驱散巫术用的,昨天我将神符偷偷放在你的枕头里面,到了晚上梅开芍就昏迷不醒了,这说明这张神符确实有效,那个坏女人是自作自受,对了,二师兄,你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好多了。” “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我让暗一送你回家。”慕容寒冰冷着声音说完,随后转身向坤宁宫走去。 慕容长雪嘟着嘴看着慕容寒冰离去的背影,随后眼珠一转,自语道:“人家明明是在救你,为什么还要赶人家走,恩,肯定是那个贱女人对二师兄施展的巫术还没有完全解除,我先去大师兄那里住几天,等二师兄的巫术完全解除了我再回来,哼”说罢,慕容长雪整理了一下衣物,向皇宫外走去。 此时的坤宁宫内,皇后正仰坐在躺椅上,手里捧着一个小暖炉闭目养神,听得婢女禀告慕容寒冰前来请安,随后从躺椅上做起,随后让婢女传慕容寒冷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不知伺候在母后身边的王嬷嬷何在?”进来后的慕容寒冰阴沉着脸,冰冷得声调不带一丝情感。 皇后听闻慕容寒冰打听王嬷嬷,虽然得知事情出了些纰漏,但却并不惊慌,反而是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说道:“王嬷嬷昨晚因为突然暴病,而当时并没有人发现,所以已经病逝,犹豫担心她的病会传染到别人,所以本宫刚才就已命人将她火化,不知冰儿找她何事?” 原来皇后之前担心慕容长雪说漏了嘴,将王嬷嬷说出来,所以在王嬷嬷将黑符交给慕容长雪之后,就狠下心来,又命人将这位侍候在自己身边二十几年的王嬷嬷喂毒灭口,为的就是慕容寒冰找来的时候,让王嬷嬷无法出现,来个死无对证。 “即使如此,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慕容寒冰沉着深邃的眸子,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皇后,随后转身离去,不带一丝迟疑。 望着转身离去的慕容寒冰,皇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后又轻轻躺下,闭目养神,只是那脸上露出的些许笑意,却让人看了觉得有些刺眼。 第182章 此时梅开芍的灵魂正在一个漆黑的隧道模样的地方摸索着前进着,昨晚就在梅开芍得正沉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灵魂抽离感从头顶传来,在经过她一番拼命抵触之后,忽然神情一阵恍惚,随后就来到了这里。 “奇怪,这个地方到底是哪?估计我都走了十几个小时了,而且前行的速度又这么快,怎么还没看到出口?”梅开芍恢复意识之后,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何来到了这么个怪地方,而且身子出奇的轻,轻轻踏出一步,竟能飘行两米远。 正当梅开芍喃喃自语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亮光,梅开芍见状心中一喜,加快速度向亮光走去。 那亮光看着虽然近,但是就梅开芍一步两米的速度,硬生生的走了半个小时才来到近前。 就在梅开芍靠近亮光,准备要迈步而出之时,一个柔弱中略显呆痴的声音响起,“你,你要是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不要靠近那个亮光。” 梅开芍闻言猛地一惊,赶忙收回刚刚迈出的右腿,回过神来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模样柔弱可人的女子忽然出现在那里,那长相,说不出的眼熟,可就是一时之间记不起到底是谁。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能靠近那个亮光?”在这个地方走了十几个小时的梅开芍,心中早已厌倦了这个地方,忽然见到一人,便忍不住一连串的问出了四个问题。 那个柔弱的女子似乎并不太会与人沟通,又忽然被梅开芍接连问出这么多问题,柔弱女子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随后柔声说道:“这是我的身体里,一处脱离了对身体控制的空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亮光很危险,至于我,我叫梅开芍。” 此话一出,梅开芍看着那个面向熟悉的柔弱女子恍然大悟,怪不得看着她这么面熟,原来她就是自己,换句话说,眼前的这个柔弱女子,才是真正的梅开芍 “抱歉占用你的身体这么久,不过你也知道我的苦衷,我也不是故意要和你抢夺身体,你应该知道我的来历。”虽然此时的梅开芍,也就是二十一世纪的马丁一媚非常看不起之前的梅开芍的种种表现,但她现在所占据的身体,毕竟是眼前的这个柔弱女子的,所以说起话来,也算是客客气气的。 经过之前简单的沟通,柔弱女子说话也变得利落起来,“恩,我们在同一具身体里,所以你知道我的过去,我也知道你的过去,也知道你闯入和控制我的身体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罢,柔弱女子伸出纤手在一旁的隧道似的墙壁上轻轻一划,随即划出一道类似光幕一般的屏幕,随后向梅开芍轻轻招了招手,“你跟我来。” 梅开芍看着光幕,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迈步向光幕走去。 跟在柔弱女子身后走出光幕的梅开芍直觉眼前一亮,一个之后黑白两色的世界出现在梅开芍眼前,“这里是?”梅开芍疑惑的问道。 柔弱女子轻声答道:“这里是我的记忆世界,你看那里。”柔弱女子伸手指向一个方向。 梅开芍顺着女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熟悉的院落,那熟悉的建筑,赫然正是梅府。 正在梅开芍疑惑之际,之间一个模样娇笑可人的小女孩从门里跑出,经过院子,向府外跑去,身后还追着一个下人模样的中年女人,“开芍小姐,你跑慢点,小心摔倒。” 小女孩边跑边头也不回的说道:“母亲回来了,我要去门口接她。”说话时,小女孩已经跑到了门外。 梅开芍细细向那女孩看去,赫然正是梅开芍小的时候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身披红色战甲的梅莲怀里抱着刚才跑出去的小开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同样一身戎装的梅乾丰,相比梅莲的意气风发,梅乾丰脸上露出的却是略带谦卑的模样。 当既然来到院子之时,一个年近花甲但却精神矍铄的老年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面露赞许之色的看向梅莲,“怎么样,那些扰乱我大湟国边境的荒原蛮人退兵了。” 说话之人正是梅莲的父亲,梅玄老爷子。 梅莲将抱在怀里的小开芍放下来,面带微笑的样子甚是迷人,“那些蛮人以为父亲退隐之后就没人奈何得了他们,所以就屡次犯我大湟国边境,这次女儿前去之后,在乾丰的帮助之下,将那些蛮人打的节节败退,最后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投降,与女儿签订了此后再也不犯我大湟国的停战协议。” 梅玄听到梅莲的话,脸上的赞许消失,随后一脸不屑的看向梅乾丰,“你不必往他脸上贴金,虽然我年纪大了,但是他有几斤几两,我这个糟老头子还是看的出来的。” “父亲,女儿没有 替乾丰说话,此次出征,他真的帮了女儿很多。”梅莲急忙说道。 “他帮你忙确实不假,不过也没你说的有那么大的功劳。”梅玄摆摆手,示意还想要要说些什么的梅莲别再提及此事,“好了,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先把衣服换了,再进屋吃饭。”说罢,梅玄领着小开芍转身走进了屋子。 梅莲扭头面带安慰之色的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有发一言的梅乾丰,宽慰道:“好了,起码父亲承认了你也出了一份力,这也是个好的开始啊,赶紧进去吃饭。” 说罢,梅莲神色温柔的拉起梅乾丰的手,向屋里走去。 然后梅开芍看到的便是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围在桌子上吃着晚饭,唯有梅乾丰神色谦卑的坐在梅莲身旁,一言不发的低头吃着东西 看到这里,梅开芍眼前的场景一阵变换,随后停留在一个场景,此时的小开芍正被梅乾丰牵在手里,和梅玄一起站在门前看着又穿上一阵嫣红战甲的梅莲。 只见梅玄转过头,对着牵着小开芍的梅乾丰冷哼了一声,“不中用的东西,平时好好的,到了用到你的时候,却突然把腰给扭伤了,哼” 梅乾丰闻言将头低下,没有说话,垂着的双手却是微微颤抖了起来,被梅乾丰牵着的小开芍感受到父亲的异常,便抬起小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梅莲闻言,赶忙打起了圆场,“父亲年纪大了,还是少生些气,况且这次只是邻国的一次小规模的侵袭,无需乾丰前去帮忙,女儿一个人就能搞定,再说了,您自己一个人在家女儿也不放心,正好留下乾丰照顾您,这样女儿在外退敌之时,也不会为家里的事情分心。” 梅玄虽然对梅乾丰看不上眼,但也不想在女儿面前让女儿难堪,所以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梅莲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安慰似得看了一眼梅乾丰,随后率军离去。 此时梅开芍眼前的场景再次转换,此时的梅玄正躺在上表情痛苦的看着一脸无助的小开芍,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随后眼睛一闭,没了生息。 昔日的护国大将军,就这样简单的死去,陪在身旁的就只有自己唯一的还年龄尚小的小孙女 随后,在外退敌的梅莲听到父亲病逝的消息,在将敌军击退之时,由于心中焦急,在敌军将领临死反击之时,大意之下,也受了重伤。 回到梅府之后的梅莲,拖着重伤的身子与梅乾丰大吵了一架之后,又亲自将梅玄葬进了梅家祖坟。 随后出现在梅开芍眼前的一幕,正是之前她在梦里想起的,在书房里发生的梅乾丰和苏夫人杀害梅莲的过程。 看到这里,梅开芍转身看向一旁的柔弱女子,此时的女子脸上流着两行清泪,神情呆涩的看着前方,随后轻轻抽泣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母亲是多么的爱他,还一直在爷爷面前护着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柔弱女子神情痛苦的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忧伤的神情中夹杂着一丝恨意。 梅开芍看着柔弱女子,一股感同身受的忧伤和恨意从心底散出,“自作孽,不可活,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两个的,我要让他们尝尽母亲所经历过的痛苦,然后再让他们跪在母亲的坟前,为对母亲所做过的事而忏悔。” 柔弱女子闻言停止抽泣,转过身来,柔弱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自母亲死后的这些年来,我知道凭我自己的能力肯定不能帮母亲报仇,所以一直还呆傻的以为大皇子能帮我报仇,但是经过那一次的事”女子说到这里顿了顿,显然是不想再提起被大皇子退婚的那件事,随后继续说道:“自从你进入并控制的我的身体之后,你的一举一动我都能感觉得到,我知道你一心想为母亲报仇,也知道你有那个能力能为母亲报仇,所以,尽管不知道你的灵魂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我有办法帮你走出这里,重新控制我的这具身体。” 梅开芍知道凭眼前这个梅开芍的能力,根本无法为梅莲报仇,所以也没有矫情,面色一喜,直接问道:“什么办法?” 第183章牺牲 柔弱女子并没有直接说明帮助梅开芍离开这里的方法,而是柔声支吾道:“你就别管了,到时候你就听我的就行了。” 梅开芍疑惑的看了看女子,并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并没有怀疑柔弱女子会对做出她不利的举动,因为她能够感觉出眼前的这个女子比她还要强烈几分的报仇信念,所以,梅开芍毫无戒备的听从着女子的指示。 柔弱女子将梅开芍带回之前所在的隧道模样的漆黑空间,随后拉着她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令梅开芍吃惊的是,女子拉着她前进的速度,比起梅开芍自己行走,竟然足足快了两倍还多,尽管梅开芍有些疑惑,但是并没有出声询问,而是默然的跟在女子身后。 此时的广寒宫内,回到寝宫的慕容寒冰望着依然犹如睡美人一般躺在上的梅开芍,不由紧了紧垂着的双手,随后坐在梅开芍的身旁,轻声低语起来,“我已查到偷放黑符的人,不过她也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个施术之人,将你救醒。” 其实如果这次偷放黑符的换做任何一人,慕容寒冰都会直接取下那个人的脑袋,唯独让慕容寒冰无法下手的,就是这个慕容长雪。 他之所以对慕容长雪一直容忍,甚至是这次被别人迷惑着将梅开芍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他都强忍着没有对她动怒是因为慕容长雪曾经有恩与他。 他依然记得在自己年幼之时,为了跟着玄冥二老学习武气,被玄冥二老带到了边关,那时的他,总是一个人跑到草原上看着一群群牦牛不时地奔跑而过,而那时候的慕容长雪就像个小跟屁虫一般跟在神色冰冷的慕容寒冰身后。 有一次在草原上,不知道是慕容寒冰离的牛群太近,还是牦牛们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牛群变得骚乱起来,一只红了眼的牦牛直直的冲着慕容寒冰飞奔而来,正当慕容寒冰躲闪不及,以为要命丧当场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猛然将慕容寒冰撞开,自己却被牦牛撞到了半空,慕容寒冰定睛望去,那个嘴里吐着鲜血的身影,赫然正是一直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慕容长雪。 幸运的是当时恰巧玄冥二老出来找寻两人,及时的发现了受伤的慕容长雪,二老急忙合力用武气将慕容长雪的伤势抑制住,这才保住了慕容长雪的一条命,而慕容长雪为此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后背多出了一条十几厘米长的疤痕。 那时的慕容寒冰就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舍命救自己的小姑娘。 所以一向杀伐果断的慕容寒冰,在知道了慕容长雪是那个藏黑符的人后,却不知应该如何对待她,无奈之下,也只好准备派暗一将她送回边关老家 正在慕容寒冰暗自思索之时,暗一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殿下,属下刚刚彻查了一下城中所有的巫术师,均都没有发现异常,只不过听说最进城里又来了一个巫术师,此人住在位于偏僻地带的城南一角,其余暗影已经过去,属下特意前来禀告。” 慕容寒冰闻言,眼角泛起一股凌冽的杀意,随后冷声道:“你先将慕容长雪护送回边关老家,我自己前去便可。” 暗一闻言一愣,随后说道:“回避下,刚刚属下进宫之时遇到了慕容小姐,她自己背着包袱说是去她大师兄那里。” 慕容寒冰眉头微皱,随即说道,“算了,别去管她了,前面带路,去城南。”说着,慕容寒冰缓缓站起身来,一股犹如实质的杀气,从周身散发而出。 当慕容寒冰来到城南之时,众暗影正将巫术师拿下,准备押回,见到慕容寒冰到来,随即一脚将巫术师踹的跪倒在他的面前。 慕容寒冰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近半百的巫术师,冰冷的眸子中上过一丝厉色,声音低沉而阴寒,“说出来找你施展巫术的是谁,本皇子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巫术师抬起头看向慕容寒冰,两只略显秽浊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随后裂开仅剩了几颗牙齿的大嘴阴笑起来,“我不知道来找我的那个妇人是谁,就算我知道她的身份,那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不然的话,我就等于亵渎了巫术,会招来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所以,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巫术师说完,便闭上了嘴,满脸阴笑的看着慕容寒冰。 “既然如此,”慕容寒冰走到巫术师的面前,阴寒到令人发颤的声音犹如来自九幽地狱一般,“那你,就去死!”话音刚落,慕容寒冰反手将配在暗一腰间的长剑抽出,随后银光一闪,剑回鞘中,慕容寒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颗还在地上滚动着的头颅,和一个无头的身躯。 在回宫的路上,慕容寒冰暗自沉思起来,在想到那个巫术师不出了找他之人是一个妇人,慕容寒冰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 了一个妇人的身影。 慕容寒冰停下身形,转身在暗一耳旁低语几句,随后暗一点点头,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暗一走后,慕容寒冰沉着的眸子泛起一丝寒光,似乎像是知道了什么 此时的梅开芍被柔弱女子拉着走了将近五个小时之后,终于来到了这个隧道的最里面,也就是梅开芍一开始出现的这个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梅开芍摸索着隧道尽头的墙壁,一脸疑惑的问道。 柔弱女子看向面前的墙壁,轻声说道:“这是你刚开始出现在这个空间的地方,也就是说,这里距离你回到所控制我们身体的地方最近,所以,我准备在这里将你送出这个空间,帮你重新掌控我们的身体。”说到这里,女子垂直的双手轻轻颤抖起来,柔弱的目光里闪现着一丝犹豫之色。 梅开芍看着女子的样子,发觉到她的异常,不禁轻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只要能为母亲报仇,再多的困难我们都要解决。” 女子听到梅开芍的话,虽然双手还在颤抖,但眼中的犹豫之色消失,却而代之的是一片决然的坚定,喃声自语道:“对,为了帮母亲报仇,一切都是值得的。” 随后,女子走到墙壁之前,双手合十,十指间泛着刺眼的白光,向着墙壁由上至下划去,只见柔弱面露痛苦之色,但是依然咬着银牙坚持着。 梅开芍只见女子十指划过的地方裂出一条一人宽的缝隙,所有女子柔弱中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艰难的响起:“赶快进去,回去之后,记得一定要实现你的诺言,让那两人亲自跪在母亲坟前忏悔。” 梅开芍闻言,心疼的看了一眼身影变得有些暗淡的女子,随后迈步向裂缝内走去。 走过裂缝之后,梅开芍看着女子苍白的俏脸凝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等我为母亲报仇之后,定会想办法找到一具能够容纳我的灵魂的身体,到时候我就把这具身体还给你。” 女子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忧伤,随后又释然的对梅开芍笑了笑,“你只要能为母亲报仇我就知足了,至于我,恐怕今后就会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不会留下一丝痕迹了。” 梅开芍闻言,身子猛然一震,似乎觉察了什么,声音颤抖着问道:“莫非你?” 此时的女子的身影轻轻颤抖,变得越发的暗淡下来,似乎有些坚持不住了,在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之后,收回双手,柔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打开这道墙壁的办法,就是要用尽我的灵魂之力,灵魂之力用尽之后,我就会彻底的在这个世界消失,所以你为母亲报仇之后,一定要替我好好的活下去”梅开芍闻言,娇躯猛然一震,一双清澈的眸子逐渐湿润,随后两行泪珠从脸颊划过。 梅开芍透过慢慢合上的裂缝看向那个柔弱中带着一丝坚强的女子,艰难的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发不出一丝声音,只得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弯下身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之后,在女子面带欣慰的笑容之下,裂缝慢慢闭合 梅开芍看着闭合的裂缝,伸手拭去脸上的泪痕,转身向深处走去,她依稀感觉的到,再往前走几步,就能让身体恢复意识,自己也将重新将身体控制起来。 慕容寒冰回到广寒宫,轻轻坐在还在昏迷着的梅开芍的身旁,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掌轻抚着梅开芍的手背,凝神看着窗外,深邃的眸子中不时闪过一丝精光,那样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躺在上的梅开芍被慕容寒冰的抚着的手轻轻地动了一下。 感觉到梅开芍动作的慕容寒冰,猛然收回目光,紧紧盯着梅开芍的脸庞。 之前一直昏迷着的梅开芍眼皮轻轻抖动了几下,随后眼皮缓缓睁开,露出两只略显湿润的漆黑眸子 第184章将计就计 梅开芍醒来之后,看着印入眼帘的那张足以用妖艳来形容的寒冰般的俊脸,神色不由一阵恍惚。 慕容寒冰隐藏起在眸底闪过的一丝喜色,随后看着发愣的梅开芍柔声道:“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梅开芍感受着眼前男人身上散发着的醉人的檀香,和那轻轻呼在脸上的清雅气息,一张俏脸之上,浮出一片诱人的嫣红。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有些发呆的表情,不由的皱了皱寒眉,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梅开芍。 半响后,梅开芍完全清醒,随后反应过来,随后轻轻坐起身来,轻声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慕容寒冰伸手将身上的鹤氅大裘取了下来,披在梅开芍的身上,随后轻声答道:“从昨夜子时到现在。” 梅开芍转头看了看窗外逐渐拉下黑幕的天色,又看了看坐在身旁的慕容寒冰,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幸福感,“我昏迷后,你一直守在我的身边?” “没有,”慕容寒冰冷声说道。 梅开芍闻言,那股莫名的幸福感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失落。 慕容寒冰见到梅开芍露出些许失落的神色,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后接着说道:“你昏迷之后我出去过两次,是去调查对你施术的人的下落。” “一口气把话说完会死啊。”梅开芍小声嘟囔道,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疑声问道:“施术?什么意思?” “你被人施了巫术,所以忽然陷入了昏迷。”接着,慕容寒冰将摄魂术解释了一边,然后将慕容长雪的事情说了一边,然后还告诉了她慕容长雪在小的时候怎么救过自己。最后说道:“慕容长雪只是被人利用而已,并没有真的想置你于死地,所以我只是把她赶出了广寒宫,现在我已经基本知道了对你施展摄魂术的是谁,只是还没有找到证据,我已经派暗一去那里监视,或许一会儿就该传回消息来了。” 梅开芍刚开始听到是慕容长雪将黑符放在自己身旁之时,一股怒意在心中升起,然而在听到慕容长雪是被别人利用,而且还舍命救过慕容寒冰之时,心中的那股怒意慢慢消散,随后皱着柳眉问道:“施术人到底是谁?” 慕容寒冰幽幽的看着梅开芍,轻声说道:“或许你不会想知道。” 梅开芍闻言一愣,随即轻笑道:“或许我已经知道了。” “哦?”慕容寒冰饶有兴趣的看着梅开芍。 梅开芍轻轻吐出两个字:“梅府。” 慕容寒冰轻轻点了点头,“那个巫术师所说中年妇女,应该就是苏夫人。” 梅开芍清明的眸子闪过一丝冷色:“既然如此,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 说着,梅开芍俯身趴在慕容寒冰的耳旁,轻声低语起来。 慕容寒冰听完,随即皱起眉头,冷声道:“你一个人以那样的身份回到梅府,会不会太危险,干脆我直接下令让十八暗影直接血洗了梅府,这样也省事的多。” 梅开芍闻言赶忙制止道:“万万不可,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定然会龙颜大怒,你肯定会受到惩罚,到时候岂不是白白让慕容烨得了便宜,况且上次我和小九被抓进大牢的时候,完全可以让小九挑起皇上的怒火,直接杀了苏夫人几人,但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要一步一步的将他们推进深渊,让她们为自己所做过的种种恶行而忏悔”说着,梅开芍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慕容寒冰皱了寒眉看着梅开芍,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冷着眸子没有说出 第二天一早,宫里传出消息,王妃梅开芍昏迷了一天两夜之后终于醒来,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醒来之后的梅开芍,竟然变成了之前痴痴傻傻的样子,而慕容寒冰也对她表现出了明显的厌恶。 此后的接连三天的时间,梅开芍一直都跟在慕容寒冰身后,任由慕容寒冰怎么呵斥都不离开,只是一脸傻笑的看着慕容寒冰。 最后,忍无可忍的慕容寒冰终于发怒,命人将梅开芍送回梅府,美曰其名让她修养一些时日。 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三皇子厌倦了痴傻的梅开芍,把她送回梅府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进宫的可能了。 在梅开芍被人送回梅府之时,全府上下除了秋霜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 原来在得到梅开芍要被送回梅府之时,秋霜拼尽全力将梅乾丰伺候舒服之后,向梅乾丰提出自己想要教训一下曾经打过自己一个耳光的梅开芍。 梅乾丰本来正在发愁如何安排这个被三皇子赶回来的变得痴傻的梅开芍,正好听到秋霜的要求,再加上自己被这个勾人 的小妖精伺候的舒服之极,所以故作大方的答应下来。 秋霜领着梅开芍来到自己的院子里之后,将梅开芍关进一个小柴房,随后命下人拿来一个鞭子,自己接过鞭子走进柴房,一时间,鞭子的乱舞声,和女人凄厉的惨叫声从柴房里响起,路过的下人们听到声响,只觉得一阵心惊胆颤。 半响后,柴房里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来,随后,秋霜手持鞭子走了出来,然后将柴房牢牢的上了两把大锁,好像生怕梅开芍跑了一样。 到了傍晚时分,秋霜将梅开芍从柴房领了出来,让她哆嗦着身子跟在自己的身后在梅府的后花园内散步,此时的秋霜一脸得意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梅府的人们,堂堂的梅家大小姐,正跟在我的身后颤抖着。 正当秋霜面露得意领着梅开芍闲逛之时,苏夫人正好与梅太颜有说有笑的从这里经过。 苏夫人看到领着梅开芍的秋霜,脸上本来挂着的微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寒,而梅太颜更是一脸怨毒的盯着秋霜,仿佛想要用眼神将她杀死一般。“哟,我当是谁在这宁静的后花园里大呼小叫的不懂规矩,原来是大夫人和太颜女儿啊。”秋霜一脸悠闲的看着苏夫人,随即出声讥讽道。 苏夫人的脸上浮起一丝怒意,却又强自压下,并不答话。 一旁的梅太颜却忍不住心里的憋屈,大声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下贱女人,竟然骂我和母亲不懂规矩,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只不过是受了父亲的爱而已,等到父亲对你失去了兴趣,到时候看本小姐怎么收拾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秋霜闻言,脸上表情丝毫不变,依旧保持着一开始的悠闲的笑容,随后缓步走到梅太颜面前,猛然抬起右手,向上扇去,随着一声脆响,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出现在梅太颜的脸上。 秋霜收回因为力度太大而有些发疼的右手,一边揉着,一边往回走,“好像你父亲跟你说过,我是你的小妈,你身为晚辈,见了我非但不行礼,还对我出言辱骂,今日这一巴掌,是我替你父亲教训你的。” 梅太颜捂着脸,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秋霜,“你,你这个下贱的女人竟然敢打我,我要你的贱命。” 说罢,梅太颜从下人腰间抽出刀来就要像秋霜砍去,却被苏夫人死死的拉住,“女儿,万万不可,若是你现在杀了她,你父亲定然会大怒,到时候说不定会把你逐出家门,你先暂且忍耐一下,等母亲想办法为你报仇。” 梅太颜闻言,将手里的长刀扔到地上,气的一阵跺脚,“母亲,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下贱的女人了,本来我还打算等梅开芍那个孽种回来之后,我要好好教训一下她,没想到却被这个下贱的女人抢先给要了过去,今日又在这里被这个贱女人打了一个耳光,母亲,女儿好委屈啊。” 苏夫人脸色怨毒的看了一眼打完人后轻松离开的秋霜,以及跟在她身后一脸傻笑的梅开芍,随后赶忙将气的跺脚的梅太颜搂在怀里轻声安慰起来。 而此时的秋霜已经领着梅开芍返回自己院子,随后将梅开芍领进柴房,秋霜看着梅开芍走进柴房之后,扭头对身边的两个婢女冷声说道:“你们在这里候着,我进去再把这个梅开芍辱骂一番,没我的允许,你们不许进来。”说罢,秋霜迈步走进了柴房,顺手将门关上。 走进柴房之后的秋霜,脸上的傲慢之色消失,却而代之的是一脸的谦卑谨慎之色。 而此时的梅开芍,也将脸上的呆傻之色退去,随即换上一副平时冷漠的样子。 “你今天的表现不错,只不过没有分清重点。”梅开芍冷然说道。 一脸谦卑之色的秋霜闻言,立马低声说道:“还请小姐明示。” 梅开芍眼中闪过一丝冷色,漠然说道:“梅太颜无关紧要,主要的是你要让苏夫人失去理智,明白吗?” 秋霜闻言,赶忙低声说道:“的是,是秋霜糊涂了。” 梅开芍看到秋霜谦卑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你明白就好,苏夫人不同于别人,只要你没有彻底打倒她,那等她翻过身来,定然会将你推入无底深渊,所以对待她,一定不要留情,争取机会彻底将她击垮,明天你就按我说的去做。” 随后,梅开芍附在秋霜耳旁轻声低语起来,清明的眸子里,不时闪过一丝精光 第185章挑拨 “秋夫人,老爷回来了,在屋里等着您呢。”正当梅开芍在秋霜耳旁低语之时,柴房外一个婢女的声音想起。 “好了,你先去,一会儿在梅乾丰面前把我之前教你的话再说一遍,记得表情一定要逼真。”梅开芍轻声说道。 秋霜点点头,梅开芍对视一眼,随后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之时,秋霜脸上浮起浓浓的傲慢之意,推开房门之时不忘扭头骂一句,“你这个该死的小贱人,今天我先骂到这里,改天再继续收拾你。”说完,秋霜走出柴门,然后命婢女将两把铁锁锁好,随即缓步向屋内走去。 “老爷,今日你去了哪里,留秋霜一个人在家都快烦死了。”走进屋来的秋霜声音又酥又腻,一边说着,一边向梅乾丰的怀里靠去。 梅乾丰看着眼前这个迷人的小妖精,一股难掩的欲念从心底升起,随即轻咳两声,示意众下人退下。 待下人出去之后,梅乾丰心急的搂着怀里的可人儿,嘴上一阵乱亲,一双大手也不安分的伸进秋霜的领口向下摸去。 秋霜被梅乾丰摸的娇喘连连,那副魅惑的姿态,让梅乾丰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心底的欲火直窜,“小宝贝儿,可想死老爷我了。”说罢,梅乾丰抱起秋霜,向内屋走去,随后一阵阵靡靡之音从屋内传出。 经过一阵翻云覆雨之后,秋霜裸着身躯躺在心满意足的梅乾丰的身侧,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在梅乾丰胸膛之上轻轻的画着圆圈,随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表情甚是忧伤的说道:“老爷只顾得自己出去快活,却狠心留下秋霜一个人在这府里受着欺辱。” 梅乾丰闻言,睁开闭着的眼睛,疑声问道:“怎么回事,难道太颜那个丫头和她母亲又欺负你了,我不是已经警告过她们了吗,难道她们没听我的话?” 秋霜垂着眼睑,随后脸上划过两滴清泪,模样甚是委屈的道:“要是她们真的听老爷的话,那秋霜也就不会一直忍受她们的欺辱了,就说今日之事,我吃过午饭之后,便去后花园里赏花,顺便走动一下身子,却不曾想在那里遇到了苏姐姐和太颜,苏姐姐见到我后,便对我一直辱骂,梅太颜也跟着苏姐姐一起辱骂我,到后来甚至还拿出一把长刀来,说要将我杀死,吓得我赶忙转身跑回了这里。”说到这里,秋霜轻轻抽泣起来,那模样,让梅乾丰看了心疼不已。 “哼,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她们母女俩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秋霜,你在这等着,老爷我这就去帮你教训她们一下,让她们看看,到底谁才是这梅府的一家之主。”说罢,梅乾丰就要起身穿衣。 秋霜见状,赶忙附在梅乾丰的身上,制止梅乾丰的动作,随后柔声说道:“唉,算了,老爷,秋霜不想老爷因为秋霜的事而对苏姐姐和太颜大动肝火,况且若是让别人看了去,还以为是秋霜在故意挑拨老爷与苏姐姐之间的是非一般,家和万事兴,为了老爷和梅府的和谐,秋霜这点委屈还是承受的了的。”说罢,秋霜将头靠在梅乾丰的胸膛之上,一副贤良淑惠的样子,看在梅乾丰眼里,很是感动。 “唉,小宝贝儿,真是委屈你了。”梅乾丰将秋霜侧过身来抱在怀里,感受到秋霜胸前的两团柔弱紧紧的贴着自己,梅乾丰的身体不自觉的又变的火热起来。 随后梅乾丰带着淫笑,翻身跨上秋霜的身子,一场颠鸾倒凤的鱼水之欢,又在这个充满旋旖的屋子里面上演 傍晚时分,用过晚饭之后,梅乾丰便坐在书桌之前写起了密信。 自从上次被梅开芍在户部大牢狠狠的反击了一次之后,梅乾丰最近几日不知为何总是与驻守边关的梅家军队频繁的来往密信,秋霜曾经撒着娇一下信件的内容,却被面色阴寒的梅乾丰阻止,“你要什么老爷都可以给你,但是唯独我这几日来往的信件,你万万不能看。” 那是梅乾丰第一次对秋霜发火,当时的秋霜只得对梅乾丰百般,才让梅乾丰不再生气。 此时坐在边的秋霜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带着魅惑的声音对附在桌前整理着信件的梅乾丰说道:“老爷,我先去后花园散散步,顺便吩咐下人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准备好暖炉和茶点,你一会儿记得要过来哦。” 梅乾丰闻言,抬起皱着眉头的脸,露出一副欣慰的微笑,“你先去,我看完信,随后就到。” 自从上次梅乾丰对秋霜发过脾气之后,只信或写信的时候,秋霜总是找各种理由走出房间,生怕打扰到他。 善解人意,这也是梅乾丰最喜欢秋霜的原因。 秋霜冲着梅乾丰莞尔一笑,差点把梅乾丰的魂儿给勾出来,随后轻踩莲步来到院子,命婢女打开柴房,拉出模样呆傻的的梅开芍,跟着自己向后花园走去。 来到后花园正中心的 亭子处,秋霜命下人将暖炉升起,随后沏上热茶,准备了一些糕点,然后嘴角勾着冷笑慢慢享用起来。 秋霜知道苏夫人和梅太颜母女每日早晚走会在这后花园中溜达两次,而每次都会经过这个亭子,所以她故意在这里等着苏夫人母女,为得就是实施梅开芍教给她的计划。 半响后,苏夫人和梅太颜果然如秋霜预料的一般吃完晚饭后从这里经过。 正在低声和苏夫人说着什么的梅太颜抬起头正好对上秋霜那双带着讥笑的眸子,顿时心中火气,想要开口咒骂秋霜几句。 苏夫人见状赶忙用眼神制止,示意梅太颜暂时忍耐,随后拉着梅太颜的手转身便要往回走。 早早就故意等在这里的秋霜,见苏夫人母女要走,随即讥讽起来,“哟,平时在梅府威风八面的苏姐姐为何见了妹妹之后为何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转身就走,难道还怕妹妹把姐姐吃了不成?” 被苏夫人拉着走的梅太颜听到秋霜出言讥讽自己的母亲,气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不顾苏夫人的制止冷声骂道,“笑话,我母亲现在就算是再落魄也是梅府的第一夫人,岂会怕你这个下贱的东西,看到你这副的模样我倒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你之所以把梅开芍这个孽种要到你身边,是因为你跟她一样,都是人尽可夫的荡妇,怎么样,贱女人,被本中了。” 秋霜闻言并不答话,而是起身面露讥笑之色的走到苏夫人面前,嗤笑道:“早些间,我听闻过一句话,有其女必有其母,能生出这么牙尖嘴利目无尊长的女儿来,苏姐姐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呵呵” 苏夫人虽然一直隐忍,却也受不了身为情敌的秋霜的屡屡挑衅,所以气急之下,冷然说道:“本夫人怎么教育女儿,似乎还轮不到你这个下贱的婢女来指手画脚,我是看在老爷的面子上才懒得理你,你最好还是不要得寸进尺的好。” 秋霜嘴角勾起一撇讥讽,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苏姐姐真会说笑,我怎么敢对您指手画脚的呢,虽然您现在已经人老珠黄,但是再怎么说也是梅府的大夫人,像秋霜这样的弱女子,能不被您欺负就谢天谢地了。” 苏夫人听到秋霜面带不屑的讥讽,气的脸色一片阴沉,再也控制不住怒火的苏夫人伸出右手,狠狠的向秋霜扇了过去,随后只听“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在秋霜脸上响起。 “放肆!”随着一声叱喝,刚刚走进后花园,恰好看见这一幕的梅乾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上次不是跟你们说过,谁再欺负秋霜就是不把老爷我放在眼里,你们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苏夫人没想到平日里难得来后花园一次的梅乾丰今天会这么巧的来到这里,又恰巧看到自己打秋霜的一幕,此时的苏夫人,简直郁闷的想要吐血秋霜见梅乾丰走来,立马跑到梅乾丰的怀里抽泣起来,“老爷,一切都是秋霜的错,秋霜本想让苏姐姐一起等老爷来了喝喝热茶,说说家话,却不曾想姐姐此时心情似乎不好,所以才惹恼了苏姐姐,招来一记耳光,还请老爷不要责怪苏姐姐,呜呜”说着,秋霜趴在梅乾丰的怀里哭了起来。 梅乾丰还想再训斥苏夫人两句,但是见怀里的娇人儿哭的如此委屈,之后先安抚起来。 苏夫人听到秋霜颠倒是非的话,气的抬起手臂指着梅乾丰怀里的秋霜骂道:“好你个下贱的婢女,竟然如此颠倒是非,来人啊,给我押下去乱棍打死。” “我看谁敢。”正在安慰着怀里的可人儿的梅乾丰听到苏夫人的话,气的暴喝一声。 梅乾丰之所以昧着良心杀害一直爱着他的梅莲,就是因为以前的他,在梅府一直都没有什么地位,所以才会杀害梅莲,取得掌控梅府的实权。 而如今的苏夫人却一再的欺辱他的小妾,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气急之下,梅乾丰随即扬起手掌,狠狠的扇了苏夫人一个耳光 第186章你打我? 苏夫人捂着被打的发烫的脸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梅乾丰。 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争吵的梅乾丰和苏夫人两人,在有了秋霜的插足之后,关系变得越来越远,到了今日,梅乾丰甚至对苏夫人动起了手,此时的苏夫人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怒火,如同一个市井泼妇一般,破口大骂起来,“梅乾丰,你打我?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为了这个下贱的婢女打我” 站在亭子之内看着热闹的梅开芍听到苏夫人泼妇般的漫骂,略显呆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若是梅乾丰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那就不会杀害一直提拔他的结发妻子,又怎么会轮到姓苏的来当梅府的第一夫人呢。 此时的梅乾丰冷冷的看着苏夫人,随后冷声说道:“我梅乾丰要的妻子不是泼妇,如今你这样有失体统的乱喊乱叫,把我梅府的脸面全都丢尽了,我看你还是回你的苏府思过几天。” 说罢,梅乾丰搂着还在抽泣的秋霜转身离去,只留下一脸惊愕的苏夫人发呆般的站在原处。 梅太颜从小就没见过父母吵架,如今看到父亲不仅打了母亲一个耳光,还要将苏夫人赶出梅府,一向略有心机的梅太颜此时却也手足无措的看向苏夫人,“母,母亲?” 苏夫人听到女儿的呼唤,回过神来,看着离去的梅乾丰和秋霜的背影,脸色一片阴寒,随后向梅太颜说道:“女儿,没事的,你父亲说的只是气话,现在的他,根本离不开我的帮助,因为他的外围关系,全都是靠我来打理,刚才他那么说,只是给自己找回一些面子而已。” 说罢,苏夫人一脸心疼的将梅太颜搂进怀里,小声道:“既然那个下贱的婢女急着送死,那我就成全她。”说着,苏夫人在梅太颜耳旁轻声低语起来,漆黑的眸子中不时闪现出一丝狠色。 梅太颜低着头听完苏夫人的计划,不由得拍手叫好,“母亲真是妙计,到时候父亲定会气的将秋霜那个下贱女人处死。” 苏夫人闻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嘴角刚刚弯起,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向生着暖炉的亭子里望去,却发现身着素装的梅开芍还站在亭子里,眼神空洞的望着天空,俨然一副痴傻的样子。 梅太颜顺着苏夫人的目光看去,一张本来生的清纯可爱的俏脸上逐渐浮出一丝令人森然的冷笑,随后向梅开芍走去,“哟,看秋霜那个贱女人把谁给落在这里了。” 说着,梅太颜来到梅开芍的面前,抬手就想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让她一次又一次难堪的女人。 “慢着”就在梅太颜的手就要落在梅开芍的俏脸上之时,去而复返的秋霜冷声说道。 梅太颜转过身来,看到出声制止的秋霜,刚想说话却被苏夫人用别有深意的眼神制止,随后被苏夫人拉着走出了后花园。 看到苏夫人母女走后,秋霜暗暗松了一口气。 秋霜在跟随梅乾丰回屋的路上,忽然想起将梅开芍落在了亭子,所以赶忙向梅乾丰编了个借口,向后花园赶来。 回到柴房之后的梅开芍,转过身来,对一脸惊慌的秋霜说道:“看在这次我听到了有用的信息的份上,本小姐这次也就不追究的你的大意之失了,明日苏夫人她们准备害你,你且过来,我教你如何反击。” 秋霜闻言,俯过身来,一脸谨慎的说道:“还请小姐明示。” 随后,听完梅开芍计划的秋霜带着欣喜的微笑告离了梅开芍,走出柴房。 此时的苏夫人房间内,梅太颜担忧的对苏夫人说道:“母亲,你说梅开芍那个孽种会不会听到我们的计划,然后告诉秋霜那个贱人。” 苏夫人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们当时说的声音极低,就算是平常人离我们那么远,就算是认真偷听,也根本听不到,再说了,现在梅开芍的神智又变的痴傻起来,怎么会集中注意力偷听我们说话呢。” 梅太颜闻言,放下心中的担忧,随后伸了个懒腰,向苏夫人告别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怜的苏夫人母女,还天真的以为巫术起了作用,让梅开芍再次变得痴傻,却不知是梅开芍故意借机返回梅府,寻找机会,替母亲报仇。 无话,到了第二天,在梅乾丰离开梅府之后,秋霜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向梅家的练武场地走去。 此时的练武场内,身着蓝色练武衣的梅傲,也就是之前一直帮着梅太颜欺负梅开芍的梅乾丰的儿子,正手持着长剑刻苦的练习着武技。 此时正是午休的时间,所有梅家弟子在经过了一整个上午的练习之后,全都回去休息,唯独梅傲一人还在这里苦练。 自从上次梅傲在众人面前被梅开芍打的还不了 手之后,一度成为京城上流人群之中的笑柄,所以狠下心来的梅傲就一直苦练武技,企图在众人面前打败梅开芍,找回身为男人的尊严。 当秋霜迈着莲步走进练武场之时,梅傲正好停下来准备休息一下,进到秋霜进来,梅傲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其实在秋霜没有搭上梅乾丰之前,梅傲就对秋霜有了爱意,只不过还没等梅傲说出来,秋霜就已经成了梅乾丰的小妾,这也使得梅傲只得通过拼命的修炼来忘记这个成为自己小妈的梦中。 “小,小妈,你来这里何事?”显然,梅傲对小妈这个叫法还不太适应。 秋霜听到梅傲略显结巴的询问,妩媚一笑,两只丹凤眼透出些许柔情,媚声说道:“最近几天的天气比往日凉了许多,我担心你只想着修炼,却忘了添衣,所以命下人去上好的绸缎庄定制了一身衣物,今日特地给你送过来。”说着,秋霜把手上拿着的衣服递给脸色有些微微泛红的梅傲。 梅傲接过衣服,痴痴的看着双眼如丝的秋霜,心中泛起一股原始的躁动,双眸也变得炽热起来。 秋霜感受到梅傲炽热的目光,俏脸之上露出一抹迷人的嫣红,随后似是喃喃自语的道:“唉,如今的我只知道关心别人,谁又曾真正的关心过我呢。”说罢,秋霜面露忧伤的轻叹了口气。 一直盯着秋霜看的梅傲听到秋霜的话,又看道秋霜脸上露出的忧伤,心中一疼,随即轻声问道:“小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吗,让我来帮你解决。” 秋霜抬起头,看向梅傲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别样的柔媚,随后轻声说道:“你还是叫我秋霜,这样显得亲切些,要不然我会感觉我跟你的距离似乎很远似得。”梅傲闻言一愣,随后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情愫,然后看向秋霜,眼中带着难以掩盖的柔情,随即似是呼唤爱人一般的,轻声叫道:“秋霜” “嗯,这样才对嘛。”秋霜脸色潮红的低着头娇滴滴的应了一声,随后轻起莲步,向梅傲走去。 梅傲听到那酥麻麻的诱人声音,随后直着眼睛看着摇曳着迷人的身姿向自己走来的秋霜,喉间的骨节忍不住的上下耸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马上发生什么自己渴望的事情一样。 秋霜带着诱人的媚笑走到梅傲身前,随后上身微微前探,将头附在梅傲的肩膀上,一股诱人的淡雅香气直接从梅傲的鼻尖窜进大脑,使得梅傲的神情一阵恍惚。 秋霜伸手抚摸着梅傲上身裸露着的结实的肌肉,随后带着极为魅惑的声音在梅傲耳边媚声低语道:“老爷说今天晚上不回府了,你今天晚上来我房间,帮我解决一下忧愁。”说罢,秋霜在愣在原地的梅傲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随后转身迈着莲步离开。 梅傲僵在原地看着那渐渐离去的迷人背影,伸手摸了摸脸上被佳人吻过的地方,鼻尖缠绕着脸颊上残留的淡淡的迷人幽香,随后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丝淫邪的笑意,喃声自语道:“她纵然是我小妈又如何,反正又不是我亲妈,既然她也对我有情,那我也不能辜负她的美意。” 说罢,心情喜极的梅傲转身离去,准备放松一下身体,以便迎接今天晚上朝思暮想的旋旖场景。 回到房间的秋霜,拿起纸笔写了一封密信,随后叫来自己在梅府培养的亲信,让她拿着走出了梅府。 随后,秋霜来到柴房,吩咐下人在外面守着,自己走了进去。 “小姐,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做了。”走进柴房的秋霜,向一脸平静的梅开芍道。 “恩,接下来,就等着苏夫人母女来自投罗了。”说罢,梅开芍挥手让秋霜出去,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轻笑。 秋霜走后,梅开芍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回想起梅莲死时的场景,以及真正的梅开芍救出自己时的那一丝决然的眼神,两滴清泪,忍不住的从眼角流出,“母亲,今天晚上,我就让苏夫人体会一下您当年所受的苦。” 喃喃自语的梅开芍,睁开闭着的双眸,眸中闪着一丝即将复仇的坚决之色 第187章休书 傍晚时分,吃过晚饭之后的秋霜早早便躺下休息了。 没过多久,熟睡的秋霜的房屋内,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轻手轻脚的走到前,向着看似熟睡中的秋霜用不知什么东西悄悄地吐了一股略带香味的粉雾,随后又悄悄的退出房门。 而在此时的熟睡的梅太颜的房屋内,也出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情况。 没过多久,秋霜的房门处偷偷走来了一个身着下人服侍的中年男子,来到秋霜门前的男子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随后悄悄地进入了秋霜的屋子,当陌生男子进入屋子之后,一声沉闷的敲击声,从屋子里响起。 半晌之后,梅傲略显激动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前。 来到门前的梅傲用手指轻轻的敲了两下房门,随后屋子里传出一声似乎极其压抑的娇哼声。 听到这带着一丝魅惑的娇哼,神色激动的梅傲不由得打了一个舒服的冷颤,随后轻启房门,轻轻的走了进去。 进入屋子的梅傲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影存在,不由疑惑的向上看去。 黑暗中梅傲勉强的看清上正有一个女子的身影在哪里扭动着,看那对自己上下齐手的样子似乎很是。 虽然没有看清女子的脸,但处于激动之中的梅傲认定上那个动作颇为的女人,肯定就是今天在练武场自己的秋霜。 所以,脸上露出淫邪之色的梅傲再也顾不了许多,眼中带着激动的光芒,一边脱衣服,一边向上的女人扑去,随后,一幅幅带着诱人的娇喘之声的旋旖之色,在这屋里上演 正在梅傲同那女子在屋里颠鸾倒凤之时,带着满脸的怒气的梅乾丰,走进梅府大门,出现在了院子之内。 本来梅乾丰今天是准备去边塞找梅家军队直接下达一些命令,却不曾想刚刚走出京城城门没多久,就被一个梅府的下人快马赶上,交给了他一封秋霜所写的密信,信上所说的是梅府之内最近晚上出现了一些淫秽不堪的事情,还说已经有人渐渐将淫抓伸向了她,所以恳请梅乾丰今晚先回梅府,准备一举抓获这个晚上在梅府作恶的抓住,所以盛怒之下的梅乾丰便立马返了回来。 正当梅乾丰向秋霜的屋子走去之时,苏夫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秋霜的院子之内。 “你来这里做什么?”梅乾丰皱着眉冷声问道。 苏夫人看到回来的梅乾丰,先是一愣,然后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后冷笑着说道:“本来我听到下人的禀告,还打算直接将那个贱人抓个现行,准备等你过几天回来的时候再告诉你,没想到你现在就回来了,也好,你随我一起去秋霜那个贱人的屋子看看。” 说罢,苏夫人不再理会皱着眉头的梅乾丰,冷笑着径自向秋霜的屋子走去。 梅乾丰冷着脸随苏夫人来到秋霜房门口,只听得一阵阵的喘息之声从屋里传了出来。 听到这股之声的梅乾丰气的额头青筋暴露,抬起包裹着武气的右脚向房门踹去,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梅乾丰踹的稀碎,随后梅乾丰迈步走进屋里。 正在男人身下喘息的女子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惊得清醒过来,在看到自己的身上还趴着一个男人之时,吓得尖叫起来。 此时的梅傲也被这一声巨响吓得差点丢了神,随后令他差点吐血的是,借着门外透进来的月光,梅傲赫然发现,刚才躺在自己身下娇喘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妹妹,梅太颜 “畜生,你们这两个畜生,简直不如。”梅乾丰伸着气的颤抖的手指,指着上的梅傲和梅太颜,额头上突起的根根青筋一纵一纵的跳动着,似乎随时都会爆开一般。 此时的苏夫人更是被这场景刺激的直接愣在了原地,随后眼前一黑,气的晕了过去。 “父亲,我,我”梅傲此时吓得手足无措,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梅乾丰大步走上前去,抓住梅傲的胳膊,一把将他拉下,随后一个耳光将梅傲抽的飞出两米远。 被梅乾丰抽飞在地的梅傲此时只得捂着脸躺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言语,因为他实在想不出该怎么辩解,他不可能实话实说本来是来找秋霜的,那样,他照样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此时的梅太颜似乎像是傻了一般,呆呆的看着被梅乾丰抽飞在地的梅傲,眼睛里含着一股深深的怨恨。 正当梅乾丰气的不知道怎样发泄之时,秋霜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外。 “老爷,您总算回来了,妾身好怕啊。”倚在门口的秋霜眼中含着朦胧的雾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快要哭出来的腔调。 梅乾丰皱着眉头看向秋霜,随后冷声问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 出现在你的房间里面?” 听到梅乾丰的质问,秋霜眼中噙着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随后轻声抽泣道:“妾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白天我在府里散步,梅傲突然拦在了我的身前,然后色眯眯的说今天晚上来房间找我,吓得我马上跑开了,随后妾身就写了封信差人给你送去,然后我便躲在了柴房里面,一直到现在听到老爷您的声音我这才跑出来的,没想到老爷见到妾身,不来安慰,反倒质问起妾身来,呜呜”说着,秋霜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膝盖里面,呜呜的哭了起来。 梅乾丰看到秋霜委屈的样子,心中不由一软,随后走过去,将哭的委屈的秋霜扶了起来,然后低声哄道:“好了宝贝,我知道委屈你了,等我处理完他们这两个畜生,再好好的补偿你,宝贝乖”说着,梅乾丰将秋霜扶起来,让她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等安顿好还在轻声抽泣的秋霜,梅乾丰冷着脸走到晕倒在地上的苏夫人,随后伸脚在苏夫人的身侧重重的踢了几下,把苏夫人踢醒。 躺在地上的苏夫人被梅乾丰踢了几下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随后紧张的看向上,心里祈祷着刚刚看到的不是真的,但是天不遂人愿的是,当苏夫人将目光扫过躺在地上的梅傲,再扫到上之时,发现赤身的躺在上的依然是自己的女儿,梅太颜。 “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你的身子是应该留给大皇子,将来做皇后用的,况且梅傲可是你的哥哥啊,你怎么能跟他发生这种不伦关系呢,真是作孽啊”嚎啕大哭的苏夫人,将目光看向梅傲,眼里闪着一丝怨毒,怒声骂道:“梅傲,你这个禽肉不如的东西,那可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下的去手啊,你这是要遭天谴的啊。”梅乾丰冷着眼看着又哭又骂的苏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冷声喝道:“够了,还不是你这个丢人的东西平时不好好管教他们,他们之所以这样,我看全是你害的,为今之计,就是封锁住消息,不要让这件事情被人们知道,至于你们,明天早上,我会拟好休书,到时候你带着这两个丢人现眼的畜生滚回你的苏府去。” 说罢,梅乾丰转身带着坐在一旁的秋霜走了出去,只留下苏夫人三人愣在当场。 梅乾丰离去之后,首先回过神来的梅傲看向还在发愣的苏夫人,颤声叫到:“母,母亲,您听我解释。” 苏夫人转过头来,眼神空洞的看向一脸惊慌的梅傲,没有说话。 梅傲见苏夫人看着自己不说话,随后硬着头皮颤声将秋霜今天去练武场找他的事情讲了一遍,随后说道:“母亲,这一定是秋霜故意设计陷害的我们,我当时并不知道躺在上的是妹妹,所以,所以”讲到这里,梅傲只得结巴起来,却不敢将后面的话说着那么直白。 苏夫人听到梅傲的话,渐渐的回过神来,看向依然躺在上一言不发的梅太颜,随后轻声叫道:“太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的梅太颜已经怨恨的盯着梅傲,就像是没听到苏夫人的询问一般。 苏夫人见状,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后喃声道:“报应啊,本来是我设计要害秋霜的,没想到被秋霜那个贱人狠狠的反击了一次,而且还如此的狠毒。” 随后,喃喃自语的苏夫人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慌忙的站起身来向关着梅开芍的柴房跑去。 当苏夫人跑到柴房门口之时,却发现之前锁在门上的两把铁锁双双掉落在了地上,心中震惊的苏夫人赶忙推开门进去,在看到空无一人的柴房内部之时,苏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原来如此的表情,随后浮现的,是深深的悔恨之色,“都怪自己太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梅开芍那个孽种是故意装傻混进梅府来专门设计与我” 随后,苏夫人返回房间,让梅傲起身去门外跪着向梅太颜忏悔,自己则走到边将梅太颜轻轻的拦进怀里轻声安慰起来,“女儿,没事的,只要将这件事隐瞒住,等你跟大皇子入洞房的时候,找个理由哄骗过去,你照样可以做皇后” 而此时,附在墙上的黑影,嘴角勾着一丝得意的微笑,细细看去,赫然正是消失了的梅开芍 第188章合作 大湟国的国都虽然白日里繁华热闹,但是有些地方却是在天黑以后才显现出热闹的景象,就比如逍遥枫的龙门,到了晚上果真是人流涌动,喧哗异常。 此时的逍遥枫一反往日里随性洒脱的模样,一脸郁闷的站在后院的一个房间门口,轻声的说道:“小师妹,你已经快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是我刚叫下人去找京城最好的厨子做的菜,你就多少的吃一点。” 逍遥枫的话音刚落,房间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不吃不吃,都说了我不饿,你快端走,我要睡觉了,别来打扰我了。” 逍遥枫听到慕容长雪的话,苦笑着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转身交给守在一旁的丫环,“等慕容小姐什么时候饿了,再给她端进去。”说罢,逍遥枫摇着头向不远处,自己的房间走去。 自从前两天慕容长雪来到这里找逍遥枫之时,逍遥枫就隐约觉得慕容长雪似乎有些不开心,经过这两天的观察,逍遥枫发现慕容长雪总是冷着一张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就连让丫环送进去的饭菜,她也很少的吃上几口,所以今天逍遥枫忍不住想来劝劝小师妹,却不曾小师妹想连门都没让他进就赶他走。 无奈的逍遥枫叹着气回到自己屋里,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桌子旁,细细着自己临出去前就泡好的龙井茶。 “我说二弟啊,来之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逍遥枫看到着茶的女扮男装的梅开芍,脸上的苦色褪去,随即换上平日里不羁的模样,弯身坐到梅开芍旁边。 梅开芍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坐下来的逍遥枫,似笑非笑的说道:“真实稀奇,一想潇洒随性的虎爷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何不说出来让小弟听听,小弟或许还能虎爷分分忧呢。” 逍遥枫从案几上取下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笑道:“有些烦心事,还是不说的好,先说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你上次说的制作图纸已经完了?” 梅开芍拿起茶杯放在鼻尖轻轻的闻了闻,随后摇头道:“最近事情太多,我还没来得及绘制,等过些时日我再给你拿来,今天我找你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我想让虎爷帮我散布一个消息,不知虎爷可否答应?”梅开芍顿了顿,抿了一口接着说道,将内容跟逍遥枫说了一边说了一遍。 逍遥枫闻言,放下手里的茶杯,慢条斯理的说道:“先不管你这个消息是真是假,我需要提醒你一点的是,我记得当初我们定下的约定是我只负责帮你收集消息,而没有说替你办事,包括散布消息。” 梅开芍听到逍遥枫的话,并不着急,而是抬起垂着的双眸,看向一脸悠然的逍遥枫轻声说道:“这点我当然知道,但是如果说我今天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来请虎爷帮这个忙的话,不知虎爷能否答应?” 逍遥枫闻言,抬起头,看向梅开芍的眼神中露着一抹精光,“我们是朋友吗?” 梅开芍不避不闪的直视着逍遥枫的目光,反问道:“不是吗?” 逍遥枫也不答话,似笑非笑的眯着眼和梅开芍的目光对视着,似乎想从梅开芍的眼睛中看出点什么。 半响后,逍遥枫邪魅嘴角勾起一丝别有深意的微弧,盯着一脸平静的梅开芍傲然说道:“明天傍晚之前,这个消息就会遍布在国都的大街小巷。” “那我就在此谢过虎爷了。”梅开芍平静的脸上浮出一丝微笑,端起手中的茶杯,向逍遥枫举了举,随后一饮而尽。 喝完茶后,梅开芍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好了,夜已深了,就不打扰虎爷休息了。”说罢,梅开芍也不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逍遥枫看着梅开芍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着一丝精光,低声自语道:“自从此人出现之后,总是能做出一些令人吃惊的事情,而且,我始终都没有调查到他的身份”说着,逍遥枫回过头看着手中的茶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此时的梅开芍换上女装来到皇宫外,向广寒宫走去。 广寒宫的寝宫内,慕容寒冰正眯着眼坐在贵妃椅上伸手抚摸着身旁的白雪,见到梅开芍进来,慕容寒冰缓缓睁开眯着的眼睛,神情中带着一丝慵懒,声音不冷不淡的说道:“事情做完了?” “恩,明天国都上下都会流传着梅府的一个丑闻,到时候就看大皇子如何应对。”梅开芍说罢,便向放着温水的浴室走去,在梅府的这几天,由于装成痴傻的原因,所以一直都没有洗澡的梅开芍,现在觉得全身都脏兮兮的。 慕容寒冰眯着眼睛看着梅开芍,“你不是去对付梅府的苏夫人去了吗?跟大皇子有什么关系?” “明天你就知道了,是关于梅太颜的丑闻。”浴室里传出梅开芍带着一丝愉快的声音。 慕 容寒冰闻言,也不追问,嘴角勾着一丝邪魅,缓步向浴室走去。 梅开芍正眯着眼睛舒服的泡在温热的水里,感觉到有人进来之后,微微睁开眼睛,在看到慕容寒冰之后,一丝嫣红,慢慢的爬上脸颊,“你刚才没有洗过吗?” 慕容寒冰看到梅开芍的窘样,冰冷的唇勾起一丝微弧,声音低沉的说道:“我刚才已经洗过了,不过,我还想再洗一次。”说着,慕容寒冰迈步走进池子里去,来到梅开芍身旁。 梅开芍红着脸看到慕容寒冰进来,强作镇定的说道:“那个,我忽然想起有些事情,你先洗着,等你洗完我回来再洗。” 说罢,梅开芍转身拿起浴巾就要走出浴池,却被慕容寒冰一把搂进怀里。 “怎么?几天都没见了,难道你不想我吗?”慕容寒冰凑到梅开芍的耳旁,低沉的男音中带有一种独特的,令人着迷的音律。 梅开芍被慕容寒冰抱在怀里,鼻尖充斥着眼前男人吹在自己脸颊上的淡雅香气,心中不由得一阵悸动,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 慕容寒冰感受着怀里的佳人,冰喉间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似乎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随后慕容寒冰轻轻贴在梅开芍的耳旁,带着充满磁性的低沉声音缓缓地吐出令梅开芍脸红心跳的几个字:“我想你了” 此时的梅开芍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神情一个机灵,随后猛然挣脱慕容寒冰的怀抱,身子一跃跳出水池,转过头看着神情变得有些冰冷的慕容寒冰 第189章逐出梅府 跳出水池的梅开芍伸手取过一条毛巾围在自己身上,狼狈的看着盯着自己的慕容寒冰,脆弱的小心脏一阵跳动。 令梅开芍感到心慌的是,自己对慕容寒冰的抵抗力变得越来越弱,似乎随时都会被慕容寒冰拿下一般。 想到这里的梅开芍猛然发现,自己的心,似乎已经完完全全的交到了慕容寒冰的手里。 这一发现,使得一向随性的梅开芍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慕容寒冰冷着眸子看着一脸狼狈的梅开芍,随后站起身子,向梅开芍走来,似乎对刚才的事情还没罢休一般。 梅开芍看着走过来的慕容寒冰,心脏突兀的跳了几下,好像要从嗓子里蹦出一般,下意识的退了两步,随后满脸堆着尴尬的笑容慌忙说道:“你,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啊。” 慕容寒冰停下动作,毫不在乎身下高昂之物是多麽的刺眼,“又是这个套路,你下面真的让我吃?” 说着,慕容寒冰将目光移向梅开芍没有包裹严实的身体,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戏虐。 “你,你无耻。”梅开芍感受到慕容寒冰看下自己下半身的目光,刚刚褪去的红晕,又迅速爬到了脸上,赶忙伸手用毛巾遮了遮露出了一丝的下半身。 慕容寒冰看到梅开芍的动作,眼中的戏虐之色又浓重了几分,接着继续向梅开芍走去,那感觉,就像流着口水的大灰狼即将要抓住柔弱无助的小红帽一般。 梅开芍见状,急忙退出浴室向内屋走去,自己说道:“既然你不饿,那我就去睡觉了,累了一天了,实在是太困了。”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离去的狼狈身影,冰冷的嘴角勾起一丝微弧,随后将湿着的身子擦干,裸着身子来到上,将已经躺下的梅开芍搂在怀里。 感受到怀里女人紧张的抖动了一下,慕容寒冰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声的笑意,随后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梅开芍感受着男人平稳的呼吸,心中的紧张情绪散去,也渐渐的进入了梦想。 清晨时分,国都的大街小巷回荡着小贩们贩卖早点的吆喝,而一些陆续开门的茶馆内,一个爆炸性的丑闻在一些喝早茶的人群中流传开来。 而这个丑闻的内容,赫然正是梅府的梅傲和梅太颜在上发生的有违常伦的通奸事件。 随着喝早茶的人逐渐离去,这个消息也被这些人带到京城的个个地方,有的地方甚至越传越夸张,竟传成了梅乾丰和梅太颜通奸,或者是梅傲和苏夫人通奸。 一时间,整个京城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全都是一片哗然。 此时的梅府之内,正当梅乾丰坐在正厅之内阴沉着脸把写好的休书将要递给苏夫人之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 “报告老爷,现在京城上下都流传着一个消息,是关于咱们梅府的。”下人说到这里,便低下头不敢早说下去。 听到下人的禀报,梅乾丰心里一惊,皱着眉问道:“什么消息?” “老爷,。”下人一开始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似乎是害怕什么。 梅乾丰见状,心里一阵烦躁,站起身子,大声骂道:“没用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再不说就把你拉出去杖打五十,你也就不用说了。” 下人闻言,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说道:“回老爷,不知道是谁散布的谣言,现在满京城都在议论着梅傲少爷和梅太颜小姐通奸,更有甚者,甚至还说,说跟梅太颜小姐通奸的其实不是梅傲少爷,而是,而是老爷。”把话说完,那个下人吓得将头深深的低到地上,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生怕梅乾丰迁怒道自己。 此时的梅乾丰正好走到下人面前,听完下人的话,梅乾丰气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握着的双拳泛着阵阵青白,随后猛然抬腿,将跪在地上的下人一脚踹飞了出去,只留下那个下人喷了一地的鲜血。 将下人踹飞出去之后,梅乾丰转身看着被这个消息惊的愣在当场的苏夫人,眼里闪过一片怨恨。 因为在梅乾丰看来,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全都是因为苏夫人没有教育好两个孩子,所以气极之下的梅乾丰,心里不再犹豫,伸手拿起桌上的休书,甩在苏夫人的面前,冷声说道,从今往后,你们母女三人,不再是我梅府之人,赶紧拿着休书,滚回苏府。 苏夫人见状,回过神来,看向梅乾丰的眼神也变得狠毒起来,“姓梅的,你当真要休了我?你可别忘了,你以前的所作所为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梅乾丰看着露出狠色的苏夫人,冷声笑道:“笑话,你还想用这些事来威胁我?你别忘了,我做的每一件事,你 都参与其中,你若是将以前所做的事说出去,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做了十几年同共枕的夫妻的两人,此时翻起脸来却是如此的狠毒,让人看了,不禁感叹这两人的绝情。 苏夫人一脸怨毒的盯着梅乾丰,两排牙齿因为咬力过大而嘣嘣直响,狠声说道:“你也别忘了,你现在的人脉关系都是我在帮你打点,等我走后,我看你还如何在上流圈里立足,到时候你可别来求我。”说罢,苏夫人带着一直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梅傲和梅太颜两人离开屋子,走出梅府。 此时的梅乾丰心里想的就是尽快将三人逐出梅家,以保证梅府的声誉,最主要的是想大皇子示意,此时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现在额梅太颜已经成为了大皇子的未婚妻,而这给大皇子带绿帽子的后果,他可不想替自己的女儿承担,至于其他的事,待到以后再去解决。 等苏夫人母女三人离开梅府之后,梅乾丰正在思索着如何向大皇子交代之时,忽然听到院子里响起孙公公那特有的纤细声音,“梅乾丰接旨” 梅乾丰闻言,赶忙起身来到院里,双膝跪地,低头等着孙公公传旨。 孙公公别有深意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梅乾丰,缓缓地摇了摇脑袋,随后高声说道:“皇上口谕,传梅将军进宫面见皇上,钦此”孙公公拉着太监宣旨时特有的长调,脸色淡然的看向梅乾丰。“梅乾丰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梅乾丰起身来到苏公公面前,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一边向孙公公手里塞去一边问道:“不知皇上召下官进宫,所为何事,还请孙公公告知一二。” 孙公公接过梅乾丰递过来的金子,揣进袖口,一脸淡然的冷声说道:“梅将军家里出了什么事,似乎比咱家清楚,皇上听闻此事之后龙颜大怒,现在召梅将军进宫,就是因为此事,还望梅将军好自为之。” 说完,孙公公不再理会吓得愣在当场的梅乾丰,漠然的转身离去。 梅乾丰回过神来,赶忙回屋让秋霜给自己穿上官衣,向皇宫走去。 一路上心里惊慌的梅乾丰一直想着如何在皇上面前帮自己开脱,来到皇宫之时,后背都已经被冷汗打湿。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来到养心殿之内的梅乾丰,低着头跪在地上,自始至终都不敢抬头去看皇上的脸色。 此时的皇上脸上一改往日的温和,脸色阴沉的可怕,“梅将军,你身为朝廷大臣,却纵容子女做出有违常伦的苟且之事,成为全京城的笑柄,简直是丢我朝廷的威严,此事,你该当何罪。” 梅乾丰闻言,吓得额头冒起层层冷汗,连忙颤声说道:“回皇上,此事微臣并不知情,事情发生之前微臣并不在家,等到微臣赶回家时已经晚了,而且家里事务都是我家夫人操持,所以是她管教不严,所以今天早上微臣已经将她连同那两个小畜生一齐逐出了梅家,还望皇上明鉴。”梅乾丰一股脑的把责任都推到了苏夫人身上,只期望自己受到惩罚能够小一点。 坐在龙椅之上的皇上听到梅乾丰的辩解,脸上的阴沉之色并没有缓解,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威严,“上次户部大牢一事,朕念在你梅家乃是忠良之后,所以没有追究,今次,你梅家又闹出如此大的丑闻,虽然两次事件的原因都不是你,但你身为梅家之主,就该担起责任,受到处罚,如今朕就罚你扣除俸禄三年,在家闭门思过两年。” “微臣领罪,叩谢皇上天恩。”梅乾丰只得苦笑着叩头接旨,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够保住官职,如今皇上虽然罚他闭门思过一年,但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所以对这种程度的惩罚,梅乾丰心里还是可以接受的,只不过对苏夫人的怨恨,却是又加深了一些,因为在他看来,今天的一切,都是苏夫人害的。 随后皇上摆了摆手,示意梅乾丰退下,自己则是拿起奏折审阅起来。 梅乾丰向皇上跪安之后,走出养心殿,向皇宫外面走去。 刚刚走出皇宫没多远的梅乾丰,还没等松一口气,却发现不远的一处隐秘的地方,大皇子慕容烨正一脸阴寒的看着自己 第190章嘲讽大皇子 梅乾丰感受到大皇子慕容烨看向自己时那阴寒的目光,不由的浑身一颤,吓得差点当场跪倒在地。 梅乾丰知道,比起皇上的不悦来,此时的大皇子显得更加的可怕,因为自己的女儿在成了大皇子的未婚妻之后,却又与自己的儿子发生了那种苟且之事,这无异于给大皇子带了一定大大的绿帽子,所以此时的梅乾丰唯恐大皇子对自己产生不满。 “下官参见大皇帝殿下,近日京城所传之事,还请大皇子听下官解释。”梅乾丰见四下无人,赶忙跑到慕容烨的身前,弯着身子低声说道。 慕容烨皱着寒眉声音冰冷的说道:“本皇子若是不想听你解释,早就转身走了,快跟本皇子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乾丰闻言赶忙说道:“下官一开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下官是去边疆梅家军队哪里亲自下达一些指令,行至途中,却接到梅府传来的密信,说是梅府将要出事,等下官快马加鞭赶回梅府之时,却也为时已晚,之后下官便把那两个畜生分别杖打了三十大板,随后将她二人连同我那管教无方的妻子一同逐出了梅府,所以,下官恳请殿下息怒。” 慕容烨闻言,虽然心中依然不顺,但是也不好太过怪罪梅乾丰,毕竟他还对梅乾丰所掌控的十万军队还抱有着一丝特殊的目的,所以压下心中不悦的慕容烨声音变得缓和了一些,但却依然充满着上位者的气息:“既是如此,本皇子也不会怪罪与你,本皇子只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立场。” 梅乾丰闻言,得知大皇子不再怪罪自己,心中松了一口长气,随后满脸堆笑的低声说道:“陛下请放心,下官对朝廷,对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鉴,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下官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慕容烨听到梅乾丰对自己表白的忠心,一直挂着阴沉之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后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梅乾丰一直弯着身等到慕容烨离开,这才直起身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随后返回梅府 此时已经快到中午,而广寒宫的寝宫内,由于梅开芍前几天在梅府没睡好的原因,所以现在还躺在上和周公继续讨论着人生 走进来的慕容寒冰看着此时还躺在上睡着懒觉的梅开芍,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柔和,随后走到前,轻轻地摆弄着梅开芍那带着一丝幽香的乌黑长发。 正在熟睡之中的梅开芍感觉到有人拨弄自己的长发,柳眉微微皱起,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现在都快临近午时了,在我的印象中,兔子似乎是没有冬眠的习惯?”慕容寒冰看着睁开双眼的梅开芍,轻声调笑道。 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那张能迷倒众生的英俊笑脸,不由心神一震,脸上的睡衣散去,随后浮上一丝诱人的嫣红,“咳咳,我这几天有些累了,所以要多睡几个时辰来补偿一下自己,不可以吗。” 慕容寒冰听闻梅开芍孩子般的语气,冰冷的嘴角勾起一丝微弧,轻声说道:“我看你确实够累的,现在全京城都在讨论着梅太颜与梅傲通奸,给大皇子带绿帽子的事,这都是你的手笔。” “你觉得呢?”梅开芍俏皮的一笑,随后穿上衣服站起身来,“对了,科举的日子就要到了?” 慕容寒冰点了点头,“再过几天就要出发去江南监考了,你还陪我一起去。” 梅开芍闻言,整理了一下穿好的衣服,嘴角勾起一丝狡黠,调笑道:“去是要去,不过这次我可不想再遭到什么截杀了。”说罢,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眼里闪着一丝别有意味的笑意,似乎是在挖苦慕容寒冰身为堂堂的大湟国三皇子,却屡次遭人截杀的尴尬境地。 慕容寒冰闻言,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冷声说道“现在青麟城的城主是由沉家的人临时代理,父皇说正好通过这次科举来选出青麟城的城主。” 梅开芍点点头,随后向外走去,“我先去小九那里看看,几天不见,还真有点想她了。”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走出去的背影,再想起现在京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件梅府的丑闻,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慕容寒冰的女人,就应该这样,不击则已,只要出击,就得毙命 此时的慕容烨,正神色冰冷端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思索着如何撇清和梅太颜的关系。 片刻后,慕容烨沉着眸子向跪在一旁的太监冷声说道:“传出消息,就说十日之前,本皇子就已经解除了和梅太颜的婚约,她和梅傲发生丑闻之时,本皇子早已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听到大皇子的指示,细着嗓子应了声是,随后起身离去。 待太监走后,慕容烨端起茶杯细细的了一口,随后望着满园盛开的鲜花 目光闪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正当慕容烨盯着远处的海棠花想事情想的入神之时,梅开芍曼妙的身形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慕容烨皱着眉看着越走越近的梅开芍,心里不由疑惑,低声自语道:“这个女人不是因为又变的痴傻而被老三送回了梅府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并不像是以前那副痴傻的样子,这到底是?” 说到这里,慕容烨脑中精光一闪,似是猜到了什么,“莫非,这个女人是故意装作痴傻,趁机返回梅府,而梅太颜和梅傲所做的苟且之事,也是她一手策划的?” 想到这里,慕容烨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似乎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推断。 此时正走在路上的梅开芍感受远处传来的目光,不禁抬头看去,却发现慕容烨正带着一副有些震惊的神色看着自己。 梅开芍见状,嘴角勾起一丝微弧,身形不做停留,直接来到慕容烨所处的亭子,“大皇子真是好雅兴啊,在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妻给自己带了那么大的一个绿帽子之后,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开芍实在是佩服之极啊。”说话时的梅开芍,眼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讥笑。 慕容烨没有理会梅开芍的挖苦,冷声说道:“你不是因为又变的痴傻而被老三赶回梅府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梅府的丑闻,是不是你所为之?” 梅开芍闻言翻了翻白眼,犹如看白痴一般看着慕容烨,讥讽道:“笑话,就算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我看大皇子是被梅太颜的行为给刺激到了?我劝你还是回屋修养几天,免得变成我之前的那副样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啪”梅开芍的话音刚落,慕容烨手中的被子忽然碎裂,一整杯茶水,全都洒落在桌子之上。 慕容烨抬起头,脸色有些阴沉,冷声道:“似乎你还有什么事情,本皇子就不打扰你了。”梅开芍闻言,脸上浮出一丝嗤笑,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慕容烨看着梅开芍离去时的得意神色,心中一阵恼怒,却也无法发泄。 半响后,逐渐平复情绪的慕容烨看着梅开芍消失的方向,似乎是打定什么主意一般,嘴角微微上扬,漆黑的眸里勾起一丝凌厉的狠色 此时已经来到如烟宫的梅开芍并不知道慕容烨在想些什么,当然了,她也没兴趣知道。 “沉香,我这里还有笨女人从江南给我带来的糖果,你来尝尝。” “不吃,你也少吃点,会长蛀牙的。” “哦,沉香,我们去外面玩,我给你舞剑。” “不去了,姑娘家家的,还是少舞枪弄棒的,我来保护你就行。” 梅开芍走进如烟宫之时,正好听到慕容如烟和沉香的对话,不禁掩嘴笑出声来,“我说你们两个还挺有趣的,一个显得那么幼稚,一个又显得那么成熟,真实太可爱了,呵呵” 沉香听到梅开芍的声音,猛然转头,看向站在门口轻笑的梅开芍,惊喜道:“王妃,您,没事了?” 小公主也看向梅开芍接着问道:“对啊,笨女人,你不是被三哥赶回梅府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而且神智也清醒了,我和沉香还正打算准备一下,去梅府救你呢。” 当时慕容如烟和沉香听到梅开芍被慕容寒冰赶回梅府的消息时,急的两人直接跑到了广寒宫去质问慕容寒冰,当时慕容寒冰声音冰冷的告诉他们过几天梅开芍就会回来,这两个小孩听到慕容寒冰的话,感受着他身上的寒气,又灰溜溜的跑了回来,无奈之下,只好干等着消息。 梅开芍看到两人这么关心自己,不由得有些欣慰,随后走进屋来,来到暖炉旁,轻轻坐了下来,轻声安慰道:“之前装傻被慕容寒冰赶回梅府,是我和合演的一场戏,为得就是找个借口回到梅府,好进行我的计划,所以,害你们白白担心啦。”说着,梅开芍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小公主,轻轻的搂进怀里,捧着小公主的小脸一阵揉捏。 被梅开芍搂在怀里一阵揉捏的小公主,只能无奈的翻着白眼,嘴里发出哼哼的声音,以示自己的不满 第191章有了?孩子? 梅开芍看着被自己搂在怀里胡乱挣扎的慕容如烟,嘴角勾着一丝微笑,看向站在一旁的沉香说道,“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去江南了,东西准备好了没?” 沉香点点头,随后看了看还在梅开芍怀里挣扎的道:“你还是把她放开,她身子弱,一会儿要是扭伤了就麻烦了。” 梅开芍闻言一愣,随后扑哧一笑,看着一脸正经的沉香打趣道:“啧啧,不错啊,还没娶过门呢,就这么护着,要是娶过门了那还不得供起来啊。” 沉香闻言,依旧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男人本来就是要关心和照顾女人的,不然还算什么男子汉。” 此时的慕容如烟终于挣脱出了梅开芍的怀里,听到两人的对话,羞红着脸向沉香道:“人家又没有说过要答应嫁给你。” 沉香虽然近一年来成熟了许多,但是并不明白小女人的心态,所以在听到小公主含羞的反话之时,却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于是皱着眉头问道:“既然你不想嫁给我,那为什么还要陪我一起回江南老家?” 小公主闻言,脸色羞得更红了一些,随后低下头小声嘟囔道:“大木头,人家最讨厌你了。” 沉香听到小公主的嘟囔,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之间不开心,于是疑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小公主闻言,看着表情木呐的沉香,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得在原地跺起脚来。 梅开芍强忍着笑意看着两人的对话,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时的小公主心情本来就不好,见到梅开芍笑的这么开心,不由得将注意力转向梅开芍,“笨女人,你笑什么。” “呵呵,我当然是在笑你啦,明明喜欢人家,却嘴硬说不想嫁给人家。”梅开芍好不容易止住笑声,打趣道。 小公主闻言一阵尴尬,随后撅着小嘴,嘴硬道:“哼,本公主愿意,要你管。” 沉香表情木呐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时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听到最后小公主耍赖般的孩子气话,眉头微微一皱,轻声说道:“女孩子太刁蛮了不太好。” 刚才还如同炸着毛的小老虎一般的慕容如烟,听到沉香的话,顿时脸红的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俨然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梅开芍见状扭头对沉香说道:“好了,不给你们开玩笑了,刚才的是骗你的,她一直都等着你去向皇上提亲呢,只不过她一个出口罢了。” 此时的小公主羞红着脸并不搭腔,唯恐那个不解风情的沉香再说出什么让自己语塞的话。 沉香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提亲的事我要江南和父亲商量一下,正好小九答应陪我一起回去。” 梅开芍闻言,点了点头,问道:“是吗,那皇上答应了让小九去江南吗?” 小公主闻言接过话来说道:“我还没有跟父皇说呢,本来之前打算让三哥陪我去向父皇请示一下,可是三哥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见不到他,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梅开芍闻言想了一下,随后神情慵懒地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我就陪你去皇上哪里请示一下。”说罢,梅开芍示意沉香在这里等着,然后拉起慕容如烟的小手向外走去。 此时的养心殿内,皇上正坐在龙椅上批阅着奏折,一个门外侍候的太监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启禀皇上,九公主和王妃在殿外求见。” 皇上闻言,放下手上的奏折,神色威严的说道:“宣。” “喳”太监磕头应了一声,弯着身子倒退出殿外。 不多时,梅开芍领着慕容如烟走了进来,两人跪在地上齐声请安道:“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皇上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平身,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随后向梅开芍说道:“你的病好了?我记得你前几天回了梅府?” 梅开芍和慕容如烟闻声站起身来,随后梅开芍说道:“开芍昨天就已回宫,之前是因为发着高烧所以甚至有些不太清醒,如今已经完全康复,多谢父皇挂念。” 皇上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梅开芍,随后问道:“今日你二人前来,有什么事吗?” 梅开芍闻言,看了一眼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慕容如烟,随后轻声答道:“启禀父皇,九公主想要随监考团一同前往江南考场,顺便去那里游玩一趟,还请父皇恩准。” 皇上闻言,想了一想然后说道:“恩,总是在宫里待着确实无聊,出去玩玩也是可以的,不过烟儿年龄还小,出去之后你要时刻陪在她的身边,以防出什么意外 ,明白吗。” 梅开芍听到皇上答应,随即回道:“开芍遵命,还父皇放心。” 皇上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向梅开芍嘱咐道:“还有你自己,也要注意点身体,已经有了两个月左右了?记得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这样对孩子有好处。” 有了?孩子?梅开芍听着皇上的话,心中不由泛起一阵疑惑,却没有表现出来,随后含糊的应道:“多谢父皇关心,开芍谨遵父皇教诲。” 皇上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拿起奏折,示意梅开芍两人可以退下了。 梅开芍见状,向皇上跪安后,拉着慕容如烟走出了养心殿。在拉着慕容如烟回如烟宫的路上,梅开芍一直思索着刚才皇上所说的话,她并不知道之前慕容寒冰骗皇上说她怀了慕容寒冰的龙种,所以听到皇上提到孩子两个字时,梅开芍就开始变得迷糊起来,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皇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皇上答应了吗?”梅开芍正低着头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如烟宫,沉香见到两人回来,不由的出声问道。 梅开芍收了收思绪,既然想不通,那索性就等回去之后再问慕容寒冰。 想罢,梅开芍整理了一下思绪,面带得意之色的对沉香说道:“当然答应啦,你姐姐我出马,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沉香闻言,额头竖起几道黑线,这个王妃,平日里总是一副冷艳的模样,唯独在面对自己和慕容如烟之时,却显现出小孩子一般的性格。 沉香如同一个小大人一般,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王妃,虽然这里没有别人,但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就是就是,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比我们两个都还幼稚。”小公主也在一旁搭腔道。 梅开芍闻言,忍不住扑哧一笑,对两人打趣道:“好哇,你们两个,我费心费力的帮你们的忙,到头来却一起教训起我来了,尤其是小九,刚刚一句话不说,现在倒是学会夫唱妇和了,看姐姐我怎么教训你。” 说罢,梅开芍挽起袖子,向小公主走去。 小公主见状,一边跑一边喊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公主,别过来,小心本公主治你的罪。” “切,姐姐我还是王妃呢,小九,我劝你还是别跑了,赶紧乖乖的过来,让姐姐好好捏捏你那张粉嫩的小脸。”梅开芍慢慢的向小公主走去,猛然一把将小公主拉倒身前,那副略显怪异的表情,就如同怪蜀黎看到一个娇嫩的小萝莉一般 小公主被梅开芍抓住之后,自知逃跑无望,只得使出老招数来跟梅开芍对抗。 一时间,如烟宫里又响起两个女人的嬉闹声。 而站在一旁的沉香,则是无语的看着疯闹的梅开芍两人,一脸的无奈和郁闷 傍晚时分,从如烟宫出来的梅开芍,没有停留,直接回到了广寒宫。 回到寝宫的梅开芍四下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慕容寒冰,以为他有事出去了,所以伸了伸懒腰,褪去身上的衣服,向浴室走去。 经过刚刚和慕容如烟的一顿嬉闹,梅开芍整个身子出了不少汗,所以想马上跳进浴室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梅开芍刚刚脱了衣服走进浴室,却发现慕容寒冰那张熟悉的俊脸正好浮在水池之上。 “怎么?刚刚出去一会儿就迫不及待的跑回来找本皇子了?啧啧,还是全裸着,你这是在色诱我吗?”慕容寒冰睁开微眯的双眸,眼底浮着一丝戏虐。 愣在原地的梅开芍闻言,赶忙抓起身旁的浴巾,胡乱的裹在身上,随后脸色微红翻了翻白眼,“切,我要是知道你在里面,早就直接睡觉去了,大不了明天再洗。” 慕容寒冰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伸手向梅开芍勾了勾纤长的手指,“过来,给本皇子擦擦身子。” “切,还真把本姑娘当成你的婢女啦。”梅开芍虽然嘴上拒绝,可是双腿却是不听使唤的向面前的男子走去。 慕容寒冰看到梅开芍走过来,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随后站起身来,露出结实的胸膛,水面的高度恰好隐住下身,浮到他的腰部,给人一副充满无限遐想的场景 第192章梅乾丰的猜测 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那副健实的胸膛,脸上浮起一丝嫣红,神色尴尬的拿起浴巾替慕容寒冰轻轻擦拭起来。 慕容寒冰眯着眼睛看着走到身前的女人,周身散发出一股十足的雄性气息,嘴角勾起一丝邪魅,随后伸手环住梅开芍的腰部,猛然一用力,将她抱紧水池之中。 被拉进水池的梅开芍,猛然惊醒过来,随后制止慕容寒冰袭向自己胸前的双手,疑声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对皇上说过什么?” 慕容寒冰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头微微扬起,似乎有些跟不上梅开芍的节奏,“问什么这么问?” 梅开芍趁机滑出慕容寒冰的怀里,整个身子泡在水里,顿时觉得回事舒服异常,随后说道:“今天我去养心殿见皇上,最后走的时候,他跟我说什么注意营养,还提到孩子什么的,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慕容寒冰听到梅开芍的话,嘴角微微抽动,强忍着脸上的笑意,表情漠然的说道:“不知道,当时我又没有在场。” 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说话时,发现他那眼底隐藏的极深的那一丝笑意,知道他并没有说实话,不过此时的梅开芍也只是翻翻白眼,没有答话,因为现在的她,只想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 其实慕容寒冰当然知道皇上的意思,因为在娶梅开芍为妃的时候,慕容寒冰就骗皇上说梅开芍已经怀了他的龙种,所以皇上才会改度,同意当时名声实在不怎么样的梅开芍成为皇室的王妃。 不过,似乎也该让之前的谎话变成事实了 想到这里,慕容寒冰看向一脸惬意的泡在热水里的梅开芍,嘴角勾着一丝别有深意的诡笑,缓缓向她走去。 正眯着眼享受着温暖的梅开芍见到慕容寒冰诡笑着向自己走来,立马警惕的睁开眼睛,随后像是发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一般,一脸震惊的向慕容寒冰身后看去。 慕容寒冰看到梅开芍的模样,微微皱起寒眉向后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正当疑惑之际,梅开芍的身影如同一只敏捷的小猫一般,从他身旁略过,跳出水池,顺手拿起挂在一旁的浴巾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话在浴室里轻轻飘荡着,“好累,睡觉睡觉” 站在原地的慕容寒冰看到梅开芍,眸低闪过了一丝光,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在抗拒他? 翌日清晨,深冬的太阳似乎也有些讨厌寒冷的天气,所以迟迟不愿露出头来。 此时的梅府之内,梅乾丰睁开双眼,看着身旁熟睡的秋霜,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这个可人儿的火热表现,不知不觉间,回味着昨晚的旋旖的梅乾丰下身又有了反应,随后伸出两只大手慢慢地附上秋霜裸露着的胸前的两团柔软。 熟睡中的秋霜感觉到胸前的异样,随后睁开朦胧的睡眼,眸底含着一丝春意,主动向梅乾丰贴了过去。 一时间,房间里又充满了让人听了不禁脸红的娇喘声 过了许久,随着梅乾丰一声满意的轻哼,停止那羞人的动作,慵懒的趴在佳人的身上,享受着激情过后的余温。 半响后,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启禀老爷夫人,饭菜已经做好,还请老爷夫人起来用饭。” 梅乾丰闻言,不舍的从秋霜身上下来,让秋霜伺候着更衣,随后和秋霜一齐走出了屋子。 在梅乾丰经过柴房之时,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身向秋霜问道:“对了,梅开芍是不是还在你这里?” 秋霜闻言,不露半分惊慌之色,疑声回道:“是啊,她一直被我关在柴房里面,老爷问这个做什么?” 梅乾丰闻言向柴房走去,说道:“没什么,只是自从她回府之后,我还没有见过她。”说罢,梅乾丰走到柴房门前,示意秋霜身边的丫环将柴房打开。 丫环应了声是,随后拿出钥匙将锁在门上的两把铁锁打开。 梅乾丰待丫环取下铁锁,随后推开房门,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走进柴房的梅乾丰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皱着眉头向跟进来的秋霜问道。 此时的秋霜则是一脸震惊的看了看四周,随后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亲手将她锁在这柴房之中的,怎么就不见了踪影了呢?” 梅乾丰闻言,心里一惊,走出柴房,一巴掌将保管着钥匙的丫环扇倒在地,随后面目狰狞的问道:“是不是你和梅开芍合谋,偷偷将她放走了?” 被梅乾丰扇倒在地的丫环一脸惊恐的用手捂着流血的嘴角,慌忙地跪起身来,磕头如捣蒜一般哭道:“老爷饶命,自从夫人上次将开芍小姐关进柴房之后,奴婢一直都跟在夫人身边,根本没有打 开过铁锁,奴婢所说,千真万确,求老爷饶命啊。”丫环说完,转头神色哀求的看向秋霜,奢望秋霜能够替自己说几句话。 此时的秋霜则是装作没看见一般,轻轻将头扭到一旁,现在的她,正好需要一个替罪羊,而眼前的这个丫环,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梅乾丰听闻丫环的话,眉头深深皱起,冷声说道:“连区区一个痴傻之人都看不住,要你何用。”说罢,梅乾丰阴沉着脸,走到丫环面前,运起武气,一掌拍向丫环的额头,随后丫环应声倒地,霎时间便没了生息。 梅乾丰转过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柴房门口沉思起来,随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梅太颜和梅傲当晚的画面,随即冒出一身冷汗,喃声道:“莫非,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都是梅开芍所为?” 秋霜听到梅乾丰的自语,心里一阵冷笑,却不敢表露出来,随后过来轻声安慰道:“老爷莫要生气,或许是梅开芍故意装傻,被三皇子送回梅府,随后又觉得无聊,自己又悄悄的跑回宫去了呢。” 秋霜的话真真假假,将梅乾丰的思绪搅乱,使他无法怀疑到自己身上。 梅乾丰闻言回过神来,皱着眉头对秋霜说道:“你先自己去吃早饭,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安静的想一下。”秋霜闻言,乖巧的点了点头,“老爷也不要太过在意,若是急坏了身子,秋霜会心疼的,既然老爷有事,那秋霜就先去吃饭,就不打扰老爷了。”说罢,秋霜带着跪在地上的丫环,转身离去。 梅乾丰看着秋霜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随后转身回了屋里。 其实梅乾丰刚才就怀疑过秋霜是不是与梅开芍有什么关系,不过随后又想到,秋霜之前就一直欺负梅开芍,再加上平时秋霜一直对自己表现的善解人意,根本就不可能和梅开芍合谋陷害自己,所以就没有深思。 如今最令梅乾丰担心的是,梅开芍不仅恢复了神智,而且如果梅太颜和梅傲之事,真的像自己所想的那般,是遭到了梅开芍所设计的话,那就说明梅开芍已经知道了之前自己害死梅莲的事,也就是说,梅开芍正在计划着报复自己。 想到这里的梅乾丰,心中一阵烦躁,变得心绪不宁,因为现在的梅开芍已经成为王妃,所以自己并不会那么容易的就将她击垮,所以此时的梅乾丰,只能努力的让自己静下心来,思索着将梅开芍一击毙命的办法。 半响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绝佳的阴险计谋的梅乾丰,渐渐的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浮起一丝阴毒的诡异笑容 “阿嚏”广寒宫里,刚刚洗漱完毕的梅开芍皱着眉头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随后揉着鼻尖小声嘟囔道:“奇了怪了,怎么总是有人想我。” 躺在一旁贵妃椅上的慕容寒冰见状,冰冷的嘴角勾起一丝微弧,轻声打趣道:“昨晚明明在我怀里睡得好好的,非要挣脱出去,现在着凉了。” 梅开芍闻言,无语的翻翻白眼,要不是昨天晚上这个可恶的腹黑男手脚总是不老实,她也不至于躲他远远的,还差点从边掉到地上,想到这里,梅开芍郁闷之极,“切,本姑娘就算着凉了也总比被某个居心的家伙祸害了要好多了。” 慕容寒冰闻言,眸底划过一丝冷色,这个女人,似乎还没有做好成为自己女人的觉悟。 “你是本皇子明媒正娶的王妃,好像本皇子对你做什么都不过分。”慕容寒冰单手撑着下巴,仰身靠在贵妃椅上,一副慵懒的神色,轻描淡写的说着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 梅开芍撇撇俏嘴,她发现某殿下的毒舌功力似乎越来越强,跟他斗嘴已经占不了什么便宜,所以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纠结的梅开芍揉了揉空空的肚子,随后说道:“就算你是明媒正娶,那也总得管饭。” 慕容寒冰闻言,从贵妃椅上站起,脸上浮起一丝诡笑,轻声说道,“当然,本皇子今天早上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些你喜欢吃的饭菜。” 说罢,慕容寒冰带着令人发寒的诡笑转身向外走去。 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的笑容,心底忽然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193章毒计 “果然如此”她就知道昨晚被耍的慕容寒冰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此时的梅开芍看着餐桌上各式各样的萝卜,额头冒起三道黑线,嘴角一阵抽搐 “怎么样,这是本皇子特意吩咐厨房为你准备的菜,事实说明,本皇子还是很关心你的”慕容寒冰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的说道,只不过眸底偶尔闪过的消息,却说明了现在的三殿下看到梅开芍郁闷到快要吐血的表情后,似乎心情不错。 回过神来的梅开芍揉了揉空荡荡的肚子,尽量让它不发出抗议的声音,“那个,我现在好像突然感觉没什么胃口了,怕是要辜负了殿下的美意了。” 说罢,梅开芍转身想走,准备去慕容如烟那里蹭点吃的,不过还没迈步,就被慕容寒冰突然出现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怎么?不想领本皇子的心意?”慕容寒冰皱着冷眉,面无表情的说道。 梅开芍见状,知道自己今天算是逃不过这一劫了,索性转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懒懒的吃了起来。 吃就吃,反正这萝卜既能填饱肚子,而且营养又高,就当吃了一顿养生菜 慕容寒冰嘴角勾了勾,刚想开口,外面就来了人,是皇上派来的公公,关于科举的事,必须要和内阁大臣们商量到最后一步,才可以出发江南。 慕容寒冰回了一句:“知道了。”就由着下面伺候的人帮他披上了披风,侧脸系好了长袖上的纽扣,转过头去对着梅开芍道:“这两天别出宫。” 梅开芍点了点头,目前的局势确实不适合出宫,而且她刚刚收完银子,也不喜欢出宫,在屋里窝两天也好。 慕容寒冰笑了,把人拉过来,声音沉沉:“等我回来。” 莫名其妙的,梅开芍竟觉得手下的萝卜啃不下去了,等到人走了,躺在榻上也是翻过来滚过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耳边似乎总是回荡着那清冷低沉的嗓音 干脆一拉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又是一遭翻过来滚过去 呼! 梅开芍把被子一拉,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越来越超脱自己的控制了 是夜,雾气弥漫,白茫茫的一片,空气里有种深不可测的东西。 慕容寒冰出发去内阁的事,梅乾丰不可能会收不到消息,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至于哪里不对劲儿他说不出来。 心中隐隐的有了一种该不会是站错边的念头 不过这种念头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现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能再往回退了。 但有一件事,他必须趁早做! 如果慕容寒冰一旦得势,他的王妃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梅乾丰猛地从木椅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看着窗外黑压压的乌云,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段时间以来,那个本该疯疯癫癫的女儿,做了太多出人意料的事,如果再仍由她这样查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失去梅家。 这一系列的事件,看似没有关联,实际上却每一步都在夺他的权。 他必须要好好打算一下了。 梅乾丰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不一会儿,常年替梅乾丰做事的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恭敬的叫了一声:“老爷。” 梅乾丰心中衡量了半响,现在的大皇子肯定是不会帮他了,朝中的大臣们都在极力的他撇清关系 看来,只能提前启用皇宫里的那颗棋子了 梅乾丰眯了下双眸:“最近皇后娘娘的饮食情况怎么样?” 管家一惊,垂眸回道:“老爷放心,一起正常。” “是么那就让她不正常一点。”梅乾丰沉声说着:“动作利落些,让一切罪证都指向开芍。” 管家愣了愣:“老爷,是说二小姐?” “是。”梅乾丰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并不轻松:“我本来不想做的这么绝的,但是如果再不出手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那个丫头比我们想的要复杂的多。” 管家道了声是,只是这么多年来,害了的人多了,如今老了,竟有些犹豫。而且,虎毒不食子 对待亲生女儿尚且如此,他害怕知道太多秘密的他,也不会落个好下场。 “梅洪。”梅乾丰看着管家的背影,又开口了:“当年是我把你带进梅家的,梅莲的事,你也参与了不少,如果那个丫头真想对付我们,谁都不跑不了,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教你了。” 管家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老爷放 心,奴才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 是的,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当年的事被抖搂出来,别说是二小姐饶不了他们,就连那些传说中的梅魂军,也会天涯海角的追杀他们。 不能心软,不成功便成仁! 梅洪双眸一垂,遮盖住了说不出的毒意。 梅乾丰知道,他能把这件事办好,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刹不住头了。 做了坏事,还想要漂白? 呵,那都是在痴人说梦。 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害怕着,倒不如把妨碍自己的所有绊脚石都踢开。 他就是这样。 以前是梅莲,现在是他的女儿。 只要是为了权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梅乾丰抬起了眸,眼底深处是势在必得的贪婪和杀意 窗外干枯的树枝来回摇晃着,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大掌,让人看了不由的阵阵发寒。 梅开芍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长发,连脸色都跟着有些发白了起来。 “王妃?”沉香听到了动静,小手上还端着托盘,贵公子一般的从层层幔帘外走了进来,小眉头微微皱成了一团:“你怎么了?” 梅开芍浑然不在意的甩了甩自己的长发,慵懒懒的打个哈欠:“做了个噩梦罢了。” 沉香看着她,面瘫一样的脸,过了半响,恍然大悟,声音还是沉的:“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梅开芍挑了下眉,这孩子的说话语调明显和别的时候不一样。 沉香认认真真的回道:“殿下这两日不在,你就睡不安稳了。” 梅开芍: 她这两天睡的确实不是很安稳,但是这和某殿下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还有,沉香,你那一脸色眯眯的表情,是在想什么!! 梅开芍郁闷了,望向窗外灰沉沉的天,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太多了,总是觉得心神有些不宁,似乎有什么要发生的样子。 “沉香,你去梅府一趟。”梅开芍一边吩咐着,一边从软榻上起来,一身古式的睡袍外搭了一间裘毛披风,并没有穿上,而是那么随意的搭着,愈发显得她俊逸脱俗。 沉香点了点头,便踱步走出了宫门。 他做事一向牢靠沉稳,不出三个时辰,就走了回来。 “一切如常。” 这是他带回来的消息。 梅开芍静静的听着,手指敲在了杯侧,常年的工作经验告诉她,有时候表面上看上去越平静,暗地里越是风云汹涌。 梅家本是一个多事的老宅,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安静。 梅开芍觉得这不正常。聪明如她不会和世人一样,把梅乾丰定位成一个靠着梅家势力,问鼎京城的人。 他比人们想象中的要聪明,否则的话她的母亲梅莲,也不会狼狈致死。 梅乾丰,这个人比苏氏还要难以对付。 凭借他这么多年在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就连秋霜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都没有套出真正有用的消息来,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防范心理极强,又阴险狡诈的人。 在21世纪的时候,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罪犯,而对付他们的最好办法,就是要从细节上找出问题来! 梅开芍眯了眯双眸,只是不知道时间还允不允许 晌午,梅开芍便给秋霜写了一张纸条,让她盯着梅乾丰一点,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大。 这让她多少有些顾虑。 就在梅开芍正想着的时候,迎面突地转过来一个人,是皇后身边伺候的一个奴才,神色有些匆忙,撞了她之后,更是慌张了起来,如果不是他身边的人提醒他,估计他连礼都会忘了行。 梅开芍看着那太监的背影,更要往前走,脚底下像是踩住了什么东西。 这是? 梅开芍后背一震,接着弯下腰,把那小小的玻璃瓶拿在了手里,眸光微微的亮了起来 当天夜里,皇宫上上下下一阵慌乱。 太监们挑着灯笼,迎着皇上进了皇后所住的宫殿,太医们里里外外的忙碌着,脸上带着急切。 梅开芍拽住其中一个太医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太医左右看了看,然后神神叨叨的回了一句:“臣告诉王妃,王妃可被到处嚷嚷,皇后她,好像是中毒了!” “中毒了”梅开芍手指微顿,心中的不安渐渐的扩大,皇后在自己住的地方竟中了毒,这下皇宫定会一阵风云 不过,下毒的人到底是谁,那个人又有什么目的? 隐约的,梅开芍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194章香水 就在这时,皇后寝宫那边来了折子,要所有皇子妃子们都过去。 其实就算不来折子,明白事理的人也会急急的赶过去。 皇子们是着急在皇上面前表显自己的孝心,妃子们则是在摘清自己。 从古至今,皇宫里的女人们就不乏你陷害我,我毒谋你的戏码。 如果不去,就是心虚。 现在这种时候,妃子们也知道有皇上的爱也是不够的,即便是她们心里再不愿意,也必须得去皇后那行礼,否则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当做凶手。 于是梅开芍步进宫殿的时候,里面坐了满满的一群人,皇上的子嗣不少,那些爱妃们更是多的很,坐在木椅上,有些在擦泪,有些一脸愁容。 皇后就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一脸的病态,印堂间还带着浅浅的黑色,确实是中毒所致。 不过看模样不像是有什么大碍,倒是这些妃子们折腾的太甚,皇后脸上虽笑着,却不知心中是不是真的领了那份情。 进了宫的女人可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和蔼可亲的。 不过任凭谁在自己生病的时候,都不会想看到这些小妾们在旁边假惺惺 梅开芍再一次觉得,皇宫这个地方,呆的确实让人憋屈。 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像以往一样,周到的行了礼,不卑不亢,又叫人挑不出一点错来。 皇后今天显然是没有心思在管她了,那双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态。 几个太医商量了半天总算是商量出来了结果,跪拜在地上,一口咬定:“皇上,皇后娘娘这是中了毒啊。” 皇上沉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来。 倒是周围的妃子们各个你看我看你。 梅开芍只站在那,不动神色。 太医们又道:“按照毒量来看,太过阴狠了,若是再过一点,娘娘就就” “可有找到毒源?”皇上冷声打断了太医们的话。 太医们均是摇了摇头。 皇上眯起了双眸,浓浓的压迫感:“把伺候皇后饮食的奴才给朕叫过来!” 哪里用的上叫,两个奴才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心中自然也不会安稳,跪拜在地上,两条腿都打了哆嗦,进来的时候更是连看皇上都不敢看一眼,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梅开芍就在一旁看着,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的打算。 皇上眸光低沉的看着那两个太监,怒极而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监们被皇上吓的一个哆嗦,连忙叫冤:“奴,奴才不知,明明饭菜都没有问题,奴才们上菜之前,还用银针试过,可谁知谁知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说试过就试过?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推卸罪名。”其中一个妃子开口了,一副好似要为皇后找出真凶的样子。 那妃子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的生母,乔氏。 她的话音刚落,那其中一个太监就抬起了头:“禀告贵妃娘娘,奴才们上过的菜还留着,就在桌上放着,奴才们恳请太医们能验上一验。” 闻言,皇上把眸光放在了太医们的身上,太医们领命,开始彻查酒杯和那些剩下的饭菜,差不多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发现。 对于这个结果,梅开芍并不意外,呵,凶手不会那么笨 “饭菜没有毒,碗筷也正常,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乔氏自言自语的,偏过头去看向皇后:“姐姐是从什么时候不舒服的?” 皇后没有什么心思和她说话,不过当着众人的面也不会发作,只回了一句:“饭后。” “那就奇怪了。”乔氏一副十分不解的口吻。 太医们也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小太监又开口了,十分害怕的样子:“奴,奴才有,有情况要禀告。” “什么情况?”不待皇上开口,乔氏就代替问了,倒像是有些心急。 皇后皱着柳眉朝她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小太监嘴唇发抖的说着:“娘娘每,每次用膳前都会用些香水,奴,奴才想会不会是那香水出了问题?” 香水? 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现在皇宫里没有人不知道,她和香水厂的渊源有多深,这一次皇后是用了她的香水才出的问题,那不就代表着 凶手就是梅开芍! 皇宫里的人都知道,虽然慕容寒冰是 皇后亲生的,但是皇后对待慕容寒冰并不是很好。 再加上皇后心中属意的人是大皇子,偏偏慕容寒冰却光芒过头,让她多多少少都和慕容寒冰亲近不起来。 再说慕容寒冰,没有人能摸透这位的心思 这些日子皇宫里的局势,大家都看在眼里。 储君之争,除了大皇子之外,就是慕容寒冰最有可能。 他有本事,自然也会有那个野心 梅开芍刚刚进宫那会儿,皇后为难过她。 现在看起来,梅开芍确确实实有毒害皇后的动机。 毕竟,如果皇后一有什么,最有可能得到好处的就是广寒宫。 广寒宫得了好处,不也就意味着是梅开芍的好处么 大殿的气氛就这么紧张了起来。 妃子们时不时的拿目光撇向梅开芍,那眸光里充满了探究。 乔氏更是惊呼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开芍,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言,梅开芍一笑,带了几分慵懒的味道:“这么做是怎么做?”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是不认错吗?”乔氏不由的摇了摇头:“这性子确实也随你母亲,太执拗。” 梅开芍的眸孔猛地一紧:“乔贵妃,我母亲去世已有十年了,你在这里说一个逝去的人,不觉得有份吗?” 乔氏一愣,看着皇上不赞成的脸,立刻改变了说辞:“开芍,你误会了,只是这下毒之事影响太大,我是见你不认错,替你着急。” “认错?”梅开芍偏头,勾了勾薄唇,朝着她踱步走了过去,那样的气场,让久在皇宫的乔氏也不由往后倒退了一步。 梅开芍看着她,忽的笑了:“我有什么错?” “你!”乔氏眼睛红了,楚楚可怜道:“我本是为你好,你却不领情,既然如此就让太医们好好查查姐姐用的香水,到时候你也该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梅开芍冷冷的勾了下薄唇:“乔贵妃就这么相信这个奴才说的话?”说着,她朝着那小太监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小太监浑身一僵,又立刻嚷道:“皇上,奴才若有一句假话,便是不得好死。若不是为了皇后娘娘,奴才也不想说这件事,本来这香水就是从三王妃那边拿着,奴才多嘴便是祸,但奴才实在不想让凶手就这么逍遥法外。” 此时,安静已久的皇后,突的开口了,声音淡淡:“小李子跟在本宫身边也有五六年了,从来都没有出过事,对他,本宫放心。” 梅开芍勾了下嘴角,那意思就是不放心她咯? “姐姐说的是。”乔氏站了起来,看向梅开芍:“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让太医们检查检查这寝宫里的香水是不是出了问题,若是真的有了问题,以后咱们姐妹们,还是少用点这些身外之物来的好,省的哪一天中了毒,还没地儿说理去。” 梅开芍挑了挑好看的眉头,并没有说话。 即便是身为皇上在这个时候,也得给众人一个交代,他皱了皱浓眉,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 孙公公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皇上这是担心梅家这个丫头呢,说来也是,眼瞅着三殿下好不容易和梅家丫头太太平平的,今儿就出了这么一出。他在皇宫这么多年,哪里不清楚,这分明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梅丫头呢,想必那香水也早就被人换成有毒的了 这该如何是好啊。 孙公公心中着急着,就想着立刻去把慕容寒冰找来,但是明显的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做了决定:“洪太医,你们去看看皇后平日用的香水是不是有问题。” “是。”太医们领命,小心翼翼的打开那透明的玻璃瓶,仔细的嗅着,越嗅眉头皱的越甚。 乔氏一看这个,装模作样的惋惜:“开芍,我一开始就说过,让你好好认个错,你偏不听,弄到现在这种地步,那香水瓶里分明是有毒气。” “有毒气?”梅开芍并不惊慌,甚至漫不经心的抬起了眸,故作不轻易的反问:“听乔贵妃这个意思是对毒药颇有研究。” 乔氏一愣:“我对毒药有什么研究,只是看的医书多了,便也能分辨出这瓶子里的毒气来,分明就是砒霜的味道。” 她的这句话说完之后,太医们都朝着乔氏看了过来。 乔氏勾着笑,嘴角上带着非同寻常的自信。 她当然自信了。 这原本就是一个局。 那瓶香水早就被她和小李子换了,现在太医手上的那一瓶并不是什么香水,而是掺了砒霜的胭脂水! 无论梅开芍多么的伶牙俐齿,聪明非常,这一次也必定会死无全尸! 第195章漂亮的反击,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别怪她心狠手辣,如果不是这个姓梅的贱女人多事,她的皇儿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现在朝中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知道,四皇子已经被皇上从储君二字上除了名,将来的皇位根本就没有他的份,以前上赶着来巴结的大臣们,现在看见他们母子也不像以前那样恭敬了,就连大皇子和皇后也像是甩死棋一样把他们甩掉了。 平日受尽了追捧的她怎么能忍得了这种待遇。 这个贱女人不是会做生意吗? 那她就让她的生意彻底没的做! 香水? 呵,索命毒水还差不多! 乔氏垂眸,想要遮挡住双眸中的毒意,因此也就错过了太医们奇怪的眼神。 梅开芍笑了起来:“乔贵妃真真是好学识,太医们若想知道这香水里有没有毒,都要望闻问切,乔贵妃离的这么远,单单只闻到一丝丝的味道,就能确定那里面装的是砒霜,开芍打心里佩服。” 乔氏越听这话越别扭,恐怕要生出变数来,便打算速战速决:“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证物证具在,你寒的不仅仅是皇后娘娘的心,还有皇上的,开芍啊,枉费陛下这般看中你了。” 乔氏说到最后,像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梅开芍只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那样的目光,过度的冷静锐利,看的乔氏心中竟隐隐的有些开始发毛了起来。 “陛下”乔氏还想说些什么。 太医们却在这时开口了:“乔贵妃是如何断定这瓶中含有砒霜?” 乔氏被问的一愣,继而稳了稳心神:“味道,砒霜味重。” 太医们又相互看了一眼,接着摇了摇头:“这瓶中并没有砒霜。” “什么?”乔氏的声音突地大了起来:“怎么会没有?这么刺鼻的味道,你们是不是没有好好闻?” 太医们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激愤,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道:“贵妃娘娘,陛下都在这儿看着呢,就算借奴才们十个胆子,奴才们也不敢有半点妄言,这瓶子里却是没有砒霜。” “怎么可能!”乔氏不信邪的把那小小的玻璃瓶夺了过来,鼻尖充满了浓浓的玫瑰香,与之前的胭脂味相差甚远,分明不是她准备的那一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开芍冷冷的看着她:“乔贵妃从一开始就一口咬定这瓶香水有毒,太医还没有结论之前,你就处处为难与我。现在太医已经说了这香水没有毒,你却怎么都不肯相信。乔贵妃,您是有多想把开芍送进地牢啊?” 乔氏心中慌张的,正要找说辞。 上座的高宗皇帝已经怒了,大掌重重的在桌上一拍:“够了!” 乔氏浑身一颤:“皇,皇上” “朕只想知道你想做什么?”高宗皇帝何其聪明,从刚刚乔氏抢夺香水瓶时,已然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对劲,现在再听梅开芍一句问话,心中便已明白了七八分,可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能作出任何决断来。 乔氏似乎也是吃定了这一点,梨花带雨的哭了:“臣,臣妾只是一时心急,闻错了味道。” “闻错了味道?”梅开芍低笑了一声,侧过脸去吩咐:“沉香,去把梅管家带上来,让他来说一说乔贵妃是闻错了味道,还是有意想要陷害我。” 乔氏一听梅管家三个字,吓的连脸色都变了,急慌慌的辩解着:“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根本不认识什么梅管家!” “既然不认识,爱妃何必如此着急。”高宗皇帝寥寥几句话,便是冷到了骨子里。 自古以来,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欺君。 乔氏这一次是彻底垮了。 梅管家是被绑上来的,嘴中塞着一块白布,看着眼前的架势,吓的连那个小太监都贡了出来。 梅开芍这一番举动,算是彻彻底底的绝了梅乾丰常年精心在宫中埋下的棋子! 他确实是个聪明人,知道乔氏好胜,又受了梅开芍的气,才会从这中间下手,整个计划堪称完美。 可是他们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梅开芍穿越之前是做刑警,抓的又是贩卖军火的大头,在刑侦方面自然是出色的很,沉香前来禀告那一天,她就又派沉香多跑了一趟,让他将整个梅府的出入记录都记了下来,在异常平和的梅家,梅管家独自进宫便成了焦点 梅开芍二话不说,等到梅管家回了府复了命,就将人绑了。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梅管家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也是个心机颇重的人,在没有亲眼看到计划落败之间,他怎么可能会说实话。 梅开芍一直不知道梅乾丰打的 是什么主意,直到撞在那个小太监身上,她才恍然大悟,他们是想拿她的香水开刀! 没有犹豫半刻,她启用她之前从来都没有用过的一条线,也是她师傅留给她的,皇宫身边的人。 她师傅在出宫之前曾经嘱托过她,这条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用。 皇后向来是个多疑的人,若是被她察觉出什么来,便是一条人命。 所以梅开芍并没有让人把那些香水扔掉,而是将计就计,顺着乔氏想的来,只是那些香水已经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更换了。 这样一来,不仅皇后不会怀疑,就连乔氏也会自己露出马脚来,就连梅乾丰这一次也恐怕都很难再脱身了! 梅开芍站直了身子,眸光淡然。 而高宗皇帝在听过梅管家的招认之后,一张脸沉的让人不敢直视:“把乔妃给朕带下去,着宗人府查办!“ 乔氏慌了,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手指拉着高宗皇帝的裤脚:“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知道错了呀!” 高宗皇帝侧着眸子,看了她一眼:“乔妃,你知不知道朕最厌恶的是什么? 乔氏浑身一个哆嗦。 高宗皇帝继续道:“拉党结私。” 这四个字一落,乔氏的手指彻底失去了力气,软绵绵的身子被人拖出了宫。 “好了,现在到你了。”高宗皇帝俯视着脚下的梅管家:“朕不相信你一个小管家会有这么通天的能力,说,这件事梅乾丰参与了多少?” 梅管家重重的叩了一下头:“皇上,这件事确实为奴才所为,奴才受过二小姐给的气,心中不平到了现在,就想着。现在计划也落空了,奴才实在不敢在陛下面前说什么假话。” “好,好,好。”高宗皇帝气的一连说了三个好,转过脸去对着孙公公吩咐:“把梅乾丰给朕叫过来,朕倒要好好问问他的手下怎么会有这样通天的本事。” 孙公公连忙应了一声是,知道皇上这是怒极了,打发了小太监就出了宫。 不一会,梅乾丰就被宣了进来。 早在出事之前,他就收到了消息,也知道管家被抓了,这其中他不停变化着想法,着急的在府中踱来踱去。 到了现在,他也镇定了许多,只要他一口咬定,这件事和他没关系,皇上也不会拿他怎么样,毕竟证据不足。 一来是乔氏并不知道幕后人是他,二来他手上握着管家老老小小的命,他相信他不会拿自己家人的命来做赌注,把他给招出来 梅乾丰做好心里建设之后,才跪地行礼:“下官给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宗皇帝没有叫他起来,脸上带着浓浓的压迫感:“梅乾丰,你可知罪!” “臣愚钝,还请皇上明示。”梅乾丰抬起了头,那一脸茫然的神情倒是装的像。 高宗皇帝眯了眯眼,气势不减:“你身后那人,你不认识?” “臣认识,这是臣府内的管家。”梅乾丰故作疑惑的皱起了眉:“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梅开芍眸光一顿,这个梅乾丰果然狡猾都懂得先发制人了,这一下皇上也治他,也只能治个看管不严的罪,毕竟那个梅管家一口咬定所有的事都是自己所为,作为皇帝即便是身处高位,也不能随着心思想治谁就治谁 高宗皇帝深深的看了梅乾丰一眼:“朕也想问问你,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梅乾丰虽然已经豁出去了,但是高宗皇帝给他的压迫感,依旧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藏在袖口里的手抖了一下:“臣不知。” “不知?”高宗皇帝挑眉:“他可是你的管家,你会不知道?” 梅乾丰早就想好了说辞:“臣确实不知,臣在梅家毕竟是个外来人,奴才们做事也都有自己的主意。” 这分明是想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梅府身上,呵,他现在倒是想起来他只不过是个入赘的了。 梅开芍嘲讽的勾了勾薄唇,她还是太低估梅乾丰的脸皮了,说的也是,连良心都没有了,还会在乎脸皮吗? 梅开芍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就被皇后打断了,她看上去十分虚弱的样子:“皇上,手底下的奴才犯了规矩,拉下去处置就好,这慈宁宫也有不少不懂规矩的人,瞒着我做事的不计其数,梅大人也该好好反省管教不严之罪。” 管教不严和通联后宫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罪名。 前一个最多了是回家思过,后一个可是真真的杀头大罪。 皇后这么保梅乾丰无非就是为了他手上的那些兵权。 梅开芍看的透,她不是没有资本和梅乾丰叫板,只是埋在皇后身边的那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暴露出一丝身份来。 算了,这一次,就先放梅乾丰一马。 总 有一天,她会让他好好的把欠她和母亲的债,全部都还清楚! 第196章听说你想我了? 梅乾丰也是个会顺着台阶往下爬的,现在听到皇后的话,连忙接口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下官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严惩手下这帮胆大的奴才!” 说着,他朝梅管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梅管家浑身一抖,配合一般的重重的朝着皇后和皇上磕着头。 高宗帝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朝着皇后看了一眼,那目光说不出的冰寒。 皇后一惊,还想说点什么。 就听高宗帝不平不淡的开口了:“既然如此,也不用梅爱卿拉回梅府严惩了,拉下去,斩了” 斩了,两个字,高宗帝是对着梅乾丰说的。 那样的语气让梅乾丰后背都湿润了,手和脚都软的不得了。 梅管家还在那里磕着头,鲜血流进了眼睛里,他已经吓的没有任何反应了,只是想到自己的家人,又不得不叩头道:“奴才该死,谢主隆恩。” 赐死还是隆恩?梅开芍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比起苏夫人来,梅乾丰的手段要阴险的多。 他的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像梅管家这样的替死鬼。 如果不是有足够的把握,她不会出手。 不过,这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也够梅乾丰喝一壶的了! 最起码,他在宫里,再也不能向以前一样四通八方。 就连皇后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梅开芍笑了笑,等到皇上走了之后,才掸了掸裘毛外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踱步朝着梅乾丰走了过去。 梅乾丰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有消退,他就像是一个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的人,脸色苍白的难看到了极点。 “梅大人。”梅开芍浅笑着,明明比不上梅乾丰高,却给人一种俯视的帅气,擦身而过间,她低声在梅乾丰耳边道:“不是只有你会换掉香水瓶,我也能换” 梅乾丰的瞳孔在一瞬间睁的很大:“你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故意设了个局让他跳! “梅大人,哦不,父亲”父亲两个字,梅开芍叫的极为嘲讽:“嘘,小声点,皇上还没有走远呢,难道你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毒害皇后娘娘的凶手,其实是你么?” 梅乾丰气的两只手都抖了,虽然心里想的是一回事,但真正见识到又是另外一个回事,这个丫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从时候开始变的这么强了! “父亲,我们来日方长。”梅开芍倾着的身体站直,长袖挥动间说不出的潇洒。 梅乾丰看着那个走进黄昏里的修长背影,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到了一起,她这是在做什么?向他宣战? “小畜生!” 梅乾丰狠狠的骂了一句,两只手攥的咯吱作响,早知道当初就该一把了结了这个小畜生! 留了这么一个祸害在自己身边,简直就是他的失策! 本来以为任由着人把她弄傻,她就不会翻出什么浪花来,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如今看来,他必须快点把这个毒瘤拔掉才行! 他和大皇子的计划也应该提前了! 梅乾丰牙齿痒痒的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回来,双眸里带着浓浓的杀意。 他并没有立马出宫,本来想着要和皇后说道说道今天的事。 但明显的皇后已经不想见他了 “娘娘,梅大人还在外面候着。”老太监垂着头毕恭毕敬的禀告:“像是想给娘娘赔罪” 皇后冷笑了一声,拿着茶杯要喝不喝,不答反问:“刘全,你在我身边呆了多久了?”“禀娘娘,老奴伺候娘娘已经十五年了。”老太监怎么会不明白皇后的意思,这是在试探他的忠心。 皇后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十五年了,都十五年了本宫身边居然还会有宫外埋进来的棋子!” 啪! 她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冰寒的双眸扫过那几个伺候着她的下人。 太监们一个哆嗦,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皇后笑了起来,嘴角微弯:“这宫里的人也该换换了,你説是吗?刘全。” “娘娘说的是。”刘公公垂目,手也抖了。 皇后又喝了一口茶:“至于梅大人,让他继续跪着,敢在我这里安人,这是他该受的。” 刘全又应了一声是。 本来都以为这事完了。 但皇后抬起了眸,声音冰冷:“小安子。” 快要走出房门 的青年太监突地停住了脚步,手指一僵,又平静的转过头来,恭敬的行礼:“奴才在。” “你代替刘全几天,刘全也老了,该歇歇了。”皇后这句话说的很慢。 下面的奴才们再迟钝也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刘全颤了一下,继而沙哑着嗓音道:“谢娘娘开恩。” “去。”皇后挥了挥手,困乏的闭上了眼。 太监们都往外走了过去,他们并没有发现,就在刚刚那个叫小安子的青年太监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是夜,梅开芍看着手中的纸条,忽的笑了起来:“这倒是个意外的惊喜。” “什么惊喜?”耳边徐徐传来的热气,的打在了她的耳后。 梅开芍转过头去,近在咫尺的脸,俊美更甚,尤其是他现在的姿势,明明没有碰到她,却又像是将她整个人都环在了怀里,让人不得不介意。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不是说要仔细部署部署。 慕容寒冰也没有继续逼问她,修长的手指松了松自己的领口,侧脸在月光的照耀下,越发的清冷衿贵,他随手将裘毛风衣扔到伺候的人手里,黑到深邃的眼,看着梅开芍,似笑非笑:“听沉香说,你很想我?” 梅开芍: 淡雅醇厚的香味自赤金雕花香炉中慢慢飘散出来,经久不散。 梅开芍再洒脱,被这样的目光看着,也会觉得不自在。 “不说话?”慕容寒冰轻笑,这么近的看着梅开芍,还是有些忍不住了,伸手一拽,就把人拽近了几分。 他将梅开芍轻轻的拢在了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的把脸埋入梅开芍的脖颈,高挺的鼻尖带着微微的凉意,慢慢地在梅开芍的耳后磨蹭着,非常的温柔,跟平日里那个清冷衿贵的慕容寒冰南辕北辙。 他在她的脖间细细的亲吻着,微凉的薄唇游走过的地方,引起了梅开芍一阵的战栗。 梅开芍感觉自己几乎快要站立不住了,那个人拥抱着自己的双手非常的轻柔,轻柔到她只能感觉到身后的热气。 梅开芍整个耳畔都跟着嗡嗡作响了起来,鼻尖萦绕的全是慕容寒冰身上惯有的淡淡麝香,这股香味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几乎无法思考,下意识的要躲,却被慕容寒冰拽着手腕,压在了角落里 “怎么不说话,问你呢?”慕容寒冰勾着薄唇,俊美的脸又靠近了几分。 梅开芍这下也知道他是故意的了,刚要开口,就被他一口吻住了耳朵。 梅开芍浑身一颤,连后背都开始酥麻了起来。 慕容寒冰看着她的反应,笑了。 亲吻的动作越来越温柔,薄唇从耳边落到白皙的脖颈上,手下也不停下,直接滑到了梅开芍的棉袍里梅开芍猛地一颤,脸上带出了绯红,伸手就想把人推开。 慕容寒冰怎么会任由着她,冰雕般的俊脸上带出了一丝不同于往常的邪魅,他把她的手腕举高,牢牢的按在梅开芍身后的墙壁上,在她耳上又亲了一下:“别动,会让你舒服的” 随着他的话,一阵阵酥麻从慕容寒冰的手指传到了梅开芍的四肢百骸。 梅开芍一下子就咬住了自己的薄唇,少女的身子根本就经不住这样,偏偏他带着的手指还不断的摩擦着她的腰,梅开芍觉得自己一双腿都软了,想要让慕容寒冰住手,又忍不住抱着在施虐的人。 慕容寒冰的呼吸也跟着重了起来,随即将人抱住,从骨子透出了一股狠劲儿 梅开芍手上的力气渐渐的跟着小了。 慕容寒冰一把将人抱起来,轻轻的俯身将她压在了软榻里 此时,就在殿外,一道人影落地,跪拜在了地上:“殿下” 慕容寒冰一顿,站直了身,手也从梅开芍身上收了回来。 梅开芍连耳朵都红了,脸上却不动神色。 莫名的,慕容寒冰就觉得这样她有些可爱,邪笑着从背后抱住她:“刚才舒服么?” 梅开芍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美男计什么的太可耻了。 “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更舒服”慕容寒冰说着,把吻落在了她的耳后:“真想看看到时候你哭着求饶的样子。” 梅开芍热的浑身都要冒气了,一时词穷,竟找不到反击的话。 慕容寒冰深知蛇抓七寸的道理,腹黑无比的替她把揉乱的长袍抚平,声音沉沉的朝着外面下命令:“进来。” 宫人们鱼贯而入,将该准备的东西准备上,接着才是门外的暗伍,他步子看上去有些急,却又不失恭敬:“殿下,有要事。” 慕容寒冰伸手挥退了一干宫人,才漫不经心的问:“什么事?” 暗伍左右看了看,把目光落在了梅开芍身上。 梅开芍对他们的话不感兴趣,也知道有她在,他们不好谈事,正打算离开,就被慕容寒冰拉住了手:“去哪?” 第197章晚上…… “你不是有正事?我在这里不方便。”梅开芍懒懒的伸了个腰,虽说他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该亲的也亲了,甚至都对对方有那么一点意思。 好,她承认,她确实他很有意思。 不过,他大部分秘密,她还不知道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俊美的侧脸依旧清冷的如同古时的帝王:“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坐在那。” 闻言,暗伍朝着梅开芍看了一眼。 梅开芍当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过既然某殿下让她坐着,那她就坐着,实话说她也不是很想去外面,这个天气太冷,她懒得动。 于是,梅开芍很自觉的窝在了榻上,懒懒的样子,顺便把秘籍古卷取了过来,一副你们说你们的,我看我的书的模样。 暗伍见此,才低声急道:“南方传过来的信,大皇子拉拢了许多官员,大概是为了这次的科举,可属下总觉得这其中的事情不简单,再加上今天梅乾丰突然将梅家旗下的军队调出了城,属下如何看都觉得危险。” 比起暗伍的着急来,慕容寒冰显得十分沉稳,甚至说的上是毫不在意,他静静的听着,衿贵的侧脸没有一点表情。 有些人似乎就是这样,天生下来就是做大事的,所以不管遇到什么都会波澜不惊。 梅开芍朝着慕容寒冰看了一眼。 慕容寒冰也不赶着回答暗伍的话,而是命人拿了几碟子给梅开芍。 梅开芍看见吃的,迅速的转移了视线,悠哉哉的开始填肚子。 暗伍见慕容寒冰不说话,一时之间也摸不透主子的意思,便道:“不知道为什么梅乾丰会突然之间动用自己的手上的势力,他一直都忍着不想这么清楚的站到大皇子那边去,就是想着等局势稳定一点,再表态” “本殿不需要他的表态。”慕容寒冰的声音和人一样冷,只略微抬了一下眼皮,带着几分慵懒:“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快做出抉择”说到这里,他把目光放在了梅开芍身上。 梅开芍笑了笑,十分默契的把话头接过来:“是我逼得他不得不做抉择。” 暗伍垂眸,宫里基本上没有什么秘密,更何况皇后中毒的事也闹的沸沸扬扬,就连殿下一回来,也要想去皇后那里问候一遍,才回的广寒宫。 现在奴才们也都知道了,在皇后那,有人想陷害王妃,却被王妃一窝端了的事。 虽然大家不说,但是心里清明,这出戏的背后黑手很有可能就是梅乾丰。 梅乾丰在宫外跪了整整一个时辰,皇后虽保了他,却也没有再见他。 这样一来,他再不浮到明面来表态,给皇后那一派或者说是给大皇子那一派一点甜头吃。 梅乾丰很有可能会沦落成一枚废子。 只是王妃这么做 “我是不是影响到了你?”不等暗伍想,梅开芍已经朝着慕容寒冰开口了。 慕容寒冰抬起了手。 梅开芍皱了皱眉,他这是想干嘛,生气她破坏了她的计划,要揍她? 某殿下应该不是这么没的人才对 慕容寒冰看着满脸炸毛的某人,手指放在了她的嘴角上。 梅开芍愣了,看着那洁白的指尖沾了点心渣,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轻轻的咳了两声。 慕容寒冰担心梅开芍吃多了点心,一会儿不好好吃饭,便挥袖让人把点心撤了。 梅开芍眼巴巴的看着那叠点心,不是,她只不过是吃点心的时候没注意,嘴角脏了而已这男人洁癖的越来越严重了。 慕容寒冰看着她那模样,眼中闪过了一道笑意:“晚上有鱼吃,你是吃点还是吃鱼?” “鱼!”必须鱼啊,点心什么的不过是用来开胃的,梅开芍勾着薄唇,笑的很是开心。 暗伍: 他开始怀疑自家殿下是不是把他给忘了!幸运的是梅开芍还记得自己刚刚的问题,又郑重其事的问了一遍:“我今天在皇后那边做的事,是不是影响到了你?” 慕容寒冰把人的下巴抬起来,眸子黑的清冷:“你做的很对。” “梅乾丰他”梅开芍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慕容寒冰沉声打断了她:“不管是谁,只要欺负了你,你就给本殿狠狠欺负回去,不用在乎什么影响。” 暗伍: 这意思是说王妃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暗伍觉得自己有点接受不能,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慕容寒冰看了暗伍 一眼,不说话,也能达到威慑力。 暗伍立刻垂眸,刚刚一定是他的错觉,他家主子从来都不能用温柔来形容! “喔。”梅开芍没有看到两个人的动作,垂着眸继续看书,只是一个字都没看到心里去 慕容寒冰笑了:“而且,你做的这件事反倒帮了我。” “嗯?怎么说?”梅开芍不后悔自己的作法,两个人做事情也要有顾虑,她就是怕一时想不到妨碍了他的事,现在听他这样说,不免有些好奇。 慕容寒冰的声音更低了:“如果梅乾丰不动,我还没有察觉到,他这一动,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梅开芍本就聪明,说到这里,她也明白了,忽的皱了下柳眉,调取军队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京城四周调遣,不是逼宫就是夺位 慕容寒冰倒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要想那么多,你现在该考虑的是晚上除了鱼还想吃什么。” 梅开芍: 某殿下是把她当吃货了还是怎么滴? 她看上去就那么贪吃吗? 再怎么说她在21世纪也是个响当当的女王人物! “再弄个泡椒。”梅开芍一本正经的回着,响当当的人物也要吃饭,她就这么点爱好了,不能被剥夺。 慕容寒冰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是梅开芍还是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嘲弄,无非就是再嘲笑她能吃。 梅开芍嗤了一声,要不是她能吃,某殿下能随随便便就把不吃的东西扔给她么。 挑食还有理了? 皇家的孩子就是难养哎?不对,她为啥要关心皇家的孩子难养不难养这种问题。 慕容寒冰一句:“开宴。” 不一会儿,一桌子的菜就端了上来,颜色搭配的得当,让人食欲大开。 梅开芍挥动着俩爪子准备开吃。 慕容寒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先喝汤。” 梅开芍耸了耸肩,反正她怎么样都无所谓,顺手就把慕容寒冰手中的瓷碗接了过来,不用吹,急吼吼的就往嘴里送。 慕容寒冰看的皱眉,又把她的碗拿了过来,吹凉了才给她送回去。 梅开芍只坐在那,眼巴巴的看着他,等他吹好了,刚好可以一碗端。 慕容寒冰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某人后面应该多长条尾巴,到了饭桌上还可以摇过来摇过去的呵,白雪的亲戚。 “你在看什么?”梅开芍咬下一筷子的菜,半边脸都鼓了起来,一边嚼着一边发问。没有人在吃饭的时候想被某殿下看着,这么帅的脸,总是会发散注意力,都不能好好尝美食了,更何况他还一直在那里莫名其妙的邪笑 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压低了薄唇,手放在她的脊椎上,似有似无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这里应该多条尾巴。”梅开芍也不客气,轻笑的把他的手拿回来,丢在一边:“殿下,你还是好好吃饭,不要想太多,对身体不好。” 说着,她抬起了头,看向已经傻眼了的书生:“去给殿下炖个补汤来,最好是补脑的。” 书生僵了一下,王妃这所有话连起来,无非是在说殿下的脑子有问题了这王妃,真是越来胆子越大了! 慕容寒冰倒是笑了起来,薄唇上带了几分邪气,磁性的嗓音就在梅开芍的耳边:“既然是王妃吩咐的就去,补好了,到了晚上就用的到了” 梅开芍浑身一颤,什么到了晚上就用的到了 晚上 晚上 晚上! 梅开芍脸跟着烫了起来,埋头,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继续吃饭。 小碗像以往一样都会时不时的多出来一块肉啊一根青菜什么的,梅开芍解决的很快,解决完之后,肚子撑的不想动,懒懒的瘫在铺着裘毛垫子的贵妃椅上。 这个温度,躺在垫子上是最舒服的,梅开芍随遇而安的很。 慕容寒冰就坐在她旁边,手上拿着下面递上来的奏折,偶尔会低眸看她一眼。 两个人并没有做很的动作,却让看了人的觉得异常的温馨。 伺候的太监们也都懂得规矩,递上东西之后,连头也不敢抬,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殿下何时对谁这般好过? 平日里吃的用的,全都是旁人安排的,哪里替谁吹过汤? 广寒宫的下人各个心明眼亮,不管殿下娶王妃进来是做什么的,现在的这种态度也足够明显了。 如今殿下的书房都多了个小柜子,放的都是王妃的东西,冷清的椅子上也都铺上了裘毛毯子,分明就是给王妃午睡用的。 平日里,两位主子也都会在那里小歇,如果不是太过看重,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这么轻 易的入住殿下的书房 第198章你夸了王妃 曾经那些心中有想法的奴才们,也都收敛了心思,仔细的照顾起了梅开芍。 隐约的听着外面来人,是找梅开芍的,听说慕容寒冰也在,就想退下。 慕容寒冰把手从梅开芍的头上收回来,漫不经心的道:“外面的是谁?” “回殿下,是后宫那边的人。”书生恭敬的说着。 慕容寒冰把奏折放下,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人进来。 来人大概是有些怕慕容寒冰,对慕容寒冰又敬又拘:“奴才给殿下,王妃请安!” 是个太监,上了些岁数,在宫中这些下人里,也算是个有点小权势的。 慕容寒冰看了他一眼:“听说你有事找开芍。” 那太监浑身一震:“奴,奴才是来给王妃送信的。” “张公公起来。”梅开芍笑了起来:“今儿这事我还得谢谢张公公。” 张志连连笑道:“王妃的大事,奴才哪敢偷懒,跟着跑腿沾沾喜气都是好的。” 前段时间,广寒宫用了三个时辰仗毙了一个内务府的太监的事已经在宫中传遍了。 现在谁不知道,惹谁都不能惹广寒宫的这位,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慵懒清冷不问世事,一翻脸就是要人人命啊。 这样的行事,怎能让人震撼。 该帮着就帮着,左右是短不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好处,况且又不用得罪谁,他何乐而不为。 梅开芍抬了下头,笑了起来:“张公公刚说的送信是指的什么?” “哎,奴才也不过是听了些闲话。”张志这个人做人小心,当着慕容寒冰的面就又换了个说辞。 梅开芍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我平日里不爱听别的,就爱听些闲话,张公公说出来也能解解我的闷。” “是。”张志恭敬的垂头,笑道:“最近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调动的挺大,就怕日后王妃有用的到奴才的地方,地方不好帮忙张罗了,现在刘公公就在后院躺着,估计得休息一段时间。” 慕容寒冰听到刘公公三个字的时候,抬了下眸,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刘公公?” “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刘全刘大公公。”张志刻意把皇后娘娘四个字念的重了些。 梅开芍勾起了薄唇:“确实调动的大。”有道是疑心太重,反倒会错失左膀右臂 想到这里,梅开芍侧过头去,朝着沉香看了一眼。 沉香向前一步,有模有样的要把手中的物件送出去。 张志不敢在慕容寒冰眼皮低下私藏,连忙躬身:“王妃,这,这真是折煞奴才了” 梅开芍看的有意思,在这皇宫里住着,少不了的要打赏下面的人,才能消息灵通,这些个有点权势的奴才们通常见到银子都会收,现在当着慕容寒冰的面倒是什么都不敢了,呵。 慕容寒冰自然也知道,语调懒懒:“给你就收着,以后记得些她的好处就行。” 张志一听慕容寒冰开口了,哆哆嗦嗦的就把东西说了,笑意也跟着真诚了起来:“殿下吩咐的是,王妃往日里对我们这些个当奴才最过有礼不过的,就是没有这些个东西,奴才该做的也会做,处处都念着王妃的好处。” 这点张志说的是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进宫,他们这些个做下人的都没有多把她当回事。 毕竟以前是个傻子,又没了娘家的支持。 哪个人不是心知肚明,就觉得三殿下娶这么一个人进宫是另有目的,他们也不必怎么着巴结。 张志不向其他人一样欺小怕大,倒不是他有多善良。 只不过在皇宫呆的久了,也就明白了。 没有谁会永远受欺负,也没有谁会永远得恩。 比起顺风顺水的大皇子来,他个人比较看好慕容寒冰,所以对梅开芍也不曾看不起过。现在也证明了,他的眼光不错。 到了目前为止,谁不是上赶着奉承梅开芍。 梅开芍就算不赏赐他们这些东西,也有人抢着想要给梅开芍行方便。 也亏得是梅家二小姐行事好,平日里从不拿架子,对待他们这些个老人尤为客气,一派大家闺秀的气派,又比那些从闺中出来的女子多一份果决聪慧,该硬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就拿今天这出戏来说,不就大获全胜了。 一个王妃赢了一个娘娘,这事明眼人都看在眼里,还敢怎么轻忽梅开芍。 原本看着三殿下她的架势,不出几日,这个女人就要恃生娇作威作福起来,但没想到这么多天下来,梅开芍还是和刚入宫的 时候一样,不管是对奴才还是对嫔妃们,言语都很客气,不卑也不亢,什么坏事到了她这里都被一一化解了。 有些人说是梅开芍的运气好,毕竟是第一个拥有风向武气的女子,沾了命格好。 但张志认为不然,若是他以前没跟着跑腿是不知道,就这么一通下来,总算是明白了梅开芍这个人。 在这宫中,会用手段的人很多。 懂得心机的人也很多。 爬到顶端的人数不胜数。 但能保持自己始终如一,清清楚楚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不过线的人,却少之又少。 他也算是伺候了两代主子的人,旁的不敢说,就他见过的这群女子里,梅开芍是第一个这样的人。 就连皇后也为了某些东西,把手伸到过长,越了线 张志暗暗服气,殿下看重的人果然不一样,相比当初弃梅太颜选梅开芍也是这个道理。 谈话间,张志的思绪已经转了又转。 最后他一笑,顺着慕容寒冰的话道:“到底是梅老之后,礼数上一点都不错的。” 慕容寒冰听完,勾了勾薄唇,心情不错的样子。 张志临走的时候还在纳闷,虽说他说的话好听,但是殿下在宫中活了这么多年,什么好话没听过,他还是第一次见殿下笑,别说,还真真像是下凡一般的俊美。 而且殿下竟然还赏一盒糕点,这这糕点里不会有毒 张志走出大殿之后还在犹豫,一脸惶恐的看着手中难得的赏赐:“暗一大人,老,老奴问句大不敬的话,这糕点真是殿下赏赐给奴才的?”不是用来毒害奴才的? 暗一话不多,看上去也木讷,不过心思却剔透:“不是毒你的,放心吃。” “啊?是,是,是!”张志这下高兴了,高兴之后又觉得不可思议:“老,老奴再斗胆问一句,老奴是说了什么话,竟让殿下如此爱听。” 暗一下意识四十五度角开始仰望天空。 张志也不着急,静静的等着。 过了半响,耳边才幽幽的传来了一句:“你夸了王妃。” 他他夸了王妃?张志一愣,瞬间懂了,不由的又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原来现在广寒宫当家作主的人换成梅家二小姐了吗 暗一单单只看他的动作就明白他在想什么,决定挽回一下自家殿下的面子,轻描淡写了一句:“殿下他比较护短。” “暗一大人不必多说,老奴都明白,都明白,呵呵”张志笑的别有深意。 暗一嘴角抽了抽,心道你到底都明白什么了! 张志临走前,又回头看了广寒宫一眼,心中默默的有了计较。 眼下皇宫如此混乱,唯有广寒宫从始至终没有变过。 能做到这一步的皇子,只有慕容寒冰一个。 或许他还好好计划计划自己下来的打算了。 人人都说大皇子慕容烨韬武略,无所不能,堪称皇族风范。当然,谈起慕容寒冰来,群臣也都是心有余悸,不过很多人都觉得他行事过于叫人捉摸不透。 但是没有谁曾仔细想过,自古以来有个帝王会让下面的人真正猜透自己的心思 张志双眸一闪,眸子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现在广寒宫已经有了一个叫人捉摸不透的慕容寒冰,再加上一个处处都能化险为夷,甚至是善于利用逆境进行反击的梅家二小姐。 这两个人的联手,到底会在皇宫里掀起怎样的惊涛巨浪。 张志垂下了眸,双手隐隐的发着抖,心头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激动 于此同时,慕容烨被皇后叫到了乾清宫,好闻的檀香从暖炉里溢出来,整个寝殿看上去都十分的阴沉。 皇后中过毒之后,脸色一直好不起来,不知道是真的伤到了身子,还是被气的。 只是看她端着茶杯的姿势,便能瞧出来,她多半是被气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克制住让自己不要乱发脾气。 到了她这个岁数地位,一举一动都要注意,梅乾丰那件事过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宫殿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安全,今天有人敢在她身上用毒,明天她说的话,指不定就会被传到谁的耳朵里去。 眼瞅着老三一天天强起来,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慕容烨心中也明白这一点,正因为明白,所以他才比平时看上去更加的阴沉。 “皇儿。”皇后伸手拍了拍慕容烨的手:“老三既然想要那个梅开芍,你就不要和他争了,母后也知道你看上的是那个丫头的命格,可就凭她那样的性子,也不会长远,早晚有一天,那个丫头会出事,你且等着看,广寒宫安生不了多久。“ 慕容烨垂眸:“是,皇儿都明白。” 皇后手指半垂着,有些话她并没有多说,因为她也是从现在才开始慢慢的意识到,梅开芍那个丫头并不像是她所说的那么好对付 第199章先下手为强 今儿这场戏,她也看着呢。 乔妃唱了这么一出,分明是打定了主意要陷害梅开芍。 她本来也想着顺手推舟,只要把梅开芍这个丫头除掉,这毒中的也值得!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到了最后,被整垮的居然会是乔妃! 后宫嫔妃为了争,耍手段的不计其数。 那瓶香水没有被动过,这件事说出来她都不会相信。 关键是乔妃一口咬定的有毒香水,为什么又会变的没毒了,这分明是有人第二次把香水给换了! 这个人除了梅开芍那个丫头,还能有谁。 所以皇后不放心,连带着把太监总管都给弄下去了。 没错,有些下人给的权利大了,就会有想法,更何况这个太监也不过跟了自己十几年,谁能肯定他就没有变过心。 皇后的眸子沉了沉,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罢了,且先看着。 她不确定给梅开芍通风报信的人是谁,没准过几天就能查出来 在这一点上,皇后自然会有她的办法! 就在皇后想事情的时候,慕容烨似乎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朝着她看了一眼:“母后,皇儿有一个计划。” “喔?”皇后挑了下眉,看见慕容烨的眼色之后,对左右两侧伺候的人道:“你们先下去。” 两个太监对视了一眼,纷纷恭敬的垂头,应了一句:“是。” 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了母子两人,皇后这次是真的学精了,身边连个伺候的嬷嬷都没有留。 慕容烨同样谨慎,左右看了看,过了半响,才凑到皇后的耳边,沉声说些什么。 皇后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皇儿,你这可是杀头大罪呀,你” “母后,隔墙有耳。”慕容烨先是低声提醒了一句,接着才去看皇后的反应。 皇后摇了摇头:“不,不行,皇儿,再怎么说那都是你的父皇,你” “母后。”慕容烨伸手,按住了皇后的手腕,语气里无一不是恭敬和孝顺:“这么多年来,你在皇宫里受了多少罪,他确实是我的父皇不假,但是走到了这一步,母后是真的想到他立老三为储?皇儿是没什么,大不了到了老三等位那一天,我被削爵削,苦的是母后,幸辛苦苦一辈子,到了晚年,身边没个人照顾。这皇宫里什么时候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老三起来了,方家就要落了呀” 皇后听到这里,突地一个激灵,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烨儿你说的这些,母后都清楚,这么多年,你祖父你舅舅,只疼你一个,对老三确实没有用心,那个孩子心里有怨恨,母后都明白。” “母后。”慕容烨看着她,声音越发的低了:“母后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什么事没经过,不用皇儿说,母后也应该明白,在这宫里头最容不得的就是妇人之仁,母后菩萨心肠,对老三愧疚,又对父皇有情。但关键是老三如何想,父皇又如何想” 皇后听着,又想起了后宫里的那些嫔妃,手指缓缓的攥了起来。 慕容烨也不着急,沉声道:“而且这个主意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舅舅也都同意了,就等着母后点头。” 皇后没有说话,看着不远处暖炉处飘渺的雾烟,眼神有些发直。 慕容烨垂眸;“儿臣问过太医,那东西对人没有坏处,只不过是让父皇乖乖躺在上罢了,母后无需担心。” “这件事”皇后抬起头来,总算是回过了神,她又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这不是小事,你和你舅舅也不要轻举妄动。” 慕容烨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皇后抬手打断他:“不是母后心软,是这件事如果没有精密的计划,很有可能会彻底毁了你,你父皇是何其聪明的人,对他用药,你倒是有胆子了,就是这计划得慢慢来。若是有一天漏洞,就等于是给了老三机会,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这段时间你且先忍忍,我这宫里也不太太平,等我把那人查出来,这件事才能后顾无忧的进行。” “还是母后想的周全。”慕容烨笑了起来,听皇后的话就知道,这件事其实她已经同意了,不过是时间问题。 慕容烨也有耐性,帝王之道,他从小就学,成大事者必须要忍,更要考虑周全,这么多年他都等了,不差这么几天。 “母后打算如何对付那个内奸?”慕容烨把话头一转,移到内奸身上,对于这个人,他也比较忌惮,如果这个人一直存在的话,那就等于在他们喉咙里扎了一根刺,做什么事都要有所顾忌,不除掉的话,他也不 会安稳。 皇后笑了起来:“这还不好差,我这宫里有别人的棋子是不差,但是对我忠心的却也不少,我不但要把那个内奸抓出来,还要给内奸背后那个丫头一个好看!让她再也不敢伸手这后宫的事!”“母后英明”慕容烨浅浅笑着,心中却有些恍惚,那个人真的是变了,如果以前她也这么聪明的话,他也不会把她当成是绊脚石然而现在,只自己的目光,胸口间就会止不住的闷,以前的眼神是那么的明亮专注,仿佛不管他做什么,在她的眼里都是如同神抵一般的存在。然而现在,那双漂亮的丹凤眸依旧好看的很,只不过那瞳孔里的光已经灭了,变成了淡淡的嘲讽和厌恶。 厌恶 她居然厌恶他! 他不会让他们舒服多少日子的。 他一定要让她后悔。 后悔她选的不是他,而是老三那个家伙! 慕容烨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藏在长袖之下,用尽了力气隐忍,只是那张脸却比以往更加的俊美。 皇后总觉得慕容寒冰性子淡薄,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她真正不了解的是慕容烨。 不,于是说她了解了,但是却不肯正视。 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亲手养大的孩子。 皇后在慕容烨身上花了太多的心血,投入的也太大,她盼望着他功成名就,登上那最高处。 这样一来,处处被皇上制约的方家才能真正的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赢家。 所以即便是慕容烨提出的法子过于阴毒,她还是同意了。 就像慕容烨所说的,走到了这一步,还差一点点皇权皇位触手可得,她在后宫多年,不就为了这个。 皇后低着头,看了一眼表情阴狠的慕容烨,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茶杯来,又饮了一口,这一次,朝廷也改易主了 乾清宫开始清查下面奴才们,没有一个躲的过去的,皇后师出有名,拿着中毒的事说话,皇上自然不好管。 皇后把手伸向了整个后宫,下面当差的基本都是人心惶惶,没有一个敢乱说话的,消息得不到传递,确实让梅开芍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除了不舒服之外,梅开芍最担心的就是藏在皇后身边的那个人的会暴露。 本来以为的转折,到了现在才显现出它的隐患来。 说不着急是骗人的。 但梅开芍聪明就聪明在她沉的住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她现在去主动联系那个卧底的话,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这和她以前对付那些黑道上的大佬没有什么区别,有了线人,难免会被对方发现。 梅开芍不怕对方查,在查就代表着皇后还没确定那个卧底是谁。 如果她现在沉不住气的话,很有可能就会暴露在皇后的目光下,或许皇后等的就是她按耐不住。 梅开芍笑了一下,手上喂着金鱼,思绪也跟着渐渐的清晰看起来。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该干嘛干嘛。 想到这里,梅开芍懒懒的伸了个腰,侧过脸去对着沉香道:“去把咱们的铁架搬出来。” 沉香听到她的话之后,也不忙着动,动作有有模有样的把东西摆上,面瘫着一张小脸抬头:“殿下说过,让你少吃点肉。” “我说沉香,你到底是沉家派来帮我的,还是派来帮他的!”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这死小孩越来越不听话了。 沉香想了想道:“本来我是来帮小姐的,不过不是听的家里人的命令,是我自愿来的,但是后来,我见到了殿下” “然后你就对他一见钟情了?”梅开芍继续挑眉,手上的鱼食一抛。 偷听的暗三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特么的一见钟情是这么用的么,是么!! 沉香那张小脸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了,嘴角抽了几下,一脸憨憨的虎气:“话,我喜欢的是女娃!” “喔?那还真是可惜了。”梅开芍幽幽的说:“其实某殿下对男孩子也很感兴趣的。”暗三: 沉香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家什么,他都能坦然面对了,只是,小姐,你这么黑殿下,有没有想过被暗影听去之后,回头殿下会怎么对付你! 慕容寒冰自然是接到了消息,暗三是他专门留下保护梅开芍的护卫。 虽然那只小狐狸的功夫不错,武气也是深藏不漏,但是殿下做事有殿下的标准,他的女人,他不喜欢有什么事发生,他是最后一个知道,所以才派了人守着。 暗三一字一句的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给了慕容寒冰,每说一个字都要低一次头,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根本不敢去看慕容寒冰的脸 第200章另类的宠爱 慕容寒冰手上还拿着要处理的信件,听到暗影的禀告之后,嘴角缓缓的扬起了一道弧,那样的弧过于的魅惑,倒让前来商讨的官员们,愣了好大一会儿。 三殿下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笑过,如今看起来,真的是让人惊艳的很。 官员们面面相觑着,猜不透上面那位的心思。 慕容寒冰只是撑着下巴,懒懒的掀开了眼皮,漫不经心的朝着暗三吩咐:“回去,让御膳房多准备些胡萝卜。” 暗三默默的窘了一下,脸上却是恭恭敬敬的,正儿八经的应了一声是。 大臣们听着好奇,忍不住的问:“殿下最近对胡萝卜好似十分偏爱,是改了胃口?” 慕容寒冰脸上没有表情,依旧是清冷衿贵的面孔,只是那眼底却带起了笑意,若隐若现的光:“养了只兔子罢了。” 大臣们恍然大悟,原来这胡萝卜是给兔子吃的不过殿下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会养兔子的人啊 熟知慕容寒冰的老太君却闻言笑了,这群人哪里知道,殿下是小皇子的时候,就训的一头猛虎,那猛虎喜欢吃肉,他就每天都拿着胡萝卜喂,喂的那猛虎支撑不住了,才给点肉渣。 殿下啊,这肯定是又看上什么东西了,才又把那套方法拿来用。 真真是特殊的爱。 老太君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再看向慕容寒冰的时候,眸光里已经带了一些安稳。 以前她总担心殿下会因为小时候的事变得不通人情,毕竟被自己的亲生母亲那样对待,没有谁的心里会没有疙瘩。 再加上殿下的心思总是比同龄人沉,小小的年纪已经有了自己一套的做法。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他就像一匹狼,冰冷到了极致,却又有着自己的温柔。 但是在皇宫里,在一次又一次的背叛里,他那不为人知的温柔已经被消磨的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就在这个时候,梅丫头出现了。 她的出现,让殿下多了一丝人味。 以前的殿下,没有人会知道他过的有多苦。 这个孩子从来都不会让人看到他不如意,更加不会让谁看到他的伤口。 在一次又一次的暗杀里,他活了下来,以战无不胜的盛名,剩下的只有争权夺势。 他们这些个人最多了也就是提醒一两句,深了不会多说,毕竟那是他们心里认定的主子。 他冰冷衿贵,做事果决,却又不在乎谁的生死。 老太君曾经自问过,这会是个好帝王吗? 她不否认他有着谁都无法超越的治国手段,可他的性子太淡薄了,这样淡薄的性子,这样不留余地的办事手法,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后,会不会成为一个暴君 心底没有要保护的人,或许能够成为一个冷血帝王,但真正能创造出康乾盛世的人,必须要留有一丝温情。 老太君抬了一下眸,看着慕容寒冰刀刻般冷峻的侧脸,微微的弯起了嘴角。 梅丫头,你能成为那一丝温情吗? “阿嚏!” 广寒宫,梅开芍重重的打了个喷嚏,嘴角微抽的看着铁架上插着的胡萝卜。 她的自制牛肉呢?她的天然大鲤鱼呢?她的五花小羔羊呢?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梅开芍咬碎了一排小白牙。 暗三也不动,只传达着主子的意思:“王妃,这是殿下特意为你准备的。”梅开芍拿起胡萝卜来,勾唇一笑,那笑意十分好看,却没有暖到眼底:“你回去告诉殿下,就说我感谢他全家!” “是!”暗三是个老实的,主子说过,要把王妃的反应仔细的上报回去,他当然要一字不漏的回禀,就算王妃不嘱咐,他也会照做。 梅开芍哼哼了两声,把那萝卜一扔,朝着沉香吩咐:“去,把我的肉都拿回来。” 沉香没有动。 梅开芍又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么呆 “小姐,御膳房那边是殿下做主。”沉香回答的简洁。 梅开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把将人拉过来,开始和比她小好几岁的沉香咬耳朵:“你说说这个慕容寒冰怎么这么小心眼,我不就是说了一句他喜欢男孩子嘛,他就又弄了这么一大堆胡萝卜,还断我的粮食。沉香,我答应你,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让他尝尝什么就做求而不得。” 沉香: 你们两个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而且,殿下想要的无非就是你这种反应。 你明明这么聪明,还总是落入那个人的圈套里。 怎么说呢 嗯。 是殿下太狡猾了。 不过,殿下的做法确实了一点。 这样的话很容易吓跑人的。 以后他不会这么对待他家娘子。 等他娶了妻,他就像对待对待小九一样对待他娘子。 “沉香,你脸红什么。”梅开芍忽的弯下了腰,把手按在他的头上,嘴角上扬,带着几分特有的狡猾:“该不会是想小九了?” 轰! 沉香那张面瘫的小脸越发的烫了,不过孩子总归是比同龄人来的沉稳,只看了梅开芍一眼,淡淡道:“小姐不要拿我打趣,还是想想今天晚上你吃什么的好。” 梅开芍:这孩子毒舌起来和那个冰块男有的一拼,一点都不可爱! “小姐!”梅开芍正想着,沉香却突然之间开口了,声音大的有些不像他。 梅开芍还在疑惑是什么能让这个小面瘫情绪波澜,再转过头去就看到了立在池塘旁的一只鸽子。 那鸽子是灰色的,立在干枯的枝头,十分的显眼。 可也是那份显眼,才让梅开芍心中猛地一跳,纵身一跃将飞鸽抓了起来,捏在了掌心里。 那鸽子的脚上并没有系着纸条,这一点梅开芍比谁都清楚。 因为这不是普通的信鸽,而是一种呼叫方式。 师傅在临走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灰鸽一旦出现,就代表着藏在皇后身边的人会有暴露的危险。 这是求助。 梅开芍不能不管。 但是现在,她也不能把这鸽子放回去。 皇后肯定派人盯着,这么一只灰色的鸽子飞到广寒宫,本身就是一件十分惹人注目的事,皇后不是傻子的,自然会顺藤摸瓜。 梅开芍现在和谁接触,也就意味着被接触的那个人,就是卧底。 皇后就是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才会放任这只鸽子飞进来,而不是把它在半路拦住。想必现在的乾清宫已经做好的准备,来抓这个卧底。 梅开芍手指拎着灰鸽,眸光渐渐的染上了沉思,这个卧底不能暴露,一旦这个人暴露了,她的处境会很糟糕。 梅开芍不会天真的以为皇后动作这么大只是为了抓一个卧底这么简单,她是想借这个卧底,把她和师傅所埋下的线,全都拔出来。 不能冲动,却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梅开芍垂下了眸,看着后宫来来回回行走的太监们,柳眉皱了皱,像是在沉思。 “沉香,把这只鸽子烤了。” 沉香一愣,像是立刻明白了什么,恭敬的道了一声:“是。” 立刻拿着匕首,去翅剥皮,不一会儿就把鸽子处理的干干净净,动作利落的支起铁架来开烤。 梅开芍甚至还拿了酱料,涂了一层又一层,香气弥漫间,不少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们,下意识的往这边张望。 梅开芍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把这鸽子给烤了。 她知道皇后很聪明,中毒那件事,她肯定也知道这其中有她的参与。 有些事情,既然躲不掉,就干脆迎难而上。 皇后想看她着急不安,因为这么一只鸽子乱了手脚,那她就把鸽子烤了,明面上把自己的嫌疑洗的干干净净,再一点就是能提醒那个卧底,求救信息她收到了。 不得不说,梅开芍这一招做的实在是漂亮。 皇后听到下面人的禀告,左手握着佛珠,死死的捏着,脸上不动神色,那佛珠却几乎被她捏的变了形。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那个丫头就不知不觉的在皇宫中站稳了脚跟。 皇后慢慢的意识到从一开始的时候,梅开芍好像就没给自己谋求过什么,就连王妃这个位置也是不得已的情况下,皇后才答应的。 然而,等回过头来的时候,她不仅仅没有了先前的痴傻,甚至连自己的产业都有了,这一步步走的,每一步都是最稳妥最不打眼的做法,她却用的悄然无息。 但这不像是年轻气盛c急功近利的少女会做出来的事。 况且在这之前,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傻子。 难道真的像是苏氏所说的,什么换了个灵魂? 不,以她来看换灵魂的事根本就胡扯,而是这丫头说不定是一直都在装傻。 可梅开芍不过才十七岁啊,即使不愿意承认,皇后自认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是不会这样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往上爬的。 “不愧是梅家出来的人,这心机倒是重的很,本宫还真是小瞧 她了。”皇后沉了语调,眸光扫过地上跪拜着的一群太监,忽的笑了起来:“你们也是,倒是养起鸽子来了。” 太监们惊恐的你看我,我看你,高呼着冤枉。 皇后也不可能把这宫里的所有人都换了,更何况她就想着用那个藏在她身边的棋子,来抓梅开芍的把柄,所以她并没有处罚谁。 只是双眸阴了下来,带着毒意:“小安子。” 唤名小安子的太监后背一震,脚下跟着晃了下 第201章专宠 他随即上前,态度恭敬,挑不出半点错来:“奴才在。” 皇后看着他,嘴角微勾:“去看看咱宫里有多少个喜欢养鸽子的。” “是。”小安子垂头,藏在长袖下的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抖了抖 乾清宫的动静闹的大,被贬了的刘全趴在上,听着下面的兔崽子来向他禀告,越听眉头皱的越紧。 这些日子,他没少打听皇后娘娘身边的事。 他现在确实是失势了,但是他毕竟是皇宫里的老太监,资历和人脉都在那摆着。 这皇宫里,除了跟在皇上身边的公公除外,他的话便是最有分量的。 之前各宫的嫔妃看了他,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现在倒好,没人搭理了。 不过这些刘全也都预料到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这次被贬,全都是倒霉催的。 皇后身边混进了奸细,自古伴君如伴虎,娘娘会怀疑他也无可厚非。 现在走到这一步,他心中恨的紧! 刘全动了动身子,行动十分不放。 小太监看了,立刻迎上去,伸手替他锤着肩:“师傅,你老人家也宽宽心,等到娘娘把那人抓着了,师傅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你呀你呀,脑子就是笨,若真是那么好抓,头一天就抓到了,还会等到现在。”刘全挑眉,嗓音尖尖:“你再同咱家说说,娘娘为啥要找养鸽子的。” 小太监左右瞧了瞧,附在刘全耳边道:“听说是咱们这边突然有一只灰色鸽子飞到广寒宫去了,三王妃爱吃肉,当下就把鸽子给烤了,娘娘大概是在生这个气。” “你!”刘全突地坐了起来,又哎呦呦的叫了起来:“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脑子瓜子怎么这么不灵光。娘娘会为一只鸽子生气?” 小太监岁数小,莫不清楚这其中的道道,只摸着头,一脸的茫然。 刘全拍了下板:“你先把咱家扶起来。” “啊?是是!”小太监伸手把刘全扶了起来。 刘全一边往外走着,一边道:“娘娘这么找是找不到那个人的,只有咱家出马,才能把那兔崽子给揪出来!这些个人都是过过咱家眼的,他们的心思,咱家猜不全对,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师傅果然厉害!”小太监星星眼的称赞着。 刘全却不以为然,眸光也跟着沉了下来:“咱家从进宫到现在,跟过不少主子,自打给了娘娘开始就没有受过这样的苦,这一次不管对方是谁,咱家都要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让他也尝尝这挨板子的苦!” 小太监又小心的应了几声是。 刘全由他搀扶着,走出了后院,心里不由的跟着嘀咕,他好像记得在乾清宫里确实有一个人对鸽子颇有研究。 那个人是谁来着? 刘全皱起了浓眉,怎么名字到了嘴边他却记不起来了 师徒二人搀扶沉思的向前走着,并没有看到身后一闪而过的人影。 是夜,广寒宫,暖炉烧的正旺,即便是入了冬,住在这样的暖烘烘的屋子里也不会觉得冷。 梅开芍坐在贵妃椅上,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面,那节奏看上去有些乱。 站在她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来通风报信的张志,他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王妃还得早些拿主意,皇后那边快瞒不住了。” 梅开芍正要开口,就见慕容寒冰从屋外走了进来,黑色的裘毛风衣被屋外的吹的猎猎作响。 他的肩头和发上都落了雪,更加为他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俊美和衿贵。 慕容寒冰一进来,伺候的下人们便围了过去,大概是想要替他解衣。 慕容寒冰眯了下双眸,看着那宫女,连眼神都冷了下来:“本殿自己来,都退下。” 宫女咬了咬薄唇,本想伸过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梅开芍看着这一幕,懒懒的笑了,眸光落在宫女身上时,却精明的发亮:“沉香,把她送出去。” 送出去? 宫女一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沉香人不大,做起事来却比任何人都要沉稳,踱步走过去,礼貌的说了个请字。 宫女眼睛都红了,狠狠的看着梅开芍,又朝着慕容寒冰望了过去,一副要哭不哭,楚楚可怜的模样:“殿下” “不想出去?”出人意料的是慕容寒冰竟对她笑了起来,瓷白的牙齿露在外面总能给人一种干净到不可思议的俊美。 然而这份俊美,往往会让人忽略掉,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 神有多冰冷! 张志是看到了,不由的抖了抖。 宫女却以为自己的美人计起了作用,声音也跟着柔魅了起来:“殿下,奴婢伺候了殿下这么久,实在是舍不得,舍不得离开殿下” 梅开芍眸光淡淡,朝着慕容寒冰看了一眼,果然这个男的,就是桃花不断的命,每天砍桃花这种事,还要交给她来做。 慕容寒冰向前走一步,单手把身上的裘毛披风解开,一下子就扔给了身后伺候的人,单手插着口袋里,嘴角半勾着,带着说不出的寒冷:“不想出去也可以,直接压到地牢里去,也算完了她这个愿望。” 地,地牢? 宫女还以为听错了,吓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唇发颤:“殿,殿下,奴,奴婢错了,奴婢只不过是” “暗一,你是没有听到本殿的话吗?”慕容寒冰慢条斯理卷着自己的衣袖,刚刚这个宫女的举动着实让他觉得厌恶,如果不是他出声阻止,她是不是就直接贴了上来了,她以为除了那只兔子之外,他会允许谁那么碰他? 梅开芍看着某殿下那张冰寒至极的脸,笑了笑:“好了,沉香去,把这位姑娘送出宫去。” 慕容寒冰没有出声,像是默许了她的做法。 那宫女显然是不服气的,一双眼睛还在看着梅开芍。 梅开芍偏头笑了一下,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踱步走过去:“就凭你刚刚人的动作,确实该被丢去地牢。” 宫女一震,这才服了软:“谢王妃开恩。” 梅开芍笑了笑:“不过是某人的做法太过刚烈,我帮他中和中和,你一个小姑娘,到了地牢里,也算是要了半条命,出宫了,也得记得你曾经的主子是三殿下。不过,也得记得,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勾搭谁,小小的年纪,该自重些。否则,我是不介意来个临时变卦,直接要了你的命!”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扫过周围那群宫女:“你们也是。” 宫女们浑身一个哆嗦,吓的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梅开芍其实没有什么想法,也没有想过要立威,只是慕容寒冰这男人长的也太过引人犯罪了点,现在是关键时刻,万一哪个宫女来个因爱生狠,把他们平日说的话,都宣扬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梅开芍叹了口气,她这小厮还兼任着砍桃花的,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双砍一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了都。 张志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的佩服越甚,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还是怎么得,站在王妃身边的殿下,上去柔和许多,就连那双让人望而却步的戾气 “张公公,您继续说。”梅开芍处理完事情之后,又是往贵妃椅上一坐,完全不管慕容寒冰。 张志又一次震撼了,心道,我的小姑奶奶吆,也只有你敢这么对待殿下了。 慕容寒冰倒没觉得有什么,透明的指尖转着手上的茶杯,俊美的侧脸看不出什么的喜怒来。 张志把自己的计划说了,是想让梅开芍冒个险,拉拢拉拢孙权。 慕容寒冰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眉眼之间微微带着几分不赞同,“不安全。” 张志静默了,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三殿下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位,谁都知道,以前的殿下从来都不会在乎什么安全不安全这种问题,他做的每个决定不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在皇宫里不懂得利用之道的人注定不会走远,然而现在,三殿下竟然会说出不安全这样的话。 是针对事,还是针对人 张志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有了慕容寒冰,她似乎就收敛了自己所有的聪明,窝在贵妃椅上,像是完全不知道张志的烦恼,盘腿坐着,怀里抱着个点心匣子,慢慢的,按着点心的颜色挨个吃了一个遍,吃到芋头紫的时候,觉得味道不错,就把它们拨到一旁,心想着,按照某殿下的口味肯定喜欢吃这个。 张志一开始还看不懂。 接着他听到慕容寒冰说了一句:“我不吃芋头味的。” 梅开芍才嗯了一声,点了点,又抬眸问:“那桂花味的呢?”“吃一个。”慕容寒冰抿了口茶,眼底带出了笑意。 梅开芍挑点心挑的愈发起劲儿了,请叫她勤劳的小挑工! 张志这边看的有些傻眼,就又听慕容寒冰道:“刘全那个人拉拢不得,倒是可以好好利用利用。” 张志抬起了眸。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她应该也这么想。” “唔嗯。”梅开芍把点心吞了,勾唇笑道:“张公公,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很敬佩你们这些个老人,对待主子都是一等一的忠心。孙公公是,我相信你也是。” 张志一听,恍然大悟:“是奴才疏忽了”确实,孙公公在这皇宫里的年头比他还要长,要万一收买不成功,反倒是主动把自己给暴露了,那要怎么办? “这件事急不得。”梅开芍道:“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话说到这里,张志也知道自己该告退了,这两位主子肯定要说些贴己的话,便知趣味儿的从广寒宫退了出来。 慕容寒冰的眸却在那一瞬间冷了下来与方才的表情截然不同。 梅开芍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哪个孩子想和自己的母亲为敌,偏偏皇后做的太狠了,狠的连一丝的退路都没给他留 她也不会安慰人,只哥们似的用拳头碰了碰慕容寒冰的掌心:“喂,还有我陪着你呢。” 梅开芍说的忠心,这话在慕容寒冰看来却多了层别的意思,她现在坐在椅子上那样看着自己,眼中尽是赤诚,温润的指尖甚至还在自己手心里轻轻滑动 慕容寒冰闭了闭眼,忽的一个用力 第202章睡成了习惯 将梅开芍整个人的压在了身下,如果说她这是在他的话,很成功。 这个人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把他所有的目光都抓住。 或许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慕容寒冰垂着眸,瞳孔深邃无低,比窗外的繁星来的还要明亮勾人。 清晰的烟草香一下子就蹿到了鼻尖,梅开芍还来不及皱眉,就被他握住了双手,禁锢在了怀里,他看着她,黑色的眸比以往都要深,带着浓浓禁欲感:“别总勾我。” 梅开芍瞪了一下眼,她什么时候勾他了。 慕容寒冰把手放在了她脸上,警告的意味颇浓。 梅开芍轻轻的咳了一声:“你先起来。”外头还站着一大群人呢,她可不想被人围观。 慕容寒冰把人抱住,挺拔的鼻尖凑到她的脖颈里,发狠的咬了一口。 “殿下”暗一站在门外尽责的提醒着,又不敢说的太大声。 慕容寒冰这才松了手,把梅开芍拉起来,亲了亲她的头,命令似的几个字:“等我回来。” 梅开芍喔了一声,伸手划拉了两下自己的刘海。 慕容寒冰听着暗一的禀告,眼睛却落在了屏障后,梅开芍正躺在榻上摸额上被自己亲过地方,那模样有点点呆呆的。 慕容寒冰每每看着她像只小狐狸一样乖巧下来的样子,心里就会跟着柔软下来。 再多利用暗算又如何。 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被遗弃的慕容寒冰了。 在自己的寝宫里。 总会有这么个人在等着他。 她并非善良,却从来都不会为难他。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是让他越来越无法放手了。 或许他以前答应过,事成之后,放她自由 可如今 慕容寒冰沉下了双眸,喉咙艰难的动了动,他生平第一次想要出尔反尔 “殿下?”暗一疑惑的挑着眉。 慕容寒冰回过眸来看着他,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无非是让他再说一遍。 暗一微微愣了一下,立刻道:“南方传过来的信儿,大皇子和南方那边当地的几名官员勾交好了,其中诸多不可告人之处,这次科举,大皇子收下的银子不下万数,属下怕这其中会有什么猫腻” 慕容寒冰冷笑了一声:“让他收。” 暗一皱眉:“可科举这一块,是殿下在管着监督,到时候都是些贪官污吏,皇上怕是要把这事算到殿下的头上。” “那就别等到那时候,把给大皇子行贿的名单整理一份,明天由老太君上交给父皇,至于那些个银子。”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声音沉沉:“从半路把他劫了,送到吏部,充国库。” 暗一愣了好一会儿:“但如果这么做的话,大皇子一定会找借口闹到皇上那去。” “受贿的是他,父皇那有了底,也会给他留着面子,除非他想要把自己的蠢行暴露给整个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否则的话,就算他丢了这批银子,也得吃了这哑巴亏。”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卷着自己的衣袖,依旧是清冷衿贵的模样。 暗一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低声应了一声:“是!”便兴致勃勃的去联络影子们,就想着乘夜就把那些金银珠宝给劫来送到吏部。 慕容寒冰交代完之后,踱步走进屏障的时候,梅开芍已经睡着了。 她就躺在那里,不知道是热还是怎么样,长袍因为她翻滚的动作往上走了走,露出了腰间一段白皙的小腹,还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小巧的鼻尖蹭着榻上的裘毛黑毯,就像只毫不设防的小兽一般,袒着肚皮睡得沉沉的。 慕容寒冰双眸一沉,踱步走过去,伸手揽住那小兽一样的人就往怀里带。睡着了的梅开芍比清醒的时候要温和很多,一切都以舒服为标准,自动的寻找着让自己睡的更美的姿势,顺着慕容寒冰的意思意思靠过来,手臂温驯的搭在了慕容寒冰的腰上。 看到这个动作后,慕容寒冰笑了,嘴角上带着隐隐的腹黑味道。 看来他这些日子所做的铺垫已经有效果了。 如今这只小狐狸已经对他不设防了,更不会动不动的就朝着他伸爪子。 之前将人骗到上来费了那样大的力气,那时候因为契约的关系,梅开芍亲自说出口的要公事公办,所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他们就像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天天睡在同一张榻上。 只有他知道,她躺在上像是块木头似得,僵硬的很,且不管是让她 在里面睡还是在外面睡,都是贴着边,生怕碰着慕容寒冰似的,把自己一团又一团的围在棉被里。 可现在,一起睡了这么多天。 两个人都已经渐渐形成了习惯。 梅开芍那两腿很长,睡觉姿势虽然好看,却喜欢挨着热源。 慕容寒冰那副身材,用来做抱枕虽然可惜了一点,但是不得不承认殿下有着一副让男人嫉妒,让女人不自觉就会喜欢上的身材。 梅开芍的脸蹭了蹭慕容寒冰的长袍,睡的迷迷糊糊的,自发的往慕容寒冰怀里钻着。 慕容寒冰垂眸,自然的把人抱住,嘴角微微弯起了一道淡淡的弧。 某殿下对于目前这种情况很满意,并且十分自信的相信着,这女人和他养的白雪没有什么两样,只要给她吃好喝好,顺好她的毛,她就不会那么惦记着出宫 慕容寒冰伸出手来,轻轻的抚摸着梅开芍眼下微黑的暗影,双眉不由的皱了皱,心里忍不住的想要迁怒,这些人真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折腾。 既然如此,梅家也改易主了 慕容寒冰站了起来,黑色的长袍随着他的动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着。 暗影就跪在外面,随时保持着待命的姿势。 慕容寒冰踱步走过去,冰冷的月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带出了贵族一般的神秘,只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动手。” “是。”暗影们垂眸,如同鬼魅一般,同时出发,蹿进了白雾弥漫的夜色中 苏府内宅里,梅太颜咬碎一口银牙,怒道:“丫鬟们呢,都死哪里去了!” 宅子外来来往往的下人们没有一个进来,非但如此,她们甚至没有将梅太颜放在眼里,听见了也都当做没有听见,该做什么做什么。 梅太颜看了,心中更气了:“你们这群” “太颜。”苏夫人攥着手中的茶杯开口了,语气并不是很好:“够了。” “母亲,这群人根本就不懂规矩,我叫了多少次,没有一个人搭理的,我非要教训她们不可!”梅太颜酝着武气,往日里大家闺秀的气质尽失! 苏夫人看了她一眼,手上用了力气:“我再说一次,够了!” 梅太颜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走到苏夫人,别扭的往椅子上一坐,心头这个窝火! 她活了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如今像现在这样,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怎么会让她好受。 苏夫人也是一样,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毕竟是比梅太颜要年老,懂得忍字该如何写。 可忍了这么几天,她也渐渐的忍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梅开芍那个小贱人,她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还有她的本家,苏家! 这个家是怎么富有起来的,还不都是她在外面经营的,往常都是她去奉承皇后,又帮着梅乾丰夺了梅家的权,才把苏家捧起来。 现在到好,她没了权,被梅乾丰赶了出来,就连她的父亲都看不上她了,那些嫂子们,看到她和太颜都要讽刺一番。苏夫人简直恨得牙齿都痒了,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以往那些和她交好的官家太太们,都不来找她了,她去了也不过是给那些人多添笑料。 她们对着她指指点点,还以为她没看到吗? 简直可恶! 苏夫人把手中的茶杯一摔,脸上涂着的白粉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她就不相信了,她会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太颜”苏夫人把爱女的手拉过来,眸光里带着叹息:“你还记不记得在京城里带兵的梁将军。” 梅太颜皱眉:“梁将军是哪个?” “掌管京城守卫的梁将军啊。”苏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太颜,你嫁过去。” 梅太颜的脸唰的一下白了:“母亲,你在说什么?你让我嫁给一个大肥猪,你知不知道他在京城里的名声有多臭,又色又不讲理,我才不要嫁给这种人!” 梅太颜会知道这个人,是因为当初苏夫人想着要把被毒傻的梅开芍送过去,送给那个梁将军当乐子玩,她当时也高兴的很,只是没有想到最后要嫁过去的人会是自己! “你不愿意又怎么样!”苏夫人撑着额,脸上也充满了痛苦:“你现在的名声哎,那个梁将军或许都不愿意要你,太颜,现在我们的处境和你以前不一样了,你”说着,苏夫人抬起了眸:“母亲相信,凭借你的姿色,只要嫁过去,一定会迷的那个梁将军什么都答应你,他的手上有兵权,想,必须这样!” 梅太颜惊的唇色都没了,手指发颤:“母亲是打定的了主意,把我送过去做做妾” “太颜。”苏夫人眼中带着泪:“母亲也舍 不得你,但是想要重新爬起来,我们必须借助姓梁的这个棋子。你想不想看着梅开芍那个贱人死无全尸,想的话,就答应!” 梅太颜攥了攥双手,想着这些日子来所受的屈辱,眸光也变得妒恨了起来,如果不是梅开芍,当上三王妃的人就是自己,如果不是那个贱人,她现在早就得到慕容寒冰了,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都是她,都是那个小贱人! 梅太颜眯起了双眸,表情也跟着毒辣了起来:“母亲,我得到了一条消息,就算我不嫁给那个姓梁的也有办法把梅开芍那个贱人整死!” 第203章玉米粒 “什么消息?”苏夫人皱了皱眉,她怎么没有听到。 梅太颜垂下了头:“这两天乔妃被贬,皇后身边出了细作,那细作很有可能是梅开芍的,现在孙公公正在找,我们何不帮孙公公一把?” 苏夫人双眸一顿,继而站了起来:“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 “是。”梅太颜得意的勾起了薄唇,拿了金银首饰,朝着门外走了去 梅开芍那个人太自傲,一个人如果太自傲的话,就只能看到眼前的危险,却往往顾忌不到身后的爪牙。 就让孙公公做那个眼前的饵,而她是时候在梅开芍背后,狠狠的踹她一下了,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梅开芍那个贱人,死无全尸! 扑哧! 广寒宫,又一只灰色的鸽子落在了树梢上,大日头底下,人们都看着,梅开芍不动神色,双眸却在瞥向鸽子的脚时,脸色突地一变。 “小姐。”沉香担心的看着她。 梅开芍把人拽过来,低声嘱咐了几句。 沉香点了点头,领命退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广寒宫外传来了一声高呼:“奴才拜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声音梅开芍眯了眯双眼,是张志。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他是不会从后院走到这里来的,看来这一次是真的出事了。 梅开芍稳住心境,脸上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淡然。 皇后一行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竟跟着许久未见的梅太颜! 梅开芍微微的攥了下双手,嘴角勾了起来,礼仪周到的朝着皇后行礼,态度依旧是不卑也不亢。 皇后只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特有的高傲和尊贵:“起来。” 梅开芍站直了身形,薄唇微扬。 梅太颜最看不惯她这幅样子,好似天塌下来,她也不会害怕一样。 哼! 她倒,一会儿这个贱人还如何笑! 梅太颜避开梅开芍的目光,眸光放到远处:“娘娘你看,那鸽子就在那!” 皇后自然是看到了,她的神色称不上是愉快:“开芍,你怎么解释?” “不过是一只鸽子。”梅开芍笑了起来:“还劳烦母后来一趟。” 皇后看着她,冷笑:“开芍,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事到如今本宫也不瞒你,我那宫里出了个细作,本宫中毒也与这细作有关,这细作平日里就用鸽子和人联络,前两天你这里飞来一只鸽子,本宫可以当做是意外,如今这只又该如何算?” “母后问我,我也不知。”梅开芍眼睛瞪圆了,兔子一样的无辜:“我好好的呆着,这鸽子就落在了我的脚边,接着您和妹妹就来了” “梅开芍,到了现在你还给我装!”梅太颜看着她那模样,恨不得把她脸上那虚伪的面具撕下来。 梅开芍侧过脸来,朝着梅太颜看了一眼,手指放在左手左手腕上,语气不冷不淡:“母后,我想问问,什么时候一个被逐出府的民女也能对我这个王妃指手画脚了。” “你这个贱人!”梅太颜气的不行不行的,这个梅开芍明明是该被她踩在脚下的!现在,她居然敢这么,敢这么张狂! 啪! 梅开芍也不罗嗦,一个巴掌打过去,清脆的声响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实在想不到梅开芍会在皇后面前动手! 但是梅开芍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波澜,反而带着浅浅的笑意:“梅太颜,你知不知道凭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可以直接让侍卫把你拉下去杖刑伺候,不过母后在,我总也要给母后一个面子,你是母后带来的人,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对我不敬,我相信就连母后都不会容你。” 梅开芍说着,双眸看向了皇后:“母后,您说对么?”皇后被梅开芍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梅太颜的行为确实是应当论罪的,她把她领进宫来,可不是让她给自己丢脸的! 想到这里,皇后狠狠的瞪了梅太颜一眼。 梅太颜捂着自己的脸颊,看到那一眼后,再也不敢说什么,只退了下去,一双眸子里充满了毒意。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道:“太颜的事先放在一边,开芍你也别借机转移话题,本宫只问你,这只鸽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广寒宫!” 梅开芍手指攥了一下,望着皇后冷下去的眼,刚要开口。 突地,凌空传来了一道清冷雍容的嗓音:“这一点,儿臣可以回答母后” 梅开芍扭过头去,只见本 来应该出宫的慕容寒冰,正站在沉香的身前,一身的黑色裘毛披风,宽大的衣袖被北风吹动着,翻滚出里面暗绣的银丝,说不出的霸气。 梅太颜在一旁看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梅开芍却皱了下柳眉,这家伙不去做他的事,跑来凑什么热闹。 正想着,就把某殿下揽进了怀里。 梅开芍身子一僵,这是做什么,秀恩爱? “给我呆着。”慕容寒冰的语气显然有些低沉,他抬起了眸,目光冷冷的对上了皇后的视线。 皇后突地一愣,她不喜欢慕容寒冰就是因为如此,这个孩子身上的气势太强,她虽然身为他的母亲,却也抵不住从心底里对他发憷,他不像是烨儿,听任她的摆布,这个老三有主意着呢! 慕容寒冰看着那张精致的脸,薄唇勾出一抹清冷的弧:“母后,儿臣来时,见不少嫔妃那,都有这灰鸽子,母后独独来广寒宫,又拿定了主意要治开芍的罪。母后是不信任我的王妃,还是不信任儿臣我?” “不,这不可能,其他嫔妃那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灰鸽子,这一定是搞错了!”梅太颜不可置信的插嘴进来。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低沉的语调里带着哄骗的味道:“为什么其他嫔妃那不可能有这种灰鸽子?” “因为那是”梅太颜刚一开口。 皇后便立刻出声打断了她:“太颜!” 梅太颜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差一点,差一点就不打自招了想到这里,她把手中的东西往后藏了藏。 梅开芍扫过她的动作,忽的笑了起来:“既然母后这么着急想要把细作抓出来,开芍倒是可以帮母后这个忙。” 皇后扫过她的脸,警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圈套,立刻就想拒绝。 梅开芍怎么会让她有拒绝的机会:“母后不用多言,为了避免以后母后再误会我和殿下,这细作还是早早查出来的好,也能洗脱我们广寒宫的嫌疑。是吧,殿下!” 慕容寒冰看着怀里的女人朝着自己不住的眨眼睛,眸低闪过一丝纵容的笑意,脸上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英俊。 梅开芍使劲儿的眨了眨眼,心想您老人倒是说句话啊,不知道使眼色也很累吗! 慕容寒冰眼瞅着某兔子快要炸毛了,低笑的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之后,梅开芍更加有底气了,本来因为皇后是慕容寒冰的母亲,她还给对方留着一些面子,现在,是时候把该清理的人统统都清理干净了! 梅开芍向前走了一步,轻笑道:“从刚刚开始,我就注意到了,这只鸽子似乎和平时的鸽子有些不一样,它从落下之后,嘴巴就一直再动,如此看来应该是在吃东西。” “鸽子也是活着,当然要吃东西。”皇后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她不知道梅开芍说这些到底是要做什么。 梅开芍慢条斯理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也是不紧不慢:“母后别急,你看这里”说着,她蹲下了双腿,从地上捏起了几粒玉米粒:“这些玉米粒摸上去很粘,应该是蘸了糖水,闻上去都甜甜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皇后压低了音调。 梅开芍站了起来:“有人故意把这只灰鸽子引了过来。” “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洗脱你的嫌疑?”梅太颜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喊了起来:“这些玉米粒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是你就撒上去的,现在又说是有人故意把这只鸽子引来,你这样的借口也太没有说服力了,你以为你这样说,皇后娘娘就会相信你?” 梅开芍朝着她笑了一下:“我当然没有这么以为,不过”说着,她走到梅太颜面前,眸光深邃:“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撒玉米粒的另有其人!” 梅太颜被她的话蛰的浑身一僵,还来不及做出反应。 梅开芍就指着她的脚下道:“太颜妹妹,你看你的脚下”梅太颜听了她的话,下意识的朝着自己脚下望去,而就在这个时候,梅开芍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长袖抖动间,一小包玉米粒飞了出来,落的四处都是。 梅太颜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被梅开芍坑了! “你!”梅太颜一张脸又红又白。 梅开芍却勾起了薄唇,嘴角带着三分的邪气:“太颜妹妹,你在袖子里藏了这么一包玉米粒是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是想要自己吃,这玉米粒虽然沾了糖,可那还都是生的。” “我”梅太颜看着四周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大声否认:“我从一开始就说过,这些玉米粒根本什么都不能代表,就算我身上有玉米粒又如何,我广寒宫都没有进过,就算有也撒不到这里来!” 梅开芍轻笑道:“你确实没有进来过,你不进来,并不代表你的人没有进来过。”说着,她看向皇后:“母后说这宫里出了细作,方才开芍还不相信,可仔细想来确实出了细作,如果不是有人帮衬着 ,太颜妹妹身上的玉米粒就不会出现在广寒宫里,沉香!” “属下在。”沉香像模像样的走过来。 梅开芍扭过头去:“把你查到的禀告给皇后娘娘。” “是。”沉香点头,沉稳着一张面瘫似的小俊脸:“今天出入广寒宫的太监名册都在这里,其中有两位是皇后娘娘那边的公公,属下一一去查过,再其中一位公公所住的院子里查出了玉米粒和鸽子毛。” 梅开芍慢条斯理的转了转自己的衣袖:“那位公公的名字?” 沉香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第204章太可怕了 “孙全,孙公公。” 随着沉香的话音落下,皇后重重的向后退了一步:“这不可能!”她虽然罢了孙全的职位,但是在她的心目中,孙全是那个细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在这宫中,她处处都要用孙全去打理,她本想着把孙全免了,从而让梅开芍降低防备,没想到会把自己套进去,这个梅开芍! “娘娘若是不相信,可以随属下去看看。”沉香领步向前走着。 皇后闭了下眼,才举步跟上,等她看到孙全的房间里的鸽子毛和玉米粒时,便明白了,从一开始梅开芍就在等着这一个反击! 这些鸽子毛和玉米粒是如何来的,她都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自从她当上皇后之后开始,就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毫无反击之力! 梅太颜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在那里嚷嚷呢:“娘娘,你不能就这么轻易相信这个贱人,这些什么都说明不了!” “你给我闭嘴!”皇后按住自己的额头,这个梅太颜手段狠虽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现在引火上身了,居然还不知死活。 梅太颜被吼的浑身一震,嘴中却没停下来:“娘娘,就算你不听我说,也该信任孙公公才对,他” “他和你一起陷害了我。”梅开芍把她的话截过来,不冷不淡:“这些都是证据,梅太颜,自从我入宫开始,你就一次又一次的用手段,这一次,你也该认罪了。” 梅太颜气的脸色骤变:“你这个贱人!分明是你在耍手段,你抢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你该死,你该死!” “哦!”梅开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你要这么陷害我,原来你这么恨我,还真是辛苦你了,平日里总是做出一副好妹妹的模样,怎么?现在装不下去了?” 梅太颜涨红着双颊。 梅开芍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她:“还有,我不得不告诉你一句,不是我抢走了你的东西,而是你和你的母亲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我娘亲的武气,我梅家的权利,这一切的一切,是时候该由我来掌管了。” “你,你,你这个贱人!”梅太颜气的什么都说不来了吗,干脆一下子扑了上来,狠狠的给了梅开芍一爪子。 这一爪子梅开芍受了,但是立即,她一个帅气的踢腿,就将梅太颜踢出了一米之外! 谁也没有料到梅太颜会突然之间出手。 本来嘴角上还挂着笑意的慕容寒冰,那双黑色的眸里彻底失去了温度,他踱步走过来,身上的戾气几乎让所有侍卫们都为止发颤。 皇后想说点什么,却在那样的气压下,只能张张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慕容寒冰冷冷的笑了,那样的笑意就像是来自地狱里的恶魔:“来人,把她拉下去,拉到梅大人面前,当着梅大人的面,杖刑!” 这这哪里是在打梅太颜,分明是在借梅太颜打梅乾丰的脸! 可是还没有完! 慕容寒冰伸手,轻轻抚摸着梅开芍脸颊上的伤痕:“梅家代代忠心,现在倒好,出了敢打王妃的人。吩咐下去,梅太颜之母苏氏,教女不严,掌脸一百,送宗人府查办!” “是!”侍卫们纷纷垂头,吓的手指都发僵了,实在是鲜少看三殿下发脾气,这一发脾气闹的四周的空气都跟着发冷的很。 梅太颜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殿下,这根本不管我母亲的事,是梅开芍这个贱人,她在陷害我,她在陷害我啊!” 慕容寒冰眯起了双眸,自动,不怒反笑,却更加让人体会到了他身上那源源不断的压迫感:“你在叫谁贱人,嗯?” “我,我”梅太颜双腿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如同神抵一般存在的男子,发起火来会如此的恐怖,就像就好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夺命使者,就连那双眸里的冰寒都是如此让人发颤。 “拖下去。”慕容寒冰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冰冷刺骨。 皇后本来还想要说点什么,当她接触到慕容寒冰的目光时,那一点念头也彻底打消了,只站在那里,牢牢的攥紧了双手,眼睁睁的看着梅太颜被侍卫们拖了下去。 “皇后娘娘,救我,救我啊!”梅太颜还在痴心妄想的皇后能帮她,扯开了嗓子嘶吼着。 皇后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拨动佛珠的手指快了许多。 梅太颜的离开让四周都陷入了一片诡计的平静。 皇后伸出手,立刻就有小太监把自己的手臂抬了起来,皇后把自己的手放在那手臂上面,声音里带着疲倦,好似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半分的关系:“这个梅太颜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让本 宫也跟着劳心,好了,现在既然事情都查完了,你们也都回去。老三,你父皇把科考的事交给了你,你也不能大意,总往宫里跑,多和那些个老臣们商量商量,该怎么把这科考弄好。”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只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后的惺惺作态,棱角分明着一张俊美的侧脸。 梅开芍听到这番说辞,心中不由冷笑了一声,都说皇后偏向,打一出生就向着大皇子,现在看来,她何止是向着大皇子?根本就是为能把大皇子推到那个位置上,可以铲除其他任何一切的阻力,这其中就包括她另外一个儿子,慕容寒冰。真是好狠的母亲 今天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她临时想到了这个办法,让沉香这样借力打力。 现在慕容寒冰很有可能就会背负起毒害皇后的臭名。 毕竟那灰色的鸽子最先飞到的地方是广寒宫。 梅开芍不相信像皇后这样心计浓重的人,会看不透梅太颜那种小把戏,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跟着梅太颜去广寒宫,就是为了让慕容寒冰陷入两难之地。 这样的母亲,真的是前所未见的极。 自古以来,皇子都不得擅自在后宫安插眼线,这是谋反篡位的大罪。 皇后倒是好,左查右查,查来查去,无非就是为的要把这个罪名扣在慕容寒冰的头上。 这可是入狱的大罪。 皇后是真的从来都没有拿慕容寒冰当自己的孩子看待过 梅开芍转过头去,男人的那张脸看不出什么的情绪的变化,只是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透这场局,恐怕他在她之前就察觉到了什么 梅开芍想了想,伸出手来攥了攥那手指修长的大手。 慕容寒冰一顿,低下眸的时候,一双眼睛深邃的漂亮。 梅开芍轻轻的咳了两声,没有松开手,算了,厚脸皮一次,权当都是安慰没有妈疼的孩子了。 皇后也注意到了两个人的互动,只是他们越是好,皇后心中越是有气,眸光也跟着沉了下来,正打算离开。 就见孙全跌跌撞撞的从远处跑了过来,他上了年纪,没跑两步,就已经开始喘了,那双老眼看着皇后,娘娘两个字还没有叫出口,就听皇后低叱了一声:“跪下!” 孙全只知道皇后带着人来了后院,还不知道他们来是做什么,以为自己和梅太颜的计谋成功了,把皇后心里的那个敌人铲除了,娘娘就来接他了,没想到迎接他的居然是这个局面。 孙全毕竟是在宫中呆的时间长了,一看苗头就知道出事了,双腿一弯,立刻就软在了地上:“娘娘,这,这是怎么了?咱家刚刚从外头回来。”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咬的后槽牙直响,早在梅太颜来找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她和孙全想的主意,本来她还想接着两个人的手,除掉那些个碍眼的东西。 谁料到,一向算计颇多的孙全竟然还会有失策的时候。 她不知道该怎么相容那种感觉,似乎怎么做,都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或许,她真的是太心急了 孙全见皇后没有说话,便转头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等到看到梅开芍身边站着的慕容寒冰时,心中的恐怖更甚了。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梅开芍笑了起来:“想必孙公公现在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梅太颜已经被宗人府的人捉走了,至于孙公公,可以去你房间里看看,想想该如何向宗人府的人解释,这些鸽子毛和沾了糖的玉米粒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 听了梅开芍的话,孙全的脑袋一下子就蒙了! 他跌跌撞撞的跑进了房间,看着那满地的鸽子毛和玉米粒,本就已经年老的身体顺着门板滑落在了地上。 他做事向来谨慎,根本就不可能把陷害他人用的物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玉米粒出现也就算了,可这些灰色的鸽子毛他出门之前明明没有,只不过是去了一趟广寒宫,他的房间里就就成了犯罪现场。 孙全总算知道了,他面对是一个怎么样的敌人。 他想尽了办法要陷害对方,没想到对方竟会在这种时候反击,不仅仅是他,恐怕就连梅家也会就此受牵连 这个人,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孙全抬起了眸,不由自主的朝着梅开芍看去。 是他,太小看她了“来人。”皇后再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一刻,深深的回眸看了孙全一眼,长袖挥动:“把孙公公带下去。” 那些侍卫没有听皇后的话,反而看了看慕容寒冰。 这个态度真真的把皇后气到了,可现在的她再也没有来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气焰,毕竟闹了笑话的是她。 皇后上下起伏的胸膛,最后只化成了一 股呼气:“好,好,老三,你这些人倒是都各个忠心,这件事就你做主,本宫也懒得管。” 语落,她再也没有看地上的孙公公一眼,朝着慈宁宫大步的走了过去,垂下的眸,带出了前所未有的的毒意。 老三这个人,再也留不得了! 第205章能回21世纪去? 孙全眼中的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在宫中,被主子的抛弃的仆人,就是一颗废棋。 废棋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掌握着那多秘密的废棋。 真正安插在皇后身边的那个细作还没有查出来,那个人根本就恨不得他现在就去死。 因为能查出那个细作的人,只有他了 想到这里,孙全突然抬起了眸,瞳孔来回摇曳着,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 在这一刻,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那个人想要做的不仅仅是反击这么简单,她更想借着这次反击,保护那个细作! 孙全僵硬着身躯,任由着那些侍卫将他越拖越远,回过头看的时候,梅开芍就站在树下,,说不出的帅气洒脱。 呵呵,是这样吗。 原来是这样吗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是,或许这一次,娘娘,你想要赢恐怕会很难了这个梅开芍根本不像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好了,总算是解决清楚了,肚子都饿了。”梅开芍懒懒的伸着腰杆,又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慕容寒冰看着她那副模样,手痒的把人拽过来,一脸的清冷,又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想吃什么?” “披萨。”梅开芍舔了下薄唇,她是真的特别想吃披萨。 慕容寒冰皱了下浓眉:“披什么?” “披萨呃,当我没说。”梅开芍看着眼前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充满了凉意,这次想起来,这是古代啊,哪里有什么披萨。 慕容寒冰挑了下好看的丹凤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像他总是会忽略掉梅开芍偶尔冒出来的词句。 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她现在所说的东西,都不是自己所熟知的,甚至根本就不存在与他的这个世界里。 所以,明明注意到了,他也不想去触碰。 因为那样的话,只会让他觉得怀里这个女人随时都会消失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慕容寒冰握着梅开芍的手腕用了力气,双眸也跟着沉了下来,漆黑的望不见尽头。 梅开芍疑惑的看着他,这个男人又突然之间闹什么脾气,算了,总之先安抚。 爪子伸出来,意思下的摸了摸头。 我靠,没事,长这么高做什么,她还得点着脚尖摸! 慕容寒冰扫了她一眼,眉头皱的更甚了。 梅开芍心想这厮绝对是感动了,于是又在慕容寒冰的头上呼啦了一把。 慕容寒冰两手环胸看着她,那气度不像是个皇子,倒像是从黑道走出来的少主,脸上还带着似笑非笑的邪气。 沉香看天看地,就是没有看自家作死的小姐,她这种行为纯属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啊,还在那拔的不亦说乎。 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直接就把梅开芍的爪子给攥在了手里,语气里带着压迫:“手感怎么样?” “还不错。”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吹了个口哨,那样子倒有点像是小在人。 只不过被她的那个,一脸的刚硬清冷,带着说不出的禁欲感,渐渐的让梅开芍意识到,这情况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危险。 “咳。”梅开芍轻轻咳嗽了一声:“沉香!” 沉香适时的出现:“小姐,我在。”你总算是意识到站在你旁边那个是只老虎,不是只猫咪了! “孙全房间里的鸽子毛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事发突然,她唯一能想到的就算先让沉香把那些玉米粒全部都撒进来 沉香看了慕容寒冰一眼:“是殿下的主意。”梅开芍纳闷了,这男人不是一直都在忙着科举的事么,他是怎么出来的,就连她都以为他还在郊外。 像是看透了梅开芍的疑问,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开口:“有人要欺负本殿的王妃,本殿自然要反击,你是我的女人。” 梅开芍摸了摸鼻梁,没有说话。 慕容寒冰把人拉过来,围在自己的怀里:“听到了?” “嗯。”梅开芍都有点佩服某殿下那张纹丝不动的俊脸,连说这种话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 慕容寒冰轻笑了一声,微微垂下头,薄唇落在了梅开芍的耳朵上:“那个披萨,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梅开芍躲开这份亲昵,她实在没有被围观的兴趣。 尤其是那些个宫女们一脸的经验,眼睛都快掉下来了,那样显而易见的惊讶。 想来也是,三殿下向来性子冰冷,对谁都是一副慵懒 懒的模样,他心情好的时候,或许会抬头看你一眼,心情不好的时候,连周遭的空气都会受他的影响,直接进入寒冬腊月。 像现在这样对待一个人,真真是超脱了她们对三殿下的认知。 慕容寒冰眯着双眸,因为梅开芍的躲避,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染上了淡淡的冰寒,看来,她确实有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呼吸有些不顺畅,胸口处宛如压着一块巨石,生闷的很。 当天晚上,慕容寒冰把几个谋士叫到了书房,本来是在研究科举之事,临近结束的时候,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们有谁知道,披萨是什么?” “啊?”垂着眸的谋士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说的是什么?” 慕容寒冰语气淡淡的重复:“披萨。” “披萨?”谋士低声呢喃:“听上去像是一种秘密武器。” 慕容寒冰浓眉微皱,没有说话。 老太君也在那谋士的其列中,她知道谋士并没有说对,单单只看殿下的神情就能明白一切:“敢问殿下,这披萨是哪方面的物什,老臣也好帮您问问。” 慕容寒冰若有所思:“是一种食物。” “食物?”谋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次觉得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唯有老太君一愣,接着笑了起来,她早就听烟儿说,殿下对待梅丫头的方式很特别,那丫头平日里最喜欢吃,想必这披萨一词也是出自那丫头的口了。 谋士们还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交头接耳的猜测着。 慕容寒冰又开口了,他把手中的古卷放下:“没事,也不是什么非要查出来的东西。” 他越是这样说,谋士们越是好奇,闪烁着几双眼睛看着自家主子。 慕容寒冰径自皱着浓眉,那不解的样子,就像是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儿? 谋士们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使劲儿的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一定是他们看错了。 性子淡薄,目中无人的三殿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谁! 老天君拄着拐杖,微微笑着,心中了然。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谋士开口了,谋士的年纪很大,一头白花花的散发,连胡须都被染成了雪色:“老臣听殿下所言,这披萨之物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吃食,老臣曾经见过一个仙人,那仙人年岁不大,就住在江南,也曾说起过这披萨,还有什么麦,麦得牢” “是麦当劳。”一声慵懒的嗓音毫无预警的渗了进来。 那上了年岁的谋士连忙点头:“没错没错,是麦当劳,呵呵呵,这位小兄弟你怎么知道?” “小兄弟?”梅开芍挑了一下好看的眉头,笑了。 老太君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孽老,你仔细看看那不是什么小兄弟,是王妃。” “王妃?”谋士眯着一双老眼,使劲儿的辨认着眼前一身书生装的梅开芍,还是看不太清楚。 慕容寒冰半撑着自己的下巴,慵懒懒的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打扮成这样,又要出宫?”“是啊,去收个利息。”梅开芍连眼睛都是笑的:“最近生意不错,出去之前,告诉你一声。” 慕容寒冰把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来:“暗一,跟着王妃。” “是。”暗一微微一顿,眸光微垂。 梅开芍却没有答应:“暗一还是跟着你,我有暗五跟着,不会出事,更何况还有沉香在我身边。”现在局势不稳,宫内不见得有多太平。 慕容寒冰闻言,眉头锁了起来。 老太君呵呵的笑道:“殿下,王妃这是在替您担心呢,如今宫中复杂,有暗一在您身边,才保险。” 被人道破了心思,梅开芍也不脸红,一副坦荡荡的眼神看着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心中一暖,低声道:“早点回来。” 梅开芍点了点头,再经过那个叫做孽老的谋士时,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说的那个仙人是在江南什么地方?” “啊,让老臣想想,好像是在杭州。”老谋士抚着长长的胡须,说起话来语速慢的很。 梅开芍的双眸亮了起来,杭州?不就是此次他们要去的地方。 听这个老谋士的话,那个人肯定也是从21世纪过来的,否则不可能会知道披萨和麦当劳这种美式快餐食。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很想见见那个人 或许这样一来,说不定她还能回到21世纪去 啪嚓! 慕容寒冰手中的茶杯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纹痕,那样阴狠的力道隐藏在他的长袖之下,不会被任何人看到。 他把眸光放在梅开芍渐渐走远的背影上,墨色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直直的线。 他比谁都清楚,就在刚刚那一刻,那个小狐狸在想什么。 她在想着离开 第206章该死的自由! 从孽老说出那段话开始,慕容寒冰就知道,她会问。 她不想留在皇宫里。 即便是把所有的繁荣都给她,她大概也不会多看一眼。 她说过,她想要自由 该死的自由! 慕容寒冰缓缓攥紧了双手,双眸里涌动出来的夜色,让老太君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 “殿下?”老太君皱眉,殿下这是怎么了? 慕容寒冰收敛的情绪,再抬头时,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波澜,语气淡漠如冰:“继续。” “是。”老太君没有多说什么,把江南官场上的布局分析的一清二楚。 慕容寒冰静静的听着,下颚却不由的收紧,连眼神也跟着染上了说不出的情绪。 如果她真的想要离开,该怎么办。 那个小狐狸表面看上去喜欢钱财,但到了真正的时刻,她往往都会对那些身外之物不屑一顾。 慕容寒冰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只是原本以为握在掌心里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一夕之间失去。 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吗,十分不喜欢! “阿嚏!” 从皇宫走出来的梅开芍狠狠的打了个喷嚏,穿着一身做工精致的皮裘,左绕右绕,就绕进了逍遥枫所在的小苑。 那小苑一如既往的繁华,远远的就能闻到酒香,其中还夹杂着压大压小的吵闹。 梅开芍揽了揽身上的外套,穿过醉生梦死的赌徒们,踱步走进了弥漫着红色帐幔的里屋,烟雾缭绕间,逍遥枫那张带着三分邪气的脸,亦正亦邪的半勾着薄唇:“吆,兄弟,你来了!” 说着,他那只大手就拍在了梅开芍的后背上,梅开芍还来不及把武气撑起来,被他那么一拍,柳眉皱了皱:“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力气小一点。” “力气小一点?”逍遥枫嗤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梅开芍一眼:“不是我力气的问题,而是你这个排骨一样的小身板实在该练练了。”说着,手臂一横,就搭在了梅开芍的肩头,邪笑盎然:“你看看哥哥外面驻守的那个黑衣人了没,你得练到那种地步才有女人喜欢。” 梅开芍呵呵两声,心道我根本不用任何女人喜欢! 据说每个呵呵的背后,都有两个字母 很显然逍遥枫没有听懂这呵呵一声笑背后的意义,还在那十分豪爽的拍打着梅开芍的后背:“别不好意思嘛,是男人都要经历那一步的!” 梅开芍翻了个白眼:我不是男人,谢谢! “大哥,还是谈正事。”梅开芍清冷着嗓音,女王一样的拿开逍遥枫揽在自己肩头上的手,笑的十分得体。 逍遥枫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别样的帅气,披在身上的长袍一甩,漫不经心的走进了一间小里放的不是书,而是满满的银条! 梅开芍看着这一幕,微微的勾了下薄唇,怪不得京城里的所有官员都想搭上逍遥枫这条线,他这里的银子买下几个京城都不成问题了,真真是富可敌国。 “呐,你的!”逍遥枫从那些银砖里抽了一些,托着数了数,随手丢给了梅开芍七块。 梅开芍启动了武气,一个漂亮的转身,就把那些银条牢牢的接到了手里,这些东西看着很酷儿,使劲上重的很。 逍遥枫看着她那从容不迫的姿势,不由的吹了个口哨:“没看到啊,你这小身板还不错。” “多谢夸奖。”梅开芍浅笑着把银块一收,就准备走人。 逍遥枫从背后拉住她:“喂喂喂,这么着急做什么,走,陪哥哥喝一杯去。” 梅开芍挑了下眉头:“怎么?你又被小师妹嫌弃了?” 嗖! 一根无形的针刺进了逍遥枫的胸口。他沉了语调,拳头抵在梅开芍的侧脸上:“你这小子,又欠揍了是不是?” 梅开芍知道他也不会真的动手,逍遥枫看上去像是一只狐狸,尤其是他在商场上的手段,凌厉风行,手段卑劣的很,但是真正接触起来,便会知道,作为一个朋友,他其实很喜欢保护弱小。 否则也不会被表面现象所蒙蔽,喜欢上那个慕容长雪。 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合作伙伴,而且梅开芍觉得逍遥枫这个人很可交,既然他把自己当兄弟,她也不能太自私,就陪他去喝两杯,省的他颓废了,耽误他们的生意。 “去哪里喝?”梅开芍避开他的拳头,弯腰将木椅上的裘毛外套拿起来,然后慢条斯理的系上了那大大的斗篷。 逍遥枫勾了下薄唇:“就去怡红院。” 梅开芍: 你到底是去喝酒的,还是找姑娘的! 是夜,人来人往的街巷中,灯红柳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站在二楼的位置,大冬天的,却只是穿着一层薄薄的纱,朝着楼下挥着手帕,迎来送往的都是京城里的富豪。 梅开芍单手转着掌心里的酒杯,看着对面那个左拥右抱的花花公子,不由的扯了扯薄唇。 逍遥枫放荡不羁的笑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他看上去就和其他客人不同,所以姑娘们也都愿意伺候。 只是看的出来,今天虎爷的心思根本没有在这上面,他吊儿郎当的拿着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喝到尽兴时,懒懒的伸出手来,捏住一个姑娘的下巴:“你说,那个冰块男有什么好的?嗯?” “冰块男?”那姑娘眨了眨眼:“那是谁?” 逍遥枫嘭的一下把酒杯一丢:“还能有谁,不就是慕容寒冰那家伙。” 听到慕容寒冰四个字,那姑娘生生的倒抽了一口气。 逍遥枫皱了皱浓眉,像是十分不喜欢姑娘的反应,扭过头去看向梅开芍:“她这是怎么了?” 梅开芍没有回答逍遥枫的话,反而语气淡淡的道:“你喝醉了。” “我?喝醉了?”逍遥枫挑着好看的眉,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勾人:“怎么?你也觉得大哥我不如慕容寒冰那家伙。” 梅开芍不予置否,她一向不喜欢和喝醉酒的人讲道理。 逍遥枫又是一笑:“真搞不懂,我到底输在了哪里,师弟那个家伙从拜师开始,根本就没有说过几句话,连笑的时候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小师妹是喜欢他哪里!” 梅开芍觉得自己该为慕容寒冰辩解一下:“他笑起来的时候,蛮好看的。” “好看?嗤,一个冰块再好看也是冰块!”逍遥枫愤愤的说着,突然转过头去,两眼一眯,写满了警惕:“你怎么知道他笑起来蛮好看?” 梅开芍很注意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到现在为止逍遥枫还不知道她是谁。 她也不想因为这个,影响两个人平常的交际。 于是便胡乱扯道:“上次不是见过吗?就在这里,你和三殿下一起竞拍。” “喔我想起来。”逍遥枫垂下了手:“小师妹要的并不是我们竞拍,从始至终,她想到的只有师弟一人而已,不过那天那个冰块笑了吗?我怎么没看到。” 梅开芍防止逍遥枫再问下去,开口道:“那天你只记得看你的小师妹了,哪里会注意这些,说起来,你是大师兄,应该你认识慕容小姐的时间要早。” “嗯。”逍遥枫点了点头,嗤笑了一声:“所以我才想不通,那个家伙明明是后来的,怎么就赢得了小师妹的芳心,那个冰块一定是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嗯!一定是这样!” 坐在一旁的姑娘们已经听不下去了,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她们可不想成为污蔑三殿下的共犯。 梅开芍却憋着笑意,心想如果那男人用了手段,你那小师妹早就被他收入囊中了,还轮得到你现在伤春悲秋么。 “你说,这些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逍遥枫心烦的眯起了双眸。 梅开芍提醒他:“大哥,你现在议论的是慕容寒冰,那是三皇子。” “我倒是忘了这一点了。”逍遥枫懒懒的说着,像是丝毫不在乎慕容寒冰的身份:“说起来,每次看到那个冰块,我都想海扁他一顿!” 梅开芍回忆了一下自己最开始对慕容寒冰的印象:“其实我也是。”“嗯?”逍遥枫眼睛一亮,仿佛找到同类一般的兴奋:“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是不是很碍眼?” 梅开芍点头:“有时候真想把他拽过来,狠狠的蹂躏他的脸。” 逍遥枫坐直了身子:“尤其是当你和他说半天话,他只回复你一个嗯字的时候!” “还有他不冷不热威胁人的时候!”梅开芍到现在想到那些胡萝卜都怨念。 逍遥枫激动了:“你说这人到底是怎么长的,我十二岁的时候,抓了一条蛇,就想要拿着那条蛇威胁他,让他离小师妹远一点,我十二岁的时候,那家伙才十岁好吧,可是你猜猜那家伙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梅开芍也来了兴致,坐等着答案。 逍遥枫板起了脸,学着慕容寒冰冷漠的语调:“你幼不幼稚?” 梅开芍:这确实像是某殿下会说的话! “他居然问我幼不幼稚!他明明比我小好吗!那一副大叔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逍遥枫拍着桌子,儿时的怨念显而易见的深! 梅开芍劝说着:“冷静冷静。” “总之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小师妹喜欢上的根本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他分明是一条毒蛇,毒蛇!”逍遥枫咬紧了一排白牙。 梅开芍对此十分赞同,小鸡吃米一样的点着头,然后举起手上的瓷杯来:“大哥,干杯,我总算是遇到知音了!” “干杯!”逍遥枫喝的畅快淋漓。 梅开芍也是说不出的开心,她现在的爱好除了吃,就是腹诽某殿下了,谁让他总喂她吃胡萝卜。 端着酒杯,又走了一个。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连隔壁都听的清清楚楚。 暗一看着自家殿下越来越冰冷的脸,连大气都不敢吸一下 第207章你到底是谁? 暗一只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希望着隔壁那两个人能知道什么叫就此打住,再这样说下去,这间怡红院也就不用开下去了。 慕容寒冰冷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他甚至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悦来,反而半勾着薄唇,那似笑非笑的俊脸上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邪气。 暗一暗暗的流了一把冷汗,熟悉殿下的人都知道,不怕殿下面无表情,最怕的就是他像现在这样要笑不笑 王妃也真是,越来越来大胆了,他有预感,这次殿下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听响动,那边也说的差不多了。”慕容寒冰动作优雅的把手中的茶盏放下,不慌不忙的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暗一,我们过去,也好亲自问问本殿的王妃,她要怎么揍我一顿。” “呃是!”暗一错愕之后,立刻点头跟上。 雅间里,两个姑娘还在拼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逍遥枫的脚边滚动着许多空酒壶,两眼迷离着,喝的不少。 梅开芍半撑着头,懒懒的用手指转着酒桌上一个倒了的瓷杯,小小的酒嗝从薄唇里溢出来:“呵呵,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以前很怀疑,很怀疑,某殿下是不是喜欢的是男人!” “为什么要这么怀疑他?”清冷雍容的男低音响在耳边,就像是上好的陈年佳酿,低低沉沉的充满了磁性。 梅开芍摇晃了一下自己的头,奇怪,她怎么听到了那个冰块的声音,一定是她听错了。 换个边,继续转 嗯,果然是错觉,周围都安静了,这样躺着真舒服。 梅开芍抱着手中凉凉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形成的习惯,只要一睡觉就必须要抱着一点东西。 这可是个坏习惯,梅开芍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又往那一边凑了凑,鼻尖来回磨蹭着,总觉得那味道很好闻,很熟悉,熟悉到她不需要任何的防备 再看一旁坐着的两个姑娘,全部都白了容颜,眸子痴迷的望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眼神里同时写着惊艳和恐惧。 她们惊艳与男人的长相,却不得不害怕他身上所散发的寒意。 慕容寒冰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只低眸瞅着像只树懒一样抱着自己手臂的某人,好看的眉头挑了挑,眼中的怒气被她这么一蹭倒是少了很多,但这并代表着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说啊,为什么要这么怀疑他,嗯?”慕容寒冰伸出另外一只手,把人坏进了怀里,薄唇里吐出的声音带着蛊惑。 梅开芍醉的迷糊:“他那样的人肯定男女通吃,嘘,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看他在那宫里养的那些书生们,各个长得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不可能是单纯用来做摆设的。” “所以你就怀疑他是断袖?”慕容寒冰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梅开芍笑了起来,一头就栽进了慕容寒冰的怀里,昏昏欲睡:“你真,嗝,你真聪明!” 沉香接连几次深吸了好几口气,作为一个忠于梅家的梅魂军,他非常想要提醒自家主子现在是什么状况。 但是! 小姐,你能不能不这么作死 沉香面无表情着一张小脸,明知道得罪某殿下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忠心的他还是向前走了一步,道:“殿下,王妃喝醉了,还是由属下来照料。” 慕容寒冰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只那么一眼,就让沉香知道这个男人决定的事,通常情况下都不会允许任何人插手。 然而听到沉香话的两个姑娘一下子便抬起了头,瞳孔里摇曳着不可思议的光。 这个小孩刚刚叫他什么? 殿,殿下?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三殿下? 姑娘们屏住了呼吸,越发的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长相英俊,那挺拔的鼻梁,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和那淡淡的唇色,组合在一起便是说不出的衿贵。 她们跃跃欲试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只觉得心跳都不如平常的沉稳,小鹿乱撞的脸红,希望着那个如同神抵一般的男人,能多看她们几眼。 不过很显然,这是不可能。 在某殿下的眼里除了梅开芍之外,没有映射出任何人来了。 他想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惩罚怀里的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周遭的人都看着慕容寒冰,别说说话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哎?你怎么不喝了?”似乎是过于安静了,梅开芍伸出骨干分明的左手来,重新把酒杯拿了起来:“继续!” 喝这个字一出口,本来歪着 头的逍遥枫,十分好事的把酒坛一抱和梅开芍碰了一个,咕噜噜的开始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灌完之后,长臂一伸,自然的搭在了梅开芍的肩上,眼皮都没有睁开,醉醺醺的说着:“贤弟,你刚刚说的话,为兄都听到了,你说那个,那个冰块男是断袖?” 逍遥枫说到最后的时候连舌头都大了。 梅开芍还在那点头呢:“嗯,断袖。” 得了,两个大舌头! “那他喜欢上哪个男子了没?”逍遥枫问完之后,就开始乐,那样子像是抓到了慕容寒冰的把柄,十分的开心。 梅开芍眯了下眼:“我觉得他” “他什么?”慕容寒冰看着那两颗凑在一起的头,突地笑了。 暗一浑身一僵,后背开始冒冷汗,殿下这种时候都笑,也太,太可怕了 沉香则是小大人的一样的撑着自己的额头,十分的无奈牵了牵嘴角,他有预感,这次小姐一定是死定了! 梅开芍慢条斯理的打了个酒嗝:“他没准就喜欢你呢,竹马配竹马什么的,很有可能。你看,他都因为嫉妒,才抢了你的小师妹。” 慕容寒冰: 暗一暗一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沉香干脆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他怕到时候会被三殿下杀人灭口。 逍遥枫也是一愣,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脸上一阵扭曲:“不会。” “怎么不会?”梅开芍又开始转她那个杯子了:“不然的话,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抢你的小师妹?” 逍遥枫瞪大了双眼:“这样说来,确实!原来师弟他不行,我不是断袖!” 沉香无语,这个虎爷居然真的相信了小姐的胡扯,怪不得他们俩儿能醉到一块去,简直是自取灭亡啊。 “他会逼着你变弯的,否则,否则你就得吃胡萝卜!”梅开芍说着说着,就趴在了桌子上,像是一只血统高贵的波斯猫,浑身是迷人的慵懒。 逍遥枫薄唇抿直了,喝醉酒之后的他,智商简直让人捉急:“那我宁愿吃胡萝卜,也不要向那个冰块屈服!” “好气魄,再喝一个。”梅开芍举着酒杯,玉般的手腕从宽大的衣袖中露出来。 逍遥枫开始低头找自己的酒坛,从头到尾慕容寒冰都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梅开芍的头快要垂到桌面上的时候,他才伸手,把酒杯从她手里拿了过来。 梅开芍眼皮重的很,干脆整个人都向后仰了过去。 慕容寒冰顺势把人抱住,两条修长的腿,站在逍遥枫的面前。 逍遥枫总算是把自己的酒坛找到了,刚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么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了自己面前,他皱了皱眉:“我是不是喝糊涂了,怎么会看到我那个冰块师弟。” 慕容寒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不变的朝着暗一吩咐了一句:“拿桶冰水来。” 暗一办事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就从外面舀了一桶冰水。 慕容寒冰挑眉:“泼下去,让他醒醒酒。” “你让谁醒酒,老子,嗝!老子没有醉!你这家伙,越来越像” 哗啦一声! 逍遥枫没有说完的话,全部都哽在了喉咙里,冰水的温度让他发涨的脑子清楚了很多,他甩了甩碎发上的水珠,模样说不出的野性,那双迷离的眸子,也逐渐变得锐利冰寒了起来。 “奶奶的,真的是你。”逍遥枫一把将慕容寒冰的衣领揪住:“师弟,有你这么整师兄的吗?” 慕容寒冰神色冰冷的拿开他的手:“我只是在警告你,以后离她远点。”逍遥枫不解的皱了皱浓眉,看着慕容寒冰打横把自己的贤弟抱了出去,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啊?他该不会真的想贤弟说的那样,是个断袖?”逍遥枫又是一个甩头,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头迷糊的猛虎。 沉香嘴角抽了抽,果然,能和小姐玩到一起去的人,永远都不会停止作死的节奏。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这个北方首富还真是迟钝。 逍遥枫还在那纠结呢:“我要不要去救救贤弟了,万一那个冰块一时来的兴致,把贤弟强了怎么办?” 暗一离去的脚步一个打滑,差点有些站不稳,他家殿下是不是永远都洗脱不掉断袖这个嫌疑了,汗 是夜,檀香缭绕间,层层幔下,梅开芍的小脸泛着好看的淡粉色,她倒是睡的舒服,自动的寻找的舒适的位置。 像是十分厌恶她身上的酒味,慕容寒冰一手捏着她的胳膊,一手替她解着身上的衣衫。 梅开芍骨子里就是个不服气的,当然不会乖乖配合,长腿时不时的给慕容寒冰一下。 也幸亏是慕容寒冰,换成别的男人,想占她便宜也占不了,这个 人即便是醉了,也保持着一定防范,宛如天生一般的自然。 慕容寒冰不是没有调查过她,他比谁都清楚,曾经那个被苏氏用过毒的梅家二小姐根本不会有这样戒备。 还有她口中的披萨和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语句,根本就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上 “你到底是谁?”慕容寒冰声音低低的在梅开芍耳边问着 第208章3241 梅开芍翻了个身,呢喃道:“3241,愣着做什么,快点给我跟上” 慕容寒冰皱了皱浓眉:“你在说什么?3241?” 梅开芍继续呢喃着:“你有权保持沉默,现在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慕容寒冰越听脸色越冰冷,扯着衣服的大手也不由的用了力气。 “你还敢反抗!”梅开芍的小身子突然之间动了一下:“你给我过来,过来!” 慕容寒冰冷笑了一声,凑了过去,他倒想看看这个小东西在喝醉的情况下还能做什 嘭! 梅开芍一个拳头甩过来,接着往后一躺,脸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满足,她身子还舔了舔自己的薄唇,样子很是得意。 慕容寒冰冷冷的看着她,鼻梁下方带出了明显的伤痕。 好,很好,梅开芍你做的很好! 某殿下一个用力,彻底把手上的那件袍子撕了。 “来人。”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沉声对着外面吩咐。 伺候的宫女半垂着头,根本不敢看慕容寒冰的脸,声音颤颤:“殿,殿下” “弄桶热水进来,把她洗干净。”慕容寒冰下完命令就去了书房。 宫女们还没反应过来她是谁的时候,就看到那张禁欲般俊美的脸上竟然蹭了一抹伤。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动手。”跟在慕容寒冰身边的太监向来沉默,平日里他鲜少说话,几乎是没有任何存在感,但这并意味着他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相反的,这个太监很不简单。 在这皇宫里,论资历和心计,唯有皇帝和皇后身边伺候的两外公公能和他相提并论。 当然,跟在大皇子慕容烨身边的公公也不差。 这就像是宫外的谋士大臣们,宫内的太监也会根据自己的观察,选择他们看中的主子。 这几个公公里,跟在慕容寒冰身边的这一个白公公,无非是最静默的一个。 没有人会知道,其实在皇宫里,最难得做的就是话少。 白公公尽职尽责的跟在慕容寒冰的身边,书房里还站着不少暗影。 这个时候,大臣们是不会进宫的,否则被有心人看去了,一定会咬住不放,说慕容寒冰垂涎皇位。 只是平日里书房的气氛从来都没有向今天这么奇怪过。 十八道暗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着自家主子脸上的伤,双眸里充满了惊讶。 到底是谁,把殿下给揍了? 要知道自从殿下过了十五岁之后,还从来都没有人能有机会伤到他的脸! 慕容寒冰当然注意到了他们的目光,薄唇向上挑着,弯出了一道邪气的弧:“怎么?你们很好奇我脸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这几个暗影里,就属暗十一实在,被主子这么一问,立刻点头,速度之快,让站在他身旁的暗十都来不及阻止。 慕容寒冰笑了起来:“看来,本殿平时教你们的,你们还是没放在心上,十一,去面壁思过,等你哪天不好奇了,再出来。” 面壁思过?暗十一指着自己,十分冤枉,其他人也好奇啊,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暗影们各个抬起了头,纷纷站离了暗十一一步。 暗十一: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往椅后一仰:“好了,你们都下去。”“是。”暗十赶紧把暗十一拉走,防止他再说出什么来,到时候被罚面壁思过的肯定不只他一个人了,他们一群人都要去。 临走之前,有人把白公公请到了一旁:“公公,殿下脸上的伤,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打的?” 白公公看着他,语气平稳:“私下莫要议论主子,这是规矩。” “这意思是说,公公是知道是谁?”反正都要面壁思过了,暗十一也不在乎被罚什么的了,亮着一双眸子看着白公公。 白公公想起之前在寝宫里听到的响动,面不改色的道:“不,咱家不知道,咱家要去太医院替殿下抓些药,先告辞了。” 暗十一看着白公公的背影,摸了摸下巴:“他一定知道。”说着,他扭过头去,看向了暗一:“老大,你说到底是谁伤了殿下,让公公都不敢说。” 暗一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家兄弟的眼睛,他只盼望着不是他想的那样,否则的话,明天广寒宫又有的折腾了 翌日,晨曦柔和的透过树梢打在枝头,广寒宫里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庭院的植物被修剪的花木扶疏。 梅开芍 躺在铺着上好裘毛的雕花榻上,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顺着她的眼眸放下,淡淡落在眼眸下边的地方,显得那么迷人。 只是刺眼的阳光让她皱了皱柳眉,接着,她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沉香。”她朝着外面喊道:“给我拿杯茶水。” 茶水是递了过来,不过拿茶水的人不是沉香,而是慕容寒冰,他的手指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象牙的白色,骨节分明的扣在茶杯上。 梅开芍看了他一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先是就着他的手喝了一会儿茶水,接着浑身一僵,试探性的问:“你鼻子上的伤?” “被一只不长眼的小狐狸抓的。”慕容寒冰半勾着薄唇,一只手拿着茶杯,另外一只手却环住了梅开芍的腰,姿态是从来都未曾有过的亲昵。 梅开芍呵呵呵呵呵的笑了几声:“那只小狐狸一定是喝醉了,都说喝醉了的人比较没有理智。” 慕容寒冰看着她,深邃的眼里是她满满的身影,忽的他笑了起来,明眸皓齿的好看:“看来,你并没有酒后失忆,那就好说了。” 梅开芍懊恼的咬了下薄唇,她怎么觉得自己是在自投罗。 “你好好想,除了我鼻子上的伤,你昨晚还做过什么?”慕容寒冰勾着她的下巴,俊美中带着冷意。 梅开芍十分淡定:“其实,我都忘了。” “喔?”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把人压在边,笑的十分优雅:“你猜,我会不会相信你的话?” 梅开芍想要避开这份危险,却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了,想躲都躲不开。 “或许,我该帮助你回忆一下。”慕容寒冰把吻落在了她的耳边,预料之外的酥麻感,让她脚趾一缩。 似乎是很满意她的反应,慕容寒冰又笑了起来:“毕竟你成功的揍了我,美梦成真了。” “这个,我可以解释”梅开芍舔了舔薄唇,她不该和逍遥枫一起去喝酒,他们到底都谈了些什么啊! 梅开芍心里有个小人儿使劲儿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左右摇晃着。 慕容寒冰把手收了回来,下巴微抬,那意思无非是在说,我给你这个解释的机会。 梅开芍轻轻的咳了一声:“首先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的?”总得知道他到底听到了多少。 “从你们喝第一杯酒的时候。”慕容寒冰面色清冷,俊美的脸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富有蛊惑之意。 那就是从一开始,他就全部都听见了,梅开芍开始回想自己昨天晚上喝醉之后,一个开心,就倒出来的话。 “有时候真想把他拽过来,狠狠的蹂躏他的脸。”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以前很怀疑,很怀疑,某殿下是不是喜欢的是男人!” “他那样的人肯定男女通吃,嘘,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看他在那宫里养的那些书生们,各个长得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条有身条,不可能是单纯用来做摆设的。” “他没准就喜欢你呢,竹马配竹马什么的,很有可能。你看,他都因为嫉妒,才抢了你的小师妹。” “不然的话,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抢你的小师妹?” 她她到底都在本尊面前说了些什么啊。梅开芍想撞墙! “那个,这其中有点误会。”梅开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企图让她的说辞听上去更可信一点:“比如,我想蹂躏殿下的脸,是因为,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慕容寒冰心想,小狐狸你继续给我编,本殿倒你能编出什么花活来。 梅开芍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是因为殿下太帅了,我就想大街上那些女子有的时候看上漂亮的小孩子,不都是会忍不住把那小孩拽过来,捏那孩子的脸嘛,这是喜爱的一种体现啊。” “这样说起来,你是喜欢我,才想蹂躏我的?”慕容寒冰趁着梅开芍防备不及时反问。 梅开芍一愣,心想,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不是喜欢我?”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漫不经心:“那你刚刚说的都是骗人的,你是要欺骗我?” 梅开芍摇头:“没有,这个绝对没有,殿下,我觉得这个事情咱们可以先放在一边,稍后再谈。” “好。” 今天的慕容寒冰异常的好说话呀。 梅开芍美滋滋的想着,就打算起洗漱。 没想到慕容寒冰却来了一句:“那你就先解释解释,我为什么会是个断袖,嗯?” 梅开芍刚刚卸下的防备,又重新武装了起来。 慕容寒冰自顾自的说着:“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对师兄有意思。” 梅开芍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因为探入睡袍的大掌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那样的温度几乎让她全 身都紧绷了起来 第209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谓的为了他,把小师妹抢走又是怎么回事?嗯?”耳边清冷低沉的嗓音带着逼问的味道。 梅开芍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他整个人都禁锢在了怀里。 “我是不是断袖,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慕容寒冰的薄唇贴着他,徐徐的热气从他的唇上传到了她的耳膜里 梅开芍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和双手都被人给按在了。 慕容寒冰就着姿势把梅开芍抱进了怀里。 梅开芍手指刚一抬起来,慕容寒冰便在她的肚子上揉了一把,轻笑:“好像今天比较瘪。” 梅开芍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并没有多瘪,只是不如平时鼓每天某殿下都会让人给她准备些吃的,今天还没准备 “想用早膳了?”慕容寒冰勾着薄唇:“来人。” 白公公看着那层层幔帐,向前跨了一步:“老奴在。” 慕容寒冰站起身来,朝着幔帐外伸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白公公弯了弯腰,从桌面上拿起一包油纸包着的东西递了过去。 慕容寒冰拿在掌心里垫了两下,下巴微抬,示意梅开芍打开。 梅开芍不解的皱了皱柳眉,手指一挑,里面竟是一包肉干! “吃,不是饿了。”慕容寒冰单手插着,浑身的清冷气质又带着军队里特有的霸气。 梅开芍拿过一块来,放在嘴里嚼了嚼,肉劲儿很足,最难得是还温着,十分的好吃。 梅开芍也不客气了,刚才那些个威胁什么的在食物面前都不算什么,便撒开欢儿了的吃。 慕容寒冰很喜欢这种投喂的感觉,他就喜欢看某只狐狸护着眼前的食,优雅用膳,偏偏馋的又像只猫。 笑意从慕容寒冰的眼里划过,他俯下身,微微低头,毫无预警的便吻了上去。 还在吃肉的梅开芍措手不及,跟着楞了一下,薄唇上的气息十分的熟悉,淡淡的檀香中带了浓烈的清冷,辗转在她的薄唇上,空气全部都灌了进来,随着舌尖,带出了说不出的酥麻 “嗯老字号的牛肉了,果然不错。”慕容寒冰低声说着,沉沉的嗓音因为刚才的吻显得比以往要沙哑了几分。 梅开芍脸上一烫,呼吸也跟着有些不稳。 慕容寒冰又亲了她一下,薄唇上带着致命的笑意:“这是惩罚你昨天去喝酒的。”说着,他低头,一口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梅开芍微微的皱起了柳眉,说不出是疼还是麻,只能昂着漂亮修长的颈,就像是一只黑色的天鹅,说不出的漂亮。 慕容寒冰手上用了力气,双眸一沉,直接将人按在了怀里,给了梅开芍一个比之前更激烈的吻。 伺候的奴才们听着里面的响动,各个都脸红心跳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要点什么,就被白公公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白公公朝着那层层幔帐看了一眼,接着朝着左右使了个眼色后悄然无声的往后倒退了几步。 伺候的奴才们也都垂下了头,学着白公公的姿势静默不语。 衣料的磨蹭声从幔帐中传了出来,梅开芍本就是个享乐主义者,慕容寒冰的手指像是通了电,所到之处酥麻无比,她揪着慕容寒冰的长袍,手上的牛肉干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薄唇那淡淡的薄荷味,竟恍惚中弥漫出了一种让人痴迷的蛊惑。 慕容寒冰从背后将梅开芍抱住,炽热的温度几乎能将人融化一般,无比的危险。 梅开芍知道他这次是要来真的了,想要逃开这逼人的酥麻。 却被他大手一用力拉了回来,压在了冰凉的墙壁上。 她背对着他,衣服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了,纽扣更是早就解开了几个,墙壁的冰冷直接接触到皮肤,让她原本就敏感的身子猛地一颤,像是在回应慕容寒冰的手指,不自觉的想要得到更多。 身前的冰冷和身后的炽热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酥麻透过指尖蔓延到了四肢,梅开芍只感觉到浑身都像是失去了力气,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身后的人所带给她的欢愉。 慕容寒冰向来清冷的眸子沉的发深,连呼吸都变得滚烫了起来,拂过眼前脆弱的颈,嘴角微勾着,带着海盗一般邪魅的笑意:“舒服吗?” 梅开芍刚要开口,外面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听起来十分的急促。隐约能听到交谈。 “白公公,殿下起来了吗?”掌管宗人府的大臣紧张的问着。 白公公摇了摇头:“还没,刘大人要不在等等?” “等不得了,皇后那边去了人, 我实在是应付不来了。”刘大人擦着额头上的冷汗,昨天广寒宫的人把梅家小姐送进了他们宗人府,后脚皇后那边的人就到了,说是犯了错就该罚,但是怎么罚也要有个分寸,这分明就是在说不准让他们乱来。好,他们不乱来,但三殿下这边怎么交代,所以说上头的人从来都不考虑他们这些当差的处境,一边是皇后,一边是殿下,这事,不好管啊! 白公公看着刘大人着急的模样,沉稳的向前跨了一步,低声道:“殿下,宗人府的刘大人求见。” 慕容寒冰面无表情的把手收回来,接着冷冷的勾了下薄唇:“知道了。” 刘大人瞪眼,这知道是什么意思? 白公公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不一会就见慕容寒冰披着大大的黑裘披风从层层幔帐中走了出来,他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慵懒,凌乱的黑发,让他看上去比平时更加的危险俊美,甚至带出了一抹致命性的邪魅。 刘大人还未曾见过慕容寒冰这个模样,心中一惊,也知道是自己叨扰了殿下的好事,不安的垂下了头。 慕容寒冰也不看他,慢条斯理的转了转自己的袖口,朝着身侧的人淡声吩咐:“去给王妃准备些吃的。” 奴才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殿下,又是胡萝卜吗?” “有问题?”慕容寒冰挑眉。 两个奴才使劲儿摇头,他们是没问题,有问题的人估计是王妃。 梅开芍也走了出来,懒懒的打着哈欠,听到要吃胡萝卜,嘴角僵了一下,神情很是不愉快。 慕容寒冰看着自己养的小东西这个样子,难得的高兴,伸手把人揽过来,一起坐在了贵妃椅上。 梅开芍也不拒绝,反正就算挣扎半天,还是会被某殿下直接镇压,还不如就着这个姿势再睡个回笼觉。 不过,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明明已经很厉害了,怎么还是比不过这个冰块男。 恩,从明天就开始修炼武气,最好是从他手里多学几招,用来对付他。 梅开芍想的很好,但是想象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 正所谓自古以来,无论狐狸多狡猾,都斗不过腹黑的猎人。 而慕容寒冰无益就是那个猎人,他修长的手指端着茶杯,碰了碰梅开芍的薄唇,那意思无非是让她喝点热水再睡。 梅开芍很自然的就着他的手就把水都喝完了,刚刚的牛肉干虽然好吃,但是不就着馒头的话,吃完之后就会口渴。 广寒宫的茶向来好喝,清澈的露水加上顶级的毛尖,喝在嘴里,无比的清香,她满足的眯了眯狭长的双眼,懒洋洋的靠在了身后,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她这些动作会不会做的太自然了一点。 梅开芍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慕容寒冰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暗自想一定是因为某殿下长的太好看了,让她防备心都降低了很多 从头到尾刘大人都没有抬过头,心中却清明的如同一面平镜,三殿下对这个梅开芍很是看重,只是不清楚他看重的是梅开芍这个人,还是梅开芍的血脉,毕竟现在那支神秘的梅魂军还没有出现,谁不知道他们到最后会属于谁。 这也是皇后为什么会既往不咎,把梅太颜保住的原因,在梅太颜身上显然有着梅莲的武气,不管她的武气是怎么来的,既然她身上有梅莲的武气,说不定也会有虎符,按照梅魂军认主的规矩,武气虎符才至关重要,即便梅开芍是梅莲的亲生女儿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认物不认人 这件事在朝廷的高层知道的人不多,如果不是姓刘的先前和梅家人交好,也不会明白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皇后还会插手梅太颜的事。 看来,如今的梅家真正是全部都换了权势,皇后和他们已经密不可断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更何况现在朝廷中的局势,大皇子那一派为了得到梅魂军,肯定会护着梅家,这是无需置疑的。 按照他的看法,这一次三殿下恐怕是慢了一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个主子时,他心中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发毛。 慕容寒冰看了他一眼,嘴角还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刘大人是把人放了?”“是。”姓刘的擦了一下自己的汗:“臣不得不把人放了,也希望殿下能理解一下我们这些个做臣子的,皇后娘娘亲自去的宗人府接人,臣,臣也没有办法啊。” 慕容寒冰不动神色,合上茶盏放在了小炕桌上:“皇后亲自去的?” “是。”姓刘的又是一低头。 静静听着的梅开芍皱了下柳眉,她本来以为这一次梅太颜一定会自食恶果,可如今看来,只要皇后在一天,不管是梅太颜还是梅乾丰都不会那么容易倒。 似睡似醒间,很多年前的事一件件浮现在脑海里 幼时,皇后就不是很喜欢母亲,处处找母亲的麻烦,说是一介女子太过刚强没有错,但是若是因为强了就容不得人,那就万万不可。 那时候梅开芍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可也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当时那些在京城上流的官家夫人们看母亲的目光变了! 第210章二选一 后来,梅乾丰再也没有踏入过莲苑,一个月后便把苏家的大小接进了梅家,苏氏会装可怜,仗着自己得了,总在人前有意无意的往母亲身上泼脏水。 那时候祖父已经不在了,皇后便也就没了顾忌,从暗面上转到了明面上,还说这大户人家哪一个不是三亲四妾,让母亲看开一点。 母亲回来之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直至被梅乾丰和苏夫人用计害死,还没有从妒妇二字中解脱出来。 后来,整个梅家的权势开始倾斜,那些个真正为梅家卖命的仆人,先后被各种借口辞去了职务,梅乾丰再官场上越走越顺,她在家里的处境越发的尴尬,先是不再如以往受人敬重,连那些丫鬟下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后来那些人更是大胆,直接用药废了她身上的武气 以前她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梅乾丰会这么的大胆,现在想来,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好的靠山。 皇后,虽然自古以来不参与朝政,但是她手中所掌握的权利,却并不比任何人少,她的野心也同样的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到了现在这种地步,皇后还会护着梅太颜了。 梅开芍眯了眯眼,梅太颜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让皇后这么念念不忘?这一点某殿下不可能会不在意。 可看慕容寒冰的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冰冷,像是从来都不会把任何事放在眼里,目空一切的尊贵:“那就回去告诉皇后,梅太颜和慈宁宫的那个公公,总要有一个人要为污蔑王妃负责任,如果没有人来负这个责任,这两个人也就不用你们宗人府查办了,本殿亲自来杀。” 这几天的事,刘大人也隐约知道,谁都不是傻子,那些灰鸽子到处飞,皇后娘娘中毒的事又闹的沸沸扬扬。 有人想要污蔑三王妃是下毒的人,而这个人竟然是皇后身边伺候的老公公和梅太颜。 梅太颜贼喊抓贼,皇后又亲自带着人去了广寒宫,态度几乎是默认了三王妃就是凶人。 他们这些个做官的个个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他们大约也都明白,这件事不是说谁是凶手就是凶手,而是皇后似乎很希望那凶手是三王妃。 这样的态度,最后却被三王妃奇迹的摆脱了嫌疑。 好似在告诉人们,这不过是梅太颜演的一场闹剧,而允许这场闹剧或者允许梅太颜污蔑三王妃的人就是皇后娘娘。所有一切的发生好像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她先前毫无动作,也许正在冷眼旁观看着这些人上蹿下跳。这么一来,所有的情况都产生了大逆转,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聪明。 前些日子,慕容寒冰不声不响的就在这广寒宫前,仗毙了一个太监的事,刘大人还记着呢,此刻听了最后一个杀字,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双唇发颤着,身体也不停颤抖着趴在地上,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慕容寒冰脸色不变:“上次的事本殿没找你麻烦,是因为本殿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只是事只一次,这次再不能让本殿满意,可不就是仗毙一个太监的事了。” 刘大人浑身一颤,诺诺道:“殿下,您给我一千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惹殿下不满意,上次的事奴才实在不知,奴才也只不过是个小小当差的,这” “行了。”慕容寒冰笑了一下:“我也没说你什么,记得把本殿的话传到。” 刘大人从头到尾都胆战心惊的,最后倒是得了慕容寒冰一个好脸色,但刘大人还是被吓的不轻。 他没有想到慕容寒冰竟然这般的难斗,说是要交代,可实质上是让皇后去选一个十分艰难的抉择。 以刘大人的看法,留哪一个,皇后都不会好受,还会心中大怒。 看来这朝廷里的局势已经彻底闹起来了,谁都不会停止,除非有一方败了才会结束,因为到了这地步,无论是谁,都无路可退了 是夜,桌子上的香炉,飘散出一缕缕的白烟,香气若有若无的弥漫着整个屋子。皇后就坐在最当中的贵妃椅上,身体半倚着椅背,表情狠烈。手中的茶杯越捏越紧,越捏越紧,染着丹红的指甲狠狠的陷进了自己的掌心! “好,很好!当年那个狼小子,终于长大了,也知道威胁他的母亲了。”皇后咬着牙齿,像是恨极了一般,低声道:“本宫早就知道那个孩子从小就心狠,整天就阴阴沉沉的不爱说话,现在倒是不阴沉了,就是把孝道忘的一干二净,简直连个畜生都不如。” 皇后气的险些要失了端庄,要不是慕容烨轻轻的咳了一声,皇后会有更恶毒的话在等着。 姓刘的不傻,做了这么久的官,心思活络的很 。他知道皇后和慕容寒冰之间集怨太深,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他心中也明白。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指尖珠色蔻丹掐进帕子里,又恢复了端庄无比的形象,只是脸色还没有暖起来:“说到孝顺,还是我们烨儿懂事。” “母后”慕容烨一手揽着衣袖,一手把茶杯递了过去:“老三是习武之人,平日里也是不拘小节,这打打杀杀的字眼怕是用习惯了。” 皇后喝了一口茶,她的好儿子,就是输在了武这个字上,不过如今国泰平安,他们在朝中也站稳的脚跟,现在朝中的许多大臣多多少少都站在烨儿这一边,至于老三 皇后面上淡淡的心里却冷笑,只要她还在,他就别想日后站的比他大哥高,自古以来长幼有序,这是天伦人常,皇上想要越过烨儿立老三为储君也要问问她同不同意! 更何况武气她也找到了适当的人 皇后眯了眯双眸,吹了吹手上的茶盏,声音冷冷:“你先下去。” “那奴才怎么给广寒宫那边回话?还请娘娘明示。”刘大人精明,他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不问清楚,到时候两头都饶不了他!皇后又是紧了一下手指,似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一声叹息:“把梅太颜留下,其余的人,你都带走。” 带走两个字用的好听,外面听着的人却都知道,这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孙全已经万念俱灰了,只是听到这样的消息,难免心中不无苦涩,他服侍在皇后身边多年,也清楚的明白,自己是颗棋子,但到了最后这个地步,却还是让他寒了心。 如果不是因为想要帮着娘娘把那细作找出来,想要帮着娘娘把梅开芍这根刺从后宫里拔出去,他也不至于沦落如此。 该说是他命不好吗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选错了,选错了呀 随着孙全叹息声落地,浓浓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后宫。 皇后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她不会为一个奴才的死而伤心,只是这个奴才平日里需要他的地方太多,如今没了,很多事情都会比较麻烦。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 皇后伸手,按了按微皱的眉宇。 慕容烨看了,宽慰道:“母后心底善良,孙公公平日里最为忠诚不过,到了下面只会怨那些让母后为难的人。” 皇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语气中不无毒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至于让母后为难的人,母后会想办法解决,你这些日子就跟着你舅舅,多想想科考的事,江南那边的人和权,都不能少。皇上还会让你们在京城多呆几天,这些天你就负责把消息都传下去,让那些该收敛的人收敛点,不要见了好处就玩命的贪,最后把自己也贪进去。” “是,母后。”慕容烨今天比任何时候都要顺从,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皇后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原本是想着借着这件事把梅开芍除掉,可结果却是,梅开芍没被除掉不说,自己还损失了一个人才。 皇后心中的怒意转换成了前所未有的杀念,她终究是太心慈手软了,倒让有些人真的觉得这后宫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放肆的地方,她们或许是忘了,她才是手掌凤印的那个人! 是夜,更声刚落,一只灰色的鸽子从太监们住的后院飞了起来,掠过树梢,落在了枝头上。 梅开芍喝茶的手一顿,朝着那只鸽子的脚踝看了一眼,然后低声道:“沉香。” 沉香也看到了那只鸽子,天色这么暗,并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夜空,尤其是这个点,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差不多睡着了,即便是看到了,也会被人当成是蝙蝠。 先前梅开芍之所以会那么快就判断出来落在广寒宫的灰色鸽子不是来自于自己的人,而是有谁在设计她,也是因为,先前她就对藏在皇后身边的人下过命令,无论情况多危机,求救信号只能用一次,其余时间,必须夜深人静才能放出灰鸽。 更早之前,那个人已经发过求救信号,所以再有真正传达信息的鸽子来,那就是晚上。 沉香一个闪身,就跃上枝头,小小的身子却挺拔利落,一伸手就把鸽子抓了过来,递给了梅开芍。 梅开芍摸过鸽身,从那上面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卷,纸卷上写了三个字,御花园! 第211章对待女子要有春水一般的柔情 梅开芍把那纸条随手扔进了火炉里,伸手把裘毛大衣取了过来,随意的披在了身上。 沉香并不赞成现在接头,一张俊美的小脸棱角分明中又带着稚嫩的可爱:“小姐,属下认为这么晚了去御花园有所不妥,一定会被人说鬼鬼祟祟的,虽然宗人府那边查清楚了,也斩了孙公公,但是皇后想要抓的从来都是小姐你,现在就行动,肯定会受人怀疑。” “就算我不去,也会受人怀疑。”梅开芍慵懒懒的伸直了腰,动作优雅的拦了拦身上的裘毛大衣,扬起了薄唇:“而且,既然我去,就有办法让皇后不多想,也不暴露谁的身份。” 沉香皱了皱浓眉,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什么办法?” “你说,沉小公子暗恋小九公主,想要把他约出来去御花园花前月下这个说法怎么样?”梅开芍笑的更浓了,双眸里还带着明显的邪魅。 沉香冰冷冷的小脸一抽,接着正儿八经的回道:“小姐,我们都还小,不适合什么花前月下。” “那就订娃娃亲。”梅开芍看着他,语调里带着浓浓的玩味:“反正我是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到这里,她顿了顿,上下打量了沉香一眼:“或许,你也可以用美男计啊。” 沉小公子彻底无语了,想他长大这么大,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还要靠,靠 “属下不去。”沉香紧紧的撇着薄唇,倒是有了那么一点小孩子的模样。 梅开芍拿着小披风给他披上:“为什么不去,你不是挺喜欢小九的。” “属下那是拿她当妹妹!”沉香说的义正言辞,连小拳头都握了起来。 梅开芍喔了一声:“原来是当妹妹啊。” 沉香虎头虎脑的点头。 梅开芍摊手:“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可以去请小公主了么?” 沉香想了想,应了一声是,漂亮的轻功就跃上了枝头。 梅开芍勾唇笑了笑,还妹妹呢,只要说到小九,比什么时候都要来的急,那个小面瘫还有笑的时候,还不错,挺可爱的嘛。 沉香还不知道自己又被自家主子放在心中脑补了一通,小小的脚跟掠过树梢,稳稳的停在了公主苑的门前。 这个时辰点,也不知道小九睡了没有。 沉香一边想着,一边朝着里走,小大人一样的模样,十分的懂规矩,看到人便问好,只是浑然天生的气质,让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下人。 公主苑里守夜的宫女太监都知道沉香,这个富家一方的小公子,却做了三王妃的贴身侍卫。 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只是看那一举一动,随手带出的贵气都让人觉得高了几分。 不过,贴身侍卫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年纪这么小的贴身侍卫 站在门框前的公公看了沉香一眼,难掩的好奇。 沉香问道:“公主睡了吗?” “还没有。”那公公又多看沉香一眼,不住的点头,果然如传闻所言,少年老成,带着慧根。 沉香不卑不亢的继续说着:“麻烦公公通报一声,就说广寒宫的沉香拜见公主。” 公公又是点了点头,难得啊难得,不会仗着自己是有身份的人就失了礼貌和宫中的规矩,行事沉稳,这孩子日后真真是了不得。 或者说是他背后的主子不简单,原公公在宫中呆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样子的人没有见过,受的,不受的,期待着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的,那些个嫔妃们只要得了爱,下面的太监宫女们,哪一个又不是根本不知道收敛,更是忘了先前学过的规矩,对待他们这些个宫中的老人,根本没个眼力见。嫔妃们更是如此,气焰甚旺,不会将人任何看在眼里,就连皇后娘娘也难免会糊涂。 原公公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命格之说,可是这一次,见到沉香,他却信了。 宫中最为低调的广寒殿,就要声名鹤起了,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整个朝廷的天平就会渐渐倾斜,长达十年的专政统治,就要被打破了 原公公顿了顿脚步,两手插在袖口里,浅笑着步入了宫殿。 慕容如烟之所以没睡觉,是因为宫中有人,皇后替她请了先生,总是看着她,背那些三从四德,背的她整个头都大了! “不背了不背了。”慕容如烟嘟着粉嫩嫩的小嘴,小大人一样的站了起来,有模有样的说:“我去江南是去看科考,要学也不应该学这些东西!” 那先生老的很,却是皇后家族里的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他拿着书卷,看了慕容如烟一眼,整个人都散发着睿智:“公主,老臣无能,却是皇后娘娘派 来的,要走也要皇后娘娘发话,老臣才能走。”慕容如烟人虽小,可在皇宫呆久了,也知道这其中的牵扯,听了你老先生的话,心中足足的憋了一口气。 这个人分明是在拿皇后娘娘压她!慕容如烟性子直爽,喜怒哀乐都表现在了脸上,又说不过那人,憋屈的一张小脸,把脸皱成了包子。 沉香跟着原公公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慕容如烟鼓着下巴,委委屈屈又十分气愤的样子。不由的皱了皱小眉头,在他的家教里,最不应该做的就是欺负女子,他家老头说过,对待女子要有春水一般的柔情,尤其是对待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子,一定不能欺负她们! 沉香哪里知道,当年他家那老头子是土匪出身,想要娶这京城里最温雅的姑娘,摸着光头就想要抢婚,后来被梅老给收了,这才老实了许多,就是没改了他那初衷,总是带着一帮子的人去爬人内阁大臣的墙头。 内阁院那位一见这个不知道在皇帝面前奏了沉老头子多少本奏折,就说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土匪,让皇帝整治他! 梅老聪明,次次都是四两拨千斤的把那些奏章都抵了回去,便简单说明了原因,说是沉那人不过是太喜欢你家闺女了,便忘了世俗的眼光,这也称得上是真英雄了。 当时内阁院那位听了,脸色就不好了,那明摆着就是个土匪,现在还在他家墙头上爬着呢,喜欢个屁,忘了世俗个屁,那土匪眼里根本就没有世俗两字! 梅老不反驳,只微微的笑。 要说沉家人虎头虎脑起来,就跟头倔牛一样,那都是有道理的。 任凭那头怎么闹,沉家创世人在这头都不为所动,继续趴在墙头上,看人家小姐弹琴。 就是苦了地下的一帮兄弟们,还得给将军看守放哨,这打轻了不行,打重了也不行,真是比任何差事都难做。 沉家那位倒是安稳的很,十足的忠犬模样。 其实沉家人向来长的俊美,看现在的沉香就能看出一二来,只是沉家创始人的面相偏凶了一点,那时候流行的是白面书生,不流行他们这种硬挺的男人。 到让一群丫头们瞧的都胆战心惊的,生怕他真做出什么事来,伤害了她们家小姐。 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十分的规矩,每天定点的来,定点的走,就在墙头那趴着,眼睛黑亮的像是宝石一样。 内阁大臣最后气的没有办法了,举着扫把就开始赶人,气的急吼吼的。 沉家那位依旧不为所动,大有一副你赶你的,我趴我的的架势。 真是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理所当然的。 说他虎头虎脑,那眼角一挑,竟是说不出的聪明。 说他聪明,谁的墙头不去趴,偏偏来趴他家的! 就在内阁大臣欲哭无泪的时候,那家的小姐却笑了,怎么看那人都觉得可爱,让沉家那位进了苑子。 别看咱沉家人脸皮厚,但是有一个毛病,到了女孩子面前就容易别扭,冷冷酷酷着一张俊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真的是来抢亲的。 那家小姐也不知道怎的,过了些日子便向内阁大臣说要嫁入沉家。 内阁大臣那个痛心疾首啊,他生平就这么一个女儿,样样不凡,琴棋书画,刺绣持家,比这京城里谁家的姑娘都好,当初她不原意入宫,他都依了她,就是为了让她嫁个如意郎君,日后不用受苦,更不用争。 那些个提亲的人里,哪个不比这姓沉的好,怎么偏偏的她就选了这么一个浑身都是土匪气的沉小子! 一千一万个是不同意的! 然后 然后,沉家那位也没说什么,就继续在内阁院里趴墙头,有时候顺便去趴趴内阁大臣和他家小妾的 气的内阁大臣咬碎了一排假牙,天天拿着扫把在那追来追去。 那家的小姐微笑着在一旁看着,有时替两人倒上杯茶。 内阁老臣一看这个,就知道自己拦不住了,便问姓沉的,我家闺女这么好的姑娘,别说是普通的小姐,就连当今的公主都与她姐妹相称,你拿什么娶我家闺女。 姓沉想了一会,霸气的掏出了一把匕首,递到那小姐面前:“送你。” 第一次说话,却是送了人小姐一把匕首。 内阁老臣看的都满额头的黑线了,这姓沉的小子就是个呆瓜!我闺女怎么就瞧上他了! 小姐看了那匕首也是一愣,接着笑了,问道:“送我这个做什么?” 沉小子那时候头上刚长出黑发来,俊美硬挺的逼人:“以后,我就是你的枪,谁欺负你,我揍谁。”那小姐笑了一下,把匕首收好,也顾不得父亲在不在,便揽住了沉了一声:“好。” 土匪军痞轰的一下子就红了脸,什么冷酷帅气,都变成了四肢僵硬。 小姐嘴角上的笑意却越来 越浓,看着她选的这个男人,心中是说不出的满意,越看越觉得可爱。 事实证明,这位小姐嫁的很好,沉小子再也没有添过任何一门妾,只对这位小姐一个人好,谁欺负了她,立马还以颜色,在外面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到了家里忠犬的很。 这小姐不是别人,正是沉香的祖母,这沉老头就是他的爷爷 第212章小瞧沉香! 沉家后背们都是这个观点,不能看着女孩子受欺负,尤其还是自己看重的女孩子。 沉香沉了沉双眸,抬头朝着那坐的四平八稳的老先生看了一眼,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房间里除了小九,就他一个人,肯定是他欺负了小九。 沉香也是个死一根筋的护犊子的,此时的心情再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慕容如烟一见沉香来了,倔强的把眼上的泪摸干净,红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像只小兔子。 沉香踱步走过去,低声问:“怎么回事?” 慕容如烟没有说话。 倒是那位老先生开口了:“公主顽劣,老夫正在用心教导。” 沉香抬起头来,刚毅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从头到尾打量了那老先生一眼。 老先生坐的稳,手上还端着一杯热茶,徐徐的喝着,像是根本就没有把沉香放在眼里。 他是皇后请进来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宫中的人下至宫女太监,上至总管皇子们,哪一个见了他都会客客气气。 只不过是个外姓的公主的,既然交在他手里了,就要遵从他的规矩,小孩子都是靠管的,小小年纪就不学这个不学那个,根本就是欠教训。 更何况他也听说了,这个公主最近和广寒宫的人走的十分近,这一点皇后并不乐意见到,也时候该让孩子知道这宫中到底是谁在做主了! 老先生顺着自己的白花花的胡须,下巴微仰着,任由沉香打量。 要是这小仆人够聪明就该知道,这件事最好别插手。 可他低估了沉香,低估了沉家几十年来的教导。 沉香直视着那老先生的眸子,语气冷然:“我是在和公主说话,不是在和你说话,什么时候一个教书的先生也能代替公主回话了?你是个先生,应该最懂得宫中礼仪,越过主子回话这种事,该如何处置,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你”老先生被沉香一口一句气的手都发抖了,他自打进宫来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哪个人不是敬着重着他! 沉香面无表情,任由他气着,又加了一句:“把你的名字报上来,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你!”老先生不相信这个小娃娃不知道自己是谁,他刚刚打量自己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便能瞧出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竟然敢这样的放肆:“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敢这么和我说话!” 沉香挑了下小眉头,卷着袖口替慕容如烟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冷笑的反问:“你先告诉我,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让公主哭到现在,嗯?” “我我”老先生哑口无言了,现在皇后娘娘四个字根本说不出口,如果这句话说了,就代表着皇后娘娘对慕容如烟有成见,现在是争夺兵权的时候,实在是不宜得罪老太君那一脉的人。 沉香面无表情着一张小俊脸:“好好的站在这里想想,你喝着茶,任由公主在一旁哭,这样的行为说出去,不管你的主子是谁,皇上都饶不了你!” 老先生的手一抖,书卷都要拿不住了,双腿也跟着发颤了起来。 原公公先前走了一步,声音淡淡的说:“沉少爷放心,今天的事,老奴会原原本本的禀告给皇上,禀告给老太君。” 如果说先前老先生还仗着自己有皇后娘娘这个后台,现在的他已然是七魂失了六魄,脸上的表情可见有多苍白。 沉香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过头去对着原公公道:“那就劳烦公公了。” “没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公主受了欺负,我这个做奴才的有义务把事情报给上面,省的有些人总是以为自己后台硬,就可以想走什么就做什么。”原公公的话音一落,便看向了那教书的老先生。 老先生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无比,先前傲慢的态度全无,对着慕容如烟道:“公主,您帮着老臣说说话,老臣怎么就成了欺负您了,您是皇后娘娘交给老臣的,老臣总得让你把东西学好,否则不仅仅是辜负了皇后娘娘,老太君那边也不好交代,这为人师啊,也不好做啊。” 慕容如烟嘴笨,人又不过这个讲起话来头头是道的夫子,原本事情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 现在这老先生的一番话,无非是在说她生性顽劣不好管教,他也为难的很,把所有的错都推在了她的身上。 以前也有不少事情是这个样子的,人们嘲笑她,她一怒之下就会发脾气,那些人总是会装可怜,说是她没家教,反正到头来,错的永远都是她。 慕容如烟着急了,手上也跟着用了力气,看着沉香,又倔强又不说话。 老先生还在假模假样的叹气,一副这种学生我实在教不好的姿态。 沉香只眼神冷冷的从他的脸上扫过,然后落在了那掉了书卷上,语气不冷不热:“公主是将门后代,你却让她看这些三从四德的书,不就是欺负公主什么都不懂,在消磨公主的天分,皇上早就说过九公主天赋奇佳,将来必定是个驰骋军场的红妆女将,你却违背了皇上的意愿,教她这些东西。公主不愿意学,你还搬出了什么生性顽劣的说辞?有你这样做先生的?” 老先生张了张口,还想说话。沉香慢条斯理的打断了他:“你想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公主身上,这种先生不要也罢,我倒是很想知道,以后出了事,皇后娘娘该怎么向皇上,向老太君解释,她给小公主请来的先生,怎么是这种误人子弟,又仗着自己有后台,随便欺负小孩的先生!” 老先生浑身一震,看着那个挺拔,比自己矮上一大截的不出的滋味,他竟然有一种被压倒了错觉,对方明明比自己小上了许多,单单从年龄上来讲,他比自己的孙子都还要小上几岁,可就是这么一个刚刚断奶的的他哑口无言。 老先生的脸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难看过,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皇后娘娘! 沉香也不管他去做什么,冷冷的把目光从他颠簸的脚步上收回来,低头看了看眼前的慕容如烟,卷着袖口又替她擦了擦脸,又吩咐着下面的人端了盆洗脸水来,就着毛巾给慕容如烟洗了一把脸,本来就是不大的小孩,现在还要照顾自己比自己小上半头的小人儿,那一举一动又是像模像样,一本正经的,让旁边的人看了就觉得好笑。 原公公含笑的站在一旁,也不插手。 慕容如烟自然的享受着来自沉家小公子的伺候,按着他的手,也替他洗了洗。 沉香摸了摸她的头,俩小人儿感情好着呢。 洗完就把刚才那个老先生抛到一边了,沉香给慕容如烟系好身上的小披风,冷峻着一张小俊脸,确定把小人儿从头到脚都裹好了,才拉起慕容如烟的手,朝着原公公道:“我们先走了,回头我再把公主送回来。” “是。”原公公做了个礼,自家主子跟着沉小公子,他心中放心,就拿刚刚的事来说,本不该沉小公子出头的,沉小公子都管了,足以看出来公主只要跟在他身边就不会出事。 这皇宫里的人也都知道小公主和沉家那个小公子感情十分的好,沉家小公子少年老成的很,虽然是以下人的身份进的皇宫,可那可是江南的首富啊。 江南是什么地方,全国最大的鱼米之乡,首富又是个什么概念,更何况他的祖母家又是三代的元老,这样的小公子,又有谁能敢把他当个下人看。 你来我往的太监们看了这俩个衿贵的小人儿都得行礼,难得是沉家小公子一等一的礼仪,看了谁都会回礼,叫人佩服的紧。 沉家小公子倒是把小公主看的好,寸步不离的领着,时不时的还会低声问问她冷不冷,这样子怕是把小公主当成是自家孩子养了。 人们看了,都不由会笑。 但有一个人是笑不出来的,那就是住在慈宁宫的苏皇后! 深冬虽冷,但冬阳的柔光却给人照出一丝暖意,而此时的慈宁宫内虽然点了暖炉,却也是让人觉得一阵冷寒,这也意味着,皇后此时的心情糟糕到了几点。 本来就已经很不顺畅了,再听了老先生的话,皇后的眸子又跟着沉了几分,拿着茶杯的手紧的能看出手背上的青色筋脉来! “启禀娘娘,四皇子在宫外求见。”小安子低着头走了进来,道。 皇后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头微皱,随后又轻轻舒展开来,心中想的了一计,或许她可以借刀杀人! “让他进来。”皇后不紧不慢的吩咐。 小安子应了声是,低着头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神色有些憔悴的四皇子迈步走了进来,随后想皇后施礼道:“儿臣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 皇后挥挥手示意让四皇子起来说话,随后似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起来,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你母后的事情,想必你应该听说了。” 四皇子闻言身子微微一震,随后稳了稳有些激动地情绪轻声答道:“回皇后,儿臣刚刚被父皇放出大牢,对母后的事只是略知一二,还请皇后为儿臣解惑。” 很显然,在大牢里待了些日子的四皇子对自己情绪的控制已经成熟了不少。 皇后闻言,随后好像身体还有些虚弱一般轻咳了两声,“其实这件事与本宫还是有些关系的,本宫知道前些日子对本宫下毒的并不是你的母后,只不过因为当时没有及时查处真凶,再加上当时你母后与梅开芍的拌嘴,才导致皇上误以为你母后是对本宫下毒的真凶,只怪当时我已身中剧毒,无法为你母后解释,所以才唉” 说到这里,皇后轻叹一口气,便不再说下去,不过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无非就是告诉四皇子,乔贵妃被皇上打入宗人府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全都是梅开芍的有意为之。 四皇子听完皇后的话,垂着的双眸中闪过一丝阴寒的怨毒,随后低声说道:“儿臣明白,儿臣不会再让那个梅开芍这么猖獗下去了” 第213章照顾她、保护她本来就是我的事 夜色又浓了几分,四皇子从皇后那里出来之后,直接出了宫,没有人清楚他去做什么。 只有皇后心中明白,这一次梅开芍是不会活的安稳了,她要的就是借老四这把刀把梅开芍给从这后宫里彻彻底底的拔出去! “你也退下。”皇后看了一眼伺候在身边的小安子,眼睛微眯的挥了挥手,身子也向后靠在了舒服的贵妃椅上。 小安子应了一声是,规规矩矩的把木门关上,就出宫殿 此时的皇宫安静的就像是一条沉睡的卧龙,除了御花园能零星的听出一些动静来,其他地方连细话声都没有。 梅开芍也知道这个时候出来见安排在皇后身边的棋子,不是最好的时机,但是她不能在等下去了,师傅走之前曾经嘱托宫,这个人留在皇后身边,将来会有太用途,可这一次因为梅乾丰联手了宫内的妃子,让她不得不提前启用了这个人,才让他现在的处境变得微妙了起来,幸运的是,情况没有变的太糟糕,她堵住了孙全孙公公的嘴,最起码皇后再想查他出来,必定要费上很多心思。 但光光是这样还是不行,她必须要在师傅回来之前,把这个人保护起来。 如何保护,等到见面了才可以。 因为就连她,也不知道那个安插在皇后身边的棋子究竟是谁。 一直以来,两个人靠的都是书信,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打过照明。 为的就是不让那个人暴露。 现在梅开芍选择见面,是想让他停止手上的一切活动,为的就是别让皇后起疑。 当然,梅开芍既然知道现在见面不合适,就必定会做出一定的措施来。 进御花园前,她就和掌管后院的人打过招呼,说了是来采集夜露,用来泡茶修练武气。 再加上小公主都跟在身边,也就没有会怀疑她的话了。 慕容如烟一听说是要修炼武气,雄赳赳气昂昂的挺直了小腰板,香在花园里面的空白场地中站桩,小脸憋得通红,姿势摆的像模像样。 “沉香,你看这样对么?”小公主红润的小脸蛋上满是坚毅的表情,显得更加可爱了。 沉香看了半天,皱眉,仿佛很不解:“小九,其实我可以保护你。” 小公主虽然进步很大,可是沉香实在不忍心说,她这个样子不像是站桩啊。小人儿脚步虚浮,撅着小巧的屁股,只有两只手臂伸得笔直。 平时的小公主机灵可爱,武气也修炼的好,可是一到了手头上,却总是还欠那么一点点火候。 小公主摇摇头,稚嫩的面孔上坚毅的表情保持得好好的:“不行,本公主总有一天得长大呀,要保护奶奶呢。” 声音清脆,听得人心里暖暖的。沉香不再说什么,只虎着一张小脸想怪不得祖父一直想要个孙女,父亲也想要个女儿,父亲说的没错,女儿就是贴心小棉袄。 总有一天他得把小九带到沉家去。 梅开芍只看了沉香一眼,就知道了小面瘫的心思:“怎么?又想把小九拐回家了?” 沉香冷静的小脸上闪过一道可疑的暗红,不过还是很爷们的点点头,那叫一个认真:“明天我就让我祖父写信。” 梅开芍:你干脆让你祖父直接来求婚好了!这么红果果的目光,根本就是拿看小媳妇的眼神看她家小九呢,呵,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沉香不理会笑成狐狸样的主子,只后背发凉的向前走了一步,低头对着慕容如烟说:“既然小九想学,那我一定教你。” 说着,他伸出手来,帮慕容如烟把身体摆正了,小公主之前的姿势看起来笨拙地可爱,经过沉香手把手地调过后,竟然姿势十分端正。 慕容如烟本就厉害,只是拳脚功夫差了一点,平日里都用鞭子和武气,确实有人给她请了教武的师傅,但是那些人都是皇后找来的,只会在表面上做做样子,实际上根本就是在纵容她。 如果慕容如烟是个平平凡凡的公主,或许她会觉得这样很好,但是自小就是去父母的她,却比任何人都要好强。 她心里着急,却不知道和谁去说,京城里的人都说她是孩子中武气最好的,小小年纪早就突破了中段,却不知她这股灵气再被消磨下去,就危险了。 现在是看不出什么来,到了日后,那些比她弱的人一定会超越她,她最终只会变成一个庸庸碌碌的中段武者。 慕容如烟年纪小,也不懂的表达,所以性子才会如此的骄纵,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些事,包括她的亲奶奶。 先别说慕容如烟好强,单单从她年纪出发,也不会想那么多,自 然也不知道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梅开芍却看出了这其中的微妙,从她入宫开始,小九的身上所散发的武气非但没有涨,反而越发的淡了许多。这是风性武者特有的感应,就连慕容寒冰那个站在金阶顶端的武者,也无法做到。 梅开芍一直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却找不到机会开口,干脆趁着慕容如烟在这御花园练武,就仔细了问几句。 慕容如烟一边由着沉香教导,一边把所有事都告诉了梅开芍,包括那是先生们平日怎么教导她的全部都说了,还把今天沉香给了那老夫子一个好看的消息也说了,说到最后的时候,朝着沉香看了一眼,乖乖巧巧的模样,像个白面包子。 沉香也没有说什么,只把孩子的手拉了过来,哈了两口气,那护犊子的模样,让梅开芍勾了勾薄唇。 梅开芍是何其聪明的人,听完之后,差不多就都明白了皇后是在打什么主意,她相信沉香也明白了。 “沉香。” “在。” “以后小九的功夫和读书都由你亲自负责。” “是。”沉香冷着一张小脸,眼睛里头一次有了怒气,他本就不喜欢皇宫这个地方,更不喜欢插手朝廷里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小姐,他也不会跟着进来。平常那些人怎么折腾他都不管,但是那个人居然把心思用到了小九的身上,这样的教导她,分明是想养个废物出来! 梅开芍抬起了眸,银光闪过:“我以前也是这么从一个人人口中称赞的天才变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痴废柴,我不想小九变得和我一样,懂吗?” “是!”沉香也抬起了头:“沉香一定会保护好小九,小九在,沉香在。” 梅开芍笑了:“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回头赏你。” “不用。”沉香低头,慢条斯理的把慕容如烟的宽大的袖子卷上去,声音听上去还有些稚嫩,但是却充满了与生俱来的霸气:“照顾她,保护她本来就是我的事。” 梅开芍看着他那样子就觉得好笑,明明自己也大不了多少,还得再养一个小的。 说来也是,那是他的小媳妇,确实该他照顾。 梅开芍投给了沉香一个玩味的眼神,又朝着慕容如烟笑了笑:“小九,听到没有,都有人给你做贴身侍卫了。” 慕容如烟脸上红红的,抬头看着沉香,鼻头也冻的有些发红,小小的脸让绒毛披风托着,说不出的精致可爱,睫毛长长,就像个害羞了的洋娃娃。 梅开芍却在这时突地收了声,左耳一动,朝着摇曳的杨树林望了过去,接着低声对着沉香道:“你和小九在这里继续练武,任何人来了,都不许让他们往东边去。” 沉香见梅开芍那模样,便知道今晚的正事来了,小脸认真的点了点头。 梅开芍朝着树影摇曳的凉亭走了过去,还未出声,就见一个人从树后走了出来,那人站在黑暗处,根本看不清楚样貌。 梅开芍眯了眯双眸,精明的眸光里带了些谨慎。 对方同样也是,说了一句莫名的话:“来人可是蒋员外?” 宫中怎么可能会有员外,这是他们本就预定好的接头暗号。 梅开芍浅笑:“正是。” 来人这才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微微的惊喜,不是皇后新提拔上的小安子,还能有谁。 他单膝落地,手掌半撑:“属下拜见小主子。” “起来。”梅开芍将人扶起来,笑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这次找你来,一来是想看看你究竟是谁,打个照面也好方便日后我在行事时有个分寸,二来,从今天开始你停止手头上的所有动作,专心在皇后身边伺候,牵扯到大秘密的时候,再书信给我。鸽子已经不能用了,以后想要传什么消息给我,就把纸条塞进馒头里,打发后院的公公来给我,我自然会收到。” “是。”小安子听到最后的时候,不由的多看了梅开芍一眼,心中暗道主人果然没有看错人,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小主子已经适应了皇宫里的生活,甚至连后院的公公都肯为她所用,真真是非同常人。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在疑惑主人为什么要收一个京城里的废物为徒,如今,小安子,不,应该说是蒋安终于明白了主人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决定。 因为日后,这个人不但能夺回梅家,她还能走到更高的位置! 蒋安几乎可以看到,不久的将来,梅蒋两家由她带领,重现当年的光辉鼎盛 第214章绊脚石 “你不能在这里呆很长时间,皇后有起夜的习惯,早些回去,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梅开芍看着他,嘴角一勾,带出帅气自信的笑:“我梅开芍虽没有师傅那么聪明能干,不过,对付一个深处皇宫的老女人还是有的是办法的。” 蒋安听后,额头都冒汗了,这人不愧是主人的徒弟,敢说皇后是老女人的,恐怕只有他们两个了。 “是,属下明白。”蒋安听过不少有关梅开芍的事,以前他总觉得是夸大其词,无非是低下的那些人传的,这其中少不了会有三殿下的人添油加醋,毕竟一个痴傻之人即便是恢复正常了,比平常人聪明一点,也不会厉害过皇后。但是今天,他亲眼看到了梅开芍。 从来都没有哪一个女子像她这般,自信而不自傲,以礼带人又以武服人,这在宫中很是难得。 毕竟得了的人,总会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嚣张跋扈,或者楚楚可怜,找这个人麻烦,找那个人麻烦,想尽办法留住别人的目光。 可梅开芍不一样,不管是别人骂她是傻子还是到现在很多人都开始捧着敬着她,她一如既往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该微笑时微笑,该动手的时候比任何人都狠! 她有点像是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三殿下,平日里吃喝玩乐,除了睡觉就是研究吃食,各宫的嫔妃都在说这样的人在宫中根本走不长远。 可事实上,她不仅活下来了,而且还一次又一次的把那些想要加害她的人送进了地牢。 扮猪吃虎,形容的无非就是这种人了。 蒋安不由的好奇,到底是什么坏境下才能养出这样的奇女子来 “这一次的事情,娘娘那边肯定不会就此罢手,小主子还是要多小心为好。”蒋安想了想,还是提醒了梅开芍一句。 梅开芍点了点头,她知道皇后久居后宫,从一开始的争到最后掌管凤印,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做到的。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的对手只不过是苏氏和梅乾丰,可到真正的接触之后,她才知道,她想把梅家夺回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很多人都在垂涎梅家的势力,就拿现在来说,梅乾丰手上掌握着梅家的绝对权力,但是他所做的事没有一件是对皇后有害的,这幕后的操作者是谁,现在已经显而易见了。 梅开芍现在只有一个疑问,梅莲的死,皇后有没有插手过! 这件事,恐怕唯独梅乾丰知道前因后果。 是谁把梅家陷害到了如此地步,她一定要查个清楚! 把蒋安送走之后,梅开芍就带着沉香和慕容如烟回了广寒宫。 半夜里出入御花园,确实有不少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连慕容烨那边也都过问了,只是得到的消息,都说是在采集露水,修炼武气。 不管是慕容烨还是皇后,现在最在意的莫过于武气两个字,到了现在皇上都没有立慕容烨为太子,就是因为武气一词。 在大湟这个看中武气的王朝,如果不是佼佼者,又怎么能够得到皇位。 慕容烨的武气虽然不差,但在他前面还有许许多多的高手,根本就难以服中。 如果能够得到庞大的武气,他就不用这么麻烦,每天都和慕容寒冰斗来斗去,让那个阴沉的老三有了起身的机会。 慕容烨的眸子沉了沉,看着窗外腾起的浓雾,又想起那双曾经跟在自己身后的眸子,在许许多多人都为慕容寒冰的武气所惊艳时,只有那双眸子从来都没有从他的身上转移过。 可现在,那个人好似连看他一眼都觉得厌恶。 厌恶 慕容烨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弄的胸口一闷,手上没有注意,滚烫的茶水都滴在了手背上。 “殿下!”伺候在他一旁的公公被那举动一惊,赶紧拿着帕子捂上了慕容烨的手。慕容烨此时才感觉到了疼痛,那样的疼痛几乎让他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伸手把人推开:“没事,不要大惊小怪。” 那公公一愣,向后退了一步,又恭敬的垂下了头。 不怪他会有这些举动,平日里慕容烨为人处事,总是温雅有礼,虽然性格冷傲了点,但是从来都没有发过脾气。 这也是他马瑞山当初为什么会选慕容烨的原因,在他心目中一个好的地方,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懂得互相牵扯,像慕容寒冰那样的只会把所有大臣都得罪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一步,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了 慕容烨的性格变得越发的难以捉摸了起来,有的时候总会为一些小事不悦,以前他怎么就没有看不出来,他温雅有礼只 不过是表面,这个人的心境竟这般的小,小的什么人都容不得,哎,都走到如今了,马瑞山只希望国舅爷能正确的引导慕容烨,看清朝中的局势。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手该伸,什么手不该伸。 皇上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皇子们做的这些个动作们,他怎么会什么都察觉不出来。 马瑞山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江南那边,明明只不过是个科考,却看的如此之重,定然是和官员勾结贪腐有关。每天送过来的书信都要过他的手,大皇子还没有完全陷进去,现在抽身还来得及,只要在三殿下前往江南之前,把那边的关系都断了,皇上就不会拿这件事为难大殿下,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皇上不会赶尽杀绝。 怕就怕大皇子执迷不悟 马瑞山低头在暖炉里添了些柴火,慕容烨看着手上的书信,俊美的侧脸上带出了一丝阴霾。 他垂下眸来,看着白帕下被烫红了的手指,眸低深处闪过了一丝坚决,那本该是属于他的东西,他一定会想办法得到,不管是太子之位还是梅开芍,最终都会属于他! 翌日,慕容烨便把国舅爷请到了别院,国舅爷听了慕容烨的想法之后,并不赞同,但是这件事他不赞同,也没有办法。 江南必须要保,不保的话,皇后那边都不会同意,因为江南百分之三十的收益都在皇后那里,如今说断就断,任凭谁都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这么大的利润,那可都是黄金白银,牵扯之重大,只能从中阻挠。 “离科举还有十几天,这十几天,江南那边先收敛,我会派人跟在慕容寒冰前面,先把一切事宜都安排好,让他们查不出任何漏洞来。”方子城站起身来,对着慕容烨低声道:“娘娘那边,还请殿下说几句,让她该放手的放放手,这段时间查的严。” 慕容烨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两下:“舅舅放心,本殿知道该如何做。” 方子城只得到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并不知道慕容烨已经对慕容寒冰起了杀心,这一次江南之行,慕容烨想做的并非只是阻止慕容寒冰,他要让慕容寒冰就此有去无回! 不过,该带的话,慕容烨也都和皇后说了。 皇后当时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那是和她切身直接有利益关系的事,如果不是老三那边紧抓着不放,她的处境也不会这么的被动。 谁都知道,谁都明白,每位官员的最终背后都是皇家国戚,这么长时间以来,没人动江南那一块,就是因为每个巡抚到了那里,最终都不敢往深了查。 可这次不一样了,自从慕容寒冰上一次江南之行开始,已经足以看出来,在他那里,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皇后本就不喜欢她这个儿子,现在的她偶尔总会想,如果当初没有把他生下来就好了,简直就是个孽障,真真的孽障! 皇后气的喝了一口茶,精明的丹凤眼微微的眯了起来。 这书房里依旧只有他们母子两个人,不得不说皇后确实聪明,自从出了事情之后,她谁都不信任,谈事的时候,也不会准许任何奴才们进入,就连她亲自任命的小安子,也只能在门外守着。 认真说起来,如果不是当初她的多疑,孙公公也不会被免了职位,梅开芍也就无法反击。 什么事都是有利有弊,皇后早就忘了,除去她身上皇后的光环,她还是个母亲,在对待慕容寒冰和慕容烨这两个儿子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反思过自己做的对不对,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孝顺听话的皇儿,能给她,能给她的家族带来巨大利益的皇儿。 所以影响到她利益的慕容寒冰,她永远都不会拿他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在她的眼里,慕容寒冰是一块巨大的绊脚石。 她现在最想要做的就是把这块绊脚石搬开,然后扔到悬崖里去,让它再没有能够阻碍她想要得到更高权利的机会。 “烨儿,你放心,母后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抢去本该属于你的皇位。”皇后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嘴角向上勾了勾:“母后已经为你找到了合适的武气来源,至于江南一行,老三去的成去不成,还得另说。” “母后是有什么办法了?”慕容烨双眸一亮。 皇后笑了笑:“那个不成器的老四早就怨恨上了梅家那个碍事的丫头,比起咱们来,他更想让广寒宫的人不好过,老三这么护着那个丫头,本宫倒,他能护着她到哪一步!” 第215章真正动了杀心 慕容烨没有说话,在听到梅家那个碍事的丫头几个字时,他明显有些犹豫。 皇后看着他,皱了下柳眉:“烨儿。” 慕容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都没有听到皇后的声音。 皇后不由的提高了声调:“烨儿!” 慕容烨这才回过神来,朝着皇后的方向看了过去。 皇后看着他的神情,长叹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你也累了,本来你娶了梅太颜会轻松些,可偏偏那个梅太颜却做出了那样的丑事,不过你也别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母后帮着她们摆平了这些事,总该是要让她们付出一点东西,我已经和苏说过,要想救她那个女儿,必须用梅太颜那一身武气来换,苏氏答应了,梅太颜如今也回了府,等她把身体养上几日,那些武气都归你的!” 慕容烨听了,并不在意,只把玩着衣服上的挂件,轻笑:“梅太颜的武气段数还没有儿臣高,要来又何用。” “这你就不知道了。”皇后神秘一笑,倾身压低了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得意:“梅太颜身上的武气大有来头,否则凭借她那什么都学不会的体质,又怎么会在十岁之后,晋级的这么快。” 闻言,慕容烨手指一顿,看向皇后的目光里带出了一抹光:“难道她们连梅姨的” “梅姨?”皇后挑眉打断了慕容烨的话,很显然对这个称呼有所不满:“那不过是个下贱的女人,总想着事事都压在本宫头上,到最后还不是让本宫治的她哑口无言。” 慕容烨不知道为什么皇后看梅莲不顺眼,但是他知道,自从他记事开始,母后就对梅莲有偏见,可那个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她需要梅老的帮助,现在,放眼宫外,有哪家人能比的上方家。 慕容烨比谁都清楚,他的母后想要什么,所以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低着眸,听皇后继续道:“你猜的没错,梅莲的武气现在就在梅太颜那里,一开始的时候本宫也不知道,那个姓苏的胆子也大,连本宫都瞒着。现在,她们就算不想交,也得交!” 皇后的声音里带了些阴气,等到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又是一笑:“梅莲的武气再加上你的修炼,一定会超越老三。” 这一番话很显然让慕容烨心动了,那双如墨的眸子比任何时候都要亮,超越老三这是他很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他比皇后还想让慕容寒冰不好受。 皇后的心思再狠毒,最多也就是把慕容寒冰驱逐出皇宫,让他再也没有机会妨碍她。 而慕容烨是真正的动了杀心! 如果有朝一日,他当了皇帝,他第一个杀的就是老三! 现在终于有机会能压制住那个人了,他怎么能不心动? 临去江南之前,还会有一场武气测试,这场武气测试只有上流贵族的公子小姐们才会参见,其中就包括皇族。 他会在擂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彻彻底底把慕容寒冰打败,让他再也当不成什么大湟王朝的第一高手! 慕容烨低沉了目光,在那一刻,他脸上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狠毒 武气测试本就是大湟王朝的大事,尤其是上流贵族的测试,更是重中之重,不少公子小姐们都等着在这场测试里大展身手。 就连平日里贪玩游乐的慕容如烟也认认真真的跟着沉香练起了武来。 只有广寒宫里住着的那位,整天慵懒懒的养着他的兔子,横躺在贵妃椅上,说不出的清冷衿贵。 慕容寒冰在殿内,梅开芍也就不出去了,两个人摆了棋子,你来我去的杀了几局,漫不经心的让旁人看了都跟着着急。 梅开芍就不必说了,以前的她都被京城里的人叫成是废物,根本就不在贵族这个行列里。 她也不知道,普通的武气测试和贵族的武气测试是有区别的。 和普通的武气测试不同,贵族间的武气测试来参加的人并不仅仅只有本国的人,还有其他邻国的贵族们,这些人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在那其中不乏有武气高过梅开芍的高手,甚至在那里面还有和慕容寒冰相提并论的贵族。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些年来,大家都进阶到哪个阶段了。 也就是说,慕容寒冰天下第一的位置,很有可能就会不保。 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如果慕容寒冰一旦被打败,朝中的局面立马就会被扭转,那些想要扶持大皇子的人也就有了借口,让皇上立长为储。 而且,听说这一次贵族测试之所以会提前举行,都是因为几个邻国的人听说大湟王朝出了一个风级属性的高手,想要来请教一二。 请教两个字用 的客气,可这其中的意图谁都明白。 梅开芍曾经是个废物,这件事不仅仅是在京城里流转广泛。当年她是怎么从贵族圈里被踢出来的,大家可都记的清清楚楚,就是因为梅开芍十岁那场大规模了的武气测试,那时候,几乎所有邻国的贵族们都到齐了,简直无法想象,在他们贵族里居然还有一个连最基本的土级都不具备! 可想而知当时的大湟王朝有多么的丢脸,如果不是大家都把关注力放在了慕容寒冰这个奇才身上,或许梅开芍会比现在过的难堪一百倍。 周临的这几个国家,没有哪一个国家的贵族愿意承认梅开芍是风级属性的武者,眼见为实,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而且在这些年来,各国也出了不少佼佼者,他们就等着这场武气测试在擂台上和那个名镇四方的奇才决一高下。 所以,这场武气测试可以说是来者不善。 慕容寒冰手下的那些谋臣将领们早已坐不住了,站在屋子里绕圈圈,眉宇紧皱着商讨着应对办法。 老太君就站在那中央,手上拄着龙头拐杖,久久都没有说话。 旁边的大臣们看了,心中更是着急了,急匆匆的劝道:“老天君,你去和殿下说道说道,这场武气测试” “张大人。”还没等那大臣说完,老太君就开口了,她慢条斯理的笑着:“你是不相信殿下会赢?” 张大人一愣:“不,下官没有这么想。” “那就无需担心了,殿下自然会有殿下的办法。”老太君坐了下来,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张大人却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又道:“可老太君有所不知,这次的武气测试不同与以往,这一次是两人一组,来进行最后的决斗,按照殿下的性格,他肯定会和王妃一组,这样一来的话,就危险了!” “有什么危险的?”老太君言语淡淡的开口:“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的王妃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的王妃了,在她的身上带着梅家该有的果决,她又是风级属性的武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张大人看着她,长叹了一口气:“老太君,下官不是对王妃有什么意见,只是这一次的武气测试关系重大,每一个来参加的贵族都不简单,他们挑选的同伴也都是高手中的高手,王妃的武气在普通测试上或许会让人大吃一惊,但是在贵族测试的时候,她就会发现,即便是拥有风性武气,也无济于事,因为她修炼的时间太短了,现在也只不过是初级阶段,在那些高手的面前,她或许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 老太君没有说话,因为就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张大人这番说的很实际,贵族的武气测试和曾经梅开芍参加的那一场有着极大的区别。 这一次能够登上台的,大部分都是各国的皇族,人们口中的奇才们。 他们的年纪都不大,却比他们这些年过半百的人还要厉害 梅家那个丫头的功夫虽漂亮,可在这些人的面前却生嫩的很。 那场武气测试她也听说了,一举成名,赢的帅气。 但是相对来讲,那是因为在那场武气里并没有真正的高手。 慕容烨,慕容长鸿,慕容长雪甚至是慕容寒冰这些人他们都没参加。 大湟王朝真正意义上的高手,连露面都没有露过面。 而这一次要来的,却是比慕容长雪,比慕容烨他们还要厉害的人物。 实在是差的太远了,太远了 老太君低下了头,手上还拄着拐杖。 张大人叹了一口气:“怕就怕,到时候王妃会成为殿下的累赘。” 此言一出,商议室里一片静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太君才出了声:“我会去劝劝殿下。” “有劳老太君了。”大臣们纷纷抱拳,浓眉总算是舒展了。 这件事毕竟是大事,老太君也没有耽搁着,从商议室里出来,就去了广寒宫,把所有大臣们的想法都说了。 “殿下,我听说沉家的小公子就在这宫中,要不,你和他一组,他是王妃的人,用他和王妃没有区别。”老太君拄着拐杖,尝试的提议。 慕容寒冰侧脸撑着下颚,嘴角勾着弧度,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只简简单单两个字 “不换!” 老太君一愣,抬气头来朝着慕容寒冰看过去,忽的笑了:“殿下是老奴看着长大的,殿下说不换就不换,只是恐怕大臣们会跟着担心。” 第216章玩玩而已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不过是玩玩而已。” 老太君: 那么大的场面,只有您认为是玩玩而已。 “殿下”老太君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俊美的脸:“不然我就自己参加。” “那会违反规则。”老太君皱眉:“殿下必须和人组队,才能参加。”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就让我带上她。” 老太君看了慕容寒冰半响,失笑道:“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慕容寒冰挑眉:“本殿用吗?本殿只不过是在下命令。” 老太君心中一震,看着眼前之人不自觉流露出的王者之气,接着大笑了起来:“好!老奴这就去传达殿下的命令” 老太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欣然,不愧是他们跟随的殿下。 是啊,当主子的根本不需要威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命令,绝对的主导,这就是他们大湟王朝的三殿下慕容寒冰!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鼓动着老太君的大裘棉袍,就在她想的入神之时,一转身,竟发现梅开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腿笔直,嘴角带笑,身上披着酒红色的裘毛披风,飒爽的骑马装,一手酷酷的拿着长鞭,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眸下的泪痣点点闪烁着,背光而立,比起其他女子来,多些说不出的帅气。 慕容如烟就站在她的身边,也是同样的一身打扮,看着老太君,嘟着了粉嫩嫩的唇:“祖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祖母是不相信三嫂会赢吗?” 梅开芍突地转过头去,看了慕容如烟一眼。 那一眼让慕容如烟十分的别扭:“笨女人你看什么看,那些大臣分明是看不起你,你就听不出来吗?” “我第一次听你叫我三嫂”梅开芍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有点不适应。” 慕容如烟气呼呼的炸毛了,包子脸鼓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时间关心这个!” 梅开芍笑了一下,抬起眸来,似笑非笑;“如果我是殿下的谋士的话,我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我的武气阶段不高,认真说起来,还处于最低的一层。” 如果梅开芍朝着自己闹些脾气,老太君心里还好受一点,可是听她这么说,不由的觉得心酸。 “你这孩子被妄自菲薄,这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曾经的你,年仅七岁,就达到了高级,只不过是这些年来耽误了,以后补上就是。”老太君是真心喜欢梅家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孙女的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她入宫的日子不短了,又受尽了恩,对待他们却有礼有貌到了极点,比起那些徒有虚名的官家小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是她身为三殿下的谋士,有些事不得不顾全大局。 梅开芍也知道老太君的为难,扬唇笑道:“好,我以后慢慢补,不早了,老太君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那群人还等着老奴去回话。”老太君伸手在梅开芍肩上拍了拍:“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梅开芍笑道:“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殿下不是没有把我换下来吗?” 老太君看着那双精明透彻的眸子,低头笑了:“对,殿下执意要用你,不用你就耍赖,连参加都不参加了,难得见殿下这么任性的时候。” 梅开芍只笑不语,两个人又含蓄了几句,老太君这才离开。 慕容如烟还鼓着一张包子脸,似乎是还在为听到的那些话而生气。 梅开芍却只是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实话说她从来都没有把什么武气放在眼里过,既然有人能这么护着她,看来是时候把母亲留下的那本秘籍,拿出来继续修炼修炼了。 梅开芍低头一笑,再抬起眸来,依然是从未有过的决心!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仅不是拉后腿的一个,她还要帮着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名扬天下! 清晨,薄薄的淡白色雾气笼罩在屋顶,久久不散,清风吹过,带来了一阵雪尘。 梅开芍缓步向前走着,沉香正儿八经着一张小俊脸,手上还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暖炉。 “就在这,这里的风向不错。”梅开芍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坐在了那巨石之上。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不过是玩玩而已。” 老太君: 那么大的场面,只有您认为是玩玩而已。 “殿下”老太君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俊美的脸:“不然我就自己参加。” “那会违反规则。”老太君皱眉:“殿下必须和人组队,才能参加。”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就让我带上她。” 老太君看了慕容寒冰半响,失笑道:“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慕容寒冰挑眉:“本殿用吗?本殿只不过是在下命令。” 老太君心中一震,看着眼前之人不自觉流露出的王者之气,接着大笑了起来:“好!老奴这就去传达殿下的命令” 老太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欣然,不愧是他们跟随的殿下。 是啊,当主子的根本不需要威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命令,绝对的主导,这就是他们大湟王朝的三殿下慕容寒冰!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鼓动着老太君的大裘棉袍,就在她想的入神之时,一转身,竟发现梅开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腿笔直,嘴角带笑,身上披着酒红色的裘毛披风,飒爽的骑马装,一手酷酷的拿着长鞭,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眸下的泪痣点点闪烁着,背光而立,比起其他女子来,多些说不出的帅气。 慕容如烟就站在她的身边,也是同样的一身打扮,看着老太君,嘟着了粉嫩嫩的唇:“祖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祖母是不相信三嫂会赢吗?” 梅开芍突地转过头去,看了慕容如烟一眼。 那一眼让慕容如烟十分的别扭:“笨女人你看什么看,那些大臣分明是看不起你,你就听不出来吗?” “我第一次听你叫我三嫂”梅开芍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有点不适应。” 慕容如烟气呼呼的炸毛了,包子脸鼓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时间关心这个!” 梅开芍笑了一下,抬起眸来,似笑非笑;“如果我是殿下的谋士的话,我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我的武气阶段不高,认真说起来,还处于最低的一层。” 如果梅开芍朝着自己闹些脾气,老太君心里还好受一点,可是听她这么说,不由的觉得心酸。 “你这孩子被妄自菲薄,这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曾经的你,年仅七岁,就达到了高级,只不过是这些年来耽误了,以后补上就是。”老太君是真心喜欢梅家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孙女的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她入宫的日子不短了,又受尽了恩,对待他们却有礼有貌到了极点,比起那些徒有虚名的官家小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是她身为三殿下的谋士,有些事不得不顾全大局。 梅开芍也知道老太君的为难,扬唇笑道:“好,我以后慢慢补,不早了,老太君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那群人还等着老奴去回话。”老太君伸手在梅开芍肩上拍了拍:“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梅开芍笑道:“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殿下不是没有把我换下来吗?” 老太君看着那双精明透彻的眸子,低头笑了:“对,殿下执意要用你,不用你就耍赖,连参加都不参加了,难得见殿下这么任性的时候。” 梅开芍只笑不语,两个人又含蓄了几句,老太君这才离开。 慕容如烟还鼓着一张包子脸,似乎是还在为听到的那些话而生气。 梅开芍却只是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实话说她从来都没有把什么武气放在眼里过,既然有人能这么护着她,看来是时候把母亲留下的那本秘籍,拿出来继续修炼修炼了。 梅开芍低头一笑,再抬起眸来,依然是从未有过的决心!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仅不是拉后腿的一个,她还要帮着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名扬天下! 清晨,薄薄的淡白色雾气笼罩在屋顶,久久不散,清风吹过,带来了一阵雪尘。 梅开芍缓步向前走着,沉香正儿八经着一张小俊脸,手上还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暖炉。 “就在这,这里的风向不错。”梅开芍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坐在了那巨石之上。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不过是玩玩而已。” 老太君: 那么大的场面,只有您认为是玩玩而已。 “殿下”老太君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俊美的脸:“不然我就自己参加。” “那会违反规则。”老太君皱眉:“殿下必须和人组队,才能参加。”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就让我带上她。” 老太君看了慕容寒冰半响,失笑道:“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慕容寒冰挑眉:“本殿用吗?本殿只不过是在下命令。” 老太君心中一震,看着眼前之人不自觉流露出的王者之气,接着大笑了起来:“好!老奴这就去传达殿下的命令” 老太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欣然,不愧是他们跟随的殿下。 是啊,当主子的根本不需要威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命令,绝对的主导,这就是他们大湟王朝的三殿下慕容寒冰!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鼓动着老太君的大裘棉袍,就在她想的入神之时,一转身,竟发现梅开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腿笔直,嘴角带笑,身上披着酒红色的裘毛披风,飒爽的骑马装,一手酷酷的拿着长鞭,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眸下的泪痣点点闪烁着,背光而立,比起其他女子来,多些说不出的帅气。 慕容如烟就站在她的身边,也是同样的一身打扮,看着老太君,嘟着了粉嫩嫩的唇:“祖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祖母是不相信三嫂会赢吗?” 梅开芍突地转过头去,看了慕容如烟一眼。 那一眼让慕容如烟十分的别扭:“笨女人你看什么看,那些大臣分明是看不起你,你就听不出来吗?” “我第一次听你叫我三嫂”梅开芍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有点不适应。” 慕容如烟气呼呼的炸毛了,包子脸鼓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时间关心这个!” 梅开芍笑了一下,抬起眸来,似笑非笑;“如果我是殿下的谋士的话,我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我的武气阶段不高,认真说起来,还处于最低的一层。” 如果梅开芍朝着自己闹些脾气,老太君心里还好受一点,可是听她这么说,不由的觉得心酸。 “你这孩子被妄自菲薄,这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曾经的你,年仅七岁,就达到了高级,只不过是这些年来耽误了,以后补上就是。”老太君是真心喜欢梅家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孙女的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她入宫的日子不短了,又受尽了恩,对待他们却有礼有貌到了极点,比起那些徒有虚名的官家小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是她身为三殿下的谋士,有些事不得不顾全大局。 梅开芍也知道老太君的为难,扬唇笑道:“好,我以后慢慢补,不早了,老太君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那群人还等着老奴去回话。”老太君伸手在梅开芍肩上拍了拍:“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梅开芍笑道:“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殿下不是没有把我换下来吗?” 老太君看着那双精明透彻的眸子,低头笑了:“对,殿下执意要用你,不用你就耍赖,连参加都不参加了,难得见殿下这么任性的时候。” 梅开芍只笑不语,两个人又含蓄了几句,老太君这才离开。 慕容如烟还鼓着一张包子脸,似乎是还在为听到的那些话而生气。 梅开芍却只是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实话说她从来都没有把什么武气放在眼里过,既然有人能这么护着她,看来是时候把母亲留下的那本秘籍,拿出来继续修炼修炼了。 梅开芍低头一笑,再抬起眸来,依然是从未有过的决心!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仅不是拉后腿的一个,她还要帮着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名扬天下! 清晨,薄薄的淡白色雾气笼罩在屋顶,久久不散,清风吹过,带来了一阵雪尘。 梅开芍缓步向前走着,沉香正儿八经着一张小俊脸,手上还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暖炉。 “就在这,这里的风向不错。”梅开芍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坐在了那巨石之上。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不过是玩玩而已。” 老太君: 那么大的场面,只有您认为是玩玩而已。 “殿下”老太君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俊美的脸:“不然我就自己参加。” “那会违反规则。”老太君皱眉:“殿下必须和人组队,才能参加。”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就让我带上她。” 老太君看了慕容寒冰半响,失笑道:“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慕容寒冰挑眉:“本殿用吗?本殿只不过是在下命令。” 老太君心中一震,看着眼前之人不自觉流露出的王者之气,接着大笑了起来:“好!老奴这就去传达殿下的命令” 老太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欣然,不愧是他们跟随的殿下。 是啊,当主子的根本不需要威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命令,绝对的主导,这就是他们大湟王朝的三殿下慕容寒冰!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鼓动着老太君的大裘棉袍,就在她想的入神之时,一转身,竟发现梅开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腿笔直,嘴角带笑,身上披着酒红色的裘毛披风,飒爽的骑马装,一手酷酷的拿着长鞭,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眸下的泪痣点点闪烁着,背光而立,比起其他女子来,多些说不出的帅气。 慕容如烟就站在她的身边,也是同样的一身打扮,看着老太君,嘟着了粉嫩嫩的唇:“祖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祖母是不相信三嫂会赢吗?” 梅开芍突地转过头去,看了慕容如烟一眼。 那一眼让慕容如烟十分的别扭:“笨女人你看什么看,那些大臣分明是看不起你,你就听不出来吗?” “我第一次听你叫我三嫂”梅开芍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有点不适应。” 慕容如烟气呼呼的炸毛了,包子脸鼓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时间关心这个!” 梅开芍笑了一下,抬起眸来,似笑非笑;“如果我是殿下的谋士的话,我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我的武气阶段不高,认真说起来,还处于最低的一层。” 如果梅开芍朝着自己闹些脾气,老太君心里还好受一点,可是听她这么说,不由的觉得心酸。 “你这孩子被妄自菲薄,这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曾经的你,年仅七岁,就达到了高级,只不过是这些年来耽误了,以后补上就是。”老太君是真心喜欢梅家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孙女的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她入宫的日子不短了,又受尽了恩,对待他们却有礼有貌到了极点,比起那些徒有虚名的官家小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是她身为三殿下的谋士,有些事不得不顾全大局。 梅开芍也知道老太君的为难,扬唇笑道:“好,我以后慢慢补,不早了,老太君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那群人还等着老奴去回话。”老太君伸手在梅开芍肩上拍了拍:“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梅开芍笑道:“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殿下不是没有把我换下来吗?” 老太君看着那双精明透彻的眸子,低头笑了:“对,殿下执意要用你,不用你就耍赖,连参加都不参加了,难得见殿下这么任性的时候。” 梅开芍只笑不语,两个人又含蓄了几句,老太君这才离开。 慕容如烟还鼓着一张包子脸,似乎是还在为听到的那些话而生气。 梅开芍却只是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实话说她从来都没有把什么武气放在眼里过,既然有人能这么护着她,看来是时候把母亲留下的那本秘籍,拿出来继续修炼修炼了。 梅开芍低头一笑,再抬起眸来,依然是从未有过的决心!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仅不是拉后腿的一个,她还要帮着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名扬天下! 清晨,薄薄的淡白色雾气笼罩在屋顶,久久不散,清风吹过,带来了一阵雪尘。 梅开芍缓步向前走着,沉香正儿八经着一张小俊脸,手上还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暖炉。 “就在这,这里的风向不错。”梅开芍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坐在了那巨石之上。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不过是玩玩而已。” 老太君: 那么大的场面,只有您认为是玩玩而已。 “殿下”老太君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俊美的脸:“不然我就自己参加。” “那会违反规则。”老太君皱眉:“殿下必须和人组队,才能参加。”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就让我带上她。” 老太君看了慕容寒冰半响,失笑道:“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慕容寒冰挑眉:“本殿用吗?本殿只不过是在下命令。” 老太君心中一震,看着眼前之人不自觉流露出的王者之气,接着大笑了起来:“好!老奴这就去传达殿下的命令” 老太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欣然,不愧是他们跟随的殿下。 是啊,当主子的根本不需要威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命令,绝对的主导,这就是他们大湟王朝的三殿下慕容寒冰!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鼓动着老太君的大裘棉袍,就在她想的入神之时,一转身,竟发现梅开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腿笔直,嘴角带笑,身上披着酒红色的裘毛披风,飒爽的骑马装,一手酷酷的拿着长鞭,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眸下的泪痣点点闪烁着,背光而立,比起其他女子来,多些说不出的帅气。 慕容如烟就站在她的身边,也是同样的一身打扮,看着老太君,嘟着了粉嫩嫩的唇:“祖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祖母是不相信三嫂会赢吗?” 梅开芍突地转过头去,看了慕容如烟一眼。 那一眼让慕容如烟十分的别扭:“笨女人你看什么看,那些大臣分明是看不起你,你就听不出来吗?” “我第一次听你叫我三嫂”梅开芍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有点不适应。” 慕容如烟气呼呼的炸毛了,包子脸鼓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时间关心这个!” 梅开芍笑了一下,抬起眸来,似笑非笑;“如果我是殿下的谋士的话,我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我的武气阶段不高,认真说起来,还处于最低的一层。” 如果梅开芍朝着自己闹些脾气,老太君心里还好受一点,可是听她这么说,不由的觉得心酸。 “你这孩子被妄自菲薄,这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曾经的你,年仅七岁,就达到了高级,只不过是这些年来耽误了,以后补上就是。”老太君是真心喜欢梅家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孙女的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她入宫的日子不短了,又受尽了恩,对待他们却有礼有貌到了极点,比起那些徒有虚名的官家小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是她身为三殿下的谋士,有些事不得不顾全大局。 梅开芍也知道老太君的为难,扬唇笑道:“好,我以后慢慢补,不早了,老太君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那群人还等着老奴去回话。”老太君伸手在梅开芍肩上拍了拍:“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梅开芍笑道:“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殿下不是没有把我换下来吗?” 老太君看着那双精明透彻的眸子,低头笑了:“对,殿下执意要用你,不用你就耍赖,连参加都不参加了,难得见殿下这么任性的时候。” 梅开芍只笑不语,两个人又含蓄了几句,老太君这才离开。 慕容如烟还鼓着一张包子脸,似乎是还在为听到的那些话而生气。 梅开芍却只是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实话说她从来都没有把什么武气放在眼里过,既然有人能这么护着她,看来是时候把母亲留下的那本秘籍,拿出来继续修炼修炼了。 梅开芍低头一笑,再抬起眸来,依然是从未有过的决心!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仅不是拉后腿的一个,她还要帮着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名扬天下! 清晨,薄薄的淡白色雾气笼罩在屋顶,久久不散,清风吹过,带来了一阵雪尘。 梅开芍缓步向前走着,沉香正儿八经着一张小俊脸,手上还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暖炉。 “就在这,这里的风向不错。”梅开芍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坐在了那巨石之上。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不过是玩玩而已。” 老太君: 那么大的场面,只有您认为是玩玩而已。 “殿下”老太君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俊美的脸:“不然我就自己参加。” “那会违反规则。”老太君皱眉:“殿下必须和人组队,才能参加。”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就让我带上她。” 老太君看了慕容寒冰半响,失笑道:“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慕容寒冰挑眉:“本殿用吗?本殿只不过是在下命令。” 老太君心中一震,看着眼前之人不自觉流露出的王者之气,接着大笑了起来:“好!老奴这就去传达殿下的命令” 老太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欣然,不愧是他们跟随的殿下。 是啊,当主子的根本不需要威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命令,绝对的主导,这就是他们大湟王朝的三殿下慕容寒冰!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鼓动着老太君的大裘棉袍,就在她想的入神之时,一转身,竟发现梅开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腿笔直,嘴角带笑,身上披着酒红色的裘毛披风,飒爽的骑马装,一手酷酷的拿着长鞭,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眸下的泪痣点点闪烁着,背光而立,比起其他女子来,多些说不出的帅气。 慕容如烟就站在她的身边,也是同样的一身打扮,看着老太君,嘟着了粉嫩嫩的唇:“祖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祖母是不相信三嫂会赢吗?” 梅开芍突地转过头去,看了慕容如烟一眼。 那一眼让慕容如烟十分的别扭:“笨女人你看什么看,那些大臣分明是看不起你,你就听不出来吗?” “我第一次听你叫我三嫂”梅开芍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有点不适应。” 慕容如烟气呼呼的炸毛了,包子脸鼓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时间关心这个!” 梅开芍笑了一下,抬起眸来,似笑非笑;“如果我是殿下的谋士的话,我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我的武气阶段不高,认真说起来,还处于最低的一层。” 如果梅开芍朝着自己闹些脾气,老太君心里还好受一点,可是听她这么说,不由的觉得心酸。 “你这孩子被妄自菲薄,这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曾经的你,年仅七岁,就达到了高级,只不过是这些年来耽误了,以后补上就是。”老太君是真心喜欢梅家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孙女的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她入宫的日子不短了,又受尽了恩,对待他们却有礼有貌到了极点,比起那些徒有虚名的官家小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是她身为三殿下的谋士,有些事不得不顾全大局。 梅开芍也知道老太君的为难,扬唇笑道:“好,我以后慢慢补,不早了,老太君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那群人还等着老奴去回话。”老太君伸手在梅开芍肩上拍了拍:“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梅开芍笑道:“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殿下不是没有把我换下来吗?” 老太君看着那双精明透彻的眸子,低头笑了:“对,殿下执意要用你,不用你就耍赖,连参加都不参加了,难得见殿下这么任性的时候。” 梅开芍只笑不语,两个人又含蓄了几句,老太君这才离开。 慕容如烟还鼓着一张包子脸,似乎是还在为听到的那些话而生气。 梅开芍却只是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实话说她从来都没有把什么武气放在眼里过,既然有人能这么护着她,看来是时候把母亲留下的那本秘籍,拿出来继续修炼修炼了。 梅开芍低头一笑,再抬起眸来,依然是从未有过的决心!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仅不是拉后腿的一个,她还要帮着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名扬天下! 清晨,薄薄的淡白色雾气笼罩在屋顶,久久不散,清风吹过,带来了一阵雪尘。 梅开芍缓步向前走着,沉香正儿八经着一张小俊脸,手上还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暖炉。 “就在这,这里的风向不错。”梅开芍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坐在了那巨石之上。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不过是玩玩而已。” 老太君: 那么大的场面,只有您认为是玩玩而已。 “殿下”老太君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俊美的脸:“不然我就自己参加。” “那会违反规则。”老太君皱眉:“殿下必须和人组队,才能参加。”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就让我带上她。” 老太君看了慕容寒冰半响,失笑道:“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慕容寒冰挑眉:“本殿用吗?本殿只不过是在下命令。” 老太君心中一震,看着眼前之人不自觉流露出的王者之气,接着大笑了起来:“好!老奴这就去传达殿下的命令” 老太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欣然,不愧是他们跟随的殿下。 是啊,当主子的根本不需要威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命令,绝对的主导,这就是他们大湟王朝的三殿下慕容寒冰!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鼓动着老太君的大裘棉袍,就在她想的入神之时,一转身,竟发现梅开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腿笔直,嘴角带笑,身上披着酒红色的裘毛披风,飒爽的骑马装,一手酷酷的拿着长鞭,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眸下的泪痣点点闪烁着,背光而立,比起其他女子来,多些说不出的帅气。 慕容如烟就站在她的身边,也是同样的一身打扮,看着老太君,嘟着了粉嫩嫩的唇:“祖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祖母是不相信三嫂会赢吗?” 梅开芍突地转过头去,看了慕容如烟一眼。 那一眼让慕容如烟十分的别扭:“笨女人你看什么看,那些大臣分明是看不起你,你就听不出来吗?” “我第一次听你叫我三嫂”梅开芍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有点不适应。” 慕容如烟气呼呼的炸毛了,包子脸鼓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时间关心这个!” 梅开芍笑了一下,抬起眸来,似笑非笑;“如果我是殿下的谋士的话,我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我的武气阶段不高,认真说起来,还处于最低的一层。” 如果梅开芍朝着自己闹些脾气,老太君心里还好受一点,可是听她这么说,不由的觉得心酸。 “你这孩子被妄自菲薄,这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曾经的你,年仅七岁,就达到了高级,只不过是这些年来耽误了,以后补上就是。”老太君是真心喜欢梅家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孙女的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她入宫的日子不短了,又受尽了恩,对待他们却有礼有貌到了极点,比起那些徒有虚名的官家小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是她身为三殿下的谋士,有些事不得不顾全大局。 梅开芍也知道老太君的为难,扬唇笑道:“好,我以后慢慢补,不早了,老太君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那群人还等着老奴去回话。”老太君伸手在梅开芍肩上拍了拍:“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梅开芍笑道:“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殿下不是没有把我换下来吗?” 老太君看着那双精明透彻的眸子,低头笑了:“对,殿下执意要用你,不用你就耍赖,连参加都不参加了,难得见殿下这么任性的时候。” 梅开芍只笑不语,两个人又含蓄了几句,老太君这才离开。 慕容如烟还鼓着一张包子脸,似乎是还在为听到的那些话而生气。 梅开芍却只是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实话说她从来都没有把什么武气放在眼里过,既然有人能这么护着她,看来是时候把母亲留下的那本秘籍,拿出来继续修炼修炼了。 梅开芍低头一笑,再抬起眸来,依然是从未有过的决心!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仅不是拉后腿的一个,她还要帮着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名扬天下! 清晨,薄薄的淡白色雾气笼罩在屋顶,久久不散,清风吹过,带来了一阵雪尘。 梅开芍缓步向前走着,沉香正儿八经着一张小俊脸,手上还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暖炉。 “就在这,这里的风向不错。”梅开芍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坐在了那巨石之上。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不过是玩玩而已。” 老太君: 那么大的场面,只有您认为是玩玩而已。 “殿下”老太君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俊美的脸:“不然我就自己参加。” “那会违反规则。”老太君皱眉:“殿下必须和人组队,才能参加。”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就让我带上她。” 老太君看了慕容寒冰半响,失笑道:“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慕容寒冰挑眉:“本殿用吗?本殿只不过是在下命令。” 老太君心中一震,看着眼前之人不自觉流露出的王者之气,接着大笑了起来:“好!老奴这就去传达殿下的命令” 老太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欣然,不愧是他们跟随的殿下。 是啊,当主子的根本不需要威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命令,绝对的主导,这就是他们大湟王朝的三殿下慕容寒冰!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鼓动着老太君的大裘棉袍,就在她想的入神之时,一转身,竟发现梅开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腿笔直,嘴角带笑,身上披着酒红色的裘毛披风,飒爽的骑马装,一手酷酷的拿着长鞭,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眸下的泪痣点点闪烁着,背光而立,比起其他女子来,多些说不出的帅气。 慕容如烟就站在她的身边,也是同样的一身打扮,看着老太君,嘟着了粉嫩嫩的唇:“祖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祖母是不相信三嫂会赢吗?” 梅开芍突地转过头去,看了慕容如烟一眼。 那一眼让慕容如烟十分的别扭:“笨女人你看什么看,那些大臣分明是看不起你,你就听不出来吗?” “我第一次听你叫我三嫂”梅开芍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有点不适应。” 慕容如烟气呼呼的炸毛了,包子脸鼓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时间关心这个!” 梅开芍笑了一下,抬起眸来,似笑非笑;“如果我是殿下的谋士的话,我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我的武气阶段不高,认真说起来,还处于最低的一层。” 如果梅开芍朝着自己闹些脾气,老太君心里还好受一点,可是听她这么说,不由的觉得心酸。 “你这孩子被妄自菲薄,这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曾经的你,年仅七岁,就达到了高级,只不过是这些年来耽误了,以后补上就是。”老太君是真心喜欢梅家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孙女的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她入宫的日子不短了,又受尽了恩,对待他们却有礼有貌到了极点,比起那些徒有虚名的官家小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是她身为三殿下的谋士,有些事不得不顾全大局。 梅开芍也知道老太君的为难,扬唇笑道:“好,我以后慢慢补,不早了,老太君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那群人还等着老奴去回话。”老太君伸手在梅开芍肩上拍了拍:“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梅开芍笑道:“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殿下不是没有把我换下来吗?” 老太君看着那双精明透彻的眸子,低头笑了:“对,殿下执意要用你,不用你就耍赖,连参加都不参加了,难得见殿下这么任性的时候。” 梅开芍只笑不语,两个人又含蓄了几句,老太君这才离开。 慕容如烟还鼓着一张包子脸,似乎是还在为听到的那些话而生气。 梅开芍却只是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实话说她从来都没有把什么武气放在眼里过,既然有人能这么护着她,看来是时候把母亲留下的那本秘籍,拿出来继续修炼修炼了。 梅开芍低头一笑,再抬起眸来,依然是从未有过的决心!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仅不是拉后腿的一个,她还要帮着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名扬天下! 清晨,薄薄的淡白色雾气笼罩在屋顶,久久不散,清风吹过,带来了一阵雪尘。 梅开芍缓步向前走着,沉香正儿八经着一张小俊脸,手上还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暖炉。 “就在这,这里的风向不错。”梅开芍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坐在了那巨石之上。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不过是玩玩而已。” 老太君: 那么大的场面,只有您认为是玩玩而已。 “殿下”老太君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俊美的脸:“不然我就自己参加。” “那会违反规则。”老太君皱眉:“殿下必须和人组队,才能参加。” 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回道:“那就让我带上她。” 老太君看了慕容寒冰半响,失笑道:“殿下这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慕容寒冰挑眉:“本殿用吗?本殿只不过是在下命令。” 老太君心中一震,看着眼前之人不自觉流露出的王者之气,接着大笑了起来:“好!老奴这就去传达殿下的命令” 老太君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欣然,不愧是他们跟随的殿下。 是啊,当主子的根本不需要威胁他们这些做属下的。 命令,绝对的主导,这就是他们大湟王朝的三殿下慕容寒冰! 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鼓动着老太君的大裘棉袍,就在她想的入神之时,一转身,竟发现梅开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双腿笔直,嘴角带笑,身上披着酒红色的裘毛披风,飒爽的骑马装,一手酷酷的拿着长鞭,一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眸下的泪痣点点闪烁着,背光而立,比起其他女子来,多些说不出的帅气。 慕容如烟就站在她的身边,也是同样的一身打扮,看着老太君,嘟着了粉嫩嫩的唇:“祖母说的,我们都听见了,祖母是不相信三嫂会赢吗?” 梅开芍突地转过头去,看了慕容如烟一眼。 那一眼让慕容如烟十分的别扭:“笨女人你看什么看,那些大臣分明是看不起你,你就听不出来吗?” “我第一次听你叫我三嫂”梅开芍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有点不适应。” 慕容如烟气呼呼的炸毛了,包子脸鼓了起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有时间关心这个!” 梅开芍笑了一下,抬起眸来,似笑非笑;“如果我是殿下的谋士的话,我也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毕竟我的武气阶段不高,认真说起来,还处于最低的一层。” 如果梅开芍朝着自己闹些脾气,老太君心里还好受一点,可是听她这么说,不由的觉得心酸。 “你这孩子被妄自菲薄,这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曾经的你,年仅七岁,就达到了高级,只不过是这些年来耽误了,以后补上就是。”老太君是真心喜欢梅家这个丫头,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孙女的隔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她入宫的日子不短了,又受尽了恩,对待他们却有礼有貌到了极点,比起那些徒有虚名的官家小姐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只是她身为三殿下的谋士,有些事不得不顾全大局。 梅开芍也知道老太君的为难,扬唇笑道:“好,我以后慢慢补,不早了,老太君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那群人还等着老奴去回话。”老太君伸手在梅开芍肩上拍了拍:“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梅开芍笑道:“没有什么好委屈的,殿下不是没有把我换下来吗?” 老太君看着那双精明透彻的眸子,低头笑了:“对,殿下执意要用你,不用你就耍赖,连参加都不参加了,难得见殿下这么任性的时候。” 梅开芍只笑不语,两个人又含蓄了几句,老太君这才离开。 慕容如烟还鼓着一张包子脸,似乎是还在为听到的那些话而生气。 梅开芍却只是朝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黑色的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实话说她从来都没有把什么武气放在眼里过,既然有人能这么护着她,看来是时候把母亲留下的那本秘籍,拿出来继续修炼修炼了。 梅开芍低头一笑,再抬起眸来,依然是从未有过的决心!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仅仅不是拉后腿的一个,她还要帮着那个护着她的男人,名扬天下! 清晨,薄薄的淡白色雾气笼罩在屋顶,久久不散,清风吹过,带来了一阵雪尘。 梅开芍缓步向前走着,沉香正儿八经着一张小俊脸,手上还抱着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暖炉。 “就在这,这里的风向不错。”梅开芍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坐在了那巨石之上。 第217章别武气测试 一直以来,梅开芍都似懂非懂,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风就是她,她就是风,要御风而行,掌风而用! 呵,贵族的武气测试么,她会好好和那些人玩玩 梅开芍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尘,信步走了出去。 沉香看着她一愣,双眸里涌出了狐疑,小姐身上的气好像又变了 梅开芍身上的气确实是变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就在刚刚那半个时辰里,她领悟了什么,又掌握了什么。 大家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月以前的她。 所以,没有人看好她和慕容寒冰的组合,宫内的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一次慕容寒冰怕是会输的很惨。 慕容烨静静的听着,再如何的掩饰,也隐藏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要细细一动,便能感觉到从脉络里流动着的暖意,他的体内现在有两份武气,一份是自己的,另外一份是从梅太颜身上得到的,有了这两份武气,他就打败谁,都可以! 到时候,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大吃一惊,告诉所有人,在大湟王朝不仅仅是慕容寒冰能够驾驭金级,他也能! 是的,慕容烨进阶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得到了曾经梅莲的武气,达到了金级。 现在的他,深不可测,危险到了极点,然而这一切广寒宫并没有得到消息。 就连梅开芍也都在专心修炼着自己的武气,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多做什么调查,她知道如果不是当初她拿走了那颗原本属于慕容寒冰的天山雪莲,现在的慕容寒冰肯定会达到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既然是她的责任,那她就承担起来。 梅开芍心不在焉的用脚试探着木桶里的水温。 梅开芍只顾着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寒冰已经走了进来。 如果换成是平常,梅开芍肯定会发觉,只是今天修炼了一整天的武气,身体也早已疲倦到了极点,精神也格外的不容易集中,闭着眼睛向后靠着,头仰在木桶上,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一下接着一下的在手臂上撩着水,闭目眼神的吩咐着:“来人,把浴巾拿进来。” 这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就在刚刚伺候她洗漱的宫女已经在慕容寒冰的目光下,悄然的退了下去,现在屏风后,除了慕容寒冰,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偏头看了看,骨干分明的手指挑起一旁放着的浴巾,踱步朝着梅开芍走了过去 像是察觉到了气流有什么不对,梅开芍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起来,右腿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按了回去,水花四溅。 梅开芍黑眸不经意沉了沉,这个男人,强大的简直像个妖孽。 慕容寒冰眼神一沉。 梅开芍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变得更加危险了。 她舔了舔薄唇:“你起来。” “起来?”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他极少笑,所以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冰雪融化的惊艳,他就那样按紧了她的腰,往常清冷的嗓音变得低沉暗哑,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连呼吸都是烫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不是说本殿是断袖?既然是断袖,你还怕什么,嗯?”慕容寒冰轻笑了一声。 一直以来,梅开芍都似懂非懂,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风就是她,她就是风,要御风而行,掌风而用! 呵,贵族的武气测试么,她会好好和那些人玩玩 梅开芍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尘,信步走了出去。 沉香看着她一愣,双眸里涌出了狐疑,小姐身上的气好像又变了 梅开芍身上的气确实是变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就在刚刚那半个时辰里,她领悟了什么,又掌握了什么。 大家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月以前的她。 所以,没有人看好她和慕容寒冰的组合,宫内的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一次慕容寒冰怕是会输的很惨。 慕容烨静静的听着,再如何的掩饰,也隐藏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要细细一动,便能感觉到从脉络里流动着的暖意,他的体内现在有两份武气,一份是自己的,另外一份是从梅太颜身上得到的,有了这两份武气,他就打败谁,都可以! 到时候,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大吃一惊,告诉所有人,在大湟王朝不仅仅是慕容寒冰能够驾驭金级,他也能! 是的,慕容烨进阶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得到了曾经梅莲的武气,达到了金级。 现在的他,深不可测,危险到了极点,然而这一切广寒宫并没有得到消息。 就连梅开芍也都在专心修炼着自己的武气,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多做什么调查,她知道如果不是当初她拿走了那颗原本属于慕容寒冰的天山雪莲,现在的慕容寒冰肯定会达到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既然是她的责任,那她就承担起来。 梅开芍心不在焉的用脚试探着木桶里的水温。 梅开芍只顾着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寒冰已经走了进来。 如果换成是平常,梅开芍肯定会发觉,只是今天修炼了一整天的武气,身体也早已疲倦到了极点,精神也格外的不容易集中,闭着眼睛向后靠着,头仰在木桶上,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一下接着一下的在手臂上撩着水,闭目眼神的吩咐着:“来人,把浴巾拿进来。” 这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就在刚刚伺候她洗漱的宫女已经在慕容寒冰的目光下,悄然的退了下去,现在屏风后,除了慕容寒冰,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偏头看了看,骨干分明的手指挑起一旁放着的浴巾,踱步朝着梅开芍走了过去 像是察觉到了气流有什么不对,梅开芍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起来,右腿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按了回去,水花四溅。 梅开芍黑眸不经意沉了沉,这个男人,强大的简直像个妖孽。 慕容寒冰眼神一沉。 梅开芍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变得更加危险了。 她舔了舔薄唇:“你起来。” “起来?”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他极少笑,所以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冰雪融化的惊艳,他就那样按紧了她的腰,往常清冷的嗓音变得低沉暗哑,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连呼吸都是烫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不是说本殿是断袖?既然是断袖,你还怕什么,嗯?”慕容寒冰轻笑了一声。 一直以来,梅开芍都似懂非懂,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风就是她,她就是风,要御风而行,掌风而用! 呵,贵族的武气测试么,她会好好和那些人玩玩 梅开芍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尘,信步走了出去。 沉香看着她一愣,双眸里涌出了狐疑,小姐身上的气好像又变了 梅开芍身上的气确实是变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就在刚刚那半个时辰里,她领悟了什么,又掌握了什么。 大家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月以前的她。 所以,没有人看好她和慕容寒冰的组合,宫内的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一次慕容寒冰怕是会输的很惨。 慕容烨静静的听着,再如何的掩饰,也隐藏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要细细一动,便能感觉到从脉络里流动着的暖意,他的体内现在有两份武气,一份是自己的,另外一份是从梅太颜身上得到的,有了这两份武气,他就打败谁,都可以! 到时候,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大吃一惊,告诉所有人,在大湟王朝不仅仅是慕容寒冰能够驾驭金级,他也能! 是的,慕容烨进阶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得到了曾经梅莲的武气,达到了金级。 现在的他,深不可测,危险到了极点,然而这一切广寒宫并没有得到消息。 就连梅开芍也都在专心修炼着自己的武气,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多做什么调查,她知道如果不是当初她拿走了那颗原本属于慕容寒冰的天山雪莲,现在的慕容寒冰肯定会达到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既然是她的责任,那她就承担起来。 梅开芍心不在焉的用脚试探着木桶里的水温。 梅开芍只顾着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寒冰已经走了进来。 如果换成是平常,梅开芍肯定会发觉,只是今天修炼了一整天的武气,身体也早已疲倦到了极点,精神也格外的不容易集中,闭着眼睛向后靠着,头仰在木桶上,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一下接着一下的在手臂上撩着水,闭目眼神的吩咐着:“来人,把浴巾拿进来。” 这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就在刚刚伺候她洗漱的宫女已经在慕容寒冰的目光下,悄然的退了下去,现在屏风后,除了慕容寒冰,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偏头看了看,骨干分明的手指挑起一旁放着的浴巾,踱步朝着梅开芍走了过去 像是察觉到了气流有什么不对,梅开芍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起来,右腿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按了回去,水花四溅。 梅开芍黑眸不经意沉了沉,这个男人,强大的简直像个妖孽。 慕容寒冰眼神一沉。 梅开芍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变得更加危险了。 她舔了舔薄唇:“你起来。” “起来?”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他极少笑,所以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冰雪融化的惊艳,他就那样按紧了她的腰,往常清冷的嗓音变得低沉暗哑,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连呼吸都是烫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不是说本殿是断袖?既然是断袖,你还怕什么,嗯?”慕容寒冰轻笑了一声。 一直以来,梅开芍都似懂非懂,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风就是她,她就是风,要御风而行,掌风而用! 呵,贵族的武气测试么,她会好好和那些人玩玩 梅开芍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尘,信步走了出去。 沉香看着她一愣,双眸里涌出了狐疑,小姐身上的气好像又变了 梅开芍身上的气确实是变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就在刚刚那半个时辰里,她领悟了什么,又掌握了什么。 大家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月以前的她。 所以,没有人看好她和慕容寒冰的组合,宫内的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一次慕容寒冰怕是会输的很惨。 慕容烨静静的听着,再如何的掩饰,也隐藏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要细细一动,便能感觉到从脉络里流动着的暖意,他的体内现在有两份武气,一份是自己的,另外一份是从梅太颜身上得到的,有了这两份武气,他就打败谁,都可以! 到时候,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大吃一惊,告诉所有人,在大湟王朝不仅仅是慕容寒冰能够驾驭金级,他也能! 是的,慕容烨进阶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得到了曾经梅莲的武气,达到了金级。 现在的他,深不可测,危险到了极点,然而这一切广寒宫并没有得到消息。 就连梅开芍也都在专心修炼着自己的武气,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多做什么调查,她知道如果不是当初她拿走了那颗原本属于慕容寒冰的天山雪莲,现在的慕容寒冰肯定会达到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既然是她的责任,那她就承担起来。 梅开芍心不在焉的用脚试探着木桶里的水温。 梅开芍只顾着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寒冰已经走了进来。 如果换成是平常,梅开芍肯定会发觉,只是今天修炼了一整天的武气,身体也早已疲倦到了极点,精神也格外的不容易集中,闭着眼睛向后靠着,头仰在木桶上,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一下接着一下的在手臂上撩着水,闭目眼神的吩咐着:“来人,把浴巾拿进来。” 这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就在刚刚伺候她洗漱的宫女已经在慕容寒冰的目光下,悄然的退了下去,现在屏风后,除了慕容寒冰,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偏头看了看,骨干分明的手指挑起一旁放着的浴巾,踱步朝着梅开芍走了过去 像是察觉到了气流有什么不对,梅开芍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起来,右腿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按了回去,水花四溅。 梅开芍黑眸不经意沉了沉,这个男人,强大的简直像个妖孽。 慕容寒冰眼神一沉。 梅开芍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变得更加危险了。 她舔了舔薄唇:“你起来。” “起来?”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他极少笑,所以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冰雪融化的惊艳,他就那样按紧了她的腰,往常清冷的嗓音变得低沉暗哑,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连呼吸都是烫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不是说本殿是断袖?既然是断袖,你还怕什么,嗯?”慕容寒冰轻笑了一声。 一直以来,梅开芍都似懂非懂,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风就是她,她就是风,要御风而行,掌风而用! 呵,贵族的武气测试么,她会好好和那些人玩玩 梅开芍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尘,信步走了出去。 沉香看着她一愣,双眸里涌出了狐疑,小姐身上的气好像又变了 梅开芍身上的气确实是变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就在刚刚那半个时辰里,她领悟了什么,又掌握了什么。 大家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月以前的她。 所以,没有人看好她和慕容寒冰的组合,宫内的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一次慕容寒冰怕是会输的很惨。 慕容烨静静的听着,再如何的掩饰,也隐藏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要细细一动,便能感觉到从脉络里流动着的暖意,他的体内现在有两份武气,一份是自己的,另外一份是从梅太颜身上得到的,有了这两份武气,他就打败谁,都可以! 到时候,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大吃一惊,告诉所有人,在大湟王朝不仅仅是慕容寒冰能够驾驭金级,他也能! 是的,慕容烨进阶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得到了曾经梅莲的武气,达到了金级。 现在的他,深不可测,危险到了极点,然而这一切广寒宫并没有得到消息。 就连梅开芍也都在专心修炼着自己的武气,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多做什么调查,她知道如果不是当初她拿走了那颗原本属于慕容寒冰的天山雪莲,现在的慕容寒冰肯定会达到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既然是她的责任,那她就承担起来。 梅开芍心不在焉的用脚试探着木桶里的水温。 梅开芍只顾着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寒冰已经走了进来。 如果换成是平常,梅开芍肯定会发觉,只是今天修炼了一整天的武气,身体也早已疲倦到了极点,精神也格外的不容易集中,闭着眼睛向后靠着,头仰在木桶上,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一下接着一下的在手臂上撩着水,闭目眼神的吩咐着:“来人,把浴巾拿进来。” 这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就在刚刚伺候她洗漱的宫女已经在慕容寒冰的目光下,悄然的退了下去,现在屏风后,除了慕容寒冰,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偏头看了看,骨干分明的手指挑起一旁放着的浴巾,踱步朝着梅开芍走了过去 像是察觉到了气流有什么不对,梅开芍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起来,右腿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按了回去,水花四溅。 梅开芍黑眸不经意沉了沉,这个男人,强大的简直像个妖孽。 慕容寒冰眼神一沉。 梅开芍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变得更加危险了。 她舔了舔薄唇:“你起来。” “起来?”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他极少笑,所以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冰雪融化的惊艳,他就那样按紧了她的腰,往常清冷的嗓音变得低沉暗哑,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连呼吸都是烫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不是说本殿是断袖?既然是断袖,你还怕什么,嗯?”慕容寒冰轻笑了一声。 一直以来,梅开芍都似懂非懂,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风就是她,她就是风,要御风而行,掌风而用! 呵,贵族的武气测试么,她会好好和那些人玩玩 梅开芍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尘,信步走了出去。 沉香看着她一愣,双眸里涌出了狐疑,小姐身上的气好像又变了 梅开芍身上的气确实是变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就在刚刚那半个时辰里,她领悟了什么,又掌握了什么。 大家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月以前的她。 所以,没有人看好她和慕容寒冰的组合,宫内的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一次慕容寒冰怕是会输的很惨。 慕容烨静静的听着,再如何的掩饰,也隐藏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要细细一动,便能感觉到从脉络里流动着的暖意,他的体内现在有两份武气,一份是自己的,另外一份是从梅太颜身上得到的,有了这两份武气,他就打败谁,都可以! 到时候,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大吃一惊,告诉所有人,在大湟王朝不仅仅是慕容寒冰能够驾驭金级,他也能! 是的,慕容烨进阶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得到了曾经梅莲的武气,达到了金级。 现在的他,深不可测,危险到了极点,然而这一切广寒宫并没有得到消息。 就连梅开芍也都在专心修炼着自己的武气,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多做什么调查,她知道如果不是当初她拿走了那颗原本属于慕容寒冰的天山雪莲,现在的慕容寒冰肯定会达到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既然是她的责任,那她就承担起来。 梅开芍心不在焉的用脚试探着木桶里的水温。 梅开芍只顾着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寒冰已经走了进来。 如果换成是平常,梅开芍肯定会发觉,只是今天修炼了一整天的武气,身体也早已疲倦到了极点,精神也格外的不容易集中,闭着眼睛向后靠着,头仰在木桶上,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一下接着一下的在手臂上撩着水,闭目眼神的吩咐着:“来人,把浴巾拿进来。” 这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就在刚刚伺候她洗漱的宫女已经在慕容寒冰的目光下,悄然的退了下去,现在屏风后,除了慕容寒冰,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偏头看了看,骨干分明的手指挑起一旁放着的浴巾,踱步朝着梅开芍走了过去 像是察觉到了气流有什么不对,梅开芍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起来,右腿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按了回去,水花四溅。 梅开芍黑眸不经意沉了沉,这个男人,强大的简直像个妖孽。 慕容寒冰眼神一沉。 梅开芍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变得更加危险了。 她舔了舔薄唇:“你起来。” “起来?”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他极少笑,所以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冰雪融化的惊艳,他就那样按紧了她的腰,往常清冷的嗓音变得低沉暗哑,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连呼吸都是烫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不是说本殿是断袖?既然是断袖,你还怕什么,嗯?”慕容寒冰轻笑了一声。 一直以来,梅开芍都似懂非懂,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风就是她,她就是风,要御风而行,掌风而用! 呵,贵族的武气测试么,她会好好和那些人玩玩 梅开芍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尘,信步走了出去。 沉香看着她一愣,双眸里涌出了狐疑,小姐身上的气好像又变了 梅开芍身上的气确实是变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就在刚刚那半个时辰里,她领悟了什么,又掌握了什么。 大家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月以前的她。 所以,没有人看好她和慕容寒冰的组合,宫内的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一次慕容寒冰怕是会输的很惨。 慕容烨静静的听着,再如何的掩饰,也隐藏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要细细一动,便能感觉到从脉络里流动着的暖意,他的体内现在有两份武气,一份是自己的,另外一份是从梅太颜身上得到的,有了这两份武气,他就打败谁,都可以! 到时候,他一定会让那些人大吃一惊,告诉所有人,在大湟王朝不仅仅是慕容寒冰能够驾驭金级,他也能! 是的,慕容烨进阶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他就得到了曾经梅莲的武气,达到了金级。 现在的他,深不可测,危险到了极点,然而这一切广寒宫并没有得到消息。 就连梅开芍也都在专心修炼着自己的武气,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多做什么调查,她知道如果不是当初她拿走了那颗原本属于慕容寒冰的天山雪莲,现在的慕容寒冰肯定会达到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既然是她的责任,那她就承担起来。 梅开芍心不在焉的用脚试探着木桶里的水温。 梅开芍只顾着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寒冰已经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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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梅开芍也都在专心修炼着自己的武气,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多做什么调查,她知道如果不是当初她拿走了那颗原本属于慕容寒冰的天山雪莲,现在的慕容寒冰肯定会达到旁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既然是她的责任,那她就承担起来。 梅开芍心不在焉的用脚试探着木桶里的水温。 梅开芍只顾着想事情,根本没有注意到,慕容寒冰已经走了进来。 如果换成是平常,梅开芍肯定会发觉,只是今天修炼了一整天的武气,身体也早已疲倦到了极点,精神也格外的不容易集中,闭着眼睛向后靠着,头仰在木桶上,享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一下接着一下的在手臂上撩着水,闭目眼神的吩咐着:“来人,把浴巾拿进来。” 这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人,就在刚刚伺候她洗漱的宫女已经在慕容寒冰的目光下,悄然的退了下去,现在屏风后,除了慕容寒冰,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他偏头看了看,骨干分明的手指挑起一旁放着的浴巾,踱步朝着梅开芍走了过去 像是察觉到了气流有什么不对,梅开芍猛地睁开了眼睛,刚要起来,右腿就被一双突如其来的手按了回去,水花四溅。 梅开芍黑眸不经意沉了沉,这个男人,强大的简直像个妖孽。 慕容寒冰眼神一沉。 梅开芍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变得更加危险了。 她舔了舔薄唇:“你起来。” “起来?”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他极少笑,所以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冰雪融化的惊艳,他就那样按紧了她的腰,往常清冷的嗓音变得低沉暗哑,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连呼吸都是烫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你不是说本殿是断袖?既然是断袖,你还怕什么,嗯?”慕容寒冰轻笑了一声。 一直以来,梅开芍都似懂非懂,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明白,风就是她,她就是风,要御风而行,掌风而用! 呵,贵族的武气测试么,她会好好和那些人玩玩 梅开芍站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雪尘,信步走了出去。 沉香看着她一愣,双眸里涌出了狐疑,小姐身上的气好像又变了 梅开芍身上的气确实是变了,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就在刚刚那半个时辰里,她领悟了什么,又掌握了什么。 大家所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月以前的她。 所以,没有人看好她和慕容寒冰的组合,宫内的很多人都在议论,这一次慕容寒冰怕是会输的很惨。 慕容烨静静的听着,再如何的掩饰,也隐藏不住那上扬的嘴角。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要细细一动,便能感觉到从脉络里流动着的暖意,他的体内现在有两份武气,一份是自己的,另外一份是从梅太颜身上得到的,有了这两份武气,他就打败谁,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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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寒冰笑了一下:“不能,不过我喜欢你咬我。”他不想在还没有彻底得到她的心的时候就做这些事,只是拥着这具美妙的身体,他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许多时候,他甚至把控不好力道,忍不住的想她那双眼睛布满迷雾的模样,最好是能听到她那清冷的嗓音中带出来的求饶声 就像此刻,他已经情动了,身体硬挺着,惹得怀中人不安得轻轻颤抖,想要脱出掌控 慕容寒冰眼神一沉,单手扣住对方的腰侧,把她的身体带向了自己。 梅开芍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又整个覆上来,在背后的蝴蝶骨处流连不去,腰被死死地扣住,她面颊泛红,心神也渐渐迷离了起来,一声止不住的溢出嘴边。 “住手,你,你给我住手”甜蜜的酥麻感直袭着她的肢百骸,可是,对方的手劲却越来越大,梅开芍被折磨的只能昂头被迫承受。 慕容寒冰看着此刻露出丝丝妩媚的人,停下的手,不自主地又抚上对方的身体,这个平时清冷的人在此时变得与开芍。他不由得想,如果那身体上在留下属于属于自己的东西应该会更加诱人。 身下骤然一紧,浓浊的呼吸在他的喉咙里翻滚着,有什么东西像是利刃一样贯穿他的身体,理智也变得岌岌可危,心里莫名的就升起了一股狠劲儿! 他撑起双臂,一个翻身就将还没彻底回神的梅开芍压在了软榻里,整个人都俯了过去,从头到脚地又开始细细尝起来。 小时候,宫里谁都不管他,因为皇后的冷落,他成了最不受的皇子,那些人趁着父皇不在宫中,就随意的克扣了他的晚膳,那时候,他就学会了一点,面对自己喜欢的食物从不会囫囵吞枣一口气就吃完,而是很有耐心地慢慢的,慢慢的尝回味 “嗯”梅开芍双颊泛着红润,此时此刻她简直是恨死了男人高超的技巧想到这里,梅开芍不禁怀疑他到底有过多少经历,在古代,大户人家早早就会送丫头进来,说是伺候,实际上就是侍寝,尤其是在皇宫里,在皇子身边更是如此,日后当了皇帝,便会坐拥无数佳丽 想到这里,梅开芍便不由的皱了皱柳眉,连带着身体的热度也降了下去,趁着机会,一把抓住了慕容寒冰的手,平复着呼吸,一字一顿:“我们之间有约定,你不能碰我。” 慕容寒冰双眸一眯,眼底都泛起了冰寒,他没有想到她会拒绝,还有那个约定,他原本以为这多天过去了,她早就忘了,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记得! 是不是不仅仅是记得,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离开皇宫,离开他。 否则她就不会打听孽老口中的仙人。 她是有多不喜欢呆在他身边! 慕容寒冰猛地攥紧了双手,胸口处像是扎进了一根细小的针,闷疼的让他有些烦躁。 梅开芍看着眼前冰雕一样的男人,眸里写满了坚持。 慕容寒冰只觉得内心的愤怒快要破体而出,来不及细想,大力将梅开芍的下巴捏住,声音里充满了低沉的危险:“真是怎么养都养不熟。” 梅开芍没有说话,清澈着一双眸。 “是本殿给了你太多的特例,所以才把你惯成这副无法无天的样子了么?”慕容寒冰挑眉 ,声音波澜不惊。 梅开芍并不喜欢他这样的说话语气,高高在上的像是一个帝王,她笑了笑:“并不是,只是殿下想要破坏约定的话,我会很难做,更何况我向来无法无天,不用谁来惯着我。” “好,很好。”慕容寒冰看了梅开芍一眼,原本漆黑如子夜的双眸染上了从来都未曾有过的寒意。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梅开芍就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涌出的汹涌怒气,本能的眯起了眼睛,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如愿的看到了她的退却,慕容寒冰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愉快,胸口的堵着的那股气越来越重,重的他一甩衣袖,将梅开芍甩在了软榻上,头 也不回的向外走着。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这样你就不该高兴了,明明是你想破坏的约定。” 慕容寒冰顿了顿,随即眯起了眼。 然而他却什么也没有说,脚下的脚步声更重,透露出了他冷漠。梅开芍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身子往后一仰,躺在了软榻里,鼻端顿时飘过那抹熟悉的香气。 看着披在自己身上纯白无垢的狐裘,热气将那股独特的香味蒸腾的更加明显。 清冷的茶香混着龙涎香的气味,好像那个男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眉眼清冷的好像高原的雪山。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啊啊啊啊,慕容寒冰,你给我回来说清楚,我到底哪里错了! 梅开芍伸出手臂来,放在自己的额上,低低的嗓音响在深夜里,闻可未闻:“错了也要告诉啊。” 慕容寒冰并没有听到这句话,如果听到了,肯定会照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扑哧几下,是了,在他眼里,梅开芍就像只精明过分的小狐狸。 他最喜欢的就是喂这只小狐狸吃东西,因为那个时候,她总会眯着眼睛,窝在他身边,乖巧柔顺的不像话。 然而这样的日子过的太久了,久到他几乎都要忘记了,狐狸都是狡猾的,不像是狗养在身边,会对人忠诚不二。 纵然主人对它再好,它也会想着逃离 慕容寒冰想到这里之后,顿时眯起了眼,深邃的眸此刻已经泛起了冰寒的芒,瞳孔缩紧,变成一条细细的线。 黑色的披风好像是漆黑的子夜,笼罩在了他挺拔的身影上,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冷衿贵。 接着,他冷笑了一声,五指分明的左手撑在了一旁高大的冬松树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 那颗冬松树随着他的动作轰然倒下,震起了层层的雪尘,漫天的冰冷落在了慕容寒冰的肩头,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嘴角似笑非笑的,带着说不出的阴沉。 一旁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没有一个敢上前的,无奈暗十有重大事情要禀告,只能顶着莫大的压力走到男子面前,尽量言简意赅,不惹主子烦躁:“殿下,议事的大臣们,非常看重这次的武气测试,虽然殿下已经说过,要同王妃在一组参加测试,只是大臣们还是不放心,专门为您准备了几个人,您?” 慕容寒冰微微抬了抬眼皮,声音清冷如魔:“让他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是”暗十习惯性的点头,反应了两秒之后才迟钝的张大了嘴:“殿下,您是说全部都让他们回去?这似乎不妥,大臣们那边怕是也不好交代。” 慕容寒冰墨色的慢慢转淡,隐约可见一丝冰冷,看起来邪魅异常:“呵,交代?本殿是不是也要向你交代交代?嗯?” 暗十闻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带着忠诚:“暗十不敢!” 淡淡的把眸光收回来,慕容寒冰不再看地上的人,俊美的侧脸如同冰雕一般的淡漠精致:“那就起来,去告诉那些大臣们,不要妄想做我的主。” 暗十道了声是,头又向下压了几分,心中不由懊恼。 他不该在殿下刚刚和王妃闹完别扭之后,就来禀告这些事情,都怪那些大臣们,没事找什么武者啊,就算信不过王妃的能力,总该相信殿下的武气。 看殿下那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正常。 虽然殿下正常和不正常的时候,那张俊脸都是俊美无比。 只是,周遭的气压明显的低了 还有 暗十侧过头去,看向倒在雪地上的青松树,又看了看早已被吓傻了的太监宫女们。 周遭的事物,不知道哪一样都经受的住,殿下那一点点的怒意。 不,或许不只是一点点。 暗十看着书房里暗下去的灯光,顿时觉得未来的生活会很有压力。 “十一,十一。”暗十非常的明智的把藏在夜色里的同伴找了出来。 暗十一摸了摸自己的头,迷茫道:“怎么了?” “这几天,你不要出现。”暗十郑重其事的说着。 暗十一问:“为什么?”“为了你的小命。”像他这么神经大条的人,说不定一个不留神,就会惹到殿下,到时候那画面太美,他实在不敢想。 暗十一还是一头迷雾,只不过刚刚看殿下的脸色有些不对,明显的是带着怒意,难道 “殿下和王妃吵架了吗?” 暗十愣了:“你怎么知道?” “除了王妃谁还能惹殿下生气。”暗十一打着哈欠。 暗十点头,确实是啊,不过连十一这个笨蛋都看出来殿下生气了,也就是说,殿下这次的怒意真的很大很大 第219章冷战 想到这里,暗十越发的惆怅了,开始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夜空。 不过,他还不是最惨来。 比起明日来广寒宫商讨的大臣们,暗十的遭遇属于好的。 议事大殿里,慕容寒冰坐在雕花檀木椅上,任凭低下的谋臣们争论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低沉一双让人不敢冒犯的眸子,慢条斯理的转着食指上的黑玉扳指,侧脸没有任何的表情。 谋臣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纷纷住了音,朝着慕容寒冰看过去。 其中有一个大臣开口了:“殿下,老臣认为贵族武气测试实乃大事,不能马虎。” 慕容寒冰连抬头都没有抬头,只冷哼了一声。 那大臣动了动,额上满是冷汗,敢要擦,就又听坐在正座上的主子冷笑了起来。 进言的大臣什么都不想说了,现在的他只想跑到大殿外面去,殿下再这么哼下去,他的心一准会被吓到停止! 其他的人一见这种情形,全部都老实了,再也不敢提什么王妃不适合武气测试的事。 就这么一连三天,天天过来,就见他们那轻易不笑的主子,嘴角似勾非勾着,冷哼! 他们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有的人聪明,在回府的时候,找来暗影来问:“殿下这几日是?” 暗十朝着后面看了一眼,低声道:“和王妃吵架了。” “啊,原来是和王妃吵架了。”谋臣们幡然大悟:“吵架吵架!都要武气测试了,他们吵什么架!” 更何况,没有王妃在身边,殿下明显变得越来越 啊啊啊啊啊!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每天面对冷哼的殿下,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场景,那样比殿下整天淡漠着一张俊脸,还要痛苦! 而且,武气测试呢?说好的组队参加呢?殿下可是点名了要王妃,王妃不去,他可就也不去了! 谋臣们强迫自己要冷静,于是也学着暗十压低了嗓音:“王妃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会和殿下和好?” “和好这种事,难道不是殿下决定的吗?”暗十反问。 谋臣们一想也是,便又问:“那殿下最近有什么举动吗?” “嗯”暗十想了想,道:“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算不算?” 众人:那就是根本没有想过要和好! 等等,这样以来,殿下是不是会一直保持现在这种状态啊! 以后还会更加严重! 到时候谁知道会不会将整个议事殿全都拆掉! 谋臣们纷纷打了个寒颤:看来以后他们每天都要把脑袋提在手上过日子了 暗十轻了轻喉咙:“其实殿下还有过其他举动。” “什么?”谋臣们眸光一亮,有希望! 暗十把声音压的更低了:“殿下每天都会问,王妃有没有来过议事殿。” 谋臣们瞬间明白了,殿下这是等着王妃来找他和好呢,以殿下的性格,确实会如此。 他们的殿下,毕竟还没有过对待感情的经验,这样别别扭扭的,还真是可爱。 可光光是可爱也不行啊,眼瞅着这武气测试就要开始了,两个人之间从来都没有在一起修炼过武气,到时候要怎么赢? 皇宫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秘密,不出半日,皇后那边便知道了广寒宫的情况,她正倚靠在仰椅上,一双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捧着的暖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既然如此,何不趁着这两人有隔阂的时候,一举将梅开芍铲除干净! 看来,是该用到老四的时候了。皇后正想着,突地听到外面一阵高呼! “皇上驾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门外太监和宫女的跪拜声,皇上的身影缓缓走进慈宁宫。 “皇上万岁,臣妾给皇上请安。”见到皇上进来,皇后放下手中的暖炉,从仰椅上起身迎接皇上,那神情动作丝毫不显慌乱。 皇上脸上带着些许温和,抬手示意皇后起身,随后坐在上位。 皇后站起身来,来到皇上身前,从桌上为皇上斟了一杯茶,“皇上今日有些日子没有过来臣妾这里了。” “朕最近忙于政事,所以没有太多时间来此,今日正好有些闲暇,所以过来这里放松一下。”皇上拿起茶杯,浅浅了一口,“这茶梅清甜醇香,比在你这里之前喝过的其他茶梅香了很多,不知这茶梅出自何处啊。” 皇后闻言,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这是四皇子从茶室里特意挑来的,说是先让臣妾尝一下,如果 觉得好喝,就再多买一些给皇上送去。” 皇上闻言,脸上的温和之色渐渐褪去一些,声音淡漠的说道:“本来朕是决定让四皇子在牢中多带些时日,好好悔过一下,但是华妃又被朕送进了宗人府,再加上你替四皇子求情,所以只好提前让四皇子出来,不过,你应该知道,朕最不喜的就是皇权之争,明白吗?” 皇后闻言,脸上的轻松消失,略显慌张的说道:“臣妾本不该管这些事情,不过臣妾也是怕下面的人说皇上太过无情,让皇上失了民心,所以才硬着头皮恳求皇上赦免了四皇子的罪责,还请皇上息怒。” 皇上本也没有怪责皇后的意思,见皇后这么紧张,于是说道:“朕也明白你的意思,而四皇子毕竟还是朕的儿子,所以朕才同意你的意见,让他提前出来。” 皇后闻言,缓缓舒了口气,赶忙说道:“皇上圣明。” 皇上点点头,随后拿起桌子上的茶又细细了一口,“对了,反正闲来无事,下午你就陪朕去后宫的茶室看看,看看今年都有什么新茶。” 皇后眸光一亮,眼中闪过一丝毒意,接着她点点头,回道:“臣妾先去为皇上准备些茶点。” 说罢,皇后起身来到门外叫过站在一旁的桂嬷嬷,“去通知御膳房做一些茶点拿来。” 桂嬷嬷应了声是,皇后却像是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一双凤眼微微一亮,叫住转身欲走的桂嬷嬷悄悄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 桂嬷嬷听完,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不动任何神色,转身离开。 皇后望着桂嬷嬷离开的背影,深沉的眸底闪过一丝寒色,随后转身回了宫殿里。 蒋安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孙全孙公公虽然不在了,但是在皇后身边还有一个比孙公公更难对付的人,那就是这个年过五十的桂嬷嬷! 蒋安垂着眸,桂嬷嬷和他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就想着桂嬷嬷想要去做什么。 然而,皇后却轻笑了一声:“小安子” 蒋安攥了攥拳,只好压制住涌动的不安,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句:“奴才在” 蒋安走上前,跟在一旁伺候着,眼皮却总是跳个不停,心中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着,没个安宁。 希望主子那边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晌午,四皇子府内,四皇子正神情慵懒的躺在暖炉旁,三个颇有姿色的婢女跪在他的身旁端着果盘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自从四皇子从大牢出来之后,自知已经没有资格争夺皇位的他,也就不再顾忌在旁人眼里的形象,每天除了在自己的府内享乐,就是在想着如何除掉梅开芍为自己和母亲报仇,偶尔想到生气之时,便会发泄到一旁伺候的婢女身上,这也使得伺候在他身旁的几个婢女个个都是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只得在心里偷偷的抱怨着自己的凄惨的处境。 “启禀四皇子殿下,桂嬷嬷求见,说有事禀告。”正当四皇子张着嘴吃下一个婢女伸手递过来的番邦进贡的葡萄之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道。 四皇子听后,略微想了一下,这才记起以前自己的母亲华妃身旁有一个姓桂的嬷嬷,后来由于华妃被送进了宗人府,所以又跟了皇后,想到这里,四皇子点点头说道:“让她进来说话。” 太监应声退了下去,随后桂嬷嬷走了进来,“老奴给四皇子请安了。” “免了,不知桂嬷嬷来找本皇子何事?”四皇子坐起躺着的身子,问道。 桂嬷嬷闻言没有说话,而是抬头看了看伺候在四皇子身旁的三个婢女。 四皇子见状,微微皱了皱眉,挥手示意三个婢女退下。 待婢女走后,桂嬷嬷说道:“启禀四皇子,皇上刚刚在皇后娘娘那边用了茶,茶梅是上次您从茶室里选出来的,听说皇上很感兴趣,正打算去茶室看看今年的新茶。” 四皇子闻言,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悦,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你跑来本殿下这里就是要告诉我这些?亏你之前还跟过本殿下的母妃,现在又跟着皇后,你难道不知道皇上对本殿下还有些不喜,如果现在本殿下去讨好皇上,只会适得其反,难道连这些道理你都不懂,真实愚蠢之极。” 桂嬷嬷闻言,神色不急不缓,轻轻来到四皇子跟前说道:“四皇子还请息怒,且听老奴说完。”说罢,桂嬷嬷将头靠近四皇子的耳旁轻声说道:“据说梅开芍最近在宫里闲的无事,若是有人去跟她说皇上想去茶室挑些茶梅,让她提前先去查看一下,你说她是不是会很乐意去做这件能够讨好皇上的好事情呢。” 第220章用药 听到这里,四皇子脸上的不悦之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思,半响后,一丝阴险的笑意从紧皱的眉头上散开,随后向还在一旁的桂嬷嬷问道:“是皇后让你来告诉本殿下的?” 桂嬷嬷闻言,摇摇头回道:“回殿下,是皇上跟皇后聊天时被老奴听到的。” 四皇子听桂嬷嬷如此说,眯着眼睛盯着桂嬷嬷看了一会儿,虽然不信,却也不再追问,随后挥手示意让桂嬷嬷退下。 桂嬷嬷见状,向四皇子告了声退,随后走出四皇子府。 待桂嬷嬷走后,四皇子便低头沉思起来,如何将梅开芍推翻,置她于死地。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总总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四皇子才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脸上挂满阴毒的笑意,随后叫过一个太监,“去把魏世雄叫来,就是本殿下有事找他。” 这个叫魏世雄的侍卫本事京城的一个混的挺惨的一个小地痞,四皇子三年前在一次出游时遇到了他,那是四皇子见他眼里透着的精光,觉得他以后或许会帮到自己,于是凭着自己的隐秘关系,将他弄到宫里当了一个侍卫,如今经过魏世雄自己的努力,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侍卫队的小队长。 半响后,魏世雄的身影出现在了太子府里,“魏世雄参见四皇子殿下,不知四殿下找微臣何事。” 四皇子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跪在下面的魏世雄,随后挥手示意他站起身来,“你来宫里已经三年了?” 魏世雄仅用三年的时间就混到明他本来就不简单,所以他也知道,这次四皇子召见他,定是有所吩咐,于是回道:“回四殿下,自从微臣得到四殿下赏识,推荐到宫里到如今已经三年多的时间了,微臣一直铭记四殿下的圣恩,如若四殿下有何事情,还请四殿下尽管吩咐,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四皇子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将魏世雄招到近前,低声耳语起来。 把话说完后,掏出一个药包的四皇子看着脸色有些犹豫的魏世雄,神色一冷,寒声说道:“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刚才说的话都是虚伪直言?” 刚刚还在有些犹豫的魏世雄看到四皇子的神色,吓得一个哆嗦,心下一狠,赶忙接过四皇子手中的药包低声回道:“微臣刚才所说之话句句肺腑,如今微臣全听四殿下吩咐。” 四皇子阴冷的神色缓了缓,轻声说道:“时间不多了,赶紧去办,记得完事之后,赶紧撤离,千万别被抓到。” 魏世雄闻言答道:“请四殿下放心,微臣定将此事办妥,不留一丝痕迹。”说罢,告退一声,神色坚定的走出皇子府。 四皇子看着魏世雄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后,嘴角勾起一丝阴毒,语气阴寒的低声道:“梅开芍,这次看你怎么死” 而在四皇子得意的大笑之时,正坐在如烟宫的院子里的梅开芍并不知道危险正在向自己靠近,还懒洋洋的躺在树阴下面,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皇宫的一角发呆。 仔细算算,那个冰块男已经有三天不出现了。 关键是,他不出现就算了,到了晚上睡不着什么的太闹心!‘ 梅开芍比划了一下现在的姿势,突地站了起来,等等,她为什么要失眠 那个冰块男不出现,对她来说不是更好么,最起码没人管她了,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不用去纠结他什么时候会扑上来 虽然还是有那么一点小郁闷,但是梅开芍决定不想那么多了,做好眼前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明天各国参加武气测试的贵族们都会赶赴京城,就算她不在意,也得表面上糊弄的过去,还是练练武气。 梅开芍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朝着沉香的方向扫了一眼。 沉香正低着头在教慕容如烟扎马步。 “不对不对,双手上抬伸直,双腿岔开的宽度应该与肩垂平,再往下蹲一点。”站在一旁的沉香不断地指挥者慕容如烟调整姿势。 此时的小公主脸上因为太累,所以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沉香,诺诺的说道:“沉香,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我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不等沉香回答,坐在一旁的梅开芍阴阳怪气的接口说道,“唉,也不知道是谁,放着好好的清福不想,非要说什么练功保护奶奶,不过到最后却连两个时辰的马步都坚持不下来,原来是在说大话啊。” 慕容如烟闻言,脸色微红的倔强道:“谁说本公主坚持不下来,我只是无聊了随口问问而已,不就是两个时辰的马步吗,你这个笨女人好好看着本公主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说罢, 话,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扎着马步,连姿势也变得标准起来。 梅开芍见状,满意的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来,告诉沉香自己要找个没人的地方练功之后,转身就走出了院子。 就在梅开芍寻觅的地方的时候,一个侍卫出现在梅开芍面前,脸上带着笑意,这个侍卫不是别人,正是四皇子安插在皇上身边的侍卫魏世雄。 魏世雄来到梅开芍身前,弯下身子说道:“启禀王妃,陛下和娘娘晌午想去茶室挑些今年的新茶,皇上的意思是让王妃先去茶室看看,那几样好喝,然后由属下回来禀告给皇上。” 梅开芍闻言,眯着眸子看了看眼前的魏世雄:“是皇上吩咐你来的?” “是。”魏世熊没有料到梅开芍会这样的问题,先是一愣,然后灵机一转:“皇上是想让你也帮三殿下挑几样,殿下喜茶,皇上一直都惦记着呢。”梅开芍听了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那你带路了。” “是。”魏世熊低头,嘴角弯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不多时,魏世雄领着梅开芍来到了宫内的茶室。 刚刚走进院子,就能看到各式各样的茶梅晒在竹筛上,正对着阳光,散发着好闻的茶香。 梅开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来皇宫这么多天,倒是不知道这宫里还有这么个好地方,果然是够奢华。 魏世雄看着梅开芍毫无防备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浓了,在去找梅开芍之前,他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来过这里一次,他亮出皇宫侍卫的腰牌,告诉茶室的人,皇上晌午要来,这里暂时由他们内侍苑的人接管。 在皇宫当差的,最大莫过于跟在皇上身边的侍卫们,茶室里的人看到腰牌之后,几乎没有任何怀疑,把东西都准备妥当之后,就从茶室里撤离了,只想着皇上什么时候宣他们,他们再过来。 毕竟陛下喝茶时,确实不喜欢这么多人跟在身旁。 所以现在现在的茶室附近一片的安静,梅开芍刚刚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虽说茶的地方确实应该幽静一些,但最起码的也要有人煮茶晒茶,可眼前这个隶属与皇宫内部的茶室却不见一个茶奴 两人越过晒满茶梅的小院,迎面是一片繁荣的寒梅。 “启禀王妃,这里便是茶室了,王妃请进。”魏世雄转身低头对梅开芍说着,不动神色的抖了抖袖口,几点白色粉末,悄然散落,一缕异样的香气飘了出来 梅开芍皱了皱柳眉,这香味她顿了顿,轻声说道:“里面我不熟悉,还是你在前面带路。” 魏世雄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应了一声,转身向楼里走去。 梅开芍见状,缓步跟在魏世雄的身后进了楼里。 “启禀王妃,皇上要买的茶梅在二楼,还请王妃随微臣来。”说罢,不等梅开芍回答,魏世雄便加快脚步与梅开芍拉开距离向二楼走去,当梅开芍走到楼梯的一半之时,魏世雄已经走上二楼,消失在了转角。 梅开芍冷笑了一声,她看的出来这个侍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那样异样的香味,别人或许察觉不出来,但她毕竟是做刑警出身,怎么会辨认不出这样的异味,这些人还真是小看了她 不过,眼前的这个魏世雄定是得了什么人的授意才敢如此做,那个人到底是谁? 梅开芍侧过脸,屏住了呼吸,避开了那恼人的香味。 魏世熊瞧她伸手扶在了一旁,直觉性的以为是药效发作了,便猛地一个回身,朝着梅开芍将袖中的粉末,全部都扬了过去。 梅开芍脚下一顿,身子无力的向后倒了下去,眸子缓缓合上,手指微指:“你” “呵呵,三王妃,你可别怪我,谁让你挡了四皇子的路呢。”魏世雄看着晕过去的梅开芍,嘴角扬起了让人不舒服的笑。 其实四皇子的计谋也很简单,就是在皇上和皇后到达幽香楼之前,让魏世雄将梅开芍骗到这里,然后伺机用药梅开芍之后,将她留在这里,然后就等皇上的到来,之后便会是皇上看到梅开芍的这幅样子之后,大发雷霆,将她凌迟处死。 魏世雄看着躺在地上的那具玲珑有致的娇躯,心中的激动之意越来越浓,毕竟任他想象力再丰富,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能把当今王妃肆意凌辱。 此时的魏世雄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兽欲,两眼冒着光,一边脱着上衣一边笑着向躺在地上的梅开芍走了过去 第221章通奸? 就在魏世雄脱去上衣走到梅开芍跟前,弯身要解梅开芍身上的纽扣之时,看似昏迷的梅开芍猛然睁开双眼,将魏世雄吓得不禁一愣,而当他反应过来之时,已经为时已晚。 之间梅开芍伸出左手扣住魏世雄的后脑,猛然往下一拉,右手随即成肘向着魏世雄低下头时露出的天灵盖狠狠击去,只听咚的一声,魏世雄的身子应声倒地。 梅开芍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魏世雄,刚站起来,屋外处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当脚步声慢慢靠近之后,皇上和皇后的身影从茶院里显现了出来。 当梅开芍看到前来的皇上之时,瞬间明白了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的用意,从他刚才的动作不难猜出那香味定有催情的动作,如果不是她提前屏住了呼吸,肯定会中招,再由背后那人引着皇上过来,那自己的名声必然好听了,事后自己名誉全无,为了皇家声誉,她这个王妃肯定也做不成了,到时候是活还是死,都不一定,梅开芍心中冷笑了一声,好阴毒的心思! 呵看来有些人总是学不乖,明明知道她最近心情不好,还敢凑上前来受死! 梅开芍一把将那侍卫提了起来,手下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抓了一把粉末就塞在了他嘴里。 魏世雄根本没有想到中了药的梅开芍怎么就突然之间起来了,还有这么大的力气,疼的趴在了地上了起来。 然而就是这样的喘息,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便以为是事情成功了。 四皇子几乎是有些迫不及待的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来,挡在了皇后和皇上的面前,看上去还有些慌张,像是撞破了什么事。 皇上本就在和他生气,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更加不悦了:“老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四皇子抬起了头,倒是很会演戏,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 皇上冷下了脸:“别这么墨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里面是谁?” “父皇!”四皇子一下子跪了下来:“儿臣本来听到桂嬷嬷说您喜欢儿臣送给母后的茶梅,本来想着再来取些,可是儿臣怎么也没有料到,竟会撞到这样的事,那里面那里面是三嫂在和一个侍卫他们,他们”说到最后,四皇子好像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犹豫的把头偏了过去。 皇上听到这里,不用四皇子再说什么,他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再加上那茶室里传来的莫名喘息声,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跟在他身边的孙公公则是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冷汗,已经慌的六神无主了,这四皇子在说什么,三王妃怎么可能会来茶室,还和侍卫不知道为什么,孙公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完了,这下三殿下岂不是要整个皇宫都给掀个顶朝天! 皇后低着头,压制住嘴角上扬的笑痕,故作慌怒:“老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住口!” 四皇子抬起了眸:“母后,儿臣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编排三嫂,您和父皇上楼看看便知,三嫂,三嫂她就在那里面。” 皇后和四皇子这样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无非就是为了要让皇上进茶室去,来个人赃俱获! 皇上的脸已经布满了冰冷,他长袖一挥,径自走上了楼,当他看到梅开芍真的在茶室里的时候,双眸一下子变得危险了起来:“胡闹,简直是胡闹!” 那侍卫已经褪了衣衫,脸上带着不寻常的潮红,虽然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但是仅仅是一个王妃出现在这里,就够引人话舌的,这个梅丫头平日里不是聪明的紧吗,哪里不出现,偏偏出现在这里! 四皇子见皇上怒了,心里也跟着着有了底气,他以为闯进来的时候,能看到那两个人滚在一起,现在的效果看起来肯定没有自己设想的好,不过也不错了,足以让梅开芍担上不节的名声! “三嫂,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三哥!”四皇子脸上带着悲痛:“纵然三哥再忙于公事,疏忽了你,你也不该做出如此的事来!” 梅开芍轻轻的松开拽着魏世雄的衣领,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我做了什么事?” “事到如今,三嫂就不你的衣衫,再看看他的模样你们分明是在!”像是十分不耻说出那两个字,四皇子说完之后,就向一旁扭了过去,心想着早知道就多加点药了,让这个女人彻底丧失了人前的端庄就好了! 梅开芍闻言,忽的抬起了眸,嘴角扬起了一抹笑,那样神情气爽的模样,哪里像是中过迷药的。 四皇子一惊,向后退了一步。 梅开芍勾着薄唇,慢条斯理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四皇子,你这样带着人突然闯进来,皇上还没说话呢,你就开始指责 我了?连看都不看是什么情况,就认为我是在,四皇子,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治我的罪,到底是安了什么心啊?” “你”四皇子手指发颤着:“这事情都摆着,你还让我们看什么情况,三哥待你好,父皇也念着你是梅家的传人,事事照料着你,你倒好现在偷了情不说,还在这里含血喷人!”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像是词穷了。 皇后就待在暗处,嘴角半弯,看来这了,也是,这样的情况,又有谁能说的清楚。 不得不说,这个老四还是有点用途的,那她就再借着这事,再推一把! 皇后踱步走了过来,样子颇为失望:“开芍,自从你进了皇宫,老三的性子变了不少,母后看你一切都好,怎么就这么这么耐不住寂寞。” 梅开芍垂了下眸,声音听上去有些低:“皇后娘娘也认定了,我是在?” “开芍,这事实都摆在眼前呢,你让母后如何为你脱罪。”皇后拿着帕子,假意到了极点:“今天出了你这样的事,母后不能就这样算了,这后宫里最忌讳的就是不贞!” 闻言,梅开芍低低的笑了起来,再起身时,哪里还有方才半点的颓废,她看着皇后,眸光清澈:“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只是四皇子一个人的主意,现在听皇后娘娘这样说,难道你们两个联手了?”皇后心中一惊,脸上却是不动神色:“什么联手?开芍,你说话要有分寸,来这茶室是皇上临时起意,本宫也只不过是陪同。” “是么?”梅开芍笑了一下:“也就是说皇后娘娘并不知道会在这里看见我?那这个人,到底是谁派来呢?” 梅开芍说着,突地朝着地下的魏世雄踹了一脚,然后弯下腰来,一手板着他的脸,扭了过来! 看到魏世雄那模样,四皇子硬生生的倒抽了一口气,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刚刚不是在亲热吗?那一脸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皇上是何其聪明,看到此处,心中早已明了七八分,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孙公公,去看看这是哪个殿里的侍卫?” “是。”孙公公向前走了一步,等到看清楚那模样时,心中不由一阵哆嗦:“禀告陛下,这,这侍卫是咱们殿里的,是跟在您身前的侍卫。” 皇上双眸一紧,怒意翻滚:“呵,跟在朕身前的侍卫?朕怎么不知道朕的身边出了这么一个混账奴才!” “父皇,父皇息怒”四皇子紧张的开口,一连叫了两个父皇。 皇上扭过头去,声音里加载着冰寒:“你给朕住嘴!开芍,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开芍朝着脸色发白的皇后看了一眼,眸光中带着一丝别有意味的深意,淡然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冷漠,随后伸出手指指着躺在地上的魏世雄道:“这奴才说一会皇后娘娘和陛下要来这这茶室茶,说是陛下让我前来先来看看有什么新鲜的茶梅,我当时听到这个奴才说是带的陛下的口谕,所以不疑有他,便跟着他来到了这里,可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狗胆包天的奴才竟然是假传的陛下的口谕,在我跟他走进门口的一刹那,他竟然猛地转身向我撒来一包粉末,亏得我之前就觉得可疑,所以提前有所防备,这才免得中招,然后我便想将计就计,假装晕倒,想看看他这么做究竟是何目的,却不曾想这个下流的东西见我晕倒之后,便自顾自的脱下衣物,向我走进,见此情形,我赶忙趁他大意之时,将他击倒在地,正当我想要通知官府之时,陛下和皇后娘娘便到来了这里,只是不知道,四皇子是如何知道这狗奴才在这里的,闯进来就说我是在。”说罢,梅开芍略显慵懒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四皇子,眸底闪过一丝冰冷。 四皇子骤然浑身一僵,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甚至不敢去看高宗皇帝那双锐利的眼。 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222章逐出京城 “四皇子,真是可惜,事情没有按照你发展的进行,让你失望了。”梅开芍朝着四皇子走了过去,嘴角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就像是一个怎么都打不败的女王。 四皇子躲躲闪闪着目光,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承认,便假意的笑道:“三嫂,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事情,什么发展?” “看来,不把证据找出来,四皇子是不会认罪的。”梅开芍转过头去,看向高宗皇帝:“皇上,开芍恳请彻查这侍卫的衣袖。” 皇上听完梅开芍的话,深邃的虎目闪过一丝怒意,随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孙公公。 孙公公会意的俯身点头,随后来到躺在地上的侍卫身边,蹲下身子伸手一阵摸索,随后在他袖口里找出一包红色药粉。 “叫随行的太医前来查看一下,这到底是何药粉。”皇上看到药粉,对梅开芍的话信了七八分。 孙公公领旨后,赶忙向外走去,不多时,返回的孙公公身后跟着一位太医。 太医行完礼后接过药包,在闻到从药包里传出的淡淡的香气,太医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后小心翼翼的将药包打开,不过这一打开不到里面的红色药粉的太医的魂吓飞了。 回过神来的太医,不由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色胆包天的侍卫,随后支支吾吾的向皇上说道:“启禀皇上,这药包里的药粉乃是,乃是” “嗯?”皇上眼皮微抬,脸上浮起一丝不悦。 太医见状,吓得一个哆嗦,咬牙说道:“启禀皇上,这药粉乃是淫邪之极的春药。” “砰”太医的话音刚落,皇上身旁的一个檀木桌子应声碎成木渣,而此时的皇上脸上则带着多年都不曾见过的怒意。 “你这个孽子!”几乎没有给四皇子任何开口的机会,高宗皇帝一脚就踹在他的头上,高宗皇帝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毕竟是他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来,还是在贵族测试来临之前,简直就是给他丢尽了脸面!现在的高宗皇帝,连杀了这孽子的心都有! 刚刚还在暗暗高兴的皇后,现在的脸色已经被染成了吓人的白色,因为她知道,下一个该轮到她了,皇上这一次,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就算了! “皇后!”高宗皇帝扭过头来,冷冷的看着皇后:“这就是你一手教导出来的好孩子。” 是的,四皇子虽然有母妃,但是自小就是跟着皇后,四皇子和慕容烨的关系,比慕容寒冰那个亲弟弟都要好。 现在四皇子做出这种事来,皇后肯定有责任。 皇后连忙跪下,眼睛里酝着泪:“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教导不严。” 梅开芍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好一个教导不严,一句教导不严就能把事情推的干干净净? 她不相信这件事里没有皇后的搀和。 否则凭借四皇子那点智商怎么就能把事情计划的如此周全,连皇上什么时候来茶室都知道,就等着来抓她个人赃俱获! 呵,想用一个教导不严就这么把她打发了? 当真觉得她是软柿子,好揉捏的? 梅开芍勾了下薄唇,上前走了一步:“皇上,开芍还有一事不明” “开芍!”皇后哭声打断了她的话,一副慈母幽怜的模样:“老四他已经没有了母亲,这孩子肯定也是心中有了苦闷,才酿成了大错,你就看在母后的面子上,饶了他。” 四皇子被踢破额头,一只手捂着,也没有说话,只看着皇上,眼睛里都带着泪,倒真有几分可怜的味道。 皇后又开口了,句句都是泪:“开芍,你真的想要了他的命吗?他和老三平日里虽然走动的少,但也都是亲兄弟,亲兄弟哪有隔夜的仇,而且这孩子从小就是个乖巧的,肯定是那侍卫胡说了什么,这孩子就信了。” 皇后这样一说,梅开芍再让皇上治罪,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而且,她还把慕容寒冰提了出来。 高宗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手足相残。 今天梅开芍如果硬是继续下去,改天宫里不仅仅会传她为人不仁,宫外更是会传慕容寒冰记恨四皇子,才借机除了他。 不得不说,皇后不愧是从皇宫里呆久了的娘娘,真真是什么事都算计到了,什么话都被她说的句句在理。 今天的受害者明明是梅开芍,可到了这一步,左右为难的也是梅开芍。 如果换了别的女人,肯定会被皇后气的压根疼。 但是梅开芍不是别的女人,皇后精明,她比皇后更精明!面对皇后的惺惺作态,她只是邪气的笑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放过四 皇子了。皇后娘娘凭着自己的想象,说的够了吗?” 皇后一愣,藏在长袖下的手指攥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紧张梅开芍的话,还是在气愤她竟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 梅开芍才不管她怎么想,半勾着薄唇,朝着皇上道:“开芍只是好奇一件事,皇上和娘娘来这茶肆,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做了安排?” 高宗皇帝眸光一闪:“临时起意。” “所以开芍就更加好奇了。”梅开芍浅笑着朝着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皇上和娘娘临时起意要来茶楼的事,这侍卫怎么会知道?还提前做了这么多准备,到底是谁通知他的?” 高宗皇帝坐了这么多年的龙椅,此时什么都明白了,慢条斯理的转了转自己的衣袖,反而更加的沉稳了起来,声音不高不低的叫了一声:“皇后” 皇后浑身一僵,心里咯噔了一下。 高宗皇帝精密的眸光从她的身上扫过,言语淡淡:“朕要来茶室的事是临时决定的,除了你和我之外,这个侍卫是怎么收到消息的,你来解释一下。” “皇上,臣妾臣妾也不知道。”皇后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点:“一定是宫里的那些当差的又出去嚼舌根了。”说到这里,皇后叫了一声:“桂嬷嬷!” 桂嬷嬷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她知道娘娘需要一个人来顶罪,所以不断的磕着头:“陛下,一切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不漏了嘴,才让这侍卫听了去。” “好一个不小心。”高宗皇帝冷哼了一声:“朕的行踪连一个下人都敢随随便便的打听了,皇后真是教出来了一个好嬷嬷。” 皇后此时已然是自身难保,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 高宗皇帝一声令下:“来人,把这个奴才给朕拉下去!” “是。”两个侍卫冲上来,一人一旁架着早已吓脱虚的桂嬷嬷出了茶室。 皇后紧紧的闭了下眼,手指都陷进了掌心里。 高宗皇帝冷冷的看着她:“至于皇后,这些日子就好好呆在祠堂里,念几日佛经,不要在管后宫的事了。” 所谓祠堂不过是一种好的说法,那个院子就在冷宫的附近,皇后向来娇贵,根本住不惯那种地方,不过她心里也明白,这一次,无论她怎么能言会道,都逃不掉这次的惩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小贱人。 皇后垂下的眸光,在看向梅开芍时,迸发出了明显的毒意,不过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她更加不会像苏氏那样愚蠢,懂得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皇上毕竟不敢真的把她关在冷宫里,或者免了她的后位。 这件事皇上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更何况,他怎么也要顾及自己身后的势力。 只是这一次的惩罚却也不小,高宗皇帝既然有了借口,就绝对不会含糊,直接罢免了皇后在后宫里的权利,也是在警告那些事事都先牵制他的家族们。 “陛下,四殿下该如何处理?”孙公公上前走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请示着。 高宗皇帝眸光冰寒的扫了一眼跪拜在地上的儿子,心中叹了一口气:“让他离开京城,永远都别让他回来了,朕不想在看到他。” 语落,不等旁人有任何的反应,高宗皇帝便拂袖离开了茶室。 孙公公垂眸,又看了看四皇子。 此时的四皇子已经失去了以往所有的张扬跋扈,愣愣的坐在地上,以前的他就喜欢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软怕硬,现在的他眸子里除了怨恨就是不甘心。 这一次,他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一个被命令不许进京的皇子,也就代表着他被皇室除名了。 以后别说再争夺什么东西,陷害什么人,他将会失去所有的荣华富贵,一辈子都要在流放中度过。 四皇子挣扎着想要起来:“都是你,你这个贱女人!” 他朝着梅开芍怒吼着,脸上又是泪又是血,毫无形象可言。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居高临下的站在他身旁,像是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四皇子阴沉沉的笑了起来:“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贵族的武气测试就要开始了,到时候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什么风性武者,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武气,你以为这样的你,各大家族的人会承认你?做梦!”若是普通人,面对四皇子的挑衅,肯定会幡然大怒。 可梅开芍却只是单手插着口袋,微微弯下了腰,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侧过身时,手指放在了四皇子的肩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这个就不劳四皇子担心了,四皇子还是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你该怎么过。” 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却让四皇子彻底僵在了原地,手臂上的疼痛感,让他整个人都拧住了身子 走出房门的梅开芍 ,摊开了左手,没有一个人看到,那无色无形的气体,正在她的掌心慢慢聚集 没有武气么,呵 第223章苦逼的男二号 梅开芍知道这皇宫内外有不少像四皇子一样等着看她的笑话,毕竟距离贵族的武气测试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但她并没有继续修炼武气,而是在收拾完四皇子和皇后之后,乔装打扮的出了宫。 皇后在这个时候住进了祠堂,难免不会让皇宫里的人说三道四,只是那些人也只感在心里嘀咕,并不敢拿在明面上来议论。 慕容烨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把苏子城叫道了宫中,商量对策。 苏子城听后,来回走了两步,才道:“殿下莫要担心,如果皇上手头真有什么的话,肯定会拿这件事敲打苏家,既然皇上没有这么做,就说明他只不过是在怀疑娘娘。娘娘在祠堂里不会有什么事,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赢的这次的武气测试,若是能在各国贵族中脱颖而出,成为武者至尊,皇上那边也不好在说什么。” “嗯,我知道。”慕容烨垂眸,看着自己带着黑色手套的掌心,一双狭长的眸子沉了又沉,写满了隐隐的毒意。 黄昏,广寒宫里,暗一跪拜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根本不敢抬头看慕容寒冰的眼。 慕容寒冰侧着一张如同冰雕般俊美的脸,眸子冷的没有半点的温度,他慢条斯理的转了转指尖上的扳指:“既然是父皇吩咐的,那就把四皇子送出京城去。” 暗一道了一声是,心里不免有些诧异,什么时候他们主子这么好说话,四皇子这么陷害王妃按照殿下平日里的性子,一定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怎么这次这么好说话,难道殿下是不打算再管王妃了? 暗一正猜测的,就听慕容寒冰的嗓音冷冷的从他的头顶上传了过来,带着嗜血的气息:“既然四皇子这么喜欢摆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药物,那就把他直接送到塞外去。” 塞外?暗一眉头一挑,塞外是出了名的气候干燥,几慕容路走下来,甚至连一点水都没有,据说那里的毒物甚多,又有很多喜欢做药人的武林人士,四皇子这么娇贵的人,去了哪里,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暗一垂眸,原来殿下并不是不再管王妃了,而是要让四皇子尝一尝陷害王妃最终会落个什么下场。 “皇后那边,你派人看着。”慕容寒冰把手上的毛笔放下,冷漠的神情里看不出半点情绪来。 但是暗一却知道殿下并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的无动于衷,如果不是皇后三番两次的逼迫殿下,每一次都让殿下走到绝路,殿下也不会这么的冷血无情。 或许,早在那一年的寒冬,皇后娘娘就彻底把殿下伤透了。 那样的一个孩子,他比殿下大,尚且都觉得皇后娘娘太过狠心。 更何况,殿下还是当事人。 暗一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有些发呆。 慕容寒冰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嗓音清冷的问了一句:“她呢?” 暗一愣了会才反应过来,殿下问的是王妃,回道:“启禀殿下,王妃出了皇宫,穿的是先前的打扮,应该是有事要做。” 慕容寒冰拿着古卷的手一顿,深邃的眸跟着沉了沉。 这个时候,她出宫,是又去了师兄那里? 她想要做什么? 向师兄打听那个所谓仙人的下落? 平日里不见她这么急切,现在倒是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了。 慕容寒冰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拿着古卷的手缓缓攥起,像是在忍耐什么。 这要是搁在平时,他八成会一笑了之。 但是现在,他的胸口是空的 从那天开始,他就等着那个人来找他。 可他等来的却是她出宫的消息 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待在皇宫里,这么长时间真是辛苦她了! 慕容寒冰动了动喉咙,没有说话,只是那性感的薄唇隐隐抿成了一条直线。 听不到动静的暗一抬了抬头,他以为殿下既然问起了王妃的下落,肯定还会有后话,没有想到接下来,慕容寒冰却没有再开口,修长结识的体魄站在大殿正中央,一手插在裘毛外套的侧袋里,一手捏着那张宣纸,高傲的头颅垂下,额角的碎发盖住了双眼,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落寞? 暗一摇了摇头,一定是他看错了,他们刚硬冷血的殿下怎么可能会和落幕这样的词挂钩 滴答积雪融化过后,成了水滴,落在了地上。 京城最大的里,依旧是人满为患,熙熙攘攘。 就在的后院,是一座幽静的翠色竹林,逍遥枫一身尊贵裘毛,斜倚在贵妃椅上,说不出的霸气。 他一手拿着白色瓷杯,另外一只手把玩着梅开芍带来的金元宝,似笑非笑:“这么舍得出钱,你到底想找谁?” 梅开芍挑了下好看的眉头:“如果我知道他是谁,就不用来找你了,大哥只需要帮我问问江南那边的奇人异士就好,最好能预测个未来啊什么。”穿越者必备技能就是预测未来,那人既然都闲的去和长老提到麦当劳这种事了,肯定也是个半分的主儿,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能让贤弟如此挂心的人,呵呵,想必一定是位佳人。”很明显,逍遥枫想歪了,谁让有开芍现在还是男装的打扮。 梅开芍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要美人不要江山。 “哎,贤弟,你不要皱眉,大哥也不过是逗逗你,肯定会帮你找到的。”逍遥枫看见梅开芍的表情,立刻义气满满。 梅开芍: 她已经懒得在和他辩解了,随便他怎么想,只要他能人找到就行。 逍遥枫观察着梅开芍的神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为情憔悴的人。”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他那副找到知己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的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还为情憔悴 “来,再陪哥哥喝一杯。”逍遥枫俊美的脸上带着笑意。 梅开芍意思的抿了一口,她可没有忘记,上次喝醉之后闹了什么笑话,这次肯定不会喝太多,再被某殿下逮回去。 不过看逍遥枫那样,似乎是心情不太好,所以她说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并没有走,淡淡的问了一句:“还没有搞定你的小师妹?” 逍遥枫弯了下薄唇,慵懒的撑着下巴:“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我也懒得去搞定了。” 梅开芍听到这句话,多少有些诧异,要知道逍遥枫在对待慕容长雪的时候,可谓是真心实意的,如今这个样子,似乎是放弃了? 梅开芍看着他垂下去的眸,忍不住的想要拍着逍遥枫的肩膀说,大哥,每一本都有一个苦逼的男二号,天下何处无芳草,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过她向来不喜欢插手别人感情的事,就算这个人是逍遥枫,是她心中认定了的兄弟,她也不会多言,只安静的等着逍遥枫自己想清楚。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会因为某种原因,喜欢上一个表象。 逍遥枫到了现在都放不开慕容长雪,无非是因为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失望了。 是的,失望了。 不是因为慕容长雪喜欢的是别人。 逍遥枫早就知道,她的小师妹眼睛里除了慕容寒冰之外,再也容不进去任何人。 让逍遥枫失望的是,她为了得到慕容寒冰,竟然用尽了手段,进了皇宫。 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她居然想让借他的口,让慕容寒冰换掉三王妃这个搭档。 慕容长雪嘴里口口声声说的是不想慕容寒冰在武气测试上输掉武者至尊的称号,实际上她只不过是想代替三王妃罢了。 逍遥枫不是普通的男人,更不会因为喜欢谁,就智商变成负数,他在某些地方虽然迟钝,但毕竟还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会猜不透慕容长雪的心思。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从小到大护着的那个人,既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或者,是周围的人太过骄纵她了。 小时候的她也只不过是不讲理了一点,没想到长大之后,竟会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去陷害伤害其他人。 逍遥枫一直避免着去皇宫,也没有见过那个废柴王妃,只是他不屑做出那样的事来,在他心里,想要得到什么,就要堂堂正正的去做,可以用手段,也可以用计谋,但是牵连到无辜的人,就不行了。 逍遥枫不是没有和慕容长雪讲过道理,如果她和师弟是两情相悦,他怎么也不会阻拦,但是凭借这些日子来的所听所闻,他那个师弟对待废柴王妃的态度实在值得琢磨,师妹这样硬插一脚,实在是不太好。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自认为天真无邪的小师妹,竟然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劝我停手?大师兄我真的是错看你了,你是不是就想着我别在和二师兄有牵连,好衬了你的意!你口口声声说我硬插一脚,那你呢?我和二师兄本该就在一起的,你干嘛硬来,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说完慕容长雪就跑了,难怪现在逍遥枫的心情会这么低落。 倒不是因为慕容长雪的那番质控,只是在恍惚,他这些年来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从那一瞬间开始,除了苦涩的笑意之外,逍遥枫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大概是疲倦,又或者是厌恶 随便她。 逍遥枫昂头,喝了一口酒,那样的姿势带着几分的诀别。 梅开芍也不说话,用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安安静静的抿着热过的温酒。 逍遥枫看着梅开芍的侧脸,月光打下来,在她的身上镀了一层清逸,向来看别人不顺眼的逍遥枫,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过分的好看 第224章摸错了方向 好看到让他的心脏多了几分柔软,心里的惆怅竟然散了不少,情绪也跟着平稳了起来。 逍遥枫不由的轻笑,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在他看向梅开芍的目光里充满了溺 他心里只想着。他这个义弟,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长的白嫩嫩的,看上去手不能提,脚不能武,脑子里却藏着许许多多震惊世俗的东西,揍起人来也不含糊,比他里养的那些个打手们都要狠。 真不知道小子是从哪里来的,逍遥枫越看梅开芍那安静的小模样,越觉得有意思,伸出手来,放在了梅开芍的头上。 梅开芍也不知道对方会有这么一个动作,手指顿了下,挑眉:“怎么?” 掌心的触感说不出的柔顺,让逍遥枫不由的一愣接着笑道:“揉揉你头,有意见?” 梅开芍看了他两秒钟,接着手指一动,攥在了他的手腕上,十足的威胁:“大哥,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 “呲”逍遥枫俊美的脸瞬间有些难看:“你小子至于么,跟个女孩一样。” 梅开芍眸光一收:“女孩?” “口误口误,你这样彪悍的人,怎么可能是女孩。”逍遥枫邪气的笑了:“小白脸还差不多。” 梅开芍无所谓的放开他,只要是不怀疑她的身份,小白脸也没什么。 逍遥枫见梅开芍放开了自己,顿时觉得有些无趣,要知道贤弟什么的,也挺有意思的。 奈何他这个贤弟,太淡定了,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清冷慵懒的模样,实在是不会给他很多机会。 梅开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查人的事,就拜托大哥了。” 逍遥枫轻笑着举了举酒杯,那意思是让她放心。 站在逍遥枫一旁的仆人却皱了皱眉,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主子和除了慕容小姐之外的人,这么接近 逍遥枫倒是没有觉得他和梅开芍的关系太近,只是觉得那小子怎么看怎么顺眼,低头间又看向了自己的手,刚刚的触感还在 莫名的,逍遥枫又想起了梅开芍的侧脸,掌心似乎有些发痒,别说,那小子看上去真是俊,以后不知道要招多少女子和男子的喜欢 等等,男子? 逍遥枫的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难看,接着喝了一口酒,邪气的笑了,他真是想太多了,最近几日听那师弟如何如何,竟想到断袖那里去了。 “主子。”站在一旁的仆人不知道逍遥枫在想什么,上前走了一步,把手上的酒壶呈了上去,眸低微垂:“明天陛下他们就会带着人过来,参见大湟国举办的武气测试,陛下的意思是让您也参加,好在人前公开承认您的身份。” 逍遥枫魅惑的挑了下眉头:“我的身份是什么用不着在谁的面前承认,而且我对那些武气测试什么的也不感兴趣。” “可是主人您的武气是我们王国里最厉害的,只有你能和大湟国的三殿下抗衡,如果你出现的话,或许能夺得武者至尊,到时候”仆人一板一眼的说着。 逍遥枫掏了掏耳朵,懒懒的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你回去告诉皇兄,我那个冰块师弟就是个小,不要妄想在他手上讨什么便宜。” 仆人闻言,很是无奈,恭敬的垂下头来,道了一声是。 其实他们也并没有非常想要赢的这次的武气测试,毕竟他们白烨国和其他国家不一样,崇尚权利和武力。 他们和大湟王朝的关系一直都很友好,是邻国友邦,这次陛下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把王爷带回去。 可很显然,他们的逍遥王还没有玩够 是夜,层层的雾气缭绕在空中,数米之外看不到任何的人影,马车在深夜中安静的行走着,踏碎了一地的雪尘,那马车十分的豪华,可见里面坐着的人,身份非凡。 “他是这么说的?”马车里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嗓音,很有气势:“算了,随便他,继续赶路。” 仆人低头,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估计他们的陛下对王爷不肯回国这件事,也无奈了。 马车在嗓音淡去之后,瞬时加快的速度,奔去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大湟王朝的紫荆城 皇宫,西南角。 梅开芍从回来,刚刚踏入广寒宫,便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再仔细一看,才发现殿里的油灯没有点上,不由的皱了皱柳眉,刚想叫沉香的名字,就听到黑暗里传来了一道磁性的清冷:“要办的事办好了?”梅开芍一愣,朝着窗边的位置望过去,只见慕容寒冰姿势优雅的坐在那里,两条修长的腿漫不经心的搭在了一起,带着黑色扳指的 左手慵懒的撑着下颚,男人的侧脸被燃起的灯光衬得忽明忽暗,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此刻染上了意味不明的笑意,一只手随意地半垂在身侧,苍白的薄唇微抿,变得有些透明,隐含著寒气,如同古世纪的欧洲贵族,优雅高贵,耀眼夺目。 但是,在这份优雅的背后,是何其冰寒邪恶,唯我独尊。 冰冷的芒从他的瞳孔里溢出来,明明是笑着,却让四周的气温都降了下来。 梅开芍心跳不由的漏了半拍,视线集中在了慕容寒冰的脸上,他的唇像是被咬破了,清逸的月光打在浓密的睫毛上,微微透着冰寒。 他的目光亦如往常,冷漠,高傲,凌厉,霸道,甚至还有一些看不透彻的情绪 梅开芍清楚的知道,这个时候最好别去惹那个男人,对于危险,她可是有着天生的直觉。 于是梅开芍连步子也没有停下来,一手扯着自己的裘毛外套,嗓音不平不淡:“嗯,都办好了,我先去沐浴” 洗个澡再过来,或许某殿下就正常了。 可还没等梅开芍走进屏障里,身后就多了一个人影,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没有机会做任何的反应。 那一刻,梅开芍才发现,慕容寒冰身上的武气简直浓郁到了,就算是站在这里,她也能察觉到,那波动的纹络,更何况,他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梅开芍看着放在自己腰间上的手臂,想要转身,却被身后的人,一个用力,压在了墙壁上。 身后温热的触感,让梅开芍不由的浑身一颤。 慕容寒冰低低的笑了起来,手指优雅的撩起了梅开芍的长发,随后,他缓缓俯下身来,单手撑着她身后的墙壁,薄唇靠近了梅开芍的耳侧:“看来还是皇宫外面好,对么?” 梅开芍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气息撩到她后脖颈子毛茸茸的地方,竟然有一种火辣辣被人燎着了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完全不知道冰山一般的某殿下,到底是为什么不在正常,实话实说的点了点头:“当然是皇宫外面好。” 自由自在多逍遥,皇宫里面整天斗来斗去的,刚一开始的时候觉得还蛮有意思的,时间长了她会审美疲劳。 而且古代的小吃,真是太多了,它们可都在皇宫外面,没在皇宫里面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还敢承认的小东西,声音跟着冷了下来:“是么?” 梅开芍眨了下眼,心道,殿下有没有搞错,明明是你问我的,你还冷哼做什么傲娇什么的,不太适合你。 “是。”梅开芍继续点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乖过,她真是太腹黑了有木有,知道傲娇的人要顺毛摸。 可现实却是,她摸错了方向 沉香在一旁伺候着,已经不敢看了,小小的人撑着额头的样子,实在是又呆萌又无奈。 梅开芍心里还在嘀咕,沉香你不来救你家主子我也就算了,你在一旁摆姿势又是个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聪明的某人在某些方面,实在是有些迟钝 “皇宫外面哪里好?”慕容寒冰低声的问着,或许,他可以让人改。 梅开芍回了一句:“小吃多,想吃什么有什么。” “以后在广寒宫,想吃什么也有什么。”慕容寒冰想着要不要把京城里那些做小吃的全部都抓起来,关进皇宫里来。 梅开芍诧异的回头,看着某殿下皱眉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才道:“皇宫外面没有胡萝卜。” 慕容寒冰的眉头皱的更浓了,声音沉了几分:“以后广寒宫也不会有。” 嗯?这么好说话?今天真是赚到了,梅开芍乐滋滋的想着,还没等她从没有胡萝卜的世界里抽身出来。 慕容寒冰又开口了:“只要你不离开皇宫,这些条件,我都能满足你。” 什么?梅开芍抬头,看向慕容寒冰棱角分明的俊脸,柳眉不由的皱了起来,不离开皇宫? 对于一个来自21世纪的女人来说,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梅开芍没有受过那些教育,在她的心里面,她的男人绝对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很明显,在皇宫这种地方,她的想法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并没有回答他,她不想骗某殿下,这个要求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做不到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慕容寒冰的眸很明显的冷了下去,北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拂乱了男人额前碎发,露出了狭长邪魅却冰的惊人的双眼。 就算是做到这一步都不想吗? 还是,想要离开么 呵 慕容寒冰的喉结艰难的动了动,月光重新打在了他的身上,带出了刺骨的凉意 更多最新章节 ,请收藏【bz】! 第225章这个小兔崽子! 见没了动静,梅开芍疑惑的抬起了头,男人却没有再说话,背影高大帅气,透着一股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的清冷。 “随便你。”慕容寒冰冷冷的抽身,那样的神情,淡漠的就如同梅开芍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高不可攀,不容接近。 梅开芍看着他掉头就走,不由的愣了愣,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慕容寒冰从宫殿里出来,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在他黑色的裘毛风衣上。 暗一跟在他身后,也不敢说话,只恭敬的走着。 幸好这个时候,伺候慕容寒冰的公公过来了,手上还撑着一把白色的油纸伞,撑在了慕容寒冰的头顶上。 暗一这才松了一口气,和原公公对视了一眼,就退了下去。 原公公陪着慕容寒冰走了一段路,从广寒宫到高宗皇帝居住的正殿,要用上一段时间,平日里都是做坐着软轿去,今天很显然没有人敢和慕容寒冰说什么软轿的事。 “殿”一路上碰到有些宫女太监想行礼的,都被原公公无声伸手挡下了。 慕容寒冰向前走着,脸部线条刚毅的如同冬日里的冰雕,嘴角虽然带着笑意,眼里却夹着碎冰,黑色的裘毛风衣被夜风吹的猎猎作响,他就那样行走在皇宫中,清冷不羁。 高宗皇帝显然已经等了很久了,在他的面前摆着一个棋盘,黑子白子散落在那上面,他却无心下棋,等到慕容寒冰走进来之后,挥手让跟在身边的几个人退了下去。 “明天,各国的使者们都回来,你和梅开芍的事,朕都听说了。”高宗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贵族的武气测试不是一般的武气测试,你应该知道一旦输了这场测试,会有什么后果。”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低着头在摆弄自己披风上的裘毛。 高宗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道你这个臭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是不是就连皇位都没有你那件破衣服重要! “寒冰。”高宗皇帝严肃着一张中年俊脸,眸光微沉:“答应朕,如果你和梅开芍配合不来,就换人。”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懒懒的打个哈欠。 高宗皇帝青筋一凸,直想站起来拍着桌子狂吼,你到底有没有把朕当你老子! “咳咳,皇上,您还没有吃东西,这是三殿下给您带来的。”孙公公适时的插嘴进来,每次这两父子私下几面的时候,都会如此,这时候就该他出来圆场了。 果然,高宗皇帝听了孙公公的话,脸色才算好了,看着慕容寒冰冷哼了一声,意思是说,朕就看在你巴结朕的份上,不同你这个小兔崽子计较了。 慕容寒冰无视了自家父皇的眼神,直接站了起来,语气不平不淡:“我先回去了。” 高宗皇帝一口糕点还没吃下去,就给直接咳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给朕回来说清楚,你” “陛下,陛下,注意影响,注意影响!”孙公公在旁边压低声音劝着。 高宗皇帝这才记起自己的身份来,重重的咳了一声,摆正了自己的坐姿,一脸威仪的看着殿外驻守的那些侍卫们。 侍卫们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的表情,蛋蛋的忧伤着仰望天空。 高宗皇帝对此很满意,收回了目光,又开始咬牙:“这个小兔崽子!” 孙公公点头,嗯,小兔崽子,小兔崽子。 高宗皇帝看到他点头,又开始挑眉了:“那是朕的儿子,你点什么头。” 孙公公突地吓了一声冷汗,刚要下跪。 高宗皇帝又开口了:“你过来点。” 孙公公犹豫着。 高宗皇帝眯眼:“再过来点。” 没办法,孙公公只好照做,凑了过来。 高宗皇帝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那小兔崽子有点不太对劲儿。” 孙公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试探性的说:“三殿下今天好像格外的没有耐心。”平时为了逗您,还能留在这里气气您,这次干脆直接走人了,真真是越来越威武霸气了。 高宗皇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对头,老三他肯定是有什么心事。”“难道是因为王妃”孙公公也压低了嗓音,把这两天梅开芍和慕容寒冰冷战的事说了。 高宗皇帝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家那个冰小子这么情绪外漏,再加上开芍那丫头身上没有半点的武气,这样的两个人真的能够应付明天的贵族测试? 夜色越来越浓,雾气迷蔓在空中,寂静中能 听到如同蛇爬过草丛一般的声音,响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多少有些让人毛孔悚然。 站在正阳殿外守着的太监宫女们,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只哆哆嗦嗦的站着,也不知道那殿里出了什么事。 过了半响,一个身着粉色纱裙的宫女被抬了出来,除了脖子上的血迹之外,整个人都是失去了温度,两眼往外凸着,像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极致恐怖的东西,双颊苍白的有些发青。 即便是不是从事仵作行业的人都知道,她不是被毒死也不是被打死,还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人吸干了血。 想到这可能,太监宫女们齐齐的打了个寒颤,有一个宫女甚至控制不住,啊的一下叫出了声。 只是还没等到她来得及的迈开步子,一道红光闪过,尖叫截然而至,宫女更是脸色苍白的捂住了自己的脖颈,轰然倒地! 伺候的下人们一看这个,更是吓的冒出了冷汗,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双眸惊恐的看着站在宫女身后的那道不同于平时骇人的人影,嘴唇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人影向前迈了一步,月光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俊美的侧脸勾勒的分明,只是那张脸上不在是温雅淡漠,而是真真切切的恐怖,他的嘴角上还残留着鲜红的血痕,眼睛里带着疯狂的味道,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某种野兽,冰冷中带着浓浓的杀意:“今天的事,如果谁敢说出去,这就是下场!” 太监宫女们砰的一声,跪拜在了地上,不断的磕着头,嘴里说道:“殿下,借奴才们一百个胆子,奴才们也不敢去嚼舌根” 慕容烨冷冷的看着他们,最后将目光放在了其中一个宫女的身上,手指勾了勾:“你,过来。” 被指到的那个宫女浑身一颤,向后退着摇头:“不,殿下,奴” “把她带过来。”慕容烨暴躁的低吼出了声。 太监们对看了一眼,压着宫女走到了门前 哐当! 厚重的殿门紧紧合上,空荡的声响回荡在夜色里,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说不出的不安。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昨天开始,大殿下变得就有些不正常。 一开始的时候是整个人都不舒服,便叫来了太医,太医也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来,只说是身体虚弱,给殿下开了很多补药。 殿下喝了之后安静了一阵,可没有想到的是,等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竟双眸发红着,拽过人来就把咬破了那个宫女的手腕。 这一幕,只有跟在慕容烨身边的公公看到过,缭绕的武气从慕容烨身上溢出来,随着鲜血的流动,变成了浓浓的黑色,全部都渗进了他的身体里。 当时,那公公看了,手上的东西差点端不住,殿下走火入魔的样子太明显了,他不知道这其了什么情况,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殿下身上的武气来的蹊跷,这是强行掠夺的结果,那些武气在梅太颜身上的时候并没有显露出来,那是因为梅太颜除了这股武气之外,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而慕容烨早就已经修炼过,他身体里原本的武气被这种新的武气所覆盖,这过程中需要大量的内力,很显然慕容烨的内力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伺候在一旁的公公忧心的看着那紧闭的殿门,眼中写满了不安。 没有人敢泄露一点消息出去,偌大的正阳殿被笼罩在黑漆漆的浓雾中,阴森森的像是一座死宫 直到黎明破晓,宫殿才恢复了往常繁荣,今天是接待各国使者的日子,穿戴整齐的宫女太监们在宫中来来回回穿梭者,脚步十分的匆忙。 皇宫彻底热闹了起来,慕容如烟早早就起来了,穿的是最漂亮的练功服,让常年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帮她束了发,小小的身子来回跑着,说不出的可爱。 这群小孩子里,最沉稳的莫过于沉香了,他站在寝殿里,胳膊上带着一条纯白色的毛巾,小小年纪身材长的很是修身,他穿的是侍卫府,厚重的质感让他看上去比平常的人更加衿贵,那个样子不像是个下人,倒像是个世家出身的小公子。 梅开芍漫不经心的的伸了个懒腰,随手从他的胳膊上拿过了毛巾,擦了擦脸,就准备出门。 当事的公公却走了过来,朝着旁边的小宫女们吩咐:“去把王妃的早膳端过来。” 梅开芍摸了摸肚子,收回了脚步,撑着下巴,看着原公公井井有条的把饭菜布置好,想着这人一定是有事找自己 第226章赖床…… 原公公这个人在宫中久了,说话也让人愿意听:“这是王妃最喜欢吃的肉包。” 梅开芍看了那包子一眼,拿起竹筷夹了一个,包子是新蒸出来的,为了保温拿着蒸笼罩着,面起的很好,一口咬下去的时候又松又软,再加上里面的肉馅香而不腻,吃在嘴里的时候,真是满满的幸福感。 梅开芍微微眯起了眼。 原公公轻笑道:“平日里王妃喜欢吃什么,殿下就让奴才准备什么,也不知道今天准备的这包子,王妃可满意?” 梅开芍点了点头,扬起了薄唇:“很好吃。” 原公公伸手,提梅开芍倒了一杯茶:“殿下还没用早膳,这个点了一直在睡着,谁进去都不理。” 梅开芍手指微顿,抬起头来看了原公公一眼。 原公公眉眼不变,笑意中带着恭敬:“殿下心思沉,我们这些个当奴才的看了心中着急,这眼瞅着各国的使者就要来了,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 梅开芍摸了摸鼻梁:“殿下应该不会这么任性。” 原公公看着她:“殿下确实不是因为任性。” 梅开芍闻言,刚要放松下来,再吃一个包子。 就听到原公公在她耳边叹了一口长气:“殿下是因为赖床。” 梅开芍: 赖床 还不如任性好呢,窘 梅开芍抬头,见原公公一副话还没说完的样子,就多问了几句,原来是某殿下昨天晚上离开之后,很晚才睡着,也就是说殿下睡眠质量不好,才导致了今天的起气格外的严重,再加上原公公一直用这件事多多少少和王妃有关系的目光看着她,梅开芍端了一笼包子,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在书房里,也有一间单独的寝室,慕容寒冰昨天晚上就是在那里睡的,连身上的披风都没有脱,质地讲究的裘毛铺在上,显得十分的奢华。 他睡觉的姿势很很优雅,像是个真正的贵族,修长的双手搭在身前,清冷衿贵,俊美无比。 梅开芍走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原公公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这里就交给王妃了,奴才告退。” 梅开芍张了张嘴,想把原公公叫回来,却见那人走的很快,根本就叫不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梅开芍忽然有了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她把手上的那笼包子放在了旁边的红木桌上,朝着软榻的方向走了过去,双臂环胸的看着睡相极其贵族的慕容寒冰,皱眉嘀咕着:“这家伙看上去怎么这么像是白雪公主,不会亲一口,就能醒过来?” 梅开芍恶趣味的想着,嘴角也跟着扬起了一抹笑意,恶作剧一般的俯过身去,在慕容寒冰的嘴上来了那么一口。 薄唇贴着薄唇,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梅开芍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颜,放下了防备:“这样都不醒,看来睡的很沉嘛。” 梅开芍偏着头,又看了慕容寒冰一眼,跟着懒散的打了个哈欠,她也困了通常这个时间,都是她睡回笼觉的点。 嗯,吃完包子之后,再睡上一个回笼觉,这世界上最好的事莫过于此了。 梅开芍轻笑的想着,十分不客气的躺在了软榻的另一侧,还拉了棉被过来,躺下去的时候,舒服的不是一点半点,有的时候某殿下这个暖炉还是很管用的,她勾着薄唇,十分恰意的向着里面缩了缩,狡猾慵懒的如同一只小狐狸,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叫人起的,只双眸带着调侃的看着慕容寒冰的那张俊脸,又亲了一口,彻底把某殿下当成玩具抱枕了。 然而,她不知道是,就在此时,慕容寒冰原本闭合的双眼却忽然大睁,狭长的双眸中精光四溢,眼神凉凉落在了撩玩老虎毛,就准备侧过身去睡觉的梅开芍身上。 “你在做什么?”慕容寒冰邪惑的声音夹着一丝贴着梅开芍的背后响起。 梅开芍的背瞬间一僵,随即停下手中的动作,猛地转过身来。 她的薄唇不经意间就碰到了慕容寒冰的唇瓣。 时间仿佛就此冻结 梅开芍本想要退开,可却轻轻扫过了慕容寒冰微凉的唇瓣,轻如羽毛,然而这一微小的接触却成功了勾起了男人体内潜藏的最原始的渴望,勾出了那只潜藏在他身体中沉睡不醒的兽。 慕容寒冰墨黑色的双眸倏的沉了下去,眯成细细的线。片刻后又重新烧起了两簇危险的火苗。 他动作缓慢的俯身向下,双手穿过梅开芍颈间两侧,成功的将身下的女子困在了上。黑色的墨发如同上好的锦缎凉凉的擦在梅开芍的脸上,遮住了本就不明亮的光线。昏 暗的光影中,慕容寒冰全身迸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却偏偏姿态优雅,好像正在捕食的猎豹。 一双眼睛直直的望进梅开芍幽深的墨瞳中,浅金色的瞳孔仿佛带着如魔的力量,仿佛要把人吸进去,彻底的沦陷其中。 的暗涌让体温开始微微上升,带着禁欲的味道。 梅开芍呼吸瞬间凝滞,脑中有片刻的空白,然而随后便清醒过来。 她凉凉的看了一眼慕容寒冰近乎的身体,脸上没有半分羞赧:“外头在下雪,殿下穿这么少,小心着凉。” 说完便微微直起身体,想要起身。 然而慕容寒冰却将身体压得更低,凉凉的身体隔着一层衣衫紧紧的贴着梅开芍,下腹涌起的灼热坚硬的抵在梅开芍柔软的躯体上,仿佛要嵌入肌理。 墨黑色的眸底随即涌出了一抹更加复杂的神色,慕容寒冰右手冰冷的肌肤从梅开芍的耳后轻轻的掠过,抚上她的洁白如鸽羽的颈子然后按住,力道不轻不重,刚好使梅开芍抬起了头:“你觉得我会放过一个偷亲我的人,嗯?” 他说话的时候,微凉的薄唇故意的贴在了她的脖颈上,滚烫的气息撒在了皮肤上,酥酥麻麻的感觉随着他下巴上青茬的摩擦,带出了说不出的痒意。 少女身体的敏感,让梅开芍浑身一颤,直接从榻上站了起来,动作十分的利落,让慕容寒冰的眸低冰了几分。 这个小东西还真是有本事能把他惹恼。 慕容寒冰看着那双清亮的眸子,想着总有一天,这个人会是自己的,她会躺在自己的身下,脆弱的不堪一击,求着他狠狠要她 慕容寒冰骤然喉咙一紧,他相信过不了多久,那个时刻就会到来,因为她是风级属性的武者。 呵,这只小狐狸恐怕到现在都不知道,风性武者的特点。 在神州大陆上,风级属性的武者少之又少,别说大湟王朝只有一个,就连遥远的大漠也没有几个,风级属性的武者本就不受约束,不像是其他属性的武者具有强大的战斗力。 所以风级属性的武者虽然稀有,但是绝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让他们来做什么,因为他们身上的武气连最低等的土级都不如。 除了去过大漠的人才知道,风级属性的武者如果能和金级的武者结合,那么生下来的孩子,就会拥有绝对性的纯正血统,无论是风级还是金级,那也就意味着,那个孩子会成为一个天才。 这也就是为什么说得风者,得天下。 然而如果不是,慕容寒冰曾在他师傅那里读过一本有关风级武者的古书,他也不会清楚,原来每一风级武者,自身也会有自身的限制,那就是等到成年的时候,会有一个阶段,十分渴望其他武者,尤其是渴望金级的武者 那是风级武者的本能,任凭再强的人也无法抗拒的本能。 慕容寒冰眸光一沉,抬起眸来,朝着梅开芍望了过去,这只小狐狸就会冲着他亮爪子。 某殿下想着,总有一天要把这小东西的爪子拿捏在掌心里,把她那爪子上的指甲全都剪了,看她还怎么挠人 梅开芍被慕容寒冰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现在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了。 早知道就不他了,果然听妈妈的话是不会有错的,长的越好看的人,越招惹不得。 “怎么不敢说话?舌头被猫叼了?”慕容寒冰冷冷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梅开芍朝着他看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 继续朝着他看了第三眼 慕容寒冰又不是个死的,被她这样看的嘴角扬起了一抹邪气的笑:“你想说什么?” 梅开芍懒懒的回了他同样的笑:“殿下不必穿成这样,美男计对我来说是不管用的。” “美男计”从殿外跑进来的小魔王慕容长鸿,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寒冰俊美硬郎的脸:“三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用美男计了,你对着三嫂还用美男计,难道是你那个地方” 慕容长鸿一副我真的没有多想的表情看了慕容寒冰的双腿一眼,脸上写满了震惊。 梅开芍知道慕容长鸿误会了,不过她很喜欢这个误会,故作神秘的来到了慕容长鸿的身边,:“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只要我们知道就好了。” 慕容长鸿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嘴里还呢喃着:“怪不得三哥从来都没有找过侍寝丫头,就连去了天香坊也是一副生人难进的模样,原来他”说到这里慕容长鸿突地抬起了眸,带着可怜的目光看了慕容寒冰一眼:“三哥,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不举的情况告诉别人的,你哎,你怎么不早说你心里藏着这么个秘密就不难受吗?” 第227章没用的废物! 慕容寒冰冷冷的看着这一幕,那张俊脸越来越黑。 梅开芍笑的乐不开支。 “很好笑?”慕容寒冰侧过眸来,看了梅开芍一眼。 只不过是那么一眼,梅开芍就安分了,因为她总觉得对方的侵略气息太重,重的让她想忽视都难。 梅开芍犹豫了下,刚想开口,就被慕容寒冰一个用力,拉近了怀里,他的身体就紧紧贴在她的身后,让她连动都不方便动一下。 “还胡说吗?”慕容寒冰威胁的口吻从她的耳边响起。 梅开芍看着他,没有一丝退让的轻笑:“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七殿下误会了我的意思。” 慕容长鸿确实误会了,而且还误会的很彻底,他以为慕容寒冰恼羞成怒了,便一步迈了过来,严肃认真的说:“三哥,你不要生气,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好的可能,我一会就让太医院的人帮你配点补药,你吃了之后再试试,说不定就能正常了,就就算不正常也没有关系,反” “原公公!”慕容寒冰冷声的打断了他的话。 慕容长鸿眨着眼道:“三哥,你叫原公公做什么,你不能因为不举就想着去做那什么太监。” 慕容寒冰再也不想听他这个弟弟说出什么愚蠢的话来,长袖一挥,侧脸清冷:“把他给本殿扔出去!” “三哥,你冷静一点,就算你真的想去做太监我也不会阻止你的,关键是父皇他不会同意的啊”慕容长鸿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梅开芍笑的双肩都有些发颤了,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七皇子这么富有想象力,太监?哈哈哈,真是太有画面感了。 就算原公公刚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现在听了慕容长鸿的话,再看看自家殿下黑下去的脸和忍住笑意的王妃,也多少能猜到事情是怎么样的,不由的觉得头疼无比,他家殿下和他家王妃真的能一起去参加武气测试吗? 这两个人恐怕对打会比较合适,殿下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把王妃拎在手里好好揍一顿,偏偏王妃一点都不害怕,肆无忌惮中的带着一股帅气。 这两个人呵原公公摇了摇头,又想到事情重要,弯腰禀告道:“殿下,各国的使者已经进宫了,皇上让您和王妃早点最好准备,先去大殿。” “知道了。”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朝着原公公看了一眼。 原公公立刻就把洗脸用的盆子端了过来,拿着毛巾就要拧点热水。 慕容寒冰伸出手指来,懒懒的指了指梅开芍:“交给王妃。” 梅开芍挑眉:“殿下,我似乎不是你的婢女?” “昨天还和我讲约定,你难道忘了约定的内容是什么?还是你想违背约定?不想要自由了?”慕容寒冰勾着薄唇的样子,说不出的邪气。 梅开芍眯了眯眼,一把将毛巾拿过来,胡乱的在那张俊脸上擦着,她当然没有忘,约定的第一条就是要秀恩爱,让皇宫里所有的人都看不出任何端疑来,这男人根本就是打算好,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奴婢捡挑菜工使唤,实在是不能再狡猾了! 腹黑的某殿下完全无视掉了某人的怨气,通常情况下,他是很愿意看这只小狐狸全身炸起毛来的样子,那总比,她时刻计算着什么时候从自己身边离开好 慕容寒冰心中一阵烦躁,收拾好之后,就带着梅开芍去了大殿。 旁边伺候的奴才们也不明白,殿下这是不生气了还是更加生气了,就连原公公也说不出,只是他大概知道,那两个人只要不冷战,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当然,抛去那两个人同样好强的性格,或许,还有指望。 可,王妃毕竟是没有什么武气的人。 接下来的测试真的会顺利吗? 原公公垂下了眸,视线放到了远处。 此时的正殿中央已经站满了人,所有的皇子王妃们都到齐了,除此之外,到场的还有很多皇亲国戚,他们都是大湟王朝的佼佼者,每一年的贵族测试,各国的年轻小辈都要到场,哪怕是属性早已明亮了,也要再次测试。 因为属性会随着武气的增加而改变,有的人刚开始是土属性,但说不准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变成火属性,便是又上升了一阶。 于是,每年的五行之日,所有的贵族们都得再测一遍,期待着发生奇迹。 当然这里的绝大数都是木级以上的高手,有些人也已经到了金级,只是武气的浓郁度不一样,慕容寒冰当年只不过是测过一只手,还没有测另外一直,水晶球便彻底变了颜色,成为了不可被战胜的神抵。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情况,是能与慕容寒冰相抗衡的,只是这种情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因为金木水火土本来就是五中不同的元素,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相互排斥的,很多人都尝试着要运行多种元素,可到最后都会得不尝试,走火入魔,而若是走运同时拥有两种力还不排斥,那么,这个人无论是修炼还是天赋或是力量必定比同辈高上几个等级。只是,这种可能性很低,低到了极点,整个大陆就没有几个人拥有多种属性 所以这件事也就把人们放下再也没有提过,如今这么多的贵族高手都聚集在了皇宫里,他们心里十分清楚,这次的武气测试不像是普通的武气测试,只为了证明自己的武气,在这里如果能够脱颖而出的话,很有可能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世家公子小姐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期待,直到慕容寒冰带着梅开芍走进来的那一瞬间,他们的脸上才有了其他的神色。 世家小姐,甚至连已经到场的邻国公主,都不由自主的把眸光放在里慕容寒冰的身上,对于她们来说,那个人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慕容寒冰穿着一身尊贵的裘毛披风,长长的战靴衬的他那两条腿更加的修长有力,四面八方灌进来的风,鼓动着他的衣衫,长发飘动间,是那张精致的如同冰雕一般俊美的脸。 公主羞红了脸,其他国家的皇子也不由的皱了皱眉,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和慕容寒冰对上,即便同样身为皇子,也是一样。 只是,众人把眸光放在了跟在慕容寒冰身后的梅开芍身上,嘴角露出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这个梅家小姐当年有多蠢,他们可都记得清清楚楚,手放在水晶球上的时候,水晶球一点反应都没有,简直就是贵族中的耻辱。 今年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笑话来,真想不透为什么慕容寒冰要和她一队。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就有机会赢了。 其他国家的皇子们相视而笑着,神色中带着几分轻蔑。 邻国的纳兰玉儿更是如此,她所在的国家很小,就在离大漠不远的地方,不仅仅早就认识慕容寒冰,还和慕容长雪是十分要好的姐妹,在她的眼里,除了她和慕容长雪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配得上寒冰哥哥,就算是那个美极京城的梅太颜,在她们面前也不够看,更何况是这么一个废物! 纳兰玉儿看了梅开芍一眼,微昂下巴,在经过她身侧时,低低道了句:“一年不见,梅小姐倒是胆子大了不少,呵呵,那梅小姐可要好好表现才行,否则的话,一会水晶球连亮都亮不起来,那该有多丢人呀。” 梅开芍脚步一顿,并没有说话,只是朝着纳兰玉儿似笑非笑的扬起了唇。 那样丝毫没有将她放在压力的笑意,让纳兰玉儿气的肺都要炸了,这女人算个什么东西,既敢用那样的笑意对着她。 她难道不知道吗,她只要涨起全身的武气来,不用动手就能把她震趴下! 纳兰玉儿危险的眯着双眼,作为一个公主她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举动来,但是过一会就不一样了,当到测试完武气之后,到了比试的时候,她会狠狠的给这个贱女人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 想到这里之后,纳兰玉儿笑了起来,声音低低:“别以为你抢了寒冰哥哥,就什么都有了,他心里只有长雪一个人,你只不过是个拿来做挡箭牌的傀儡。” “呵。”梅开芍听到这里,手指缠上自己的长发,偏着头笑了。 纳兰玉儿没有想到自己说了这么多,竟然只还回了对方的一声不明的笑,气焰更甚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拿着慕容长雪当幌子,实际上只不过是看不惯有谁和慕容寒冰这么亲近罢了。”梅开芍含笑的看着她,声音比纳兰玉儿压的更低:“堂堂公主竟一心惦念着好姐妹的男人,你说如果慕容长雪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怎么想,嗯?” 那一声嗯,让纳兰玉儿彻底僵在了原地,心思和用意彻底被人看透了,这让她很不爽,不爽的同时心中又过于羞怒!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贱女人根本留不得,她不能让她有机会把自己的心思告诉慕容长雪。 那个男人从小就很冷淡,除了长雪在场的时候,他还会待上一会,她不能连唯一一丝独处的机会都被这个女人破坏掉! 纳兰玉儿眸光阴阴的看着梅开芍的背影,心中冷笑了一声,贱人,现在就让你得意一会儿,等你摸到水晶球的时候,你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没用的废物! 第228章爽得不得了 梅开芍不是没有察觉到纳兰玉儿的敌意,不过很显然,她并没有将对方放在眼里,只是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男人,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真是蓝颜祸水,做某殿下的老婆必须要体力好才行啊,否则这么多桃花,没有点手段的人,怎么砍的过来! “做的不错,回头给你奖励。”慕容寒冰低声在她耳边说着,那模样竟有点高兴。 梅开芍再次觉得,自己不是什么王妃,根本就是二十四小时的贴身婢女加暗影,平时的工作除了要叫某殿下起,还要负责赶走他身边的女人,要知道某殿下是个有洁癖的人,他那些高冷桀骜只不过是用来掩饰他洁癖的本质! 算了,反正早晚有一天,她要打败这个家伙。 到时候她一定要把他揍的跪地求饶。 梅开芍想象了一下她让某殿下做什么,某殿下都不敢违抗的样子,心里实在是爽得不得了,情不自禁的攥了攥小拳头。 慕容寒冰看见了她的动作之后,眼底闪过了一丝笑意,手也跟着伸了过来:“吃醋了?” 梅开芍挑眉,吃醋?某殿下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强大的结论!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慕容寒冰侧着那张俊美到无人能敌的脸,沉声道:“你都为了我和其他女人叫板了,不是吃醋是什么?而且还一直朝着我这边看,难道不是警告我,不其他女人吗?放心,就算她是公主,本殿也不会让她靠近,她没有你来的实用。” “呵呵,吃醋?实用?”梅开芍一脸的清冷,嘴角却控制不住的抽搐了,据说每个呵呵的背后,都有一群羊驼咆哮而过。 现在梅开芍的心里何止有一群羊驼咆哮而过,简直就是一个小人儿正在愤怒的挥舞着手臂,跳着广场舞,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 她只不过是给惹到她的人一点口头警告罢了,根本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不得不说,某殿下破解她动机的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还有,那个实用又是怎么回事? 真把她当成是免费的挑菜小能手了呀! 梅开芍决定了,今天她必须反抗,必须!! “给你,把这个吃了。” 能不能不要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打断她! 梅开芍正在心里吐着槽,一回头去就见慕容寒冰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块类似糕点的团子,浓眉微皱的把那团子塞进了她嘴里。 梅开芍本来想很有气势的拒绝,只是入口的东西软软的,甜而不腻,吃在嘴里还有一股清香,具有吃货本质的她,很果断的把话咽回了喉咙里,小嘴咬着那团子,开心的吃了起来,什么吃醋啊实用啊这种问题统统都抛到了脑后,简直不能再可爱了。 慕容寒冰低头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沉了沉,眼前的这个人吃起东西来就像是个得了乖的小狐狸,爪子收起来之后,听话的很,那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甚至于她根本就不会在乎那团子正被他捏在手里,这样的姿势有多亲密,她张嘴咬下去的时候,舌尖划过他手指的触感,让某殿下觉得很满意。 “再去端一盘。”慕容寒冰俊冷着一张侧脸,吩咐着旁边伺候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显然是有点看傻了眼,直到慕容寒冰出声,他才反应过来,赶紧从别的桌子上撤下来一盘茶点放在了三殿下的手边。 那茶点说是一盘,其实里面也只有两个团子,梅开芍本来以为吃完就没了,现在见又上来一盘,那双好看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 慕容寒冰侧过脸去,嘴角像是上扬了几分。 梅开芍并没有看见,你们可以感觉一下,作为一个吃货,在这个时候哪里会有心思再去看什么男人,一颗心思都扑在了团子上了,这个再不吃,就会被某殿下收回去,她是经历过的,所以美食这我玩意儿,还是吃到肚子里比较保险,这样就不会有人动不动就拿着吃东西这种事威胁她了! 梅开芍吃的小脸都鼓起来了,还不忘朝着慕容寒冰瞪一眼。 慕容寒冰只摸了摸她的嘴角,又捏了一个团子,放过去。 梅开芍无比自然的张开了嘴,然后幸福的眯起了眼,好像是糯米做的,里面还加了馅儿,简直是不能再好吃了! 梅开芍吃的正嗨皮,就看慕容寒冰拿过手帕来,像是准备擦手,十分不高兴的抬起了小下巴,那里明明还有一盘,这就不给她吃了?果然就知道某殿下不会这么好心! 慕容寒冰看着她那不满的小模样,声音冷冷的解释:“吃完这些东西,你还怎么吃晚膳?” 梅开芍神情懒懒的在那伸爪子,她现在不想吃晚膳,只想吃团子! “晚膳有水煮鱼。”慕容寒冰慢 条斯理的开口,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低沉深邃:“里面放了很多辣椒。” 梅开芍果断的把伸出去的爪子收了回来,轻笑的看着他:“我还是等到晚上陪你一起吃晚膳。” 她绝对不是为了吃什么水煮鱼,只是看在某殿下太过寂寞的份上,陪陪他而已。 嗯,就是这个原因!她都快要被自己的善解人意感动了! 简直不能更善良了! 可是,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晚上,看这些人磨拳猜掌的样子,真希望这个贵族测试能快点过去。 放了很多很多辣椒的水煮鱼,一定会特别特别特别的好吃够味! 梅开芍撑着下巴,舔了一下薄唇,就像只已经偷吃到东西的喵。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的动静,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了,眼底的腹黑味道不言而喻,在对待某种小动物这些事情上,就是要打在七寸,才能攥在手心里揉捏。 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却有些不懂,听的连嘴巴都长大了,用十分不解的目光扫了梅开芍一眼,只不过是吃个水煮鱼,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难道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越是站在高位的人,越要保持自己的美貌,尤其是这些妃子,平常遇到多好吃的东西,都要忍着,绝对不能吃的太多,这都是心计啊,心计! 小太监又抬头,多看了颇有“心计”的梅开芍一眼,却发现坐在对面的邻国公主那张美貌的小脸上充满了妒意,心头不由的跳了几下,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不敢把手里的东西送过去了,只好弯着腰多给了梅开芍一个小果盘。 梅开芍朝着他笑了笑。 小太监叹息道,还是他家王妃比较好啊 而对面的纳兰玉儿则是越看越生气,手中攥着的手帕已经开始没有了以前的形状,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根本不会相信,有谁能离那个男人那么近! 就连他的小师妹慕容长雪也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他居然喂东西给那个花痴吃? 纳兰玉儿把牙齿咬的响,垂眸时,眼底的嫉妒更加浓烈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皇上驾到。” 所有的小姐公子们都跪在了地上,口中高呼着万岁。 大湟王朝是个大国,那些前来参加测试的邻国贵族们,大多数都是大湟王朝下属的国家,他们也都纷纷弯下了腰,行着大礼。 高宗皇帝被人簇拥着坐在了正坐之上,在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胡子长白的老人,那两个老人显然是身份尊贵,穿着圣白色的长袍,长发披散在腰间,老去的容颜不难看出曾经的俊美,他们就像是从漫画书中走出来一般,袍角不染半点的雪尘。 谁都知道一般人在雪中行走,都会沾惹上尘末,除非是到达慕容寒冰那样的金级属性的武者,才能做到不惹雪尘。 这样一来,足以说明俩老人不简单! “都起来。”高宗皇帝笑呵呵的朝着下面的众人抬了抬手,一国之君的风度表现的可圈可点。 各国的使者们这才站直了身形,看向大殿上的正坐。 高宗皇帝又压了压手,示意众人落座,然后朝着左右两侧的两位老人道:“二位长老,都说说各自的规则。” 一般情况下,在这种时候,没有人敢开小灶才对。 但是那两位老人却是例外,两个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个面无表情的垂着眸,一个使劲儿的撇了撇嘴。 让众人好奇的是,他们所看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使者们不由的顺着那两位老人的目光看了过去,那个方向坐着两个人,一个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棱角分明的侧脸如同冰雕一般俊美,另一个单手撑在身后,微微的挑着眉头,慵懒懒的样子,最后干脆把头一扭,继续去吃盘子里的糕点。 两位老人就使劲儿的盯着那个地方看,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意思。 使者们不解,他们到底在看什么? 高宗皇帝也发现了两位老人在走神,伸出手来,放在唇边,假意的咳了一声。 但是! 根本没人鸟他 根本没人鸟他! 两位老人依旧我行我素,看着同一个方向,其中一个显然是着急了,朝着那个方向嘬了个牙花,像是在打什么暗语 第229章就不告诉你 “噗嗤。”纳兰玉儿轻笑出了声,语气灵动的解释:“三殿下是黑长老的徒弟,黑长老应该是在看三殿下呢。” 众人恍然大悟的同时,又倒抽了一口气,看向正座的目光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黑长老?那不就是黑白双煞中的一位?如果能拜他为师,肯定会名扬万里! 可惜的是,黑白双煞除了自己的女儿,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慕容寒冰,另外一个据说是在大漠一直没出现过,神秘至极。 具体情况谁都不清楚,只是在众人的心目中,都想要成为黑白双煞的徒弟,希望着他们能破格收了他们,现在黑长老出现在了大湟王国,难道就是这次赢的武气测试的特殊奖励? 想到这一个可能,来参赛的武者们,全部都沸腾了! 黑长老却像是没有感觉到大家的热气一般,只看着他那冰一般的徒弟,心中愤愤道,臭小子,看到师傅也不过来打招呼! 坐在他一旁的长老,更是把眼睛眯了又眯,就差吹胡子瞪眼了! 黑长老瞬间感觉舒服了,喝了一杯茶,语气不快不慢:“别看了,那是我的徒弟,不是你的,再看也不是你的!” 那长老冷哼了一声,把目光从梅开芍的身上收了回来,似笑非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我说小黑子,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小气,我是在看你那个拽到不行的徒弟啊?老子是在看风景,在看风景懂不懂?再说了,我不是都和你说过了,老子已经有徒弟了,我这一个徒弟顶的上你那边三个!” “你说的话,十句里边有九句是假的,我不信。”黑长老挑了下眉头:“我小气?也不知道是谁,在我找到徒弟之后,还天天跑进皇宫来挖我的脚。” 那长老吹了下胡子:“那都是以前,以前!现在老子也是有徒弟的人了,你等着,我的乖乖徒儿一定会把你家那个拽小子打趴下!”让他不来做我徒弟,去做你徒弟,哼! 见他说的像真的一样,黑长老不由好奇了:“你真有徒弟了?你徒弟是谁?长什么样子的?” 那长老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眯着眼睛,警告意味颇浓,一下子又把头扭了过来,十分的洋洋得意:“你想知道吗?” 黑长老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长老一甩长发,姿势十分的冷酷:“就不告诉你。” 黑长老: 下面的人并不知道这两位长老都说了什么,还以为是在商讨有关武气测试的大事,各个都伸直了脖子,想要听个一二三出来。 无奈距离太远了,落在他们耳朵里声音十分的小,小到只能隐约的听到徒弟两个字。 坐在他们旁边的皇帝是听清楚了,向来威严的脸上有些绷不住,嘴角抽了两下,并没有责怪,只道:“两位长老,你们还是说说测试的规则。” 黑长老这才点了点头,神色淡淡:“这次的武气测试分成三部分,先要确定大家如今的武气级别,然后再单独对战,最后两个人一组定输赢。赢了的人,自然会有奖励。”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存在感十足的眸光从下面一寸寸的掠过,声音低沉有力:“来,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多强!” 下面坐着的使者们各个都沸腾了,看着那白色的圣袍被殿堂里的风鼓动的猎猎作响,血液中升起了浓浓的求胜欲! 神州大陆毕竟是以武为尊,即便是现在各国都有了各国的管制,在他们的血液里依旧流淌着游牧民族的大气,任何事都是以强者为尊。 而贵族测试,就是一个证明谁才是真正的强者的地方! 如今就要开始了,难免会按耐不住。 只是很明显,人还没有到齐,否则高宗皇帝也不会叫人先备下茶点,迟迟不开启武气测试的按钮。 就在人们想着会等多长时间的时候,殿外传来了一声禀告。 “大遥国二皇子到!”在太监拖长的嗓音中,依稀看到了一个身着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长的有棱有角,墨黑色的衣上,耳朵上带着一个黑色的玉环,挺拔的鼻梁,淡薄的唇,气势华贵非常,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的如同深海一般,带着浓浓的蛊惑气息。 他走到大殿中央,不卑不亢的把右手放在左肩上,脸上带着得体的笑意:“逍遥无双参加陛下,陛下金安。” 很明显在听到逍遥无双四个字的时候,周围的人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以至于就连梅开芍都不抬头看一眼,那站在中央的男子。 逍遥无双,有名美男子,是大遥王朝的指定继承人,早就达到了金级武气,他和慕容寒冰一样都十分的强,只是强到什么地步就没有人知道了,比起慕容寒 冰的淡漠低调来,他一直都在自己的国家当政,已经成了太子。 “逍遥无双?他也来了!” “他不是不参加这种武气测试吗?” “天,只有慕容殿下一个人也就算了,现在又来了一个高手,这次的武气测试果然要比以往还要难斗!” 高宗皇帝听着下面的动静,笑意不改。 梅开芍也没有什么情绪,依旧是懒懒的模样,心中还惦记着她的水煮鱼。不过,很快她的眸光就有了变化,因为那个逍遥无双竟来到了她的面前,不准确点来说,是来到慕容寒冰的面前。 “三殿下,五年不见,别来无恙。”逍遥无双笑的温雅,是那种让人察觉不到任何敌意的温雅,但是梅开芍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他那语气里带了些挑衅的味道。 于是梅开芍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道少年,你这样不行的,某殿下不仅仅是洁癖患者还有轻度脸盲症,他根本不会记得什么五年之约好么! 果然,慕容寒冰刀工神斧般的俊脸上没有半点的波澜,只挑了下眼角,清冷中的带着特有的雍容:“你是哪位?” 你是哪位 你是哪位!! 饶是修养如王子般的逍遥无双面对这种问题,也不由的想要把慕容寒冰拽过来使劲儿的摇晃几下,就算他把自己忘了,刚刚他也有报过姓名来历啊! 梅开芍实在不忍心看一个美男子纠结的表情,伸手拽了拽慕容寒冰的衣角:“他是逍遥无双,爪遥国来的皇子。” 逍遥无双: 人家明明是从大遥国来的,大遥国!!统共才三个字,只说对了两个字,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在用心听他的刚才的话! “是么?”慕容寒冰侧过脸来,双眸十分迷茫,那意思好像是在问,那是谁? 逍遥无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保持的最后一丝笑容,自圆其说:“看来三殿下已经记起来了,我很期待这次的武气测试,希望能在这一场里,分出个你我高低来。” 慕容寒冰撑着下巴,勾了下薄唇:“随意。” 梅开芍看着逍遥无双缓缓坐下,侧过脸去,问慕容寒冰:“你真的记起他是谁来了?” “没有。”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转着自己的手上的茶杯,嘴角的笑意十分的浓:“不过,听他的意思,应该是以前的手下败将。” 还没有坐稳的逍遥无双脚下一滑,再温雅的性子,此时嘴角也难免会抽搐两下,慕容寒冰,你腹诽老子也就算了,还腹诽的这么大声,你特么的是不是故意的! 梅开芍喔了一声,道:“那就不用在意了。” 逍遥无双:什么叫做那就不用在意了!他现在的武气已经很厉害了好吗!! “呵呵,来前我就听过三王妃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逍遥无双笑了起来,十分的迷人。 梅开芍也笑了笑,没有说话,眼中却带出了精明,逍遥无双逍遥这个姓氏,不常见。 逍遥无双见她那个样子,眸光沉了沉,这个京城的废柴花痴小姐似乎和传闻中的有所不同。 很少见到有女人在听到他的赞美之后还能这么淡然的呵,看来这次的武气测试没有白来,真是有意思 梅开芍见逍遥无双一直看着自己,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见身旁坐着的人一个抬手,将她整人都揽进了怀里。 梅开芍不由的疑惑的抬起了头,望向慕容寒冰的眸光中带着不解,有必要这么亲密吗? 慕容寒冰侧着的脸依旧冷气俊美的让人难以忽视,他低笑了一声,气息拂过她的耳,只说了一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没忘。”梅开芍说道,不就是秀恩爱嘛,她耸了耸肩,没有抵抗慕容寒冰的怀抱。 慕容寒冰弯了弯薄唇,继续着杯中的茶水。 高宗皇帝看着场下的情形,心中十分满意,朝着身侧的孙公公道:“还有谁没到?” “禀告陛下,飞雪小姐正在来的路上,怕是外面的雪下的太大,耽搁了。”孙公公恭敬的回着。 黑长老,也就是慕容飞雪的父亲慕容长流微微的皱了下眉,他当然知道他的那个女儿为什么迟迟不到,她想的是和冰小子在一组,还求到了他的头上,他那个傻女儿怎么会知道,那个冰小子决定的事,就连他这个师傅也很难左右,哎 第230章属性测试开始 就在慕容长流暗自叹气的时候,一身粉衣长裙的慕容飞雪从殿外走了进来,她的身上披着浅白色的裘毛,浅粉色的殷桃花瓣绣在宽大的长袖上,腰间甚至还系了一条浅银色的带子,随着她走路的动作,晃出耀眼的光。 她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搀扶着皇后,有说有笑着,就像是个误入人间的仙女,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灵气。 “飞雪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走进大殿之后,慕容长雪声音轻盈的行着礼。 皇帝笑道:“起来,来人啊,看座。” 慕容飞雪开心的坐了下来,她的左手边是纳兰玉儿,右手边则是梅开芍和慕容寒冰,一门心思只放在慕容寒冰身上的她,并没有发现在她进来的时候,慕容长流那一刻的皱眉。 慕容长流确实在皱眉,他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和皇后走的这么近了? 虽然他从来都不插手皇宫里的事,但是他最知道现在的局面是什么,皇后一直想要扶持的是大皇子,看冰小子从来都没有顺眼过,现在雪儿和皇后走的这么近,并不是一件好事 看出了老友的沉思,坐在他那边的那个长老,声音淡淡的开口了:“有时间多来来宫里,这皇宫可比以前热闹多了,这一热闹有些人的心思就会多。” 慕容长流端着手中的茶杯,不动神色的喝了一口茶水,像是没有听到老友的话一样,可他的心里却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的轻松,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发过誓不再插手皇宫里的任何事,就连收慕容寒冰为徒,也是因为看那冰小子骨骼奇佳,才起了心思,否则的话,他还真不想和皇家的人在扯上什么关系。 如今他的女儿却不懂其中的道道,糊里糊涂的就往皇宫这个火炉里冲,看来他还必须多往这皇宫里走走了,省的他那个任性的女儿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纳兰玉儿见慕容长雪来了,看向梅开芍的眸里,明显的带出了警惕。 梅开芍浑然不觉的该喝喝,该吃吃。 慕容长雪一落座,就笑了起来,看上去十分的和善:“开芍姐姐,听说你和师兄分在了一组,一会儿你可得好好努力,师兄的武气太厉害了,就连我,有的时候都根本不上他的步子呢。” 这话表面听上去,像是在为梅开芍担心,实际上却是在嘲讽梅开芍的武气根本配不上慕容寒冰,在座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就算梅开芍是罕见的风气属性的武者,但是她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武气,就算拳脚功夫再厉害,也只能在那些平民面前耍耍威风,到了他们这些皇族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妹妹,你就别为旁人担心了,三王妃这么厉害,说不定能发生什么奇迹呢。”纳兰玉儿笑了起来,语气中的嘲讽味十分的浓。 众人不由的想起了曾经那场武气测试,水晶球丝毫没有反应的笑话,纷纷跟着勾起了薄唇。 皇帝皱了皱浓眉,并没有发作,做到他这一步,已经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发怒了,就算那些人说的是梅丫头,也是如此。 皇后看着这一幕,得意的笑了,再抬起头来,已经是仪态万千的大方:“玉儿公主说的有道理,能发生奇迹就是再好不过的了。”说着,她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一副母爱天下的模样:“尽力就好,毕竟这次的武气测试和普通的武气测试不一样,即便是结果不理想,老三也不会怪你的。” 梅开芍看着装模作样的皇后,薄唇扬了起来,并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着,眼底透着光。 高宗皇帝并不是很满意现在皇后的话,朝着皇后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下火气,声音不平不淡的吩咐:“既然人都到齐了,两位长老,开启水晶球。” 慕容长流和站在一旁的老人同时点了点头,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圣白色的撕吹的猎猎作响,随着:“属性测试开始。”的这句话落下,大殿里的灯光瞬间灭了,四面而来的风也像是静止了一般,充斥了一股玄奥的气味,让人不自觉敛起心神。 门窗紧闭间,一个类似圆柱形的透明体从大殿中央缓缓升起,它通体银色,往外泛着淡淡光芒。而在其上,一颗差不多大小的水晶球正与它紧密的黏在一起,干净透明的不可思议。 两位老人分别站在那水晶球的左右两侧,带着说不出的神秘感。 梅开芍却并不在意众人在意的问题,而是静静的感觉这四周的风,眸低微亮的看向了那两位长老,如果不是自身带着十分强大的武气,根本不可能控制风向 纳兰玉儿见梅开芍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两位长老,轻蔑的哼了一声。 空旷的大殿里开始响起慕容长流苍老嘶哑的声音,从外族开始,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前一步,这测试 其实很简单,就像是在现代的体检一样,一个一个的上台,只需要把手放在那水晶球上,启动自己身体里的真力,灌入水晶球中,特殊材质的球体就会反应出相对的属性来,如果是金的话,球体就会变成璀璨的黄色,如果是火属性的话,水晶球就会变成一个火红色的火球,属性的高低则是球体亮起来的光芒程度与否来决定,越亮就代表着武气越高,越暗就代表着武气越低。 梅开芍看着那水晶球时亮时暗,反射出来的光芒充斥在大殿中央,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等到她离开皇宫的那天,她一定要把这颗水晶球带走,成色这么好,切角又完美的水晶球可不常见。 呵呵 梅开芍邪气的笑了起来。 慕容寒冰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挑了挑眉。 梅开芍立刻切换成了淡然的表情,眼睛也不往水晶球那边瞟了,端端正正的坐着,她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会被某殿下猜出想法来,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这个冰块男的直觉简直是十分危险! 皇帝注意到了那两人的互动,倒是十分满意,只觉得梅家丫头倒是挺乖巧的,心中略微感觉到了一点欣慰。 皇帝怎么也想不到梅开芍打的是他振国之宝的主意,如果知道了,想必表情会十分的精彩。 梅开芍还在想着怎么把那水晶球弄到手,上面的两位老人就叫到了慕容寒冰的名字,声音低沉,响在殿堂中央,格外的引人瞩目。 可谁都没有想到,慕容寒冰只是挑了下眉头,声音淡淡:“我就算了。”算算了? 众人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听慕容寒冰不平不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在武气测试中确实有这么一项规则,不想检查自己武气阶段的人可以在一旁休息,直接进入战斗模式便好。 可是! 这可是一年一度唯一能检验自己的武气是否进阶的机会,普通人怎么会放弃。 不愧是名扬天下的三殿下。 众人又朝着慕容寒冰看了一眼,慕容寒冰好似没有察觉周遭的动静一般,只面容俊美的喝着手中的热茶,行如流水一般的清冷优雅。 高宗皇帝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他家这个冰小子永远都是这样,也不看场合就给他出难题。 确实是出难题,这是多好的机会,接着使者们的口,告诉神州大陆,他有一个了不起的儿子。 但偏偏,这个冰小子连配合都不配合他一下! 高宗皇帝朝着慕容寒冰看过去,慕容寒冰只掸着衣袖上的微尘,那神色认真极了 高宗皇帝气的牙痒痒,臭小子,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比不上你那件衣服重要! 那头一直冷着脸的慕容长流却柔和了脸色,伸手顺了顺自己的胡须,心中暗道,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儿,果然够与众不同! 众人也习惯了三殿下张狂不羁的性子,只是他们都想看看慕容寒冰到底强到什么地步,仔细想想十年之前,三殿下在武气测试的时候,就点燃了水晶球里的第一缕金光,那个时候的水晶球已经亮的无法直视。 现在十年过去了,三殿下的武气到底如何了?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国内的那些大臣们想要知道,就连各国使者们都想要瞧上一瞧。 但是现在,三殿下竟然说他不做水晶球测试了 使者们心痒的恨不得去抓墙,从来都没见过这么会吊人胃口的! “既然三殿下不进行进阶测试,那就请坐下,进行这一场的战斗比试。”站在慕容长流左手边的那个长老开口了,语气里带了那么一点不情愿的样子。 众人这才想起来,对啊,如果不进行进阶测试,就必须切换成战斗模式。 那就代表着,他们会和慕容寒冰对上! 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慕容寒冰会做这样的决定,要知道他都已经很多年没在人前出手了。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有要揍人的想法 梅开芍倒是十分兴奋,朝着慕容寒冰兴致勃勃的问道:“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对打了?” 饶是强大如慕容寒冰,也不由的抽了抽嘴角,沉着嗓音提醒她:“我们是一边的。”她这种总是想着要打到他的想法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第231章很少见蒋老这么热情 梅开芍喔了一声,顿时觉得无趣了,还以为有对打什么的,害她刚刚那么小小的期待了一下。 慕容寒冰看着她失望的表情,简直凌乱,她就这么想和他对打? “算了,以后有机会。”梅开芍如是说道,昂着的小脸,一副认真的模样。 慕容寒冰垂头,喝一杯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狠狠的想着:他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没有人能听到两个人在说什么,只是看他们举止亲密,不由的朝着这边多瞧了几眼。 此时的慕容长雪已经气的脸色发白了,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茶杯,眸低深处是浓浓的妒意,她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个贱女人和师兄之间的关系会这么的融洽,不是说那两个人最近在吵架吗? 该死的! 她就知道一定是那个贱女人用了什么妖术,才让师兄如此! “飞雪,你不要着急,等我一会儿给那个女人一点教训瞧瞧。”纳兰玉儿走了过来,在慕容长雪耳边低声说着,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你和三殿下青梅竹马了这么多年,那个女人简直就是无耻,既然就这么嫁给了三殿下,还妄想得到三殿下唯一的注意,呵,你等着看,那个女人一会就有她好看的了!” 慕容长雪闻言,总算是笑了起来,朝着纳兰玉儿轻声道:“不要做的太过分,师兄还看着呢。” “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那个女人甘拜下风,丢尽脸面。”纳兰玉儿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了:“你不要忘了,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武气,而我的名字却和她排在了一起,待会儿叫到我们两个的名字,你就等着看,她怎么出丑!” 慕容长雪想想也是,今天这个局面,就算她和纳兰玉儿不出手,那个女人也会死的很难看,半点武气都没有的人,还来参加什么武气测试,还有脸和师兄在一组,哼,她倒,一会当着众人的面,她会狼狈到什么地步! “纳兰玉儿,梅开芍!” 大殿上又响起了两位长老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威严,就像是在进行什么神圣的事,让整个大殿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梅开芍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自己左手的衣袖,神色淡然间,懒懒的伸了个腰。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了过来,他们看着这个拥有梅家唯一血统,却偏生没有任何武气的女人含了满满的嘲讽不屑等恶意眼神。 说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上一次的贵族测试,还是梅开芍痴痴傻傻的时候,那时候的梅开芍真是说不出的狼狈,使劲儿的在那摸着水晶球,连输个真力都满头大汗摇摇晃晃,付出这么多,最后那水晶球里就升起了一点点的气体,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这也就算了,她还非要和大湟王朝的大皇子在一组,站在比试台上,别人只是举了举拳头,就被她给震飞了,总之,梅开芍这个废柴,就是个笑话。 如果这个笑话就此停止,旁人也就不会说什么了,偏偏这个笑话,连最起码的自知之明都没有,总是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对待慕容烨更是死心塌地的厉害,让他们都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自尊。 真真是可惜了她那梅家血脉,要知道当年的梅家,不仅仅是在大湟王朝,即便是在神州大陆上,梅魂军快如闪电般的行军也是个神奇的存在,更何况那个让人折服的梅莲。 哎,都说富不过三代,这梅家怕是要完到底了 这次的测试,他们用脚趾头都想得到结果。 梅开芍自然是知道周遭的人在用什么目光看她,那种交杂着嘲讽和鄙视的眼神,她太熟悉了,刚刚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这种视线跟随了她太长时间,到了现在,她都已经不会惊讶了,只漫不经心的向前走着,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脸上带了一丝张扬丝清透丝飘摇,她双星子般清澈的眸子与水晶球相辉相映,说不出的明亮勾人,那含笑间带出来的慵懒和贵气,更是出众的很,让她即便是在如此庞大的大殿中,也能第一时间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坐在一旁饮着茶水的逍遥无双手下一顿,嘴角勾起了一抹深意的笑,能在这样的议论声中神色如常的女子,确实不多。 梅开芍么 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纳兰玉儿眯起了眼,寒光掠过,看向梅开芍的眸子里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厌恶,等到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她才声音低低的嘲讽道:“贱人,你知道站在上面的那两位长老是谁吗?” 梅开芍看了一眼站在水晶球旁的两个老人,很显然对纳兰玉儿说的这个话题不是很感兴趣。 纳兰玉儿却冷哼了一声,带着居高临下的嚣张:“ 那里站着的是神州大陆的长老,他们有着你耗尽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实力。” 还没等纳兰玉儿嚣张完,梅开芍就语气淡淡的打断了她:“说的好像你能达到一样。” 纳兰玉儿被噎的脸色一变,她确实是达不到! 梅开芍继续漫不经心的向前走着,这样的女人还不值得她动心思,段数太低 纳兰玉儿却受不了她这样的态度,下巴昂着冷笑道:“我达的到达不到都不用你来操心,你该好好想想那上边的人一个是雪儿的父亲,一个是看着雪儿长大的长老,想在他们面前耍手段,你还嫩的很!” 梅开芍挑了下眉:“看着雪儿长大的长老?” “呵,你现在知道害怕了。”纳兰玉儿的嗓音里带出了洋洋得意:“据说这位长老的身份隐藏的很深,从不轻易露面,没有人知道他平日里都在那里,这次出现肯定是为了雪儿,呵呵,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想必你连这位长老都没有听说过。”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台上朝着她挤眉弄眼的长老看了一眼,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道弧,她该怎么告诉这位玉儿公主,她口中那位自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长老,是她最近都没有见面的师傅,蒋图海纳兰玉儿见梅开芍垂下了头,心中的得意越发的浓了,这个女人还有怕的时候,那就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梅开芍垂下去脸上带出的笑意,那唇角的弧度缓缓扩大,有讥诮,无谓,深沉,毫不在意,唯独没有的就是害怕。 此时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水晶球旁,纳兰玉儿收起了先前嘲弄的嘴脸,朝着那两位长老笑的很是天真,十分礼貌的鞠躬:“两位长老好。” 比起纳兰玉儿来,梅开芍显然有些漫不经心,一手插着裘毛披风,一手举了起来:“嗨。” 就这么一个嗨字,就算打过招呼了? 蒋图海吹胡子瞪眼着,表情十分委屈,他还以为他的乖徒儿会很高兴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会一下子扑倒怀里,让那个老黑羡慕嫉妒恨到死! 可徒儿她怎么怎么能这么冷淡呢。 难道她不喜欢自己过来看她测试? 想想也是,他这个徒儿一向低调,不像某人的徒弟,厉害也就算了,还要弄的整个神州大陆的人都知道,简直是没皮没脸! 想到这里,蒋图海朝着慕容长流看了一眼,又是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 慕容长流还不知道梅开芍就是老友的徒弟,更加不明白老友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是为什么,一头云雾外加面无表情 蒋图海刚刚得意完,就想开口,没想到却被梅开芍一个目光看了过来。 蒋图海一愣,徒弟这是怎么了?他只不过走了几天,她就不认他当师傅了吗!! 梅开芍轻轻的咳了一声,尽可能的忽略掉蒋图海幽怨的目光,声音淡淡的对着高宗皇帝道:“皇上,在测试之前,我能不能和蒋长老说两句话。” 很显然,高宗皇帝并没有料到梅开芍会提这样的要求,微微一愣之后,皱起了眉头。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想要和蒋长老交谈确是有点为难,谁都知道蒋长老这个人的脾气十分的古怪,比黑白二老还要离经叛道,在他的眼中可没有疼爱小辈这个观念,看着谁不爽,直接不搭理,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现在梅丫头提出要和蒋长老单独说两句,这 高宗皇帝现在只能指望蒋长老还念着梅老的面子,答应她这个请求。 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开口,蒋图海就抬起了头,把梅开芍拽到一旁:“丫头,你说。” 高宗皇帝: “呵呵,真是很少见蒋老这么热情啊。”高宗皇帝不动神色的圆着场,也听不到那两个人在说什么。 其实就连慕容长流也在奇怪,今天他这个好友到底是怎么了? 众人则是鄙视的撇了撇嘴角,因为梅开芍现在的举动,在他们眼中无疑是在巴结人,看着台上的目光越发的厌恶了。 而纳兰红梅和慕容长雪就等着梅开芍出丑呢,不起的就是她这种人了,还巴巴的往上贴,看一会儿蒋老怎么整治她! 只有坐在木椅上的慕容寒冰慵懒的换了个姿势,撑着下巴的手指敲在下巴上,略微抬了下眸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底划过了一道不知名的光 第232章我先来 上面的师徒二人,背对着大殿下面那些贵族,正在神秘兮兮的低头咬着耳朵。 蒋图海瞪圆了眼睛,有点哀怨:“徒儿,你是不要师傅了吗?你真的不要师傅了?师傅伤心了,这心啊,哇凉哇凉的!” 梅开芍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神:“师傅,你够了,我找你是有正事。” “什么正事?”一说正事,蒋图海就来了精神,神色也正经了许多。 梅开芍压低了嗓音,放慢了语调:“你帮我把那个水晶球搞到手,怎么样?” “水水晶球?”蒋图海倒抽了一口气:“那可不是普通的球子,整个神州大陆才有四颗。”他这个徒弟简直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连水晶球的主意都敢打,这到底是随谁啊! 梅开芍耸了耸肩:“我知道,所以我让你帮我把它搞到手啊。” “那是皇家的东西!不行!”蒋图海断然拒绝:“我是很有气节的!” 梅开芍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一脸的无所谓:“好,既然你不愿意,那打败慕容寒冰的事,就交给你下任徒弟。” “你这个不孝徒儿,你敢威胁师傅!”蒋图海吹胡子瞪眼。 梅开芍看着他,也不着急,语调懒懒洋洋的继续道:“你不想把那个拽的不得了的冰块男拽在手里,好好教训一顿了?” “我”蒋图海朝着下面那个俊美无双的三殿下,死死咬了牙,他当然想!那个冰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才不会告诉别人,他看他不顺眼,是因为是因为他曾经输给了那冰小子! 没错,他竟然输了! 作为人人尊敬的长老,竟然输给了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冰小子! 那时候,他多激动啊,激动的天天缠着慕容寒冰,就是想收他当徒弟。 这小子呢,认了老黑子当师傅也就算了,他让他多认一个师傅,他还不认! 那一脸清冷衿贵的模样,真是欠揍!太欠揍了啊啊啊! 大概是蒋图海放在慕容寒冰身上的视线时间太长,目光太炽热。 大殿下面站着的众人们,不由心思各异的猜测着,难道是蒋老太厌恶了梅开芍了,所以连带着都不给三殿下好脸色看了? 就在这个时候,蒋图海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作为被注视的对象,慕容寒冰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风轻云淡低头掸着自己身上的黑色暗绣蔷薇长袍。 蒋图海愤愤的咬牙:“是不是什么东西都比不上他那件衣服重要!” 慕容长流朝着蒋图海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感受是一样的!那个冰小子到现在为止都没上来叫他一声师傅!只顾着在那掸他那件衣服了,简直是太让人不爽了! 蒋图海越看慕容寒冰越觉得这小子史无前例的欠揍,头发用力一甩,对着梅开芍沉声道:“水晶球我会帮你搞到手,一会儿你给师傅好好打,就算你们是一组的,也要比他打败的人多才行!” “好。”梅开芍勾唇笑了,十分的高兴,美滋滋的想着看来有时候某殿下还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毕竟拉仇恨还是拉的妥妥的! 这样说起来,她和某殿下配合的还是挺好的,他负责拉仇恨值,她负责爆装备,那个水晶球就是她的装备! 梅开芍势在必得的攥了攥小拳头。 慕容寒冰将她的举动放在了眼里,眉头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只慢条斯理的转了转自己手中的茶盏,嘴角处带了少许的玩味 纳兰玉儿在上面看的清楚,嫉妒让她越发的烦躁了起来,人也跟着没有了耐心。 “可恶那个小贱人到底在和蒋长老说什么,这么久的时间都过去了!”纳兰玉儿低声咒了几句,又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故作大方的笑了笑:“梅小姐你和蒋长老要说到什么时候?不然,我先来测试?” 梅开芍闻言,将身子转了过来,薄唇微扬:“我已经说完了。” 纳兰玉儿看着梅开芍走到自己身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嗓音说着:“不要以为蒋长老给了你时间,你就觉得有机会巴结人了,将长老才不会吃你这一套,等着瞧,蒋长老一会儿就会开口让你滚出这场武气测试,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那些草民们玩的普通测试?这可是贵族之间的比拼,你这样的废物就该去和那些草民呆在一块儿,来这里?简直是又臭又脏的老鼠屎!” 面对纳兰玉儿的挑衅,梅开芍只是略微抬了下眸子,清冷狂傲的气息随着她挑眉的动作,变得十分具有压倒性。 纳兰玉儿一愣,还没有开口,就听梅 开芍对着坐在上座上的高宗皇帝说道:“陛下,该讲的我已经和蒋长老讲完了,请开始测试。” 纳兰玉儿从自己身旁走过去的人影,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好似完完全全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一样,可恶!纳兰玉儿咬了咬牙,恨不得当场把梅开芍撕成粉末。 “皇上!”她抬起了头,眼角带出了一丝笑意:“还是我先来测试,梅小姐恐怕还要准备准备。” 纳兰玉儿这句话语调有点上扬,即便是有心想掩盖也没有把那浓浓的嘲讽味压下去。 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要先测试出来自己的武气,再让梅开芍去测试,有了对比,才能显示出梅开芍这个废物的无能来。 梅开芍轻笑了一声,站在旁边看着纳兰玉儿,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她勾着薄唇,并没有在谁先测试这种事上浪费精神,对她来说,谁先测试都一样。 高宗皇帝倒是不想让梅开芍排在纳兰玉儿后面,毕竟纳兰玉儿的武气十分的充沛,即便是在这些贵族中间,她也是不可多得的佼佼者,如果梅开芍排在她后面测试的话,一定会比平常更让人觉得难堪。 但是如今,纳兰玉儿已经提出来了,作为大湟王朝的帝王,没有选择,只能点了点头,沉声道:“那就纳兰公主先开始。” “谢陛下。”纳兰玉儿朝着梅开芍的方向得意的看了一眼,然后向前走了一步,将手放在了那颗透明的水晶球上,瞬时间,那水晶球的底部,就升起了一股璀璨的橙黄,发着明亮的光。 人群就在那一刹那涌动了起来:“是金阶!” “天!居然是金阶!不愧是纳兰国的公主!” “虽然光束少了点,不过确实是金阶,我记得去年纳兰公主测试的时候还是木阶,没想到短短一年就晋级成了金阶,不服不行啊!” 纳兰玉儿满意的看着她所制造出来的影响,神色得意的把手从水晶球上收回来,脸上是遮挡不住的笑。 她转过头去,看向梅开芍时,脸上虽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让人不舒服的语气:“梅小姐也来试试,如果不想试的话,可以像三殿下那样放弃测试喔。” 蒋图海一听这话,立刻就恼了,眼睛瞪的滚圆滚圆的,心中暗道:哼,金阶算什么!那个冰小子七八岁的时候就是金阶了好吗!也没看见他这么嚣张啊,而且这个什么公主嚣张也就算了,还非要来踩低他的乖乖徒弟,有这样的吗!事可忍孰不可忍!他老蒋和她扛上了! 像是察觉到了老友的情绪变化,慕容长流疑惑的朝着他这边看了一眼,低声道:“你个老家伙,好好的生什么气。” “你别管我!”蒋图海十分傲娇的掠起了袖口,一副等下要找人决斗的样子。 慕容长流冷声提醒他:“你现在的身份是长老,别为老不尊。” 闻言,蒋图海硬生生的把一口气咽了下去,又朝着梅开芍看了一眼。 梅开芍倒是没什么好在乎的,还在那里懒懒的打着哈欠。 蒋图孩一看这个儿,就笑了。 他怎么就忘了,他这个徒弟虽然不像其他人一样武气能达到金阶,但凭借那丫头的聪明伶俐,还会怕那个眼中无人的小公主吗! 想到这里,蒋图海正了正身形,沉着嗓子喊了一声:“梅开芍,上来!” 人们一听他这幅冲冲的口气,看向梅开芍的目光带了更多的了然和嘲笑,这个废物果然不受人待见,刚刚想着要抱蒋长老的大腿,现在好了,连蒋长老也看不上她了。 梅开芍倒是笑的轻松,伸了个懒腰,缓缓走向了水晶球。 经过蒋图海身侧的时候,她脚步连停都没有停一下。 这让慕容飞雪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这个贱女人根本就是自找死路,蒋长老已经对她有意见了,她还这么傲,简直蠢的要命! 皇后更是稳稳的坐在一旁,就等着看梅开芍怎么出丑呢。 梅开芍却风轻云淡的模样,伸出那白玉般的手掌附上水晶球。 皇后满不在乎的笑着,转着手腕上的玉珠,再怎么像模像样也只不过是个废物。 她端着茶,仪态大方的抿了一口,和慕容飞雪对看了一眼,眸中满是嘲讽之色 第233章我们用的着你让么? 就连高宗皇帝,也不带半点的希望,只有满满的可惜,这一次老三再如何强,也要跟着丢脸,梅家那丫头虽然讨人喜欢,但是她的武气这十年来却没有涨过半点,梅家唯一的传人居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确实是让人觉得惋惜。 慕容长流则是偏头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站在他身边的老友,有些不对劲,干脆代替他开口道:“梅小姐,只伸出手还不行,请往水晶球里灌注真气,这样才能看出你的武气。” 慕容长流的话引起了一片嘲笑。 那些贵族的使者们,纷纷勾起了唇,议论道:“不会,这个女人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测试武气呢?” “这么废物的人,到底是进来的。” “你可别说她废物,小心三殿下不乐意,找你决斗,哈哈哈。” 讥讽声越来越大,响在空荡的大殿里格外的刺耳。 梅开芍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依旧是懒懒散散的模样。 逍遥无双却看却觉得有趣,这个梅家小姐真是与众不同,一般的女子被人这么嗤笑,早就从测试台上下来了,最起码的也会感觉到尴尬。 再看看她,一脸的风轻云淡,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弄。 她在嘲弄什么? 逍遥无双想仔细点,却见她只是微笑的伸出了手,丝毫不理会四周的声音,纤细的五指重新按在了水晶球上。 梅开芍偏了下头,嘴角又勾了一下,真力微微涌动,往手心而去。 水晶球哗的一声,雾气四起! 不知名的风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呼啸而过,嗡嗡作响。 两位长老一直用心控制的武气,竟然受到了影响! 慕容长流下意识的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过去,心中突地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不应该不太可能,这个女娃的年纪这么小,不可能同时运用这么多属性的武气! 大殿里涌动着呼啸的北风,站在殿下的人只觉得双颊都是疼的,费劲的力气才能看清楚水晶球的变化。 梅开芍轻轻笑着,墨色的而动,说不出的潇洒帅气。 如果人们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些风全部都在听她掌控! 然而除了慕容长流这样达到长老级别的高手之外,根本没有人会注意这种细微的差别。 每个人都在乎着水晶球会发出什么样的光,会耀眼到什么地步。 然而,水晶球里没有任何东西亮起来,反而涌动着一层从来都没有的白雾。 直到梅开芍把手收回来,那水晶球已经干净如初。 “嗤嗤嗤,连亮都没有亮一下,我以为凭着刚刚的响动,能出现什么奇迹呢。”纳兰玉儿掩唇轻笑着:“还真是为难梅小姐了,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水晶球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皇后好似就在等着这个结果,笑容满面的看了纳兰玉儿一眼:“让公主见笑了,奇迹哪里是那么容易出现的,好了,开芍也辛苦了,下去坐着。” “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让梅小姐去创造奇迹的话,太为难她了。”纳兰玉儿勾了下薄唇,笑脸上的嘲弄没有加丝毫的遮掩:“一会打起来的时候,玉儿也会手下留情,毕竟是连水晶球都点不燃的人,我怎么也要让让她呢。” 她的话音一落,周遭的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声音大到连高宗皇帝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要知道梅开芍现在所代表的并不是她一个人,而是大湟王朝的实力。 现在她连水晶球都点不燃,传出去一点会成为一个笑话。 不过高宗皇帝毕竟是个明君,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虽然这个丫头身上没有一点武气,可她平日里不是挺聪明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高宗皇帝嘬了个牙花,心想,你没有武气可以作弊啊!这让父皇我怎么帮你圆场,笨丫头! 其实自从高宗皇帝知道那香水出自梅开芍之手之后,他就对梅开芍的印象改变了,他当皇帝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哪家的大家闺秀,像这丫头一样这么会赚钱的,这一点倒是和他家那个冰小子一样,闷头做事,不声不响的就把人给收拾了。 所以,高宗皇帝都现在都不相信,那个水晶球竟然连亮都没有亮一下,眼底多多少少的带了一点失望。皇后倒是十分乐意见梅开芍出丑,又和纳兰玉儿说了几句。 梅开芍知道皇后现在出声,根本不是在替她解围,不过是逮住了机会,想和纳兰玉儿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红脸,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的嘲笑她一顿。 蒋图海在皇宫里混了这么久,当然知道皇后打 的是什么主意,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股恼意,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他的乖乖徒儿,当他是个死人么! 他家乖乖徒儿多好啊,又聪明又会赚钱还会烤肉烧酒哄他开心,也不在乎他有没有教她东西,就拿他当个老人照顾着。 不就是水晶球没有亮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蒋图海气的瞪圆了眸子,白花花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刚想上前一步 就见慕容寒冰抬手扬袖,仿佛瞬间转移一般来到了测试台上,他那宽大的黑色袖子犹如刀枪不入似的锦缎,在水晶球旁盛开出了开芍的黑色。 他伸出手来,无比自然的将梅开芍揽进了怀里,性感的薄唇勾了勾,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纳兰玉儿。 纳兰玉儿或许是太紧张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心仪的男子会离她这么近,脸红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声音糯糯的叫了一声:“三殿下。”语气里还带着那么一点不易被人察觉的撒娇味道。 慕容寒冰清冷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嘴角扬出了一抹嘲弄,声音淡漠低沉:“你要让我们?” “不是,我的意思是梅小姐的武气这么弱,我”纳兰玉儿含蓄的笑着,这下慕容殿下应该就清楚了,那个贱女人有无能。 可惜的是,慕容寒冰并没有等她把话说完,只伸出手来,把怀里的梅开芍往上一提,狂傲不羁的打断了纳兰玉儿的得意:“我们用的着你让么?” “啊?”纳兰玉儿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在慕容寒冰说出那句话之后,下面的使者们都笑了。 慕容寒冰也不等她反应,环着梅开芍的腰,径自从纳兰玉儿身边走了过去,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梅开芍被他紧揽着,听着他磁性不羁的话语,她心头微有些舒心。 唔,看来某殿下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这种臭屁模样,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某殿下拽起来的时候,还是挺大快人心的! “我们用的着你让么?” 这种完全不鸟对方的高贵淡漠,简直能虐哭人啊。 只要不是某殿下被虐的对象,一切都会变得很美好。 梅开芍微微一笑,现在的她,觉得某殿下一点都不欠揍了,一会儿和他在一起的话,一定要好好打! 蒋图海一看这个,心里着急了,恨不得冲过去,摇醒他的乖乖徒儿,不能就这么被那个冰小子这么迷惑过去!那小子心计深着呢,这完全是他的计谋啊,计谋! 想到这里,蒋图海愤愤的朝着慕容寒冰看了一眼,美男计什么的,简直是太无耻,太无耻了! 慕容寒冰直接无视掉来自蒋图海的幽怨目光,放在梅开芍腰间的手,又紧了紧。 蒋图海愤怒了!这冰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慕容寒冰确实是故意的,在看到蒋图海的反应之后,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玩味的弧,看来,他猜的没有错。 蒋老和怀里的这个小狐狸早就认识,并且关系还不浅。 据他所知蒋老的性子十分阴晴不定,鲜少有能让他看得上眼的后辈。 这小狐狸倒是好,不声不响的就把蒋老拿下了。 而且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朝着愤怒的蒋图海飞了一个白眼,蒋图海瞬间就双颊鼓鼓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蒋老似乎很他家的这只小狐狸 纳兰玉儿不是没有看到慕容寒冰脸上的笑,就是因为看到了,才会更加恼火! 明明她才是这次测试的亮点,明明她才是到达了金阶的人。可那个男人除了刚刚说话的时候,朝着她淡漠的看了一眼,之后他的目光就在也没有落在她的脸上,反而一直都看着那个废物女人! 如果单单是慕容寒冰的话也就算了,可就连蒋长老和慕容长老也是如此! 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 纳兰玉儿先前走了一步,倔强的挡住了慕容寒冰的去路,无论怎样,她都要得到这个男人的关注! “殿下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换掉你身边的这个搭档,我觉得有人比她更合适你。” 慕容寒冰挑了下好看的眉头,就连薄唇也勾了起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主子从不轻易笑,越是笑的明亮,也就越代表着,他在不爽。 慕容长流是了解他这个徒儿的,踱步走过来,想要替纳兰玉儿解围,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让纳兰玉儿这个当公主的太丢份,这对慕容寒冰日后的发展也会很不利。 而梅开芍只觉得眼前这个公主的智商有待研究,这么低的智商,打起来真的不会变的更傻吗? 慕容寒冰则是完全没有考虑过什么利不利的事,淡漠低沉的重新开了口:“看来本殿不说明白点, 有些人连听都听不懂” 第234章莫欺少年穷! 他磁性的嗓音,让台下的人又笑了起来。 纳兰玉儿被笑的烦躁了起来,她到现在都搞不懂这些人到底在笑什么! 慕容寒冰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转了转自己的衣袖:“以我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你让,纳兰公主与其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想一想,一会儿上了场,你能撑多久。” 几乎是瞬间,纳兰玉儿整个人都僵成了雕塑,直到现在她才回过味来,是啊,以慕容寒冰的实力,谁敢说让他这种话,虽然梅开芍是个废柴,但是她的搭档却是闻名天下的三殿下,他们根本用不着她让。 可是! 到了现在为止,他还是要和那个梅开芍在一起么! 那个废物可是连点燃水晶球的武气都没有! 纳兰玉儿不服气的抬起了眸,在扫到梅开芍那张美丽的小脸时,心中的妒意更浓了,屑地嗤了声:“不过是废物,还来提醒我,真是和你那个娘一样,以为自己多了不起!” 梅开芍闻言,脚步一顿,嘴角挂着的那抹慵懒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很慢很慢的转过头来,朝着纳兰玉儿看了过来。 纳兰玉儿见她忽然停下来,心中不知怎么了就惊了一下,先前这个贱女人对她的挑衅完全都是一副没有兴趣的样子,现在她那目光是怎么回事! 梅开芍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压迫感,让她只觉得寒气自脚底窜上身子,莫名有些恐惧。 呵,简直好笑,这个贱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纳兰玉儿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感觉,继而嘲讽的抬起了头:“怎么?梅。” 梅开芍看着她,忽的笑了:“纳兰公主贵为一国公主,难道就没有人教过你,没有礼貌是一回事,但是没有礼貌到拿着别人的母亲说事,那就只能等着挨揍了。” “挨揍?哈。”纳兰玉儿被她这番话说的早就失去了理智,也不在假装了,只高傲的看着梅开芍,张狂的气焰没有半点的收敛:“就凭你这个废物?” 梅开芍听到她的话之后,并没有恼怒,反而踱步走了过来,身子微微向前倾斜着,嘴角勾出了一抹邪气的弧度:“不知道纳兰公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梅开芍的声线本来就比较偏清澈,响在嘲笑声不断的大殿里,竟有一种破壳而出的惊艳。 每个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在听到她最后那一句莫欺少年穷时,都抬起了眸。 就连一向无动于衷的慕容长流也不由的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暗道,好一个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不愧是梅家的血脉,虽然武气差了一些,但是在气魄上却叫人折服,小小年纪就能悟出这样的道理,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纳兰玉儿没有想到一个废物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顿时有些哑口无言,正想着该怎么逆转局面,一娇滴滴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梅姐姐,你这话说的真好,不过凭着你现在的武气确实是和玉儿差的很远,玉儿也不是有意要贬低你,她性子直,说话也爽朗,你别放在心上了。” 是慕容飞雪,她踱步走了过来,小嘴微动,像是在叹息:“梅姐姐如果实在觉得没有点燃这水晶球不舒服,就朝着雪儿撒气,师兄他念在你是他的王妃,很多话都不方便说,这场武气测试太重要了,万一要是师兄一个照顾不周,你那边又应付不过来,就会输的。” 这一句句的话有理有据,客客气气。 然而,实际上呢,还不是在嘲笑梅开芍会拖慕容寒冰的后腿。 旁人都能听出来的讽刺,梅开芍自然更加能听懂了,她双臂环胸,嘴角带笑的看了看慕容飞雪:“是么,那就拭目以待,反正测试完武气,比试就要开始了。” 语落,她转身走回了慕容寒冰的身旁,一双眸子里带着晶亮,只有了解她的人才会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接下来,她要认真了! 站在一旁伺候的沉香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一次的比试恐怕要热闹了 确实要热闹了,因为不仅仅是梅开芍认真了,就连慕容寒冰的脸上也带着薄薄的笑意。 大殿里的光轻轻流泻在那遗世独立的男人的脸上,此刻他的眼睛里像是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让他看起来无比妖异又无比。 “暗一。”慕容寒冰侧过脸来,朝着身后的暗卫低声吩咐,声音冷酷可怕,不容一丝质疑:“去告诉师傅,不管对手是谁,这次我都不会留情。” “是,殿下。”暗一垂下了眸,想了想又抬起了头:“那慕容小姐” 慕容寒冰没有 说话,只懒懒的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极冷! 暗一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刻垂下头。 此刻慕容寒冰慢慢地重新坐下,他修长洁白的手指转着那盏兰花白底茶杯,桃花眸淡淡浏览着,嘴唇掀起一抹嘲讽的角度:“不过是个测试球,竟让这些人都深信不疑。”他嘴角的蔑视更加深,像是在嘲弄,又像是在玩味。看见自家人嘴角的弧度,暗一不禁打了个寒战,不知道是谁又要倒霉了,而且还得是天大的霉 高宗皇帝作为一国明君是不会让大殿里的气氛一直这么紧绷的,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念到了慕容烨的名字。 今天的慕容烨似乎安静的过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睡好的原因,他看上比往常要阴沉一点,虽然在他的脸上依旧能看到那种得体的笑,但是他的眼睛却出卖了他。 蒋图海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大皇子,在他的眼里,即便是慕容烨的出身再尊贵,也不过是个背信弃义的混蛋。 当初梅家鼎盛时,他对丫头要多好有多好,后来梅家败了,他袖手旁观,站在一旁看热闹,一纸休书,差点让丫头活不下去。 这样的人,就算是做了皇帝,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比起这个渣来,他还是喜欢那个冰小子,虽然他很欠揍! “蒋老,慕容长老。”慕容烨朝着两个人笑了笑,皇家礼仪倒是做的周到。 蒋图海没有说话。 慕容长流声音淡淡的道:“开始。” “好。”慕容烨勾着薄唇,将手放在了水晶球上,不过是刹那间,金黄色的光便在透明的球体里燃了起来,那光束极旺,惹的所有使者都站了起来,张大了嘴巴。 这么充沛的武气,应该比慕容寒冰都不在话下了! “天才,真真是天才!” 一个外来的使者感叹着,一双眼睛都看直了。 慕容烨把手从水晶球上收了回来,眉眼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得意,他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冷冷的想着,好好看着,并不是只有你慕容寒冰才能达到金阶顶段,他也能,甚至比慕容寒冰释放的武气更加的充沛! 大殿里感叹声接连不断的传来,高宗皇帝笑着点了点头,皇后则是喝了一口茶,笑道:“烨儿这段时间一直都在修炼,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有些贵族听了,跟着附和:“不愧是大皇子,太厉害了,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就能达到金阶顶端!” 皇后倒也不谦虚,朝着下面笑了笑:“烨儿这个孩子别的没什么,就是比常人努力了一些,平日里练武气都是悄悄的,如果不是前些日子宫里的人告诉本宫,就连本宫这个做母后的也不知道他修炼了这么久。” 不得不说,皇后这种把自家儿子夸的天下第一好的语气,让蒋图海听了只能呵呵,他看皇后那一派的人从来都没有舒服过,现在越发不耐烦了,以他专业的目光来看,慕容烨的武气虽然充沛,却夹杂了一些让人不舒服的红,也就是说他的武气并不纯碎。 关于这一点,慕容长流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戳破,他懒得掺和宫里的事。 来参加测试的贵族们则是不断的夸着慕容烨,夸完之后,朝着慕容寒冰看了过去。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在拿慕容烨在和慕容寒冰做对比。 站在皇后那一派的贵族笑了起来:“以我看啊,凭借现在大皇子的武气,旁的不敢说,就在咱们大湟朝是没有人能够超过他了。” “怎么没有人?不是还有寒冰殿下吗?”外来的使者疑惑的问道。 那贵族呵呵的笑了起来,只笑不语的态度,无非是在说现在的慕容寒冰已经不是大皇子的对手了,否则为什么他连测试武气都不敢测试了? 在场的人都是来自各国的上流人士,自然也知道大湟王朝现在的局面,看着慕容寒冰的目光,越发怀疑了起来,说的也对,这么多年,慕容寒冰都没有出过手了,他再厉害,那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现在他的武气到达了什么地步,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说不定完全都没有涨呢。 众人猜测着,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或许慕容寒冰没有那么可怕,只不过是他们听的传言太多,把他想象的太高不可攀了 第235章就交给夫人了 梅开芍自然知道众人是怎么想的,因为他们看过来的目光越来越明显,明显到有些人的眼里都带出了轻蔑。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她自从穿过来之后,经常会被人看不起,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身边这个尊贵无比的男人也会被瞧不起。 就是因为刚刚慕容烨测试了一下水晶球,金阶爆表了? 有没有搞错,说不定某殿下早就爆表了等下,某殿下应该爆表了,否则一会怎么打? “喂,慕容寒冰。”梅开芍决定私底下问问:“你金阶几级了?爆表了吗?” 慕容寒冰挑了下薄唇:“爆表?” “就是有没有像慕容烨那样到达顶端。”梅开芍解释了一下。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 梅开芍看他那样子,还以为他没爆表,心顿时软了,想想这男人平时总是高高在上的,又不被自己的母后待见,什么事都藏着不说,她实在想不出他惨败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拽起来的模样很欠揍,但是她宁愿他永远高高在上,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语。 再说了,这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不嫌弃她是个废物。 她当然不能让他就这么输掉! 梅开芍伸出手来,摸了摸某殿下的头,豪言壮语道:“放心,就算你没达到顶端也没关系,还有我呢,到时候我保护你!” 暗一: 王妃,您是不是宾语主语弄错了。 殿下他再不济也是个金阶,你可连水晶球都没点起来啊,怎么保护殿下!被保护还差不多! 沉香倒是很镇定,小脸保持着高度着面瘫直视着面前。 他不想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凭借他对某殿下的了解,腹黑的某殿下不会打不过大皇子,沉家是最清楚皇家动向的,他哥哥说惹谁都不要惹到三殿下。 连哥哥那个妖孽都忌讳的人,绝对不可小瞧! 暗一见自家殿下一直不说话,张了张嘴,就想替殿下回答:“王妃,其实” “好。”慕容寒冰低声笑了起来,冰冷的眸光朝着暗一看了看,继而慵懒懒的勾起了薄唇:“一会比试的事,就交给夫人了” 梅开芍一愣,脸上有点热,等等,夫人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 暗一没有再说什么,就连他那句“其实是你误会了,殿下他早就达到了金阶顶端,早在十年前,他就升阶了,只是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也咽了喉咙里。 测试台上最后一个贵族测试完了武气,慕容寒冰站了起来,顺手揽住了梅开芍的腰,声音划过她的耳后时,带着说不出的味道:“走,夫人。” “慕容寒冰,我觉得夫人这个称”梅开芍想要纠正慕容寒冰的话,她总觉得夫人这个称呼怪怪的。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打断她:“怎么?你不是说要保护我?现在后悔了?后悔也来得及,毕竟我的武气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好了,你随时可以另选搭档。”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另选搭档了!我是说夫人这个称呼很好,我很喜欢!”梅开芍说完之后,就默默的哭了,她完全不喜欢好么! 慕容寒冰冷着的脸笑了起来,有那么一点冰雪初融的惊艳:“既然你喜欢,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夫人” 什什么!梅开芍傻眼了,愣愣的被某殿下牵着向前走了过去,为什么她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沉香跟在两人的身后,看着自家小姐义无反顾的跳进了某殿下挖好的坑里,再一次感叹,幸好沉家的敌人不是慕容寒冰。 殿下果然像是哥哥说的那样,惹不得! 按照赛制的要求,每一组都要派出一个代表来,先进行个人赛,然后才是组队赛。 在场的贵族使者们,都以为慕容寒冰这次肯定要出手了,正兴致勃勃的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研究着该派队伍里谁入场。 因为在个人赛中,要刷下一批人,剩下的那一批,才能进入下一场组队赛。 所以运用好战略也成为了至关主要的事。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站在殿堂中央的人竟然不是慕容寒冰,而是那个一点武气都没有的废柴梅开芍! 再看到梅开芍走出来的时候,别说是高宗皇帝皱起了眉,就连慕容长流也不明白了,他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徒弟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把这么重要的比试交到了梅开芍的手里。 即便是周围的诧异声再大,慕容寒冰也不为所动,只站在梅开芍的身侧,气质卓越,侧脸清冷,黑色的长袍直直的垂了下来,他身上带着裘 毛的披风衬着他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让他看上去越发的雍容尊贵,这个男人无论处在什么地位,都改不掉那与生俱来的优雅:“开始。” 他的声音很淡,淡的有些冷。 这样的比赛很有意思,同组的队员结成契约,其中一个打,另外一个则要站在搭档的身边,承受着敌方的攻击。 慕容长流怎么忍心看他的爱徒如此,低声呵斥了一声:“胡闹!” “什么胡闹,我觉得挺好的。”蒋图海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没想到这个冰小子在关键的时候还挺男人的,这么帮他的乖乖徒儿,大不了以后徒儿教训打败他的时候,他不踹了他。 慕容长流眯起了双眸:“好什么好!说起来,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蒋图海嗤了一声:“要让我说,小黑子你就是太爱操心了,好好的看比赛不好么?不要打扰我! 慕容长流:他打扰他?一直都是他再不正常好吗!和一个姓梅的那丫头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也不知道再说什么,现在居然说他打扰了他! “没人来挑战吗?”梅开芍懒懒的开口了,腰杆挺的笔直,好看的丹凤眼扫着四周。 使者们听了她这话,顿时笑了,里面是十足的嘲讽,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他们现在没有上场,只不过是担心慕容寒冰还没有决定好,正在调整战略她还真把自己当年回事了! 有些贵族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站在逍遥枫身侧的使者说道:“王,我上去?” 逍遥枫的眼睛眯了一下,看着大殿中央那个嘴角带笑的女子,缓缓的摇了摇头:“你忘了,我们要避开慕容寒冰。” “可现在出场的不是慕容寒冰,而是一个没有任何武气的废物,属下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使者低声说着,眼睛略微抬了起来。 逍遥枫想了想,依旧摇了摇头,声音坚定:“按照原计划进行。” “是。”虽然觉得放弃这样的机会很可惜,但是使者还是听命的退了下去。 现在大殿里的气氛明显变了,人人都在议论着,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蹦出来了一道大笑:“哈哈哈,就让我来会会三王妃!” 随着声响的落下,一道青色的人影落在了梅开芍的身边,紧跟着又有一道白色的人影落了下来。 这两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取笑梅开芍的贵族,他们是大湟朝的人,跟在皇后那一派,大皇子不好第一场就和三皇子对上,这说出去会让群臣议论,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要给大皇子排除障碍的,现在慕容寒冰自己送上门来了,选了武气低微的三王妃来进行单人比试,那他们就争取在第一场就慕容寒冰铲除掉!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眸低深处涌出了深深的恶毒。 纳兰玉儿和慕容长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手指赚了起来,慕容长雪是因为父亲不让她参加武气测试,虽然她报了名,但是她总要听父亲的话,否则到时候父亲一定会把她带回大漠去,不让她再继续呆在京城里。 而纳兰玉儿则是因为和大皇子是一组的搭档,不能在第一场就和慕容寒冰对上,所以就算她现在恨不得打的那个废物跪地求饶,也只能在座位上坐着。 呵,这样也好。 纳兰玉儿微微弯起了薄唇,让比自己武气低的人打败梅开芍,这样才能让那个贱人好好的体会体会,她和她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纳兰玉儿收敛了眼中的妒意,用一副准备看好戏的神情看向梅开芍。 梅开芍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四周的视线一样,漫不经心的伸出了手,唇向上扬了扬,她说话的语调很慢,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霜:“请。” 青影和白影对视一笑,笑容里有着相同的轻视。 梅开芍一开口,四周顿时嘘声一片:“有些人就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还请,明明没有多少能耐,态度还如此,看来要输惨咯!” 梅开芍的目光在比试场上环视了一圈,那一道道幸灾乐祸的目光,让得她冷冷的勾了勾唇。 青影走了过来,得意洋洋的脸庞,再看向梅开芍时噙着隐隐的不屑:“三王妃,刀剑无眼,一会儿你可别吓的躲。” “呵~”梅开芍一勾唇,带着三分狂,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清声笑了起来:“谁会躲还不一定呢。” 青影冷冷的笑了起来:“三王妃还真是狂妄。”说着,他举起了自己的手,土色的武气一点点的聚集在他掌心里 这么强的土阶!徒弟真的确定要让梅家小姐来战? 慕容长流不放心的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过去! 慕容寒冰却连眉眼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出手的打算 在场的人,好似除了慕容寒冰一个人外,没有任何人相信梅开芍 会赢,因为谁都能看的出来这是一场毫无悬疑的比试,就算梅开芍有了武气,凭她现在的能力也不可能战胜一个即将突破土阶的高手 第236章一招,仅仅一招 更何况她连点亮水晶球的能力都没有。 大殿里的看好戏的气氛越来越浓,那青影更是上前走了一步,正打算出手,就见本来站在他眼前的那个人影,身形一闪,掌中的飞到就像流行一般朝着自己射了过来。 梅开芍这一手使得极为漂亮,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想到看上去无害的她,轻功竟会如此的厉害! 青影冷冷的笑了起来,电光火石间,掌心的武气一挥,迎来的飞到就成了碎片! 手脚不错,可惜,面对他的武气,这些飞刀也不过是豆腐渣,青影轻蔑的站着,就在他刚想张嘴嗤笑对方时。 只见大风飘渺中,梅开芍身身形如魅,迅速一闪,她左手成爪牢牢的抓住了青衣男人的咽喉,还没等他反应,脖子上便传来了一阵冰凉,那寒栗和锋芒,让青影一瞬间变了脸色! 一招击出,直逼咽喉! 青影双颊泛着白,黑色的瞳孔因为不敢相信而缓缓睁大,他甚至还来不及看清楚对方是怎么动的,她的手就已经捏住了他的喉骨,如果不是她停下来,他很有可能就这么死掉!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没有感觉到对方身上任何的武气! 她到底是怎么突破他的防御的!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青影僵硬着身子,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你输了。”梅开芍却开了口,双眸清冷,眉眼如霜,衣衫飞舞间,难掩一身如火轻狂 一时间,全场都安静了,静的只剩下轻微的风声,除了慕容寒冰,几乎所有人都震惊的合不拢嘴来! 一招,仅仅一招,一个即将突破土阶晋级金阶的贵族,就败在了她的手上。 这事情简直是骇人听闻! 然而,这种有些让人心脏紧缩的现实,却是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站在青影身后的白影着急了,大吼着:“你在做什么,快点动啊!” 青影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动作,肢体都僵硬了,他也想动,可是四面八方来的压迫感,让他只能那么站着。 这这些风,好像好像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 “真是个笨蛋!”白影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流沙倒过来,时间已经到了。 青影这才反应过来,然而他却已经败了 白影还在骂骂咧咧:“连这种废物你都打不赢,你到底是做什么吃的,真不该让你上场。” 青影没有说话,只垂着头,无声的走下了台,眼神发直的看着自己的掌心。 他真的输了? 输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青影脸色难看的抬起了头,那个女人究竟有没有武气 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孙公公手里拿着一个小铁锤,一边敲着手边的小钟,一边面色通红的笑道:“梅家梅开芍胜!” 众人听着大殿里的躁动,还是不敢相信。 梅开芍就站定在了场地中央,清冷的小脸上,只有着平静,并无一丝胜利之后的得意与骄狂,金色的阳光从殿外笼进来,洒在她的身上,气质高贵的让人无法逼视! 身为裁判长老,慕容长流的目光带着复杂的情绪,盯着那站在场地中央的梅开芍,眉头紧了紧,记得曾经也有一个人,仅用一招就胜了护法长老。 而且那个人当时似乎只有十岁这样想着,他微微偏了下头,颇为深意的朝着站在梅开芍身后的慕容寒冰一眼。 慕容寒冰却连眼都没有抬一下,低着眸正在弄自己裘毛披风。 慕容长流嘴角抽了抽,这才过了十年小冰块就变成大冰山了,实在是无趣极了倒是这个梅开芍好像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再看看站在他身侧的老友,伸手抚着胡须,那神情中竟带说不出的意味。 慕容长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说姓蒋的,你到底在美什么?” “你管我!”蒋图海哼哼着,侧过头去,继续盯着梅开芍,不愧是他的乖乖徒儿,哈哈哈,速度简直没得挑! 慕容长流:简直没法儿沟通! 大殿上熙熙攘攘,一片的议论,梅开芍漫不经心的把手收了回来,了裤袋里,嘴角带笑的往回走着,擦身而过时,白影冷笑了起来,嗓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四周的人听到:“三王妃真是好运气,这傻子平日里就笨的很,这次到好,干脆连武气都忘记发了, 如果是我上场的话,呵呵,三王妃恐怕就没有侥幸的机会了。” 面对这样的挑衅,梅开芍连脸都没有侧一下,径直走了过来,走姿非常的帅气,像是在后花园漫步一般的悠然,直到走到慕容寒冰面前,她才停了脚步,空出一只手,高高举起 慕容寒冰也勾着唇,略微抬了下修长的左手。 啪! 帅气的一声击掌。 两个人的身上竟带出了相同的慵懒。 这该是他们第一次合作? 怎么会这么默契? 殿内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说话。 梅开芍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吃她的糯米团子,嗯运动完之后当然要补充体力。 慕容寒冰单手撑着下巴,指尖像是带着光,空出的手,用来投喂懒在一旁的某人。 纳兰玉儿看的眼睛都红了,手指也跟着攥了起来,脸上却带着虚伪的笑:“就像刚刚那人说的,梅小姐真是好运气啊,不过这也才是刚刚开始,等到真正的双人赛的时候,梅小姐恐怕就不能只凭着运气取胜了” 闻言,众人们均是笑了起来,再也没有人拿着梅开芍的胜利当一回事,全部都认为她是一时的侥幸。 梅开芍也没有反驳,只悠然自得的吃着团子,着茶水,薄唇上始终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真的是侥幸? 逍遥无双若有所思的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带着探究的光,若是侥幸还好,若不是那就糟糕了。 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动用武气却被察觉不出来的人,除了慕容寒冰之外,他还没有见过谁能做到这一步。 逍遥无双略微垂下了眸,指腹划过自己的薄唇,带出了几分邪魅的味道,不管怎么样,这个梅开芍都引起了他的兴趣 “下一组请上殿!”慕容长流苍老的嗓音回荡在殿堂内,更显得悠扬低沉。 参加测试的贵族们一组一组的走出来,最后只剩下了四组,分别是慕容烨,纳兰玉儿,慕容寒冰,梅开芍,逍遥无双以及他带来的搭档,还有一组是其他国家的贵族。 慕容长鸿和慕容如烟也参加了比试,险些就胜出了,到了最后的时候,还是输给了那个从头到尾都在笑着的逍遥无双。 倒不是他们的实力不行,只是对手太强大了。 逍遥无双身上所绽放出来的金芒,既然比点亮水晶球时还要刺眼,这无疑说明了一点,这个人,一直都在有意无意的保留着自己的实力 参赛的使者们几乎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危险感让他们根本不敢接近逍遥无双。 然而总要做出选择的。 剩下的四组要两两对决,最后胜出的两组,才有机会进入到皇家玄幻森林,挑选属于自己的圣物。 这是曾经从来都没有过的环节。 众人听到圣物两个字之后,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气。圣物每个武者都想要得到的修炼神物! 它们通常都以动物的形态出现,具有神奇的能力。 不仅仅会保护主人,有时还会变幻形态,成为契约者手中的利剑兵刃。 圣物是和契约者本身的武气相辅相成的。 契约者身上的武气越重,召唤出来的圣物就越强大。 然而在神州大陆上,很多圣物都是不会轻易被人类契约,除非让它们心服口服,它们才会对契约者俯首称臣。 有人说过,圣物是这个世界上最桀骜不驯的动物,能让它们被契约,那契约者一定前途无量! 所有贵族们都沸腾了,他们这其中有些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圣物,但是那都是从父辈继承来的,那些圣物并不会完完全全听他们的话,更不能变化形态,只能起到一点点的保护作用,那和自己去驯服的,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这样的胜利条件,几乎让整个大殿都陷入了一片沸腾。 大湟王朝果然慷慨,居然允许其他国家的人出入皇家玄幻林,相反的,这也说明着高宗皇帝是个极有自信的帝王,他的自信不是来源别人,而是他那战无不胜的儿子慕容寒冰! 仔细想想,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没有一次看到慕容寒冰出过手。 水晶球测试的时候,他说不用了。 单人比试,他也没有出面,而是让一个没有武气的废物侥幸赢了。 现在到了最后一场了,他就算再想躲,也躲不开了! 使者们纷纷都侧过脸,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过去,那目光里带了少许的幸灾乐祸,前几次慕容寒冰的不作为让他们更加确定了,曾经的天下已经不行了,因为在他身上根本没有十年前一人独战群雄的凌厉,这么畏手畏脚的,肯定是有问题! 第237章一对二 想来也是,都十年了,是时候更新换代了! 使者们勾起了唇,虽然不是由他们来打败这个人,但是他们也很乐意见到曾经的王者陨落。 现在的慕容寒冰十有会输给慕容烨,再加上他身后跟着的那个只凭着运气才走到现在的废物呵,显然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现在开始抽签,抽到相同数字的一组,进行决斗!”蒋图海高声喊着,话音落下时,朝着走过来抽签的梅开芍:“乖乖徒弟,一会你别让那臭屁小子有任何表现的机会,懂吗?” 梅开芍耸肩:“我也想压制住他,但是我们两个一组的,师傅,我再提醒你一句,我们两个是一组的!” “我知道你们两个是一组的,你一个人对两个人,不就能完完全全把那个臭屁冰小子给比下去!”蒋图海攥着拳头,一副不让慕容寒冰出丑,他就不肯罢休的样子。 慕容长流看不下去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老友在和梅开芍说什么,还以为他是在找人丫头的麻烦,重重的咳了一声,打断了蒋图海的话:“快点让她抽签,后面还有其他人,别再耽误时间了。” 蒋图海也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朝着梅开芍使了个眼色,就打发着其他人继续抽签。 抽签的结果出来了,慕容寒冰不可避免的和慕容烨成了对头。 对于这样的安排,慕容寒冰连眼皮都没有挑一下,清贵的侧脸在黑色裘毛的衬托下,显得越发冷冽俊美。 “第一场,慕容寒冰,梅开芍对战慕容烨,纳兰玉儿!”慕容长流一身白衣,张开双臂,须发飘动间原本高逾丈许的大殿,此时更是被硬生生从土中拔高了一倍!一里以外的人都能看见台上的一举一动! 老人满含着内力的声音振聋发聩,他双手高举,无形的气体在他的身前越聚越浓,只不过是瞬间,一个无形的屏障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使者们发出了无声的感叹,双目直直的看着眼前出现的气体,想要伸手触碰 “碰不得。”慕容长流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的扫了全场一眼:“为了避免被老夫的武气所误伤,还请诸位不要随便触碰屏障,现在请比试者从我这里走进屏障,被打出屏障者则为输。” 那用武气撑起的无形屏障很大,几乎笼罩了半个大殿。 慕容烨和纳兰玉儿他们是最先走进去的,在经过屏障门的时候,五脏六腑都有了感应,可想而知慕容长流这个长者究竟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慕容寒冰倒是一点情绪都没有,单手插在自己的黑色裘毛外套里,姿势一如既往的无尘冷酷,优雅的如同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贵族。 梅开芍就走在他的一侧,同样的漫不经心,嘴角却带着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笑的很是明显。 临进屏障的时候,梅开芍摸了摸下巴,小嘴里呢喃出了一句:“一个对两个?这样打起来应该会很爽。” 慕容寒冰听着他身边这只小狸的自言自语,脚步顿了顿,并没有说话。 进了屏障,梅开芍无比自然的站在了慕容寒冰身前,那意思很明显她要单打独斗! “梅姐姐这是在做什么?”慕容长鸿不解的皱起了眉头,直到现在,他都不肯开口叫那个人一声三嫂,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减少那份感觉所带来的痛楚。 慕容如烟深深的叹了个口气,像个小大人一样,用手撑着自己的额头:“那个女人又在胡闹了!” 这里面最镇定的莫过于沉香,他的手上还规矩的拿着梅开芍的裘毛披风,眸子注视着屏障内的动静,墨色的瞳孔散发出了难掩的光 “噗!”纳兰玉儿看着站在最前面的梅开芍噗嗤一声笑了,语气里带着不屑的嘲讽:“梅小姐好大的能耐,作为一个女人,我虽然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不得不说,你这样的勇气实在是愚蠢!” 说着,纳兰玉儿伸手,率先抽出了一根长鞭,那鞭子带着金色光,并没有实体,在武气笼罩的大殿里显得异常耀眼! “是金之鞭!”殿内的武者们一时间都站了起来,无一不激动亢奋。 就连高宗皇帝都意外的挑了下眉头,没想到这个纳兰公主小小的年纪,竟然如此厉害,还有烨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就是一种说不出的不安,今天的烨儿太反常了。 皇后却笑了起来,看向梅开芍的眸子里带着寒冷的芒光,这个女人早就留不得了,但凡是阻碍到他们母子的人,都要铲除! 就连老三也是一样 皇后顿了顿,把目光落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虽然是她的儿子,但是终究不贴心,这一次烨儿 胜了,就能排除异己,坐上储君的位置,不久之后就能成为这大湟的王! 慕容寒冰必须败! 皇后垂眸,喝着杯中的茶,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现在内心的想法,她仿佛能看到不久之后的胜利,喝茶的动作越发的快了起来。 慕容寒冰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屹立在大殿之上,做工精致的裘毛长袍衬得一身尊贵俊美。他斜睨了一眼正将如意算盘打得嘣嘣响的女子,慵懒的掀了掀眼皮,露出了一丝琥珀色的光,仿佛没有半点要拉开梅开芍的意思。 慕容烨的眉头皱了起来,扫过梅开芍的目光中带了一丝犹豫。 纳兰玉儿却是个心狠的,竟然这个贱人迫不及待的想来送死,那她就成全她! 纳兰玉儿持起手上的金鞭,朝着梅开芍狠狠的抽了过去! 啪! 金鞭夹杂着猎猎的风,扫过地板时发出的声响,让每个人都觉得疼。 然而,这样有力的一鞭,却被梅开芍给躲开了! 她一手撑着地,漂亮的大空翻,利用双腿的旋转,猛地起身立定,还没等脚下站稳,便快如影的朝着纳兰玉儿的方向掠了过去 纳兰玉儿冷笑了一声,足下轻点,想后一退,无形的气体像是御甲一样,将梅开芍的攻击挡了下来。 “想用对付那个男人一样的手法对付我?梅小姐还真是天真,这一次你就没有那么侥幸了!”纳兰玉儿素手一指,边身灌满了战力,发出阵阵翁鸣的声音。 梅开芍反应迅速的躲开攻击,地上残留的是一道又一道的鞭痕。 纳兰玉儿一鞭接着一鞭的抽过来,梅开芍虽然都避开了,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比试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纳兰玉儿像在逗什么小猫小狗一样,嘲讽的笑了起来:“看来梅小姐旁的不会,这逃命倒是一把好手,什么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原来是在说自己很会躲呀。” 她的话音刚落,殿内就响起了一阵哄笑,看向梅开芍的目光越发的戏睨了,简直就是在把梅开芍当成一个供人玩乐的小丑。 “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输掉,本公主还没玩够呢。”纳兰玉儿先是住了一下身形,然后又猛地起身,,夹着横扫千军的狠劲。 看着阵内被纳兰玉儿压下的梅开芍,皇后坐在后位上,得意的笑了。 在场的贵族们也都面露嘲弄,早就说过这是一场没有丝毫悬念的比试,到现在为止慕容寒冰都没有出手,肯定是在畏惧慕容烨的武气,而那个梅开芍又一直在被人追着打,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输了! 毕竟她再退可是就要退到屏障外面来了。 慕容长鸿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此刻见着阵内,一向张狂的眸也蕴了丝丝紧张。“三哥,你赶快动手啊,一会开芍姐姐就被人打出来了!” 慕容寒冰却一脸冰冷的不动声色,皎如明月的身影站凸起的高台上站定,天生的王者之气让人几乎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即将要输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对方 “这个冰小子!”慕容长流白色的眉头皱着,低声自语:“他到底在想什么,到现在还不出手!” 慕容长流自然知道从一开始,他这个徒儿就没打算和别人打,不是像众人说的那样他的武气不行了,而是他懒! 没错,他的这个徒儿,什么都好,就是懒! 想当年,他之所以能成功的收他为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当时他的距离比蒋图海那老家伙的距离近,还不限制他睡懒觉,这个冰小子才肯开口叫自己一声师傅! 慕容长流愤愤的咬了下自己的牙,这都是什么破理由!要是让人知道他是这么把人收的,回头蒋图海那老家伙肯定会指着他的鼻头狂笑。 “哎,我说,老黑子,那个拽到不行的冰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呢,还不打?”蒋图海可不相信那冰小子会畏手畏脚的怕谁,连那只白虎都能驯服的人,胆子会不好,这不扯淡呢吗! 慕容长流又咬了下牙:“我怎么知道那冰小子在想什么!” “你不是他师傅吗?”蒋图海瞬间转换了心情,本来看到梅开芍处境他还挺担心的,现在见了慕容长流的脸色,心中很是高兴,顺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可是很清楚我徒弟的想法,这就是师徒的感情啊,感情你懂不懂!” 两个老头斗了一辈子,斗到现在,连师徒感情这种事都要比了。 慕容长流不想搭理他,扭过头去继续看着大殿里的比试,梅家那个丫头应该撑不了多久了 第238章我才刚刚热完身 这个想法刚刚从慕容长流的脑海里闪过,站在另一头的纳兰玉儿猛地一个回头,真力豁然灌出,手腕急转,长鞭在她手上似舞花一般。但鞭过带起的劲气又让人知道这并非普通攻击。长鞭朝天一甩,狂风大作,真力汹涌,无数剑气在上空凌乱肆虐,对准的却只是一人——梅开芍! “好了,梅小姐,玩耍就此结束!”纳兰玉儿目光微移,看向那个无论容貌还是天赋都数一数二的男子,瞳孔缩了缩。 梅开芍却不见丝毫的狼狈,反而勾唇笑了起来:“怎么能结束呢,我才刚刚热完身,而且你的武气似乎比刚才弱了呢。” “你说什么!”纳兰玉儿眸光略微有些阴沉,这个贱女人竟然能够察觉出她身上武气的强弱?不,不对,她一定是想扰乱自己的心神!没错,梅开芍的武气不行,才会这样耍手段,只要她稍微用些真本事,必定能赢得漂亮! 想到这里,纳兰玉儿冷笑了一声:“既然梅小姐一心想要求死,那本公主就不客气了,能败在我手里,也算是你的造化了,盛世光焰,出!” 喝声落地,纳兰玉儿手下的鞭芒分成了无数条,破土而出,直冲飞天,遍布了整个上空,将梅开芍彻底包围在了光束里! 看到这一幕,不仅仅是高宗皇帝,就连慕容长流也惊住了。 一般来说在面对实力悬殊的选手的时候,都不会赶尽杀绝。 可现在纳兰玉儿竟然使出了金阶的杀招来对付梅开芍! 这一下,梅开芍不仅仅是输掉比试那么简单的,她很有可能会就此丧命! 纳兰玉儿得意的看着被金光捆的束手无措的梅开芍,她就知道这个废材在她手下会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她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敏感的女人,她比慕容飞雪还要了解慕容寒冰,她一直注视着的那个男人,竟然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一个废物。 他明明是那样的高不可攀,明明是那样的难以接近 她不允许,不允许他像那样对待谁! 她绝对不会容忍有谁能抢走他! 哪怕到最后,他不属于她,她也不会便宜了眼前的这个废物! 现在,终于解决了。 只要她稍微一用力,梅开芍就能立刻去死! 纳兰玉儿笑意越扩越大,幻成明显的恶毒 随着周围烈焰一样的温度越来越高,环绕在梅开芍四周的金芒越来越清晰,一簇簇火苗从地底升腾出来,明亮的跳跃着,就连台下的众人都受不了这样灼热的温度,好像要把皮肤烤焦一样,赶忙就脸都遮起来,嘴里却仍旧忍不住的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盛世光焰啊! 只有金阶武者才能使出了的绝杀,但凡是立与其中的生物,一切都会被金芒烧的灰飞烟灭! 梅开芍明显处在了被动的位置,她站在那里,四周升起的炽热足以燎原。 大概是金色的光芒太耀眼了,谁都没注意到,挂在她脖子上的那颗发光的玉石。 “记住,不要用七重修为冲击你现在的穴位。要修成风,先要散尽你之前的六重修为,只剩一重。将穴位恢复到你原本的位置,随后每修炼一重,都用没一重的修为冲击移位的大穴,将每一重修为环环相扣,而不是凝成一道,利用四周一切可以利用的武气,形成逆流,为已所用,任意变幻,才能修成的人上窥天道,拥有仙魔一般的能力,四方五行之力随你驱遣驾驭,从此跳脱天罡地常,拥有逆天的能力只是稍有不慎,就会一念成魔。” 那若有若无的声音随着金光,渐渐远离,听起来有些飘忽,又有些冷峻,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修成的真正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御风而行!” 嘭! 梅开芍从来都没有感觉过这样的心跳声,心脏带着重重的回音,躁动着血液。 她觉得整个躯壳都跟着发震了,所有的感觉都跟着调动了起来,很显然,在这一刻,显然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候,耀眼的金芒将她整个人都吞噬了进去。 纳兰玉儿得意的笑出了声,不过,很快,她的笑意彻底凝固在了嘴边。 “怎怎么会这样!”她瞪大眼睛,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大殿里金色的光芒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挡住了,从梅开芍身侧一寸寸的滑过,明明打在了她的身体上,可那个人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 这不可能,她不可能躲的过自己的盛世光焰! 看到毫发无伤的梅开芍站在金光笼罩下,墨色的丝发被腾起的风扬起,一张似笑非笑的小脸美的惊人。 大殿里发出了一片哗然 ! “她居然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她她是怎么躲过去的!” “笨蛋!她根本没有躲!” “那她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贵族脸色发白了起来:“她在压制那些金光” “什么!”没有一个人敢相信,一个连水晶球都点不起来的废柴,竟然能压制住金阶的攻击 “不会的!这根本不可能!除非除非她”慕容长流猛地一个回身,重新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 只见漫天都是森森的金光中,梅开芍自由自在的游走着,嘴角扬起一道完美的弧度,看起来帅气又邪魅:“终于起风了” “起风?什么起风?”使者们大多数都听不懂梅开芍在说什么。 唯有慕容长流的眼中划过了一抹惊艳:“她不是在压制,是在控制,那些金芒已经开始听她的了!” 这怎么可能! 认知一次被一次的打破,殿堂里的众人看着从光芒中踱步走来的梅开芍,只觉得说不出的震撼! 梅开芍身形一顿,接着,如同魅影一般逼了过来,带出的劲风让人呼吸一滞! 太快了! 根本看不清她是怎么动的! 纳兰玉儿也算是聪明,知道情况不妙,集中了所有的武气,调出了防备御甲,金色的光波顺着她的身子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防护罩,看起来坚硬无比。 “真是虚惊一场。”就在众人刚刚为她松了口气的时候,只听哗的一声! 啪嚓,啪嚓 纳兰玉儿撑起的防护罩,就像玻璃一样,裂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纹痕。 “碎了,碎了!”有人尖叫了起来,声音里是满满的不可思议。 梅开芍没有受伤也就算了,竟然打破了一个金阶武者的防御罩,这根本不可能! 因为防御罩是和武者本身心脉相连的,除非她是金阶顶端的武者,否则根本就不可能碰到防御罩! 可事实就摆在他们的眼前,那个被称为废物的女子,竟然打碎了金阶的防御罩! 难道真的像长老所说的那样,她能驾驭这些金芒? 随着梅开芍皎白的身影缓缓逼近,大殿里鼎沸的人声渐渐的平息了。 女子在那一瞬间所释放的强大气焰让人只能呆呆的仰望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纳兰玉儿看着对面的梅开芍,只感觉身上像是压着千金般重的武气,她拼尽了全力,才能勉强不被那些重力压倒。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纳兰玉儿抬起了头,梅开芍盛气凌人的气势,让她不由暗暗心惊! “不是错觉之前的那些,都不是错觉”站在殿内的男子呢喃自语的,看上去有些不正常,众人回过头去,只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场输给梅开芍的青影。 他的双眼里布满的血丝,看上去带着几分惧意:“那个女人,她能操控四周的空气” 操控空气? 贵族们听到这四个字之后,脸上变得十分的难看,因为谁都知道,武气的运行就要靠着四周的空气,才能形成战斗力,如果空气都被人控制了去,那 贵族们想通了同时,纳兰玉儿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束着的黑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乱成了草,狼狈到了极点! 梅开芍就站在她的身前,几乎没有用任何的一招一式,就让纳兰玉儿连站都无法再站起来。 四面而来的风鼓动着披在她身上的裘毛大衣,墨发飞舞间,再也不敢有谁敢再叫她一声飞舞。一战成名! 赢的所有人都哑口无言,默不作声! 逍遥无双那张邪魅俊美的脸从玩味到最后的震惊,每次变幻,那双眸子都没有一刻从梅开芍身上离开过。 慕容烨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带着强烈的不甘,这个女人曾经明明是他的,再做什么决定之前,都想的是他。 她甚至为了他,不要命的去挑战那些强者,被耍的团团转,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可现在,她竟然站在了自己的对面,帮助他的敌人! 已经忍的够久了。 这一次,他不会再忍下去了! 不管梅开芍傻了,还是好了,这个人也只能是他的! 慕容烨脚步一转,嘭的一声撑开了自己身上的武气,强硬的挡住了梅开芍的去路! 梅开芍没有料到慕容烨会突然之间出来,一个不设防被震的喉间一疼,脚步硬生生的向后退了一步 第239章她男人 虽然这样的决斗方式有些不太道德,但是慕容烨并没有停止自己的攻击,现在的他只想把梅开芍打趴下,然后重新把她抱在怀里。 因为他发现现在的梅开芍真的是太不听话了,她再也不想以前一样,那么专注的看着他,反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老三 慕容烨手指攥了下,情绪波动间,涨起来的武气带出了浓浓的妖红。 梅开芍被笼罩在四周的浑浊之气弄的十分不舒服,想要撑起风力,却发现自己身上的武气刚刚消耗的太大,短时间之内根本不可能重新掌控战局! 眼瞅着慕容烨的长鞭就要打在梅开芍的身上了,就在这个时候。 只听嗡的一声! 慕容烨被一道无形的武气划破了脸颊,他双眸阴沉的回头:“谁!” “她男人。”慕容寒冰缓缓地踱步走了过来,黑色的裘毛披在身上说不出的华贵,那人狭长的眸子,落在梅开芍的身上,带着神秘莫测的墨色。 倨傲的面孔,冷漠的眼神,挺拔慵懒的站姿。 大概是慕容寒冰的气质太出众了,尤其是站在这种金光流转的地方,越发显得他衿贵无比。 北风吹动着他披风上的银色裘毛,如翼般的长袖在空中猎猎作响。 大殿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朝着他看过去,眼中的惊艳毕露无意! 梅开芍却莫名的觉得脸颊发烫,什么她男人?现在是秀恩爱的时候,还有!他那双手到底放在了哪里! 梅开芍想要反抗来着,不过一对上某殿下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眸子,很识时务的靠在了对方的怀里,当某殿下的王妃真是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必要的时候,还要装柔软,来满足某殿下的虚荣心! 不过,这家伙靠上去还挺舒服的,果然身材好什么都好,笑 腹诽归腹诽,梅开芍还是没有忘记这次自己的目标的,她要在形式压倒某殿下,就要单打独斗到底! 打定主意之后,梅开芍张了张嘴,刚想说让我来,你继续休息去,就见某殿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牛肉干,很是随意的扔给了她:“去吃,剩下的交给我。” 梅开芍看看手里的牛肉干,在看看对面的慕容烨,果断的把打败慕容烨的念头抛弃了,抱着牛肉干闪到了一边。 有什么事比吃更重要! 梅开芍美滋滋的开始边吃牛肉干边看好戏,枉费了蒋图海一直给她使眼色。 慕容寒冰那句“她男人”把大殿里所有人都给震蒙了,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两个强者终于对上了! 站在一旁的使者们,各个都伸直了脖子,想仔细一点。 大殿的喧哗声越来越大,慕容寒冰就站在那中央,孤世而立,身姿挺拔,流转而过的繁华落在他漆黑的裘毛披风上,是说不出的雍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睁大眼睛注视着这一幕,眸中的惊艳更甚。 慕容长流抚着自己白花花的胡须,点了点头,这个冰小子总算是站出来了,还不算太懒 “老三这是想要朝着自己的兄长动手了?”皇后长长的叹了一口长气,假模假样的说:“本宫最不愿意见的就是他们兄弟之间闹来闹去,哎。” 皇后那一派的老臣们,相对一看,纷纷拱手,高喊:“娘娘仁慈。” 皇后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多说。 其中一个老成见状,又道:“娘娘只管放心,大皇子是个心善的,断然不会把三殿下怎么样。” 皇后点了点头:“烨儿什么性子,本宫知道,他这个人啊,自小就对弟弟们好,怕就怕老三,做起事情来,收不住拳脚。” 皇后这话说的惆怅,实则话里话外无一不透露着慕容烨如何的心善,慕容寒冰如何的心狠。 蒋图海虽然一直看那冰小子不顺眼,但在心里还是很看的上慕容寒冰的,再加上那冰小子又是自己乖乖徒儿的夫君,他听了皇后的话,不由的扳起了脸:“老夫做了这么多年的长老,还第一次听说在比试场上还分什么心善不心善的,更何况,如果大皇子真的是心善之人,刚刚那招偷袭,也不该使出来。” 蒋图海话音一落,那些恭维的嗓音立刻消失了。 他们是有皇后做后台,可朝中的规矩还是懂的,没有人敢得罪这神州大陆上的长老,那是与皇权并行的执权者。这几个长老虽然不屑掺和各个国家朝廷里的事,可只要他们想,就会对本朝的势力有一定的影响。 现在蒋图海都发话了,他们也唯有闭嘴。 只是皇后被当众驳了面子,脸色不 由的有些尴尬:“蒋长老说偷袭就太过,烨儿他只不过是怕开芍下的手太狠,伤了纳兰公主。” “呵呵。”蒋图海一笑:“老夫倒是第一次听说,趁着人作战时,从后面打过来不算偷袭的,娘娘这番话说的,倒让老夫长了见识。”说着,他扭过头去,看着高宗皇帝:“大湟朝是个泱泱大国,老夫人微言轻,就是不知道这测试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后宫的人做主了,还请陛下指教一二。” 蒋图海这番话一出口,现场的贵族们全部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人人都知道贵族测试,不像普通的测试,这场测试集齐了各国的达官贵人甚至是王族将侯,为了保证赛制的公平,就连每个国家的皇帝都不得予以干涉,只有四大长老可以裁决谁赢谁输。 现在皇后这么插手测试的事,已然是坏了规矩,外族的人念着大湟国的国力,不敢说什么,甚至是有心想要巴结,所以并没有出声。 现在由长老亲自说出了这番话,也就意味着是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就会成为各国之间的争端。 皇后也是怕了,当下那张脸就变得颜色全无,煞白的可怕。 她没有想到的是蒋图海竟然会站出来说话,毕竟以她刚刚的观察,蒋图海对梅开芍那个小贱丫头应该早就有了厌恶,再加上他似乎一直不怎么喜欢老三,按照平常来讲,他总得给她个面子,顺着她的话接下去,这样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到最后老三和梅开芍那个小贱丫头就算赢了,也得背负上一个“心狠手辣”的臭名,可让她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蒋图海竟然会扯出赛制这个问题来,逼得她哑口无言不说,还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她的烨儿担上了“偷袭”一说。 皇后张了张嘴,还想要开口。 高宗皇帝一个眼神看了过去,说不出的威严冷冽:“皇后!”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声音沉沉的叫了一声皇后。 皇后便整个人都僵在了座椅上,她知道那是警告,即便是她现在的家族势力在厉害,她如果在这种场合犯了错,皇上就算罢了她,她的家里也说不出什么来。 该死的蒋图海! 竟然让她在众人面前如此下不来台。 皇后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双手,努力压抑着情绪,僵硬的笑了笑:“蒋长老说的是,毕竟这是测试,刀剑无眼,只有输赢,并没有谁心狠谁心善一说,烨儿估计刚刚也是像蒋长老这般想的,好了,让他们两兄弟好好比试,都是本宫的皇儿,谁赢了本宫都会高兴。” 蒋图海听了这番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把目光收了回来。 梅开芍站在大殿上,薄唇弯了弯,不得不说皇后娘娘就是皇后娘娘,在皇宫里呆了这么长时间,练就了一身好本领,这其中最显著的就是怎么样不要脸。 能把假话说的如此流畅的人,也只有皇后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从一开始她就站在慕容烨那边,算盘打的精明,一番话说下来,就想往慕容寒冰头上按一个为了赢不择手段,连兄长都残害的罪名。 这样一来,即便到时候慕容寒冰赢了,也和输了没有两样。 所有人都会觉得慕容烨是太善良了,再让着这个弟弟,反之慕容寒冰就会变得残暴不仁。 梅开芍早就知道皇后的偏心,但是她没有想到,原来这样的偏心,是建立在一直在践踏和牺牲慕容寒冰从而得来的。 梅开芍沉了下眸,将目光放在了那个背影孤傲的男人身上,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没有过任何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母亲丢弃在游乐场里的小孩,执着的安静和倔强。 梅开芍不由的伸出手来,拽了拽慕容寒冰的衣袖。 慕容寒冰身子骤然一僵,然后转过来,反手攥住了她的手。 梅开芍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指尖已经被寒风吹凉了 慕容寒冰见她看着自己,骤的一笑,冰冷的眼睛里在梅开芍看不见的地方,染上了暖意。 梅开芍还在想着怎么开口安慰某殿下,毕竟某殿下的傲娇她是知道,一个说不对付,搞不好又要让她回家啃萝 就在梅开芍为此纠结皱眉的时候,某殿下慢条斯理的开口道:“我身上没有肉干了,再拽袖子也没有,撒娇也没用。” 梅开芍: 她又不是为了肉干! 还有! 她那是撒娇吗!是吗是吗!她是在安慰他好吗! 某殿下的理解能力要不要这么强大啊,沟通起来很费劲啊喂! “原来是在撒娇啊这时候还撒娇?”贵族们用十分不解的眼神看着大殿中央的梅开芍,纷纷面面相觑着。 梅开芍: 第240章秒杀慕容烨 蒋图海听了慕容寒冰的话更是不断的向着梅开芍使眼色:徒弟,你该做的不是冲他撒娇,是在气势压倒他!压倒他,懂不懂! 梅开芍回了个眼色,那意思很简单:我没冲他撒娇,谢谢! 蒋图海长叹看一口气,朝着梅开芍摇了摇头:徒弟啊,就算你被这个冰小子的美色所了,师傅也不会说你什么的,毕竟这冰小子长的确实是好,但是你得清醒点啊,你那样还不算撒娇?你还想该怎么样?扑进他怀里,蹭蹭揉揉,告诉全天下的人,你只爱他一个吗! 梅开芍:简直没有办法沟通了!! 梅开芍果断的放弃了和自家师傅的眼神交流,太心累!! 纳兰玉儿捂住被震疼了五脏六腑,经过刚刚的冲击之后,她已经站不起来了,虽然还在屏障内,但是很明显,现在的她完全不能再继续战斗,她是彻彻底底的输了,输给了她最看不起的那个废物,败的彻彻底底。 纳兰玉儿怎么可能会甘心,咬着牙看着站在她眼前的梅开芍,恨不得上去将她撕个粉碎! “打败他们!”纳兰玉儿朝着扶她起来的慕容烨低声吼了一句。 慕容烨看了她一眼,双眸里带着阴霾,并没有接纳兰玉儿的话。 现在的局面对他们很不利,一个人对两个人,打败他们,纳兰玉儿说的轻松,让她来做她做的到吗? 慕容烨的心情非常烦躁,尤其是在看到梅开芍和慕容寒冰的互动之后,眸中的阴霾更甚了,整个人看上去都多了一抹不好的阴气。 他低声笑了一下,不知道呢喃了一句什么,再抬起眸来的时候,眼中隐隐的闪过了一丝不正常的腥红。 没人主意到他这边的动静,慕容烨只向前走了一步,长鞭在他的手中唰的一声显出了形态,鞭身带着尖锐刺,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纳兰玉儿用不可置信的眸光看着慕容烨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武气竟然在刚刚那一瞬间流失了很多,就连鞭子都到了慕容烨的手里。 慕容烨维持着皇子特有的笑容,对着慕容寒冰道:“老三,这可不是一般的决斗,我手上的这条鞭子也不会像刚刚纳兰公主使用时那么柔和,我并不想伤你,若是一会儿见了血,你可别怪我。” 语落,慕容烨手掌一动,似乎是将全身的修为注进长鞭,只见鞭子忽然有了生命一般化成了一条黑色的长蛇,尖端甚至在嘶嘶的吐着蛇信! 台下的众人全都骇然,这是要是多么高的武气才能让兵器变幻出圣物的法相来,这哪里是一场武气测试,简直就是顶尖高手之间的对决! 慕容烨享受着四面涌动的感叹声,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邪笑:“老三,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就算你们两个人也不见得能赢得了,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的好。” 面对这样一番慷慨激昂,慕容寒冰果然没有辜负梅开芍所望,他还在整理他的衣袖,不紧不慢的,简直让挑衅的人气的牙齿发痒。 慕容烨脸上的杀气越来越重,就在他几乎要爆发的时候。 慕容寒冰懒懒的抬手,涵养良好地只回了一个字:“请”。 语气明显十分敷衍,态度十分随意。 慕容烨再次被激怒了,俊美的脸上布满了冷意。 慕容寒冰却是一脸平静:“没有什么两个人,我一个人就可以。” 就是这样的不咸不淡的态度,才让慕容烨胸口窝火,再也不顾伪装,涨开了所有的武气,手中黑色的长蛇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条两人高的巨蟒,偌大的血盆大口罩在了慕容寒冰的头顶上,仿佛要将慕容寒冰整个人都吞进腹中! 那样的攻击速度之快,气势之大,根本就是想致对方与死地! 此时此刻,众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慕容寒冰活不成了! 无论他曾经多么厉害,面对如此庞大的巨蟒,他也逃脱不了! 可!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慕容寒冰竟然没有躲,他非但没有躲,反而仍旧神色淡淡的站在那里,慵懒的神色带着明显的不在乎。 他的整个头都没入了巨蟒的口中,眼瞅着那头巨蟒的獠牙就要撕破了他的脑袋! 慕容寒冰缓缓的掀开眼皮,原本墨色的瞳孔染上一抹金黄,对准了巨蛇的瞳孔,浑身都像是渡上了一层至纯至净的金光,无比的耀眼夺目,照的整个大殿都如同白昼一般,脚下的大理石因为抵抗不住这强烈的冲劲,已经裂开了一道又一道的金色纹痕! 原本置放在石柱上的水晶球像是有了感应一般,变成了透彻的金球! 所有人, 就连身为慕容寒冰师傅的慕容长流,都被这一幕给震呆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有任何反应,慕容寒冰的身后就出现一头披着金色毛发的猛虎,扑面而来的王者气焰,几乎在一瞬间就让那条巨蟒失去了方才的戾气,降服似的蜷缩成了一条小黑蛇,不断的向后倒退着,还有那么一点求饶的意味。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只简单几个字:“吞了它。” 那猛虎一声低吼,爪子触动着地板,震的整个大殿都摇摇欲坠了起来,只不过是眨眼的时间,那条黑色就在它的爪子下化成了一团黑雾。 慕容烨喉中一腥,一口鲜血从唇角溢了出来,再也支撑不住,被无法言语的武气震出了屏障范围。 这时候,人们才察觉到,慕容长老制造出来的武气屏障,已经被震碎了! 皇后看着这一幕,心中一痛,再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从后位上站了起来:“老三住手!” 比试被打断,慕容寒冰长袖一挥,那头巨虎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让看傻了的人们都怀疑刚刚它究竟有没有出现过。 屏住呼吸的人们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大殿顿时陷入了一片哗然。 如果说在武气比试之前,他们还在怀疑慕容寒冰的是不是退缩了,不敢测试。现在则是被震的血脉都是热的! 再也不敢怀疑什么,纷纷张大嘴了感叹:“天啊,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自己所看的!” “太强了,真的是太强了!” 逍遥无双也看的失了神,在那时候,他只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他是慕容烨的话,是不是也会像他输的一样惨,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慕容寒冰。 传说战无不胜的神祇。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动过一次手,以至于大家都忘了,他出手的时候,会有多恐怖! 逍遥无双偏过头去,只见慕容寒冰朝着梅开芍走了过去,照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梅开芍勾唇一笑,左臂伸直,又一次清脆的击掌。 两个人都是那么的帅气,几乎有一瞬间会让人觉得他们站在一起非常相配。 慕容长流满意的忘记要宣布谁输谁赢了,结果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慕容烨和纳兰玉儿的狼狈已经说明了一切,刚刚若不是慕容寒冰手下留情的话,慕容烨恐怕早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梅开芍并不认为某殿下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挑眉问:“我以为凭你的性格应该把他打成重伤,最起码得三天不能下。” 慕容寒冰笑了一下,依旧是慢条斯理的优雅:“你不觉得让他一次,会比让他深受重伤还能难受吗?” 梅开芍: 她想了想方才慕容烨大放狠话的样子,再看看他现在那张难堪的俊脸,再一次感叹,惹谁都不能惹某殿下! 慕容烨的失败让皇后像是一只失去所有斗志的公鸡,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盛气凌人,安分的跌坐在了后位上,慕容烨险些就要丧命了,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个老三沉寂了这么久,原来就是为了今天吗? 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个孩子从小就像是一匹野狼,在暗处盯着你,让人心里发毛。 她不选老三是对的,因为她根本就控制不住那匹一张嘴就要咬人的狼崽子! 皇后动了动手指,心中死死的哽住一口气,上不来也压不下去,只示意着身边的人把纳兰玉儿和慕容烨搀了回来。 慕容烨咬的一张嘴都是血,声音里充满了恶毒:“母后,让我再上去,只要再一次,皇儿一定能赢!” “闭嘴。”皇后在慕容烨的耳边低呵了一声:“你还嫌自己输的不够惨吗!” 慕容烨攥紧了双手,手背上的青痕毕露无疑。 皇后知道自己的爱子心高气傲,也对慕容寒冰酝着一口恶气,她轻轻的拍着慕容烨的肩说道:“百字忍为先,你是个成大事的人,输的一时又有什么,就先让老三嚣张几日,将来母后会替你把这口恶气讨回来。” 慕容烨也是个有心计的,知道这时候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听了皇后的话,硬撑着风度朝着四周笑了笑,背过身去的时候,眼中的毒意却更加的浓了,他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但是已经没有人再注意这边了,贵族的使者们都将目光放在了梅开芍和慕容寒冰身上,纳兰玉儿再也忍受不了,她不甘心! 明明计划好了的事情,却被那个小贱人夺去了原本该属于她的光彩! 她不是慕容烨,也不需要忍什么! 更何况,那个贱人一定是耍了什么诈!想到这里,纳兰玉儿扭过头去对着慕容长流低喊:“我不服气,慕容伯伯,梅开芍她用了手段,否则一个连水晶球都无法点燃的人,怎么可能把我的防御甲都震碎!” 更多 请收藏【bz】! 第241章她竟然是蒋长老的徒弟! 听了这番话,来自各国的贵族们也难免会心存疑惑,毕竟防御甲不是那么容易就打破的,他们也都看着,梅开芍这个武气为零的人,连水晶球都撼动不了,又是怎么把纳兰玉儿逼到了这样的地步,还能操控空气,除非她使了什么旁门左道,否则在理论上根本讲不通。 但是,谁都知道如果有人敢在武气测试的时候,使用旁门左道,那个人将会永远被驱逐与测试之外,更别提输赢之事了。 所以,这些人看着梅开芍的视线还在不停的变化,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大概是夹杂的情绪太多,反而让大殿的气氛越发的浓重了起来。 慕容长流也将目光放在了梅开芍的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慕容飞雪也站了起来,朝着慕容长流道:“我也还在奇怪呢,梅姐姐先前一点的武气都没有,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厉害了,会不会这其中真的有什么。” 慕容长流没有说话。 倒是蒋图海瞪大了一双眸子,显然有些被气到样子。 慕容长雪知道她蒋伯伯的性子,眼中容不下沙子,更何况是在武学上使阴谋的,她天真可爱的歪了下头,想让蒋图海也站在她这一边:“蒋伯伯,你是最看不惯在这比试场上用手段的人了,你可得好好查查。” “飞雪说的没错,玉儿还请慕容伯伯和蒋长老好好查查,还玉儿一个公道!”纳兰玉儿擦着嘴角的血,恶毒的笑了,就算赢了她,又能怎么样,她照样能让这个小贱人身败名裂! 怪就怪她没有那个能耐点燃水晶球,废物就是废物,永远都成不了天鹅!和她斗,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高宗皇帝见状,浓眉皱的越来越紧,他知道这件事拖的越久,也就代表着梅开芍越危险,慕容长老没有给出答案,就代表着他已经在思考纳兰玉儿的提议了 就在这个时候。 慕容寒冰突地开口了,音质冷冽,带着特有的磁性:“你们以为,她真的无法点燃水晶球?”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慕容寒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女人能点燃水晶球? 梅开芍也是挑了下眉,她能点燃水晶球?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风阶武者之所以和其他武者不同,是因为他们能够融合所有的武气属性为自己所用,不用本殿说,你们应该也都清楚,能够同时运用两种属性的武气要有多强才能做到。”慕容寒冰声音淡淡,却有着一种天生能镇压全场的王者之气:“点燃一个水晶球又算什么,而且她刚刚在测试武气的时候,连两位力都打破了,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金阶防御罩。” 慕容寒冰的话一出,大殿上立刻安静了下来,就在人们犹豫着该不该相信的时候。 又有一道嗓音响了起来,低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没想到老夫的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儿还会被人这么怀疑,若是谁不相信的话,可以过来找老夫讨教讨教。” 是谁? 谁在说话? 口气好生张狂! 众人遁着声响问过去,只见本该坐在上座的蒋图海甩开了步子,一下就走到了梅开芍的面前,保护的意味很是明显,脸上带着不悦,本来他并没有打算把他的乖乖徒儿介绍给人们认识,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乖乖徒儿都已经赢了,这些人还是下意识的会把她当成废物,做什么都要怀疑她,这让蒋图海非常的不爽! “老夫的武功也不算是顶好的,保护老夫的徒儿倒能用上。”蒋图海冷眼扫视了四周一圈:“你们是一个个的来,还是一起上?” 听到这番话之后,在场的全部贵族统统倒抽了一口气,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蒋长老竟然会收徒弟,收的还是梅家曾经的废物! 传言,蒋长老从不轻易收徒。 他曾放过狠话,他这一生,除了像慕容寒冰那样的天才之外,他不会收任何人为徒。 可现在那个不起眼的梅开芍竟成了他的徒弟。 回忆起之前的猜测来,每个使者的背上都布满了一层冷汗。 他们还天真的以为蒋长老是看梅家小姐不顺眼,根本就没往深了想如今再看,他们所有人都误会了,甚至还当着蒋长老的面,把他的徒弟说的什么都不是! 慕容飞雪和纳兰玉儿的脸色最为难看,纳兰玉儿的手甚至都抖了起来,怎怎么会变成在的这样! 别说这些小辈了,就连慕容长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个发展,眉头略微挑了一下:“她真的是你的徒弟?” “怎么?只准你收徒弟,就不准我收?”蒋图海挺了胸膛:“我这乖乖徒儿比你家那个冰小子厉害多了,不信打一场! ” 慕容长流没有理会他,只是转过头去看向慕容寒冰:“你早就知道?” “嗯。”低低沉沉的一个字,足以看出来任何秘密在某殿下面前都形同虚设。 梅开芍不奇怪,虽然某殿下拽起来的时候很欠揍,但是对于某殿下掌握信息的能力,梅开芍还是知根知底的,她甚至都怀疑有什么事是某殿下没有预料到的,这个从来都不知道惊喜为何物的家伙,一定没有童年!像是察觉到了梅开芍的目光,慕容寒冰把视线挪了过来,好看的眉头微挑。 梅开芍:不是,在心里腹诽他这种事,他也能猜到? “又在骂本殿什么?”熟悉的热度打在了耳后。 梅开芍一震,居然真的知道,简直就是个非人类啊非人类! “我在称赞你英明神武。”梅开芍一脸正经的扯着谎话。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像是故意的,将手放在她的腰侧,磁性的嗓音里带了些威胁的意味:“最好是这样” 梅开芍侧了下头,避开了他的碰触。 敢用这样的方式对慕容寒冰说不的人,梅开芍一直都是第一个。 慕容飞雪早就受够了从她进来大殿开始,师兄的目光从来没有一刻落在她身上,现在更是无视掉了所有人的存在,几乎容忍了梅开芍那个贱女人任何的作为。 如果换成是别的女人,这样对师兄,早就被师兄厌恶到不能再厌恶了。 这个贱女人,她凭什么! 慕容飞雪眼睛发红,死死的盯着梅开芍,那样的恶毒几乎不加半点的掩饰。 蒋图海自然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使劲儿的皱了下浓眉。 被嫉妒充斥了慕容飞雪早就忘记了皇后的嘱咐,顾不上再装什么无辜,抬起了眸,咄咄逼人的看着梅开芍:“不要以为你是蒋伯伯的徒弟,就能巴着师兄不放!” 面对这样低能的挑衅,梅开芍耸了耸肩,双手环胸,勾唇一笑,神情淡淡,她没有对着慕容飞雪开打,不是再给谁面子,是她不屑出手。 但很明显慕容飞雪不这么以为,有了她父亲撑腰,肆无忌惮了起来。 蒋图海冷笑了一声:“老黑子,我那乖乖徒儿向来听话,也没有替自己说过什么,她自小就没了娘,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老梅当年也是帮过我们的人,现在他的孙女就站在这儿,赢了比试,还凭白受你女儿的污蔑,真当我徒儿没有人给撑腰了,谁都敢爬上头来欺负她了,老夫今天就把话放在这了,谁不服气,就来战。不只是老夫,就是我徒儿,也不会怕你了你们!” 慕容长流这么大岁数了,在神州大陆上一直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还是头一次被说的面红耳赤。 偏偏慕容飞雪还不知道错,娇蛮一旦养成,就很难改过来了:“蒋伯伯,你搞清楚是你那徒儿她” “住口!”慕容长流手劲很大的把慕容飞雪拽了回来,虽然他的神色看上去没有什么,但是那双淡然的眸子却染上了怒火:“我真是把你给惯坏了!再说一句话,就给我回塞外去!” 慕容飞雪一愣,她没有想到一向把自己捧在掌心里的父亲,居然会用这么凶的口气和她说话,偏偏她最怕的人就是父亲,身子一抖,再也不敢嚣张了,只眼眶微红的闭上了嘴。 慕容长流转过头来,看向梅开芍,满是歉意:“飞雪这个丫头从小就不懂事,都被我们这些个老人们给坏了,这次是飞雪的不对” 梅开芍知道能让慕容长流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已然是在给自己面子了,毕竟以他的身份,就算他不道歉,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既然对方这么给自己面子,她也不会太苛刻,更何况她是不想让皇后称心如意。 从刚刚开始,皇后就坐在那里喝茶观战,无非就是想借由慕容飞雪的手,让慕容长老和她师傅产生嫌隙。 慕容飞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她可不是! 更不会按照皇后计划的剧本走下去! 梅开芍扬了下薄唇,顺着慕容长流的话说道:“她还小,有叛逆期也正常,只是宫内有新人无数,慕容长老还是在意一点好。” 小? 人人都知道慕容飞雪虽然叫了梅开芍一声姐姐。 实际上两人是同年,小也小不上几天。 慕容长流听了梅开芍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别人家的女儿小小年纪有着一颗玲珑剔透心,他这个女儿却是天真愚蠢的紧。 同样是女儿,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知道我家乖乖徒儿懂事了。”蒋图海拍了一下他的肩,差不多就是和解的意思了。 慕容长流看着那个波澜不惊的丫头,笑道:“你还真是捡了个宝,你这个徒弟日后必定不凡” 更多请收藏 【bz】! 第242章帮我作弊 “那是自然!”蒋图海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夸他徒弟比夸他本人更让他自豪! 至于纳兰玉儿,她现在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本来她就是仗着慕容飞雪是站在自己这一边,慕容长流和蒋图海肯定会因为有所顾虑,才会这么的口无遮拦,咬定了梅开芍是耍了什么手段,可现在 纳兰玉儿咬了咬唇,纵然再不甘,也不敢再说什么。 孙公公看的欢喜,不等高宗皇帝朝着他使眼色,已经吊着嗓子喊了一句:“测试比赛第一组,慕容寒冰,梅开芍胜!” 大殿重新响起了声响,不少人鼓起了掌。 慕容寒冰清冷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改变。 梅开芍倒是很开心,让她开心的不是能赢这件事,还是接下来的圣物。 不过有一件事她从刚刚开始就很好奇。 梅开芍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慕容寒冰,为什么刚刚我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水晶球都没有反应,是不是我的方式不对?” 慕容寒冰看着她,语气缓慢:“风气武者只能操纵空气,而水晶球需要真正的内力来点燃。” 梅开芍一愣:“可你刚刚说我是能点燃水晶球的。”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吹了吹暗一送上来的热茶,面无表情:“我以为你听的出来,什么是谎言。” 梅开芍: 沉香刚好也听到了某殿下这句土匪式的回答,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逍遥无双的比试已经开始了,比起慕容寒冰他们来,他们这一组比试很平静,毫无意外的,逍遥无双赢了。 接下来,两组人要一同进入玄幻森林。 贵族们在森林外兴致勃勃的看着。 慕容长流苍老的嗓音依旧十分富有穿透力:“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自己的圣物,进入森林之后,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问题,不能作弊,我和蒋长老会时刻监督,你们好自为之” 慕容长流的话音一落,临近皇家园林的地方就出现了一片浓雾,浓雾之后便是另外一个世界,高大的灌木,茂密的森林,带着神秘的未知感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梅开芍和慕容寒冰一次进入了森林,出发之前,梅开芍很自觉的往裘毛大衣里塞了一些糕点,她想的是一会儿给某殿下吃,这样用食物威胁别人的机会,简直太难有了! 默默的为自己聪明才智点了个赞之后,梅开芍伸手就给慕容寒冰递过去一块桂花糕。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张嘴把桂花糕吃掉,冰寒的侧脸带出了一抹笑意。 站在逍遥无双身后黑衣侍卫,低声开口:“主上,我们该怎么做?”他原本以为进入森林之后,慕容寒冰肯定会对他们出手,阻止他们获取圣物,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会回事,那两个人根本不像是来寻找圣物的! “分头找。”逍遥无双眸光微闪:“要在他们之前,把圣物找出来。” 黑衣侍卫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再一低头,早就没了他的身影。 森林里的光线不太好,隐约能听到“嗖嗖”的声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爬动而过。 这里面并不是很安全,有些地方甚至被竖着禁地的木牌。 阳光打进来的时候因为树木太过茂盛,早已大大的打了折扣。 慕容寒冰走了一会儿之后,突地停下了脚步。 梅开芍还以为他终于知道饿了,立刻就把收好的糕点拿了出来,十分狂拽霸道的说了一句:“想吃吗?想吃,就帮我抓个圣物回来。” 慕容寒冰低着眸,看了她半响,然后嘴角一勾,带出了几分魅惑的味道 梅开芍还没在对方的美色中回过神来,只见他已经低下头,把她手的糕点叼走了,叼走的时候甚至还用舌舔了下她的指尖 梅开芍一颤,还来不及收回手来,就被他抬高了下巴:“味道不错。” 唇上传来的清冷触感清楚的告诉梅开芍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梅开芍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莫名其妙的脸上就有点发热。不对,这根本和她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某殿下不是应该为了能吃到她手上的糕点,立刻一溜烟的跑去帮她抓小圣物么,现在在这吃她豆腐吃的这么自然是个什么情况,吃完之后还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又是个什么情况! 梅开芍郁闷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段数还不到位,比起某殿下不要脸的程度来,她也只是初学者,所以她决定单独行动! “我去那边看看。” 不等 慕容寒冰回答,梅开芍一个飞身,就跃到了树上,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喜欢在下面走,总觉得会冒出什么东西来,比如说蛇蟒之类的。 慕容寒冰并没有拦着她,普通人或许不知道,但作为早就有了自己专属圣物的慕容寒冰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寻找圣物需要机缘,如果有第二个人在的话,圣物很有可能就会不出现。 而且,他还有一个事,想要单独去做 森林里是长年形成的雾气,普通人辨别方向都有些困难,慕容长流仍然在树上潇洒地穿梭着,避免学生抄近路,他必须负起监考的责任。 突然间,他身边多出个人。 一身裘毛披风的慕容寒冰就像凭空出现在了夜色中一般,挑了下眉头:“有发现什么吗?” 慕容长流一个转身:“你这臭小子,刚刚无视为师也就算了,现在这么突然之间就出现了,是想吓死为师吗?” 能这样毫无声息的赶上来出现在他慕容长流的身边,连喘息声都没有的,除了鬼就只有他身边这个冰小子了。 “老头,蒋长老还在,注意你的形象。”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提醒着他。 慕容长流迅速的变了脸色,左右看了看,恢复了往常的端庄,连语气也换了,无比的低沉:“你不好好比试,来找为师做什么?” “帮我做个弊。”慕容寒冰的语气依旧很淡。 “咳咳!”慕容长流拼命咳嗽,能把帮我做个弊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人,全天下除了这个冰小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他要不要这么一脸漫不经心的对他一个监考官说这些! 慕容寒冰懒懒的掸了掸自己的衣袖:“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慕容长流: 他哪里有默认,他是还来不及说话好吗! “徒弟,你这么无耻,你刚刚娶进门的那个王妃是怎么忍受你的?”慕容长流咬牙切齿。 慕容寒冰挑了挑眉,嗓音淡淡:“很明显,她比你的承受力强,你这么接受不了打击,不应该从自身找找问题?” 慕容长流: 他不应该和这个冰话,根本就是气死人! 慕容长流顺了一会儿气,总算想到好办法回嘴了,得意道:“你说,你都成婚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听广寒宫传出什么喜讯来,之前你更是讨厌女子讨厌的紧,其实你娶梅家小姐进门,该不会是掩饰你的断袖之癖?” 问出来了,问出来了! 慕容长流努力保持着自己为人师表的淡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个冰小子,看他这次还怎么回答! 可等了好长时间,身边的人却没有反应。 慕容长流忍不住回头,却愣住了:“人呢?” 像是再回答他的话,武气波动间,只听到森林深处传来的内力震动:“好好帮我作弊。” 慕容长流: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要收这么一个拽到天上去的小鬼做徒弟!! 慕容寒冰没有回头,只身走进了竖着禁区牌子的密林里,这也是为什么慕容寒冰要让慕容长流帮他作弊的原因,如果不是有四位长老的同意,就连皇帝本人都不能进入禁区。 一旦被发现,就必须承受相应的惩罚。 现在慕容寒冰却走了进去。 “是这里吗?”他声音淡淡的开口,话音刚落,之前的猛虎,就以实体的形态,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猛虎一个甩头,踱着大大的爪子,走到了一棵大树前。 大树上残留着鲜红的痕迹,刺鼻的铁锈味,无一不在说明着,有人曾在这里行过凶。 玄幻森林是各国保护的圣地,按照道理来讲,根本没有人会在禁地里留下什么血渍,除非 慕容寒冰眸光一闪,眼底浮出了淡淡的冰芒,有人在利用玄幻森林的特殊环境来修炼邪功! 怪不得从刚刚开始,它就不安生,玄幻森林里出现任何的异样,圣物都能感觉的到。 慕容寒冰手指拂过树干,那血渍已经干枯了,暗沉的颜色让人看了更加的不舒服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森林里的雾气没有一丝要退散的意思。 梅开芍总觉得有什么动静,掠过树梢时,停在了一个类似洞口的地方。 “在这个地方也会有山洞?”梅开芍挑了下眉头,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挂在她脖子上的玉石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震动着,似乎在提醒着她什么。 梅开芍一开始的并不知道这玉石有什么奇特之处,顶多是块难得的好玉,可在她和纳兰玉儿对战的时候,这块玉石似乎发挥了不少的作用。 梅开芍垂眸看了一眼那玉石,石头已经开始发亮了,宛如一个现代的手电筒在这样白雾弥漫的森林里格外的显眼。 梅开芍比任何人都懂 得野丛林守则,像现在这样成为焦点,无疑是最危险的。 因为在丛林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所以更加不能暴露自己。 梅开芍把裘毛披风一紧,成功的遮挡住玉石发出的光亮。 这颗玉石是有灵性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光。 也就是说这个山洞里应该有什么东西 第243章捡了个蛋 梅开芍紧了一下手上的银刀,侧着身子一点点的走了进去。 按照道理来说,她不应该浪费时间在这种地方,因为进入玄幻森林的时间是有规定的,最多一个时辰,超出了时间,玄幻森林的出口就会封闭,到时候她想出去都难。 她如果够理智就该立刻掉头,去规定的区域把圣物找出来。 可是她都走进来了,也不能再往回走。 梅开芍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不乏谨慎的踏进了黑漆漆的洞口 此时,慕容寒冰还站在禁区里,黑色的双眸再看向另一边的血渍时,明显的沉了沉。 玄幻森林里之所以会有禁区存在,是因为居住在这里的圣物,有的极其凶残,其中一只用尽了方法想要逃脱森林的束缚。 这只圣物十分的危险,它不仅仅是很难对付,最让人防不胜防的是,它十分擅长蛊惑人心。 这么多年来,它一直都在找机会出去。 但是玄幻森林所产生的气体将它牢牢的困在了这禁区里,让它无法成形。 慕容寒冰本来以为和梅开芍分头行事没有什么,但如今看起来,玄幻森林里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太平了。 他必须要赶快找到那个好奇心非常重的小狐狸! 啪嗒 常年的雾气在头顶的石洞上凝成了水滴,一滴接着一滴的滴在了梅开芍的头上,她那双眼睛在山洞里显得特别的亮,狭长的眸子里带着精明,似乎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转过只能一个人通过的窄洞,梅开芍来到一片空地,这片空点比起方才洞口的黑暗来明亮很多,脚下是软软的草,空气里还流动着好闻的花香,只是这花香里还掺杂着一点点铁锈的味道。 如果换成别人的话不一定能闻的出来,但是对于军火幽灵马丁一媚来说,这是最为熟悉不过的味道血腥味! 梅开芍的瞳孔猛地一缩,身形一转,背部抵在冰冷的石壁上,试探性的向发出动静的方向望去。 那里遁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人影穿着大大的袍子,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相貌,只隐约能看到那双带着鲜血的手,那手的形状也十分的奇怪,不像是手,都像是爪! 指甲很长,乌黑乌黑的,十分的阴森,让人看了从心底发寒。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梅开芍侧着头,遇到危险迅速撤离,是她这么多年来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那怪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地停下进食的动作,朝着她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梅开芍屏住了呼吸,眉头微挑,看来想要走掉是不可能的了。 那她就只能先发制人了! 梅开芍手指一竖,那怪物一走进,她便一个转身,匕首划破了空气,也在那怪物的脖颈处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这一刀,她用尽了全力,甚至还启动了全身的武气。 那怪物感觉到了疼,一个转身就幻化成了一股黑气,速度之快,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梅开芍知道她那一刀如果不是刺到了那怪物的喉咙上,现在脱不了身的就是她了。 因为到现在为止,梅开芍都没有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而且它似乎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实体。 梅开芍看着残留在草地上的黑雾,柳眉拧了起来,倒像是气体形成的法相,只有法相残留下的血液是雾状的 梅开芍向前走了一步,跟着蹲下了步子,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刚刚失去生命的小野猪。 没错,是小野猪。 可这只小野猪偏偏是玄幻森林里的产物。 尽管梅开芍对神州大陆的有些事还称不上了解,但是再进入玄幻森林的之前,她还是有认认真真的听两位长老说注意事项来着,不像某殿下除了掸他的衣袖喝茶就是闭目养神。 作为一个好好听讲的人,她尤其会记重点,在玄幻森林里植物很多,动物很少,但凡是出现的动物,不出意外的话都是圣物。好不容易找到了圣物,却是个死的。 梅开芍手指抚过小野猪的头,它白白的肚皮上还残留着温热的鲜血,整个身体都干扁扁的,一半的血液都被刚刚那个不知名的黑影吸食了过去,死相十分的可怜 圣物之所以称之为圣物,就是因为在它们身上存在着与武气息息相关的东西,没有人能说的清楚,这种东西是什么。 只知道当武者拥有了圣物之后,圣物会对武者的修行有非常重要的帮助,尤其是在对战的时候,一个圣物的强弱,直接影响的就是一场 对决的胜负。 梅开芍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隐隐的有些反胃,这样直接撕破了皮狂饮生血,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的心头莫名的涌上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不单单是因为反胃,更重要的是那个像鬼一样的影子为什么要吸这些圣物的血 梅开芍越想越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不能久留,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野猪是救不活了,梅开芍也不是什么白莲花,不会给它找个地儿埋点土,而是看了一眼四周,动作利落的弯下了腰,准备按照原路返回。 就在这个时候。 咔嚓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快要裂开了。 梅开芍遁着声音望过去,只见再远一点的地方,放着一个圆鼓鼓的东西,像是一个蛋? 梅开芍信步走了过去。 那蛋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一个轱辘,就轱辘到了梅开芍的脚下。 蛋的形状很一般,就是家里面吃的那种很普通的柴鸡蛋,只是它的体积太大了! 圆鼓鼓的抵在了梅开芍的小腿上。 梅开芍皱着眉头,盯着那蛋看了半响 那蛋似乎有些洋洋得意,又轱辘的一下,非常傲娇的模样,那意思仿佛是在说,愚蠢的人类,没见过像老子这么威武霸气的蛋! 梅开芍确实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得瑟,这么欠揍的蛋,伸出手来摸了摸。 那蛋更傲气了,没有下巴,直接把蛋壳翘了起来。 梅开芍嘴角弯了一下,带着几分邪魅的味道。 那蛋没有察觉出什么来,还在那得瑟呢。 只听梅开芍那来了一句:“这么大的蛋,吃起来肯定特带劲儿。” 吃,吃起来!那蛋一跳,心中呐喊着:老子一个天下无敌的大圣物,是用来吃的吗!是用来吃的吗! “不管了,先抱回去。”梅开芍身子一动,成功的拦住了大白蛋的去路,一个弯腰就把它抱在怀里,那模样像是抱了一个大大的毛绒玩具,当然,如果不是她一路上还在嘀咕着“是做成茶梅蛋好还是煎了好”的话,大白蛋就不会哆哆嗦嗦,连翘都不敢翘一下了。 不怪大白蛋这么担心,它在玄幻森林里住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类,刚刚看她把那个坏家伙打走了,还以为她是好人。 没想到她居然看到它威武霸气的身姿之后,第一反应竟然是吃了它,吃了它! 哦不!愚蠢的人类! “嗯?动来动去做什么?”梅开芍看着怀里的大白蛋,狭长的眼睛眯了眯,笑的十分魅惑:“不会是在心里骂我?” 大白蛋冷哼:你知道你愚蠢就好! 梅开芍看着它那模样,慢条斯理一笑,语气不急不躁:“看来是真的在骂我,呵呵,亲爱的小蛋蛋,如果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的壳敲碎,现场吃了你。” 大白蛋: 手脚僵硬,不,不对,它没有手,也没有脚,可该死的它还是体会到了人类口中的手脚僵硬是什么感觉!!这个恶毒的女人! “很好,就这样呆着。”梅开芍搞定了怀里的东西之后,足下轻点,掠上了树梢,遁着原来走偏的线路,朝着集合地点飞了过去。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了,如果她再不抓紧一点,很有可能就会被困在这个雾气弥漫的玄幻森林里,她可不想一辈子都困在这么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梅开芍运用着武气,脚底刚想提起来,就被人从背后拉住了胳膊。 养成的习惯,让她下意识的就竖起了匕首,一回头才发现是慕容寒冰,匕首是来不及收回来的,慕容寒冰眸光一缩,那匕首竟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扎进了一旁的丛木里,生生的把树干戳了洞出来。 梅开芍看看慕容寒冰,再看看那把改变了方向的匕首,嘴角抽了两下,以前某殿下不闪不躲,原来是在逗她玩么,这么的武气,刚刚比试的时候他肯定都没有用全力! 慕容寒冰的手还放在梅开芍的腰上,看着她怀里窝着的那颗巨蛋,冷眼扫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某殿下就是这么沉的住气 看到什么都能清冷着一张俊脸。 梅开芍自动解释:“我捡到的,回宫之后可以煎来吃。” 本来对那颗巨蛋没有什么兴趣的慕容寒冰顿住了脚步,又朝着那颗巨蛋的方向看了一眼,瞳孔里染上了一丝笑意:“拿来吃?” “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梅开芍兴致勃勃的抱着巨蛋,跟捡了个大宝贝一样。 慕容寒冰似笑非笑的扬了扬薄唇:“确实不错。” 大白蛋: “哎?它怎么这么乖了?”梅开芍曲着手指,轻轻的 敲了敲那大白蛋的外壳,刚刚听到她要吃它的时候,它还在那滚来滚去的,这下也太安静了,不会是死了? 第244章灵猫 大白蛋不仅仅是很安静,它甚至还在梅开芍怀里缩了缩! 开什么玩笑,眼前出现的这个男人这么危险,它敢不乖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它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捣蛋,等这个男人走了,它再好好的和抱着它的女人认认真真的沟通它不能吃这个问题! 梅开芍看大白蛋不动了,无趣的撇了下嘴,由慕容寒冰揽着腰,风一般的从树梢掠过,落在预定的出口处。 那里已经有人在等了,还站着几个皇家护卫,再看到慕容寒冰之后,朝着身后喊道:“三殿下,三殿下他们回来了!” 看来时间真的已经不够了,否则等他们的人也不可能会这么的惊慌,脸上都是汗水,在看他们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慕容寒冰和梅开芍出来没有一会儿,身后的玄幻森林就合上了结界,就像海上蜃楼一般,缥缈空无,夜雾腾起时,再去一看,已经变成了普通的皇家狩猎场。 慕容长流别有深意的看了慕容寒冰一眼,苍老的声音十分低沉:“逍遥殿下他们已经出来了,就在等你们两个人。” 慕容寒冰嗯了一声,揽着梅开芍就往前走。 慕容长流咬牙切齿:臭小子,你让为师替你作弊,最起码得告诉为师,你刚刚到底是去禁地做什么了! “慕容长老”皇家侍卫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提醒着:“慕容长老,我们也该走了,森林里露水重。” 慕容长流沉着脸,踱步跟了上去。 在狩猎场的另外一头,大红登录高高的悬挂着,点着大大的火堆,每个使者手里都温着一个做工讲究的小暖炉,宫女太监们端着热过的白酒,穿梭在那中间,火堆上驾着烤好的小羔羊,羔羊的油脂滴在火堆上,扑鼻的肉香让人口水直流。 但坐在这里的人,都是有地位的人,他们想的不是吃东西,而是眼巴巴的等着看那几个进入玄幻森林的人会带什么样的圣物出来。 “逍遥无双来了!”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把头转了过去,落在了一身风雪的男子身上,逍遥无双无疑是俊美的,尤其是在白雪的映照下,更显得他英挺逼人。 再加上,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跟来的狼,让人一下子就仿佛进入了漫画世界里。 那狼浑身银白,没有一丝的杂质,皮毛又长又亮,爪子落在地上,重重的震动,眼神锐利的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这就是他找到的圣物!” “是银狼!” “不愧是逍遥无双!连银狼都被他找到的了!” 狩猎场里不少人都站了起来,看着那漂亮的圣物,眼神里流露着实实在在的羡慕。 就在这个时候,慕容寒冰他们也回来了。 梅开芍怀里抱着一个白白的巨蛋,十分的惹人瞩目。 不少人已经把目光放在了他们这边,微微的皱起了浓眉:“那个梅小姐手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看那模样像是一个鸡蛋?” “这么大的鸡蛋?” “这这不会是她找到的圣物?” 使者们面面相觑着,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哄笑。 “哈,拿一颗蛋当圣物,这真是” 虽然后面的话,他们没敢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谁都知道圣物和武者之间是讲究缘分的,基本上武气越强的人,找到的圣物就会越厉害。 现在梅开芍竟然抱了一个鸡蛋回来,这简直就是笑话! 纳兰玉儿是笑的最大声的,那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屑:“有些人即便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也成不了气候,蒋长老真该考虑多收了一个徒弟了。” 闻言,狩猎场的使者们笑成了一团。皇后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了弧,看见梅开芍抱着鸡蛋出来,她也了底气,拿过茶杯来,饮了一口,语气淡淡却带着一股嘲讽:“看来这次蒋长老是得不尝试了,倒是梅家,几代盛名,出了个抱着鸡蛋出玄幻森林的,也不知道梅姐姐在地上听了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 她说完之后,勾了勾薄唇。 谁都知道,当年梅莲和皇后同时进过玄幻森林。 那是她们还没有嫁为人妇的时候。 那个女人几乎抢了她所有的风头,带出了一匹战马。 不过现在那匹马已经死了,死在了荒漠。 她承认,梅家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不仅仅是因为苏氏,如果不是有她,单单只凭苏氏的争能走多远。 皇后冷笑了一声。 当年的梅莲何其的骄傲,就是仗着自己的血统,才会在所有人的眼中脱颖而出。 在对待圣物方面,梅家仿佛有着天生的召唤力。 可这一次,却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皇后心中是痛快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站在皇后的那一边的大臣们,却已然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狩猎场的哄笑声随着梅开芍的走近,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谁都没有注意到,自从那颗巨蛋出现之后,跟在逍遥无双身边的那匹银色白狼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看上去竟有些胆怯。 逍遥无双自然注意到自己圣物的奇怪,眸光诧异的朝着梅开芍看了一眼。 梅开芍也不管四周有什么反应,哐当一声把那颗巨蛋放在了中央。 小白蛋: 魔女,你能不能轻点! 摔坏了威武雄壮的老子,你拿什么赔! 梅开芍摸了摸它:“乖,忍着点,这火大,刚好能把你烤熟。” 小白蛋: 你让老子怎么冷静,怎么冷静!! 不能忍了,威武雄壮的老子实在是不能忍了!! “再去抱点木柴。”慕容寒冰看着那个跳个不停的巨蛋,很优雅的把自己的掌心压了上去。 不能忍的小白蛋立刻老实了,还带了那么一点献媚的意思。 梅开芍看的皱眉:“你这家伙,到底是谁把你捡回来的?” 小白蛋:是你,但是老子就是怕这个男人,你能拿老子怎么样! 梅开芍见过无耻的,还没有见过无耻到这么厚颜的,伸手就把巨蛋扯了过来,就打算往火堆里扔! “徒弟,慢着!”蒋图海出声制止了她的动作,朝着她怀里的巨蛋看了看,揽着白花花的胡须道:“这不是小家伙的真正形态,它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会把自己伪装成了这个模样。” 小白蛋很欣慰:还是老人家有眼光,魔女,你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哼哼,还不快点把本座放开! 梅开芍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玄幻森林里见到的那个鬼影,嘴角带笑的看了巨蛋一眼:“伪装成一个蛋的形状?真是有够蠢的。” 小白蛋: 蒋图海又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顺带看了一眼慕容寒冰,他家乖乖徒儿不知道这颗巨蛋的伪装情有可原,这个早就混进天南海北的冰小子怎么会看不透,他还任由着徒儿把蛋给烤了简直就是胡闹! “徒弟,你赶紧把你的手放在这颗巨蛋上,然后把武气灌进去,看看它的真身。”蒋图海低声催促着。 四周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只顾着嘲笑。梅开芍漫不经心的把手放在了那巨蛋的身上。 巨蛋似乎对她的这个行为很抵触。 因为到现在为止,梅开芍还不是它的真正主人。 可一旦,她启动了自己的内力,把自己的武气灌进它的身体里,它就会彻彻底底属于这个女人! 那怎么可以! 它在玄幻森林等了无数岁月,就是在等待它曾经的主人,它最最完美的主人 等等,这是什么感觉。 好温暖的风 这么熟悉的触碰,太久太久都没有感受到了。 主人是你吗? 啪嚓! 巨蛋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碎痕! 紧接着,火堆的上空出现了一阵巨大的气流。 像是突如其来的狂风,吹的每个人都无法睁开眼睛,都在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狂风迅速的收拢,在梅开芍的身上静止如初。 等到人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火堆前的巨蛋已经不见了,就在那里多了一只浑身发光的白猫! 如果说刚才银狼的发色让众人感叹,那眼前的这只白猫则让所有使者都震撼了! 月光打下来落在它的身上,与生俱来的银辉让它看上去和普通动物有着本质的区别。 那双眼睛不是褐色,也不是绿色,而是少见的金色! 在它抬眸时,流转出了钻石般的碎光,浓厚的贵族象征! 即便有些使者没有自己的圣物,也知道这样的象征代表着什么! 就像是水晶球里燃起的武气,金色无疑是最最顶端的圣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颗蛋呢?怎么变成了一只灵猫? 灵猫抖了抖自己漂亮的毛发,一脸的长相英俊,伸着爪子挠了挠自己的头。 这时候,银狼已经浑身发抖了起来,爪子不安的乱抛着地面,身子躲在了逍遥无双的后面。 众 人看不得十分不解,就算对方是一只灵猫,是一只顶端的圣物,可按照道理来说,这银狼也不该怕它才对啊。 因为在圣物里,越大只的就越代表着实力越强大。 怎么这只银狼会害怕一只比自己体积要小的灵猫? 第245章圣物护主 使者们诧异的看着这一幕,怎么都不敢相信! 嗤笑声已经结束了,他们不得不把那副嘲弄的嘴脸收起来,因为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这其中就包括一直准备看好戏的皇后娘娘,她攥紧了手中的茶杯,死死的看着那只漂亮到极点的灵猫,心中一阵翻腾! 梅开芍倒没觉得有什么,看了一眼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灵猫,眉头挑了挑,清冷了嗓音下命令:“过来。” 灵猫也没有迟疑,踱着高傲的步子走了过去。 梅开芍摸了摸下巴,看着它的利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纳兰玉儿看着又气又妒,脸都开始扭曲了,凭什么这个女人的运气这么好,凭什么! 心中涌动的恶毒染上了她那双漂亮的眸 纳兰玉儿沉着眼,左手反了过来,想要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只灵猫身上的时候,用毒虫在背后暗算梅开芍。 那毒虫是西域特有的毒物,无论是谁,都不会察觉到它的存在。 被毒虫咬了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异样和生命危险,但是毒虫的毒液却能耗费点修炼者所有的武气。 纳兰玉儿嘴角勾了起来,来之前她就和慕容飞雪商量过,怎么给那个小贱人一个好看,现在大家都松懈了,正是绝佳的机会! 慕容飞雪就站在纳兰玉儿的旁边,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做什么,略微偏了下身子,替纳兰玉儿做好了掩护,绝对不会有人会注意到她们,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知道纳兰玉儿做了什么。 本来万无一失的事,可纳兰玉儿怎么也没有想到。 她那毒虫一飞出去,那只看似无害的灵猫便一下子抬起了头! 金色的瞳孔微眯,锐利的光从它的眼睛里迸发而出! 那毒虫竟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朝着她自己飞了过来。 纳兰玉儿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毒虫咬住了鼻梁,她不由的尖叫了起来,看着灵猫的双眸里充满了恐惧。 人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见纳兰玉儿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手不断的驱赶着什么,那样狼狈的姿态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尊贵。 最后,她像是绝望了,捂住了自己的鼻梁。 这时候人们才发现,在她脸上竟然趴着一只浑身发亮的虫子。 那虫子本身是没有颜色的,现在像是吸足了武气,泛光的肚皮一动一动的,让人看了心里直发寒。 慕容长流一见那虫子,向来沉稳的脸上也出现了其他的表情:“是西域的毒虫。” 西域的毒虫?众人倒抽了一口气,很显然都知道这毒虫的危害,这玩意儿邪门的很,靠的就是吸收武气而活,虽然每次吸过一个人的武气之后,它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在作怪,可一旦是被它沾上,它必定会吸干武者身上所有的武气,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除非是武者死掉,它才会离开武者的皮肤。 “父亲!”慕容飞雪和纳兰玉儿本来就是一伙儿的,现在看情况没有按照她们计划的进行,脸上露出了焦急:“你救救玉儿,玉儿刚刚只不过是看了那灵猫一眼,就变成这样了,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让开芍姐姐这么惩罚她了。” 梅开芍好笑的勾了下薄唇,踱步走了过来:“如果她只是看了小白一眼,小白怎么会攻击她?众所周知,这毒虫是哪里来的。纳兰玉儿是西域的公主,不可能不知道毒虫的危害性,却在身上带了这么一个玩意,是用来做什么的?有些话就算我不说,大家也都明白。慕容小姐,我倒要问问你,你是慕容长老的女儿,也是殿下的寒冰,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赃我,是想要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她的语气极重,身上还带着不可冒犯的凌厉。 慕容飞雪被她的气势压的一愣,脸色苍白到了极点,倒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开芍姐姐,就算是我误会了你,你不需要这么咄咄逼人?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娘亲是这个样子,女儿也是这个样子,就这样的教养”后面的话,慕容长雪说的声音极小,却还是被梅开芍听到了。 “咄咄逼人?”梅开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慕容小姐,你还没真见过我咄咄逼人的时候,你可以装的再可怜一点,栽赃的我再严重一点,或许我就可以考虑考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咄咄逼人!” 说着,梅开芍长袖一挥,单手拉住了慕容飞雪的衣领,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连指尖都带着杀气,语气却是不平不淡:“还有,别仗着你是慕容长老的女儿,就能扬武扬威,我忍你一次,不会忍你第二次,你可以嘲笑我,但是你不能嘲笑我母亲,你想和我说教养是么?我的 教养里没有哪一条是当别人嘲笑我母亲时,我还不反击的!我梅家虽然败了,却不会被谁任意诋毁!” “你”慕容飞雪怎么也不敢相信,梅开芍会在这样的场合上对她动手,只是她那个你字刚刚说出口。 就听啪的一声! 梅开芍的手就落在她的脸上! 慕容飞雪一开始还没有反应,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两腿蹬着,咬着牙想要和梅开芍拼命,嘴里还喊着:“父亲,她打我!帮我教训她,帮我教训她!” 慕容长流也被这样的变故弄蒙了,主要是他没有想到梅开芍会当着这么多人出手,本来觉得这个丫头的性子应该是淡的不能再淡的那种,可如今看起来,她先前当真只不过是给了他面子。他这个女儿,真是慕容长流侧了下身,还没动,就被自己的宝贝徒弟挡住了去路。 慕容长流一顿,抬起头来,朝着慕容寒冰的侧脸望了过去。 这些年来,不管飞雪做任何事,他这个徒弟从来都不说一个不字。 慕容长流心里明白,这并不是因为他对飞雪有什么不同,完全是因为这个孩子懂得什么叫报恩。 可他现在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来,这一次,飞雪是做的太过分了。 是啊,岂止是过分啊。 简直是处处刁难陷害梅家那个丫头 他这张老脸脸皮再厚,面对这种情况,想要保女儿,都不好意思保。 况且,第一次的时候,梅家那丫头已经没做计较了。 都是为人父母的,他以前也受过梅家的恩,此时见梅开芍站在那里,那般淡定的小丫头,这会连眼睛都是红的。 慕容长流又想起了方才蒋图海的话,心中一阵翻腾,伸手按住纠缠不停的慕容飞雪,沉沉的低吼:“够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父亲”慕容飞雪诧异的抬头,就算父亲再讲理,但是每次她被人欺负了,父亲还是会站在自己这边,为自己出气的。 这次梅开芍当着这么多人打她,父亲居然这么对待她! 慕容长流深深的闭了闭眼,按着慕容飞雪的背,让她朝着梅开芍鞠了躬,接着伸手一拽,就把慕容飞雪塞给了他带来的随从手里:“带下去!家法处置!” “父亲”慕容飞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慕容家的家法非常的严,简直和坐牢没有什么区别,她长这么大,看到过师兄他们受罚,却没有一次自己挨过,都是因为父亲和娘亲的原因,他们是真的很爱她,根本不舍的她受苦,可今天“我不去!我不去!父亲,你这么做,娘亲知道了,肯定和你没完!” 慕容长流看了她一眼,脸上真的是动气了:“这么多年来,你就学了这些!威胁,利用?好,真是好!给我带下去!” 慕容飞雪还在抵抗,却也明白,这些都是没用的,毕竟娘亲不在。 闹了这么一出笑话。 慕容长流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可更多的是失望,对慕容飞雪的失望,他身上的疲倦显而易见。 高宗皇帝不会让场面收不了,一身明黄,跟着长叹了一口气:“慕容长老也不要太忧心,飞雪性子直,难免会被人利用”说到这里,他看向了那瘫坐在中央的纳兰玉儿:“这件事朕不会轻易就算了,纳兰玉儿,你身为邻国公主,却带着毒物进宫,想要毒害人来人!把她给朕带下去,打入天牢!” 跟着纳兰玉儿来的,还有西域的其他的贵族使者,他们的脸上在这一瞬间都变了,大湟王朝是泱泱大国,一向有礼。 但是他们都知道,大湟有礼,不代表着它好欺负。 它就像是一只沉睡的雄狮,你挑拨它一两下,它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当你把它惹醒了,那也就代表着,你要遭殃了! 贵族使者们不敢说话,就算有想要开口的,也在慕容寒冰冷冽的目光下缩成了一团。 就这样,纳兰玉儿被带进了地牢,地牢里有十几种方式,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在座的人可没有忘记,地牢谁是在管。 慕容寒冰脸上看上去没有什么,甚至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优雅公子的模样,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既然他站在了梅开芍的前面,挡住了慕容长流,那就也代表着,他会插手! 被三殿下插手的事 沉香不用想,也知道纳兰玉儿会有什么下场。 梅开芍也看了慕容寒冰一眼,把她那副武气全开的模样收了回来。 她怀里的猫,也收起了漂亮的皮毛,在梅开芍的怀里,乖巧的舔着自己的小爪子。 一人一物,都听话的不得了,好像刚刚拽着慕容飞雪,煽慕容长雪巴掌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这是第一次,梅开芍在众人面前, 提到梅家的事,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世人,她还在,梅家还在!从这一天开始,再也没人敢拿梅莲说事,生怕会惹到那个说打就打的梅家二小姐。 但谁都没有料到,在不久之后的将来,梅开芍会用另外一种更惊艳的方式告诉他们,梅家不仅仅还在,它更加能卷土重来! 第246章魑魅 一场武气测试能牵动整个王朝的许多势力。 当初嘲笑梅开芍的那些大臣们已然感觉到了不安,他们本来是站在皇后那一派,就等着慕容寒冰和梅开芍一输,就拥着大皇子当太子。 如今看起来,这些话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梅开芍赢的不仅仅漂亮,还从玄幻森林里带出了一只最高等的圣物。 她甚至还是蒋长老的徒弟! 大臣们甚至能听到啪啪啪的打脸声,如果是中间的时候他们还想着怎么让梅开芍这场比试看起来赢得不正常,现在他们已经不会再有任何想法了。 一个长老的女儿,一个公主,这两个人哪个背景不赢,皇后请她们来,就是为了对付梅开芍。 可下场呢 大臣们只要想到刚才发生过的那一幕,就从心底里发寒,三殿下挡住慕容长老的时候,眼神分明朝着他们这边扫了一圈。 那样的警告再明显不过了,皇上由着纳兰玉儿被地牢的人带走,就代表着这一切都授意给了三殿下。 三殿下从来都是个狠角色,他们不敢和他硬碰硬,所以才想要从梅开芍身上下手。 谁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幸好他们没有做的太明显 大臣们默默想着,正要松口气,就见经过他们的慕容寒冰,突的顿了一下脚步,微黑的眸光落在了他们身上 接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走了 然而就是这样,才会让这些大臣们觉得更加恐怖,如果他说点什么还好,像这样什么都不说,才会让人猜测来猜测去,不知道他会怎么对付他们,大臣们的冷汗一下子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双腿也跟着抖了。 没有人搞的清楚慕容寒冰在想什么,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心里负担,反而让大臣们惶惶不安了起来。 梅开芍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抱着小灵猫凑到了慕容寒冰的跟前:“你想好要怎么对付他们了?” 慕容寒冰侧过棱角分明的脸:“没有。” “那你刚刚是”梅开芍一愣。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把目光收回来,语气淡淡:“吓吓他们而已。” 梅开芍: 沉香: 小灵猫: 威武雄壮的老子早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好惹,果然!!人类腹黑到这种地步的,简直少见! 相对与这边的欢快来说,皇后那边的气氛十分低沉,即便是她拼命想要维持住脸上的笑容,但是在看到慕容寒冰被众臣拥戴着走上前的时候,还是能看出她的言不从心。 本来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她为了让她爱子能在众人面前把慕容寒冰打倒,甚至让他铤而走险把梅太颜身上的武气全部都吸收了过来。 她知道,用这样阴毒的方式获得武气必定会付出点什么。 但比起能夺到储君之位来,什么样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再加上纳兰玉儿这个武气高强的小公主,烨儿势必能赢。 可谁想到梅开芍这个见贱丫头隐藏的这么深! 皇后沉下了脸,一心梅开芍和慕容寒冰笑话的她,没想到却反被他们看了笑话。 这样的恶气,她怎么能吞下去! 是夜,雾气弥漫的宫殿,燃着的檀香发出不甚明了的白烟。皇后坐在铺着黑色毛毯的贵妃椅上,掌心还托着一个茶盏,那茶盏被她捏在手里,咯吱咯吱的作响。 “烨儿。”像是想了很久,皇后终于开口了,嗓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恶毒:“上次你说的那个事,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如今皇上已经越来越不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的,我们也是时候该为自己着想着想了。” 慕容烨坐在暗处,嘴角扬出了一抹嗜血的弧:“母后这么想,再好不过了。儿臣着手就去办,等着老三去了江南,他再想回来,也您愿不愿意。” 皇后没有看到慕容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怎样的神态,他的薄唇非常的红,像是有血迹残留在了那上面,原本俊美的五官布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气,宛如藏在暗处的鬼影,十分的骇人。 这个时候,皇后已经很累了,也就没有在意慕容烨的言行举止,只挥了挥手,道:“下去,把事情做的漂亮一点,本宫累了,江南那边,你自己多注意一点,还是那句老话,让他们不要太贪心。” “儿臣遵命。”慕容烨垂眸退下,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御花园的河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殿下,还是奴 才送你,这天不好走。” 慕容烨眸光阴霾的看了那太监一眼,脸上面无表情,他也没说什么,只伸手把那太监提着的灯笼拿了过来。 太监一愣,眼中明显的闪出了一丝惶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刚那种感觉,平日里的大皇子虽然为人傲气了一点,但是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看上去阴气沉沉的 夜雾越来越浓,慕容烨走在昏暗的皇宫里,灯光映照在石雕上,一道黑色的虚影来来回回的在他的脚下晃荡着,远远的,已经看不到他的人了,只有一个大红灯笼在夜色中,晃过来晃过去,那副景象看起来并不舒服。 太监浑身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莫名其妙的后背发凉,左右看了看,再不敢在外面多留,转身进了寝殿 而此时,就在灯火通明的南书房,高宗皇帝却看着得胜的慕容寒冰,皱紧了眉头:“你去禁地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因为有你师傅在,如果你师傅不在,你不仅不能得胜,反而会落下把柄在那些人手里。”入禁地者,必须严惩,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连作为一国之君的他,也不会轻易出入禁地,然而这个让人咬牙切齿的冰小子,一进玄幻森林就朝着那去了,万一被别人知道了,还不定他个谋朝篡位的死罪! 慕容寒冰听到这句话,抬了抬眸,视线看向了慕容长流,那嘲弄的意思很明显。 慕容长流重重的咳了一声,才一脸严肃的拢拢白须:“这件事你父皇先知道比较好,任何进入禁地的人,守护玄幻森林的使者都会心里有数,与其等到他们来问你,倒不如由我和你父皇去给他们一个理由。” 慕容寒冰神色淡然的听着,等听够了,他才清冷着嗓音开口:“森林里有圣物被杀了。” “什么!”慕容长流手上一松,茶杯应声碎在了地上,也不怪他的反应会这么激烈,玄幻森林里的圣物,是由守护者来保护的,普通人根本连进都进不去,即便是有人进去了,也是十分爱惜圣物的武者们,绝对不可能去杀害那些富有灵气的动物。 圣物代表着什么,这是整个神州大陆的人都知道的,它们很难遇也很难求怎么可能会被杀! 高宗皇帝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寒冰,会不会是你弄错了?”虽然这么问,但是在他心里很清楚,这个冰小子从来不会在感觉上出错。 “不会。”果然,慕容寒冰很快就打破了高宗皇帝的侥幸,他的语气依旧很平淡,说出的话却让人很惊讶:“因为被杀的圣物不只一只。” 慕容长流忽的抬起了头,眸中闪过了一丝担忧:“该不会是那个东西” “没错,魑魅从禁地的封印里出来了。”慕容寒冰顿了顿:“这也是我进入禁地的原因,从一开始踏进玄幻森林的时候,白雪就有了反应,禁地里到处都是圣物的血迹,我怀疑它已经出来了。” 高宗皇帝站了起来,想想又不对,才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想要把挤到喉口的恐慌压下去。 魑魅,它是整个神州大陆最阴邪的妖物。 不仅仅是因为它能控制人心,更可怕的是它以血为生,弑杀成性。 一旦它从玄幻森林里逃脱,所有的妖物都会在九泉之下苏醒,到时候人间将不复存在。 高宗皇帝不明白,几百年来,魑魅都被困在大湟王朝的地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出过一点差错。 为什么这一次它会从封印里出来? 难道 有人使用了禁术! 高宗皇帝捏紧了掌心中的茶盏,眸子也跟着沉了下来:“必须马上把这个问题解决掉,还要秘密解决。” 如果让人知道魑魅冲破封印的消息,人心惶惶,天下势必将会大乱。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想办法补救,在消息走漏之前把问题解决掉! 慕容长流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低沉:“寒冰,再说说你在禁地里看到的。” “就只有刚刚那些,不过”慕容寒冰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墨黑色的眸里散发出了淡淡的光:“它似乎很虚弱。” “虚弱?”慕容长流不解的挑眉。慕容寒冰向后仰了一下,舒舒服服的靠在了贵妃椅上,姿势说不出的优雅霸气:“如果不是很虚弱的话,它没有理由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吸食圣物的血,来维持自己的所需。即便是没有被我发现,守护者们也会察觉到。它在冲破封印的时候一定耗费了十分大的能量,大到它不得不铤而走险去捕杀圣物。” “有道理!”慕容长流眼睛亮了起来:“那我们就趁着它虚弱的时候,重新把它封印起来!” 慕容寒冰懒懒的掀了下眼皮:“首先你要找到它,才能封印。” 慕容长流皱起了浓眉,心中燃起的希望又灭了,魑魅之所以被称之为魑魅,就是因为它根本没有实体,只不过是俯在人身上的影子,除非是它脱离本 体,否则想要将它找出来,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不,不对,还要一个方法可以试一下! 第247章找对象 “寒冰,你是不是掌管这次江南科举的主考官?”慕容长流问道。 还没有等慕容寒冰点头,高宗皇帝就开口了:“这次江南的科考,寒冰是主考官之一。” “那就好了!”慕容长流细心的说着:“你到了江南之后先了解这些考生的家庭状况,找到其中最清贫却最有才华的人,每一年都会有曲星转世,然而真正成材的人却很少,绝对心境玲珑的人,才能看透魑魅的伪装。你必须把这位曲星给找出来,这样的话,我们还有一线机会。” 慕容寒冰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实在是没有什么诚意,某殿下的想法很简单,如果那东西真的从玄幻森林里跑出来了,再把它揍回去不就好了,至于这么麻烦? 高宗皇帝不用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实在是连血都是冷的 “暗一。”高宗皇帝想了想,还是把暗影叫了出来。 这些暗影平时都只听慕容寒冰的指挥,听到高宗皇帝的声音之后,先是一愣,才显了形,落跪在了地上:“陛下。” “刚刚我们说的,你应该也都听到了,这一次去江南,三殿下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也得把这件事放下心上,替朕敲打着他一点。”高宗皇帝威压的下着命令。 暗影先是看了慕容寒冰一眼,见他不在意这边,才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 宫内的寒露越来越重,大皇子的寝宫却连一盏灯笼都没有打,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里看夜的宫女好像越来越少了。 但毕竟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宫女,所以也不会有人去在意。 就像广寒宫,向来都是太监多,宫女少。 “嗤嗤嗤,这个冰小子还是这么会享受。”蒋图海喝着酒坛里的酒,眼睛还不忘打量四周的摆设。 梅开芍就坐在他的对面,慵懒懒的样子,嘴角带笑,手上还抱着那只刚刚得来的小灵猫。 蒋图海又灌了一口酒,正儿八经的道:“乖乖徒儿,你是怎么让那个冰小子对你另眼相看的,我记得那小子从来都不碰女娃,就连飞雪,他都爱答不理的。” “我们有约定。”对方是蒋图海,梅开芍也就没有打算瞒着,打了个哈欠道:“我帮他打掩护,他帮我夺回梅家,到时候再放我自由。” 蒋图海挑了下眉头,手指摸了摸下巴,像是自言自语:“那个冰小子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再说了,你想要把梅家夺回来,有师傅我在,就绰绰有余了!” “其实除了夺回梅家,还有一件事我想要搞清楚。”梅开芍抬起了眸,淡然的瞳孔里划过了一丝光:“我想找出真正陷害梅家的凶手。” 蒋图海一愣,当年的梅家可谓是事事不利,短短几年的光影,老梅去了之后,梅莲那丫头做什么都会惹来非议,即便是他们有心想要保都不知道从何保起 梅开芍手指抚着怀里的小灵猫,像是不在意,却字字清醒:“当年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祖父他一向身体爽朗,为何会突然就去了,当初我娘亲还偏偏被派去了大漠,到后来,官场里的每家夫人都排挤我娘亲,她们确实狼心狗肺,可总也要顾及我娘亲立下的战功,是谁给她们的权利,让她们如此的肆无忌惮。师傅在宫中这么多年,应该也见识过这宫里的女人如何争斗,有的时候就是这不起眼的排挤,往往才是最能陷人与不义的。” 蒋图海深深的看了梅开芍一眼,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丫头,你是在怀疑皇后?” 梅开芍没有再说话,只是笑了笑。 蒋图海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伸手揽着自己白花花的胡须,声音里也开始带了笑意:“不愧是为师的徒弟,这么多年来,鲜少有人会想到这么一层去。” “他们想不到,是因为他们谁都不是梅开芍。”梅开芍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破家之仇,欺辱之痛,只有真正的梅开芍才会懂,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蒋图海眸光微绽,又恢复了老顽童的模样:“反正蒋家军已经是你的了,你只要帮为师把那个冰小子拽过来狠狠的教训一顿,不管你想对付谁,为师都支持你。” “师傅”梅开芍将头转了过来。 蒋图海得意洋洋的想,感动了,感动的话就快点来拥抱为师! 可还没等他得意够,就听那边来了一句:“师傅还是先帮徒儿把那个水晶球偷到手再说。” 蒋图海: “哼,为师这就去偷!”他家乖乖徒儿那是什么口气,质疑他的能力吗?凭借他在宫中的人脉,想要一个球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蒋图海没有再多 留,一个闪身就跃出了宫殿。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她就知道,她师傅吃这一套,激将法什么的,最有用了! “喵!”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灵猫,狠狠的喵了一声,狡诈的人类! 梅开芍听到叫声之后,把目光收了回来,放在了那灵猫的身上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于专注了。 灵猫开始觉得有那么一点不自在。 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天底下最最威武雄壮的圣物,会怕她一个人类。 等等! 她在干什么! 抬它的爪子?劈它的腿? 这这这个该死的魔女,把老子的贞操还给老子! 梅开芍好笑的看着死命挣扎的小灵猫:“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公是母,好帮你介绍个对象。” 介绍对象?小灵猫眨了眨眼睛,这个魔女好像说什么奇怪的话!给一只圣物介绍对象?? “嗯,虽然你看上去有点配不上白雪。”梅开芍又捏了捏小灵猫的爪子,笑眯眯的弯唇:“不过你这爪子用来抓鱼还是挺不错的。” 小灵猫: 请让它再重申一次,它是全天下最最最威武雄壮的圣物! 不是只会抓鱼的喵! 还有,只有别人配不上它,没有它配不上别人的份,好么! 不信看它优雅的走姿,帅气的毛发,飒爽的英姿! 梅开芍看着一脸高傲在自己面前走过来走过去的小灵猫,那副臭屁的小模样实在是搞笑:“你这意思是答应了?” “喵~”小灵猫下巴一抬,老子就跟着你姑且去见见那个什么白雪,听名字像是个可爱的雌性圣物,如果她的长相和她的名字听上去一样的话,它可以考虑先和她处处看看,当然只是处处看看而已,它可是十分矜持的! 梅开芍又是懒懒的一个哈欠,伸手就把小灵猫抱了起来,不急不忙的朝着慕容寒冰的书房走了过去。 她在玄幻森林里见到的那一幕,到底要不要告诉慕容寒冰?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到那个暗影之后,她心里一直都不是很安稳。 难道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算了,还是等到见到慕容寒冰之后再说。 “王妃。”守在书房前的侍卫提了提手上的灯笼。 梅开芍挑眉:“殿下不在?” “是。”广寒宫的侍卫们向来懂规矩,沉默寡言的狠,属于那种三棍子打下去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主儿。 梅开芍也不指望从他们口里能问出慕容寒冰的下落来,伸手摸着怀里的灵猫问:“那白雪呢,在不在?” 侍卫点头:“在。” 除了殿下和王妃,这里没有一个人敢招惹白雪,所以但凡主子不在的时候,就会把白雪放在书房里。 这样一来的话,谁都不敢靠近书房一步,除了 “那我进去看看。”梅开芍接着说道:“白雪单身了这么久也该找个伴了,你看我这小灵猫怎么样?” 侍卫:找找个伴,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不知道这灵猫和白雪混在一起,会配对出什么种来。”梅开芍一边捏着灵猫的爪子一边往里走着,自言自语:“都是一个毛色的,估计也不会变异到哪里去。” 侍卫听的嘴角抽搐 书房里的味道很好闻,虽然主人不在,暖炉却还燃着,轻轻浅浅的薄荷香飘散在四周,做工精良的黑色毛毯铺了一地,整个内设都说不出的奢华大气。 灵猫一进来就立马喜欢上了这个地方,金黄色的眼睛半眯,美滋滋的想着,在这个地方养出来的动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嗯不错,不错。梅开芍脚下转了个弯,越过檀木质的屏障,书房是一环套一环的设计,采用的是镂空木雕技术,最里面亮着一颗夜明珠,除了一个做工讲究的贵妃椅除外什么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白雪就横卧在贵妃椅前的毛毯上,厚实的爪子按着自己的大脑袋,尾巴扫过地面时,好似都能带出风来。 听到动静之后,它猛地将懒洋洋的头抬了起来,浓烈的压迫感和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在看清楚来人的长相之后,它又垂下了眸,变回了方才无害的模样,整个大脑袋都挨在了毛毯上。 灵猫对这个威胁感十足的家伙不感任何的兴趣,它还在它的小可爱! 梅开芍却浅笑的走了过去,对着怀里的灵猫道:“这就是白雪,你们可以先彼此认识一下。” 灵猫: 卧槽槽! 不会! 说好的可爱娇羞小巧呢!! 这这么一头猛虎,威武雄壮的它也压不 过的好么! 把真的白雪叫出来!! 喂喂喂,魔女,不要丢老子! 啪! 梅开芍一个随意的随手就把灵猫扔在了白雪的前面。 白雪没有动,气势稳重,连表情都没有,果然是有什么主人就会有什么物! 灵猫迅速的站好,开什么玩笑,就算对方是一头猛虎,块头比它大了好几倍,它都不会怕这个大家伙的好么! 不过是只大笨老虎,看老子一个眼神秒了它! 灵猫挺起了小胸膛,就想给对方一个厉害的! 可谁知 第248章敷药 这大笨虎竟一个爪子挥过来,把威武雄壮的它按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灵猫金黄色的瞳孔里闪过了一道光,这个小东西平时看上去很二,但它确是真正有本事的。 多少年来,别说是这些普通的猛兽,就连住在玄幻森林里的那些圣物们也都对它毕敬三尺,像今天那头看起来威风凌厉的银狼,还不是被它吓的浑身都发抖了。 眼前的这头白虎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一点都不怕它! 非但如此,在它的身上,它甚至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灵猫的脸贴在地毯上,爪子不断扑腾着。 白虎给了它一个教训之后,就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眼皮重新耷拉了下来,继续闭目眼神。 灵猫眯着眸子,在白虎面前踱过来踱过去,奇怪,这个大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 “行了,笨猫,你打不过白雪的。”梅开芍已经躺在了贵妃椅上,姿势慵懒的打着哈欠,她从以前就怀疑白雪并不是普通的动物,如今看来,她的猜测是没有错了。 灵猫拽拽的甩了个头,心中很是不服,欲欲跃试的想要继续挑衅。 就在这个时候,它的耳边突的响起了一声浓厚低醇的嗓音:“你的爪子再伸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灵猫一愣,盯着眼前的白虎,它居然会使用灵力和它对话! 据它所知普天之下能利用灵力进行交流的圣物只有它自己啊,除非除非它也和自己一样,在这个大陆上存活了几百年了! 梅开芍看着眼前的灵猫不动了,疑惑的挑了下眉,想要把它拎起来。 灵猫挥动了一下自己的小爪子,运用着灵力对着白虎低吼:“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从玄幻森林里出来的,你身上的印记呢,是没被自己的主人标记吗?” 灵猫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白虎都没有回答,气定神闲的扫着自己的大尾巴。 接着,它猛地立直了身子,厚厚的左爪向前探了一步,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咕噜声,就像是在欢迎谁。 梅开芍顺着它的目光望过去,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高宗皇帝那边谈完事情回来的慕容寒冰,他披着质感讲究的裘毛风衣,墨发轻束,松松垂在身后,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而动,将他本就深邃浓黑的眸衬得愈发惊心动魄,好似天外飞来的神抵。 灵猫二话不说,收起了之前嚣张的模样,使劲的往梅开芍的怀里缩。 白虎却踱步走了过来,直至走到慕容寒冰的腿边才停下。 灵猫看到这一幕之后,总觉得莫名其妙的有些熟悉。 好像在很多很多年以前,也有这么一个男人,慵懒的坐在王座之上,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撑着下颚,长腿下诚服着一头白虎,不过是随意一笑,却能另天地都失容。 那时候,不仅仅是人,就连蛰伏在森林里的圣物们对他都是又敬又怕。 然而,他总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素手江山,杀伐决绝 灵猫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它忘记 “动来动去做什么?坐好。”梅开芍按住怀里小东西的尾巴,微微的抬起了头。 慕容寒冰本来还在慢条斯理解着风衣领的手指一顿,双眸突地冷了下来,弯腰捏住了她的下巴,往上一抬。 梅开芍愣愣的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慕容寒冰似是还不满意,速度极快又在她领口处一扯。裂帛声如九天玄女手中的飘带般飞扬而出,清脆而响亮。 梅开芍只感觉脖颈一凉,那白皙细腻泛着珠玉般润泽光芒的肌肤登时暴露于空气。 “怎么弄的?”他指的是她脖子上的擦伤。 梅开芍哦了一声,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在玄幻森林的时候碰到的。” 慕容寒冰沉下了双眸:“你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事?”梅开芍挑了下眉头:“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事了?” 问完之后,她的嘴角勾了起来:“是不是你也遇到了什么事?” 慕容寒冰的眸低闪过了一丝笑意,为对方的聪明:“嗯。”对她,他并没有打算隐瞒:“玄幻森林最近有些不太安全,圣物被杀了很多。” “我也看到了。”梅开芍想要躲开他的手指,太凉了,那凉凉的指尖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感,让她下意识的想要远离。 慕容寒冰却没有一点要放过她的意思,另外一只手熟练的按在了她的腰上,把她整个人都揽在了怀里,眼睛看着她脖颈上的擦伤,神情却没有 一点的改变,仿佛他现在做的事情很是天经地义:“继续说。” 梅开芍觉得别扭,她怀里的小灵猫觉得更别扭,它都快被两个人挤成肉饼了好么,它美貌如花的脸啊! 像是终于察觉到了它的存在,慕容寒冰微微垂了下眸,眼底的冰意,让它浑身一个哆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捏起来,向后一抛! 白虎张开嘴,稳稳的把灵猫叼住,又踱了两步,才把它放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 这一来一去间,它的心脏都被吓破了好么! 梅开芍看着这一幕,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忘记正事,语气懒懒的把自己在玄幻森林里看到的所有事都告诉了慕容寒冰,包括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黑影。 在听到黑影这两个字的时候,慕容寒冰的手指顿了顿,很快就又恢复了往常风轻云淡的样子:“这件事,不要告诉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 “好。”谈完了,梅开芍想要起来,却以为这个动作,把领口扯的更开了。 慕容寒冰的眸骤然沉了下来。 气氛陡变。 有什么气息正自二人中间缓缓上升,渐渐晕开,弥漫了整个房间。 梅开芍脸色一红,就见他正盯着她,目光炙热的让人发软。 她蓦地转过头去,正要说话,只听他那淡淡低低的磁性嗓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为夫来帮你敷药。” 为为夫? 梅开芍脸上的温度更加的烫了。 慕容寒冰看着怀里拼命把脸往下埋的某人,嘴角闪过了一丝明显的笑意,这种情况下,通常就表示,殿下的心情很好。 梅开芍刚好抬头,就见他眸光里带着笑意,明明还是面无表情,不知为何她看着他那对眸子却好似笑的弯了一弯,如挂在半空的明亮月牙般耀目舒心,惊世绝艳。她怔愣着,一时竟忘了反应。 看着她的神色,他嘴角微扬了扬。 这一次是真的笑,不像是以前的那种带着对世人嘲讽的笑,也没有像人前那么的冷酷,眉眼间的柔和,带着几分冬雪初融的味道,应着那黑发黑眸,俊美的不可比拟。 梅开芍看的不由一愣,要知道能让某殿下这么笑的机会并不多。 他却趁她怔愣时,拔掉花瓷瓶的木塞,自怀中拿出一方白色的手帕,将瓶中的药粉倒在帕上,敷上她颈侧那明显的划痕上,看着她的伤口,他眸子里明显的带出了不悦,手上的力道却是轻的,他挨她挨的极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了一起,她鼻端萦绕的全是他的味道。他将那锻锦帛系在了她脖子上,他的手时不时的无意与她肌肤相触,直逼的人想要逃离。 “我自己来。”她按住他的手,就想把手帕接过来。 慕容寒冰眉梢微扬,上下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害羞?” 她整理衣衫的手一僵,随即一手夺过他手中的花瓷瓶,另一手闪电般伸出,勾上他的腰。他身形似顿了顿,她眸中戏谑更甚,搂着他的身子站了起来。他身形颀长,她站在上也才堪堪与他同高。对上那对玄黑神秘的眸,她凤眸闪烁的凑近他,在他唇角吐气如兰:“我是怕殿下你会害羞” 她眼角轻佻,准备等着他的落荒而逃。 要知道某殿下可是最最受不了女人用这种招数的。 梅开芍听说有好几个女人都是被某殿下这么轰出去的。 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一样在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见他这模样,她悻悻,手上一松就想要跑。 谁知脚步刚动,腰间就骤然一紧,一股猛力将她扯了回去,她心头咯噔一声,尚未反应过来,薄唇一凉,两片冰凉柔软便贴了上来淡淡檀香味夹杂着浓烈的风雪气息笼罩全身。 如果说梅开芍刚刚只想着扳回一城,现在多少找到了些理智,最起码她没有再像方才一般挑衅这个男人,甚至有些后悔要开这样的玩笑。不过她的脸色却丝毫没有变化,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保持着临危不乱的浅笑,除了她迷茫的眸子,一切都显得那么桀骜不驯。 慕容寒冰似乎很喜欢她这幅表情,修长的手臂撑在贵妃椅上,低头玩味的欣赏着,深邃的墨眸微扬。 梅开芍的心神骤然一颤,下意识往后缩去。 他却忽然变得霸道之极,搂了她的腰的手一紧,她立即又被他拉了回去 第249章查证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这张极其俊美魅惑的脸庞放大在自己眼前,感受着唇上辗转的柔软温情,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后尾骨传到了头皮,大概是这些日子的相处,让她已经很熟悉这个男人了,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如何戒备,脑子轰地一声,差点短路。 他吻着她的唇角,微的向后退了退,低沉的嗓音随着轻吻落在了她的左耳上:“闭眼。” 这声音便似自远处天际蔼然划来,带了丝丝蛊惑,诱引着她阖上双眸。 她没有动作,耳上的冰冷,让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颤。 一丝低沉的笑声传来了过来,她刚想要把人推开。 眼前就变成一片黑暗,他空出一只手来遮住了她的眼,另外一只手却将她压在了贵妃椅上,让她连动都动不了丝毫 她不由的暗哼了一声。 她只能无助的伸手抓着他的衣领,什么都不能做。 这样的动作无疑会让人越发的难以自控。 他咬着她的唇瓣低语:“女人,记住,是你先招惹我的。” 猛地,他俯身,带有淡淡酒味的舌尖探入她齿间时,火焰瞬间爆发了,不同于先前的轻柔,他张狂的将她卷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之中。 他恣意地吞噬她的唇c掠夺她的舌,用狂妄的姿态吻着她,不容她拒绝,也不容她反抗。 梅开芍无从适应,唇间不由自主地溢出陶醉的呢喃 慕容寒冰看着她微拧的眉,眸低一沉,长袖一挥,就将整个南书房的灯都挥灭了,大掌探进她的裘毛外衣里,感觉着温热的触觉,不断的把吻向下移 梅开芍轻轻的咬着薄唇,眼前的黑暗,让她找不到任何的着力点,稍微一动,就把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微凉的手指上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所到之处都能够激起一种无法形容的酥麻。 这样的酥麻让她浑身都没有了力气,连脚趾都禁不住的蜷缩了起来。 偏偏,他还不肯放过她,张嘴轻咬住了她的耳,微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后,像是能够燎原的火 “喵!” 清脆的叫声响了起来。逃过了天劫,没有进入玄幻森林里,反而以普通动物的形态行走在人间,为的就是等待着有一天王能够苏醒。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月,直到它渐渐失去信心,就快要在白茫茫的长白山孤独终老的时,一个男人出现了,他身上披着黑色的裘毛,容貌俊美,即便是在风雪中,也难掩眉宇间若隐若现的冷冽杀戾之气 让它诧异的是,它竟然在一个人类身上看到了王的影子。 一开始的时候,它想要撕烂这个企图驾驭它的人类。 但让它没有想到的是,他身上的武气竟然会这么的纯正,纯正到就连它都无法下手伤害他。 就这样,它被带进了皇宫,一呆就是五年。 除了王之外,他是第一个人让自己甘心诚服的人类。 圣物和饲养者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这么多年来,它在他身边养好了它在洪荒大战时所受的伤,他也因为它而突破了金阶,达到了没有人能够超越的神幻虚化。 如今它留在这里,是因为那个人已经在玄幻森林呆不下去了。 有人曾预测过,黑影的到来,也就代表着王即将要苏醒。 白虎用厚厚的爪子按了下地面,它的神情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那双锐利的兽眸里却闪过一道激动的光。 慕容寒冰则是懒懒的挑了挑眼皮,漫不经心的他只问了一句话:“你和那只喵谁比较厉害?” 白虎沉着嗓音:“不一定。” 闻言,慕容寒冰来了兴致,嘴角微微向上扬了几分:“不一定么,还真是有意思。” 确实很有意思,这些年来白雪跟着他,对付过不少凶悍的圣物,只要它吼上一声,对方就会被它身上虽散发的戾气吓到连爪子都伸不出来。 可就是这样一头来自地狱的圣兽,居然说它不一定打的过那只小灵猫。慕容寒冰挑了挑好看的眉头,语气里带着玩味:“真是白白长了这么大的块头。” 白虎:这是人身攻击!它最近已经很注重食量了好么! “现在这样不是它的终极形态。”白虎想了想,才道:“它应该也是在洪荒大战的时候受了伤,连自己的主人都确定不了是谁,所以才会一直保持着幼兽的形态。” 慕容寒冰若有所思的勾起了薄唇:“一个不确定自己主人是谁的圣物,却在下意识间选择了梅开芍,白雪,你觉得这其中的巧合几率是多少?” 白虎没有说话,威武的身躯重新陷入了厚厚的地毯里,眼中却有着慕容寒冰一样的光 “殿下!”书房外,一道人影闪掠而过,落在了门边。 慕容寒冰收回了目光,白虎也懒洋洋的合上了眸。 “进来。”慕容寒冰沉声开口,修长骨感的手执起了一旁的茶杯。 帘子掀开,暗影踱步走了起来:“殿下,查到了。” “说。”慕容寒冰那深邃玄黑如夜空宝石般的眸微微一眯,一抹如同猎豹的凌厉光芒一闪而过。 暗影禀告道:“大皇子退婚的那一天,王妃被梅府的人打成了重伤,梅家小姐梅太颜趁着谁都不注意,就秘密的把王妃送进了天香坊,自从那一天开始,王妃的性格大变,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仅如此,她还把一个婢女送到了梅乾丰那里,王妃似乎是在怀疑当年梅将军的死。” 慕容寒冰手指一顿:“她确实是该怀疑,梅将军的死有蹊跷。” “殿下”暗影诧异的提高了声调。 慕容寒冰把茶杯放下:“当年本殿虽过梅府的事,现在想起来一切都太巧了,梅老爷子刚去世,梅将军紧跟着就去了,以梅将军的为人绝对不会因为什么妒意,而选择自尽,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女儿牵肠挂肚。” “那是有人害了梅将军!”暗影的脸色瞬间一片苍白:“有谁敢加害于梅将军?” 慕容寒冰看着他,眸光深沉如墨:“自己人。” 暗影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殿下是说,杀害梅将军的人就在梅府?” “你对梅乾丰了解多少?”慕容寒冰不答反问。 暗影皱了皱眉:“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中立位置,及不得殿下,也不会不给大皇子那边面子,如果不是后来的事,估计他也不会站到大皇子那边去,这个人很会审时度势。” “呵。”慕容寒冰勾了勾唇角,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梅乾丰这个人重名利轻亲伦,梅府招婿,他做的大义,甘愿入赘,也凭借着梅家一升再升,只是后来梅老爷子去了,他就起了别的心思,对梅将军也没有那么敬重了,之后梅将军的名声又在这些夫人圈里变得越来越恶毒,梅乾丰身边的妾都敢当着面落梅将军的面子,那些夫人们只觉得苏氏可怜,却不想这不过是她的手段,那段时间梅将军必定是过的不好受,这样的滋味呵,本殿倒是懂。” 暗影一惊,他明白主子口中所说的懂是什么意思,大概差不多的时间,殿下也在宫里吃进了被人嘲笑排斥的苦。 不过 暗影看着慕容寒冰的侧脸,这已经是殿下第三次让他去查那天的事了,殿下到底是在想什么? 暗影沉吟片刻,尚未问出口,那头已传来慕容寒冰淡淡反问声:“还有问题?” “属下只是好奇,殿下对王妃”是情么?像,又不像。可若说不是,他压根不需要这么注重她。 方才在测试时殿下的脸色,暗影们自然是看到了,就是因为看到了,所以才疑惑c才不安。要知道,那么多年来他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这样深沉的人,轻易露出自己的心情,又代表了什么? 慕容寒冰眸光一闪,看了暗影一眼,微微的阖了阖眸:“她身上有很多谜团。” “谜团?不是只是风气武者吗?”暗影不懂,王妃明明是个很普通的女子,虽然聪明了一些,但是追随的殿下女子中,不乏有些能人异世,王妃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殿下这么在意。 慕容寒冰黑沉的眸微沉:“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 “王想招揽她?” 原来是因为这样 忘记拿东西而走回书房的梅开芍脚步一顿,眸光跟着暗了下来 心脏像是从一个很高的地方落下来,轰然落入一片冰冷的海水中,那温度让梅开芍有些喘不过气来。 招揽? 没想到回来拿个东西也能听到某殿下的真心话。呵,说出去会有谁信呢。 向来精明的她居然也有会被利用的一天。 梅开芍挑了下眉,不过这也怪不得某殿下,他们之间的合约也定的明明白白。 只是对方明显比她想的还有深不可测。 这样的人,哪里需要和她合作,明明天下王位戳手可得,不过是在逗着她玩罢了。 梅开芍笑了笑,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没有必要理会那些夫妻之道。 反正迟早都要离开。 第250章不会是打算和她一起睡吧? 何必为了利不利用情绪波澜,束手束脚。 不管怎么样,慕容寒冰对她还算好的,即便是利用,也在帮她。 算了,以后就当做各有所需。 走一步算一步。 等大仇一报,她就江湖逍遥去。 而且 说不定,如果她能找到那个老人家口中的仙人,这样一来的话她就能回到现代了 梅开芍抱着怀中的灵猫转身,还是觉得有点闷意,当下就决定出宫去收银子,怎么逍遥怎么来。 倒是坐在贵妃椅上的慕容寒冰突地皱了下眉,锐利的眸光朝着窗外扫了过来:“谁?” 梅开芍的脚步没有停下,足尖一点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里。 暗影朝着外面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看到,朝着慕容寒冰摇了摇头。 “是王妃。”白虎利用灵力和慕容寒冰交谈着:“我能感觉到那只灵猫的武气,刚刚应该是他们回来了。” 闻言,慕容寒冰狠狠的拧了下浓眉,温暖的光打在他白皙的侧脸上,像是铺上了了细细的一层红晕,使他看起来,就像是该被收藏在保险柜最里面的珍贵象牙雕塑,温度慢慢从他淡色的眼中褪去,只剩下了一片冰凉。 他没有说话,修长骨感的手指拿起了刚刚放下的裘毛披风,随意一披,踱步走出了书房,等到他走到寝宫的时候,梅开芍已经不见了。 “她呢?”慕容寒冰看着空无一人的软榻,嗓音冰冷的开口,语调是惯有的不平不淡。 伺候的人不敢多说,恭敬的垂着眸:“王,王妃应该是出宫了。” 慕容寒冰微微的眯起了双眸,本来就失了温度的眸,在此时看上去更具有压迫感。 值夜的太监们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寝宫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窗外渐渐升起了弥漫的浓雾。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神秘模糊 这时候梅开芍正在里,一手抱着灵猫,一手摇晃着手中的骰子,穿的是男装,领口随意的扯开,说不出的邪气。 只看她前面堆着的票票就知道她赢了不少银子。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蒋图海,师徒二人算是玩开了,一人占一个桌,赢得庄家脸色都变了。 最后实在是扛不住了,才把逍遥枫给请了出来。 逍遥枫看背影就知道是梅开芍来了,动作随意的就把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一如既往的无双,狭长的眸子泛着光:“哥哥不在,你也能玩的这么开心?嗯?” 梅开芍回头朝他看了一眼,还不忘朝着开盅点的人吩咐:“我买小。” 摇骰子的人早在看到逍遥枫之后,手上的动作就顿了,恭恭敬敬的开口叫了一声:“爷。” 逍遥枫嘴角带着邪笑:“停下来做什么,继续摇,我也来玩几把。” 下面的人听了这话,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先把摇盅让给逍遥枫。 逍遥枫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跟着梅开芍玩起了押大小。 坐庄的人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摇骰子的动作也变得而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梅开芍手腕上还带着伤,随着她压钱的动作,从长袖里露了出来。 逍遥枫看到浓眉一皱,随即扔了手上的签票,慵懒的身子往后一靠:“收了。” 庄家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嘴上道着是,手上麻利的收了骰子。 其余的赌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安排到了其他地方。 赌桌上只剩下了梅开芍和逍遥枫两个人。像是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赢得不亦乐乎的蒋图海,迅速收起了嘴角的笑意,踱步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等到走近了,他才看清楚了逍遥枫的长相,白花花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枫小子?” “蒋伯伯。”比起蒋图海的诧异来,逍遥枫的表情再平常不过,嘴角带笑的挑着眉:“你怎么会在这?” 还没等蒋图海说话,梅开芍就开口了:“蒋伯伯是跟我来的。” “喔”逍遥枫似笑非笑的收回了目光:“我说你这小子的武气怎么这么厉害,原来是和蒋伯伯沾了亲。” 蒋图海: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嗯。”梅开芍心不在焉的应着。 逍遥枫挑眉:“是远房亲戚?”蒋家小一辈,他基本都认得,也没听过蒋伯伯有侄子 “唔算是。”梅开芍轻轻的咳了一声。 蒋图海还在震惊刚刚逍遥枫对 他家乖乖徒儿的称呼:你这小子难道,枫小子当他的徒儿是个男子? “蒋伯伯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厉害的侄儿?”逍遥枫笑了起来,漂亮的虎牙微露。 侄儿?蒋图海朝着梅开芍看了一眼,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那叫一个美。 想他这么多年来,都被老黑子那个家伙压的死死的。 收的徒弟一个比一个厉害,这个枫小子也是难得的奇才,从小就聪明的很,任由他怎么拐都拐不走,谁能想到他也会犯迷糊 “咳!”蒋图海把手放在嘴边,假咳道:“我这侄儿一直都在少林学武,最近才出关,这不我也是刚知道她来了京城。” 比起胡扯来,蒋图海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逍遥枫嘴角还带着笑意:“怪不得,我查了这小子这么久也没查出什么来,整天独来独往,神秘的很,原来是一直呆在少林。” 梅开芍似乎并不想参加他们对话,低头喝了口茶,微微叹了叹气,她家师傅还真敢说,连少林都扯出来了。 蒋图海越说越止不住了,连架子都端的像模像样:“我这侄儿行事如此,从小形成的性子,只是,你们两个又是如何认识的?” “就在这里。”逍遥枫笑道:“蒋伯伯放心,我对待这小子可比对待自家师弟还要好。” 蒋图海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提到慕容寒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后面的话也不编了,一脸正经的回了两句:“那就好。” 梅开芍被水一呛,又替自己倒了杯茶,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逍遥枫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想要掐死她。 就在她想着逍遥枫那张俊脸会如何暴跳如雷的时候,左手忽然被人攥了起来。 梅开芍一顿,抬头看向逍遥枫,紧跟着就把手抽了回来。 逍遥枫嗤笑了一声:“你这是什么反应,哥哥我是看你的手腕上带了伤,想给你消消毒。”说着,他又把梅开芍的手腕抓了回来,将下人早就准备好的药液用手帕的一角涂在了梅开芍伤口上。 药水进入伤口时的蛰疼感让梅开芍的手掌微微一颤,逍遥枫适时的伸出手去托住她的手背,专注地看着那里的伤口,眼中似乎藏些不易被察觉的东西。 “哦,我现在真希望知道那个冰小子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蒋图海自言自语的说着。 逍遥枫把手帕绑在了梅开芍的手腕上,觉得有点没有听懂对方的话:“哪一幕?” “当你这么具有企图心关心某人的一幕。”蒋图海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朝着梅开芍笑的。 梅开芍挑了挑眉头,带着几分清冷的味道。 逍遥枫歪了歪头:“这和我那个拽到不行的师弟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不过作为旁观者而言,我觉得很有意思。”蒋图海连眼睛都是笑的,开始的蹦过来跳过去,想也知道那个冰小子心里会多不是滋味儿。 逍遥枫没有拿蒋图海的话当回事,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梅开芍的伤口上,越包扎越是觉得掌心里的手腕格外的细,细到连有些女子都比他要来的有力气 这小子身体长的还真是慢,他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比他师傅都这小子个头小也就算了,连手都细腻的这么精致。逍遥枫骤然一顿,像是碰到了什么咬人的东西,一下子就把手收了回来。 梅开芍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抖了抖自己的衣袖,把包好的伤口遮住才道:“江南一行已经定了,分红等我回来再拿。” 逍遥枫这才恢复了往常的倜傥:“江南可是个好地方,贤弟可以找个温柔乡好好乐上一乐。” 梅开芍一笑,背身朝着他挥了挥手,抱起灵猫来和蒋图海一起出了。 她很清楚,皇后之所以能够这么不恐不惧,都是因为她有一个强大的外家做支撑。 一个家族,必须要在军政商三界都有自己的人脉,才能撑起这一片天地。 以前的梅家就是没在政治上多做走动,才导致兵败如山倒。 她祖父一生戎装打天下,最看不得官商结合,却又聪明至极,几十年来也都震的住那些大臣们,可终究是人单力薄,死在了算计上。 她这次去江南,就是为了要把当年联手陷害梅家的官员们都揪出来,查出当年的真相! 等把这一切都做完之后,她和三殿下的合约也就可以到此为止了 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腊月的风打在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刺疼。 逍遥枫远远的看着那道慵懒的背影,下意识的攥了攥自己的手,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真的超出了掌控 夜色越来越浓,广寒殿的寝宫里一点灯光都没有。 本来值夜的太监就少,再加上没有灯光,总给人一种冰冷的质感。 梅开芍推开大殿的门,走到桌边晃起火折子要燃起蜡烛。只一瞬间,火折子的亮光熄灭了。 在那一瞬间,她看见了一个墨色长发的绝美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那面容她再熟悉不过,只是奇怪怎么这个时候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会是打算和她一起睡吧? 第251章底线 梅开芍双手环了起来,机智的小灵猫已经闪人了,威武雄壮的它已经察觉到了,这个男人今天格外的危险! 对于自家物这种抱着头就跑的行为,梅开芍很是鄙视,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而此刻的慕容寒冰依旧一副没什么的样子,他露出睡袍的脖子修长而有力,他的下巴是优雅的,就连眼部的凹陷也显得深邃迷人。 “殿下这么晚过来,应该不会是为了和我大眼瞪小眼吧?”梅开芍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眉头微挑。 慕容寒冰向前走了一步。 梅开芍打哈欠的动作一顿,该死的,这个男人要不要压迫感这么强! “宫外有什么好的,让你三番四次的往外跑,嗯?”慕容寒冰的嗓音很低沉,连质问都带着清冷的味道。 梅开芍笑了笑:“和心情有关,你不觉得皇宫就像个牢笼吗?” “不觉得。”慕容寒冰依旧是不平不淡的语调,下巴的弧度却有些紧绷。 梅开芍鼓了鼓双颊,没说话,她才不指望能说赢某殿下。 慕容寒冰看着她,嘴角勾出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然而就在下一刻,这抹弧度却又在他目光定到一处时豁然消失。他眸光忽的一凝,目光渐渐变的意味深长。 她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问题,可就在她抬手的时候,手腕上却缠着一条丝质的手帕,手帕的做工很精致,哪怕是在皇宫里都少见。 重要的是那条手帕,他并不陌生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自信攻破她,所以曾经他并不介意她和谁在一起。 但现在,他发现他错了,因为她总是会招来更多觊觎 慕容寒冰双眸沉了沉,殿内的气氛瞬间便冷了下来。 梅开芍觉得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刚要走过去,却被他一个用力拽了回来:“这是什么?” 梅开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自己的手腕上还绑着逍遥枫的手帕。 慕容寒冰的眸光就放在了那方手帕上,俊脸处于月光的阴影之中,看不清楚却又有一种吸引人探求的冲动。 梅开芍把手收了回来:“没什么,我去睡了。” 听了她的话,慕容寒冰并没有放开她,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墨色眸子里的勾魂摄魄的光芒,直要把人吸进去一般,看一次便生生挪不开眼。 “女人。”他更加接近了,嗓音略有点沙哑:“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底线。” 梅开芍有些听不明白了,什么底线? “再来一次,我不保证会像这次这么平和。”慕容寒冰侧着脸,五官俊美,冷漠的表情因为微微皱起的眉心而多了几分禁欲的味道。 有没有搞错,利用人的人可是他,她还没找他算账,他竟然还霸道的要求她这个要求她那个! 梅开芍也冷下了表情:“随便你。”语落,长袖一甩,抱了一被子,转身出了屏障,径自往贵妃椅上一躺,也不管慕容寒冰会不会生气。 灵猫看着这一幕,爪子向前蹬了蹬,老子要睡,不要睡椅子! 慕容寒冰略微垂了下眸,双眸如同绽放在黑夜里的黑宝石,深邃而有冰冷。 那股来自黑暗的寒意,让灵猫不由的打了个颤栗,爪子嗖的一声收了回来,掉头就跑,开什么玩笑,比起睡来,当然是命比较重要! 灵猫跑了两步,越过屏住,跑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那架势好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梅开芍扫了它一眼,手指一勾。 灵猫自动的跳进了她怀里,狠狠的吐槽道:“你男人生起气来太可怕了!” “谁说他是我男等等。”梅开芍的双眸微微的眯了起来,一手把猫脸扭过来,抬了抬它的下巴:“你会说话?” 灵猫傲娇的哼哼了两声:“老子当然会说话,威武雄壮的老子岂止会说话,还会变化成武器,我要是你,我现在就开始膜拜老子。” “你还是不说话的好。”梅开芍向后慵懒的一躺,两手放在后脑勺的位置:“真吵。” 灵猫: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好心塞!“既然你会说话,为什么之前不说,还愚蠢的伪装成了一个蛋,在那蹦来蹦去的?”梅开芍浅笑的扯了扯小猫的耳朵。 就快要被玩坏了的灵猫愤怒了:“什么叫做愚蠢!你不知道老子有多聪明,那个大魔头肯定想不到我会伪装成一个蛋!” “原来那个黑影找的是你啊。”梅开芍来了兴致:“对了,那家伙什么身份,不是法相吗?” 灵猫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你连它都不知道?你到底 是不是个武者?” “或许我可以身体力行的告诉你,我是不是个武者。”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揪住了灵猫的尾巴,笑的十分危险。 猫最怕的就是被人揪尾巴,灵猫也不例外,见到梅开芍的动作之后,它立刻老实了,一本正经的扳起了猫脸:“它是被关押在玄幻森林里的邪物,已经在里面呆了很多年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它竟然逃脱了封印。现在玄幻森林里危险的很,这家伙自从出来了以后就到处吸食圣物,我身上受了伤又不能和它硬碰硬,否则老子才不会怕它!” “是么?”梅开芍慢条斯理的拉长了语调,明显是不相信某个小东西的话。 灵猫挺直了胸膛,十分高冷:“当然!也不看看老子是谁的圣物,我的主人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武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梅开芍顿了顿,嘴角微勾:“你的主人应该是我。” 灵猫一噎:“我说的是我的上任主人。” “喔?”梅开芍眯了下眼:“听你这语气,你似乎对你上任还旧情未了啊。” 灵猫眸光暗了暗,声音跟着沉了下来:“我一直在等她已经等了好几百年了,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出现,我以为等到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会看到她,没想到,她还是没有来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梅开芍看着眼前雄赳赳气昂昂的小猫儿突然把耳朵耷拉了下来,总觉得莫名的熟悉,伸手按在它的脑袋上揉了揉:“你不是说你的主人很厉害吗?那么厉害的人肯定会回来的,担心什么。” 灵猫被她摸的一愣,不由的多看了梅开芍一眼。 梅开芍把灵猫揉进怀里,拍了拍:“好了,睡觉。” 灵猫也真的闭上了眼,过了一会儿,又睁开,看着眼前微笑的脸,伸出爪子来搭在了梅开芍的手上。 就当是她刚刚安慰自己的回报。 纯正的灵力像是空气一样萦绕开来,从灵猫的身体里直接灌入了梅开芍的指尖,以缠绕的方式将梅开芍整个人都笼罩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灵猫突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瞳孔猛然一缩。 看向梅开芍的眸光里带着深深的探究 是巧合吗? 这个女人竟然也是个风阶属性的武者 灵猫扭了扭头,又缩回了梅开芍的怀里,神情里充满了疑问,随着夜色的浓郁,它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眼皮也跟着沉了下来。 沦陷在黑暗里的皇宫,古老邪恶,一望无际,伸手不见五指。 干枯的树枝随着呼啸的北风来回摇曳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灯笼就挂在枝桠上,随着寒风摆过来摆过去,远远的望过去就像是一颗巨大的人头 两个小太监鬼鬼索索的在长长的古廊里走着,手上好像抬着一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上遮住厚厚的凉席,一缕缕长发从凉席里垂下来,打在了地上。 小太监左右看了看,对眼使了个眼色,乘着夜黑风高,两人一个合力,就把那东西扔进了常年不用的枯井。 这种事,两个小太监应该不是第一次做了,看那姿势熟门熟路的,不过他们还是害怕的,扔了东西之后,从怀里掏出来几根香,点燃之后在井边绕了绕,嘴里振振有词着:“冤有头债有主,小的们只不过是负责抬个尸,姑奶奶要找就去找那位主子去,千万别找小的们吆。” “行了,行了,快点收拾收拾。”另外一个小太监催促着,还不忘放哨:“一会儿该有巡逻的侍卫要过来了。” 那小太监点了点头,把香灰用脚扫了扫,两手怕冷的了袖口里,跟着同伴走了,隐隐的还能听到他低低的嗓音:“那位主子明天就要去江南了,皇宫里总算能安生一段时间了。” “是啊。”这一次另外一个小太监没有催促他,反而凑到了他的耳边道:“你说主子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太监摇头:“谁知道呢。” 正说着,一抬头就看到了大槐树上挂着的那个血红的灯笼,莫名的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黑影站在那里。 两个小太监连连打个寒颤,不敢再说什么,匆匆低头,转身进了大皇子的寝宫翌日,冬阳高照,梅开芍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团白白的球儿正在做“广播体操”? 没错,是广播体操,那傲娇到不行的小灵猫两只爪子着地,另外两只爪子正在像人一样做着舒展动作,屁股不忘在那里扭上一扭。 梅开芍看的嘴角抽搐了,准备换个姿势继续睡。 那灵猫见她醒了,十分不甘寂寞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别睡了,快起来,看爷给你跳个秧歌舞!” 梅开芍捂脸,怎么办,她好想装作不认识这只白痴喵! “你再不起来,你男人就要把你的早膳撤了!”灵猫继续咬着梅开 芍的衣袖 第252章不该来招惹我 这句话绝对激起了梅开芍的反应,她双眸一睁,呼啦一下就站了起来,长袖微飘间,两三步就走到了正厅。 慕容寒冰已经坐在了圆桌旁的木凳上,他拿着筷子夹了一大块烤好的羊肉,那羊肉上撒着孜然粉,冒着热腾腾的香气,那烤像十分的好看,叫人一看就食欲大开。 梅开芍舔了下薄唇,就想过去好好的吃一顿。 慕容寒冰把竹筷一扬,随意的将手中的烤羊肉扔给了白雪,语气依旧不平不淡:“这是最后一块。” 梅开芍: 你特么的绝对是故意的!! 没有吃到烤羊肉的梅开芍很怨念,跟在梅开芍身后没有喝到牛奶的小灵猫同样很怨念。 一主一仆心情很不好,以至于每个路过的小太监和小动物都紧紧的绷起了皮毛。 白虎倒是悠哉,摇晃着那大大的尾巴,时不时的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 这一声叫很成功的把前来宣旨的孙公公给吓到了,没有一个人敢走进来,圣旨只能在外面念,大意就是让慕容寒冰和梅开芍立刻动身前往江南。 慕容寒冰听到圣旨之后,眼底的温度更低了,似乎并不愿意让梅开芍和他一起去江南。 孙公公察言观色的厉害,凑到慕容寒冰身边小声道:“殿下,这些日子江南并不太平,再加上这次江南一行关系着整个神州大陆的安危,皇上不放心你一个人去。王妃为人聪慧,行事漂亮,有她跟着,圣上也能安心。而且,殿下走了,这皇宫里就剩下王妃一个人了,到时候若是有人欺负了王妃,殿下不在,也不好处理。” 其实在这宫里,除了皇后,已经没有人再敢欺负梅开芍了,皇后又在近期之内不会有什么动作,孙公公这么说也不过是找了个说辞。 不过,很显然这一番话对慕容寒冰还是有效的,他清冷着俊美的侧脸,看了兴致勃勃的一人一猫一眼,声音淡淡的下命令:“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所谓准备,对于梅开芍来说就是打包各种食物。 灵猫趴在她的肩上,爪子指着小豆包:“这个,这个,老子爱吃这个。” “你一个自称老子的猫居然爱吃小豆包。”梅开芍鄙视的同时不忘帮它把小豆包带上,然后是腊肉,糕点,瓜子,蜜饯,整整打包了两个包裹,一个大的一个小。 梅开芍背大的,剩下那个小的让灵猫去背。 灵猫脑袋一扭:“这背包太难看,老子不背。” “不背你怎么把东西带上,别指望我帮你带,我很懒。”梅开芍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外走。 灵猫却没有动,而是直立起了身子,爪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爪子忽的往空中一划,那里竟出现了一道黑乎乎的裂缝! 灵猫把包裹一甩就甩进了裂缝里,之后,它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伸出爪子来,往那空间的缝隙了一掏,一个小豆包就出现在了它的爪子里。 灵猫很满意的把热乎乎的豆包捧了起来,它又随意一挥爪。黑乎乎的裂缝凭空消失。那地上,却是干净如斯! 梅开芍顿了下脚步,挑眉看着它,眼底划过了一丝惊讶。 刚刚那个裂缝是什么东西?另外一个空间?它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那个空间里?我勒个去,这家伙真的是个猫,而不是个猫妖吗?这么灵异的事情,这次做的时候能不能先打个招呼! 灵猫见她那模样,傲娇的一抬下巴:“怎么?被老子帅到没话说了。” “你不开口的时候,确实很帅。”梅开芍语气不快不慢:“一开口整个形象都破灭掉了。”说着,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灵猫一震:“恶,恶女,你想做什么,不要碰老子的尾巴,有本事我们单挑!” “嗯?恶女?”梅开芍拽着那尾巴就想把灵猫拎起来。 灵猫迅速抱拳改口:“侠女!” “这还差不多,把我的那个包也扔进你的空间里去。”梅开芍笑眯眯的摸了摸它的脑袋:“没想到你不仅会抓鱼,还会食物储存,不错,确实有那么一点用途。” 灵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子是圣兽!不是那些随随便便就冲人类撒娇的猫!你这么浪费一只圣兽,你会得到报应的! 当然这些话,出口,悲催着一张猫脸,把梅开芍所有的东西都甩进了空间里。 沉香本来还想替梅开芍拎东西,见她空着手出来,不由的朝着她身后看了看,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沉稳着一张小俊脸,替梅开芍掀开了车帘。 那马车十分的宽敞,里面铺着做工讲究的黑色裘毛,让梅开 芍有一种错觉,某殿下把整个寝宫都搬来了。果不其然,寝宫里的茶具在马车上也摆了一套,还有那奢华至极的软榻,慕容寒冰就斜靠在软榻上,半曲着修长的左腿,一只手慵懒的撑着脑袋,手上还拿着一本梅开芍连看都看不懂的古书秘籍。 某殿下还真是懂得享受,梅开芍打量着密不透风的高级车厢,奢华的装修,低调的优雅,烛影交错,在加上清淡的熏香,简直比21世纪的头等舱都舒服。 梅开芍找了地方坐下,灵猫就趴在她的肩头上,它可是一点都不敢去招惹慕容寒冰。 按道理来说,它怎么也是一头圣兽,别说是在这个年代,就连洪荒大战时,让它胆怯的人都少之又少。 可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这个男人。 让它这么害怕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男人真的很危险很危险! 慕容寒冰垂眸看着古书,梅开芍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咬开一个糯米团子,自己吃一口,喂小灵猫吃一口。 两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慕容寒冰的脸色也就此变得越来越清冷,周遭的空气都跟着直接下降了好几个温度。 梅开芍是感觉不出来,一路隐藏跟随的暗影们已经开始面面相觑了 摇摇晃晃间,梅开芍靠着软榻就睡了过去。 慕容寒冰缓缓的掀开了双眸,看了一眼趴在梅开芍肩上浅眠的小灵猫一眼。 灵猫一个寒颤。 慕容寒冰却似笑非笑的勾起了薄唇:“看来,你们已经交流过了。” 灵猫诧异的瞪大了双眸,这个男人竟然能和自己对话?除了契约者,一般的武者很难和圣物进行对话,除非对方在同一时间能够拥有两种属性的武气! 真是可怕的人类! 灵猫警惕的看着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脸,没有再去看灵猫,因为梅开芍一个歪头,整个人都靠进了他的怀里。 慕容寒冰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漂亮的墨黑色双眸却比平时沉了几分。 灵猫伸着爪子把脸捂住,偷偷看一眼,再看一眼,就在它准备看第三眼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拽住它的尾巴一甩,就把它甩到了车窗外。 灵猫:威武雄壮的它实在不能忍了! “喵!”单挑,老子要和你单挑! 暗影们看着突然被丢出马车的猫,嘴巴难免有些张大,不怪他们会吃惊,任由谁看见一只站着两只爪子像人类一样做掠袖子动作的猫都会比较不淡定。 当然,伟大的某殿下是特例中的特例。 丢了灵猫之后,他完全没有往窗外看的意思,反正它都会跟上来。 毕竟圣物一旦和人类立了契约,就代表着它不能离开主人。 契约是强制的,也是相互的。 主人受伤,圣物也会受到伤害。圣物受伤,主人的反噬更大。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句话在这个契约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事实上,一般与圣物签订契约,主人的力量必须比圣物要强大,否则的话便会遭受极为强大的反噬。 听白雪的意思,灵猫的来历神秘和它的力量不相上下。 慕容寒冰很清楚白雪的力量,能让和白雪相同等级的圣物臣服于自己,这样的梅家小姐,比起当初初见时,更加耀眼。 他很少去想小时候的事,却也记得那个受尽万千爱的小女孩。 那时候的她就好像是凡间的仙子。 他从来都不知道有谁能像她一样那么的美丽无尘。 可是在她的眼里显然是看不见他的。是啊,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世家小姐怎么会在意一个不受人待见的皇子。 慕容寒冰勾了勾薄唇,嘴角上带出了几分无形的嘲讽,他看着眼前女子的脸庞,眸底的深沉缓慢地旋转着。 她的样子和以前比起来没有差很多,一对飞扬的眉如九天玄女手中的丝带,没了明亮凤眸的映衬依旧灼灼生辉。精致秀挺的鼻,不点而朱的唇,很好的遗传到了梅家的雍容华贵。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张脸上开始有了陌生的神情,那种洒脱的俊逸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惊艳,那双纯净的眸子里染上了光亮,时而含笑时而慵懒,看着别人的眼神总是带着淡淡的嘲弄。 那样的嘲弄,让慕容寒冰总是会忍不住忍不住的想要将这个人狠狠的揉碎。 “精明的小东西,你不该来招惹我。”慕容寒冰伸手,揽住在自己身上睡的安稳的梅开芍,俊美的面容上带出了几分清冷 第253章负责任 梅开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扑倒式的雄姿粘在慕容寒冰的身上,神情略微有些迟缓。 某殿下一只手把玩着茶杯,一只手贡献出来给她挡了抱枕,见她醒了,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以后想在我怀里睡直接说就好,不要突然扑上来。” 梅开芍:她什么时候扑扑上去过!可看现在这姿势,确实是她先出的手,等下,他就不会把她推开吗!!以他的实力,不管她怎么扑他都躲得过才对啊! “我躲过。”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慕容寒冰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了抬:“可惜,某人似乎很喜欢我身上的味道,我躲到哪里,某人就倒在哪里?实话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嗯?” 梅开芍涨红了一张小脸:“当然不是!”她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难道是因为某殿下身上太好闻了,还是最近睡觉睡出习惯来了? 梅开芍纠结的想着原因,却没有看到慕容寒冰嘴角上略微扬起的弧,她猜测了半天,都没有猜测到腹黑的某殿下最擅长的就是说谎,对于给人假象这种事,他很会占了便宜还得寸进尺:“你现在否认也没有用了,既然这样,你就该负责任。” 梅开芍挑眉:“什么?”她只不过是把他扑倒了而已,又没有对他做什么,需要负什么责任? “睡了我难道不要负责任?”慕容寒冰的语调依旧不紧不慢,却刚好能让车窗外的所有人都听到。 车顶上正在喝水的小灵猫听了这话,一口水噗的一声全都喷了出来。 暗影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声感叹:“王妃果然不一样。” 梅开芍的表情开始有点复杂,顿时有种怎么洗都洗不白的错觉:“殿下,你用词能不能不要这么。”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好么!!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这张鼓起来的小脸,胸腔的火气稍稍降掉一丝 火气? 在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慕容寒冰挑了挑眉头。 这么多年来,外界很少东西能够扰他心神,即便有,情绪最多也就是波澜了一些。 至于怒与痛,早在小时候就已经用光了。 除了玩味,他似乎再也找不到有什么有趣的情绪。 可如今,他竟然觉得心里燃着怒火 慕容寒冰手指一顿,眸光也跟着沉了下来。 梅开芍眯着眼:“喂,你说话,别以为你面无表情,我就会怕你!” 慕容寒冰挑着眉嗯了一声,直接从接长臂一揽,就将她压在了身下,有时候行动比语言更有力。 梅开芍小脸一僵,长腿弓起。 “做过的事不承认?”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慕容寒冰用大掌按住了她的长腿,然后将整个脸都埋进了她的颈窝里,呼吸打在耳边,一片酥麻。 除了不自在,梅开芍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手脚机械的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他上辈子一定是条蛇。 梅开芍汗颜:“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好,承认什么?” “扑倒了我,还在我身上蹭过来蹭过去”他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唇角自然的微抿着,让人一望,就会有所畏惧。只不过此时的他却有点性感的致命,他不断的用下巴磨蹭着她的脖颈,给人一种懒懒洋洋的随意和无害。 但梅开芍知道,这个男人绝对和无害挂不上钩! “你少骗我,真以为我没智商?我才不会蹭来蹭去”她应该不会?梅开芍不确定的在心里想着,也挣脱不开他,只得将挡在自己脸上的几缕黑发拨开。 这才发现他早已合上了双眸,那不可多见的修长睫毛,在他的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仿佛蝴蝶的羽翼一般,轻轻的颤动,别样的惑人。 某殿下,根本就是蓝颜祸水,就算是冰块,也是一块因人事非的冰块! 梅开芍垂眸,觉得这情况真是好笑,难道这一路上都要做某殿下的抱枕?这个冰块男真是又洁癖特殊嗜好又好! “别动来动去的,否则我可不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清冷低沉的嗓音划过耳侧。 梅开芍看了看眼前这种过分俊美的脸,他根本就没有睁开眼睛,还对她发号施令。 等姐找到了回现代的方法,临走之前也得咬的你终身难忘! 梅开芍举着拳头,对着慕容寒冰的脸假意的挥了一拳,接着打了个哈欠,双手自然的环上了男人精瘦的腰。老实说,某殿下的身材确实好的没话说,这么抱着也很舒服。 如果他身上再暖点就好了,带着这样的想法,梅开芍不知不觉的合上了双眸 慕容寒冰睡觉极浅,即便是再柔软的古榻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差别。 他并没有睡,只是手下的温热另他满意的弯了弯唇角。 慕容寒半撑着身子,俯视着眼前略带帅气的瓜子脸,这小东西的聪明洒脱,恐怕就连一些男人都不及她的三分之一。 然而,这样的她,只能在他的怀里。 慕容寒冰俯身咬了一下她小巧的耳垂,清冷这面容,指腹在她的手腕处来回的磨挲,近乎不悦的看着缠在她手腕上的白色手帕,接着瞳孔猛然一眯。 那手帕在瞬间就脱落在了一旁。 慕容寒冰这才点了点头,重新将梅开芍揽紧了怀里,雍容华贵的睡姿,带着唯我独尊的霸道。 摇摇晃晃一路。 梅开芍也是个能睡的,别说两个人呆在一起怎么会这么合适。 简直就是除了睡,还是睡 某殿下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是皇宫里出了名的睡神,从来都没有把早朝什么的放在眼里过,现在从殿堂里出来,更加肆意了。 暗影几次想掀开车帘,问问慕容寒冰要不要用膳,却又怕惹到主子,只能抬头看着趴在车顶,四角朝天的小灵猫。 那灵猫很会享受,趁着他们不注意,叼了条鱼,就坐在那里啃,啃完之后还把骨头吐给了他们。 简直就是在明白的嘲笑他们的智商,说实话,他们真的很让人想抓过它来,好好的揍一顿! 小灵猫才不管别人是什么看法,照样晒自己的太阳,众人的同时,还不忘叫醒梅开芍:“喂,女人,你也该醒醒了,再不醒,鱼都没了。” 梅开芍睁开眼,就见小灵猫趁着慕容寒冰睡着的时候,把脚蹬在了慕容寒冰的头上,猫脸上还带着一副叫你欺负老子,看老子不把你踩死的蠢样! 梅开芍很想提醒它什么。 但是看小灵猫踩的太得意忘形了,立刻和它撇清关系:“慕容寒冰,我先声明,我和这只臭屁喵真的不熟。” 蹦跶的正起劲的小灵猫浑身一僵,很慢很慢的低下头,就见爪子下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比车外结成的冰还要冷。 “那什么,你听我解释,听我解”完。 慕容寒冰就冷冷的打断了它:“白雪。” 等等它不叫白雪啊,小灵猫歪了下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庞然大物叼住了尾巴,然后甩过来再甩过去! 喵了个咪的!这个大家伙到底藏在哪里了?它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去车外甩。”慕容寒冰淡淡的下着命令,马车虽大,但是装白雪却还是有些费劲,所以白雪一直都以虚无的形态跟在慕容寒冰身边,一旦慕容寒冰下命令,它就会立刻出现。 这就是上古神兽和普通圣物的不同。 梅开芍看戏看的很自在,见慕容寒冰的手还放在自己腰上,嘴角一扬,伸出了一只手。 慕容寒冰清冷着一张俊脸,挑了挑眉。 “我可是充当殿下的抱枕充当了一路”淡淡的勾了勾唇,梅开芍抖了抖指尖:“殿下总该表示表示,给点报酬。”要她免费给人当抱枕当暖炉,不划算。 慕容寒冰看了看她摊开的手心,笑意自眸底一闪而逝,随手从怀中拿出了些什么,随即缓缓递了过来,像是要放在梅开芍的手里。 梅开芍眼睛一亮,刚要伸手接过,就已经被慕容寒冰攥住了手腕。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柳眉刚皱起来,慕容寒冰向前一扯 “这就是报酬。”男人磁性的声音响起,下一秒冰凉的双唇已经印在了她的唇上。 带着檀香味的冰冷全部都渡到了女子口中,让梅开芍立刻抓紧了慕容寒冰的衣领,想要把人推开。然而某殿下却似乎并没有浅尝辄止的意思,心情颇好的慢慢的尝着她的味道,阻隔了她所有的气息。 梅开芍眯了眯眸,她可没有每次都处在被动的习惯,干脆反客为主,腰杆一用力,直接坐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跟着邪恶的加深了这个吻。 慕容寒冰只是一愣,眸光从眼底闪过,只剩下了肆意的享受。 梅开芍见他老实了,才把薄唇移开,艳丽非常:“殿下,被人强吻的滋味怎么样?” 慕容寒冰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别有深长的勾起了薄唇:“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姿势,可惜了时机不对,否则的话我真的很想你继续下去” 梅开芍嘴角微僵,就听车帘唰的一声被掀开了。 端着食盘的沉香就站在车外,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暗影和慕容长流以及蒋图海两位长老 第254章这绝对是误会 梅开芍: 沉香: 蒋图海: 慕容长流: 卧槽槽,误会了,这绝对是误会了!! “那,那什么,你们听我解释!”梅开芍挣扎着想要起来。 原本气定神闲的某殿下瞬间压住了她的手,一如既往的清冷高傲,对着车外挑眉:“有事?” 蒋图海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冰小子了,这种情况下,他还有心情问他们有没有事!他的羞耻心是被吃了吗! 还有 “徒儿,你过来!”蒋图海气的胡须都吹了起来,那形象很生动! 梅开芍倒是想过去,无奈某殿下的力道太大,她有心无力啊亲。 慕容寒冰笑的倾国倾城,空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她的头:“先和蒋老去谈正事。” 梅开芍一愣,等等,这家伙为什么要用一副:“乖,一会我们再继续的语气”对她说话?这和一向高冷到头顶上去的某殿下形象很不符好么! “徒儿!”蒋图海又沉着语调大叫了一声。 梅开芍看着众人那一脸“原来你对殿下这么恋恋不舍”的表情,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又着了某人的道了,再去看慕容寒冰眼中带着明显的看好戏的玩味儿,恨不得扑上去给某人一口。 蒋图海把人拖到一边才面带悔恨的道:“徒儿,为师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要被那个冰小子所迷惑!” “我没有。”梅开芍已经懒的解释了。 偏偏蒋图海还拍了拍她的肩,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为师也不是不开明的老顽固,如果你真非要和那个冰小子在一起,为师也不会阻拦你,但是!!你不能这么不分场合的扑上去啊!” 梅开芍挑眉:“你的意思是说其他情况下就可以扑?”师傅,你到底是怎么劝人的! “这样,如果你实在实在忍不住的话。”蒋图海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样,一脸正经的对着梅开芍道:“为师可以想办法给你弄点药,迷倒那个冰小子,让你好下手!” 梅开芍额上滑过了几条黑线:“师傅,我真的没有那么豪放,您老人家就不用费心了。”说好的古代人比较矜持呢!一个一个的,都是什么作风!! “你在马车上都对着那冰小子动手动脚了,还不豪放?”蒋图海斜眼看她,那语气了分明带着让人蛋疼的“我早就看透你”的优越感。 这什么跟什么啊! 梅开芍理智的替自己辩解:“师傅,我是个女的,要说动手动脚,也是慕容寒冰那家伙对我动手动脚!”他不但动手动脚,还把她当成抱枕抱了一路,吃尽了她的豆腐! “徒儿啊。”蒋图海深深的叹了口气。 叹的梅开芍有点莫名其妙。 蒋图海看了她一眼,又悄悄的扫了扫四周:“以后这种谎话就不要在说了,你觉得凭借那冰小子的长相,会对你动手动脚?那冰小子虽然对你确实不同了一点,不过那小子向来讨厌女子,连接近都不接近,更别说哎,你这种话对为师说说就算了,可别拿出去说,甭没有信服度了。” 梅开芍: 别问她听了这番话是什么感觉! 这真特么的是个看脸的时代,就算是古代也一样! 慕容寒冰那个帅渣渣,确实用颜值甩了她几条街就算她不承认,也难。 现在梅开芍就祈祷着快点遇到一路强盗,把慕容寒冰抢走了去做压寨夫人! 没错,就是压寨夫人! 那样的脸,适合做这种事! “喵!”同意!灵猫一个跃身就跳到了梅开芍的肩上。梅开芍伸出手来握了握它的爪子,找到同盟的感觉就是这么爽! 蒋图海看着这一人一猫的动作,眼中闪过了一道亮光:“徒儿,你的这个圣物好像十分的通人性。” 要知道圣物虽然多,可真正通人性的却很少。 虽然蒋图海知道这小灵猫不简单,但却还是有被惊艳到,因为在神州大陆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通人性的圣物了除了古书里的记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通人性的圣物。 “喵!”小灵猫挺了挺胸膛,心道通人性算什么,看威武雄壮的老子给你跳个秧歌舞! 啪! 还没等小灵猫扭起来,梅开芍就一把按住了那灵猫的尾巴,她实在不想再看那蠢到家的秧歌舞了,只浅笑的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写满了警告。 没有机会展示自己舞姿的小灵猫很悲愤,扭过头去继续啃自己 的腌鱼干:你们这群不懂欣赏为何物的愚蠢人类! 梅开芍根本不管它的吐槽,直接屏蔽了武气,开始专心和蒋图海说话:“师傅,你怎么会和慕容长老在一起?”这两个人不是不对眼吗? “嗯”蒋图海眼神晃了晃:“我和他有点事。” 梅开芍可以肯定这“有点事”绝对是很大的事,能同时让两大长老出面的事,怎么可能会小。 看来,她师傅把她拉开,也不全是为了想教育她。 估计是慕容长流有什么话要和慕容寒冰私下说。 梅开芍琢磨透了这层意思,神色倒慵懒了起来,随意的打了个哈欠,眸光却是亮的:“你说的事,是玄幻森林里的事?” “你怎么知”蒋图海说到这里,重重的咳了两声:“我可什么都没说。” 梅开芍丝毫不以为然,只是那玄幻森林里的黑影给她的印象太深,让她直觉性的不喜欢。 不远处,慕容长流还在和慕容寒冰交谈。 “这次去江南,肯定会有很多阻碍,不单单只是皇后那边的人”慕容长流的语调很沉,沉的有些担忧:“古书上曾经有过记载,那个东西一旦苏醒,就会用尽权利召唤那些藏在黄泉之下的邪物,之后人间将不复存在。” 慕容寒冰抬了抬双眸。 慕容长流低了语调“江南一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为师这里有个护身符,你带在身上,如果遇到了什么,就将它拆开,关键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慕容寒冰看了一眼慕容长流掌心里的护身符,顿了顿,然后朝梅开芍勾了勾手指。 正在偷听的梅开芍挑了下眉,还以为自己是被某殿下发现了,没想到刚走近,就被套上了一个护身符。 “给我的?”梅开芍研究了一会儿那护身符,就见慕容长流脸上露出了十分无语的神情。 慕容寒冰语调清冷:“师傅给你的见面礼。” 梅开芍又朝着慕容长流看了过去,她知道这护身符当然不会是给她的,不过现在被某殿下套在了身上,也只好礼貌的一笑:“谢谢长老,这护身符我会好好使用的。” “路上注意安全。”慕容长流对梅开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虽然这段时间梅开芍确实和和以前不同了,但是在他看来,他这个徒儿不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人好 可这一次,他抬头时却有些愣住。 慕容寒冰依旧翩然而立的站在那里,白衣飘飘,好似谪仙般的遗世独立,带笑的嘴角,魅惑众生,轻柔的目光,望着的却是身前的女子。 那是慕容长流从未见过的目光。他教了他这么多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无论是儿时,还是长大后。无论是面对谁,哪怕是他的亲人,他都没有用这样温柔的目光去注视过。 慕容长流的眸光顿了顿,开始重新审视那个女子。她干净利落的动作,清冷却又淡漠的眸,看似漫不经心却带着寻常女子没有的精明,她脸上虽平静,眉却是飞扬的,她的眉很特别,有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这比当年还没有痴傻的那个精致娃娃还要夺目。 只是 慕容长流扫了一眼慕容寒冰的侧脸,或许他要的就是那个干净如仙的女娃 蒋图海见慕容长流的神情古里古怪的,一伸手就把梅开芍又给拽了过来:“为师刚刚提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梅开芍显然对他的话不感兴趣,连理都没理他,带着小灵猫就准备上车。蒋图海还在那喊:“徒儿,你要真想扑倒那个冰的方法去做” 周围的暗影,包括慕容长流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表情都十分的复杂。 梅开芍脚下一滑,差点从马车上栽下来。 唯有气场强大的慕容寒冰,淡漠如常,雍容华贵的下着命令:“暗一,启程。” “是。”暗影们十分艰难的看了蒋图海一眼,忍住八卦的冲动,策马走了起来。 只是一路上,都在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梅开芍。 梅开芍也不是脸皮的薄的人,察觉到那些目光之后,直接给了对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暗影们被她笑的越发胡思乱想了,他们现在重点的思考就是,如果王妃到时候真的用了什么不地道的方式要把主子扑倒,他们是阻止还是不阻止? 梅开芍看着那些面无表情的暗影们各个露出了惆怅的表情,心里很是欢快,拿着瓜子磕了起来。 “蒋老口中的方法是什么?”一侧男人的声音略微显得有些低沉。 梅开芍吃瓜子的动作一僵 第255章梦境 “没什么。”梅开芍把瓜子咽下去,才故作镇定的回了一句。 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手指移过来,抬起了她的下巴:“喔?我还以为蒋老会怂恿你对本殿下药。“ “咳,咳咳!”梅开芍被瓜子一噎,咳的有些狼狈,这男人越来越了,这么阴暗的想法,他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慕容寒冰的手顺了顺她的背,眸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嘴角带出了一丝冰冷:“你倒是挺宝贝这块手帕。” “这是逍遥枫的东西,弄丢了不好。”梅开芍把手收了收,直觉的有点危险。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笑的有些冷:“大晚上出去,就弄了个手帕回来?你和他呆了几个时辰,就没聊点别的?” 梅开芍被他这两个问题问的有些抵触,想起昨晚她为什么会出去的原因,心中不由也跟着有些闷,连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起来:“我的事,不需要一一禀报给殿下知道?” 闻言,慕容寒冰拿着瓷杯的手一紧,眼底仅存的暖意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梅开芍抬头快速看了他一眼。却发觉他正灼灼盯着自己。心头一热,她触电般别过头,看着四周的景色,没有再说话 马车里的气氛再度冷了下来,暗影们也都在赶路,几个人行走在夜色中,不留一丝痕迹。 这让皇后那一派的人感觉到了危险,尤其是江南的一带的官员们。 从一开始他们就无法掌握慕容寒冰他们的行踪,到时候如果慕容寒冰真的来了,他们很有可能会防不胜防。 这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事。 暗影们的行走速度是常人无法比拟的,只要一想到这个,皇后就觉得她那个性格阴沉的儿子,早就有了和自己抗衡的打算,所以才会自己培养这么一批死侍出来。 “母后无需担心。”慕容烨一身做工精致的长袍,俊美的侧脸被灯光打的若隐若显:“皇儿自由办法对付老三,今日晚上我就会出发,我一人去,不带随从,会比老三更早到达江南。” 皇后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慕容烨点了点头,从宫殿里出来之后,脸上像是被覆上了一层暗暗的黑影,那面容竟有些说不出的骇人。 他的薄唇无意识的动着,像是在和什么人说话。 随行的公公的看的奇怪,便问了一句:“殿下?您在说什么?” 慕容烨猛地侧过头来,那样阴森森的气息,让公公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没你的事了,退下。”慕容烨像是十分厌烦有人打扰了他,那眸子都有些阴红。 随行的公公一边往后退着一边道:“是”心中却像是打了鼓,七上八下的让不安,最近大皇子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他有意无意的向皇后娘娘提起过。 娘娘却不以为然,反而还让人把大皇子那边的事都压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皇宫里将来会乱成什么模样,那公公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总觉得夜里的宫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坟墓,到处都泛着死气。 是他这段时间太累了吗? 公公揉了揉眼,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身后的慕容烨已经不见了。 皇家狩猎场里,干枯的树枝随着狂风来回摇曳着,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从地壳深处破壳而出的手,倒影在了城墙上。 这个时候,是没人敢来皇家狩猎场的。 皇宫里没有人不知道,每一年死在这里的猎物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挨着它最近的位置就是冷宫。 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谁没事干都不会往这头跑。 他们心里都明白,甚至比主子们还要清楚,冷宫说上去还是一座宫殿,可真正上,这根本就是私下处决尸体的死地。 无论是哪个朝代,那些被算计而死的妃子宫女们都会丧命于此,还有没来得及生下来的死胎,冷宫那口井里不知道埋了多少。 所以,对于皇宫里的下人们,这里是最让他们忌讳的地方。 但今天就在冷宫和狩猎场的交界处,竟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做工讲究的披风,面容俊美,墨发飞扬,腰间还挂着一块上等的翡玉,不是大皇子慕容烨还能有谁 他目光阴阴的看着森林深处,渐渐的,渐渐的,他的脚底下竟然多出了一道黑影!一个人拥有两道影子那场面怎么看怎么都说不出的怪异。 慕容烨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嘴角半弯着,阴沉沉的嗓音从他的薄唇间溢了出来:“吾之邪恶,从今日开始,复活!” 咔嚓 咔嚓 梅开芍躺在马车上,总觉得有些恍惚,那种恍惚是说不出来的,她睁开眼睛之后,发现马车里竟然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再回过头去看,才意识到这里根本不是马车,而是一个石洞。 那石洞十分的熟悉,熟悉到让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是哪里。 这是捡到小灵猫的那个山洞! 她不是在去往江南的路上吗?怎么会突然之间又回到玄幻森林? 咔嚓 耳边的声音还在响着。 梅开芍下意识的攥紧了随身带着的匕首,缓步朝着那山洞里走了进去 咔! 声音戛然而止。 空荡的山洞里没有了声音反而更加让人觉得不安。 梅开芍按住匕首,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迟缓,后背也跟着发凉 她身后 梅开芍回过头去,一张没有面容的脸近在咫尺,除了那双红到鲜艳的唇,没有任何的五官。 梅开芍头皮一紧,猛地起身,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只是那梦境太过真实了,真实的让她现在都觉得手脚有些乏力。 梅开芍抬手揽了下耳边被冷汗打湿的发,下意识的想要摸摸怀里的小灵猫,奇怪的是入手的触觉没有平时的柔顺,反而有些黏黏糊糊的感觉。 梅开芍双眸一收,跟着垂眸看过去。 她的怀里哪里是什么小灵猫,根本就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那张脸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不断的重复这一句话:“把我的身体还给我,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别过来!”梅开芍喊出了声,后背被冷汗打的很湿,衣服粘在身上,让人很不舒服。 坐在她身旁的慕容寒冰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手还维持着伸出来的动作,大概是想把她摇醒,结果听到她的话之后,停在了半空,冷静的面容棱角分明,如同钻石一般的精致完美,却又透着明显的凉意。 梅开芍坐直了身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马车里。 原来是个梦中梦。 只不过这样的梦境却很容易让人心神恍惚。 慕容寒冰看着她陷入沉思的小脸,浓眉皱了皱:“你梦到了什么?” 梅开芍也没有瞒着他:“玄幻森林,我好像又回去了,还是那个黑影,这次我看到了他的正面。” 慕容寒冰眸光一闪:“正面?” “嗯。”梅开芍按了按自己发疼的额角:“只不过可惜的是,那个黑影根本没有五官。” 慕容寒冰听完之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澜。 梅开芍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明显的她有些心不在焉。 “为什么不告诉他,那黑影最后说的话。”灵猫偷偷的用武气和梅开芍交流着,手上还捧着一块鱼干。 梅开芍看了灵猫一眼,一把将它的尾巴拽了过来:“说,你除了窥探我的之外,还会做什么?”“你你冷静一点。”灵猫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尾巴:“我是你的圣物,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当然要撑起防御功能。” 梅开芍挑眉:“是么?” “是的,绝对是的!”灵猫直直的立了起来:“看我认真的脸!” 梅开芍呵呵的笑了两声,双眸微眯:“你的意思是说,这根本不是个简单的梦,不然的话你也不用撑起防御功能。” 灵猫一愣,像是惊讶与梅开芍的聪明。 梅开芍勾了勾灵猫的下巴:“我觉得在忠诚度上,你应该提高一下自己的系数,我答应帮你找到你以前的主人,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记住,现在你的主人是我,我不喜欢自己的物对我有所隐瞒。” 梅开芍语调并不高,甚至有些轻描淡写。 但是在那一瞬间,小灵猫却感觉到浓烈的压迫感,它把爪子放了下来,小声呢喃:“玄幻森林里封印的那个邪物很不简单,它很会发现人类的弱点,也能潜入人类的梦境,你遇到过它,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是你却伤了它。它进食的时候也是它最脆弱的时候,否则凭借你的力量在山洞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更别说对它出手。不过你很聪明,这也是那邪物想要快点找到你,把你解决掉的原因。你那一刀应该是误了它的大事。” 梅开芍扬了扬薄唇,并没有搭话。 开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邪物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它为什么让你把身体还给它?” “让我把身体交出去的人不是那个邪物。”梅开芍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夜幕一点一点的降临,车外四面都是风,仍旧带着刺骨的寒意。 是真正的梅开芍,她想要回来 第256章乔装打扮 此时车外万籁俱寂,周围没有一丝声响。 就连小灵猫也没有问问题,因为梅开芍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彻底切断了自己的武气。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最后说话的那张脸,百分之八十是真正的梅开芍! 一直以来,她以为这幅躯壳的主人应该早就死了,她才有可能寄宿在这幅躯壳里,如今看起来,真正的梅开芍似乎并没有离去,而是沉睡在了这具躯壳里,等待着苏醒的时机。 如果是那样的话 她会去哪里。 回21世纪吗? 梅开芍垂下了眼帘,漆黑的眸子里带出了亮晶晶的芒 小灵猫也不知道梅开芍在想什么,听了她的话心里好奇的要死,走过来走过去的挠爪子。 隐约间,大地似乎有些晃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地底深处爬出来了一样。 小灵猫瞬间就察觉到了这股异样的气息,忽的顿住了身形。 白雪纵身一跃,幻化成了实体,银白色的毛发显得十分尊贵,它的双眼看着远处,大大的尾巴垂在地上,眸孔却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白雪从来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不受召唤就变幻成实体的,慕容寒冰自然注意到了它的异样,掀开眼帘来,朝着它这边看了一眼。 白雪张了张嘴,用武气和慕容寒冰交流着:“应该有什么东西被放出来了,就在我们要去的方向。” 慕容寒冰微微的眯起了双眸,沉声朝着车外吩咐:“加快行程。” “是。”暗影们恭敬的应着,执行起来却有些费力,他们还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哪一次这些战马像今天这样躁动过。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地震了? 异样来的很突然,也很快。 只不过震了一下,四周就恢复了平静,夜色一如既往的深沉,带着神秘的味道 从京城到江南原本要将近七天的车程,慕容寒冰他们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走完了。 和京城的大气不同,江南四周都是弯桥小巷,这里的气温比京城要暖和一些,但是入了冬的江南却也没有书中写的那样温暖,四处都在下着小雨,滴滴答答的打在青石路上,街面看上去都有些发亮。 不过这些都没有阻止前来赶考的考生们。 原本都是三年一次科举,每次科举都会选在春末夏初。 但近些年来,高宗皇帝一直有意要替换掉朝廷中的,所以大兴科举,就是想要找些有用的人才。 这对寒窗苦读的书生们都是件好事,前段时间三殿下亲自来江南,把企图从中捞油水的大臣们都整治了一遍,这让书生们的热情更加高涨了。 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正式科举就要开始了,所以江南的各大客栈都住满了考生。 大街上到处可以看见头上带着学士帽,肩上背着竹篓的书生们,这景象看上去倒像是现代高校的学生们正在备考。 梅开芍手指撵着车帘,看着窗外打着油纸伞还不忘交头接耳讨论古书的考生们,嘴角带出了笑意,这环境不错,看上去有很多美少年。 慕容寒冰没有任何的表情,斜靠在软榻上,一手撑着侧脸,一手拿着书卷,气质卓然天成,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梅开芍观察了一会儿,他们进入洛阳城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也没有任何大臣前来迎接,看来这里的地方官员们并不知道他们到了 “少主,左边是避寒行宫,右边是知府衙门,我们往哪边走?”暗影不愧是暗影,一出门对某殿下的称呼都会有所变化。 梅开芍放下了手上撵着车帘,嘴角微勾着逗了逗肩上的灵猫,不管是往那边走,有吃的就行,这几天来,她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像是过了好大一会儿,慕容寒冰才开口:“往回走。” “啊?”暗影先是一愣,很快就又恢复毕恭毕敬的态度:“是!”一行人开始掉头往回走,没有谁能猜透慕容寒冰的心思。 但梅开芍不同,她是做刑警的,什么案件都接触过,分析能力也比平常人要强很多。 按照道理来说,江南一带的官员们应该早就接到了慕容寒冰要来监考的消息,现在正想尽办法要怎么招待慕容寒冰,让三殿下能够满意。 可这一路来,经过驿站的时候,见了动静,却没有见有什么大臣能认出他们。 这些都说明了一点,三殿下有意要隐藏自己,并且隐藏的很成功。 最起码一路上,都没有人能够发现他们的踪迹。 但是到了洛阳城就不一样了,他们这一群人无论是住在哪里,都会引起大臣们的猜测,毕竟在科举期间,根本就没有像他们这样超过五个人去住客栈的 可也总不能坐在马车上一直逛来逛去,她想吃红烧肉,想吃烤羊排了! 梅开芍摸着自己的肚子,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寒冰,嘴角一勾:“殿下是不想被人认出来。” “嗯。”慕容寒冰也惊讶这个小狐狸能猜出自己的想法,淡淡的语气里带着玩味,她又想做什么? 梅开芍笑了起来,清澈中带了狡猾:“我有办法,不过,还需要殿下的配合” “喔?”慕容寒冰低沉着语调,像是早就看破了她,却也不拆除,清冷的嗓音生生的多出了邪惑:“说,想用你的办法换什么?” 梅开芍拍了拍慕容寒冰的肩,这男人虽然腹黑了一点,不过太上道了,沟通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十万两银子,还有,这段时间无论你多生气也别在让我吃胡萝卜。”梅开芍薄唇微扬的提条件,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某殿下会不会听了她的话之后,一个不开心直接把她按在胡萝卜堆里吃上一个月。 出人意料的是向来不接受威胁的某殿下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不急不缓:“本殿答应你。” 这么容易?梅开芍狐疑的看了看慕容寒冰,见他没有什么异样,才意味不明的笑道:“首先,我们需要两套书生装。” 什么? 书生装? 站在梅开芍肩上的小灵猫跳跃了起来,它也要穿书生装,听上去很威武霸气嘛! 梅开芍伸手一把将小灵猫按住,短短一个时辰,她就换了行头,头戴高帽,脚踩男靴,白玉腰带,锦布长衫,清秀俊朗的像是个白面书生。 跟在她身后的沉香也换了打扮,打着小小的方帽,穿的干净利落,手中还捧着一本书,年纪不大,却足够的沉稳,自成一派的贵气怎么掩都掩不住。 梅开芍和沉香正互相打量着,就听不远处有人倒抽了一口气。 回头望过去,原来是三殿下换好了衣服,黑白相间的学士帽,搭配着飘逸如仙的墨青色外衫,更显得他气质清冷出尘。 就连店家都看的愣了神,更别说店外经过的那些姑娘们,都找了借口进来,挑丝巾帕子,眼睛却时不时的朝着这边瞟着。 慕容寒冰却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信步走着,雪白裘衣,随风而扬,墨发顺直腰间,抬眸时,正邪难辨,惑魅众生。 他侧着身,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 光辉从茂盛的树冠缝隙中间投射下来,在身边形成一个一个摇晃的光斑。 星星点点的光斑又被巨大的绿色树冠上摇碎了,投射到慕容寒冰的脸上。 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明亮的光线里看起来如同冰雪雕刻般的精致,但同时也透着一股淡然的冷漠。 那股冷漠在这个地方像是被染上了颜色,宣泄的更加淋漓尽致。 他身上的长袍在空气里以一种缓慢而神奇的方式浮动着,把他衬托着得如同天神一样高贵,与平时穿裘毛披风的他比起来,多了一份说不出的禁欲感 梅开芍砸了砸嘴,心想,这果然是个看脸看身材的时代,同样的衣服放在这个男人身上个,简直都可以直接拿到纽约去走时装周了! 慕容寒冰看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眼底闪过了一丝极浓的笑意,嗓音沉沉的打在梅开芍的耳后:“口水出来了。” 梅开芍离的他近,听他这样说,下意识的去擦嘴角没有,什么都没有,梅开芍眯了眯眼,这腹黑的冰块男又骗她! “走。”慕容寒冰把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来,踱步走出了店铺。店家连忙拉住梅开芍的手:“这位客官,你请留留步。” “怎么?”梅开芍挑了下眉。 店家看着四周失魂的少女们,小声道:“这位客官应该也是前来赶考的。” “当然。”梅开芍伸手扶了扶自己过大的学士帽。 店家又道:“既然如此,这段时间里客官能不能经常来光临小店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可以不用买东西,来逛逛就行,距离科举还有十来天呢,小店可以给客官提供茶水,怎么样?” 梅开芍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那店家打的是什么主意,忽的笑了起来:“让我们来也可以,不过” “不过?”店家凑过去,为了的能听的仔细。 梅开芍声音淡淡:“这次的衣服给我们免费,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要求,这家店我要求分分红!” 第257章寒嵘客栈 “什么?”店家本来听了前面的提议还觉得没有什么不妥的,毕竟这两套衣服也值不了多少银子,但是听到后面,简直就咬牙切齿了,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还要分红! 梅开芍安慰道:“你先别激动。” 店家:他不是激动,是愤怒好不好,这根本就是趁火打劫! “你这店面的地理位置不错,就是太过拘谨,我马丁一媚也不是勉强别人的人,如果店家不同意的话,我可以找其他人合作。”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拉着我那位朋友,天天来试衣服” 天天来试衣服? 那岂不是代表着每天都有这么火爆的生意! 店家攥了攥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连忙道:“客官不用在找别人了,我答应你,到时候给客官分分红。” 梅开芍等的就是这句话,停了脚步,嘴角带笑:“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带人过来。” 店家点了点头,脸上还有点悲愤。 梅开芍倒是很嗨皮,她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凭借某殿下的条件,就算出卖色相也能好好的赚一笔! 看来,在洛阳城的这十几天,她还能做点副业,赚些银子,不错不错! 梅开芍笑的眼睛半眯,随手向上抛着一带钱袋,那样子就像是偷了腥的猫儿。 突然,一道淡淡的嗓音传了过来:“把殿下卖了,你就这么高兴?” 梅开芍还在那美呢,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那是!沉香,我给你说,你都不知道某殿下有多值钱,单凭他那张脸,往店里一站就能吸引很多少女少妇,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可以” 梅开芍可以不下去了,她还以为面前站着的是沉香 “可以什么?”慕容寒冰勾了下薄唇,那样子绝对称不上高兴,反而有种冰冷冷的邪魅感:“怎么不继续说了,嗯?” 梅开芍笑了笑,安抚道:“你先别生气,到时候我分你一半银子,咱们有福同享,怎么样?” 怎么样? 呵。 看来这个人似乎是真的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把他推出来,让这些女人们随便看。 在她心里,他是不是连半两银子都比不上! 慕容寒冰的眸色又浓了一份,踱步走了过来,身子压低,清冽的气息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打在了她的耳后:“梅开芍你做的真是好!” 说完这句话之后,慕容寒冰转身就走了,速度之快,仿佛把周遭的空气都带去了一大部分。 让人连呼吸都跟着不自在了起来。 梅开芍的心脏也跟着莫名其妙的揪了一下,她不明白,这男人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刻怎么就生气了 小灵猫站在她的肩上砸了砸嘴:“恶女,想什么呢,还不快点跟上去。” 梅开芍眯了下眼,伸手把猫咪一按:“闭嘴。” 小灵猫:喵了个咪的,它是好心提醒她好么,这个愚蠢的人类! 不过这个恶女和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怪怪的 灵猫看看前面的人影,再看看梅开芍的侧脸,脑袋摇了摇。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考生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排成了一条直线,好像是打算入住一家客栈。 原来这家客栈是有皇家出钱资助的,为的就是让那些家境贫苦的考生们,在洛阳城的这几天能吃饱睡暖,好好应对科举。 当初建造这间客栈时,本就是慕容寒冰写的奏折,他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 梅开芍却不知道,排在队伍的后面,时不时的朝着前面看一眼,心想这家客栈的生意怎么这么好。排队是个技术活,尤其是在饿了的情况下。 梅开芍总有一种回到高中食堂,排队打饭的感觉,伸手摸着肚子,有些后悔下车之前没往空间里多拿些东西,现在在天上这么避开一道缝,去取肉包的话,肯定会被当成妖物,毕竟这些人都不是某殿下,只是普普通通的应试生。 梅开芍决定再忍一会儿,应该很快就到他们了 “你们!”就在这个时候,站在雕花红木前的官兵突然走了过来,手中拿着毛笔和本子,扫了一眼梅开芍他们的位置,声音里带着耀武扬威的气势:“先交寄宿费。” 寄宿费?住客栈还有寄宿费一说? 慕容寒冰连头都没有抬了一下,看似漫不经心,声音却冷到了极点:“寒嵘客栈是皇上体恤长途跋涉而来的考生 们特意开设的,曾在皇榜上明确的说过,这问客栈不会收取考生的任何费用。”说着,他抬眸看了那官兵一眼:“你这寄宿费是从哪里来的?” 那官兵被看的后背一凉,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压的说不出话来,连手指都有些发抖。 所有的考生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本来他们的家境就不好,能不交银子的话,当然是件好事,但是有官兵来收的时候,他们为了不惹事,也都交了,现在听到有人反抗,也纷纷跟着站了过来。 那官兵一见气氛不对,立刻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快点进去。”说完之后,回头时狠狠的瞪了慕容寒冰一眼。 他发誓在这十天里,他绝对不会让这小子好过! 不就是气势凌人了一点,他在这个位置上这么长时间了,什么刺头没见过,他先让他嚣张着,等这小子真住进来,他在好好收拾他! 梅开芍看那官兵的眼神,也知道他这是打定主意盯上某殿下,不由的嘴角勾了勾,手指在前胸画了个圈,默默的为那个官兵点了根蜡 小灵猫也很惊讶:“那傻子居然敢打你男人的主意。” 梅开芍耸肩:“多给他点几根蜡,不对,什么叫你男人?” 小灵猫翘了翘尾巴:“不要否认,也不要害羞,你们这种情况老子见的多了,没关系,没有达到目标不要紧,女追男隔层纱,你多努力努力,扑倒那男人指日可待。” “待你妹!”梅开芍不由的翻了个白眼,还女追男隔层纱呢,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在追求某殿下,这群人整天都在想什么 小灵猫跳了跳:“该进去了。” 听到这句话,梅开芍才算打起了精神,她要吃排骨,她要吃肉! “走路不长眼睛吗?” 梅开芍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客栈入口,没想到自己前面会突然之间出现一个人,那人的身形不高,长相还算俊美,如果不是有梅开芍和慕容寒冰在,他几乎算的上是这群考生里最出众的了。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在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跟班,看那穿着打扮,都是富家子弟,带着特有的傲慢。 “一群恶心的乞丐,没银子就不了都碍本少爷的眼。”撞到梅开芍的那个人冷嘲热讽的转身,朝着那客栈的旁边走了过去。 刚刚让人交银子的官兵立刻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明显的恭敬,连腰都是半弯的:“全少爷,您来了。” “嗯”那姓全的少爷傲慢的应着,扫了四周一圈:“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到,连这些人都招进来,还安排在了我们住的隔壁,想想就让人不舒服。” 官兵一听这个儿,连忙道:“下官也在纳闷呢,不过听说是那位主子写的折子,谁都不敢不做,全少爷您忍着一点,短短几日时间而已。” “那你就仔细点看好,别让这群人胡乱跑,弄脏了地方。”全少爷一挥袖,就带着他那几个富家少爷们进了一旁的客栈。 梅开芍沉了沉眸,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拽过那个无礼的少爷来狂揍一顿。 他们现在伪装的是考生,就算打人也要找个适当的契机,否则的话,还没到正式科举就会暴露身份,那样的话太得不尝试了。 慕容寒冰也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深黑的眸结了一层重重的霜:“那人是谁?” 跟在两人身后的沉香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三殿下问的是自己,小脸上是满满的沉稳:“姓全,不是洛阳人,他父亲应该在京城,此次新上任的江南巡抚。” 慕容寒冰点了点头,仿佛只是想知道那位少爷的身份一样。 但沉香知道,但凡是被三殿下问起来的人,那也就代表着三殿下要出手查你的祖宗三代了! 沉香抬起头,朝着自己小姐的方向看了一眼,浓厚的眉毛皱成了毛毛虫的形状,苦恼的十分可爱。 三殿下这是在为小姐出头吗 沉香正想着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慕容寒冰和梅开芍已经按照队伍走进了客栈,梅开芍看着里面拿着碗筷排队盛饭的考生们,越发觉得自己真的是重新回到了高中时代,也跟着自动自的去排队了。倒是慕容寒冰眉头皱了皱,站在原地没有动。 梅开芍拿着碗筷一头扎进了人群里,刚要盛饭,就被眼前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俊脸给惊到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人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四大,八大里收他的银子,吃他的庄吗? “我?我当然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一生青衣白沙的逍遥枫唰的一声撵开手上的羽纱,那张邪惑非常的俊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弧,轻易间就抓走了周围的目光。 即便同样身为男子,也有不少人在面对这张脸时,有些难以回神。 慕容寒冰就站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本来就有洁癖的他,现在觉得胸 膛间的生闷感越发的重了,四周的空气里流动着难闻的汗水,有人端着油腥的碗穿过他的身边,似乎还碰到了他的衣袖。 她却像是没有注意到这边一样,只和逍遥枫有说有笑的聊起了天 第258章互通消息 本来想走上前的慕容寒冰,渐渐的把目光收了回来,背身上了楼。 然而梅开芍还什么都不知道,只对逍遥枫的出现感觉到吃惊,别看这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整治人的手段,她都见过,没有哪一次是简单就罢休的。 从前世的经验她就明白,最难缠的并不是那些很讲派头的人,而是那种表面看起来笑眯眯的无害,实际上却能在下一刻化身为死神的人。 所谓智者劳心,逍遥枫既然有能力打理京城整个黑道势力,必定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但是以她一个警司的眼光看来,逍遥枫显然是为了让人提高警惕才会做事,处处留情。 心思缜密成这样 可见他手里究竟是多么庞大又利害的力量。 而从来不轻易离开京城的他,却在这种时候来参加什么科举? 这样的事,说出去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梅开芍眯了下眼,勾唇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某人早就说过,自己很不喜欢为官,既然不喜欢为官,又为何来参加科举?” 逍遥枫笑颜一顿,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浪荡不羁:“贤弟,你不是也一样吗?几次说过自己不想入朝廷。” “我是来查事情的,莫非大哥也是来查事情的?”梅开芍挑了挑眉。 逍遥枫只笑不语。 梅开芍看他那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原本这次科举是交给慕容烨和慕容寒冰一同监考。 但自从武气测试那天开始,慕容寒冰去了一趟南书房,就提前来了江南。 后来,她师傅和慕容长老又为了玄幻森林的事把他们截在了京城外,像是在嘱托什么。 也就是说,这一次慕容寒冰之所以会提前出发,全部都是因为玄幻森林里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影。 那个黑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看到它之后,她会接连不断的做梦,梦里的那个梅开芍一直想要回到这个躯壳 梅开芍沉了沉眸,慕容寒冰并没有告诉她有关黑影的具体消息,就连跟在她身边的这只猫,也说的含含糊糊,不清不楚。 看来,她势必有必要了解一下,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 不如,就从逍遥枫这里下手。 反正都和他这么熟了。 梅开芍一笑“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事来的,而且我见过那个邪物。” “什么?”逍遥枫猛地一个回身,手上端着的饭菜有些波荡,连带着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都有着微微的纹痕:“你见过它?” 能让逍遥枫这么紧张的事除了他那个小师妹,其余的几乎为零。 看来,黑影的事比她想的还要危险复杂。 梅开芍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没错,我见过它,有没有兴趣交换一下彼此所知道的消息?” “好。”逍遥枫放弃了伪装,伸手把梅开芍招呼到了角落里,修长高大的身子斜靠着,深深的看了一眼窗外才道:“对于那个邪物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它是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的圣物,那时候神州大陆根本不像现在这样安宁,妖魔横行于世,处处生灵涂炭,率领这群妖魔却是一个人类。” “人类?”梅开芍来了兴趣,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逍遥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能够驾驭神兽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人类那么简单,有人说他是魔鬼和人类生下来的孩子,具体的谁知道呢。我要说的是,这个男人在带领这群妖魔的时候,还不算太过分,因为不仅仅是妖魔们敬仰他,就连人类也对他又爱又狠,可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位帝君竟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从此众妖魔没了头领,邪影有了可趁之机,它利用自身所产生的怨气,统领了所有妖魔,神州大陆陷入了一片火海天师不忍人间疾苦,自剔仙骨,发下宏伟的誓愿,要将神州大地上所有的妖魔鬼怪都封存在黄泉之下,永世不得翻身。她召集了道佛两门法力高深的四名法僧,以血肉身躯为引,沿着神州大陆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立下了四道降妖除魔印,将那邪物牢牢的封印在了玄幻森林里,历经数年。” “这么年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不怪梅开芍不奇怪,逍遥枫知道的梅未免太详细了。 逍遥枫眼睛眨了一下,神情十分的腹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贤弟应该不知道,皇宫里有一座藏经阁,藏经阁里放了很多古书,最为秘密的就是放在那藏经阁的顶楼。” “看来大哥去皇宫偷过不少好东西。”梅开芍决定等以后回了宫 要把自己那些宝贝们都藏好,省的被这人偷了去。逍遥枫耸了耸肩:“好了,现在轮到你了,你都知道些什么。” “基本上和你知道的差不多。”梅开芍一脸平静,实际上她什么都不知道,除了上次灵猫告诉她的那一点点可怜的消息除外,其余的都是靠她猜的。 逍遥枫听了她的话,深深的有一种自己被坑了的感觉。 梅开芍拍了拍他的肩:“最起码我见过它,那家伙一直都在吸食圣物的血,你说它是不是快要出来了?” “嗯。”逍遥枫难得的正经:“有人用了禁咒。” 梅开芍挑眉:“什么禁咒?”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逍遥枫叹了口气:“算了,也不知道你身上的武气是怎么修炼的,你应该知道一个人不可能会同时拥有两种属性的武气?” 梅开芍摸了摸从自己肩头站起来的小灵猫道:“不是说天才就可以拥有吗?” “全天下有几个天才。”逍遥枫嗤笑了一声:“人人都想成为天才,却不顾自身的修为就随意无乱,如果是属性没有特别冲突的话还可以,可万一水和火遇到一起了,必定会自食恶果。而且所谓禁咒并不是自己修炼的,应该是有人强行夺去了其他人的修为,再加上自身的武气和他所夺来的不相容,才会走火入魔,无意之间将邪影引了出来,要知道这邪影最擅长做的就是魅惑人心,谁知道它会幻化什么出来,让人产生了心魔。” 梅开芍顿了顿:“你是说,它能幻化人形?” “除了人,它还能幻化成动物,所谓邪影,本身就是人类产生的邪念,听说最早之前它只不过是一个人类的影子,久而久之才成为了四大神兽之一,不过和其他神兽不同,它属于邪物。”逍遥枫语气不紧不慢的说着:“其实在四大神兽中它并不算是最厉害的,但是它却比任何神兽都知道人类的弱点是什么,恶有心生嘛。” 梅开芍听到这里,基本上全部都明白了,这个邪影不能被放出来,无论是哪个国家的国君都会在第一时间阻止事情发生,大湟王朝是神州大陆上最为富有的国家,高宗皇帝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所以才会让慕容寒冰出面。 可,为什么偏偏要来江南? “江南这里到底有什么?”梅开芍轻轻的敲着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 逍遥枫告诉她:“现在的邪影还没有完全从玄幻森林里挣脱出来,但是四个封印中最薄弱的封印已经出现了漏洞,那个漏洞就在洛阳城!” 梅开芍心口一跳,回过头去,逍遥枫的神色已经变了,公子的模样朝着她扇了扇手中的羽扇:“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次的科举考试,在这其中一个考生应该是曲星转世,能看出那邪影附身在何处,趁着封印没被解除,才有机会再次把邪影囚困起来。一旦封印全部都被解开,到时候就算找到了邪影也没有用了,因为不是谁都有天师的法力,能够制服邪影。” “不是还有那个突然失踪了的男人吗?他也不能制服邪影?”比起邪影来,梅开芍对这个亦正亦邪的人物很感兴趣。 逍遥枫酷酷的摇了摇食指:“贤弟,那只是个传说,书上说的事不能全部当真,谁知道这世上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个人。” 梅开芍笑了笑,没有搭话,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人是存在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三殿下去哪里了? 她回头看了看,没有看到人。 小灵猫用意识流提醒她:“刚刚你男人从楼梯这里上去了,似乎有点不太喜欢这里的环境。” 梅开芍也没有再去纠正你男人这种问题,只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当过寄宿生,上高中的时候经常会去食堂打饭,食堂那种地方,基本住过校的人都知道,一到了打饭的点就会乱哄哄的,各种菜的味道都混在一起,这对于饿了的人来说或许还好,但是对于三殿下他应该会不太舒服。 梅开芍想了想,决定多打一份饭上去,两个手是不够的,干脆把多出来的那碟小土豆让灵猫拿着,和逍遥枫打了个招呼,就上了楼。 客栈的房间都是按编号排的,要两个人一间。 梅开芍和慕容寒冰一起来的,自然是住在了一起。 梅开芍按照自己的编号推开了那个称不上大的房门,三碟菜,两碗饭,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拿的,额上冒出了一层薄汗,等把那些东西放下,才甩了甩自己的手臂。 慕容寒冰见她进来,也没有抬眸,看着手中信件,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冰冷到极点的气息 第259章集合 梅开芍朝他看了一眼,话也不多,就简单的两个字:“吃饭。” 慕容寒冰原本没有想她捧着碗在那,塞一口菜又抬头看他一眼,就觉得自己和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东西生气简直就是不值得。 可只消一眼,他却发现她前面有一碟菜没有动,浓眉皱了皱:“这盘怎么不吃?” “嗯?”梅开芍头也不抬的几乎呼啦自己碗里的饭,吃相倒是优雅,就是太快了,说话都些含糊:“那是给你打的,你喜欢吃。” 慕容寒冰挑眉:“我喜欢吃茄子?”她是从哪里的出来的这个结论?嗯不过,茄子软软绵绵的放在嘴里的时候烫烫的,味道确实不错 “难道不喜欢?上次在广寒宫你一直只吃烧茄子,其余的东西都没怎么夹。”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往他碗里面放了一块茄子:“这的味道不如皇宫里的好,不过还是得趁热吃。”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米饭,刚刚被撞到的恶心感散去了不少,拿起竹筷来把那块茄子放在了嘴里,做的确实不如皇宫里好,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觉得味道还不错。 “这茄子里面有西红柿,我帮你挑出来,你不喜欢吃。”梅开芍还真是当挑菜小能手当的习惯了,顺手就来。 慕容寒冰一顿:“不用这么麻烦,都是食物,放在嘴里都是一个味道。”以前他让她挑菜,只是觉得有趣,并不是真的非要吃什么不吃什么。 “一个味道?”梅开芍柳眉皱了起来:“怎么会是一个味道。”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开口:“小的时候,父皇不在,那些人送来的饭菜出了问题。” 简单几个字,说起来简单,不经历的人谁都无法体会对于一个,连饭菜都无法安心入口是多么让人心酸的事。 梅开芍从孙公公那里听过一些有关慕容寒冰和皇后的事,可听别人说和慕容寒冰直接说出来的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这男人,他到底都经过些什么? 慕容寒冰用白帕拭了拭嘴角,动作随意优雅:“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我,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他说的有些漫不经心,好像是随口出来的话。 梅开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象里太丰富了,脑海里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在冰冷的宫殿里看着被苛刻到几乎没有的饭菜,面无表情的往嘴里塞,一点都不像是几岁孩子该过的生活 梅开芍喉咙动了动,一股脑把那些西红柿都挑了出来,剩下的茄子都给了慕容寒冰,做完这些也不说话,埋着头继续和酸酸的西红柿奋战,柳眉因为西红柿的酸味紧紧的皱了一团,这菜做的实在是不怎么的,比起皇宫里的来差的远了,西红柿到底有没有炒熟啊,还不如直接凉拌呢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忍住想要伸出手去扑哧的想法,嘴角弯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这个人说不上有多好。 比起其他女子来,她甚至精明到了有些市侩,睚眦必报,该狠心的时候比谁都狠心。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会把他不喜欢的东西都夹走,吃东西的时候总会想着给他留一口热乎的。 小时候,没人在乎他吃得上饭吃不上饭。 皇宫里就是这样的生活,得的主子才有资格说话。 他想吃什么都要自己动手去取。 弄的那些奴才们到最后都怕他怕的要死。 哪里会像这个人,不害怕他的心狠手辣,也不在乎他的性子有多阴沉,还这么乖巧的坐在他身边吃饭 “你怎么不吃?”梅开芍见他总看着自己,拿起茶杯来灌了一口水,这才把嘴里的酸味都压了下去。 慕容寒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茶杯,骨节分明的手指把饭碗端起来,语气淡淡:“你用的茶杯是我的。” 梅开芍一顿,接着耸了耸肩,反正都喝了,多喝几口也没什么。 不过某殿下这吃饭的姿势真是标准,完全可以直接拷贝下来去做贵族用餐的教学视频。 房间里气氛很好,两个人一个人整理铺,一个人喝茶看书。 整理铺的那个人当然是梅开芍,估计某殿下从小到大都没做过整理铺这种活儿。 住进来的第一晚就要集合,基本上所有不是本地的考生都住进了这家客栈,就算不是本地的,也会来这家客栈凑热闹。 在科举之前,客栈会有一个临时的加赛,如果在加赛中获胜了,在科举考试之后会在考卷上加上很多分。不少考生都想抓住这次加赛的机会,就连那些官家子弟们也都在隔壁的客 栈等着开赛。 客栈里自然就会显得吵杂无比,穿着衙门服的衙役们挂着横刀,负责着维持秩序,前来监督集合的官员也不是什么大官,不过是本地的知府,长相很一般,肥头大耳的在临时搭起的小台子上装模作样的讲着话。 梅开芍发现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存在着一个普遍的现象,当领导的人都爱开会,不管是什么形式的。 而下面的人,除了发呆就是小声议论。 “不是说这次的主考官员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吗?”一个考生手上拿着书,偏头和身旁的同伴咬着耳朵。 “你以为大皇子和三皇子是随随便便就能见到的,估计要等到临开考前才到呢。” 梅开芍听后,嘴角弯了弯。 慕容寒冰清冷俊美的侧脸没有一丝变化,即便被议论的那个人是他,他也能够完完全全的置身事外。 不过,这样瞩目的外表,还是被考生们所注意到了。 从慕容寒冰和梅开芍进入客栈的那一刻起,就有不少考生在打听他们的来历。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自从他们住进来开始,客栈外面陆陆续续总会有姑娘来问那两个人是哪家的少爷 汗! 他们也想知道好么! 可惜,很明显,这两个人都太神秘了,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卧房里,如果不是有集合要求恐怕他们都不会出来。 考生们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个头比较矮的少年,那少年长的实在是精致,皮肤雪白,没有一丝的杂志,身上还趴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咪,也不知道到底多大了,这么小就来参加科举,能拿个进士应该就不错了。 让人必须提防的是跟在少年身边的那个男人,单单只看那气势,就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 考生们彼此面面相觑的,难免有好奇的上去问。 慕容寒冰连一个眼神都不会掀一下,好像每一次他出现,四周的人都会下意识的让出一条路来。 梅开芍倒是还能聊,几句半真半假的话就把那些考生给打发了。 知府大人也不看下面的人在做什么,唾沫横飞的说了好半天,说的连衙役都开始打哈欠了,这厮才停了下来,郑重其事的开始宣布:“加赛从今天开始,本官会给你们三天时间,这三天会有专门的乐师辅道你们,三天之后在抽签决定你们的分组!两人一组进行比试,最后得胜的三组考生才能获得加分。” 今年前来参加科考的学生并不像往年那样有很多,上次慕容寒冰游行江南已经在无形之中砍掉了许多靠走后门来买官的考生,虽然如此,但是想在这么多有真才实学的考生中脱颖而出,进入前三甲却也不是很容易。 首先来说这个比试本身就不公平,考的不是论语史计,而是音律。 住在这个客栈里的考生大部分都是家境贫寒的人,除了读书习字之外,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和财力去碰那些古筝古琴的,这根本就是富家子弟们才会摆弄的东西,虽然有乐师指导,但和旁边客栈入住的那些少爷们比起来,他们这种临时抱一抱佛脚的怎么可能会赢。 考生们彼此面面相觑着,一片的哀声怨道。 坐在雅间里的那群少爷们却不以为然,脸上带着傲气自信的笑。 知府大人显然是和那群少爷们认识讲完话,就去了雅间,让考生自由活动,彼此先认识认识。 梅开芍一听要被乐师辅导,第一反应就是低头去看自己的那双手,她对古琴可是一窍都不通,她真怕到时候会耐不住寂寞,把乐师的古琴给毁了 小灵猫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倒是非常的兴奋,喵喵的在她耳边叫着:“老子好多年都不听曲儿了,亲爱的主人,用你的实力把那些愚蠢的考生们都打倒!” 这只猫简直是够了,一边说话还一边在那跳扭舞! 梅开芍捂住自己的额头,总觉得那画面太美,她实在是不想直视。 小灵猫跳的倒是很有节奏,也不知道这家伙都在远古时期学了点什么,一颠一颠的,还有那么一点探戈的味道。 “全少爷,你看那有只猫,色泽真不错!”迎面走过来的一群人里有个青衣公子哥儿,指着梅开芍脚下的灵猫,对着身侧的人露出了浅笑:“如果把它送给慕容小姐,她肯定会喜欢。” 姓全的眸光一亮,接着扬唇命令道:“去把那只猫给我抓过来” 第260章动手 “喵!” 灵猫挑的正起劲儿,只觉得尾巴一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只大手粗鲁的拎了起来。 它下意识的朝着梅开芍看了一眼,瞳孔染上了淡淡的金黄色。 梅开芍刚刚还捂着额头,现在看到有人把自己的物拎了起来,还是那样嚣张的笑,眸低顿时染上了一片怒意。 “把你的手拿开。”她身形一晃,就挡住了那人的去路。 谁都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动的,那人嘴角的笑意还没收起来,就见一个不怕死的小子挡在了自己面前,当下就乐了:“你这穷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拦我的路?本少爷劝你,乖乖给本少爷让开,否则打的你满地找牙!” “呵,打我?”梅开芍低笑了一声,凤眼微挑的看着他:“你确定你有那个能耐?” 那人还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挑衅过,他在洛阳城里耀武扬威惯了,现在身后还有江南巡抚的大公子撑腰,自然是过的逍遥快活,就连洛阳城的沉家都要多多少少给他一个面子,这个穷小子简直就是不长眼!竟然敢惹他! “本少爷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能耐!”那人朝着后面的衙役一挥手:“你,你,你们都给本少爷过来,把这小子押到大牢里去,好好给本少爷整治整治他!” 衙役们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全部都朝着梅开芍围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动,也没有出手,只冷冷淡淡的看着那一群官兵,似笑非笑:“我是考生,皇上有过指使,在考生科举之前,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威迫考生。你们想抓我?我倒要问问,我是犯了哪条法了,你们要抓我?你们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就不怕有一天上面怪罪下来,摘了你们的顶戴花翎!” 走上前的衙役们被她这凌厉无比的气势震的一愣,统统都停了下脚步,下意识的朝着那人看了过去。 “李少爷,你看,这次要不要就算了?”有衙役着。 李壕玉冷笑了一声:“算了?在本少爷这就没有算了的事,和本少爷是?那我就告诉你,在洛阳城,本少爷就是法!” 不得不说,李壕玉这人简直就是被坏了,根本没有一点的眼力见儿,在这客栈里住的都是家境贫寒的考生,这些考生们本来就对那些仗着自己家境耀武扬威的公子哥儿没有什么好感,他们也不像是普通的百姓会逆来顺受。 李壕玉这句话一出口,考生中间就响起了一片议论声,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早在刚刚被收寄宿的费的时候,他们心头就有一股怨气,现在再看李壕玉那嚣张的嘴脸,那股怨气是怎么压都压不住了! “这人是怎么说话呢?有钱了不起啊。” “估计是哪家的少爷,又想来欺负我们呢。” “看他这样子,就不怕上面的人来了,查他家?” “这人我认识,知府家的四公子!” “原来是知府家的公子啊” 考生们拿着书卷,朝着刚刚讲过一番大道理的知府大人看了过去,神情里充满了嘲讽。 知府本来没把这件事当一回事,现在见是这种局面,让小厮把挡在前面的那些人都拨拉开,肥胖的身子扭了过来,装腔作势的拿起了官腔:“还不快给我退下!” 这句话是朝着李壕玉说着,李壕玉根本不服气,不过也不会脑残到不听父亲话的份上,他向后退了一步,手上还拽着那只灵猫,眼睛喷火的瞪着梅开芍。 “这位小兄弟。”知府假意平易近人的想要伸手拍拍梅开芍的肩。 但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了一道目光,让他瞬间僵住了动作,朝着身侧看了过去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深沉的墨黑里充斥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这也不怪知府大人会觉得浑身发凉,某殿下目光冷下来的时候,就连那些一大臣们都不敢再废话一句。 更何况,这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 知府大人收起浑身的不自在,才故作和蔼的继续接着上面的话说:“这位小兄弟,你和犬子之间不过是一些小摩擦,本官也看到了,散了,都散了!” 他一边说着,还十分轻蔑的看了梅开芍一眼,非常不耐烦的想着,如果不是这些日子大皇子和三皇子会来洛阳城,他才不会浪费时间在这么一个穷小子身上,非要让他给自己的爱子赔礼道歉! “散了?”梅开芍看着知府大人那作假的态度,嘴角扬了扬:“大人,需要我提醒您一下吗,您公子手里还拿着我养的猫。” 知府没想到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姿势摆的这么低,这个穷小子还这么不知好歹,不懂的 顺着台阶往下走。 这和他平时遇到的那些穷考生一点都不一样,以前那些人,他这样说几句,一般都会对他感恩戴德才对,还较真什么猫不猫的事,这小子确实是不懂事,怪不得壕玉会想要教训教训他。 只是还没等到知府说话,那位姓全的少爷已经开口了:“你这只猫多少钱,我们买了。”说着,他便走了过来,身上穿的衣服质地不错,裘毛领子被风吹过的时候,多多少少带着一派贵气。 梅开芍抬起眸来,懒懒的看了他一眼。 全志城这么多年来早就养成了习惯,看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话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客气到哪里去,开口买旁人的猫,就像是给了对方多大的恩赐一样。 梅开芍一看他那模样,就开始冷笑了,心道,你这样的也敢这么拽,有本事和某殿下比比去,他不穿裘毛,就穿一身考生服,都能把你秒的连渣渣都不剩好么! “对,你这猫多少钱,本少爷买了。”李壕玉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小厮把钱袋递过来,从里面掏出来一块银元宝就要甩给梅开芍,那姿势和甩小费一样。 灵猫浑身炸着毛:“威武雄壮的老子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吗,你这个愚蠢的人类,放开老子!” 其实它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害怕梅开芍把它卖给这几个混蛋,它现在的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又和梅开芍立下了契约,如果落在别人的手里,它肯定会忍不住暴露自己的能力,到时候要遇到一些长了其他心思的人,想从它这里提取武气怎么办? 这个恶女虽然平时很喜欢欺负它,敲诈勒索它,不过对它还是不错的,有什么东西都会给自己留着,又能找到自己的主人。 别的人类对他们圣物,除了索取就是索取,根本不会像她这样和它们谈合作。 灵猫瞪着两条小短腿,一想到要离开梅开芍,眼睛都瞪圆了,恶狠狠的对着她道:“恶女,不许卖了老子,卖了老子就没人给你贮存食物了!” 梅开芍看着自家物两眼通红还在那放狠话的小模样,道的笑了,手却没有去接那个银元宝,只语气清冷的开口:“这只猫我不卖。” “什么?”李壕玉当成就给发飙了:“穷小子,本少爷告诉,你别给我给脸不要脸,本” 啪! 没等李壕玉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轻响。 李壕玉手上拎着的灵猫已经重新回到了梅开芍的怀里,手腕上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的皱起了眉,怒意横生,死死的瞪着梅开芍:“你居然敢打我!你这个臭小子,看本少爷不揍扁你!” 很显然李壕玉是有武气修为的,他眼睛赤红的举起了拳头,看也不看就朝着梅开芍挥了过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知府还来不及说话。 李壕玉已经浑身都涨起了武气。 所有人都看着梅开芍,担心的张大了嘴,这样的一拳下去,这个少年肯定非死即伤! 只是 谁都没有想到,梅开芍却在拳头临来之前,一个错身,长腿抬起,嘭的一脚踹在了李壕玉的上,她的速度很快,又带着说不出的帅气。 踹完李壕玉之后,她还不忘把灵猫放在自己的肩头上,这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全部在场的人都傻了眼。 李壕玉以一种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口里还叼着一嘴的裘毛,那狼狈的样子引起了一阵哄笑。 “闭嘴,都给我闭嘴!”李壕玉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涨红无比,从小到大他有哪一次这么丢脸过,还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这个小子简直就是该死! 李壕玉显然是真的怒了,当下脸色阴沉,再起来的时候,浑身的武气震的房梁都嗡嗡作响:“小子,本少爷本来还想着饶你一命,只用了一分力气,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找死!” 说着,他反手一掌轰在身旁的书桌上,在其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手印,那手印的形状很特别,周遭浮起了一层青雾。 书生们静的倒抽了一口气:“是武气实体化,他,他到底是什么阶段的武者!” 就在谈话间,只听咯吱一声,木桌的桌面陷了下去,碎了个四分五裂,那木条像是有了指引一般,全部都竖了起来! 梅开芍的速度依旧很快,还没等到木条冲过来,她就身形一闪,站在了李壕玉的身后,李壕玉狞笑着,那些木条瞬间改变了方向。 其中一条,却很不长眼的擦着某殿下的衣袖掠了过去 第261章赔偿问题 被打扰到的慕容寒冰缓缓的抬起头来,看了李壕玉一眼,单单只是一眼,就让李壕玉忘了自己正在操纵武气。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冷的近乎无情,就像是从冥界走出来的夺魂使者,叫人看了心里发颤。 李壕玉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小灵猫站在梅开芍的肩头竖起了身子,嘴上喵喵的叫着:那小子要倒霉了,绝逼要倒霉了,惹谁不好惹到你家男人! 梅开芍本来没有想过要怎么样,把猫要回来就算了,偏偏这个知府大人的公子还不依不饶 现在 看某殿下那脸色,她还是乖乖的退到一边去一会儿的场面肯定会很错乱!某殿下对衣服的执着感,连皇上都不敢去挑战她要默默的为那个李什么玉点根蜡烛,阿门! “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不过是很平淡的直叙,从慕容寒冰口中说不出来,却硬生生的让周遭的温度冷了几个点。 那李壕玉还不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在那很轻蔑的朝着慕容寒冰硬嘴:“不过是一件衣服,你要多少,一会本少爷都给你买了,现在先给本少爷让开!” 闻言,慕容寒冰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不得不说,长的好看的人就是这一点占优势,连皱个眉头都俊美的不可思议。 李壕玉见眼前这个人像是听不懂他的话一样,跟着就不耐烦了,想要伸手把他推开,将他身后的梅开芍拽过来。 可 下一秒,他就硬生生的停了自己的动作。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根本动不了! 谁都没有看清楚慕容寒冰是怎么做的,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四周浮着十几个茶碗,前额细碎的发丝轻轻扬起,轮廓深刻,眼神似一头初成年的豹,近乎冷酷,暗藏炽热。 那双深邃无低的冰眸一眯,所有的茶碗就像是有感应一般,哗啦一声朝着李壕玉飞了过去! 李壕玉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却在下一刻,露出了十分惊恐的神情。 怎么可能,这个人的武气竟然会这么崇拜! 几乎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李壕玉整个人都被那无形的气体弹了回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 只听一阵清脆的响声,茶碗有些坠在了李壕玉的头上,有些碎了一地,茶渍如同开了的花瓣,一点点的染在了李壕玉的衣服和头发上,还有水不断的顺着李壕玉的侧脸流下来。 如果说李壕玉刚刚只是狼狈了一下下,那现在的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他口中所说的路边乞讨的乞丐,再也没有半点的气质可言。 再加上李壕玉长的本来就随他父亲,这样一整,就更加的难看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考生们震惊的望着这一幕,脸庞之上的表情,极为精彩,片刻之后,急促的呼吸,犹如风车一般,在客栈里响了起来。 就连那个姓全的少爷看着慕容寒冰的眼神都变了,像是有了忌讳。 在大湟王朝本来就以武为尊。 现在看慕容寒冰这么厉害,那些衙役们根本没有一个人敢在上前的。 慕容寒冰却缓步走了过来,冷冷的俯视着地上的李壕玉,皓齿微露,俊美如神,青浅混交的衣衫裹着那修长的身影,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李壕玉的手心撑在地上,害怕的向后退着,只见对方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冷冷的盯着自己,一步步的走进,那个样子,仿佛是一条谁都招惹不起的毒蛇,要将他整个人都生吞入腹。 那浓厚的压迫感竟让他透不过气来,难道这个人是沉家的人,所以他的武气才会这么的浓厚? 不! 不会的! 沉家的人,他都见过,武气在他之上的人虽然不少,却都是沉家有头有脸的人物。而眼前这个人,他连看都没有看到过! 李壕玉愣愣的望着越发逼近的俊美男人,眼中的那股轻蔑,早已经被惧怕所取代。 “你是谁!”似乎是想将心中的震撼随之吐出来一般,李壕玉狂吼着,尾音有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颤抖 慕容寒冰在听了这句话之后,瞳孔里的杀意沉下来,又恢复清冷淡漠的模样,眼皮掀了一下,墨发随风飘着,如同黑玉一般的瞳仁微微扬起:“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他说的语气很淡,淡到让人甚至能听到那里面微微的嘲弄。 李壕玉早就被吓僵了,等到慕容寒冰走过去,他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眼睛却 朝着全公子的方向看了过去,无非就是想让对方给他做主。 因为他相信,如果全公子出手,肯定能把这个拽到天上去的冰小子打的屁滚尿流,全公子可是木阶武者,整个大湟王朝,除了皇族的人,就属全公子的武气最高了,如果他能出手,肯定能给自己把这口恶气全部都讨回来! 全志城没有立刻就动,他还在观察,观察慕容寒冰到底是哪个阶的武者,否则像李壕玉那样冒冒然然的出手,这里有这么多人,输了的话也就太难看了。 “李兄,你没事?”全志城先是关心了李壕玉一句,然后朝着身后小厮吩咐道:“还不快点把李公子扶起来。” 李壕玉一站起来,就狠狠的骂了点什么。 在场的考生们已经惊呆了,眼睛随着慕容寒冰的身形动过来动过去,那副样子简直就是把慕容寒冰当成神一样来崇拜了。 也只有梅开芍知道某殿下只所以会出手,就是因为他那衣服脏了! 没错,不是为了她,完全是为了他自己的衣服! “还是很脏。”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着,没有什么情绪波澜,但是梅开芍还是在那里面听出了一点点不爽的味道。 梅开芍伸手拍了拍慕容寒冰的肩,安慰道:“没事,他的衣服更脏。”那么多茶水泼在身上,洗起来都费劲。 很显然,慕容寒冰被安慰到了,看着李壕玉那气到跳脚的样子,很酷的点了点头:“一会你去和他商量一下赔偿问题。” 梅开芍真想拽着慕容寒冰的衣袖叫男神! 这种把别人衣服弄到不能穿之后,还想给对方索要赔偿的人,真是非常不多的! 无耻如此,淡然如此的也只有某殿下了! 李壕玉他们本来站的就不远,当然是听到了慕容寒冰的话,那一张包子脸瞬间就给狰狞了,就连一心要维持自己平易近人形象的知府大人也气的鼻子一鼓一鼓的,那模样恨不得把慕容寒冰嚼个粉碎!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得忍住,这些考生们平时看起来没有什么威迫感,怕就他们联合起来朝着他抗议,到时候上面的人下来,他压不住的话,倒霉的还是自己。 所以知府大人只能攥攥双手,也不敢真叫那些衙役把慕容寒冰抓起来,只怒斥了一句:“你!就是你!取消这次的加赛资格!在客栈里滋事,简直就没有把本官放在眼里!” 慕容寒冰听了这句斥责,连看都没有看知府一眼,仿佛加不加赛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无所谓的小事。 就是这样的态度,才让人更生气! 不管是李壕玉还是知府大人就想让慕容寒冰知道他们的厉害,放下姿态来,朝着他们求饶。 可谁知,这小子竟然柴米油盐什么都不进,连加赛一事都威胁不到他! 李壕玉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又想动手! 慕容寒冰只是一个眼神看过去,水一般的武气就像是温和的气流萦绕子了他的身边,制造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李壕玉自己是火阶的武者,最怕的就是水阶的人,如果出手的话,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分分钟就能被秒死! 洛阳城虽然是江南最富有的城市,但是毕竟离京城远,他平日里算的上是最牛的,现在出现这么一个水阶。 那些考生们简直就是沸腾了,连呼吸都跟着停止了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慕容寒冰! 李壕玉又看了身侧的全志城一眼,朝着慕容寒冰冷笑了一声,他怎么忘了,他虽然不能对付对方,还有全少爷呢。 全志城在接到他的目光之后,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大步向前跨了一步,看着慕容寒冰的目光不再是探究,而是满满的自满和嘲讽:“这位兄台,我劝你还是把你的武气收起来的好,不过是个刚满水阶的武者,这天底下有的是人比兄台厉害,兄台这样不顾后果,若是遇到比自己厉害的,肯定会让人打的皮青脸肿。” 说着,他微微挥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你浑然木气就从他的身上弥漫了出来,冲淡了萦绕在慕容寒冰四周的水性武气,下巴微抬着,满满是看不起慕容寒冰的意思:“或者,兄台想要再试试,谁更厉害?” 全志城的话音一落,四周的考生就嚷了起来:“木阶!我居然能看到木阶属性的武者!”“这下那两个小子绝对是死定了!水阶虽然不弱,但是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战胜木阶啊!” “是啊是啊!” 就在全部考生都在为全志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武气所感叹的时候,只有梅开芍皱着柳眉,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慕容寒冰,丹凤眼微挑,某殿下明明是金阶属性的武者,而且以他的武气充沛度,指不定能点燃多少水晶球,怎么会拥有水性武气 除非 第262章滥竽充数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灵猫趴在梅开芍的肩上,小小声的用意识流和她交谈着:“在他的身上至少有两种属性的武气,听好了,我说的是至少有两种!没准哪天能出来第三种也不一定” 说到最后,小灵猫多少有点自言自语的倾向,像是还有什么没有搞清楚 梅开芍听后,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她一直都知道某殿下很强悍,但是同时拥有两种以上的武气简直就是强悍中的战斗机! 在这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国家呆的时间越久,梅开芍就越明白,同时修炼两种属性武气,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真的是百年难得一遇。 像慕容寒冰这种搞不好同时拥有三种武气属性的人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好吗!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梅开芍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漂亮的丹凤眸里重新燃起了想要和对方一决胜负的光亮! 这样的目光自然引起了慕容寒冰的注目,只消一眼,慕容寒冰就知道了这孩子在想什么,额角不由的抽了抽,她什么时候才能打消那些奇奇怪怪,不切实际的念头,嗯或许,他可以和她打一场,然后再让她答应自己一些要求 这样想着,某殿下的脸色明显的好了起来,勾起的薄唇除了溺之外就是说不出的腹黑味道。 然而,这份似若似无的笑意,看在全志城的眼里,却变成了满满的挑衅。 全志城心中冷笑着,不过是一个水阶的武者,还真当自己有多牛了,今天他就给这小子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说时迟那时快,全志城念头一闪,拳头就跟着飞了出来! “全少手下慢点,伤人性命可就不好了喔。”随着低沉悦耳的嗓音传来,人群中有青衫微动,长袖轻挥,芳香暗涌,只是恍神间,梅开芍和慕容寒冰身前就多了一道人影。 梅开芍抬头,迎上了一双邪惑带笑的眸。 那人的发不束不扎,只用一根黑线随意的绑了一下,墨般的黑发随风而动,外衫并没有束腰带,像是刚刚从上起来,眼皮半撩着,酝着无数,活脱脱倜傥潇洒的样子,如果放在现代,不知会惹的多少年轻女子心碎。 他说话时,狭长的凤眼下一颗泪痣闪烁着邪惑的光,就连语调都带了吊儿郎当的味道,不是弟控沉大少,还能有谁 等众人看清楚这张脸时,顿时倒抽一口气,眼珠子都差点脱框掉在地上! 一向不理官道的沉家人,竟然会出现在这家客栈里,甚至还帮着别人说话? 这一点不仅仅是超出了考生们的认知,就连全志城也是略微有些惊讶。 他来江南之前,父亲就嘱咐过他,到了洛阳城最重要的事就是和沉家打好关系。 沉家的财力,放眼整个大湟王朝都是数一数二的。 当然,单单是有钱的话,父亲也不会如此在意。 沉家最最神秘就是的并不爱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却又是武学世家出身。 在朝的人,哪一个不想拉拢他们,听说就连大皇子都想把他们争取过来。 既然是这样,全志城必然会给沉家大少爷一个面子。 反正他要收拾这个臭小子也不急于一时,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 他轻笑着把手收了回来,装作大义的模样:“既然沉少开口了,那这件事就算了,只是下次某些人该注意一点,别以为有些武气护身就天下无敌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心道:少年,某殿下本来就是天下无敌,他不打你,是因为他懒,你再废话一句试试,你看看他出不出手! 沉大少也在笑,笑全志城的不自量力,不过他并没有把事情挑明,殿下和小姐既然这么乔装打扮的进了客栈,也就代表着这两个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他自然不会戳破,只等全部的人都散去,才随着梅开芍和慕容寒冰走进了房间。 没了人之后,沉大少的姿态多了一份恭敬:“殿下,王妃。” 慕容寒冰点了点头,声音是不变的清冷:“把全家这些年做的事全部整理给我。” 沉大少并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嘴角带着笑,除了梅家传人之外,他们不会对任何人称主,虽然他个人和敬佩三殿下,但是小姐不开口,他都不会去做。 梅开芍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轻轻的咳了一声,那意思无非是让他答应。 沉大少这才松了口:“是,殿下。”慕容寒冰何其聪明,自然是看出了沉云和梅开芍两个人之间的互动,他转了转食指上的 黑玉,漫不经心的开口:“以后京城的食盐供应都交给沉家来负责。” 沉大少一听这话,性感的薄唇彻底扬了起来,语气多了一份之前没有过的热拢:“殿下放心,草民会把全家这些年所做的事都整理好,不仅是全家,还有对小姐不敬的知府大公子,以后殿下有什么吩咐,都可以交给草民去做。” 慕容寒冰又点了点头。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看着沉云感叹,不愧是道上有名的奸商!这么会见风使舵 某殿下也是个会做生意的,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沉家人给收买了殿下,你真的不考虑,改行从个商什么的吗? 沉家本身就是商界的佼佼者,无奈这么多年来,在京城那边却总是讨不到太大的好处,现在有了三殿下的亲口承诺,沉云自然会高兴。 比起大皇子的侧敲旁击来,他更喜欢和三殿下这样的人打交道。 谈好事情,沉云也没有久留,这里毕竟是客栈,既然他出手是为了让旁人不猜测三殿下和梅开芍的身份,言行肯定也会多多注意。 走之前,恰好碰到沉香推门进来。 弟控沉云立刻吹了一声口哨:“瞧瞧这是谁呀,这么俊!你之前不是不屑穿这种书生的衣服吗?现在怎么穿了?你那身小乞丐服和小太监服呢?不穿了?” 沉香连个眼神都不屑给他,直接掠过。 沉云在他身后看了看,摸着下巴道:“不对,你的小九姑娘怎么没有跟着你一起来?” “小九不是我的。”沉香面无表情的小脸闪过了一道暗红,随后朝着闷笑的梅开芍看了一眼。 沉云勾着薄唇:“脸红了,害羞了?你这样子真该让父亲和母亲看看,不如趁着三殿下在,先把你们的娃娃亲定下来,如何?” 别人是不清楚,他这个当哥哥的可是最了解他这个小弟了,从一出生就张着一张面瘫脸,除非他想,否则就算他怎么逗他,他都不会笑一下。 洛阳城里那么多世家丫头,哪一个不是上赶着要和他玩,叫他沉香哥哥。 他这个小弟连理都不理一下,整天盯着自家母上的肚子,非要再让母上生个听话的妹妹给她他。 现在倒好了,自从去了京城,认识九公主之后,连信件都很少回他。 每次问他都说是在陪小九! 嗤嗤嗤,那份耐心还真是少见 啪! 沉香没在说话,小手一推,就把沉云推出了门外,然后非常利落的关门送人。 梅开芍收敛的笑意,一脸认真的对着沉香说:“孩子,你这样不行,遇到喜欢的人就快点出手,这种事还要小姐我教你,太逊太逊了。” 被沉大少调侃之后,沉香已经淡漠了,任凭自家主子开心着,其实他也满想小九的,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出来了,到时候他再去接她好了,带着她去沉家好好玩玩 以后,一定要让小九离自家主子远一点,被教坏了不好! 想着,沉香还自己在那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慕容寒冰看着这一主一仆折腾够了,才慢条斯理的提醒梅开芍:“三天之后,乐曲加赛。” 某殿下不提还好,一提梅开芍整个人一僵,接着又耸了耸肩:“反正有你,到时候我们想办法抽在一组就行了。” 某殿下出手,绝对会惊艳四座,她到时候跟着蹭蹭分! 慕容寒冰勾唇:“这个办法不错,不过刚刚知府已经取消了我的参赛资格,不能让你蹭分了,爱妃,本殿很期待你三日后的表现。” 说着,慕容寒冰站了起来,拍了拍她的头,就飘然无声的去沐浴了。 梅开芍先是被爱妃那个称呼雷了一下,然后又觉得某殿下似乎每次都是以看她纠结为乐,柳眉皱了皱,无所谓的自言自语:“反正到时候我弹的难听了,受罪的是别人。” 听她这话,完全就是放弃了要赢的想法,沉香默默的倒着茶,决定比试那一天一定要把自己的耳朵堵上,小姐的琴艺简直是不敢恭维。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木门突地被推开了,风吹着青色的衣衫,站在门外的人嘴角翘了起来:“贤弟,要不要和大哥一起组队参赛?” 是逍遥枫,梅开芍挑眉:“你怎么找来的?”她不认为虎爷的黑道势力会蔓延到洛阳城来。 逍遥枫似笑非笑着:“花了些银子,弄了份考生名单。” 闻言,梅开芍也不多问了,想了想,自己也并不一定会赢,就懒懒的拒绝了逍遥枫的提议:“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荼毒别人的耳朵,大哥另外找人。” “贤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逍遥枫一边说着,一边把胳膊举起来,搭在了梅开芍的肩上:“哥哥都找你帮忙了,你还拒绝?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拒绝,嗯?哥哥还不是为了你好,别看哥哥这样,那些乐器 我可是比谁玩的都精通。” 梅开芍见逍遥枫都这么说了,再拒绝倒显得她小气,银子都花了,当然要花的超值,干脆就点了点头:“好,我们一组,不过先说好,我可什么都不会,到时候你负责弹,我这边就做做手势。” “没问题。”逍遥枫笑起来的时候非常好看,牙齿白的有些发亮。 忘了拿毛巾去浴室的某殿下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眸子突地沉了下来 第263章醋意上升 那两个人看起来永远都是那么亲密。 慕容寒冰把梅开芍脸上的浅笑从脑海中抹掉,然后踱步走了过来,刀锋般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倒是逍遥枫在看到他之后,浓眉挑了挑,并没有把手从梅开芍的肩上拿开,薄唇微翘的邪魅:“师弟,好久不见?你取名还是这么没有创意,白冰,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 慕容寒冰仍旧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一旁的逍遥枫一眼。依然慵懒的垂着眼皮,好像面前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还是这么冷淡。”逍遥枫邪笑着勾了勾唇:“可别怪我没告诉你,明天小师妹就要来了,你这个样子,让她看到了,她可是会心疼的。” 慕容寒冰看着他那只搭在梅开芍肩上的手,拿毛巾的动作一顿,声音清冷:“你怎么会在这里?” 逍遥枫挑眉:“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会和我家小兄弟住一个房间?你不是最讨厌和别人住在一起的吗?”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梅开芍一眼。 梅开芍终于把逍遥枫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推开了,看到慕容寒冰正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竟然乱跳了一拍。 等下,某殿下那是什么眼神。 他不会是误会了什么? 逍遥枫见慕容寒冰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梅开芍看,身形一动,笑道:“师弟,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屋子里有其他人,你看要不要这样,你和师兄换,师兄住你这屋,你去我那个屋,我那屋只有我自己。” 慕容寒冰听了逍遥枫的话,才把目光从梅开芍身上收回来,一脸冰冷的从逍遥枫身边掠了过去,冰冷冷的丢下两个字:“不换。” “嗯?”逍遥枫看着自家冰块师弟的背影,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换?”奇了个怪了,他这是怎么了,不洁癖了? 还是说 逍遥枫扭过头来,看着梅开芍。 那样探究的眼神,让梅开芍挑了挑眉头。 逍遥枫忽的笑了起来,猜测道:“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也会为了邪影的事来江南了,还伪装成了考生。原来你是师弟的人,眼光倒是不错。” “呃”梅开芍摸了摸鼻梁,也不能否认,逍遥枫有些部分确实说的对,但是很明显他把她当成是朝廷中站在某殿下那一派的谋臣了 “可是不对啊,上次你和我喝酒的时候,明明说过,我那个师弟很拽很欠揍。我还以为你看不惯他呢”逍遥枫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慕容寒冰又出来了,这一次连上衣都没有穿,肌理分明的小腹,配上两条修长的腿,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在此时却多了一股冰寒般的冷漠。 他把脱下来的裘毛大麾随意的扔在一旁,做完这一切,他回过头来,盯着梅开芍的眼睛,一双眸子清澈却幽深似海,泛着微微的墨色,那样好像能把人溺毙似的。 梅开芍张了张嘴,刚想要解释。 慕容寒冰就直接掀帘,重新进了浴室。 本来在别人背后说人就是不好的习惯,梅开芍虽然平时总喜欢腹诽某殿下,但是她真的没有看不惯他啊。 梅开芍多少有些后悔,暗暗决定以后少喝点酒。 逍遥枫轻轻的咳了一声,伸手拍在她的肩上,安慰道:“放心,师弟他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旁人喜欢或者讨厌他,他都不会在意的,更何况你们现在已经是主仆了,他对忠诚他的谋臣都是很好的。” 梅开芍嘴角抽了两下:“你是不是想说殿下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就算我在背后说他坏话,他也不会生气?” “贤弟聪明。”逍遥枫笑的俊美凌人。 梅开芍却没有心情欣赏,想起刚刚慕容寒冰那一眼来,真想揪过逍遥枫来好好的摇晃一阵,这人说什么不好,非捡这样的话题谈! 逍遥枫见梅开芍不断的往浴室的方向瞟,干脆笑了起来,嘴角上还带了那么一点点的自嘲:“贤弟,能让我那冰块师弟略微觉得生气的人,除了小师妹之外,就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你放宽心就好了。” “喔。”梅开芍应了一声,又觉得莫名其妙的郁闷,不过,某殿下应该不喜欢慕容飞雪? 是逍遥枫看不懂,还是自己看不清? 逍遥枫自嘲的口气越发的明显了起来:“估计那家伙现在心情真是不好的时候,飞雪这次太任性了,明明知道师弟娶妻不过是为了让那一群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她还非要跑去皇宫里折腾,还站在了皇后那一边,小师妹真是为师弟把她平日里最不屑做的事也都做了,贤弟,你说,这么多年来,我都在跟着他们面前折腾,到底算什 么呢?” 梅开芍很想说,你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家那什么小师妹,不过她对不熟的人反而不爱在背后说对方什么。 只是听了逍遥枫前面的话,那份郁闷感紧跟着越发的浓了几分,她果然是个当枪靶子。算了,梅开芍揉了揉额角,看着逍遥枫黯淡下去的俊脸,开口安慰了几句:“下一个会更好,强扭的瓜不甜,暗恋什么的真心不适合你,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几个妹子?” “妹子?”逍遥枫觉得他这个贤弟有些时候说出的话,还真是有意思:“妹子的意思是女人?” 梅开芍点了下头,随手把青衫外衣拿起来,搭在身上:“走,跟你去物色几个好的。” 也不怪逍遥枫这么时日以来,都不知道梅开芍是个女人,真的是因为在古代根本就没有像梅开芍这样洒脱的女子,别说是女子了,就连男子也鲜少有这种视世俗为无物的。 比起那些个表面上道貌岸然的公子哥儿们,梅开芍显然是对了逍遥枫的胃口。 而且,还有那么一点越看越顺眼的意思。 逍遥枫看着双手随手插在青衫外套里,侧脸观察洛阳城夜景的少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 不过,他这个贤弟的皮肤会不会太好了,这样看过去,一点杂质都没有,白白净净的,简直比那些大家闺秀们长的都有出挑。 在顺着下巴望过去,漂亮的锁骨完美的被收敛在了衣领里 等一下,他到底在想什么! 逍遥枫猛地一顿,突然停住了脚步。 梅开芍回眸朝着他看了过去,眉眼带着疑惑,那意思很明显,无非是在问他怎么了? 逍遥枫笑了起来,邪气纵然:“没什么,今天这么晚了,就不去了,你也早点回去,我那冰块师弟应该沐浴完了。” 梅开芍只当他是心情不佳不想逛了,嗯了一声,转身就往回走,江南并没有想象的暖,四面都是风,带着比北方还嚣张的潮意。 还没有暖炉暖手,竟觉得比在京城还冷。 此时万籁俱寂,周围没有一丝声响。 方才逍遥枫的话又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梅开芍皱着眉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发丝,眼前蓦然出现了慕容寒冰冰块一样的脸。 想起方才他寒冰一样冷冽的眼神。 梅开芍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心里没有了负重感:他们也算是两清了,她在背后吐槽过他,他接近她别有目的,谁都不欠谁的。 梅开芍调整了一下心态,才回了客栈。 不像出来的时候那么冷清,客栈里人显然多了很多,所有考生都围在了一起,像是在看什么。 如果放在平常,梅开芍不会有任何兴趣。 无奈肩上还站着一只小灵猫,这只灵猫很久都没来人世了,见了热闹就想往上凑。 “喂喂喂,恶女,你心情不好就不要上楼了,我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小灵猫大着一双琉璃的眼,突地从梅开芍的肩上跳下来,挡住了梅开芍的去路。 梅开芍看着它卖萌的脸,笑道:“你先跳上来,不然就你那个头,怎么看的见?” 小灵猫:这恶女是在鄙视它矮吗!哼,别着急,等以后再让她瞧瞧它的真身! 小灵猫一边腹诽着,一边遵从梅开芍的话,点着爪子朝着那一圈人群看了过去。 无奈,人太多,再加上梅开芍虽然不矮,可毕竟也是个女子,就算站在她肩上,也高不过那些男子们。 梅开芍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干脆身形一转,凌波微步,武气和轻功相结合,直接冲到了最前面。 考生们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觉得刚刚风大了一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挡在前面的就多了一道影子。 原来并不是什么的稀奇的事,是今天的那个知府公子在找人麻烦。 “你这小子肯定耍了什么手段!”李壕玉的手紧紧的揪着一个身着青衫的考生。 那考生多少有点特别。 怎么说呢,梅开芍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有些恍惚。这会不会太像了? “手段?”还没等梅开芍眯眼看清楚,那考生已经开口了,声音如清水,温润却比失气势,兰色的发好像锦缎一样披在肩上,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狐领子上面是一张如玉一样倾倒众生的脸,星子一样的眉眼微挑:“李少爷,愿赌服输,连那边都没有查出我的问题来,你事后算账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第264章传说中的仙人 李壕玉冷笑了一声:“就你这么一个穷酸书生,怎么一上来就会赌纸牌,还把本少爷的钱都赢走了,这纸牌可是最近才出来的赌法,别告诉我,你整天没事干不在家读书,而是跑去?姓爵的,少爷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现在在我面前装什么大爷!” 梅开芍听到纸牌两个字之后,双眸又是一眯,这纸牌的玩法是她告诉逍遥枫的,当时只不过是为了多分点分红。 没想到纸牌一出来,各大就都有了。 李壕玉说的没错,“纸牌”不过是近些日子才出来的,流传到洛阳城来,肯定还需要一段时间。 可这个姓爵的考生,竟出人意料的玩的如此熟练。 梅开芍又朝着那张俊美的脸多看几眼,眉头跳了跳,一d!该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李少爷是不相信我会玩纸牌?”那姓爵的考生薄唇勾了一下,修长分明的手伸出来,拿起木桌上的纸牌,唰唰唰的洗起来的牌。 他洗牌的方式和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那一叠纸牌在他的手上玩出了花活儿,众人看的眼花缭乱间,不由的会感叹一声:“真是漂亮!” 接着! 啪的一声。 一张红心被他随意抽了出来,按在了桌面上。 然后是黑桃!方块!梅花! 整整四张老齐齐的排在了李壕玉的眼前! 根本让他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那姓爵的考生一笑,伸手一抚,唰唰唰桌面上的四张一张接着一张的被换成了老k! 接着,他手指一扬,拂过李壕玉的耳边,又是唰的一声! “好像还少了一张牌。”他说,接着摊手,是大鬼! 考生们被这一系列的动作震的嘴巴都张大了,考生就淡淡的站在那里,好像一株傲雪的梅,遗世独绽,惊才绝艳。 没有慕容寒冰的冷冽迷人,也不像逍遥枫一样邪魅不惑,却自有一股孑然的气质,好像只要他淡淡的站在那里,就能清风自来 梅开芍现在几乎可以肯定了,她刚才的猜测是对的! 这这这就是她认识的那个人! 像是注意到了梅开芍目不转睛的注视,那考生侧过头来,看了梅开芍一眼,皱了皱眉,又扭了过去。 不熟悉的人,他向来都不会多看一眼。 而且在这个地方,他熟悉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自从他醒了之后,那几个人还总用看怪物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实话说,爵决也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怪物! 但是,有谁能想到他本来一个魔术团的幕后大b一ss,为什么开车开过头了,会直接穿到一个天天只知道考科举的古人身上! 这也就算了,可恨的是这个古人性子软的很,几次科举都被人抢了功名不说,还常常受人欺负! 除了这张脸和他相像九十分以外,其余的他真的不想再吐槽了。 爵决想起来这一系列的变故来,就有些额角疼。 无奈知府公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扬起拳头来就准备开揍! “李少爷。”突地,一道慵懒的嗓音响了起来,爵决侧过头去,只见刚才一直看着他目不转睛的考生,忽然就挡在了前面,嘴角带着笑:“殴打即将要参加科举的书生可是要做坐牢的,李少爷是知府公子,这样知法犯法,就不怕引起众愤?” 李壕玉本来刚刚就在梅开芍他们身上吃了憋,好不容易找了乐子要去赌赌,没想到竟然会输给了他一向看不起的穷酸书生,心中的恼意可想而知会有多深。 可父亲三番四次的嘱咐过他,让他这些天别在客栈闹事,怕就怕三殿下没来,派了暗影们先前提探路。 三殿下上次在江南就来这么一手,他们不能不防,大皇子那边还好说,他们本来就是大皇子的人,再过三天大皇子就到洛阳城,到时候他在找这些小子们算账!李壕玉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梅开芍一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警告她:“臭小子,你别嚣张,给本少爷等着,本少爷有的是手段对付你们!” 梅开芍勾勾薄唇,照样是风轻云淡的态度,好似李壕玉的威胁,在她的身上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李壕玉又是一声怒笑,甩袖带着那群仆人风风火火的出了客栈。 这群穷酸书生们纠缠到一起,竟然像臭虫一样,一个好捏碎,多了倒不容易对付! 不过,他并不着急,全少已经说了,加赛那天,他一定会让得罪他们的这几个臭小子丢尽脸面! 不仅如此,他还要借此机会,让他们参见不了科举! 李壕玉阴阴的笑了起来,再抬头时,眼里的怒意已经不见了,剩下的是说不出的阴毒 而另一边。 爵决有些不明白,他都已经道过谢了,这个考生为什么还跟着他? 走了一段路,再往前就是自己所住的房间了,他干脆转过身来,眉头微挑:“这位兄台,还有事?” “我也住这一层。”梅开芍拍了拍肩头上的小灵猫,然后双手外衫口袋里,浅浅一笑。 爵决喔了一声,那是他多想了? 转身,真打算推门 就听那人轻着吐了两个字:“爵总” 爵总? 有多少日子没人叫自己这个称呼了。 爵决开门的手一顿,锐利的视线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你刚刚在说什么?” “爵总,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梅开芍此时的浅笑里染上狡猾。 爵决那张俊脸很明显有了石化的痕迹,过了有那么十几秒的时间,他才伸手一拽,把梅开芍拽过来,直接拉进了木门里,然后双手环胸,总裁气势一露无遗:“你是谁?” “马丁一媚。”梅开芍伸手,眼里带笑:“没想到能和爵总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爵决不愧是玩转整个魔术界的大神,分分钟就恢复了以往的沉稳:“警界有名的女王,久仰,说说,你怎么穿过来的。” 啪的一声,爵决把手上的纸牌随意的扔在一旁,眼睛有些发光,不由笑道:“我们这算不算是他乡遇故知。” “差不多。”梅开芍也笑着坐了下来:“之前我还听人说过,有位仙人说起过什么一系列的快餐食,那个人该不会是爵总你?” 爵决点了下头:“没错,是我,我刚穿过来的时候,穷的连半分银子都没有,就去找了一个看上去挺有钱的人和他谈了一下历史发展进程,古代人并不好忽悠,只能装神弄鬼一下,他才相信了我。” 魔术界的隐藏大b一ss装神弄鬼起来确实比他们这些平凡人得心用手一点,不过爵总,你就这么直白的把你无耻的一面表露出来真的好么 梅开芍轻轻的咳了一声:“那后来呢?”她让逍遥枫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位仙人的线索,爵总这段时间都去哪了? “后来有了银子,我就改行了。”爵决把玩着掌心里纸牌:“毕竟忽悠古人,没什么成就感。” 梅开芍:好正直的说法! 爵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梅开芍摸起了下巴:“你女扮男装?” “嗯。”在同时穿越人面前,梅开芍也不隐瞒,把该说的都说了。 两个人可算聊开了,挑灯夜谈,还不知疲倦。 本来就是,再强大的人来了这么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国家,混的再好也要逐渐适应。 再加上这个世界和他们认知的世界不同。 武气,灵兽这些放在以前,都是只有里才会出现的东西,突然之间变成真的了。 即便两个人的适应能力再强,也不免会唏嘘梅开芍看着爵决,柳眉挑了挑:“你身上一点武气都没有?” “嗯。”爵决说到这一点,也郁闷,不是说在这个神州大陆上,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武气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灵了。 梅开芍也觉得奇怪,她刚传过来的时候也是个废柴,但身上还残留着武气的底子,然后对方的脉络里,却探不出任何内气来,这岂不是连修炼的机会都没有 爵决把纸牌一收,又笑了起来:“不过这幅躯壳也不是没有任何的优点,他是个天才,读书的天才。” “你是说?”梅开芍眉头跟着挑了挑。 爵决声音不平不淡:“对任何东西都能过目不忘,这一点对我来说还挺有用的,记牌可以记的更清楚。” 梅开芍:本尊有这能力分明是用读书的爵总,你这是多会用尽其用 “时间不早了。”梅开芍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我先回屋,最后说一句,能遇到爵总,很高兴。” 爵决站了起来,笑道:“我也是。” 确实是高兴,没有夹杂任何一点的其他想法。 两个人能在异世遇到,虽然以前不太熟,但是现在却有了一份类似家人的感觉。 梅开芍带着这份高兴,踱步走进了房间,屋里没有点任何的光亮。 梅开芍以为某殿下已经睡了,正打算爬上她那张铺,就听黑暗中传来了一声冷冷的低沉 第265章冤家路窄 “以后早点回来。” 入耳的嗓音很冰冷,像是被打扰到了一样,带着微微的不悦。 梅开芍知道某殿下最讨厌旁人在他睡觉的时候,弄出响动来,哦了一声,耸了耸肩,掀开棉被直接睡下了,也没有在说话。 背过身去的她,并不知道,在她身后的那双墨黑色的眸子,因为她的冷淡而变得更加冰冷暗沉 隐在棉被下的双手攥了攥,双眸里涌动出来的戾气几乎能让趴在地上的灵猫浑身警备,慕容寒冰动了动,好不容易才压制住那种想要撕碎一切的暴动,泼墨般的眸子静了静,看着眼前那明显越来越疏离的背影,没有说一句话,直接站了起来,走到了梅开芍的榻前,然后大手一揽,就把已经熟睡的梅开芍揽进了怀里 南方的冬天一到了晚上就会特别的冷,棉被也不像是北方的厚实,四面八方的风阴冷阴冷的,梅开芍畏寒,自动自的就朝着暖和的地方缩了缩,睡的比方才还要沉了几分。 大概是太累了,前半夜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到了后半夜,隐隐约约的总觉得有人在叫自己。 梅开芍睁开了眼睛,身旁是茂盛的灌木,灌木上还残留着温热的血迹。 梅开芍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走过去的时候,好像脚下踩着棉花一样,不是那么真实。 可是血液确实温热的,这让梅开芍不由的皱了皱柳眉,再转过身去的时候,才发现就在一棵茂盛的槐树下,蹲着一个人影,那人穿着大大的黑色斗篷,看不清楚面容,手上捏着一只流淌着血液的白兔,埋着头像是在吸食。 梅开芍脚步一顿,那头的人影已经站了起来,看那样子像是发现了她,正阴森森的盯着她看。 梅开芍没有躲,手心里却满满的都是汗,随身带着的匕首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想要点燃身上的武气,却发现四周连半点风都没有。 那人影猛地加快了速度,身形一闪,竟突然消失了 梅开芍搞不懂这个人影想做什么,只知道这个地方根本不易久待,调头就走,走着走着,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 就算是没有武气在身上,凭借她的体力也不可能会这么的废柴。 每走一步肩上的重量就会加一层,好像是有人在不断的往她身上加负重一样。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梅开芍决定停下来,再走下去,连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虽然脑袋有点晕晕涨涨的,但是梅开芍不是别人,她受过精准的训练,抗麻醉的能力在整个警界都是有名的。 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这里不正常。 因为她不往前走之后,居然又回到了原点。 梅开芍努力集中着被打乱的思绪,隐隐约约像是知道了,这并不是一个真实的地方,她是在做梦! 只是这个梦境漫长到让她没有像之前几次一闪而过,那么容易清醒。 在现代,很多人就因为经常做梦会费进很多精力。 她现在也有同样的感觉,而且她知道这一切远远都还没有结束。 因为在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不同的是那女子的眸光要比她清澈干净,她看着她,眸光里写满了哀怨:“你为什么不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为什么” 呼! 梅开芍猛地睁开了双眸,楞了楞,才发现她正睡在客栈的那张单人榻上,身后还多了一个人 怪不得这次的噩梦做的时间这么久,原来是某殿下把手臂搭在了她的胸前,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讲,心口被压住之后,往往都会在梦中感觉到疲倦。 外面的天还没亮,梅开芍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并没有大动作的挣扎,虽然两个人挤在一张上有那么一点别扭,但是她可没忘记如果把某殿下吵醒会是什么下场。 她不动神色把横在自己身前的大手移开,就想要站起来 谁知,那只大手像是有了自动反应一般,眼瞅着就向她伸了过来。 梅开芍反应迅速的把地上睡的正香的灵猫一抓,跟着就扔到了慕容寒冰的怀里。 手上有了触感,某殿下这才动了动指尖,俊美的侧脸比起平日来多了几分稚嫩。 其实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年纪,都是因为某殿下的气场太强大了,往往就容易让人忽略掉他的真实年龄。 梅开芍揉了揉眼,晃到另外一张榻旁,倒头就睡。只有小灵猫浑身发僵的瞪着眼前的男人卧槽槽槽,有没有搞错!为什么它睡的好好的一醒来会呆在这个天底下最危险的男人怀里,恶女,你给我回来,你给老子回来! 小灵猫愤愤的咬着自己的爪子,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他怕万一一个不留神吵到了某殿下,会被一脚震到太平洋去! 可恶的女人,自己逃命也就算了,居然拿它来顶替 呜呜呜,有谁能来救救它 小灵猫僵硬了半夜,第二天天还没有大亮,书院里的众人就早早的起开始熟悉准备。 书生们有的在调整状态,有的在临死抱佛脚拿着书本死啃,有的则是讨论着该怎么在加赛中脱颖而出。 每个人都对住进客栈以来的第一次考试严阵以待,除了兀自岿然不动的三殿下。 灵猫急得团团转,却仍旧不敢在这个时间吵醒这个男人。 当圣物当成它这个样子,确实是有够悲催的。 而他真正的主人已经起来了,甚至还给它留了一句:“好好充当某殿下的抱枕”的话,才一脸浅笑的出门了。 真是一点当主人的自觉性都没有! 梅开芍清清爽爽的模样十分的俊俏,自从她从客栈走出来之后,已经有不少人在看她了,洛阳城的大家闺秀们几乎都知道,这一届的考生比任何一届的考生长的都有好,不仅仅如此,在他们中间还有很多拥有武气的强者。 最让她们注意的就是慕容寒冰,其次就是全志城,逍遥枫,爵决以及梅开芍。 慕容寒冰的长相不用说,拿到哪里都可以秒杀掉一群少妇少女。 分明只是普普通通的考生装扮,却硬生生的让他穿出了雍容华贵的气质。 这里面全志城的排名有些高,完全是因为他的家境。 其余的人,也不知道姑娘们是怎么注意到的。 尤其是梅开芍在女人堆里虽然长的很高挑了,但是混在男人堆里还是略微有点矮。 不过,大概也是因为洛阳城的书生们都不是很高,和北方不同,有些男子甚至比梅开芍都要矮上一些。 再加上梅开芍的那张小脸和帅气的行事作风,倒还真是引来了不少爱慕者。 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洛阳城里一下子出了五大美男,不管是有钱的小姐还是有才的闺秀,都派了丫鬟来打听。 此时此刻,探着头点着脚尖观察梅开芍的人,就是那些小丫鬟们。 梅开芍被人看惯了,举足投足间也没有什么仓促,回头笑时,倒让那些小丫鬟们红了脸。 本来早晨散散步,心情还不错,然后就在梅开芍回到客栈的是偶一阵熟悉的嗓音却传到她耳朵里,梅开芍顿时定住了脚步 客栈前,慕容飞雪娇俏的笑声忽然响起,带着撒娇的味道:“大师兄你便告诉我嘛,二师兄住在哪个房间?” 逍遥枫显然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有点生硬:“别在这里胡闹,他不想让你跟来,就是不想让你有危险,这里不是你该来的,早点回行宫去。” 原来是这个原因,梅开芍脸上笑的,心却莫名其妙的被扎了一下,比起人人疼爱的小师妹来,她的命确实不太值钱。 算了,早就知道的事,也没有必要总在这上面纠缠。 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为了保护谁,做戏到这个份上 “我不回去,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回去。”慕容飞雪眼睛红红的,我见犹怜的可爱,连发脾气都是糯糯的嗓音:“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进去找,我还可以去问别人。” 梅开芍实在没有兴趣偷听这两个人说话,正要举步离去,却听见慕容飞雪忽的来到自己身前:“这位公子等一下,你知不知道这里的房间是怎么分配的?” 梅开芍闻言挑了挑眉,果然冤家路窄这句俗话是不错的,不过既然遇到了,躲开反倒没什么意义。 想到这儿,梅开芍缓缓的抬起了头,青衣绣服正冠束发的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帅气,灿金的阳光洒在她唇边傲人的弧度上,熠熠的闪着光芒:“不知道,或许慕容小姐可以多缠缠你的大师兄,他应该比我清楚。” “你”慕容长雪眯了眯眼,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她好不容易从娘亲那里套来消息,知道二师兄来了江南,才特意的追了过来,为了能把爹爹瞒住,她甚至连一个丫鬟都没有带。就是想要趁着二师兄在外面的时候,好让二师兄回心转意。 她不相信二师兄会喜欢上现在的梅开芍。 即便是喜欢,二师兄会看上的也该是小时候那个干净的如同仙女一般的女孩。 这么多年来,她自认把师兄的心思看的透彻,那个人向来只喜欢心思如水,单纯善良的少女,像现在梅开芍这么精明的女子,他不过是在利用罢了 第266章当枪使? 可想是这样想,心里的不安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重 她不能允许谁有任何机会把师兄从自己手中夺走! 不过这个贱女人为什么会穿着一身书生装出现在这里?这件客栈明明是免费对考生们开放的 一瞬间,慕容飞雪像是明白了什么,弯着薄唇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肯定要多缠缠大师兄。” 梅开芍挑了下眉头,不是她以小心之心毒君子之腹,她和慕容飞雪打过这么多次交道,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好说话。 梅开芍双手环胸,看着慕容飞雪的眸光变得沉了几分,就算用手指头想她也知道慕容飞雪一定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她明明看出了自己装扮有问题,也没有在逍遥枫面前拆穿自己,肯定会有后话 只是,想要她乖乖低头,只怕也没那么简单! 梅开芍没有再和慕容长雪废话,插着口袋就想要走,偏偏却被从背后拉住了胳膊。 是逍遥枫,他那张俊脸上带着平日里少有的正经,像是在解释:“师妹来找我是为了师弟的事。” “我知道。”梅开芍多少有些奇怪,不是奇怪别的,是奇怪逍遥枫为什么要向她解释这个。 或许逍遥枫自己也觉得奇怪,说完这句话跟着愣了愣,继而忽的一笑,带出了几分邪魅:“你知道就好,一会哥哥在去找你,贤弟可要好好的等着为兄。” 梅开芍越听越觉得那口气有些像,随意的点了点头,才算是进了客栈。 倒是慕容飞雪看这一幕,长长的睫毛下原本柔和的眼光满是轻蔑和恨意,这个贱女人的手段使的倒是不错,现在连大师兄都对她和常人不一样了,简直可恨! “大师兄,你和那人的关系还真好。”慕容飞雪虽然一颗心都在慕容寒冰身上,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都被逍遥枫着,早就有些难以戒掉那种感觉了,现在这样的爱竟放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自然而然的她口气里就带出了酸味。 面对这个从小到大的师妹,逍遥枫总是心软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贤弟人不错,你不要对他有意见。” “贤弟?你叫她贤弟?”慕容飞雪这才意识到这两三次看到那个贱女人的时候,她穿的都是男装,之前师兄也是叫她贤弟,难道到现在为止大师兄还不知道她的身份? 逍遥枫听着慕容飞雪的口气有异,浓眉挑了挑:“怎么了?那家伙比我小,自然是叫贤弟。” “没什么,只是觉得师兄以前只担心我一个人,现在却会担心别人了。”慕容飞雪笑着抱怨,又带着天真的口吻。 逍遥枫想了想,动作一僵:“那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但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出来。 以前,他只知道不能让小师妹受委屈,纵着她的性子,她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小师妹高兴就好。 可现在,他看到那个时而清冷时而沉寂的身影,心跳竟然会莫名其妙的漏上半拍。 而且他明明是少年的模样,在他的梦中竟会把对方想象成女子 逍遥枫摇了摇头,看着梅开芍离开的方向,目光久久没有离开。 慕容飞雪自然是察觉出了逍遥枫的心不在焉,眸光里闪过了剧烈的狠毒,就这样拆穿这个女人怎么足以消除她心头之恨! 既然她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她梅开芍就别想有一天好过 她一定会让那个卑贱的女人后悔到死! 慕容飞雪的眸沉了沉,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问道:“这个人也会和你们一起参加科举吗?那加赛呢?” 逍遥枫眉头皱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对旁人的事这么感兴趣了?” “我就好奇嘛,而且二师兄也伪装了身份,所以觉得很好玩啊。”慕容飞雪说的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逍遥枫皱着眉,刚想嘱托几句。 就听慕容飞雪又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把你和二师兄的身份告诉别人的,会帮你们打掩护,你就告诉我。” “师傅和师娘到底是怎么把你放出来的。”逍遥枫头疼的看着拽着自己手臂摇晃的少女,不得不压低了嗓音:“我们都会参加科举,不过加赛的事,师弟就不参加了,我会和我那个贤弟在一组。” 慕容飞雪一边听着,一边眯起了眼,她不相信那个女人会这么好,和大师兄抽到一组。一定是大师兄从中使了什么手段。 不过,她可是听说过,那个女人根本对琴曲一窍不通,跟着大师兄分明就是来掩盖自己的缺点 渐 渐的,慕容飞雪扬起了嘴角,她似乎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个贱女人了 “阿嚏!” 走到大厅的梅开芍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散步散的时间太长了,还是怎么回事,身体里有某个部位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尖锐的疼。 其实多少有些不太爽,这样被人当成枪把子。 若是真的喜欢慕容飞雪,何必对她这个枪把子动手动脚 呵~既然为了那个女人都能不惜破坏自己的原则,看不出他还真是个情圣的材料明明看上去比谁都面瘫。 不过,他不该这么利用别人。 更不应该招惹她马丁一媚! 梅开芍轻轻的拭了拭脸上的雾气,眸光渐渐的冰冷下来 从一开始她就想过,面对那样的男人有多远就应该离多远,只是总觉得对方有时候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的强大。 她一直都甩不掉脑海里的那个想象,小小的孩子怎么努力,都会被亲生母亲嫌弃甚至厌恶。 她就会不由自主的放松自己的防备。 仔细想起来,三殿下也用不着她。 她还是该报她的仇,报她的仇,报完之后,想个办法找爵总一起回去,不能回去,就去逍遥江湖 “在想什么?”熟悉的嗓音响在耳旁。 梅开芍抬某看过去,只见黑发白衣的爵决就站在她的身前,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中湛黑纯净,没有一丝的杂质。 “没什么,想着以后咱俩一起在古代做个生意的什么的。”梅开芍想也没有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 这一下,爵决连眼中都染上了笑意:“正合我意,不如边喝酒边商量一下?我对进攻京城很感兴趣。” “好。”梅开芍答应的爽快,两个人找了一个凉亭,铺上客栈分发的坐垫,有一搭无一搭的喝着暖好的酒。 酒不是很好的酒,却别有味道。 两个人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不知不觉间,一坛酒已经下去了一大半。 梅开芍一双眼睛已经染上了醉意,亮的好像天上的星辰,脸上带着浅浅的桃花,看起来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 也不知道是聊到什么话题。 梅开芍勾着薄唇说:“报纸上说的那些事是真的?” “哪些事?”爵决懒洋洋的转着手中的酒杯。 梅开芍语出惊人:“就是有关你男女不忌的事。” 爵决一口酒没喝进去,被呛了呛。 梅开芍笑的开心了,抱着酒壶就灌了几口,那模样和只精明的小狐狸没有什么区别。 有些人就是这样,不接触是不接触,一旦接触起来就会觉得相见恨晚。 本来在现代的时候,两个人就只是在报纸上知道对方,爵决好歹还有一张照片,梅开芍则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现在凑到一起,要多能聊有多能聊。 完完全全忘记了今天有乐师到有考生陆陆续续的出来,才记起有加赛这回事来。 “爵总,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梅开芍勾着薄唇:“我记得你钢琴弹的不错。”说到这个,爵决就有些头疼:“在古代可没有钢琴,或许我可以在台上给他们变个魔术” “呵呵,魔术”一阵风吹起,几缕黑发垂了下来,打在了梅开芍的眉眼上,她也没有在意,洁白的色泽和凝脂一样的肌肤一样的颜色,好像浑然天成。 爵决伸手就想更要把她的乱发揽到耳后,这是作为绅士的一个基本动作。 喝过酒的梅开芍没有了平时的漠然疏离,只看着他一只光洁如玉琢的手伸到自己面前,也不闪躲。 然而,这光景看在别人眼中却是另外一副样子。 “主子。”沉香面瘫的小脸闪过了一丝糟了神情,提高了声音提醒。 他知道他家主子是喝酒喝多了,反应难免会慢一拍,否则的话也不会让别人这么接近。 但是沉香并不知道,爵决和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 而跟在他身后的慕容寒冰此时的目光则停留在爵决伸出的左手上,寒光凛凛。 爵决抬眼迎上慕容寒冰的目光,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男人不好惹,他在商界混了这么久,看人的眼光自然也不会偏到哪里去 不过这个人,难道是小马丁一媚给自己找的男人? 她怎么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狠角色,到时候恐怕会被逼的连退路都没有 大概是爵决停顿的时间太长了,梅开芍也顺着他的目光缓缓扭头看去,只见披着纯白裘毛的慕容寒冰正冷冷的站在那里,深邃的双眸,沉的看不到底 第267章疏离 他微微皱着眉,象牙般漂亮的十指隐在长袖下,不知道是气温太低了,还是出来的时间太久,连指尖都变得有些发凉。 此刻,慕容寒冰周身的气息,不再是慵懒的,而是隐含著寒气。 他是个聪彗而高贵的人,即便是拧眉的模样,抿唇不语,也会如同古世纪的亚洲贵族。尽管,他的确继承著这高贵的血统。 但是,在他的笑容背后,是何其淡漠冷冽,唯我独尊。 慕容寒冰看着他精心养的“兔子”对着其他男人微笑,甚至比对待他时还要没有任何的防备。 那样清冷的双眸里散发着从未曾有过的光,十分的柔和。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微笑,让慕容寒冰大震。 又一次,他觉得胸口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闷闷的,生疼 然而,他的冷冽却足够让任何人都能感觉到不安。 方才热拢的气氛一下子的冰到了极点。 聪明如爵决随意的将手收了回来,下巴微抬,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即便是在慕容寒冰面前也没有一点被压下去的意思。 这让那双本来如冰的眸变得越发的深不可测。 沉香也左右看了看,脑袋里闪过了无数念头,他家小姐的性格他知道,看起来很好相处,但是真正能让她放下戒心的人并不多。 而且这个书生,看上去很有气势。 沉香面瘫着一张小脸,开始在记忆里搜索里洛阳城的权贵们,却发现他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 很奇怪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能让小姐这般放下心来和他交谈。 难道说,这个人对是特别的? 沉香手指一顿,下意识的朝着慕容寒冰看了过去,他能想到的问题,殿下不可能想不到。 果然 那张冰雕一般完美的侧脸,在这一瞬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温度,越淡漠,越俊美 梅开芍大脑还算清明,慕容寒冰他们一出现,她就站了起来,对着爵决说了一句:“以后再聊。”就打算告辞。 再经过慕容寒冰的身侧时,她并没有停下来。 这似乎有点出乎慕容寒冰的意料,他的手先是一攥,随后青袖就扬起了一阵微风,伸手就要拉住梅开芍的手肘。 然而梅开芍却早早退了一步,嘴角还带着笑:“有事?” 慕容寒冰面无表情的挑了挑眉,眼前的这个人虽然在笑着,但是眼中刻意的疏离却是那么的明显。 明显到让慕容寒冰的眼底迅速的涌起了一股怒气,冷冷的烧灼着,一路向下,烧的胸口都开始发闷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梅开芍顿了顿,又道:“有人在找殿下,殿下有时间的话,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真正在乎的人。” 不要总是拿她当枪把子,梅开芍的语气很淡,没有生气的意思,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但是就是这样好像对待的陌生人的语气才让慕容寒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怒气,他单手一扬,白玉一样的手指瞬间划过梅开芍身上的五处大穴,梅开芍甚至没来得及眨眼,身形已经被牢牢定住。 有一瞬间的错愕,梅开芍抬起头来看着男子莫名其妙的动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估计她已经将他千刀万剐煎炒烹炸挫骨扬灰了 只可惜,慕容寒冰连说话的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她,这个冰块脸甚至点了她的哑穴! 慕容寒冰满意的看着她想逃都逃不掉的表情,薄薄的唇边终于泛起一丝淡淡的弧。 随即抬手一托,像抗一根棍子一样将她扛在了肩上,举步向前走去。没有哪个人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样扛着的。 尤其是还当着爵决的面,在看到爵决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时,梅开芍恨不得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她在现代明明走的不是这个套路,说好的女王范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梅开芍不能动,只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爵决看,那意思很明显,无非就是想让爵决出面。 爵决也是个腹黑的,看戏看的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挡在了慕容寒冰面前:“这位仁兄,你要把我朋友带到哪里去?这样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妥,我朋友也不是很乐意的模样。” 梅开芍在心里猛点头:不错不错,爵总果然够气魄! “你不乐意?”慕容寒冰没有看爵决一眼,而是低声对着麻袋一样的梅开芍随意的问了一句。 梅开芍手也不动,眼 也不能眨,嘴巴里根本蹦不出一个字来。 慕容寒冰笑了:“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梅开芍:等等,他这是什么口气!她明明是开不了口说话,根本不是害羞! “不说话?看来真的是害羞了。”慕容寒冰嘴角扬了扬。 梅开芍:用不用她提醒这厮,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被他点了哑穴! “让开。”慕容寒冰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已经消失了,看着爵决风轻云淡的开口,淡淡两个字却震的爵决向后退了两步。 这让爵决的眼里迅速的闪过了一丝光,再看向梅开芍的时候,随意的耸了耸肩,很显然在武气值上,他完全搞不定对方。 不过 他虽然没有武气,却有着对武气强烈的辨别能力。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 刚刚那个人身上竟然在同一时间萦绕出了四种武气! 自从来了这个异世之后,为了能够更快的适应环境,他读了不少书,也明白想要同时拥有两种武气是多么的困难。 除非是皇族中的后遗 爵决看着渐行渐远的人影,双眸微微的眯了起来,从商者的精明一展无遗。 小马丁一媚招惹来的这个男人,绝非池中之物 啪! 慕容寒冰将梅开芍僵直的身体丢在上,自己却坐在了一旁的贵妃椅上,姿势优雅淡漠,一点要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梅开芍看着眼前俊美的如同神抵一般的男人,眸光不由的变得冷冽。 慕容寒冰嘴边嘴边那抹淡淡的笑意在她看来就像冰冷的嘲讽,直直的刺进她的心里。 渐渐的,方才的恼怒变成了冷漠,没有了其他人,梅开芍连眼里的感情都收的一干二净。 见她不再看自己,慕容寒冰想了想,才挥手拂过梅开芍肩膀,解开了她的哑穴。 几分钟不动,肌肉总会有些僵硬,本来就算对方不为她解穴,再过一会儿,她也能用武气冲开。 没了约束,梅开芍先是按着自己的脖子来回扭了扭,然后淡漠的看着慕容寒冰,直接掉头就走。 慕容寒冰见状,狭长的眸子微眯,只是错身间,他就把她拽了回来,纯白色的纱帘荡起了一层波痕。 近在咫尺的俊脸,并没有让梅开芍的气势消弱,她的神情没有一丝的变化,眼里的疏离依旧。 男子墨黑色的眸沉了沉,忽的,邪气一笑,俯身贴近她的身体,体温相融,呼吸可闻。而梅开芍却冷冷的别开了眼,也不看他。 出人意料,一动静皆宜近乎完美的手突地伸了过来,轻轻的捏住了梅开芍衣衫的束绳,唰的一声,扯向了两边!梅开芍第一反应就是按住他的手,眼底彻底泛起了冰冷:“殿下,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慕容寒冰这才懒懒的抬起眼盯着她的眸,缓缓道:“解释?那爱妃是不是也应该解释一下你方才的行为?” 淡漠语调里带出来的嘲弄,让梅开芍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身体的某个部分在隐隐作疼,她怒极反笑:“殿下似乎是忘了契约的事,彼此说好的条件,现在殿下却来质问我?殿下该不会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给对方自由我虽然是在为殿下做事,但有些事,我做的不爽了,照样可以走人”说完,她抬起头来,看着慕容寒冰幽深的双眸:“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男子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冰一般的质感让周遭的温度降低了好几个读书,在听到梅开芍的话的时候,那张引人犯罪的俊脸埋的更低了,高挺的鼻梁抵在了她小巧的鼻尖上,狭长的眼睛眯成了危险的弧度。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没有人会退让。 梅开芍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在那一瞬间,慕容寒冰身上的武气已经随着怒意飙到了至极,梅开芍能明显的感觉到周遭的震动。 咔嚓! 木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白色的窗幔无风自动,扬起了一抹抹冷冽的弧! 梅开芍是风向属性的武者,最容易受金阶武者的影响,可就算是被震的五脏六腑都要断开,在这种问题上她也不能退让。 就像她所说的,她可以为他做事。 但是她不想成为插足谁和谁之间的第三者。 拿来当其他人的挡箭牌什么的,这种事,她更加不想去做! 然而当她准备承受对方攻击的时候,慕容寒冰却突的收敛了所有的武气,薄唇贴着她的,说不上是温柔,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慕容墨雪,脸上的线条刚硬而冰冷。不过那双眸子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脸上的魔魅之气也褪去了不少,渐渐的泛起了往日的淡 漠:“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本殿答应你。” 随后,慕容寒冰纯白的衣袖就扬起了一阵风,转身出了客栈,墨色的发丝缓缓的垂落,遮住了他闪闪烁烁的眸 第268章火上添油 房间外面依旧热闹的很,不管学没学过音律的考生们都跟着乐师摇头晃耳着。 梅开芍在慕容寒冰走后,也跟着走了出来,站在一堆考生中间,伸手拨了拨肩上犯懒的灵猫。 那灵猫还在那叨叨絮絮的,无非就是在说,你男人生起气来简直恐怖,刚才震的它差点从木椅上摔下来。 梅开芍不理它,自顾自的看着没事不出现,一出现就要讲很多废话的知府,柳眉跟着紧了紧。 原本一开始的时候加赛只有一场乐试,现在竟无缘无故的多了一场笔测。 这让考生们有些欢喜有些忧。 欢喜的是比起乐试来,他们更喜欢笔侧。 忧愁的是,不管是笔侧还是乐试,统统都在明天举行,到时候会有多人在外面观看,知府让他们好好的做些准备。 梅开芍原本是不用做什么准备的,他们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伪装身份,好办接下来的事,也没有想过要赢。 而且,乐试的事有逍遥枫顶着,她也会轻松不少。 可当分组的名单下来的时候,梅开芍知道,这一切恐怕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的平静了 因为她并没有和逍遥枫分到一起,反而是和同样对琴技一窍不通的爵决抽到了相应的数字。 爵决在看到她名字时,也跟着愣了愣,他修长的手指来回的转着那张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的纸条,仿佛任何东西只要到了他的手里就能被玩出不一样的花活来,让小灵猫看的一阵眼花缭乱。 “怎么?”梅开芍见他看着自己,侧过脸去挑了挑眉。 爵决把纸条一收,语气不平不淡:“你知道,在魔术世界里,从来都不存在随机这个词,尤其是像这种看似公平的抽纸条行为。” 梅开芍顿了顿,继而点了点头,子星般的眸子在看到知府那张故作和蔼的脸时,飞快的闪过了一丝锐利。 只有一天的时间。 却在临考之前,突然打乱了所有的计划。 梅开芍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这一切只不过是开始 有人不想让她好过,或者该说,是有人不想让她和爵决好过。 果然,知府刚刚说完话,考生们纷纷散去时,知府家的那位李公子就出现在了梅开芍的面前。 这个时候是考生们打饭的点,大家都忙着排队打饭,却在看到李壕玉时,纷纷都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要知道像是李壕玉这样出身富贵的人,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一旦他出现也就意味着有人倒霉了。 不过,这不知道这一次李壕玉是学乖还真的是能压的住脾气了,竟然没有像之前二次那样如同疯狗一般咬住人不放。 他只是下巴高仰着,涨势凌人的俯视着梅开芍,擦身而过间,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只有本少爷看你们两个不顺眼,没想到讨厌你们的人竟会大人又在。不要以为本少爷不拿你们怎么样是怕了你们,爵决,马丁一媚,你们明天就等着被整死!” 面对这样的狠话,爵大总裁连抬眼看人的意思都没有,只转着手腕上的佛珠,给人一种温尔雅的沉静。 而梅开芍就更没有要搭理李壕玉的时间了,那双眼睛自从看到食堂里的糖醋小排之后就没有离开过。 李壕玉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对方服软的态度,脸上的毒意更甚了,阴森森的话从嘴角迸了出来:“不信的话,你们就等着瞧!” 闹完之后,李壕玉就走了。 梅开芍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爵决一眼,然而耸肩道:“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爵决又转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佛珠,笑着点下头,确实有够蠢的。 那一番话说出来,无非就是让警界女王知道的更多。 也不瞧瞧对方是做什么的,最擅长的就是寻找蛛丝马迹。 李大少的话听上去是在耍狠,但仔细剥开来看,就能分析出,这次他们确实是被人陷害的,而且陷害他们的还不止一个人,对方是留着招,准备明天对付他们呢 不过小马丁一媚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竟让知府都能乖乖的听话爵决垂下眸来,隐隐的有些担心明天的局面会不好控制。 此时梅开芍还在排队打排骨,只是没想到轮到她的时候,最后一块排骨也被人抢去了,兴致缺缺的回到了餐桌。 爵决看她那神情,把自己打好的那份推了过去。 梅开芍一笑,也不矫情,直接放开了吃,和爵总需要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不,应该说都是穿越人。 爵决对吃的东西一向 不热衷,吃两口就会擦一下嘴,这和他在现代养成的习惯基本一致。 只是等到他第二次擦嘴的时候,却看到有人正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那是小马丁一媚的男人?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男人身边站着的可爱少年,应该也是个女扮男装的,这个少年可比马丁一媚好识破多了,晶晶亮亮的大眼睛,甚至娇小的依在男人的手臂上,嘴里说着什么,模样很开心。 爵决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看第二眼,只是低头又看看正在和排骨奋战的梅开芍,眸光一眯,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在那双冰冷到没有丝毫的温度的注视下,夹了一块排骨递到了梅开芍的嘴边。 慕容寒冰手指突地紧了一下,缠着他的慕容飞雪当然也察觉到了他突如其来的气息变化。 顺着他的目光朝着那头看了过去,那长如花般美貌的笑脸跟着阴沉了下来,又是那个贱女人,不过这一次的景象却是慕容飞雪十分喜欢看到的,所以她并没有出声,相反的则是比之前更安静了,现在的慕容长雪可不想打扰了那一幕,虽然离得很远,但是也足够让他们看清楚那变的互动。 梅开芍吃的正嗨皮,想也没想就咬了,咬过之后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儿,皱着柳眉看了看爵决。 爵大总裁笑的柔情似水:“多吃点,瞧瞧你瘦的。” 梅开芍: 咕嘟 她自己的都能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 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有些不自然。 忍了忍,梅开芍才问了一句:“爵总,你现在是被外星人附身了吗?” 爵决没有回答她,而是用手边的白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那副让梅开芍全身冒冷汗的柔情模式也收了起来,却又带了一丝腹黑的玩味:“只不过是想到了很有意思的事,一直想尝试尝试。” “什么很有意思的事?”梅开芍眯了眯眼,她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爵决摸了摸下巴:“替妹妹出头” 梅开芍:谁是你妹妹? 爵决看出了她的眼神,朝着那小脑袋就扑哧了一把:“你。” 梅开芍咬着排骨的薄唇紧了紧,并没有因为爵决的话有多感动,因为那人的表情就在那里摆着,让人头皮都是紧的。 梅开芍想要抬头,却被他又扑哧了一把。 爵决笑的斯:“继续吃,多吃点。” 什么跟什么啊,梅开芍觉得好笑,摇了摇头,继续和排骨奋战。 慕容寒冰冷冷的把目光收回来,抬起修长的左腿,走出了客栈。 慕容飞雪的步子小,见他完全也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一到了外面就放柔了声调:“师兄,你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我的气,我已经知道错了。”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棱角分明的侧脸表情淡淡,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慕容飞雪见他一手插在了裘毛口袋里,胳膊便跟着缠了过来,天真无邪的开始撒娇:“师兄,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些天爹爹哪里都不让我去,一直都在关我的禁闭,说的就是朝廷里的那些事,没办法嘛,我就是笨,才会给你惹了不少麻烦。现在我都知道了,你当初是担心有人盯上我,才会去成亲,现在想起来,我就是个大笨蛋,不应该进皇宫,也不应该听了皇后的话就” 说到皇后两个字的时候,慕容飞雪一顿,把接下来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想着要再往慕容寒冰这边靠靠。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风轻云淡的把手收了回来,他当初做某些决定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把慕容飞雪牵扯进来,但也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如果不是他愿意,没有人能逼着他娶谁。 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小原因,他也不想让那个人知道 “说完了吗?”慕容寒冰淡淡的抬起了眸:“说完了就回去。”慕容飞雪灵活的大眼睛一转,故意的想要拖住慕容寒冰:“我知道师兄你是担心我的安全,我一会儿就回去。” 说到这的时候,她特意的朝着慕容寒冰的身后看了看。 慕容寒冰皱了下眉头,扫了一眼客栈门口的方向,一双深邃如夜的眸子浮浮沉沉。 慕容飞雪的声音并不小,吃完饭出来散步的梅开芍自然也听到了。 她神情不变的双手插着口袋,额头上的小灵猫倒是站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气息。 梅开芍的脚步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即便是看到了自己不太喜欢的人,她也不会就此打乱自己的计划,只浅笑着一张脸,继续往前走,好似谁出现在她的面前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第269章文测 慕容飞雪眸光一闪,伸出手来,朝着梅开芍这边招了招,不容抵抗的拦住了梅开芍的去路,并且十分的热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的关系肯定会非常好。 当然,慕容飞雪所展示的也是这样一种景象,由于这四周总会有零零散散的考生们进进出出。 所以慕容飞雪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高呼梅开芍的名字,反而压低了嗓音,声音甜甜的叫了一声:“开芍姐姐。” 梅开芍看着她,勾了下唇,眸光却是冷的。 慕容飞雪却像是没有看出梅开芍的反感来,自顾自的说着,一副小女生八卦的口气:“刚刚在客栈里的哪位公子是谁啊?看起来和开芍姐姐很熟的样子?难道是开芍姐姐在江南的朋友?” 梅开芍没有说话,只看着慕容飞雪的那张笑脸,直到慕容飞雪嘴角伪装的笑再也维持不下去的时候,才声音清冷的扬了扬唇:“慕容小姐不是什么都知道吗,还来问我。” 语落,她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跨步越过了慕容飞雪和一旁的慕容寒冰。 慕容飞雪喜欢演戏是她家的事,她不想陪那公主演则是自己的事,想必某殿下也乐意陪着他精心保护的小师妹。 她则不然,甚至于她并不想让慕容飞雪知道有关于爵决的任何事。 她比谁都清楚慕容飞雪的手段,在她这里讨不了便宜,她或许一个抽风就会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爵决没有武气,也没有任何的背景,实在危险 慕容飞雪看着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的背影,呵呵的笑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的甜美无害:“开芍姐姐对那位公子真不错,我一问,她都要生气了。”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单单是看表情,连慕容飞雪也捉摸不出他的意思来,这让慕容飞雪多多少少有些无力,从小到大他都是这样,保护她是一回事,让人猜不透又是一回事。 不过,即便是师兄曾经多少在意过那个贱女人,恐怕现在也不会了 慕容飞雪垂下眸,长长的睫毛打下来,隐住了那说不出得意 呵呵,这点教训怎么够,她必须给那个贱女人一次狠狠地教训,才能让她更有自知之明! 是夜。 梅开芍也没回房睡,和其他考生一样,都凑到了暖呵呵的客栈正厅,研究着手中的曲谱。 看来看去还是不会,随性伸了伸懒腰,整个人都趴在了木桌上。 曲谱连熟都没有熟悉,第二天的测试就来。 第一轮是笔试,几个夫子打扮的人就坐在最上方,除此之外,果真有人围观,却都是洛阳城的大家闺秀们。 小姐们来自然要带上自己的丫鬟,那些丫鬟这两天在客栈绕的圈圈也不少了,见身着青衣白纱的考生们走出来,伸手拽了拽自家小姐的衣袖,手还在人群中指着,像是在说什么。 梅开芍和爵决是一起出来的,要认她十分的好认,这还多亏了她肩上趴着的那只小灵猫,走到哪里都会在第一时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再加上站在她身边的又是那个无论是从气质还是从脸蛋看上去都酷酷的爵决,自然而然就会引得那些大家闺秀们不断的朝着这边看。 这让同样走过来的李壕玉死死的咬了一下压根,不过他也并不是很弱,毕竟是跟着全志城来的,全志城的容貌或许比不过爵决,但是那多金的身份在那摆着,又是长腿长脚,伟岸十足,一双眸子带着笑,回望着那些官家小姐们,倒是有不少丫鬟被看的红了脸。 一行人是同时走过来的,颇有些狭路相逢的意思。 全志城只斜着眼,扫了梅开芍他们一眼,又去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目光,很明显,他并没有把这两个人放在眼里,没人能抢过他的风头,他可是巡抚之子。 梅开芍不用想,只全志城那份嘴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嘲弄的弯了弯唇 全志城本来还在自顾自的朝着那些大家小姐们微笑,可在下一秒,他的眼角就僵住了。 因为那些小姐们全部在同一时间移开了目光,看向了自动让开的人群,生生的倒抽了一口气。 是慕容寒冰。 不过是最过普通不过的考生装,却在这样的清晨多了一份如仙的味道。 或许天下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即便是凡尘也掩盖不住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繁华。 慕容寒冰无意就是这种人,他冰封一样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仍旧一副清冷淡漠的表情,眼中一片静默,似乎全然不把眼前的一切放在眼中 全志城看着他,微微的眯起了双眼,里 面的狠毒只有全志城自己知道。就在这时,夫子们全都站了起来,一道身着狐毛大裘的清美身影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是慕容飞雪,她的脸上还带着笑意,眼睛很大,下巴被半透明的白纱遮盖着,非但没有影响她的容貌,反而让她多了一种朦胧美。 书生们在那一瞬间就看呆了,开始议论慕容家的小姐如何貌美太颜。 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再也合适不过了 像是不懂大家为什么要这么激动,慕容飞雪脸颊微红的站直了身子,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是将底下一群书生的魂魄都勾走了。 只见她轻笑了两声,声音清脆悦耳:“各位公子请坐好,本科的题目就要开考。我在这里代行知府大人的职责,还望各位可以遵守考场的规矩。” 说完衣袖展动,示意大家按照座位坐好,让一旁的书童分发试题。 毕竟不是正式的科举,并没有那么正式,说起来像是考试,倒不如说是弄个炫头,让人们都来观看。 毕竟加赛的事情是上面决定的,怎么也要做到位。 试题的内容明显是偏向富贵少爷那一派。 梅开芍看一眼基本上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点都不感兴趣,干脆拿起了毛笔,在宣纸上画起了圈圈。 只不过爵决却不同了,这些题目在他眼里容易的很,随便答答基本上就可以过关。 逍遥枫并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去做了什么,梅开芍身边的位置上明显的少了一个人。 梅开芍没有多想,笔速极快的画着圈,时不时抬头蘸墨时会迎上慕容飞雪别有深意的目光,便挑眉冷冷的看回去。 夫子们为了提防考生作弊,就算不是真正的科举,也像模像样的开始站起来,走过来走过去的视察起了这些考生们。 只是其中有一个夫子的行为明显有些奇怪,因为他在慕容寒冰那一块转来转去,最后伸手敲了敲慕容寒冰的木桌,冰山一样的俊脸抬起来,微微抬眼看了眼胖胖的夫子,又看了朝着这边望过来的全志城,眸子冷了冷。 夫子被他一眼看得瞬间觉得心底泛寒,但是又碍于这层身份,只得端起架子:“你刚刚交头接耳在做什么?” “睡觉。”两个字堵得夫子哑口无言。 考生们哄笑出了声,夫子明摆着是想找人麻烦,一般遇到考生这样吓唬两句,总会心虚。可谁想到会有谁竟然在这种时候还在睡觉! 他顿时不知道还怎么接口好,而后看到慕容寒冰那张宣纸上一个字都没有,继而又冷笑了起来:“又是一个吃饱混天黑的,倒是白白浪费了家里人的教导,想来也是过不了,除非是你能写出一手好字来,不过现在看来也是痴人说梦。” 就在夫子冷嘲热讽的时候,慕容寒冰象牙般的手指一滑,宣纸上你便出现了一个字。 墨色饱满,笔力匀称,挺秀中暗藏风骨,灵动着带着锋芒,稳稳的占满了一整张纸面。 夫子一看,登时气的有些头晕目眩。 只见纯白的宣纸上霸气外露的横着一个大字一一“过”! 那夫子简直是没话说了,因为这样的字交上去,肯定会让不少官疯了般的喜爱。 仅仅凭着这一点,他们也会给他一个不错的成绩。 夫子深深的觉得自己被打了脸,却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然而慕容寒冰却连看你都没有看他一眼,写完之后将手中的毛笔随手一放,偏过头去继续闭目养神 夫子气的脸色都发青了,却无计可施,只能朝着全志城的方向摇了摇头。 全志城紧了紧手中的毛笔,眸光微沉,算了,也不急于一时,不过是个水阶的武者,他有的是机会能把碾死! 梅开芍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说话,心中却清明如水。 考生们都是坐在室外答题的,南方虽然没有北方的大雪飘零,却也是极冷。 梅开芍也没打算赢,画圈圈画的无聊了,就停下了手,把书童招呼了过来,把卷纸放在了书童托着的木盘上,准备闪人。 就在这时,台上慕容飞雪的笑容明显的加深了,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光芒,出声叫住了梅开芍:“这位公子请留步!” 梅开芍脚步一顿,在迎上慕容飞雪那张笑脸之后,眸光冷了冷。 慕容飞雪看她那样子,心里骂了一声贱人,开口却是天真无邪的很:“方才公子起身的时候,我好像看见有纸条从公子的身上掉出来了” 第270章污蔑 纸条?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大部分的目光都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过来。 带着纸条进考场,分明就是作弊,被查出来肯定是要挨罚的! 正在写字的考生们纷纷抬起了头,额上还冒着汗,一副茫然然的模样,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只有跟着梅开芍一同走来的考生们在听到慕容飞雪的话才摇了摇头,其实在他们看来这加赛虽然重要,但会不至于为了加赛去作弊,因为一旦在加赛中发现有考生行有问题的,一定会被废除科举名额,那样一来就得不尝试了。 没想到,这个少年怎么会这么傻啊,这个时候作弊哎,还是年纪太小了呀! 就算作弊也要等到正式科举的时候再来呀,还被当场抓出来,是有多笨! “什么都不学,偏偏学人打小抄。” “这公子看上去不像是会作弊的人啊。” “你懂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围一片的议论声,梅开芍却不为所动,只双眸冷冽的看着慕容飞雪,柳眉挑了挑,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华。 慕容飞雪知道梅开芍聪明,生怕有变,便立刻又接了下一句:“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只不过考生这么多,大家都是寒窗苦读才熬过来的,若是让一张纸条坏了公平倒有些说不过去,我也不想冤枉与公子,既然官差们都在这里,就劳烦官差们替这位公子搜搜身,还请公子配合。” 单单只让她取消了科举资格怎么够,她要的是让这个贱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出尽丑! 当众被人搜身,她就不信,这件事结束之后,师兄还会要这个贱女人! 梅开芍听完慕容飞雪的话,就明白了对方在打什么主意,她冷眼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女,嘴角带着善解人意的笑,仍旧一脸的天真无辜。 好一个绿茶婊。 怪不得昨天慕容飞雪没有拆穿她的身份,原来等的就是今天。 她已经嫁入了广寒宫,毕竟是个王妃,被几个大男人上下其手的一摸,名声彻底便没了 就算不是为了名声,被这样侮辱,有哪个女子愿意。 看来,这纸条什么的,不过是慕容飞雪找的一个借口! 梅开芍冷冷的笑了一声,看着想要伸手过来,撕她衣服的官差们,左手利落的一伸一拽,长腿帅气的抬起。 唰! 漂亮的侧腿踢,空气中带着猎猎的风劲。 原本伸出的几只手被梅开芍踢出了半米开外。 然而,她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只单手抚摸着肩上的白猫,嘴角带笑:“我这人有个毛病,谁挨我近了,就会揍谁。” 灵猫: 恶女,要找借口也要找一个像样一点的喂! 你这样说会有人信么,会么,会么? 众人则是倒抽了一口气,现场一片哗然,不少丫鬟小姐们都看着。 “这人是不是太猖狂了一点。” “亏我家小姐还看中了他,怎么这般的野蛮,还动手打人。” “我看他分明就是心虚了,一定是作了弊!” 瞬间,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梅开芍,指指点点的嘲讽。 知府从远远的地方走过来,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下属们,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早就想给这个小白脸一个教训,就是怕惹了麻烦,现在他不怕了,有慕容小姐在,这个小白脸又这么胆大包天的闹了考场,到时候就算上面的人查起来,也不是他的错! 知府两手叉着腰,倒是一派的威严:“统统都给本官住手!”“老,老爷”地上的官差们爬起来,眼睛发狠:“你可得给小的们做主啊!” 知府没有看他们,而是眼带嘲讽的看向了梅开芍:“公然藐视考场纪律,出手伤人!是不是想让本官除了你名,你才不会这么张狂!” 梅开芍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知府大人的判断也太草率了一点,我只不过是不喜欢别人搜我的身,根本没有藐视考场纪律的意思,再说了我已经交卷了,仅仅凭着一句莫名须有的话,就定了我罪,难道大人办案也是这样?” 知府气的咬牙切齿,就想要把人直接抓了完事! 慕容飞雪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甜甜软软,却绵里藏针:“公子说没有作弊,却不肯让官差搜身,若是没有虚心,为何不让诸位检查一下,公子这样畏畏缩缩倒叫人怀疑,何不痛痛快快的,也能还公子一个清名。” “对啊,对啊,既然没有作弊,就让检查检查!” “慕容的没错,慕容小姐为人做公平不过了,你若是懂得感恩,就让按照慕容小姐的法子做。” 公平? 梅开芍挑了下眉头,脸上的嘲弄越来越明显,慕容飞雪玩这样的把戏,不过是为了陷害她。 还公平? 果然绿茶婊的存在,完完全全都是被让某些人给出来的! 尤其是某些男人真是愚蠢到没药救了。 和梅开芍心灵相通的小灵猫点了点脑袋,用武气和梅开芍交流着:“恶女,不用怕他们,大胆的上,威武雄壮的老子给你撑腰呢!” 梅开芍看着浑身炸毛的小雪团,伸手把它按在了自己的怀里:乖乖呆着,别给我添乱。 灵猫不服气:什么添乱,老子现在是没有能力,等老子痊愈了,看不把他们全部都打趴下! 梅开芍看它总扑通,干脆一把揪住了灵猫的尾巴,然后扫了一眼坚决维护慕容飞雪论调的考生们,侧过脸去,对着慕容飞雪邪气一笑:“看来慕容小姐是非查不可了?” “还请公子配合。”慕容飞雪笑的可爱,低眸间却是在等着看梅开芍笑话的恶毒。 梅开芍的语气冷了下来:“若是没有你口中的纸条,又当如何?” “我自然会向公子赔罪。”慕容飞雪想着只要让这个女人失了清白,她就算说句对不起又能怎么样。 梅开芍魅惑一笑:“慕容小姐可要把这句话记住,莫要失言。” “自然。”慕容飞雪笑的眼带出了恶毒。 梅开芍一个转身,面对着场外的丫鬟小姐和一些考生们,薄唇扬了起来,带着三分冷媚七分傲气:“不必官差动手,我自己搜给你们看!” 语落。 只听唰的一声脆响! 梅开芍拽着自己的青纱,伸手一扯,衣衫瞬间变成了里子朝外。 只是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都没有印着一个字迹,更没有一张纸片布条落下来,掉到地板上。 在场的大家小姐们,连忙移开了目光,脸上一阵微红。 剩下的就是官差和考生们,看着梅开芍的动作,竟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见那少年虽薄弱,却是傲骨铮铮,从里到外透出清冷逼人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慕容飞雪没有想到梅开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法子出来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笑着的小脸瞬间失了颜色。 “慕容小姐可是看仔细了。”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抖了抖自己的衣衫:“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你口中所说的纸条。”幸亏她束了胸,多加了一内衫,否则曲线也会把自己暴露。 慕容飞雪眯了下眼,盯着梅开芍看了一会儿,而后嘴角扬起了一道弧:“公子脱的是外衫,外衫没有,不代表里衫没有,有些考生作弊时,还会在鞋袜里塞纸条,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众人一听,确实有道理,纷纷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 慕容飞雪阴阴的笑了,梅开芍,我倒这一次你打算怎么办! 然而,还没等梅开芍有任何动作,一件纯白色的外衫就迎风罩了下来,搭在了她那淡薄的肩上。 “这位小姐,看模样应该是出身贵族,既是出身贵族,怎么能叫人当众脱衣?”爵决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搭在梅开芍的肩上,唇边挂着温雅的笑,却无端端的叫人胆怯,他眸光如水的落在了慕容飞雪的身上,流水一样的声音不高不低:“这哪里是菩萨心肠,分明是想给人难看。”此时,慕容寒冰也走了过来,白衣随着微风舞动,勾勒了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带着超脱尘世的美感。 他的外衫没有穿在身上,而是鲜少的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看上去就像是还没来得及给谁披上,却被旁人更快了一步。 慕容飞雪见他走进了,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再加上爵决那一番话,她自然要收敛自己的态度,否则肯定会得不尝试。 “这位公子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要为难谁。”慕容飞雪两眼带着柔光,带有点可怜兮兮的模样:“既然纸条没有找出来,那这件事就算了,你们走。” 走? 梅开芍抬头,慢条斯理的开口:“慕容小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若是什么都没有搜出来,慕容小姐是否应该遵从自己所说的,向我道歉。” “你”慕容飞雪低低怒了一声,却没有表现出来,开什么玩笑,她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向这个贱女人道歉!到时候说出去,一定会影响她的形象! 梅开芍不动神色,只在那站着,很明显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在告诉慕容飞雪,她在等着她说不对。 慕容飞雪脸上一阵白红,最后眼光一转,返身跑到了慕容寒冰的身边,手指还攥着慕容寒冰的袖口,眼睛都红了,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慕容寒冰狠狠的皱了下 眉,还没等他把手臂抽回来。 那边的知府就嚷了起来:“你一个大男人和慕容小姐计较什么,既然什么都没搜出来,理所应当就是算了,走走走,都去准备一下,一会儿比试乐曲!” 梅开芍深深的看了慕容寒冰一眼,继而嘴角勾了勾,掉头就走! 爵决则是笑了笑,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下,将手臂换了位置,直接环上了梅开芍的腰 第271章乐试 啪嚓! 干枯的树枝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震动,纷纷的从树干上落了下来。 慕容长雪回过头去,只见那个一向不轻易流露表情的男人,眸孔里竟带出了微微的薄怒。 还没等她看清楚,慕容寒冰已经把手收了回来,长袖浮动间,带着冰冷冷的疏离和警告:“不要再碰我。” 这一次,他连师妹都没有叫。 慕容长雪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恐惧,她知道在慕容寒冰的眼里,自己的位置虽然很重,但是那都是因为她曾经救过师兄的命。 再加上父亲和母亲向来疼爱自己,师兄也就对自己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不是踩到了他的线,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在意做了什么。 可今天 慕容飞雪垂下了头,隐藏在衣袖下面的一双玉手攥的死紧,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里! 都怪那个该死的贱女人! 师兄向来不喜欢有心计的女子,这么多年来,她都乖乖的在做她的小师妹。 虽然师兄早就拒绝过母亲提过的亲事,但她相信,只要她不放弃,师兄到最后肯定会属于她! 可偏偏就冒出了这么一个贱女人! 不过没关系! 还没有结束! 她倒,一会的乐试,那个什么都不会的梅开芍要怎么办! 大师兄早早的被自己支走了,今天定是赶不回来了,就算赶回来,分组的事也早就改了编号。 慕容飞雪勾着薄唇笑了起来,贱女人,我倒,没有了大师兄的帮忙,你和一个穷酸书生会丢脸到什么地步! 等我将你那些不堪一点一点的撕开,到时候,二师兄只会越来越厌烦你。 毕竟你早就不是那个纯真无邪的小仙子了。 那不过是小时候的事,就算师兄对你的好残留着一些好印象,今天也就到头了! 笔试完就乐试,任谁都觉得有点赶。 不过再看看这么多名门闺秀们都来了,考生们有种说不出的激动,毕竟都是男人,虚荣心是有的,尤其是想在这其中脱颖而出,让那些美丽的少女们能够注意到自己。 所以一个接一个都是干劲十足,熟悉着曲谱。 当然,有些实在学不会的,只能挠头抓耳,走上台之后,只留了一秒钟,张张嘴,也发不出一句声来。 丫鬟们见状早就笑成了一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的时候,就噗嗤一声,直笑的那些考生们手足无措的下来还收不了音。 有些倒是会弹,就是弹出来的曲子简直难以入耳,只听前半段就被人哄了下来。 所有考生里面,全志城是最过挺胸抬头的,他父亲是巡抚,那巡抚也不是平白来的,几代为官,早就熏陶出来了气质,一把青翠色的长笛在手,倒是有那么几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长笛的音质不错,吹出来的声响,也像是雨滴,滴滴落在耳边,十分的舒服。 全志城一边吹着,一边向着慕容飞雪看了过去,却见慕容飞雪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双眸含情的望向了人群之中那个最淡漠不过的人影。 又是那个小白脸! 全志城在心中咬了咬牙,吹的更加卖力了,那张俊美的脸,倒是引起了不少大家闺秀们的瞩目。 再加上他选的曲子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为他那双墨色的眸子平添了几分深情。 知府听了大叫好,就连几个乐师,也跟着点了点头。 全志城并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地方,而是走到人群之中,在慕容飞雪的面前停住,嘴边带着笑,好一派的温柔:“这首曲子是送给慕容小姐的,还望慕容小姐能喜欢。”“呵。”坐在不远处的爵决低笑了一声,双眸带光:“现场表白?” 梅开芍手指抚着灵猫的尾巴,十分的汗颜:“爵总,爵老大,有时间看戏,是不是也应该有时间想一想,一会咱们该怎么办?我不会那些古筝古琴。” “我也不会。”爵决摸着下巴,认真的问:“刚刚那个人拿着根竹竿就能吹出曲子来,看起来挺厉害。” 梅开芍嘴角抽了一下:“老大,那是长笛。” “我当然知道那是长笛,虽然没吹过,还是在电视上看见过的。”爵决把手收回来,修长的双腿微搭:“不过是和你讲个笑话,这么没有幽默感。” 梅开芍: 好冷的笑话 “慕容小姐。”另一边全志城还在等着慕容长雪的答案,他自认为自己做的这么一处肯定能夺得美人归,俊脸 微微的侧着,比平时多了十分的耐心。 然而他并不知道慕容飞雪的身边站的是谁,那可是当朝第一美男。 任谁选都不选他。 慕容飞雪自然也是如此,只咬着薄唇,向着慕容寒冰这边的位置动了动,虽然没有再像以前拽住慕容寒冰的衣袖撒娇,但是意思也表达的很明显了。 “全公子曲艺了得,方才乐师们都频频点头,自然是弹的非常好。”慕容飞雪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既不会让全志城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又拉开了和全志城的距离。 全志城纵然再喜欢慕容飞雪也不敢强取抢夺,尤其是再看到慕容飞雪的动作之后,那双眼睛像是湛了毒一样,死死的盯着慕容寒冰,双手攥了又攥。 他不会在众人面前失了身份,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就此恨上慕容寒冰! 他堂堂巡抚之子,哪一点比不上这个穷酸书生。 他不过是个水级的低级武者,也不知道祖上是积了什么德,这辈子有了武气,修炼到了水级。 可和自己比起来,这个穷酸书生的武气根本就不够看! 更别说,两人的出身,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配的上慕容小姐。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一定要给这臭小子一个教训瞧瞧! 全志城把手松开,脸上也恢复了笑,似乎并没有把慕容飞雪的拒绝当一回事,但只到慕容飞雪接连几次把目光放在慕容寒冰的身上,他那双眸子便更加的恶毒了! 不得不说,慕容飞雪真是给她的师兄拉了一把好仇恨! 全志城本来就看慕容寒冰不顺眼了,现在的他更是恨不得慕容寒冰这个人就此从眼前消失! 慕容飞雪却没有半点的察觉,她的心思除了放在慕容寒冰身上,其余的就在想着一会儿梅开芍那个贱女人会怎么出丑! 她比谁都清楚,梅开芍他们那一组是个什么状况,一个出身虽好,却从小成了废物,在梅府被养的连丫鬟都不如。另外一个家里吃饭都成问题,根本没有钱去学习什么乐器,那书生性格又窝囊,除了会读书之外,简直是一无是处! 知府家的李公子为她提供了不少消息,甚至连纸条都换好了。 如今,这两个人做搭档,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输! 参赛的考生们一组一组的上去,又一组组的下来,目前为止表现好的倒是又不少,就连李壕玉也会一两样乐器,引了不少喝彩。 他抬着下巴,眸光扫过梅开芍和爵决时,带着明显的居高临下的鄙视:“本少爷劝你们还是别上台丢脸的好,到时候站在台上别说是弹琴了,连嘴巴都张不开,那就输到老家去了,现在退出比赛还来得及。” 梅开芍他们本来是打算退的,反正又没有想过要赢,可现在却不同了。 谁都知道,爵大b一ss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的挑衅。 之前就有份报道说过,在他手中的魔术三岁小孩都会玩,还针对他的私人交友情况,随便抹黑他。 爵大b一ss二话不说,直接把那家报社整的萧条了好长一段时间,连爵决两个字谈都不敢谈。 商界的人都知道,爵总是个笑面虎,看上去好惹,可一旦惹到了,一口下来,必将丧命于虎口!所以,梅开芍在听了李壕玉的话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爵决那张斯如玉的俊脸。 果然,爵总笑的比较富有深意。 梅开芍一笑,开口道:“我们还没有上台,李公子怎么就料定了我们输。” 李壕玉没有想到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这个人还和他嘴硬,直接冷笑了一声:“这还用猜么,你们如果能赢,母猪都能上树了!” “那可未必。”梅开芍侧头,问这爵决:“你说呢?” 爵决手指一动,唰的一声响,一张方块的纸牌便从李壕玉耳边一划,转到了他的掌心里:“嗯自然是能赢了,总不能输给母猪。” “你骂谁是母猪!”李壕玉低吼了起来:“穷书生,你别以为本少爷听不懂,你这是在映射我!” 梅开芍身形微闪,挡在了爵决的前面,轻笑:“李公子怎么就这么喜欢对号入座呢,还真是自我定位很准确。” 四周的考生听了这话,轰然一声,全部都笑了。 李壕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脸上一阵恼怒,拳头紧了又紧,又不能一拳挥过去。 就在大家都笑着的时候,只有慕容寒冰的目光落在了梅开芍的那个举动上 莫名的,那双如同古井般深邃的墨氺深潭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寒气! 第272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 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个向来狡猾如斯的少女像这样护着过谁。 就连她的父亲梅乾丰,在她眼里也不过是谋害梅家的贼子。 甚至于,好多年前,她在慕容烨面前也只是陪伴,白净着一张小脸,不忍看血腥,却不曾站出来 就因为梅开芍这么一个动作,三殿下顺带着往爵决的脸上多看了一眼。 站在他一旁的慕容飞雪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神情,宛若想到了什么,忽的笑了起来,用天真无邪的语调在慕容寒冰耳边低声说道:“开芍姐姐和那位公子的关系真叫人羡慕,不过如果是师兄出了事,雪儿也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师兄的。” 慕容寒冰静静的听着,那张如同冰雕般完美的俊脸没有一丝的波澜。 慕容飞雪还以为他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神色便有些着急,像今天这样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谁让那个梅开芍这么不知廉耻,当着师兄的面就和其他的男子护来护去,她就是要趁着这一次,彻底把梅开芍这个贱女人抹黑! “听说那两个人不只吃饭在一起,连乐试都在同一组呢。”慕容飞雪故意把自己的眼睛睁大了许多,显得她更加的无辜了:“不知道一会两个人要奏什么曲子,不过不管是输是赢,大概能和那位公子在一起,开芍姐姐也是高兴的。” 慕容寒冰隐在长袖下的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黑色的双眸一如既往的沉静,如同能引人的夜。 慕容飞雪看的痴迷,嘴角也跟着弯了起来,无论师兄在不在意那个贱女人,她也都把话给说到了,这一下,在师兄心底,那个贱女人的形象再也不会和以前一般的好了。 而且等一会儿,那个贱女人也该上台了,她简直迫不及待想到那个贱女人目瞪口呆,什么都不会的愣在那里的傻样子! 想到这里,慕容飞雪抬起眸来,望着慕容寒冰的侧脸,柔柔的笑了,出水芙蓉一般的动人。 真好,师兄还是她的。 如果不是母亲帮着分析,她还不知道师兄是为了保护她才娶了梅开芍那个贱女人。 如今想来,幸好她知道的不算晚 慕容飞雪甜甜的笑着,却不知这幅样子,落在全志城的眼里却是十分的刺眼。 他看着不远处的慕容寒冰,眸子微微眯起,随后沉了下来,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阴狠,只是此时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台子上奏乐的考生,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 等到那些大家小姐们看过来的时候,全志城已经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模样,薄唇上还带着笑,手指拿着方才演奏用的青翠竹笛,眸子里像是带着暖意,朝着那些看他的女子们回望了过去 有些闺秀脸上一热,连忙将头垂了下来。 全志城本就是个花心的,往常这个时候非要吩咐小厮上前去问问那是谁家的姑娘,可今天他却没有这个闲心。 和那些胭脂俗粉比起来,慕容飞雪这样的女子才配的上他。 别说她那种仙女一般的脸,就冲着她的家境,他也非要把这夺娇花占为己有! 至于那不只死活还往前凑的癞蛤蟆,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全志城把跟在自己身边陪读的侍卫招呼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侍卫听了,点了点头,跟着就到了知府的跟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知府只会了一句:“小哥儿,你只管告诉全少爷,让他放心,等着乐试完了,下官自有办法,让全少爷如愿” 李壕玉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道:“对,你就回去禀告全少爷去,一切都等乐试结束。” 现在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乐试能够顺利进行更开心的事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一组就要轮到那两个穷酸小子了,他倒,他们能在台上坚持多久! 没准,站不了一会儿,就会被哄下台去。 哈,和他叫板,简直不自量力! 李壕玉朝着梅开芍他们的方向嘲讽的笑着,就听那头已经的乐师高声喊了一句:“第二十三组,马丁一媚,爵决!”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了起来,本就是长相出众的人,再加上考生们穿的服装虽然质地不好,却比平常的袍子要精致,梅开芍头上戴着学士帽,肩头上还趴着一只纯白的小猫,她的肤色本来就偏白,这样站在外面,被阳光一照,更显得透亮,再加上她的作风本来就比平常的女子帅气干练,现在看上去竟是活脱脱的一个稍微长开的少年,非但没有丝毫的娇弱,反而让一干丫鬟们看愣了眼,总觉得这人和方才看上去不一样了一些,怎么说呢好像带了一股说不出的俊美。 像是注意到了四周的目光,梅开芍回过眸去,手指按在薄唇上,魅惑一笑,那样的酷炫,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 爵决就站在她的左侧,和梅开芍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他是那种很能压的住气场的男子,温如玉,棱角分明说的就是像他这样的公子,近些日子在洛阳城玩法很难的纸牌竟在他的手指间不停的旋转着,随着唰唰唰的声响,一会儿变成老k一会变成红心,让人眼花缭乱之余,心脏也跟着嘭嘭嘭的跳了起来,因为那张脸实在是俊美。 就是这样两个人,一上台就几乎包揽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壕玉狠狠的咬了咬牙,冷笑了一声:“再嚣张也是两个不会奏乐的村夫,不过是长的上的了台面一点。”他的声音不小,四周的人自然能听到。 村夫一词并不是什么好词,那边的大家闺秀们也在听到这个词之后,看着梅开芍和爵决的目光多了一抹其他的东西,虽然说不出那东西是什么,但是比起之前的惊艳来,已然有些隐隐的怀疑。 她们大概是觉得可惜,这么俊俏的两个人,竟是从村子里头出来的,真是人无完人。 倒也有喜欢梅开芍和爵决这一类书生们的闺秀,就像她们经常挂在嘴边的这样清贫还能科举的,定然是满腹经纶。可在她们说的同时,心中却又不由觉得这类人通常都会比较小家子气,不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少爷们懂得应付这种大场合。 就也就可想而知,李壕玉的话一开口,有多少富家子弟们就等着看这两个抢了他们风头的穷小子出丑! 然而,梅开芍是谁,不说她是现代警界最耀眼的女王,单凭她那一张嘴,就能让李壕玉败下阵来。 “李少爷说的没错。”梅开芍故作可惜的摇了摇头,手臂一抬,随意的搭在了爵决的肩上,显出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我这个人就是太倔强,不像李少爷天生福贵,靠的就是琴剑旁身。我们呢,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 李壕玉笑着的脸一顿,整个人都恨不得石化掉 众人则是愣了愣,然后低笑了起来。 本来还等着看梅开芍和爵决恼怒的富家子弟们,均是撇了撇嘴,和他们预料的不同,这两个穷酸书生竟有些压得住气。 李壕玉攥了攥双拳,他岂会听不出这臭小子的意思,明明是贬低他的容貌,还闹的这么多人都嗤笑与他! “既然你这么说,本少爷就给你个忠告,奏乐就要开始了,小心风大,闪了你那舌头!”李壕玉长袖一挥,站的离台子远了一些,又朝着那些书生们看了一眼,无非是在警告他们,休想在这两个人弹曲的时候帮他们的忙。 考生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强出头,而且本来就是比试,曲子好了,自然就会受欢迎,不好的必定逃脱不了被嘲笑的下场。 方才就有几个人在前面摆着,大部分知趣儿的书生知晓自己琴技不佳,便直接放弃了乐试。既然没有那个本事何苦上台去,找那份罪受。 说来也是那两个人太过傲气了,这里再怎么说也是洛阳城,惹了李壕玉又怎么会有好下场,偏偏他们还不知死活的往前凑,为了那么一点点的自尊心,也不退赛了,硬扛着往前冲,这一下,看他们该如何收场! 台下的人心思各异,盼望着梅开芍和爵决好的没有几个,大部分的考生们都等着看他们会落的如何狼狈。 倒是外围的寻常百姓们略微有些不忍,看着那两个人的穿着就知道他们不是会奏曲的孩子,这场测试,旁的人不明白,他们这些活在底层的人又怎么会看不懂,就明明是知府在想办法给自己爱子争功名呢。 先前三殿下查了一批乌合之众,他们确实不该再明目张胆的买官卖官了,却把注意打在了这科举前的加赛上。 只可怜了这两个看不透局面的孩子,傻巴巴的就站了上去,再看看那个矮一点少年,肯定还不及十六,哎 就在这个时候,乐师已经下了手势,让梅开芍和爵决两个人开始选武器奏乐。 梅开芍看着眼前的一排的乐器,大部分都是她听过没见过的 众人一瞧她那模样,就知道她没有碰过这些乐器,纷纷哄笑了起来:“刚才狠话放的狠,现在还真是丢脸的不行,哈哈哈,连个乐器都不会选!” 第273章意想不到乐曲 这一幕无非是慕容飞雪最想的,嘴角也差点跟着扬起来,不过在慕容寒冰面前,她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反而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道:“这可怎么办好,开芍姐姐该不会被哄下来。” 慕容寒冰双眸一沉,抬起头来,朝着台上看了一眼,长袖微动,像是刚要动,就见梅开芍勾唇一笑,修长的手指勾起了一个精小的手鼓。 看笑话的那些富家子弟们又乐了:“这是没的可选了,选了个搬不上台面的。” 梅开芍没有说话,也没有流露出什么不安来,她本来就不会这些玩意儿,选个手鼓也不过是看它好拿。 比起梅开芍来,爵决选的倒是快,拿着古琴竖了起来,弹了两个音,那音色刺耳的让一些人捂住的耳朵。 爵决还不以未然,继续拨弄了两下琴弦。 乐师们纷纷皱起了眉头,下面听了的人更是心烦脸也烦,渐渐露出了不耐的神情。 就连本来看着梅开芍和爵决不错的丫鬟们也开口抱怨道:“这两位公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弹的琴音这般难听,连平常的奴婢都不如” “谁说不是呢,这样的还敢上台,简直就是折磨我的耳朵!” 李壕玉听着四周的响动,那张脸上露出了浓浓的得意和嘲讽。 看到了,本少爷就知道,你们会死的这么惨! 那李壕玉虽然站在梅开芍的对面,梅开芍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下,仿佛眼前根本没有这个人一般。 李壕玉的脸因愤怒微微的变了形,事到如今,还这么张狂,等着被哄下台! 按照李壕玉的计算,这周围的大家闺秀们肯定已经忍不这么刺耳的琴音了。 果然,就见不远处有几个丫鬟站了起来,似是想要开口 可就在这个时候! 梅开芍忽的手臂一伸,双腿一并,十分富有节奏感的,带着说不出的帅气霸道,用手指竖着表示着“五,四,三,二” 她的动作是随着唰唰唰的扑克声开始着,每一次变化手型都和纸牌声相符,却又快速利落,落在人的眼里真真是又简单又好看,再加上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表演,不由的伸直了脖子。 只见梅开芍数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手臂一挥,长腿微抬,漂亮的甩头,那样的帅气,又像是舞又不像是舞的步子,不过是瞬间就让在场的吵闹收了声! 此时爵决就站在她的身后,叮的一声,场风突变,满场剩下的只有男子温如玉的嗓音:“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我的心,我的呼吸和名字都偷走。” 爵决唱完这句,一个侧身,梅开芍就从他的身后走了过来,长腿轻踩,身形微倾,声音好听:“你才是,绑架我的凶手,马车后坐的我,吹着风逃离了平庸” 对唱! 他们居然选择了对唱! 此时,不管是大家小姐,还是那些丫鬟乐师们纷纷竖起了耳朵,睁大了双眸。 不单单只因为他们的曲特殊,就连他们的互动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惊艳 踩着鼓点,梅开芍双腿有节奏的一撇,爵决的动作竟然也与之一致,两人不同的是,爵决的手臂随意的搭在了竖起的古琴上,动作帅气的伸手,慵懒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又将那张迷惑众人的俊脸一偏,笑着唱道:“当你说,太聪明往往还是会寂寞。我笑着,倾听孤单终结后的寂寞” 轰! 四周有多少因为这一个笑红了脸的姑娘不计其数。 偏偏梅开芍还不落下风,长腿左右一踩,舞步惹火,手指扬起,随着鼓点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对着就站在台下前来观赛的丫鬟邪笑的唱着:“靠近你,怎么突然两个人,都词穷。让心跳,像是野火燎原般的汹涌” 叮! 曲落,舞止。 梅开芍迅速回身,长腿微跨,就来到了爵决的身侧。 爵决一笑,唰唰唰的纸牌声在两个人身边响起,随着最后一个鼓点落下,那些纸牌竟在一刹那全部都变成了碎银! 所以的人都惊呆了,嘴巴长大的望着台上配合无比默契的两人,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从梅开芍第一步跳出来的时候,被亮了双眸。还是从第一句曲音出口,惊煞了耳朵。 这些都已经没有办法去想了,从头到尾,不只是寻常百姓,就连乐师们也没能把眼睛从台上移开! 李壕玉已然是看傻了,碎银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的光耀,不需要任何人说,甚至不用乐师言明。 这支曲子 才是今天的头筹! 啪! 一个掌声响起之后,就是接连不断的响动,几乎称得上是震耳欲聋! 那到底是什么曲子,又是什么样的步子,被男子跳出来竟是这般的帅气耀眼! 丫鬟们脸红了,就连闺秀们也攥着自己的手帕,美目盈盈 梅开芍一笑,气息还因为方才的舞蹈有些不稳,嘴角的笑却别样的迷人。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如果单单只靠曲子的话,她和爵决绝对不能取胜。 两个人在古琴古筝面前除了大眼瞪小眼之外,连动都不会动一下。 不可否认,这场乐试最大的好处,就是有很多女子前来观看,对梅开芍他们简直就是一大好处。 现场的气氛制造是重点,爵大b一ss又是个化腐朽为神奇的魔术师,很快就知道该怎么抓人眼球。 先是以最热门的韩舞开场,动作用的是《没有明天》里的一截。 再加上梅开芍天生的女王风范,又有底子,跳几步简直就是信手捏来,完全没有压力。 后面两个人有意无意的互动,就是要让那些大家闺秀们看了眼花缭乱,听的心脏乱跳! 帅气,俊美,配合默契,前所未有! 是他们给所有人留下的印象! 即便是有些人想要靠着关系走后门,拉他们下场,在这等众目睽睽之下,乐师也没有办法给低分 慕容飞雪气的牙都疼了,一双眸子死死的看着台上,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随着四周的赞美声,变得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阴沉 梅开芍对上她的视线,眸光不平不淡,说来,她还要感谢有些人的手段,否则的话,她又早怎么会和爵总分到一个组,赢的这么出其不意。 把肩上的白猫扶好,梅开芍他们在路过李壕玉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你,你们给本少爷站住!”李壕玉低喊了一声,这和他想的结果一点不一样,这两个人明明,明明就是该输的! 梅开芍挑眉:“李少爷有何指教?” 李壕玉不想搭理梅开芍,就是因为在这人身上吃了太多的亏,索性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爵决:“下贱的穷小子,别人不知道,本少爷可清楚,你根本不会什么曲子,你这曲子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爵决扫了他一眼,嘴上笑了,并没有回答李壕玉的话,反而朝着梅开芍道:“你说的没错,我们明明可以看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现在好了,倒叫那些不能靠脸吃饭的人不相信了。” 梅开芍: 好,她只能默默在心里给惹到爵总的李少爷点根蜡。 找谁下手不好,偏偏要找爵大b一ss。 要知道,在他身上可是创下了一张嘴战胜好几家媒体人的胜绩! 少年,你这是前来找死的么 “你你”李壕玉在一片哄笑声中脸上红了又红,却又被爵决的话堵的哑口无言,只气的浑身都发抖了,恨不得一拳抬起来,把那穷酸书生揍个半死! 但他知道不能动手,这么多人看着呢,如今不比以前,正是风头正严,他再目中无人,也不能闹腾。 可就这么让两个人赢了彩头,李壕玉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去的! 梅开芍和爵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乐师们亮分,有些写的低一点,就被众人狐疑的眼光看的满脸发虚,不得已又加了几分。慕容飞雪没了办法,就又朝着慕容寒冰的侧脸望了过去,这才发现,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竟落在了那不远处的两个人身上。 慕容飞雪的双眸迅速一转,轻轻的笑了:“我就说嘛,开芍姐姐和这位公子的关系是真真的好,否则的话也不会配合的这般默契。”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缓缓的开口,墨色的瞳孔却在不经意间往下沉了沉:“你今天的话格外的多。” 语气依旧是淡漠的让人听不出喜怒,却略微的带一丝凉意。 就是这份凉意让慕容飞雪恨得红了双眸,她不觉得自己是在搬弄是非,反而觉得自己说不出的委屈,站在那里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 全志城怎么容忍有谁这般对待自己心里的女神,虽然没有听到那两人说了什么,但是看慕容飞雪的模样,也知道定是那个小子又不识好歹,又摆出了在人前那份叫人不爽的冷傲。 呵,这样刚好,他还忌讳他如果对这个冰小子动手的话,慕容飞雪会对自己有心结。 现在看来,完全不必担心了。 他就接着这个机会,狠狠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癞蛤蟆! “站住!”全志城先是低喝了一声,然后侧身挡住了慕容寒冰的去路,满嘴仁义:“你平时冷傲也就罢了,如今慕容几句话,你竟这般无礼,像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 资格参加科举!” 往常这种情况下,慕容寒冰定然会抬腿就走,不会给任何人任何的面子,可今天他侧过脸去,朝着站在爵决旁边的梅开芍扫了一眼,那双让少女甘愿飞蛾扑火的古井墨眸彻底沉了下来 第274章加一场武斗 碧蓝的天忽然被一阵薄雾遮住了影子,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呼号而过,从四面八方撕扯着空气。 慕容寒冰就站在那青石铺成的小路上,长长的头发有如裂帛,随风四散,衬着白衣墨瞳,淡漠如神。 全志城还在那里鼓噪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到,冷冷的笑了一声:“说起来,自从你来到客栈之后,一没有念过书,二没有弹过琴,就连加赛都被知府大人禁了,阁下又有什么好骄傲的,难道是仗着你那武气?”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阳光照在他白玉雕刻的肌肤上,泛起微微的光芒。那双冷冽的眼睛此刻已经缓缓的垂下,鸦翅一样的眼睫长而长而浓密,投下暗暗的阴影 在他的眼里,似乎根本没有这么多人,甚至连全志城的存在都没有。 他的目光亦如往常,凌厉,霸道,冷漠,高傲,甚至还有一些看不透彻的情绪。 就是这样,才让全志城看的咬牙切齿,他生来富贵,大大小小的官员哪一个不是他的脸色过日子。 而这个小子,却在住进客栈的当天就惹恼了他! “那么一丁点的武气倒也成了你炫耀的资本。”全志城气的冷嘲热讽了起来。 慕容飞雪脸色一变:“全公子,什么叫那么一丁点的武气,你知道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 “飞雪。”慕容寒冰淡淡的打断了慕容飞雪的话,表情依旧没有一丝的变化:“不要多事。” 慕容飞雪咬了咬唇:“我这叫多事吗?我只是看不得别人这般说你。”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全然是委屈的,她就不明白师兄为什么偏偏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还让她不要多事!她明明是为了他好! 慕容寒冰皱了皱浓眉。 全志城是彻底看不过去了,他追求慕容飞雪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虽然没有接受过自己,可哪一次不是对自己客客气气的,有的时候还会羞涩一笑,可如今,她竟为了这个穷酸书生,如此忽视自己,还给自己脸色看! 全志城怎么受的了这个儿,眸子阴沉了下来,双手攥着,朝着知府的方向看了一眼。 知府立刻站了起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夫子。 梅开芍一看这个,就觉得有的有什么对方不对。 果然,知府笑了起来,像是个为人着想的父母官,口气也跟着放柔了:“本官方才和几位夫子商量过,单单只凭着一场乐试就定了这加赛的输赢,对有些人似有不公,所以本官思量左右,还是决定再加上一场武斗!” 呵梅开芍嘲讽的扬起了薄唇,这知府还真是有脸说不公两字,这场加赛从头到尾,哪一条不是向着那些洛阳城的权贵们,仅仅乐试这一条,就能看出来,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那些官家少爷们的陪衬。 家境贫寒的人怎么可能练的起乐器,上台也不过是给他们取笑的。 如今她和爵决赢了这乐试,知府就又出了一招,说什么再加一场武斗。 在场的有谁不知道,这些普普通通的书生,怎么能赢得了巡抚之子全志城。 知府这是在给全志城找借口欺压人呢! 知府又笑了笑,接着道:“眼下时间也不早了,这一次武斗,就由本官直接指定对决。”说着,他扫视了四周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慕容寒冰身上,下巴微抬,带着隐隐的不屑:“就你,上来。” 慕容寒冰并没有动,而是抬眸,冷冷的看了知府一眼。 知府手指一僵,竟被那样的目光看的有些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好像好像当年他有幸进京,见过的一样 当时他并不敢抬头,只是远远的跪着,就能感受到属于那个人的威压。 “大人,大人”跟在知府身边的管家细心提醒着:“全少爷正朝着这边看呢。” 知府这才回过神来,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想太多了,不过是一个皮囊好一点的穷酸小子,没有见过大世面,连带着为人都傲的很,连他这个知府的面子都不知道给,就算全少爷不教训他,他也要找机会,狠狠的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知府平复了一下被惊到的心情,脸上重新带上了笑意:“与白冰对战的全志城!请两位都走上台来,做好准备。” 全志城得偿所愿的看了慕容寒冰一眼,率先一步踏上了木台,高高的俯视着站在台下的人影,挑衅的挑了挑眉。 周围的书生不无担心的看着慕容寒冰,全少爷的武气他们是知道的,别说是在洛阳城,就是在上京帝都,他也是个极好的。 这个人的武气虽然也不低,但是比起全少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输赢先放在一旁不谈,他这样上去,定然会被全少爷打的丧去半条命。 本来都是来考功名的,谁料到还会遇到这种事 书生们不无唏嘘,却又觉得慕容寒冰这人也是自讨苦吃,全志城是巡抚之子,服个软又能如何,偏偏他这个人连退都不退一步,更别说是服软了。 “这是不敢上来了?”全志城在台上笑着,语气凉凉:“若是你不敢,我也不会为难你,毕竟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等到事情来了,才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慕容飞雪忍不住了,低呵了一声:“全志城!” 她不插手还好,一插手,全志城便更加怨恨慕容寒冰了,一双眸子要多阴狠有多阴狠。 梅开芍在一旁看着,多少也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来这一场赛事,不过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倒是那个男人,竟然还停下了脚步,应了全志城的战。 看来,在慕容飞雪面前,三殿下的有些原则恐怕也没了。 梅开芍神情淡淡的摸了一下怀中灵猫的耳朵。 灵猫大着一双猫眼:“你不管?” “三殿下乐意出头,我又何必跟着掺和。”梅开芍的语气不紧不慢。 爵决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始终站在慕容寒冰身侧慕容飞雪,嘴角勾了勾,接着偏头跟梅开芍说了些什么。 本来只是站在那的慕容寒冰,左手一紧,一双眸子浮浮沉沉。鲜少被撩拨的情绪此刻在心底汹涌肆虐,好像立刻就要冲破喉咙,他下意识的想要锁紧,却将那里锁的生疼。 几乎是本能的,慕容寒冰修长冰凉的指尖贴上了喉头细白的皮肤微微用力,外部的疼痛稍稍平衡了内部的灼热。 全志城看着慕容寒冰的动作,脸上的得意更浓了,心道,这穷小子这是怕了! 哼,和他斗,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全志城扫了过去,冷嘲热讽道:“慕容小姐叫我又如何,这小子是看你心软,才总是躲在你的身后,连一场堂堂正正的比试都不敢应”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突然身形一弯,整个人都向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寒冰已经走了上来。 他穿着一身的青纱白衣,左肩是黑色暗线勾出的线条,蔓过细琢的肩线,流畅辗转至背,抑制不住,明艳中的黑暗开芍怒放,头上带着学士帽,书卷的气质,带着丝丝入扣的邪气,站在金色的黄昏下,美好的连天地都失容 全志城磨了磨牙,继而单手一抬,手上就多了一把剑,浑身上下涨起的土阶武气,卷起了他的衣衫,就算是远远的看着,众人们也能想象的到,被那武气劈中,结果会有多惨 全志城很满意此时这些考生们对他的恐惧,下巴抬着看向了慕容寒冰,却发现那个人连看都没有看他,那双眸子始终注视着台下,就仿佛眼前的他是不存在一样。 被这样的轻视,全志城怎么会不恼怒,他怒笑了一声,手臂一震,那武气竟像是长了数倍,震的台前不少考生胸口一颤。 “这,这莫非是快要突破木阶了?” 在场的人不无震惊,那些大家闺秀们早已看呆了眼,如果突破了木阶,可就是要成为金阶了! 若说刚刚那书生或许有可能接得住全少爷的一招两招,那现在,别说是接招了,恐怕全少爷这一剑下来就能将那书生劈成两半! 不少大家闺秀们替慕容寒冰提起了一颗心,也有不忍心看的,纷纷侧了过脸。 全志城满是得意的朝着慕容寒冰刺了过来,浑身的武气,根本没有给对方留半点活路! 他怎么可能给慕容寒冰留活路,策划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要在人前狠狠的打压这个气焰嚣张的穷小子。 若是方才慕容飞雪不出口还好,可连她都帮着这个穷小子。 呵 全志城冷笑了一声,手腕微动,眼瞅着那巨大的剑光就要刺穿眼前人的衣衫。 却见慕容寒冰懒懒的抬了下眼皮,深邃墨黑的瞳孔紧紧眯成了一条狭长的线 忽的,穿在他身上的长袍就像是盈满的武气涨开一般,哗的一声腾飞而起! 全志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受到浪涛一样汹涌的杀气,随即自己周身的武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抑制住了一样,手中的剑就碎成了一截又一截 第275章死人了 啪嗒! 除了剑片在地的声响除外,四周没有半点的响动。 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像是被点了穴,神情惊讶的看着台上。 自古以来,大湟王朝的子民都信奉一句话:不战而屈人之兵,视为将才! 这句话说出来容易,天下却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而今天 男子依旧不动神色的站着,白衣似雪,眉眼如画,就如同从神迹中走出来的神抵。 全志城再也没有刚才的嚣张如火的气焰,他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手指都发起了抖。 怎么会这样? 他竟被一个水阶武者压制的无法反击! 全志城控制不住内心的惧怕,向后退了一步。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到底是谁! 知府也看出了台上的异动,再看看站着的那人满脸的冰冷,带着夫子们就直接冲了过来,挡在了全志城的前面,对着慕容寒冰斥道:“这是科举加赛,不是武比试,点到为止即可!全少爷既然有心让着你,这局就算平局。” 闻言,场下的书生们一阵哗然。 要说这知府也是偏袒的太明显了,真当大家都是傻子还是当大家的眼睛全都是摆设。 明明是全家公子输的里子和面子都没有了,还说什么让着,什么平局! 书生们将鄙视的目光朝着知府投了过去,知府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是一个官威压阵:“若是谁有什么想法,可以私下找本官谈,这场加赛就先到这里”知府扫了周围一眼,即便不甘心也只能咬着牙宣布:“就以前两场成绩来算加分,马丁一媚,爵决各加五十分,全志城,李壕玉各加四十分” 宣布完分数,书生们纷纷向着爵决和梅开芍道喜,脸上的笑容倒是真的,比起那些个仗势欺人的少爷们,他们自然愿意看到自家客栈能出一个状元! 不过,让他们最为佩服的还是慕容寒冰! 只是没有人敢接近他,不得不说,他们这个同窗身上确实有一种不知名的气场,让人看了就有些发憷。 有大着胆子的人想和慕容寒冰说句恭喜,也是距离慕容寒冰半米之外说的,根本没有那个勇气靠近。 所以,加赛结束之后,基本上所有的考生都围在了梅开芍和爵决的身边,众星捧玉无非就是这么一个场景。 再加上那两个人肩并肩的站着,本来就要好,远远望过去倒像是一对被祝贺的新人似的。 有些书生还在打趣儿,说这句话来的时候,却见身后罩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存在感极强,还带着淡淡的压迫感。 见是慕容寒冰走了过来,书生们立刻让出了一条路,在走过梅开芍的身旁时候,慕容寒冰的脚步连顿都没有顿一下,只是那张俊脸看上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淡漠。 慕容飞雪跟在慕容寒冰的身后,朝着梅开芍狠狠的看了一眼。 梅开芍弯了弯薄唇,向来就没有把慕容飞雪的挑衅看在眼里,这一次也一样。 然而全志城却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儿,一回到自己的住所就挥碎了桌面上的所有茶具! 噼里啪啦的碎响声在小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李壕玉也不敢说什么,别看他在爵决面前嚣张,到了全志城这儿,他卑微的还不如一个奴才。 “都是你提的好计谋!结果呢,竟然让本少爷丢了一次这么大的脸!”全志城朝着李壕玉就是一脚。 李壕玉躲也躲不开,只能受着,还好全志城没有全然失去理智,还记得李壕玉是个知府之子,即便是踹了,也没有用什么力气。 李壕玉心中也有怒,明明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怎么到最后赢的确实那两个穷酸小子,还有那个白冰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连全少爷都能打败? 全志城看着他那模样,也不指望他会想出什么好主意来,气的连连喝水,最后他眯了眯眼:“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壕玉双眸转了一圈道:“要是我说,全少不如就直接把那白冰找个没人的地儿杀了,岂不是痛快。“杀了?”全志城冷笑了一声:“我父亲刚刚传了消息来,不仅仅是大皇子出了皇宫,就连三皇子也秘密的出了皇宫,现在指不定到哪里了。你让我在这个关口上杀人,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李壕玉一想也是,他之所以这般收敛,也是因为那上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只能面面都提防着 “全少,你放心,总会有机会对付他们” 不怕贼 想就怕贼惦记,自从住进客栈开始,梅开芍总有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连夜来的梦境好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夜色渐渐的沉了下来,窗外不知从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江南的冬雨一点都不温和,刺骨的冷意,让书生们都早早的回了自己所住的房间,前两日大家都是坐在客栈的大厅来吟诗对句,今日一场加赛下来本就极累了,再加上雨水滴滴滴的打在了木窗上,本就催眠,这让每一个考生都睡的很沉。 就连梅开芍也是一样,朦胧间,她好像又梦到了那个玄幻森林,只是梦里的景色却更加的清晰。 她心里充满了恐惧,终于在低叫了一声后醒了过来,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水,外出的慕容寒冰似乎还没有回来。 外面的雨还在噼里啪啦的下着,梅开芍按了按自己的额头,窝在她身上的小灵猫却突地睁开了眼睛,鼻头动了动,沉声道:“有血腥味” 小灵猫的话音刚落,就听楼下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那叫声十分的不寻常,像是带着说不出的恐惧,惊醒了客栈里的所有考生。 每一个房间里的灯都亮了起来,考生们急急忙忙穿着衣服下楼,就听到有人在喊:“死人了,死人了!” 梅开芍双眸一眯,紧跟着就站了起来,抓起灵猫来就出了房间。 小灵猫四角朝天的嘴角抽搐,使了半天劲才重新爬到了梅开芍的肩上。 确实是有人死了,而且死法还特别的奇怪。 他全身的鲜血都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法蒸发掉了,全身呈现出凹陷的干瘪,甚至能看到除去血液之后所剩无几的骨骼。 梅开芍皱眉看着眼前的尸体,心中渐渐浮现起了好多疑惑,然而理智并没有让她表现出半点不妥来,只双眸沉了沉,迅速的分析着:死者年龄十七到十九岁,死于大量失血,死亡时间在昨日巳时到未时之间。体表无明显受创的特征,身体完好,细软俱在,足以排除图财害命的可能 梅开芍前世的职业就意味着,她在看到尸体之后的第一反应就会得到这些基本的信息。 只是眼前这具尸体的死法太过于奇怪,配着他那一身的红衣长袍,直觉的让人觉得心头不舒服。 命案发生在即将要参加科举的考生所住的客栈里,自然会比其他命案引人瞩目,不一会儿,知府大人就带着一群衙役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李壕玉和全志城。 知府先让人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原本是个十分有才的商绅之子,想要入朝为官,才来了洛阳城。 不知道是不是巧了,死者竟然也姓爵,叫做爵邵秋,只是比起爵决来,这人的长相却十分的寒酸,虽是商绅之子,行事却不够大方,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读书,想必是想要透过这次科举真正的出人头地。 知府带着人转了一圈,又让仵作验了尸,才挥手对着一干衙役道:“把尸体抬回义庄去!” 知府一看到这尸体心中便早就不痛快到了极点,本来这次的科举就比以往难做,大皇子已经到江南一代了,不久就能到洛阳。 本来供着考生们住宿的客栈居然出了命案,就算他是巡抚的人,大皇子也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他现在只想着快点把这里处理干净,能压就把命案先给压下去。 不过,很明显知府的算盘打错了,自己住的地方出了命案,考生们怎么会不在意,各个都神情各异着,根本就没有读书的心思。 越来越多人交头接耳,知府更加的烦了,不断的皱起了眉,对着仵作道:“既然大家都想知道,你就说给他们听听,都查出了什么。” “是。”仵作拱了拱手,踱步走了过来,不过是一群没有常识的考生,忽悠起来还不容易,他笑了一下,带出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味道:“死者年龄十七到十九岁,死于大量失血,死亡时间在昨日巳时到未时之间” 他前面这句话说的倒是没有什么毛病,只不过下一句,却让梅开芍眉头一跳! “死者出身商家,身上细软无数,很有可能是有人见财萌生了杀意。” 梅开芍没有说话,看仵作的模样就知道,这厮绝对是在胡扯。 仵作半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朝着四周看了一圈,故作深思:“这客栈每到夜晚都会落锁,除了住在这里的考生其他人很难会闯进来” 仵作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有的考生忍不住的开口了:“师傅的意思是说,这杀人的凶手就住在这客栈里!” 第276章案情 一起习书的同窗很有可能就是谋财害命的恶人,这让考生们极度不安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苍白到了极点。 仵作哪里知道自己一句话,引出了这么大的反应,摆手道:“我也只不过是猜测,还要继续查才知道死者的具体死因。” 本来这件事就该到此为止了,可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全志城却踱步走了过来:“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却不见二楼的白冰。” 这一句,若是平时问倒没有什么。 可如今刚刚出了命案,凶手很有可能就住在这间客栈里,有人死了,大家都来看,却不见慕容寒冰的身影。 全志城不说还好,这么一提,大家都开始面面相觑了起来。 梅开芍挑了挑眉头,将目光落在了全志城的身上,警惕的眯起了眸。 那仵作一开始只不过是想要说说海话,唬弄一下这些书生们,现在听全家少爷这么说,又见那少爷有意无意的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 那仵作立刻有了反应,顺着全志城的话道:“有人没来?如今这番景象也不出现,倒是叫人怀疑了。” 知府早就看慕容寒冰不顺眼里,听到仵作的话,冷笑了一声,指挥着手底下那几个衙役:“你们几个去把白冰给本官找出来!” “知府要找我?” 突地,凌空出现了一道淡漠如冰的嗓音,一身白衣的慕容寒冰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长袖上似乎还带着水汽,应当是刚刚回来。 但注意到这些细节的人除了梅开芍之外,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 知府没想到他会在客栈里,眉头皱了皱:“你既然在客栈怎么不出现?” “睡着了。”不平不淡的三个字,再一次把人堵的哑口无言。 梅开芍却知道慕容寒冰是在说谎,薄唇勾了勾。 全志城冷笑了一声:“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能睡的下去,倒是叫人奇怪的很呐。” 慕容寒冰神情淡漠的掀了下眼皮。 全志城继续道:“我看你不是在睡觉,该不会是趁着这段时间在消除什么赃物,比如你杀了人之后,抢去的那些东西。” “全少爷英明。”仵作拱了拱手:“下官也是这般怀疑,看这人的打扮也不是什么好的出身,那双眼睛里连点感情都没有,以下官看你这凶手十有就是他。贪图钱财也就算了,见人不给就起了杀意,简直就是畜生才会做出的行径!” 仵作的声讨声一出,考生们看着慕容寒冰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不含而喻的怀疑。 全志城的脸上隐隐的露出了诡计得逞的模样。 梅开芍双眸眯了眯,轻轻的笑了起来:“听先生的意思,这位同窗的死,必定是因为身上的钱财太多,才引来杀身之祸?” 仵作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插嘴,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脸上露着崇拜,重重的点了点头:“正是!” 听到这两个字,梅开芍的态度一转,脸上的轻笑也消失了,只剩下了淡淡的痕迹:“先生这般肯定,学生倒有一件事不懂了,既然先生说白兄是贪图死者的钱财才起了杀心,那为何死者身上的细软具在,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害,就连他的房间也是整整齐齐,没有被人翻找过,内衫里的银票也都还在?” 仵作被噎的一愣,这才注意到梅开芍所说的那些细节,若是平时他不是注意不到,只不过这次看老爷的意思明显是要尽快了事,所以他也就没有细查。 现在被一个黄毛小儿当众指出了自己的错误,仵作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红一阵青一阵,好不精彩。 考生们也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寻常百姓,现在听了梅开芍的分析,纷纷都将目光落在了仵作的身上,想是在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仵作被看你的恼羞生怒,眸子一冷:“即便是不图财,也不能证明这人不是他杀的。” “先生这话听来真是有意思。”梅开芍笑了起来,眸中涌动出了深沉的暗意:“那以先生的意思是只要不能拿出证据来证明这人不是白兄杀的,先生就一口咬定白兄是凶手了?那学生倒要问了问,先生可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人是白兄杀的?” “我”仵作攥了攥手,才不过刚刚看过尸体,他去哪里找证据! 梅开芍勾唇:“先生既然找不到证据,就不该随便冤枉人,这样可对不起你仵作的称号,这种有失公允的事,可不像别的,人命关天,先生一句话就定这么随便定了别人的罪呵呵,不知道等上面的人来了,又会怎么查。” 这是在拿现在局势压他呢! 仵作咬 了咬牙,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一群书生中竟然还有如此伶牙俐齿,观察细致的,他朝着自家老爷铁青的脸看了一眼,知道自己若是处理不好这件事,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脸上也跟着冷了下来,稳了稳心神道:“我虽没有证据,不过这客栈出了人命,门窗都是紧紧关闭着,后院又落了锁,这杀害人的凶手定然就在你们中央!小伙子你也无须在和老夫争辩,等老夫仔细查完尸体,这件事自然就会水落石出!到时候那害人的人,再如何狡辩,也得入狱!”语落,他袖子重重的挥了一下,走到了知府的旁边,双手微拱:“大人,老夫请求大人,多多在客栈附近派些官兵,一来可以保护其他考生,二来也能防止凶手逃走。” “就依仵作所言。”知府满意的挥手,往客栈周围潜派了许多的官兵,他想的比仵作要深远,说来他并不在乎能不能抓到凶手,只要这段时间,这些考生们不乱跑,旁的人就不会知道命案的事,到时候不管是大皇子来还是三皇子来也听不到任何的风声 他的算盘打的很好,只是不知道若是以后当他知道,被他软禁的这些书生里,其中一个人就是杀伐不绝的三皇子,他又会是怎样的一番表情 梅开芍看着四周埋下的官兵,薄唇带出了丝丝的嘲讽,不过 这件案子确实是奇怪。 她方才也进那书生的房间,门窗确实都是紧闭的,没有半点被打开的痕迹,就连地板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一开始的时候,她怀疑肯定是什么高手行的凶,所以才会如此的干脆利落。 但直到她看到慕容寒冰,才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三殿下的武气已经够高超了,可是就连出一趟门,也难免会沾惹上外面的湿气。 就连现在也是一样,外面还在下着雨,不管是谁进了屋子,地上都会留下痕迹才对。 除非就像方才那位仵作说的那样,杀人凶手就在这间客栈里! 他并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按照道理来说,最有可能下手的就是和这个人同住一间房间的舍友,可死者的舍友不是别人,而是爵决。 爵决是不可能会杀人的,可是又有谁能在进入房间之后,不被爵决发现? 梅开芍皱了皱柳眉,朝着爵决的方向看了过去。 刚巧,爵决也抬起了眸,脸上闪过了一丝深意。 这宗命案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却复杂的很。 爵决是何其聪明,他虽然没有梅开芍的机敏,却不迟钝。 和他住在一个房间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他身为舍友,却连凶手见到没有见到,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这人是在客栈外被杀的。 但是今天不像平常,早早就下起了雨,那人也是和他一同睡下的 慕容寒冰走过来的时候,就见这两个人对望着,说不出的默契。 漆黑色的眼睛一眯,脸上的线条刚硬而冰冷。 梅开芍隐隐觉得身上有一丝凉意。抬眼看去,慕容寒冰已经上了楼,只是一双眼睛俯视着自己,眼中格外幽深却又格外空茫,嘴角也勾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似乎是十分不屑她和其他男子走的近。 那样的嘲讽,梅开芍看多了,却觉得有些生刺。 他有什么好不屑的。 再不屑,他还不是拿着自己替慕容飞雪挡枪 梅开芍暗色的眸沉了沉,再沉了沉,接着就燃起了滔天的怒气,将一双眼睛烧的晶亮,却是再也不去看慕容寒冰。 所以她也就没有注意到,二楼的那道孤傲与世的人影比以往多了些难以形容的落幕,就连他嘴角嘲讽的弧度,都有些难以察觉的僵硬 命案一出,现在或许还没有人注意爵决,但以后就不保证不会有人就着这件事找爵决的麻烦。 爵决知道,梅开芍也知道,两人坐在一起就是想要谈谈,但是这茶刚刚泡上,还没彻底泡开,那边客栈的小厮就跑了过来,对着梅开芍道:“公子,外面有人找。” 这个时候,还能被官兵放进来,看来来找梅开芍的这个人身份不凡。 一开始梅开芍还以为是沉家那边得了消息,转念想想又不会那么快,直到看到客栈外那道倩影,梅开芍皱了皱柳眉,直觉性的不想见。 偏偏慕容飞雪已经看到了她,语带嘲意的开了口:“某些人不会是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 第277章把这张脸哭花了,你还拿什么去骗人…… 梅开芍的头没有偏离半分,嘴角带笑的看着眼前的慕容飞雪,单手了外套的口袋里,一举一动都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见你还需要勇气?” 就是这样的态度才让慕容飞雪气的肝疼,想她长这么大,哪个人见了她不是她一眼,就连皇后也要碍于父亲和母亲的身份,对她以礼相待,这个梅开芍却从来都没有将她看在眼里过! 慕容飞雪攥了攥双手,冷笑了一声:“梅开芍,你不要太过分!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若不是因为我,师兄也不会和那个全志城打起来,你以为师兄是真心娶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姓梅,皇宫的局势又不稳,师兄也不会为了保护我,选你为妃。” “原来你都知道,你惹了什么事。”梅开芍不平不淡的开口:“都说美水,慕容小姐还真是给人拉了一把好仇恨。” 慕容飞雪脸上一青,接着笑了起来:“就算我拉了一把好仇恨又如何,反正师兄都会保护我。”现在这个贱女人应该知道了,在师兄的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 梅开芍看慕容飞雪一眼,嘴角的弧度染上了几分嘲讽:“慕容飞雪,我已经知道做事愚蠢了,至于为你的愚蠢买单的人,我只能说他也很愚蠢。如果你是为了这些事,特意把我叫下来,那我只告诉你一句,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梅,开,芍!”慕容飞雪紧的双手都发看颤了,恨不得用眼神杀死那个一口一句愚蠢的贱女人! 爵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梅开芍的身侧,修长的手指来回转着一张纸牌,嘴角带着温尔雅的笑意。 慕容飞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眸都染上了委屈的红:“开芍姐姐,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我承认是我态度不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从小就和师兄在一起,如果不是你,现在住进皇宫的人就是我,我如何不怨你?我找你,也只是希望你能把师兄还给我,不要破坏我和师兄的感情。” 梅开芍含笑的听着慕容飞雪的话,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慕容飞雪看了爵决一眼,小脸上带着泪,似言欲止:“这位公子,你也是前来参加科举的书生,定然读过不少书,也明白道理,只是提醒公子一句,有些人还是保持距离一点为好。” 若是一般的男子,见到慕容飞雪这种类型的少女,难免会心生怜悯。 可爵决是谁,掌控着整个魔术界的兴衰,岂会看不透有些人哪怕是捅了别人一刀子,还要说着自己委屈。 本来,他并没有打算开口。 女人之间的事,留给女人去解决就好。 可偏偏这慕容飞雪非要拉他下水,听那意思还想让离间他和小马丁一媚的关系,把他当枪使。 真是怎么说呢愚蠢的不能再愚蠢了! 爵决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看着慕容飞雪的眸光都充满了柔意。 梅开芍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看到爵大b一ss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就觉得后背发冷。 偏偏爵决还从怀里拿出来一块白帕,十分温柔的替慕容飞雪拭了拭脸颊,声音轻的如同丝绸般温雅:“不要再哭了。” 慕容飞雪听了他的话,好似更加的委屈了,糯糯甜甜的叫了一声:“公子” 只是她那声公子还没彻底落下,就听爵决的声音徐徐的传了过来,还是让人舒服的音调,只不过却慕容飞雪完全的僵在了原地。 他说:“把这张脸哭花了,你还拿什么去骗人。” 把这张脸哭花了,你还拿什么去骗人 把这张脸哭花了,你还拿什么去骗人! 慕容飞雪当时的脸色就变了,一片红一片绿的好不热闹! 爵决把手收了回来,帕子一丢,依旧是兰芝玉树的气质,仿佛刚刚发生的事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梅开芍看到这场景,十分的道的笑了。 慕容飞雪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怪不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我还是天真了,跟在这个女人身边的人又能好的到哪里去,抢了别人的东西,还这么嚣张,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要不要脸皮。” “抢了别人的东西?”梅开芍嘴角一扬:“慕容飞雪,你从一开始就说过,如果不是因为我姓梅,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你,慕容寒冰也不会我为妃。明明是你们拿了我做挡箭牌,还来问我要不要脸皮?慕容飞雪,我只警告你一次,别惹我。如果你敢触碰我的底线,到时候我不管你是慕容长老的女儿也好,是三殿下爱的小师妹也好,我照样揍你!” “揍我?你敢!”慕容飞雪瞪大了双眸,从骨子里带出了骄纵,即便再怎么天真也掩盖 不了。 梅开芍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似笑非笑:“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你”慕容飞雪当然知道梅开芍敢,这个贱女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她嘲讽的哼了一声:“梅开芍你是不是只会对着我耍狠?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个挡箭牌,就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不要有其他的妄想,还是你嘴里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对师兄有其他的想法!” 梅开芍笑了一下:“你以为我就这么喜欢做你们的挡箭牌?你在乎的那些东西,我还不屑要。” 说完,她松了手,和爵决一起缓步踏进了客栈。没错,是不屑 相互合作,各需所需,她接受。 但是做谁的挡箭牌,去和其他女人争夺那后宫的一角呵,她马丁一媚是有多想不开,要去做这么愚蠢的事! 慕容飞雪恨恨的看着梅开芍离去的身影,娇花一样鲜嫩的唇瓣被贝齿咬得失去血色。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这么嚣张! 还有今天的乐试,她居然也能赢! 为什么每一次都会有人为她保驾护航! 明明大师兄已经被她想办法支走了,却偏偏又出来一个身世如迷的书生。 就连沉家,也在暗处帮衬着这个女人! 沉家的护卫,一定是师兄请来的! 为什么本来被众星捧月捧在手心的她却成了那个卑贱女人的陪衬!这让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梅开芍,你不要怪我,一切都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是夜,树影摇曳间,知府还在发愁怎么向上边交代这一次的命案,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全志城一笑:“也难怪大人会发愁,父亲那边来了消息,说是大皇子这两天就要到了,想必大人这边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岂止是没有头绪。”知府惯了一口酒:“不瞒全公子说,这案子实在难破,简直就是一宗密室杀人案呐!” 全志城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既然是这样,为何大人不快点把凶手找出来。” “本官倒是想快点找出凶手来,可去哪里找啊。”知府叹了口气,又要灌酒。 全志城一动,压住了他的手:“大人糊涂了,仵作不是说过,这凶手就在那群穷酸书生里” 知府双眸一亮:“还请公子指教一二。” “哪里有什么指教,没有凶手,就找个出来,大人你说呢?”全志城眸光毒辣,已有所指:“既是密室杀人,那必定是有点武气的,具体如何做,大人应该明白。” “明白!”知府一愣,接着点头,眸光也跟着悠长了起来:“下官自然明白” 啪嗒 雨滴敲打在了木窗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场雨好似永远都下不完一般,从昨夜下到如今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考生们也懒得出门,都撑着额,摇头晃耳的读起了书。 客栈里的小二也是没精打采的,一出门脚上就会沾泥,天气又冷的刺骨,叫人怎么都喜欢不起来,连带着今天的伙食也有些差。 梅开芍这一次没有自己打饭上去,而是给了小二两个铜板,让他把热菜给送到了二楼。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的白盘,黑夜般的眸低闪过了一丝笑意:“她呢?” 一开始的时候,小二还不知道他问的是谁,实在是近距离的看着这张脸,太分散注意力!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小二才恍然大悟道:“马丁一媚公子和爵公子在大厅读书呢。” 听到爵公子三个字,慕容寒冰手指一顿,那双好看到过分的桃花眸也跟着冷了下来。 小二一见他不笑了,头皮跟着一麻,一边布着菜一边笑着,想把气氛炒起来:“这眼瞅着就要科举了,公子们都在努力呢,也不知道今年的状元郎会落到谁家,希望是我们客栈” 不出了,倒不是因为慕容寒冰不好伺候,就是那样的气场,好似周遭的空气都是冷的,出了房门,他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心道这样的人看着好看,相处起来还真是不容易呐。 慕容寒冰慵懒懒坐在木椅上,并没有抬手去拿竹筷,方才看到饭菜时的高兴,已然消失的荡然无存,只剩下了一片的凉意 第278章红袍 “殿下。” 窗外,一道黑色的人影破窗而入,恭敬的跪拜在了地上,带来了一片的雨意。 “所有的考生都进行过排查,曲星很有可能就在殿下住的这间客栈里。” 慕容寒冰抬了抬眸,淡淡的一个命令:“去查查客栈里的命案有什么诡异之处。” “是。”暗影垂眸,又道:“殿下是怀疑这宗命案和邪影有关?” 慕容寒冰转着手指上的黑色指环,不发一言,却让暗影知道不能再问下去,殿下肯定是心情不好。 按照道理来说,殿下这几日都和王妃单独住在一起,不该心情不好啊。 难道是他外出的这两天,殿下和王妃又吵架了? 暗影心里猜测的,却不敢问,干脆怎么来的怎么飞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和暗十换班:“阿十,这几天你跟着殿下,我们去查案。” “为什么?”啃着肉包的暗十呆呆的抬头,本来就只有十四岁,即便是做了暗影,脸还是十分稚嫩的,多了几分萌意。 不过,这都不影响暗影们换班的决定。 “外面雨大,天气冷。”暗一找了个很具有说服力的借口。 暗十还没来及说他就喜欢下雨的时候做任务,旁边的几个兄弟就飞光了,只剩下了他自己对着主子的窗口,哀怨的咬一口肉包 到了下午,雨势越来越大,啪嗒啪嗒的敲在青石小路上,街道上渐渐的连打着油伞走路的行人都没有了。 小灵猫趴在梅开芍的肩上,少有的没有跳来跳去的扭,也没有说什么,如果那个女人再找你来,你就带着你家男人私奔的废话,小脑袋偏着气息似乎有些发弱。 梅开芍皱了皱柳眉,看着它的模样,也被这雨闹的心烦,再加上四周都是读书的声响,干脆就去爵决的房间。 虽然这屋子死过人,其他书生都不敢进来,但是对于梅开芍来说倒是清静。 梅开芍看了一眼这房间里的摆设,爵决住的地方向来干净,再加上他对面的铺也空了,只剩下了几件衣服挂着,大部分都是青衣白纱,只有一件红色的长袍有些刺眼,不过挂在那,倒也搭配。 衙门里的人还没有来收这些衣服,估计是想等着破了案在来烧这些晦气的东西。 梅开芍迷迷糊糊的想着,难免有些乏,就想着要睡一觉,她和其他书生不同,本来就不用考功名,走个形势而已,也不需要那么用功。 干脆把书本往脑后一垫,想着等这次江南的事情完了之后,皇后的势力也就被拔的差不多了,到时候她再对付梅乾丰也就容易多了。 当年梅家短短一个月就全数落在了梅乾丰的手里,就连和梅家那交好的那些人都没有落的好下场,这些肯定都不是巧合,她绝对要把这件事查清楚,还梅家一个清白! 把这件事都做完之后,估计她和某殿下的协议也就算完成了 想到那张如神抵般的俊脸,梅开芍翻了个身,手指冻的有些凉,干脆连想都不想了,双眸一闭,恍惚之中,她好像走进了一个房间,房间上上下下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红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颜色看起来却又无比的诡异。 明明是白天看起来却仍旧很昏暗,耳边是吹吹打打的声响,像是十分的吵闹,又看不到一个人在。 房间里点着红红的蜡烛,烛光被风吹的有些不稳,偏偏有人却坐在那房间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身上穿着一身与周围极为不相称的白色素服,好像是死人装裹穿的衣服! 那男子也不知道是谁,脚边是刚褪下来的书生装,镜子里的面容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出,此时他在笑,欢喜的有些过了头。 远处传来呼啸的风声,似乎还交杂着淅沥的雨声,听起来很像是谁在哭泣。 空气湿漉漉的含着一种铁锈味,闻起来微微的有些恶心。 好像又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男子才停止了那令人不舒服的笑意,取过挂在手旁的红袍,慢慢的披在了身上 梅开芍随即被那身鲜红的长袍吸引了视线 只见那袭红袍的手工极为华丽,长袖上是腾飞的祥云,袖口缀着一排龙眼大小的东珠,珠圆玉润,泛着温润的光,看起来无比的贵气又极为熟悉! 尤其是它的颜色,太过鲜红了,鲜红的就像是流淌而出的血 就在梅开芍凝神回想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它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响,好像是有谁来接人了。 随即,刺耳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震耳欲聋的声音蓦的将她从睡 梦中惊醒过来,梅开芍一下子从上坐直了身体,额上是薄薄的汗。 一打眼错,好像有谁穿着红色长袍从这个房间走了出去。 梅开芍只来得及看到那道人影,等她起身追出去的时候,就是一片杂七杂八的读书声,同窗们手里拿着书卷,摇头晃耳着,一片青白交织,没有一丝的异样。 梅开芍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有种还没有醒过来的错觉。 爵决见她突然从屋子里冲出来,脸色又难看的很,踱步走了过来:“怎么了?” “没有,做噩梦了”梅开芍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是柳眉还是狠狠的皱成了一团。 爵决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梅开芍按着太阳穴的手顿了顿,经由爵决一提醒,她才想了起来:“你们房间里的那件红袍是从哪里做的?看起来做工不错,活脱脱的一件状元服。” 本来梅开芍想着从这上面找找线索,毕竟这个梦让她在意了。 谁知,爵决却十分疑惑的挑了挑眉:“什么红袍?” “就你们房间里的那件红袍啊?”梅开芍道:“颜色很鲜艳的那一件。” 爵决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我和我那个室友都不喜欢穿颜色鲜艳的衣服,更别说是大红色的长袍了,你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会看错?”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进了屋,手指一指:“你看,就在” 说到这里,梅开芍的声音截然而至。 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那件挂在边的红袍竟然就这么不见了! 梅开芍眸光一沉,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有问题。” 爵决也觉得有问题,他了解小马丁一媚的为人,既然她说在他们的房间看到过红色长袍,那就肯定有这么一件衣服,但是他和他室友却从来都不会穿颜色这么艳的衣服,那小马丁一媚看到的那件长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它又去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客栈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了。 从外面涌进了一批带刀的衙役,那些衙役不是别人,就是早上刚刚留下来监视客栈的官兵们。 考生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响动,纷纷停止了朗朗的读书声,不摇头也不晃脑了,神情呆滞的看着这些闯进来的官兵,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不解的面面相觑着,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全志城和知府相携走了进来,站在了那群官兵的前面,扬高了声音问道:“二楼住着的那个白冰呢?” 按照道理来说,通常情况下,这间客栈是没人敢动的,毕竟是三殿下属意开设的,那老板也不是普通人。 可现在客栈出了命案,天高皇帝远,他们发出的消息,京城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收到。 老板只能笑呵呵的道:“回禀大人的话,白公子就在楼上,应该是休息。” “哼,他还敢休息!”知府冷哼了一声,朝着左右吩咐道:“把那个杀人凶手给本官拽下来!” 两个衙役一听,立刻就带着刀上去了。 不到一会儿 皮青脸肿的回来了! 梅开芍神色淡淡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勾了勾,就凭两个衙役也想把某殿下“拽下来”,不得不说,知府这个人还真是又傻又天真。 “大人”两个衙役哀声的叫着:“这白冰太不识抬举!敢对我们两个动手,分明是没有把大人放在眼里呀!” 知府一听,愤怒的把长袖一挥:“你们给我一起上去!” “是!”将近二十几个衙役蹬蹬的跑上了楼! 小灵猫不屑的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以为二十个人围起来就能对付那个男人吗?愚蠢! 梅开芍也认为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不过让她在意的是刚刚知府的话,他说的“那个杀人凶手” 突地,梅开芍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尤其是在看到全志城嘴角狠毒的笑意之后,这种感觉愈发的浓了 嘭! 随着一声闷响。 围在二楼的衙役们,一个接一个的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道卓然而立的身影从楼梯上缓步走了下来,他像是刚刚睡醒,浑身的慵懒,却又危险的让人不敢忽视。 因为他竟然随手将一个比他壮上一倍的衙役甩到了一边,甩完之后,还不忘用帕子擦了擦自己象牙般白皙修长的手指,接着慢条斯理的转了转自己的衣袖 “大胆白冰!”知府怒声而指,简直就是看不惯对方这样的态度,嗓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衙役,怪不得连爵生都会被你杀害,你这个人简直就是心狠手辣到了极点!来人啊,把这个挨千刀的恶人,给本官抓起来!” 第279章你还是动手吧 来人?哪里还有什么人 也不知道这知府是不是平日里说这句话说的太过习惯了。 连眼下的形势都不知道看一下,就嚷嚷着抓人。 果然智商是硬伤啊。 点火小能手梅开芍再一次给知府大人点了根蜡烛,这根蜡烛比平时的还要亮一下,是因为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抓人的知府,也是有够蠢的。 而且,他是不是忘了,早在刚才,某殿下一个推门下楼的动作,就已经震飞了他手下二十几个衙役。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衙役让他使唤。 老爷,你要耍威风,总得先看看你身后还有没人给你撑门面 这边的梅开芍已经一连叹了好几口气了,那边的知府才猛地反应过来,他带过来的衙役似乎好像,都被揍趴下了! 这反应得有多慢就不必说了。 客栈里久久都没有动静。 考生们的表情都很精彩,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是落在知府脸上的目光分明写着一个句话:这位老爷,你是真傻啊 知府的一张老脸也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气愤,总之颜色十分的斑斓,最后为了给自己一个好台阶下,他一甩衣袖,故作官威盛怒的瞪着慕容寒冰:“罢了罢了,这毕竟是殿下嘱咐过着的客栈,本官就不动手了,你若是还有一点读书人的廉耻之心,就自己受了绑,跟着本官乖乖的回衙门去!” 不得不说,知府也是个聪明的,这台阶给自己下的还真是好,明明打不过人家,还能说出这么一派大气的话来。 如果换成是别人,没准也就过去了。 偏偏他碰到的人不是别人,是就算不亮出身份也能把人气个吐血的某殿下。 慕容寒冰淡淡的看了知府一眼,那一眼没有任何的情绪,连带着他的嗓音也是不咸不淡:“你还是动手吧。” 你还是动手吧 你还是动手吧 你还是动手吧! 知府一个回头,看着眼前那张清冷俊美的脸,整个人都石化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发展情况,大湟王朝以武为尊,不管因由为何,情况如何,有人下了战书,一旦应下,就要比试! 虽然法子粗鲁了点,但基本上也符合神州大陆的规矩。 不过,这样一来,知府就苦逼了! 也不怪他苦逼,他本来是想着借着那番话,压压对方,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谁料想,一句“你还是动手吧”的回答,就彻彻底底的曲解了他的意思。 把一场好好的逮捕变成了斗武邀约? 这个这个白冰,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简直就是来给人添堵的! 呼呼等一下,他气的肝都疼了! 可,就算他活活的被气死了,他也打不过眼前这人啊! 别说他现在已经这么大年岁了,即便是他年少体壮,也对付不了一个有武气的高手啊! 方才他的那些衙役是怎么被揍的,他都看着呢! 分分钟被虐成渣什么的简直不能更惨了好吗! 自己上去和他打,这不是找死呢吗! 这个白冰绝对是故意的!这人这人怎么这么知府找不到形容词了,气的一手按着自己的胸膛,一手指着慕容寒冰,哪里还有半分刚进来时的跋扈模样。 全志城一看这个,就怕事情有变,立刻就开了口:“白冰!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左顾而言其他!李大人为什么回带着官兵来,姓爵的那位同窗又是如何死的,你比谁都清楚!现在又来装什么无辜,杀人凶手人人得而诛之!” 全志城说的唾沫横飞,一个问句接一个问句的往外冒。 慕容寒冰连看都不屑看他一眼,等他说完了,某殿下才略微抬下眼皮,冰冷淡漠的两个字:“证据。” 对啊,你说杀人,对方就真的是杀人了啊。 证据呢! 不要问为什么,反正考生党们已经坚决维护某殿下不动摇了,齐刷刷的把质疑的目光看向了全志城。 全志城那些准备好的台词才只说了一半,就被硬生生的堵了回去,扫了一眼四周那些穷酸书生:“你们这是在质疑本少爷?本少爷乃知府之子,会凭白陷害一个没权没势的书生吗?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他有什么值得你们相信的?” 考生们看看慕容寒冰,再看看全我去,看完慕容寒冰之后,根本就不想再看全志城了好么! 这少爷平时看起来挺顺眼的,今天看起来怎么这么惨不忍睹! “白兄长的俊。”考生们还是比较实在的,全少爷问什么,他们就回答什么,完全不敢有任何的欺骗! 全志城本来是挺胸抬头,气势非常之高昂的,再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差点内伤到吐血!! 去你大爷的长的俊。 他问的是这个吗? 是吗,是吗!! 梅开芍看着全少爷额角爆裂的青筋,一手撑着爵决的肩,一手捏着小灵猫,笑的东倒西歪。 全骚年,你还是太天真啊。 在这么一个看脸的时代,你的权你的势根本就不够看好么! 况且,一个巡抚之子,又怎么和堂堂三殿下比全权势,你最好快点哭着去找你爹爹,到时候你爹爹看到三殿下之后你也就不用再活了。 梅开芍琢磨着那一位也快到洛阳城了,慕容寒冰不会就这么一直把身份隐藏下去,该做的事情,估计着这几天他也做了不少了。 从进客栈第一天起,三殿下就把姓全的给盯上了,现在估计皇上那边也有了批,江南巡抚这个顶戴花翎,就算没被摘下来,回头也会被直接拿掉。 全志城蹦跶不了两天了。 再这么挑衅下去,三殿下一个不爽,把身份亮出来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要亮也不能今天亮。 慕容烨没到之前,他们亮了身份,其他事情都会难办。 还有一点是在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三殿下,就连他手上拿着玉牌,也要巡抚本人到了,才认的出来。 否则以全志城现在的想法,即便是三殿下把玉牌拿出来,他肯定也会认为三殿下是从哪里偷了,更加有借口把三殿下送进牢房了。 所以说,小师妹这次拉的仇恨值简直是不能再强了,直接把全志城的零智商拉长了负智商。 如果她猜的没错的话,现在全志城满脑子的就想着要怎么弄死慕容寒冰,哪里还会去想慕容寒冰是什么身份。 果然,这边的话头一落。 那边的全志城就喊来了仵作,他冷哼了一声,道:“先生,你是仵作,自然比我说话有信服度,你说说你的发现。” 这哪里是仵作,分明是你家后院的小厮。 态度不能太明显了喂! 梅开芍吐槽还没吐完。 仵作已经开口了:“老夫上次已经说过了,这一次的案件十分蹊跷,必定是本客栈之人所为。”所以,你接下来,又要说是某殿下做的案? “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他人房间的,除了武气高强的人除外,旁人很难不被发现。”仵作抹了抹自己的呼吸:“老夫检查过死者的尸体,没有外伤,很明显是被武气震破了血脉,在这家客栈里,武气达到一定水平的人只有白冰!” 不对! 死者并不是被武气所伤! 梅开芍第一反应就是这老家伙又在说谎,不过这次他的谎言,却有些难攻破,因为就连梅开芍都不知道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没错,到了现在为止,最让她不解的就是死者的死因! 等等,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自己所忽略了 抛去密室,痕迹这些事情之外,还有! 那件血红长袍! 为什么一件长袍会被人拿走。 她肯定没有看错! 长袍一开始在那里,后来没了,一定是被什么人拿走了! 梅开芍迅速转头,凌厉的目光看向爵决所在的房间,就在他的身后那一扇窗竟然是开着的 “白冰,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全志城的质问把梅开芍的视线拉了回来。 不管凶手是谁,现在要做的是先把三殿下摘出来。 梅开芍一笑,踱步走到了仵作的面前。 那仵作似乎有些忌讳梅开芍,神情中带了警惕。 梅开芍也不和他罗嗦,眉眼带笑:“如果按照先生的意思,就是说有人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还不留下痕迹?先生是忘了吗?到现在外面还在下雨,即便是武气再高强的人,走过地面时也会留下湿气,可不管是死者的房间还是死者周围,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而发现死者的时候,白冰身上满满的都是湿气,很显然是出去过。那我倒要问问大人了,人如果真的是他杀的,那他满身的湿气,又是怎么不在房间里留下痕迹的?” “这”仵作被梅开芍的说辞一堵,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话好。 梅开芍看着他,淡淡的下了结论:“很显然是先生的判断有误,我这位同窗并不是凶手。” 仵作本来就是胡编的,现在见梅开芍的态度,眼光难免会躲躲闪闪。 “不过,我十分好奇。”梅开芍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先生当了这么多年的仵作,不会连这点分析能力都没有,为何偏偏三番两次都认定了我这位同窗有罪?” 仵作一听这话,下意识的朝着知府和全志城看了过去 第280章分析 知府见他那模样,就怕偷鸡不成蚀把米,立刻跳了出来:“马丁一媚,这里没你的事!休得口出狂言,玷污仵作的名声。你们也是读过书的人,在办案中,即便是仵作也会有顾全不周的时候,这件案子本就棘手,既然已经确定了凶手就在你们当中,先生自然会根据查到的线索,做出相应的判断,现在被你指出来,也只不过是没有想那么多,事情走到这里,虽然还不确定到底谁才是杀人凶手,但是,你们每一个人都脱不嫌隙!好好在这里呆着,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许出去!” 知府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狠狠的看了那仵作一眼。 然后走到了全志城的面前,压低了嗓音道:“全少,不行,咱们今天先到这里,你看那个白冰武气如此高强,单单只是这些衙役根本就压不住他,若是全少有办法,可以从您父亲手中调些人来对付他。他身边的那个马丁一媚也是个刺头,仵作的话全部都被他堵了回来,我们根本不好抓人。” 全志城的双眸明明暗暗,最后点了点头,看向慕容寒冰的眸光里带出了一片深深的恶意。 他就不信,治不了这个眼界高于顶的穷酸书生! 知府提的建议不错。 他现在就派人到军营中去。 在江南,有了父亲的御令,不仅仅是知府,就连军营里的将领们也要受他差遣! 所有的考生都因为知府和仵作的立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看向梅开芍的目光里多多少少带了些崇拜的意味儿。 “白兄真是厉害。”考生们拿着手中的书卷,有意要和梅开芍套近乎:“连案子都会查。” 梅开芍只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 其中有一个考生靠了过来,十分憨厚的抓了抓后脑勺:“白兄,你说,是不是先生说的都错了,这杀人凶手并不在咱们客栈里。” 这是大家都关心的事,毕竟没有人想要住在一个时时别监视的地方,不少考生朝着这边伸直了脖子,正等着答案。 梅开芍看了他们一眼,语气不温不火:“不,先生说的没错,凶手就在我们中间,所以各位同窗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最好是找人同行。” “为什么?”有人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梅开芍顿了顿才道:“这样会比较安全” 考生的死太蹊跷了,还有那件突然消失不见的红色长袍。 事情看上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的简单。 梅开芍没有忘记,他们之所以提前达到洛阳城,一方面是因为监督科举官员,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要想办法重新封印出现在玄幻森林里的那个邪影。 他们才刚刚行动,所住的客栈就死了人。 很明显这其中有什么牵连。 不过,到现在为止,梅开芍还没有想明白。 一个普普通通的商家出身的考生,为什么会有人想要杀他? 梅开芍沉了沉眸,很用心的看了一眼四周的房间,从刚刚开始她就注意到了,有几个考生并没有因为楼下的动静而离开房间。 他们很有可能是睡着了,也有可能是在看书,还有就是已经习惯知府时不时的带人来闹腾一下。 毕竟这次不像上次,并没有人死,只不过是在嚷嚷着抓人。 但是! 梅开芍想的并不是这些,她想到的是知府带人闯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下意识的被那些官兵的行动所带走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要藏一件长袍也没有人会注意。 只要那个拿了袍子的人,一直呆在房间里,就有的时间把东西藏好。 所以说 梅开芍双眸一顿,把视线落在刚刚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三个考生,偷走袍子的人就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个! “爵总,你们都是住在同一个楼层的,那三个人你知道多少?”梅开芍偏着侧脸低声问着爵决,本来这件事她并没有想过要管,但是她发现,如果再不管事情将会变得无法控制,因为她总有一种预感,同样的案件还会继续发生 爵决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声音也跟着压低了许多,简单的说了一下,那几个人的来历,一个是洛阳城本地人,另外两个是从外地来的,家庭情况都差不多,手上没有什么银子,读书却十分的刻苦,和大多数考生一样,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次的科举上。 考的好了就能光宗耀祖,飞黄腾达。考的不好了,又要熬上三年才有机会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熬上三年,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家境贫寒的,更是如此。 所以, 平日里,同个楼层挨着近的同窗们都会在一起读书聊天。 爵决也不例外,对这个人基本了解,说完之后,他看了看梅开芍的侧脸,眉宇微挑:“你怀疑他们?” “死者在死之前没有任何挣扎的迹象,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不管是谁,即便没有武气,在感觉到危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提防。语言能够骗人,但是人在死之后的面部表情是骗不了人的。我猜杀死凶手的人,一定是凶手十分信任的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死的这么没有防备。”梅开芍说到这里,抬起眸来:“幸亏那个仵作比较笨,再聪明一点的话,他怀疑到你头上,我真没办法替你辩解了,因为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你还真符合凶手的特点,死者的同住舍友,当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把死者杀死。” 爵决耸肩:“我刚刚也在担心仵作会把我推出来,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那位姓全好像很喜欢你家舍友快点去死,所以我暂时还是安全的。” “再往下查下去就不好说了。”梅开芍柳眉拧了一下,才道:“你那天睡着之后,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爵决想了想,神色有点模糊:“我那天睡的比较沉,非要说动静的话,除了一直下雨之外,就是中途的时候,那家伙出去方便了一趟,不过他很快就回来了。” “你不是睡的很沉吗?怎么还能知道他回来。”梅开芍的柳眉皱的越来越紧。 爵决笑了下:“其实我并没有听到他出去,只是他回来的时候,动作有点大,像是读书读的冷了,他还特意披了件袍子。” “披了一件袍子?”梅开芍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对了,读书读的冷,直接趴进被窝里看不就行了吗,又不像是习字,非要趴在书桌上才行。 那姓爵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那里看书也够渗人的。 梅开芍把这个想法说给爵决听了,爵决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语气不平不淡:“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你以为有几个人像你和我一样该睡睡该吃吃的,这些考生恨不得把时间掰开了揉碎了用,就想着能高中,他晚上读个书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那天的动静确实大了一点,他还穿着袍子对着镜子照了照。” “然后呢?”梅开芍急于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总觉得爵决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可结果爵大b一ss耸了耸肩:“大晚上的我哪里能看那么清楚,我困的很,再加上四周很暗,只模模糊糊的看了几眼,能记得大概动作就不错了,后来我就睡着了,睁开眼之后,他已经死了” 梅开芍听的认真,身子略微朝着爵决这边偏了一点,在旁人眼里,这交头接耳的样子,说不出的亲密。 慕容寒冰看着这一幕,墨色的双眸比下来时的颜色还要深,像是化不开的夜色,带着纯粹的冰冷。 梅开芍也注意到了慕容寒冰的视线,不过她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再看第二眼。 就像她对慕容飞雪说的那样,她不屑当谁的挡箭牌。 她能够为慕容寒冰做事。 毕竟他们有过约定,不过做事的方式可以换一下了。 最起码也要保持距离省的到时候,再有人找上门来给她添堵。 梅开芍胸口发闷的垂了垂眸,想着今天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一下,不回房了 一片折腾过后,考生们就又开始该做什么做什么,有的是在大厅读书,有的是在房间里习字。 总之雨不停,就没人想要出去。 慕容寒冰吩咐了暗影几件事,也回到了房间,不过他并没有看到梅开芍。 拿在手里的古卷,像是有些发紧。 他顿了顿,坐在了边的贵妃椅上,象牙般的手指上端着茶杯,计算着梅开芍回房的时间。 今天好像晚了一点? 慕容寒冰就坐在那里,一等就是几个时辰,从晌午等到了傍晚,那些读书的考生们都准备着要吃晚饭了,梅开芍仍然没有回来。 慕容寒冰的神情,从面无表情到后来越来越冷淡。 终于,在小二再次上来送饭的时候,变得无比的扭曲。 如果只是在查案件,梅开芍不可能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像现在这样送个饭,那么是她自己不想回来。 慕容寒冰眼底一寒。明明以前那么喜欢吃饭睡觉的一个人。 现在连房间都不想回了。 为什么? 就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爵决? 第281章铜镜 慕容寒冰冷笑了一声,所以再遇到那个人之后,他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他的纵容,他的忍耐,他的压抑,都抵不过一个爵决。 真是不可原谅。 慕容寒冰一手捂住脸,身躯微微地颤抖,像是在笑,却又冷到了极致,那些放在木桌上的饭菜瞬间被震的粉碎,菜汤染脏了白色的长袍,一向喜爱干净的慕容寒冰,竟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整个房间都显得太过安静了,小二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公子,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慕容寒冰低沉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滚。” 小二哪里有半点的迟疑,连碗筷都忘了收拾,就跑到了出去! “主人,注意你的武气值!”小二惧怕慕容寒冰,白虎却有义务提醒自己的新主人:“如果主人再不控制,这座客栈就废了。” 慕容寒冰顿了顿脚步,伸手一扯,脏了的长袍被他随意的扔在了一旁。 显出形的白虎踱步走了过来,声音沉稳:“主人,在担心女主人?” 所以说,有些圣物说话真的是太直接了!根本不像人类那么迂回! 慕容寒冰眸光微寒:“那个爵决,她应该很早以前就认识。” “女主人已经出宫,认识人不奇怪。”白虎想了想,回了一句,却隐隐觉得梅开芍这次确实很看重那个叫爵决的人。 “那不一样。”慕容寒冰的双眸沉了沉:“这一次不一样。” 白虎看了看自家主人:“主人说的不一样是指什么?” “我觉得她在疏离我。”慕容寒冰的手指捏紧了茶杯:“不仅仅如此,一旦我们的约定完成,她就会离开本殿。” 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皇宫,到了洛阳之后,这份不喜欢更加明显了。 在皇宫的时候,他们之间有着浓厚的牵扯。 是因为在那里,除了他之外,她不会信任任何人。 可在洛阳,让她信任的人却有很多 慕容寒冰眯起了眸,原本已经漆黑的双眸此刻竟浮出了璀璨的金色,看得旁边的白虎瞬间震住了心神。 是它多想了吗 一个凡人怎么会出现返祖迹象 没有去顾忌一旁的猛虎,慕容寒冰加大手中的力道,无形的气流将瓷杯撵了粉碎,只见男子俊美若天神一样的面容仍旧像极北的冰雪一样,带着森森的冷意,然而一双褪去了颜色的墨眸此刻却浮上了些微的光亮。 随即,男子唇边泛起一抹邪气的弧度,口中吐出的话也带着冷冰冰的霸道:“想要疏离?也该问问本殿答不答应!” 我要的,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更何况,是你想来招惹的我。 既然招惹了,又为什么半途而废! 梅开芍,这一辈子你都别想逃! 啪 越来越大的雨滴坠在了木窗上。 风声吹过,摇晃着浓密的槐树,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咯吱声。 客栈的其中一个房间里,已经有考生点上了油灯,摇曳的油灯打在纸糊的窗子上,倒映出一个男子的背影,男子脸上带着笑,嘴角上扬着,欣喜若狂的摸样,对着铜镜左右看着 就这样保持着兴奋,不知怎么的,那考生就趴在铜镜前睡着了。 睡梦中,像是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奏乐声,只是那声响有些奇怪,明明是喜事,听在耳中却像是有谁去世了一般。天上下着雨,他骑着一匹马,摇摇晃晃的在街道上走着,坐的一点都不安稳。每走几步就一个晃荡,像是在走崎岖的山路,又像是飘在水中。 书生心里一阵嘀咕,他记得他洛阳城的路没有这么难走啊,算了算了,反正已经高中了,等到他金殿面圣之后,就要去京城了,这路难不难走,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走了一段路后,前面的人突地停了下来,穿着红衣的仆人走到了他的前面,恭敬的伸着手,似乎是想要扶他下马。 考生没有多想,朝着四面的人挥了挥手,将手搭在那仆人的手背上。 只是这样一搭,他才发现那仆人的手冷的出奇,就像就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尸体。 考生被自己这种想法所吓到了,惊的就要把手收回来。 仆人却开口了,语气很出气的平静,好像没有感情:“状元郎,良辰吉日到了,上船。”声音听在耳朵里很熟悉,好像是他哪一位同窗。 考生这才安了心,由他搀扶着向前迈步,只觉得心里奇怪,这方圆十 几里的平路,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条河来?难道他们已经走出这么远了? 一肚子的疑惑在热闹的吹吹打打中渐渐消失了,考生向着岸上的人招手,飞黄腾达的感觉果然爽快,这么多人都为了送他站在了青石小路上,然而他们的脸却有些模糊。 雨却似乎下大了起来,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的打在脸上,噼里啪啦的。 考生怕还没有进家门就被淋的狼狈,只低声唤着仆人:“拿把伞来。” 然而却没人回答她的话,四周除了吹吹打打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 考生以为是这奏乐的声音太大了,对方肯定是没有听到,干脆又道了一声:“取把伞来给本状元。” 依旧没人回答,而且更奇怪的是就连吹吹打打的奏乐声都缓缓的消失了。 四周很安静,这样的安静让考生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儿,吩咐不管用,他干脆伸出手去抓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席上了心头,猛地回过头去,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河岸上那些送他的人反而却在此时看的十分清楚。 他们像他一下又一下的挥着手,其中一个就穿着方才仆人的衣服,只是那张脸却让他感觉浑身僵硬到了极点。 他分明是他失手闷死的同窗爵 “不!”考生低喊一声,从惊吓中苏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长袍湿湿的粘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是被雨水淋过一样。 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笑了起来,幸好,幸好只是个梦! 忽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诡异的冷风,让他全身一震,坐直了身子。 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其余的人好像都去打饭了 考生回过神来,在想到那个梦时,多少有些恍惚,嘴里呢喃着:“不是我,别人也有份” 没错,别人也有份,他还是先把好不容易得手的宝贝藏起来比较好! 半晌后,考生忽然隐约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像是睡梦里那种敲敲打打的奏乐声。 他不由打了个激灵,这才发现窗户是开着的。 寒冷的秋风从这里吹了进来,钻进他发僵的身躯。 考生站了起来,将木窗关上,这才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他总觉得今天房间里格外的冷。 等到他高中之后,就不用受这种罪了! 考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眼底浮现出了势在必得的得意。 忽然,一道红光一闪,不大的房间彻底陷入了死寂 另外一边,全志城也没有耽误,从客栈出来,就直接派了人去军营,他一行动,陪同慕容烨一起出现的巡抚大人立刻收到了消息。 有人拿了他的御令去军营调兵,除了他的爱子之外,他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也就算了,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听大皇子的意思,这一次江南之行,皇上是下了决心,要好好整顿!他可被就这么闯到枪口上去了! 总之还是先去洛阳,好好问问他那个爱子,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需要他用自己的御令去军营调人! 想到这儿,江南巡抚立刻向慕容烨去辞行,他说的好听是要先走一步,到了洛阳城之后,先替慕容烨把所有事都安排好,这样慕容烨去了之后也住的舒服。 慕容烨笑了笑,混沌的眸光闪了闪:“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去。” “是。”江南巡抚刚要抬脚。 慕容烨那边就又说话了:“全大人,你这般糊弄本殿,真当本殿是个废的?” 巡抚一下子就给跪在了地上,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下下官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慕容烨踱步走了过来,那倒影在地上的影子像是有点不自然。 但是巡抚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看了,他吓的整个人都有些发软,他不知道慕容烨到底对这件事知道多少,又或者是什么都知道了。 其实,慕容烨什么都不清楚,不过一个巡抚本来呆的好好的,就这么突然之间说走。 慕容烨不是傻的,自然能察觉到巡抚是在说谎。 “不管你这次提前去洛阳是去摆平什么事。”慕容烨眼角微垂的俯视着他:“皇后那边的消息你应该收到过,该怎么做,不需要本殿再去教你,你是谁的人,也不需要本殿在提醒你。” 巡抚听了这话,立刻叩头:“谢殿下不杀之恩,我全氏一脉,誓死追随殿下,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魂!” “起来。”慕容烨懒得听这些讨好的话,眸光阴暗的蛰伏在黑暗中:“去了洛阳城之后,好好的准备一下,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本殿。”他那个三弟应该早就到了 巡抚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快马加鞭的朝着洛阳城的方向奔了过去 第282章又死人了 冬雨下个没完,滴滴答答的打在了地上。 两道影子来回的摇晃着。 慕容烨就站在那,整张俊脸被光线照的有些模糊,不过还是能清楚的看到他的嘴巴在动,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说话。 只是他面前一个人都没有,所以那张脸才会看上去显得格外的阴沉。 “是么找的人不对没关系,它总会找对呵呵,没人能够对付它现在应该差不多了,养料也快要攒够了” 轰隆隆! 一阵闷雷响过,大红灯笼摇摇晃晃的,远远看上去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整个客栈都笼罩在了一片黑暗下,就连把守在客栈外的官兵们都找了地方去避雨。 如同死亡一般的寂静弥漫在四周的空气里。 梅开芍坐在窗边,手上捧着一杯热茶,把小灵猫直接塞进了怀里取暖。 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的她没有一点睡意,大概是因为换了房间,有点不太习惯。 平常这个时候,她还在观赏某殿下睡前的绝美身姿 仔细想想那家伙不会少了她之后,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那他岂不是要一直坐在木椅上,捧着他那些古卷直到天明? 没办法,某殿下的洁癖症特别严重,不是自己宫殿的铺绝对不睡。 又非常之怕冷。 前两天都要神情淡漠的抬着下巴看着她在铺里暖上半个钟,他才会合衣躺上来 现在想起来也不过是把她当成了大型暖水袋,梅开芍嘲弄的勾了勾薄唇,她该庆幸自己功能多么,除了挡箭牌之外,还能暖? 梅开芍眸低一沉,拽着猫尾巴的左手不由一紧。 扑哧! 全身炸毛的小灵猫从梅开芍的怀里伸出脑袋来,圆溜溜的眼睛傲娇的眯了起来:“再不睡,天就要亮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可恶的魔女,自己不睡也就算了,非要拉着它一起喝茶赏月,威武雄壮的老子不是妹子啊喂!你以为带着老子看小星星,老子就会爱上你么!愚蠢的人类! “我在想凶手是谁。”才没有,她只是失眠了梅开芍耸了耸肩。 小灵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如果我是你,我就速度逃走,这个案子可不想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尤其是现在这家客栈,嗤嗤嗤,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死人冢。” “威武雄壮的你,第一反应原来是逃走啊。”梅开芍指尖挑了挑它的下巴。 小灵猫胸膛一挺,十分之不屑:“你这个凡人懂什么,你以为死人冢是那么好破的嘛,老子是不怕啦,老子担心的是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老子用逃么,用么!” “那行。”梅开芍手指一放,语气不平不淡:“你留在这儿,我自己走,反正威武雄壮的你什么都不怕。” 小灵猫抻着的脖子一僵,假意的咳了两声:“其实我和你,也不用分的那么清楚啦。” “必须分清楚。”梅开芍轻笑:“如果因为我而损害了你圣物的形象,那就太不应该了。” 小灵猫竖着的耳朵分分钟就耷拉了下来:“主人我错了,其实怕的人是我。” “乖”梅开芍摸了摸自家物的小脑袋:“那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和我说一下,你到底对这个案子了解多少,什么叫做现在这家客栈,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死人冢?” 对于死人冢这个词,梅开芍当然不陌生,只不过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圣物会这么说,即便是客栈里出了命案,也不至于用这样的词来形容才对。 在古代一般被称为冢的,都是大型的坟墓群。 也就是说,不是一个两个小坟包包那么简单,最起码要死上一个家族的人才够资格,真是好高大上个屁! 这完全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好么!看过鬼故事的人都知道,如果身处在这么一间客栈,不把最后一个人弄死,简直就对不起剧情! 梅开芍眯了眯眼,换了个姿势继续盯着趴在桌子上白雪小团子 白雪小团子迫于压力终于再度开口了:“你也知道威武雄壮的老子法术还没有恢复,有些事情也是靠直觉的。我四处看过,这件客栈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应该是有什么人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带了进来,短时间之内是没有什么,可时间一长,那东西沾了阳气,肯定会害人。” “你说的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梅开芍放低了声音。 小灵猫挠了挠爪子:“我也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之前那个朋友说的没错,四个 封印中最薄弱的封印已经出现了漏洞,不然的话这些东西也不会出现。” 梅开芍听着它的话,脑海里像是飞快的闪过了一些什么东西,快的让她有点抓不住。 隐约间,外面像是响起了吹吹打打的乐声。 大晚上的,难道还有人在办喜事? 梅开芍站了起来,侧身朝着窗外看了过去,外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不是很黑,相反的,因为有了红灯笼,梅开芍能清楚的看到客栈外蜿蜒的青石路,雨滴打在上面,却一点都不清脆,那光线也是朦朦胧胧的,像是隔着一层纱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尖叫声从大堂里响了起来。 梅开芍还没来得及踏出房门,就听到有书生再喊:“死死人了,又又死人了!” 那样哆哆嗦嗦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恐惧。 守在外面的官兵们一个激灵,全部都给醒了。 客栈里,每一个房间都亮了起来。 想来也是,出了这种事,没有谁能继续睡下去,除了某殿下。 但是某殿下这次却没有另类独行。 梅开芍推开房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一身锦衣长袍的从楼上走下来,亮澈的灯光下,如同钻石般棱角分明的俊脸显得越发清冷,连指尖都在莹莹地发着光。 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然后缓缓转到了她身后的木门上,微微的紧了手。 梅开芍一愣,正好撞上了慕容寒冰冰冷的目光,四周的考生们都跑了过来,东华微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被他这么定定瞧着,梅开芍觉得有点儿疑惑。 幸好,有人打断了这一幕。 “慕容小姐,是慕容小姐来了!” 本来被刚才那一声尖叫吓坏的书生们,脸上竟有些雀跃,看着被婢女簇拥进来的那个仙子般的身影,不由的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不愧是大长老的女儿,即便是客栈被封,也能出入自如。 梅开芍没时间去看慕容飞雪怎么样。 出来之后,她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大厅里团团围住的地方。 伸手拨开眼前的人,躺在大厅中央的是一具已经死透了的尸体。 和前一个死者一样,尸体里所有的血液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皮包骨的肉身。 梅开芍蹲下身子,手指碰了碰尸体的衣袖,还有温度 也就是说,距离死者被杀的时间并不久。 只是,死者在临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能让他笑的这么开心? 梅开芍皱了皱柳眉,那样的笑意出现在这样一具干尸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好可怕!”还没等梅开芍起身,耳边就响起了这样一道糯糯的嗓音,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只见慕容飞雪缩着肩膀,躲在了慕容寒冰的身后,就像是害怕那尸体会站起来攻击她一样。 男子见了这样的柔弱的女子,都会升起一股保护欲。 考生们纷纷站了出来:“慕容小姐不必害怕,有我们呢。” 梅开芍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少年,慕容小姐根本不需要你们好么,有了某殿下的护航,又什么人能伤害到她,你们还是省省,多担心担心自己,不要成为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师”慕容飞雪大概是想要叫师兄的,而后想起了如今的环境,便硬生生的该了口道:“这间客栈太不安全了,你要不要换一家住?” 慕容寒冰的声音依旧是不改的淡漠:“不必。” “可是”慕容飞雪咬了咬薄唇,她不明白为什么师兄非要住在这样一家客栈里,先别说这里的环境这么的简陋,单单是这不断发生的命案,就让人觉得不安全。虽然师兄的武气天下无敌,但是他的身份毕竟不同于别人,如果在这里出现了意外,就很难在回京了呀! 慕容寒冰皱了皱眉。 慕容飞雪知道,二师兄和大师兄不一样,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根本不会有旁人一点插足的余地。 她黯然的垂了下眸:“我知道了,你想住就住,不过这客栈里实在危险,就连饭菜做的都有些生硬,我特意从京城带来的厨子来,做了些菜,你吃一点。”说着,她看向了身侧的婢女。 婢女手中本就拿着一个木桶,那木桶像是分了好几层,另外一个手中还托着一个小瓦罐,似乎连热汤都备好了。 也不知道慕容小姐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前一刻还哆哆嗦嗦的不敢多看那尸体一眼,现在竟说到了吃饭上,甚至还做的毫无违和感。 书生们看向慕容寒冰的目光充满了羡慕,有这样一位贤惠娇小的女子,亲自送饭端茶,那该是怎样的一种享受 这多人里,差不多也只有梅开芍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尸体和观察上。 因为她注意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 事,就在所有的考生都害怕和羡慕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看了看尸体,拿着手中的书卷回了房间 第283章回去! 物极而反必有妖! 这是梅开芍一直都相信的事。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当初她怀疑的三个书生中的其中一个。 可她毕竟不是官府的人,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抓谁。 而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人是他杀的 梅开芍看着被官吏们用白布罩着抬起来的尸体,等等 那是什么? 梅开芍双眸微眯,一个凌波微步,手指拂过死者的指尖,挑出来一根细细的东西,那东西不是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根红色的棉线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抬尸体的衙役们本来就暴躁着呢,现在看到一个书生竟然敢站出来挡他们的路,语气就更加的不善了起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看到梅开芍做了什么,因为她的动作太快了,快的让人无法察觉。 梅开芍没有说话,直接让出了路,一脸的不动声色。 衙役们骂骂咧咧的往前走着,想想也真是晦气,一个接连一个的出事,死起人来没完没了了,到时候大人一定会生气,大人生气了,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还有好日子过吗! 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怎么就这么下的去手! 听验尸那边的人说,这次死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统统都被吸干了血。 官吏们虽然不是那些武气高深的大神,却也知道,在神州大陆,吸了别人的血来增强自己武气,原本就是禁咒中的禁咒。 不管谁是凶手,都有可怕的。 衙役们齐刷刷的打了个冷战,又看了抬起的尸体一眼,才赶紧的出了客栈。 梅开芍把目光从那几个衙役的身上收了回来,就见慕容飞雪正看着她,虚假的笑着:“开芍姐姐也来一起喝点汤。” “谢谢,不必了。”梅开芍踱步从两个人旁边走过去,也不怕被拆穿身份,慕容飞雪说的声音很低,并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叫了自己姐姐,只是她也算佩服慕容飞雪了,明明恨她恨的不得了,在人前的时候却总是和她热热乎乎的,总演戏不嫌累么? 隔了一段距离,还能听到慕容飞雪那阵阵的笑:“开芍姐姐不喝呢,师兄多喝一点,外面天凉,喝了这萝卜汤,能保暖” “公子,白公子”客栈的小二在她耳边叫着,梅开芍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小二叫的是自己。 她笑了笑,问道:“怎么?” 客栈小二看了看不远处的慕容寒冰,放低的声响说:“今儿小的按照您的吩咐,把饭菜送进了房间,那位连吃都没有吃一口,全都给震碎了,,明日早上的饭菜,要不要您自己打了,端上去?或者,干脆不用打了,那慕容小姐也带来的厨子,应该会替小的把饭菜送上去。” 梅开芍一愣,也是啊,她还顾忌某殿下会不习惯打饭这种事,特意吩咐了小二送上去,现在看起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既然慕容飞雪来了,她也就不用管那么多了,自己也落个轻松。 梅开芍想了想,道:“饭菜照样送,别送到二楼去了,送到爵公子的房间,送两份,银子的事你不用担心。” “成!”小二答应的清脆,声音跟着大了起来:“那您跟爵公子都喜欢吃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小的也好给您看仔细了。” 梅开芍挥手:“除了生的蒜,都可以,爵公子也不挑嘴。” “不吃生蒜是吧,小的记住了。”小二笑的灿烂,心道比楼上那位好伺候多了。 梅开芍不在意的往回走,却见某位殿下依旧在看着她,深邃的眸像是沉下的夜。 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蓦然听他低声道:“你对那人的口味倒是很清楚。” 梅开芍本能的抬头,目光又一次在半空中和慕容寒冰对上。 某位殿下这回的神色更加的冷淡了,就连眸子里都泛起了浓浓的寒意。 慕容飞雪最讨厌的就是那两个人这样的看着,好似在师兄的眼里,除了那个贱女人什么都不容不下一般。 “师兄,开芍姐姐定是累了,你挡在她前面,她怎么回房间啊。”慕容飞雪糯糯的开口了,看着梅开芍的眸子里,还闪烁着惧意,好像怕梅开芍会欺负她一样。梅开芍还真是懒得看她演戏了,直接呵呵了两声,长腿刚抬起来,就被人从背后一把拽住了手臂。 “你今天一天都在那个房间里?”慕容寒冰的声音很低,充满了前所有为的压迫感。 梅开芍皱了皱柳眉,语气淡淡的嗯了一声,伸手拂开了他的手。 慕容寒冰没有再做什么动作,只是 那容颜俊美的侧脸冰冷到了极点,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梅开芍进屋之前还看到慕容飞雪跟在慕容寒冰的身后。 怕是两个人也要回房吃宵夜了 梅开芍勾了勾薄唇,带了几分的嘲讽,她该说自己很会审时度势么,果然搬出来是最正确的选择。 只是她的舍友去哪里了? 梅开芍左右看了看,也没又看到爵大b一ss的身影,摸着小灵猫,隐隐的有些担忧 比起她的担忧来,慕容飞雪却显得十分高兴,能和师兄独处,她自然是欢喜的,只是还没等她把东西搬上桌。 慕容寒冰就开口了:“回去。” “什么?”慕容飞雪愕然的睁大了双眸。 慕容寒冰淡漠的往贵妃椅上一座,随意的姿势却比常人多了些慵懒和华贵:“我说,回去。” 冷冷的四个字,却让慕容飞雪彻底僵住了身形。 “师兄我”慕容飞雪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寒冰的眸光冷了下来:“连我吃什么你都要插手了,小师妹,我倒是小瞧了你这些年的本事。” “师兄!”慕容飞雪双眸都红了:“我是怕你在这里吃的不习惯,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能给他打饭,她就不能来送饭! 慕容寒冰淡漠着侧脸,语调不温不热:“那就等你知道你到底做错了什么,再来。” 慕容飞雪像是恨极了他的冷情,使劲儿的跺了一下脚,就跑了出去。 婢女看的心疼,回头哀怨的说了一句:“殿下就不能对小姐好一些么?” 那婢女出自慕容府,从小就伺候着慕容飞雪,才有胆子这么说。 不过,很显然,她的胆子用错了地方。 慕容寒冰的目光冷冷的扫了过来,声音依旧低沉的好听:“暗一。” “属下在。”一道黑影闪过,也不用慕容寒冰多说什么,直接一刀,就划破了那婢女的脸。 那婢女吓的浑身都发僵了。 暗一伸手,把她带出了房间。 婢女像是此时才了知觉,呜呜呜的就哭了起来:“殿下他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暗一听了,冷冷的笑了:“不过是一个婢女,你觉得殿下该怎么对你?” “我我。”面对眼前一身黑的男人,婢女心里说不出的畏惧。 暗一面瘫着神情:“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慕容府出来的,你以为你还有命站在这里,敢插手殿下的事,看来慕容长老是真的老了,连手底下的婢女都教不好了。” 那婢女听的心中猛的一惊。 这么多年来,三殿下做什么事都会护着慕容一脉。 久而久之,也让慕容府出来的人全部都忘了。 他能护着他们,就能毁了他们! 他是感恩,却也不会任由哪个人对他这么指手画脚。一次两次还可以,等到第三次,也就是三殿下出手的时候了! 婢女心惊胆颤的站在那,浑身都觉得发凉。 她本来还存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念头,想着小姐若是能嫁给三殿下,她便能长年服侍左右,做个填房丫鬟。 她不怕填房丫鬟四个字说出去难听,能服侍那样的男人,拥有那样的男人,即便是没有名分又能怎么样。 可偏偏,自从三殿下纳了王妃之后,就对小姐越发的冷漠了。 她心里也跟着着急,一时口快,才说那样的话。 现在想起来,却觉得一阵后怕 若是,若是三殿下没有念及慕容长老当年的情分,她这条命恐怕早就没了! 婢女硬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暗一看了她一眼,把暗器收进了长袖里,神情不改的跳回了客栈。 这些年来主子有多隐忍,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殿下不屑动谁,但若是有些人不懂规矩,殿下也不会容下去。 更何况,殿下此时怕是还生着气 暗一和暗十并排的站在客栈里,恭敬的垂着头,想着让主子多少吃点东西。 暗十挠了挠自己的掌心:“殿下,您还是多少吃点。”从晌午到现在,别说是菜了,连一颗米粒主子都没吃。 “嗯。”慕容寒冰翻了一下京城送来的信,淡淡的应着,却不见动作。 暗十抬了下头,又道:“王妃或许明早就会打发那小二上来,她让人送饭到姓爵的那,不是忘了殿下,而是她也住那,早上要在那屋子里用膳。” 他这番话还不如不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暗一狠狠的瞪了自家的兄弟一眼,见他一脸的茫然,忽的升起了一种要扶额的冲动。 果然,本来还低 眸看书的慕容寒冰勾了勾薄唇,他虽没有发怒,那眼中却连一丝的笑意都没有,似乎整张脸上,再也找不到半点的光色,如同那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 第284章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看来她是打定了主意今晚要住在那了 慕容寒冰心中的怒火猛然的沸腾开来,就如同那马上就要爆发的火山般,最后一刻的压制,只是为了那瞬间的爆发。 他的手,猛然的拍向了身侧的木桌,那做工结实的檀木书桌,瞬间的变成了木屑,一块残余的木块落在他的手中,被他轻轻一捏,便成了灰烬。 暗一的身子明显的一僵,他知道,殿下这次是真正的动怒了,他跟了殿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殿下如此生气过,似乎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 他站在殿下的身边,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殿下的怒意。 殿下一向都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一直都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此刻,他不但没有控制,反而是这般直接的表现出来,只能说明,殿下这次是失控了。 为了王妃而彻底失控了! 以前灵隐寺的那位高僧都曾说过,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名震四方的三殿下动情动怒。 不过这样也好。 因为那位高僧似乎很害怕殿下变得不像殿下。 高僧担心他小时候的经历,会让他在修炼武气时坠入魔道,甚至还把这件事告诉过陛下 暗一有些担心,此刻的主子,会不会直接把那个姓爵的书生给杀了。 “殿下,要不属下去把王妃叫上来。”暗一硬着头皮开口,因为此刻的气氛实在是太恐怖,连他都快要坚持不住了。 慕容寒冰看着他,声音沉沉:“不必。” 暗一垂头,刚要走人。 就听自家主子在那淡淡的开口了:“去告诉她,身为王妃,该注意些什么。” 暗十挠着自己头:这还是要叫王妃上来么!身为王妃第一条就该注意不能和其他男子过度牵扯啊! 暗一看了看自家主子那冷酷到不能再冷酷到侧脸,硬生生的应了一声:“是。” 另一面,梅开芍听到有人在找自己的时候,还以为是慕容长雪,十分不感兴趣的回了小二一句:“把人打发了,就说我已经睡了。” 谁知,刚把门关上,房间里就闪进来了一道黑影。 是跟在某殿下身边的那个暗影。 梅开芍挑了挑柳眉:“有事?” 比起对待婢女来,对待梅开芍,暗一的态度要恭敬的很多,不过错就错在,说话还是太直:“殿下让我告诉您,请注意您的身份。” “我的身份?”梅开芍抱着小灵猫,轻笑了一声:“我的什么身份?” 暗一看了看四周,见没有爵决,说话也就无需顾虑:“您是大湟王朝的王妃,不该和其他男子住在一起,尤其是还这么亲密。” 暗一不说王妃两字,梅开芍还不觉得什么,一提到王妃这个称呼,她就一阵心塞,当初她是怎么当的这个王妃,慕容寒冰比谁都清楚,他娶她是为了什么,她现在也明白了。 想想不就是那么回事,被利用罢了。 梅开芍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你回去告诉三殿下,如果他觉得我这个王妃和男子在一起给他添了乱,就直接把我休了,当初的约定彼此做到也差不多了,就算我不是三王妃,对他也没有妨碍。” 梅开芍说这番话的意思不过是想要告诉慕容寒冰,即便是两个人不是如今这种关系,她也会帮着他争夺皇位。 她不傻,慕容寒冰也不傻。 这么长时间,她出入皇宫。 慕容寒冰不会不派人跟着她,她做的那些生意,他差不多也都知道。 需要什么,直接说话就好。 与其是被人拿着当别的女人的挡箭牌用,倒不如简单的互相合作。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再和这个男人牵扯过多了,到时候桥归桥,路过路,各自都过的潇洒。梅开芍是不知道暗一在听到她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早就彻底没了主意。 又怎么会把这样的话转达给慕容寒冰。 这种事或许就是旁观者清,暗一虽然还不确定自家主子是单纯在利用王妃,还是真的把王妃看的那么重了,但是凭借他的直觉,这样的一番话到了主子的耳朵里,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于是,暗一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天已经这么晚了,殿下也只吩咐过,让他告诉王妃该注意什么,并没有告诉他非要请王妃回来,他还是继续去放哨的好。 可谁知,主子竟没有忘记这件事,透明的手指拂过外套的纽扣,神情淡漠的看着他:“她如何说的?” 暗一垂着头,深入骨髓里的忠诚让他 没有办法欺骗慕容寒冰,干脆就不开口。 慕容寒冰见他没有说话,冷冷的笑了起来,那件外套也随着他的动作在了地上:“看来,她是不愿意回来了。” 暗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慕容寒冰一挥长袖,面容清冷,像是不想听任何的话。 暗一自觉的退下。 房间里只剩下了慕容寒冰一个人以及逐渐显出形的白虎。 它几乎可以肯定,它并没有看错,它的新主人真的重现了返祖的征兆。 白虎抬眸看着男人泛着金光的双眸,只看他撑着额笑了笑,眼底一片的冰冷:“这里的事情该结束了。” 没错,该结束了。 他已经有些后悔了,这一次的江南之行,就像是一把刺刀,彻底的刺破他和她的关系。 本来他还想着循循渐进,温水炖青蛙。 如今看来,她是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如果是真的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又何必来提醒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又何必处处都照顾他。 慕容寒冰又想起了那个抱着铁盒呢喃:“这个比较玫瑰糕好吃,不能全吃了,我给你留着点。”的女人。 他紧紧的攥起了双拳,那股像要将人撕碎的戾气压下去了一点,却还是没有尽数销毁。 在这一瞬间,他想了很多事。 甚至想要等着回了宫,就把那个人完完全全的禁锢起来。 或者干脆捏断了她的颈子。 可那样的人,哪有现在的她看起来有趣。 慕容寒冰扬唇笑了笑,丝丝的凉意浸透了胸膛,他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若是她不喜欢他,到时候再行动也不迟 “阿嚏!”抱着小灵猫的梅开芍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左右看了看,仍然没有发现爵大b一ss的身影。 大概是因为刚刚死了人的原因,考生们基本都睡不着了,干脆坐在大厅里围成了一团,叫上几盘煮花生,开始烤火聊天。 洛阳比不上京城,不能人手一个暖炉,客栈里还算好的,掌柜给他们准备了两个大铁炉子,炉子上还放着红薯,说是他们读书读饿了,可以用来饱腹。 梅开芍看这边聊的热闹,干脆也就不进房了,坐在大厅一边听着响动,一边等着爵决,眸光别有深意的落在了其中一个考生身上。 那考生也在和人聊天,不过声音不大,有点像是在应付人,只聊了几句,就又低着头看起了书。 其他人可就热闹多了,这客栈里一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自然心有余悸,也就成了话题。 “我听衙门那边当差的亲戚说,这次知府大人有意把案子压下去,先前死的那两个同窗,仵作倒是也验过尸,只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不会,洛阳城的仵作可是有名的眼毒。” “血都被放干了,就算眼毒有什么用。不过我倒是知道了一点别人不知道的事。” “什么事?”看讲的人那么神神秘秘的,大家都来了兴趣。 那人扫了四周一眼:“客栈的事牵扯出了另外一件命案。” “另外一件命案?”听的人糊涂。 说的那人又左右看了看:“你们不是洛阳人肯定不清楚,就前些日子,有个秀才给死了,那死状就和那位同窗一样,都是被放干了血,不同的是,最后仵作验尸发现,那秀才的脖子上有勒痕,应该是被人勒死的,只是到现在,凶手都没有找到,又临近科举。衙门那边不想闹的太大,就想等着科举过后,再结案。不过秀才家那边总是有人去衙门闹,说是家里的传家之宝丢了,让知府大人帮着找找,知府大人哪有那份耐心,直接让人吃了一顿板子,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就算是这样,又和死去的同窗们有什么关系,凶手一天抓不到,就一天不得安生。”有人摇头叹息。 那人看了他一眼,才道:“谁说没关系了,你们猜这次出了案子怎么着,衙门那边的人一查,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死去的那两位同窗,生前都和那秀才认识!” 书生们摆手:“那有什么稀奇的咱们这里面还有人和死去的那两位同窗认识呢。” “也对。”那人一愣,挠头笑了笑,他当时听亲戚说的时候,就觉得神秘兮兮的,也不懂对方为什么会这么着重说这件事。 可是他不懂,不代表梅开芍不懂。 每一个死者都熟知,这就是案子最大的线索! 再加上秀才家遗失的宝物 梅开芍觉得,她大概能理清这个案子了,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 第285章爵决被抓 凶手的杀人方式! 每一具尸体都是失血过度,但是在那些死去的同窗身上,梅开芍却找不到任何伤口。 凶手到底是以什么方式,放干了这些人的血? 即便是像邪影那样的吸食,也应该留下痕迹才对 梅开芍站了起来,又朝着那个读书的书生看了一眼,伸手摸了摸肩上懒洋洋的白猫:“你替我做个掩护,想办法让那个人,多在大厅待一会。” “你要做什么?”白猫站直了身子,它是不太赞成梅开芍插手这个案子的,现在它的法力还没恢复,如果出了什么事,它也保护不好她。 梅开芍笑了笑:“去找件东西” 没等灵猫再开口,梅开芍就把它放在了地上,脚下微转,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聊天上,轻轻的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 房间里很黑,再加上从来都没有停住过偶的冬雨,显得十分的阴沉。 梅开芍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夜明珠,权当是现代的小型手电筒用。 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铺上的棉被也被叠的很整齐,木桌上放着几本八股,梅开芍没有去翻,在这些书里也找不到什么。 只是这间屋子收拾的太干净了,干净的让梅开芍皱了皱眉。 都是男人,不会因为古代和现代之分,就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就算她没什么机会去过男生宿舍,也知道男生们住的地方一般都不会太整齐。 她可不认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像某殿下一样脏了一点,就拿去烧掉。 梅开芍看了看脚下踩着的地板,地是刚刚他拖过的,还没有干彻底 大晚上的拖地? 梅开芍眸光一闪,正想往前走一步的时候,却发现了窗台上像是有什么东西。 是红线 这里也出现了红线? 梅开芍眼睛眯了眯,把那根不易损坏的红线缠到了指上,目光落在木窗上的痕迹,忽的瞳孔一紧 哒,哒,哒 脚步声从背后响起来,梅开芍只觉得后脊都有些微微的发凉。 她的身后就像是站着一个人,正在暗处看着她的动作。 梅开芍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会想到要突然之间回来。 不过,她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身子一转,便靠在了门旁。 吱呀 穿着书生服的男人推开了房门,像是发现了什么,左右看了看,眸孔微寒的盯着那扇窗 梅开芍屏住了呼吸。 两个人就隔着一道薄薄的门。 梅开芍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看着那书生踱步走了进来。 突然 那书生一个弯腰,掀开了幔,朝着底看了过去。 梅开芍办过这么多次案子,还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呼吸都停滞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书生。而是一个杀了很多人的恶徒。 并且这个恶徒,很聪明,甚至是很善于伪装和隐藏。 如果不是因为出了命案,梅开芍甚至不会注意到一个这么普通的人。 书生只看了那底一眼,就立刻站直了身子,素身立在窗边,影子被拉的昂长 此时,梅开芍已经出了那房间,没有见到自家物的影子,多少有些担心。 现在并不适合打扫惊蛇,或许她应该去把查到的事情都告诉慕容寒冰。 这样一来,也不用这么的被动 就在这个时候,灵猫站在客栈门口,朝着她叫了一声:“喵!”恶女,过来! 梅开芍跟着走过去,是客栈的后院,很昏暗的地方,坐着四个人,那些人都耷拉着头,像是睡着了,只有身上的衣服能证明是之前想要把尸体搬走的衙役。 不过这没什么,让梅开芍骤然停住脚步的是,他们竟然全都没有了呼吸! “阵法已经开始了。”灵猫深沉着一张小脸:“整个洛阳城的人都要跟着陪葬,除非能找到那件东西,否则的话,封印一日不破,这里就会继续死人,直到整个洛阳城成为一座死城。” 梅开芍眸光微沉:“如果我知道谁是凶手呢?” “那也没有用。”灵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你就听我的话,咱们收拾收拾立刻走人,凭借你现在的修为根本做了不任何事,而且就算把你凶手抓起来,如果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也没有意义,非但不能解决任何 问题,还会让那东西提高警惕。凶手不过是它操纵一个人类罢了。” 梅开芍听着灵猫的话,嘴角勾了勾:“好像蛮有意思的,我在现代可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 “喂喂喂,恶女,你不要想!”灵猫身子一歪,被人抱了起来,十分苦恼的用小爪子撑住了额头:“一定要管吗?” 梅开芍点了点头,现在梅家的梅魂军就驻在洛阳城外,她不能不管。 更何况,她这么多天以来的不作为,就是为了等着抓人呢,怎么说走就走。 “你听我说,这些被封印的邪物,不像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愚蠢的人类,你随便用个武气就能击退它,一般情况来讲,邪物都很狡猾。”灵猫正儿八经的说着:“也许到了最后,你抓住的也只是它的替死鬼。” 梅开芍抱着灵猫:“我知道。”如果不是察觉到有异常,方才在那个房间里,她就会直接把人给抓了,还担心什么打扫惊蛇。 “好,如果你非要管的话”小灵猫小爪子一伸:“我提议和你家男人一起行动。”如果有那个男人的话,没准能成功。到了现在,它还看不透他,不过能把灵兽养在身边的人,肯定不简单! 就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还有那个庞然大物在前面挡着 庞然大物的白虎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小灵猫觉得这个打算不错,就开始得意的摇尾巴。 梅开芍斜眼看着它:“你真的是什么来自远古时代的圣物?这么贪生怕死,到底是怎么评上圣物这两个字的。” “你懂什么!”小灵猫冷哼了一声:“在没找到主人之前,我一定要爱惜好自己。” 它已经记不清有多久了。 一百年,甚至是几百年 它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如果能重新见到主人,就好了 小灵猫脑袋垂了下来,那背影竟有点孤零零的感觉。 梅开芍把猫重新抱进来,伸手摸了摸它:“放心,会让你见到你主人,走,先去找殿下商量下接下来的事要怎么做” 就在梅开芍打算踏上二楼的时候,客栈外就传来一阵难以忽视的响动。 有考生走了进来,眼睛都是亮的:“听说衙门那边的人抓到凶手了,还是李少爷亲自擒拿的人!” 什么? 梅开芍停住了脚步,朝着那说话的书生看了过去。 其他人也都围了上来,好奇的打听:“李少爷亲自擒拿的?是谁啊?”“你们别别着急,先让我喘口气。”跑进来的考生深吸了一口气才道:“是爵决,就是和第一个死去的同窗住在一起的那个爵决。” 闻言,梅开芍的双眸一沉,没有任何的耽误,转身就上了二楼。 从不见爵决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 她不怕别的,就怕李壕玉那个败家子,对爵决用私刑。 爵决身上没有任何的武气,即便是聪明如他,到了地牢里也只能受罪。 在这个异世,她的亲人不多。 这些天来,爵决有意无意都在维护她。 梅开芍就是那种别人对自己好一分,她就还一分的人,更何况那个出事的人还是爵决,她不能在等下去了! 梅开芍定了定神,就算打扰到某人和某人的小师妹,她也得进去。 这样想着,梅开芍一把就推开眼前的木门。 慕容寒冰正坐在贵妃椅上,一手随意的撑着下颚,一手支着一本秘籍,听到响动之后,慢慢的抬起了眸,那神情绝对称不上愉快,只是眼神淡淡的,如同看着陌生人一样的看着门前的梅开芍。 那目光极冷。 梅开芍顿了顿步子,想了一下才开口:“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忙?”语气人就淡淡的,只是多了一丝凉意,不是不生气,这个小东西用到人帮忙的时候才会想到他,用不到的时候就丢在一边,任凭谁都不会高兴。 梅开芍松了口气,只要还搭理她就是有希望:“我想借用你的身份。” 坐在贵妃椅上的男人看了她一眼,缓缓的开口,色的瞳孔却在不经意间往下沉了沉:“为什么?” “爵决被人当成凶手抓进来了,那个李壕玉分明是在公报私仇,如果没有更高身份的人压他,他一定会继续肆无忌惮下去。”梅开芍的声音说的不平不淡。 但是停在慕容寒冰的耳中,却尖锐的很,伸出去的手指微微的僵了僵,他想了很多她上来的理由,或许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又或许是担心他没有吃东西,又或者来问问他为什么小师妹会出现在这里,不过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她竟会是为了别的男人来找他 手中的书卷一下子就被抓紧了,慕容寒冰幽深如子夜寒潭的眸子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梅开芍,嗓音依旧没 有任何的波澜:“你怎么知道凶手就不会是爵决,如果说谁能做到密室行凶,杀人之后还不留下一点痕迹,除了身为舍友的爵决,没有任何人比他更要合适。” “你”梅开芍心里咯噔一下,她不否认慕容寒冰说的对,可就是因为太对了,反而才让她没有办法反驳。 第286章答应我一件事 看男人的神情,应该在很早以前就怀疑爵决了。 她怎么就忘了,眼前这个男人有多聪明。 名震天下的三殿下,手里又握着吏部的权利。 他不是那个自作聪明的知府,他看事情甚至比她都要透彻! 梅开芍之所以会一直注意这个案件,就是因为她怕有人怀疑到爵决的身上,庆幸的是那些朝廷命官和仵作,都没有察觉到“舍友”这个词的重要性。 现在被慕容寒冰不留半点余地的指出来,梅开芍才会连语气都变了。 慕容寒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脸色蓦然寒了几分:“怎么?你还想包庇他?” “爵决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梅开芍只不淡定了一刻钟,就立刻找回了先前的冷静:“如果他是凶手的话,就不会傻到在自己住的地方杀人,他没有那么笨。” 闻言,男人墨色的瞳孔泛起淡淡的金芒,慕容寒冰脸色变得格外的冷冽,口中吐出的每个字都带着冰碴:“你就这么相信他?” 梅开芍没有回答慕容寒冰的疑问,只是坚定的看着他:“爵决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慕容寒冰没有再说话,整个房间的温度宛如冰到了极点。 梅开芍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知道现在让人知道你已经来了洛阳城,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为慕容烨还没有到,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爵决被抓,他身上没有一点的武气,李壕玉又对他怀恨在心,如果再不想办法救他,我怕他会凶多吉少。” “一个书生的性命也值得王妃如此?”慕容寒冰的语调里没有任何的温度,只是嗓音带些微微的沙哑,好听的有些不真实,却又冰冷到了心窝里。 梅开芍手中微微的用力,掐出了满手的甲印:“听殿下的话是不打算帮?” 慕容寒冰抬眸看了她一眼,里面是满满的冰碴。 梅开芍脚下再不迟疑,向外走去。 然而没出几步就撞上了一道透明的气障,男人微凉的嗓音响在房间里如同冰冷的清酒在缓缓旋转:“这是你第一次求本殿。” 梅开芍回头,朝着身后望过去。 慕容寒冰依旧是雍容华贵的坐势,做工精致的裘毛披在他的身上,直直的垂到了脚边,他微微的侧着脸,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沉。 明明还是那么君临天下的气势。 梅开芍却觉得不知道哪里怪怪的。 大概是他那双眸子太荒凉的,苍穹的连一点倒影都没有梅开芍的胸口不由的紧了紧,像是被他那个样子感染了呼吸,连空气都变沉默了。 半响之后,慕容寒冰才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着她走了过来,那张引人瞩目的俊脸就像是切割完美的冰钻,耀眼锋锐:“帮了你,我又能得到什么?” “王位。”梅开芍看着他,瞳孔漆黑无比:“我会尽我所能,帮你坐上那个宝座。” 慕容寒冰笑了起来,却给人一种亮剑似的冰寒:“你觉得少了你,本殿就不能得到那个位置了,还是说,你觉得我非要那个位置不可?” 梅开芍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即便是没有她,天下宝座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也是唾手可得,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笨的时候,不笨。”慕容寒冰将她逼近了角落里,微微的低下头来,檀香随之而来的是说不出的冷意:“怎么天下的好事就得给让你占了?” 梅开芍不明白这话是怎么来的,刚要开口,就被一阵微凉柔软堵住了呼吸,带着特有的冰冷,将她所有的话都压了回去,她甚至来不及反应,那残留着茶香里夹杂烟草的气息就用几乎能将人燎伤的温度,撬开了她的唇。 慕容寒冰一把掐住了梅开芍纤细的腰肢,往他胸膛一扣,像飓风一样袭卷着这份本就该属于他的甜美滋味。 美人吐气如兰,口脂香艳甜蜜,挠人的柔软隔着衣裳抵在他的胸膛上,慕容寒冰近而闻到了梅开芍脖颈间不为外人所闻知的独有的少女的幽香,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会压制住那种想要把她锁起来的暴戾。 男人天生就具有进攻性,尤其是慕容寒冰这样的男人。 他坐拥天下兵权,从不是为了忍的。 即便是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反抗,他也只会变本加厉地肆掠起来,大有一种有今日没明朝的亡命之徒的感觉。 应着外面走廊上的脚步声,有一种奇异的刺激感。 梅开芍呆了,在被慕容寒冰拉入黑暗的一瞬间,她全部的感觉都用在了舌尖上。突如其来的吻,让梅开芍既惊讶又意外,简直忘了去反应。 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是缺血了,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略带强硬的亲吻让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成了发甜的柔腻 慕容寒冰扣住她的动作一紧,一只手慢慢滑进她的青衫白底袍里开始在她的腰上捏了捏,刚要挣扎就察觉他的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脊背讯速下滑 电流般的酥麻从脊椎骨一直上窜到大脑,梅开芍这才回过神来,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腕,呼吸还有些不稳。 却始终抵不过慕容寒冰的速度,他反扣住了她的那只手,手肘刚好压在她的柔软上。 也知道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慕容寒冰的手又往下压了压,梅开芍正在心慌意乱之际,耳边便传来了慕容寒冰的声音,她的耳畔还有他灼人的鼻息。 “怕了?”沙哑低沉的少了往常的冰冷,更加的让人沉迷。 梅开芍平静的看着他,像是想穿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最后发现那张脸上什么破绽都看不出来,她也不认为现在这种时候,需,眯了下双眸,就想要把人推开。 结果慕容寒冰微改了一下姿势,身体向前一倾,将她直接压在了木门上,只用一只手扣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则拉住梅开芍抬起的腿,强迫她的腿环上了自己的腰。 这样梅开芍为了能站稳,动作自然也就消停了。 慕容寒冰这次是发了狠,自然没有了早前的隐忍。 梅开芍贴着那让人不安的热度,只想快点结束现在这种状况,眼睛抬起来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要清亮:“殿下是决定帮我了。” 看清了女子脸上难得出现的焦灼神色,慕容寒冰的眸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他冷冷的挑起了眉峰:“你还真是担心那个爵决。” 松开手的力道太大,大的几乎让梅开芍有些站不稳,幸好她不像慕容飞雪那样娇弱,否则的话三殿下这一下的力道,也足够把她甩出去了。 梅开芍按了按发疼的手腕,听着男人毫无温度的说着:“本殿可以帮你,不过相同的,我要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梅开芍挑眉,该不会是继续让她当挡箭牌? 慕容寒冰嗓音淡淡:“我还没有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诉你。” 这有点像是赵敏在要求张无忌啊,梅开芍总觉得这样的要求如果答应了,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仔细想想,某殿下又不会像赵敏那样,让她以身相许。 毕竟她现在早就已经是三王妃了,指不定到时候慕容寒冰想出来的要求,就是让她给慕容飞雪让位呢。 大不了就是多被他利用几天,梅开芍攥了攥发疼的手腕,眸孔微沉:“好。” “答应的这么爽快。”也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不对了,梅开芍看的出来慕容寒冰的眼底的冰意更浓了,他近乎桀据的看着她,眼神冰冷:“你对他还真是对别人不一样。” 梅开芍耸了耸肩,当然不一样,爵决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有着相同来历的人,就像是哥哥般的存在。 虽然梅开芍没有哥哥,不过爵大b一ss对她怎么样,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慕容寒冰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长袖微动,声音平静到了几乎冷漠:“暗一。” “属下在。”暗影从树梢掠过,直接单膝落地,跪在了地板上。 慕容寒冰拿出来了一块令牌:“去看看巡抚现在在哪里,把这个拿给他看,让他告诉知府,客栈的案子,本殿明天会亲自查,如果有哪个人受了伤,本殿会直接要了他儿子的命。” “是!”暗一接了命令,立刻站了起来,不过在临走前,却特意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刚刚的话,他没有听全,也听了有三分之二。 他想不管殿下对王妃是不是真心的,现在殿下的心情也不会很好。 毕竟没有哪个人愿意听到自己妻子会维护别的男人。 梅开芍知道暗一在责怪自己,他最后那一眼太明显了。 不过她与慕容寒冰之间的事,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无论慕容寒冰娶她为的到底是什么,对慕容飞雪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实在是费尽了她的耐心。如果不是某殿下的原因在里面,她早就发飙了。 更何况,即便是被责怪。 梅开芍也必须要把爵决救出来,只希望还来得及 是夜,阴沉的地牢里,一阵阵皮鞭声回荡在半空中,听来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怎么样,牢里的滋味不好受。”李壕玉讥笑的看着眼前的人,手上端着下人递过来的热茶,微微的吹了吹。 爵决半垂着头,俊美的脸上非但没有因为那道新有的血痕而变得狼狈,反而让他像是一匹觉醒的狼,眸光冷冽的光亮:“还不错,有李少爷深夜陪着,爵某相当荣幸。” 李壕玉最厌恶见到的就是他这幅样子,明明就是一个穷酸的书生,偏偏摆出一副什么都能看透的样子。 第287章那一位 简直就是让人生气! “你还真是打不软的硬骨头!”李壕玉咬牙切齿的逼近了被烤在墙上的爵决:“如果不是巡抚大人来了,把案情分析了一遍,至今为止我都还没想到要怎么对付你,说,你到底是用什么杀的人!” 爵决一笑:“你想知道?” 李壕玉眯眼:“人果然是你杀的?” “你凑近点,我告诉你。”爵决双眸微亮。 李壕玉放下鞭子,刚刚倾了倾身子。 只听当啷一声! 原本锁着爵决的铁链竟牢牢的扣在了李壕玉的手腕上。 李壕玉显然没有会预料到这一幕,双眸骤然睁大,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爵决的动作太快了,比起那些撬锁的小偷们,他简直就像是一个魔法师,每一个动作由他做出来都多了一份让人眼花缭乱的表演。 空气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站在牢狱门外的衙役们想要进去,却发现此时的狱门已经被上了锁。 爵决就站在那,手指上旋转着一把钥匙,嘴角带着温雅的笑意。 “混蛋,你到底做了什么!”李壕玉晃荡着手上的铁链,脸上有了明显的暴躁。 爵决踱步朝他走了过来,言语淡淡:“像你这么蠢的人,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想不到。”早在一开始被带来的时候,他就顺走了狱卒的钥匙,他之所以忍这么久,不过是为了等一个时机,以李壕玉的自大,他不怕没有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瞬间的魔术,总是需要许许多多的思量和前期的布局。 奇迹哪里是那么容易制造的。 “笨蛋。”爵决落下的两个字,让李壕玉本来难看的脸色一下子黑到了极致。 “你!”李壕玉气的额角的青筋儿都出来了,他把头一侧,朝着牢房外面的狱卒怒吼:“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进来,把这个人给我本少爷抓起来!” 狱卒们倒像是想要进来,但是钥匙在爵决的手里啊,要拿备用钥匙,必须去找大人,大人为了接巡抚,已经去了城外。 其实自从知道上头的人盯紧了江南这一块,知府就一直都和巡抚有着书信来往。 发生案件之后,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全杰,也就是全志城的父亲。 为的就是让巡抚来做决定,毕竟那一位和大皇子的关系慎密,又认识皇后娘娘,是个主心骨,能管事的。 全杰为官多年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听到这个案件之后,首先怀疑的就算爵决。 再加上他的爱子竟然为了一件杀人案拿着他的令牌调遣了驻洛阳的官兵。 虽然他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但凡是出了案子,又在这种时候出了案子,就应该需要有人来定着。 要不说父子相像嘛。 全志龙先前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是想要把慕容寒冰拉下来。 可全志则是从大局出发,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驻洛阳的军队有了变动,要知道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发兵。这样的事情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别说他这个巡抚没的做,就连他这颗项上人头也要被摘走。 密室杀人,行凶之后又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同和死者住在一起的舍友。 至于第二个书生是怎么死的,他不关心。 只要把这些连环案件都算在一个人的身上,就能就此结案。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浪费一些时间在这些小事上,而是怎么想办法快点把爱子做的那些事压下来,再做些准备该怎么讨好即将要到来的三殿下 全志本来就为此焦躁的很,可万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到洛阳城,还没见到知府,手上就多了一封信和一个令牌。 那个令牌不大,拿在掌心里刚好一手能握起来,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亮眼的,只是上面写着的四个大字,却让全志一个站不稳,差点软在地上:“御御驾亲临”全志的第一反应就是皇上是不是发现洛阳城兵动的事了,亲自来问他的罪了。 可再一想,根本不可能。 先别说时间上不允许,再说兵动的事到现在为止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才对。 全志稳了稳心神,由着下人把自己扶好,又突然拽住了下人的手臂:“送信的人呢?” “已已经走了。”那下人从来都没有看见过自家老人这么紧张过,那张脸都变得煞白煞白,全然没有了往常的跋扈。 全志也知道对方不会久留,立刻又问:“他长的什么模样,穿的何种衣服?” “小的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天太黑了,又下着雨。”下人手上打着雨伞,吐了几口雨水:“不过那人穿的衣服小的倒还记得,他一身的黑,说的是京腔,不像是哪家大人,倒像是个剑客。” 全志的脚步猛地一顿,小人的描述太过于熟悉,有什么东西飞速的从他的脑海中闪过。 黑衣,剑客,暗影! 皇上不能来,不代表着皇子们不会来! 是是那位殿下! 全志的心几乎吊在了嗓子眼里,他连忙打开手上的信,上面只轻描淡写的让他把抓了的人放回去。 但,就是这份轻描淡写,才让全志的脸彻底失去了颜色。 为什么 为什么那位殿下会这么清楚发生在洛阳城里的事。 难道他已经到了! 全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额头的冷汗,就在这个时候,知府和全志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撑着伞走了过来。 知府还高兴呢,见到全志赶紧拱手:“下官见过大人,许久不见,大人愈发的俊” “你把谁给抓了?”谁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全志一下子抓住了衣领。 知府一脸的茫然:“大人,这是为何?” “你做的好事,你自己看!”全志把令牌和信拍在他手里,袖子上甚至都沾了雨水。 知府低头,一看那令牌,腿就软了:“这,这” 全志城离着知府很近,他能明显的看出来,那个什么不知名的令牌,让知府连吞咽的动作都变得异常的困难。 “是那位殿下。”全志尝试着冷静下来:“你带走的那个爵决,先把人给放了,否则到时候倒霉的就是你的儿子。你倒是也有出息了,这么个时候,还敢纵容着儿子因为私人恩怨,动用刑法?呵,出息了,都出息了!” 知府早就听的满头大汗了,见全志的态度,就知道这件事要糟了,赶紧把一边的人拉过来:“你去,赶紧回衙门,告诉少爷,快点把人给放了!” “可,可少爷”那个下人还想说点什么。 知府一下子就给火了:“快点给我去放人!耽误了时辰,本官要了你的狗命!” “是,是!”下人连伞都没带就冲进了大雨里。 知府等人走了,立刻就朝着全志道:“大人放心,那爵决的背景,下官都查过,不过是个穷酸书生,不会出什么大事。” “不会出什么大事?”全志冷笑了一声,忽的怒吼道:“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有人打发着暗影来找本官,若是真的出了大事,我这颗头是不是就要搬家了!” 知府缩了下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全志看着他,努力的将呼吸平复下来:“你刚抓人,那位就派人把令牌送到了我手里,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缘由。” 知府抬头,还是一脸茫茫然的蠢样。 全志真的恨不得踹他一脚:“那位已经来,应该就在洛阳城里,你打算该怎么做,这些天你办的事,他可都看在了眼里。” “下,下官”知府已经被这个结论吓的连话都说不好了,只频繁的看着身侧的全少爷。全志城在洛阳的这段时间,住的还算舒服,不管是知府还是知府家的那个公子都很对他的胃口,就替知府说了句好的:“父亲,您先消消火,不过是抓错了人,知府既然已经把人给放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算是上头真来了人,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不是?” “你给我闭嘴!”全志冷下了眼,他本来见到爱子第一件事,就是要追问他拿着自己官令调遣军队的事,但有知府在场,他没有办法追问,更不能追问,这样的事泄露出去,只会成为其他人要挟他的把柄。 所以,全志只看着愣住的爱子,语气十分的不好:“你还未得功名,官场上的事,休得多言。” 全志城向来得,无论是才华还是武气在全家都算的上是最好的,全志对他纵容惯了,从来都未曾责罚过他,如今却把怒意发在了他身上,这实在是让全志城如何都想不到。 全志大步越过他,沉眸看着知府:“你也该做好准备了。” 这里的“准备”是什么,知府十分的清楚,自打他入朝为官那一天开始就时时刻刻做着这种准备,上面的人要孝敬,下面的人要管住了,否则的话,撞到剑口上,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佳。 但是这么多年来,他花了多少银子在巡抚身上,又花了多少银子在这些打点上。 如今出了事,对方一句“你也该做好准备了”就想让他把所有的事都担下来? 这不可能! 若是只是丢了他这个官倒也是没有什么,反正他还有的是银子到时候再去买个便是。 可那位殿下来,也就代表着,他不仅仅要失去头顶上这颗顶戴花翎 ,甚至连他的老命恐怕都会保不住。 他不能就这么吃个哑巴亏! “大人!”知府突地开口了,像是用尽了所有的胆子:“单单只有下官做好准备,这件事恐怕也无法结束。” 全志没有料到一向对他惟命是从,唯唯诺诺的知府竟会出言反驳他,微微的顿住了步子,回过头去的时候,连眸子都是冷的:“你说什么?” “大人,这么多年来,我与大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人不知道的。若下官出了事,大人也会受其影响。”知府垂眸,依旧是恭敬的模样:“更何况是大难来临,大人也需要我尽些力气多做掩盖,不是吗?” 全志哈的一声笑了:“好,知府大人这番话说的可真是好,怎么?威胁本官?” “下官不敢。”知府的声音有些发抖,不过他还是坚持着把话给说完了:“只是如今大人想要撇清也不行了,因为全少爷做了一件事。” 全志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气。 知府没有察觉道,只继续说着:“全少爷之前为了对付一个书生,用了很多手段。不过用了手段不要紧,只是那位书生,下官总觉得他或许就是那一位” 第288章输人不输阵 全志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他不会有善终的,他不会有善终的 “你给我镇定点!”全志看着爱子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脸,心中又怎么会好受,又气又急:“事情并非没有辗转的余地,你在洛阳看好三殿下,为父会想办法!” “是。”全志城一个激灵,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大大小小也是个巡抚之子,即便是他犯的罪名再大,只要有他父亲,只要有大皇子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全志朝着他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三殿下一定会追查凶手,你不要阻拦,也不要冒冒然然的去接近他,就当做这些事,你都不曾知道。” “父亲是让我不和殿下相认?”全志城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三殿下的身份已经出现了,趁着这个时候去好好巴结巴结,岂不是会多少减少一些殿下最自己的厌恶印象。 全志苦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儿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三殿下为何要装扮成考生的模样潜伏在客栈里,皇上一定是吩咐了他做的别的事,如果不是这次知府抓错了人,想必他根本就不会派人拿着令牌来找为父,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隐瞒一些事情,如果三殿下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伪装什么的就没有意义了,届时他就会立刻恢复皇子的身份。你想想,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抓抓我?”全志城被点通了,猛地浑身一僵。 全志沉了脸色:“岂止是抓你,你还是把那位殿下看的太仁慈了,江南一案,下去了多少朝廷命官,你以为他的心会有多大,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老子我,还有我这么多年来打点好的线。只有我下去了,三皇子才能空出手来,好好的对付大皇子” “父亲的意思是是这怎么可能!皇上还在位,两位皇子不该这样的。”这一天的信息对于全志城来说,每一条都带着无法形容的冲击力。 全志冷冷的笑了:“枉费为父总说你聪明,眼光还是太稚嫩了一些,皇上在位又如何,该做的事,皇子都会去做。” 全志城越听脸色越难看,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得罪了一个皇子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同样厉害的皇子在洛阳拉开的争夺之战。 这一战看起来很平常,却暗藏杀机。 甚至关系到以后的大湟王位将会由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灭亡之灾。 全志城都能想到的道理,全志就更加的明白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策马掉头,按着原路返了回去。 此时,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正坐在客栈里,等着暗影将消息带回来。 梅开芍倒是坐的规矩,不为的别的,只是因为某殿下一直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恐怕又会改变主意。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坐的中规中矩点,也少点事。 身为物的小灵猫,基本上和她是一个想法,不过它并不是因为某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自从进来之后,它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武气更加的强了。 不仅仅如此,它甚至还察觉到了那武气里面的微妙。 难道这个男人又突破了? 有没有搞错,这才多少天,他就又突破了? 那现在的他究竟拥有几种武气? 神仙也不会拥有这样的速度了好吗! 不管小灵猫的内心多么的咆哮,表面上依旧板着一张正儿八经的猫脸,威武雄壮的它是需要维持形象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对方再牛逼,它也不能又如何的掉价的表情出现! 同时被一人一猫用两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某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冰冷的侧脸带着淡淡的漠然,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时不时的翻一下手上拿着的古书,姿势慵懒华贵,又好看到了极点。 有些人一举一动都能成为画卷。 很明显慕容寒冰就是这样的人,偶尔他停顿下来的时候,会朝着旁边淡淡的扫一眼。 就能成功的看到一人一猫立刻坐直了身子,浑身充满警惕的模样,连动作都是神同步的一样。 这让方才还不是心情很好的慕容寒冰微微的勾起了薄唇 全志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他不会有善终的,他不会有善终的 “你给我镇定点!”全志看着爱子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脸,心中又怎么会好受,又气又急:“事情并非没有辗转的余地,你在洛阳看好三殿下,为父会想办法!” “是。”全志城一个激灵,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大大小小也是个巡抚之子,即便是他犯的罪名再大,只要有他父亲,只要有大皇子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全志朝着他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三殿下一定会追查凶手,你不要阻拦,也不要冒冒然然的去接近他,就当做这些事,你都不曾知道。” “父亲是让我不和殿下相认?”全志城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三殿下的身份已经出现了,趁着这个时候去好好巴结巴结,岂不是会多少减少一些殿下最自己的厌恶印象。 全志苦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儿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三殿下为何要装扮成考生的模样潜伏在客栈里,皇上一定是吩咐了他做的别的事,如果不是这次知府抓错了人,想必他根本就不会派人拿着令牌来找为父,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隐瞒一些事情,如果三殿下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伪装什么的就没有意义了,届时他就会立刻恢复皇子的身份。你想想,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抓抓我?”全志城被点通了,猛地浑身一僵。 全志沉了脸色:“岂止是抓你,你还是把那位殿下看的太仁慈了,江南一案,下去了多少朝廷命官,你以为他的心会有多大,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老子我,还有我这么多年来打点好的线。只有我下去了,三皇子才能空出手来,好好的对付大皇子” “父亲的意思是是这怎么可能!皇上还在位,两位皇子不该这样的。”这一天的信息对于全志城来说,每一条都带着无法形容的冲击力。 全志冷冷的笑了:“枉费为父总说你聪明,眼光还是太稚嫩了一些,皇上在位又如何,该做的事,皇子都会去做。” 全志城越听脸色越难看,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得罪了一个皇子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同样厉害的皇子在洛阳拉开的争夺之战。 这一战看起来很平常,却暗藏杀机。 甚至关系到以后的大湟王位将会由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灭亡之灾。 全志城都能想到的道理,全志就更加的明白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策马掉头,按着原路返了回去。 此时,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正坐在客栈里,等着暗影将消息带回来。 梅开芍倒是坐的规矩,不为的别的,只是因为某殿下一直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恐怕又会改变主意。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坐的中规中矩点,也少点事。 身为物的小灵猫,基本上和她是一个想法,不过它并不是因为某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自从进来之后,它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武气更加的强了。 不仅仅如此,它甚至还察觉到了那武气里面的微妙。 难道这个男人又突破了? 有没有搞错,这才多少天,他就又突破了? 那现在的他究竟拥有几种武气? 神仙也不会拥有这样的速度了好吗! 不管小灵猫的内心多么的咆哮,表面上依旧板着一张正儿八经的猫脸,威武雄壮的它是需要维持形象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对方再牛逼,它也不能又如何的掉价的表情出现! 同时被一人一猫用两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某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冰冷的侧脸带着淡淡的漠然,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时不时的翻一下手上拿着的古书,姿势慵懒华贵,又好看到了极点。 有些人一举一动都能成为画卷。 很明显慕容寒冰就是这样的人,偶尔他停顿下来的时候,会朝着旁边淡淡的扫一眼。 就能成功的看到一人一猫立刻坐直了身子,浑身充满警惕的模样,连动作都是神同步的一样。 这让方才还不是心情很好的慕容寒冰微微的勾起了薄唇 全志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他不会有善终的,他不会有善终的 “你给我镇定点!”全志看着爱子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脸,心中又怎么会好受,又气又急:“事情并非没有辗转的余地,你在洛阳看好三殿下,为父会想办法!” “是。”全志城一个激灵,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大大小小也是个巡抚之子,即便是他犯的罪名再大,只要有他父亲,只要有大皇子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全志朝着他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三殿下一定会追查凶手,你不要阻拦,也不要冒冒然然的去接近他,就当做这些事,你都不曾知道。” “父亲是让我不和殿下相认?”全志城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三殿下的身份已经出现了,趁着这个时候去好好巴结巴结,岂不是会多少减少一些殿下最自己的厌恶印象。 全志苦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儿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三殿下为何要装扮成考生的模样潜伏在客栈里,皇上一定是吩咐了他做的别的事,如果不是这次知府抓错了人,想必他根本就不会派人拿着令牌来找为父,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隐瞒一些事情,如果三殿下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伪装什么的就没有意义了,届时他就会立刻恢复皇子的身份。你想想,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抓抓我?”全志城被点通了,猛地浑身一僵。 全志沉了脸色:“岂止是抓你,你还是把那位殿下看的太仁慈了,江南一案,下去了多少朝廷命官,你以为他的心会有多大,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老子我,还有我这么多年来打点好的线。只有我下去了,三皇子才能空出手来,好好的对付大皇子” “父亲的意思是是这怎么可能!皇上还在位,两位皇子不该这样的。”这一天的信息对于全志城来说,每一条都带着无法形容的冲击力。 全志冷冷的笑了:“枉费为父总说你聪明,眼光还是太稚嫩了一些,皇上在位又如何,该做的事,皇子都会去做。” 全志城越听脸色越难看,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得罪了一个皇子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同样厉害的皇子在洛阳拉开的争夺之战。 这一战看起来很平常,却暗藏杀机。 甚至关系到以后的大湟王位将会由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灭亡之灾。 全志城都能想到的道理,全志就更加的明白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策马掉头,按着原路返了回去。 此时,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正坐在客栈里,等着暗影将消息带回来。 梅开芍倒是坐的规矩,不为的别的,只是因为某殿下一直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恐怕又会改变主意。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坐的中规中矩点,也少点事。 身为物的小灵猫,基本上和她是一个想法,不过它并不是因为某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自从进来之后,它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武气更加的强了。 不仅仅如此,它甚至还察觉到了那武气里面的微妙。 难道这个男人又突破了? 有没有搞错,这才多少天,他就又突破了? 那现在的他究竟拥有几种武气? 神仙也不会拥有这样的速度了好吗! 不管小灵猫的内心多么的咆哮,表面上依旧板着一张正儿八经的猫脸,威武雄壮的它是需要维持形象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对方再牛逼,它也不能又如何的掉价的表情出现! 同时被一人一猫用两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某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冰冷的侧脸带着淡淡的漠然,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时不时的翻一下手上拿着的古书,姿势慵懒华贵,又好看到了极点。 有些人一举一动都能成为画卷。 很明显慕容寒冰就是这样的人,偶尔他停顿下来的时候,会朝着旁边淡淡的扫一眼。 就能成功的看到一人一猫立刻坐直了身子,浑身充满警惕的模样,连动作都是神同步的一样。 这让方才还不是心情很好的慕容寒冰微微的勾起了薄唇 全志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他不会有善终的,他不会有善终的 “你给我镇定点!”全志看着爱子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脸,心中又怎么会好受,又气又急:“事情并非没有辗转的余地,你在洛阳看好三殿下,为父会想办法!” “是。”全志城一个激灵,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大大小小也是个巡抚之子,即便是他犯的罪名再大,只要有他父亲,只要有大皇子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全志朝着他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三殿下一定会追查凶手,你不要阻拦,也不要冒冒然然的去接近他,就当做这些事,你都不曾知道。” “父亲是让我不和殿下相认?”全志城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三殿下的身份已经出现了,趁着这个时候去好好巴结巴结,岂不是会多少减少一些殿下最自己的厌恶印象。 全志苦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儿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三殿下为何要装扮成考生的模样潜伏在客栈里,皇上一定是吩咐了他做的别的事,如果不是这次知府抓错了人,想必他根本就不会派人拿着令牌来找为父,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隐瞒一些事情,如果三殿下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伪装什么的就没有意义了,届时他就会立刻恢复皇子的身份。你想想,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抓抓我?”全志城被点通了,猛地浑身一僵。 全志沉了脸色:“岂止是抓你,你还是把那位殿下看的太仁慈了,江南一案,下去了多少朝廷命官,你以为他的心会有多大,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老子我,还有我这么多年来打点好的线。只有我下去了,三皇子才能空出手来,好好的对付大皇子” “父亲的意思是是这怎么可能!皇上还在位,两位皇子不该这样的。”这一天的信息对于全志城来说,每一条都带着无法形容的冲击力。 全志冷冷的笑了:“枉费为父总说你聪明,眼光还是太稚嫩了一些,皇上在位又如何,该做的事,皇子都会去做。” 全志城越听脸色越难看,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得罪了一个皇子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同样厉害的皇子在洛阳拉开的争夺之战。 这一战看起来很平常,却暗藏杀机。 甚至关系到以后的大湟王位将会由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灭亡之灾。 全志城都能想到的道理,全志就更加的明白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策马掉头,按着原路返了回去。 此时,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正坐在客栈里,等着暗影将消息带回来。 梅开芍倒是坐的规矩,不为的别的,只是因为某殿下一直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恐怕又会改变主意。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坐的中规中矩点,也少点事。 身为物的小灵猫,基本上和她是一个想法,不过它并不是因为某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自从进来之后,它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武气更加的强了。 不仅仅如此,它甚至还察觉到了那武气里面的微妙。 难道这个男人又突破了? 有没有搞错,这才多少天,他就又突破了? 那现在的他究竟拥有几种武气? 神仙也不会拥有这样的速度了好吗! 不管小灵猫的内心多么的咆哮,表面上依旧板着一张正儿八经的猫脸,威武雄壮的它是需要维持形象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对方再牛逼,它也不能又如何的掉价的表情出现! 同时被一人一猫用两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某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冰冷的侧脸带着淡淡的漠然,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时不时的翻一下手上拿着的古书,姿势慵懒华贵,又好看到了极点。 有些人一举一动都能成为画卷。 很明显慕容寒冰就是这样的人,偶尔他停顿下来的时候,会朝着旁边淡淡的扫一眼。 就能成功的看到一人一猫立刻坐直了身子,浑身充满警惕的模样,连动作都是神同步的一样。 这让方才还不是心情很好的慕容寒冰微微的勾起了薄唇 全志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他不会有善终的,他不会有善终的 “你给我镇定点!”全志看着爱子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脸,心中又怎么会好受,又气又急:“事情并非没有辗转的余地,你在洛阳看好三殿下,为父会想办法!” “是。”全志城一个激灵,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大大小小也是个巡抚之子,即便是他犯的罪名再大,只要有他父亲,只要有大皇子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全志朝着他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三殿下一定会追查凶手,你不要阻拦,也不要冒冒然然的去接近他,就当做这些事,你都不曾知道。” “父亲是让我不和殿下相认?”全志城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三殿下的身份已经出现了,趁着这个时候去好好巴结巴结,岂不是会多少减少一些殿下最自己的厌恶印象。 全志苦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儿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三殿下为何要装扮成考生的模样潜伏在客栈里,皇上一定是吩咐了他做的别的事,如果不是这次知府抓错了人,想必他根本就不会派人拿着令牌来找为父,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隐瞒一些事情,如果三殿下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伪装什么的就没有意义了,届时他就会立刻恢复皇子的身份。你想想,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抓抓我?”全志城被点通了,猛地浑身一僵。 全志沉了脸色:“岂止是抓你,你还是把那位殿下看的太仁慈了,江南一案,下去了多少朝廷命官,你以为他的心会有多大,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老子我,还有我这么多年来打点好的线。只有我下去了,三皇子才能空出手来,好好的对付大皇子” “父亲的意思是是这怎么可能!皇上还在位,两位皇子不该这样的。”这一天的信息对于全志城来说,每一条都带着无法形容的冲击力。 全志冷冷的笑了:“枉费为父总说你聪明,眼光还是太稚嫩了一些,皇上在位又如何,该做的事,皇子都会去做。” 全志城越听脸色越难看,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得罪了一个皇子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同样厉害的皇子在洛阳拉开的争夺之战。 这一战看起来很平常,却暗藏杀机。 甚至关系到以后的大湟王位将会由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灭亡之灾。 全志城都能想到的道理,全志就更加的明白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策马掉头,按着原路返了回去。 此时,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正坐在客栈里,等着暗影将消息带回来。 梅开芍倒是坐的规矩,不为的别的,只是因为某殿下一直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恐怕又会改变主意。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坐的中规中矩点,也少点事。 身为物的小灵猫,基本上和她是一个想法,不过它并不是因为某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自从进来之后,它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武气更加的强了。 不仅仅如此,它甚至还察觉到了那武气里面的微妙。 难道这个男人又突破了? 有没有搞错,这才多少天,他就又突破了? 那现在的他究竟拥有几种武气? 神仙也不会拥有这样的速度了好吗! 不管小灵猫的内心多么的咆哮,表面上依旧板着一张正儿八经的猫脸,威武雄壮的它是需要维持形象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对方再牛逼,它也不能又如何的掉价的表情出现! 同时被一人一猫用两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某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冰冷的侧脸带着淡淡的漠然,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时不时的翻一下手上拿着的古书,姿势慵懒华贵,又好看到了极点。 有些人一举一动都能成为画卷。 很明显慕容寒冰就是这样的人,偶尔他停顿下来的时候,会朝着旁边淡淡的扫一眼。 就能成功的看到一人一猫立刻坐直了身子,浑身充满警惕的模样,连动作都是神同步的一样。 这让方才还不是心情很好的慕容寒冰微微的勾起了薄唇 全志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他不会有善终的,他不会有善终的 “你给我镇定点!”全志看着爱子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脸,心中又怎么会好受,又气又急:“事情并非没有辗转的余地,你在洛阳看好三殿下,为父会想办法!” “是。”全志城一个激灵,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大大小小也是个巡抚之子,即便是他犯的罪名再大,只要有他父亲,只要有大皇子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全志朝着他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三殿下一定会追查凶手,你不要阻拦,也不要冒冒然然的去接近他,就当做这些事,你都不曾知道。” “父亲是让我不和殿下相认?”全志城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三殿下的身份已经出现了,趁着这个时候去好好巴结巴结,岂不是会多少减少一些殿下最自己的厌恶印象。 全志苦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儿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三殿下为何要装扮成考生的模样潜伏在客栈里,皇上一定是吩咐了他做的别的事,如果不是这次知府抓错了人,想必他根本就不会派人拿着令牌来找为父,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隐瞒一些事情,如果三殿下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伪装什么的就没有意义了,届时他就会立刻恢复皇子的身份。你想想,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抓抓我?”全志城被点通了,猛地浑身一僵。 全志沉了脸色:“岂止是抓你,你还是把那位殿下看的太仁慈了,江南一案,下去了多少朝廷命官,你以为他的心会有多大,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老子我,还有我这么多年来打点好的线。只有我下去了,三皇子才能空出手来,好好的对付大皇子” “父亲的意思是是这怎么可能!皇上还在位,两位皇子不该这样的。”这一天的信息对于全志城来说,每一条都带着无法形容的冲击力。 全志冷冷的笑了:“枉费为父总说你聪明,眼光还是太稚嫩了一些,皇上在位又如何,该做的事,皇子都会去做。” 全志城越听脸色越难看,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得罪了一个皇子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同样厉害的皇子在洛阳拉开的争夺之战。 这一战看起来很平常,却暗藏杀机。 甚至关系到以后的大湟王位将会由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灭亡之灾。 全志城都能想到的道理,全志就更加的明白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策马掉头,按着原路返了回去。 此时,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正坐在客栈里,等着暗影将消息带回来。 梅开芍倒是坐的规矩,不为的别的,只是因为某殿下一直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恐怕又会改变主意。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坐的中规中矩点,也少点事。 身为物的小灵猫,基本上和她是一个想法,不过它并不是因为某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自从进来之后,它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武气更加的强了。 不仅仅如此,它甚至还察觉到了那武气里面的微妙。 难道这个男人又突破了? 有没有搞错,这才多少天,他就又突破了? 那现在的他究竟拥有几种武气? 神仙也不会拥有这样的速度了好吗! 不管小灵猫的内心多么的咆哮,表面上依旧板着一张正儿八经的猫脸,威武雄壮的它是需要维持形象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对方再牛逼,它也不能又如何的掉价的表情出现! 同时被一人一猫用两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某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冰冷的侧脸带着淡淡的漠然,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时不时的翻一下手上拿着的古书,姿势慵懒华贵,又好看到了极点。 有些人一举一动都能成为画卷。 很明显慕容寒冰就是这样的人,偶尔他停顿下来的时候,会朝着旁边淡淡的扫一眼。 就能成功的看到一人一猫立刻坐直了身子,浑身充满警惕的模样,连动作都是神同步的一样。 这让方才还不是心情很好的慕容寒冰微微的勾起了薄唇 全志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他不会有善终的,他不会有善终的 “你给我镇定点!”全志看着爱子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脸,心中又怎么会好受,又气又急:“事情并非没有辗转的余地,你在洛阳看好三殿下,为父会想办法!” “是。”全志城一个激灵,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大大小小也是个巡抚之子,即便是他犯的罪名再大,只要有他父亲,只要有大皇子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全志朝着他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三殿下一定会追查凶手,你不要阻拦,也不要冒冒然然的去接近他,就当做这些事,你都不曾知道。” “父亲是让我不和殿下相认?”全志城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三殿下的身份已经出现了,趁着这个时候去好好巴结巴结,岂不是会多少减少一些殿下最自己的厌恶印象。 全志苦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儿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三殿下为何要装扮成考生的模样潜伏在客栈里,皇上一定是吩咐了他做的别的事,如果不是这次知府抓错了人,想必他根本就不会派人拿着令牌来找为父,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隐瞒一些事情,如果三殿下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伪装什么的就没有意义了,届时他就会立刻恢复皇子的身份。你想想,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抓抓我?”全志城被点通了,猛地浑身一僵。 全志沉了脸色:“岂止是抓你,你还是把那位殿下看的太仁慈了,江南一案,下去了多少朝廷命官,你以为他的心会有多大,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老子我,还有我这么多年来打点好的线。只有我下去了,三皇子才能空出手来,好好的对付大皇子” “父亲的意思是是这怎么可能!皇上还在位,两位皇子不该这样的。”这一天的信息对于全志城来说,每一条都带着无法形容的冲击力。 全志冷冷的笑了:“枉费为父总说你聪明,眼光还是太稚嫩了一些,皇上在位又如何,该做的事,皇子都会去做。” 全志城越听脸色越难看,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得罪了一个皇子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同样厉害的皇子在洛阳拉开的争夺之战。 这一战看起来很平常,却暗藏杀机。 甚至关系到以后的大湟王位将会由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灭亡之灾。 全志城都能想到的道理,全志就更加的明白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策马掉头,按着原路返了回去。 此时,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正坐在客栈里,等着暗影将消息带回来。 梅开芍倒是坐的规矩,不为的别的,只是因为某殿下一直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恐怕又会改变主意。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坐的中规中矩点,也少点事。 身为物的小灵猫,基本上和她是一个想法,不过它并不是因为某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自从进来之后,它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武气更加的强了。 不仅仅如此,它甚至还察觉到了那武气里面的微妙。 难道这个男人又突破了? 有没有搞错,这才多少天,他就又突破了? 那现在的他究竟拥有几种武气? 神仙也不会拥有这样的速度了好吗! 不管小灵猫的内心多么的咆哮,表面上依旧板着一张正儿八经的猫脸,威武雄壮的它是需要维持形象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对方再牛逼,它也不能又如何的掉价的表情出现! 同时被一人一猫用两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某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冰冷的侧脸带着淡淡的漠然,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时不时的翻一下手上拿着的古书,姿势慵懒华贵,又好看到了极点。 有些人一举一动都能成为画卷。 很明显慕容寒冰就是这样的人,偶尔他停顿下来的时候,会朝着旁边淡淡的扫一眼。 就能成功的看到一人一猫立刻坐直了身子,浑身充满警惕的模样,连动作都是神同步的一样。 这让方才还不是心情很好的慕容寒冰微微的勾起了薄唇 全志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他不会有善终的,他不会有善终的 “你给我镇定点!”全志看着爱子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脸,心中又怎么会好受,又气又急:“事情并非没有辗转的余地,你在洛阳看好三殿下,为父会想办法!” “是。”全志城一个激灵,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大大小小也是个巡抚之子,即便是他犯的罪名再大,只要有他父亲,只要有大皇子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全志朝着他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三殿下一定会追查凶手,你不要阻拦,也不要冒冒然然的去接近他,就当做这些事,你都不曾知道。” “父亲是让我不和殿下相认?”全志城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三殿下的身份已经出现了,趁着这个时候去好好巴结巴结,岂不是会多少减少一些殿下最自己的厌恶印象。 全志苦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儿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三殿下为何要装扮成考生的模样潜伏在客栈里,皇上一定是吩咐了他做的别的事,如果不是这次知府抓错了人,想必他根本就不会派人拿着令牌来找为父,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隐瞒一些事情,如果三殿下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伪装什么的就没有意义了,届时他就会立刻恢复皇子的身份。你想想,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抓抓我?”全志城被点通了,猛地浑身一僵。 全志沉了脸色:“岂止是抓你,你还是把那位殿下看的太仁慈了,江南一案,下去了多少朝廷命官,你以为他的心会有多大,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老子我,还有我这么多年来打点好的线。只有我下去了,三皇子才能空出手来,好好的对付大皇子” “父亲的意思是是这怎么可能!皇上还在位,两位皇子不该这样的。”这一天的信息对于全志城来说,每一条都带着无法形容的冲击力。 全志冷冷的笑了:“枉费为父总说你聪明,眼光还是太稚嫩了一些,皇上在位又如何,该做的事,皇子都会去做。” 全志城越听脸色越难看,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得罪了一个皇子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同样厉害的皇子在洛阳拉开的争夺之战。 这一战看起来很平常,却暗藏杀机。 甚至关系到以后的大湟王位将会由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灭亡之灾。 全志城都能想到的道理,全志就更加的明白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策马掉头,按着原路返了回去。 此时,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正坐在客栈里,等着暗影将消息带回来。 梅开芍倒是坐的规矩,不为的别的,只是因为某殿下一直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恐怕又会改变主意。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坐的中规中矩点,也少点事。 身为物的小灵猫,基本上和她是一个想法,不过它并不是因为某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自从进来之后,它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武气更加的强了。 不仅仅如此,它甚至还察觉到了那武气里面的微妙。 难道这个男人又突破了? 有没有搞错,这才多少天,他就又突破了? 那现在的他究竟拥有几种武气? 神仙也不会拥有这样的速度了好吗! 不管小灵猫的内心多么的咆哮,表面上依旧板着一张正儿八经的猫脸,威武雄壮的它是需要维持形象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对方再牛逼,它也不能又如何的掉价的表情出现! 同时被一人一猫用两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某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冰冷的侧脸带着淡淡的漠然,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时不时的翻一下手上拿着的古书,姿势慵懒华贵,又好看到了极点。 有些人一举一动都能成为画卷。 很明显慕容寒冰就是这样的人,偶尔他停顿下来的时候,会朝着旁边淡淡的扫一眼。 就能成功的看到一人一猫立刻坐直了身子,浑身充满警惕的模样,连动作都是神同步的一样。 这让方才还不是心情很好的慕容寒冰微微的勾起了薄唇 全志城可以想象到自己的下场,他不会有善终的,他不会有善终的 “你给我镇定点!”全志看着爱子如同丧家犬一样的脸,心中又怎么会好受,又气又急:“事情并非没有辗转的余地,你在洛阳看好三殿下,为父会想办法!” “是。”全志城一个激灵,恢复了几分神智,他大大小小也是个巡抚之子,即便是他犯的罪名再大,只要有他父亲,只要有大皇子在,一切就都还有希望! 全志朝着他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三殿下一定会追查凶手,你不要阻拦,也不要冒冒然然的去接近他,就当做这些事,你都不曾知道。” “父亲是让我不和殿下相认?”全志城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三殿下的身份已经出现了,趁着这个时候去好好巴结巴结,岂不是会多少减少一些殿下最自己的厌恶印象。 全志苦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儿子,你想的太简单了,三殿下为何要装扮成考生的模样潜伏在客栈里,皇上一定是吩咐了他做的别的事,如果不是这次知府抓错了人,想必他根本就不会派人拿着令牌来找为父,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隐瞒一些事情,如果三殿下察觉到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伪装什么的就没有意义了,届时他就会立刻恢复皇子的身份。你想想,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件事要做的是什么?” “抓抓我?”全志城被点通了,猛地浑身一僵。 全志沉了脸色:“岂止是抓你,你还是把那位殿下看的太仁慈了,江南一案,下去了多少朝廷命官,你以为他的心会有多大,若是他恢复了身份,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老子我,还有我这么多年来打点好的线。只有我下去了,三皇子才能空出手来,好好的对付大皇子” “父亲的意思是是这怎么可能!皇上还在位,两位皇子不该这样的。”这一天的信息对于全志城来说,每一条都带着无法形容的冲击力。 全志冷冷的笑了:“枉费为父总说你聪明,眼光还是太稚嫩了一些,皇上在位又如何,该做的事,皇子都会去做。” 全志城越听脸色越难看,这已经不仅仅是他得罪了一个皇子那么简单了,而是两个同样厉害的皇子在洛阳拉开的争夺之战。 这一战看起来很平常,却暗藏杀机。 甚至关系到以后的大湟王位将会由谁来继承 这个时候,每一个决定都会带来灭亡之灾。 全志城都能想到的道理,全志就更加的明白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策马掉头,按着原路返了回去。 此时,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正坐在客栈里,等着暗影将消息带回来。 梅开芍倒是坐的规矩,不为的别的,只是因为某殿下一直阴晴不定的性子,若是一个不高兴了,恐怕又会改变主意。 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坐的中规中矩点,也少点事。 身为物的小灵猫,基本上和她是一个想法,不过它并不是因为某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自从进来之后,它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上的武气更加的强了。 不仅仅如此,它甚至还察觉到了那武气里面的微妙。 难道这个男人又突破了? 有没有搞错,这才多少天,他就又突破了? 那现在的他究竟拥有几种武气? 神仙也不会拥有这样的速度了好吗! 不管小灵猫的内心多么的咆哮,表面上依旧板着一张正儿八经的猫脸,威武雄壮的它是需要维持形象的。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就算对方再牛逼,它也不能又如何的掉价的表情出现! 同时被一人一猫用两对圆溜溜的眼睛盯着,某殿下一点感觉都没有,冰冷的侧脸带着淡淡的漠然,漫不经心的喝着手中的茶水,时不时的翻一下手上拿着的古书,姿势慵懒华贵,又好看到了极点。 有些人一举一动都能成为画卷。 很明显慕容寒冰就是这样的人,偶尔他停顿下来的时候,会朝着旁边淡淡的扫一眼。 就能成功的看到一人一猫立刻坐直了身子,浑身充满警惕的模样,连动作都是神同步的一样。 这让方才还不是心情很好的慕容寒冰微微的勾起了薄唇 第289章一切都不是偶然 小灵猫还在那炸着尾巴,心脏扑腾扑腾的跳着,愤愤的暗道:看书就看书好了,还非,简直是吓的老子都不能呼吸了好么!可怕的男人! 对于这一点,梅开芍也有同感,总觉得从慕容寒冰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别样的强,连喝茶都要时时提防着,某殿下会有什么吩咐,心好累!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就彻夜未眠的大厅里传来了一阵喧闹:“放出来了!爵决被放出来了!” 梅开芍立刻就站了起来,脸上出现的那抹浅笑却尤其灿烂,没有疏离,没有冷漠,更没有冰冷的恨意,是自己从不曾见过的,从内而外绽放的一丝柔软。 慕容寒冰刚刚勾起的薄唇缓缓的冷了下来,残存的笑意从脸上一闪即逝,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 胸口忽然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心里无端端地变得更加烦闷,衣袖展动间强大的戾气将周围的茶杯茶壶全都震碎,碎瓷片和茶水洒了一地。 只是这一切,梅开芍都没有看到,因为在第一时间,她就推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爵决确实被带回来了,身旁还跟着两个衙役,容颜上好,兰芝玉树的立在大厅中央,不像是个曾经被带走的犯人,倒像是刚刚出去逛了逛街。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被放了出来,到现在他还没有忘记,李壕玉那副咬牙切齿的不甘模样。 不过只要想一下,就知道在这里除了梅开芍之外不会有人想办法会救他。 于是,在梅开芍出现在楼梯转口出的时候,他就抬起了眸,朝着这边笑了笑,就像是个温雅的贵公子:“谢了。”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是这么简单。 梅开芍双手环胸,好笑的看了他一边:“看来你在牢里过还不错。”她指的是他脸上的血痕。 “嗯”爵决摸着自己的侧脸,又是一笑:“李公子比我还要惨。” 梅开芍点了点头,这一点她相信,凭借爵大b一ss睚眦必报的性格,就算是被人抓了,他也要挠对方一爪子。 “我有事要告诉你。”爵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踱步走了上来,看了一眼围在大厅里对着他们充满好奇的同窗们,嗓音压的破低:“是有关这个案子的。” 梅开芍眸光一闪,刚要抬步,就见二楼正站着一个人影,纯白无垢的衣衫,配上头顶的书生帽,整个人仿佛从冰雪中脱胎而出,清冷无瑕。 冰封一样的面孔没有丝毫的裂缝,带着禁欲般的邪惑,没有一丝情绪泄露出来,只淡淡的看着她。 梅开芍不明白为什么暗影还没到,慕容寒冰就会走出来,不过看他那模样,应该是不想让任何人打扰才对。 梅开芍没有笨到再去麻烦他,而是跟在爵决身后,走下了楼。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身后那道目光像是一直在看着她。 最后梅开芍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慕容飞雪又来了,跟着的人还有全志城。 怪不得某殿下会站在那不动,原来是来接慕容飞雪的。 梅开芍笑了笑,没有再去管那三个人会怎么样,进了房门之后,就问:“爵总,你查到了什么?” “我没有刻意查,只是发现了一些事,说出来,给你做个参考。”无论是什么时候,爵决都是修养十足的模样,那是富过至贵才能熏陶出来的气质,他修长的手指敲在桌面上,嘴角带了一抹笑:“你有没有看过惊天魔术团这部电影。” “没有,不过我知道这部片很厉害,据说当年的票房高的不可思议。”梅开芍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和这次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爵决站了起来,手指上跳转的纸牌发出唰唰唰的响动:“看着我的手,你看到了什么?一张牌对不对。” “嗯哼。”梅开芍想的这结果无非就是爵大b一ss知道她看到的牌是哪张,毕竟电视上的魔术都是这么演。 果然,爵决却只是从那堆牌里随意的抽出了一张牌:“你看到的不可能是这一张” “当然不是。”梅开芍好笑的挑眉:“爵总,你来古代之后,魔术技术倒退了,还要犹豫。” 爵决却勾了下薄唇:“犹豫么马丁一媚,摸摸你青衫的口袋。” 梅开芍一顿,手指微动,再摊开便是一张纸牌,那张纸牌不是别的,正是刚刚他看到的梅花! 梅开芍皱了皱眉,按照普通的逻辑思维,从刚一进房间,爵决就坐在他那个位置上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而且她明明看到的就是梅花,那他到底是怎么把牌放在自己口袋里的,除非他拥有瞬间转移的能力,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能感觉到被触碰 才对。 可刚刚,她根本什么感觉都没有,而爵决也并没有动! 难道这就是魔术让人惊艳的地方?“那电影里有一段很有名的台词,thecl一sery一ul一一你离的越近,你看的东西就会越少。”爵决走到她的身边:“其实有些时候,并不是我做了什么,而是你的注意力在欺骗你,就好比这张扑克一样,你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去看扑克上,可是在很早之前,我就把扑克放在了你的身上。” 很早之前? 梅开芍双眸骤亮:“是我们刚见面的时候?” “没错。”爵决声音里带着笑意:“当时你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个男人身上,便是我下手的最好时机。” 梅开芍挑眉:“你的意思是说,一切都不是偶然。” “对!”爵决为了肯定她的话,甚至点了下头:“一个魔术的成功,需要很多很多不轻易的小巧合,你认为这些都是随机的,可早在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这也是为什么有些魔术师做一个魔术,要计划长达一年的时间。他会事先选择魔术对象,不管是人,还是其他道具。” 梅开芍似乎找到了什么共鸣,低声呢喃道:“行凶也是一样,没有巧合,因为凶手原本就是有目的的。” “警界女王果然聪明。”爵决又走回了窗前:“就是你想的那样,这些人的死并不是巧合,你现在应该知道了,他们生前都和一个当地的秀才认识。” 梅开芍扬了下薄唇:“是。” “我也和那个秀才认识。”爵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梅开芍的柳眉狠狠的皱了一下,按照三殿下原来的设想,爵决是最符合凶手条件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就住在这间客栈里,更是因为他与生俱来的魔术感和洞察力。 梅开芍几乎要怀疑,如果真的是爵决行的凶,她到底能不能查的出来。 “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爵决摇了摇手指,依旧帅气的很:“我对杀人不感兴趣。” 梅开芍耸耸肩,嘴边还不忘开玩笑:“谢谢您的兴趣不在这儿,否则我们这些当公差的,更难破案。既然你也认识那秀才,那你知不知道他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什么?” “不,我不知道。” 梅开芍听到这个答案心里隐隐的有些失望,不过再看爵决的笑,她就知道事情不会就此结束,否则爵大b一ss也不会特意把她叫过来。 所以她并不着急,只是浅笑的看着爵决。 爵决原本也没有想着要买官司,只不过自己也没有整理好思路,所以才会这样一点一点的和梅开芍分析,不过说到现在,他基本上就能全部都串在一起了。 “我虽然不知道那秀才家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什么,不过我却知道他曾说过一句话。”爵决笑了起来:“他说只要有了那样东西,他就能稳拿今年的状元。” 梅开芍猛地抬起了眸:“稳拿今年的状元?哪里会有这样的东西存在,作弊神器也做不到这一步,除非他提前知道了考卷内容,但是古代和现代不同,即便知道考卷内容,也不会有标准的答案,一般都会根据个人采来定状元,而且还会上朝御点亲科。” 简单来说,就是初试和复试。 在这么多考生里面,选出前三甲来送到京城,最后的复试就是皇上在朝廷之上命题来钦点这三个人的名次。 也就是说即便是在科举中得了第一名,也会被重新洗牌。 皇上想要考什么根本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所以那秀才又怎么可能稳拿状元? 爵决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否则他的话,他也不可能把那秀才的话听进去,只是当时他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对于过目不忘的他而言,什么传家之宝放他这儿也都弱爆了。 不过 “在他说完这句话不久,他就死了。”爵决顿了顿,才道:“那天我第一眼看到死去的舍友的时候,就觉得莫名的熟悉,现在想想,他们全都是被放干了血,你说这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梅开芍摇了下头,这一次她的目光很坚定:“不是,不可能是同一个凶手。” “说说你的想法。”爵决说的有些口干,干脆端起了茶杯,接下来的分析就交给了梅开芍。 第290章走不出去的客栈 梅开芍手指敲在木桌上:“所有死去的人确实是都被放干了血,可在秀才的脖子上却又一道明显的勒痕,当时仵作认真的检查过,虽然死者全身的血都没有了,但那是在秀才死后才被抽走的,而这一次的两个书生,却是真正的失血过多,硬生生的被什么东西抽成了干尸!”说到这里梅开芍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既然有第二种这种神秘的方式作案,就不会选择第一种。这足够看出来,凶手的所展示出来的能力,根本没在同一个层次面上。打个比方,秀才的死倒像是人人都能做出来的凶案,而后面这两个书生的凶案,则是高智商犯罪而且,你说那秀才是在炫耀完自己有传家宝之后才死的炫耀完传家之宝就死了,接着有家人到了衙门去报失” 梅开芍说到最后的时候,有点像是在呢喃自语,头脑却越来越清晰:“现在,每一个死者都和那秀才认识,并且去过他们家” 梅开芍像是突然之间想通了什么,眸光微亮的看着爵决:“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随机的,有了因才会有果。是那个传家之宝,因为它,那秀才才会丧命!” “没错。”爵决放下手中的茶杯:“任何人,尤其是即将要参加科举的考生,在听到有这么一件传家宝物之后,都会行动。在你没有一个好的家境来为你走后路,你又蒙头苦读了三年之后,这份感就会无限的被扩大。如果秀才说的是真的,那几个人应该是尝到了这件传家之宝的厉害,才会想尽了办法想要得到它。” 梅开芍一笑:“然而想要得到这样一件宝物,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必须要配合行动,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在秀才临死前,他们曾比过诗,也许就是那一次的比诗,让几个人下定了决心,杀人夺宝。” 爵决没有说话,不过但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很同意梅开芍的分析。 梅开芍没有断,继续说着:“这件事本来到了这里就该结束了,可到手之后,他们才发现这件宝物只能一个人用,于是问题又来了,几个人面和心不和的住进了客栈,谁都想独占这份宝贝,互相算计来算计去,直到其中一个人重新动了杀念。” 爵决笑问:“看来你已经有了目标?” 梅开芍勾了下薄唇:“有是有了,不过他的杀人手法我还没有搞清楚。” 而且,如果只是为了要争夺那件传家之宝,凶手又为什么要把那几个衙役杀了? 难道当时那件宝物,就在死者的身上? “喵!”梅开芍肩上小灵猫叫了一声,像是在告诉她,把注意力放过来。 梅开芍挑眉,用武气跟灵猫交谈着:“怎么了?”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小灵猫嗤笑了一声:“也许一开始的时候,是私人之间的杀了杀去,到了现在可不是那样,死人冢就需要好几具尸体才能完成,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多想想怎么找到那个邪物才行。” 梅开芍揉了揉它的头:“我就是正在找那件邪物。” “切,不要欺骗老子,老子虽然是只猫,但是还是能听懂你们说话的,你和这书生从头到尾说的都是破案的事,哪里是在找邪物。”小灵猫甩了甩被梅开芍蹂躏过的猫头,那造型十分的逗比。 梅开芍笑了,嘴角带着几分深意:“你不是说过吗,发生这件案子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个邪物。” “对啊,对啊,所以说不要破什么案子了,快点去找啦!”小灵猫挠着桌面,卧槽槽,镜子里的那个丑猫到底是谁! 梅开芍又在它的头上多扑哧了几把,薄唇微勾:“我已经找到了。” “找什么?你找到了?怎么找到的?”小灵猫猛地将猫头转了过来。 梅开芍看着它扬唇一笑:“那个秀才家的传家之宝,就是我们要找的邪物。” 小灵猫一震,看向梅开芍的眸子里多了几分震惊。 梅开芍没有继续再说下去,而是站了起来,眸光微湛:“我们去一趟那秀才的家里。” “去查那件传家之宝?”聪明如爵决很快就和梅开芍想到一块去了,不过他并不知道梅开芍在找的是邪物,在他的想法里,只要能确定那个东西是什么,基本上就可以确定凶手是谁,仔细想起来,那哪里是什么传家之宝,简直就是害死人不偿命的祸物。 两个人没有迟疑,虽然天已经很晚了,但是他们也决定趁夜去秀才家一趟。 只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竟然走不出这间客栈的外围? 这是为什么? 梅开芍看着走出去之后,又回到原地的他们,柳眉狠狠的皱了一下,明明能看到人进来,但 是他们自己却连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是死人冢!”小灵猫从她的肩上跳下来,沉眸看着茫茫的夜色,雨水还在滴滴答答的下着,猫爪一落地就溅起了一阵水花,灵猫的神情渐渐变得不安了起来,是少有的严肃:“恶女,我们没有时间了,必须快点找到那个邪物,否则的话,整个洛阳城都会成为一座死城!” 梅开芍也想快一点。 知道传家之宝到底是什么的,除了凶手,就是那秀才的至亲至近的亲人。 可现在连出都出不去 梅开芍手指一动,本来想要运用武气打破这诡异的结界,谁知道不管发动多么大的武气,眼前竟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就连平日里她操纵的空气,也像是滞留在了原地,没有一丝的动静。小灵猫也察觉到了,所以才会这样的不安。 难道他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它绝对不会死在这里。 它还没有找到它的主人,怎么能死在这里! 像是看出了灵猫的着急,梅开芍弯腰把淋了雨的一团雪白抱回了怀里:“别担心,我会找到那件邪物,我们先进客栈。” 既然出不去,就从客栈里找答案。 时间不多,她没有耽误,只转身进了大厅。 按照灵猫的说法,死人冢是由尸体堆砌而成的一个邪阵,既然需要尸体,那肯定会有人继续死。 现在她最需要做的就是把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不让他们落单,因为一落单,也就以为着给了凶手行凶的机会! 于是,梅开芍一走进客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让考生们聚集在了一起,有些考生还想出去看看雨还下不下,听说是衙门那边撤了官兵,能够出门,他们就想着出去精神精神,只是和梅开芍一样,所有人似乎都走不出这客栈的外围,正议论的火,就听人让他们在大厅里呆着。 哪有一个人肯呆着的,当然都想回房睡觉。 梅开芍对着一屋子的人微微的皱了皱柳眉,忽的沉下了声音:“如果谁不怕死,就回房睡觉。” 就这么一句话,彻底让打着哈欠们的考生静了下来。 梅开芍嗓音淡淡:“我不是在吓你们,就在刚刚,我在客栈的后面发现了几具尸体,那尸体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看守咱们的衙役。凶手连衙役都敢杀,你们觉得自己还有生逃的可能吗? 当然,你们也可以快点从这间客栈跑出去,但是想必之前想出去转转的同窗已经察觉到了这间客栈不会让人走出去,即便是出了门,也无法走出外围!” 梅开芍最后的话让先前几个吵吵着要睡觉的人,瞬间僵了身躯,他们刚刚就是想出去转转,发现走不出去,才打算回房睡觉 “凶手设了结界,把咱们困在了这里。”梅开芍扫视了四周一圈,语调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那个凶手并不想暴露自己,当然,我们也没有查出来那凶手是谁。”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放在了一个书生身上:“不过,目前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这样一来,最起码能让凶手无法再继续下手杀人。” 那书生听了梅开芍的话,微微的侧了下身,在旁人看不到的暗影里,紧了紧自己的左手 梅开芍和爵决对看了一眼。 有意无意的没有去管那书生,而是其中一个人留了下来,另外一个打算抱起灵猫,朝书生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其实早在一开始,梅开芍和爵决的心里就有了怀疑的对象,只不过梅开芍知道如果找不到那件邪物,即便是抓到了凶手也不能将这一切结束,反而还会打草惊蛇,所以与其被动的等着,倒不如逼得那个邪物自己显形! “恶女,你放心,我会在这儿好好的看着他们的。”小灵猫从梅开芍的怀中跳出来之后,瞪着爪子就往回跑。 梅开芍一把揪住了它的尾巴:“不用这么辛苦,你跟着我就好。” “呵,呵,呵,这不太好。”灵猫一字一顿的揪着自己的尾巴:“越是这种艰难的时候越不能脱离群众,威武雄霸的老子得保护他们!” 梅开芍一笑:“如果你能替他们把邪物找出来,他们会更加的感谢你。” “恶,恶女!”小灵猫结结巴巴的看了一眼无际楼道,那般的阴森恐怖,雾气弥漫:“那么危险的地方你还是一个人去,我怕带上我,会影响你的发挥!” 梅开芍挑眉:“威武雄壮的你,该不会是害怕了。” 小灵猫哽了一下,嚷嚷道:“说了多少次了,老子怎么会害怕,我是担心你,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那样凶残的邪物,如果你非要去,老子也不会阻拦你,不过老子有个要求,带上你家男人一起去把那东西找出来!” 梅开芍看了它一眼,皱眉:“带上他干嘛?”她是凡人,三殿下就不是凡人了? 第291章邪物现身 “给你机会让你英雄救美啊。”小灵猫攥了攥自己的小爪子:“难道你没发现那个叫慕容飞雪的已经比你好的太多了吗!” 梅开芍这次没有搭理它,直接拎着它的尾巴,朝着阴暗的楼道走了过去。 “喂喂喂,老子是在想办法帮你追男人好不好,你动作不要这么粗鲁!”小灵猫蹬着腿,使劲儿的挣扎了两下,等到真正到了黑暗的地方,却又不动了,就像是一只正常的猫一样,窝在了梅开芍的肩头上。 前面的影子走的很快,几乎是一晃眼,就消失不见了。 梅开芍眯了眯眼,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却也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只跟着书生大概的方向,走进了寻常没有去过荒废走廊里。 这时,有风拂过,考生们挂在竹竿上的衣服随风摇晃,其中两件衣服可能是没有挂紧衣架而随风飘落,远远望去就像是有人突然从楼顶掉了下去一般。 梅开芍看了,微微的皱了皱柳眉。 走廊里很静,明明在上一层楼,就是她和三殿下住的房间,可这个走廊她之前好像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尽管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仍然能听到沉闷的脚步声来回荡着,仿佛有人跟在她后面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那走廊深处突然传来一阵细小的凄哭,声音很小很细,不仔细听还以为是谁家的夜猫在叫。 梅开芍脸色一凝,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声音好像是从厨房里传过来的,伴着似有似乎的雨滴声,有一搭无一搭的回荡着。 梅开芍侧身贴在木门上,猛地一个转身,丹凤眼凌厉的扫过了厨房的每一寸角落。 没人? 竟然没人! 空旷的厨房里摆放着整齐的刀具,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还在滴答滴搭的的流着水。 有人刚刚动过这把刀? 梅开芍向前走了几步,走着走着似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的垂眸看过去,竟然是一具尸体! 看着尸体上的衣服是那么的眼熟,头上还带着熟悉的书生帽,愕然就是刚刚梅开芍跟着的那个书生。 怎么可能? 一直被锁定的凶手,却早就断了气。 那她一直跟着的人又是谁? 梅开芍的脸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 糟了! 那个人是去了楼上! 二楼只有慕容寒冰没有和大家集合在一起! 啪的一声! 过度强烈的响动,打断了暗影的汇报。 坐在木椅上的慕容寒冰淡淡的朝着窗外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下着命令:“继续。” “是。”暗影垂眸:“属下把令牌给了全大人的随从,那随从很机灵,现在的爵决应该被已经被放了出来。” 慕容寒冰的侧脸没有一丝波澜,听着暗影的禀告,双眸一顿:“全志现在去了哪里?” 暗影没有料到主子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才回道:“全大人并没有进洛阳城,骑着马按照原路返回了。” 闻言,慕容寒冰的双眸沉了下来,暗影猜不透主子是在想什么,只跪在原地继续听命。 过了一会儿,慕容寒冰才提笔写了一份信,说是信也不过是几个字。 “送到沉家去。”音质冷冽的语调,让暗影意识到这封信非同寻常,重重的道了一声“是。”就纵身跃出了木窗,只是他并不知道,这客栈已经成了死人冢,不过是谁,想要走出去,都不可能。 嘭,嘭,嘭 敲门声有一搭无一搭的从门外响了起来。 慕容寒冰放开手上的书卷,踱步走了过去,侧脸依旧冷清的没有半点的暖意。 房门被打开了,外面站着他一个不认识的人。 不过看那装扮,应该是住在一个客栈里的考生。 那考生笑了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有点不太正常:“你怎么还在房间里,这客栈死人了,店家让大家都去大厅集合,快点过来,跟我走。” 那考生说着,就想要伸手去拉慕容寒冰。 “死人了?”慕容寒冰淡淡的问着,不露痕迹的避开他的触碰。 那考生显然没有意料都会有这样不知趣儿的人,动作跟着顿了下来,脸上一阵尴尬:“你不相信我?真的死人了,连衙役都死了,你不能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像是在配合的考生的话,啪嚓一声。 二楼放着的唯一油灯也燃到了尽头 ,摇摇晃晃的有些阴森。 大概是因为所有考生都去了那大厅,这时候的二楼安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沉沉脚步声与急促心跳声。偶尔,还有“呼呼”的风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很显然,慕容寒冰没有一点要跟着对方走的意思。 渐渐的,那考生失去了耐性,很慢很慢的抬起头来,诡异一笑:“真是麻烦,既然你不想跟我走,那就只能在这里解决了!” “解决什么?解决你么?”事实证明,三殿下的毒舌技能,在任何时候都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他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掸了掸长袍上的灰尘,慵懒华贵如初。 即便是身为邪物,也被他的态度堵的有些心塞,似是不甘心,那书生一歪头,就去掉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漆黑的发无风自动,阴森狰狞:“呵,好久没有遇到这么不知趣儿的人类,不过没关系,很快,你就会尝到不知趣儿的下场是什么!” “是么。”慕容寒冰的声音很淡,带着一种特有的心不在焉,像是根本就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书生维持着脸上的阴笑,心里却有些诧异,这个人类好像和以前它遇到不太一样。 普通人见了它这个模样,在就跪在地上求着它饶命了 算了,想必是这个愚蠢的人类还没有意识到它究竟有多恐怖! 书生一个呲牙,黑乎乎的气从他的身上蔓延到了四周,那张脸没有了鼻子没有了嘴巴,只剩下了一张空洞洞的嘴 慕容寒冰却只是低头沉笑,再抬眸时,墨黑色的发,发疯了般的漂浮直地下,如同子夜般深邃的眸闪出了璀璨的光,与生俱来的霸气,无形中透着煞戾。 在他的身侧渐渐的显出了一个庞然大物,那个庞然大物不是别人,正是被誉为四大神兽的白虎。 早在看到白虎的一瞬间,那书生就大大的向后倒退哪里一步,它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你,你究竟是谁?” 不可能,他绝对不是那个人。 如果那个人苏醒了的话,它们不可能会不知道! 可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会跟着白虎?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高高的俯视着那书生,皓齿微露,俊美如神,他缓缓的走向那书生。 白色的衣衫裹着那修长的身影,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书生见情况不妙,立刻一扬手,一道红色的影子从那书生的身体里抽空而出,瞬间便消失在了阴暗的楼道里。 这时的楼道已经弥漫出了一层又一层雾气。 奇怪的声音回荡在耳旁,仿佛蛇爬行的声音,又仿佛蚕吃桑梅的声音,夹杂在“哗哗”的流水声中,显得异样的诡异。 而刚刚敲门的书生却像是什么都忘记了一般,看着自己的双手,低声自语着:“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梅开芍跑上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一幕。 她的呼吸显然有些急促,对上慕容寒冰的眸,再看看立在他身侧的白虎,才摸了摸鼻尖。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怪不得刚刚那只猫提议要带上某殿下,如今看来,那邪物想必是对三殿下有所忌惮? 不是她愤愤,这男人也太非人类了一点。 连邪物见了他都绕着走,更何况他们这些做凡人的! 想到这里,梅开芍又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没有带学生帽,墨色的卷发肆意飘散着,弥漫到了腰间,犹如黑暗中的神明,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在他的眼底深深的布着深深的嘲讽,那狂狷的气势,的嘴角,或许就连深藏在客栈角落里的邪物,都为之战栗着迷 果然,这是个看脸的时代! 梅开芍强迫自己把目光从慕容寒冰身上收回来,然后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从头到尾,慕容寒冰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听着。 梅开芍有一种她现在不是在和对方讲事情,而是在向上级做口头报告。 某殿下这个人的存在感,就是这么彪悍这么强,想忽视都能难。 小灵猫最是搞笑,趁着梅开芍说话的时候,伸出爪子来,朝着猛虎打了个招呼:“嘿,兄弟,一天不见,你变得更帅了。” 猛虎没有搭理它,沉稳的站在主人身边,爪子踱着,震的那刚刚醒过来的书生,又想晕过去。 小灵猫不在乎对方的冷淡,继续在那混脸熟:“兄弟,一会咱们一道走,威武雄壮的老子还能保护保护你。” 梅开芍在听到自家物这句话时,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 这么无耻的灵物,真的是自己养的? 猛虎倒是脾气好,没和它计较。 小灵猫干脆极了,爪子一伸就跳到了老虎的背上:“就这么走,出了事 ,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梅开芍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直接扶住了自己的额头,都是养圣物,为什么某殿下养的那一只就威武霸气上档次,她养的这一只就这么的,不忍直视! 第292章还差一个人 书生根本听不懂那一只猫一只虎都做了什么交流,单单只是看到那一人大的猛虎,他已经被吓的不能说话了。 偏偏又被人抬起了下巴。 梅开芍看着眼前书生的脸,眸光微亮:“果然长的很像。” “你你。”那书生像是梅开芍的话惊到了,眸光有些飘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梅开芍瞳孔微眯:“听不懂?”她冷笑了一声,继续道:“那秀才家的传家之宝是什么,你总该听的懂了。” 从一开始就是四个人。 之所以梅开芍会觉得是三个人。 是因为其中两个,是一对双胞胎。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能做到一边行凶一边又能制造不在场证明。 梅开芍手上加了几分力气。 那书生却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梦游一般的晃荡着自己的头:“我当状元了,你有没有听到,有人来接我了,肯定是皇上派来的亲卫队,没错!我要赶紧的去打扮一下,赶紧的!” 书生的力气出奇的大,伸手一推,就头也不回的朝着白墙的方向奔了过去,一头磕死在了角落里。 梅开芍紧紧的皱起了柳眉,书生口中的话,让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她自己做过的一段梦。 在那梦中,确实总是能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奏乐声。 是幻觉! 有人用什么东西制造出来了幻觉! 梅开芍回眸,想也没有想就拉起了慕容寒冰的手:“我们去楼下。” 一向讨厌别人碰触的三殿下竟然没有拒绝这个举动,这让猛虎懒懒的朝着这边看了一眼,原来主人的洁癖也是分人的 一路上,梅开芍的心思就没有停止过。 她已经清楚了对方的杀人方式。 并不是直接出的手,而是利用幻象。 就像爵大b一ss说的那样,有时候我们只不过是被自己的注意力骗了自己。 在魔术里,就有一种利用人的注意力,从而不断的给对方下心里暗示,进行随眠。 每一个被叫到台上的观众都不是随机的。 然而,对方所选的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 而是这一群急迫想要出人头地的考生! 早在他们住进来的第一天,凶手的计划就开始了。 它潜移默化的在引导着所有的考生,诱发着他们心底深处最想要得到的东西,然后再让他们自相残杀! 也就是说,聚在大厅里的书生们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成为凶手,但看那邪物会出现在谁的身上,对谁下指令! 深夜,橘黄色的残月孤零零地悬挂在半空中,仿佛诡笑的神灵般,俯视着芸芸众生。 夜风从半掩的窗户吹了进来,隐隐的能听到四周的哭泣惨叫声。 爵决就坐在大厅里,自若的转着手中的纸牌。 其余十来个书生却没有他那么的镇定,额际渐渐的溢出了一层薄汗。 有人突地站了起来:“我们不能在这么继续等下去!必须得做点什么!” “坐下。”爵决浅笑的看着他:“我们在这儿坐着就好,至于其他事有人会做。”那人听了爵决的话,顿时低吼了起来:“难道你没有听到刚刚的尖叫声吗?一定是又有人死了,连衙门都抓不到的凶手,旁人又怎么会有办法。” “马丁一媚可比你口中的衙门要厉害的多。”爵决平淡的声音,听起来只不过是在陈述一件实事:“你出去,反而会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想就这么坐以待毙,让白兄独自一个人去冒险!”书生说的豪气,连周遭人的情绪都跟着调动了起来。 爵决缓缓的的看了他一眼,带着优雅的总裁气息:“不管你想不想都得给我坐着。” “爵兄,你!”书生咬着牙,像是在压制自己的怒气:“爵兄你未免也太霸道了一点,既然有这样的气魄怎么不站起来去抓那个凶手,坐在这里装孬种,你愿意我可不愿意!” 爵决勾了下薄唇:“还是那句老话,不管你愿不愿意都给我坐着。” “你”那书生还想说点什么,话音还未落,就被一张纸牌硬生生的定在了原地。 爵决弯着眼睛,一手把玩着指尖的扑克牌慵懒风华:“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坐下,你说呢?” 书生攥紧了双手,他没有想到一张小小的纸牌,竟然能将他的脸划破 “我看你才是那个凶手!”书生冷笑了一声:“明明已经 被衙役抓了,却又莫名其妙的被放了出来,还有你手上的那些纸牌,分明就是不寻常。现在想起来,第一个死去的同窗就是和你住在一起的,你完不知过不觉的把对方杀死,从而不留下任何的痕迹,现在你想做什么?用你的纸牌杀死我吗?” 听了书生的话,已经有不少人朝着爵决看了过来,很显然是在怀疑他。 甚至有些人直接挡在了书生的面前,口中劝着:“什么事都好说,倒是爵兄,你动什么手啊。” “是啊,有什么事不能平平静静的说,我们也是担心白兄。” 看着爵决被团团的围住,那书生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扬起了薄唇,还有一个人,只要它在杀一个人,死人冢就能彻底完成。 到时候就连楼上的那个男人,也无需在忌惮了,即便是有神兽来了又能如何,死人冢一旦形成,不管是人还是兽,统统都得下地狱! 它几乎迫不及待的想到封印被解开的盛况了! 有多久了,自从被封印在地下之后,它再也没有尝过这种肆意猎杀的滋味! 几百年来,它一直被约束在一个木箱里。 直到前段时间,那位大人有了复活的迹象,它才恢复了一点点能力。 当然那样的能力太薄弱了,它甚至什么都不能做,甚至不能给其他人带去一点点的伤害。 但是,只要有人类在,它就不怕出不来。 因为没有人能够拒绝来自心底的,而它则是最了解人心的。 终于有一天,那些人杀了原本一直把它关在箱子里的秀才。 然后打开木箱把它取了出来,就在那一刻,它知道,一切都离成功不远了! 现在,它几乎能够迷惑这间客栈里的所有人。 至于那几个特别的,也坏不了它的事。 不过是有一些东西没在它的掌握里。 不过,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它镇压了下来。 书生低着双眸,眼里浮出了妖异般的光 是时候该结束了! 书生双眼一紧,就想把挨着他最近的同窗杀死。 然而还没等到他把手抬起来,一个人就从背后牵制住了他的手,甚至让他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那书生冷笑了一声,真是愚蠢,以为这样就能制服它了,简直是自作聪明! “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我这样抓住你,也没用?”梅开芍笑了起来:“那如果我把那件红色长袍烧了呢?” 书生猛地抬头,一张脸开始扭曲:“呵,烧一件衣服,与我何干。”“既然和你没关系,那你又为什么会想尽办法,要把它弄到手。”梅开芍见了书生的反应,嘴角的笑容更甚了:“那根本就是你的原身,邪物大人。” 书生眸光一沉,看着梅开芍的眸光里充满了毒意:“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睡觉的时候,你利用前一个人把那件红袍从房间里偷了出来,而且你很怕被人发现,所以还特意制造出来了一件凶案,用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如果不是我发现了木窗上残留着铁丝痕迹,我甚至以为那天我看到的红色长袍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能让你这么小心翼翼拿回来的东西,除了你的原身还会有什么?因为你比谁都清楚,如果晚一天再去拿的话,衙门里的人就会把你当做是遗物烧掉,所以当你在找到第二个能够操纵的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把原身藏起来。” 书生听了梅开芍的话冷冷的笑了起来:“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不是照样还没有找到。” “谁说我没有找到。”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让开了位置。 就在她身后长身玉立的站着的一个男子,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三殿下慕容寒冰。 时间计划的刚刚好,梅开芍的话音刚落,慕容寒冰就从其中一个房间里缓缓的走了出来,如同墨夜般乌黑的直垂而下,伴随着腾起的青衫白纱,那完美无瑕的左手托着一件鲜血般深沉的长袍。 他就那样的走着,清冷优雅,淡漠如冰。 再加上跟在他身边的那只气势沉稳,踱步带风的白虎,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来自远古时期的神魔,只消一眼就能让所有人都甘愿。 书生看着这一幕,恍惚间像是记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它就看到过这一幕。 只是那个时候太遥远的,遥远的它早就忘了当时是什么情况,只是那份惧怕却深深的印在了它的脑海里。 没错,是惧怕。 来自骨血深处的惧怕。 书生惨白着一张脸,又猛地摇了摇头。 不,不可能是他。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又怎么会看不穿自己。 还有这死人冢他肯定也早就破了! 应该就像传言所 说的那样,那个人杀虐太重,早就修炼成了魔,丧命在了那一场大战中。 所以,白虎才找了一位新的主人 。 第293章配合的不错 可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 哈。 它在乱想什么。 书生摇了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眸子诡异的转了转,看向梅开芍时带了一丝不屑:“你就不怕烧了我,这里所有的书生都会跟着陪葬吗?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动我,他们都会跟着一起死!” 众人闻言,开始面面相觑着,神色中写满了不安。 书生站在那,笑的一脸的阴毒,凭借它对人类的了解,贪生怕死就是他们的代名词,只要它按照先前想好的话说,即便是被人发现了它的原身又如何? 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它占了优势。 书生勾着唇,只剩下了一双眼睛,在深夜里就如同饿狼一般的,让人看了就觉得不舒服。 梅开芍一笑,微微的嘲讽:“像你这样的犯人我看得多,想唬我?你迷惑人的方式不过就是让他们以为把你穿在身上就能金科高中,你是不是忘了,就在我睡在那个房间的时候,你也用相同的方式迷惑过我,不过我对能够成为状元并不感兴趣,所以才会从那个梦中醒过来,真是可惜了,你的催眠术对于我来说,没有起到作用,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你面前,烧你的原身了。” “那也只不过是你的猜测。”书生嗤笑了一声:“我既然连死人冢都能做出来,为什么不能和你们同归于尽?你大可以烧烧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的原身如果没了,你们这群” 还没等书生发完狠话,只听啪的一声。 慕容寒冰直接打亮了手中的火石! 书生整个人都石化了,动作停在了半空中,僵硬的看着慕容寒冰,它总以为能够多少争取一点时间。 可这男人的动作也太太快了,他都不用想一下的吗? 梅开芍也觉得某殿下这做法太干巴利落脆,最起码也要等人说完,再烧啊。 其他人则是纷纷都张大了嘴巴,盯着慕容寒冰的那张俊脸,忘记了要说些什么。 慕容寒冰像是没有看到四周的目光一样,微微偏头,点燃了袍子的一角。 众人齐刷刷的倒抽了一口气。 被梅开芍扭住手的那个书生更是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一张脸都扭曲成了旁人都无法想象的模样。 慕容寒冰单手拖着那件血袍,随意的把它往火炉里一扔,接着弹了弹自己修长的指,踱步走到梅开芍旁边,只淡淡的丢过来一句话:“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梅开芍:我不是没有您老人家威武霸气上档次吗! “你!你!”书生整个人都扭曲了,晃荡着的红影从他的脸上一晃而过,伴随着最后一个块布料的烧毁,那如同夜猫般惊悚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件客栈。 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考生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画面,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红影,让他们一个个露出了害怕的苍白。 比起他们来,梅开芍显得冷静多了,自从在玄幻森林里见过那个黑影之后,什么事几乎都在她的承受范围内了。 而慕容寒冰更是连一点的情绪变化都没有,他侧着身,单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左耳银色的的冰钻,在火的照耀下,射出一道冰冷的芒,栗黑色的碎发微微的遮住了他的眸子,叫人看不清表情。 光照下,那张脸近乎完美,浑然天成的冷冽。 伴随着红影的消失,他左耳上的冰蓝色钻石闪过了一丝强大的戾气。 客栈重新恢复了平静。 蹲在白虎头上的小灵猫甩了甩自己的尾巴,麻利的跳了下来,还不忘回头看白虎一眼:“哥们,咱俩配合的不错,以后继续哈!” 梅开芍: 你从头到尾除了躲在三殿下身后之外,你还做过什么吗! 还配合的不错! 你无不无耻啊! 梅开芍额角发疼了,直接把自家物抱了起来,省的它在说出什么让人无地自容的话来。 倒是突然之间多出来这么一头猛虎,让所有的考生连肌肉都僵硬了。他们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白虎以及站在白虎身前的男人。 齐刷刷的让出来了一条笔直的路! 本来慕容寒冰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太敢过去和他说话了。 现在,别说是说话了,就连动一下,他们都会担心那头一米多长的猛虎会扑上来,把他们全部都撕碎。 像是看出了这些人的想法,白虎摇晃了一下沉重的尾巴,慢吞吞的踱着自己的尖锐厚重的子,目光直视着前方,连看都没有看这些书 生一眼。 简直就是和它的主子一个德行,要多高冷有多高冷! 在白虎走过的时候,所有的书生都屏住了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一晚上没睡出现了幻觉,还是这白虎身上真的有万兽之王的气息。 它所踱出的每一步,都好像能引起地板的震动。 好不容易,等它走过去了。 书生们刚要松口气,就见带着猛虎的那人突地停下了脚步! 猛虎也是一顿,尾巴差一点把其中一个书生扫飞。 书生们全部嗷叫了一声,互相抱成了一团,心里泪流满面道:兄台,你走就走,突然停下来是做什么,不知道你带着的老虎能吃人么! “你不走?”冰冷的嗓音响在安静的大厅里,低沉中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书生们不会觉得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谁都知道,从这位同窗进入客栈以来,总共才说过三句话,每一句都是和他的舍友说的! 于是,书生们又齐刷刷的朝着梅开芍看了过去,目光热烈,好似在说:快走,快点跟他走! 梅开芍被那样的视线看的,也只能跟着三殿下走了。 走之前,回头朝爵决做了个手势,无非就是在说等一会她在下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的这个手势完全落在了慕容寒冰的眼里,男人微微侧着脸,一双狭长的眸子,虽然漂亮,可眼角却异常的锋利,带着高傲的华贵,却又深沉的如同古潭一般神幻莫测 爵决看着这一幕,微微的皱了下浓眉。 马丁一媚小朋友被她家男人领走了,他也只能负责事后工作。 客栈发出了这么一声尖吼,不可能会不惊动驻守在外面的衙役。 衙役们冲进来的时候,书生们就像打了一场疲倦的仗,见着人来了,纷纷冲了过去,把刚刚经历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边。 “那不是人,绝对不是个人!” 衙役们听着就像是听聊斋一样,眉头皱的紧,难道要让他们去告诉大人,这些日子闹出来的命案是一件“衣服”做出来的? 这样的话说上去,会被揍死的好么! 衣服怎么可能会杀人? 衙役们压了压手上的刀,示意书生们安静,然后骑着马,回到衙门禀告了知府。 如今的知府,根本不敢再去那间客栈。 以前是不知道慕容寒冰的身份,现在知道了,他又怕太过殷勤的会让三殿下觉得他不好。 再加上全志走之前,特地叮嘱过他,让他别轻举妄动。 听全志的意思,是不想让三殿下知道,他们已经猜到了殿下的身份。 知府听着下面人的禀告,满满的心不在焉,拿着茶水的手重重一压:“命案?你们就知道命案!” 两个衙役对看了一眼,惶惶的垂头,他们是不懂,案子有了眉目,大人不是该开心的吗? 京城上的人还没来,他们就把事情压下来了,不正是大人一直想要做的? “你们”知府指了指那两个人,忽的往椅子上一坐:“算了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如今只能指望着全志能得到大皇子的护航,这样一来,这几天他在三殿下面前犯的小错误,也能平平安安的被掀过去。 只是不知道,全志那边怎么样了 知府看着外面快要亮起来的天,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张。 “驾!” 一声马蹄声落下。 全志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由身后的官兵牵着马,自己冒着大雨,冲进了慕容烨落榻的行宫。 “公公。”全志满脸的雨水,还不忘礼数:“殿下是睡了?” 那公公便是慕容烨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他看了一眼房外挂着的大红灯笼,回了个礼道:“全大人可是有什么要事?” “十万火急的事!”全志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臣有一事需要殿下给臣拿拿主意。” “那全大人等一下,容咱家进去禀告一声。”公公笑着回道,原本就是在宫中沉浮多年的人,自然是会办事情。 全志开心了,感激道:“有劳公公了。” 那太监也没有再继续和全志寒暄,步伐轻轻的走进了那阴沉沉的房间。 房间里只点着一盏油灯,榻被一层层的布幔隔开,说不出的昏暗阴森。 或许是下过雨的原因,连周围的空气都死冷的很。 布幔中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低着头像是在吸食什么,听到脚步声,他忽的停下了动作,凌厉的回头:“谁?” 第294章插翅难飞 “殿下,是老奴。”那公公十分的懂规矩,自从进来之后,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恭恭敬敬的道:“全大人求见,似是有什么急事。” 慕容烨眯了眯眼,缓缓扭过头来,长袖一挥,布幔飘散在了两侧。 他从里面走了出来,那张俊脸被油灯打的有些失真:“叫他进来。” “是。”身着太监服的公公领旨走了出去,再进来的时候,身后就多了一个全志。 此时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份阴森,只是太过安静了。 静的让全志总觉得这屋子里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连后颈都发凉了。 “全大人,全大人!”公公提高了声调。 全志这才转过头来:“公公。” “咱们殿下别的没有,就是不喜欢有人东看西看的。”那公公笑着说道:“全大人可记住了,一会再进了里面,可得控制住那双眼睛。” 全志一听这个,立刻把打量的目光收了回来:“公公说的是。” 那公公没有再说话,带着他走进了里屋。 此时的慕容烨像是刚刚从榻上起来,正坐在木椅上,饮着茶水。 全志全身都淋了雨,就想下跪行礼。 慕容烨一个挥手:“免了。” “谢殿下。”全志站直了身子,也没有说些别的,直接切入了整题:“殿下,您可认得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一个令牌,伸手递到了慕容烨的面前。 慕容烨看着那令牌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眯了下眸,眼底闪过了一丝毒意。 全志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慕容烨的脸色,道:“以下官的猜测这东西应该是三殿下的,三殿下并非没有出发,而是早早就到了洛阳城,还打扮成了书生的模样,化名白冰,住进了一家平民客栈,李大人没有见过殿下,所以根本没有能将人认出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了科举前的加赛,下官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更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伪装成书生的三殿下,还错把殿下当成了凶手,拿着下官的令牌去了军营,调了许多的兵,闹的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已经快到洛阳了,凭借三殿下的手段,没准明天他就会接到消息,我这本是一介文官,却没有皇上的允许,私自调用了护城军,事到如今,下官也不敢瞒着殿下了,把该说的都说了,只求殿下能看在臣这么多年来,跟着您的份上,帮帮臣。” 听着全志说完最后一句话,慕容烨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全大人客气了,你做的事,本殿都还记得,母后那边也是一样。” 全志笑了,他就知道这么多年来的“上供”不会白花。 大皇子和三皇子不同,大皇子一向懂得为官上位者,就得“你好我好大家好。” 若是人人都像三皇子那么自恃清高,这关系又怎么能打的开。 所以当初,在皇后有意无意的敲打他的时候,他就选择了站在大皇子这一边。 虽然三皇子尽得皇上的爱,可真正要说起谁更有可能会坐上那个位置。 那当然还得说大皇子,先别说长幼有序。 就连皇后娘娘都明摆的偏向大儿子,再加上皇后那一派大大小小的所有官员,即便是连皇上,都得权衡利弊。 就算三皇子的才能非同寻人又如何? 没有外戚在后面支撑着,即便是拥有再惊人的武气和才华,也打破不了这官官相护局面。 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就是让人遵守的,三皇子那一派不过是痴心妄想,以卵击石! 不过,现如今,那边的气焰正旺。 他还是必须得让大皇子替自己拿个主意。 全志眼巴巴的看着慕容烨。 慕容烨嘴角带着笑,阴气从他的眼角处划过,带着浓厚的杀气。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而是从木椅上站了起来,甚至亲自替全志倒了一杯茶。 全志受若惊的接过来:“殿下?”慕容烨抬了抬手,然后也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轻轻的转着掌心里的水杯,微微的抿了一口,不经意的道:“既然你们谁都没有见过三皇子,又怎么肯定住进客栈里的那个书生就是他?” “这块令牌,再加上那天神出鬼没的暗”全志有点的激动,他以为是慕容烨不相信他的推测。 没想到还没有等他说完,慕容烨就声音沉沉的打断了他:“一块令牌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能代表着三皇子确实是在这附近,并不一定是那个什么白冰。” “殿下!”全志还想说点什么。 慕容烨把手上的茶杯一放, 声音也跟着慢了下来:“全大人可是想好了,若是那个白冰真的是三皇子,那你擅自调遣洛阳守城军的事,就算是母后开口也不一定能帮你压下来,可若是那个白冰不是三皇子,你调兵的事就没人知道。” 全志一顿,看向慕容烨的目光里充满了不可置信:“殿,殿下,您的意思是说” “本殿的意思不重全大人怎么想。”慕容烨压低了声音,阴森森的风吹过了全志的耳:“如果那个白冰不在了,全大人以及全公子应该就都能安全无恙了,全大人,你说呢?” 听到这里,全志全都明白了,大皇子这是让他,这是让他乘机除,除掉三皇子啊! 全志一个哆嗦,手上的茶水差点泼了出去。 慕容烨适时的按住了他的手,笑道:“全大人,你慌什么?不过是个不长眼的书生,得罪了令公子,给他点教训也是应当的。只是,既然三弟也来了,你也该准备准备了,听说京城那边已经有了奏你的折子,这要是再多加上一条” “殿下,下官知道该怎么做了!”全志没等慕容烨说完,就苍白着脸色开了口:“就像殿下所言不过是个不长眼的书生,下官也是糊涂了,这三殿下此时应该才刚刚出京,连河北都没有出呢,这可是人人都知道的事,陛下那边都发了诏书了,下官这个脑子就是不转弯,怎么就想到三殿下身上去了,糊涂了,真是太糊涂了!” 慕容烨见他什么都明白了,把手收了回来道:“现在能转过弯来也不晚。” “是。”全志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明白是明白了,可真要他去做,这单单只是一想,他就后怕的一脑门子汗,若是这件事做不成的话,那他这后半生可不就是要彻底交代了。 慕容烨自然是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冷笑了一声:“全大人为官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有事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做到狠,否则到头来,受苦的只有自己。” 没错!全志紧了紧自己满掌是汗的左手,无毒不丈夫! 他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但是眼下的局势,再容不得他想别的了。 三皇子的手段一向凌厉,他这个大皇子阵营上的人,那一位怎么会轻饶的了他。 既然没有人知道那个白冰的身份,既然大家都以为三殿下还在河北境内。 那就算他把那一位咔嚓了又怎样。 只要他做的干净利落,就不会有人知道! 不过三皇子的武气无人能敌,要怎么样才能把这样一位高手拿下,他根本一点主意都没有。 慕容烨喝了一口茶,决定帮人帮到底:“那些护城军用来围剿一个穷酸书生是浪费了些,不过既然已经动了他们,倒不如让他们直接围了城,再和李大人里应外合,把该抓的都抓了,该杀的都杀了,消息才不会泄露。” 慕容烨这么一提醒,全志才想起来,跟在三皇子身边的还有几个暗影。 就像大皇子所说的,这消息泄露不得。 他们必须秘密将三皇子杀死在洛阳城内。 困城围剿,里应外合是最好的战略。 任凭三皇子再如何的厉害,他能敌得过上万铁骑? 全志这么一想,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连眸子里都闪过了一丝狠意。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让三皇子插翅难飞!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或许只有拼一拼,还能拼出一片生机来! 当然,全志并不笨,他知道这么一个主意,是大皇子想要借自己的手除掉三皇子。 可就是因为大皇子也想要三皇子死。 他成功的几率也就会大的很多。 在这江南一带,大皇子的势力可想而知,到时候洛阳城那边一闹起来。大皇子这边就会帮着他息事宁人。 等到京城再收到消息的时候,也就晚了。 三皇子到死也只是个书生。 京城那边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派过兵。 到时候,全家还是那个全家! 大皇子也能顺利的成为储君,登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又是跟在大皇子身边的重臣,好处当然少不了他的。 全志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一箭双雕的机会,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垂头道:“殿下警示的是,下官这就去准备准备!” 慕容烨点了点头,看着全志匆匆离开的背影,那双阴沉的眸子缓缓弯出了一抹森森的笑。 老三,我就不信,这样还杀不死你! “公公。”慕容烨低声将伺候的人唤了过来。 太监恭敬垂眸:“老奴在。” “吩咐下去,近期会有护城军在洛阳一带练习护城演习,没有本殿的命令,江南六省的任何军营都不得插手此事,不管是谁去了,都不许派兵!” 慕容烨说的狠辣c 太监眉眼一跳,还是安安分分的应了一声:“是。” 慕容烨笑了,那张扭曲的俊脸在晃动的油灯下有种说不出的妖异,他踱步朝着幔深处走了进去,影子出来的时候似乎是有些变了形状。 他又张了张嘴巴,固定出来一个弧度,就像是裂开的白萝卜,没有丝毫帅气的感觉,反而充满了死气。 慕容寒冰呵慕容寒冰,你应该还没尝过孤援无助的滋味。 到时候即便你醒悟了过来,派暗影出来去搬救兵也来不及了。 因为没有任何人会出兵! 你就等着在洛阳城万劫不复! 我的天才三弟! 慕容烨手上一用力,被他捏在手中的茶杯就碎在了他的掌心里 第295章恨铁不成钢 洛阳的雨总算是有了停下来的趋势,青瓦上残留的水不堪重负的滴打在屋檐下。 被慕容寒冰领回房间的梅开芍,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只抱着自己的小灵猫,神情有些懒散。 事情都解决了,也不用整天绷着一条弦,倒是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避免着和某殿下接触,就是不想在掺和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似乎明君都不会对自己喜爱的女子表现出过分的爱来,在历史上找替罪羊来给真爱挡枪的也不少,祖宗家法也都是这么教导的:不偏,不独。 皇宫里的女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若是君王在明面上过分爱一个人了,那并不是真正的在,反而是在捧杀。 梅开芍对这种事倒是无所谓,帝王的真心向来难测,只要不做后宫的一角,成为那些面无可憎,争相吃醋的女人,便都与她无关。 即便再怎么聪明的女人,一旦入了那皇宫就很难保持初衷。 她性子懒,报复性又强,十分没有耐心,三殿下若是再拿她当挡箭牌用,她说不定会直接拿嚣张的慕容飞雪开刀。 从一开始见到慕容寒冰的时候,她就坚持一点。 她不想与这个男人为敌。 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一个合适的帝王虽然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大皇子慕容烨更有可能继承大统。 但是梅开芍却看的分明,这天下早晚有一天会是这个男人的,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她早已见识的不止一回了。 在加上,她第一次见他的时,他身上所散发的危险气息。 统统都在告诉她,若是与这个男人不对盘了,她的下场会如何。 可,她不想并不代表着她不敢! 若是对方真的把她惹急了,她不会再看任何人的面子! “过来。”慕容寒冰就坐在铺着上好裘毛的榻上,背靠着墙壁,两条长腿随意的曲起,双臂搭在膝盖上,即使是这样有些失礼的姿势,被他做出来也带了几分随意的优雅,他看着她,狭长的丹凤眼里没有丝毫的温度。 梅开芍两手环胸,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毕竟那榻不像宫里的,她如果过去了,除非坐在他的腿上。 想了想,她招呼过白虎来,修长的双腿一落,就坐在了木质的地板上,背靠着暖暖的虎皮,双眸明亮的看着那男人。 慕容寒冰低眸,淡漠平静的视线缓缓的移动她的坐姿上,语气不紧不慢:“你是自己上来,还是让本殿抱你上来。” 抱抱! 梅开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某殿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平常他都是拽着她的手,随便一扔一丢的。 今天,他居然用了抱这个字眼! 梅开芍愣了,再仔细想想,温柔个头啊,这话左听右听都是在威胁她好么! “本殿刚把你那相好救出来,你就连本殿的话都不听了?梅开芍你可真有本事。”慕容寒冰冷冷的说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微微的沙哑,像是名贵的大提琴下流淌出来的音色,优雅低沉的质感,让人听不出喜怒来。 不过这种时候,梅开芍不会笨到以为他有多高兴,也知道三殿下是个从来不轻易付出的人,要想要他付出必须要给他相应的东西做抵押。 梅开芍想了想,站起身来,嘴角勾了下:“就算要我上去,殿下也总该挪个地方出来。”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身形微动,给她留出来一小块位置。 反正对方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大不了就是自己一个人嫌睡觉冷,让她过来暖被窝的。 梅开芍差不多莫不清楚了男人的套路,直接脱了鞋,爽快的窝了进去。 嗯三殿下睡的铺就是和别人的不一样,毯子又软又暖,带着对方特有的气息,好闻的很。 见她像只狐狸一样的眯起了眼,甚至狡猾的不碰到他的外衫,喉咙里发出的叹息声,竟有那么一点点的顺眼。 慕容寒冰想了想,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搭在了她的手腕手腕上。两个人本来就靠的很近,他原本坐着还好,现在一躺下来,两人之间几乎是鼻尖对鼻尖,近的足以睫毛相触。 梅开芍没有退后,可也抵不过手脚僵硬了。 对方黑沉沉的丹凤眼中本是一片的死寂,在察觉到她的呼吸乱了时,却一点点地泛起了少许的笑意, 慕容寒冰抬手,抚着她柔顺的发,单手懒懒的拥着她,就是平时抱抱枕的姿势。 以 前梅开芍还不觉得不自在,在他那“心爱的少女”三番四次的找上门来之后,她总觉得这样的姿势过分亲昵了,不由的皱了皱柳眉:“殿下,若是需要个暖的,我可以替殿下去找一个来,我的体温向来也是偏冷的,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殿下。” 闻言,慕容寒冰的笑意骤然之间就冷了下来。 说什么连累。 分明就是不想与他亲近。 慕容寒冰缓缓捏紧了修长的指,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泼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了尾。 有的时候,他真想好好的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还是说,当她有了喜爱的男子之后,连他的触碰都觉得无可忍耐了 慕容寒冰动了动喉结,刺痛的感觉让他觉得连说话,都有些费力气,干脆就那么捏紧了她的手,再睁眼时,脸上已经是一片的邪睨:“你要是连累了本殿,本殿自有别的法子折腾你” 慕容寒冰的声音低下来,薄唇划过她的耳,微凉的手指甚至探进了她的衣。 梅开芍一颤,耳边一阵的酥麻,她当然知道他的法子是什么,直接甩开了他的手,就想要站起来。 慕容寒冰看着她,眸光阴沉冰凉,似乎是忍无可忍了,一把就将她抓了过来,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梅开芍眼睛蓦然睁大,一句话也说不成来了 慕容寒冰不是没有亲过她,但从来都是带着冰碴,这次倒有点不一样,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梅开芍脖颈上的皮肉,像是在安抚,手指往上移,微微用力抬起她的下巴,趁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侵入了梅开芍柔软的口腔 梅开芍从来都没有想错,这个男人如果真的温柔起来的话,就连她都似乎难以招架。 下意识的,她就向后躲,慕容寒冰也不强迫她,只看着她的脸,微凉的丹凤眸里带着说不出的深沉。 “看来,那个爵决对你来说,果然是意义非常。”慕容寒冰的声音比她刚进来的时候还平静。 梅开芍没有否定这个问题,只目测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 慕容寒冰冷笑了一声:“如你所愿,本殿不会再碰你,本殿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碰一个算了,睡。” 他本来想说他不会碰一个装着其他男子的女人。 但,他向来不是懂得容忍之人。 他的骄傲让他不会乘人之危。 但是他天生的掠夺感也就注定了他不会就此罢手。 是她将自己心头深处的那头野兽唤醒的,就该承认这一份代价。 慕容寒冰说不出现在的自己是什么心态。 从记事以来,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即便是那个生他养他的皇后视他为魔鬼,他都不曾有过现在这样的心境。 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向他臣服。 明明只是一个女子,却任凭他如何都攥不住。 甚至,在她的心里还落下了别人的影子 生平第一次,主动去对一个人温柔,然而她的眼里却清清楚楚的写着戒备。 呵,真是够了。慕容寒冰,你到底要为一个女子谦卑到什么地步! 想着,他翻了个身,像是又恢复到了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三殿下,身上不惹一点的尘埃, 以背对着梅开芍,满满的倨傲 梅开芍张了张嘴,最后始终什么都没说,静了一会儿,拉了棉被来给他盖上,身子贴着边,生怕碰到慕容寒冰,又怕他会冷,干脆连被子都不盖了,都包在了他身上。 慕容寒冰冷冷的睁开眸,看了她一眼。 梅开芍顿了顿,继续着自己的动作,把一切都做完之后,就躺在自己那个位置上,看着天花板,数了几只绵羊。 慕容寒冰本来生着她的气,过了一会儿,见她像个小怪兽一样的缩在那,像是睡着了,就直接伸手把人拦进了怀里。 梅开芍动了动,鼻子和脸都被他的胸膛堵住了,想睡也不能睡了。 慕容寒冰压着她的后脑勺,声音低沉:“睡觉。” 一声命令,梅开芍不动了,三殿下这个人,对她还是好的,即便是把她当成了枪来使,也从来都没有为难过他。 若是真想拿她怎么样,单单是用他的身份就能压死她。 他却什么都没有做,似乎还有点担心她真的会受凉。 梅开芍迷迷糊糊的想着,下意识的往暖和的地方钻了了钻。 慕容寒冰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浓眉皱了皱,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滋味,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梅开芍 第296章不正常 翌日,晨光中睡相不太优雅的梅开芍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连动作都和她养的那只物一样,不怪早就醒了的慕容寒冰会用一脸嫌弃的目光看着她。 倒不是慕容寒冰不嗜睡,实在是某人的话太精准,天还没亮他的头就开始疼,脑袋也有点发沉。 慕容寒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宇,再朝着梅开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早就窝进了他的怀里,不客气的环着他的腰,中衣因为刚才的动作往上走了几寸,露出了腹间一段白皙的皮肉,还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一点设防都没有打着小呼。 现在倒是知道讨好他了,慕容寒冰发狠的想要把这人赶出去,到最后始终没有出声。 甚至还头疼欲裂的替她掖了掖被角 正打算拥着人再睡会儿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梅开芍一个激灵,连带着睡在地上的那只猫,同时就跃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木门,还有点慵懒,却又不乏警惕。 “师兄,你还在睡吗?”是慕容飞雪,那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梅开芍的动作顿了顿,朝着榻上的男子看了过去。 慕容寒冰的表情到没有什么变化,连半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师兄,我知道这段时间是我做的不对,浪费了你的一片苦心。”慕容飞雪垂着眸子,连态度都软了下来。 梅开芍只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让人不喜的很,披上一件袍子,就打算去开门,她实在是没有兴趣在继续听两个人闹别扭下去。 倒是自己的这个位置还真是尴尬的很,这样和某殿下躺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梅开芍按了按额角,听着慕容飞雪还在外面说着什么,干脆直接站了起来,踱步走到房门前,替她开了门。 慕容飞雪那张娇小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龟裂,甚至在看到梅开芍的时候,那双带泪的眸子直接迸发出了深深的恶毒。 不过,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挑眉看着梅开芍,嘴上说的亲热:“开芍姐姐怎么会在这里?” “这儿也是我的房间。”梅开芍一边说着一边把外套穿上,她这话说的确实没错,这里确实也是她的房间。 但很明显,慕容飞雪并不接受这个说辞,反而看了她一眼,已有所指:“我以为开芍姐姐现在会和那个爵先生在一起,你们看起来似乎很要好呢。” 梅开芍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飞雪,并没有说话,返回了房间,大大方方的给自己倒了杯茶。 昨天晚上她也以某种形式拒绝了某殿下。 按照慕容寒冰的性格,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想必以后也不会在为难她。 她不欠慕容飞雪什么,也无需尴尬。 现在尽快收拾好东西,给这两个人让地方才是正道。 只是还没等梅开芍动作,身边就闪过了一道黑影。 是暗十,像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他连禀告都没有禀告,直接单膝跪在了慕容寒冰的面前。 慕容寒冰就坐在那,手上端着一个茶盏,裘毛大衣随意的披在肩上,嗓子像是有些不说话,连带着说话都比往要低沉:“何事?” 暗十看了看梅开芍和慕容飞雪,或许是现在才想起来有外人在,但转念一想,都是至亲的人,便也没有什么避讳,只毕恭毕敬的道:“禀告殿下,城外的官兵似乎有些异动。” 慕容寒冰顿了下喝茶的动作,微微侧着脸:“谁的兵?” “像是巡抚大人带来的,似乎是打算进洛阳。”暗十说完,又朝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面想着,王妃这是和主子和好了? 梅开芍朝他笑了笑,低头时,却紧紧的皱起了柳眉,一个官进个洛阳城,监个考,至于带兵入境么,这里面显然有猫腻。 慕容寒冰像是也在想这个问题,只是那张冰冷的脸向来慵懒惯了,如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暗一可有回来?”慕容寒冰喝了一口茶,那样凝重的气氛,让一向喜欢撒娇的慕容飞雪,都不敢上前。 这么多年来,慕容飞雪虽然喜欢她这个师兄,但是相对的,每次面对他那双没有丝毫感情的眸时,心中又会觉得恐惧。 就像是皇后娘娘说的那样,慕容寒冰这个人太阴冷,有时候冷的就像是根本不会这个世界上的人。 别说是皇后忌讳他,就连从小和慕容寒冰一起长大的她,有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不安梅开芍比起慕容飞雪来,倒是没有怎么在乎的慕容寒冰的态度,就是觉得今天某殿下的声音有些奇怪,又见他伸手按着自己的 眉宇,柳眉挑了挑,这家伙该不会是受了风寒? 暗影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关注着慕容寒冰的问题,隔着摇了摇头。 慕容寒冰没有在说话,侧脸看着窗外。 梅开芍见到这幅场景,倒是有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原本以为这些做暗影的,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慕容寒冰的不对劲来,没想到谁都不知道他有受了风寒的趋势。 大概是慕容寒冰不轻易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弱点来,所以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他在不舒服。 梅开芍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给某殿下要个姜汤,反正她留下来也没有什么事做,除了被慕容飞雪用一脸怨念的目光看着之外,帮不上任何的忙。 只是梅开芍刚抬起步子来,慕容寒冰冰冷的目光就跟了过来,声音也淡漠的很:“你去哪?” “去帮你要个姜汤。”梅开芍知道一般像这样的男人生起病来都是蛮不讲理的。 很显然慕容寒冰就是把这种特质发扬到了极致,一双眸子看着梅开芍,明显有些不悦:“要姜汤做什么。” “殿下,您现在受了风寒,受了风寒当然要喝姜汤。”梅开芍难得收敛了平日挠人的态度,温和了不少。 慕容寒冰一愣,接着冷哼了一声。 梅开芍真心觉得这男人太让人捉摸不透了,比那只老虎都难养。 慕容飞雪听了梅开芍的话,手指攥着,轻笑的出了声:“我也刚想去给师兄要个姜汤呢,倒是被姐姐先说出来了。” 梅开芍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起来,淡淡道:“是么,那你去,刚好我还有别的事做。” 慕容寒冰端着茶杯的手一紧,看着梅开芍离开的背影,那张脸明显冷了下来。 暗十还在那担心呢:“殿下,您生病了?您真的受了风寒?暗一现在不在,属下也是可以靠的住,属属下现在就去找大夫!” “只不过是个小风寒。”慕容寒冰一句话就让暗十安静了下来。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就在刚刚,主子他他捏碎了一个茶杯。 暗十瞬间收了声。 慕容寒冰却又开了,嗓音淡淡,像是刚才捏碎茶杯的人并不是他:“下去,暗一来了,让他立刻来。” “是!”暗十应了声,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慕容寒冰连看都没有看慕容飞雪一眼,单手系着自己的裘毛外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风寒的原因,他的那张脸比平时看上去更加的没有温度,就像是碎了的钻石,奢华又刺人。 慕容飞雪咬着薄唇,想要开口,去发现慕容寒冰的眸子里写满了警告。 那一刻,慕容飞雪的心像是坠入了底层,她不敢再轻举妄动,以往累积的恐惧在此刻变得十分的明显。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步兵的跑步声。 那响动太大了,想忽视都难。 就连刚刚走到了楼下的梅开芍,也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响动。 “这是怎么回事?”梅开芍拉住了一个从外面跑进来的同窗,低声问着。 那考生摇了摇头,一脸迷茫:“是知府,知府带着兵来了。” 知府? 梅开芍的念头还没有转过来,就见李壕玉和他老子扬武扬威的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群官兵。 正在读书的爵决抬起了眸分分钟间就和梅开芍交换了一个视线。 不怪爵决会有这样的表现,因为每次李壕玉出现,都是为了给爵决找麻烦。 所以,不仅仅是爵决,就连梅开芍也认为这次李壕玉出现是为了他们。 可出人意料的是,李壕玉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而是带着官兵把那些走出客栈的书生都赶了回来。店家是做生意的,见了这番景象,就迎了上去:“大人,不知这是怎么了?“ 知府看了他一眼,不平不淡道:“案子还存在着疑问,本官需要继续调查,以防止真正的凶手逃走,所有人都留在客栈里,等到案子告一段路了,自会让你们出去。” 他在说谎! 爵决朝着梅开芍看了一眼,接着压低了嗓音:“有问题。” 梅开芍没有立刻作声,而是等着爵决继续说。 “他刚刚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向着左上方看,在肢体学上,这是明显的撒谎表现。”爵决转着手指上的纸牌,笑的温润,却又精明。 梅开芍勾了下薄唇:“爵老大,你不该去做魔术师,该去做侦探。” “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魔术师第一件事就是要多多研究人的心里,否则怎么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爵决倒是有些漫不经心。 梅开芍却隐隐意识到了有什么危险。 明明已经结了的案子,非的说要继续调查,让他们谁都别出 客栈。 这哪里是在查案子,分明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梅开芍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想不通他们这是想做什么。 不过直觉性的她不认为会是什么好事。 因为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第297章暗影受伤 梅开芍越想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顿了顿脚步,站在窗边看了一眼,外面的衙役已经换成了穿盔甲的士兵,如果只是单纯的来抓一个杀人凶手,不可能这么大战旗鼓的,连军队里的人都调了过来。 这个李大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梅开芍心里咯噔了一下,常年来的职业直觉让她看向知府的眸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警惕, 一个杀人凶手不需要这么大的阵场,但若是想要对付一个皇子就必须要有这么大的阵场 几乎是下一秒,梅开芍就转身上了楼,毫无疑问这些人的目标是慕容寒冰! “怎么了?”爵决见她神色并不好 看,快步跟在了她的身后。 梅开芍摇了摇头,有些事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先告诉慕容寒冰,做好准备才是。 于此同时,暗一也回来了。 他看了一眼跟在梅开芍身后的爵决一眼,面无表情的脸像是皱了皱,不过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暗影,他从来都不会过问主子的是非。 并且现在的情况很紧急,他也顾忌不了多少了。 暗一推门走进去,没有看惺惺作态的慕容飞雪,也不再看梅开芍他们,单膝落在地上,语速比平时要快上一陪:“殿下,巡抚全志在没有皇上任何指使之下就私自调动了洛阳城的护城兵,现在正带着兵朝着这边走过来,属下按照殿下的吩咐去了距离洛阳城最近的军兵营,可” 暗一说到这里,抬眸看了一眼始终风云不动的慕容寒冰一眼,手指攥了攥,似是愤怒:“他们竟然不肯派兵!” 梅开芍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一,在她的印象里十八暗影,从来都没有像如今这样狼狈过,他身上虽穿的是黑衣,但明显能看出来,他受了伤,而且还不只是一处,因为血粘在了衣服上,已经形成了一片阴影,他从进来开始就捂着自己的腹部,看来是动了刀伤。 事情绝非只像是暗一报告的那么简单,那些军兵营不只是不派兵,他们还想乘机把暗影处死。 可,在这普天之下,没有谁不知道。 十八暗影,几乎是当朝三殿下身份的代表。 他们不像是其他的那些随从。 在大湟王朝,除了皇族里最厉害的武师能驱动他们,即便是当今皇帝,只要不是修炼到最厉害的那一阶,也无法使之心甘情愿臣服。 然而现在,竟然敢有人公然拿十八暗影开刀。 他们想杀的不是这些暗影,而是慕容寒冰! 一路上慕容寒冰的伪装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想要救爵决,他也不会提前暴露身份,惹来杀身之祸。 梅开芍心里一揪,有些说不出愧疚。 暗影也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道:“那巡抚估计是见了殿下的令牌,才会起的异心。” “令牌?”慕容飞雪皱着柳眉,软绵绵的道:“那巡抚怎么会见到殿下的令牌。” 暗影低声答道:“为了救爵公子。” “什么爵”慕容飞雪愣了一下,再看向梅开芍身后的爵决时,什么都明白了,嘴角微微的有些冷:“开芍姐姐,这种事本该我不应说,但是你毕竟是师兄的王妃,却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让师兄陷入了如今这种地步,你真的是不配坐王妃这个” “够了。”一道淡淡的嗓音打断了慕容飞雪的话。 慕容飞雪咬着红唇朝着慕容寒冰看了过去:“师兄” “我说,够了。”慕容寒冰一字一顿的说着,从木椅上了站起来,他的侧脸看上去依旧和往常一般的冰冷,阳光打在上面就像是钻石的碎片,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俊美。 慕容飞雪觉得委屈极了,两眼瞬间就染成了红,她却不知道,巡抚之所以派兵,就是因为从一开始,她把巡抚之子全志城招惹了来,全志城因为得不到美人的青睐,当然要找慕容寒冰下手,这一下手,直接调了军令,甚至是冤枉与慕容寒冰,巡抚一看收不住了,干脆才顺势想要把慕容寒冰除掉。 她拉了一把好仇恨,却不自知,只把错都推到了梅开芍的身上。 梅开芍倒是有些不是滋味,她这人虽活的洒脱,睚眦必报,但是也是个极有原则的人,现在替慕容寒冰惹了麻烦,只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爵决朝着她看了一眼,踱步走了过来,挡在了她的前面,笑意淡淡,即便对面站着的那个人是慕容寒冰,他温尔雅的气质也没有弱下半分了,甚至于有些旗鼓相当:“此事都因爵某而起,和马丁一媚没有关系,她是看我入狱,心急了。” 闻言,慕容 寒冰略微抬了下眸,那双如同冰潭深海的眼带着浓浓的寒,如果换成是别人,被人这样看着的话,早就腿软了。 可对方不是别人,是爵决,是二十一世纪上流社会中最权贵的权贵,和慕容寒冰一样,早就养成了上位者特有的荣辱不惊。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甚至嘴角还带着笑。 但是就是那种无处不在的气压,让整个客栈的温度都降到了零点。 最终,慕容寒冰还是将目光收了回来,那样的了无痕迹,就像是丝毫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只是掠过他,朝着梅开芍的方向伸出了手。 那样的姿势带着冰冷的禁欲和君临天下的气魄。 甚至在某种形式上在说,我可以原谅你的过错。 爵决皱了皱眉,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在某些方面他还是有点略输对方一筹。 因为,刚刚他已经承受不住这越来越浓的压迫感了。 而且对方的作为,明显是因为有小马丁一媚在。 他十分怀疑,如果小马丁一媚没有在的话,那男人会不会分分钟就把捏断他的脖子,并且会在捏断他脖子的同时,猜猜那双完美无瑕的手。 可他并没有动手 一个能把暴戾隐藏的毫无痕迹的男人。 爵决不得不为好友以后的处境担忧,对方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 再加上马丁一媚那个纸老虎,根本就是个心软的 果然,下一秒钟,就见梅开芍小朋友乖乖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慕容寒冰的掌心里,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做完之后,才反应过来,都是某殿下的威慑感太强了,她的动作几乎都成了下意识的了 慕容寒冰倒像是很满意她这种下意识,把她的手包紧,然后对着暗影道:“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没有人做错什么,想要造反的人,终究有一天会按耐不住,不过”说到这里,嘴角扬起了特有的冰冷和嘲讽,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魔,在俯视如同蝼蚁般存在的人类。 慕容飞雪知道自己师兄的性格,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根本就站不住了:“师兄,我们逃!” 逃?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先别说这样不符合某殿下的作风。 再加上若是一旦巡抚率军攻城,必定会有无辜百姓受伤,一个在战争来临却抛弃臣民逃亡的皇子,日后又如何做一国之君? 别看现在这些人都防着旁的人会知道慕容寒冰的身份,可真等到慕容寒冰一出城,分分钟就会有流言传出去 这一层层的计谋真是想的好周全,每一层都是为了要让三皇子这个人在大湟王朝的政局里彻底被抹杀。 一个巡抚不会想的到这么狠的毒计,梅开芍甚至怀疑,慕容烨是不是已经就在洛阳城附近了,否则单凭一个巡抚,又怎么能调动的了整个江南六省的军兵营,暗影们去了都调不出兵,肯定是有更厉害的人压着。 这江南一带本来就是皇后的外戚在把持着,慕容烨想做什么都有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 负责放哨的暗十急急的落在了地上,语速飞快:“殿下,还有半刻钟的时间,巡抚就会带兵进城,现在整个客栈都被知府带兵包围了,暗九和暗七都受了伤,其余的人还好,只是暗三还没有回来。”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恐怕就是凶多吉少梅开芍紧紧的攥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只是眸光有些悠长。 暗十继续禀告:“还有一件事,属下进客栈之前,发现巡抚身边跟着的亲信,就站在知府带着的那群人后面。” 梅开芍眸光微眯,怪不得知府会派兵,原来他们是打算里应外合,把慕容寒冰围剿在客栈里。 看来,她刚刚想的还是太有余地了。 这些人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让慕容寒冰逃走。 他们知道如果几个人,几十人,甚至几百人或许都拿慕容寒冰没辙。 所以才会派来了军兵,到时候成千上万的士兵一齐射箭,纵然慕容寒冰武气天下第一,也难逃此劫。 他们是真真切切的想让慕容寒冰死! 梅开芍知道自古以来,争夺储君之位的手段都不会仁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也是当然。 只是她看不起,慕容烨的做法,这样派兵攻城,连黎明百姓都会误伤不少。 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却还是用了这么阴毒的办法 暗十垂眸:“殿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师兄”慕容飞雪担心的把手中的帕子都攥紧了,情况比她想的还要复杂,大军压进,他们得不到援兵,那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第298章她在客栈里 慕容寒冰却并不着急,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是这样,脸上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表情,他抚摸白虎的手很随意,像是掌握着一切的生杀大权,身上的衣服连一丝折痕都没有,冰冷而完美,甚至于他的思绪都很清晰:“暗一。” “属下在。”暗一再出现的时候,身上已经多了绷带。 慕容寒冰声音淡漠的下着命令:“你负责保护慕容小姐,不用出城,找户普通人家住下。” “师兄!”慕容飞雪红着眼:“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 简直是可笑。 三殿下何时是那种会听别人反驳的人。 纵然慕容飞雪说多少个不要,他都能面无改色。 暗一领了命令之后,问道:“那王妃呢。” “她在客栈里。”慕容寒冰的声音很淡漠。 那样的淡漠让梅开芍没有什么特有的感觉。 倒是暗一愣了下,看来,在主子的心里,还是慕容小姐的位置重了一些,这样的安排就能看出来了,殿下对谁是真心,对谁不是。 任何人都明白,但凡是留在客栈里的,到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很好,更何况是王妃那样的身份。 对方会在第一时间就杀了王妃灭口。 如果殿下能像安排慕容小姐那样安排王妃,或许还能保住王妃一命。 可若是没有个女人在前面挡着,又怎么能好好的把慕容小姐保护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 到了这一步,暗一竟隐隐的有些担心那个别样的王妃 毕竟王妃那么聪明,不可能想不到殿下这么安排的用意是什么。 自从入宫以来,她给了大家太多太多的意外了。 可梅开芍似乎是并不意外慕容寒冰会这么安排,脸上依旧带着笑,风轻云淡的朝着爵决这边靠了靠:“你也去找个普通人家住下,到时候我们在对暗号集合。” 爵大b一ss挑了下眉,还没开口。 那边慕容飞雪就说话了:“开芍姐姐,都到了这一步了,你还想着要替爵公子安置去处,倒真真是一往情深,只是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呵。”梅开芍勾了下薄唇,抬手摸了摸肩上的小灵猫,笑的邪魅:“这个问题,殿下之前也派人问过我,既然慕容小姐这么在乎这个身份,等江南的事情解决完,让给你就是了。” 几乎是她话音悬落的瞬间。 房间的木窗砰的一声全开了。 冷风从外面灌了起来,鼓动着青白相应的纱袍。 梅开芍侧目朝着慕容寒冰站着的位置看了一眼,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那样的站在风中,倒有些逢魔时刻的感觉。 他就那么一直看着她,眼神似乎冷的很。 梅开芍回了对方一个笑,是时候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了,她可不会永远这么孬种的做谁的挡箭牌,或许他觉得她对他话不礼貌了,不过,他还是太低估她了,她马丁一媚从来都不会一忍再忍。 现在刚好都在,这个王妃的称呼,也是时候该易主了。 他应该是不悦她破坏了他的计划,不过她这么挡刀挡枪的,总是不划算的。 再说了,即便是少了她做掩护,他不是也一直把他那小师妹保护的好好的。 梅开芍拽过爵决的手,觉得在这呆着实在没意思:“那我就先下去了,你们继续聊。” 好像后背那道视线一直在,但是她就是觉得别扭,呼吸都有点迟缓,也就不想再在意那么多了。 “殿下,那”暗一的话还没说话。慕容寒冰手下撑着的那个木桌,就在顷刻间碎成了木屑,他就站在那混沌四起的风中,墨色的瞳泛起了淡淡的金芒,即便是没有在他跟前,暗一都感觉到了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寒意。 呵,他到底是对那个小家伙对过仁慈了。 他到今天原来她这么不屑“王妃“这个身份。 只是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说要让出去慕容寒冰眸光一沉,脸上越发的冷冽了起来。 慕容飞雪也看到了这一幕,她隐约知道师兄是为什么生气了,就是因为知道了,才更加的嫉妒愤恨。 跟着走出了房间,匆匆几步追上了梅开芍,就把她拦了下来。 “想必刚刚开芍姐姐也听到了,师兄是如何说的。”慕容飞雪和气的笑着,声音还是软软柔柔的:“我是真要好好谢谢开芍姐姐,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师兄会这般重视我,不过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留在师兄的身边。” 梅开芍看着眼前这个一而再再而三挑衅自己的少女,忽的笑了:“慕容小姐,你知道像你这样跑到原配面前说宣言的人,我们那里都称呼她们为什么吗?小三!” 慕容飞雪听的迷惑,不过看梅开芍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她冷哼了一声:“开芍姐姐似乎是搞错了什么,你忘了你这个王妃是怎么当上的?还自称原配?而且,师兄喜欢的是我,不是你。但凡是有眼睛的男子都不会看上你,穿女装的时候像烟花柳巷里出来的不说,又蛮狠的紧,你这样的女子又怎么配的上师兄,我本不想做的这么难看,不过是你自己不识抬举,非要同我撕破脸。” “那就当我不识抬举好了。”梅开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小三的逻辑思维我是理解不来,再怎么说,我现在这身份还在呢,你这么嚣张呵,慕容飞雪,小心我一个不高兴,就霸着这身份不放了,我倒你父亲你母亲,会不会送你过来做妾。” 妾! 这样的字眼对于慕容飞雪来说根本就是一种侮辱。 她之所以没有同意皇后的建议,现在就嫁给师兄,就是不像成为一名妾氏。 以她的身份和美貌,要做也是做师兄的正妃! 这个梅开芍简直是可恶! 她在威胁她,可让人恼火的是,她真的怕这个别人永远都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的梅开芍会突然之间又霸着王妃的位子不让了! 所以慕容飞雪彻底闭嘴了,即便心中又再多的怨气也只能双手紧攥,恶狠狠的看着她。 梅开芍笑了笑,转身就走。 慕容飞雪简直就是想多了。 就这么一次安排,也足以能看出来慕容寒冰用她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不过是个王妃的位置,慕容飞雪喜欢,她送她就是了。 霸着不放这样的威胁,她也当真? 她现在恨不得早早拜托这个身份,省的心里烦。 不过,她现在要做的也不是这个。 说到底现在落到这个处境,她确实有一部分的责任 “爵总,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做个魔术就行。” “喔?”爵决来了兴致,附耳过去的时候,嘴角带出了一丝丝的玩味 砰! 客栈的门再次被踹开了。 知府开始进行第二轮的巡视,即便是坐在房间里,也能听到城外的马蹄声,可见他们的速度已然有多近了! 但是,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 投出去的信件都是像是死了。江南之外倒是有他们的人,只是距离太远了,即便是那边现在已经收到了消息,再赶来恐怕也是来不不及了。 慕容飞雪急的连水都喝不下去,几次丫鬟送过去都打发了下去。 暗影们虽然受了伤,却各个面无表情,他们分布在客栈四周的每个角落,利用制高点牵制着洛阳城的一举一动。 就算他们现在负伤了,但是如果有人小瞧了他们,一样会得不偿失。 这就是十八暗影的威力。 就是因为忌讳这样的威力,所以知府才迟迟不敢动手。 他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虽然周志那边说的是里应外合,可谁能保住事情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他先不动手,等到周志真的带着那些病士兵,闯进了洛阳城内,到时候他再行动也来得及。 但在周志没有真正破城而入之前,他不会动某殿下一根头发 可是很明显慕容飞雪并不这么以为,她是真的觉得很危险,所以想不想的冲进了慕容寒冰呆着的房间,软声细语的劝着:“师兄,我们快点离开这,再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一旦城门被破,师兄再想走就难了。” 她一边说,一边向窗外看着,知府正在和那些士兵说着什么,似乎是打算先火攻,再让弓箭手们准备射击。 “殿下。”暗十从外面走了进来,嗓音有些低:“王妃不见了。” 室内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停滞。 慕容寒冰声音淡的如同一层薄冰:“什么叫不见了?” “我们明明一直都在盯着这客栈,却没有发现有哪个人进来过客栈。”暗十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和王妃一同失踪的还有那位爵公子” 慕容飞雪冷笑出了声:“确实是没有人来过客栈,怕是到了现在这样的田地,开芍姐姐胆子小了,就用了个计,瞒过了你们的耳目,和那位爵公子一起逃命去了。” 慕容寒冰听着,手指一根一根的攥了起来,隐在衣袖下的手,越发的清晰,攥的几乎指甲都泛出了白 更多请收藏【bz 】! 第299章怎么办? 暗十听完慕容飞雪的话,下意识的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过去,犹犹豫豫的叫了一声:“殿下?” 慕容寒冰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如既往的冷冽沉稳。 慕容飞雪想要的可不是这个结果,继续添油加醋:“师兄,不要在想了,开芍姐姐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见了这样的场面都会想要逃走,怪不得她方才说要把王妃之位让出来,恐怕也是早早在心里做好了打算。” 慕容飞雪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慕容寒冰的脸色。 慕容寒冰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慢条斯理的转着手指上的黑玉扳指,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连暗十也摸不透的主子的意思,他总觉得这慕容的话虽然在理,可听在耳朵里却实在有些别扭,王妃走了是不假,可这事情的缘由还没查清楚,过早的下定论,恐怕不太好吧。 不过,王妃也是,为什么要逃呢? 过了半响,慕容寒冰终于开口了,只是说的话却和梅开芍没有一点关系:“去看下客栈的外围。” 这句吩咐是对着暗十说的,对于主子的命令,暗影们要做的就是决定性的服从,暗十单膝落在地上,恭敬的应了一声是,就退了下去。 慕容飞雪还是觉得这样不妥,娇小的脸上露出了急切:“师兄,现在就算是盯住外围也没有用了,这里到处都是知府的官兵,我知道你顾虑城中的百姓,可到了这一步,我们只有先出去,大不了到时候再补偿他们。你是大湟王朝的皇子,如果出了一点意外,那些这么多年帮助你的人,又该会落得怎样的下场,这么多年来,你埋下了多少暗桩,等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坐上那个位置,我懂的事情少,但是爹爹经常说与我听,他说你不单单只是个皇子,大湟王朝日后的兴衰,都会压在你一个身上,你甘心就这么折在江南吗?” 慕容飞雪的声音软绵绵的,是因为她知道这时候的师兄应该需要的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她不能把语气说的太硬,但是也必须让他跟着自己走。 像梅开芍说的那样,留在洛阳城里,名声是保住了,可是命却丢了呀。 再说了,他们肯定能逃出去,事情哪有梅开芍想的那么复杂。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官员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这江南地带的官员们多的是,军兵营不出兵又如何,等到了下个城池,自会有人保护师兄。 他们即便是再大胆包天,也不敢明晃晃的伤了当今三皇子。 不得不说,慕容飞雪虽聪明却想的有些天真,连军兵营都不肯出兵了,又有哪个做官的敢插手这件事。 “师兄!”见慕容寒冰连看不看她一眼,慕容飞雪的眼眶又红了:“你就不能听我一次么,现在连那个梅开芍都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坚持什么。” 慕容寒冰的手指顿了一下,微微的侧着脸,声音不冷不淡:“谁说她走了?” 慕容飞雪一愣:“师兄,你刚刚没有听到吗,是暗十来禀告的啊!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并不好受,你过,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抛弃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后悔,如果那个时候我能陪着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对我这么冷淡了?” “你想多了。”慕容寒冰喝了一口茶,大概是气质的问题,他喝茶的动作太过优雅了,总会让人觉得他喝的不是普通的茶水,而是什么名贵的佳酿,尤其是他还站在了窗边,漆黑的双眸看着外面的一切,像是伺机而动的上位者,正要拉开一场漂亮的厮杀。 慕容飞雪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没有想多,你就是因为那件事,可是师兄你有没有想过,任凭是谁,看到一个双眸发金光的小孩,都会害怕的,那时候的你太暴戾了,暴戾的比那一群狼都要可怕,我没有要丢下你,我我只是要去叫人来。” “是么。”慕容寒冰笑了,像是满不在意的抬了下眸:“我还以为当时你把我当成了是怪物,想的是还不如把他留在那里让他自生自灭,就像母后说的那样,谁招惹了我,谁都会没有好下场。” 慕容飞雪浑身震了下,她的眼神有些闪躲,她不知道师兄是怎么知道当时她的想法的。 可就算她当时那么想,又有什么错。 她只是个孩子啊,比师兄还小的孩子。 满身是血的师兄太可怕了,再加上他居然还笑了起来,好像很享受当时的杀虐一样。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只有怪物只有怪物才会那样。 不过再后来,师兄变得越来越尊贵,她才知道是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 可她不是已经主动道歉,也主动要去和好 了吗?, 为什么师兄一次机会都不给自己! 慕容飞雪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唇:“那梅开芍呢,当时的梅开芍不是也只和慕容烨玩么?她只不过是奉了她母亲的命进宫的时候,给你带这带那,你现在就对她不一样了吗?当时她更害怕你,看见你就躲,这些你都忘了吗?还是想爹爹说的那样,你就是那种什么都不懂,柔柔弱弱的女孩,我这些不是一直都在朝着你喜欢的方向靠拢吗?那个梅开芍现在又有哪一点是你喜欢的?她非但不温柔,还总是做一些你不喜欢的事,她在宫里算计了那么多人,连皇后娘娘她都敢算计,还有她的姐姐和继母,都被她害了够!心思这么沉的女子根本不是你想要的,你在乎的不过是她的身份,因为她是那个小时候给你送过东西的女孩,你想在她身上找曾经的影子,师兄,你找不到的,她变了,变得” 慕容飞雪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慕容寒冰看的眼神让她不舒服到了极点。 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淡,即便是没有任何的情绪,都让人觉得那里面夹杂着似有似无的嘲弄。 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了。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的。 只是那时候他会看在她救过他的份上对她万般的包容。 呵,包容? 人人都觉得他对她包容。 慕容飞雪也这么觉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选妃那一天开始,她就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她理解错了。 师兄对她,似乎只有包容 就像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慕容飞雪拧着手中的帕子,眼泪越来越多。 “暗一。”慕容寒冰把隐在暗处的人叫了出来:“把慕容小姐带下去。”。 慕容飞雪脸上一下子就笑了,她就知道师兄还是关心她的。 可谁知,慕容寒冰一下句却让她彻底僵了笑。 他说:“太吵了。” 那么漫不经心的三个字。 就是他对她的评价吗? 她只是不甘心,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冷血! 慕容飞雪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就哭着跑下了楼,后面紧跟着的就是她的贴身丫鬟。 有了上次的教训,丫鬟已经不敢再说什么了。 暗一皱了皱眉,只觉得这慕容小姐实在是有些麻烦,这种情况下,还能使出小性子来。 不由的,他想起了梅开芍。 王妃在这里的话,根本不会像慕容小姐这样。 她应该会站在主子的旁边,含笑的看着那些大军缓缓压近,慵慵懒懒的说“什么时候开打”之类的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认为。 大概只是觉得比起慕容小姐来,梅开芍更适合做他们的女主子。 纵然兵临城下,也不折丝毫的气度。 只是想归想,暗一还是在慕容飞雪冲下楼的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因为大兵已近,如果再任由慕容飞雪这么跑下去,到时候知府把人抓了,再来要挟殿下的话,会对他们的处境更加的不利。 很显然一向被爱坏了的慕容飞雪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只顾着发自己的小脾气,不高兴了就委委屈屈的哭。 楼下的考生们见了,还以为怎么了,心疼的不得了。 慕容飞雪这样的女子,又柔弱又娇小,平时梅开芍冲着她说话声音大了,她都要缩缩自己的肩膀,故作害怕的紧。 现在考生们就以为她受了欺负,一个接着一个想要替她出头。 “是不是白兄?慕容小姐,如果真的是他对不起你,我们这些人都会替你去讨回个公道来。” “对啊对啊,白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慕容小姐这样的女子,任凭是谁都想要捧在手心里疼着,他,哎!” 暗一面无表情的听着书生们的议论声,只是手一扬,攥住了慕容飞雪的手臂:“慕容小姐,请跟属下去你该去的地方,你这样闹下去,只会给主子添麻烦。” “不过是个暗影,也敢拿师兄来压我。”慕容飞雪扭着自己的手:“放开!” 大厅的吵闹似是引起了慕容寒冰的注意,只听吱呀一声,他双手推开二楼的房门,缓步踱了下来,依旧是如仙嫡般的清冷,学生的青纱白袍被他穿出了特有的味道,再加上他身后跟着的那匹白虎。一瞬间,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双眸愣愣的看着他。 长袖浮动间,那些考生们似乎能闻的到从慕容寒冰身上所散发的檀香,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一步,自动让开了路。 于此同时,客栈的门被重力推开了,发出了一声惊人的大响! 知府站在那门口,十来个步兵涌了进来,站在了门口处的位置。 暗一这才反应过来,主子下楼并不是因为大厅里的争吵,而是全文志带来的兵已经到了,否则的话,知府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闯进来! 怎么办? 这一次暗一是真的着急了,援兵还没有到,他们唯一的路也被堵死了 第300章兵临城下 几乎没做任何多想,暗一身形一转,就站在了慕容寒冰左侧的位置,于此同时,有三道影子一齐出现,满脸杀气的看着那身形微胖的知府。 知府一看这个架势,一开始还没有觉得什么,等到他对上站在最前面那个人的眸时,双腿都发软了! 他又想起了当年进京的那一幕,手脚微颤,连呼吸都有些难。 三皇子的王者之气,甚至比皇上都要来的让人惧怕。 知府现在根本连站都是腿打着颤,更别说先前准备的那些要捉拿对方的话,更是一句都说不出来。 全志大概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就担心他在关键的时候坏了事,所以才会把身边的幕僚派给了他。 这不,那幕僚起到作用了。 比起知府来,他是有几分狠劲的,毕竟做幕僚的,都有着旁人难有的心思。 他用手碰了碰知府,然后站了出来,本来是想直视着慕容寒冰的眼说话,可他发现,那样的话只能感觉到背脊处不断冒出来的寒意。 其实像他们这些做幕僚的,都会有自己的一些傲气。 就拿这位来说,再次之前没有见过慕容寒冰的时候。 他就会想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的出身,做皇子但凡是有了武气和才情,都会外面的人传成神抵一般的存在。 可现实哪里会有那么的夸张,说不定那个三皇子还比不上自己,不然的话他又怎么会被兵围洛阳。 带着这份心情来的幕僚,却在对上慕容寒冰的视线时,硬生生的觉得自己矮了一截。 那张脸太过俊美了,可比起俊美来,更让人难忘的是那个身上所带出来的压迫感。 这让他的俊美甚至都变的有些冷冽了起来,就像是一把上好的宝剑,正要出鞘 幕僚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的眼眸,不敢再去看慕容寒冰,而是把视线放在一旁,高声道;“你们哪个是白冰?” 大家都能看出来他是在明知故问。 不过还是有考生替他指了指慕容寒冰的位置。 幕僚声音沉了下来;“昨夜仵作验尸,一切证据都显示了,这位白冰就是此次案件的凶手,我和大人要秉公处理,就地将他斩首,其余的人,都回房间去。” 幕僚这样说,只不过是不想引起书生们的反抗,否则一会的话,会非常的不好控制,怕有个差错,就让慕容寒冰逃了。 他们谁都知道,这一次要做的事情就是绝对不能让慕容寒冰活着离开这里! 因为只要他一旦离开了,不仅仅是他,所有江南的带兵将领们都将要面临一场大灾。 他和知府一定是第一个被问斩的,甚至于株连九族。 所以慕容寒冰必须得死! 就连这些考生们,他们也不会放过。 等到射杀掉慕容寒冰之后,他们会在当天夜里放一把火,把这家客栈连带着那些考生们全部都杀死。 这样一来的话,就没有人知道他们杀死的人或许就是三殿下。 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即便是日后皇上来查,表面上也会显示,三殿下是因为客栈深夜着了火,再加上又喝了酒,一时醒不了,被烧死了。 这样的计划是最为完美的,但是前提是,必须要控制好局面。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 慕容寒冰一句话,就让那些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房的书生们突地抬起了眸:“你还不够资格和本殿谈,把全志叫过来。“ 幕僚身形一僵。 知府也在听到本殿这个自称的时候,冷汗冒了一脑门,猜测是一回事,可确定了又是另外一回事。“全志,全志?那不就是新上任的江南巡抚么?”有一个书生叫出了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寒冰。 而且 “刚刚白兄说的是本殿?本殿?” 直到现在一头雾水的考生们终于回过了神来,但是又感觉到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在大湟王朝自称本殿的除了当今皇子们,还能有谁? 而眼前的这一位和他们带着一样的考生帽素有冰美男之称的同窗竟,竟然是一个皇子! 怎怎么办? 他,他到底是哪一位皇子? 只要一想到这些天来,他们都和一个皇子住在一起,吃饭在一起,读书在一起,就连如厕都(少年们,醒醒好么,殿下什么时候和你们一起吃过饭,读过书,睡过觉,如过厕,殿下就算是伪装成考生,也是校草级别的男 神好么,你们哪次见了,不是羞愧的躲得远远的?) 不管怎么说,考生们的心情还是很难形容的。 一边激动着以后不管是考没考上功名,都可以和自家儿子吹呼,当年老子科举的时候,还和当今皇子钻过一个被窝,吃过一个食堂的饭,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过(并没有!)那该是一种多么酸爽的虚荣感啊。 一边又害怕着,这段时间他们在背后说过皇子不少坏话,甚至当初在他和全志城产生矛盾的时候,他们还看不上他的出身他的出身简直就是逆天了好么!他们当时是眼瞎了么,现在自戳还来不来得及啊? 考生们的想法很复杂,但也不影响他们在看向慕容寒冰时,眼中渐渐露出来的崇拜之意。 幕僚一看这个,就知道要坏事双眸一转,冷笑了一声:“好你个白冰,竟敢冒充当朝皇子!”说着,他朝知府一抱拳:“大人,这刁民简直是猖狂到了极点,属下建议立刻处决此人!” 知府知道是该动手了,涨红着一张脸,刚要开口。 慕容寒冰就朝他看了一眼,那目光极冷,顿时给人一种坠入冰井的感觉。 “小小的一个幕僚,连问都不问本殿有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就这么着急的想要动手”他用冰冷的嗓音缓缓的说着,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漫不经心:“看来是有人要故意谋害本殿,知府,你说是吗?” 知府被问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这” 姓李的始终是个担心的。 幕僚对他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 考生们听到这里,也察觉到了这气氛似乎有什么不对,看着进来的士兵们,脸上充满了警惕之色 不能再让事态这么发展下去了! 幕僚推了知府一把:“快让人把他抓起来!” 知府小声的回道:“哪里有那么容易,你看到他身边的那些暗影了吗,咱们只要动一下,性命就要离家!全大人到底什么时候到?不是说已经进城了?” 如果不是接到全志已经进城的消息,他是不会就这么闯进来的! 知府伸出手来,从额头上抹了一把汗。 幕僚没有再和他私语,因为书生们对他们已经另外有了看法,估计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会有人质疑他。 幕僚这才发现慕容寒冰看似一段漫不经心的话,却压的他焦头烂额。 现在还不是射击的时机,因为军官营的那些射手们还没到,仅仅凭着知府养护来的这一支兵种,根本对付不了慕容寒冰。 幕僚隐在长袖下的手开始出汗,他怕一个不对付,就会坏了他家大人的大计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的传来了震耳的马蹄声,那声响很大,能够制造出来这么大的声响,没有一万兵也有大几千。 幕僚双眸一亮,这是大人他们快进城了! 果然,声音刚落。 全志驾着马就从远处走了过来,客栈本来就是开着窗,四面八方的景象都能看的到。全志身后是一小支军队,应该是先行军,其余的那些军兵们肯定已经到了城门口。 真正的兵临城下! 而慕容寒冰这边却只跟着几个暗影,有些暗影甚至在先前已经受了伤 暗一和暗十对视了一眼,眸光沉了沉,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誓死保护殿下! “大人!”幕僚赶上前,牵住了全志的马。 全志并没有下来,而是坐在马背上,看着站在客栈里的慕容寒冰,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对方身上的气势压制住。 “怎么回事?”按照计划,他赶到的时候,姓李的应该早就把这些书生们都赶回了自己的房间才对。 并不是说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动手,只是如果以这样的法子堵住了书生们的嘴,就怕皇上到时候会查出什么来 幕僚看了全志一眼,然后垂眸抱拳,高声道:“禀告大人,有人为了洗脱自己的行凶嫌疑,竟敢冒充当今皇子!” 全志一听这个,心思转了转,故作不轻易的开口道:“这没什么稀奇的,自从科举考试以来,江南一代已经有不少人冒充皇子欺骗世人,这类的败类,就地解决即可。” “是。”有了支撑,幕僚看上去更加有了底气,大手一挥:“现在你们都该听到了,这冒充殿下的人,说不定之前是在哪里行过骗,现在骗到洛阳城来了,你们若不想沾惹是非,就都回房间去,我朝律法开明,也不会为难你们这些学生们。” 考生们彼此面面相觑着,总觉得好像曾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但那些冒充的人,也只是冒充京城里来的贵公子们,哪里还冒充皇子的? 不过,连巡抚大人都这么说了那白冰岂不是就是在说谎了? 更多 请收藏【bz】! 第301章逆转 众人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人身形挺拔的站着,身上披着的裘毛披风,猎猎作响,那张俊美冷冽的脸,是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考生们有些不确定了,但是他们也知道,再留下去,就相当于是妨碍巡抚大人办案了 全文志捏着手中的马鞭,隐隐的能看出他已经没有了的耐心,就在此时,幕僚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全文志忽的一笑,高高的俯视着慕容寒冰:“你方才说,连问都不问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你是不是在说谎就拿你问案,那本官现在问你,可有御赐的纯金令牌?这次三殿下出宫,圣上特地为其准备了一块御驾亲临的金牌,你若能拿出来,本官就暂且认了你的身份。” “你!”暗一听了全文志的话,气的攥紧了双手,他明明知道早在一开始的时候,殿下的令牌就给了他,这个巡抚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很想揍人了,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如果当初不是他把令牌和信件一起给了这个巡抚,他又怎么会知道殿下的身份,从而进行围城! 比起暗一的愤怒来,慕容寒冰看上去却格外的淡漠,好看的双眸微微眯了一下,好似是在显示着他的不悦。 全文志得意洋洋的抬高了下巴,那姿势仿佛是在说,有本事你倒是把令牌拿出来啊! “看来你是拿不出来令牌来了。”全文志笑了起来:“现在的人也真是聪明,以为冒充皇亲国戚,就能洗脱自己的嫌疑,你若是冒充别人或许本官还能饶你一命,偏偏冒充三皇子,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死罪!” 慕容寒冰听到这里,才慢条斯理的开口:“谁告诉你,我排行老三?” 他的问话,顿时让全文志一愣。 难道对方不是慕容寒冰? “令牌本殿是没有,不过” 唰的一声。 慕容寒冰单手一动,指上就悬了一块玉佩,那玉佩上镶着一个烨字,又有金色的印章做辅,不是皇家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全文志顿时只觉得脑子都蒙了,一阵跟着一阵的作响。 那分明是大皇子的贴身东西,怎么会跑到了他的手里! “烨?”书生们又叫了起来:“这不是大皇子的字吗?” “可不是!当年皇上得子,亲自赐的!” 全文志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牙齿咬着的咯咯作响,他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大皇子现在根本不在这里,而在洛阳城不远处的一个小城池了。 就连围城绞杀慕容寒冰的这个主意,都是大皇子给他出的! 可是他能说吗? 他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那个人的手中确确实实拿着的是大皇子的贴身物件! 全文志终于也尝到了有苦难言的感觉,心中一时又气又急。 都说三皇子手段阴狠,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个人岂止是阴狠,他根本就是无耻! 走到这一步,他不相对方会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带兵闯进洛阳城来! 可这个人呢,一见没办法了,居然开口说自己是大皇子! 他是大皇子他是大皇子他要是大皇子,他早就跪下来,把他请回家了! 全文志第一次被气的胸口发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偏偏慕容寒冰还觉得不够,只看着他,微微的弯起了嘴角,带着特有的冰冷嘲讽:“连本殿排行老几,你都没有搞清楚,就来抓人,全文志,你倒不怕本殿摘了你的顶戴花翎!” “你,你!”全文志多少有些喘不上气来,他自认是天下最会为手段的人,往往说到别人都哑口无言,可如今他真的是肝都疼了,冒充别人冒充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他还真的是从来!从来都没有见过! 事情到了这一个地步,他也顾忌不过来了。 想让这些书生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已经不可能了。 倒不如现在就杀了他们!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全文志想到这,干脆冷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大皇子,你我心中再清楚不过了,三皇子,你以为你这样做,本官就会退缩?原本本官并不想把这些书生怎么样,既然他们不肯回房间,那我也只能连他们一起宰了,弓箭手准备!”全文志一声令下,前面的那支士兵,齐刷刷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弓箭。 知府那边只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都准备!” “呵,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慕容寒冰一字一顿的说着,冷冽的气势让四周的士兵多少有些胆怯:“明明知道本殿的身份,还调兵围 城,全文志,李壕君,你们是想本殿诛了你们的九族!” 知府缩了缩脖子,眼神有些闪躲。 全文志怕的就是他这份懦弱,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再也不掩饰自己身上那份嚣张,冷笑着对上慕容寒冰的眸:“殿下想诛我们的九族,也等您有命出去,呵呵,就凭现在的局势,您觉得您能出的去?就连您派出去的暗影,都被折了回来,现如今整个江南的军兵都在本官的掌控内,三皇子若是真识相,就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周边的这些人,跟着您一起遭殃,毕竟火箭无眼”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 本来在房间里看着的慕容飞雪,终于咽不下去这口气了,嘭的一下冲了出来,一双美目看着全文志,娇声呵斥道:“全文志,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是在和谁说话?我来江南之前,你巴不得能沾上师兄的关系!现在竟然敢如此无礼,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禀告皇上,让他要了你的狗命!就算皇上不管,我慕容一族,也!” “慕容小姐,您别生气。”全文志皮笑肉不笑的:“本官还是那句老话,想要本官的命,也得你们能够活着出去。” 眼前这幅情景无非是最坏的了。 全文志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慕容飞雪居然也在客栈里。四大长老一向是他招惹不了的人物。动了慕容飞雪,就等于得罪了所有的长老们。 他已经想尽办法要避免这种情况发生了,可想是一回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计手段的,斩草除根! 慕容飞雪并不知道,就因为她这一番举动,更加点燃了全文志的杀心。 就连方才还有些不知所措的知府,也露出了凶光,他知道就算现在他们放弃先前的计划,不动手了,以慕容飞雪的性格也不会饶了他们。 到时候,不仅仅是皇上,但凡是慕容一脉出来的高手们,就会让他们终身活在痛苦的惧怕里。 所以,不管是慕容寒冰,还是慕容飞雪,今天都必须死! “弓箭手!”知府又低吼了一声。 唰唰唰! 一排又一排的弓箭从城墙上竖了起来! 成千上万的肩头,都集中在了一个方向一一慕容寒冰的项上人头! “师兄”慕容飞雪缩了下身子,下意识的躲在了慕容寒冰的身后。 而暗影们,却没有一丝的动摇,俊脸平静,目光如炬。 慕容寒冰依旧气势逼人的盯着前方的人,慢慢上前走了一步,他走的很慢很优雅,以至于周围的人都忘记了要拉开自己手中的弓箭。 “你以为本殿真的会任由着你们攻进城来,而不做一点准备?” 冰冷淡漠的嗓音响在这样的时刻,就像是上好的兵器,发出的争鸣。 全文志不以为然:“殿下所说的准备,可是到其他兵营里去请兵?没有用的,不会有任何人出兵!” 大皇子亲口下的命令,江南所有的军兵营,均不可离开驻地半米! 这一次,慕容寒冰必,死,无,疑! “谁告诉你,不会有任何人出兵?” 突地,一道清冷慵懒的嗓音从西边传了过来。 众人望过去! 只见一片白雾腾起中,渐渐的显出了一道修长苗条的身影,她骑着战马,白色的而动,在她的肩上还趴着一团雪白雪白的东西,仔细看才知道,原来那是一只刚出满月的灵猫! 来人竟是梅开芍! 她就伫立在那里,嘴角微弯,带着说不出的邪魅,她修长的手指手指懒懒的抚在白猫的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不远处的全文志,气质浑然一体,入目三分惊人。 在她的身后,隐隐的还出现了一排人,那排人,各个穿着黑色的盔甲,手上没有带刀,而是修长而立,行军速度快如闪电。往往让人忽略了他们的相貌,只是远远望过去,就如同一大座倾斜而至的黑山。 而带领这座“黑山”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骑着战马缓步而来的梅开芍!“这是谁?”那诡异的来人令士兵们莫名地开始慌乱了,拿着弓箭的手有些发抖! “看,那旗帜!”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正舞动在兵队上方的黑色,是一面大大的旗帜,旗帜上云飞凤舞的写了三个大字一一梅魂军! 梅魂军! “那是那是”知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腿软的向后重重的退了一步。 但凡是从军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天下神兵唯有梅魂! 然而,现在梅魂军居然出现了! 还是由一个不知名的人在带领 ? 第302章那究竟是什么! 这个羸弱的少年究竟是谁? 全文志的双眸随着梅开芍的走近,睁的越来越大,宛如看到了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夺命使者一般。 有惊艳,有震惊! 但是更多的是不知名的惧怕! 在所有人都以为梅魂军早就随着梅家的易主消然殆尽的时候。 它竟然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出现了! 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大皇子,甚至连皇上,为了能够争取到梅魂军,总会多多少少给梅乾丰留着余地。 皇后娘娘那边更是多次明里暗里找人打听过这支神隐军的下落。 可每每禀告回来的消息,都是少的可怜。只知道,如果想要得到梅魂军,除了身上流有梅家血脉,更重要的是要找到当年梅莲死后藏起来的虎符!唯有拥有虎符的人,才能使梅魂军心甘情愿的听从差遣! 这这个少年,到底是怎么得到那个传说中的虎符的! 一连串的疑问让全文志有些慌了神。 倒是个性憨厚的暗十忍不住心中的愉快,开口了叫了一声;“王妃。” 全文志猛地扭过头去,看了看慕容寒冰,又看了看坐在马上的那个少年,顿时明白了,那人根本不是什么少年,而是梅家曾经的废物,刚刚被三皇子选入皇宫的梅家开芍! 是她! 竟然是她! 她是什么时候得到梅魂军? 为什么大皇子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别说全文志觉得不可思议。 就连慕容飞雪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这个女人明明是逃走了。 为什么她会带着梅魂军出现在这里? 她怎么可能会得到那样一支厉害的军队? 接受不了现实的慕容飞雪,死死的攥紧了自己双手,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看向梅开芍的眸光中充满了恶毒。 她为什么要回来! 为什么! 如果她不回来,师兄就是自己的了! 慕容飞雪咬着薄唇,只觉得自己被硬生生的打了脸,她先前还在说梅开芍胆子小,逃跑了,可现在 比起慕容飞雪的不甘来,全文志现在的心情不仅仅是用恐怕和震惊来形容了,作为大皇子的谋士他们很清楚,大皇子一怒之下写了休书,这么多年来,放任周围的人欺负梅开芍,不过是因为她是个傻子,将来不会有任何地方能够帮助他的,大皇子才会用了这么一个计谋。 可现在她居然成为了梅魂军的头领! 如果大皇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因为就连他现在,都觉得悔不当初! 可如今的情况,他退一步,就是死! 无论怎么样,即便对方是梅魂军又如何。 再厉害也比不过他们人多! 全文志想起他的后续大队来,便不再害怕了,朝着梅开芍冷笑了一声:“倒是多托了王妃的福,让本官有幸和传说中的神兵见上一面。”“客气了。”比起甩拽来,谁都不是梅开芍的对手,她只看着全文志,帅气一笑:“这才哪到哪,一会儿打的你哭着喊主子,你才能彻底体会到什么叫做神兵。” 全文志脸上一黑,气的牙齿都响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就这么一千多人还想和数万大军抗衡?本官不得不说,您还真是天真,比起您的爷爷和母亲来,您差的岂止是一点半点,简直就是蠢的可怜。” “蠢的可怜?”梅开芍抚着小灵猫,勾唇一笑,慢条斯理的道:“全文志,蠢的可怜的是你吧,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自从你带兵进城之后,其余军兵营的兵连一个都没有进来过。” 如果梅开芍不问,全文志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等到她一问。 全文志的脸色彻底变了,惨白惨白的尤为可怕! 他一把拽过身边一个士兵,低吼:“其他军兵营的兵呢?” “小,小的不知不知道。”那士兵吓的浑身发着抖。 全文志用力将他推开,呵斥了一声:“废物!”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慌忙的跑了过来,头上的帽子都跟着有些歪,说起话来还带着喘气:“大,大人,城外来了敌军,还不确定是哪个军兵营的,我们的援军被他们前后包抄,拦在了城外!” “慌什么慌!”全文志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这士兵现在的话简直是降低了他们这边的士气,他长袖一挥,强压住心头冒出来的慌乱,冷笑道:“每一个 人都给我听着,就算对方是奇兵梅魂军,也不过是那么一千来个人,我们有数万大军,想要战胜我们,简直就是不可能的!都不要担心,举起你们手中的箭,一人放一箭就能击垮他们!” “是么?”梅开芍听了他的话,好看的眉头一挑,对着站在一旁的小沉香道:“沉香,去把我的枪拿过来,全大人想以多欺少,我们也只能换下装备了。” 沉家小公子向来沉稳,当小管家当的很是称职,梅开芍的话音刚落,就见他两手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举着递给了梅开芍。 那东西的长度像是几乎要超过沉香了,像是金属材质的,看上去极其的重。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梅开芍一个用力,就把那东西拎了起来,嘴角带笑:“梅魂军听令,全部都给我换上十八发的重击机关枪!” 接下来,众人只听啪嚓啪嚓一阵声响。 所有的黑衣士兵们都举起了手臂,左手为支架,右手抬起,指尖握着的是一个“黑管”? “这就是你所说的装备?” 全志文带来的兵们全部都笑了,显然是看不上那个类似竹管一样的东西。 就连十八黑影们,也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搞不懂王妃为什么要拿出这种小孩子玩的东西来。 只有慕容寒冰,再看到那个“黑管”之后,漂亮的丹凤眸沉了沉,看向梅开芍的眼睛,依旧漆黑如墨,不动声色。 “很好笑?”梅开芍在说下这句话时,手中的狙击炮已经拎起,放在肩膀上,瞄准器迅速调整,她的视线没有任何阻碍,准确无误的瞄准了离着他们最近的那一批弓箭手。 轰的一声,红光乍起,坚固的房顶顿时被掀起,五六个弓箭手,一同从埋伏好的地方栽了下来,瓦片在青石小路上连续翻滚,发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震耳声。 滚滚硝烟中,知府的神情已经呆滞了,他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那个肩头扛着黑色长枪,信步朝着他们走来的女子,本来就发软的双腿,现在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那究竟是什么!”此刻的知府彻底失控了,他揪着全文志的衣袖,连声音都有些接近嘶吼状态了:“他妈的,那究竟是什么!” 全文志的脸上除了茫然就是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寒意,他也想问,那究竟是他妈的什么鬼东西! 为什么只是一个抬手的功夫,就能把房子炸破! 像是炸药? 但是炸药是怎么装进那个黑色的管子里去的? 又是怎么能在瞬间就能点燃的? 在那一瞬间全文志脑袋里闪过了很多的想法。 但是唯一定格住的是,他们完了! 就算是有上万的军队,也不可能胜利。 怎么可能胜利! 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他。在神州大陆上还有这样的武器? 那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然而还没有完。 轰炸声袭来的同时,无数行军有素的梅魂军一齐开枪,每一枪都打在了士兵们的脚边,无数火花四溅,浓浓硝烟之中,梅开芍轻松的从马上跃下,随手就将那特制的阻击炮递给了沉香。 沉香小手向前一伸,牢牢的接住,抱在怀里,跟在梅开芍的身后,小脸上沉稳的没有一丝的表情。 知府那边埋伏好的弓箭手们,全然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别说刚刚梅开芍的那一击让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就连梅魂军手里拿着的那些武器,都让他们软了腿。 手中的弓箭再也没有办法抬起来,对方不仅仅是在速度上要比他们快,就连射杀的准确率都要比他们高上很多。 脚边还残留着让人胆战心惊的硝烟,任凭全文志再怎么吼叫,那些弓箭手们始终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精心计划了那么久的全文志,以为稳操胜券的全文志在这一刻,彻底慌了,他看着那个离他越来越近的身影,忍不住拽过一个士兵来往他跟前当着。 只是下一秒,那士兵就被击毙了。 鲜血渐在他的脸上,不远处的女子嘴角微弯,青纱白衣被狂热的气流吹得放肆狂舞,夜罗刹最美丽的翅膀在猎猎飞扬,一张艳色容颜映出妖艳的红,带着毫不掩饰的张狂和自信,再美的颜色在她面前也不过是陪衬。 那一瞬间,全文志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当年那个以一人之力,战败无数大军的梅将军! 果然还是姓梅啊 全文志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很早很早以前他就佩服过那个女子,只是梅家落败了,他也只能跟在皇后身边,官越做越大,手段也就越来越卑鄙 噗通! 站在他身边的知府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又是哭又是喊的:“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啊!” 完了,彻底完了 主帅一投降,可见那群弓箭手们会如何? 一个接一个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俯跪十里,场面何其壮观。 梅开芍手上还扛着那一个阻击炮,挑眉看着那知府,慵懒懒的开口:“你求我没用,得求殿下。” 知府一愣,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个男人,即便是身处滚滚硝烟之中,也不染任何的风尘,上好的裘毛披风,披在他的肩上,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手握生死大权的帝王。 越是在这种的时刻,他看上去就越发的冰寒危险。 像是他天生就该是杀伐天下的神抵,给人一种绝对性的压迫。 知府颤颤惊惊的发着抖,在梅开芍的面前,他还敢喊饶命,在男人的面前,他则是不断的叩着头,那响声大的让人听了都觉得疼。 慕容寒冰却连看到没有看他一眼,眸光落在了梅开芍那张小脸上。 梅开芍不明白他为什么自己,还在那皱了皱眉,只听得一声令: “过来。” ? 第303章等回屋再亲你 无论天下人折腾的多厉害,三殿下的语气永远都是带着命令式的口吻,慢条斯理的淡漠。 梅开芍看周围这么多考生呢,再加上刚刚那些投降的弓箭手们,也不能不给慕容寒冰面子,扛着枪就走了过去,那姿势倒是也帅气。 只是还没等她帅气完,慕容寒冰就抬起了她的下颚。 梅开芍狭长的眼在一瞬间就给瞪圆了,那样子活脱脱一个被老虎叼住的呆狐狸。 等一下这家伙不会是想在这里,吻吻她吧? 事实证明,梅开芍还是多想了。 因为人三殿下只是看她脸上不干净,丢给了她一块帕子,让她自己擦。 “”一手扛着枪一手给自己擦脸,这么愚蠢的动作,她还是做了。 洁癖的某人永远都是这么丧心病狂! 梅开芍一边擦着脸,嘴角不爽的撇了撇。 慕容寒冰看着她,眼底一上午酝酿的寒意渐渐的有了融化的趋势,伸手把她的手拽过来,握在掌心里,嗓音淡淡:“等回屋再亲你。” “” 有没有搞错?谁在生气这个呀!有人能告诉一下某人,她在意的不是什么亲不亲的好么! 看来,真的是要找个时间好好的和某殿下谈下人生了! 这么一直不合拍真的心好累! “嗯?还是不高兴?”慕容寒冰抬了抬的下巴,性感的尾音微微上挑。 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她不能说话,涵养再高的人,遇到某人这样腹黑的,也都只能“呵呵”,每个呵呵背后的涵义,大家都懂。 慕容寒冰也知道这只从来都不肯听话的小狐狸,肯定又在心里腹诽他。 不过,他从来都不在意。 要知道驯养这些小玩意儿的时候,这也是乐趣之一。 慕容寒冰垂眸,薄唇跟着勾了起来,深邃的眸比任何时候看上去都要迷人。 梅开芍被他看到有些头皮发麻,微微的侧过脸去不看某男,可一侧,就看到慕容飞雪正要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眸光看着她。 梅开芍嘲弄的笑了笑,她觉得这一次慕容飞雪真的是没有必要,她不过是在弥补她之前的错误。 既然她给慕容寒冰添的麻烦,自然是该由她来摆平。 不过 似乎做的太张狂了。 梅开芍看着脚下拜跪的人们,好看的眉眼弯了弯。 张狂又怎样? 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世人。 梅家要重新崛起了! 听着耳边高呼千岁的声响,一场精密的围城之战,就这样落下了巨幕。 知府和全文志都被收押进了监狱,慕容寒冰杀他们自然有慕容寒冰的理由,梅开芍知道他这是要等到科举过后,把这两个人带会京城。 如果现在处置他们,死的不过是两个地方官。 但若是带上大殿,那今日那些不发兵的军兵营们都会被一个个的拔起来,拉去问斩。 朝廷将会迎来更大一次的大换血。隐隐的,人们只嗅到了一个讯息。 皇后那边的势力消弱的太快快到几乎让人还来不及反应,举目望过去,曾经那些重臣的位置已经换成了三殿下的人。 “殿下。”等到事情差不多快处理完的时候,暗二落跪在了地上,恭敬的询问:“我们埋伏在城外的大军是进城还是跟着王妃的梅魂军一同退去?”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退去吧。” “是。”暗二接到命令之后,像来时一样,身形一晃,一下子就消失了。 黄昏之下,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那张俊美过分的脸,柳眉挑了挑:“你在城外有伏兵?” “嗯。”慕容寒冰并没有打算瞒她。 梅开芍却是心中一跳:“多少伏兵?” “三万。”依旧是不痛不痒的语气。 梅开芍这才知道,就算她不带着梅魂军出现,这个男人也不会有一点危险,因为他早就心里有了数,包括巡抚会带兵进城,包括外面的数万伏兵。如果梅开芍他们来时打的不是梅魂军的旗帜,想必也会被这男人的伏兵盯上。 “恩,那个什么,你带着兵来的江南?”梅开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皇子带兵出京什么的,传出去总归是不太好吧,他倒不怕有人告他给叛逆之罪。 “不过是几个仆人。” “” 那是 三万大军,不是三千大军! 她还真没见过能把三万大军当成仆人使的主子 偏偏慕容寒冰在回答她问题的时候,还能一边吩咐暗影做事:“去告诉所有人,本殿不想听到日后有谁听到梅魂军在洛阳城出现过这样的谣言。” 梅魂军们面面相觑,什么叫谣言,他们明明就是出现了! 只是没想到,小姐竟然会同意三殿下的话? 梅开芍当然会同意,现在还不是时候让人知道她已经得到了梅魂军,还没有回京城,着急什么。 她想慕容寒冰的心思应该和他是一样的。 这次的围城,说慕容烨没有参与过,她是一点都不信的。 如果让慕容烨知道梅魂军出现了,到时候又有的烦了。 一切都还不是时候。 谁让他们还身处江南。 纵然再厉害,太锋芒毕露的话,难免会让人起了斩草除根的心。 一场风波过去之后,慕容寒冰没有再住在客栈里,而是带着暗影们住进了衙门府邸。 当慕容寒冰从考生们跟前走过的时候,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正的和传说中三殿下住在一个屋檐下,呆了几日! 而后,更是有人把这件事编成了书,让不少文雅之士津津乐道。 科举的时间并没有因为围城而往后拖延一分。 慕容烨在接到传回来的消息之后,脸上立刻冷了下来,他看着庭院里雨后盛开的花树,像是十分不甘,薄唇抿成了一句:“废物!” 他把什么都安排好了,那个全文志竟然还是没有成功的把慕容寒冰杀死,非凡如此,还被识破了计谋,抓进了地牢里! “是不是有人不听本殿的命令派过援军?”慕容烨阴冷冷的看着前来禀告的人。 死士摇了摇头:“启禀殿下无人派过兵,好像是三皇子的武功太厉害了,擒拿住了全大人,才倒置全军不战而败。” “不战而败?”慕容烨冷冷的笑了起来:“全文志这个人留不得,你想个办法,在临回京之前把他杀了。” 死士一开始还以为慕容烨是在和自己说话,可是看向慕容烨的时候,却发现大皇子的眼竟是看着地上。死士偏了偏头,总觉得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难不成刚刚大皇子是在和自己的影子说话? 他摇了摇头,试图把这种想法甩掉。 只是越想忘记,却越控制不住往那边看过去。 就在死士想要再确定一遍的时候,耳边突的响起了一阵嘶哑的笑,那笑声带着沙沙的凉意:“你发现了吧?” “没”死士一个哆嗦:“主子,属下这就去做你吩咐的任务。” 然而慕容烨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挥手让他退下,而是阴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你发现了。” 他用的不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就是这样的语气,让死士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原地,像是有什么人用手捏住他的脖子,那样的力道,让他完全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他的眼睛睁的越来越大,慕容烨并没有动,那地上却有两道影子,一道是他的,另外一道 啪! 死士被甩了出去。 甩到了正有事进来的太监脚边。 太监一如既往的低着头,不敢看,伸手把人拖了出去 是夜。 洛阳城内的衙门府邸,梅开芍并没有把身上的考生服换成女装,而是吩咐着沉香,把她那些东西都带上,去沉家。 没错,她觉得住在一个屋檐下,总归是事情多。 虽然还有两日就要科举了。 可她实在也是见够了慕容飞雪。 梅开芍这个人做事随性慵懒惯了,很少有什么时候会放任一个讨厌的人在眼前晃荡。 而且,到了现在,她也多少明白了慕容寒冰的意思。 不想多做牵扯是一回事,现在开始找退路应该也不晚。 到时候,整个脚都埋在那深宫大院里,她会没了自由。 一辈子当别人的挡箭牌,这种事太不爽。 谁知,她还没有收拾完,慕容寒冰就回来了,身上还带着难掩的血腥,眸光沉沉的看着她的放在一旁的包裹。 “你打算去哪?”声音并不高,扫在耳边的时候,甚至让人觉得发麻,但梅开芍还是听出了那里面的冷意。 梅开芍觉得是时候把事情都说开了,转过头去看了沉香一眼:“沉香,你先下去,我和殿下说几句话。” “是。”沉香显然是有些不放心,面瘫英俊的小脸上毛毛虫一样的浓眉皱了皱。 不过,他还是退了下去,临走时没忘记连门都关上。 梅开芍也没有打算绕弯,抱着小灵猫坐在了木椅上:“我想去沉家住两天。” 慕容寒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那张脸淡漠冷然的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就在梅开芍觉得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 慕容寒冰开口了:“你一个人?” 梅开芍点了点头,不然呢? ? 第304章梦境 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转了转手指上的黑玉,他今晚和平时的装扮不太一样,大概是恢复了身份的原因,身上没有了那身青涩的书生装,披了一件直垂腰际的苍梧山银玉雪貂大裘,他的五官本就长得精致,皮肤又养的过分白皙,这些日子总穿着粗布棉衣,便叫人生生的移不开眼睛了。 现如今,单单只凭着这份高高在上的雍容华贵,无形之中就把身处高位的压迫感释放了出来。 他的手臂懒懒的放在旁边的椅背上,冰冷淡漠却难掩优雅。 不过,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是不是惹到了他,这妖孽居然对着她勾了勾那难得的薄唇。 梅开芍立刻有一种妖气横生勾魂摄魄的感觉,恨不得拿出照妖镜让他现出原形来。 他就着那个姿势,将头降低了一些:“本殿听说,你把爵决也安排在了沉家。” 梅开芍没有说话,觉得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了,就想趁着空,从他怀里移出来。 这样的姿势,说是怀里是很贴切的了。 他一手从她后背绕过来,虽没有拥着,却能叫人感觉到热度。 他看了她一眼,眼里的笑意,在昏黄的灯光下渐渐消散,又开始变得冰寒无比:“本殿为什么要成全你们,好让你们双宿双飞?梅开芍,本殿以前只觉得你很蠢,现在呵。” 一个呵字不含而寓。 梅开芍嘀咕了一句:“我以前是很蠢。”不蠢,会傻乎乎的当你心爱小师妹的挡箭牌,现在就不允许她变聪明一下?虽然她很不想吐槽,但是三殿下,你就没有想过你这样做会不会太霸道了吗! “你现在比以前更蠢。”慕容寒冰嗓音冰冷的打断了梅开芍的胡思乱想。 梅开芍真想呵呵他一脸血,直接拿起东西来,就准备走人。 “有人说过,如果我把爵决救出来,就答应我一件事。”慕容寒冰在她身后慢悠悠的说着,侧脸像是结了冰的雕塑。 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往回走,把包扔了回去:“说吧,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这里的床铺不太干净,也没有京城暖和。”慕容寒冰一边说着,还一边皱眉扫过旁边的软榻。 梅开芍才不相信三殿下会洁癖到这种地步,他想的无非就是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做他小师妹的枪把子。 算了,反正不过也只是几天的事情,等到江南科举过去,回到京城应该就没事了。 比起其他要求来,三殿下的这个要求也不过分。 “还有”慕容寒冰淡淡的把目光移到梅开芍的脸上。 梅开芍皱眉了:“还有?” “离那个爵决远点。”慕容寒冰说到最后的时候,双眸里唯一的温度都消失了。 梅开芍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拒绝。 就听慕容寒冰在她耳边冷冷的笑了一声:“不同意?那本殿就杀了他。” 梅开芍知道慕容寒冰说的是真的,眼睛跟着眯了眯:“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别牵扯到其他人。” “怎么?生气了?”慕容寒冰似乎有些不耐,又带着淡淡的嘲讽:“梅开芍,该生气的是本殿,别惹怒我,因为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比如,真的杀了那个让你放在心上了的爵决。 慕容寒冰的眼底写着嗜血的冰冷,眸光闪烁间像是带出了一片璀璨的金色。 梅开芍一愣,不由伸手想摸一下他的双眸:“你的眼睛” “把手拿开。”慕容寒冰声音淡淡的下着命令,像是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眸,整个人都写满了疏离。 还没等梅开芍再说什么,慕容寒冰就又开口了,冷冷的语调,不紧不慢:“放下东西,榻上太冷了。” 梅开芍知道这是让她暖被窝呢,反正她也困了,梅开芍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脱了外套就躺了进去。 慕容寒冰并没有立刻上来,三殿下总是爱干净的,叫了人进来服侍。 一群婢女进来之后,替他打了热水,只是不敢亲手伺候,但是毛巾什么的,也要亲自递上。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解着自己的外衫,手指修长漂亮,一举一动都让人移不开眼,他从婢女的手里拿过湿毛巾来,擦了擦脸,又接过薄荷水来,喝了一口,再吐掉。 全程梅开芍都缩在被窝里看着,一手懒懒的撑着自己的侧脸,一手捏着怀里的小灵猫,暗自感叹,某殿下做什么事,都不食人间烟火,冰冷冷的模样,说不出的尊贵,那些衙门里的婢女们看的脸都红了。 “恶女,你别吃味了,再吃味那男人也不会爱 上你的。”小灵猫舔着自己的小爪子,很不屑的看了梅开芍一眼。 梅开芍一手拍在它的猫脸上:“躲开,别挡着我欣赏美男。” “恶女,你有没有考虑过换男人。”小灵猫摇着自己的尾巴:“虽然这个男人确实很不错,连威武雄壮的老子都有些心动了,但是,他真的很危险。”如果它刚刚没有看错的话,那个男人是出现了返祖的征兆,拥有这种征兆的人,从一出生就意味着从他的血液里都带着魔性。 梅开芍懒得搭理它,自动屏蔽了和它做武气交谈,抱着被子就准备睡觉。 慕容寒冰踱步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小灵猫还在软榻上如同帝王巡视一般,像模像样的踱着猫步。 梅开芍却已经睡着了,睡相不算难看,就是过分的慵懒,大概也是觉得南方的冬天太阴冷了,抱着棉被连撒手都不撒。 慕容寒冰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还在踱猫步的小灵猫身上。 小灵猫被他看的猫毛一炸,动作都跟着僵硬了起来。 “以后不到,你和她睡在一张床上。”男人的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只是那样冰冷的温度,还是让小灵猫充满了戒备:“我是她的灵物,当然要和时时刻刻的和她在一起。” “那就把自己变成虚影,不要告诉本殿你连隐形的能力都没有了。”慕容寒冰的态度像是在给小灵猫最后一次机会。 隐形?它倒是会,就怕它隐形了,那个傻女人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不过小灵猫看了一眼男人丰神俊朗的侧脸,识时务者为俊杰,它还是先隐吧! 反正这个恶女都不担心,在那睡的好好的! 小灵猫这样想着,嗖的一声,就消失在了原地。 慕容寒冰这才满意的把合衣躺了上来,看了看梅开芍怀里的棉被,还是觉得刺眼,伸手一拽,就把人揽进了怀里,棉被也落了下来,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没有棉被抱着,梅开芍自然是不高兴了,虽然没有醒,但是那微抿的唇,还是泄露了她的小情绪。 左手摸了摸,摸到暖和的东西,就又伸手抱住。 慕容寒冰扫了一眼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那双近些日子一直冰寒的眸,总算是有了温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带了一天兵的原因,梅开芍睡的格外的熟。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竟然有会又做了那个相同的梦。 梦境了那个真正的梅开芍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眼泪,像是在指责她为什么把属于自己的一切都给夺走了。 还有那个曾经宛如仙境的玄幻森林,好像发生了什么,四处一片的昏暗,有人拉住了她的手,用了力气,似乎是想要将她拖进地狱。 梅开芍因为梦境的原因,柳眉皱成了一团,黑色的发都被汗水打湿了,黏在了额头上。 这样的动静,慕容寒冰当然也察觉到了,跟着睁开了眼,伸手抚上梅开芍的眼皮。 梅开芍猛地睁开了双眸,愣了下:“是你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 两个人离的很近,慕容寒冰说话时,呼吸全然扫在了她的脸上,他的手臂撑在她的一侧,语气淡然,却足以能让人察觉到那里面的凉意,仿佛只要她回答错了一个字,他就立刻施展冰冻技能给她看! 梅开芍也没有以为是谁,只是觉得一场噩梦醒过来能看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这种感觉也蛮好的,所以,她并没有说话,笑了笑,就准备起来。 “本殿还没睡够。” 慕容寒冰这个人说话就喜欢绕弯,或者干脆只说前一部分,自动把后面一部分省略。 梅开芍一直都知道某殿下很懒,但是懒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极致了。 其实他这句话很简单,就是本殿还没睡够,你也不准起来。皇二代,就是拽! 梅开芍愤愤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起来,因为她也懒。 尤其是南方这种天气,根本不想出门,呆在被窝里才是最暖和的。 梅开芍一脸舒服的蹭了蹭棉被,就听身边的男人声音淡淡的说道:“你是想毁了这床被子吗,到处都是你的口水。” 梅开芍动作一顿,她流口水了?什么时候? “一会想吃什么?”慕容寒冰今日也懒得去前面了,昨日将户部的事交代的差不多了,下面的事自有人处理。 不过一场军围洛阳,就敲打着江南一带所有官员都心慌不安到了极点。 他们没有派兵,也没有援助。 现如今,都在想着怎么巴结讨好慕容寒冰呢。 但很明显,慕容寒冰不会给任何人这个机会,一早就让暗影们往衙门外面站着去了,任何人来,都不见。 梅开芍听了慕容寒冰刚才的 那句问话,抬头看了看他,没回答。 三殿下这次的耐心倒是好的,漫不经心笑了起来,竟有几分哄人的意思:“是吃小羊排还是叫花鸡?” ? 第305章闹别扭 “小羊排。”虽然搞不清楚这家伙是怎么了,不过有肉吃就不要放过,这是梅开芍一贯的做人原则:“让他们烤时间长一点,弄点果子汁在上面,那样烤出来香。” 慕容寒冰看着那人狐狸一样慵懒嘴馋的模样,拉着梅开芍的手将人拖进了被子里,慢条斯理的抚上她的背:“本殿吩咐人做了,你怎么报答本殿” 梅开芍只感觉后背一冰,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殿下,你逾越了。” 她能留下来,继续做他的挡箭牌,是一回事。 如何相处又是一回事。 事到如今,她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再和这个男人有什么其他关系。 她可以为他所用,但她不想做谁的替代品。 这是原则问题,若是男人能遵守一切都好说,若是不能,那她就要重新估算,是不是真的该从这里搬出去了 窗外灌进来的风吹乱了慕容寒冰的发,他看着出言拒绝他的梅开芍,冰寒宛如松柏一般溶进了他泼墨般的双眸里 不知道是不是梅开芍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屋子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太阳像是被云彩遮住了,光线变得稀薄。 慕容寒冰与她近在咫尺。他妖异的黑眸里勾魂摄魄的光芒,直要把人吸进去一般。看到一次便生生挪不开眼。 “逾越?”他更加接近了,几乎是逼到了极点,进到梅开芍能清楚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檀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睡醒的原因,他的嗓音略有点沙哑:“你似乎忘了,就算你不愿意,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本殿的王妃!” 梅开芍不想变成这个暴怒王者的口中食,她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他,就是因为她和他保持距离,不再傻兮兮的当他那小师妹的挡箭牌了? “殿下应该知道,我这个王妃到底是怎么来的,也应该知道,你和我,没有哪一个真心希望这个王妃是我。”梅开芍的声音跟着冷了下来。 慕容寒冰却是戾气一笑,霎时间让三千万物失色,他的样子压根不像是肯听她的话:“别用那种谈判的语调和本殿说话。” 他的声音带上了冷酷的命令意味,醺然欲醉的冷茶香变得灼热起来,更像是某种催命的药剂。 梅开芍只能别过脸,任凭男人沙哑性感的声音响在耳畔:“你想要本殿的真心?是要本殿惯着你,要让自己变得特殊,对吗?” 温热的气息缭绕在耳畔,难得梅开芍还能保持理智:“三殿下说笑了,我从来没想过那些,更何况是殿下的真心,我只是在同殿下讲道理,殿下也不要太过分了,说不定哪天我一个不高兴了,甩手不干,管它什么王妃不王妃。” 嘭! 梅开芍的话音刚一落,慕容寒冰就将她逼迫到床边,一旁的烛台被碰掉在地上,发出一串俏皮的叮叮声。 危险的气息在接近:“你果然想要离开!” 从来都没有被这样粗暴对待过,梅开芍真想把他的衣服揪过来狠狠的吼上两句,她想要离开怎么了?有谁愿意当别人的挡箭牌的,她又不是傻的! “好,很好!”慕容寒冰拂袖起身,背影森冷的让梅开芍也跟着心闷了起来,还不如干脆收拾了东西,跑去了沉家,也省的两个人的关系继续恶化。 于是,某女说道做到,真得跑了 那一天,一向淡漠冷然的三殿下什么都没有说,不动声响的就撤了江南的军部侍郎,弄的那些监考的官员们都人人自危了起来。 以为三殿下是不满他们的作为,生怕自己头顶上的这个乌纱帽保不住。 如果不是老太君的马车到了,他们都不知道后面这两天该怎么熬过来 这其中最为高兴的就是沉香了,虽然那张小脸上看不出什么,但是一早就起来,带着沉家一大帮子人往城门口等着,已经让不少人看傻了眼。 洛阳城的人都知道,沉家是商家中的特例。 他们从不和做官的打交道,但奇怪的是那些做官的总是让着他们三分。所以鲜少看到,沉家人对哪个上面来的人如此重视,而且站在城门口等人的,竟然还是那个前段时间离家出走了的沉家最受疼爱的小少爷。这让驻守的城兵们都忍不住多事的看了几眼。 沉香倒是沉稳的看,根本不在乎被人围观,见马车来,带着一帮子人就围了上去。 这件事被梅开芍知道之后,笑着打趣了他一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沉家小公子不是去接人的,而是去抢亲的。 沉香确实也有抢亲的势头,那一脸武气泱泱的小模样,看的老太君先是一愣,眨巴了好一会双眼,才道:“原来是沉香啊。” “沉香给老太君请安。”沉香小小的年纪就练就了一身的气度,但看那张俊美的小脸,谁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来。 老太君慈爱的笑了笑,还未开口,那头慕容如烟就已经醒了,揉了揉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嫩嫩的小脸蛋就像是一个包子,上面还印着因为睡觉的时候不小心而硌出来的红印,此时全然不知,只看见沉香,别提多高兴了,眼巴巴的看着他过来接自己。老太君也知道两个小孩好,这么多天不见面,肯定早就闷坏了,也就发了话:“下车去跟着沉香玩吧,奶奶去趟府邸,一会再让沉香把你送回来。” “是。”这句话是沉香应的,为了来接小九,他把家里最好的护卫都带来了,出门的时候,还被他那个大哥笑了半天,说是他等不及见他的童养媳了。 反正随他去说,大哥不过是嫉妒他,他有小九就够了。 沉香原本是站在马车外边的,半大点的孩子通常情况下是靠不住的,但是沉家人向来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这个最得宠的小少爷。 能在王妃身边,吃的了苦,又能在皇宫里不动神色的待下去的孩子,根本不能把他当成普通的孩子看。 老太君见过这么多娃娃,聪明的不少,但非要说起来哪一个让她印象最深刻。除了他们的主子,也就是这个小沉香了 慕容如烟是不知道自家奶奶是怎么想的,小手在那扑腾着,乖巧的让丫鬟替自己系着斗篷,整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被那雪白的裘毛一衬,越发显得嫩白水灵。 慕容如烟穿戴好之后,比之前整整胖了一圈,就像是一个可爱精致的洋娃娃,下马车的时候就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 跟着来的沉家护卫本来想着伸手把慕容如烟接下来,谁知还没动,就见自家小少爷一脸成熟的把慕容如烟牵在了手里。 两个小孩都是出身富贵,走在路上,自然少不了人观看。 老太君满意的看着他们,朝着沉家的护卫点了点头。 “吆,这是把自己的小媳妇接过来了?”沉云笑眯眯的看着沉香,纯白色的裘毛披风,罩在外面,愈发显得他玉树临风,倜傥风流。 沉香没有搭理自家不靠谱的大哥,一张小俊脸没有丝毫的表情,牵着慕容如烟一步步往前走着,那头也不抬的样子,倒是有点小孩子闹别扭的可爱。 沉云朝着他喂了两声,沉香面瘫着脸,继续走。 慕容如烟往回看了一眼,圆溜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沉香,他叫你呢。” “我不认识他。”沉香声音淡淡的开口,很明显是不想和沉云一起走。 沉云唉声叹气的片刻,才道:“哎,枉费我这么多年幸辛苦亏把你拉扯大,有了媳妇就忘了哥哥了。” “闭嘴。”沉香瞪了一眼撑着额头装腔作势的大哥,实在是头疼极了,小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不要乱说话,老太君还在后面,小九是妹妹,我要带回家去,给父亲和母亲看。” 沉云不说话了,笑的像是一只得道成仙的狐狸妹妹?有哪家妹妹,这么着急领回家给父亲母亲看,他这个面瘫小弟,分明就是害羞了。 沉香也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反正是攥着慕容如烟的手,一脸硬朗的把洛阳城介绍了一遍。 沉云自然不能总是跟着他们走,后面还有老太君呢,他没有忘记这次来主要是为了什么。 “老太君,多日不见,您还是这么硬朗。”没了在沉香面前的无赖,沉云就是响当当的沉家大公子,不管是说话还是举止,一言一行都像是个世家公子,优雅礼貌,让人挑不出一丝的错来。 老太君看了他一眼,手上撑着龙头拐杖,笑着回道:“沉公子还是这么会说话。” 沉云淡笑不语。 老太君嘴角半弯着,缓缓走近,擦身而过间,笑语盈盈:“真没有想到,江南首富沉家,竟然住着当年隐退了的梅魂军。” “沉家永远只是沉家。”沉云薄唇一勾,上挑的桃花眸带着腹黑的味道:“沉家原本效忠的就是梅老爷子,至于老太君所说的梅魂军,沉云倒是听过,不过,只有当虎符出现的时候,梅魂军才会出现,不是么?” 老太君看了沉云一眼,而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来想拉拢沉家,还得费一番力气。” “凭借那位殿下的手段和魄力,何须沉家插手。”沉云对上老太君的视线。 两人别有深意的一笑。 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一边向前走,一边道:“从某些方面来讲,我们也算是一家人,王妃既然已经和殿下成了婚,自然是彼此都会帮衬。” “是这么个理。”沉云也笑开了,好在小姐聪明,一开始就选择了三殿下,否则的话,现在可真是难摆弄了。 其实老太君心中的庆幸比沉云只多不少,她不由为了当初的选妃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如果梅家那丫头心心念 念的还是大皇子,那如今,他们势必要和梅魂军对上。 虽然她相信那位殿下的实力,只是这样的仗能不打就不打。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算是联姻军 ? 第306章谈话 老太君摸着龙头拐杖笑了笑:“这次洛阳之战,多亏了沉公子搭救。” “小姐带兵闯进来的,倒和我没多大关系。”沉云摸了摸鼻梁。 老太君大笑:“王妃果然非同常人。”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若是梅老哥地下有知,也算是心理安慰了。” “嗯。”沉云的眸沉了下来,藏在那黑色的瞳孔下的是一缕缕的波纹。 他没有告诉老太君,就像的。 这只是刚刚开始。 总有一天,他们要亲手把曾经那些属于他们的荣耀,全部都夺回来! 沉云把老太君接到衙门之后,就回了沉家。 老太君也没有留他,她这次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 兵围洛阳的事情一出来,圣上大怒,一连折了十几个朝廷命官。 皇后那边为了能保存实力,肯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经过这么一件事,京城里那些慕容寒冰的谋臣们,日日担心着,天高皇帝远,这殿下若是再在洛阳出了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 幸亏的是,皇上早就有想法让老太君帮着选出这科举里的前三甲来。 这一次,江南官员落马。 刚好也就让老太君有了出面的机会。 很多人,并不知道,老太君是慕容寒冰的人。 所以她来,那些谋臣们才会安心 衙门宅邸,玉书房。 在外驻守的暗影见老太君来了,彼此对看了一眼,拱手行礼。 老太君将带来的人都打发掉,才急匆匆的问道“近日殿下可好?洛阳之战,殿下可有受伤?” “老太君放心,殿下一切都好。”暗一说到这里,顿了顿:“只是从早上开始到现在,还没有用膳呢,您老人家进去劝劝吧。” 老太君先是一愣,接着笑了起来:“殿下难得有闹脾气的时候,这么多年了,老身倒是忘了,殿下年纪还不大呢。” 说着,老太君便朝着那书房走了过去,推开门的时候,只见慕容寒冰慵懒的侧首横卧,本就宽松的黑色裘毛外袍顺势铺满了整张檀木熏香贵妃椅。墨色的发丝有如上好的织锦垂散,将他如凝脂白玉一样的俊脸衬得更加冷冽俊美。 他的手上还拿着下面递上来的折子,淡漠着表情,见到老太君来了,也只是掀了掀眼帘。 就像老太君说的,这么多年了,慕容寒冰永远都是这样,优雅清贵,成熟完美,作为一个帝王,首先要练就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她敢打赌,现在所有人包括远在皇宫里的皇后都因为如今的局势而经受着常人难以忍耐的精神折磨,但是有一个人却不是,那就是三殿下慕容寒冰c 他总是冷漠的,自从七岁那年之后,老太君在他的眼睛与表情里看不见多余的情绪,他并不厌恶皇宫里的生活。虽然在那里从来都不缺少勾心斗角,大多数住进皇宫里的人都会变得没有原则。因为那里的权利太令人痴迷。然而他对这些好似都没有多大的感想。 有的人在恐惧,有的人在争夺,有的人在手软。这些东西在慕容寒冰的身上像是完全都不存在。他淡漠的几乎完美,无论是谁都没有猜透过这位殿下的心思,就连老太君也是一样。 不过毕竟是看着慕容寒冰长大的,关系自然比普通的君臣要紧。 “听暗一说,殿下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用膳呢。”老太君拄着自己的老头拐杖,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慕容寒冰:“是王妃又惹到殿下了?” 慕容寒冰勾唇笑了起来。 老太君知道,这个人,笑的时候比不笑还要危险。 “她在沉家活的逍遥自在,又有人陪着,怎么会惹到本殿。”慕容寒冰把手中的折子放下,伸手转着指上的黑玉扳指,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老太君看到他那模样,心中不由有些诧异,本来多少是开玩笑的意思,没想到,殿下闹的这一出,还真的是因为梅家那个丫头。这和一开始她设想的有些不一样。 虽然她早就看出来,殿下对那个丫头处处都照料,但这照料的前提,应该是有梅家的成分在。可如今她有些说不准,殿下对那个丫头到底是什么心思了。 慕容寒冰从贵妃椅上站了起来,旁边伺候的人,赶紧把暖炉递过去,他侧着脸,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老太君听:“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是。”老太君拄着自己的拐杖,笑道:“洛阳的事,老身都听说了,王妃真乃巾帼英雄,恐怕谁都不知道那个被人们口口声声骂做废物的梅家二小姐,如今不仅脱胎换骨,手里还握着 一支能让所有人都惊艳的神军,梅乾丰那边还在到处打听梅魂军的下落,就连皇后都没有死心,呵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造化,造化罢了。” 慕容寒冰看着手上捧着的暖炉,神情淡漠,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老太君这才想起来,三殿下小时候似乎看那梅家丫头还蛮顺眼的,也大概知道他看的上眼的,大概是哪种模样的女子,无非就是心地善良,又心思少的。 老太君琢磨到这里,心里不由的跳了跳,疑惑的皱起了眉。 难不成殿下是瞅着这样的梅家丫头不好,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确实是造化。”过了半响,慕容寒冰才扯着一边的嘴角,嗓音淡淡的开了口:“只是不知道是谁给的她造化,让她连呆在本殿身边半刻钟都不肯,还总是想着把王妃的位置让出去,倒是个有主意的。” 老太君听了这话,左手一抖,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梅家那丫头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那王妃之位哪是说让就让的。 慕容寒冰的声音还是慢条斯理的,淡漠的让人猜不透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有了梅魂军给她撑腰,老太君觉得呢?” “殿下的意思是?”老太君眉头一挑,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些。 不过,幸好,慕容寒冰对梅魂军也没有什么想法,语调淡淡:“本殿没有什么意思,就看某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老是想着和本殿画清关系。” “王妃还小。”老太君听了慕容寒冰的话之后,跟着笑出了声,找了个连自己都不大相信的借口。 慕容寒冰淡漠着一张俊脸,朝着老太君的方向看了过去,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端过茶盏来,抿了一口茶。 老太君摸了摸自己龙头拐杖,心中却长长的叹了口气,梅家那丫头到底是如何想的 其实,梅开芍什么都没想,她现在怀里揣着小灵猫,正坐在贵妃椅上打瞌睡。 陪三殿下睡觉是个累人的活,以前是没什么感觉,现在总归是要顾及着一点。省的再有人来找她,惹的她心烦。 这次洛阳之战,梅开芍多少也明白了,慕容寒冰嘴上虽然什么都不说,护慕容飞雪却护的厉害。 单单是把他那小师妹摘出来,送到别处,就足以看出来他的心思。 不过仔细想想,也有些奇怪。 既然慕容寒冰都有了伏兵的准备,还弄的那么惊心动魄做什么。害她以为她真的欠了他的,把梅魂军们都带了出来。 现在暴露了,也不能跟着爵一s起去参加科举,人生简直了无生趣。梅开芍撑着下巴,刚要换个姿势继续睡,就见老太君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梅开芍浅笑着伸了个懒腰:“老太君,您怎么来了?是在衙门住的不习惯?”说完,她朝着沉云的方向看了过去。 沉大公子一脸的似笑非笑,无声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老太君手里拄着龙头拐杖,尽显富态:“那衙门老身是去过了,确实比不过这沉家,怪不得王妃会在这里落脚,只是殿下那边到现在还没有用膳,老身也只好亲自过来,问问王妃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梅开芍一愣,伸手摸了摸鼻梁:“我不过是觉得那衙门人太多了,见了心里烦,过来沉家吃个午饭。” “殿下连早膳都没有用。”老太君说着,又是叹了一口气。 梅开芍琢磨了琢磨:“他这是缺人帮他挑菜了。” “挑菜?”老太君挑了下眉,是她太老了吗,怎么有些听不懂王妃的话了。 梅开芍摸着手里的小灵猫,把它掉个头,拎了起来,捏在手里:“殿下有些东西不吃。” “殿下有忌口的?”这一点老太君还真不知道,从小到大也没有人能摸到过那位主子的喜好,而且 “在皇宫里的时候,下面伺候的人也没有说过殿下有些东西不吃啊?”老太君皱了皱眉:“这些个当奴才的,伺候人都这么不尽心。” 梅开芍嘿嘿的笑了两声:“不怪他们,是殿下把不吃的都给我了,我什么都爱吃。” 老太君呆了呆,心想喂猪也不是这么个喂法。 倒是那位殿下什么时候让旁的人动过他的碗筷想到这里,老太君看着梅开芍的目光越发深邃了起来。 梅开芍不知道老太君在想什么,只顾着怀里的小灵猫,也不晓得怎么了,这小家伙今天格外的蔫吧。 “王妃和殿下的事,老身也都听说了。”老太君沉了下语调,嗓音里带着微微的伤感:“你不要怪他,殿下是老身看着长大的,或许王妃不明白,有的时候皇宫里的生活能硬生生的把人的天性都磨灭的一干二净” ? 第307章殿下笑了 梅开芍嗯了一声,心里想着,不就正是这些原因,所以自己不想在皇宫里呆着。 老太君继续道:“想必有关殿下的传言,王妃也听说过不少,在他的上面有他的母后压着,他小的时候做什么,都人脸色。当然,王妃也知道,殿下那个人从小就不懂得收敛为何物,你知道的,他生冷起来的模样有多么的令人惧怕。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帝王之相。他本是天之骄子,应当是受尽宠爱,可没有人会知道,就是因为他站的太高了,所以才没有人能够碰到他那个位置。殿下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王妃应该无法想象,不过是几岁的孩子,却被亲生母亲嫌弃的很。殿下性子独,做事的时候,或许会忽略旁人的感觉,慕容小姐是同殿下一起长大的,又对殿下有恩。出了事,殿下下意识的就会想着保下慕容小姐。可有一点,王妃怕是误会殿下了,那时候殿下让王妃留下,并不是让王妃做什么挡箭牌,他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罢了。” 梅开芍听到这里,摸着小灵猫的手一顿。 老太君微不可见地瞥了一眼梅开芍的手,呵呵的笑道:“旁人是不了解殿下,老身也不见得能猜透殿下的心思,只是现在想想伏兵数万,客栈那边根本不会有事,更何况有殿下亲自坐镇。当然,也不排除殿下真的曾经将你当作挡箭牌保护过慕容小姐,但这一次绝对不是。你对殿下来说,终归是特别的。” 梅开芍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太君拄着拐杖,走了两部,象是自言自语地轻声道:“都说高处不胜寒,看着殿下,老身也多少明白过来那是什么滋味。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希望他能坐上那个位置,然而殿下从始至终都没有对此有过多大的兴趣,若非是我们,若非是皇后的步步相逼,他也不会扛下这么大的责任。殿下心里面是苦的,这份苦没有人知道,对付谁都不成问题,可对付自己的亲生娘亲,又有哪一个人心里会好过的。皇后娘娘会做事,从不把厌恶殿下的情绪变现的非常明显,在皇上面前也不会关心殿下几句,只是一到了人后,能有多疏离就有多疏离,逢人就说殿下手段狠辣,戾气太重,冰心冷肺,没有人味。这哪里是一个母亲说的话,只因为有一个儿子要往上提拔着,就拼命地践踏另外一个。这么多年来,殿下被排挤的不少,当年在荒漠还被一群恶狼围着差点被咬死,那时候侍卫连去看一眼都不去看,全都在大皇子跟前伺候着。殿下后来杀了出来,皇后看了,不说心疼,竟整日里念叨着殿下是个魔物,命太硬,留在身边会克到人。” 说到这里,老太君苦涩的摇了摇头:“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欺负殿下,因为有皇上宠着,但是皇上不在的时候,也没有哪个孩子愿意和殿下在一块玩。在大家都绕着皇宫放花灯,逗蛐蛐的时候,只有殿下自己坐在木桌前写字看书,身子小小的,面无表情着一张脸。这么多年了,很少有人能留在他身边,他也从来都没有允许谁靠近过,除了王妃。” 梅开芍轻轻的咳了一声,来缓解喉咙里的压抑感,皇后对慕容寒冰不好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竟然不好到这个地步。 这要换成是别的小孩,在皇宫那种地方,被人们以这种方式排挤,早就疯了,就算不疯长大了也是个心狠手辣的神经病。 相对而言,慕容寒冰只是性子冷了点,会用些手段,难免顾及不到旁人的情绪什么的,简直好太多了。 反正,殿下本来就是高岭之花一般的存在。 哪个皇二代没有些狂拽霸的毛病。 比起那个道貌岸然的慕容烨来,慕容寒冰能长成现在这样的模样,也真是有够不容易的。 可见某殿下的意志力有多坚定,不过身边的人怎么说,依旧我行我素的长,任性是任性了点,三观还是笔直笔直的,对待旁人其实也不错。否则,那么多人都欺负梅家无能的时候,他也不会出言护着她这个废物。可见慕容寒冰并不像是皇后说的那样薄情。 最起码是个顶天顶地的男人。 不过,就像老太君说的那样,他站的太高了,以至于所有人都够不到那个位置。也就意味着,他会很孤独。那样的孤独,大概旁人一辈子都不能理解。 慕容烨也是个皇子,可是他还有退路,在他的身后不仅仅是有皇后,就连皇上也对他的作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加上那些大臣们而慕容寒冰,从始至终走到这一步,都是自己一个人。 谁都不明白,如果他不够强大,那将会是一种怎么样的田地。 撑起这样的强大,他该是怎样的寂寞? 梅开芍抚摸着小灵猫的手指微微的曲了曲,又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老太君看着她的动作,嘴角扬起了笑:“老身这边也收到了 消息,大皇子早就到了,就住在这洛阳城里,入夜之后,他就会现身,以便来操控明日的科举。事到如今,老身也没有什么不能对王妃说的了,这一次洛阳之战,扰乱了整个朝廷的水,皇后那边不会甘心,势必会在科举的时候动些手脚,把该安插的人都安来,老身希望王妃能在这个时候帮殿下一把,最起码不要住在这沉家。” “好。”梅开芍也不罗嗦,一个好字出口,便笑了起来,比平常女子多了份洒脱和帅气:“老太君,你放心,我和殿下有过协议,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他这一边。更何况,我梅开芍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当初老太君帮过我,殿下也帮过我,殿下出了事,我肯定不会不管的。反正有我在,是不会让人随随便便欺负殿下的,他也算是我的人,哪能让别人骑到头上来!” 沉云听着自家主子在那豪言万丈,手指不由的摸了摸鼻梁,心道:小姐啊,敢骑到那位殿下头上的人到现在为止还没出生呢,你这么霸道的把所属物的标签贴过去真的好么?而且你是嫁出去的吧,嫁出去的不应该三从四德就好了么,什么叫做他也算是我的人,这句话让外面的人听见了,搞不好还以为,殿下这是入赘到咱们这边来的 老太君也被梅开芍的话说的一愣,都忘记要怎么接茬。 梅开芍这边却早就收拾好了,抱起小灵猫来就回了客栈,速度快的让人咋舌。 慕容寒冰听着暗影的禀告,拿着奏折的手掂了掂,淡漠的语调里带了些危险的笑意:“他也算是我的人?呵,看来王妃挺会给本殿找定位。” 暗一嘴笨,不会说话,只面瘫着一张硬汉脸,默默的替梅开芍祈祷了两句,希望她不要死的太惨。 让人奇怪的是,慕容寒冰的心情竟然还不错,甚至在下面伺候的人过来问他晚膳吃什么的时候。慕容寒冰很大方的没让人做梅开芍最讨厌的胡萝卜,而是吩咐厨房准备了一只烤全羊。 那羊是精心挑选的小羔羊,肉质比平日吃的羊肉要生嫩的多,想要把羔羊烤好,必须提前用专门的酱汁腌制。这是一道硬菜,单单是腌制都要费上半天的功夫,直到所有的酱汁都渗透进羔羊肉里,才算是完成了第一道工序,反复来回的翻腾。等到厨房里的厨子用小毛刷把羔羊的全身都刷上了酱汁之后,梅开芍也就到了。 一人一猫在听说今天的晚膳是烤全羊之后,眼睛都发亮了,就蹲在慕容寒冰的书房里,坐等开吃。 慕容寒冰表情淡淡的看了那一人一猫一眼,嘴角难得的弯了起来,就连手中拿着的书,似乎也没有遮挡住那份柔和。 “殿下,羔羊准备好了,是烤好上上来,还是” 慕容寒冰没带人,这一路都是暗一在充当“孙公公”的角色,衣食住行都得准备的面面俱到才行。 本来懒懒散散的一人一猫一听羔羊准备好了,立刻就竖起了身子,眼巴巴盯着暗一。 暗一被盯的全身都一僵,连最后“还是”那两个字都有些变音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把手中的书信放下:“你们这么看着暗一做什么?” 还好,还好,殿下还知道替他说句话,暗一刚刚想要松口气,就听到慕容寒冰又道:“喜欢暗一?那不烤全羊了,把他烤了也省事。” “他的肉不好吃。”一人一猫总算是把目光从暗一身上收了回来,那说话的表情,隐隐的还 带了一份嫌弃。 暗一轻轻抹了一把汗:该嫌弃的人是他好吗! 慕容寒冰自然也看到了梅开芍脸上的神情,眸子半弯着,勾起了一道弧。 暗一看着自家主子的脸,半响回不过神来刚刚,刚刚殿下是笑了? 也难为了暗一,暗影们本来从小就经过无数训练,即便遇到什么事,都要将面瘫进行到底。 所以,现在暗一心底有多惊讶,也不能表现出来。 再加上他平时在其他暗影面前总是一副铁汉冷情的模样,就更不好像暗十那样,拉着人八卦一下。这种知道了某种秘密,却不能和人分享的感觉,简直太糟心! “让他们进来烤吧。”梅开芍见慕容寒冰不说话,懒懒的站了起来:“我负责盯着。” 暗一:你还是别盯着的好,盯着盯着,那些羊肉就没了 可谁料到,一向英明的殿下竟然同意了这个提议! ? 第308章你打算乘机做点什么? 这多少让暗一有些头疼,他出去之后,特意嘱咐了一遍那个厨子,让他小心王妃一点。 暗一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就怕到时候自家殿下一口羊肉都吃不上。 厨子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接着恍然大悟,喔,这位爷一定是怕他得罪了那王妃,看来这位王妃的性子恐怕不太好,他一会进去之后,尽量多让王妃吃些羊肉。 暗一:厨子师傅,您完全误会了好么! 在屋子里烤全羊,就要先支个火柴堆。 古代的木柴倒是多的很,两三下外面的人就拿着木棍架了一只小羔羊进来。 羔羊刚一上火,香味就溢了出来,腌制的时间长了,味道也就浓香,蹿到鼻腔里的时候,能成功的勾起所有人的味蕾。 本来没有什么精神的小灵猫摇晃着尾巴,开始来来回回的在火堆旁边巡逻一样的跺猫步。 厨子只当它是只血统纯正的小猫,也不在意。 只有梅开芍和慕容寒冰知道那猫在喵什么 “嗯,不错,这味道配的上威武雄壮的老子。” 梅开芍伸手把它拽回来:“别过去,影响师傅烤羊。” “你放开老子,放开!”小灵猫在她怀里打了个滚,用爪子扑哧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啊?” 梅开芍嘴角抽搐了两下,这到底是谁家的畜生,怎么还没被打死! 于是,一人一猫,还没开吃呢,就在旁边“打了起来” 厨子鲜少看到哪家的王妃是个模样的,俨然已经看呆了,只瞅着那仙子一般的人手里拎着一只猫,似笑非笑间带着特有的慵懒和贵气,玉似的手,花般的脸。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三王妃。 厨子再看看那个从始至终都淡漠着表情的男子,只觉得这哪里是凡间的人,根本就是从天下下来的神仙。 不沾雨露,风华内敛,清贵绝艳 “师傅,这肉好了吗?好了吧?” 厨子正看的入神,就听耳边响起了一道轻笑,回过头去,就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王妃竟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梅开芍倒是笑了:“是不是被殿下帅呆了,没事,第一次见他的人,都像你这样,看吧看吧,别忘了烤肉就行。” 厨子不敢接话,吓的满头的大汗。 慕容寒冰掀了掀眼皮,一下子就给气乐了,这女人当他是免费供人参观的,还看吧看吧 梅开芍盯着那只已经开始冒出羊油的羔羊,肚子更饿了 烤羊的颜色很好,金黄黄的,一看就知道外脆里嫩。 一会儿她 “呃?”梅开芍看着把自己拎起来的那只手,微微的抬起了眸:“干什么?” 慕容寒冰拽着她的后衣领,语气淡淡:“去坐好,否则一会只有烤胡萝卜。” 梅开芍一僵。 小灵猫开始幸灾乐祸:“喵了个咪,让你揪老子的尾巴,现在被你男人教训了吧,哈哈哈哈!你这个愚蠢的人” “还有你。”慕容寒冰微微侧了下狭长的丹凤眸,冷冷的打断了它的气焰。 从小灵猫这个角度看上去,男人高高在上的样子,非常具有威胁感 一人一猫同时被拎回了椅子上,有三殿下坐镇,厨子总算是可以安心的烤羊肉了。 那俩难得的没有动,听话的不得了。慕容寒冰看着身边那人乖巧无比的模样,只想把人揉进怀里,狠狠的揉一揉。 真是不容易,能让这个狡猾的小东西这么听自己的话 像是注意到了慕容寒冰目光,蹲在那盯着烤全羊的梅开芍,回过头来,朝着慕容寒冰笑了笑,阳光透过木窗,打在她雪白整齐的牙齿上,那张白皙的小脸干净的很,甚至连上面细小的绒毛都能看得到,那么的漂亮,温暖 而这个人,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慕容寒冰眸低飞快的闪过一抹金色的深沉,手指攥了攥,又松开。 直到现在,他还能想起来,重重包围下,她扛着长枪,走向自己的样子,嘴角带笑,自信骄傲。 像是阳光 他从来都没有拥有过的东西 慕容寒冰重重的闭了下眼,再睁开时,深邃的黑眸里已经是一片的平静。 或许,他该计划一下,该怎么把这个人留在皇宫里。 慕容寒冰转动了一下食指上的黑玉扳指, 玉里微微闪过一道光,金色的,深沉的,难以让人察觉。 羊肉烤好了,一刀下去,整个屋子里都是肉香。 厨子本想着在一旁伺候着,因为想要把烤好的羊肉一寸寸的割下来,也是要费很大的力气,就怕这两位主子平日里没做过这样的粗活,不会割。 可还没等到他动手,就闻到了一阵香。 那刀子像是在女子手里生了花,唰唰的两声,就是一盘肉。 再看那肉片,一刀一刀的,割的极好,铺在瓷白的盘子上,再沾了酱汁,给人一种食指大开的食欲。 梅开芍凑过来就叼了一片,羊肉一出口,香味就像是在嘴里溢开了,再加上上面涂了蜂蜜,又嫩又脆又香,好吃的很不掉将整个舌头都吞下去。 烤全羊和平时做的羊肉不同,吃过的人都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滋味。 梅开芍虽然是个吃货,但是也并非像暗一想的那样,遇到东西自己全吃了,她吃完第一口,立刻就去割第二盘,手上那一盘顺手就递给了慕容寒冰,一脸懒洋洋的笑意:“很好吃,你快点吃,热着吃味道好。” 慕容寒冰手指顿了一下,才接过来。 本来这一天并没有什么想吃东西的念头,尤其是肉类。 他要了烤全羊,无非是无非是想 慕容寒冰撇了下薄唇,再看眼前吃完羊肉,眼睛眯起来的人,顿时觉得手里这一盘味道还不错。 羊肉片本来就不经吃,梅开芍一看慕容寒冰那边的盘子空了,立刻就挥舞着匕首去割第二盘,离的火堆太近了,鼻尖上都冒出了汗。 慕容寒冰一伸手就把人拽了回来:“让他们割,也不嫌热。” 梅开芍嘿嘿笑了两声,把匕首给了师傅,这才认真的吃了起来。 慕容寒冰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看着挺精明的,其实心里边比谁都软。 突然就很想摸摸她的头。 然而,他也这样做了。 掌心下的黑发柔顺的让他流连不已。 而梅开芍则是觉得某殿下这是又把她当成宠物了,看她做的好,摸头奖励呢。 也不怪梅开芍会这么想,没有哪个男人在表达温柔的时候,会用一脸拽到天上的淡漠瞅着脚底下的人 不过,这一顿饭还是吃的很好的,气氛很融洽。 吃完饭之后,一人一猫就开始瘫在贵妃椅上晒肚皮,睡意沉沉的,一切都说不出的美好。如果慕容飞雪不出现的话。 “看来一些人宁愿当我的替身,也要留在洛阳了,真是叫人感动。” 没了慕容寒冰,慕容飞雪也懒得再装她的仙女范了,那双如水的眸子里装着的不再是天真,而是满满的阴毒与嫉妒。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梅开芍的手里竟然攥着一支让所有人都为止震撼的梅魂军。 围攻洛阳没有把她逼走也就算了,最后还让她以那种姿态出现在了师兄的面前。 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慕容飞雪攥着自己的手,努力抑制住心头泛起的怨恨和不安。 本以为是不需要在乎的废物,任何人都知道这个废物之所以能够成为王妃,都是因为师兄想要借此保护她。 可如今 慕容飞雪担心,拥有梅魂军的梅开芍会被多少人拥戴着,真正的坐住三王妃的位置。最重要的是师兄他好像 慕容飞雪狠狠的咬了咬薄唇,不想把心中的猜测说出来,而是努力的维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屑的看着梅开芍。 梅开芍却笑了起来,缓缓的朝着慕容飞雪走了过来,狭长的眸子里带出了一抹冷傲:“如果我只是你的替身的话,为什么等到事情结束了,慕容寒冰也不肯放我走?看来,我并不只是你的替身那么简单,按照慕容小姐对慕容寒冰的了解,你说他为什么不肯放我走呢?嗯?” 慕容飞雪的嘴角一僵,那双眸子里迸发出来的恨意,像是恨不得将梅开芍当场掐死。 “我说过,你喜欢的东西,我还不屑要”梅开芍放慢了声音:“不过,你接二连三的来我面前说这些挑拨的事,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吗?慕容飞雪,我不是你任意摆布的棋子,如果你再让我不爽,我不介意真的就坐在这个三王妃的位置上,连挪都不挪半步。” 慕容飞雪气的手指微颤:“你!你不要脸!” “嘘!”梅开芍把食指放在唇间:“别惹怒我,否则我会更不要脸,比如晚上和慕容寒冰在一起的时候,乘机做点什么之类的。” 慕容飞雪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吓到了,还是怎么样,脸上竟然没有了刚才的愤怒。 倒是一旁的小灵猫,不断的朝着梅开芍挤眉弄眼的,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可以想象一下,一只大脸白猫在做 这些动作的时候,有多搞笑。 尤其是一只总是自称老子的白猫 不过梅开芍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它身上,原因很简单,就是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养的这只宠物,时不时的抽疯那么一下子。 连探戈舞它都要每天跳上一跳,就不用说什么挤眉弄眼了。 于是梅开芍很痛快的连看都没有看那只蠢的要死的灵猫一眼,只轻笑的看着慕容飞雪,薄唇微扬。 “你打算乘机做点什么?” 突如其来的嗓音猛地从背后响了起来,就像是上好的冰酒在名贵的高脚杯里微微打着转,让听了的人,为之一震! ? 第309章色女 梅开芍悔不当初的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扬起嘴角来,就打算避重就轻。 可谁知,男人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淡淡的俯视着她,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浓眉微挑:“没话说了?” “我发誓,我对殿下您从来都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梅开芍竖起手来,一本正经的看了眼他的身后。 这才发现,原来过来的人,不单单只有慕容寒冰,还有老太君和一位白发鹅起的老人,看他的气度,沾染着常年的书卷气息,又带着权势,像是一个什么大官。 所以说就连这两个长辈也听到她刚刚那番话了 梅开芍默默的捂了一下脸。 慕容寒冰就着那姿势,微微的倾了下身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语调,缓缓在她耳边拉长:“你现在解释也没有用,色女。” 梅开芍顿时有一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冤枉感。 奈尔慕容寒冰好像真的是没有打算听她的解释,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站直了身子,气质卓然,又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淡漠。 那白发鹤起的老人还以为他这是生气了,大笑道:“三王妃果然名不虚传,今日一见,倒让老夫吃惊的很。” “就会胡闹。”慕容寒冰就着那个姿势,一把将梅开芍带到了身边。 老人听他那话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在纵容自己的所有物, 不由的摇了摇头。 殿下又在说违心话了,如若真是觉得王妃胡闹,赶她出去便好,根本不需要把她留下来。 这分明是在乎了! 老人拢了拢自己发白的胡须,看着梅开芍的眸里多一抹深意。 他向来不喜欢插手朝廷里的那些事,不过也听闻了不少有关京城方面的消息。 梅家这个丫头变化不小。 “这是聂老,龙腾书院的老先生,也是历年来专门负责科举的大人,有他在,任何想作弊的考生都要好好想想,作弊之后会不会被抓到。”老太君为两人做着介绍,手上依旧拄着那支龙头拐杖,嘴角隐隐的带着笑意,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之前梅开芍就听老天君说过围攻洛阳不成,皇后一定会想别的办法来安插自己的人,既然买官卖官行不通了,到最后一定会想尽办法作弊。 其实让梅开芍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事,她有着比老太君更大的担心。 接连不断的噩梦再加上灵猫口中所说的封印,她觉得他们要面对的并不旦旦只是争权夺势那么简单。而是那个邪影,它下一步会做什么?漏洞已经形成了,单单只是一件血衣就要了这么多人的命。将来回京的路上又会遇到什么,梅开芍根本猜测不出来。 不过那猫也说过,现在那个邪影还没有完完全全从封印里挣脱出来。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 找到真正的文曲星。而真正的文曲星必须是身世贫寒,又高中前三甲之人,所以科举比试的真实性就显得尤为重要。如果真的有人通过作弊的方式,进入了前三甲,那也就代表着真正的文曲星会被挤走。 皇上秘密交给慕容寒冰的任务,肯定也就没有办法完成了。 这样以来,想要把邪影揪出来就会变得难上加难。到时候封印一破,妖魔邪物们集体而出,人间会变成什么模样,梅开芍一想就觉得牙疼,到时候她逍遥江湖的愿望也没有办法实现了,说不定还会变成什么妖怪的盘中餐。 不行! 绝对不能让那个邪影从封印里逃出来。 皇后想要作弊往考场里塞人,也得掂量掂量着能不能逃过她这个皇家警司的眼。 更何况,还来了这么多帮手梅开芍抬起眸来,朝着聂老笑了笑,十分的有礼貌,语气也是不卑不亢:“小时候总听爷爷提起聂老,说你们一个抓文一个抓武,常常被人拿来比较,聂老书读得多,是爷爷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的,只是龙腾书院不收女子,不然的话,爷爷没准就会把我扔到书院去,跟着聂老多学学。” 聂老一听梅开芍的话,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暖意,谁没有个少年轻狂的时候。 那会儿,确实有不少人拿着他和梅家当主相比。 两个人也见过面,甚至还下过一盘棋。 彼此之间说不上交情有多深厚,但总归是英雄惜英雄。 只是那人去的早,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一个像梅家当家那般有气魄的习武之人。 说来竟也有些老来孤独。 “你爷爷”聂老起了话,又长叹了一口气:“ 你爷爷若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模样,泉下也有知了。” 梅开芍知道有些话不用说的太透,比起那些你夸我,我夸你的话,聂老这句显得越发来之不易的真心。 “还不够。”梅开芍轻轻的笑了起来:“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爷爷曾经的一切全部都夺回来。” 这是梅开芍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还是在朝廷命官面前,坦坦荡荡的说出自己的心思。 那样的刺眼锋利,就像是上好的剑,已然出鞘,不见血,哪有回收之说。 聂老看着她,呆愣了半响,忽的一连说了三声:“好,好,好,不愧是那梅老顽固的孙女,有胆魄!” 岂止是有胆魄,人人都知道,梅家世世代代,将相全才。 当年的梅莲,便能一人做将,直击塞外荒漠。梅老爷子坐镇京城,在那般错综复杂的局面下都能荣辱不惊的把内乱镇压下来。 如果不是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再加上有高位的人想要将梅家一打尽。那个梅老顽固,或许也不会旧病复发,早早去世。等到梅老爷子去了,梅家就像是被人凿开了一个口子,这个口子 不断的扩大,再扩大。 到了最后,梅莲的名声越来越不好,说她是个妒妇,容不下妾。 本来这事也不算什么,奈何流言蜚语越来越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有愧,梅莲就那么去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娃,这女娃多亏了是个废物,否则的话,聂老几乎都要怀疑,她能不能活到现在 然而能走到现在这一步,这个女娃有多么不容易,旁人或许都无从得知。 聂老想起来心中就是一阵唏嘘,最早之前,他还听说这女娃被大皇子退了婚,当时他写了一份书信给皇上,意思就是这婚不能退。皇上毕竟是皇上,做事总要权衡,所以他并没有插手这件事。 直到后来 京城那边传来消息,居然说这个女娃成为了三王妃。 消息是不会出错的,因为送信的人是皇上身边的亲信。 皇上也拿定了主意要保住梅家这最后一条命脉,甚至还在信上说,嫁给老三比嫁给老大好,让他放宽心,盯住不就之后的科举。 只是没有想到,他和这个女娃会以这种方式相见! 聂老笑了起来,又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不搀和皇子之间的争夺,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殿下比起那一位来,更令人有所期待 “聂爷爷!”慕容飞雪十分不满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梅开芍的身上,天真无邪的扯了扯聂老的 衣角:“来了洛阳,也不告诉我。” 聂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看的出来,这也是一位慕容家的世交。 “你父亲可和我打过招呼了,要是你不听话,立刻就抓你回去。” 聂老说话说的轻,又带着对小辈的宠溺。 慕容飞雪自然不会把他说的警告放在心上,不过为了讨个乖巧,还是撒了会娇:“我去哪里,父亲都管着,来找师兄都不可以。” “你师兄是来做正事的,带着你不方便。”聂老拿她没了办法:“好了好了,不要在摇了,皇上那边也来了圣旨,说是这次的监考官,也有你的份,你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当上监考官的。” 慕容飞雪自然不会说,这是她来之前和皇后的协议,她不笨,知道皇后这是想用她,不过为了能时时刻刻都陪在师兄旁边,让皇后用一次又怎么样。 再说了,皇后离她这么远,有些威胁到师兄的事,她完全可以不听她的。 至于皇后想安插人作弊,要她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皇后和师兄毕竟是母子,师兄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想恢复他们之间的关系。 日后等师兄坐上那个位置,还不都是一家亲。谁当前三甲,有什么重要的。她这次给皇后行了方便,等到以后,相处起来也容易。慕容飞雪是认定了她能够进宫,也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要是对自己有好处的 ,她全部都会去做。 总归来说,还是被养的太骄纵了 老太君有些看不下去,在说正事的时候,这小丫头还是一副撒娇的模样。 看来纵然像是慕容长老那样的人,对待这个老来得女的丫头,依旧是太溺爱了,教导的有些偏。 她多少有些庆幸,当初殿下拒了慕容夫人,否则的话,现在的王妃说不定就是这个丫头了。 想把三王妃当好,哪里有那么容易。并不是要拥有强大的家事和武学就能在皇宫里平平安安的过下去。能熬得住皇宫里的算计,这个女子必须够聪明,其次是够冷静,最最重要的是荣辱不惊,不为外物所动 想到这儿,老太君不由的又朝着梅开芍看了一眼,只见那丫头像是在走神,却又给人一种慵懒清明的感觉, 敏锐的如同林中的幼狐,察觉到她的视线之后,朝着她邪邪的眨了下左眼 ? 第310章改宗卷 这丫头! 老太君拄着拐杖,若不是还有人,势必会笑出声来。 梅开芍眨完眼,感觉颇好。 毕竟不管是慕容飞雪的撒娇还是聂老的到来,都成功的转移了某殿下的注意力。他肯定忘了她刚刚那句话了。 这简直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他们最好再商讨商讨,怎么对付皇后和那个慕容烨,多占用占用某殿下的脑细胞就更加完美了! 慕容寒冰看了身侧站着的梅开芍一眼,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 老太君淡笑不语的看着这两个人,心中总算是宽慰了很多。有了梅丫头的相助,殿下在洛阳也会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最重要的是殿下肯好好吃饭了。这对暗影们来说,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连整个江南的官员们也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慕容寒冰不同以往的如沐春风。 看来,殿下对梅家这个丫头,并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随意 幸好这两个人和好了,否则的话,之后会有更大的麻烦。她有预感,此次的江南之行,不会就这么简单。 这一切或许只是刚刚开始 那边的人还没来,就发动了一次洛阳围城。 又何况是,那个人已经来了 老太君拄着拐杖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也跟着沉了下来:“殿下,老身接到了消息,大皇子昨夜已经带着人住进了洛阳,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他的行事尤为低调。” 慕容寒冰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聂老倒是有些忧心忡忡:“从来没有哪一次的科举是两个皇子同时监考,更何况这里面,还有皇后的意思。普通的作弊手段确实逃不过老夫的眼睛,怕就怕到时候他们会出其不意。” “聂爷爷,你怕什么,以您老的资历,任何人在您面前都能原形毕露!”慕容飞雪声音软绵。 “你这丫头是不知道,大皇子那个人,并非像人们说的那般简单。朝廷里的人都以为他是靠着皇后才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却不知道他其实比皇后的心思还要沉,这一点,恐怕殿下早有领略。” 慕容寒冰手里端着瓷杯,棱角分明的侧脸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 聂老继续道:“他这么悄无声息的进城,一定是在计划什么,明天科举就要开始了,为了防止漏题,皇上指定的试卷,会在明天开封,只有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安全。” “一点都不安全。”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梅开芍开口了,她的嗓音里带着一贯的慵懒,却难掩眉眼间透露出来的精明锐利。 聂老诧异的抬起了头,朝着她看了过去:“这可是我们做的最严谨的保密工作。” “严谨?”梅开芍一笑,带着一丝丝腹黑的味道:“聂老,你好好回忆一下,从皇上初定试卷到现在,已经过了最少有三天了,有多少人知道皇上已经把试卷给定了,相信聂老比我还清楚,这些知道的人里又有多少人是皇后的,最起码一半是吧。从京城到洛阳,要经过多少关卡,聂老确定在这些关卡里没有泄题?估计早在皇上定下试卷的那一天开始,就有人飞鸽传书给了慕容烨,最起码现在,慕容烨手上应该已经有了这套试卷的试题,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慕容烨手下的那群智囊们现在肯定正在洛阳城里,开始解这些试题。” 聂老听了梅开芍的话,脸色骤然一变! 如果不是这次见面,聂老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 原来他以为万无一失的办法,竟然会有这么多漏洞。 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已经做的够严谨了,就连派送题集的人都是精心选出来的,更别所封卷用的水胶,还有密封试卷的方法。 一旦有人提前开启了试卷,那么这一套题就不能用了。 所以,他总以为不会有人偷题。 可是呢 就像梅开芍所说的那样,或许在皇上指定试卷的一开始,就有人把题集飞鸽传说给了大皇子。也就是说,早在一开始,他们压根就没有防住! “那该如何是好!” 明天就要正式开考了,却发现了有漏题的现象。以大皇子养在身边的那些智囊们,想在短短时间之内做出一套题来,绝对没有问题。聂老想到这点之后,脸上越发的焦急了起来,就连说话的语速也变得非常快:“为官这么多年的人一定会把那些考生们更清楚考题该如何答,这对考生们本身就不公平,很有可能前三甲会全部被他们的人占了去,到时候皇上交给殿下的那个任务” 还没等聂老说完,梅开芍 就浅笑着打断了他:“我有办法。” 聂老骤地将脸转了过去,像是不敢相信。 梅开芍嘴角半弯着,手指一勾,就把那想要捣乱的灵猫按在了怀里:“其实很简单,既然已经泄题了,那也就代表着也一套卷宗已经不能再用了,只要我们改掉卷宗,他们所有的计划都会毁于一旦,任凭那些智囊给出的答案再厉害,也无济于事。” “换套卷宗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不行。”聂老摸着胡须来回走了两步,像是有些犹豫不定:“考哪一套卷宗都是由皇上定的,即便要换也要通知皇上才行,洛阳离着京城如此远,根本就来不及” 梅开芍不慌不忙的抬起了头,视线迎上聂老的目光,一双眸子带着寻常人没有的果断和气势:“将在外有所不受,要想赢就要先斩后奏。” 聂老一震,很显然是被梅开芍的话给撼住了。 慕容飞雪左右看了看,心中本就嫉妒着梅开芍,当然也不会让梅开芍有什么出风头的机会,也不想她的办法被采纳,刚要张开:“可” “照她说的方法做。”从头到尾都只是坐在木椅上漫不经心的旋转着自己扳指的慕容寒冰,缓缓的站了起来,黑色的裘毛披风从他的背后划出巨大的华丽的弧,声音淡漠的没有任何波澜,如同帝王亲临:“更改卷宗!” 慕容飞雪猛地一颤,薄唇紧紧的咬着:“师兄,你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做决定,你的决定可是会影响很多人的,到时候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 慕容寒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可是那双凉如冰潭的眸子里所散发出来的寒意,简直就像是看不见的黑暗潮水,让慕容飞雪从头顶一下子冷到了脚趾,像是又看到了那个曾经一脸嗜血,穿过狼群的少年。 这一刻,慕容飞雪是真的怕了,脸色苍白的垂下了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她的贴身丫鬟见了,也不敢再像上一次一样不知死活,只能拉拉她的衣角,单手扶着她出了院子。 老太君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拿着龙头拐杖的手向前移动了一步,老声笑谈道:“老身现在就去做准备,就按照王妃的方法,更改卷宗。只是有一事,明日开考还请王妃继续装扮成男子的模样混入考生中间去,到时候临时出现什么情况,也可立马通知我们,以王妃的眼力,肯定会察觉到旁人无法察觉出来的东西。” “客栈那些考生都见过我。”梅开芍想了一会儿,才摸着灵猫慢条斯理的开了口,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老太君一笑:“这个好解决,客栈里的那些考生没权没势,即便是大皇子想要安插人进去也不会在他们中间选,皇后那边确定的人选势必会和她的本家有关,所以有关这一点,王妃完全不必担心,老身会把你和那些考生分开,安排你在另外一个院子了进行科举考试。”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梅开芍勾了勾薄唇,眼睛里带出了别样的光彩:“把我另外一个朋友也安插到这个院子里去。” 老太君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不知道王妃的这位朋友是” “爵决。”梅开芍两个字出口。 老太君先是一愣,然后下意识的朝着慕容寒冰看了过去,发现他们百年不变表情的主子薄唇微微抿起的冷硬时,大笑出了声:“好,那就把这位爵公子安排在和王妃同一个院子。” “成。”梅开芍揪着小灵猫答应的痛快,如果有了爵决这个问鼎全世界的魔术师的帮助,任何花招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那可是个精通此道的能手。 慕容寒冰冷冷的喝了一口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也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只是 等到老太君和聂老走了之后,慕容寒冰单手撑着下颚,如同象牙般的手指翻着手中的卷宗,偶尔会停下来,懒懒的朝着略带兴奋的某人扫上那么一眼。 某人是没有察觉的,因为这段时间的无聊已经随着可以参见科举变得烟消云散了,想来也是,在现代的时候,只有在电视剧上能看到那些考生带着学生帽去参加科举,来了古代当然要亲自亲临一番,这和来了古代想要去青楼见识一下是一个道理 小灵猫也想去看看科举的宏伟场面,伸着爪子,边挠头边说:“我也跟你去。” “你见过哪个高考生,带着宠物进场的?不允许的好吗。”梅开芍心情很好的磕着瓜子,手指很漂亮,姿态中带着魅意。 ? 第311章太,太,太无耻了! 小灵猫建议:“你可以把我塞在你的衣服里。” “你当那些监考官都是瞎的啊。”梅开芍语气淡淡。 小灵猫一爪子打掉了她的瓜子:“威武雄壮的老子必须去!” “为什么?”梅开芍倒也不恼,或许是从前些天,她就觉得小灵猫最近有些奇怪,所以听到这样看似无理取闹的要求,自然精明的眯起了眼。 小灵猫竖起脖子来,看着远方,幽幽的道:“总觉得洛阳城里来了一个说不出来的东西,那只笨虎肯定也感觉到了,所以最近它都没怎么出来!” “我记得你之前和白雪一直都在称兄道弟,还狐假虎威的躲在人家后面,现在骂人家是笨虎,你简直是够可以的了。”梅开芍扔了一个瓜子仁到自己的嘴里。 小灵猫高傲的抬起了自己的脑袋:“恶女,做人要知足的好么,不是所有的猫都是灵猫好么,到了关键的时候,才能体现出老子的威武雄壮好么,你看那只大笨虎早早就躲起来了,连出都不敢出来,反而是老子,天天陪在你身边,需要老子的时刻就要来到了!” 这头小灵猫还在洋洋得意的敲着尾巴来回踱猫步,那头只见一道白光微闪,绵绵的大虎爪就落在了地上,那利爪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刚好压住了小灵猫的尾巴,庞大的身躯所造成的阴影,完完全全笼罩在地面上。 小灵猫自然是感觉到了身后所传来的压迫感,小小的身躯猛地一僵,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喵的一声道:“嘿,兄弟,我刚刚还在和我家主人说,你最近去哪里了,两天不见,甚是怀念喵!” 梅开芍听了自家宠物的话,嘴角抽搐了两下,越发的觉得想装作不认识这只猫,简直是太,太,太无耻了! 那白虎显然是不会相信它的鬼话,一张虎脸沉稳霸气,又带着高高在上的慵懒。 所以房间里就出现了以下这一幕:一只浑身白雪的小猫,两只爪子往前伸着,不断的喵喵的乱叫,实际上是在努力的和白虎套近乎。 而白虎呢则是半趴在地上,心情好的时候,对着那只小猫打个哈欠,心情不好的时候金色的虎眼微微一眯,十分的有范。 外面衙门伺候的人,多少有些好奇,毕竟很少能看到有猫和虎是这样相处的。 难道那只大白虎把那只小猫当成是自己的同类了? 衙役们对看了一眼,总觉得这位殿下的身上总有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就连他带过来的宠物都一样。 关键是那只虎是怎么冒出来的,刚刚看还没有它呢 等一下! 它,它,它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 衙役们后知后觉的又对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像是看到了鬼。 灵猫自然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歪着猫头,企图和白虎将和:“老兄太暴躁不好,你看你主人手下的那些士兵,都被你吓到了,温柔点!作为一个有文化有教养的雄性,一定要温柔一点!” 白虎像是受够了它的呱噪,抬起头来,就想一爪子把它踩死。 如果不是慕容寒冰开口的话,它很有可能就会这么做,因为四大神兽白虎,从来都是凶悍的,一不耐烦就会暴露自己的本性。 “白雪,过来。”男人把手中的卷宗放下,只不过几个字,却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统治感。 白虎立刻将厚厚的爪子收了回来,沉稳的踱步走到他身边,声音也给人一种很可靠的低音:“主人。” “洛阳城进来了什么东西?”慕容寒冰淡淡的扫了脚步微顿的灵猫一眼,嗓音不紧不慢,亦如既往的淡漠冰寒,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能完美的解决掉。 白虎也知道这个男人的聪明,否则的话,它也不会认这个男人为主,在等待主人的日子里,或许尝试着帮助一下人类也不错。 只是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人能够代替的了他真正的主人。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问到话,有关于洛阳城的事,它一个字都不会说。 不过,既然这个男人问到的了,它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隐瞒。 “洛阳的封印已经被破了。”白虎的嗓音和它给人的感觉一样,永远都是那么的可靠沉稳,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 闻言,一直懒懒散散的梅开芍突地抬起了眸:“血衣已经被我们烧毁了,封印怎么会破?” “血衣上依附的邪物只是用来制造怨气,当然,如果不是你们够聪明把它找出来烧毁的话,洛阳城很快就会成为一片死城,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你们将它烧毁就保住了洛阳的封印,能够破坏封印的从来都不是这些普普通通的 邪物,而是早在一开始,封印就有了漏洞。”白虎缓缓的说着:“邪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所以才会在没有成型的时候,就依附在旁人身上,简单点来说,它就在这里,而且一直都在” 慕容寒冰静静的听着,浓眉随着白虎的最后一句话,微微的拧了拧。 梅开芍挑了下狭长的眼角:“所以说除了文曲星之外,你们也能察觉到邪影?”“只是察觉”白虎说话总是很有逻辑性:“却不能做到分辨,因为我们同为神兽,只不过它是邪物,我们是圣物,能察觉彼此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要我们分辨它依附在哪里,却完全没有可能,普天之下能够把邪影揪出来的人,只有由天子最后确定的文曲星,其余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邪影会以什么形式存在。” 梅开芍手指敲打在桌面上,十分的富有节奏,这已经成了她思考时的常用动作:“为什么它会来洛阳,它又是怎么来的?” 玄幻森林在京城,京城和洛阳之间有如此大的差距,现在的它不是应该好好的在玄幻森林里吞噬那些幼小的灵物来扩展自己的力量吗,这个时候来洛阳难道是 梅开芍双眸微眯:“它是想破坏科举,从而阻止我们把文曲星带回去。” “没错。”白虎赞许的看了梅开芍一眼,道:“依附在血衣里的邪物多半也是受了它的指使,才会让一个又一个的考生陷入美梦,然后夺走他们的阳气,从而形成阵法,将洛阳变成一座死城,敌暗我明,我们每走一步,它都知道,所以说这场科举,很有可能会出现其他的意外,把这个邪影揪出来并不像你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呵呵,问题来了,邪影很有可能什么事都走在了你们的前面”说到这里,白虎顿了顿,眸光朝着慕容寒冰的看了过去:“如果是殿下的话,会怎么解决?” 慕容寒冰转着黑玉扳指的动作一停,波澜不惊的抬起了眸,随意的换了一个手撑着自己的下颚,极致的冰寒和邪魅在他身上同时出现,便形成了无法抗拒的禁欲感和压迫感:“谁说它每一步都走在了前面,它也一样,不确定文曲星是谁,否则的话,它会对着文曲星直接下手,而不是在客栈里,一个接一个的试。” 那样淡漠的语气,那样微微嘲弄的薄唇,都让白虎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很快,它就回过神来,音调低沉,俯首称臣的道了一声:“是。” 梅开芍浅浅的笑着,伸手摸了一下怀中的灵猫,事实证明谁在三殿下面前都不够看,即便是身为圣物的白虎,气势也弱了那么三分。 “很好,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慕容寒冰说到这里,伸出手来,把木桌上的卷宗一合,象牙般白皙修长的手指,朝着梅开芍优雅的勾了勾。 梅开芍竖起食指来,点了点自己的鼻尖。 “过来。”慕容寒冰干脆直接下了命令,语气也是淡淡的,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磁性。 梅开芍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秘密要和自己说,也没在意,伸了个懒腰就走了过去。 嘴角的哈欠还没落下,就被慕容寒冰接下来的话,弄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侧着脸,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话的时候,微凉的呼吸徐徐的落在了她的耳后:“王妃可以好好说说,你打算晚上的时候,想要乘机对本殿做点什么。” 梅开芍笑着的薄唇一僵,这件事不是已经掀篇了么,刚刚讨论了那么多,连慕容烨那个家伙都算计进来了,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再想这件事了好么,你现在又提起来是个怎么回事?记忆力要不要这么逆天啊喂!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慕容寒冰慢条斯理的勾起了嘴角。 梅开芍甚至能看到他那腹黑十足的笑,像极了动漫里的美男管家塞巴斯酱,带着恶魔专属的禁欲气息。 “王妃,是不是应该有所行动才对。”随着他冰凉音调的回暖,那张足以诱惑万千少女的俊脸,缓缓的逼近了她的视线。 梅开芍告诉自己,这他妈的都是美男计,要坚持住,绝对不能动摇! “怎么不说话了,嗯?”慕容寒冰修长的手指勾住了她的发,像是林中之王逮住了一只十分好玩的猎物,正在慢慢的捉弄。 梅开芍眯了眯眼,脱口而出:“我是不会中你的美男计的!以为长的帅就天下无敌了?我可以不看。” 说完,就闭上了眼,那懒懒的样子,还带着吊儿郎当的帅气。 ? 第312章栽赃 慕容寒冰一愣,罕见的笑出了声。 像是从来都没有听过他这样沉沉的笑声,梅开芍狐疑的挑了下眉。 慕容寒冰却一把将人拉了过来,按在了自己的长腿上,就着那个动作就吻了上去! 还没等梅开芍反应,他就又收了回来。 如果不是嘴角的余温,梅开芍还以为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他看着她,深邃的双眸里像是沉藏了无数的秘密,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一样,带着微醺的蛊惑 梅开芍顿时动作一僵,伸手把人推开,捞过小灵猫来,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她的脑袋有点乱,乱的有些不得章法。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心脏也会跳错循序。 她没有忘记他的身份,日后这就是个三宫六院的主儿,她还不屑和其他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可为什么,她会在他的眼睛里看到那样温柔的东西。 梅开芍皱了下柳眉,听着身旁的动作。伺候的人已经全部都退了下去,慕容寒冰也走了过来,灯光只剩下了一盏,昏暗不明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寒冰从来都是慢条斯理的淡漠,就连脱衣服也是一样。 先是裘毛外衣,然后松开领口,再把手腕上带着的檀木白玉珠放在一旁的托盘上,所有佩戴的饰品无一不是奢华至极,在大湟王朝恐怕再也难找出第二份来。 他的动作异常的好看,尤其是双眸看着梅开芍,一手随意的上翻着另一只手的袖口,要是放到现代,指不定会迷死多少人。 梅开芍再次感叹了一句,这是个看脸的时代,然后继续闭眼,拒绝美男计,必须拒绝到底! 空气中像是有片刻的停滞。 梅开芍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后一沉,慕容寒冰也躺了上来。说来也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按照某殿下入睡必须抱着一个抱枕的情况来看她就是那个抱枕! 果然,微凉的气息靠了过来。 某殿下倒是也不客气,从背后抱住她的时候,还声音淡漠的说了一句:“放松,不然抱着不舒服。” 梅开芍:你还真的当老娘是抱枕啊!混蛋! “或者,你更想研究研究,你要对本殿做什么?”雍容华贵的低沉混着一丝邪魅,甚至他的手还顺势探了她的腰。 梅开芍腰眼一软,说不出的酥麻,让她迅速放松身体,小脸却是虎着,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瞪着慕容寒冰,想着怎么把人揍成猪头。 说起来,她和慕容寒冰还一次都没有打过。 不知道是她厉害,还是他厉害? 上次见他放出神兽的时候,大地都跟着震动,这样打起架来的话肯定特别的爽 慕容寒冰被她放光的眼神看的眼角一抽,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气氛,怎么就有了些摩拳擦掌的意思。 “喂,反正也没事做,我们打一架吧。”梅开芍兴致勃勃的动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 慕容寒冰气极,声音冷冷:“不打。” “我们不带圣物打,怎么样?”梅开芍越说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方才暧昧的气氛瞬间散了个七零八落。 “不怎么样。”慕容寒冰合衣躺着,修长的双手相互搭着,放在了胸膛处,举手投足间的修养和贵气,仿佛像是深进了他身体的每一寸,就连睡觉的姿势,都是完美到了极致。 很明显,慕容寒冰根本不想接受某人这个提议,并且觉得这个提议糟糕透了。 梅开芍看着他棱角分明,生人勿近的侧脸,手都痒了:“你别这么急着拒绝我,说不定打起来,你就感兴趣了。” “呵。”本来已经闭上双眸的慕容寒冰,冷冷一笑,深邃狭长的丹凤眸缓缓睁开,随之而来的煞气扑天:“再不睡,就轮不到你对本殿做什么了,而是本殿对你做什么。”梅开芍被他那低沉冰冷的音质,刺的头皮一麻,接着棉被一拉,盖头就睡,开什么玩笑,真的惹毛了这男人,还不知道他会用手段调教她 说起来,那个邪影到底是怎么来到洛阳的? 梅开芍迷迷糊糊的想着,不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沉沉的,眼前的景物也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帘,不甚清晰。 夜风吹进来的时候,带着一丝丝的凉意。 慕容寒冰看着身边缩到角落里的人,眸子沉了沉,姿势换了一下。 那人就自动的滚进了他的怀里。 嗯这样才对。 嘴角像是勾出了一道弧,融去了整张俊脸 的冰冷,带着腹黑的味道,浓眉的睫毛落下,一夜好眠 外面的天越来越黑,浓浓的雾气像是藏了什么东西,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打更的更夫都不想在这样阴沉的天里出来。 洛阳城的行宫内,昏暗的大殿里坐着一个人,下面是几个官员,手上还拿着毛笔,按照着手边的卷宗,快速的写着答案。 殿堂里点着许多火炉,照在那些官员的脸上,映出了额头上的汗。 坐在上座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来到洛阳城的慕容烨,他手上拿着一个暖炉,看着下面的大臣们,眉头微微褶着,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最近整个江南的风声都不是很太平,所以皇后这边的官员们也都跟着诚惶诚恐起来,生怕一个做错,再惹怒了慕容烨。 再加上他们最近做的事情,总是进展的不太顺。所以其中一个负责监考的文官尤为忐忑,他观察着慕容烨的神情,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您放心,明天的事情,下官都已经安排都好了,不会出任何的问题,这次来的都是朝廷里有名的才臣,做出来的试卷绝对会包揽前三甲。” 慕容烨阴沉着一双眸子,看向那文官的眼神里像是都带着血腥。 文官整个人颤了颤,他说不出是为什么,更加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润有礼的大皇子会变得像现在这样可怕。 没错,是可怕! 那样阴森森的鬼气,单单让人看了就会觉得不舒服。 “你安排进去了几个人?”慕容烨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把眸低的血色一收,嘴角扬了起来,像是又变回了人前那个体贴官员的皇子。 文官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道:“这次监考非常严,看来皇上是下了狠心要治这一块,所以把聂老都请了过来,为了以防万一,下官这次安排了十个人入场,这里面其中有三个人都是真才实学的骨干,另外七个则是鱼目混珠,跟着试题的答案往上填写,这样一来,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能保证夺得前三甲。” 保证?黑暗中像是响起了一阵冷笑。 文官一愣,看向慕容烨时多少有些迷茫,这里明明只有他和殿下啊,可殿下又没有说话难道是他听错了? 烛光一闪,地上的影子摇摇晃晃。 慕容烨温和的笑了起来:“以本殿所看,文大人的这个方法有失妥当。” 文官一听这话,连忙拱手道:“还请殿下赐教。” “真才实学,并不代表着他们就能夺得前三甲。”慕容烨声音缓缓的说着:“文大人太不把洛阳城的这些考生们当回事了,有时候那些出身贫寒的人反而更加让人出乎意料。” 文官点头:“殿下教训的是,是下官疏忽了。” “文大人准备怎么提防这些人?”慕容烨也不听文官的那一套,随手挥了挥。 文官脸上一阵尴尬,都到现在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今年又不像往常那样,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能做手脚,塞了银子的就进,没有塞银子的,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人弄走。 如今圣上这么看重这次的科举,就算他们是皇后的人,也不能在表面做的太过分。 那些下去的大臣是怎么回事,就是因为仗着有皇后撑腰,就不知死活了,就拿新上任的那个江南巡抚来说,既然起了谋害皇子的心思,这武将出身的就是无法无天,到最后还不是被那个三皇子不声不响的一窝掀了。 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在原则上犯错误。 江南虽远,但是那并不代表着,这里就没有皇上的人。他们要是做的动静太大了,头顶上这颗花翎保不住不说,连命都要搭进去。 “微臣暂时还,还没有想到任何办法。”文官额头上溢出了冷汗,跟着把头一低,有些不敢再看慕容烨的眼。 都是些废物!慕容烨拼命的控制住身体里嗜血的暴戾,阴森森的笑了起来:“本殿倒是有一计。” 文官闻言,猛地抬起了头。 慕容烨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个人的嗓音道:“既然我们都知道了答案是什么,不如也让那些人也知道知道,你听好了,第一遍检查时,把这些东西塞进考生的衣服里,第二遍由你抽查,再把这些东西都查出来至于结果如何,你应该明白。” “微臣明白,微臣明白!”文官点着头,眼睛发亮的同时,不得不从心里觉得可怕,殿下的这个方法无疑是卑劣的,栽赃其他考生作弊,这样做对于殿下来说或许没什么,但是他做官这么多年,却知道如果在可绝上被查出有作弊嫌疑的,那也就意味着这个考生不仅仅是今年无法高中,未来十年里,他都将没有资格再踏入科举范畴一步。 如果出身富裕家庭还好,可殿下的意思分明是要针对那些贫寒的考生。 十年成才,就这么毁于一旦。 ? 第313章抓现行 文官心中也不是没有可惜,但在权利的面前,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只是惊讶,一向以温和著称的大皇子,心思竟这般的阴狠。想到这里,文官不由的朝着烛光摇曳处看了一眼。 奇怪的是,大皇子的嘴巴正在动,却听不出任何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说话 难不成这里真的有什么其他东西? 文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慕容烨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这才发现自己流了一脑门的冷汗。 慕容烨只看着他,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阴红:“尤其要注意姓爵的考生,把所有姓爵的考生都算计进来。” 文官显然没有料到慕容烨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之色,殿下的意思听上去并不是针对什么前三甲,反而针对是那些姓爵的考生,这是为什么?难道这里面有人不小心得罪过殿下? 文官百思不得其解,却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叫来几个衙役打扮的人,低声吩咐了几句 这个法子虽然毒了一点,但却毒的厉害。任凭对方怎么想都想不到,他们会来这么一手。纵然那边有三皇子坐镇,也无济于事 啪嗒! 翌日凌晨,从噩梦中惊醒的梅开芍突然坐了起来,漂亮的丹凤眸微微的眯着,额头上溢出了一丝薄汗,她揉了揉眼角,小嘴嘟起来低喃几声,下意识的转头找衣服,可是入眼的,却是华丽的暗金色帷帐。 江南行宫里的床不但又大又软,而且装饰华美得像中世纪宫廷的龙床,水晶串着宝石制成的流苏从床顶垂下,在黎明中寂静无声,却透出几分晨曦的璀璨。 梅开芍呆了半刻才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在客栈住了,现在和某人应该睡的是同一张床才对。 她静静的望着那层层的帷帐,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只是这样呆着。 可是,呆着呆着,她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下意识的往身侧一捞,空的? 慕容寒冰人呢? 梅开芍站了起来,身上穿的是明艳十足的睡袍,大红色的暗绣睡莲在她宽大的衣袖上盛开着,带出一片风声。 她的姿势本就利落,脚尖踩在木质的地板上,落地无声,带着猫一样的高贵和随性。 掀开帷帐,梅开芍一眼就看到了侧卧在贵妃椅上的慕容寒冰。 他一手撑着侧脸,一手随意的搭在长腿上,本就宽松的白色裘毛衣衫顺势铺满了整个床塌。墨色的发丝有如上好的织锦垂散,将他如凝脂白玉一样的俊脸衬得更加邪魅,让他看起来就像是在漫画里经常看到的神抵。 慕容寒冰的个子很高,虽然看着略显清瘦,但其实衣服下的身材非常有料,紧实而饱满的肌肉线条流畅,带着犹如猎豹般力与美的张力,睡袍的领子有点开,露出那性感的锁骨和光洁修长的脖子,他闭着眼睛沉睡着,薄薄的眼睑遮盖住那双深邃犀利的深瞳,他整个看起来宛如稚子般干净柔和,令人不由得心生宁静。 梅开芍挑了下眉头,慢慢走到贵妃椅边上,垂眸看着慕容寒冰的睡颜,脑中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把某殿下叫醒,大家不要忘了,某殿下是有起床气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能够在睡梦弄死慕容寒冰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只能是梅开芍。 没有人知道,普天之下,能让慕容寒冰相拥而眠的,也只有梅开芍一个。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的气味,所以,她的靠近并不是令他惊醒,反而当那种熟悉到宛如自己血液般的味道钻入鼻腔,慕容寒冰陷入更深层次的甜美梦乡中,嘴角甚至都不自觉的向上翘了些许弧度。 梅开芍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干脆蹲下身子来,双手托着下巴,手肘撑在膝盖上,慵慵懒懒的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蹲在贵妃椅边,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寒冰,心想着还是不要叫醒某殿下了吧,反正科举考试要晌午才会开始。 不过,总是被人盯着,警惕性非常高的慕容寒冰自然会察觉到,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浓眉皱了皱,保持着半躺的姿势从贵妃椅上坐了起来,薄薄的毯子从胸口滑到腰腹之间,黑发有些凌乱的桀骜不驯的横七竖八,凌厉的凤眸因为刚刚睡醒而泛着柔和的水光 梅开芍不由的吹了一声口哨,浅笑中带着丝丝的邪气。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这张吊儿郎当的精致小脸,双眸眯了眯,大掌一捞就把地上的人拽进了怀里。 梅开芍还来不及反应,耳边便传来了那特有的清冷檀香:“对你看到的满意吗?” “还行,如果殿下能再宽容大度点,把我放开,就更加完美了。”梅开芍不慌不 忙的接着招,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慕容寒冰深邃的眸低一沉,也不说话,是伸出手来,指腹揉过梅开芍的双唇,形状姣好的唇瓣被他揉的带上了一点血色。 梅开芍这才察觉到两个人的姿势过度亲密了一些,轻轻的咳了一声:“既然你醒了,就快点起来,外面的人已经候了半个时辰了”只是没有哪一个敢进来打扰的,可见大家都知道某殿下起床的时候尤其的不好惹。 单单看现在慕容寒冰的脸就知道,那微拧的浓眉,虽然充满了浓浓的禁欲美感,却无法掩饰这其中透露出来的不耐烦。 尤其是在梅开芍说完之句话之后,他连梅开芍都不理了,侧身一趟,撑着下巴,那漫不经心的姿势,像是打算再次入睡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这家伙!果然是睡神中的战斗机!“喂!” 梅开芍刚刚出声,就被某殿下当成是一个抱枕一样,大手一揽,就把她塞进了怀里,接着,是冰冷的唇,轻轻的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别吵。” 某殿下留着两个字,抱着人就睡了过去,根本不管他这个动作会惊起旁人怎样的惊涛巨浪。 梅开芍手指一顿,抚上被亲过的地方,脸上隐隐的有些发烫 该死的,一定是对方的美男计起到了作用! 明明知道她是个颜控,还用那么帅的脸面对着她睡! 梅开芍心里有双爪子在挠着,只能靠着数男人浓密的眼睫来平复心情。 直到外面传来下人试探性的声音:“殿下,王妃,老太君他们都来了” 慕容寒冰皱了皱浓眉,不理! 梅开芍却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你去告诉老太君他们,我和殿下一会儿就到,先让他们用些早膳。” “是。”里面总算是有回音,这让前来禀告的人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梅开芍利落的把外衫披上,细长的腰带一系,青白色相间的学生帽高高的戴在了头上,精神抖擞,俊逸非常。然后素手拿起桌上的一杯凉茶,朝着那张俊脸,刚要倒下去 “你敢。”慕容寒冰忽的睁开了双眸,声音虽然没有多冰冷,但那双眸子里的浓浓的压迫感却足够能让任何人退缩。 被抓了个现行的梅开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还是照样把那水倒了下去:“我当然敢。” 不过几滴凉茶,却让一向爱干净的慕容寒冰,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脸,吓的下面做事的人,各个胆战心惊,做起事来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梅开芍倒是心情十分舒畅,嘴里哼着小曲,肩膀上还趴着一只懒洋洋的小白猫,两只小爪子插着腰,站在那里扭来扭曲的,非常之嚣张。 “恶女,做的好!就该这么对待那个拽到天上去的男人!”哼哼哼,简直不能更愉快了,喵! 慕容寒冰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嘴角凉凉的勾了起来:“白雪,今天晚上吃猫肉。” 小白猫爪子一僵! 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嗖的一声缩回了梅开芍的怀里。 慕容寒冰和老太君他们简单的碰了一个面,一切都按照昨天计划的那样,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分工明确,不差分毫。 “吱呀” 随着衙门大门的开启,一年一度的江南科举,终于拉开了序幕! 成百上千的考生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各个头戴学士帽,身背竹篓框。那框内装的都是自己的个人用品,也包括水和干粮。 参加过科举的人都知道,但凡进了衙门的大门,两天一夜,一刻钟都不能迈出衙门一步,在衙门里,又分了许许多多的小院子,每个院子的考生都会规定在一定的数量,院子之间不得有岔换,否则的话就视为作弊。 所以历代科举都不会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它不仅仅考验的是考生的学识,也考验着考生们的忍耐力。经常有人会耐不住,中途退场,也会有人在科举当天就被晒晕过去。 庆幸的是这次是皇上临时决定举行的增加赛事,天气还不是很热,否则的话实在是很难想象,在人满为患的大环境下,要怎么做试题,光是闻人肉味就闻饱了 换好考生装之后,梅开芍就和慕容寒冰他们分头走了,为了能够更加自然的融入这些考生中,她特意拿了一把纸扇,慵慵懒懒的敲在手心上,玉面兰枝,颇有一丝江南公子哥儿的风流气息。 她并没有立刻进考生,而是站在了衙门外的一颗桃花树下,等着人来。 ? 第314章科举开始 “小姐” 不一会儿,沉香就从一群考生中踱步走了过来,他不像往常那样穿的随便,而是换下了平日里穿着的那件不起眼的侍卫装,而是一身的白衣滚裘披风,小小年纪就透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尊贵,全然没有了当初刚见他时的小乞丐模样, 他没有带任何的仆人和书童来参加科举考试,站在考场外的表现也是一部分。也许是因为带仆人的c带书童的,有的考生还专门雇人给自己扇扇子,放眼望去公子哥比比皆是,又或者是他本身过于低调,反正周围的人没有多看他一眼,更想象不到这个小孩就江南赫赫有名的沉家少爷。 倒是梅开芍挑了挑眉头:“你这么小就参加科举?”年龄还不到吧 “这里面有一部分考官,大哥都认识。”沉香一脸的虎虎生威:“而且,我这次来是帮小姐的,爵决大哥说要以假乱真,才能鱼目混珠。” 梅开芍勾唇一笑,带出了几分邪魅,这确实像天才魔术师爵决的做法,是想用沉香来引开注意力么呵。 “他呢?”梅开芍摇了摇手上的纸扇,并没有看到哪里有爵决的身影。 沉香面无表情着一张小脸:“我们要按照顺序进场,到了里面在汇合。” 也就是说他们三个在同一个院子里进行科举梅开芍听了,薄唇弯了弯,这倒不错。 不过如果连座位号都能安排。那对方必定也有办法在科举进行的当中,使用别的方式来影响科举的公正性。 看来,情况比自己想的要复杂 梅开芍眯了眯双眸,刚想开口吩咐点沉香什么。 就听嘭的一声! 考场的大门开了 科举入场正式开始! 这个时候再去通知老太君他们根本来不及了,而且她也不确定对方会走一步什么样的棋, 看来只能靠他们的临场应变能力了 梅开芍把沉思的目光收回来,放在了沉香身上,声音淡淡:“一切小心,以不变应万变。” “是。”沉香双眸一凝,身上的裘毛外衫随风而起,猎猎作响,不容小觑。 一大一小就那样站在大门外,分散的融入了大批量的考生里。 在考场大门的门前站着四个人。 为首的人站在中间,雪白的胡子垂到了胸前,双眼没有昏花,闪烁着矍铄的光芒。考生们都知道,历任考试的首席监考官就是他一一文渊阁的聂文袭聂大人。 聂大人抬手,示意下边的人安静:“我先来介绍下这次科举考试的监考官。” 他的旁边站着三个人,左边的男人清冷峻拔,面容俊美,身上披着滚毛狐裘,那一股难以忽视的傲气让所有人为之倾倒。 右边的人面目上笼罩一层白色细纱,看不到全脸,只能看到娥眉尖尖,一双水眸里潋滟波光,温柔地看向大家,堪称绝色。 女人?居然有女人当监考官?还有那个男人是谁,以前从没听说过朝堂上有这么个年轻公子啊。 监考官的规矩是必须有一位刚刚身居要职的官员带给考生彩头很多大家族的子弟心下一片雪亮。 是慕容烨梅开芍眯起的双眸骤然睁开,里面冷光微闪,带出了一片刺骨的光。 站在慕容烨身边的就是老太君,她撑着手中的龙头拐杖,慈笑的望着众人,看上去十分的好说话,实际上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 聂文袭浑厚沉重的声音先介绍了慕容烨:“这位考官,大家大概都没有见过,他就是我大湟王朝的大皇子慕容烨!” 慕容烨没有动,只站在原地,对考生们微微点了个头。 略带阴冷的眸子一寸寸的从人群中扫过,像是在搜索什么。 梅开芍赶紧垂眸,扇子一伸就挡住了自己脸,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认出来! 聂文袭接着介绍下一位:“这位考官若是摘下面纱,大家也许就能知道是谁了,名冠京华的才女一一慕容飞雪。黑白二老唯一的爱女,受皇后娘娘的旨意来当考官。” 慕容飞雪羞涩一笑,上前温婉颔首:“大家好,还请诸位才子们多多指教。”只露出眉眼的她,眼睛十分漂亮,水汪汪的望着台下,那双会说话的水眸无时无地不在表达些东西。 考生们一阵阵痴迷,纷纷看傻了眼。 “咳咳!”聂文袭轻轻的咳了两声,然后面色严肃的扭过头去:“接下来的这一位是久战沙场的女将,我朝的光荣舍老太君。” 老太君拄着拐杖向前走了一步,弯唇笑了笑。 “介绍过考官,老夫来讲下考试规矩。院子最前方有个大铜箱,里面有号码。你们进去之后自觉排成队,从箱子中抽出一张纸条,按照纸条上的号码对号入座。坐好后我再讲其他。如果有人想做什么猫腻,别怪老夫不留情面。开始吧。” 聂文袭三人走到院子里的考官席上,看考生们自动排成一队,轮流上前来抽取纸条。 在考官的震慑下,一切进行的似乎还算顺利 就在这个时候,爵决不轻易的来到了梅开芍的身边,见她十指交叉放在面庞前,桃花眸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可曾看出什么?” 梅开芍没有侧过脸去看爵决,而是眼睛正视着前方,摇摇头:“滴水不漏。” 爵决微微的眯起了双眸,青衫飞扬出弧度,略微发白的唇色加深了几分:“看来对方比想象中的要聪明,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出现什么事,这样的场合越是平静,越是危险。” 梅开芍知道他要操劳的事情太多,这件事本不该让他掺和进来:“爵总” 爵决打断她的话头:“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我们找到了一个可用之人。” 他笑意正浓,含着复杂含义的目光落在梅开芍身后的某一点上。 梅开芍顺着他的目光回眸看去,曾经和他们住在一起的同窗唐艺谋拿着杯子的手愣在停在半空,被他们两人邪恶的笑容吓傻了 唐艺谋本来是跟在江南巡抚之子身后的一个富家子弟,他们这个圈子的人都喜欢混在一起,吃喝玩乐,逗逗猫溜溜狗,逛逛青楼,唱唱小曲。 可自从江南巡抚下任后,他们这些和其爱子走的近的人多少也收到了牵连,只是幸好的是他们家从商,即便是出了事,也轮不到他父亲去顶缸。 只是这么多年的关系被毁了,又要从新经营一次,父亲的心情自然会比较暴躁,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想就着这个机会,趁着大皇子来了江南,直接搭上大皇子这条线。 所以唐艺谋比起其他公子哥儿来,处境还不是那么糟糕,最起码还来参加科举。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天带兵闯到客栈的三王妃,竟然又打扮成了书生的模样! 那天的事,只有他们几个人看到过,曾经那个混在一大堆男人里的“马丁一媚”明明就是三王妃! 唐艺谋直觉性的想要拉着周边的人瞧瞧她,就见两个人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那样的目光把他看得发毛 唐艺谋挠挠黑色的卷发,扯出不自然的表情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 这地方不能久待,他能够来参加科举,有很多大一部分的水分在,虽然他的才情要比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同窗们要厉害的多,但是这种时候,看到“三王妃“在,也就意味着,那个让人毛孔悚然的三殿下不知道会在什么地方,正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唐艺谋内心突突冒着苦水,老天爷啊,难道自己最近命里犯太岁吗?先是心上的女子跟一个官家子弟跑了,还碰上个可怕的女人和那个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人够看透的爵决。 按照道理来说,以前的那个爵决很好欺负啊,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让人有压迫感了,好像欺负过他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刚好,他就是曾经嘲笑过他的人之一 唐艺谋不再多想,迅速整理着自己的用品,带着小厮,就想要快点跑进科举院子里去,只要一到了里面,这两个人就没办法把他怎么样了,而且他还可以让小厮去通知大皇子,他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可是还没等他把手中的杯子装回去,就见两道人影牢牢的遮住了他的去路。 谁都没有看见他们的动作,给等到唐艺谋再抬头时,就看见两个“恶魔”正温和的朝着他微笑,近在咫尺 此时大家都在忙着入场,根本没有人会注意都这一边,唐艺谋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会这么快,他东西还没收拾好呢,他们到底是怎么穿过人流,盯上他! 想到这里,唐艺谋的脸不由的哭丧了起来,背着小包裹的双肩耷拉着,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人生中最重要的打击。 梅开芍和爵决一左一右的把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爵决一贯优雅温润,不慌不忙地用侧影遮去了两侧好奇的目光,嘴角笑着并未说话。 梅开芍的眸子熠熠生辉,目不转睛地看着唐艺谋,嘴角还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我说唐兄啊。” 咳咳 唐兄?唐艺眸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他生生忍住咽了回去,咽错了嗓子,咳个不停。他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过? 就算是三王妃女扮男装的那几天,他也是见了她就跟着嘲笑啊他们这样,这样是想要做什么! ? 第315章两个恶魔 唐艺谋僵直了背,连脸都发青了,身边的一号“恶魔”梅开芍对他的反应毫不在意,伸出手在他后背拍了拍:“没事吧,唐兄。” 每听这个称号一次,唐艺谋就有一种脚下想开溜的冲动,他咳得双眼通红的眼睛眨了眨,想要朝着身边的小厮使眼色。 “恶魔”一号梅开芍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身形一侧,就挡去了他的眸光,拿过他手中的水杯来,带着邪恶的笑容亲自给他满上:“唐兄啊,听说你这两天都没有再读书,怎么就直接参加科举了?难道是花了钱?还是有了其他的门道?” 问题很简单,可唐艺谋还是浑身恶寒,他分明感受到可怕的气场和自己悲惨的未来。有的时候预感太强c并不算件好事,比如现在,他明知道要不好,却动不了半分,只能讨好的笑着:“没有没有,怎么会有其他门道呢,圣上下了圣旨,严查一切徇私武断,我这些日子都在家里读书,并没有出来过,这不,科举一开始,才赶紧出来透透风,好早点进场考试。” 爵决淡淡地插嘴:“昨天你不是还出来和你父亲出了一趟行宫,赶紧出来透透风?呵,你透风透的时间还真多。” 唐艺谋额头上渗出汗了,这个爵决怎么什么都知道,真是见鬼了! 回答不好是撒谎,回答好吧在他的面前,自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算什么好:“呵,呵呵,爵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似是察觉到了自家少爷的处境有些不对,探着身子朝着这边望了过来:“少爷,你没事吧?” 唐艺谋刚想说话,就被“恶魔一号”和“恶魔二号”左右开弓,将他架了起来。 梅开芍倒不怕男女有别,手臂搭在他的身上,笑的危险:“你家少爷怎么可能会有事,他是看到我们之后,心里开心,想和我们单独聊聊。你说是吗?唐兄?” 唐艺谋浑身僵硬着,根本不敢动,他当然不敢动,后面顶着一把匕首呢,有哪个人敢动!这他妈的是王妃吗,比强盗还要嚣张啊,光天化日之下都这么调戏他! “少爷?”小厮还站在一旁等着听他家少爷怎么说。 唐艺谋哪敢有其他的心思,笑着一张脸,道:“我没事,我是看到两位兄弟激激动的!”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无奈小厮也听不出来,只见自己少爷笑着,也就没有再多问。 “恶魔一号”梅开芍伸手就把唐艺谋架了起来,微微一笑:“走,唐兄,我们三个去那边聚聚,反正排队进场的人还多的很,一时半会也轮不到我们。” “这个就不用了吧。”唐艺谋干笑着:“我看在这里也挺好的。” “恶魔二号”爵决温润的挑了下嘴角:“这里这么挤着,不方便说话,而且唐兄从小尊贵,被人撞到就不好了。” 那小厮一听这句话,连忙点头,一脸严肃道:“两位公子,你们和我家少爷去树阴下聊聊吧,小的在这里给你们排队,等到念到你们名字的时候,再叫你们!” 唐艺谋听完自家小厮的话之后,彻底傻眼了,心里咬牙切齿:你这个该死的奴才,你给本少爷滚过来,本少爷保证不打死你! “那真是辛苦你了。”恶魔一号梅开芍朝着那小厮勾唇一笑。 小厮哪里受过这种的待遇,啪的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子:“公子不用谢,你好好照顾我家少爷就行。”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家少爷的”恶魔一号梅开芍把照顾两个字说的尤为意味深长。 唐艺谋攥拳!他妈的!他改变主意了,等完事了,他一定要打死这个不长心的奴才!哪有把自己的主子往火坑里推的,这个笨蛋! 梅开芍和爵决才不管他怎么想,两个人玩似的把唐少爷拖到角落里,啪的一声将他压在了墙壁上,表情十分的玩味:“你那小厮倒不错。” 唐艺谋:不错个屁!帮凶!那就是个帮凶! “,你为什么要参加科举呢?”梅开芍慢条斯理的板着自己的双手,十指发出阵阵的响动,一副如果唐艺谋不开口,她就一拳揍的他不能自理的模样 唐艺谋咽了咽口水,看着左边的路被爵决挡住,右边又是沉家小公子站在长巷的尽头,一脸的虎虎生威,这是连半点逃跑的机会都不给他啊! 唐艺谋哭丧着脸,舔了舔干涩的唇,犹犹豫豫的开口:“这个嘛”他该怎么说,肯定不能说是为了家族,虽然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但是太虚假了,说为了自己的宏图伟业嘛,好像太自私了。 有了!唐艺谋眸光一亮:“唐艺谋生为大湟王朝的人” 爵决冷笑,接口道:“你是不是接下来想说死是大湟王朝的鬼?唐艺谋,你每天起床的时候多照照镜子,好好照照,你看看你是那种爱国的材料吗?” 唐艺谋被噎住。这王妃一个人欺负他也就算了,还以为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做事多少会有些顾忌,能有什么改变呢。是有改变了,改成组团来欺负他了么? 他讷讷道:“爵兄,凡事不能这么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现在深受三殿下的教导,已经痛改前非,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努力,等到他日成为国之栋梁!。” “三殿下什么时候教导过你?”梅开芍凉凉的补刀。 唐艺谋再次噎住了,他确实没有见过三殿下,但是!这两个人到底他妈的还让不让他说话了!让他说一句谎话会死吗!好!不让他说是吧!他拼死一逃总可以了吧! 啪叽! 唐艺谋的左脚刚抬起来,整个人就撞在墙壁上了,撞成肉饼了。 这么大的力气,不会把墙闯破了。脑子晕乎乎的唐艺谋最先想到的是这个。 看着他从墙壁上慢慢滑下来,梅开芍优雅地扫了他一眼:“想逃跑?看来唐兄对我们之间的沟通还存在疑惑?” 不!他不疑惑!分明就是他们两个人人把他堵在了角落里,群殴他一个! 他那个脑子不灵光的小厮还傻傻的成了帮凶! 天底下还会有比他还悲惨的人吗! 唐艺谋欲哭无泪,干脆也不装,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小眼睛怒气冲冲地看向梅开芍。可是他识相得很,敢怒不敢言。 小眼睛瞪了半天才开口,捂着脸试图讲道理:“是你们非让我说话的!” “我们让你说话,没有让你说谎。”梅开芍微笑隐去了,变成了严肃的面容:“好吧,既然你总是改不了你的毛病,那我也只能用我的拳头和你好好谈谈了! 你已经在谈了!否则我的脸是怎么肿起来的!唐艺谋撇着嘴,一开口就重重的吸了两口气:“那你们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啊。” 他的心落到了低谷,到底还是被算计了啊! “比如”爵决和梅开芍对视一眼,笑眯眯地看着进了圈套的小白兔:“你那天和你爹去大皇子那,都看到了什么?” 绕来绕去,还是想让他做叛徒嘛!这俩人要不要像吸血一样啊,明明什么都知道,还非要等把他揍老实了,才开口问重点。 唐艺谋垂头丧气:“你们连我秘密去大皇子那的事都知道,其他事一查肯定也能查出来,干嘛非要问我哎哎哎,别动手!我说,我说!那天我和我爹去了之后,大皇子并没有直接见我,行宫里太忙了,忙的根本没有人有空搭理我们。“ 这一点,梅开芍倒是觉得他没有说谎:“继续。” “我和我爹一直等到了天亮,才有管事的出来,就那么一两句话,就把我安在这次的科举考试里,当然,这和我惊人的才情也是分不开的,我想大皇子是听说过我在这江南一代的才子名气,才决定重用我!” 梅开芍和爵决对看了一眼,集体抽搐了几下唇角,这个唐艺谋简直就是个脑补帝,根本就是想太多了好么! “说出这个消息来,肯定会吓坏你们!”唐艺谋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道:“那管事的把我安排好之后,给了我一张纸,我一开始看那张纸的时候,没有什么想法,等看清楚里面的内容之后那可真是真是不得了啊!” 爵决实在觉得他罗嗦:“我们时间有限,讲重点!” 对着这张从头到尾都温雅而笑的脸,唐艺谋觉得十分没有成就感,转过头去,继续以一种八卦的口吻和梅开芍说着:“那纸上面写着的竟然是我们曾经学过的论语诗经还有当下的民事民情,答的十分贴切有理,一看就是出自文科院那些文臣之手。当下我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这绝对就是这次科举要考的内容!”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梅开芍故作漫不经心的问着,那模样像是一点都不知道试题已经泄露了。 唐艺谋自鸣自得的笑了起来:“我再怎么说也在这个圈子混了年了,虽然还没有进仕途,对他们这一套也熟悉的很,三殿下这次江南之行,除了洛阳一带这么多大臣,皇后娘娘那边肯定会元气大损,一个忍不住红了眼,在科举里作弊,也是正常的。而且,大皇子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在这个时候,给那些拜入他门下的那些墨客们,人手一份纸卷,摆明了这就是答案,答案啊!” ? 第316章科举?野炊? “看来唐兄对这次的夺冠已经势在必得了。”梅开芍版半挑着眸,冷冷一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我可是三王妃,你在王妃面前说这种话,合适吗?” 你现在想起你是王妃来了!你刚才做那些土匪行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是个王妃! 唐艺谋瞪着双眼,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这时候那边突然传来了小厮的声音。 “少爷,公子,叫到你们的名字,你们快点出来!”小厮一边喊着,一边朝着左右看了看,然后挠了挠头:“咦,刚刚还在这里呢,他们这是去哪里了?” 他这话刚说完,就见眼前闪过了一道黑影,不仅仅是他家少爷回来,连带着另外两位公子也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少爷那神情着实有些奇怪,他想不明白,为啥少爷总是撇着嘴。 要说梅开芍不愧是军火幽灵出身,打人都比别人打的有技术含量,这伤只有唐艺谋自己知道疼在哪里,外人根本不会看出什么来。 也没有给唐艺谋任何申辩的时间,那边的考官就一脸不悦的道:“唐艺谋是谁,快点来抽自己的号码!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呢!” 唐艺谋就这么被自家小厮推着送了过去,那小厮像是十分不放心他家少爷,临进去的时候一直在嘱咐唐艺谋。 “少爷,你水壶里是水,你要是渴了,就记得喝啊!” “我”唐艺谋明显想要说点什么。 小厮啊了一声!敲敲自己的头:“瞧我这个笨脑袋,水要喝,但是不能喝太多,里面去如厕很不方便,到时候你该不舒服了。” “我被”唐艺谋挣扎着想要继续刚才的话。 小厮急忙忙的打断了他:“少爷你放心,你喜欢的小被子,小的都给你带着呢,就放在了你的竹篓里,夜里冷了,你就拿出来盖,千万别受了风寒。” “谁他妈的想和你说被子!”唐艺谋终于忍不住了,怒吼出声! 小厮吓的肩膀一缩:“那少爷想说什么?” 唐艺谋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是抓住了说话的时机,却见恶魔一号梅开芍笑眯眯的走到了他的身旁,看那样子像是在领号码,可那眼睛却死死的看着他,仿佛只要他说错一句话,后半辈子就彻底交代在这儿了! 唐艺谋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四十五度忧伤的开始仰望天空:“我想说的是我的毛笔似乎带的少了。” “原来少爷担心的是这个!”小厮恍然大悟,跟着皱起了眉头:“准备的毛笔不少了啊,有四根轮流着使用已经够了,少爷你放心,答题的时间虽然长,但是损坏不了多少毛笔。” 这个还用你说吗!老子都知道!老子不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别在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妈的,看的他那个地方都畏缩了好吗! “好了,少爷你进去吧,小的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小厮看着自家少爷抓住自己衣袖的手,不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少爷终究总看重的是就是他了,否则也不会这么舍不得自己! 他哪里知道,唐艺谋根本不是舍不得他,是因为那两个人一见他独处,就迅速变脸,什么阴招都从他身上招呼! “少爷,你快进去!”小厮不忍的撕开了黏在自己身上的少爷,悲痛的挥了挥手,大步的抛开了,因为只有这样,少爷才会安安心心的进科场,呜呜呜,没想到少爷平日里对他骂骂咧咧了,其实心中还是喜欢自己的 唐艺谋看着自家小厮越跑越远,欲哭无泪的呐喊着,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唐兄?来,我们一起进去。”梅开芍朝着唐艺谋微微一笑,踱步走向了检验全身是否藏有纸条的监考官,临走前还朝着唐艺谋抛了个邪恶的眼色。 唐艺谋看看面前意态悠然女扮男装的三王妃,额头的汗更多了,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在答案在手,风雨无阻,他都想退出这次科举了好吗! 检查随身物品的官员就站在刚进门口的地方,左右两侧各一个,脸上看上去十分的严肃,一点都不像是那种徇私舞弊的人。 但是梅开芍知道,看上去不像,不代表着真的是不像。 慕容烨他们既然决定在科举的时候带着答案进去,就代表着肯定是打通了检验这一层关系。 他们能防范很多东西,但是对于皇后提前做好的这些埋伏,却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撼动的。 慕容寒冰那一番举动已经改变了不少局面,最起码监考官里有两个是他们的人,如果不是慕容寒冰那样凌厉的手段,恐怕到现在,即便是她和爵决一起进去,都很难改 变局面 梅开芍眯了眯眼,按照那检验官所作出的指使,把外套脱了,然后风轻云淡的看着那些检察官把她的东西翻来覆去的检查。 她今天也不担心有谁会认出她来,这里不是京城,见过她的人没有几个,慕容烨不会亲自来检查考生的物品,只要知情的慕容飞雪不举报她,那个唐艺谋绝对没有胆子,把她的身份抖露出去,从某些方面来讲,唐家也是个能左右摇摆的棋子,他有自己的小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估计,他一会就会想办法告诉慕容烨,他们这边还没有察觉到任何有关作弊的事。但他绝对不会把见到自己的事透露出去,就像梅开芍刚刚说的,唐艺谋这个人有着自己的小聪明。 为了防止以后,慕容烨那边调查是谁把有关答案的事泄露出去的,唐艺谋一定会先提这个事,而且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没有漏洞,他将会避免一切有关见到她的话题。 事实证明,梅开芍的计划都是对的。 唐艺谋走到检查官的面前之后,卸掉了身上的小包裹,手上按着一张纸条,向前推了推。 检查官见了,左右看了一眼,装作不轻易间,压住了那张纸向着自己这边挪了过来 那检查官根本没有怎么仔细检查唐艺谋,而是在拿到那张纸条之后,朝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挨了过来,偷偷的就将那纸条转移了出去。 他们的动作很快也精密,挑不出什么错来,但下一个叫到的人是爵决,在他的眼里,不管多快的动作,都是慢镜头回放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不出一会这张纸条就会到达大皇子的手里。 “你姓爵?”轮到他领号码了,那检查官意外的问了他一个问题,声音尖的让人听了心里发闷。 爵决不咸不淡地开口,冷淡的语气:“嗯。” 检查官写着东西的手一顿,朝着身边的人挥手道:“你们去记东西吧,从现在开始我来亲自检查。” 那些人似是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愣了一下,才连忙点头。 只是心里奇怪,什么时候检查官需要亲自检查考生的东西了? 那检察官检查的很仔细,用的时间也比较多,爵决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一如既往的一脸温雅的笑笑,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 “可以了。”检察官放话,示意那边的人通行。 爵决拿起自己的东西,踱步穿过了大门,转身时眼底浮出了一道锐利的冷芒。 他刚一进去,迎面就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美的男子,身后跟着一群大臣们,呼啦啦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一定是因为唐艺谋的那张纸条,爵决勾了勾薄唇,却在下一秒钟狠狠的皱了下浓眉,十分不解的锁紧了眉宇。 是他看错了吗?为什么那个大皇子脚底下会有两条影子? 一定是阳光太好,他看错了吧 爵决刚想停下来看仔细些,旁边管事的就不耐烦了:“哎我说,这位考生请你快点,后面还有很多人在排队进场,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爵决耸了耸肩,临走时再回了一次头,地上一切都正常。 难不成真是他眼花了? 爵决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进入了旁边的分院 院子早在一开始就分好了,这一块是由老太君负责,所以把爵决和梅开芍以及沉香安排在同一个院子里考试并不难。 他们所在的这个分院,基本上全都是富家子弟,也有一些真才实学的官家少爷,都是和皇后那边的势力密不可开的人。 大皇子他们要动手脚,也只能在这些人身上下手 小小年纪的沉香是最后一个被检查的,他虎虎生威着一张小脸,背着的竹篓甚至比他还要高,霸道的把东西放下,在那盯着检察官,一脸的面无表情。 检查官还从来没有像哪一次检查别人的东西有这一次这么的有压力。 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一副他敢慢慢吞吞就揍死他的气势,这么潜意识的威胁检查官真的好么! “好了。”检查官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下一个” 沉香见自己检查完了,立刻就给笑了,背着竹篓,摇晃着小身子就进了别院。 检查官一见他走了,松口气般的用袖角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今年这招的都是些什么选手! 年纪这么小的就来参加科举?家里人就不知道管管吗! 而且他娘的!他到底是来参加科举,还是来野炊的,那竹筐里装的全都是吃!全部都是啊! 什么椰果子,什么葱花饼,还有茯苓糕,一样接着一样的往外冒,那小孩还自带了一大块碎花布。 他到底是想干嘛! 最起码也得像考 试的样子吧,最起码多带些考试用具吧,呃,考试用具倒是带了,只带了一根毛笔! 真是有够服气的,这么骄纵纨绔的小少爷,一定是他们这一派的。 检查官真是想说又没有力气说,最后摆了摆手,让那边的人放了行。 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检查官正哭笑不得着,就见慕容烨朝着他走了过来。 ? 第317章陪她玩玩 他一个立正,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殿下。” “不用。”慕容烨长袖一挥,垂眸看着他:“可有异常?” 检查官摇了摇头,脸上浮出了自信的笑:“殿下放心,那边的人还不知道我们的打算,一切都在按照原计划自然的进行,没有丝毫的纰漏。” 慕容烨满意的勾起了薄唇,浓浓的阴沉在他的眸低结成了霜:“姓爵的考生有多少个?” “啊?”检查官没有料到自家主子会问这么一个不想干的问题,愣了愣才回道:“有五百多个考生经由下官的手检察,爵是个罕见的姓氏,只有一两个。不过我都按照殿下的吩咐,在他们的身上做了手脚等到开考之后,殿下就能看到成果了” 说着,检查官嘿嘿地笑了起来。 慕容烨沉笑着垂眸,在那一刻他的那双眸子亮的吓人,好像都不是他自己了一样! 而这一切,没有一个人察觉到。 检查官们还在继续检察考生们的随身携带的物品,也有考生被查出来的,冷汗涔涔而下,不停地擦拭额头,最后始终没有侥幸逃脱,被赶了出去,取消了十年之内的所有科举资格。 其他考生在一旁看着,不由的有些心惊肉跳,几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个被赶出去考生有多么绝望。 十年,以后的整整十年内,他都不能再踏进这里一步,对于读书人来说,这是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 不过,反而言之,他不该抱着侥幸来参加科举,受惩罚也是应该的。 所以考生们的皮绷得更紧了,心里头那一点点想要进去之后,抄别人试卷的想法,也被掐灭在了心里 这么多人来参加科举,光是检查包裹就用了整整两个时辰。 等到考生全部入场之后,已经是晌午了。 聂老站在中央,手上的大锤重重的落下,声音苍老而沉稳:“我宣布,科举考试正式开始!” 彭! 随着考场大门的关闭,每个考生的精神都紧绷到了极点。 然而就在梅开芍他们所在的那个院子里,慕容飞雪莲花移步的走了进去,嘴角带笑着,羞涩的朝着众人笑了笑,顿时又让一群考生看呆了眼。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真的是脑子抽了,就要发卷考试了,她居然天真的眨了眨眼,用一副嗲嗲的声音说道:“看大家这么紧张,我都有些深感同受了,这样吧在发卷之前,我和你们其中一个人比试一番,也算给你们鼓鼓气。” 梅开芍听了,在心里呵呵了两声,她还真没有见过有这么鼓气的。 而且她根本就不相信,慕容飞雪口中说的鼓气会真的只是鼓气这么简单! 果然,慕容飞雪环视了四周一圈,最后食指按着薄唇,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么就请马丁一媚公子上来和飞雪一起答题吧!” 身边的记录官听到这句话之后,狠狠的皱了下浓眉,他们的计划都是制定好的,这一位“马丁一媚”考生,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但是却在他的重点保护的名单上,老太君曾经特意嘱咐过,不能出一点差错。 可现在慕容小姐居然叫对方上来答什么题,明明是没有这个环节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记录员十分机灵的把手上的活儿交给了一旁站着的书童,然后不发一言走了出去,那架势像是打算去搬救兵。 被点到名字的梅开芍倒是一点都不诧异,早就在之前,她就看透了慕容飞雪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分不清楚大事小事,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局势。 一切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看她不顺眼了就想要教训她。 却怎么都不会去想,现在是在科场上,她一会还要重要的事要做,这时候慕容飞雪揪她出来,是想坏了她师兄的计划吗? 梅开芍勾唇笑了笑,嘴角带出了淡淡的嘲讽,真是个被宠坏了的独生女,做事一点呢分寸都没有。 慕容飞雪看到她脸上的笑,就不舒服! 她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发生什么事,都不见这个贱女人向她求绕过,尤其是那风轻云淡的姿态,更加的让人生气! 慕容飞雪攥了攥掌心里的手帕,盈盈笑道:“马丁一媚公子比我读的书多,应该不怕和飞雪一起答问题吧。” 这是连梅开芍拒绝的话都给堵死了。梅开芍看着她,冷冷一笑。 慕容飞雪毫不在意的继续道:“我年岁小,马丁一媚公子还要让着我点才是,那现在就开始吧,碧凌,把我准备好的试题拿过来。” “是,小姐。”慕容 飞雪的贴身丫鬟,也是一脸得意的模样,抬头看了梅开芍一眼之后,转身就打算去拿那什么试题。 爵决一向温雅的表情冷了下来,他还没见过有哪个人这么欺负人的,就算是真的要比试,也该由别人出题,自己还自带试题,呵呵这样厚的脸皮,对方到底是怎么练成的? “慢着!” 一道沉稳的嗓音从院口传了过来,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步步带风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看上去并不是很高兴,尤其是在看向慕容飞雪的时候,那双眸已经带出了平日里没有的冷气。 大家都知道,在这几个考官里,老太君是最慈祥的,可这一次居然连她都动怒了。 这是为什么? 考生们彼此看了看,不明所以。 慕容飞雪倒是被老太君看的头皮有些发麻,不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也没有办法再退回来,更何况,不过是已经失了势的老太君罢了,她还真以为她们家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呢,要不是沾了儿子女儿的光,这个老太婆哪里会像现在一样,走到哪里都能摆阔。 哼!她对她这么严厉,她还看不上她呢! 要轮身份,这里在场的人,有哪个能比的过她。 她的父母可是黑白二老,就连两个师兄,都厉害的不得了,还有皇后娘娘也是她这边的,她没有什么好胆怯的! “老太君”纵然心里再怎么骂着,慕容飞雪表面也看不出什么来,反而十分有礼貌的欠了欠身,眼眶通红通红的,一脸的委屈:“老太君,飞雪这是做错了什么,惹的你生了这么大的气,飞雪年纪还小,也是第一次受皇后娘娘的任命来当监考副官,有哪里做的不对了,还请老太君说出来,也能让飞雪明白。” 她这一哭惹来不少人的瞩目。 老太君则是直接傻眼了,心里升起了一团团的厌恶,她以前只当这个慕容飞雪是个被家里骄纵惯了的女孩子,现在看来,她以前了解的根本不够全面,她何止是被惯坏了,心机也不少,这么点的年纪在这样的场合都知道利用自身的优势里装可怜了,她这里还什么话都没说呢,她就在那哭上了,是专门来堵她的嘴的吧! 老太君到了这个岁数,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只消一眼就看透了慕容飞雪的那些小把戏。 她任由慕容飞雪哭着,哭的大家都有些等的不耐烦的时候。 老太君才声音淡淡的开口:“你不懂事,我不怪你,毕竟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年纪还小嘛。只是老身恳请慕容小姐能把眼泪收一收,你这样哭下去,就会一直耽误时间,这点道理慕容小姐肯定是懂的,我相信连七岁童娃都明白的,慕容小姐也一定明白,还是说慕容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把这场科举放在眼里,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我”慕容飞雪实在没有想到这老婆子这么会说,脸上一白,紧跟着用袖口胡乱的擦了擦小脸,破涕一笑:“老太君不怪我就好,飞雪怎么敢不将科举放在眼里呢,老太君说的对,再这么下去,会一直耽误时间的,马丁一媚公子,你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我们就快点开始,也好让其他考生们能早些答卷。“ 呵说她耽误时间?那她就拉着梅开芍一起下水! 这下我倒,这个贱女人和那个老婆子会怎么办! 就像慕容飞雪想的那样,事到如今拒绝两个人的比试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如果闹出什么动静来,慕容烨过来的话,很容易就能将梅开芍认出来。 倒不如就和慕容飞雪比一场,就当陪她玩玩。 但老太君也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让慕容飞雪事事都如意。 她要比是吧? 那她就让她比到底! “既然慕容小姐的兴致这么高昂,这里本来就是科举场,老身虽然一向不赞成有人在这种时候出风头,但是也没有道理阻止慕容小姐,倒不如大家都参与进来,诸位考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才俊,一定也是饱读诗书万卷,出个题肯定也难不倒你们。”老太君一边说着,一边拄着拐杖向前走了一步,满脸的笑意盎然:“就这样,有谁愿意给这两位出题的,请站起来!” 没有任何的停顿,几乎是老太君的话音刚落,爵决就站了起来,他温文如玉的笑着,青白色的衣衫环绕在他的四周,袖口微浮,好似与生俱来的就带着一种干净的诗人气息,典型的理工猫科男,却又带着一种暗涌的压迫感:“学生不才,倒有一题。” “请说。”老太君赞赏的看着眼前站起来的爵决,一双眸子里充满了玩味,这就是和王妃走的很近的那位公子么?怪不得会让主子那么不像平常的自己,这个人确实不一般! ? 第318章抄袭 爵决一笑,薄唇微启:“什么动物刚生出来时四条腿,长大以后两条腿,老了以后三条腿?” 这样奇怪的题目,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唯有梅开芍的瞳孔闪过了一丝光,然后伏下身来开始写字。 慕容飞雪哪里听到过这样奇怪的题目,还不知道怎么办如何是好,就见梅开芍像是已经想到了答案,埋头奋书了! 慕容飞雪死死的看着梅开芍,突然之间好似想到什么,眸光一闪,身子向着梅开芍那边靠了靠,连眸光都有些发飘。 梅开芍写完之后,就见慕容飞雪正看着她这里,见她抬头,赶紧收回了目光,执起笔来,一字一划的写着答案。 相比梅开芍笨拙的姿势来看,慕容飞雪堪称是一笔呵成,转笔处还带着花式。 众人看了,一阵叫好。 老太君看了四周一圈,示意他们将声音压低之后,才吩咐人将两个人的宣纸拿了上来。 擦肩而过间,慕容飞雪声音嘲讽的说道:“在很早以前我就警告过开芍姐姐,让你不要惦记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也给过你机会让你离开,可开芍姐姐很显然没有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你真的以为和我斗,你能赢?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失了势的梅家留下残喘血脉罢了。” 对于这样的挑衅,梅开芍只是危险的眯了眯眼,她不喜欢和人斗嘴,比起说这些无意义的话来,她更喜欢在结果上碾碎对方! 然而老太君在收到那两张宣纸之后,白眉重重的皱了起来,眸低里充满了担心。 木架上,题纸缓缓展开,众人先是一愣,然后睁大了眼眸,指着其中两张卷子,神情莫名。 那两张卷子的答案竟然一模一样! 区别在于她一个人的字写的东倒西歪,而另外一个人写的却清秀如涓,透着名家的风范。 沉香沉稳的小脸变得极度难看了起来,扭过头去对上了梅开芍的眼,张了张嘴,好似有话要说。 梅开芍并没有慌,只是含笑着望向慕容飞雪。 慕容飞雪像是比她还要吃惊,瞪圆了一双眸子看着梅开芍,又做出委委屈屈的摸样,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马丁一媚公子,你怎么能” 她的话没有说话,大家就瞬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正因为她说的隐晦,才更加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考生们愤愤不平着:“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写不出来就算了,居然还抄慕容小姐的,这样的人就该取消科举资格!” 慕容飞雪听着,开心的笑了,她算的没错,只要答案一样,那个贱女人必定会被千夫所指。 而从头到尾梅开芍都没有动一步,只嘴边却带着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厅中的一切,清扬的乌丝随风飞扬,宽大的红衣扬起,似血一般的红,宛如这十丈软红中的一朵血莲。 然后,她开口了。 一字一顿,重如千金。 “奇怪了,明明是一样的答案,怎么就没人说是她慕容飞雪抄我的?” 梅开芍淡笑着,那从容不迫的模样,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全场的人都被她的气焰所镇住了! 远处,慕容寒冰玉润般的俊容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只眼眸清淡的扫向大厅中站立如松的女子,看似平静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色彩,无法深刻的去解读这色彩是什么意思,只是那两片性感的薄唇好似略微向上扬了扬,昭显着邪气。 暗十使劲儿的揉了揉眼,小心翼翼的问:“殿下,你方才是笑了?”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微微眯了下淡黑色的瞳。 暗十吓的缩回了爪子:“是属下看错了,看错了!”分明是笑了,还不让说!他们家殿下真是越来越威武霸道了啊! 而且他们是不用过去了吗? 殿下分明是过来亲自给王妃解围的 怎么却不进去呢? 暗十可没有忘记,本来忙的不可开交的殿下,在听到王妃被挑出来的时候,那张脸冷的整个科举院的温度都降到了零度! 现在却只是在远处看着难道殿下觉得王妃能自己解决?而此时梅开芍已经走到眸光漂移的慕容飞雪面前,她缓缓一笑,声音清澈透耳:“既然慕容小姐写出了答案,想必一定知道缘由,何不说来听听。” 慕容飞雪面纱下的脸色一变:“我,我一看这问题便知道答案是个人字,之前读书时曾见过这题,哪里需要什么缘由。” “喔?”梅开芍拉长了语调,又道:“我看慕容不出缘由吧,因为你原来就不知道答案!” 慕容飞雪脸上一白,竟有些接不上话。 梅开芍却从始至终都勾唇笑着,带了三分邪气帅气 突的! 她放大了音量,清澈的嗓音似乎能穿透人心:“书上明明有写,这答案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在刚刚出生的时候,只会爬不会走,故手脚同用,视为四条腿。等到人慢慢长大,会走路了,手用不到了,只靠双腿行走。再过上几十年,人老了,需要拄着拐杖行走,于是成了三条腿。慕容小姐连这其中的缘由都不知道。”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嘴角微勾,一丝冷笑绽放在眸地:“那慕容小姐的答案是如何答出来的?嗯?” 最后一句话简直是问到了点子上。 慕容飞雪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所幸的是她还有面纱挡着,看不出情绪来。 爵决适时的开口,一只手在另外一只手上轻轻的拍着:“很完美的解答过程,真正的答案就如同白兄所说,之所以答案为人,就是因为人在一生当中都会有这三种变化,按照道理来说,如果慕容小姐真的知道答案的话,不会连解答都不知道” 听到这里,人们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看向慕容飞雪的目光明显不一样了! 难不成,她才是抄题的那个?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号称天下第一才情女子的品性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周遭掀起了新的热议,慕容飞雪难以忍受的攥紧了长袖下的手,一双阴毒的美目死死的盯着梅开芍和爵决,恨不得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是想挖个坑要梅开芍来跳,却被对方联手埋坑,把她一个人给埋死在了坑里! 这对狗男女! 慕容飞雪气的眼睛都红了,手里的帕子已经被她捏的没了形状 老太君看了这一幕,声音淡淡的道:“看来慕容小姐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心情,作为一个监考官,最基本的就是以身作则,可很显然慕容小姐在这一方面还不是很了解。来人啊,把慕容小姐带下去,让她冷静冷静!” 慕容飞雪虽然气的肺都要炸了,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退场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她大吵大闹的下去,丢人的只会是她自己! 想到这里,慕容飞雪狠狠的咬了下唇,长袖一甩,就带着贴身丫鬟离开了科举院。 坐在下面的唐艺谋看着,不由的摇了摇头,长的漂亮的女人脑子就是不好使,做什么不好,偏偏去招惹那两个恶魔,他们联合起来的功力,能把所有人都玩死好么。 他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唐艺谋动了动发疼的嘴角,一脸的洋洋得意,有时间就要学学他,被揍了也没有把遇到三王妃的事情说出去,只告诉大皇子对方还不知道他们作弊的事,大皇子那边就会给他立上一功,而三皇子这边他也能不得罪,一会卷宗发下来,他只要好好答题,就能问鼎状元郎,都有答案在手里握着了,还搞那么多事情出来做什么,不如留在精力,好好的抄才是正道! “好了,现在所有考生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请完场之后,老太君拄着拐杖向前走了一步,将一个沙漏放在了桌子前方:“第一场的考试一共四个时辰,待会儿我们会分发卷子,试题写在卷子上,老身宣布开始后,考生拆开试卷后即可作答。最后一轮考试了,大家千万用心,别出现让自己悔恨终身的事情。” 四个时辰,梅开芍的桃花眸一暗,那就是八个中的科举,果然不是轻而易举能击破的。而时间越长,也就越容易出猫腻,因为监考的师傅们到了最后的时候也会有注意不到的地方 梅开芍手指敲着桌面,有一搭无一搭的慵懒。 确认每个考生都拿到卷宗后,老太君布满皱纹的手将沙漏倒着放置,里面的细沙一点一点流下来。“沙漏流完之时,便是你们交卷的时候。”说着,她沉声宣布:“现在,考试开始!” 唰唰唰! 只听一阵书纸声,所有的白色卷宗都被翻了过来,考生们迅速的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墨笔,有些浓眉皱起,思考着题目,有些则是很快就饱蘸墨汁开始书写。 而有些人,则是瞪圆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卷宗! 比如说是唐艺谋,他看着纸面上的题,再摸索一下自己带来的答案,整个人都不好了,汗水一下子就从他的额上溢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答案和试卷根本对不上啊! 唐艺谋不断地用手帕擦着汗,看到题目之后已经双眼呆滞了! 这这他娘地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唐艺谋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慕容寒冰他们把卷宗换了一套,看着身边的考生们相继开始提笔书写时,他面上的痛苦之色更甚了,最后一咬牙,痛骂了一句什么,把那所谓的答案丢到一边,开始埋头奋写! 有好几个考生 和唐艺谋一样发现了卷宗里的弊端,彼此对望了一眼,纷纷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震惊,似乎有些头疼,缓缓伏在桌面上低下了眸。 有些鱼肉富贵子弟们则是连发现都没有发现,唰唰唰的照着以为的“答案”痛快的抄了起来! 梅开芍看着四周的场景的,薄唇渐渐的勾了起来。 ? 第319章一败涂地 考官的席位为了能俯瞰全场,设置在了最上边,他们能一目了然场中的情况,但却看不到下面人具体的神情。 而梅开芍却看得分明,她一手慵懒的撑着下巴,一手随意的转着手中没有沾上墨水的墨笔,一派漫不经心的模样,实际上则是观测着院内的动静。 反正她又不是真的来参加科举的,做做样子罢了,要防止的就是对方另外耍什么阴招。 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平平常常的结束 不得不说,梅开芍的直觉很准,这边的卷宗一改,同样担任监考官的慕容烨不可能不会收到消息。 准确点来说,他比坐在地下的那些考生们更快得到了消息,虽然他在另外一个院子里监考,但是大家用的卷宗都是一样,当他把卷宗拿到手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在瞬间就变得阴冷了起来,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个监考员浑身发抖着,生怕一个喘气就惹来主子的暴怒! 人人都知道,最近的大皇子变了,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让人十分不舒服的血腥味,就像是什么东西发了霉,带着一丝丝寒意,让靠近他的人都会有些退却。而且,他还有些神神叨叨的,一张脸有的时候,一边是笑着,另外一边确实阴沉的,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从心底觉得诡异。 慕容烨紧紧的捏着手中的卷宗,紧到那双眸子都闪过了一道空洞的红,不过最后,他还是把浑身的怨气压了下去,声音冷冷的下命令:“吩咐下去,让他们开始第二套计划!” “是。”检查官领命退去,万里无云的天在这个时候骤然一沉,阴风渐渐的吹了过来 另一面,还在认真低头答着试卷的爵决,刚要拿着毛笔蘸蘸放在一旁的墨汁,突然一个巡逻的监考员,一下子按照了他的左手,大声喊了一句:“你衣服里藏的东西是什么!” 监考员的声音立刻把考生们的目光集中在了爵决的身上! 这个时候还作弊,是不要命了吗? 倒是唐艺谋一呆,抬起茫然然的脸:爵决也作弊了?不太可能吧,那家伙不是号称什么事都知道吗? 阴谋,这绝对是个阴谋! 同样的,梅开芍也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她沉着眸看着这一切,上笼罩着一股可怕的寒气,叫人不敢接近! 监考员还在死死的压着爵决的手,眸光带着恶毒:“这位考生,老夫我怀疑你有作弊的嫌疑,把你的东西拿出来,我要检查,还有你刚刚衣服里装的是什么,也一并交出来,别让老夫自己动手!” “作弊?”爵决脸色不变的挑了下眉头,嘴角依旧带着温雅如玉的笑,只是眼底的寒意太过冰寒。 竟让离他近在咫尺的监考员狠狠的打了个寒颤,不过很快他就轻蔑一笑,就算这人的气势再硬又怎么样。 东西是他们检查的,早在一开始就都计划好了,所有姓爵的人,他们的衣衫里都会藏一张纸条进去,从而达到将他们逼退的目的。 监考员冷冷的看着爵决:“你可以不承认,但是老夫必须要重新检查!” “大人无缘无故就说我作弊,我实在很好奇,你是怎么就确定我身上有东西的?还一口咬定了,要来检查我?”爵决勾唇笑着,眼底泛出了淡淡的戾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一般情况下爵总在面对时露出了这样的表情,那就意味着那个人要倒霉了! 监考员没想到会有考生当场质问他,瞧着四周投过来的怀疑目光,他长袖一挥:“不管你怎么巧舌如簧,老夫都有权利抽检每一个考生,我再说一次把你的东西拿过来!” “大人这样不经过上面的同意,就鲁莽的打断了我的考试,还强行要搜我的身,呵。”爵决笑了一声,意味深长:“但愿大人一会不要后悔。” 他有什么好后悔的!只要能把这些个姓爵的人都赶出考场,就算是完成了大皇子的任务,到时候升官发财还来不及呢,还后悔! 监考员一把将爵决拽了过来,按照之前计划好的,直接让他把外衫脱了,打算给爵决来一个“人赃并获”! 可 他抖了那件外衫半天都没有抖出一张纸条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监考员傻眼了,伸手摸着那外衫,不对啊,他明明亲手把纸条塞在了这件外衫里,怎么就不见了! 对了!还有包裹,他在他的包裹里也塞了几张纸条! 监考员一个转身,开始埋头翻腾着爵决的包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他恨不得把整个包裹都倒过来了,还是没有发现半张纸条! 监考员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就僵 硬了,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着:“怎么会这样?纸条呢,那些纸条呢!” “看来不能证明我有作弊嫌疑,大人心里就会很不痛快。”爵决轻轻的笑了起来,突地话锋一转:“大人这么希望在我的身上翻出什么来,是有多希望把我赶出去,这是作为一个监考员该有的心理和行为吗?” 监考员被最后一句问话滞在了原地,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考生看着他的目光发生了质一般的改变。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亲手放进去的东西,说没有就没有了,只心慌着继续翻腾着那些东西他不知道早在他把纸条放进去的那一刻开始,爵决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作。 他更加不知道,把这些纸条转移出去,对于魔术行业的尖魔术师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的事。爵决一直都没有动静,就是在等着对方动,以不动应万动,就是他们这次行动的主旨。 监考员还在那里为自己争辩:“不过老夫眼睛花看错了,你瞎嚷嚷什么,坐下!” “大人一句眼睛花了,就能把所有的事都掀过去?”梅开芍眉头一挑:“你知不知道你眼花一时不要紧,随随便便说一句话,可就是能毁掉一个人的前程!” 监考员见有人这样顶撞自己,生怕把主考的老天君招来,压低了声音吼道:“干什么?你们都干什么?给老夫好好坐着,要是真不想继续考试了,就给老夫滚出去,在这里和朝廷命官顶嘴,是谁给的你们这个胆子!” “是,我。” 突地,一道低沉华容的嗓音从监考员的背后响起了起来,那嗓音里充满了磁性,像是金色的砂砾,缓缓的流淌而出 监考员慢慢的,慢慢的回过头去,只见一道伟岸的人影,踱步而来,他的嘴角挂着另天地都失容的笑,他的发是泛着邪恶的夜黑色,他的瞳孔如同猫眼一般,微微眯起时,会散发出象征着高贵的金色,他的鼻梁挺拔如同象牙,他的唇色很淡,闪着珍珠的光,他的手指很修长,被包裹在黑色手套下,只露出了一寸瓷白的手腕,引的人一看再看。 他的走姿很优雅,黑色的声猎猎作响。 后面的考生看到这一幕,一些心思活转的不由得惊讶了! 看那身型,那气质,还有那传说中的银质面具,莫非是传说中的那个人! 唐艺谋一眼便认出了慕容寒冰,猜想是一回事儿,真正印证了又是一回事儿。没想到那白冰还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三殿下! 慕容寒冰抬眼,他的桃花眸里漆黑如夜,有一点金色闪动,仿佛他眸子中的日月。那眼神里的冷酷与帝王之气让监考官缩了脖子,出一身的冷汗。 监考官哆哆嗦嗦的双膝落地:“殿,殿下” 三殿下!果然是三殿下!下面的考生们题也不答了,目不转睛地看着慕容寒冰。 “看来是我沉寂的太久了,让你们忘记了我的手段。”慕容寒冰笑了起来,咬下自己的黑色手套,薄唇轻轻的吐出一串笑。 监考官的身子不由的蜷缩在了一起,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和恐惧:“殿,殿下” “来人,把他的顶戴花翎给本殿摘了,压去地牢,等科举完了,本殿还有事要问他。走!”静默的考场上,慕容寒冰懒懒洋洋的几个字,就让监考官吓的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整个人都瘫痪在了地上,像是万念俱灰了一般。 完了,大皇子的计划彻底的完了! 坐在一旁看着一起的唐艺谋,心中的想法和监考官一模一样。早在看到卷宗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们认定万无一失的计划,对方却是早有防备。 更加让他在意的是为什么三王妃会伪装成考生的模样坐在他们的中央。 他不相信她真的是来参加科举的,如果不是来答题的,那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她根本就是来监视他们的! 唐艺谋想到这里,骤然变了脸色。 但是还没有等他站起来,跟在慕容寒冰身后的那几支暗影,就像是完成扫街一样,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把他藏在衣袖里的纸条全部都搜了出来! 不仅仅是他受到了这样的对待,和他一起进来的大部分富家子弟都被查了出来,分毫不差的被赶出了科考院。至于那些帮助他们作弊的官员,而是直接被慕容寒冰控制了起来,压入了地牢里! 到了如今,不管是考生还是大臣们都在感叹三殿下快如闪电一般的动作,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要自保的时候,已经被一打尽,想挣扎都挣扎不起来,连一丁点的回旋余地都没有给他们 事实证明,他们真的失败了,而且还是一败涂地! ? 第320章刚刚开始 老太君拽着龙头拐杖,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一分,她看着凌厉风行的主子和那个身着学生服,却从内由外散发出非凡气势的人,忽的笑了起来。 她从来都不会看错人,不管是人人骂着废物的梅家丫头,还是被所有人都不看好的三殿下,这两个人只有双剑合璧,必能扫清一切通往帝王之路的障碍! 她期待着,看到他们真正属于自己所有的那一天!那样的景象一定会比现在还要让人激动! 慕容寒冰不过是带着人巡逻了一圈,就把慕容烨的势力去掉了一大半还要多,几乎算得上是全盘扫清。 当然漏点一两个鱼目混珠的人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那也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了,最起码现在的慕容烨已经气的一张俊脸都青了! 他死死的捏住手中的茶杯,里面的水都变得沸腾了起来! 站在他身旁的那些大臣们没有一个敢上前,只颤颤惊惊的在一旁站着。 慕容烨挥手,一个茶杯朝着他们砸了过去:“都给我滚,没用的东西们!” 几乎称得上是连滚带爬,大臣们按着头上的顶戴花翎,纷纷的逃出了行宫。 现在距离科举结束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了,这么短短的时间内,他再想安排人进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再加上那些真正能做事的人,也已经都被老三关进了牢狱里,想起来就让人火大! 慕容烨死死的咬着牙,脸上的肌肉的跟着发颤了,一脸阴森森的鬼气! 突地,一道不属于他的声音,从他的微张的薄唇里冒了出来:“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慕容烨拿过一个新的杯子来,那纹波的水面上倒影出来的竟然不是他的脸,而是一团团黑乎乎的气,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脸男子。 那场景奇怪极了,幸亏旁边的大臣已经都被他赶了出去,如果有人在一旁看着,一定会吓的心脏病复发! “江南的事会直接影响到朝廷的局势,等回去之后,我再想像以前一样打击老三,就困难了。”慕容烨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桌面上,任由手背划出了血痕,也没有去管,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那沙哑的如同夜莺的一样的声音,又从他自言自语的薄唇里溢了出来:“你忘了,你在你父皇身上喂了毒,只要我们提前回去,把那毒引出来,就没有人能够控制你了,你母后可是也都站在你这边呢。” 慕容烨闻言,忽的双眸一亮,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眼底浮出了阴毒的嗜血:“你说的没错,那个老头子早就该死了!一把年纪还霸占着皇位,呵呵,我们现在就回去!” “好。”黑影埋入慕容烨的脸里,因为这一番对话下来,它似乎比之前更具有实体性了,隐隐的竟然能从慕容烨的脸上浮现出来,几乎扭曲的那张空洞的脸,带着阴森森的笑意。 皇位什么,它才不会在意,只要是想要阻挡它重新回到这个世上的人,它都要一点一点的拔干净! 清晨,远处浓雾四起,经过两天一夜的答题,考生们总算是解脱了,两两结伴的按着自己酸疼的肩膀出了科举院。 至于成绩好坏与否,要等上一天才会知道。 不得不说,所有等待成绩的考生们心情都是忐忑的。 这一次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最为公平的一次科举,没有人知道最终结果是什么。 科举完了那一天晚上,所有的考生们都玩疯了,把手中的古卷诗词们往天上一抛,喝酒的喝酒,唱曲的唱曲,就如同在21世纪那些即将要高考毕业的学生一样,玩的肆意玩的疯狂。 梅开芍也站在那一群人里,喝酒作诗,玩的尽兴的时候,还会拿起竹筷来和爵决一起敲打着眼前的瓷碗,笑的异常天真。 爵决把领口一扯,凌乱的发,帅气的神情,一首“狂风里的拥抱”唱的所有住在客栈里的考生都跟着疯了起来,他们有的人站在了桌子上,有的则是拿着一壶女儿红,大有一副不醉不归的劲头! 梅开芍看着那个总是替她出头的爵大b一ss,在这一刻感觉到了由衷的喜悦。 或许她并不觉得穿越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是个多大的事,但是有了爵决的加入,让她感觉她是真正有了为止所托信的兄弟! 没错,就是兄弟! 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是她哥! 梅开芍昏昏沉沉的傻笑着,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要放榜的时候! 夜里玩疯的那些考生们一晚上都没有睡,天还没亮就蹲在城墙脚下开始等成绩,直到远处的官吏们举着皇榜走过来,他们才让开了一条大道 啪! 皇榜一贴,也就意味着所有的事都要尘埃落定! 不一会就有人惊喜了的叫了起来:“我中了!我中了进士!”那人一边笑着一边跳着,朝着远方跑了过去。 梅开芍看着那皇榜,开始从下到上找爵决的名字,可是看了一圈,连个姓爵的人都没有,如果不是旁边有人倒抽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爵决就要落榜了! “第二名!爵兄,你考了第二名!榜眼,是榜眼啊!”那人激动的拍着爵决的肩。 爵决本人倒是出奇的冷静,常年霸道总裁在位,已经养成了他在任何时候,都温雅如玉的样子,他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倒是梅开芍看出了这其中的意味,压低了声音道:“看来,你早知道自己会是第二名。” “有一道题,故意答错了。”爵决一笑,有些玉石璀璨的模样:“这么多人都不希望第一好过,日后到了京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第二不错,就算要死,也要第一在前面挡着。” 梅开芍不得感叹一句,爵大b一ss就是想的长远! 不过不管爵决怎么精与算计,进了前三甲就代表着会有危险,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是普天同庆的荣誉。 按照往常的习惯,前三甲所住过的客栈都会被特意的标出来! 和其他得进士的人不同,他们都会有一套御赐的“状元服”,骑着战马,荣归故里! 整个洛阳城都陷入了一片的吹吹打打中,到处都是撒着花瓣的少女们,来迎接这些前途不可估量的男子们。 一时之间,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 只有梅开芍不由的眉心跳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熟悉的一幕总会让她响起在客栈时住着的时候,做过的那些噩梦。 那个邪影,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按照白雪和灵猫它们所说的,这一切恐怕才只是刚刚开始 江南科考一事,在三殿下慕容寒冰手段干脆利落的处置了一帮涉事的官员和考生之后,总算是告一段落。 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慕容寒冰和梅开芍都知道,江南不能多呆,否则指不定还会有什么离奇危险的事情再出来。 这里的封印已经被解开了,他们必须快点将邪影找出来。 接下来,便是要带着本次科考的前三甲回京面圣。 真正的文曲星,必须是在殿试的时候,能够拔得头筹,由当今皇帝亲口御批,才能遴选出来的。 所以,慕容寒冰一行人来的时候轻车从简,回京却足足多了好几倍的人。 这其中,除了江南考场的前三甲,以及负责保护前三甲安全的护卫士兵,还有慕容飞雪和逍遥枫两人。 天色尚未大亮,一行人便开始准备出发。 慕容寒冰和梅开芍此次赶往洛阳,是为了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现在任务既已经完成了,便丝毫不耽搁的准备回京。 出了府门,三殿下身边的暗卫早已经将马车准备好了,只等着他们尊贵的主子上车出发。 所有人都整装待发,只不过等到慕容寒冰和梅开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梅开芍肩上趴着一只还在打着瞌睡的小灵猫,跟在慕容寒冰身后,看着众人似乎都在等着他们两个人,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也不想出来这么晚的好么? 这几天一直忙着整顿江南科场的事儿,很累的好不好?所以,才会比往常贪睡了那么一点点儿了。而且,为了湟朝的社稷民生,她如此费心费力,鞠躬尽瘁,三殿下可是连一份银子的好处都没给过她,她就是多睡一会儿又怎么了? 嗯,就是这样! 梅开芍才不会承认,她之所以愿意忍辱负重的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自己以后出去游山玩水的时候,不用看到那个什么邪物把这个世界到处都糟蹋的一片乌烟瘴气。 那样的话,就不好玩儿了。 自我安慰的想了一通之后,某女顿时就没有任何罪恶感了,心安理得的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往前走。 慕容寒冰则完全不像梅开芍那般,某殿下从来就不觉得别人等他一两个时辰有什么要紧,那张俊美的堪比妖孽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举手投足都透着举世无双的清贵,旁若无人的向专门给他准备的马车走去。 梅开芍边走边看,似乎没看见有为她准备的马车,跟着慕容寒冰的脚步便顿住了。这一顿的功夫,便从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来,直接飞扑向慕容寒冰? 第321章浮想联翩 “师兄师兄,雪儿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出来呢!”慕容飞雪飞奔到了慕容寒冰身边,原本是想抱着慕容寒冰的胳膊撒个娇,但一靠近慕容寒冰那自动散发着寒气的气场,终究还是有些忌惮,只是很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慕容寒冰的袖子,小声央求道:“师兄,我跟你一辆马车好不好?” 慕容寒冰没有止步,也没有多给慕容飞雪一个眼神,只是转过头看了梅开芍一眼,道:“还不上车,等什么?” 慕容飞雪没注意到慕容寒冰的眼神,以为这句话是对她说的,面色顿时一喜,转脸便对梅开芍露出一脸挑衅的表情。 慕容飞雪还没得瑟够呢,却见慕容寒冰身边的随侍走到梅开芍身边,恭声道:“请白公子上车。” 一听此话,慕容飞雪蓦地抬起头,眼里燃烧着怨毒的怒火,死死的盯着梅开芍。 梅开芍被慕容飞雪这么盯着,顿时也很无语。 这一趟洛阳之行,慕容烨那帮人连番的算计都没有让梅开芍觉得比慕容飞雪更让她觉得受不了。 从来没有这么憋屈的,既给人做了挡箭牌,还得被人记恨着,接二连三的想法子膈应她,她梅开芍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冤大头?偏偏这个慕容飞雪还阴魂不散,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你说她记恨她这个挡箭牌也就算了,你就安安生生坐在家里,等着吃现成的不行么?既然这个王妃的头衔早晚要还给她,真不知道慕容飞雪还有什么好作的! 这样被一个女人连番的找碴,实在是影响到了她与慕容寒冰合作的兴致了! 唉,女人真是麻烦。 梅开芍摇了摇头,再次确认了一遍慕容寒冰确实没有为她专门准备马车,仍是有些不甘心的问道:“爵决他们的马车是哪一辆,应该,能坐得下我吧!” 梅开芍心里想的是,跟爵决他们一辆马车,就算是挤了点儿,也好过慕容飞雪总在她跟前蹦跶。 “爵公子那辆马车上已经坐了三个人,多一个人就超载了。”护卫面色恭敬地答道。 “呃”梅开芍的表情顿时有些失望,她还没说什么呢,一直趴在梅开芍肩膀上打瞌睡的小灵猫一下子就醒了,张牙舞爪的对梅开芍叫嚣:“威武雄壮的老子不要跟那些粗人挤一辆马车,老子要坐那一辆,就要你家男人那一辆!” 粗人?江南考场前三甲,怎么说也是学富五车的温雅才子,竟被这只粗野的笨猫一下子都给否定了, 梅开芍真想啐这只聒噪的过分的野猫一脸。 只是,某只显然没那么自觉,仍旧挥舞着爪子叫嚣着要非慕容寒冰那辆马车不坐。 梅开芍被灵猫叫的脑仁都疼了,还好周围的人都听不懂这傻猫说话,不然她一定把这畜生浑身的毛儿都拔光。 猫和女人,都是这世上最难缠的生物,梅开芍头疼不已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这边儿,梅开芍还没做出决定,要去蹭哪辆马车呢,已经坐上皇族专属马车的慕容寒冰微微探出一张俊脸,墨色的瞳仁似乎染上了冰霜,目光只落在梅开芍身上,声音冰冷,语速极缓慢地道:“怎么?难不成要等着本殿下车抱你上来!” 慕容寒冰的话音一落,周围的目光齐刷刷的都集中在了梅开芍的身上。 摔啊! 梅开芍直咬牙,一脸的血泪。 三殿下你还能要点儿脸么?她现在可是一身男装,在洛阳这一群士子百姓眼中,她也一直是以考生和三殿下助手的身份出现,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性别! 现在,慕容寒冰如此说,实在是让人忍不住的浮想联翩。 原来,三殿下带着这么一个长相俊俏的助手在身边,是有原因的啊! 民间一直有关于三殿下这个人不近女色的传闻,现在看来,好像,是有点儿明白了。 顿时,那些看着梅开芍的人们,脸上都相继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梅开芍被一群人火辣辣的目光盯着,简直快要吐出来了。 你们你们到底都悟出个什么东西来了? 愚蠢的人类,你们还能纯洁一点儿吗? 梅开芍一脸便秘的表情,飞速的跳上了慕容寒冰的马车。 能不乖乖上车吗?再晚一会儿,梅开芍完全可以肯定自己会被那些带着无限深意的眼神和表情给虐死。 比起不要脸,梅开芍觉得某殿下真的甩了她不只一条街。上了马车,厚重的车帘放下来,终于将外头那些人灼热的视线挡住了,梅开芍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才觉得心里那一股郁闷稍微下去了一点儿。 抚着胸口,一抬眼,便撞上了对面某殿下凝着冰霜的视线。 慕容寒冰的脸色仿佛罩了一层寒霜,深邃如夜色的双瞳里涌动着很明显的怒意。 “过来。”看着故意坐在离他最远的一个角落里的梅开芍,慕容寒冰眼底的寒意更浓,勾了勾食指,声音也冷得如同凝入了冰雪。 “我就坐这里挺好的,不然挤着三殿下您了,那就罪过大了。” 梅开芍懒懒的往角落的位置一靠,头枕着软垫,好整以暇的闭上眼睛,才不管某人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她又不是慕容寒冰的什么人,就算是某殿下不高兴了,也轮不到她去管。就算是在电视剧里,男主大人郁闷了缺爱了,也有他正牌的女友负责表关怀献爱心,她这个只是挂了个名号的王妃还不至于找不准自己的位置。 就算,慕容寒冰在她眼里的确跟别人不一样,也甚至于,她不否认自己有过对这个男人刹那动心的时候但是,那又如何,不属于她的东西,她梅开芍绝不会费心思耍心机的去抢。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算得到了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她梅开芍的心没有那么小,这个世界那么大,比得到一个男人有意思的事情多了去了。为了一个男人耍尽心机,她梅开芍不屑于让自己过得那么狭隘。 梅开芍想得很开,躺在软绵绵的绒毯上,悠悠然的闭上眼睛准备补个觉。 平时没事儿的时候都是睡到快吃午饭了才起床,今天为了准备回京,她起来的可比平时早了很多,这会儿还没睡够呢!然而,梅开芍刚闭上眼睛,一只大手却蓦地将她整个的拖入了怀中。 “梅开芍,你就那么不想跟本殿呆在一起?”男人的气息骤然靠近,两个人贴得太近,梅开芍可以清晰的闻到男人身上熟悉而清冽的檀香,这让她在某人压在身下的时候,竟然很不合时宜的恍惚了一下。 只是这么一个瞬间,慕容寒冰完全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唇舌霸道的趁虚而入,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意,狂暴的入侵。 梅开芍说不出话来,也没有办法动弹。 慕容寒冰禁锢式的将她整个的抵死在角落里,唇舌肆意的席卷,一只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强势的力度根本让梅开芍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就这样,被强吻了不一会儿,梅开芍就觉得快要喘不上气来了,脑子缺氧了 恍恍惚惚感觉到扣在她腰上的那只手缓缓往下移,顺着衣衫好象在探入,探入!要用美男计吗? “不不行!”梅开芍虽然有些晕,但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只是有些徒劳的想要推开慕容寒冰的压制。 然而,就算是梅开芍比一般的女人稍微强悍了那么一点儿,终究还是比不过这个强悍的简直逆天的男人。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 慕容寒冰轻而易举的只用一只手便将梅开芍整个人挟制的死死的,顺势将梅开芍抱得跟紧,额头抵着她的前额,幽深的眸子里仿佛有暗色的火焰在燃烧,那样灼热的光芒让她原本就好看极了的桃花眸平添了几分诡艳,垂眸间对上梅开芍已经有些迷乱的目光,幽深如古井一般的目光,似乎顷刻间便能将她吸进去 “不,不行!”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突然之间的痛感让梅开芍迷乱的神智恢复了七八分,用力的别过脸,避开慕容寒冰的注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三殿下,我们的交易,不包括这个!” “呵,交易”燃烧着火焰的双眸瞬间沉了下来,仿佛有无数的碎冰在那双幽深的眸中飞舞,他盯着梅开芍的目光已经不带丝毫暖意,然后,漠然的转开了视线。 原来,这个女人始终只当他们之间,只是交易! 马车一路沿着官道前行。 慕容寒冰的马车里,因为刚才那个短暂的插曲,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某位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不高兴了的三殿下阴沉着一张俊脸,周身的气场仿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成冰块,让一直缩在角落里的小灵猫冷得直打哆嗦。 太可怕了! 这个男人生气起来真是太可怕了!仿佛,此刻但凡敢靠近他的生灵都会被他那可怖的怒气所斩杀,就算那男人不动手,单单只是这样冰冷的威压,也能把人活活吓死。 小灵猫这会儿可不敢跳出来得瑟它的威武雄壮,再威武雄壮的它也怕死啊!于是很自觉地又往最角落的地方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 第322章有刺客 相比于那只怂货猫,梅开芍的神情则淡定多了。她没瞎,当然也看出来慕容寒冰这会儿是生气了。但是,她是真不知道慕容寒冰为什么生气? 怎么说,被占了便宜的人也是她,就算是生气,该生气的那个人也是她吧! 这个男人 梅开芍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说,长大的太好看的女人就是容易被惯坏。而且,三殿下这样的身份,主动往她跟前扑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男人怎么会知道什么叫做你情我愿?他怎么会懂得,她要的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个男权社会的时代,他的身份,就注定了她想要的他永远都不会懂。 所以,有些人不能碰,有些底线绝不可逾越。 现在的慕容寒冰,似乎已经将她等同于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了,以为只要他想要,她就应该双手奉上。看来,回到京城,必须要将她与三王府的这层关系解除,以避免接下来还会发生这种麻烦的事儿。 梅开芍心里盘算着,终究还是有些累了,不觉间便靠着厚厚的软垫睡着了。 一直闭着眼睛的慕容寒冰缓缓睁开眼睛,一片冰寒的眸子在看到某女竟然毫无睡相的陷入了梦乡,眼底的怒意上涌,一瞬间只想将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掐死。 然而,伸出去的手在她细嫩白皙的颈子边顿了一下,只是拿起旁边的绒毯轻轻的盖在了梅开芍的身上。 哼,女人! 慕容寒冰冷哼了一声,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马车里,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此刻,相较于慕容寒冰和梅开芍那辆马车上的安静,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马车却显得颇不宁静。 因为,后头那辆马车上坐着逍遥枫和慕容飞雪。 慕容飞雪一直在哭。 慕容飞雪的长相甜美清纯,哭起来的样子柔美的令人心碎,绝对称得上是梨花带雨,任是哪个男人看了都会为之哀怜。 只是,从出发到现在,慕容飞雪都这么哭法,已经有两个时辰了,逍遥枫觉得她再这么哭下去,他是真的要疯了。 “大师兄,你告诉我,二师兄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慕容飞雪边哭边说,那模样仿佛当真是由谁把她欺负的不行了。 “小师妹,你别哭了!师弟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怎么说也是我们唯一的小师妹,大家最爱的就是你,快别哭了”逍遥枫虽然被慕容飞雪哭的头大,但是到底还是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小师妹心存怜惜,只能耐着性子安抚着慕容飞雪。 “可是,可是他都不愿意我跟他在一起,偏偏要跟那个贱人在一块儿!”慕容飞雪哽咽着,恨声道。 “什么贱人?小师妹,以后可不许你这么说那臭小子,他就算出身不好,人品才能都让人信服。更何况,臭小子还是你师兄我最好的朋友,你若是再这么说他,大师兄也会很不高兴!”逍遥枫听见慕容飞雪竟然出口贬低他最好的兄弟,顿时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明显不高兴了。 慕容飞雪一看逍遥枫也护着那个梅开芍,心里更是气恨,简直恨不能分分钟冲上前面那辆马车把梅开芍拖下来撕成碎片。 不过,就算心里恨的发狂,慕容飞雪也不至于真的那么蠢。不管是大师兄还是二师兄,他们都很讨厌太过阴毒的女子,他们一直宠着她,是因为在他们眼中的小师妹一直都是清纯可爱的模样。 慕容飞雪当然不会傻得让逍遥枫觉得她阴毒,见他脸色不太好,当即哭的更加伤心了。 “大师兄,我就是恨啊!恨她抢走了我的二师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二师兄,可是现在却被别人给抢走了,雪儿真的很伤心啊”慕容飞雪说着,晶莹的泪珠顺着白皙美丽的脸颊一串串的落了下来,看着都让人觉得柔弱可怜。 “傻丫头!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跟一个男人有什么好计较的?师弟他就算是跟臭小子走得近了些,两个男人还能有什么事儿?难不成,你还真的以为师弟他会喜欢一个男人?”逍遥枫看着慕容飞雪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这丫头,真是太在意他那个师弟了,连个男人的醋也吃的这么厉害,让臭小子知道了一定觉得很好笑。 逍遥枫不知道,对于慕容飞雪,梅开芍不只是想笑,也很想哭好吗! 任谁被一个事儿精的女人早早晚晚的惦记着,也不会很开心的! 逍遥枫轻声安慰着慕容飞雪,说来说去无非都是让慕容飞雪不要跟一个男人计较那么多,另外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他那位臭小子不少的好话,意思就是他逍遥枫很看重马丁一 媚那个兄弟,不着痕迹的提醒慕容飞雪以后对他的臭小子尊重一些。 慕容飞雪可以不喜欢马丁一媚,但是,至少,逍遥枫不愿意从慕容飞雪口出听到任何贬低梅开芍的话。然而,逍遥枫他这么一说,慕容飞雪听得就更生气了。 梅开芍那个贱女人还真是挺会勾引男人的,勾走了她最爱的二师兄之后,现在连原本一直恋着她的大师兄也如此向着那个女人了。 而且,大师兄现在还不知道梅开芍是个女人,若是让他知道了,指不定被那个不正经的女人迷惑成什么样儿了呢! “大师兄,你能不能不要总在我跟前说那你那个臭小子有多好了行不行,她要是个女人,你是不是还想娶了她!”慕容飞雪烦躁的打断了逍遥枫的话,半是赌气半是试探的说道。 “小师妹,你开什么玩儿笑?臭小子他怎么可能是女人,这世间若真有他那样的那样聪慧洒脱的女子,那也真是逆天了!”逍遥枫笑了起来,显然觉得慕容飞雪这个假设实在是荒诞的过头了。“哼,你们都喜欢她,干脆都不要来理我了!都别来管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慕容飞雪说着,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哭的要多伤心有多伤心。 逍遥枫真是拿慕容飞雪没有办法了。 第一次觉得,女人太骄纵太能哭,也实在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儿。 就算这个女人是他曾经放在心间儿上的小师妹,此刻却也止不住的露出一丝烦闷之色。 “小师妹,你若真想让二师弟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光在这里哭也没有用。据我了解,二师弟那个人,不会喜欢太能哭太能闹的女人。”逍遥枫耐着性子,好言劝解道。 “那我要怎么办?”慕容飞雪终于不哭了,抬起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可怜兮兮的问道。 看到慕容飞雪这个模样,逍遥枫心里那一丝不悦立刻烟消云散,对这个在一起相处了十几年的小师妹他终究是怜惜远远多于苛责。 纵然,对慕容飞雪的一些做法和举动很不满意,但是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或许只是因为她太爱二师弟了。 所以,作为慕容飞雪的大师兄,他愿意相信慕容飞雪的本性并不坏,只是一时被感情所迷惑罢了。 看着慕容飞雪迷惘又可怜的目光,逍遥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安抚道:“师妹,你也不用太伤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师弟那个人的性子向来冷淡,就算是心里明明很紧张你,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他之所以不让你跟他在一辆马车上,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了,而是因为,我们这次回京的路上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他是皇子,京城里肯定有很多人不想他活着回去,你跟他在一起的话,只怕会更加危险。二师弟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逍遥枫不厌其烦的说了这么多话,只为了让慕容飞雪心里好受一点儿,至少不要像开始那样一直在他跟前哭。 女人的老三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只一样就让逍遥枫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好在,听了逍遥枫的劝解之后,慕容飞雪终于止住了眼泪,低垂的眸子里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 没错,逍遥枫说的很对,他们这一行人回去的路上绝不会那么顺利,到时候若是出了点儿什么意外,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儿,不是么? 慕容飞雪想着,唇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临回京之前,慕容飞雪便收到皇后传来的密信,让她配合埋伏在路上的刺客干掉那个考生爵决。现在,算算时间,皇后娘娘埋伏的人应该也快来了吧。 虽然,慕容飞雪并不知道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让那个爵决死,也知道爵决有可能是他们要找的文曲星,但是那又怎么样,江南考生的前三甲又不只一个人,另外两个人只要能够得到皇上的金口玉批,肯定也一样能够成为文曲星。 而且,找不找得到文曲星对她来说也不重要,她关心的事怎么让梅开芍那个讨厌的女人永远的从二师兄的身边消失。所以,能够借皇后的手除掉梅开芍这种事儿,慕容飞雪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算算时间,皇后娘娘派出来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 就在她心里盘算之时,忽听到马车外忽然传来士兵的惊呼之声,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故。 “有刺客,保护三殿下!”护卫头顶大声呼喝道。 ? 第323章箭雨 刺客们来的很快,二三十个人都是顶尖的高手,眨眼之间便与守在最外围的侍卫们混战在了一起。 天色才刚暗下来,这些刺客们就已经等不及的想要取他们这帮人的性命了。 “护卫三殿下!”护卫头领与刺客交了几回手,知道对方的实力不凡,果断的下令所有的侍卫重点保护三殿下的安危。 只是,坐在马车内的某人何须被人保护,只听一声低沉中泛着些微冷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保护三位考生,违令者斩。” 冷淡的一声命令,并没有多高的音调,却自然的带着一种令人臣服的威压,任谁也不敢违抗说话之人的命令。 “可是,殿下您”护卫头领很清楚这么多的刺客明显是有备而来,即便是他们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也不能保证在兵力分散的情况下,还能保证殿下的安全可以万无一失。 那三位考生的命就算是再怎么重要,还能比得过金尊玉贵的三殿下? 然而,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就算是再怎么担心三殿下的安危,护卫首领也不得不将兵力集中在最后那一辆坐着三位考生的马车上。 一时间,双方打得难分难解。 那些杀手明显都是有备而来,以逸待劳,并且各个实力不凡,纵然人数上比他们这队人马少了一半,但是对阵起来并不弱于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军人。 双方的实力相当,这么打下去,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来的。 只是,这种局面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为,正当双方人马陷入疯狂的厮杀之中的时候,一阵箭雨激射而至。 箭矢凌厉的破空之声让所有人都惊住了片刻,因为在场的兵士大多数都是上过战场的,自然听得出来这种箭气破空的声音不是普通的羽箭。 这样几乎能够撕裂空气的破空之声,是只有用在战场上的破城弩才能发射出来的。 这些刺杀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杀手,能够调动军队专属的破城弩,必然是有京都城里的大人物插手。 只是,形势危急,容不得这些军师们多加思考,他们只能拼尽全力的避开破城弩的锋芒。 饶是如此,仍旧有些反应较慢一些的士兵被破城弩射中,几乎连一声惊呼都没来得及发出口,就直接仆倒在地上咽了气。 形势急转直下,隐藏在暗处的弩箭手完全是无差别攻击,不管是他们那一方的杀手,还是慕容寒冰这边儿的护卫,都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内。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这群人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到京都城。 只是,他们还是低估了慕容寒冰的实力,早在那些杀手窜出来的时候,慕容寒冰已经不动声色的在他和梅开芍乘坐的这辆马车上开启了武气防护罩。 慕容寒冰修炼的武气是金只属性,已经达到了巅峰的金之武气,防护罩一旦开启,其坚固程度比真正的金子还要坚固。 所以,当那些带着狂暴气势的弩箭射出来的时候,还没能靠近他们这两马车,便仿佛突然间力竭了一般,无力的从半空中坠落。 光凭那些弩箭,是对付不了三殿下这样武气已经突破巅峰的至高武者的。 慕容寒冰若不是考虑到马车里还有个梅开芍,其实连防护罩都不用开启,那些弩箭根本对他来说毫无作用。 只不过,对方主要想要对付的人显然不是他这位皇子殿下。 见那些弩箭对慕容寒冰没有丝毫作用,隐藏在暗处的弓箭手立刻将攻击集中在最后那一辆马车上。 “怎么回事儿?”外头这么大的动静,一直睡得香甜的梅开芍也被吵醒了。 “几只小蚂蚁而已,”慕容寒冰按住正要起身的梅开芍,淡然道:“别动,我下去看看!” “有刺客?”梅开芍虽然刚刚睡醒,反应却是不慢,一把撩开车帘,便见外头打得一片混乱。 “不好了,爵公子中箭了!”一片混乱之中,有惊呼之声传来。 “爵决!”梅开芍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不管外头仍旧是箭雨纷飞,梅开芍便要往马车下头跑。 “梅开芍,你给本殿好好呆在马车里!”慕容寒冰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闪,梅开芍已经动作利落的跳下了马车。 这个女人简直,可恨!为了那个叫爵决的男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慕容寒冰阴沉着脸走下马车,长袖一挥,强劲的武气将激射而至的箭矢拂落了一地。 强压着胸口涌动的怒气,慕容寒冰面色森寒的朝着那个已经蹿入人群中的身影 追了过去。 然而,还未等慕容寒冰挪开步子,斜刺里冲出一个淡粉色的身影来。 “师兄,有危险,你不要出来!”慕容飞雪一脸担忧之色的朝着慕容寒冰跑了过来。 然而,尚未等她靠近,一支弩箭从她背后激射而至,眨眼间刺入慕容飞雪的后肩。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得让离慕容飞雪还有一段距离的慕容寒冰甚至来不及施救。 快步走上前,抱起已经软倒在地上的慕容飞雪,果断的拔掉没入她后背的羽箭,慕容寒冰墨色的眸光顿时变得愈发冰冷。 “师兄,看到你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慕容飞雪唇角往外渗着血,声音虚弱的说道。 慕容寒冰没有应声,只是抱着慕容飞雪,抬眼一看,那女人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慕容飞雪看到慕容寒冰的举动,心里又是一阵气很。她都设计到了这个地步,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师兄心里却还惦记着那个女人。 梅开芍,你最好就死在这乱箭之中,没有师兄的保护,就不相信那些弩箭弄不死你! 心里这么想着,慕容飞雪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柔弱可怜,仿佛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细声细气的道:“师兄,你快去救人,雪儿没事儿的,真的没事儿的!” “逍遥枫!”慕容寒冰没有回应慕容飞雪的话,只是冷冷的叫了一声。 只是,叫了两声却不见有人应声,慕容寒冰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大师兄,他去追白公子了”慕容飞雪的脸色发苦,有带着一抹说不出的委屈和哀怨。 这一点儿慕容飞雪倒不是装出来的,她是真觉得委屈! 逍遥枫原本是跟她在一辆马车上的,但是在看到梅开芍冲下马车,往最后那辆马车跑的时候,逍遥枫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追了出去。 当然,逍遥枫早就在他们乘坐的马车上开启了防护罩,慕容飞雪只要乖乖的呆在马车上,就一定不会有事儿! 只是,慕容飞雪偏偏没有听话,反而在下了马车之后,顺手便将逍遥枫的防护罩给破了。 慕容飞雪做的这些小动作,在一片混乱的交战当中,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得到。 慕容寒冰听慕容飞雪说逍遥枫已经去追梅开芍了,眸色微沉,面无表情的抱着慕容飞雪转身回到他与梅开芍乘坐的那辆马车上。 慕容飞雪原来乘坐的那辆马车因为没有防护罩的保护,已经被弩箭射的稀巴烂,根本没本法再坐人了。 可怜兮兮的窝在慕容寒冰的怀里,慕容飞雪微微挑起的唇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来。 她这一步走的真是太对了,得到的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师兄再也没有像小时候那样抱着自己了。 她唯一记得的,就是在师兄被野兽攻击的时候,她为师兄挡了一爪,受了很重的伤,师兄一路将她抱回家,后来还接连陪在她身边养了好几个月的伤,什么都依着她,随着她。 那时候,就算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只怕师兄也会帮他摘下来的。 只可惜,后来却发生了那样的事儿,师兄突然间变得那么可怕,她当时因为害怕才躲开了她,却没想到,那一次躲开,就让她再也不能轻易靠近这个对谁都冰冷漠然的二师兄了。她也很后悔,可是再后悔,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挽回了。还好,她曾经用过的手段,对现在的二师兄来说,还是有用的! 师兄肯抱她了,并且愿意让她坐在他专属的马车上了,这就是她慕容飞雪成功的第一步。 梅开芍,想跟她斗,等着死去吧! 慕容寒冰抱着慕容飞雪上了马车后,便将她放在厚厚的软垫上,顺手点了慕容飞雪身上的几处穴道,转身便又下了马车。 “师兄,你去哪儿?你别走,雪儿害怕!”慕容飞雪见慕容寒冰要走,顿时带了哭腔,害怕的说道。 “呆在马车里,没有人能伤得了你。”慕容寒冰看了慕容飞雪一眼,终于肯对她吐出一句话来。 说完,慕容寒冰便不再做任何停留,转身就走了。慕容飞雪看着他还是往车队的最后方边走,眼里一抹妒意再也掩饰不住,渐渐变成无比怨毒的神色。 这个时候,就算师兄赶过去了,那个女人也该死在密集的箭雨之中了吧。 别人不知道,慕容飞雪心里可是清清楚楚的,这次来的刺客根本就不是冲着二师兄来的,他们要杀的是爵决,所以攻击最集中的就是最后面那辆马车。 那个女人还敢往弩箭最密集的地方跑,简直是找死,她以为没有二师兄的金之武气护着,凭着她那不入流的风属性的武气,能够敌得过那些强弓劲弩?梅开芍再厉害,也不过是血肉之躯,没了二师兄的庇护,她什么都不是,只能等死! 哼,她倒是,一个 死人,到时候还能怎么抢走他的二师兄! 这一次,她跟皇后娘娘的合作算得上是绝对的完美,不但帮助皇后干掉了那个讨人厌的爵决,还能顺带将梅开芍给收拾了,实在是一举两得。 慕容飞雪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满意,只是有点儿可惜,没能亲眼看到梅开芍被弩箭射成马蜂窝的样子,心里多少有点儿遗憾。 ? 第324章爵决受伤 沉沉的夜色仿佛野兽的巨口,无声的吞噬着天地之间最后一片亮色。 战况愈演愈烈,一片昏暗的夜色之中,连敌我双方都难以分得清楚,只能凭着人的听觉和对危险的直觉迎敌。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存在迎敌不迎敌的说法。漫天的箭矢之中,就连一开始扑杀上来的那些杀手都不得不腾出手来对付那些不长眼的弓箭。 梅开芍就是从这样漫天的箭雨之中穿行而过,虽然好几次都险些遇险,但是终于让她找到了爵决他们乘坐的那辆马车。 只是,那辆马车已经是千疮百孔,破烂不堪,根本让人瞧不出原本的样子来。 梅开芍紧走几步,站在已经破败不堪的马车跟前,费力的将已经坏掉的车厢门拉开。 周围的光线很暗,但是借助着微弱的星光,梅开芍还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车厢里已经死去的三个人死状凄惨的尸体。 三个人的尸体摞在一起,毫无章法,浑身的箭矢如同刺猬,几乎看不出本来的身形面目了。 但是,被压在最下面的那具尸体的衣服,是梅开芍最熟悉不过的了。 “爵决!”梅开芍只觉得胸口尖锐的一痛,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懒躲在车厢里睡觉。 她明明知道,这一路上一定不会太平,却完全没有为爵决的安危多做打算。都是她太轻敌,单纯的以为有了慕容寒冰的安排,就绝对不会出任何疏漏。 但是,谁也没料到,对方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启用只能用于两军交战的破城弩,皇后和慕容烨的人竟然已经放肆到这种地步,难道真的不怕他们活着回到京都城,将这些证据呈交给皇上么? 慕容烨,他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就凭这些破城弩就能让他们这些人全军覆没! 黑暗之中,梅开芍狠狠的一咬牙,一向淡静的眸子里涌动着罕见的杀气。 三两下将压在爵决身上的尸体拖开,梅开芍几乎没有勇气去看爵决那被弩箭毁坏的惨不忍睹的面孔,胸口压着一股说不出的憋闷。 “爵决,对不起。”梅开芍自责的说道,情绪有些低落的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支弩箭正向她瞄准,然后带着激烈的破空之声激射而至。 “小心!”刚刚追过来逍遥枫还没来得及走进梅开芍,就一下子看到那只夺命的弩箭。 只是,他们隔的还是太远,逍遥枫就算是看到了,也没有办法救得了梅开芍。 那一箭,已是必杀! 此刻,就连已经急速赶过来的慕容寒冰也不禁窒住了呼吸。 因为,来不及了! 就算他的金之武气已经突破了巅峰,却也不能在这么远的距离护得住梅开芍。 弩箭的速度又快又猛,带着足以开碑裂石的气势,直射向梅开芍。 梅开芍也在听到那箭气破空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危险,但是她却连转身都没有,只是动作干脆利落的举起一只手。 “嘭!”地一声,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子弹与弩箭撞击的声音几乎能撕碎周围所有人的耳膜。 除了慕容寒冰和逍遥枫等几个眼力足够好的,没有人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梅开芍甚至没有回头,便后发先至的将那支射向她的弩箭击落。 电光火石的瞬间,没有人能够做到如此的快准狠! 一枪解决了那支弩箭,梅开芍却丝毫没有停顿,身形灵巧的避开激射而至的箭雨,手里的枪支连番的射出子弹,顷刻间便听到暗处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子弹的杀伤力巨大,那些埋伏在暗处的弩箭手连叫声都短促的咽在喉咙里,眨眼之间便再也没有丝毫声息。 “砰砰砰!”梅开芍开枪的动作干脆流利,此刻的她仿佛这暗夜之中的女王,气势无人可挡。 十几声枪响之后,箭雨一下子变得零落起来,对方的人显然死伤惨重,他们这一方的人压力骤减,形势一下子逆转过来。 只是,连着杀了十几名弩箭手,梅开芍浑身的杀气却半分未退,反而逆着箭雨,继续一边往前伏行,一边开枪杀人。 干净利落的身手,冷酷到没有表情的面容,这样的梅开芍是慕容寒和逍遥枫都不曾见过的样子。 慕容寒冰顿住了脚步,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梅开芍,原本就一片冰寒的眸中多了几分暗沉之色。他很清楚的看到,梅开芍的眼中除了杀气,更多的是悲痛和愤怒。 那么明显而强烈的悲痛,却都是因为那个爵决。 爵决,这个人对那个女人来说,重要到可以让她顷 刻间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永远冷静的过分,把他,还有她自认为的交易分的清清楚楚,一分都不肯逾越。 慕容寒冰一向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但是梅开芍却让他觉得太过理智的女人更加可恨! 只是,第一回看到梅开芍如此失控的样子,却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她的淡定和冷静都不见了,冒着箭雨,化身杀神 都只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 慕容寒冰的眸光彻底的冷了下去,看着在箭雨之中冲杀的梅开芍,脸上没有半分表情。 那个女人有的是本事,根本用不着他来担心! 专程回来找她,简直多余的可笑。 转过身,慕容寒冰眼中一片漠然的准备往回走。 厮杀声还在继续,但是因为弩箭手死伤甚重,对方已然没有任何优势,收拾掉那些杀手只是时间的问题。 “喂,你去哪”逍遥枫愣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接着朝梅开芍追了过去。 只是,逍遥枫一愣神的功夫,梅开芍已经跑出了老远。 夜色暗沉,斑驳的人影恍恍惚惚的交织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逍遥枫原本是循着枪声寻找梅开芍的方位的,但是那枪声在响了几声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臭小子,你在哪儿,应个声儿啊!”逍遥枫一边在人丛中穿行,一边担忧的喊着,时不时的踩到几具尸体,更是增加了他的担忧。 这声音让已经准备回马车上的慕容寒冰顿住了脚步。 逍遥枫的声音很焦急,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担忧,怎么听都让人觉得舒服不起来。 他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别的男人担忧了! 逍遥枫,就算是师兄弟,他这心操得也太宽了吧。 慕容寒冰冷哼了一声,脚步迈出去,却没有朝着马车的方向走,而是转向了梅开芍刚才跑过去的方向。 女人,你有本事出来充英雄,最好有本事让自己安然无恙! 而此刻,被慕容寒冰狠狠记了一大过的梅开芍,已经快冲到那些弩箭手藏身的地方。 枪支的远程射击毕竟还是有限,而且中间还夹杂了很多他们的人,打起来也就束手束脚,所以梅开芍不顾危险的冲出了他们自己人的战圈。 她一定要干掉这些弩箭手,不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悲痛和愤怒该怎么发泄出来。 爵决的死真的刺激到她了 是的,是这些人杀了爵决,是他们!杀了爵决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虽然,穿越到这个异世界之后,梅开芍从没有动手杀过人,但是这一刻,她只想将那些害死爵决的人全部杀了。 爵决对于她的意义不只是可能拯救这个人间的文曲星,更是她在这个异世界中唯一的同类。他们都是来自于异时空的灵魂,在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们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有着相同血脉的亲人。 梅开芍的悲痛和愤怒不可抑制,以至于从不轻易断人生死的她大开杀戒,扣动扳机的时候,没有丝毫犹豫。只是,她只带了一只手枪,虽然这一支随身携带的手枪是最新改进的连发枪支,但子弹终究还是有限的。 最后一发子弹打完的时候,梅开芍才发觉这个致命的问题。她已经冲入了敌方的射程范围之类,手里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凭借她风之属性的武气抵挡弩箭的射击,完全不可能。 情绪失控果然容易出问题,梅开芍暗自一叹,用了全副心思小心翼翼的避开稀稀落落射过来的箭矢。还好,她一开始连续射杀了十几名弩箭手,现在箭矢的密集程度大打折扣,要不然梅开芍相信自己一定早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不过,即便射过来的箭矢已经没多少,梅开芍躲得却也不轻松,毕竟她正好就在那些弓箭手最佳的射程范围之类,有眼尖的已经发现了梅开芍的身形,箭矢一时间都密集的朝着梅开芍射了过来。完了! 听着几十只弩箭骇人的破空之声,梅开芍心里一声惨呼,心想这下子铁定得被射成刺猬了! 刺猬梅开芍无限怨念的想,她不! “开芍!”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叫出了梅开芍的名字,紧接着,一只手迅速的将梅开芍拖开,就地一滚,两个人咕噜咕噜滚到一处低洼之中。 “爵总!”梅开芍顾不得两个人还保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势,惊喜的叫出了声:“你没死!” “当然,我没那么容易死!”爵决笑着应道,只是声音有些不稳,隐隐压抑着什么。 梅开芍敏锐的察觉出不对,伸手一摸,满手的湿滑,血腥味儿明显的扑入鼻腔。 ? 更多请收藏【bz 】! 第325章诡异 “你受伤了?”梅开芍担忧的问道。 “你先别动!”爵决背后的箭伤不轻,疼的拆筋裂骨,只是他的忍耐能力非同常人,等着精力稍微恢复了一点儿之后,才又淡笑着对梅开芍道:“我没事儿,一点儿小伤,死不了!” “让我看看!”梅开芍知道爵决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他说是一点儿小伤,但是被弩箭射中的,怎么可能是一点儿小伤那么简单。 只是,梅开芍才刚准备动弹,便听见有人过来了,紧接着,逍遥枫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臭小子,原来你在这里!” 逍遥枫三两步冲过来,看着两个人呈上下交叠的姿势压在一起,脸色顿时变得怪异起来,愣愣道:“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梅开芍只觉得眼前发黑,这都什么时候了,逍遥枫那个破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梅开芍只顾着担心爵决的伤势,却丝毫没有发现逍遥枫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慕容寒冰冷冷看着那两个人姿势暧昧的抱在一起,脸色冰寒的可怕,眸色暗沉,仿佛孤山绝顶万年不化的积雪般森寒。 梅开芍浑然不觉,只是突然间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冷了。 逍遥枫一脸诡异之色的走过去,将两个狼狈的滚在一起的人扶了起来。 “臭小子,你不好好在马车上呆着,非要跑出来做什么?”逍遥枫一面帮梅开芍拍打着身上的灰土,一面有些责怪的对梅开芍说道。 “我没事儿!爵决受伤了,要快点儿带他回去治伤。”梅开芍不想说她是因为听到爵决被弩箭射伤才跑出来的,免得逍遥枫那个神奇的脑回路又说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来。 “哦,好。我帮你!”逍遥枫听说爵决受伤了,倒也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当即就帮着梅开芍一起,将爵决背后的弩箭小心的拔了出来。 拔箭的时候爵决疼得脸色煞白,却始终咬着牙一声不吭,这种非比常人的忍耐能力倒是让逍遥枫也不由得打心底里敬服。 这种攻城弩射出来的弩箭不同于寻常的羽箭,劲力惊人,幸亏没有伤及要害,不然爵决这会儿恐怕真的就是个死人了。 想到这里,梅开芍眼前蓦然浮现马车里那被羽箭射成刺猬的三个人,现在看到爵决还活生生的在这里,心里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一定都是慕容寒冰的安排。 他早就料到会有人不想让这三位有可能是文曲星的考生回到京城,所以直接让爵决混入护卫队中,尽管还是没能完全幸免,但是好歹保住了性命,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将一切都滴水不漏的算计到了,慕容寒冰这个合作者的确很让人安心。 但,还是出了问题 梅开芍摇了摇头,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想太多,爵决的伤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包扎,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必须回到马车上安心休养。 只是,要回马车上的话,原来那辆供给考生乘坐的马车已经坏掉了,再有就是逍遥枫和慕容寒冰乘坐的那辆马车了。 慕容寒冰的马车从不欢迎外人,能选择的也就是逍遥枫那一辆了,只是那辆车上还坐着慕容飞雪,都不太方便。 算了,还是厚着脸皮回去看慕容寒冰那副臭脸吧。 那位殿下除了脾气不太好,却不会像慕容飞雪那样聒噪的她头大,最起码还是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而且,再怎么说,爵决如果真是文曲星转世的话,到时候受益的也是他们慕容家的天下,借用一下他的马车又怎么了! 梅开芍打算好了,便让逍遥枫背着爵决往慕容寒冰的马车那边儿走去。 此刻,已经默默回到马车上的慕容寒冰沉着脸,连身上都带着一股逼人的寒气。 随侍在周围的护卫一见自家殿下这个神色,就知道殿下这是生气了。 只是,不知道谁有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惹得他们家殿下动气,只怕这会儿应该被殿下秒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马车内,慕容飞雪看到慕容寒冰回来了,再往他身后看了两眼,没有看到梅开芍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喜色,却也不敢让慕容寒冰看出来,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柔柔的喊了一声:“师兄” 听到喊声,慕容寒冰似乎才想起来慕容飞雪还在马车里,叫来暗一,冷冷吩咐道:“叫逍遥枫过来!” “师兄”慕容飞雪见慕容寒冰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也有些搞不清楚他刚才走开那一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心里微微有些忐忑,想问却又不敢问。 师兄这么生气,难道是因为梅开芍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可是,那个女人死了的话,师兄的脸上怎么看不出来一点儿悲伤的样子呢? 或者说,师兄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个女人,梅开芍死了就死了,师兄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的死动容!就像娘亲说的,梅开芍对于师兄来说,不过是一个比较好利用的工具而已。一个用得趁手的工具突然间被毁了,师兄生气也是正常的,但却不至于为了一个工具就伤着心了。 师兄那样的人,谁都伤不了他的心吧! 慕容飞雪默默想着,虽然有些埋怨慕容寒冰的冷漠,但是想着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师兄最终选择的还是保护好她,心里便觉得无限满足。师兄,他真正在乎的人是她慕容飞雪,才不是那个狗屁梅开芍! 慕容飞雪在心里腹诽着,想到梅开芍就觉得气不顺,但是再转念一想那个她最讨厌的女人现在肯定已经死了,一下子就觉得浑身都舒畅起来了,连背后的箭伤都觉得没有那么疼了。 不过,难得能跟师兄在一起单独相处,慕容飞雪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师兄,雪儿好疼啊!真的,好疼”慕容飞雪低声呜咽着,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说完还怯怯的看了慕容寒冰一眼,生怕惹到他生气似的。 慕容寒冰终于将不知望着何处的目光转向了慕容飞雪,马车里四个壁角都缀着拳头大的夜明珠用来照明,所以慕容寒冰垂眸间轻易就能看到,慕容飞雪淡粉色的纱衣都被鲜血渗透了。 看着瑟缩的有些可怜的慕容飞雪,慕容寒冰微微皱了下浓眉。 无论如何,他都答应过师傅要照顾好这个师妹,慕容寒冰的性子就算再怎么冷漠,但却绝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帮慕容飞雪把她背后的伤口清理干净,正准备给她上药的时候,厚重的车帘被人拉开,逍遥枫急吼吼的声音传了进来。 “有人受伤了,快给让个地方!” 慕容寒冰蓦地抬眼,冷冷扫了逍遥枫一眼,然后视线越过逍遥枫,落在了跟在逍遥枫身后的梅开芍身上。 此刻的梅开芍看起来有点儿狼狈,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的,这让慕容寒冰一下子就想起了两个人滚在草丛里的那一幕。 眸光越发的暗沉,手里还拿着刚刚打开的药瓶,却忘了给慕容飞雪洒上。 梅开芍站在马车门口,看着车内的一幕,感觉也很怪异! 慕容飞雪趴在软垫上,轻薄的纱衣一直褪至肩头,露出白皙而柔嫩的肌肤,映着马车内柔和的珠光,看起来活生生就是个病弱的美人儿。 纱衣上还带着血,梅开芍自然看得出来慕容飞雪受伤了,但即便如此,还是觉得他们似乎打扰到了别人。 因为,在慕容飞雪看到他们回来的时候,那一瞬间的狠戾的眼神仿佛能生吃了她。 深吸一口气,梅开芍真想转身就走。 气氛有些诡异,只是总有人迟钝的感觉不出来。 “师妹,你怎么在这儿?怎么还受伤了!”逍遥枫一看到慕容飞雪就惊住了,再看她一身的血,更加震惊,连身后背着的爵决都忘记了,两手一松就往马车上跳。 “爵决!”梅开芍惊呼一声,眼疾手快的托住了爵决,然后不忘狠狠瞪了逍遥枫一眼。 爵决的伤势不轻,人都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之中,刚才那一下子若是真摔下去了,只怕能把爵决剩下那半条命都给摔没了。 逍遥枫果然就是个靠不住的! “大师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是担心二师兄,怕他被弩箭伤着了”慕容飞雪小声道,生怕别人会责怪她的样子。 “他什么时候用得着你担心了?不是告诉过你好好在马上上呆着了么”逍遥枫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皱眉道。 “可是,你一走,没过多久,那马车就被几支弩箭射中,已经坏掉了。雪儿害怕,才跑出来找大师兄的”慕容飞雪说的更加委屈,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看样子又快要哭出来了。 只是,听到慕容飞雪的话,逍遥枫原本关切的表情却是一僵,看着慕容飞雪的目光也带了审视的意味儿。 慕容飞雪说他一走那马车就坏掉了,明显就是在说谎! 逍遥枫就是再混账,也不会把慕容飞雪随随便便的置于险地。他的确是没有一直陪在慕容飞雪身边,但是他在去找臭小子之前,几乎是用了三成的武气为慕容飞雪建立了一个防护罩,就算是比不上二师弟的金之武气防护罩坚固,但也绝不是区区几支弩箭就能毁掉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慕容飞雪从马车内部毁了武器防护罩! ? 第326章凭什么给你呢? 慕容飞雪被逍遥枫的眼神看得有些发虚,她刚才那么说,分明就是把脏水往逍遥枫身上泼。她和逍遥枫本来是工程一辆马车,现在她受了伤,逍遥枫却安然无恙,任谁都会觉得是逍遥枫没有保护好她这个小师妹,没有在马车上设下防护罩,才害得慕容飞雪不得不在马车被毁了之后跑出来找慕容寒冰。 事实上是怎么回事儿,只有慕容飞雪和逍遥枫知道。 慕容飞雪还在想,万一大师兄一定要拆穿她的谎话,她要怎么应对。 无论如何,不能让二师兄看出来她是在做戏,所以她必须一口咬定刚开始的说辞,哪怕让逍遥枫背了不负责任的黑锅,那也没办法! 谁让他半途跑去找那个梅开芍,还把自己丢在马车里,想想都觉得生气。 慕容飞雪心思转的飞快,虽然已经做好了打算,但还是有些担心逍遥枫真的会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只是,慕容飞雪的担心明显多余了。 逍遥枫的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转过头,对着还站在马车外犹豫着要不要走的梅开芍道:“臭小子,快上车吧!” “我们”梅开芍看了一眼冷然坐在马车里谁也不搭理的慕容寒冰,那男人的脸色实在是难看到极点了,就算是坐在那儿不动,也能让人感觉到他浑身的寒气丝丝的往外冒,活活能把人冻死的节奏。 果然,慕容寒冰的脸色比她想象的还她的眼神都带着杀气。 也是了,他们刚来就打断了他为小师妹治伤,人家多好的增进感情的机会,却让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给破坏掉了,难怪能把慕容寒斌气得那样儿了。 这会儿,她若是上车了,一定是给人家添堵的。可是,如果不上车,爵决他 “臭小子,发什么愣啊!快上车,再晚他断儿气了你可别怪我!”逍遥枫见梅开芍还迟疑着没动,干脆自己跳下马车,半托半扶的将重伤昏迷的爵决弄上马车。 梅开芍默默叹了口气,也跟着上了车。 看脸色就看脸色吧,现在什么也没有爵决的命重要! 马车里一下子多了三个人,原本宽敞的马车顿时显得有点儿拥挤了。 慕容飞雪很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偷瞥了一眼慕容寒冰,心里就盼着他那个一向极度厌恶人多的师兄将梅开芍,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爵决都赶下去。 慕容寒冰的脸色的确很不好看,脸上的厌恶和嫌弃毫不掩饰,十分明显的表示出对这三个人的到来有多么不欢迎。 梅开芍当然看得出来人家两位有多不高兴,但是她这会儿根本就没工夫去看人脸色。 爵决的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整个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梅开芍很清楚,爵决不同于这个时代有武气护体的人,他寄身的这个书生体质本来就不怎么样,现在被两支弩箭中伤,只怕连肺腑都跟着伤到了,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情况很危险。 “不行,已经开始发烧了!”安置好了爵决,梅开芍将手往爵决的额头上放了片刻,皱眉道。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的动作,脸色阴沉的都快要滴出水了。 梅开芍看不见,慕容飞雪却将慕容寒冰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她的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慕容寒冰,但是从梅开芍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师兄的注意力就完全不在她身上了。 原本,梅开芍他们还没来得时候,师兄是正准备为她清理伤口的,可是这样美好的时刻,却被梅开芍他们的到来给打断了。 梅开芍这个贱女人,简直是太可恶了! “师兄”慕容飞雪咬着牙,将胸口一股恶气咽下去,抬起水汽朦胧的眼睛,无限可怜的望着慕容寒冰,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小声呻吟道:“师兄,好疼” 慕容寒冰漠然的将视线从梅开芍身上收回来,垂眸,神色莫测的看了慕容飞雪一眼,将刚才没有给慕容飞雪敷上的药膏连着瓶子一起丢给了逍遥枫。 “你犯的错,自己补救。”慕容寒冰冷冷丢下一句话,便旁若无人的往自己的位置上躺下去,仿佛这马车里的人都跟他没有关系,自动的将所有人都屏蔽在他冰冷的气场之外。 “师兄”慕容飞雪委屈的喊了一声,水盈盈的眼睛泫然欲泣。 她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师兄竟然对她还是如此的冷漠,没说一句安慰她的话,甚至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一切,都是因为梅开芍的出现,这个女人总是那么不要脸的挡在她和师兄之间,破坏她和师兄的感情。 她怎么就不去死! 为了让梅开 芍悄无声息的死在回京的路上,她不惜出卖师兄这边儿的消息,就是为了除掉梅开芍这个眼中钉。只是,却没想到连军方的弩箭手都出动了,梅开芍竟然还是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简直让慕容飞雪的肺都快气炸了。 哼,这一次让她侥幸逃过了,但是下一次,她可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慕容飞雪狠狠剜了梅开芍一眼,然后很快的低下头,掩去眼底阴冷的光芒。 被慕容飞雪腹诽了半天的梅开芍,这会儿正忙着为爵决处理伤口。 “好一点儿的金创药有没有?”梅开芍将爵决伤口处的碎肉重新清理了一遍,见伤口实在深的有些可怕,普通的金创药只怕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能拉下脸问慕容寒冰要。 像慕容寒冰这样身份最贵的皇子殿下,他的命可不知道有多金贵,出一趟门身上带的灵丹妙药肯定不会少,找他要准儿没错。 只是,梅开芍说完了,某位殿下却丝毫没有应声,仿佛根本就没听见梅开芍说的话一样。 梅开芍心里顿时腾起一股怒气。 都什么时候了,慕容寒冰还端着他皇子殿下的架子,非要她跪下来求他才肯把药拿出来吗? 不过就是打断了一下他和他的小师妹增进感情的机会,至于在这种要人命时候拿腔作势么? 梅开芍翻了个白眼,刚准备说话,逍遥枫却把手里已经给慕容飞雪用掉了一半的药膏递给了梅开芍。 “拿去用吧。”逍遥枫在给慕容飞雪敷药的时候一直阴着脸,转过身看到梅开芍,咧嘴笑了一下。 “大师兄,那是二师兄给我的药,你凭什么给那个贱给她用!” 梅开芍还没伸手去接,慕容飞雪就很不高兴的冲着逍遥枫尖叫道。 “你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剩下这些你暂时也用不到。”逍遥枫皱着眉头,看着慕容飞雪的目光多了几分疏离。 如果慕容飞雪单单只是刁蛮任性的话,他这个大师兄一直惯着她也没什么。但是,为了接近二师弟,她连他这个大师兄都算计进去了,逍遥枫对这样的慕容飞雪再也亲近不起来了。 “我用不到也不给她,他们这些贱民才配不上用师兄给的药!”慕容飞雪这一整天忍梅开芍都忍够了,此刻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忘了慕容寒冰还在马车里,脱口便将刻薄梅开芍的话说了出来。 “慕容飞雪”逍遥枫怒了,冷冷睨了慕容飞雪一眼,把剩下那半瓶药膏直接塞在梅开芍手里:“臭小子,拿去用!” “大师兄,你”慕容飞雪气结,她不是舍不得那半瓶药,但就是讨厌逍遥枫竟然当着她的面选择站在梅开芍那一边儿。 梅开芍看着逍遥枫伸过来的手,却没有接。 慕容飞雪气得直往外咳血,她这回是真的受伤了,并且还伤的不轻,此刻怒气上涌,原本苍白的小脸都憋得一片通红。 梅开芍觉得她要是真的拿了那半瓶药,大概真有可能把慕容飞雪给活活气死。 她不喜欢慕容飞雪,但是也不想招惹上慕容飞雪这个麻烦,更不想把人给气出个三长两短。 慕容飞雪就是个被人惯坏了的小女孩儿,她跟这种女孩子没什么好说的。 谈交易的话,还是慕容寒冰比较合适。 “慕容寒冰,给我一瓶药膏,我知道你肯定还有!”梅开芍往慕容寒冰身边挤了挤,用力的戳了戳某个正在假寐的男人,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有什么好不坦然的?爵决是她的朋友不错,但还更有可能是能够拯救人间的文曲星转世,慕容寒冰比她更有责任把爵决给救回来。 只是,慕容寒冰这个人显然没有什么济世之心。听到梅开芍的话,只是懒懒的将眼睛睁开了些许,墨黑的眸子五波无澜,幽深如古井,看着梅开芍,微微挑了挑唇角,连声音都慵懒的令人发指:“我确是有很多药膏,但凭什么给你呢?如果你想从我这里拿到东西,先想想你能给我什么?” 此时此刻,慕容寒冰眼中的怒意早已尽数敛去,神色平静淡然,看着梅开芍的时候,眼底甚至带了些许笑意。 梅开芍一看就知道慕容寒冰是故意针对她的,这师兄妹俩有时候真是一个德行,从来就不会平白无故的给人好处。 “你想要什么?”梅开芍皱眉,她没功夫跟慕容寒冰讨价还价。 “我想要”慕容寒冰盯着梅开芍,深邃如夜色的黑眸如同深海漩涡一般,似乎随时都能将对上那目光的人深吸进去。 他看着她,薄唇微微往上挑了挑,似笑非笑:“我想要的,你都能给得了么?” “不能!”梅开芍果断的答道,清亮的眸子对上慕容寒冰的视线,缓缓道:“但是,你提的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就一定会做到让你满意。” “让我满意?”慕容寒冰低笑一声,身子微微往前仰乐仰, 俊美如神祇的面容离的她更近,语气中带了些微冷嘲的意味儿:“你能做到的,包括继续保持我们之间的关系?”? 第327章有内奸? 梅开芍楞了一下。 慕容寒冰是怎么知道她一直在心里筹划的事儿,她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的打算,他却似乎能将她所有的想法洞察于心。 “怎么,你做不到?”慕容寒冰眼底那一抹冷嘲的笑意瞬间散尽,只余一片冰寒,漠然道:“做不到,就看着他死。” 梅开芍的脸色白了一白,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慕容寒冰姿态慵懒的靠在车内的软椅上,甚至还不紧不慢的拿起手边小几上的茶壶,悠然的斟了半盏茶,极具耐心的等着梅开芍的答案。 梅开芍脸色更白了一分,这回却是气的。 慕容寒冰是真不在乎爵决的死活,哪怕他也知道爵决对于这个即将浩劫降世的人间意味着什么,却还是能够如此将天下人的生死视若无物。 这一刻,梅开芍除了生气,更加觉得失望,连心都跟着冷了。 “好,你救他,我们的合作,继续。”梅开芍咬着牙,狠狠说道。 她已经想好了,不过就是继续保持着王妃的名号而已,他们之间,除了这个,原本也就没有别的关系了。如果她牺牲这一点儿,能够让爵决安然无恙,她也不算吃亏。 只是,她还是有点儿不明白,既然他一直那么爱护的小师妹那么想要王妃的名号,他为什么不直接给她得了?还是说,因为慕容寒冰觉得时机仍未成熟,想让她这个挡箭牌把所有障碍都清楚,然后再把慕容飞雪扶上那个荣宠天下的位置。 呵呵,他为了慕容飞雪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只可惜那个被人宠坏了的女孩儿却一点儿都不理解她这位师兄的一片苦心啊! 梅开芍想得通透,答应的便没有丝毫的犹豫。只是,她这种近乎豁出去的坚决,让某位正慵懒躺在软椅上的男人蓦地直起了身子,墨黑如夜色的眸子里却仿佛在顷刻之间涌动着黑色的暗潮。 “好,很好!”慕容寒冰蓦地冷笑起来,看着梅开芍,眼底暗潮涌动:“为了那个男人,你倒是什么都肯做。” 梅开芍心神一凛,对上慕容寒冰的分明带着怒意的目光,倏地笑了。 “慕容寒冰,我们,彼此彼此,而已!” 她救爵决算什么,慕容寒冰为了留住她这个好用的挡箭牌,连天下苍生都可以不管,跟他比起来,她不知道差了多远。 “拿走。”慕容寒冰随手将一个白色的瓷瓶往梅开芍扔过去,完全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梅开芍拿着药膏重新坐回到爵决的身边,然后扒开瓶塞,将药膏一点点儿的敷在慕容寒冰的伤口处。 面前是一壶淡淡的梨花白已经微微有些犯冷,茶香不再。 慕容寒冰站独自站在窗前,清凉如水的眼光疏疏的掠过梅开芍清寒孤傲的背影,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指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用力,手中的琉璃盏就碎成了几瓣。 这个女人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的吵闹声。慕容寒冰厌恶的皱起眉,重新看了一眼梅开芍的影子,金色的眼瞳印上一层阴霾。 逍遥枫这会儿已经将慕容飞雪的伤口处理好了,见梅开芍正专心的给爵决敷药,凑上来笑着说道:“师弟肯把药膏给你了?” “嗯。”梅开芍忙的没空说话,将药膏抹匀了之后,又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撕碎成布条儿,细心的帮爵决包扎伤口。 “我刚才听到你和师兄俩说什么保持关系,你们是什么关系?”逍遥枫大喇喇的往梅开芍身边一坐,也不嫌挤得慌,看着梅开芍,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梅开芍眉毛一跳,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脸白了逍遥枫一眼:“你家小师妹呢,你不用照顾她了?” “嘘,太吵,我点了她的睡穴,这会儿清静多了!”逍遥枫一提到慕容飞雪就忍不住的皱了皱眉,眼底隐约露出些许不悦之色。 “怎么,看到她心里眼里只有那一位,心里不舒服了?”梅开芍笑了,低下头,继续将手里的布条缠好,然后顺手打了个蝴蝶结,算是完事儿了。 “别提她了!说说你刚才跟师弟说了什么,他不愿给的东西,我还没见过谁能从他手里要得到呐!”逍遥枫刚才虽然一直在忙着照看慕容飞雪,却也隐约听到了梅开芍和慕容寒冰的对话,只是有些东西两个人说的不明不白的,他没太听懂。 “你确定要在这里说?”梅开芍忙完了,抬起头朝着慕容寒冰的位置瞟了一眼,然后看着逍遥枫似笑非笑的说道。 “马车里人太多,有点儿挤,要不我们下去走走?”逍遥枫眨了眨眼睛,往梅开芍身边凑近了一点儿, 有点儿鬼鬼祟祟的压低了声音。 梅开芍想了一下,道:“好。” 马车上挤了五个人,的确让人觉得不舒服,尤其是为了不招惹到某位殿下,他们四个人只占了二分之一的位置,剩下那么一大片地方全让慕容寒冰一个人占着了。不过,以某位殿下平日里的习性,不把他们这些人赶下马车就很不错了,更别说还给他们让了二分之一的位置。 所以,为了让某位殿下耳根清净一点儿,他们还是自觉点儿,自己下车走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跳下了马车,却不知身后看似陷入沉睡的某位殿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深邃如夜色的眸子仿佛被霜雪浸染,冷光弥漫。 梅开芍,他的王妃,看起来倒是跟所有人都亲近的很,却唯独对他拒之千里,处处提防着他。 不听话的小东西,竟然还敢想着离开他,简直是白日做梦。 女人,他一定会让她知道,既然敢招惹他,就不要想着轻易就能甩手走人。 梅开芍跟着逍遥枫一起从马车上下来了之后,便混在连夜赶路的车队里往前走。 因为被一场伏杀耽误了行程,车队里还有几十个伤兵,所以他们这些人必须要赶往最近的官驿,让受伤的士兵得以医治和修整。 夜晚的官道被一片黑暗笼罩,行军速度比白天慢得多,梅开芍和逍遥枫不紧不慢的跟在车队后面,也不用担心跟掉了队伍。 “现在可以说了吧!”出了马车还没走多一会儿,逍遥枫就迫不及待的追问梅开芍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说什么?”梅开芍假装失忆。 “就是你刚才跟师弟说了什么啊?我就听见你们在说什么合作之类的”逍遥枫明显不是太好糊弄,能在京都城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人,基本上都精明的令人发指。 “你听到的倒是不少”梅开芍叹了口气,她好像跟慕容寒冰也就说了那么几句话,还刻意的将声音压到最低,看来全被逍遥枫这个没有节操的小人听了个齐全。 “臭小子,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我那个师弟,你是不了解他,那就不是个好招惹的人。你跟他谈合作,到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那人打小儿就阴得很,我这个大师兄不知道在他手里吃了多少亏,唉,说多了都是泪” 逍遥枫目光诚恳的看着梅开芍,语重心长的劝道:“臭小子,做大哥的提醒你一句,离那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家伙儿远一点儿,太危险,到时候把你赔的连条裤子都不剩你可就没地儿哭去了!” “哈哈,你对他这么大怨气,怎么说你也是同出一门的师兄弟吧!”梅开芍听逍遥枫如此评价慕容寒冰,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过,慕容寒冰有一点儿说的没错,那个男人,的确很危险。 “师兄弟?你见过哪个师弟把自家大师兄虐的连哭都不哭出来么?”逍遥枫撇了撇嘴,吊着脸,那副表情看起来对慕容寒冰的怨气不是一般的大。 “命运弄人啊,你们师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你争我抢的,也的确挺不容易的的。”梅开芍点了点头,表示很理解逍遥枫的遭遇。 毕竟,自己喜欢的女人一颗心全都扑在另外一个男人身上,而且他们还是同门的关系,现在三个人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真是难为逍遥枫了。 逍遥枫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梅开芍想到哪儿去了,不自觉的皱了皱眉,顿了片刻,忽然道:“臭小子,你以后离她也远一点儿。” “她?你是说慕容飞雪?”梅开芍有些奇怪逍遥枫竟然用这样生疏的口气说起慕容飞雪,脸上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 “嗯,你听我的就行了,我自然不会害自家兄弟。”逍遥枫拍了拍梅开芍的肩膀,笑容有些苦涩。 “慕容飞雪,她做了什么?”梅开芍知道逍遥枫不是无事生非之人,他这么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臭小子,你不觉得今夜的刺杀有问题么?从洛阳回京都城的官道不只一条,我们事先也并没有透露出会从哪条路上走,但对方像是提前知道我们的行程一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攻城弩安置在路边,那种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安置好的!”逍遥枫浓郁的眉毛皱成一团,一向带着淡淡笑容的面色变得沉肃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里有内奸?”梅开芍一下子就听懂了逍遥枫的意思,当时看到对方动用了攻城弩的时候她也觉得很不对劲儿,只是因为被爵决受伤的消息惊扰了心神,所以那个时候并没有多想。 现在,逍遥枫提出了这个疑点,梅开芍顿时就明白了。 ? 第328章还想跑? “不是怀疑,我确定是有人出卖了我们的行踪,而且,有可能就是她。”逍遥枫似乎不太想提到慕容飞雪的名字,只用一个完全没有感情色彩的“她”字代替。 “她为了什么?”梅开芍想不通慕容飞雪的动机,她那么喜欢慕容寒冰,却又出卖慕容寒冰这边儿的消息,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她很喜欢师弟,师弟对她却不甚在意。可能她做这些只是为了能让师弟多关注她一点儿吧!”逍遥枫摇了摇头,对于那个让他失望透顶的小师妹,他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太多,只是颓然道:“我也希望,她什么都没做!” “这”梅开芍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明白逍遥枫的感受,他毕竟那么喜欢慕容飞雪,有时候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变成自己不想看到的样子,那种感觉比彻底失去所爱的人更痛苦。 “好了,不说这些了。臭小子你自己当心一些,大哥要对你说的话也就这么多了,你千万要放在心上。”逍遥枫长吁了一口气,转过脸看着梅开芍一笑,语气诚恳的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大哥肯对我说这些”梅开芍知道逍遥枫是真的为她好才会告诉她这些,所以她也是真的很感谢逍遥枫。 “兄弟之间,客气什么!”逍遥枫爽朗一笑,将郁积在心里的那股不舒服的感觉释放出来,逍遥枫又恢复到了他一贯浑不在意的样子。 “好,以后我就不跟大哥客气了!”梅开芍也笑了,估摸着两个人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心里还担心着爵决的伤,便对逍遥枫道:“大哥,我们先回去吧,我担心爵决的伤势出问题。” 逍遥枫不提内奸的事儿梅开芍可能还不至于如此担心,现在想着有可能对爵决不利的慕容飞雪还在马车上,心里便更加不放心了。 “行,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左右,那里头也没什么人需要我照顾”逍遥枫笑了笑,语气里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滋味儿。 “好,我先回去了。”梅开芍看着逍遥枫笑的苦涩,心里也不禁有些怅然,只是他们师兄妹之间的事儿,她终究是个外人,没有任何说话的立场。 梅开芍回到马车上,因为四个壁角用来照明的夜明珠都被取下来了,光线比外头还要黯淡得多。 刚爬上马车,梅开芍顿时觉得两眼一抹黑,便半蹲在原地,闭上眼睛,想要等到眼睛适应了再去查看爵决的情况。 马车还在行走着,不知道是磕到石头了还是怎么了,突然间猛烈的晃了一下,梅开芍原本就站的不太稳,这一下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直接往下仆倒。 梅开芍心里一跳,她倒是不怕摔着了,可马车里还有两个伤员,她砸中了哪一个都是不得了的事儿。 仓促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止住倒下去的势头,慌乱之间倒是真让她抓住了什么东西。 入手的是冰绸一般柔滑的触感,隐约还能闻到清冽的冷香,那么熟悉,几乎让梅开芍一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抓住的是什么。 那是慕容寒冰的衣服,极其名贵的天蚕冰丝绸料,入手的感觉带着微微的凉意,细腻柔滑,手感极好。 只是,梅开芍心里的感觉比抓到一蓬尖刺上还要倒霉。 怎么偏偏就撞上这位不能惹的大神了,她都不如直接从马车上摔下去 愣了短短的一瞬,梅开芍慌忙把自己的手往回抽。 只是,她刚准备这么做,手腕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抓紧,然后顺势一拖,她便被那一股强硬的力量拖入一个怀抱中。 清幽冷冽的气息骤然靠近,她一紧张,连呼吸都不觉紧了。 还是看不太清楚,但是却感觉到他的气息突然间临近,呼吸可闻,明明有些偏于清冷的气息,却让她的脸一瞬间烧得绯红。 还好此刻马车里的光线比较暗,不然她一定无从掩饰。 “怎么,自己贴上来的,还想逃?”黑暗中,他却轻易看出她的企图,顺势将她拉的更近,低头,贴着她的耳边,声音里带着冷冷的戏谑和嘲讽。 “我只是不小心罢了!”梅开芍有些费力的别过脸,她总是本能的抗拒跟这个男人靠的太近。 逍遥枫说得对,这个男人太危险,靠近他的人太容易被蛊惑。 “不小心?哼”低低的一声冷哼,梅开芍原本以为他还会说出什么话来嘲讽她,可是下一刻,尖俏下颌却突然被一只手捏住,紧接着男人冷冽清雅的气息蓦地倾入口腔,霸道的肆虐,直逼的梅开芍的唇舌无处躲藏,丝毫没有抵抗之力。 他的吻霸道而绵长,似乎带着某种莫可名状的怒意,不容她抵抗,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只 是霸道的侵入和占领。 她已经喘不上气来,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如同置身于汹涌的浪潮之中,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如此随波逐流。 渐渐地,她空白的意识已然失去了主导,不自觉的低吟出声。身子仿佛融化成水,绵绵软软几乎无法站立,只能更加用力的抓紧他的衣襟,勉强的支撑着自己快要软倒的身体。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为毛每一次,他似乎总是能让她在短短的瞬间丧失理智,让她几乎中了蛊一样沉溺在这样霸道又温柔的怀抱里不可自拔。 她无力抵抗,心却仍旧徒劳的挣扎。慕容寒冰,他凭什么如此对她?明明只是交易,明明他心里装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却能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种男人心里一阵烦乱,一阵厌恶,原本晕眩的意识瞬间回复了不少,用了全力想要从禁锢着她的怀抱中挣脱。 黑暗中,梅开芍什么都看不清楚,慕容寒冰却将她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于是,越发怒不可遏。 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厌恶,一丝很明显的厌恶。 她竟然敢厌恶他,这个女人! 双手将她箍得更紧,唇舌更加如狂风骤雨一般席卷着她的口腔,他是发了狠,连开始那一丝温柔都不再有,只剩下狂怒的入侵和占有。 “唔”梅开芍也怒了,想让他放开,却被他逼得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发出来一两声类似于呻吟的呜咽。 混蛋,他一定是疯了! 梅开芍真想骂人,这马车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还有两个人,此刻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睡是醒,她梅开芍再怎么洒脱,也做不出当着另外两个人表演春宫戏的事儿来。 她又气,又担心过度的挣扎会将另外两个人惊醒,只能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和动作。 比起无耻,她实在比尊贵的三殿下差了太远。 算了,被亲一下而已,也不会掉块肉,大不了到了前头的官驿,找水多漱漱口就是了。 梅开芍松了手,懒得再做无谓的挣扎,随他去了。 然而,他却不知餍足,似是感觉到了她的妥协,黑暗中,他墨黑的眸子流溢着某种奇异而炽热的光彩。 他的手缓缓的往下,灵巧的探索起来。阵阵触电的感觉让她止不住的连心间儿都跟着颤栗。 “不,不要”她再一次陷入了那种可怕的晕眩之中,只是本能的发出模糊的拒绝。 只是,那样柔软的没有任何力度的声音,不似拒绝,更像是带着丝丝媚意的邀请。 黑暗中,他无声的看着软倒在自己怀里的人,她娇嫩的小脸绯红,半睁半闭的眼睛泛着媚人的光芒。 唇角微微上挑,眼底的怒意终于消散了些许,她动情的样子成功的取悦了他。 这样的梅开芍,让他欲罢不能。 他不打算忍了,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有些事儿早就该做了。 不惩罚一下这个小东西,她就不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夫为妻纲,是时候在她面前好好振一下夫纲了。 微一转身,抱着梅开芍,两个人一起倒在了他那张宽大而松软的躺椅上。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梅开芍被男人的身体压得死死的,她感觉得到,他这一次不会轻易放过她,男人的忍耐终归不会太久。 梅开芍身子发紧,却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将他已经刺激大发了,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她。 “不可以在这里,我不想让人看着我们”梅开芍知道此刻任何拒绝的话,对这个正不知因为什么而暴怒的男人来说都没有任何用处,只能抱着试试看得心理,用这样的话唤起某人的羞耻心。 这男人就是真的需要解决一下需求问题,也需要考虑一下找个隐蔽点儿的地方吧!马车里的另外两个人就算是睡着了,但好歹也是两个大活人,怎么说也都会有心理障碍的好吗? 她赌对了。 慕容寒冰停住了动作,幽深的眸中微光浮动,黑暗中梅开芍看不到其他,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此刻正用那种几乎能将她穿透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看不见,她却下意识的想要避开那样的视线。 因为,她太知道,这个男人想透她,太容易了。 “不想在这里,那么,我们换个地方。”他低笑一声,声音低沉,带着微微蛊惑的意味儿。 ? 第329章来得好啊! “不不用了!”梅开芍无语了,感觉到他又开始蠢蠢欲动,身体一紧,急声道:“糟了,我癸水来了。” 男人的气息猛然一窒,手上的动作也瞬间冻住。 “梅开芍!”他冷声,分明气急了。 “没办法,我也不想的!”梅开芍假装无奈的苦笑,眉头皱起,仿佛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声音发抖:“肚子疼” 慕容寒冰盯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分辨她刚才那些话的真实度。 梅开芍坦坦荡荡的随他看,眉头却一直皱着,她开始肚子疼了。 这一回不知是怎么了,大姨妈来的毫无征兆,若是往常她早两天就该肚子疼了,今天这么哗啦一下子从天而降,让梅开芍也不禁怀疑她大姨妈是不是专门来给她救场的。 来得好啊! 梅开芍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谢曾一度把她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大姨妈,这妥妥的是患难见真情啊。 心里一阵爽快,甚至想要大笑,不过,梅开芍却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是低垂着眼睛,一副蔫巴巴的样子。 果然,不出片刻,身上的压力一松,慕容寒冰终于放过了她。 梅开芍心里也跟着一松,知道自己总算是逃过了这一劫,暗暗的长舒了一口气。 “我先下车吧,殿下若有什么事儿,差人去叫我就好!”梅开芍感觉两个人这样在黑暗中呆在一起的感觉太诡异了,某殿下惜字如金,她只好先开口,一边从软椅上直起了身子。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比她往常痛经更加厉害,不一会儿就疼得她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躺着。”他一只手将她按了回去,声音冷冷的,等同于命令似的语气。 “我还是下去好了”梅开芍浑身不自在,血量似乎有点儿汹涌,她担心弄脏了某殿下的专属座位,那样的话她罪过可就大了。 “梅开芍,你一定要下车,就带着那个男人一起下去。”他的声音发沉,已经是不耐烦了的样子。 又威胁她! 梅开芍气得真想狠狠挠他一爪子,只是腹部愈发尖锐的疼痛让她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唉,看来,让大姨妈出来救场的代价真是不小,就这么个疼法,能让一鲜蹦乱跳的大活人疼掉半条命。 “忍忍,马上就到了。”看着她疼得皱成一团的小脸儿,慕容寒冰那双带着冷意的眸子终是一软,轻声安抚道。 梅开芍疼得有些迷糊了,也没听到他说什么,疼得很了,时不时发出两声压抑的低吟。 迷迷糊糊中,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小腹处,轻轻的帮她揉着小肚子,极其轻柔的动作,一下一下,让她原本抽疼的小腹一下子感觉舒服多了。 “慕容寒冰”迷蒙之中,她还知道是他,虚弱的笑了笑,感激又遗憾:“慕容寒冰,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千万别对我太好了” 他的动作微微一滞,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只是,她只说了那么一句,似乎睡梦中的呓语,便再也没有说下去。 别对她太好,这个女人,她又在瞎想些什么? 这个世上,哪个女人所求的不是被自己的男人好好对待。更别说这个天下间又有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就是能够得到大煌朝最为尊贵的三殿下那一分半分的好 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呢?他似乎从来不知道她想要的事什么! 所以,就算是能够把整个乾坤都握在手上,他却总是会感觉,这个女人,他把握不住。甚至,有时候会怕她悄无声息的离开,尽管他从不愿意承认。 呵,什么时候,他竟然也会变得像那些他曾经不明白的男人一般患得患失了。 黑暗中,他看着那张渐渐陷入沉睡的小脸儿,忍不住自嘲的一笑。 梅开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了。 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俊美的有些天怒人怨的面庞。 如同用绝世美玉雕就得五官,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精致到了极点,浓喻如墨的眉,华彩分明的长睫覆盖在眼睑上,孔雀翎一般流淌着柔和而瑰丽的色彩,只是一眼,便让人再也移不开眼睛。这张脸,就算是已经看了无数遍,却依然让她有种每一次看到都被惊艳到了的感觉。 脸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啊! 这要是搁着一个长得特别丑的跟她躺一张床上,那她醒来第一眼看到肯定能被吓得扯开嗓子尖叫。 但是,长成慕容寒冰这样儿的,她若是尖叫,别人铁定会 认为是她占了便宜。 三殿下的便宜,多少闺中少女就是倒贴也愿意给他占啊。 梅开芍觉得她自己对美男的控制能力已经算是挺不错的了,但是看着慕容寒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的睡颜,还是觉得这张脸怎么看都看不够! 果然,古人常说秀色可餐,梅开芍觉得看着这么俊美的男人,连早饭都不用吃了。 睫毛那么长,蝶翼一般覆盖在眼睑上,让他看起来不似清醒时那么冰冷,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好想戳戳那么长那么黑的睫毛,怎么办? 梅开芍手痒痒的,一个没忍住,伸出一根指头,恶作剧的戳了戳他的长睫。 戳戳戳 梅开芍玩儿的兴起,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看够,还玩儿上了?”慵懒的还带着些睡意的声音,眼睛微微睁开了些许,似笑非笑看着梅开芍。 呃,被抓住了! 梅开芍的脸一下子红了,别过脸,假装听不懂某人在说什么。 这男人真阴险,明明都已经醒了,还假装睡着,害她失了防备,才会做出刚才那么不理智的事儿。 “梅开芍,你觉得本殿下是你随便能玩儿的么?”慕容寒冰却不是那么容易敷衍的,一伸手便将梅开芍捞进了怀里。 “那你想怎么办?”梅开芍很光棍得说道。 她现在可没什么好怕的,大姨妈她老人家还在呢,她就不信慕容寒冰能做得到浴血奋战,所以她完全有恃无恐。 “呵呵,公平一些,当然是让本殿玩儿回来。”他低笑,猛地贴近了他几分,不待她反应过来,唇舌便覆了上去,最要命的是,这家伙居然熟极地不放开她的每一寸领地。 梅开芍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 公平?这哪里公平了,她只不过是戳了人家一下睫毛而已,竟然就被人反过来占了这么大便宜。 梅开芍心里那个悔啊! 她玩儿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戳某殿下的睫毛,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分分钟找死的节奏啊!她刚才那会儿一定是脑抽了,一定是! 只是,就算是她戳了某殿下的睫毛,殿下你都亲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说也都连本带利的还清楚了好不好?梅开芍心里叫嚣着,说不了话,身体也被禁锢着动弹不了,只能等着某人吃够了自己停嘴。 可送到嘴边儿的美味儿,某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放下。几近贪婪的纠缠着,慕容寒冰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放开。 她不挣扎,不抗拒,不说那些让他生气的话,就这样,很宁静,很美好。 梅开芍被他吻得呼吸开始紊乱,连心跳都跟着加速,那种心神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又回来了。 气氛很好,他不像昨日在马车里那般对她只是冷冷的施暴,而是温柔的探索,不疾不徐的寸寸攻陷。 甚至,在她偶尔睁开眼睛的时候,在那双绝美到极致的眼眸中看到了柔软的深情。那么让人心动的柔情,却看得她心里发酸。 他不确定他眼底那一抹柔情是不是对她,或者说,男人对于正被他抱在怀里的女人,都会有那么一丝的怜惜。 可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身体渐渐被点着,可心却越发的冷了。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男人一时半刻的怜惜,更不要他怀里抱着自己,心里装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她可以跟别人分享很多东西,唯一不能与人共享的便是感情。 这是她的底线,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慕容寒冰重重的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以示惩罚她的不专心。 “殿下,我还没刷牙”终于逮住一个空隙,她喘着气说道,怕分量不够,又加了一句:“昨天也没刷!” 某殿下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惯会煞风景的女人,简直可恶透顶! 哈,就知道以某殿下洁癖的程度,绝对受不了! 气氛一下子被梅开芍破坏的干干净净,慕容寒冰亲不下去了,一脸憋闷的怒视着梅开芍。 梅开芍看他的冷眼也看习惯了,完全毫无压力。 “哎,我们什么时候到官驿的,我醒来就在床上,还以为自己做梦呢?”梅开芍因为来了癸水的缘故,浑身无力,赖在床上一点儿都不想起来,只是随意的找话题跟慕容寒冰闲扯。 “亥时。”慕容寒冰淡淡道。 “哦。”梅开芍才不知道古代的亥时到底是个什么时候,只是状若无意得到:“亥时就到了,那你睡了那么久,是不是该起床了啊!” 绕了一圈,她其实就这个目的,想让某殿下最好不要跟她躺在一个床上。 ? 第330章自欺欺人 这个男人,就算是没有浴血奋战的心,但是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一个不提防就被他又亲又抱的,能占得便宜都被他占了个干净,她又不是出来卖的! “我没睡好,一直在照顾你。”慕容寒冰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目光淡淡看着梅开芍,声音也淡静的如同行云流水:“你若不信,看看你的里衣都是我帮你换的。” 梅开芍一听这话,慌忙将被子拉开了一角,垂眸一看,脸都青了。 她的里衣的确是换了新的,轻薄柔滑的衣料,比她原来的那件穿着舒服多了。 只是,这衣服是慕容寒冰给她换的,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把自己浑身上下都看光光了! 想死的心都有了! “慕容寒冰!”她气得咬牙,恶狠狠道:“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不能。”他回答的很干脆。 “凭什么?我们俩的合作不包括这一点儿,你这么做,未免太有失诚信!身为龙子皇孙,尊贵的三殿下,你是不是应该给天下人做个表率?”梅开芍已经算是很有耐心的对着慕容寒冰说道。 “哦,诚信?那是什么东西?至于给天下人做表率”他看着她,顿了一顿,淡淡道:“没兴趣。” 梅开芍气结。 跟三殿下比无耻,她就从来没赢过。 “别动气,你现在这个时候,生气太伤身体。”他近乎真诚的说道,连神情看着都像是真的在关心她的样子。 但是,梅开芍简直不能太了解某殿下是个什么德行,他会关心她才怪,不活活气死她都算是人家开恩了。 算了,被这种人气死太不值得了,看都已经看了,她还能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不成?不说别的,单从武力值上来说,她就不是人对手,这时候还是得忍! “肚子还疼么?”他的手很自然的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因为在被窝里暖着,他的手不似平时那样冰凉,而是带着暖意,让她还是有些发疼的小腹感觉到莫名的熨帖。 “没那么疼了。”她下意识的说到,竟然没有像往常那般避开他的触摸。 “肚子有点儿凉,我让暗一准备了红枣姜汤,等你起床了喝一点儿就会好些。”他还是像昨天那样轻轻帮她揉着小腹,眼眸低垂,脸上的神情无比的宁静柔和。 “呃,你让暗一去煮汤了”梅开芍一阵无语,想着暗一那个大木头脸煮姜汤的样子,怎么都觉得喜感爆棚。 不过,一向让人觉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三殿下,居然知道女人例假的时候要喝姜汤,实在是让人意外啊! 梅开芍不禁笑了起来,转念一想,他懂得这么多,大概是因为她那个师妹吧。一个男人的体贴和温柔不会是无师自通,自然是因为他身边有那么个女人需要他体贴照顾,久而久之,就熟能生巧了。 应该,就是这样吧。 心里有些微的怅然,梅开芍却没让那种感觉停留太久,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摇了摇头,将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驱除脑海。 被那只手暖了一会儿,小腹的疼痛得到了些许缓解,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梅开芍扭动了一下身子,准备起床。 “不行。”慕容寒冰却一下子又将她按回了被窝儿,霸道的命令:“陪我再睡一会儿!” “不能再睡了,我得去看看爵决,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梅开芍摇了摇头,不知道爵决的状况,她睡不踏实。 “你倒是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他,他要是真死了,你是不是还要跟着殉情。嗯,我的王妃?”慕容寒冰刚才还柔和如春风的眸子一下子冷了,声音也仿佛含了无数的碎冰,冷的瘆人。 “我跟爵决之间的关系,你不懂,就请你不要随便乱说。”梅开芍皱了皱眉,爵决是她再这个世界最最重要的一个朋友,自然容不得慕容寒冰这么说他。 “呵,我不懂”慕容寒冰蓦地一把将梅开芍扯入怀中,魅惑的有些妖异的桃花眸此刻却被怒意充斥,声音里都带着一股狠厉:“梅开芍,你是本殿的王妃,就该有怎么做一个王妃的觉悟!” 两个人沉默无声的对峙。 梅开芍因为来了癸水的缘故,精神和体力都不怎么好,气势上自然比某殿下差了太多。 只是,心里却无限膈应慕容寒冰总拿那个所谓的王妃头衔说事儿。 什么叫做王妃的觉悟,那个王妃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总是这样,实在很没意思! “慕容寒冰,你弄清楚,我们俩仅仅是合作的关系,我还没有卖身给你!”梅开芍别过脸,冷笑 着说道。保持刚才那样对峙的姿势,太累,跟一个不讲道理的男人较劲儿,白让自己费力气罢了。 “是么?”他也低低地冷笑,语气微微嘲讽:“梅开芍,别忘了,从一开始就是你先招惹我的。你最好知道,本殿的耐心有限,不会一直这么纵容你下去。” “哦,纵容?”梅开芍简直听不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他们在谈的是合作,是赤裸裸的交易,跟他纵容她有什么关系。 看样子,他还真的以为两个人上了一次,她就应该从身到心都属于他了。 男人变态的占有欲,简直够了。 “不开窍?”他微眯了眼睛,唇角上挑,淡淡一抹笑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微笑,声音里带着微微的嘲讽和蛊惑:“没关系,我随时都可以帮你回想一下,那天晚上,你是如何取悦我的” 梅开芍的脸腾一下子就红了,又羞又怒。 这个禽兽! “哼,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还记着!再说了,当时我是中了媚药,不然你以为我想招惹你么?”梅开芍愤愤的争辩。 真是一失足成千很! 当初若是更加深切的认识到这个男人有多麻烦,她就是去青楼里找个小倌,也绝对不会跟这种男人发生丝毫的关系。 “呵,中了媚药,真是个不错的借口,你倒是比别的那些女人稍微聪明了那么一点儿”男人一只手撑着下巴,俊美的有些妖艳的面孔,微眯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梅开芍一阵想要吐血而亡的冲动。 什么叫不错的借口,说的好像她是有多处心积虑的想要上了他一样! 虽然,这天底下想要跟三殿下发生点儿关系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这里头绝对不会包括她,倒贴这种事儿,她梅开芍还干不出来! 某人的自我感觉,是不是太良好了一点儿。 长得太好看的男人,就是容易被一些只看脸的女人惯出这种烂毛病,总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恨不得巴巴的贴到他跟前自荐枕席。 “随便你怎么说吧”梅开芍知道再跟这种男人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她以后还是尽量的离他远一点儿。 “认输了?”他低笑一声,看着她,眼底隐然带着一丝得色。 真幼稚! 梅开芍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感觉跟某殿下真是没得聊了。 他也不再说话,手自然而然的放在她的小腹处,继续轻轻地揉着,几乎已经是下意识的动作。 梅开芍也习惯了,舒舒服服的享受着。 这一刻,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不争不吵,气氛竟是难得的和谐,让他们谁都不舍得打破这一刻安宁美好。 如果,不想太多,就这样呆在一起,其实也真的挺不错的。 尽管,梅开芍心里很清楚,自己跟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一种什么样儿的关系,但是此时此刻,她却不能否认自己的内心。 是的,她贪恋这一刻他的温柔,仿佛置身于温煦的和风之中,让她觉得自己的内心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平和美好。 慕容寒冰,这个男人,或许他真的天生就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她这会儿体力和精力都不太好,所以定力也跟着差了很多。 是的,一定是这样! 梅开芍自欺欺人的想着,缓缓的闭上眼睛,不自觉的沉溺于那个让她觉得温暖的怀抱。 这个回笼觉睡得很踏实,中间连梦都没有做,舒服的都让她不愿意醒来了。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两个贪睡的懒人从周公家里拉回来。 “砰砰砰一一” 敲门声很急,震得梅开芍头都大了。 “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梅开芍揉着眼睛,一副还没睡饱的样子。 “谁?”比起梅开芍,突然间被敲门声吵醒的慕容寒冰脸色更差,那语气冷得让人如坠冰窟。不管敲门的人是谁,这下子都把某殿下给得罪死了。 梅开芍一看某人的表情,顿时默默的在心里为敲门的人点了一排小蜡烛。 敢吵到三殿下睡觉,这是不想活了的节奏啊。 梅开芍一边在心里吐槽着,一边迅速的将衣服穿好,她可不想让人进来的时候看到她跟慕容寒冰睡在一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都说不清的好不好。 梅开芍忘了,她现在还是男装打扮,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人家顶多会想三殿下跟男宠感情真是好啊! “殿下,慕容小姐出事儿了!”门外,丫鬟的声音很慌张。 ? 第331章黑色眼丝 慕容寒冰皱眉,看着梅开芍已经迅速的将衣服穿好了,冷冷道:“说,慕容小姐出了什么事儿?” 他显然没打算让那丫鬟进门,让梅开芍白担心了一场。 “慕容小姐的伤势恶化了,一直在咳血。罗大人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只是小姐她情况不大好,逍遥公子让奴婢来请殿下去看一眼小姐”丫鬟跪在门口,面色微微有些失望。 原以为能借着传递消息的机会,可以有幸见一见传说中惊艳天下的三殿下,现在却只能隔着门板听听三殿下的声音。 不过,三殿下的声音都那么好听,虽然冷得让人害怕,却又低沉动听的让人痴迷。 “行了,你可以滚了!”慕容寒冰已经知道了他要问的事情,毫不留情的赶人走。 梅开芍真心的为这个丫鬟庆幸了一番。 幸亏她禀报的事情足够重要,不然的话,以慕容寒冰那尊大神平日里的性格,敢吵到他睡觉的,早就一只脚踏入鬼门关了。 慕容飞雪,那可是慕容寒冰唯一的软肋,她受伤了,慕容寒冰说什么也都一定会去看看的。 正好,他去看她的小师妹,她就可以抽开身去看看爵决了。 想到爵决,梅开芍不禁有点儿愧疚,她原本一早就打算起床去看看他的,只是被慕容寒冰一缠磨,竟然睡着了。 自己这么对敌生死未卜的朋友,似乎有点儿不地道。想到这里,梅开芍也不愿意再继续耽搁了,朝着慕容寒冰摆了摆手,就准备往外走。 “去哪里?”慕容寒冰穿好了衣服,墨发尚未束起,随意的披垂下来,这样的慕容寒冰看起来格外的妖魅冷艳,简直如同壁画里走出来的妖仙,看一眼都让人止不住的被其蛊惑。 梅开芍转身看到这一幕,很不争气的怔了一下,下意识道:“我要出去。” 她没说去看爵决。怕又激起某殿下不可理喻的控制欲,哪怕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也不能当着他的面说别的男人。 因此而争执了几回无果,梅开芍几乎是本能的不想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 然而,不等她跨出房门,慕容寒冰却是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不准去,好好跟着本殿。”完全不容置疑的语气,某人一贯的专横独裁。 “跟着你做什么?人家要见的是你,不是我!”梅开芍简直无语。 慕容飞雪那么讨厌她,她若是去了,还不把人小姑娘给气死了。 “驿馆里没有女大夫,凑合用一下你。”慕容寒冰已经率先往外走了,一只手却仍然扣着她的手腕,半拖半拽的拉着她往外走。 “好吧,你别拉着我,我自己能走!” 两个人已经出了房门,驿馆里虽然人不多,但是还是有一些丫鬟仆役来往,被人看见他们这样拉拉扯扯的,又是好一番遐想。 男男什么的,不要太夺目好吗! 慕容寒冰这一次难得的从善如流的放开了她的手腕,回头看了一眼她仍旧有些发白的脸色,放缓了步子,道:“走不动,就慢一点儿。” “哦。”梅开芍不禁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果然某殿为了让她能够尽心尽力的照看她的那个小师妹,对她还真是软硬兼施,都知道关心人了。 对一个女人用心到了这个地步,三殿下也算得上是古往今来数得出名号的情痴情圣了。 心里默默感叹了两句,梅开芍忍着小腹处的抽痛,紧走了几步跟上去。 看样子,她若是不能将人家心心念念的小师妹照看好了,只怕慕容寒冰是不会放她去看爵决的。 至于慕容飞雪,梅开芍虽然的确是不喜欢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但是也不至于眼睁睁的在别人性命攸关的时候,袖手旁观。 说她圣母也好,说她虚伪也罢,所有人在梅开芍眼里,都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只要能救得回来,她都不会看着人去死。 驿馆不大,两个人没走多长时间就到了慕容飞雪住着的院落。 还没进门,便听到慕容飞雪断断续续的哭声传了出来,细细碎碎的,凄惨又无助。 “雪儿要见二师兄,他去哪儿了。大师兄,求求你,帮我把二师兄找来好不好。雪儿就快要死了,求你让我见二师兄一面好不好” 慕容寒冰站在门口,皱了皱眉。梅开芍听着屋里的哭声,也不禁松了一口气。 慕容飞雪还有力气哭,看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最起码是死不了的。 然而,梅开芍刚把心放下,屋里却又传来逍遥枫的一声惊呼。 “怎么又吐 了这么多的血,师妹你别激动,师弟一会儿就来了,你再等等,再等等” “吱呀一一” 不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慕容寒冰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梅开芍顿了一下,也跟着走进了房门。 屋里正在说话的两个人听到开门的响声,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门口。 “二师兄,二师兄你真的来看雪儿了!”慕容飞雪惊喜的叫出了声,看着慕容寒冰朝病床前走过来,苍白的小脸上顿时挂上了两行泪水,委屈又哀怨地道:“师兄,雪儿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雪儿真的好害怕,怕雪儿到死了都见不到师兄最后一面” 慕容寒冰很快就走到了慕容飞雪跟前,看着她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小脸,原本冰冷的神色不由一软。 “你先出去吧。”淡淡对一直守在病床边儿的逍遥枫说了一句,慕容寒冰俯下身子,就着病床边儿坐下,拿起慕容飞雪的一只手,指尖搭在她纤细的腕子上。 慕容飞雪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呼吸都忍不住一窒。 慕容寒冰带着丝丝凉意的手指压在她的手腕上,让她止不住的浑身一颤,却不是因为冷,而是一颗心都跟着他指尖那微妙的触觉而颤抖了起来。 “师兄”慕容飞雪痴迷的看着眼前俊美如神祈的男人,轻唤了一声,想说什么,话还未出口,却又呕出了一口血。 慕容寒冰的眉头皱得更紧。 慕容飞雪的脉搏很弱,时断时续,又这样不断的呕血,如此下去,情况的确很危险。 然而,却看不出中毒的迹象,脸色苍白,但是却没有泛青发黑,应该不是中毒。 而且,从慕容飞雪中箭之后,一直都跟他在同一辆马车上,到了驿馆又有暗卫看护,不可能有人有机会下毒。 慕容寒冰毕竟对岐黄之术不甚精通,自然也看不出慕容飞雪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你来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情况?”慕容寒冰对着默然将自己当隐形人藏在一边儿的梅开芍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 梅开芍原本觉得慕容飞雪若是没什么大问题,她就可以走了,听到慕容寒冰叫到了她,便只好上前。 慕容飞雪这才看到梅开芍也跟着过来了,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别过脸对着慕容寒冰直冒眼泪:“师兄,我不” “雪儿,听话,开芍不会害你。”慕容寒冰放低了声音,难得十分有耐心的轻声对慕容飞雪道。 “师兄”慕容飞雪眼泪汪汪的看着慕容寒冰,见他家师兄完全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只好妥协。 “那师兄,你不许走,一直陪着雪儿好不好?”慕容飞雪退让一步,也不忘提出一个附加的条件。 “嗯。”慕容寒冰淡淡应道。 “师兄真好,我就知道师兄对雪儿最好了!”慕容飞雪高兴地扑入慕容寒冰的怀中,惊喜的像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儿。 当然,如果不是她窝在慕容寒冰怀里的时候,还在百忙之中抽空对着梅开芍露出一个挑衅的冷笑,梅开芍会觉得她看起来一定更加单纯无害。 算了,小女生炫耀自己俊美的男朋友,也是很正常的,虚荣心谁都有的,对小女孩儿什么的要宽容点儿。 梅开芍神色从容的走过去,俯身,尽量坐的离慕容寒冰远一点儿。 然后,梅开芍就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慕容飞雪的指甲颜色,皮肤状况,还有瞳孔的颜色 在给慕容飞雪检查眼瞳的时候,梅开芍毫无意外的收获了慕容飞雪一个大白眼。 这个转瞬即逝的眼神,却让梅开芍很意外的看到了慕容飞雪眼白中似乎有着黑色蛛似的东西。 那是一种极淡的黑色,不是梅开芍看得仔细,恐怕根本就不会注意得到。 奇怪了,普通人眼里就算是有血丝,也都是红色的,慕容飞雪眼白中那种丝状物却是黑色的,隐隐让人感觉到某种很不舒服的气息,却又让人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这种情况,跟她在玄幻森林中看到那个黑影时的感觉极其相似,但是却又在转瞬之间消失不见,仿佛刚才那一瞬间她看到的都只是错觉。 “看好了吗?”慕容飞雪见梅开芍还是盯着她的眼睛看,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这一下,梅开芍发现她眼白中的那种黑丝状的东西似乎又不见了,跟正常的眼瞳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梅开芍移开了视线,不再看慕容飞雪的眼睛,她心态再好,被人一个两个白眼翻着,虽不至于有多生气,但也绝对不会很开心。 ? 第332章中邪? 梅开芍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虽然因为职业的缘故,也懂得一些现代医学上的东西,但是古代那一套望闻问切的东西她却是半点儿也不懂的,所以把脉什么的通通省了。 “好了。”梅开芍看了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淡淡道。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看好了?师兄,我看她根本就什么都不会,你要相信她,雪儿肯定得被这个女人给治死了。”慕容飞雪不乐意让梅开芍给她看,但是现在见梅开芍这么快就看好了,她却更加不乐意。 她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大夫给人看病这么敷衍的,既没诊脉,也没有仔细询问她什么情况,就这样能看好。 “我说我能看好,但是从没说过慕容小姐的病我能治得好,所以慕容小姐倒是不用担心我会治死你。”梅开芍神情淡然的瞥了慕容飞雪一眼,淡淡道。 “你,你治不好还看什么看?师兄,你让她走,我不想看到这个女人”慕容飞雪一边说,一边又开始咳血了,这下子就跟是梅开芍把她气吐血了似的。 梅开芍看着慕容飞雪一口一口的往外咳血,心里不禁一阵感叹。 这女人对自己真是太狠了,那都是货真价实的鲜血啊,照这么个吐法,估计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啊! “梅开芍,你说,都看出来什么了?”慕容寒冰低声安抚了慕容飞雪两句,哄得她平静下来,便抬起眼睛看着梅开芍问道。 “是中毒。”梅开芍的回答很简单,语气却肯定。 “中毒?”慕容寒冰再看了看慕容飞雪一眼,她看起来并没有中毒的症状。 “嗯,应该不会错!我刚才看了一下慕容小姐的指甲和皮肤,指甲根处微微泛青,皮肤滞涩没有弹性,微有脱水症状,看样子应该是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梅开芍根据自己所见所知,对慕容寒冰说道。 “能不能看出来是什么毒药,怎么解?”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问道。 “看不出来,我对这个没有研究,也不知怎么解!”梅开芍没看慕容寒冰,只是淡淡扫了慕容飞雪一眼。 对上梅开芍的目光,慕容飞雪的目光不禁闪烁着避开了她的视线。 “嗯,我知道了。”慕容寒冰神色淡淡道,目光幽暗深邃,让人根本无从看得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梅开芍觉得自己该做的事儿已经做完了,留在这里无非就是给人当电灯泡的,她还是识趣点儿自己赶紧走。 “嗯。”慕容寒冰低低应了一声,总算是答应让她走了。 梅开芍生怕慕容寒冰又出什么幺蛾子,推开门赶紧闪人。 出了房门,梅开芍心里琢摸着要去哪里找人问问爵决住在哪个院子里,她好去看看爵决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毕竟他的伤势比慕容飞雪严重得多了。 至于慕容飞雪,梅开芍看出来的,远比她说出来的多。 慕容飞雪所中的慢性毒药看着凶险,实则并不致命,而且,那也并不是什么完全无解的毒药。 所有不会让人立刻毙命的毒药,都一定会有与之相对应的解药,慕容飞雪中的毒之所以无解,那是因为,下毒的人是她自己而已。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理,自然也治不了一个自己给自己下毒的人。 从慕容飞雪跟去洛阳,这期间一直有两拨人在保护她的安全,慕容家自己的人就不说了,慕容寒冰的暗卫都不是吃素的,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慕容飞雪下毒的人几乎没有。而且,就算真有人相对慕容飞雪不利,何须给她下这种一时半刻死不了人的毒药,最省事儿的就是直接一下子给毒死不就完了。 当然,这些都是梅开芍自己的推测,让她肯定这个推测的,是慕容飞雪自己的心虚。 在她一口断定慕容飞雪是中了慢性毒药的时候,慕容飞雪的目光闪烁,更是刻意的避开了她的视线,似乎生怕被她看出了什么。 摇了摇头,梅开芍对慕容飞雪的行为实在表示无比的感叹。能对自己这么狠的女人,慕容飞雪简直都有点儿让梅开芍刮目相看了。又是箭伤又是毒药,这得多不要命才敢作得这么厉害啊! 不过,对慕容飞雪刮目相看的同时,梅开芍也还是有一点儿不明白,她把自己弄得这么惨,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是为了用这些手段拴住慕容寒冰的话,也不合理啊,慕容寒冰心里的人原本就是她,慕容飞雪这么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想了半天,梅开芍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便也不想了。 女人心海底针,同样作为女人的梅开芍,也觉得慕容飞雪那种女孩 子的心思,她实在是搞不懂。 左右,慕容飞雪怎么样都跟她没关系,她眼下要做的事儿是去找爵决,趁着慕容寒冰这会儿没有什么事儿支使她,正好可以去爵决那儿多呆一会儿。 只是,爵决住在哪个院子里,她还不知道,得去找个人问问。 梅开芍正这么想着,面前就蓦地跳出来一个人,猛然之间吓得她差点儿跳了起来。 “逍遥枫,你能不能换个正常点儿的出现方式?”梅开芍抚着胸口,怒视着逍遥枫道。“看你想事情想的专心,就寻思着小小的吓唬你一下,没想到臭小子你也有被吓到的时候!”逍遥枫看着梅开芍直笑,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一点儿都不像个担心小师妹病情的好师兄。 “我也是人,被突然冒出来的妖魔鬼怪吓到很正常!”梅开芍毫不客气的一句话抵回去,逍遥枫却也不反驳,仍是笑笑的看着梅开芍。 “臭小子要去哪里?”逍遥枫笑问道。 “去找爵决。”梅开芍答道,顿了一下,转过脸问逍遥枫道:“哎,你知不知道爵决住在哪里?” “知道啊。”逍遥枫点点头,眉眼含笑看着梅开芍道:“爵决就住在飞雪隔壁的那个院子里,我看你一直在驿馆里绕老绕去,还以为你正在散步呢。” “你一直跟着我!而且,竟然还眼睁睁看着我白走了那么长的冤枉路!”梅开芍气得直咬牙,逍遥枫就那么看着她在驿馆里绕圈子,居然都不知道提醒她一下。 说什么兄弟情,逍遥枫这人绝对就是一最佳损友,实在太不值得信任了!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爵公子,正好想问臭小子你一些事情”逍遥枫拍了拍梅开芍的肩膀,神情有些莫测的说到。 “你要问什么?”梅开芍看了一眼逍遥枫,问道。 “边走边说吧,是关于”逍遥枫叹了口气,缓缓的压低了声音 “你是说,慕容飞雪可能中了邪?” 听完逍遥枫的话,梅开芍皱起了眉头。 “我怀疑是这样,小师妹她虽然一向刁蛮任性了些,有时候做事儿不知道分寸,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管什么人都狠得下去算计!”逍遥枫想起慕容飞雪连他这个师兄都算计,脸色就不禁变得有些难看。 “在马车上故意破坏掉你设置的防护罩,现在,又给自己下毒”梅开芍低下头,想着慕容飞雪的这些反常的行为,的确像是被邪物控制了。 梅开芍在洛阳那家客栈里接触过被邪物控制了心智的考生,他们基本上都是完全的被邪物操控,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而慕容飞雪的表现,她显然并不是完全丧失了理智,不像那些考生在被控制以后,几乎如同行尸一般丧失了心智,所以才会被他们找出破绽来。 如果说慕容飞雪真的是被邪物控制了,还能像现在这样保持独立的人格,那么,只能说那邪物的控制能力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洛阳城的封印松动了,邪物果然是在一步步的变得更加强大,如果任由其成长下去,只怕最后的结果根本不堪设想。 “如果真是被邪物控制了,我们现在能做什么?”梅开芍深吸一口气,心口却还是发沉。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军火幽灵,经历过数不清的枪林弹雨,度过无数生死攸关的时刻,却从未接触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邪物。似乎,完全无从着手,可她却不想就此放弃。 逍遥枫看着梅开芍微微凝重的表情,故作宽慰的对她笑了笑,道:“白兄,你也别太担心,俗话都说邪不胜正,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解决掉那东西的。” “嗯,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能干掉那个鬼东西!”梅开芍点了点头,语气和表情都慢慢变得坚定。 “好了,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去看爵公子吧。”逍遥枫把他想跟梅开芍说的说完了以后,两个人也走到了爵决住的那个院落里。 逍遥枫跟爵决毕竟不是太熟,不便相扰,便没有跟着梅开芍一起进去院子里。 爵决住的地方的确就是在慕容飞雪的隔壁,梅开芍心里想着,慕容寒冰这会儿应该还在隔壁陪他的小师妹的吧。 据说邪物最能洞穿人性,总是能够抓住人心底最脆弱的东西,再强大的人终归还是有他的软肋,只要抓住了他的软肋,无论是谁,都只能听凭其控制。慕容飞雪就是慕容寒冰的软肋吧?所以,她才会被邪物给盯上,目的就是用她来控制慕容寒冰。 第333章怒意 邪物就是邪物,远比普通人看得清楚。 哪怕,慕容寒冰为了保护她的小师妹,特意找了她这个挡箭牌,迷惑了世人,却迷惑不了能够深谙人心的邪物。还好,她一直足够清醒,一直知道自己这个王妃唯一的作用就是用来为慕容飞雪挡枪。 梅开芍真的很庆幸,就算是面对那样令人沉溺的不可自拔的温柔,她也不曾迷失自己的本心,严守着自己底线,丝毫不曾逾越。 默默想着心事,不觉间就走到了爵决的房门口。 “叩叩”梅开芍很有礼貌的轻敲了两下房门。 “进来吧,马丁一媚。”爵决的声音听着仍有些虚弱,不过隔着门板也能让人听得清楚。 梅开芍推门走进去,一边笑:“怎么一下子就猜到是我了?” “当然,除了你还会有谁来看我!”爵决回答的自然而然,说这样的话,也不见他脸上有什么难过的神色。 爵决这个人,换了什么样儿的环境都能过的悠然自得,随遇而安,这一点儿梅开芍觉得她的确比自己强了太多。 换了她是爵决,大概不会有这么豁达的心态。所以,在听到聂老太君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跟她很相似的人,她是那么激动的想要找到这个同类。 她是军火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女王,但是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即便是曾经身为军火幽灵的她也不想在这偌大的世界,芸芸众人,却谁都跟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更何况,爵决对她,总是护着守着,就像是一个亲哥哥。 所以,在听到爵决被弩箭射中的时候,她几乎瞬间失控。那是因为,她害怕失去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同类和亲人。 “马丁一媚,你是来看我的么,怎么自己发起呆来了?”爵决缓缓将身子做起来了一些,背后的箭伤一时半会儿根本不可能好,他连坐起身的动作都艰难的很。 梅开芍看着这样的的爵决,忽然间眼角有些发酸。 曾经的爵决在魔术界是那么闪耀的天之骄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倾慕他的风采,他也曾是那个领域的王者。 可现在了,曾经的王者却要求屈居在一个书生脆弱的躯体之中,被人陷害,身陷牢狱之灾,现在又中了弩箭,这些苦痛他都坦然的受了,却从未听到爵决抱怨过一声。 “爵决,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个错误,原本,你不用经历这些的”梅开芍一边说,一边往爵决背后塞了个软枕,好让他坐得能够舒服一点儿。 “马丁一媚,你是有心事吧?不过,你若要问我认为来到这个世界是对还是错,好像我还真没想过。不管对了还是错了,我们都已经来了,那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真的被弩箭射死了,那也没办法,选择不了的事情何必给自己增添烦恼”爵决看着梅开芍,微笑着说道。 连着说了这么长一番话,爵决那书生的小身板毕竟不是太好,微微喘了起来。 梅开芍听着爵决一番话,心里似乎感觉到通畅了些,看着爵决捂着胸口喘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坏心肠的道:“爵决,你穿过来的时候真不开眼,选了这么个不中用的身体!” “做人要知足,这身体虽然弱了点儿,但好在长得还行,不然我就去死一遍重新穿了。”爵决一本正经的说道。 “脸有那么重要吗,爵大人?”梅开芍被爵决说的不禁笑出了声,调侃道:“不过,看惯了爵决你在报纸电视上的样子,现在看着你这副书生小白脸儿的尊荣,实在是有点儿不习惯啊!” “马丁一媚,你别得瑟,看到曾经风驰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现在竟然嫁出去了,还做了王妃,我也表示接受无能好不好?”爵决也笑着反击。 “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敢说我嫁不出去,别以为你是病号我就不揍你!”梅开芍晃了晃拳头,假模假式的威胁爵决道。 “王妃饶命,草民再也不敢了!”爵决笑着讨饶。 两个人边说边笑,梅开芍都忘了爵决住的地方正好跟慕容飞雪就隔着一道墙。 最关键的是,古代的房子膈应还不是那么好,他们两个人自认为聊得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所以声音都还不算小。 更何况,隔壁住着的人如果武气段数不低的话,他们的声音就算再小一些,也一样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隔壁,慕容寒冰刚看着慕容飞雪将一碗药喝下去,却在这时听到隔壁传来梅开芍的笑声。 隔壁住着什么人,慕容寒冰自然是知道的。 梅开芍,她果然一出了他的视线就去找那个男人去了。 而且,他们两个竟然还 敢笑得如此放肆,当他是死人? “砰!”慕容寒冰重重的捏碎了手中的药碗,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那种从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阴冷感,几乎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跟着降低了下来 “师兄”慕容飞雪怯怯的叫了一声师兄,似乎是被慕容寒冰刚才的举动给吓到了。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冰寒之气却让靠近他的人都忍不住的颤抖。这样的慕容寒冰,就是慕容飞雪也吓得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师兄他,他怎么会突然间就发了这么大的火儿? 难道,师兄发现了什么! 慕容飞雪想到这里,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慌乱,身子也忍不住的发抖。 不可能,师兄他不可能发现的,她不惜自伤身体,做足了苦肉戏,就是为了让师兄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导自演的。 “师兄”慕容飞雪壮着胆子,试探着叫了慕容寒冰一声。 没等慕容寒冰做出什么反应,隔壁却又是一阵笑声传来,隐约可以听出来是爵决和梅开芍。 这一回,慕容飞雪也听到了。 眼底闪过一抹幽暗的光芒,慕容飞雪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冷笑。 原来是因为这个! 师兄还在这里,梅开芍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敢跑去跟别的男人鬼混了! 这种女人,简直不知道廉耻为何物,根本就不配做王妃,只能平白的给三王府抹黑而已。 不过,让师兄能看清楚梅开芍那个女人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这倒也挺不错的。 想到这里,慕容飞雪扬起小脸,对着慕容寒冰露出一个看起来虚弱又纯真的微笑,轻声道:“师兄,我是不是太讨人厌了?开芍姐姐看到我就总是一副冷脸,跟那个爵决在一起就能笑的这么开心。其实,我也不想对开芍姐姐发脾气,但是看到她对别人都那么好,对师兄却还不如别人,雪儿心里就生气!” 慕容飞雪着,配上她那张原本就生的纯真无邪的小脸,就是梅开芍本人站在这里,也会赞一声好。 果不其然,慕容飞雪的话才说完,就看见慕容寒冰的脸上仿佛凝了冰霜一般,变得更加阴沉。 好死不死的,隔壁又是一阵听起来很是愉悦的说笑声传过来。 “啪一一” 慕容寒冰蓦地起身,长袖拂动,靠在他手边的瓷器全都遭了殃,啪啪碎了一地。 “师兄,你去哪儿?”慕容飞雪被慕容寒冰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汹涌怒气惊得呆愣了一瞬,等她反应过来时,慕容寒冰已经走得只剩个背影。 为了那个女人,师兄竟然生了这么大的气,这是慕容飞雪从未在他这个对一切都无比淡漠的师兄身上看到的! 低下头,慕容飞雪不禁有些怀疑母亲对她说的那些话,师兄他,对梅开芍真的仅仅只是单纯的利用吗?心里一阵烦躁,又想着好不容易来陪了她一会儿的师兄又被梅开芍给坏了事儿,顿时又是一阵气恨。哼,师兄要是去了隔壁,能正好撞破两个人的奸情就好了,那样师兄一定会彻底的厌恶那个女人! 等等捉奸,慕容飞雪脑海中灵光一现,差点儿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捉奸这么好的主意,她早前怎么没想到呢! 梅开芍,你就等着被浸猪笼吧。 慕容飞雪抹了一把唇角已经快要干涸的血迹,眼珠转动时,那有如蛛丝般的黑色状物变得更加明显了。 慕容寒冰压着满腹怒火,却没有像慕容飞雪期望的那样去找梅开芍,而是面色阴沉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去找梅开芍? 哼,他就是等着那个女人主动回来认错。才提醒过她要有做自己王妃的觉悟,看样子,这个女人是一点儿都没记住了! 然而,慕容寒冰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梅开芍却还是没有回来。 时间过去的越久,慕容寒冰脸上的寒意越浓,连负责进来汇报消息的暗卫看到慕容寒冰这一身的寒气,都忍不住心里打颤。战战兢兢的将最新的消息向慕容寒冰汇报完毕,暗卫见慕容寒冰还是阴着一张脸,心都快跳出来了。 仔细想想,他刚才的汇报过程中,也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啊。难道是殿下嫌他说话的速度太快,没听清?还是说因为他没来得及换衣服,殿下嫌他的仪容不够整洁 ? 第334章你还知道回来? 暗卫跪在地上,脑子都快想崩坏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让殿下不高兴了。 该汇报的消息已经汇报完了,殿下还是没有像往常一样吩咐他退下,暗卫在地上跪得越久,心里就越没底,额头的冷汗直往下滴。 现在暗卫已经恨不得殿下能快点儿说出要怎么惩罚他,就算是殿下要他去死,也好过现在这样悬着一颗心等着,简直是说不出的煎熬。 暗卫等的后背的衣服都湿了个透,慕容寒冰才终于缓缓的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 “去把王妃请回来!” “是!”一身冷汗的暗卫终于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暗卫得了命令,便立即退下,动身去爵决那里找梅开芍了。 这个时候,梅开芍差不多也准备回去了。只是,想到还要跟慕容寒冰共处一室,梅开芍就有点儿挪不动步子。 说起来,她其实对慕容寒冰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恶感,而且一向觉得这个男人足够强大,也足够值得合作。只是,跟他在一起总是有那么多牵扯不尽的麻烦。 慕容飞雪是一个,等到有一天他真的问鼎天下,环绕在慕容寒冰身边的女人只会更多,梅开芍现在只想麻烦的病原体远一点儿。 慢腾腾的走在回廊里,梅开芍想着要不还是跟慕容寒冰商量一下,答应让他们两个分开来住。这样,对梅开芍来说省事儿不少,也免得他那个小师妹看到他们两个总是在一起,因此而吃醋生事。 梅开芍一路走一路想着,不觉间却走到了她和慕容寒冰居住的院落门口了。 暗卫刚出门就看到了梅开芍。 “王妃,殿下请您回去。”暗卫见到梅开芍,恭敬的传达了自家主子的命令。 “哦,知道了。”梅开芍径自往里走,至于慕容寒冰这会儿找她会有什么事情,梅开芍也懒得多想。 正好,她也想找慕容寒冰谈谈两个人分开来住的事情,早点儿谈好了,她就能早点儿清净。 挥退暗卫,梅开芍若无其事的走进了房间。 “你还知道回来?”冷冷的声音,带着一股很明显的怒气。 “殿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儿?”梅开芍早已经习惯了某殿下的脾气,丝毫不受影响,淡然平静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等着慕容寒冰先说完了,她再说她要谈的事儿。 “梅开芍!”慕容寒冰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梅开芍的名字,看着梅开芍,声音冷如冰雪:“我告诉你最后一遍,你是本殿的王妃!”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了?”梅开芍抬眼一脸疑惑的看着慕容寒冰,简直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慕容寒冰闭了一下眼睛,胸腔里翻滚的怒气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梅开芍其实也看出来慕容寒冰的心情似乎不太好,俊美如玉雕的脸上此刻却是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有狂风骤雨降临。 梅开芍心里默默的想,如果不是她心理素质够好,肯定早就被三殿下这喜怒无常的性子给虐死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其实还挺同情慕容寒冰的,毕竟他最心爱的小师妹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吐血吐成那样,他心情不好倒也是正常的。 唉,也不知道慕容飞雪是怎么想的,让自己爱的人担心成这样真的好吗? 梅开芍微微有些感叹,不过,别人要怎么做跟她也没什么关系,不管对错,人家乐意那么做,她没有必要多管闲事。 仅仅是有些同情慕容寒冰,这个男人看起来那么强大,越是被他放在心里的女人,却越是算计着他。皇后如此,慕容飞雪也是这样,梅开芍忽然觉得慕容寒冰其实真的很可怜。 这么想着,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的眼神不自觉的带上了点儿同情,虽然她没有表现的太明显,但是慕容寒冰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梅开芍,她竟然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她当他是什么? 他慕容寒冰何时沦落到被一个女人同情的地步了? 她怎么敢? “呵呵”他忽然低低的冷笑了一声,眼眸低垂,怒气已经膨胀到了极致,他却反而笑了起来。 梅开芍绝不是个没有眼色的人,她很聪明的看出来慕容寒冰这回真是火大了。 “那个,其实殿下你也不用太生气,慕容小姐应该不会有事儿的,你可以放宽心,可别把自己给气坏了”梅开芍想想觉得慕容寒冰要是真的气出个三长两短,对他们的合作也有影响,所以觉得她还是说两句话劝劝他比较好。啪! 清脆的一声响,是慕容寒冰手里的细瓷杯碎了。 梅开芍 瞪大了眼睛,如果她没看错的话,慕容寒冰竟然生生将一只杯子捏碎了。 这气性不小啊! 梅开芍现在有点儿后悔了,她真应该在外头磨蹭会儿,逮着慕容寒冰发脾气的时候回来,她这不是找虐么?虽然她还不至于怕了慕容寒冰,但是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可不希望慕容寒冰大发脾气的时候把自己给伤着了。而且,他发这么大脾气都是为了慕容飞雪,她杵在这人若是被误伤,简直不知道有多冤! 梅开芍果断地做出决定,她还是先出去避避风头好了。 想好了,梅开芍正准备友善的跟某殿下打个招呼走人,慕容寒冰却已经先开口说话了。 “过来。”对着她,某人惯常的勾了勾食指,像是召唤宠物一般。 “殿下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就可以,我听得见。”梅开芍警惕的看着慕容寒冰。 转瞬间的功夫,这男人脸上已看不出丝毫情绪,寒潭似的双眸深邃莫测,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真能装! 梅开芍在心里说道,对某位殿下的警惕之心丝毫不敢放松。 慕容寒冰这个人她太了解了,别看他现在又是一副慵懒无害的样子了,真要被他骗到跟前,一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真不过来?”慕容寒冰挑眉,妖异深邃的瞳孔里一抹光芒闪过,他的声音还是低沉淡静的,甚至还带着几分温煦如春风的优雅闲适。 然而,梅开芍却从这淡静温雅的声音里听出危险,动作干脆麻利的往门口急退。 梅开芍刚碰到门边儿,却还没来及拉开门。 “想走?”慕容寒冰话音才落,也不见他如何挪动,便已经后发先至,淡淡然堵住了梅开芍的去路。 梅开芍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没有出去的希望了。 转身,往回走,既然出不去,连大门都懒得看了。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背着他往回走,眼底的光芒却逐渐黯然。 什么时候,他竟然需要用这种近乎无赖的方式留住一个女人,甚至,更多的时候,看着她想要离开,他竟然想要不顾一切的将这个女人圈禁在身边。 哪怕,她会恨他。 哪怕,这根本就不符合他一贯的做事儿风格 大煌王朝的最为尊贵的皇族子弟,不可一世的三殿下,何时有什么东西什么人是他求而不得的? 偏偏,梅开芍就是这么一个例外。 他有把握能够掌控得了一切,却唯独对她无可奈何。 慕容寒冰眼底闪过的黯然转瞬即逝,再抬眼看梅开芍的时候,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冷静。 “不走了?”微冷的声音,带着些微嘲讽的意思。 “有三殿下您看着大门,我怎么走得了?”梅开芍也嘲讽的笑了笑,知道走不出去,她干脆给自己倒了杯茶,神态很是悠闲自在的品着。 “以后,没有本殿的允许,你不能去找任何男人,尤其是爵决。”慕容寒冰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正对着梅开芍,深沉的双眸直视着梅开芍,缓缓说道。 “为什么?”梅开芍皱眉,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凭什么?” 今天这个男人未免也太奇怪了些吧,先是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通脾气,现在又不让她去见爵决,就算是因为慕容飞雪的伤失去理智了,也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火儿都往她头上撒吧! 梅开芍直撇嘴。 难道,她梅开芍看着就像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么? “呵呵,为什么”慕容寒冰双眸微微眯起,一只手抓住梅开芍的手腕,轻而易举便将她拖入怀中。“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 男人清冽的气息骤然靠近,如莲似雪,令人迷醉。 霸道而炽烈得吻,夹杂着不可抑制的怒意,狂热的令人窒息。 他动了怒,对她的动作都不复往日的轻柔,整个人如入魔般发狠。 “唔”梅开芍用力的挣扎,想要避开他唇舌的入侵,然而在男人绝对的力量面前,女人一切的挣扎都只是徒劳。 更何况,她身体还虚着,就算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气,砸在慕容寒冰身上也轻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梅开芍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劣势,于是,她毫不犹豫的放弃动手,而是几乎用尽全力地在某人的唇上咬了一下。 慕容寒冰的动作滞了一下,却并没有放开她。淡淡的血腥味儿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蔓延,片刻的停顿之后,慕容寒冰手上的力度更狠,似乎要将她整个嵌入怀中,梅开芍的举动彻底惹怒了他,慕容寒冰一只手扣紧了她的细腰,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接近于强迫似的深吻着她。 ? 更多请收藏 【bz】! 第335章假传圣旨 又是那种快要窒息了的感觉,而且这一回比以往更加厉害,慕容寒冰根本不给她任何呼吸的机会。 现在,梅开芍别说咬人,她连一丝微弱的低吟都发不出来。而且,最最要命的是,她一缺氧就开始脑袋发昏,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只能软绵绵的靠在慕容寒冰的身上。 她的反应终于让盛怒中的某人稍微解气了一些,他原本捏着她下颌的手开始肆无忌惮地乱动着,他知道怎样能将她带到体内的火种之中。 “嗯”她的唇舌被封的严实,原本想要说出口的抗拒之辞此刻却都变成了魅惑的低吟。 那样婉媚绵软的语调,连梅开芍自己听了都觉得脸红。 “想要?”他冷冷低笑,恶作剧似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然后满意的看着怀中柔软的躯体无法抑制的微微颤栗。 梅开芍的确忍得很辛苦,面前这个恶劣到极点的男人太懂得如何刺激她。一时之间,呼吸乱了,心跳也跟着乱了。身体仿佛已经彻底的不听她自己的使唤,绵软的使不上半分力气。 恍惚之间,梅开芍只感觉身上一凉,紧接着,她最后一丝理智就被攻陷的丧失殆尽。 慕容寒冰满意的眯起眼,她清冽却纯粹的气息好像梅尖上的雪水,带着一股寒意却又甘美异常,片刻之后,他几乎毫不费力的成功将她拉到自己的柔情之中。 然而,没等他的动作继续下去,门外却传来一声尖细的长叫。 “圣旨到,三皇子慕容寒冰接旨!” 身体蓦地一僵,慕容寒冰低垂的眼中净是杀气。 这个时候敢来捣乱,传旨太监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殿下,您还不快去接圣旨么?”已经缓过气来的梅开芍暗自长舒了一口气,推了推还压在她身上的某殿下,十分“善意”的提醒。 “哼!”冷哼一声,某殿下还是不动,看样子是连圣旨都不想接了。 “殿下,那是圣旨,您是龙子皇孙可以随便任性,我们这些跟着你的人还都想活命!”梅开芍看着那双仍旧带着怒意的眸子,淡淡说道。 “你也会怕死?”他语带嘲讽,但到底还是放开了她。 梅开芍迅速的将自己被他扯乱的衣衫整理好,才转过脸来回他的话。 “我当然怕死,所以,殿下您还不快点儿接旨去!” 他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冷冷丢下一句话:“跟着本殿。” “有手下不用,凭什么总是使唤我!”梅开芍小声嘀咕了一句,却还是得乖乖跟着某殿下出去。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谁让人家是皇子,她是个没有一点儿靠山的平头百姓呢。真要是延误了接旨,皇子殿下没事儿,他们这些跟在三殿下身边的人可都要倒霉! 等两个人都收拾好了走出房门,驿馆门外已经齐刷刷跪了一地的官员随侍等。 “三殿下让老奴好等。”传旨太监硬生生站在门外等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看到两个人走出来,脸上不由带了几分不悦。 慕容寒冰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冷冷丢了一个眼神给那传旨太监,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屑说。 传旨太监被慕容寒冰那一眼看得止不住打了个哆嗦,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让他有种如坠冰窟之感。 这位三殿下,果然如同传言中那般冷酷可怖,不是随便能招惹的。 不过 传旨太监想着京城里那位主子交代的,还有他这次带过来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圣旨,底气瞬间就足了。 “三殿下慕容寒冰接旨:兹令三子慕容寒冰监察江南科考一事,然子不堪重任,致三甲丧命途中,深负朕望。责子留守洛阳,整顿吏治,将功补过,方可择日归京,钦此!” 圣旨宣完,一干当地的官员还有跟着慕容寒冰回京的随从都愣住了。 皇上这旨意的意思是要让三殿下慕容寒冰留在洛阳了,而且,从这圣旨的措辞可以明显的看出来,皇上对三殿下似乎已经失望透顶,这让所有听到圣旨的人都不禁大为震动。 了解朝野局势的人都知道,皇上对三殿下的栽培之意十分明显,即便是江南一事确实没有办好,皇上也不至于对三殿下如此重罚。 谁都知道,京城的局势瞬息万变,真要让三殿下留守洛阳,京都城一定很快就会被皇后和大皇子的势力渗透,到时候就算是三殿下回到京都,想要扳回局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道圣旨,无异于宣布了当今皇上彻底的放弃了三殿下慕容寒冰。所有听到圣旨的人都不敢言语,场中一时静默。 唯有 传旨太监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尖刻中带着嘲讽。 “三殿下,还不接旨?” 慕容寒冰连动都没动,墨黑的眸子晦暗不明。 “哎,快接旨啊,这样跪着很累的!”梅开芍扯了扯慕容寒冰的袖子,小声催促道。 这场中,除了慕容寒冰曾得过皇上特许可以见旨不跪,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福利,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 梅开芍最最厌烦的就是古代这种动不动就得跪拜的礼数,一点儿人权都没有,但是却又不得不跪。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她尽量的顺应时势,不给自己惹麻烦。但是,某殿下,你倒是快点儿接旨啊!就算是这圣旨传达的意思太过蹊跷,那也要先接下了再想办法查的吧。 梅开芍跪的膝盖都酸了,慕容寒冰才懒懒的伸出一只手接了圣旨。 普天下,敢这么接圣旨的,估计也就只有某殿下一人了。 慕容寒冰接过圣旨,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然后,随手便将圣旨丢在了地上。 看着慕容寒冰的举动,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梅开芍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慕容寒冰淡漠的声音骤然响起。 “假传圣旨,拿下!”冷厉之极的声音,杀伐果断。 慕容寒冰身边的侍卫反应很快,迅速的将传旨太监制住,三两下便封住了他的穴道。 “呜呜”太监挣扎着,急得直翻白眼,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梅开芍也跟着站了起来,迅速进入了最佳战备状态。 对方敢假传圣旨,那么就一定不会仅有此一步。果不其然,梅开芍才刚站起来,便听见马蹄声凌乱的传过来。 梅开芍抬眼望去,只见一阵烟尘翻滚中,足有上万人的兵马向驿馆飞奔而来。 这些兵马,应该是驻守当地的军士,不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被调集过来。先是假传圣旨,然后又调集了当地的驻兵,这一切很明显就是早就策划好了的。 宫里的那一位,竟然就真的一点儿都不顾念母子情分,非要赶尽杀绝么? 马蹄声更近了,烟尘滚滚,上万铁骑转眼就到了跟前。先前那些听旨的人原本就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惊得发愣,此刻看着上万铁骑杀气腾腾的冲过来,一个个的更加惶然。 梅开芍握紧了手里的枪,向来平淡慵懒的眼神蓦然变得凛冽犀利。 皇后和大皇子那边儿的人也真是够了,每次都是这样以多欺少,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 而且,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皇后再怎么不喜欢慕容寒冰,可到底也是她生下来的,她怎么就能狠得下心去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梅开芍心中鄙夷,下意识的抬眼去看慕容寒冰。 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薄唇上挑,溢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梅开芍对某殿下的敬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都什么时候了,这位竟然还能笑得出来,而且他脸上的神色全无丝毫的波动,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曾入得了他眼中。 这份定力,只能说不怕死也是种本事啊! 梅开芍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遍,然后很快便将视线从慕容寒冰身上移开,看向了前方。 马蹄声骤停,因为他们已经到了驿馆门口。 “三皇子慕容寒冰抗旨不尊,杀无赦!” 一身铁甲的将军高声令下,原本不算很大的驿馆瞬间被潮水一般的铁骑团团围住,杀气笼罩了整个驿馆的上空,形势一触即发。 “呵” 一片纵横的杀气之中,梅开芍清清楚楚的听见,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低低的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中分明带上了杀意。 梅开芍是第一次见慕容寒冰动了杀意。 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慵懒而淡然的,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触动他,淡漠冷血的几乎不像是个正常人。 但是,此时此刻,梅开芍真真切切的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对待,即便是淡漠如他,也终于忍受到了极限吧。 梅开芍低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更加坚定的站在了慕容寒冰的身边。 她向来就是个好盟友,哪怕最近这段时间跟慕容寒冰有着种种的分歧,但是在对方需要支持的时候,她就绝不会背叛盟友。 这就是她的信念,前世今生都不会背弃的信念。 看着梅开芍主动的向自己身边贴近了两步,慕容寒冰冰冷莫测的眸中添了一丝暖色。 “女人,往后站。”目光淡淡扫过她长袖下微微的突起,慕容寒冰往前一步,不动声色的将梅开芍护在身后。 梅开芍愣了一下,一时有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 第336章策反叛军 这种时候,慕容寒冰竟然还想着护她周全,这个男人有必要对自己这么好么? 尽管心里知道自己跟慕容寒冰的关系只是合作和利用,但是看着他将自己护在身后的举动,梅开芍还是被感动了一小下。 被人保护的感觉,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慕容寒冰抗旨不尊,杀!”为首的将军见慕容寒冰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丝毫没将他们这上万铁骑看在眼里,顿时大怒下令。 数千人同时围了上来,里三层为三层,驿馆里的人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今日这个局面,分明就是一场早就设计好了的围杀,对方的意思很明显,根本就没有想让他们这些人活着回到京都城。 上万人的铁骑兵,足够将整个驿馆夷为平地,他们这些人就算是再有本事,也只有被铁骑兵活活碾死的份儿。 胜负生死,似乎显而易见。 梅开芍抬眼,只见一道赤金色的光芒闪过。 那光芒犹如曜日之光,绚烂刺目,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噗噗噗!”一连串的闷响,绵绵不绝。 梅开芍只是眨了个眼睛的瞬间,睁开时便看见原本围着他们的士兵一排排的倒下去,仿佛被狂风肆虐过的树林,靠近他们的士兵没有一个幸免。 梅开芍不禁为之乍舌。 这样恐怖的攻击力,就算是号称军火幽灵的她,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看来,武气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就算是她手里的枪,其速度和攻击力也远远比之不及。 梅开芍默默在心里感慨:以后不能再那么懒了,一定要好好修炼武气,不然被武气更加强大的人给揍了,那岂不是太丢人了! “慕容寒冰,你”为首的将领见慕容寒冰举手之间便已斩杀数百骑兵,顿时又惊又怒,但是顾忌到慕容寒冰那一抬手间的强大杀伤力,不自觉往后退了退。 “本殿的名字,也是你随便能叫的?”慕容寒冰勾唇冷笑,这次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指尖,漫不经心的样子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然而,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原本已经退开了十余米的将领一声惨叫,半截带着血的舌头落在了地上。 众人悚然变色。 此刻,就算是铁骑兵有着人数上的优势,但是面对慕容寒冰这样逆天的攻击力,他们也不敢直面上这位杀神。可,如果就这样退兵的话,又如何向宫里那位交代! 慕容寒冰却没给他们犹豫的时间。 “假传圣旨,围杀皇子,你们这些人是都不想活了?”慕容寒冰的声音淡漠如往昔,然而却一字一句震撼人心。 这些话,自然是说给跪在地上的官员说的,今日若真是假传圣旨,三殿下出了半点儿意外,他们这些人也都会跟着掉脑袋。 可如果不是 跪在地上的官员迅速的在心里衡量着,如果不是,那三殿下就有造反之嫌了,他们这些人若是站在三殿下这一边,也一样别想活命。 但是,最最要紧的不是选边站,他们现在的处境是没有机会做出选择的。因为,此刻他们这些人距离三殿下最近,以三殿下刚才那一抬手的杀伤力,若是他们胆敢有一点儿不从,只怕会立刻死在三殿下手上。 比起以后的生死未卜,眼前的命悬一线才是最重要的。跪在地上的大多数的官员很快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当然,也有那么一两个想要侥幸的置身事外,悄悄的挪动步子,想跑。 砰! 一声锐利的枪响,仿佛能把人的耳膜都震裂开来。 那个原本想要逃跑的官员惨嚎着仆倒在地上,抱着腿哭得撕心裂肺。 梅开芍翻了个白眼,目光很是不屑的扫了一眼那个还在嗷嗷惨叫着的官员。 真是的,有那么疼么?她只是一枪射在他腿上而已,这要不是她向来不轻易杀生,以她的枪法,这会儿估计那官员连吭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不过,那官员鬼哭狼嚎的效果却是不错,嗷嗷惨叫的让某些原本不是太坚定的官员彻底的站在了他们这一边儿。 “还有谁想跑的,可以试试!不过,下一回若是不小心射中了脑袋或者心脏,诸位可不要怪我枪法不准啊!”梅开芍缓步上前,高挑的身形踏着极为懒散的步子,姿态随意的简直就像是在逛街。但是,此刻谁也不敢再轻视这个淡然站在慕容寒冰身边的人,她手里拿的那个东西杀伤力之强有目共睹,刚才那位官员就算已经距离在百步之外,仍旧被中伤。 梅开芍悠然自得转着手里的枪,目光淡然的扫视了一圈全场,却让 所有被她目光盯上的人都不由得直冒冷汗。 谁都知道,这个看起来笑得散漫无害的女人,只要随意的动一下手,便能轻易的要了任何一个人的性命。此时,不光是跪在地上的这些官员,便是离梅开芍他们还有些距离的铁骑兵也开始忌惮起来。 唯有慕容寒冰,看着面前这个忽然间伸出利爪的女人,眼底的光芒多了几分玩味儿。 梅开芍满意的看着众人的反应,笑得云淡风轻:“诸位大人,你们都是聪明人,现在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是是,下官知道,知道了”早有机灵些的官员反应过来,纷纷怒斥铁骑兵首领:“叛军罗炎等人意图谋害三殿下,罪该万死,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当地官员一表态,那一万多铁骑兵的队伍也开始骚动起来了。 毕竟,三殿下慕容寒冰抗旨不尊的消息是从驿馆这边儿传出去的,发布调令的是驻军首领罗炎,很多普通士兵只是遵令行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他们其实并不知道。 梅开芍看着那些士兵们的反应,已经对敌情了然于心。看来,皇后那边儿的准备工作还是不够充分啊,这一万多铁骑兵分明人心各异,这样一支队伍能成事儿就怪了。 当地官员一旦做了决定,办起事儿来也很利索,迅速的发布调令,很快便将距离驿馆最近的驻军调集过来,还有一些距离较远的也正向着这边儿赶过来。原本,对方一开始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但是却没有抓住最好的时机进攻,等到其他驻地的将是赶过来,他们这一万多铁骑兵连人数上的优势都没有了。 两军交战,没能抓住最好的时机,那就一定必输无疑。 此刻,梅开芍倒是有些佩服慕容寒冰的当机立断。不管那圣旨是真的还是假的,皇后的人显然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若不是慕容寒冰果断的做出决定,他们可能就真的失了先机。 这个男人,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出不了他的掌控。 梅开芍看了一眼面色淡漠如常的某殿下,心里暗自庆幸了一下。 幸好,她跟这位不是敌人,不然她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玩的过这位殿下。 双方正式开打,喊杀之声震天。 “叛军有肯归顺者,既往不咎。活捉罗炎,赏黄金万两!”双方人马打成一团,梅开芍不嫌事多的喊了一声。 铁骑兵中原本有对斩杀三皇子之举心存怀疑的,梅开芍这么一喊,对方的阵营就更加混乱了。 接下来,梅开芍他们只需热闹就好了。当然,梅开芍实在是懒得看这样的热闹。 长长打了个呵欠,梅开芍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好困!” “困是么?”一直淡漠不语的某殿下轻轻一勾,便将梅开芍拉入怀中,唇角上挑:“既然困的话,那我们回去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儿?” 刚才没做完的事儿? 梅开芍愣了一下,很快想起刚才两个人在房间里几乎擦枪走火的一幕,脸一下子就红了。 “怎么,害羞了?”看着梅开芍面颊上突然升起的绯红之色,某殿下唇角的笑意更加玩味儿。 梅开芍极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现在好歹是两军交战的时候,三殿下在这个当口调戏她真的合适吗?心里也有点儿暗恨自己没出息,又不是第一回被这男人调戏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这么一想,梅开芍的神色瞬间恢复如常。 “殿下,外头这么大的动静儿,你就不担心吓着慕容小姐了?”梅开芍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道。 这话的弦外之音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去陪那位吐血快吐得半死的慕容小姐,可比在这儿跟她车嘴皮子要重要的多。 果然,梅开芍说出慕容飞雪的名字,慕容寒冰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子忽然间暗了下去。 梅开芍看了一眼慕容寒冰瞬间冷淡下去的神色,默然垂下了眼帘。 看来,慕容寒冰对那位小师妹确实很在意啊,她就这么提了一句,某殿下似乎就不乐意了。 算了,她以后还是少提那位慕容小姐为妙,毕竟人家那两位的私人情感,容不得她一个外人置喙。 短暂的静默。 梅开芍若无其事的扫了慕容寒冰一眼,率先打破了沉默。 “呃,没事儿了我就先回去了睡觉了!”梅开芍又是一个长长的呵欠,这大晚上的,她是真的困了。而且,梅开芍这会儿不但困,还饿着。 ? 第337章回京 这一整天下来,先是被拉去给慕容飞雪看诊,然后又跟爵决一起呆了两个时辰,完了连晚饭都还没吃上,就遇上叛军作乱了。 这才上路两天,不是暗杀就是明杀,梅开芍几乎可以想见接下来的还有七八天的路程会有多苦逼。 她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吃饭睡觉吃饭睡觉 不然,等到再遭遇下一次伏杀,她总不能饿着肚子上阵吧,那样很影响自己正常作战水平的!只是,梅开芍才有这想法,还没踏出步子,便被某殿下出声叫住。 “梅开芍,早就跟你说过了,一直跟着本殿!” 梅开芍顿住脚步,转过头,看着慕容寒冰。 “殿下,我好像没答应做你的跟班。”梅开芍皱眉,怎么现在越来越觉得慕容寒冰处处都在限制她了。 被人限制自由的感觉,梅开芍很不喜欢。 “你是本殿的王妃。”慕容寒冰淡淡扫了她一眼,眸光深邃莫测,不等梅开芍再说什么,慕容寒冰已经径自踏出了步子,经过梅开芍身边的时候,沉声道:“立刻跟我回京。” 梅开芍愣了一下,原本准备说出口的话也不自觉的咽了回去。 刚才,慕容寒冰对她说话时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低沉平静,但是梅开芍却敏锐的听出来他话音里的一丝焦灼。 慕容寒冰这种就算是泰山崩于面前,也只会若无其事掸袖子上的灰的高冷冰山男,能从他语气里听出哪怕一丝丝的不对劲儿,那都是天大的一件奇事了。 梅开芍诧异了片刻,回过神来,发现某殿下已经走出老远,叹了口气,还是跟了上去。可以预想,应该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很可能是跟那邪物的封印有关。 关系到封印,梅开芍丝毫不敢大意。 “京城出事儿了?”走到没人的地方,梅开芍低声问道。 “圣旨是真的。”慕容寒冰沉声道。 “圣旨是真的!”梅开芍惊呼一声,看着慕容寒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开始,传旨太监宣旨的时候,梅开芍就很怀疑圣旨的真实性,如果说是太监假传圣旨的话,一切倒是可以说得通。 但是,如果说圣旨是真的,那么问题可能就真的大了。 “父皇他,可能出事儿了”慕容寒冰的声音仍旧平静,然而梅开芍却从他的神色间看到了无法掩饰的担忧。 梅开芍跟在慕容寒冰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她了解这个男人。她从来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冷漠无情,在那座冰冷的皇宫里,皇上是唯一对他还算有些亲情的长辈,所以如果皇上真的出了事儿,他心里一定很担忧。 轻轻叹了口气,梅开芍想了一下,问道:“现在出发的话,其他人呢?” 这种时候,梅开芍都有些为慕容寒冰感到为难,一边儿是皇上,一边儿是慕容飞雪,这两个人在他心里都是很重要的,真要做出一个选择来,确实是不容易。 忠孝情义两难全啊! 梅开芍略带同情的看了某殿下一眼,真心实意的又为某人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本殿自由安排,你只管跟着本殿立刻回京!”慕容寒冰看了梅开芍一眼,完全搞不懂这个女人一声声叹气是个什么意思。 “好吧,你安排你的,我去打包点儿吃食路上吃!”梅开芍一想到马上就得走,她这会儿当然得捡最重要的事情办了。 是的,对于梅开芍来说,没有什么比吃饭睡觉更重要了。 几乎不用想,接下来肯定是要日夜兼程的赶路,想要睡得好肯定是不太可能了,梅开芍只能尽量让自己吃的好些。 不然,饥寒交迫的赶到京城,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儿,她总不能饿着肚子去跟人斗智斗勇吧。 没吃饱会影响智商,影响战斗力,甚至还会影响颜值好吗! 所以,梅开芍跟慕容寒冰打了一声招呼后,蹿的比什么都快,直奔厨房的方向而去。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远遁的背影,略微有些无语。 “暗一。”原地站了一瞬,慕容寒冰冷声道。 “殿下。”暗一无声无息的出现子慕容寒冰面前,恭敬的跪地为礼。“立刻准备回京,三日内必须赶到京都城。”慕容寒冰微微敛眸,眼底却带着浓浓的杀气。 “三日内?”暗一的神色微微迟疑,“三日内,恐怕爵公子和慕容小姐的身体承受不住!” 此地距离京城还有七八日的行程,要在三天内赶到京城的话,日夜兼程是少不了的,还在养伤的那两位肯定不能如此长途颠簸。 “本殿会安排逍遥枫留下护送他们,你和暗二跟随本殿回京,他们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慕容寒冰沉声吩咐。 “是!”暗一心中虽然仍有疑虑,却也不敢多问,立刻领命去安排了。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慕容寒冰就把该交代的交代完了,见梅开芍还没回来,脸色逐渐发沉。 “暗一,去厨房,直接把王妃带上马车!”慕容寒冰等得不耐烦,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暗一道。 暗一应是,转头一脸黑线的去厨房抓梅开芍去了。 进了厨房,看到拖着一个大口袋的梅开芍,暗一简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哎,暗一啊,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个袋子放马车上去,我正愁自己一个人背不动呢!”梅开芍看到暗一来找她,倒是很高兴,热情的招呼暗一帮她拿东西。 “王妃,您确定,这些都要带上马车”暗一看着足足装满了一大麻袋的吃食,生生被震撼到了。 “是啊,是不是有点儿少,我也感觉可能不太够吃,毕竟还有灵猫那个吃货,比我吃得都多!”梅开芍看着那一麻袋的吃食,眼珠子又四处看了看,有些无奈的叹道:“可是厨房里能吃的都被我装袋子里了,再叫厨娘做可能来不及吧!” 暗一有点儿想吐血的冲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王妃,殿下吩咐三日内赶到京城,您带的这些吃食应该足够了。” 满满一麻袋的吃食,别说三天,就是吃上半个月也足够了。 “哦,三天啊,那么赶!算了就这些吧,我们走,耽误了时间你家殿下又该给脸色看了!”梅开芍这会儿倒是想起慕容寒冰了,吩咐暗一把她那一大麻袋吃食带上,两个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驿馆门外的打斗差不多已经收场了,剩下一些官员和兵士在收拾战场,铁骑兵来时的声势不小,却也没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就被灭了个七七八八,剩下那些自有当地的官员收拾,不需要他们再做什么了。 梅开芍只管跟着暗一走到了一辆马车跟前,然后接过她苦心准备的吃食,上了马车。 啪! 梅开芍直接将一麻袋的吃食直接丢在车厢内,一边还喊着:“这么重,累死我了!” 坐在前头赶车的暗一闻言忍不住嘴角直抽搐。 那一麻袋的吃食的确是不轻,但是从厨房走到马车,王妃您可是连指尖都没动一下好吗? 唉,没办法,谁让人是王妃,他们这些暗卫就是可怜的包身工呢! 暗一默默叹了口气,认命的挥动马鞭,取车上了官道。 此刻,坐在马车里的某位殿下心情比起暗一来,更加的不好。 本来,当梅开芍扔了一麻袋的吃食在车厢上,慕容寒冰的脸色就开始不太好看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几乎让慕容寒冰的忍耐力全线崩溃。 梅开芍加上一只小灵猫,这俩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在吃个不停。 一时间,食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车厢,这让一向有严重洁癖的某殿下怎么能忍得了。 “梅开芍!”慕容寒冰面色发青的盯着梅开芍,从牙缝里龇出三个字。 “嗯,叫我干嘛?”梅开芍百忙之中抬起头,看着慕容寒冰的脸色不太好看,顿了一下,恍然大悟似的道:“啊,光顾着我们自己吃,都忘了殿下您也还饿着!别客气,你想吃啥自己随便拿” 某殿下终于忍无可忍:“你们吃够了没有?” 梅开芍随手将一块肉脯扔进嘴里,顺手喂了小灵猫一块,边嚼着香喷喷的肉脯,边口齿不清的说道:“我们才吃了这么一会儿,怎么能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都饿了一天了” 慕容寒冰耐心用尽,脸色发沉,冷冷发声:“白虎。” 话音才落,白虎的身形逐渐从虚空中显现出来。 “去,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都给本殿处理干净了。”慕容寒冰指着被一人一猫弄得满车厢的狼藉,面无表情的吩咐白虎。“我的食物!”一人一猫哀嚎着扑向食物,只可惜她们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白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大麻袋的食物被白虎收进空间里去了。 “活不下去了!”梅开芍丧气的往背后的软褥上一靠,瞪了慕容寒冰一眼,又转过脸瞪白虎:“交出来交出来,把我的食物交出来!” “笨虎,快把食物交出来,不然威武雄壮的老子让这女人一枪毙了你!”小灵猫见识了几次梅开芍耍枪的风采之后,感觉有了靠山,也不那么畏惧白虎了,张牙舞爪的冲着白虎叫嚣。 ? 第338章你在关心本殿下? 白虎不理梅开芍,直接一爪子拍在小灵猫脑袋上,一下子就将某只得瑟的小灵猫给拍晕了过去。 梅开芍见自己的小灵猫惨遭毒手,警惕的盯着白虎,这笨蛋白痴虎接下来该不会准备对她下手吧? 不过,白虎收拾完了小灵猫,身子一扭,看也不看梅开芍一眼,贴着某殿下跟前趴了下来。 “唉!”梅开芍叹了口气,白虎一出现,原本宽敞的马车里就显得挤了,现在不但没得吃,还没得睡了。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心情低落的样子,眼底终于掠过一抹淡薄的笑意,只是转瞬间便消逝不见。 梅开芍看了一眼慕容寒冰的神色,默然叹了口气。 慕容寒冰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平静,只是眼底的光芒暗沉如古井幽潭,深邃的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这个男人还是那么能装,明明心里很担心那两个人的吧,脸上却一副平淡到极致的表情,果然皇家的人一个个都戴得一副好面具啊! 梅开芍心里想着,嘴上当然不会说出来,往自己的位置上一躺,很没有形象的翘着腿,眯着眼睛小憩。 实在不能说梅开芍心太大,她就是这么个人。京都城的封印松动的确是大事儿,但是就算是遇到更大的事儿,梅开芍也都是该吃吃该睡睡,在没有跟对手正面遭遇之前,她从来就不会自乱阵脚。 回到京都城要解决的事情还有很多,养精蓄锐才是王道。 不过,闭上了眼睛,梅开芍很悲剧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竟然睡不着。 心里来来回回想的都是这一天下来发生的事情,刺杀考生,假传圣旨,封印松动 这些事情看起来毫无关联,但是幕后主使毫无疑问都是皇后和大皇子,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说慕容烨这么做是为了皇位,但是刺杀考生,促使封印松动,邪物一旦现世,到时候天下大乱,慕容烨就算是得到了皇位又能怎么样? 而且,如果慕容寒冰说的没错,皇上真的出事了的话,那下手的人? 想到这里,梅开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皇宫里,能够对皇上下手的人除了皇后,不会再有别人了! 缓缓睁开眼睛,梅开芍的目光毫无焦距的盯着车顶的镂空花纹,心里蓦然升起一股寒意。 虽然早就听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也不只一次的见识过皇后对慕容寒冰的绝情,但是却没想到,皇后竟然能够狠得下心对皇上下手。 皇后,慕容烨,他们竟然已经疯狂到不顾一切了么?夫妻之情,兄弟之情,在他们眼里果然什么都不算,为了权势利益,他们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心里一阵恶寒,梅开芍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离皇家的人远一点儿! 梅开芍这么想着,不自觉的往慕容寒冰那边儿瞥了一眼。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一瞥却正好对上了某殿下的视线。 梅开芍不禁愣了一下。 某殿下盯着她似乎不是一时半会儿了,直到两个人视线相撞,某人也丝毫没有移开目光的打算。 梅开芍脸皮还是不够厚,跟某人对视了一会儿,就撑不住的别开了视线。 但是,就算别开脸,也能感觉到某殿下的视线还是无处不在的盯着她的脸,简直像是出朵花儿来。 “我脸上有灰?”梅开芍实在忍不下去了,伸手往自己的脸上摸了摸,然后就着夜明珠的光芒,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手。 什么都没有啊! “哼。”某人终于不再看她了,低低冷哼一声,垂下眼帘,伸手拍了拍白虎的脑袋,语气淡淡:“白虎,以后不要学那两只,光知道睡和吃,胖得都占地方了。” 梅开芍一瞬间满头黑线。 她那里胖了?她哪里占地方了! 真要说占地方,白虎才是占了大半个车厢的那个好不好! 算了算了,她跟那只笨虎有什么好比的,她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 梅开芍都已经准备大度的原谅了那两只了,但是白虎却很不识好歹的点了一下它高贵的虎头,然后用无比轻蔑的眼神扫了梅开芍一眼,道:“殿下放心,白虎的体型一直保持的很好。”言外之意,就是梅小姐您需要注意体型了。 梅开芍顿时怒了。 被一只白毛畜生给鄙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慕容寒冰,管好你的宠物,不然我可不介意扒了它的虎皮做毛毯!”梅开芍瞪着对面的一人一虎,咬着牙冷笑。 “随便。 ”一人一虎几乎同时说道。 梅开芍气得直咬牙。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虎,某殿下和他那只呆虎都是一样的货色。而且,最让她觉得可悲的是,她现在不但打不赢慕容寒冰,光论武气,她还比不上那只呆虎。 真特么憋屈啊! 梅开芍无比气闷的窝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指就着车厢壁一个个的画着小圈圈,暗暗诅咒某两只出门见鬼,喝凉水都塞牙 看着梅开芍一副憋气到内伤的样子,慕容寒冰的心情似乎变得很不错,姿态慵懒的往他的软椅上一躺,淡然对白虎道:“白虎,说说你能感知到的情况?” 听到慕容寒冰说到正事儿,梅开芍也不画圈圈了,停下手上的动作认真的听着。 “殿下,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京都城的封印已经松动了。原本,按照常理来说,京都城有真龙天子镇压,封印是最为稳定的,但是现在却可以明显的感觉出有邪气溢出,看来京都城的封印也撑不了多久了”白虎的语气微带叹息,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么说,父皇真的出事儿了。”慕容寒冰的神情看起来仍旧平静,只是语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嗯,除此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可能了。”白虎点了点头,虎眼微垂,神色间隐隐带着悲悯。 如果京都城里最后一道封印也破开了的话,邪物乱世,到时候整个天下都会是一片血雨腥风,人间难逃大劫,生灵涂炭。 到那时候,即便是白虎这样的神兽也拯救不了人世,除非 想到那个唯一可能拯救人世的男人,白虎一向矜傲的眼睛里不禁现出悲凉之色。 那个男人,神魔之子,已经消失了很久很久,仿佛彻底消逝在那一场惨烈的蛮荒之战中了。 最后一个封印已经摇摇欲坠,仅仅凭着殿下和王妃的力量,真的能够力王狂澜么? 白虎眯着眼睛看着车厢里的一对男女,微微犹疑。 而此刻,慕容寒冰已经从白虎口中确认了京都城的消息,神色冷凝,玉雕般的面孔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 父皇出事儿了,能对皇帝下手的人,除了他的亲生母亲,还有什么人能够做得到毒害皇上? 呵呵 他真是有个好兄弟,有个好母亲啊! 墨眸低垂,慕容寒冰的眼底只剩下一片冷然。 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一片冰凉的眼底,心里也不禁微微有些恻然。 “殿下,你也不用太担心,京都城的封印只是松动,这说明皇上应该没有大碍,我们尽快赶回去,一定能想到办法阻止邪物继续破坏封印的!”梅开芍目光直视着慕容寒冰,好心的安慰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某殿下两句。 慕容寒冰抬眸,两个人的视线再次交错,慕容寒冰眼底的冰冷早已敛去,看着梅开芍的目光甚至带上了几分玩味儿的意思。 “你在关心本殿?”薄唇勾起一抹撩人的弧度,转瞬之间,慕容寒冰眼里的光芒平添几分旖旎,在柔和的珠光下看来是勾魂摄魄的光泽。 梅开芍看着那张俊美得有些过分的面庞,不自觉的怔了一下。 慕容寒冰那张脸实在是长得太夺人眼球了,尤其是在某殿下不经意间露出那种魅惑之极的笑容的时候,简直让她这种见识过无数美男的女王大人都表示差点儿要把持不住。 呸呸呸!还能有点儿出息吗?被某殿下知道她竟然被他的美色迷惑,一定又该冲她得瑟了! 梅开芍深深的鄙视了自己一遍,然后若无其事的别过脸,漫不经心道:“作为盟友,关心一下你也是理所当然的,殿下也不用太感激我的!” 慕容寒冰刚才还带着笑意的眸子一瞬间冷了下去,脸上的神情也带着说不出的冷淡。 梅开芍对某殿下突然之间的变脸视而不见,她一向不靠看人脸色吃饭,所以在这上面实在不怎么擅长。不过,看某殿下还有精力调笑自己的样子,可见他现在的心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糕。也是,慕容寒冰那样的人,这世上应该鲜少有什么事情真的能够扰乱他的心绪吧! 梅开芍都有点儿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儿了,平白让某殿下产生那样的误会。她还是闭嘴好了,一句话都不要跟某人说,免得惹火烧身。于是眯着眼睛,懒懒的躺在自己的位置上,决定将沉默进行到底。 她不说话,慕容寒冰也默然,车厢里一时间沉默了下来。长夜冷寂,官道上除了马车飞奔时疾速的马蹄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此刻,千里之外的京都城,夜色同样冷寂,一抹弯月斜挂天际,隐隐带着血色。 ? 第339章吸血? 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了,大皇子慕容烨的府邸中却一丝灯光都没有,黑暗幽深的庭院,连月光都无法照的进去。长长的走廊,树影摇晃着,仿佛怪兽的爪牙。 宫女翠云战战兢兢的走在黑暗的走廊中,手里提着食盒,跟着领路的太监踉踉跄跄的往前走着。 翠云是皇后身边的宫女,这回是奉了皇后的命令来给大皇子送点心的。 最近一段时间,皇后娘娘也不知怎么了,隔三差五就让她们给大皇子送吃食,来送吃食的宫女都没再回去,听说是被大皇子留下来了。 至于留下来做什么,那还用说,肯定是收了房呗。 所以,今天从皇后那里得了送吃食的差事,翠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如果能被大皇子收了房,哪怕没名没分的,以后也不用做那些又苦又累的活儿了。而且,运气好的话,没准儿能被大皇子看中了,能混个侍妾做做也是很好的 为此,来之前翠云还刻意打扮了一番,精心画了艳丽可人的妆,只可惜此刻走在一丝光线也没有的长廊中,她耗费了一番心思画的妆都算是白浪费了。 而且,一走进这漆黑一片的府邸中,翠云就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儿似的,越走心里越没底,甚至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长廊。 “吉公公,这么长的走廊怎么连一盏灯都没点,黑漆漆的,你们能看得清楚路吗?”翠云提着食盒走的实在很费劲儿,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有好几次几乎撞在了柱子上。 “点什么灯,殿下不喜欢,一点儿都不喜欢。”领路的太监脚步丝毫不停,语声平板而冷漠的回应道。 “不不喜欢?”翠云嗫嚅着道,脚步微微一滞,心底开始发寒。 不对,不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从一走进这个府邸开始,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她似的,越往府邸深处走,那种感觉就越发明显。 还有,那领路太监说话的声音,又冷又硬,听起来说不出的别扭 哪里都很奇怪,这府邸不仅是黑,还很冷,整个府邸感觉就像是一座古墓。 翠云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想走,不,是想逃,想迅速的逃离这个处处都透着诡异的地方。刚刚有了这个想法,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手腕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用力的几乎捏碎了她纤细的腕骨。 “到了,殿下一直在等你呢。”一声桀桀的冷笑,那只手用力的在她背后推了一把,女人纤柔无力的身体便跌入了走廊尽头的屋子里。仿佛,感觉一下子跌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 “啪”地一声,大门在她背后关上。 一弯冷月被乌云遮掩,屋子里一片漆黑,窗子应该是开着的,只能听到风吹着窗棂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听起来更加瘆人。 已经惊慌到了极致的少女本能的往后退,腿已经软的站不起来,只能用爬的。 她还没有能爬到门口,原本安静如死的屋子里忽然响起悉悉率率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是某种蛇类在地上爬行。 “什什么东西?”翠云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瞪大眼睛,影影绰绰看到一个人影向她走过来。 来的是个人! 是人就好,是人就好 暗暗松了一口气,翠云对这突然跑出来的人生了恼意,她怎么说也是皇后宫里的丫鬟,身份当然比一般奴才要强得多,来人竟然敢吓着她了。 “哪来的没规矩的奴才,还不赶紧带我去见殿下,耽误了皇后娘娘的事儿,你这狗奴才可吃罪不起!”翠云试图起身,奈何刚才被那死太监推进来的时候扭到了脚腕子,开始还不觉得疼,现在害怕的劲儿过去了,顿觉脚腕子痛的钻心。 “哎哟”翠云刚动了一下,就忍不住痛呼出声,见那人影走得近了,只是不说话,脾气就上来了:“没眼色的狗奴才,还不来拉我一把!” 那人影很快就到了近前,身形高大,站在她跟前,浑身散发着某种阴冷森寒的气息。好冷,怎么屋子里比外头还要冷! 翠云冷的牙齿直打哆嗦,瞪着那看不清面目的人影,还想说什么,却被那人一只手给提了起来,女人纤柔轻巧的身体顿时悬在了半空。那人抓住了她,简直如同抓住一只小鸡仔般毫不费力,一只手捏在女人的肩胛骨上,立刻便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然而,她却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叫,因为更加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那人影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尖利的牙齿完全不似人类,深深的刺入她颈部的血管之中,她一下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却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正在瞬间的 流失。 这人在吸她的血,怎么会有人吸食人血! 少女瞪大眼睛,已经恐惧到了极致,血液流失的速度极快,她的意识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冷风吹过,窗户吱吱呀呀的响着,屋子里静的可怕,只能听到一阵滋滋的吸血的声音。 很快,少女体内的最后一滴血也被吸干,那原本鲜活艳丽的躯体顿时变得惨白而干瘪,仿佛只有一层皮裹在骨架子上,突兀的可怕。 随意的将残尸扔在地上,男人不知餍足的舔了舔嘴角,冷声对候在门外的太监道:“拖出去处理了。”太监走进来,熟练的拖起地上的尸体,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往外走了。 月光终于穿透云层,带着淡淡血色的月光斜射入窗户,隐约照在屋子里那人脸上,赫然便是大皇子慕容烨。 “呵,血月”慕容烨缓缓抬起头,看着窗外仿佛蒙了一层血雾的月亮,唇角慢慢勾起一抹阴森森的笑容。 等到人世间的怨气积攒到一定程度,月亮的光芒就会彻底变成血色,到时候 慕容烨低下头冷笑,声音桀桀有如夜枭。 只是,那样阴冷的笑容在他脸上并没有持续多久,慕容烨缓缓走回他原来的位置坐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他们回来了?”慕容烨冷冷的盯着虚空,语气阴寒入骨,停顿片刻,他又忽的冷笑,带着血的唇角上挑,眼底似乎有丝丝的黑气溢出:“哼,就算他们回来了,也挽救不了最后一个封印” 空气似乎静止了片刻,虚空里明明什么都没有,慕容烨却仿佛能看到什么似的,嘴巴一张一合的对着那看不见的东西说着什么。 如此诡异的场景,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觉得无比惊骇。 啪的一声,屋顶上的瓦片忽然碎裂,慕容烨说话的声音也骤然停止。一个人影迅速的在屋顶上飞掠,很快就跑出老远。 慕容烨看着那人影飞掠的方向,喝止了正要追出去的守卫。有意思,派来监视他的人,竟然是皇后的人。 不过就是留了皇后宫里几个宫女而已,他敬爱的母后这就舍不得了,竟然敢派人太监视他?若不是因为皇子府里已经没有可以吸血的人了,他也不至于对皇后宫里的人下手。而且,少女的血虽然甘甜鲜美,但是一天才只吸了一个人,远远不够啊 慕容烨垂眸冷笑,眼底的黑雾浓郁如墨,邪恶却又引人沉沦。 呵,是时候让他敬爱的母后更进一步的了解他了! 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需要积蓄更多的至阴之力破开最后一个封印,所以必须要吸更多少女的血,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充沛的至阴之力。 所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必须要找到更多的少女入宫。 这件事儿,平时做起来倒也没什么,不过现在皇上病重,他这个大皇子如果大肆收入婢女,未免会被那些迂腐的大臣诟病。不过,不管是什么时候,皇后宫里添些侍女都不会有人说什么的,毕竟不至于被腐儒们说成玩物丧志。 于是,让她敬爱的母后了解一下他的需要,相信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慕容烨丝毫不担心自己那位母后会做出不利于他的决定,毕竟,连给皇上下毒的事儿母后都能做出来了,她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很好,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慕容寒冰,梅开芍,本殿等着你们回来,找死。 夜,皇后寝宫里的灯还亮着。 “啪!” 皇后手里的细瓷盏子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你说什么?再给本宫说一遍!”皇后原本从容的神色突变,目光凌厉的盯着跪在下头的黑衣侍卫,雍容的五官在灯光的映照下竟显得有几分狰狞。 “是,是,属下看到,大殿下在在吸血!”侍卫回来向皇后复命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是脸色仍旧惨白,脸上的神情也仿佛是受到了极度惊吓的样子。 皇后死死盯着那侍卫,脸色阴沉,掩在袖底的手却控制不住的有些发抖。 烨儿,他现在究竟练得是什么功,竟然需要吸人血,竟然吸血! 她是知道的,烨儿修炼的功法虽然走的不是正道,但是却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吸人血。 而且,据侍卫所说,烨儿府里几乎看不到人,偶尔几个,也如同活尸一般! 怎么会这样? 她的烨儿,她最看好的一个儿子,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 第340章皇后的选择 皇后微微垂下眼帘,眸中暗光变幻。 不管她那个儿子变成什么样儿,她都不能放弃他,并且也不想放弃。皇上现在已经重病在床,几乎无法处理政事,用不了多久,传位诏书就会定下来,到时候新皇即为,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新皇的人选,只能是她的烨儿! 她没有别的选择,另外一个儿子早就被她放弃了,哪怕慕容烨变成吸血的怪物了,只要能被她所用,对她们这一族有利,就足够了。 不需要多做衡量,皇后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目光冷锐的射向跪在地上的侍卫,皇后雍容华贵的面容透着阴狠,厉声道:“来人,把这大胆的奴才给我带下去割了舌头,挑断手筋脚筋,关进大牢里去!” 皇后的话音才落,那可怜的侍卫连叫一声没来得及,便被皇后宫里的人割了舌头,硬生生拖了出去。 皇后冷冷看着那侍卫被拖走,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上还有那侍卫被割掉舌头时飙出的血,殷红刺目,看得人心头莫名烦躁。 杀了一个奴才而已,能坐在皇后的位置上,死在她手里的人数都数不过来了。 但是,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她相信那侍卫说得都是实话,看到的,都是实情。这样的实情能被一个武功并不算是顶尖的侍卫看到,然后传达到她的耳中,唯一的原因就是她那个儿子想让她看到而已。 看着那一滩血,皇后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以前,总觉得慕容寒冰那个孩子她看不透,就因为看不透,就本能的厌恶。可是现在,她最疼爱的烨儿,竟然也开始让她觉得看不透了。 “娘娘,太子殿下觐见。” 宫女恭谨的声音打断了正陷入沉思的皇后,未等她宣见,一身白衣的慕容烨走了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慕容烨跪地,仍旧入往常一般向皇后请安。 隔着水晶帘,皇后认真的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慕容烨。 他的脸色是苍白了些,只是唇色却嫣红的让人觉得诡艳,神色间不复往日的温润,整个人透着一股阴郁可怖的感觉。 那种感觉,竟然让她都觉得脊背发凉 “烨儿”皇后低低唤了一声,声音微颤:“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 “儿臣是想来看看母后,不过,现在看来母后应该已经做出了选择。”慕容烨扫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唇角扬起,笑了。 “烨儿,你”皇后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慕容烨,眼底的神色复杂莫名,顿了好半晌,才缓缓说道:“烨儿,你是什么意思?” “儿臣是什么意思,想必母后都已经知道了。母后,您也知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们没有退路了!”慕容烨看着皇后,自己站了起来,目光阴沉而锐利:“母后,您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你要什么?”皇后被慕容烨那样阴冷锐利的目光盯着,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甚至都忘了面前这个人是她的儿子,她根本没理由怕他! “母后,您只需要给我一千个年轻的宫女,暂时,一千个就够了”慕容烨淡淡道。 “一千个,你要那么多?本宫这里全加起来也不够!”皇后的瞳孔骤然放大,看着慕容烨,震惊道。 “母后,儿臣相信您能办得到,毕竟,现在父皇病重,整个皇宫里最大的人,是您!”慕容烨的唇角仍旧带着笑容,只是那笑容太过阴冷,看得人心底发寒。 皇后犹豫半晌,脸上的神色复杂的变幻着,最终,她还是看着慕容烨,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好,烨儿,你要什么,本宫都会给你!” “谢母后。”慕容烨笑着说道,仿佛丝毫不意外皇后最终做出的选择。 “不过,还有一件事儿”慕容烨的声音顿了一顿,看向皇后的目光带着几分不悦,语气也透出几分冷意:“母后,这次官驿驻军叛乱,是你做的吧?” “不错,母后这也是为你清楚障碍!怎么,你觉得母后做的不对?”皇后看着这个她最为疼爱的儿子竟然用如此冷淡的态度对她说话,脸上也不禁带了怒意。 “母后想做什么,儿臣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慕容烨挑了挑唇角,明明是笑着的,那笑容却让人看着阴森,“但是,母后,您是女人,后宫不可干政,儿臣觉得,您的手最好还是不要伸得太长了!” “你!”皇后的脸色骤变,抬手指着慕容烨,声音气得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训斥了!” 皇后实在是气得不行了,她一直很喜欢慕容烨,是因为这个儿子在她面前从来都温文有礼 ,乖顺听话,从来不会像慕容寒冰那样总是冷着一副脸,任谁都看不透,也控制不了。 她是皇后,但是皇后的位置要想坐得稳,就必须保持自己的母族长盛不衰。 所以,她要扶植成为皇帝的儿子,必须听话,好控制。一直以来,皇后都觉得慕容烨这个儿子比起慕容寒冰来,更加好控制,若是让他登上了皇位,自己的母族也定能获得最大的好处。然而,慕容烨此刻的举动却打破了皇后的幻觉,她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大儿子比所有人隐藏的都要深,连她这个一直看着他长大的生母都被骗过去了。 皇后死死盯着慕容烨,脸上的神情十分悲哀,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慕容烨却对皇后的愤怒视而不见,缓步上前,一把拂开皇后指着他的手,低声冷笑:“母后,儿臣并不是训斥你,而是警告。” “母后,您好好想想,如果满朝大臣知道给父皇下毒的人是您,不管是您,还有您的族人,会是什么下场呢?”慕容烨的语速缓慢而优雅,仿佛又变成了人往日那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模样。 然而,他说出的每一句都让皇后的脸色白了一分,等他说完,皇后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慕容烨说的没错,如果那些朝臣知道下毒的人是她这个皇后,那么不但她自己的下场会很惨,就连她的族人也一个都别想幸免。自古以来,后宫干政的女人不是没有,但是胆子大道敢对当今皇上下毒的,大概只有她这一个,一旦暴怒出来,凌迟处死都是轻的了! 皇后荣宠了半辈子,她当然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慕容烨,他竟然拿这个来威胁自己的生母,皇后此刻的心情真是又气又失望。 她之所以做了这么多,有一大半不还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如若不然,她又何必冒险做到这个地步?如今,她最疼爱的儿子竟然如此待她,皇后心里怎能痛,怎能不怒! “你是本宫的儿子,是本宫亲生的儿子!”皇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慕容烨,想从这个儿子眼里看出一点点儿的温情。 然而,没有。 那双眼里除了无情的冰冷,什么都没有。 “呵”慕容烨低声冷笑,语声中充满了嘲讽:“母后,最是无情帝王家,你跟我说这些,不觉得可笑?” 慕容烨抬眼,唇角的笑意阴冷,目光淡淡扫过皇后,没有丝毫的恭敬,甚至还带着几分厌恶。 不错,慕容烨承认,皇后在她的两个儿子中,对他是最好的。 但是,真的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么?皇后在两个儿子中选中了他,无非就是觉得他比起那一位里,更好控制罢了。 这么多年了,为了讨好这个女人,他忍了太久了!如今,他的实力已经足够强大了,自然完全不需谁的脸色。 “母后,你在后宫里想做什么,儿臣都随着你。不过,你想杀的那两个人,这一次儿臣就不计较了,但下一次,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再背着儿臣出手!否则,你也知道,在宫里杀一个人很容易”慕容烨冷冷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胁。 皇后脸色发青的盯着慕容烨,像是头一次看清这个儿子,她从来没有想到,她最疼爱的这个儿子,有朝一日竟然会变得如此可怕。 然而,明明已经看清楚了慕容烨的真面目,皇后却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办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从选择了慕容烨开始,从她决定了给皇上下毒开始,为了她自己,为了她的母族,她都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烨儿,母后是为了你,才对那两个人下手的。你现在要留下那两个人,他们一定会回来破坏你的登基大业的!”皇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终究还是选择了退让。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慕容烨包藏祸心,走的路也不正,但是只要他能满足自己的权利,保障她今后的地位,那就足够了。 慕容烨听了皇后的解释,只是冷声一笑,道:“儿臣说过,母后只管在后宫里安享荣华就够了。至于他们想回来破坏儿臣的大业,呵,只怕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但是老三那个人”皇后还是放心不下慕容寒冰,皱眉道:“烨儿,你别忘了,这次江南科考就是他们坏了你的事儿!” ? 第341章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 “哼,老三的确该死,不过,有些人就得慢慢折磨死他才有意思。至于梅开芍,我着,让她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慕容烨,是一个多么大的损失!”慕容烨苍白的面孔突然之间戾气猛增,瞳孔里的黑雾浓郁如墨,给人的感觉阴郁而邪恶。 皇后神色惶然的移开了视线,刚才那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明显的感觉到慕容烨的身上散发着某种阴冷而瘆人的寒气。 甚至,站在面前的这个儿子,在那一刻看起来完全不像个正常的人类,而是从地狱深处跑出来的恶鬼。 “烨儿,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母后母后相信你!”皇后扶着椅子的把手,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椅子上,才勉强站稳。 “好,母后早些安歇,儿臣告退。”慕容烨若无其事的一笑,也没按照规矩行跪拜之礼,直接走出了大门外。 皇后颓然倒在座位上,脸色惨白,两眼怔怔的望着慕容烨离去的背影,半晌无语。 三日后。 慕容寒冰和梅开芍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京都城。 连续三天日夜兼程的赶路,梅开芍和小灵猫都快累得不行了。 一人一猫蔫蔫的趴在马车里,梅开芍因为才刚睡醒,头发还蓬乱的披在肩上,看起来实在没有一点儿王妃的样子。 “又累又饿,又没有报酬,给皇家的人打工真不划算啊!”梅开芍一只手无聊的揉着小灵猫头上软软的绒毛,一边有气无力的说道。 “哎哎哎,女人,老子威武雄壮的头型都要被你弄乱了,住手,赶紧给老子住手!”小灵猫拼命挣扎着,小短腿使劲儿的蹬啊蹬,徒劳的想从梅开芍的魔爪下挣脱。 “猫要什么发型?再说了,就算你发型帅的掉渣,现在也没有一只母猫好让你勾引的吧。”梅开芍继续蹂躏着小灵猫的发型,一边还很不地道的调戏了两句。 “切,威武雄壮的老子岂是那些凡猫能够配得上的,女人你再不停手,我就喊非礼了,我真的喊了!”小灵猫四只小短腿蹬了半天,还是没能逃脱梅开芍的魔爪,只能换一种方式。 “嗯,喊吧,反正也没有人听得懂你喊的是什么。”梅开芍有恃无恐,一双手揉的更起劲儿了,谁让小灵猫那一身皮毛手感好的不得了呢。 “怎么没人听得懂,那个他,你男人就听得懂!”小灵猫眼珠子一转,偷偷瞄了一眼坐在软椅上的男人,嘟囔道。 “我男人”梅开芍皱眉,下意识的朝着某人望过去 躺在软椅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睛,俊美如神祈的面孔没有丝毫的倦容,黑眸如墨,流溢着动人的华彩,看一眼便让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在那样夺人心魄的眸光之中。 美人儿就是美人儿,连续奔波了三天三夜,梅开芍觉得自己都快没人样儿了,慕容寒冰却还是俊美如昔,浑身上下都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来。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该扔啊! 梅开芍深深的感觉出差距来了,跟慕容寒冰这种人在一起,她原本在普通人里还能排的上号的颜值瞬间就被秒得连渣都不剩。 而且,某人曾经的确是说过,跟她在一起,就是为了拉一个不是很出色的女人来给他做陪衬的。 梅开芍看看自己,在看看某人,就觉得很丧气。 出身好,颜值高,武力值爆表,慕容寒冰这种人的存在就是专门来膈应他们这些普通人的。 “过来。”某殿下勾了勾手指,声音里还透着一股子慵懒,似乎也是刚刚睡醒。 “干什么?”梅开芍懒懒的,一点儿都不想动。 “不听话么?”某人狭长的眸微微眯起,唇角邪肆的上挑,语声淡淡:“还是说,等本殿亲自动手?” 梅开芍无语了。 现在他们已经快到城门口了,慕容寒冰若是弄出点儿什么幺蛾子来,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很容易就能听得到。 她可不想一回来就被京都城的百姓们围观,所以,还是忍,忍啊忍!梅开芍不情不愿的挪了过去。 “坐着,别动。”慕容寒冰一把将梅开芍拖到身边,就着他腿上坐下,在她准备挣扎之前,便一把按住了梅开芍的肩膀。 “你要干什么?现在可是在大街上”梅开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对某人的愤怒和鄙视滔滔不绝。 就算是要对她做什么,也不能选在大街上吧,被人传出去了,他不要脸她多少还是要一点儿的! “呵”看着她克制着力气,不敢过分的挣扎,慕容寒冰满意的挑了挑唇角,伸出一只手慢慢的帮梅开芍 顺着头发。呃? 梅开芍有些发愣。 某人竟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动作轻柔而从容的将她凌乱的长发理顺,一点一点儿,一丝不苟。 这 怎么感觉画风有点儿不对。 之前,某殿下每次把她拖入怀中多半都是为了占她便宜,这一次却 梅开芍眯了眯眼睛,心念电转。 阴谋,某殿下一定是有阴谋。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某殿下接下来是想对她 梅开芍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原本困倦的精神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怎么,王妃的样子,看起来很失望?”慕容寒冰一只手继续着顺毛的动作,看着梅开芍的目光却浮上某种玩味儿的笑意,似乎早已将梅开芍心里的想法都看透。 “怎么可能?”梅开芍连忙辩解,生怕某人不信,又忿忿不平的加了一句:“我有什么好失望的?” “那么,王妃刚才是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慕容寒冰眼底的笑意更深,修长的食指一圈一圈的缠着梅开芍的长发,那姿态温柔而暧昧,随意一个动作便能轻易的蛊惑人心。 “你想太多了!”梅开芍矢口否认,别过脸,转移话题:“殿下,您有在这儿跟我磨牙的时间,不如早些进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不用急,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倒是你,我的王妃,为你服务了这么久,是不是该给一点儿回报?”慕容寒冰邪魅一笑,一根手指挑起梅开芍尖俏的下巴,在她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唇舌便霸道了攫住了她的唇瓣。 混蛋!她果然没有猜错,这男人一靠近她准没好事儿! 梅开芍气得头顶都快冒烟儿了,偏偏还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来,不然不用等到今天天黑,整个京都城都会传遍三殿下和三王妃在马车里鸳鸯戏水,欲罢不能等等多种版本的香艳话本子出来。 这种情况下,梅开芍实在忍得很辛苦。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某殿下的吻技实在太高超,纠缠加不带一丝犹豫的肆虐,逼得她无处躲藏。渐渐的,梅开芍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原本带着怒意的目光此刻却变得绵软,双眸微微眯起,连仅剩的意志都开始变得恍惚迷离起来。 慕容寒冰微垂着眼眸,唇角溢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似乎对梅开芍此时的反应十分满意。 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象是在细细的品尝着佳肴美味。梅开芍软软的贴着男人坚实的胸膛,眉目迷离,双颊绯红如血,完全无力抵抗,只看见某人的微微眯眸及眼底染上的某种奇异的色彩,万分的冷魅惑人。 “小东西”他贴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呜”梅开芍低低的呜咽了一声。 看着梅开芍脸上渐渐升起的绯红,眸光迷离,带着隐隐约约的渴望,终于,某男用力的将怀里的身体拥得更紧了一些,不觉间,马车内的温度似乎越升越高。 又一次的攻势,狂暴如疾风乱雨,几乎在瞬间击溃了梅开芍摇摇欲坠的神智。 然而,就在梅开芍几乎就要溃不成军的时候,马车外却传来太监尖细悠长的声音。 “皇后娘娘口谕,请三殿下即刻进宫” 某男的脸色很不好,相当不好啊,褶了摺浓眉,手上的动作蓦然顿住,俊美如神祇般的脸上此刻却像是罩了一层寒冰。 脱离了某殿下的魔掌,梅开芍一下子就清醒过来,直起身子,动作麻利的一边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一边快速地换着气息,却发现一旁的某殿下,一脸愤怒地冰寒表情,顿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男人也真是够了,没占到便宜就不高兴了? 简直,幼稚啊! 这可是第三次了,在关键的时候被人打断,梅开芍觉得老天爷都在帮她啊! 传口谕的太监还在外头等着,见马车里的人始终没有回应,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看。 威名赫赫的三殿下又怎么样,如今京城里的局势早就不一样了。皇上病倒,连早朝都好些时日没上了,现在但凡有点儿眼里劲儿的都看的出来大皇子才是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三皇子再有本事也扭转不了既定的局面了。 这样的三殿下,他有什么好怕的,指不定皇后娘娘知道他给了三皇子一个下马威,回去还能得些赏赐呢。“三殿下,皇后娘娘宣你进宫,迟了的话奴才可吃罪不起!”太监提高了嗓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威胁。 ? 第342章别想用美色迷惑我 慕容寒冰深邃的墨眸中风暴无声的涌起,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睛,指尖都未动一下,便听到外头传来一声惨叫。 眨眼之间,便取了一人性命。 梅开芍叹了口气,生活在法制社会的她,还是不能习惯这种随意杀人的行为。然而,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上位者生杀予夺,位卑者只能任人践踏。虽然,那个太监也并不无辜,明知道慕容寒冰不是什么善茬儿,偏偏还要去招惹,真心是嫌自己命太长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太监都敢对名震天下的三皇子如此不恭,可见京都城里真的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啊! 放在之前,京都城里但凡是个人都知道,整个皇城里最不能招惹的就是这位三殿下,因为这位三殿下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喜怒无常,便是在当今皇帝面前,他也不见得会收敛一分半分的。 现如今,他们离开京城还不到一个月,京都城里的人都忘了这位三殿下是个什么脾性的人了么?京城里的变化,看起来应该非同一般啊。 梅开芍眯了眯眼睛,转过脸去看慕容寒冰,却见对方的脸色已然恢复如常,慵懒优雅,仿佛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准备进宫么?”梅开芍盯着慕容寒冰,实在看不出来这男人心里是个什么打算,便开口问道。 “当然要去。”慕容寒冰微挑着唇角,笑意若有似无,淡然道:“暗一,按照皇后娘娘的口谕,即刻进宫。” “是,殿下。”暗一低声应道,便催动了马车去往皇宫的方向。 马车内。 梅开芍低眸沉思了片刻,如子夜般的眸子里光华流转,过分的安静,倒是有些不像她了 “我的王妃,在想什么?”慕容寒冰神色慵懒的躺在软椅上,单手撑着下颌,他的指骨修长而白皙,泛着莹润如玉的光泽,映衬着那张俊美的有些妖邪的面孔,几乎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梅开芍抬起头,目光沉静的看着慕容寒冰,缓声问道:“我们就这样进宫?” “不这样?王妃觉得,应该怎么样?”慕容寒冰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的一个褶子都没有,但是连续赶了三天的路,衣服都没得及换洗,这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母后看起来很着急,现在回宫换衣服的话”某殿下认真的想了想,看向梅开芍,唇角挑起一抹笑:“现在回宫沐浴换衣服的话,应该也不是不可以。正好,我们还能一起洗个澡。” 梅开芍简直要吐血。 她想说的不是换衣服,更不是洗澡,为什么跟某殿下沟通起来这么难呢! “慕容寒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梅开芍懒得跟某人打太极,直接问道。 “哦?”狭长的墨眸微微眯起,慕容寒冰深邃的目光里似乎闪烁着流光,唇瓣的笑意慵懒妖艳,随时随地,惑人心魄。 “行了,别想用美色迷惑我,”梅开芍俯身,黑亮的眸子直视着慕容寒冰的眼睛,语速极其缓慢的说道:“敢这样单枪匹马的进宫,三殿下是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准备了吧?” 梅开芍不傻,虽然才刚刚回到京都城,但是仅仅凭着那传口谕的小太监对他们的态度,便已知这京都城的形势已经变了,不出意外,现在掌控者整个京都城的势利定然是皇后和大皇子一脉的人。 皇后这么急着叫慕容寒冰进宫,一定是准备了什么好戏等着他们的。而某人呢,以他平日奸诈狡猾的程度,绝对不会看不出皇后和慕容烨的阴谋。 但是,从他们一路赶往京都城开始,慕容寒冰除了最初听说皇上出事儿时神色有些担忧之外,而后便见这个男人一派从容的该吃吃该睡睡,俨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所以,梅开芍认为,慕容寒冰应该是暗中做了什么准备,只是这三天两个人都在一起,慕容寒冰不可能背着她有什么动作。梅开芍很疑惑,不过,很快,慕容寒冰便解答了她的疑问。 “准备?需要做什么准备么?”某人微微扬了扬眉,懒洋洋的仰躺着,俊美的脸上全然是一副浑不在意的神色。 梅开芍怔了一下,随即丢了个白眼给某人,道:“猪队友,你真行!万一进宫遇到什么事儿了,您老人家最好别拖累我!” “放心,你是本殿的王妃,本殿一定会好好保护你,嗯?”某人顺势将梅开芍勾入怀中,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描画着她脸部的轮廓,勾起的唇角邪肆妖艳,令人不知不觉间就沦陷其中。 “殿下,到了。” 马车在皇后居住的坤宁宫门口停下。 慕容寒冰神色略微有些不悦,仍居抱着怀里温香软玉的身体, 显然对暗一贸然的打断很不满意。 “殿下,该下车了!”梅开芍脸色微微绯红,推开正傲娇耍脾气的某殿下,好心的提醒道:“再不下车,殿下您是要等皇后娘娘亲自来请么?” 慕容寒冰一回京就杀了皇后宫里的太监,现在到了宫门口又如此怠慢,一会儿见到皇后肯定又会被拿来当事儿说。 梅开芍虽然对皇后全无一丝畏惧,但是让她听一个女人唠叨个没完,也会感觉很烦很聒噪的好不好! 慕容寒冰不情不愿的下了马车,到了人前,他又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分分钟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冷漠然。对此,梅开芍除了佩服某人真能装之外,别无其他的想法。 很快,两个人便到了坤宁宫的正厅。 皇后端坐在正厅首座的位置,看着一前一后不紧不慢走进来的两个人,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起来。 “老三,听说你刚回京就杀了本宫派出去传谕的太监,可有此事?”皇后在人前一向雍容端庄,很少像此刻这般暴怒的几乎控制不住。 皇后嘴上说的是听说,但是那阴冷的脸色五一不说明她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看来,消息传得倒是挺快的,才刚刚发生不久的事情,皇后这么快就已经得知了! 梅开芍不由感叹,这个时代虽然没有手机电话之类,通讯络还是挺发达的嘛。 不过,皇后这么气势汹汹的问起此事,显然是没打算善了,摆明了要慕容寒冰给她一个交代。 “老三,本宫想知道,是不是你杀了本宫的人?”皇后面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冷冷的看着慕容寒冰。 那样带着厌恶和憎恨的眼神,让梅开芍看得都有些牙酸。同样都是儿子,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梅开芍记得自己不止一次看到皇后娘娘对大皇子慕容烨有多么慈和,但是到了慕容寒冰这里,皇后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一个母亲对儿子应有的态度。 梅开芍心里甚至在想着,三殿下,你莫非是皇后娘娘从垃圾桶里捡回去的吧这么想着,梅开芍不由自主的抬起眼睛向慕容寒冰看过去。 慕容寒冰狭长的凤眸微微敛起,神色淡然的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吹散杯口袅袅茶烟,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 “嗯。”然后,就这么淡淡的一声,浑然不经意的神态,就算是给皇后的回应了。 “大胆,本宫的人也是你随便能动的?”皇后一下子就被慕容寒冰漫不经心的态度给激怒,一手狠狠的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发出一声脆响。 梅开芍咋舌,皇后那么用手拍在椅子上,也不嫌疼啊。 “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太监而已,母后宫里若真是缺伺候的人,儿臣明日便差人送些调教好了的过来。”慕容寒冰放下茶杯,神色始终淡然疏离,相比起来皇后就显得太过气急败坏了一些。 “而且,儿臣以为,相比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太监,母后更应该担心的不应该是父皇的病情吗?”慕容寒冰的目光迎上皇后的视线,墨黑的眸子深邃如古井,带着微微凛冽的寒意。 那样的视线,让向来高高在上的皇后也忍不住晃了晃神,竟然感觉到刹那的心悸和心虚。 不会的,他不可能看出来的,一定不可能的! 皇上中毒已经半个月了,宫里那么多的太医都没能查得出端倪来,慕容寒冰他们才从外头回头,更加不可能知道宫里的情况。而且,那种毒药本来就不是随便能查出来的,现在都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根本不可能再查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 皇后想到这里,微微慌乱的心绪瞬间定了下来。 抬起眼,冷冷的看着慕容寒冰,皇后的声音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怒意,冷笑道:“老三,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责怪本宫么?” 梅开芍正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听到皇后说的话,不禁微微扬了扬眉。 皇后也真是太有意思了。从两个人进了这宫殿开始,皇后字字句句无不是针对他们的,生怕没办法往自己儿子身上安罪名似的。 这必须得是后妈,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吧。 梅开芍又悄悄的瞄了慕容寒冰一眼,眼神微带同情。 唉,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啊,有后妈的孩子连草都不如啊! ? 第343章探望 “母后觉得是什么意思,那便是什么意思。”慕容寒冰的声音淡淡,他的眼睛却并没有看向皇后,而是仿若不经意的扫了梅开芍一眼,目光里分明带着警告。 梅开芍被某人看得哆嗦了一下,她刚才好像没做错什么吧,怎么就被某人用那样的眼神给盯上了。 两个人的目光互动自然被皇后看在了眼里,于是便更加怒不可遏。这还是在她的坤宁宫里,这两个人就没把她看在眼里了,简直不可饶恕。 “呵,老三你要是真关心你父皇的病情,就应该好好办妥江南科考的差事,本宫可是听说你还没出洛阳,就害的三个考生丧了命。临去之前,你父皇便对你寄予厚望,没想到你却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差事都办不好,真是平白让皇上失望。”皇后的脾气上来了,说话也不似往日的沉着稳重,神色语气间都透着一股尖刻的味儿道。 “不劳母后挂心,儿臣的差事办的如何,父皇自有公断。如果母后没有更重要的事儿,儿臣便去探望父皇了。”慕容寒冰起身,拂了拂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举步便准备离开了。 “老三,你”皇后气的脸都青了,指着慕容寒冰,手指颤抖着道:“你嚣张不了多长时间了。原本,你若是肯服个软,本宫还能保住你一条命,现在” 皇后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慕容寒冰已经迈步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呵”低低一声冷笑,似不屑,又似乎是自嘲。 慕容寒冰一步一步,缓缓往前走,墨黑的眸子里一片冷然,仿佛大火焚烧过后的荒芜。 梅开芍默默无声的跟在慕容寒冰身后,看着他脸上冷淡漠然的神情,心里不知怎么,就觉得微微一疼 和自己的亲生母亲走到这一步,放在任何人的心里,都不会很好受的。 即便是他,强大到可以掌控天下,却得不到世间最普通却最温暖的亲情。 梅开芍小心翼翼的跟在慕容寒冰身后,犹豫着要不要说一两句话安抚一下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某殿下。 不过,说什么好呢?她是搞军火的,对于安慰人这么温柔的活儿实在不知从哪儿下手。 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那个,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儿?”梅开芍见慕容寒冰一直走的方向并不是寒宫,便出口问道。 “先去看父皇,累了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休息。”慕容寒冰顿足,回过身,看着梅开芍说道。 “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几乎没怎么想,梅开芍脱口说道。 虽然,梅开芍确实不怎么喜欢跟宫里的人打交道,但是她现在到底还是三殿下正牌王妃,回了宫没有去拜见皇上,怎么说也是于理不合,指不定有些人又拿这个挑他们的错处。 如今这个多事之秋,梅开芍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不过,听到梅开芍说要陪他一起去,慕容寒冰一直冰冷沉静的眸子里却晕上了微微的暖意。 “也好,那就陪着我一起吧。”慕容寒冰淡淡道,难得有耐心的等着梅开芍走到了跟前,伸出手,自然而然的牵住了她的手。 梅开芍猛然被她握住了一只手,怔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走吧,再磨蹭,你就不担心皇上治你的罪?”慕容寒冰勾唇笑了笑,拿梅开芍刚才说过他的话反说回去。 梅开芍却没听清他刚才说了什么,因为她被某殿下那翩若惊鸿的一笑晃的眼睛都有点儿花了。 从走进坤宁宫开始,慕容寒冰的脸色一直冷淡疏离,就连梅开芍也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偌大的皇宫,其实有多厌恶。 皇宫,这个注定尔虞我诈的地方,别说是慕容寒冰,便是一向随遇而安的梅开芍,也实在对这个地方生不出什么好感来。所以,此刻看到一直冰着脸的某殿下露出那样转瞬即逝的一抹笑容,梅开芍的确是被惊艳到了。 “又在觊觎本殿的美色?”慕容寒冰含笑看着梅开芍,语气中颇有得色。 梅开芍小小的窘了一下,反应过来,狠劲儿瞪了某人一眼:“自恋狂魔,还不赶紧走!” 慕容寒冰仍旧只是笑了笑,紧紧的牵住梅开芍的手,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朝着皇帝养病的养心殿走去。 从坤宁宫到养心殿的距离其实不算很远,但是这一路对于梅开芍来说却极度漫长。 两个人的手紧扣在一起,十指交握,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奇妙而又忐忑,仿佛从未经过训练的人第一次走在钢丝绳上,刺激的同时,又担心一脚踩空就是万劫不复。有那么一瞬间,梅开芍甚至有些恍惚的 觉得,就这么一直牵着手走下去,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 这个男人,终究不属于她,两个人之间不过是演戏而已,她在这场戏中只是个临时演员,随时都要准备卸妆下场。 想到这里,心底竟不觉间涌起一丝莫名的酸涩,难以名状。呵,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演戏演得太认真了,竟然都有些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了么?那是别人的男人啊! 梅开芍,你只是个挡箭牌而已,连个替身都算不上,犯什么都别犯贱啊你! 毫不留情的将自己骂的清醒了一些,梅开芍悄悄瞄了一眼慕容寒冰,试探着将自己的手往外拉。 然而,假装不经意的动了两下,紧扣着她的那只大手却将她的手抓得更紧,直接让她连动弹的余地都没有了。 “女人,乖一点儿,别乱动!不然,本殿不介意让宫里的人都看看,我们夫妻之间有多恩爱。”慕容寒冰转过脸,身子似乎不经意的贴近了梅开芍一些,低沉的语声中带着说不出的邪肆。 说完,慕容寒冰抬起手,看起来无限温柔体贴的将梅开芍额前的碎发撩顺在耳后。这样温柔的三殿下,让周围路过的宫人都忍不住发出压抑的唏嘘声。 梅开芍却狠狠的哆嗦了一下。 某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梅开芍再清楚不过了,她可消受不起他如此“温柔”的对待。 算了,忍了! 某人的厚颜无耻她又不是没有领教过,忍一时风平浪静,就当牵着自己的是个死人就得了。 梅开芍对自己进行过一番心理催眠之后,很快就恢复如常,视周围的眼光如无物一般跟着慕容寒冰的脚步往养心殿去了。 没了别的心思,梅开芍便只专心走路。 然而,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儿! 这皇宫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冷了,仿佛偌大的宫殿四处都笼罩着一层散不开的阴森之气。 梅开芍也不是第一次进宫了,虽然这座皇宫给人的感觉一向冰冷,但是好歹还算皇家气象,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重的阴气缭绕其中。 难道说,随着封印的破坏,阴气已经渗透到了皇宫里了? 梅开芍皱了皱眉,抬起头看了看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看样子,情况真的很不乐观啊。 不容梅开芍多想,两个人便已经到了养心殿。 不同于往日,养心殿外几乎比往日多了三倍的兵力把守,并且很多都是生面孔,连御前侍卫统领都换了人。 “殿下,皇上正在休息,您不能进去。”侍卫统领上前,拦住了正要往养心殿里走的两个人。 “滚。”慕容寒冰眯眸,冰寒之气涌动,逼人的威压令人不敢直视, 梅开芍看着,默默在心里为侍卫统领点上一排小蜡烛。 宫里的确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之前,最受皇帝宠爱的三殿下进养心殿可从来都不需要通报的,更别说有人敢拦着他不让进门了。 敢在三殿下头上动土的,那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梅开芍瞟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的侍卫首领,脸上的神色只表达了一个意思。 节哀顺变! “殿下,皇上吩咐过,不管是谁,属下都不能放行。殿下您”新上任的侍卫统领在某殿下迫人的威势之下,腿都抖了,战战兢兢的说道。 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向半空后又直坠下去。 “啪”地一声响,让一群围上来的士兵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动了怒气的三殿下,气势宛若死神,无人敢轻撄其锋。 “走。”慕容寒冰一只手拉着梅开芍,看也不看那群还在发愣的侍卫一眼,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一路上,再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上来拦着了,两个人很顺利的走进了养心殿中。 到了皇帝的寝宫门口,梅开芍已经不能再进去了,便顿住了脚步,侧身对慕容寒冰道:“你进去吧,我就在殿门外等着你。” “嗯。”慕容寒冰低低应了一声,缓缓放开梅开芍的手,临进门之前又加了一句:“记住,就在外头等着,不许乱跑!”梅开芍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某殿下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威胁不听话的小孩子。 不过,为了不让某殿下再生出别的事儿来,梅开芍还是很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快进去吧!” 慕容寒冰走了进去,房门很快就从里面关上了。 梅开芍看着两扇紧闭的大门,微微叹了一声。 ? 第344章放手! 不知道皇帝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他真的不行了,对于慕容寒冰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就今天见到的局势而言,宫里的人大部分都被调换过了,现在整个皇宫只怕都掌控在皇后和大皇子的手中。 此时,对他们而言,这个皇宫可能处处都潜藏着危险,为了皇位,那对母子没有什么是梅开芍本人对皇权之争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如果让她选的话,她还是希望登上皇位的人是慕容寒冰。 因为,一旦是慕容烨登上那个位置,他势必就会对慕容寒冰赶尽杀绝。并且,除此之外,夜开芍还认为,慕容烨那种人,绝对不是明君之选。 熟知历朝历代历史的梅开芍太清楚了,一个自私又残忍的皇帝会让普通的民众百姓陷入何等的水深火热之中。 所以,于情于理,梅开芍都希望慕容寒冰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只是现在看来,形势似乎对他们很不利,这段时间他们远离京城,正好给皇后和大皇子创造了里应外合的机会,如果她所料不错的话,京城的大部分势利应该都被他们掌控在手中了。 不过,即便情况不是很乐观,梅开芍却丝毫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抽身自保。既然选择了与慕容寒冰合作,她就不会做出中途背叛队友的事儿。再说,最重要的是,她不相信自己会输,哪怕形势再不利一百倍,她也不会轻言放弃。 她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也相信慕容寒冰的实力,所以即便是多少有些担忧,但是却毫不畏惧。 慕容寒冰进去有一段时间了,梅开芍百无聊赖的呆在大殿外的回廊处来回踱步。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回廊两侧都挂着灯笼,明明灭灭的灯影随着夜风飘摇,莫名的让人感觉像是鬼影幢幢。 梅开芍也不知慕容寒冰什么时候能出来,索性就靠着回廊的长椅坐下来休息了。 “哒哒哒” 梅开芍才刚坐下,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传过来。 有人来了? 梅开芍微微皱眉,还没见着人,光听着那脚步声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之感。 “哒哒哒一” 脚步声更近,听着那声音由远及近,应该是朝着她来了。 “谁?”梅开芍抬眼,警惕的望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一抹白色的影子出现在梅开芍的视线之中,借着冷淡的月光,梅开芍半晌才认出缓缓向她走近的人正是慕容烨。 晦气啊,竟然在这里遇到慕容烨,实在让人愉快不起来。 梅开芍瞬间有种想要转身走人的冲动,事实上,她也正是这么做的。然而,刚踏出步子,慕容烨却很“恰好”的挡在她的面前。 回廊原本就不算很宽敞,慕容烨这么一挡,梅开芍除非是抱着廊柱爬过去,不然根本就走不了。 “殿下,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还请您给让个道儿,我还着急赶回家吃晚饭!”梅开芍顿住脚步,冷冷的看着慕容烨,不知道这个人又想玩儿什么把戏。 慕容烨也看着梅开芍,月光清冷的洒入回廊,男人原本英俊的面庞在一片冷光之中竟然隐隐有种森然之感。 “开芍”慕容烨微微垂眸,神色在并不是很明亮的光线中微微有些模糊,只是声音却格外的温柔:“开芍,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一直都在等你。” “你在等我?”梅开芍被慕容烨一反常态的温柔惊得直起鸡皮疙瘩,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慕容烨说的这些话。 等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慕容烨午夜梦回,幡然悔悟,发现自己真正爱的人其实是她梅开芍?算了,这也太狗血了,说出来她一定觉得对方是来搞笑的。 “开芍,你还看不明白么?老三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你若偏要一直跟着他,最后只能自取灭忙!”慕容烨又往前走了两步,双眼盯着梅开芍,目光认真而肃然。 梅开芍总算听明白慕容烨的意思了。 原来,慕容烨这个时候来找她,是为了劝降的啊! 呵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慕容烨现在不是已经胜券在握么,何必还要再来浪费这个心思劝降她这个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人呢? 这样的举动,她都有点儿看不明白了啊! 不过,她是不是应该谢谢慕容烨竟然肯给她这个机会,这么大的恩情她实在是有点儿承受不起呢!所以 梅开芍挑唇一笑。 “谢谢大殿下的好意,只可惜,我一向就不大看得明白,只好让殿下您失望了。” 说完,侧过身, 直接从慕容烨身边绕了过去。 “梅开芍!”慕容烨蓦地转身,一把扣住梅开芍的手腕,猛地将梅开芍拉回身边,隐约带着血色的双唇翕动着,语气阴森:“梅开芍,别这么不识好歹,本殿随时可以杀了你!” 梅开芍皱眉,她并没有听进去慕容烨的威胁,只觉得被他扣住的那只手腕冰凉入骨,片刻之间就让她感觉半边身子都冻得快要麻木了。 见鬼了,慕容烨这是刚从冰窟里爬出来么?这么冷,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体温啊! “慕容烨,我劝你,最好立刻放手。不然的话,在这里动手,对你的影响比我要大得多。”梅开芍抬起头,冷冷看着慕容烨,趁着他不注意,另外一只手悄悄活动了下,一把精致的袖珍手枪便悄无声息的扣在了掌心。 慕容烨的样子看起来很古怪,如果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哪怕会惊动养心殿的守卫,她也必须开枪! “放手!”梅开芍低声警告,“我说最后一遍。” 慕容烨冷哼一声,丝毫不理会梅开芍的警告,扣住梅开芍的手更加重了几分力气,那架势仿佛要将梅开芍那只手生生捏断。而且,随着他的用力,梅开芍只觉得有一股逼人的寒气顺着自己的手腕渗透,那种几乎能渗透骨髓的冰寒几乎让她的血液都要跟着凝结成冰块儿了。 梅开芍咬牙忍着手腕处的剧痛,缓缓抬起另外一只手,黑洞洞的人枪口直指慕容烨,食指扣紧扳机,只需要再加一分力气,子弹便会激射而出。 当然,如果梅开芍真的在这里开枪,射杀皇子的罪名够她死一百次都不止了。 所以,不到最后的时刻,她还不能开枪。 杀气在夜色中无声的弥漫,各自怀了杀心的两个人冷冷对峙,谁都不肯先一步退让。 然而,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养心殿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梅开芍蓦地抬头,眼底的光芒陡然盛开。 淡白月色下,慕容寒冰的的面庞有种禁欲般的冷艳,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仿佛采用绝品的河轮美玉细细雕琢而成,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过去,都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丝毫的瑕疵。 他就站在那里,月色如水一般流泻在他身上,奢华昂贵的墨色长袍上绣着的是大片大片的紫金祥云,从暗处寂静中透出奢华,风华不掩,气韵夺人。 一个男人美成这样,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梅开芍心内默默感叹了一声,蓦地想起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顿时惊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现在这个时候,她怎么能被美色迷惑? 果然,古人说红颜祸水什么的,实在很有几分道理啊! 不过,梅开芍愣神的瞬间,慕容烨却竟然并没有对她下手。 “开芍,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慕容烨目光冷然的落在不远处慕容寒冰的身上,而后,缓缓收回,看着梅开芍,脸上竟带了几分温柔笑意:“开芍,你什么时候想好了,随时来找我!” 说完,并不等梅开芍的回应,似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的手,转过身缓步走出了回廊。 此时,慕容寒冰已经看到了回廊处的两个人,明明暗暗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神色隐隐约约看不分明,然而浑身上下散发的寒气就是隔着几百米也能让人清清楚楚感觉到。 梅开芍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慕容寒冰,半边身子都冷得麻木了,她却毫无知觉。她刚才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进去慕容烨都说了些什么,从慕容寒冰出现的刹那,她的视线就不曾从他身上移开过。 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看到他面色冰冷的向自己走过来,她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的。 刚刚在鬼门关外走了一圈儿,还能活生生的看着一个绝世美男向自己走来,那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美妙! 梅开芍抬眼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唇角不自觉得扬起,墨黑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漫天的星光都凝集在她眼底。 “你终于出来了!” 只是,梅开芍的主动却没有得到回应,缓缓走近的某殿下仍旧是一脸的冰寒之气,看着梅开芍的目光明显带着压抑的怒气。 “梅开芍,本殿跟你说过的话,你一个字都没记住?”慕容寒冰在距离梅开芍还有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目光冰冷的看着她,声音里仿佛含了冰碴子一般。 呃?梅开芍愣了一下,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慕容寒冰进去养心殿之前,的确是跟自己说过一句什么来着。 哦,想起来了! 慕容寒冰说让她在外头等着,不要乱跑。 对,就是这句! 不过,她的确是没有乱跑啊,活动范围都不超过五百米,要不然某殿下一出门就能看得见她? 拜托,某殿下你就是要耍小性子,也讲点儿理成吗? ? 第345章再梦 梅开芍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时候真想干脆走人,只是才刚试着挪动了一下步子,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倒。 怎么回事儿?慕容烨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怎么觉得自己的身体那么冷,仿佛整个人都被冻僵了一般。 倒下去的瞬间,梅开芍闭上眼睛,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往前倒的,脸先着地,以后几天怎么见人啊!而且,这个狗吃屎的姿势,够某殿下嘲笑小半年了。 该死的慕容烨,等她能动弹了,一定要先将那男人毁了容再说! 片刻后,梅开芍悠悠睁开了眼睛。 很幸运的,她并没有脸朝地,而是以一个饿虎扑食的姿势直接扑到在某人怀里。男人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端,清澈而冷冽,却莫名的让她觉得安心而温暖。这个男人好歹还算有点儿良心,没有眼睁睁看着她摔个狗吃屎。 所以,为了这个,梅开芍决定原谅某殿下无缘无故冲着她发脾气的罪过了。 只是,梅开芍才刚准备原谅某殿下,男人的声音却在这时冷淡的响起。 “投怀送抱?梅开芍,你是不是对所有的男人都这么主动?” 慕容寒冰说话的时候仍旧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只手怀着她纤细的腰肢,墨眸低垂,明明是极温柔的动作,他眼底的冷意却似乎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冻结成冰。 他都看到了! 刚才那两个人在回廊里手牵着手,靠的那么近,那么近 那个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前将那两个人撕扯成灰烬。 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念头,毁掉她! 毁掉她! 他慕容寒冰得不到的,谁也别想染指! 盯着梅开芍,慕容寒冰如同浸染了墨色的眸子里只余一片森然的冷意。 梅开芍对上那双冰冷的不含一丝感情的目光,心底骤然一阵抽痛,说不出的难受。 她不会看错,慕容寒冰对她,真的没有一丝感情。 他看她的眼神,除了冰冷,别无他物。 呵呵,梅开芍,你在奢望什么呢?你们,只是合作而已啊! 那些偶尔给你的温暖,只不过是他们需的戏罢了! 她微微垂首,眸光微微黯然。或许,戏演得太久,就很容易忘掉自己最初的目的吧! 梅开芍,这个男人,你不能碰,不能有丝毫的奢望。就算是真的喜欢又怎么样,他对她根本无爱,她又何必腆着脸去喜欢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她做不到将自己放的那么低,所以,不如就此放过。 抬起头,梅开芍眼底的黯然已然褪去,眉眼一弯,笑得几分随意,几分洒脱。 “殿下若觉得我是在投怀送抱,那就是了。” 跟慕容寒冰这种男人能有什么道理好讲的,他是官她是民,就算人家三殿下把黑的说成白的,那也没有人敢说不对。 虽然,她敢,但是白白浪费口舌不是她梅开芍喜欢干的事儿。 “好,很好!”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唇角冷冷的上挑,一只手扣着梅开芍的细腰,直接将梅开芍抵靠着廊柱,然后低下头,狠狠噙住了她的唇! 他用了十分的力气,也十分的粗暴,熟练且疯狂,仿佛是在释放什么一样 “嗯。”梅开芍闷哼一声,眉头不自觉的紧锁,只是本能的伸手去阻挡。 他顿时不耐烦,伸手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臂,一只手便将她的双手压死。 然后,他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吻得越加的肆意,仿佛想要将怀里的女人吞噬入腹。 梅开芍在这样的攻势之下完全说不出话话,更要命的是,她的身体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热度不断的流失,浑身僵冷,根本使不出半分的力气。该死! 慕容寒冰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们现在还在养心殿中,四处都是来回巡查的守卫,空旷的回廊中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遮蔽他们的身形。 此刻,若是有人看到他们两个人如此的举动,明日便一定会有风言风语传遍整个京都城。 梅开芍虽然一向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看法,但是成日里被人当个话题议论,终究是个麻烦。 她讨厌任何麻烦的事儿,可偏偏 慕容寒冰根本毫无顾忌,狠狠将梅开芍圈在怀里,用力的几乎让她觉得窒息。 梅开芍的眸色渐渐变得幽暗而迷离,身体几乎完全软倒在男人怀里,虽然还是觉得冷,但是就这样依靠着他,连那种蚀心彻骨的冷都不觉得有多难受 了。 很冷,很冷,仿佛马上就要被那种蚀骨的冰冷冻成僵冷的尸体。 可是,竟然并不觉得有多难过,身体是冷的,可心里似乎有火种逐渐燃烧起来,星星之火,逐渐燎原。 慕容寒冰拥紧怀里的女人,眼底狂躁的怒意逐渐平息,终于开始察觉到梅开芍的不对劲儿了。 她的身体很凉,凉的有些不正常,整个人仿佛刚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 “笨女人”他终于放开了他,眼底的怒意还未散去,只是在看着她的时候,目光不觉就变得柔软起来:“很冷?” 梅开芍长舒一口气,感觉被某人纠缠太久,连舌头都麻木得快要说不了话了。 “是是很冷!”梅开芍的声音有些哆嗦,月色下,她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哼,真是笨得可以!”冷冷吐出一个字,慕容寒冰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之中甚至带着微微的嘲讽。 梅开芍低头,此刻,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跟他争辩。 然而,就在她低头的瞬间,一件厚重的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带着男人身上的气息,清澈冷冽,熟悉的让人心安。 抬头,蓦然撞入男人黑沉沉的眼眸,淡淡月色下,她竟在那双水晶琉璃般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的眼中,有她的影子。 这一刻,如果是梦,那这梦也美丽的让人不愿意醒过来! 身体里的力气终于消耗殆尽,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梅开芍靠在男人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她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眉目舒缓,唇角微微上扬,柔软的让人心尖都为之颤抖。 这样的她,完全不同于往日,仿佛一只柔软可爱的小宠物一般,乖巧而安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慕容寒冰紧了紧手臂,轻轻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眼底是他自己都无法窥见的柔情。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望不尽头,看不清来路。 梅开芍使劲儿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还是觉得脑子一片浆糊,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明明记得,睡过去之前是跟慕容寒冰在一起的,现在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呆在这个鬼地方? 皱了皱眉,梅开芍试着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还好,虽然身体仍旧感觉僵冷,但是好在勉强能够站起来。 起身,梅开芍步履踉跄的朝前走着,一边瞪大眼睛想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黑暗,还是看不到边际的黑暗 仿佛被浓墨浸透的夜色,看不到一丝光亮,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空旷而寂寥的响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 梅开芍顿住脚步。 此刻,连她的脚步声都没有了,四周安静的可怕。 然而,这死一般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多久,虚空中忽然响起一阵令人骨头发冷的笑声。“咯咯咯咯” 那应该是少女的笑声,稚嫩而熟悉,只是在这一片暗黑的空间里听起来诡异的可怕。 “咯咯咯咯”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梅开芍猛地回头,一张毫无血色的面孔近在尺咫,毫无生气的五官,只有唇瓣是鲜艳的殷红,仿佛刚刚饮过鲜血。 是她! 这张脸,梅开芍再熟悉不过了。因为,没有人会对自己的脸不熟悉! 面前的少女,有着跟她一模一样的面孔,如同镜子里的影像。 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又出现了 梅开芍倒吸了一口凉气。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少女苍白的小脸仿佛正在无限放大,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凄厉的重复着这句话。 梅开芍看着那张惨白而凄厉的小脸,眼里的神色一分分暗了下去。 这具身体,终究不是她的,她占有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让另外一个灵魂在这样黑暗凄冷的世界里漂泊。 或者,是应该将这具身体还给原主了。 可,终究还是舍不得 她甚至说不清楚,自己究竟舍不得什么,可真的想到要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便觉得自己的整个胸腔似乎都跟着空了。 “还给我,还给我”那声音还在继续,由哀伤逐渐变得凄厉:“还给我,烨哥哥,我的烨哥哥” 梅开芍猛地一惊。 原主,她刚才念着的,是慕容烨。 她还想回到慕容烨身边去? 为什么? 明明曾经被那个男人残忍的对待,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 欺负至死,却到现在还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去吗? 梅开芍无法理解,但是她却知道,如果真的让原主回到慕容烨身边,会是什么后果。这具身体的控制人如果换了人,到时候呆在慕容寒冰身边的人却是被慕容烨控制的,那么 梅开芍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行,这具身体我还不能还给你,最起码现在还不能!”梅开芍深吸一口气,逐渐恢复了冷静。 “还给我,是我的我的,还给我”少女苍白的面孔忽然间变得狰狞,仿佛恶鬼上身,“刷”地伸出双手,寸许长的指甲猛地向梅开芍抓过去。 ? 第346章争夺 寒宫,慕容寒冰的寝殿。 天色已经微微透亮,守在床边的男人却一整夜都不曾合眼。 躺在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清秀的小脸此刻却被一层黑气笼罩,被他握在掌心的小手也冷得可怕。 垂眸,慕容寒冰深深看着躺在软榻上陷入深度昏迷的梅开芍,眼底的戾气越来越浓重,墨色的瞳孔此时却隐隐泛着金色的光芒。 “白虎。” 虚空之中,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应声而现。 “过来,看她到底是怎么了?”慕容寒冰阴沉着脸色,看着梅开芍脸上的黑气越来越重,仿佛是有什么阴邪的东西正在不断侵蚀着她的身体似的。 是他疏忽了,还以为梅开芍只是受了些风寒,现在看来,她的样子并不像是普通的病症。 白虎踱步上前,左看右看,然后将鼻子凑在梅开芍身上闻了闻,兽王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 “两魂夺一体,梅小姐似乎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白虎趴在床前,两只前爪搭在床上,兽王的眼睛里也不禁浮起了迷茫之色:“但是,很奇怪啊,这女人按理说不应该会被鬼上身啊!” 一般,会被鬼上身的人多半是阳气虚弱,自身的精神和意志力都很薄弱,才会被阴魂的意念控制。 但是,梅开芍显然不属于这一类人,她一向强悍的简直不太像个正常的女人。 “被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慕容寒冰盯着梅开芍沉睡的面庞,浓眉微褶,回想着一切可能会被忽略掉的细节。 从回到京都城开始,梅开芍几乎一直都跟他呆在一起的,如果有人对她下手,不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除了,去养心殿的时候,她留在外头等他 那时候,她是跟慕容烨呆在一起的! 慕容烨 是他下的手? 低眸,慕容寒冰的瞳孔里散发着逼人的冷光,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不管是谁,敢对他的女人下手,他一定会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 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让她醒过来,收拾凶手的事儿什么时候都来得及。 “怎么能让她醒过来?”慕容寒冰的声音冰冷而陈静,让人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但是,白虎跟在慕容寒冰身边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知道此刻的殿下已经到了怒意勃发的边缘,仿佛水底的漩涡,表面看着平静,却会将不经意靠近的人拖入死地。 所以,除了白虎,所有的暗卫都很自觉的躲得远远的,拼命的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白虎昂起头看了一眼某殿下阴沉沉的脸色,深深觉得,如果它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来,一定也会被正处在暴怒边缘的某殿下给踢出去吧! 于是,白虎晃了晃大脑袋,开始很正经严肃的发表它的见解:“梅小姐能不能醒的过来,必须得看她是不是能争得过正在跟她抢夺肉身的魂魄。如果,她的身体彻底被黑气侵蚀,那么她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白虎,本殿问你的是怎么才能让她醒过来!”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脸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郁,那种黑气由内而外,仿佛正在缓慢的吞噬着梅开芍的身体。 如果可以,慕容寒冰真想将那个正与梅开芍争夺身体的魂魄打的形神俱灭。 趴在一边儿的白虎感觉到慕容寒冰身上骤然爆发的戾气,兽王的眼睛里也不禁露出震惊之色。 这个男人身上的戾气重的几乎让它这种神兽都有些承受不住,他就仿佛是天生的王者,让这世间的一切生灵在他面前都忍不住的跪伏膜拜。 那种逼人的威压,白虎千百年的记忆之中,只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做到。 那个人,就是它的主人,这天下间唯一的王。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它在他的身上,似乎能看到王的影子。 白虎微微垂下脑袋,男人浑身的寒意让它都忍不住心生惧意,默默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才能勉强开口说话:“殿下,您不能插手,因为梅小姐现在是两魂共用一体,任何外力都有可能造成这具身体失去平衡,由内而外彻底崩坏!” 听到白虎的话,慕容寒冰的瞳孔蓦地收缩,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眼底闪过的光芒克制而挣扎。 “梅开芍,你若敢死,我便将这具身体挫骨扬灰!”俯下身,慕容寒冰握住梅开芍的一只手,渐渐用力的扣紧。 似乎,就这样抓紧了她,就能将那个女人的灵魂也一起紧紧的抓住。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一黑一白两个人影撕扯着,拼命的 想要将对方吞噬。 梅开芍几乎已经精疲力竭,原主对她似乎有着很强的怨念,此时已经不止是在跟她抢夺身体,她是想彻底吞噬她的魂魄,让她从此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不明白,第一次见到原主的魂魄时,她还是那么柔弱可人,一心想着为死去的母亲报仇。可现在,这个魂魄明明还是带着原身的气息,却完全变了个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原来的梅开芍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的魂魄不再纯粹,仿佛掺杂了什么阴冷邪恶的东西,根本就不再是曾经那个单纯无害的梅开芍了。 “你到底是谁?”梅开芍冷冷的看着渐渐逼近自己的阴黑色魂魄,有些费力的避开她黑长的指甲。 “哼,我才是梅开芍,我才是”阴黑色的魂魄狞笑着,胡乱挥舞着指甲,朝着梅开芍扑过去。 “刷拉”一声,梅开芍的手臂被那指甲刮出了道道血痕,并且受伤的地方很快由紫红变得乌黑。 最可怕的是,那种妖异的黑色似乎有生命一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她的手臂向上蔓延 梅开芍皱紧了眉头,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这样下去的话,她的身体很快就会被那种诡异的黑气侵蚀殆尽,到时候,她的魂魄便会彻底的消逝于天地之间。 不,她还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消失! 最后一个封印已经快不行了,如果让已经变得邪恶的原身控制了这具身体,到时候让她伤了慕容寒冰的话,还有谁能阻止得了邪物出世? 所以,她一定不能死! 最起码,不能任由原身借助这个身体伤了慕容寒冰,毕竟,就算只是合作,慕容寒冰对他多多少少是付出了信任的。那个男人,其实被太多人辜负,被太多人背叛和利用,她不想让他在她的身上,看到的也只是背叛! 所以,为了这些,她绝对不能就这样消散。 身体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意志却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甚至让那些不断往上蔓延的黑气都在瞬间被遏制的无法再继续扩散。 “梅开芍,你若敢死,我便将这具身体挫骨扬灰。” 迷蒙的黑暗之中,男人的声音冰冷凌厉,仿佛利刃割裂虚空。 “呵”梅开芍听着那声音,不觉便勾起了唇角,眼底的光芒也随之而盛放。 那个男人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是那么的霸道嚣张,一点儿都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说要将她挫骨扬灰,等她走出这个鬼地方了,这笔账必须要跟某人好好算一算。 不过,现在 梅开芍抬眼,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黑影,对方的五官已经狰狞的看不出原本的面貌,只是恶狠狠的伸出双手,直接朝着她掐过来。 梅开芍不慌不忙的看着那寸许长的黑色指甲逐渐逼近,冷锐的目光盯着少女惨白的面孔,眼神悲悯却凌厉。 “你已经死了,尘归尘土归土,去你该去的地方!”梅开芍的声音平静淡然,仿佛月光洒在清澈的溪涧之中,似乎有着某种净化人心的力量。 “不,我哪里都不去!把我的身体还给我,还给我”少女的声音狰狞凄厉,尖利的五爪狠狠的在梅开芍的身上拉出几道长长的口子。 然而,这一回,梅开芍身上的伤口却不像开始那般黑化腐烂,而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除此之外,原本不断侵蚀着梅开芍身体的黑气也在逐渐消退,梅开芍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你”少女苍白的面孔现出了震惊之色,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梅开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向少女走进,目光直视着少女惨白的小脸,语速缓慢:“在这个地方,你是死灵,我也是。刚才,你之所能够重伤我,只是因为我还对你心存愧疚而已。现在,你想活着,甚至不惜借助邪恶的力量,很抱歉,我没办法对一个邪恶的灵魂存有多少愧疚!而且,我说过,等找到合适的身体,我就会把你的身体还给你。不过现在看来,还不是时候!” 梅开芍面色凛然的看着少女,她丝毫不惧少女浑身散发出的阴邪之气,一步一步的将她逼得节节后退。 少女惊惧的看着梅开芍一步步走近,她的身上似乎泛着淡淡的白光,那种光芒灼热炽烈,似乎能将人的魂魄焚烧成灰。 “不,你别过来,别过来”少女惊叫着往后退,仓皇的消失在黑暗之中,只剩下一缕虚弱的余音在黑暗的空间中回荡着。 “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 梅开芍听着那声音渐渐的再也听不见,缓缓闭上眼睛,小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倦容来。真的很累,很累 ? 第347章醒来 尽管,可以找出无数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占据原主的身体并非不义之举,但是她自己是知道的。 她不想就这样消失,只因为心底还有一个最微薄也最强烈的意念。 那就是,不要让那个男人承受任何来自于她的背叛。 是的,就算再找一千一万个理由,这都是她心底深处最自私的想法。为了自己的一点儿私念,就剥夺了别人生存的机会。 无论如何,她没有这个权利。 天色已经大亮,寝殿里的红烛已经燃烧殆尽。 梅开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熟悉的俊脸,墨眸低垂,直直撞入她的视野。 他还是那么俊美的让人失神,只是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色,应该是一夜没睡。 一瞬间,梅开芍觉得心里还是有点儿感动的。 “醒了。”他看她,语声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眼底的光芒却如蓦然绽放的烟花一般盛了一盛。 梅开芍看了一眼坐在床前的男人,目光垂下,落在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两个人的十指紧紧交扣,肌肤相触,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男人掌心的温度,安然的传递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这个是什么意思? 梅开芍下意识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还没开始动作,慕容寒冰却已经先一步将她的手放开了。 梅开芍抬眼,神情仍旧有些恍然的看着慕容寒冰。 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不自然,仿佛刚才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 “女人,本殿亲自守了你一夜,你可想好了怎么报答?”慕容寒冰刚刚放过梅开芍的手,眨眼间的功夫又很不自觉的就着梅开芍床边空着的地方躺下,侧过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梅开芍说道。 梅开芍瞬间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感动完全不如拿去喂狗! 早该知道,慕容寒冰这么会算计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吃一点儿亏。他但凡干点儿什么,必然想着别人能怎么回报给他! “你自己愿意,又不是我让你守着的!”梅开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呵,好没良心的女人!你现在睡着本殿的床,占着本殿的地方,竟然还一点儿都不知道感恩,实在让本殿寒心呐。”慕容寒冰神色悠然的看着梅开芍,单手撑着下颌,薄唇微微上挑,俊美的近乎妖艳的五官此刻看起来更加让人觉得魅惑。 梅开芍觉得,如果不是她的定力非比常人的坚定,只怕真的会被某人的美色给诱惑了。 “你想怎么样?”梅开芍有些费力的往床里面挪了挪,深深感觉必须要离某殿下远一点儿才安全。 她的身体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病,没有多少力气,如果某殿下这个时候要对她做点儿什么,她还真的是没有丝毫力气反抗。 “也没想怎么样,不过就是想收点儿利息罢了!”慕容寒冰也随着梅开芍往里挪了挪,这么一来,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要贴在一起了。 “利息?”梅开芍没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慕容寒冰:“你要什么” 一句话还没说完,唇舌却蓦地被封死,男人清幽冷冽的气息顿时溢入。 “唔”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一两声的细碎。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总是趁人之危,永远都这么无耻! 梅开芍动不了,只能在心里将某殿下的祖上十几代都问候了一遍。 只是,很快的,她便再也分不出心来腹诽某人了。 慕容寒冰的吻缠绵而细致,他捧着她的头,墨黑的眸子似睁似闭,散发着无法言表的情,为何在那双眸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浓浓地不舍与心疼,但转瞬又被一种炽热所淹没 “唔”梅开芍发出抗拒的呜咽声,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听起来却带着媚人的意味儿。这个该死的男人! 每次都是这样,总是如此恶劣的将人戏弄于股掌之间,她纵然心生怨恨,却无力抵抗。 不知过去了多久,在梅开芍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慕容寒冰终于肯放开了她。 “唉,真是可惜,今天就只能收回这么一点儿”慕容寒冰回味的舔了一下舌尖,不经意的一个动作,却带着十分的邪佞魅惑。 “玩儿够了么?”梅开芍顿了半晌,终于能够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抬眼,目光清冷的看着慕容寒冰,声音冷淡儿疏离:“慕容寒冰,我累了,不想跟你玩这一套!” “不喜欢么?”慕容寒冰垂眸,看着梅开芍,薄唇上挑,语气微微嘲讽:“别这么心口不一,刚才,你明明很享受,不是吗?” 梅开芍的脸色白了一瞬,心里一紧,不知是痛还是怒。 抬眼,正看见男人墨色的眸子里带着玩味儿的笑意,怒意上涌,迎上他的目光,勾唇冷笑道:“是啊,男人都一样,换一个,我仍然会觉得很享受?所以,殿下您还是不要太自作多情了,你跟别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男人眼底的笑意瞬间逝去,墨色的眸子仿佛忽然之间凝入了冰雪,浑身散发着阴寒的气息,冷冷的看着梅开芍。 那样冷锐如冰刃一般的目光,若是别人,只怕早就承受不住的跪地求饶了。 只是,梅开芍却丝毫不惧,虽然身体还虚着,但是她就那样昂着头直视着慕容寒冰,完全没有一点儿退让的意思。 “梅开芍!”他俯身,一只手扣着她的下颌,墨色的眸光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找别的男人,你想都不要想!只要你还是本殿的王妃,就永远没有这个可能。” 梅开芍皱眉,感觉下颌都被男人的手捏的生疼,对上他的视线却依旧倔强:“殿下您应该也记得,我说过,王妃的位置我随时都可以还给你!” “还”他蓦地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底的光芒却愈发冷了:“梅开芍,你不会以为,王妃的位置是你可以说不要就不要的?” 怒到了极致,慕容寒冰的语声反倒出奇的平静,盯着梅开芍的目光也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胸腔里的怒火已经快要压制不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来。 这个女人,不管他对她用了多少的心,对她有多少不同于别人的专宠,她却永远都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什么时候都没有放弃过离开他的想法。 呵,既然主动招惹了他,还妄想着全身而退? 她做梦去吧! “梅开芍,你是本殿明媒正娶的王妃,除非本殿玩儿腻了休了你,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摆脱!” 慕容寒冰说完,神情带着几分恶意的看着梅开芍的脸色逐渐变了颜色,挑唇冷笑。 哼,这么急着甩脱三王妃的名号,是想去找别的男人,他偏就不让她如愿! 梅开芍抬眼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那张脸实在太过俊美,连现在这样阴沉着脸的时候都还是俊美的让人目眩神迷,多看了两眼,让她原本一肚子的怒火都发不出来了。 长得好看果然就是天大的优势啊,这要是个丑男敢对她说刚才那些话,她在有力气的前提下,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但是,现在,对着那样一张美得宛若古希腊雕塑的俊脸,实在让人下不去手。 梅开芍叹了口气,满肚子的怒火就这样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了! “随你的便吧!”梅开芍别过脸,仰头看着绣着繁复花纹的账顶,声音闷闷的:“我好饿,有没有东西吃?” 慕容寒冰像是被噎到了一般盯着梅开芍看了半晌,然后,缓缓冲着守在门外的侍女道:“传早膳!” 话题转的太快,原本一场风波就这样诡异的平息,两个人都极有默契的不再提及刚才争执的话题,各自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芥蒂的种子一旦埋下了,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解的开的,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感觉却遥远如相隔了千万里。侍女很快将早膳传了上来,都是看着很清爽可口的白粥小菜,诱人的香味儿顿时让人胃口大开。 慕容寒冰总算是还有点儿良心,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让她吃胡萝卜吃到吐。 侍女将吃食一点一点儿摆放在床前的矮几上,梅开芍闻着香味,肚子里饥饿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是真的很饿很饿了,从进了城门开始,她就跟着慕容寒冰去见一下这个见一下那个,连口热饭都没吃上,想想都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实在是惨淡无比啊。 梅开芍饿得都快两眼放光了,等不及跟慕容寒冰打一声招呼,自己先伸出手去端一碗香喷喷的百合莲子粥。 只是,还没端稳,手一抖,一碗粥便往外洒出了不少。 梅开芍看着洒在锦褥上一片狼藉的百合莲子粥,心里那叫一个疼啊!那碗百合莲子粥看着就很好喝,白白洒了一半,实在是太可惜了!梅开芍心疼完了她那一碗粥,才想起来这是慕容寒冰的床,以某殿下的洁癖程度,看到自己的床被洒了这么些汤汤水水的,肯定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此时,不只是梅开芍这么想,连刚刚把饭食摆放好的侍女也吓得脸色发白。 ? 第348章伺候 按理说,王妃还病卧在床,是应该由她来伺候王妃用膳的,哪知道她的动作慢了一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那侍女原本是新近挑来伺候梅开芍的,进寒宫的时日尚短,但却也听说了三殿下最厌恶的便是别人弄脏他的东西。 据说,之前有在寒宫侍候的人不小心犯了这个忌讳,下场都无比凄惨,轻者断手断脚,重者直接毙命似乎都是有的。 “殿下饶命,奴婢该死,求殿下饶命!”小侍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只管一个劲儿的嗑头求饶。 梅开芍看着人小姑娘吓得这个模样,顿感愧疚,说到底洒了某殿下一床汤水的人是她,怎么也怪不到那小侍女头上去。 “那个”梅开芍抬眼去看某殿下,见他脸色一派平静,完全看不出喜怒,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被褥回头我赔你,你快让她别磕了!” “哦,你要赔?”慕容寒冰挑唇,看着梅开芍,眼底的笑意带着几分诡异,转过头,淡淡对那仍旧磕头不止的侍女道:“去拿一套新的被褥过来,再送一碗百合莲子粥。” “是,谢殿下饶命,谢殿下饶命!”那侍女如获大赦,砰砰砰连磕了几个响头,爬起来飞快的跑了出去。 梅开芍看着那侍女一溜烟儿跑没影了,转过脸瞟了一眼某殿下,心里腹诽:某人平日里是有多冷面阎罗,才能把寒宫里的下人给吓成那样儿了。 “又在说我坏话了?”慕容寒冰垂眸,墨黑的眸子对上梅开芍的眼睛,似乎一下子便将她心里的想法都看透了。 变态啊!梅开芍心说,脸上却笑得若无其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瞎话:“怎么会?我就是在想,像三殿下这样宽宏大量的人,实在少见的很!” “嗯,说得不错。”某殿下也脸不红心不跳的认同了梅开芍的观点,看着梅开芍,唇角弯了弯,一抹淡笑若有似无:“不过,你可不要以为,就只说这么两句好听的,就不用赔本殿的东西了。” “赔赔什么?”梅开芍愣了一下,低头不经意看到被褥上残留的汤水,才蓦地想起来自己刚才说得话,顿时松了一口气道:“我还当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一床被褥而已,等我能起来了赔给你十床。” 梅开芍说得很无所谓,她梅开芍虽说不是多么富可敌国,但是买几床被子还是完全没有压力的。 不过,心里也不禁默默鄙视了某殿下真是小气,连一床杯子都要跟她计较,简直给他们皇室丢脸啊! 慕容寒冰眸光淡然的看着某只眼珠子咕噜转的小狐狸,眼底不觉染上笑意,缓缓贴近了她,语声不疾不徐:“寒宫里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世间无二,你要赔的那床被子,采用的是极北天山上的雪蚕丝缝制而成,天山雪蚕丝市面上的价格万金难求一尺,至于那床被子得用多少雪蚕丝,十床得赔本殿多少钱,你自己算算就好。” “一尺万金?”梅开芍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目圆睁,瞪着慕容寒冰,咬牙冷笑:“这么黑,你怎么不干脆去抢?” “是王妃你自己说要赔的,本殿总不能拂了你一片心意。”慕容寒冰含笑看着梅开芍,云淡风轻的说道。 “呵呵呵,没有的事儿,我刚才说着玩儿的,那被子回头我给你洗洗,肯定跟新的一样!”梅开芍一听说那被子贵的滴血,顿时改变主意,她是傻了才会真赔给他十床雪蚕丝被。 “嗯,不错,洗衣叠被也不失为讨好本殿的一种方式。”慕容寒冰似笑非笑看着梅开芍,语气微带赞许。 “讨好你妹呀!”梅开芍无语的直想挠墙,跟某殿下呆在一起真心影响她寿命,简直分分钟不想活了! 还好,就在梅开芍已经快要忍受到极限的时候,来了两个侍女按照慕容寒冰的吩咐,送来了新的被褥和早膳。 两个侍女手脚麻利的换上了新的被子,其中一个侍女正要准备伺候梅开芍吃东西,看到慕容寒冰坐在床边儿丝毫没有挪动位置的意思,顿时迟疑着不知该不该上前。 “行了,你们都退下。”慕容寒冰抬了抬手,挥退了两名侍女。 然后,就在梅开芍惊异的目光中,慕容寒冰端起一碗百合莲子粥,慢悠悠的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几口,自然而然的将一勺粥送到了梅开芍唇边。 梅开芍却没有张嘴,她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什么意思?某殿下这是要亲自喂食! 梅开芍此刻的感觉不是受宠若惊,她是怀疑这粥里有毒! 不可能,某殿下的人品她灾清楚不过了,这样无事献殷勤,简直太不正常了!梅开芍心念电转,慕容寒冰却是等得有些不耐了,眸光一凝:“怎么,不饿了?” “不,不是!”梅开芍是真的饿得不行不行滴了,尤其是送到嘴边那一勺粥又被某人给收回去了,顿时一阵肉疼,连忙道:“我吃我吃,你把碗给我,我自己吃就行了!” 她现在是饿得眼冒金星,就算碗里真的下了毒,她这会儿也只想先吃饱了再说! 不过,吃归吃,真的让某殿下亲自喂食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她怕某殿下手太黑,喂着喂着便一勺子戳死她! 只可惜,某殿下却很坚持要喂食,理由是梅开芍已经弄脏了他那万金难求的一床被子,再让她弄脏一床,他认为她赔不起。梅开芍只好无奈的认命,这就是人穷志短,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接下来的一幕便是某殿下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给梅开芍喂吃的,这场面很有爱,也很新鲜。 此刻,若是有人见到一向冷面冰山似的三殿下这样细心的给一个女人喂食,不知道会跌破多少眼球,碎了多少少女心了! 梅开芍一开始的感觉也很诡异,不过时间久了,她便发现某殿下似乎是把她当宠物了,完全把投喂当玩乐一般,看着她吃的很是惬意。于是,梅开芍便也懒得别扭了,心安理得的饭来张口,反正有人乐意伺候,她何必要辜负某人一片心意不是!慕容寒冰很是细致的将每一勺粥都吹得温度适中了,才送到梅开芍嘴边,然后看着她一脸餍足的吃下去,唇角便不自觉的上扬。 不错,这么好喂养的小东西,随便给点儿吃的便就知足了,便是这么养她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安静的寝殿里,两个人便这么一个投食一个只管张嘴吃,就算是什么话都不说,这气氛也让人觉得宁和而美好。 只可惜,这样的气氛却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寝殿的大门忽然被人从外头推开。 “师兄,师兄”慕容飞雪人尚未进门,声音先自响起:“师兄你还好吗,雪儿都快担心死你了!” 慕容飞雪说着,直接扑到慕容寒冰身边,两只手拽着他的袖子,可怜又可爱的摇晃着,“师兄,你干嘛要丢下雪儿一个人,你知不知道雪儿听说有叛军作乱都快吓死了,生怕你出事儿了!师兄你要是真有个万一,雪儿也不活了!” 慕容飞雪说得又快又急,脸上那焦灼又担忧的表情也让人感觉她对慕容寒冰绝对是情真意切,妥妥的都是真爱呀! 只是梅开芍听得有点儿牙酸,这种狗血苦情台词听得她直反胃,心里暗道某殿下喜欢女人的口味儿真特别! 不过,或许大多数男人喜欢的就是慕容飞雪这一类吧,柔弱美丽,惹人怜惜,的确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而她呢,就连慕容寒冰身边那只笨虎都觉得她强悍的不像女人,正常点儿的男人喜欢的大概都不会是她这一种。 也罢,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她又不是没了男人就过不下去了的。 世界这么大,这么美,值得自己花费精力去探究的太多了,她梅开芍也接受不了古代女子一生都要遵守的三纲五常,她只想随着自己的性子过得潇洒自在。 不过,梅开芍想自在,慕容飞雪就有能耐偏让她不自在,从进门开始,慕容飞雪倒是一眼都没样她身上看,完完全全忽略了梅开芍的存在。 忽略就忽略了吧,慕容飞雪最有本事的就是当着梅开芍的面还能一个劲儿的说她的不是。 “师兄,你这样的身份,怎么能随便伺候一个女人?你不懂这些也就算了,王妃这么不懂规矩,传出去都是笑话了!”慕容飞雪见慕容寒冰手里还端着一碗粥,听她说了半天不为所动,只是慢悠悠又盛了一小勺子粥送到梅开芍嘴边。 慕容飞雪看着,眼睛都气红了,她长这么大,师兄就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好过! 只是,梅开芍看着送到嘴边的一勺粥,实在是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了。 “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梅开芍别过脸,避开了慕容寒冰送到嘴边儿的一勺粥。 “师兄,你干嘛要惯着这个女人,她不吃就不吃,饿死算了!依我看,她根本就是装的,为的就是骗你伺候她。哼,梅开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儿什么鬼把戏!” 梅开芍皱眉,她原是不打算搭理慕容飞雪的,但是奈何她却偏偏要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来,她又不是多软的柿子,怎么可能任由慕容飞雪搓圆捏扁。 ? 第349章莫名其妙的男人 “慕容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按照规矩,你见到我这个三王妃是要行跪拜之礼的,你却连门都没敲就直接闯进来了,我若是就这两项记你一个大不敬之罪,也是你自找的。至于装病,这一点儿上,慕容小姐可比我有经验的多了吧!”梅开芍说到最后,眸光淡淡的看着慕容飞雪,唇角上挑,笑容冷锐。 慕容飞雪听到梅开芍竟然敢如此对她说话,顿时气得就要跳脚,伸手指着梅开芍就想张口骂。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男人冰冷的几乎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截断了话头。 “够了,立刻,滚出去!” 寝殿里安静了一瞬。 “师兄,你说的是我?”慕容飞雪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寒冰,怔怔问道。 慕容寒冰却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冷道:“出去,不要等我重复第二遍!” “师兄,你,你欺负我!我要去告诉爹爹,你欺负我!”慕容飞雪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跑了出去。 梅开芍见慕容飞雪哭着跑了,心想慕容寒冰应该会去追她回来的,如此她就能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了。 只是,等了好半晌,也没见慕容寒冰动弹,梅开芍不由抬眼去看慕容寒冰。 梅开芍才刚把视线转向慕容寒冰,却发现慕容寒冰也正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很不巧的相撞在了一起。 视线相对的刹那,梅开芍蓦地感觉自己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这个男人到底怎么回事儿,没事儿总盯着她看干嘛?就算是她脸上开出朵花儿来了,也不至于让某殿下盯着看得那么入神吧!而且,都这个时候了,他不是应该赶紧的去追慕容飞雪么?那可是他心爱的小师妹,真要气出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心疼后悔的还不是他么? 莫名其妙的男人啊! 梅开芍觉得她是真的不太懂慕容寒冰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明明心里很喜欢那个小师妹,却又不留情面的把人给气走,果然不可理喻的男人喜欢女热的方式也是这么的不可理喻啊! 梅开芍心里感慨了一番,想想慕容寒冰这男人变态是变态了些,但不管那俩人怎么样,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现在就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没有人来烦她就好了。 “哎,你真的不去把慕容小姐追回来啊?女人生气是要哄的,你这么下去,当心把人给惹急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啊!”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目光诚恳,循循善诱。 耐着性子说完这么一番话,梅开芍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八婆的,人家师兄师妹吵架,她说这些实在显得很多余。 不过,梅开芍也是没办法,她不就是想让某殿下不要继续呆在这里盯着她看了,又不好直接说你走吧你走吧,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她只能用这种委婉一点儿的方式劝说某人赶紧走。 只可惜,让梅开芍很失望的是,她说的话似乎并没有起到预想之中的效果。 慕容寒冰一直听着梅开芍把话说完,脸上的表情从始至终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是眼底的墨色越来越浓,仿佛风雨欲来时,天空中渐渐凝集的乌云。 “梅开芍,你很希望我去?”慕容寒冰的声音淡然沉静,仿佛无波无澜的古井水,只是却罕见的叫了梅开芍的全名。 梅开芍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儿不同,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梅开芍低头默默深吸一口气,再抬眼直视着某殿下,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诚恳可信,然后才道:“是啊,作为你的搭档,我当然希望你私生活幸福美满,有情人终成眷属。” 梅开芍一边说一边都有些佩服自己了,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她竟然还说的如此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呵呵”男人低笑一声,眼底一片冷光浮泛,一双幽深墨眸紧紧盯着梅开芍,却不说话,就只是那么冷冷的看着,目光锐利的似乎能将梅开芍从里到外穿透。 梅开芍被慕容寒冰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刚才似乎也没说过什么拉仇恨的话啊,怎么就被被殿下用那样苦大仇深的眼神盯上了! 迁怒,这一定是迁怒!慕容寒冰肯定是看着慕容飞雪生气跑了,他心情不好,就把怨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梅开芍这么一想,就觉得一定就是这么一回事儿,自己就是那头可怜的替罪羊啊! 这寒宫实在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那师兄妹俩再闹什么矛盾,她夹在中间就是专门给那俩人做炮灰的!所以,是时候跟慕容寒冰谈一谈,让她赶紧的写封休书休了她,也好让正牌女主人上位了。 “殿下,你还是别用那种看杀父仇人的眼神看我了,不就是随便说了 两句话惹恼了你的小情人儿呗,犯的着这么记恨我么?有这个时间,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儿吧!”梅开芍伸出一只手在慕容寒冰眼前晃了晃,然后为了缓和一下有些凝滞的气氛,梅开芍清咳了两声,微笑着说道:“接下来,我们可以说点儿开心的事儿,你一定很想听的!” 说完这话,梅开芍很高心的看到,慕容寒冰终于不再用刚才那种看杀父仇人似的眼神盯着她了。 某殿下变脸如翻书,淡淡扫了梅开芍一眼,等着她继续往下说。梅开芍心里早就打算好了着慕容寒冰,不疾不徐的吐出一句话。 “慕容寒冰,你休了我吧!” 梅开芍的语气轻缓淡然,脸上的神色也很从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仿佛就像是平日跟他说今天天气怎么样,晚上吃什么! 可她说的,却是让他休了她!休了,她! 慕容寒冰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缓缓睁开,浓墨色的眸光,深邃的一眼看不到底。 呵,她竟然让他休了她! 如此认真,不是玩闹,不是一般的小女子耍性子,而是认真的跟他谈论这件事!她不会不知,在这个大煌王朝,被休了的女人下场会有多凄惨。弃妇原本就没有任何人生尊严,而皇室弃妇比之一般普通的女人下场更加可怜。曾经的三王妃,一旦被休,想要将她踩在脚下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 种种的后果,他不相信梅开芍会没有想过,但她却还是选择了被休,这个女人真的就那么想要离开他! 无法容忍,不能原谅,明明是她先来招惹他的,却又如此说丢就丢,说放就放! 她怎么能? 又怎么敢! “呵呵”他低眸冷笑,抬眼看着梅开芍,声音冷的冰寒刺骨:“休了你?本殿不是第一次跟你说了,一辈子都别想,永远都没有那个可能!” 梅开芍蹙眉,她不喜欢也不理解慕容寒冰为什么不肯放了他,偏要让她盯着三王妃的虚明徒增烦恼。或许,他担心的是自己不再是三王妃之后,便不会真心的跟他站在一边,有可能就被大皇子那边儿的人利用了。 毕竟,她手里还控制着一支梅魂军的力量,不管是哪一方,只要能够利用上这股力量,便是争夺皇储之路上不可多得的筹码。 慕容寒冰若担心的是这个,那倒也是极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梅开芍便觉得自己应该就这个问题跟慕容寒冰好好谈谈,毕竟,只要能让他赶紧的把自己给休了,其他都没什么不好说的。 “殿下,你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即使我不再是三王妃,我,还有我手里的梅魂军,都会继续无条件的支持殿下。毕竟,跟慕容烨相比,我觉得你更适合做这个天下的主人” 梅开芍坐直了身子,神态语气无比认真的对慕容寒冰说道。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慕容寒冰若是还不肯答应她的话那就太不可理喻了。 多好啊,这么做他就能如愿的娶了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她也能就此恢复自由身,不用再被慕容飞雪纠缠,不用为虚名所累,如此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最好的吧! 所以,梅开芍实在想不出,慕容寒冰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她的条件。 但是,结果确实就是让她又惊又怒又不解。 “梅开芍,本殿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跟你在这儿浪费时间!你既然进了寒宫,就永远别想着出去!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个院子里好好休养,不得踏出去一步!” 慕容寒说完,目光冰冷的扫了梅开芍一眼,然后转过身,面色冰冷的拂袖而去。 “慕容寒冰,你什么意思!”梅开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要被圈禁了,又气又急,掀了被子就要往外冲。 然而,刚下了床,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便摔倒在了地上。 她的体力尚未恢复,身子虚软的厉害,感觉就连爬起来都很费力,梅开芍干脆也就不再浪费力气,就在地上坐着冲着慕容寒冰已经快不见的背影大喊:“慕容寒冰,你给我回来,你大爷的,你凭什么圈禁我!” 梅开芍喊得很费力气,那逐渐走远的身影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却一直不曾回头。直到那身影没入重重树影中,再也看不见,梅开芍只好认命的慢慢往床上爬。 真特么的背啊! 第350章烦啊 早知道慕容寒冰是这么不靠谱的合作对象,她当初就不会傻了吧唧的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现在可好了,他不肯写休书,按照这个时代的律法,女人是不能休了男人的,否则就会被人诟病不守妇道,严重的甚至会以重罪论处,坐牢浸猪笼什么的都是极有可能的。 烦啊! 梅开芍好不容易爬到床上了,躺在软软的被褥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好吧,其实现在也不是睡觉的时辰,她又已经睡饱了,身上没力气不能动,便只能瞪着眼睛望着帐顶默默的想事情。 这个时候,京都城里波诡云谲,慕容寒冰却偏偏将她禁足了,这就让她有好多事情没办法做了!事情很多,而且还没个头绪,现在她的身体还不争气,只能窝在床上养着,只能被动的等着 可他们却不能继续等,直觉告诉梅开芍,京都城里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她有预感,却不知要如何阻止。 唉,慕容寒冰,尊贵的三殿下啊,如此关键的时候你傲娇个什么劲儿啊!就算是要闹脾气,你也要等着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再说啊 此刻,被梅开芍在心里诅咒了一遍又一遍的慕容寒冰正坐兰亭雅阁里,脸色阴沉的听着下属汇报京都城里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每当三殿下不太高兴的时候,最最考验的就是下属们的心理素质。 暗十七已经将京都城里近些天的大事都说了一遍,却没见殿下作出任何指示,只是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浑身散发着令人骨头发冷的阴寒之气。 被这样冰冷的气场压制着,可怜暗十七年龄还小,不一会儿就被逼出了满头的冷汗,再说后面的事情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殿下这个姿态,是对他的汇报不满意啊,还是不满意! “殿下,您离京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的人被皇后娘娘撤下了不少,很多向着您的老臣们都很不安,殿下您看”暗十七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去看坐在那里一直沉默不语的三殿下,满怀期望的等着殿下能在这个时候拿个主意。 暗十七也是没办法啊,因为这段时间朝中动荡的厉害,很多站在三殿下这一边儿的老臣都被皇后娘娘以雷霆手段打压,皇上重病不理朝政,三殿下又远在洛阳,他们这些人就是有冤也无处诉,眼巴巴就等三殿下回京了为他们做主啊! 只是,暗十七肩负着众老臣的殷切希望,口干舌燥的说了这么半天,却见殿下竟是一丝反应都没有,一直低垂着眼眸,心思似乎完全没有在这里似的。 殿下这个样子,看起来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样子,难道是有人惹三殿下生气了? 暗十七实在想不到,整个大煌王朝有谁敢惹殿下不高兴,那必须是活腻了才敢做出这么离谱的事儿吧。 暗十七意识到殿下可能是心情不太好,顿时觉得后背直冒冷汗,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木桩一般跪在原地不敢随意动弹。 此刻,慕容寒冰的心思的确不在这里,心里来来去去的都是她的影子,她用那样认真严肃的表情,让他休了她! 呵,一个女人,竟然主动要求自己的男人休了她,不得不说,她真是敢想,也敢做的出来! 她不知道,在她轻描淡写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真恨不得立刻撕碎了她。 是的,他宁愿让她死在自己手里,也忍受不了她不再属于自己。 然而,最最可悲的是,他却竟然对她下不去手。 明明轻而易举就能了结掉的生命,他竟然做不到,竟然,做不到! 所以,只能将她圈禁,如同关在笼子里的鸟儿,让她再也飞不出这个宫殿,永远只能属于他。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让他们越走越远,只会让她对自己心生怨恨。 可那又如何,他不再有耐心一点一点儿跟她厮磨,既然已经抓不住那个女人的心,留住人也是一样。 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慕容寒冰缓缓抬眼,这才发现暗十七还跪在下面,额头上已经出了密密麻麻一层冷汗。 “继续说”慕容寒冰面色平静的扫了暗十七一眼,淡淡道。 “殿下,属下刚刚已经都说完了,就是大臣们还在等殿下您的意思。”暗十七头上的冷汗都雨滴似的直往下滴,却不敢抬手擦一把,只能硬着头皮回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的太厉害。 “嗯,让他们都安心在家歇着,什么动作都不要有。”慕容寒冰微微挑眉,修长的食指漫不经心的轻敲着椅子的扶手,神色浑不在意的吩咐下去。 “这 ”暗十七迟疑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寒冰看似淡然的一个眼神扫过,顿时吓得不敢再多所一句话,连忙磕了个响头,领命而去。 一边走,暗十七还一边在想着,自己这一趟面见殿下的结果,恐怕是不如诸位大臣所愿了吧! 什么动作都不要做,殿下他真的会是束手就擒的人么?暗十七使劲儿摇了摇头,果然就像老大说的,他还是太年轻,很多东西都看不明白啊! 唉,以后去向殿下汇报事情的差事千万不要落到他头上了,殿下生气的时候简直太可怕了,他年轻的小心脏实在是承受不住啊! 暗十七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然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转身继续去办殿下交代的事情了。 暗十七走后,慕容寒冰仍旧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身边没有人的时候,他的神色终于毫无顾忌的暗沉了下去。 太久了,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要怎么样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让任何人能够看得出他的喜怒,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喜怒哀乐那种愚蠢的情绪,他的身上是决计不会有的。 然而,这一切的平静却都被那个女人打破,是她让他开始觉得这个世界除了自私冷漠,还有一丝温情。可也是她,让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毁灭所有的一切。 闭上眼睛,慕容寒冰仰卧在软榻上静坐了好久,终于将肺腑间那一股翻腾的煞气压制下去,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那双墨色的眸子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黑琉璃似的瞳仁仿佛染上了一层金色,微微泛起淡金色的光芒。 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蛰伏的力量在男人的身体中蠢蠢欲动,只是在这空无一人的房间内,谁也没有察觉到,连他自己,亦是毫无知觉。 午时,坤宁宫中。 正是到了用午膳的时候,皇后这边儿刚传上了午膳,便有宫女来通报说慕容飞雪求见。 听到慕容飞雪的名字,皇后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想到这个女人一直心属老三,这一次江南科考之案,慕容飞雪配合的也不是很到位,皇后心里便已经对慕容飞雪生出了些许恶感了。 不过,慕容飞雪肯来找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求助于她,不管是什么事情,以慕容飞那个脑子,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利用她一番。 “宣她进来。”皇后放下竹筷,面色平静的吩咐下人道。 不一会儿,就见慕容飞雪跟在宫女后头走了进来。 “娘娘,雪儿才从洛阳回来,就等不及来见您了呢!”慕容飞雪快走几步,上前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行了大礼,笑容满面的望着皇后,语声分明带着小女儿家的娇嗲。 “回来了就好!”皇后也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宫女去扶慕容飞雪起来,一边笑着说道:“你倒是赶得巧,别不是专程来我这里蹭一顿午膳的吧!” “嗯嗯,还是娘娘这里的膳食做的最好,雪儿出去这么多天,最想念的就是娘娘宫里的膳食啊!”慕容飞雪起身,很自来熟的上前接过宫女布菜的筷子,亲自动手为皇后娘娘夹了几箸她素日里爱吃的菜。 皇后微笑看着慕容飞雪的举动,却并不动筷子,只是笑着道:“雪儿,你师兄那里的饭食可也不比本宫这里的差,怎的本宫瞧见你回来还瘦了许多,难不成老三那孩子虐待你了?” 慕容飞雪听到皇后提起慕容寒冰,脸色蓦地黯然下去,原本苍白的小脸上带了几分失落,低声道:“娘娘,师兄他还是不喜欢我,他今天还当着那女人的面,让我滚” “哦?”皇后语声一顿,眸光闪动,看着慕容飞雪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安抚似的笑了笑,道:“雪儿,你别太难过,老三他一向就不怎么会说话。而且,你也知道,老三跟她在一起,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那个女人值得利用,若你能够让他觉得那个女人其实也没什么能耐,老三一定就不会有多在意她了!” “真的吗?”慕容飞雪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声,想着师兄对那个女人别样的宠溺,她就没办法相信那只是出于利用。 “当然是了!”皇后慈爱的摸了摸慕容飞雪的头,微笑着继续说道:“雪儿,你跟老三自小在一处,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他对你的心,本宫都看在眼里,做母亲的还能不了解自己的亲生儿子,老三他一直喜欢的是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第351章滚出寒宫! “娘娘,你说师兄他喜欢的是我,真的是这样么?”慕容飞雪咬着下唇,微微低了头:“娘也是这么对我说,师兄之所以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就是为了保护我的。可是,都说不到时候,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师兄才能没有顾忌的跟我在一起呢!” “傻丫头,你还小呢,这就等不及了?”皇后略带揶揄的笑了一声,眸光浮动,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光。 “没有,我不是等不及,就是就是看不惯那个女人总是跟师兄缠在一起,娘娘,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讨厌,明知道师兄心里的人是我,还不要脸的霸着王妃的位置不放!” “雪儿,你也知道,本宫最中意的儿媳妇原本就是你,只是没想到,那个梅开芍不是一般的有手段,在没嫁给老三之前,据说就先怀了身子,若不是如此,以梅开芍的身世背景,断断不可能有资格嫁入皇家。”皇后抬眼看着慕容飞雪,脸上的表情宁和慈爱,看起来就像是个疼爱孩子的长辈。 慕容飞雪却一下子就相信了皇后的话,并且顿时气得脸都红了。 “娘娘,你说的是真的?梅开芍那个卑鄙的女人,竟然用孩子来胁迫师兄娶她!真不要脸,就她那种女人,今天跟这个男的在一起,明天又去勾搭那个,就算是真有了孩子,还不一定是不是师兄的呢!”慕容飞雪气急之下,也忘了顾忌这些话其实并不适合她一个姑娘家说的,她太讨厌梅开芍那个女人了,只想将心里的不满狠狠的发泄出来。 皇后淡淡扫了慕容飞雪一眼,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就这么随便透露一点儿消息,就能让慕容飞雪主动去给那两个人找麻烦,比她自己动手方便多了,慕容飞雪这把枪当真是好使的很。 “娘娘,我不在这里叨扰您清静了,雪儿还有些事情,改日再来看您好不好?”慕容飞雪得知了师兄之所以娶了梅开芍的内幕,顿时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在师兄面前揭穿梅开芍的真面目。 那种女人,她根本就不配跟师兄在一起,就算只是利用,她也不允许师兄的身边还有除了她之外任何女人。 慕容飞雪向皇后请辞了之后,急匆匆上了马车赶回寒宫去了。 寒宫。 此时,正被不少人惦记的梅开芍还在想要怎么从守卫森严的寒宫出去。 慕容寒冰在寝殿四周加派了守卫,梅开芍在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的时候,就已经侦查过了四周的兵力分布,得出的结果是想要硬闯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硬来不行,看来只能智取了。 只是,智取也是需要机会的,这一天从早到晚,进入寝殿的除了送饭的侍女,就再也没有别人了。而且,那些侍女像是被人叮嘱过了,除了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等着梅开芍吃完了再收走,中间过程连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要从这些侍女身上下手肯定是不成的,她们对于慕容寒冰来说全无用处,拿她们做人质明显分量太轻。 此时,梅开芍都有点儿盼着那个让她烦不胜烦的慕容飞雪能出来得瑟两下,最起码,如果能抓了慕容飞雪做人质,慕容寒冰肯定会为了他心爱的小师妹放自己出去。 算了,这也就是个假设,慕容飞雪若是一直不来,她也不能真的就让自己困死在这里。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继续保存体力,她的体力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到底不能跟满血状态相比,所以侍女送饭来时,梅开芍一点儿都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绝地不亏待自己。 被囚禁虽然是件让人觉得很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一直不开心也不能改变得了什么,梅开芍便很想得开的随遇而安,默默储存力量,安然等待能够逃出去的机会。 虽然,的确还是不可避免的感觉都一丝悲哀,毕竟,她从没有想到,她和慕容寒冰竟然也会有这样互相算计的一天。 她一直知道慕容寒冰这个人不好对付,所以一开始就不想招惹上这样的一个大麻烦。到了后来,了解了他更多的事情,开始不自觉的跟他越走越近,即使只是合作双方,她也是诚心的将那个男人视为自己人。 然而,现实再一次证明,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队友。慕容寒冰,即使他已经做了最让她厌恶的事情,可却还是终究有一天,他和她,兵戎相见。 梅开芍仰着头,盯着账顶奢华繁复的花纹儿,眼底的光芒黯然深沉。 与此同时,刚刚从皇后宫里回来的慕容飞雪风风火火闯入了寒宫。 “慕容小姐,殿下吩咐过了,这会儿谁来都不见,慕容小姐还是请回吧!”寒宫的守卫上前拦住直直往前闯的慕容飞雪,神色为难地说道。 相比于那个行为大胆的三王妃,最让寒宫 里的下人头疼的是殿下的这位小师妹慕容飞雪。 慕容飞雪本身的出身就不低,再加之又是三殿下唯一的小师妹,寒宫里的守卫侍从就算是没少受这位慕容小姐的闷气,却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狗奴才,还不赶紧给我滚开!”慕容飞雪嫌恶的扫了一眼拦上来的侍卫,冷声喝道。 “慕容小姐,殿下吩咐过”守卫不敢拿慕容飞雪怎么样,却也不敢放她进门。 他们可是看到了,就连跟殿下最为亲近的暗卫进去之后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出来,可见殿下这会儿的心情应该是十分不好! 这种时候,要是把慕容飞雪放进去了,慕容大小姐当然是没什么事儿,他们这些守卫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慕容飞雪才不管这些守卫们为难不为难,在她眼里,这种下等人的生死向来跟她没关系,就算是真的因为她死了,那也是他们这些下等人的荣幸。 现在,这些下等人竟然敢拦着她,不让她进去见师兄,慕容飞雪简直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奴才,竟然敢拦着我去见师兄。等我见着师兄了,一定要让师兄将你们一个个都拉出去砍头!”慕容飞雪实在气得不行,指着几个守卫就差破口大骂了。慕容飞雪的声音不小,不出片刻就将静卧在软榻上闭目小憩的男人吵醒了。 慕容寒冰烦躁的皱了皱眉,听着窗外丝毫不停歇的喧哗声,冷冷道:“谁?” 门外,慕容飞雪听到声音,眼睛一亮,大声朝着里间喊着:“师兄,是我!这些狗奴才们不让我进去,你快让他们放我进去呀!” 屋内,男人墨色的眸子骤然冷凝,声音冷得冰寒刺骨:“慕容飞雪,立刻,滚出寒宫!” 屋外,慕容飞雪立时愣住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师兄对他的冷淡疏远她都习惯了,母亲和皇后的话让她相信师兄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稳住梅开芍,好让那个女人为他所用。 可是,她却真的忍受不了,师兄竟然当着这些卑贱的下人面前让她滚。 无论如何,慕容飞雪也是个要面子的女孩子,所以在听到慕容寒冰清清楚楚的说出让她滚出寒宫的话,慕容飞雪的情绪就已经完全失控了。 “师兄,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是为了孩子才娶了那个女人的。师兄师兄,你不要相信那个女人,她都是骗你的,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骗你的” 慕容飞雪大喊大叫着,丝毫不顾忌她此刻说出来的话无论真假,都已经成功的将慕容寒冰和梅开芍一起拖入泥潭。 按照大煌王朝现行律令,女子未婚先孕是很被人看不起的,梅开芍若是以此为理由嫁入皇家,就算是获得了正妃的身份,也是会被人所不齿的。 而且,梅开芍如果确实没有怀孕,那么以此为由胁迫三殿下娶了她,那她犯的就是杀头的大罪了。这一招够狠,不管梅开芍现在有没有怀孕,传出去后,梅开芍不是被人耻笑,就是有可能被皇室问罪。 现在,皇上重病诸事不问,这等皇族内务多半是皇后娘娘在管理,若是皇后一口咬定梅开芍犯了欺君之最,梅开芍也只有乖乖认栽的份儿。 这样一步棋,实在走的够好,够绝! 而慕容飞雪被人当了棋子还完全不自知,仍旧站在门口朝着里间大声喊着。 “师兄,你不要再在那个女人身上浪费时间了,她喜欢的是那个穷书生,那穷书生说他也喜欢梅开芍,两个人早就有那意思了” 慕容飞雪越说越离谱,就差没有给梅开芍和爵决俩编出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了。 总之,为了让慕容寒冰对梅开芍死心,慕容飞雪真的也是够拼命的了。 只是,虽然跟慕容寒冰一起长大,慕容飞雪却一点儿都不了解她这位师兄。 慕容寒冰最厌恶的便是他休息的时候被人吵醒,一般在这时候吵醒他并且还能活的好好的人,只有一个梅开芍。 慕容飞雪好死不死的,自己偏偏要往枪口上撞。 “将慕容飞雪赶出寒宫,不得再让其踏入寒宫一步。” 屋内,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平淡冰冷,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慕容飞雪听到了,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 这一天,师兄是第二次要将他赶出去了。而且,这一次他是要直接将她赶出寒宫,再也不让她踏入寒宫一步。 这,怎可能能! ? 第352章没错,就是这样! 她不要,不要被师兄给赶出去。只有守在师兄身边,她才有机会,才能阻止所有别的女人靠近师兄。 “师兄,求你不要赶雪儿出去好不好,雪儿以后一定会乖乖的听师兄的话,求你不要赶走雪儿” 慕容飞雪挣扎着不让上来拖她出去的人靠近,一边带着哭腔朝着屋里的人大喊着。 “再让本殿听到一点儿声音,你们一起滚!” 屋内,慕容寒冰的声音已是极为不耐,果断的让原本还对慕容飞雪留了些情面的守卫再也不敢拖沓,直接将慕容飞雪的嘴一捂,三两下就给拖了出去。 屋子里终于清静了,慕容寒冰重新闭上了眼睛,却已经再也睡不着了。 看样子,是有人想对梅开芍下手了。 梅开芍怀孕的消息,是他有意无意的透露给父皇的,现在却被有心人拿来利用,目标是他,还是那个女人? 不管是谁,被慕容飞雪这么一闹腾,首当其冲的必然是梅开芍。有他在,没有人能够动得了梅开芍,但是如果对方故意将梅开芍未婚先孕的消息传扬出去,光是舆论,也足以让梅开芍千夫所指。 那个女人,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有被人给算计了。或者,她一心想要离开自己,只是厌恶了这样总是被人算计的日子了。毕竟,她是那样洒脱的不容任何羁绊的女人,又怎么会喜欢整日生活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之中 所以,她说的话,其实也并非不可原谅。 于是,某殿下在屋子里闷坐了一天之后,终于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台阶下,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去看看那个女人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了。他走的时候,那个女人身体还虚得很,现在还被囚禁着,心情应该也会很不好的吧。 可能,以那个女人平日里刚烈的性格,这会儿可能是连饭都气得吃不下,因此就更加会影响到她身体的恢复了 越往下想,慕容寒冰就越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梅开芍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了。 总之,某殿下打心底里觉得,他才不是那个可恶的女人的,他是嗯,他就上去看那女人的笑话的,看看她现在过得不舒坦,他就舒心了! 没错,就是这样! 某殿下就这样,心安理得朝着囚禁梅开芍的宫殿去了。慕容寒冰走进梅开芍居住的寝殿的时候,梅开芍正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吃夜宵。 相比于他早上离去的时候,梅开芍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情绪也很安然。 很显然,这一天下来,某女是吃得好睡得香,完全没有把被他囚禁当一回事儿。 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慕容寒冰缓步朝着梅开芍走过去,到了近前,就着梅开芍对面的位置坐下,冷冷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往嘴里塞着食物。 梅开芍其实早就看见慕容寒冰走进来了,只是她在忙着吃宵夜,完全没功夫搭理某人而已。 而且,就算是有功,她也不想跟慕容寒冰说话。 她再怎么大度,也不可能对这个蛮横不讲道理的将自己囚禁起来的人笑脸相迎。 哼,没甩脸色给他看,就已经是她宰相肚里能撑船了。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盯着食物的神色比看他还要热情,脸色渐渐开始变得不好看了。 从他被梅开芍气得甩袖离去开始,他连一口气水都没喝的下去,这个女人倒好,吃吃喝喝一点儿都没耽误。 此刻,某殿下觉得,若不是有失风度,他真想将那满桌子的食物都呼道梅开芍头上。 “梅开芍,本殿在想,是不是应该让厨房克扣一下你的口粮,这么让你吃的太好,不利于反思错误。” “不需要,我现在已经认识到我的错误了。”梅开芍眼睛也不抬,一边吃,一边淡淡说道。 “哦,这么有觉悟?那就说给本殿听听,你错在哪里?”慕容寒冰目光灼灼的看着梅开芍,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很简单啊,民不与官斗,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就我这样什么都不是的小老百姓,偏偏要跟殿下您对着来,我这是不识时务啊!”梅开芍一边咀嚼着食物,口齿很不清晰的说道。 这种敷衍到了极点得认错态度,实在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诚意来。 慕容寒冰直接就被气笑了:“梅开芍,看来是本殿平日里对你太好了,都有本事对本殿冷嘲热讽了。” “哪儿敢,我说的都是实话,殿下要是不信就算了。”梅开芍将一桌子食物吃得七七八八,觉得有些撑了,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就想爬床睡觉去。这都半夜了,吃完夜宵就应该好好的睡一觉去 呀,不知道某殿下这么大半夜的跑过来,又是抽的什么风! 梅开芍心里腹诽着人家,嘴上却假模假式的问道:“殿下,这么深更半夜的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么?” 很明显,某殿下这个时候来,肯定不可能是良心发现了准备放她出去的,肯定是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而且,这个事情很可能是跟她有关的,否则以某殿下那样傲娇的脾气,肯定不会专程来找她的。 “嗯。”慕容寒冰沉声道,却没有接着往下说的意思,只是默然看着梅开芍。 “有事儿就快说啊,我还等着睡觉呢!”梅开芍可没有什么心思跟某殿下在这里墨迹,打了个呵欠,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 慕容寒冰一看梅开芍这幅懒懒散散的样子,顿时就觉得气不打一处出。 他这一天被这个女人气得水米未进,这女人的日子倒是过的一如既往的滋润,似乎完全没有将被囚禁当作一回事儿。 “呵,梅开芍,本殿看你在这里过得倒是挺滋润的,是不想着出去了?”慕容寒冰微微垂眸,墨黑的眸子映着明明灭灭的烛火,更加显得深不可测。 梅开芍懒洋洋的往背后的软椅上一靠,吃饱喝足了的她这会儿心情也跟着很舒畅,侧过脸含笑看着慕容寒冰,慢悠悠道:“莫非殿下觉得我被囚禁了之后,就应该去寻死觅活么?” “哼。”慕容寒冰含义不明的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梅开芍眼下的状态很不满意。 梅开芍看着某殿下一副被憋到内伤的表情,脸上的笑意更甚:“我知道,看到我过的这么舒坦,殿下你心里不好受了吧!呵呵,我才没有那么傻,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傻子才会那么做吧!” 慕容寒冰的脸色顿时一沉,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在变着相的骂他呢?明明是为了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将她禁足于此,但是为什么却感觉,没走出来的那个人是他。 他抬眼,看着面前嬉笑自若的女人,眼底一片黯然冰寒。因为不在乎,所以才能做到如此不在意吧。梅开芍,这跟女人心里是真的没有他,慕容飞雪有句话说对了,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哪怕,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哪怕他将她永远的囚禁在身边,这个女人也永远不可能真正的属于他。 深深吸了一口气,慕容寒冰才能勉强的将胸口蓦然涌起的烦躁强压下去。 “梅开芍,既然在这里住的挺顺心的,你就好好呆在这座宫殿里就够了。记住,你只需要安心的做好你的三王妃,别的事情都不需要你插手。”慕容寒冰起身,冷冷地俯视着的梅开芍,语声淡漠的说道。 “殿下如果觉得这样囚禁着我就能让我屈服,那么殿下大可以继续这么做。”梅开芍目光清冷的看着慕容寒冰,并没有歇斯底里的指责,只是神情明显的疏远。 那样清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慕容寒冰只觉得呼吸一窒,那样的眼神让他觉得太过刺眼。 房间里的空气蓦然间让人觉得凝滞,两个人四目相对,神色各异,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半晌,慕容寒冰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梅开芍看着人走了,淡然的神色渐渐敛去,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走上前,将刚才敞开的大门关上。慕容寒冰深夜前来,应该是要跟她说什么事情的,只是两个人现在这种状态,似乎根本谈不下去任何正事。 这么下去,太子和皇后的人就更容易对他们下手了。 她不能一直这么被关下去,否则等到最后一个封印被破,到时候一切都于事无补了! 梅开芍背靠着门框,顿觉睡意全无。 只是,现在就是不睡觉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门外都是慕容寒冰安排的守卫,她就是想走出这个院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唉,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梅开芍心里对慕容寒冰的埋怨又加深了一层。 算了,既然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安心回去歇着吧。以某殿下的耐性,关着她一阵子也就不耐烦了。 而且,或许不用等到他不耐烦,她就能想到办法出去也说不定,毕竟,她二十一世纪军火幽灵的名头也不是盖得,那时候多少设备先进精密的牢房都被她逃出去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需要静待时机而已。 这么想着,梅开芍心里那一点儿不安也放下了,安心的准备上床睡觉。 ? 第353章夜半哭声 她的身体经过两天的休整,已经好了不少,这其实也多亏了某殿下不间断的谴人送来的补品和灵药起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在这一点儿上,梅开芍对某殿下的用心多少还是有点儿感激的。 毕竟,如果是她将某殿下关起来,会不会给他吃上一顿饱饭都很难说,更别提还让人来把她伺候的好好的了! 好吧,她梅开芍的确是个很记仇的人,这个时候就已经在想未来的某一天一定要将某殿下囚禁起来,以报今日之仇。 不过,来日方长,现在睡觉!睡觉! 梅开芍伸了个懒腰,长长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往床上一躺,就准备睡觉了。 只是,才刚闭上眼睛没多一会儿,梅开芍却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哭泣声传来。 梅开芍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然而那哭声断断续续的,呜咽哀苦,一直不曾断绝。梅开芍蓦地睁开眼睛,只见寝殿里的烛火似乎被风吹得抖了一抖,行将熄灭的样子。 的确是有人在哭,那哭声极压抑,细弱蚊蚋,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大概是听不见的。 这里是皇宫,竟然会有人敢在宫里哭,不要命了! 不行,她得去看看,那哭声太凄惨,甚至让她都觉得耳不忍闻。 梅开芍早不是什么单纯不知事的小孩子,很清楚这个禁宫里有多少龌龊事,那些事儿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只是,听着那样凄惨的哭声,她却再也睡不下去了。 去看看吧,还是去看看吧! 梅开芍想着,不由自主的推开了房间的大门。 外头还是守着人,只是看着梅开芍走出来,看守的人却并没有上前来拦着她。 梅开芍略微有点儿奇怪,顿足片刻,见那些黑衣守卫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要阻拦他的意思,便又试探着往院门处走。 然而,见梅开芍往院门处走,便有两个守卫上前来了。 “王妃,殿下交代过,您还需要静养,深夜不可四处走动!” 还是不让她出门? 梅开芍皱眉,冷冷看着两个守卫,道:“我就在这院子里走走,殿下也说过不行?” “这个”两个守卫有些迟疑,三殿下是交代过不可让王妃走出这个院子,可没有说不让她在这个院子里活动。 毕竟,殿下的本意是让王妃养病,叫他们保障王妃的安全,可没有让他们把王妃囚禁起来。 “没有说过是吧,那就麻烦让条路。”梅开芍有些不耐,那哭声越来越低,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两个守卫犹豫了片刻,还是让开了一条路。 梅开芍丝毫不停顿的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过去。 囚禁梅开芍的院落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梅开芍跑了半盏茶的功夫,最后到了院落最偏僻的一个园子里。 这是一个平常没有什么人来的小园子,地处偏僻,连一盏照明的灯都没有,周围都是半人高的荒草灌木。 梅开芍是循着那哭声追到这里的,只是她人到这儿之后,哭声却仿佛戛然而止。 她站在园子里的小池塘边儿上,低头,只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暗沉沉的湖水中荡漾出诡异的随影。 “呜呜”极度的死寂之中,那哭声却再次响起。 这一次,梅开芍听清楚了。 因为,那哭声近在耳边! 梅开芍猛然回头,在距离她不过两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影,瘦瘦小小的身量,跪在池塘边儿上,一把一把的往面前的火堆里扔着什么东西。无星无月,梅开芍之所以能看清楚那女孩子的身影,也是因为那一堆熊熊燃烧的火堆。 梅开芍缓步走过去,脚步轻的几乎落地无声。 那女孩子一直低着头哭,看不清楚脸,只能听到断续而又压抑的哭声细细的传出来。 “你在烧什么?”梅开芍走到近前,缓缓蹲下。 然而,不待那女孩子回答,梅开芍自己便已看清女孩子正在烧的是什么,脸色不由一变。 那女孩子正在烧的,是一张一张的纸钱。 梅开芍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阴沉沉的夜晚,这种地方,竟然会有人在烧纸! 女孩子却在这个时候抬头,惨白的一张小脸,挂满了泪痕,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看着凄冷而可怖。 “你”梅开芍猛地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保证自己退到了 一个安全的范围才停下来。 “噗通”一声,那女孩子似乎想要起身,脚下一滑,忽然落入水中。 梅开芍怔了一下,见那女孩子还在水中挣扎,却不呼救,心里一跳,一咬牙跳入水中。 池中冰凉刺骨,梅开芍强撑着游到女孩子身边,一把抓住了女孩子后颈衣领,半拖半拽的将她拖上了岸。 这一下,实在是又累又冷,梅开芍都没力气去想这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了。那女孩子被梅开芍救上来后,却不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火堆前,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梅开芍都冷的牙齿直打哆嗦,那女孩儿的小脸越发惨白,却不见她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宛若泥塑木雕。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烧纸,是有亲人死了?”梅开芍将自己身上的水拧干了,见那女孩仍旧不动不言,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女孩子不说话,愣愣的望着火堆,仿佛根本就没有主意到梅开芍的存在。 然而,就在梅开芍开始怀疑对方是个哑巴的时候,那女孩子却突然间开口了。 “姐姐姐姐”那女孩儿盯着火堆,神情恍惚,挑起的唇角却带着笑:“姐姐,你去哪儿了,云儿好冷,好冷啊” 梅开芍明白了,原来这宫女是在给她姐姐烧纸。 只是,深更半夜的在这公里烧纸,这宫女就不怕被人抓住了,到时候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梅开芍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见那宫女已经冻得唇色乌青,自己却毫不自觉,心里不由升起一阵怜悯之情,走过去两步,将那少女拉起来,沉声道:“快走吧,到你在这儿烧纸,九条命都不够你死的!” 那少女被梅开芍突然加抓住了手腕,这才抬起头来望着梅开芍,一双空洞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悲伤,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看得梅开芍一阵心寒。 “姐姐姐姐她死了,她死了”少女望着梅开芍,恍恍惚惚的重复着一句话。 “我知道。”梅开芍收敛心神,隐约听到有人声向这边儿靠近,她反应极快的一脚将火堆踹入池塘,又踩了几脚,终于再不见一星儿火光,便扯着少女的手腕直往草丛里钻。 “姐姐,姐姐”那少女被梅开芍扯着手腕,犹自神志不清的唤着那两个字。 “别叫了,再叫你姐姐也救不了你!”梅开芍伸出一只手捂住那少女的嘴,听着那响动越来越近,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奇怪,刚还看到这里有火光,怎的突然就没了。”脚步声顿住,紧接着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寒宫外围的守卫。 “莫不是见鬼了吧,我刚才好像还听着有人哭来着!”另外一个男声听起来较为年轻,语声微微带着颤抖。 “哪儿来的鬼!你就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咱们这寒宫就是有鬼也不敢来,再厉害的鬼还能厉害的过宫里的那位?”年长的侍卫声调一样,语气颇不赞同的对另外一个年轻的侍卫说道。 “杨叔,你可别说,听说最近宫里好些宫女失踪,官面上说是发卖出去了,但是听一些知道内情的宫人说,那些宫女其实都死了!”年轻的侍卫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道。 “小郑,这话可不能乱说,被人抓了话柄,别说你这侍卫当不了了,能不能保住条!”年长的侍卫一边说,一边似乎用什么东西胡乱的戳着半人高的草丛。 “我知道,我也就是跟杨叔你说说,别人我哪里敢!”年少的侍卫语气微带感激,片刻停顿,复又问道:“杨叔,你戳草丛做什么,万一戳出来什么见鬼的东西来,可没有人来救我们!” “别老想着鬼鬼鬼的,这宫里人可鬼可怕的多了。这不,刚才听到这里有声音,万一是有人潜进宫里了,你我可都吃罪不起!”那年长的侍卫一面说,一面继续戳着草丛,眼看着就要戳到梅开芍他们藏身的地方了。 梅开芍已经听出来说话的是寒宫里的守卫,知道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再躲,索性拉着那女孩子从草丛里钻了出来。那两个侍卫正走着,猛然见草丛里钻出来俩黑影,顿时吓得一愣。 “鬼,鬼啊!”年龄小些的侍卫连人都没看清,拔腿就跑。 梅开芍慢条斯理的拍掉身上的草茎,抬眼淡淡扫了一眼仍旧站在原地未动的那个侍卫,沉声道:“本王妃在这里赏月,你们这是来做什么?” 王妃?三王妃! 听到梅开芍的自称,那年长的侍卫也是一惊,怎么也不敢相信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三王妃。 而且,赏月的话 侍卫仰头望了望天,别说月亮,连星星都看不见一颗。 “你真是三王妃?”侍卫有点儿不信,他记得有传言说三王妃正在宫里养病,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侍卫提了提手中的刀,浑身紧绷,立刻 进入战备状态。 ? 第354章烧哪里好呢? “那么,你觉得在寒宫里,有人敢冒充我?”梅开芍淡淡一笑,也不看那侍卫手里泛着寒光的兵器,一手拉着那少女径自往前走。 侍卫愣了一下,对梅开芍的话半信半疑。 不错,在这个寒宫里的确是没有人敢冒充三王妃,因为,在这个世上,还没有谁敢不要命的去触那个人的霉头。 侍卫愣神的功夫,梅开芍已经走出去十几步远了,待他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却见不远处又一拨人提着风灯齐刷刷走了过来。 “王妃,殿下请您回宫。”那队人马的首领也已经看到了梅开芍,面现喜色,急步迎了上来。 “嗯。”梅开芍点了点头,心里暗道某殿下真是事儿多,才走不久,这么快又要来寻她回去了。 “王妃,您这是”侍卫首领见梅开芍浑身都湿透了,手里还牵着个同样湿透的少女,疑惑问道。 “我的人,无需你们过问。”梅开芍握着那少女的手腕,只觉得她那只手凉的冰块儿一般,湿透的衣服还往下低着水,风一吹,冷的牙齿直打哆嗦。 “借你衣服一用!”梅开芍不待人反应过来,直接将侍卫头领的外袍使劲儿扯了下来,然后顺手给那冻得已经快没知觉的少女披在身上。 “你们把她送到我住的地方去,人必须好好的。”梅开芍交代了一声,转身便往自己住的寝殿飞奔。 她现在也冷得很,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凉浸浸的贴在身上,冷的人骨头似乎都被泡在冰水里似的。梅开芍觉得她最近真是倒霉得很,她才回来没两天,第一回被慕容烨冻得快要死了,这一次又是自己作死的往水里跳。 命苦啊!这个世界简直太没有爱了! 梅开芍一边哀叹自己的命运,一边加快了步子飞奔。 深更半夜的,不时有巡夜的侍卫看到浑身湿透的三王妃一路飞奔,个个都露出见了鬼似的表情。 梅开芍不看他们,也知道自己这又是给某人丢脸了。 大半夜的,身为三王妃的她浑身湿透的跑回来,仪容不整,实在有失皇家威仪。但是,皇家威仪关她什么事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很冷,必须要尽快换一身干净暖和的衣服,不然冻死了算谁的。 这一回冷两回冻得,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这么折腾啊! 还好,终于已经坚持到了她住的地方,梅开芍推开门,直接飞奔向后院的温泉。 梅开芍现在住的地方是慕容寒冰的寝殿,某殿下在生活上可谓是极尽奢华,寝殿后院就是一处天然的温泉,梅开芍之前因为担心会撞上某人,所以并不常去。 但是,现在她十分迫切的需要在温泉里泡一泡,不然等着寒气侵入骨髓,势必会伤了身体的根基,梅开芍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落一身的毛病。 “王妃”侍女见梅开芍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正准备说话,却一下子就被梅开芍给打断了。 “去给我准备一套干净的睡衣。”梅开芍言简意赅的说完,不待那侍女说话,直接一溜烟儿跑入了后院。 “王妃”那侍女脸色古怪的变了一变,看着通向后院的大门已经关上,声音有些迟疑的说道:“殿下,也在里面啊!” 只可惜,侍女的这句话,梅开芍并没有听到。 后院,天然的温泉,氤氲着朦胧的水气,缥缈如雾,让人如同置身于仙境之中。 梅开芍三两下脱掉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服,然后便直接跳入水池中,溅起串串水花宛如碎乱的珍珠。 真舒服啊! 梅开芍将自己的身体整个的沉入温暖的泉水中,顿时觉得浑身舒爽,仿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被温养着,享受的不得了。 “有钱人就是腐败啊!这要是穷人,洗个澡都嫌费水,有钱人就能在自己家里弄个温泉”梅开芍一边享受着,一边还感叹着,指责某殿下奢靡浪费。 梅开芍头枕着温泉的边缘,长发如海藻一般在水中飘着,温泉中飘着无数红的白的玫瑰花瓣,馨香的气息令人不觉间迷醉其中。 梅开芍泡得身子有些发软,一只手托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无聊的撩着温泉水玩儿。哪怕就是在这里耗着时间,梅开芍也懒得去见慕容寒冰。 梅开芍并非不记得慕容寒冰在找她,但是她就这么拖着,偏不去见他。凭什么那个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要见她,她就必须要去么?而且,两个人才刚刚不欢而散,这么快又要找她,能有好事儿才怪了。 她现在的心思更多的放在今晚儿见到的那个少女身上。 那个少女,梅开芍说不出是什么 感觉,只是莫名觉得从她身上应该可以挖出什么秘密来。 听那些侍卫说,宫里近来失踪了不少女孩子,官方说是发卖,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皇上重病,宫里正是缺人的时候,怎么会突然间发卖那么些宫女出去。这不合常理! 或许,真的就如传言所说那般,那些宫女都死了。 而且,看样子,今晚儿在那烧纸的少女,她的姐姐可能也是那些失踪宫女中的一个。 现在,就连宫里也不太平了么? 梅开芍微微仰头,双眼无意识的望着虚空中的一处,眼底一片暗沉之色。 “慕容寒冰,你还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再这么下去,我是不是就得考虑一把火烧了寒宫?”梅开芍长吸一口气,心里真的在琢磨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如果纵火的话,当然不至于真的能把寒宫给烧了,慕容寒冰养的那些侍卫都不是吃素的,就是失火的话,也不过是造成短暂的混乱而已。 但是,短暂的混乱对于梅开芍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她再有那么两天身体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到时候要趁乱逃出去,也不是全无可能。 “嗯,纵火应该可行,不过,要先烧哪里呢?如果直接烧了这座寝殿的话,那男人肯定得追杀我到死吧。”梅开芍低头沉思,喃喃自语道。 温泉的某一个角落,水声骤然响动,水气氤氲中隐约能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只是仰头往上看的梅开芍丝毫没有注意到。 放火,这个女人竟然敢想着烧了寒宫,她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儿的胆子? 慕容寒冰透过蒸腾的水气,视线直直朝着梅开芍望过去。 朦胧的水汽之中,梅开芍的身体白腻如美玉,海藻一般的长发散开在水中,精致美丽的小脸因为在热热的水气中蒸腾了一段时间,泛出云霞一般艳丽的绯红色,在这样的坏境中,莫名的让人血流加速。 “算了,还是直接烧了这里好了,别的宫殿我也去不了。”梅开芍背靠着温泉边缘光滑的石壁,神情一肃,断然做出了决定。 “你想烧了哪里?” 梅开芍的话音才落,原本只有梅开芍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温泉池中,忽然间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听着那个声音,她瞬间整个人石化了。 那是慕容寒冰的声音。 慕容寒冰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跟她泡在同一个浴池里。 “你你你”梅开芍一连说了三个你,神情由震惊转为愤怒,却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本殿在这里很久了,你进来的时候,侍女没告诉过你?”慕容寒冰的声音淡漠冰冷,那语气,仿佛他吃了好大亏似的。 梅开芍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她若是知道慕容寒冰也在浴池里,就是冻死在外头,都不可能跑进来的。 可现在 梅开芍瞪大眼睛,终于看到温泉另一边儿的角落,某人姿态闲适的躺在那里,浮动的水气之中,男人的面目并不清晰,只是那样闲适风流的意态,不是慕容寒冰又是谁。 “你出去!”梅开芍双手环胸,她现在什么都没穿,原本穿进来的湿衣服不知被她随手扔到了哪里,现在就是想从温泉里爬起来都不能了。 “本殿的地方,你说让本殿出去?”慕容寒冰竟笑了,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一双眼睛却毫无顾忌的落在梅开芍的身上。 梅开芍被看得直冒火,就算是在这水气氤氲的温泉池中,明知道对方不会看得太清楚,梅开芍心里也没办法不难受。 “慕容寒冰,先生没教过你,非礼勿视吗?”梅开芍往池水中缩了缩,看着某人毫不避忌的视线,气愤的直想将某人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教过,不过本殿一向不理会这些陈词滥调。而且”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唇角上挑,眼底溢出一抹笑意:“而且,王妃你主动送上来,本殿若是不看,岂非浪费了你一番心思?” “混蛋,鬼才对你有心思!”梅开芍气得直起身子,想要扑过去狠揍某人一顿,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什么都没穿,慌忙又缩下了身子。 一连串的水声响动,不过眨眼之间,慕容寒冰便已经到了梅开芍身边,伸手顺势一勾,她便猝不及防的落入男人结实的怀抱之中。 “你对本殿如此心思,本殿对你,有”他的声音蓦地低沉,仿佛氤氲了水气,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惑,有着顷刻之间瓦解人心智的力量。 “你”梅开芍却觉察到了危险,下意识的用手去推他,却瞬间被妖孽的某男触电般地给电了回去。 “梅开芍,这是你自找的。”他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将在圈在池边,直接覆上了软唇。 ? 第355章诡异的气息 原来就热气蒸腾的浴室中,此刻温度急遽上升起来,梅开芍甚至感觉自己的身体几乎要在这样灼热的热度中爆裂开,可这个死男人不管不顾地自己开心着。 慕容寒冰冷锐的眸底却似有火焰在燃烧,他的吻熟练而霸道。 梅开芍的身体发软,若不是慕容寒冰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她大概就会支撑不住的滑入水中。 她只好放弃徒劳无用的抵抗,双眼半睁半闭,眸色迷离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实在太过俊美了,宛如古希腊雕塑一般完美的面庞,孔雀翎一般华彩分明的长睫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若是他肯多笑一笑的话,光是那双眼睛的风采就能令这世间无数的少女痴迷。 只是可惜,这个男人从来都是那么冷情,对身边的花红柳绿从来都不屑多看一眼。或许,万花丛中,他愿意驻足的,只有那一个。 梅开芍一只手攀着男人结实的肩膀,男人的身体仍旧滚烫,只是梅开芍开始觉得冷了。 她没有挣扎,只是木头一般任由他予取予求,连抗拒都省了。梅开芍很清楚,他如果铁了心要对她做什么,现在的她,根本无从逃避。 既然如此,她无力反抗,但也不愿意配合。她真的做不到,跟一个完全不爱自己的男人共享鱼水之欢。 慕容寒冰很快就觉察到了梅开芍的反应,眼底染上了寒意,这次他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手臂更加多用了几分力气,似乎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梅开芍被他弄得疼了,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却倔强的不肯求饶。 “梅开芍,不要企图一再激怒本殿!”他终于觉得索然无味,放开她,脸上却似罩上了一层寒霜。 梅开芍长舒了口气,终于能够正常呼吸了。 “慕容寒冰,你想要什么?你若是想要我跟其他女人一样,只是做一个玩物在你床上承欢,那我劝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干脆!”梅开芍往后退了退,缓缓上了岸,找到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也不管那衣服是不是湿的了,直接披在了身上。 慕容寒冰冷眼看着梅开芍穿上衣服,眼底分明掠过一抹心疼,溢出唇边的却是冷笑:“梅开芍,你以为,本殿舍不得杀你?” 梅开芍已经穿好了衣服,正要往外走,听见慕容寒冰的话,顿足,回头看着他,忽的笑了:“你是大权在握的三殿下,生杀予夺都在你手里,我可从未觉得,殿下会舍不得杀我?” 说完转身就走,才在温泉里跑暖的身体被那湿冷的衣服套在身上,顿时就又冷了起来。 梅开芍下意识的拥紧了已经完全不能给她带来温暖的湿衣服,眼底的光芒却比这阴沉沉的夜色还要寒凉。 为什么?她和慕容寒冰会是今天这种状态了呢! 明明说好了只是单纯的合作,到了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这样失控的感觉,让梅开芍第一次体验到了茫然和不安。 回到寝殿,梅开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准备去看一看那个她让人带回来的少女。 寒宫的守卫都很尽职尽责,得了梅开芍的命令后,便将少女安置在梅开芍住处附近的一间屋子里。 梅开芍进屋之后,就见那少女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人却是醒着的,看着梅开芍近来,原本空洞的大眼睛里隐约多了一丝神采。 “小云儿”梅开芍隐约记得这女孩子的名字,慢慢走上前,轻轻叫了一声。 少女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不像在池塘边烧纸时那般木然,盯着梅开芍,声音细小而稚嫩:“我记得,是你救了我。” “嗯。”梅开芍点了点头,看着少女的眼睛,缓声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姐姐是怎么死的?” 少女听到梅开芍提到了姐姐,大大的眼睛里一下子蒙上了一层雾气,然后那雾气很快的凝聚成水珠,顺着少女苍白的面颊直淌下去。 “说话,不然我也没办法帮到你。”梅开芍微微蹙眉,她虽然很同情这个可怜的少女,但是在查问事情的时候,她并不喜欢浪费时间。 “姐姐,她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少女仰起小脸,眼泪汪汪的看着梅开芍。 “你不知道?”梅开芍上前两步,就这床边的椅子坐下,直视着少女无助的双眼,连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少女低下头,空洞的眼底蓦然间涌起茫然而自责的神色。 梅开芍更加惊异,连尸体都没见到,这少女是如何确认自己的姐姐已经死了的。 “没见到尸体,你怎 么就知道你姐姐已经死了?”梅开芍一把抓住少女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有如天际晨星。 “是是姐姐来找过我,说让我就呆在寒宫里,哪里都不要去。如果她再也不来找我了,那就是死了,她若死了,叫我也不要去找她”少女抬起头,努力止住了哭声,看着梅开芍哽咽着说道。 “你姐姐有多久没来找你了?”梅开芍继续问,仅凭她那个姐姐的一些话,梅开芍还并不能确定少女的姐姐真的就是死了。“半个多月了。”少女小声道,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姐姐以前每隔天都来看我的,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丫鬟,行动不怎么受限制,所以能常出来看看我的。可是过去半个多月了,姐姐却再也没有来找过我了” 梅开芍沉吟片刻,目光柔和的看着少女,轻声安抚道:“你别太难过,也说不定是你姐姐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耽搁了,过几日就来看你了!” “不可能的!”那少女的声音蓦地尖利,空洞的大眼睛望着梅开芍,眼泪又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啪往下掉:“姐姐她,已经死了!我昨夜还梦见她了,姐姐她全身的血都被怪物吸干了,姐姐还一直说她好冷,好冷” 少女的声音悠忽缥缈,梅开芍却听得浑身泛了一层冷意。她不确定那少女的姐姐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但是少女所说的这个梦境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 浑身的血都被吸干了,梅开芍清清楚楚的记得,她在洛阳那家客栈里的时候,当时被害死的考生也都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全身的血液。 如果说这些都是邪物在作祟,那么,现在那邪物是已经在皇宫里行凶了么?不管是邪物也好,人为也罢,梅开芍都容忍不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恶劣的犯罪行为。 “梦里,你看清楚那怪我是什么样子了吗?”梅开芍看着少女的情绪微微有些失控,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得把问题一个个问清楚了。 “看不清,黑黑的一团,我害怕很怕,我没有去救姐姐,我怕”那少女的语声又开始混乱起来,视线低垂,目光散乱。 梅开芍微微叹了口气,心知这少女应该是梦见了自己姐姐遇害的场景,当时因为害怕没有去救姐姐,现在才会如此自责。 “你姐姐叫什么名字?”梅开芍起身,问了少女最后一个问题。 “我叫云珠,姐姐叫雪珠。”少女低声道。 “嗯,好的,我都知道了。云珠,不管你姐姐是不是活着,我想她都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所以,不要浪费了你姐姐对你的一片苦心!”说完,转身便往外走,剩下的,还得靠那个女孩儿自己走出来。 梅开芍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那少女说的话。 雨珠是皇后宫里的人,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危险,所以在临危之际特意向自己的妹妹示警。可雨珠到底发现了什么,让她感觉到自己可能会死,如果真是邪物下手的话,又怎么会让雨珠有机会感觉得到危险? 一切,似乎并不是邪物作祟那么简单,这其中,皇后娘娘充当了什么角色?为什么,宫里那么多的宫女失踪,官面上传出来的消息却是发卖,私底下的传闻却又是另外一种说法。 梅开芍感觉自己才回来不过两三天,皇宫里的一切似乎都变了样儿,到处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不能再这么被动的等下去了,不然接下来死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越多越多。梅开芍看着头顶暗沉沉的天色,忽然间就有点儿想念那只不太要脸的小灵猫了。 慕容寒冰把梅开芍关到他的寝殿里后,就把小灵猫丢给他那只大白虎看养了。 梅开芍忽然觉得,她被囚禁起来还不算,连她那只小宠物都被某殿下养的那只大恶虎给看押起来,想想都觉得他们这一人一猫都是命苦的主儿呀。唉,不知道那只又二又傲娇的小灵猫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那只跟他的主人一样品行恶劣的大白虎欺负 梅开芍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去见慕容寒冰一面。 虽然,今天两个人不止一次的不欢而散,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们谁都不适合继续这么僵持着了。 皇上重病,宫里不断有宫女失踪,还有慕容烨诡异的变化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每一件都够让人头疼的,他们总要做些什么,绝不能任由事态向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所以,她必须要跟慕容寒冰谈谈,最起码不能继续将她关在寝宫里了。 梅开芍想清楚了,便起身往慕容寒冰居住的宫殿走去。 ? 第356章先妥协了 寒宫的占地面积很大,从梅开芍住的这处寝殿走到慕容寒冰住的地方还要走上一盏茶的功夫,梅开芍一路走,一路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走到她住的寝殿门口,还是有不少侍卫看守着,梅开芍想着他们大概会上前拦住自己,那些侍卫却并没有动。 梅开芍都已经走到门口了,见侍卫们仍旧没有动,不禁有些诧异。 “你们看不见我?”梅开芍伸手在一个侍卫跟前晃了晃,怀疑他们是不是睡着了。 “王妃,殿下在轻云殿,您若是去找殿下,属下可以带路。”那守卫被梅开芍晃得脸都白了,战战兢兢的对梅开芍说道。 这到王妃这么调戏他,别说是他这个小侍卫不用当了,只怕是死都落不到全尸。 梅开芍全然不知这小侍卫把自己随意的一个动作视为调戏,看着那侍卫脸色发白,浑身发抖的样子,上前了两步,更加诧异的问道:“你这么怕我做什么?还有,你能带我出去,难道,你们家殿下没有着我?” “是殿下是让我们看着王妃,保护王妃的安全。”那侍卫见梅开芍离得他太近,连忙后退了两步,气息不稳的说道。 “保护我的,安全!”梅开芍有些反应不过来的重复着侍卫的话,脸色蓦地一变,拉开步子飞奔向轻云殿。 慕容寒冰这个死骗子! 害她以为自己真的被囚禁了,还费尽了脑细胞想着怎么逃出去,却没发现外头这些守卫根本就不是为了来看押她的。又被那个男人给耍了,梅开芍又气又恼,却又无话可说。 梅开芍一脸煞气的直奔轻云殿。 已经是凌晨了,青云殿中灯火微明,很显然那殿中的人也是一夜未眠。 一脚踹开大门,梅开芍面色冷然的走了进去。殿中,慕容寒冰微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旁边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老虎,老虎脚边趴着一只正在打瞌睡的小灵猫。 这画面,看起来竟然十分和谐,梅开芍却简直如同一个陌生的闯入者。 “慕容寒冰!”梅开芍走上前,一脚不客气的将小灵猫踹醒了,又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茶盏,直接向慕容寒冰砸过去。 躺在软榻上的男人却并没有动弹,只是稍微动了一下指间,那茶盏在半空中碎裂,已经凉掉的茶水洒了梅开芍一身。 小灵猫伸出一对短胖的小手揉了揉眼睛,一边打着哈欠咒骂:“是哪个踹了老子,威武雄壮的老子一定要跟他拼命!” 梅开芍又一脚踹过去,小灵猫晕晕乎乎的倒在了白虎身边,小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梅开芍被那一盏茶水淋得冷静了些,站在原地,目光冷冷的看着慕容寒冰,声音发冷:“慕容寒冰,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儿?” “你指的是什么?”慕容寒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幽深平静,直视着梅开芍。 “耍我,很好玩儿么?”梅开芍往前走了几步,淡褐色的茶水顺着她的裙摆往下淌,她却并没有在意,只是冷眼看着慕容寒冰,缓缓道:“宫里已经有很多人死了,殿下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我想知道,殿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把我关起来?” 梅开芍神色冷肃的看着慕容寒冰,目光却灼灼不可逼视。 “梅开芍,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本殿并未将你囚禁,是你自己太听话了而已。”慕容寒冰眸光淡淡,语气浑不在意的说道。 “别想再骗我了!”梅开芍看着那双古井一般幽深的眼睛,蓦地勾了勾唇角,冷笑道:“三殿下,你是不想让我查出来,死的人跟皇后娘娘有关,是不是?” 梅开芍一句话说完,轻云殿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慕容寒冰闭上眼睛,脸上的神色隐藏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之中,让人全然看不透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梅开芍看着他的脸色,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生出一丝不忍。 如果,宫女失踪之事真的跟皇后娘娘有关的话,慕容寒冰又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命运对他来说其实真的太残忍,虽然生在皇家,却从小就没体会过一丝一毫来自于母亲的温暖。 到如今,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他并非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背后都做了些什么,若是他真的能做到彻底的冷心薄情,又怎么会容皇后活到现在? 哪怕,在有可能查出对皇后不利的事情时,慕容寒冰最终还是选择了维护他那个所谓的生母。梅开芍忽然觉得无奈又悲哀,为慕容寒冰,也为那些枉死的宫女。 “三殿下,那些宫女,他们也有父母,也有人盼着他们好好活着!”梅开芍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里 的不忍,缓缓对慕容寒冰道:“所以,不管殿下你是不是会阻止,宫女失踪一事,我都会继续查下去!” 慕容寒冰蓦地睁开眼睛,直视着梅开芍,幽深的目光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你想查便查,跟本殿又有什么关系?”慕容寒冰的声音泛着冷意,无端的让人觉得疏远。“好,那我走了。”梅开芍看了一眼慕容寒冰,眼底的光芒一闪而过,俯身,一把捞起躺在地上挺尸的小灵猫,转身往殿门外走去。 慕容寒冰看着那影子逐渐走远,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色,半晌无声。 梅开芍不会知道,他想保护的人不是皇后,而是她。从她那一晚遇到慕容烨几乎丢掉半条命开始,他就不想看到这个女人再去插手任何可能让她陷入危险的事情。 可她终究是个关不住的人,强行的将她锁在球笼之中,只怕会让她觉得比死更加难受。 这两日,两个人之间不断的冲突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此下去,他们只会越走越远。 那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所以,终于还是他先妥协了。 梅开芍从轻云殿出来后,并没有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呆着,而是换了一身装扮直接出了宫。 慕容飞雪既然已经回来了,那么逍遥风和爵决应该也已经到了京城。 梅开芍出宫之后,直奔逍遥风开的赌坊,对早已经对他很是熟络的小厮道:“你们家老板呢,去跟他说我要见他。” “白公子啊,您等着,我这就带您过去!”小厮见是梅开芍,脸上顿时笑开了一朵花儿,领着梅开芍就朝赌坊最后头的雅间走。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到了地方,小厮上前敲了敲门,声音带着恭谨:“爷,白公子要见您!” “贤弟来了?”雅间里传出来逍遥枫爽朗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被从里头拉开,逍遥枫探出一颗脑袋,看到站在门口的果然是梅开芍,一下子蹿出来,饿虎扑食一般扑向梅开芍,笑呵呵道:“贤弟啊,多时未见,你终于知道来找为兄了!” 梅开芍不动声色的拿掉逍遥枫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假作嫌恶的看了逍遥枫一眼:“你洗手了没有!” “洗了洗了,我这刚准备吃早饭呢,你就来了!”逍遥枫一面说,一面扯着梅开芍的胳膊走进了雅间。 梅开芍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饭,这些天光顾着想这个那个事儿的,都没有怎么好好吃顿饭。 两个人进了屋,雅间里已经摆上了精致的早餐和小点心,逍遥枫吩咐侍女又添上一个人的碗筷,便请梅开芍一起吃早餐了。 梅开芍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一边还跟逍遥枫扯着闲话。 “爵决现在在哪儿?我记得他是跟你们一起回来的”诸多事情,梅开芍最惦记的还是爵决,担心他会遇到什么不测。 “爵公子已经被我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了,你想去看他的话,随时都可以。”逍遥枫已经吃完了,拿着银质的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碗边儿。 “哦,暂时就不用吧。”梅开芍想了想,才缓声说道。 现在京都城里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了,爵决在逍遥枫这里,或许会比在别处安全。这个时候,为了不让别人发现爵决的行踪,她最好还是不要太急着去见他。 只要确认爵决目前是安全的,那她就放心了。 逍遥枫看着梅开芍略微凝重的神色,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贤弟,你在想什么呢?” “呃,没,我没在想什么。”梅开芍蓦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语气微微有些凌乱。 逍遥枫有些怀疑的看了梅开芍一眼,小声嘀咕道:“你一回来首先问的就是那个小白脸,该不会是” 梅开芍一下反应过来,瞪着逍遥枫,极端无语的说道:“你想到哪儿去了,能不能不要那么腐?” “不是你经常说的,男人和男人之间才是真爱!你是不知道,刚才你那个神情,仿佛魂都被收走了,跟那些被女人迷了心智的汉子没什么两样儿”逍遥枫看着梅开芍,语气很是认真的说道。 梅开芍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碗里的粥还剩下一半,这时也喝不下去了。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的不学,光知道学一些不正经的。”梅开芍现在深悔自己教坏了逍遥枫,不想在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上继续下去,便顺理成章的转移了话题。 “暂时不研究我的性取向了,我还有一些话要问你!”梅开芍放下筷子,看着逍遥枫,声音放低了一些:“你路子广,收集的消息应该不少,有没有发现京都城里有什么特别异常的事情的发生。” ? 第357章男扮女装 “特别异常的事情”逍遥枫浓眉拧起,仔细想了想,才道:“特别异常的事情倒是没有发现,只是最近京城里莫名其妙死去的人比以前多了很多倍” “就是这些?”梅开芍眼底闪过一抹光芒,顿了一下,继续追问:“那么,死者都有什么特征,性别,身份,背景,还是死因?” “死者多半是单身或独居的女性,至于身份背景,这就不好说了,有些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有些是出身青楼的烟花女,不一而足,就是死的都特别惨,死前被人放干了血” 梅开芍听到这里,忽然出声打断了逍遥枫的话,道:“你确定,死者是被人放干了血,而不是,被吸干?” “不是,死者被发现的时候都是倒在血泊之中,浑身都被自己的血浸透了。”逍遥枫很肯定的说道,继而抬起眼睛看着梅开芍道:“怎么,难道你发现有人被吸干了?谁那么变态,竟然吸人血!” “哦,不是,我只是猜测,之前有看过一些话本子上是这么写的。”梅开芍随意的敷衍道。 与邪物相关的事情,逍遥枫其实并不是特别清楚,梅开芍也不想将他牵扯得太深,毕竟等在前头的,都是不可预知的危险。 “贤弟,你是不是想查清楚那些人是怎么死的?”逍遥枫却不是那么好敷衍的,看着梅开芍,认真的问道。 “我”梅开芍想否认,只是看着逍遥枫坦诚的目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最近宫里也死了很多人,我怀疑是跟那邪物有关。” “真是那个鬼东西?”逍遥枫咬牙道,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不由握紧成拳。 “不确定,也不排除是有人在模仿邪物作恶,没有查清楚真正的凶手以前,任何可能都是有的。”梅开芍弓起食指无意识的轻敲着桌面,微锁着眉头说道。 “如果是人为模仿邪物作恶,放干被害人的血,这种做法未免也太残忍了!”逍遥枫想到自己手下收集来的那些消息,不禁觉得脊梁骨发寒。 逍遥枫也是在道儿上混的,也不是没有见识过杀人。但是江湖中人,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将被害人全身的血液一滴一滴放干的做法,委实太过变态。 “嗯,所以我想查清楚这种事儿到底是谁干的,若不然,京城里还会有很多人遭殃!”梅开芍深吸了所口气,语气很轻却很坚定的说道。 “你打算怎么查?”逍遥枫问。 “还没有打算,现在只能等着凶手再一次出手了。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继续嚣张下去的!”梅开芍仰起头,微微眯起了眼睛,清晨的阳光在她眼底泛起璀璨的光芒,让不经意间抬起头来的逍遥枫正好看在眼里,不由就是一怔。 逍遥枫蓦然间生出一种感觉,他从未见过哪一双眼睛,能有此刻他看到的这一双般令人心动。 是的,心动。 逍遥枫脑海里闪过这个词的时候,自己也不禁吓了一跳。 呸呸呸,他怎么能对贤弟心动,他是男的,百分之百的直男! 逍遥枫晃了晃脑袋,赶走自己脑海中莫名奇妙的想法,转过脸看着梅开芍,发现对方不知何时也在看着他,顿时又是一窘。 “看我干啥!”逍遥枫别过脸,语气微微有些不自然。 “没什么啊!我就是在想,怎么样让凶手再次作案。”梅开芍一只手撑着下颌,眼睛望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心思却不知落在何处。 “让凶手再次作案?这要怎么做,从这些已经发生的命案可以看出来,凶手是专挑单身女性下手,咱们俩都是男的,那凶手应该对我们俩没什么兴趣的吧!”逍遥枫也愁,浓黑的眉毛紧锁着,神情很是认真的帮梅开芍想办法。 “凶手专挑单身的女性下手”梅开芍敏锐的抓住了一个点儿,抬眼看着逍遥枫俊秀的脸,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寒意莫名的笑容来。 “贤弟,你看着我干嘛?”逍遥枫被梅开芍笑的后背发毛,往后退了退,神色警惕的问道。 “呵呵,我觉得,以逍遥兄你的相貌,若是男扮女装的话,那凶手一定会对你感兴趣的。” 梅开芍看着逍遥枫,笑吟吟说道。 是夜,月黑风高。 寂静的深巷之中,一个身材比平常女人要高挑不少的女子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 巷子里很静,没有一盏灯,黑黢黢的仿佛怪兽的巨口,随时能将走入其中的人吞吃入腹。 女子走得很慢,很慢,空荡荡的巷子里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脚步声,莫名的瘆人。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男扮女装的逍 遥枫。 此刻,走在这黑漆漆的巷子里,逍遥枫深深觉得他那个贤弟实际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坑货。 “大爷啊,扮女人贤弟你不是比老子更合适,让大爷我穿着一身,走路都不灵便了!”逍遥枫踩着女式的木屐,想走稳当一些都不容易,比让他去跟人打上三天三夜都辛苦。逍遥枫心里埋怨着,到底还是忍着浑身的别扭,继续往前走。 费了这么老大的劲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引得那凶手再次出手,可怜他也是一介风流倜傥的侠士,为了抓住凶手,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必须要有所收获才算不虚此行。 逍遥枫一直往小巷深处走去,很久很久,巷子里都没有任何响动。 梅开芍一直躲在暗处,隐藏自己的身形,悄悄跟在逍遥枫身后。 两个人已经在这个频繁发生命案的地带徘徊了许久,只是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现象。 梅开芍渐渐的有些不确定了。 毕竟,凶手作案的地点儿并不统一,具有很大的随机性,他们身处的这个小巷子虽然发生了多起放血杀人案,但是并不能保证凶手每一次都会选择在这里犯案。 梅开芍躲在角落里,看着还在巷子里徘徊的逍遥枫,看出来他也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两个人已经守在这里两个多时辰了,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梅开芍有些动摇了,或许自己的思路是有问题的,这么守株待兔下去,如果凶手一直不在这里出现,他们也就只是白白的浪费时间而已。 梅开芍直起身子,正准备喊逍遥枫回来,却忽然觉得颈子一凉,一只粗糙而冰凉的大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呜呜”梅开芍挣扎着发出一声呜咽,双手狠命的想要将那只掐住她的手放开,然而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那只手。 凶手出现了! 然而,他的目标不是逍遥枫,而是她! 现在,逍遥枫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她又没办法发出声音呼救,只能自己想办法应对眼前的局面。 梅开芍被掐住脖子,没有办法转身,根本看不到自己背后站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那只手的力气很大,任凭梅开芍如何用力也不能掰开一根指头,喉咙被卡的生疼,呼吸也跟着不畅,仿佛随时都会窒息。 “嗬嗬” 恍恍惚惚中,梅开芍听到背后传来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如同野兽一般的低吼。 胸腔里已经没有多少空气,梅开芍的神智也跟着迷离起来。今夜,她也要死在这里么,成为帝都千千万万的冤魂之中的一个? 不甘心啊,她梅开芍就是要死,也不应该是这样窝囊的死法!身体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浑身似乎都麻木了,梅开芍却硬撑着让自己不要晕过去。 “嗬嗬”那只手却忽然间放开梅开芍的颈子,大手一把将梅开芍按到在地上,黑暗中,梅开芍终于看出来抓住她的,看起来到底还像是个人类。 “嗬嗬死吧,死吧!”是个男人的声音,粗哑难听,偏还笑着:“嗬嗬,女人,都死吧,都死!” 说话间,那男人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一只手按着梅开芍的脑袋,手里的匕首就要对着梅开芍的脖子割下去。 “滚开!”梅开芍忍耐了半天,积蓄了所有的力量,对准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踢了一脚。 梅开芍这一脚踢得又准又狠,男人却并没有任何吃痛的迹象,手里的匕首继续往梅开芍的脖子招呼。 不会吧! 梅开芍愣住了,自己那一脚明明踢准了,这男人怎么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嗤”的一声,男人手里的匕首已经刺穿了梅开芍颈子处的血管,却并没有直接切断她的脖子,只是嗬嗬笑着重复一句话:“放的血,放的血” 梅开芍被那男人一只手死死压着,再也无力挣扎,只能任由自己颈子上的血一点儿一点儿往外流。 原来,那些被放干了血的女子就是这样死的么,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却无力挽救,无力挣脱。 这样死的人,一定会有很大的怨气吧。 她,也要像那些女子一般,满怀怨气的死去么? 血一滴滴的往下流,梅开芍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开始变冷,仿佛全身的温度都随着那一滴滴的血液流走了。 不能不能死在这里!梅开芍的神智仍旧强烈的挣扎着,眼睛却终于无力的闭上了。 ? 第358章他是女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梅开芍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无比的床上。 左看右看,梅开芍有点儿不太确定,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映入眼帘的这个房间看着就无比奢华,还有她躺的这张床,柔软的让人感觉整个人都陷在软绵绵的云层里一般,说不出的舒适。 如果地狱里的待遇这么好的话,死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不过,梅开芍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活得好好的。这个世界上,还有她牵挂的人,放心不下的事,她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死了。 很快,梅开芍就确认了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因为,她刚侧了一下头,就觉得颈子处传来一阵刺痛。 梅开芍抬手,摸到自己颈子处的伤口已经用软布包扎了,可能是上过麻药,若不是她刚才侧了一下头,可能都感觉不到伤口处的疼痛。 有人给她包扎了伤口,是逍遥枫! 梅开芍忽然间感觉不妙,低头,拉开被子瞅了一眼,脸色顿时就变了。 衣服也换了,干净柔软的里衣,却不是她原本穿着的那一身。 梅开芍举手捂脸,忍不住一声哀嚎。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去死一死! 现在,梅开芍唯一的盼望就是,给她换衣服的人不是逍遥枫! 正想着,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推开门走进来的果然就是逍遥枫。 逍遥枫两手端着托盘,上面放着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走到床边,将托盘放在床边的矮几上。 “白,白,白姑娘”逍遥枫放好了托盘,看着梅开芍,神情无比古怪的说道:“你你你,喝药” 梅开芍原本的尴尬都被逍遥枫的语气和神态给摧残没了,掀着眼皮,看着逍遥枫,忽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风流倜傥的逍遥公子,看到我是个女的,就不会说话了?” 梅开芍出宫的时候为了行事方便,多半都是男装,后来很逍遥枫熟识了,也并不想拆穿这一层,毕竟她认逍遥枫这个大哥,不想因为自己那一层迫不得己的身份,让自己失去这个不错的朋友。 若是知道她是三王妃,逍遥枫还会结交她这个兄弟么? 而今,既然自己的伪装已经被拆穿,梅开芍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逍遥枫见梅开芍笑了,自己这么别别扭扭的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便也笑了起来:“贤弟,啊不对,白姑娘,你竟然骗了我这么长时间!” “你还是叫我贤弟吧,外出行走,女子的身份多有不便。”梅开芍笑了笑,温声说道。 “好吧,贤弟,大哥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女的,现在一瞧,这么秀气的长相,哪有男人能长得这般好看的!”逍遥枫深深看了梅开芍一眼,此刻的她披散着头发,长长的睫毛覆着眼睑,眼睛是美丽的丹凤眼,墨色的瞳仁宛若清透的净水琉璃,仿佛有粼粼的波光在其中闪耀。 这样别致而活生生的美丽,不同于他见过的任何美人儿,生机勃勃的几乎能够直扎入人的心底。 他一直当她是男人,便是觉得这世间不可能会有这样出众的女子,甚至于在他的眼里,即使是男子,也没有哪一个能够比得上他的贤弟的。 直到昨夜,他将梅开芍从那个要杀她的男人手中就出来,那个时候她已经浑身是血,被他带回来包扎了伤口,在帮她换掉血衣的时候,他才无比震惊的发现,一直最为他欣赏的贤弟,竟然是个女的! 震惊,却又愤怒,感觉自己一直被最信任的人欺骗,逍遥枫几乎不想再管这个女骗子的死活。 但是,真的将受了伤的她丢在那里,他却又总不放心,做什么都觉得不安,这一早便借着送汤药的时机,进来看看她。 原本,逍遥枫是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准备质问梅开芍,然而,在看到梅开芍坦然微笑的时候,他心里的那些愤怒和指责却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底滋生,逍遥枫看着那张美丽却不失英气的面庞,突然间觉得,贤弟变成白姑娘其实倒也挺不错的。 梅开芍留意到逍遥枫注视的目光,淡淡一笑,目光坦荡的看着逍遥枫道:“大哥,对你隐瞒我的身份,是我的不对,希望大哥你不要怪罪我!” “没怪罪你,大丈夫跟小女子有什么好计较的!”逍遥枫朗声一笑,彻底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只是看着梅开芍的目光里,多了一抹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灼热。 “多谢逍遥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弟这里谢过了!”梅开芍含笑抱拳,算是将这件事情揭过了 。 至于她是三王妃的事情,梅开芍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过不了多久,她跟这个身份就没什么关系了。 “行了,不管是贤弟还是白姑娘,我觉得你还是先把药给喝了,不然再放一会儿,这药就凉了!” 逍遥枫见梅开芍忽然沉默,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是本能的不想看到她眼底忽然泛起的一抹阴霾。 “呃,好的。”梅开芍伸手要去端药碗,逍遥枫却先一步将碗端起来,自然而然的说道:“别动,你流了很多血,要好好的养着,一点儿都不要动!” “不用,我还没那么弱,让我自己来吧!”梅开芍坚持着自己端过来那碗汤药,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你也不怕苦啊,还专门给你准备了一杯蜂蜜水。”逍遥枫见梅开芍喝药如同喝水,很快就将一大碗褐色的药汁喝干净了,不禁微微有些惊异。 他可是见过不少女人喝稍微苦一点儿的药就哭得跟死了亲爹一样,便是他那个师妹,但凡遇上喝药都要哭闹一番的,面前的这位倒好,全然没有一丝一毫女孩儿家的柔弱之气。 逍遥枫这么想着,不禁有些自得的想,他看中眼儿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庸脂俗粉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啊! 逍遥枫这会儿倒是忘记了,他曾经还对慕容飞雪很中意。 梅开芍喝完一碗药,顺手接过逍遥枫递过来的蜂蜜水,一口一口喝着,那一碗苦哈哈的药早将她的舌头刺得尝不到什么味道,喝着蜂蜜水也没感觉到甜味。 “昨晚儿那个凶手抓到了么?有没有查出来什么?”梅开芍一边喝着水,一边问道。 说起来,她之所以躺在这里养伤,还是拜那凶手所赐,梅开芍可忍不了自己做了这么大的牺牲,却对案情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凶手是抓到了,并没有查出什么来,凶手在牢里自尽了。”逍遥枫提到那凶手,语气也不觉变得沉重起来。 “自尽了?”梅开芍神情有些激动的坐直了身子,不防之下,手里的水杯晃动,半杯蜂蜜水都倒在了锦被上,梅开芍却犹自不觉,语气愤慨道:“看守大牢的守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就让这么重要的凶手自尽了!” “哎,你也别太激动了,看这被子都被你弄脏了,待会儿看你要怎么睡觉!”逍遥枫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巾将锦被上的水渍擦干净,一边笑着对梅开芍说道。 梅开芍看着逍遥枫的动作,莫名觉得这场景很熟悉,蓦地,那张俊美的近乎妖异的面孔就在眼前闪过。 “弄脏了本殿的被褥,你打算怎么赔偿?” 梅开芍还记得,那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眉梢微微上挑,勾人的桃花眸里晕着薄薄一层笑意,就那么似笑非笑看着她,让她这个明明被勒索的人,都止不住刹那的心动。 自己这一天都没回去,那个男人,他会担心自己么? “哎,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逍遥枫见梅开芍双眼盯着虚空的某一处,半晌都没有言语,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呃,别晃了,我又没瞎!”梅开芍一把将逍遥枫的手拍到边儿上去,收敛了心神,继续刚才没有问完的话题。 “你刚才说,杀我的那个人在牢里自尽了,那么,你查出来凶手是什么背景儿了么?”梅开芍抬眼,眼中仍是一片清明之色,静静看着逍遥枫。 梅开芍很清楚,以逍遥枫在京都城中的人脉,要想查出一个人的身份背景并不是什么难事儿,即便是官府没有查出来的,逍遥枫却很有可能已经查到了。 “嗯,查出来一些,不过似乎也没什么用处。”逍遥枫叹了口气,将自己手下查出来的消息一一说给梅开芍听。 “要杀你的那个男人其实就是城西的一个老鳏夫,据说他年轻时也是有过女人的,只是那女人不是很本分,跟别的男人不清不楚的,那老鳏夫也管不住自己老婆,后来那女人就失踪了,坊间传言是跟汉子跑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从那之后,这老鳏夫也没再找过女人,中间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街坊邻居都觉得这男人平日里也是个和善的脾气,没想到杀手凶手竟会是这么个人” 梅开芍听着逍遥枫把话说完,秀丽的眉毛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如果光从这些消息上判断,杀手凶手似乎跟邪物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更加牵扯不到宫里的那一位。 只是,梅开芍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这些凶案看起来虽然全无关联,但却似乎又有某种看不见的联系。 ? 第359章谁伤的你? 梅开芍说不清楚那种感觉究竟来自于何处,但是前世的她常年接触各种案件,对一些反常的事情几乎有种来自于本能的直觉。而那种直觉,到最后往往跟真想相差不远。 梅开芍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线索被她漏掉了,却又想不起来。 “对了,忘了跟你说,还有一件命案也发生在昨天,西街的天香楼死了一个妓女,也是被放干了血”逍遥枫见梅开芍垂眸思索着什么,忽然间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情忘了说。 “你是说,昨夜除了我被那老鳏夫袭击,还有另外一个人被害?”梅开芍抬起眼睛,墨黑的眸子里蓦地闪过一缕明亮的光芒。 “是的,我手下有人去看过,死者跟之前那些被放干了血的被害人一模一样,伤口在颈部的血管,没有立刻死亡,都是浑身的鲜血流尽而死”逍遥枫的声音微微有些恻然。 “同一个晚上,凶手至少袭击了两个人,而且是在不同的地点”梅开芍目光沉静,语声极缓慢的说道:“这样看来,凶手远不止一个人!” “团伙作案!”逍遥枫沉声道,微微皱眉:“死了这么多人,官府竟然毫无作为,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京都城的百姓现在都在议论这些事儿,人心乱了,接下来只怕更加不好收场啊!” 逍遥枫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清楚,但两个人都知道,京都城里如果真的乱了的话,只怕就是那最后一个封印被破解的时候了。 届时,邪物降世,天下大乱,天下生灵,皆限于水火之中。 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冷笑道:“只怕,官府之所以不作为,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吧!” “贤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逍遥枫听见梅开芍的话,脸上也不由现出诧异之色。 能轻易控制官府的动作,能做这一步的,除了宫里的那几位,还能有谁!可是,如果真是皇家的人,这个天下乱了,对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逍遥枫想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只是疑惑的看着梅开芍。 梅开芍的确很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看遍了历朝历代的权争历史,如今亲眼看到皇家的残酷,心里却仍旧觉得心寒齿冷。 “呵,或许,有些人的眼里,只有权力,并无天下。”梅开芍眸光微敛,低低冷笑了一声,抬眼见逍遥枫似乎并没有听明白,便又淡淡一笑,道:“大哥,多谢你昨日救命之恩,只是我现在必须得回去了,改日再来找你。” “这么着急走,你的身体?”逍遥枫见梅开芍已经坐起了身子,面上顿时现出担忧之色,语声殷切的劝道:“你就留在大哥这儿休养吧,家里要是担心,我遣人去帮你说一声就好了。” “没关系,我现在已经大好了,不需要再养着了!”梅开芍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只是突然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转过头,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麻烦大哥帮我拿一套男士的衣服过来。” “好吧。”逍遥枫见梅开芍去意坚决,也不好再继续强留她了,吩咐下人拿来一套干净的男装给梅开芍换上。 “好了!”梅开芍穿好了衣服,便向逍遥枫告辞,“大哥,我先走了,一有空我会再来找你的。” “你先等一下,我叫人送你吧!”逍遥枫见梅开芍的脸色仍旧苍白的没有血色,神情很是担忧的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梅开芍说完,却不待逍遥枫继续说下去,挥挥手便走了出去。 逍遥枫看着那一抹倩影逐渐走远,终于还是忍住了,没有让自己的人跟上去。 他还是选择相信她,哪怕他不知道任何有关她身世背景的消息,他还是愿意,无条件的去相信她。 梅开芍回到寒宫的寝殿的时候,慕容寒冰已经在寝殿里等了她许久了。 “去哪儿了?”慕容寒冰看着面色苍白走进来的梅开芍,原本压了满腹的焦灼怒火,却在看到她的时候,剩下的只是心疼。 这个女人,又是去哪里作死了,竟然又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回来了! 他真不应该将她放出去了,就是应该把她囚禁咋这座宫殿里永远都不放出去。 “跟你说过了,我去查案了。”梅开芍的神情有些疲惫,完全没有跟慕容寒冰犟嘴的兴致,恹恹说道。 “查案,难道不是去送死了!”慕容寒冰一眼就看出来梅开芍是大量失血的症状,声音不由发冷,胸口一股怒意翻涌着,就要喷薄而出。 梅开芍习惯了慕容寒冰如此冷嘲热讽的语气,也懒得生气,只是淡淡道:“随便你怎么说,我就是送死,那也是我自己找的,跟殿下您没关系。” “什么叫跟本殿没关系?”慕容寒冰眼底的寒意更甚,上前两步,一把将梅开芍拉入怀中,冷锐的目光直视着梅开芍,低声冷笑道:“你若死了,本殿岂不是还要再去寻一个人来做王妃?” 梅开芍原本疲倦以及,听到慕容寒冰这句话,却笑了起来:“我死了,那不正是如了你的愿了?” 不是吗?她死了,慕容寒冰就可以将他心爱的小师妹娶进门了,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于他们来说,一切不都是圆满了么? “你这么想?”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眼底毫不掩饰的嘲讽,还有她语气中明显的疏离,男人墨黑的眸子顷刻间凝上了一层寒霜。 “慕容寒冰,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欠你钱!”梅开芍被慕容寒冰冰刀一般的目光盯着,她却是毫不在意的迎上他的目光,淡淡笑着说道。“你欠我的!”男人丝毫不讲道理的说道,一只手环着梅开芍纤细的腰,俊美如妖仙一般的面庞蓦地贴近,声音低沉的在她耳边响起:“梅开芍,你欠我的,这辈子你都还不清!” “哎,你说清楚,我可从没有跟你借过什么东西,慕容寒冰你不是想讹诈我吧!”梅开芍别过脸,很不自在的避开男人的靠近。 “说不清楚了。”他的声音低沉如梦呓,清冽的气息环绕着她,熟悉的让梅开芍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身体。 “慕容寒冰,你赶紧放手!”梅开芍趁着自己还算清醒,双手用力的抵着慕容寒冰的胸口,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去。 “别动,不许动!”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冷冷的命令她不许动。 梅开芍简直欲哭无泪,他是真累了,回来就要跟某殿下进行肢体较量,她都要累趴了,只恨不得立刻爬到床上挺尸去。 “慕容寒冰,你想干什么?我都快要累死了,你想说什么做什么尽快,我需要休息。”梅开芍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 慕容寒冰垂眸看着梅开芍,到底还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松手放开了她。 梅开芍如遇大赦,正准备自己往寝殿里走,身子却蓦然一轻,被男人直接抱在怀里,缓步往寝殿里走去。 “你想怎么样?”梅开芍警惕的望着将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眼中带着一丝警惕,问道。 不怪她怀疑这个男人,某殿下从来就没有什么君子的作风,趁人之危的事儿他做的不算少了,她不得不随时防着他。 慕容寒冰垂眸看了梅开芍一眼,却没说话。 梅开芍也看着他,却没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出来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对自己怎么样,她身上没有力气,便任由他将自己抱着走入内室。 没有几步路的距离,梅开芍心里还在揣磨着,但愿某殿下不要那么禽兽,她现在累得很,从逍遥枫那里一路颠簸回来,已经让她耗费了不少的精神。 梅开芍这么想着,慕容寒冰却已经走到床边,俯身,轻轻将梅开芍放在了床上。他的动作十分轻缓,近乎于温柔,似乎生怕稍微重了一点儿就会伤着她似的。 梅开芍眯缝着眼睛看着慕容寒冰,见他对自己的动作虽温柔,脸上的神色却仍旧阴沉的很,也不知是谁招惹了他,使得某殿下又摆出这么一副脸色给她看。 梅开芍只觉得自己冤,丝毫没觉得能让某殿下怒形于色的人,除了她自己,还真的没有别人了。 慕容寒冰将梅开芍放在床上躺好了,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还是凉的很,便又很是细致的给她加了一层锦被。 梅开芍不是很习惯被人这样照顾,但是看着他如此自然的做着这些动作,心里却还是止不住的有些感动了。他帮她盖好了被子,便很自然的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垂眸,看到那张清秀的小脸苍白的不见一丝血色,神色也憔悴的很,纤细的脖颈上还包着一层纱布,慕容寒冰原本就暗沉的眼底更多了几分杀气。 “谁伤的你?”他问,语声低沉平静,听起来与平日也没有什么区别。 梅开芍却很敏锐的感觉到他周身溢出的杀气,心里却有些不明白他这一身的杀气又是因何而起。 为了她? 呵,就算是为了她,多半也是因为她这个三王妃被人伤了,折损了三王府的面子吧! 如此想着,梅开芍心里不知怎么就越发厌恶起三王妃这个虚名,只恨不得立刻跟这个名号摆脱所有的关系。 ? 第360章把水再搅浑 垂眸,掩去眼底的烦乱,梅开芍的声音亦是平淡:“伤了我的人已经死了。” “哼,倒是便宜了他!”慕容寒冰冷哼一声,看着梅开芍,见她精神萎靡的很,心里便是一股无名火起,对着她又是一阵冷笑:“费了这么大功夫,你都查出什么来了?” 梅开芍听他这语气,并不是询问,分明带着嘲讽,他是早知道她并没有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来的,所以才会这么问,为的就是看她的笑话。 “看到我无功而返,殿下很高兴?”梅开芍偏过头,看着慕容寒冰,不知怎么却叹了一声:“慕容寒冰,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盟友的?” 其实,有些话梅开芍早就想说了,两个人一开始的合作原本很顺利很愉快,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摩擦不知怎么就多了起来,他和她,近来已经是不止一次的闹得不欢而散了。 这不是她想到的结果! 如果真的不能再继续愉快的合作,那还不如尽早的好聚好散,免得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梅开芍心里是这么想的,便也就这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她自己觉得把话说开了总会好一点儿的。 只是,却没想到,她说完了,慕容寒冰眼底的神色却比一开始更加冷了几分。 呵,盟友 她分的还真的挺清楚,她一直都记得他们是盟友,却从来不记得,她是他的王妃。 他抬眼,看着她面色竟十分平静,一副要跟他和平谈判的样子,一时只觉得无比刺眼。 “你想让本殿如何待你?”他看着她,竟挑唇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冷的浮在面上。 梅开芍看着他对着她露出那样的笑,冷淡疏离,原本准备说的话,此刻却都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你想怎么待我就怎么待我吧,谁让您老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三殿下,我这种寄人篱下的,哪儿敢挑三拣四”梅开芍闭上眼睛,声音渐低。 梅开芍到底还是累了,说话都恹恹的没有精神,全然不像平日那般张牙舞爪的总是跟慕容寒冰对着干。 慕容寒冰看着这样的梅开芍,原本一片淡漠的眼底终于还是流露出一抹心疼,只是这一点儿罕见的情绪,已经闭上眼睛的梅开芍却没有看见。 梅开芍躺在她睡惯了的大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慕容寒冰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直看着熟睡的梅开芍,半晌也不曾移开视线,墨黑的眸光渐渐变得柔和。 睡着了的梅开芍看起来安静而柔美,细长而浓密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如蝶翼一般轻颤着,鼻子小巧挺秀,只是唇色却不似往日鲜妍,和着脸色一般的苍白,仿佛脆弱易碎的瓷娃娃。 然而,慕容寒冰却知道,这个女人也就是睡着了的时候才是这般,等她能动弹了,怕是又要往外跑了。她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女人,不管不顾的跑去查案,结果就这样险些丢了半条命跑回来。 所幸,她倒是还知道回来 想到这里,慕容寒冰不觉勾了勾唇角,伸出一只手,轻轻抚过她苍白的面颊,眼底的神色是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流连不舍。 笨女人,想查案,最好的合作方明明就在身边,偏要去找别人。她若是肯张口,他又岂会不答应? 虽然,他其实并不关心那些闲杂人类的生死,但是看着这个笨女人一次次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他若再不出手,这女人没准儿就把自己一条小命给折腾进去了。 安然以待了这么长时间,或许,也是时候该做点儿什么了! 慕容寒冰垂眸,眼底一抹暗光闪过,转瞬即逝。 慈宁宫中。 已经过了晌午,皇后娘娘已经用过了午膳,正带着贴身的几个侍女在后花园散步。 走了才不一会儿,有宫女来报,说是慕容小姐又来求见了。 皇后听是慕容飞雪,原也有些厌烦,但转念一想,便还是让宫女将人带进来了。 慕容飞雪见到皇后倒是亲热的很,殷勤的上前行了跪安礼,皇后也是极亲热的扶了她起来,一面还笑着说道:“雪儿近日来倒是总想着进宫来看哀家,可比我那些个儿子中用得多了。” 皇后这话半真半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抱怨,慕容飞雪却也没有听得出来,她还有自己的一肚子委屈同皇后说,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娘娘,雪儿,雪儿”慕容飞雪上前拉着皇后的手,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 “雪儿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委屈同哀家说,哀家为你做主!”皇后看着慕容飞雪,目光深沉,语气却听着和善的很。慕容飞雪得了皇后娘娘这句话,哭得更加伤心,语声哽咽地道:“娘娘,您先前跟雪儿说,师兄她是喜欢雪儿的。可,可师兄他竟然当着那个女人的面,赶了我出来,还说叫我再也不要回寒宫去了!” “哦,有这等事?”皇后微微皱了皱眉,慕容飞雪哭得她有些烦,不过相比起来,慕容寒冰那个儿子更让她心里不安。 “娘娘,您说雪儿要怎么办?雪儿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求您的!”慕容飞雪紧紧抓着皇后的袖子,像是抓着救命的稻草一般。 她现在是真没有主意了,师兄不准她再踏入寒宫,她就是有一肚子的主意也无处下手。 “雪儿,你也别太难过,老三他定然是有什么苦衷,不然就是一时糊涂才对你说出来这种话。说来也怪,那个梅开芍不知是用了什么狐媚的法子把老三给迷住了,现在他是连哀家的话都不肯听了”皇后说着,威严雍容的脸上也不禁带出了一抹不悦的神色。 “娘娘,那您说,我要怎么办?雪儿要跟师兄在一起啊,雪儿不要跟师兄分开”慕容飞雪边哭边说,清秀美丽的小脸儿上带着泪,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皇后虽然是很不喜欢梅开芍那种锋芒毕露的女子,但是现在看着慕容飞雪在身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却也止不住的一阵烦乱。 “雪儿,不是哀家说你,你就是这样哭破天了也没用啊。这女人啊,要想抓住男人的心,总是要使些手段的,你平日里也是个聪明伶俐的,怎么这会儿倒是糊涂了呢?”皇后看着慕容飞雪,一脸慈和的笑容,只是目光中却仿佛若有深意。 “娘娘,您是说”慕容飞雪抬起泪光朦胧的双眼,望着皇后,神色间带着些许迟疑。 皇后已经是走得累了,便就着花园里的一处亭子里歇息,早有侍女在亭中的椅子上铺上软垫,扶着皇后坐了下来。 “雪儿啊,你原也是自小就跟老三在一处的,该是知道他那孩子素来就爱干净的很,再得他爱的东西哪怕是沾了一点儿灰尘,他多半就是不要了的,这习惯也不知是像谁呢!”皇后端起宫女沏好的香茶,慢悠悠喝了一口,抬眼看着慕容飞雪,雍容的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很不经意的仿似在跟慕容飞雪闲聊。 这话题转的有些突兀,慕容飞雪怔了一怔,却是转瞬间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抬手抹了眼泪,也笑了:“多谢娘娘,雪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起来,皇后提点的这一句,正好就跟她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她自己一直不太拿的定主意,现在听皇后这么一句,就更加坚定了慕容飞雪心里的想法了。 还好,自己当时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将爵决还活着的消息传递给皇后,不然随便找个人跟梅开芍一起,哪儿比得上原本就跟梅开芍走得很近的爵决效果好呢! 慕容飞雪想着,唇角不觉溢出一抹恶毒的笑意。 “娘娘,您放心,雪儿一定会让您失望的!” “今年上供的新茶味儿道还不错,雪儿你也来尝尝?”皇后却不接慕容飞雪的话茬,端起手里的茶杯慢慢抿了一小口,轻描淡写的又将话题转到茶梅上了。 慕容飞雪不知,她算计着别人的时候,皇后却早已经把她给算计进去了。 呵,听说老三那边的人在查宫中少女失踪一案,如今有这位慕容小姐给他们生出些事端,总是能把水搅得越浑越好呢! 天色渐黯。 寒宫之中,梅开芍一直睡到傍晚时分才醒。 这一觉她睡得格外安心,不像是在逍遥枫那里,不知是因为择床还是怎么了,总也睡不安稳。 半睁开一双眼睛,梅开芍懒洋洋的坐直了身子,长长打了一个呵欠,才感觉睡得蒙呼呼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天色并未彻底暗下去,寒宫里早早掌了灯,满室都是暖黄色的光芒,看得人心里也跟着暖暖的觉得安心。 梅开芍四处瞟了一眼,只看见两个宫女守在外间,慕容寒冰却并没有在屋子里。 没在也好,免得两个人在一处又闹的不愉快,她现在并不想没事儿给自己找气受。 睡饱了,梅开芍开始觉得饿了,便起身准备去找点儿吃的。 第361章还不清 起身下了床,梅开芍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恢复了许多,昨夜流了那么些的血,没想到自己现在也并没有怎么难受,脖子上的伤口也不见疼,看来自己的身体还算是不错的,自愈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外间的宫女听见屋里有了动静,知道梅开芍已经睡醒了,连忙赶进来伺候。 梅开芍不太习惯连穿衣服都让人伺候着,但古代的衣服确实太过繁复,她练习了一段时间也能穿得齐整,只是速度要慢上许多,便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侍女很快为梅开芍穿好了衣服,又准备为梅开芍梳头,还没动手,就被梅开芍摆手拒绝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们去给我拿些吃的过来就好”梅开芍披着一头海藻似的长发,神情慵懒的说道。 “是,王妃。”那侍女恭敬的应道,正要走出去,又被梅开芍叫住,问道:“殿下去了哪里?” 那侍女似是有些奇怪地道:“殿下今日不是一直在为王妃疗伤,才出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临走前并没有说去了哪里,只让奴婢好生伺候着王妃。” 梅开芍听到这话也不由一惊,眼中神色一时复杂,那侍女也不知她还有什么吩咐,便低着头站在那儿安静的等着她发话。 梅开芍怔了片刻,才醒过神来,摆了摆手,对那侍女道:“你们去忙吧,晚膳就不用准备了。” 侍女们虽然对王妃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知道在这寒宫里当差需得听话才能活得长久,得了梅开芍的命令,也不敢多说什么,躬身一礼便退了下去。 梅开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想着事情,肚子饿都感觉不到了。 难怪自己昨夜留了那么多的血,今天身体还能好的这么快,原来都是因为他 梅开芍知道,像她这样伤了元气的,疗伤的法子无非是养着,或者直接有人将自己的元气输给了她。 如果是养,那没有个一年半年的肯定是不成的,而她这才过去了一天,就恢复了七七八八,那么定然是慕容寒冰将自己的元气渡给了他。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梅开芍很清楚武者修炼元气有多么不容易,她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停留在中阶武者的阶段,实在也是因为修炼元气不比别的,那全是稳扎稳打一步一步得来的,半分也不能偷懒。 而慕容寒冰,不声不响便自己的元气渡给了她,梅开芍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其实,两个人终究也不过是合作的关系而已,他完全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好。 她一向不怎么喜欢受人恩惠,尤其是欠下人情债,可偏偏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承了他的情。这样下去,她欠他的,只怕真要还不清了吧! 梅开芍仰头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幕,深深吸了口气,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失神片刻,梅开芍便很快收回了思绪。 既然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么接下来,她还是要继续查那个案子的。 昨夜的两个被害人,除了她获救,另外一个死了,连凶手都已经自尽,案情到了这里似乎进入了死局。但是,就昨夜发生的案情来看,凶手既然不只一个,那么接下来一定还会有命案发生。 也就是说,他们晚一天找出凶手,便就会多死几个无辜的少女。 梅开芍虽然并不是什么声张正义的侠义之人,但是却也不能容忍一桩桩血案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更何况,京城里不断死去的人可能会动摇到最后一个封印,梅开芍就更加不能不在这上头用些心思了。 不过,查案的话,还是要去找逍遥枫,慕容寒冰手里的暗卫探子虽然不少,她却不好擅自动用。 梅开芍看得出来,慕容寒冰似乎并不喜欢她一再追究这个案子,那么她就算是动用了三王府的力量,有慕容寒冰的态度放在那儿,估计她也是查不出来什么的。 所以,梅开芍觉得,自己目前能找到最合用的人也就是逍遥枫了。 想到这里,梅开芍便决定先去赌坊找逍遥枫,一起商量接下来该怎么查下去。 梅开芍这么想着,仍旧做了男装打扮,悄无声息出了寒宫,直接去了逍遥枫的住处。 只是,梅开芍还不知道,此刻,逍遥居中还有一位她十分不想见的人也在。 这个人,就是被慕容寒冰赶出寒宫的慕容飞雪。 此时,可怜的逍遥枫已经被慕容飞雪折磨的很想去找个地方死一死了! “大师兄,我就求你这一件事,告诉我爵决在哪儿?”慕容飞雪撒娇似的的拽着逍遥枫的胳膊摇晃着,一脸哀求的表情说道。 “你问爵决做什么?”逍遥枫皱 眉,想从慕容飞雪手中抽出手臂,却被她拽的死紧,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便只好一脸无奈的由她去了。 “大师兄,你就告诉我嘛!你以前不是最疼雪儿,现在怎么连这么一点儿事儿都不肯帮我了?”慕容飞雪仰头望着逍遥枫,眼里泛着泪光,泫然欲泣的样子。 以前,逍遥枫还喜欢慕容飞雪的时候,她便是这样,只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是再为难的事情逍遥枫也没有不答应他的。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逍遥枫就算是不曾认清楚自己的感情,也无法忘记在回京的路上,她这位小师妹是如何利用自己,又是如何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 “雪儿,师兄劝你,不要跟宫里的事儿扯上关系,到时候不单是你,就连我们这一门都会被牵扯进去。”逍遥枫目光审视的看着慕容飞雪,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语重心长的劝了一句。 这个小师妹的确是让他觉得心冷,但是慕容长老毕竟是他的师父,逍遥枫没办法不顾念师门教养之恩。 “大师兄,你是不是还在怪雪儿那天冤枉了你,可可是,雪儿都是为了能跟二师兄在一起。你也知道我有多喜欢二师兄,为了他,雪儿连命都可以不要了”慕容飞雪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望着逍遥枫的目光无限委屈又无限可怜:“大师兄,你不要怪雪儿好不好!” 逍遥枫看着慕容飞雪哀求的目光,许久之后,叹了口气道:“我并没有怪你,但,也不想助纣为虐。” 慕容飞雪脸色一变,哀怜之色不再,只是冷笑道:“师兄还是在怪我了!原来,在大师兄眼中,雪儿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你自己偏要如此理解,那我也无话可说。”逍遥枫被慕容飞雪缠磨了半天,实在比跟人谈生意还要累。 “二师兄将我赶出来,现在大师兄你也欺负我,雪儿雪儿这就走,这就去死个干净,免得叫你看了生厌!”慕容飞雪说着就哭了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外冲。 慕容飞雪往外冲的太急,又一直低着头,冷不防就撞上了正走进门来的梅开芍。 梅开芍被撞得一个踉跄,差点儿就摔趴下了,一只手扶着廊柱才勉强站稳了。 “不长眼的东西,连本小姐你也敢撞,去死吧!”慕容飞雪本就在气头儿上,突然撞了人,她自己一个没站稳,也差点儿摔倒,当即也不管是自己先撞了人,恶人先告状的骂开了。 梅开芍才刚立稳了身形,一听是慕容飞雪的声音,简直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越是不想纠缠的人却越是冤家路窄。 不过,既是遇见了,梅开芍也犯不着就因为这么个人就回去了,毕竟她找逍遥枫是有正事儿要谈的。 “慕容小姐,也劳烦你看清楚点儿,撞了人的是你,我想你最起码应该向我道一声歉!”梅开芍站定,淡淡扫了一眼慕容飞雪,语声平缓的说道。 慕容飞雪这时也看到自己撞得人是梅开芍,正待发怒,逍遥枫却已经急步走了过来,神情激动的一把抓住梅开芍的手,惊喜道:“白白兄你来了!” 梅开芍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逍遥枫手里抽出来,神色仍旧淡淡地道:“嗯,我找你有事。” “好,那我们进屋里说,入夜了外头冷,别冻着你了!”逍遥枫说着,一双眼睛却直直的望着梅开芍,那目光里满溢着某种炽烈的情绪,他自己却并未注意到,而已经转过身往屋里走去的梅开芍,更加不会知道。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只有慕容飞雪。 原本,梅开芍一出现,慕容飞雪看着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大师兄,竟然连看没都再看自己一眼,眼里只有梅开芍的时候,心里的怒火就开始熊熊燃烧了。 她恨梅开芍,恨不得立刻将她撕碎,但是在这恨意快到极限的时候,慕容飞雪反而想通了一点儿。她不会看错,大师兄看梅开芍的目光里,分明带着爱意。 与以前不同,大师兄看梅开芍的目光太过炽烈,那是男人在看自己倾慕的女人时才有的目光。 哼,梅开芍这个狐狸精,勾引了二师兄还不够,现在又跟大师兄缠夹不清,真是恬不知耻! 不过,也好,若是让二师兄看到了自己的王妃跟自己的师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知道二师兄会是什么反应呢? 原本,她是想找到爵决,然后设计梅开芍跟爵决一起被捉奸在床的,但是既然大师兄不肯将爵决的下落说出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慕容飞雪看着那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里屋,似乎完全忘了还有她这么一个人,眼底的阴霾渐渐如黑雾一般凝聚起来。 ? 第362章男人爱去的地方 梅开芍和逍遥枫一起走进里间,然后分别落座。 “身体好些了吗?”看着坐在对面的梅开芍,逍遥枫一脸关切的问道。 “已经好多了,多谢大哥关心!”梅开芍笑了笑,轻描淡写揭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大哥,少女被杀放血一案,有没有新的进展?” 逍遥枫盯着梅开芍的脸仔细看了半晌,见她这才一天的时间脸色已经不似清早走的时候那般苍白,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确认了梅开芍的身体已然无碍,逍遥枫这才说道:“新的进展倒是没有,不过,我从天眼那边买回来一些消息,或许会对查这个连环杀人案有些帮助。” “什么消息?”梅开芍坐直了身子,淡声问道。 她知道天眼,那是一个专门出卖各种消息的组织,能够查出很多一般人不可能查到的东西,所以梅开芍便很有耐心等着逍遥枫继续说下去。 “除了我们昨天去的那个黑巷子死的人比较多,还有一个地方,这段时间以来也死了不少的人,作案手法仍旧是割喉放干了血,凶手连番作案,只是却被人给瞒下来了,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逍遥枫说着,抬起头,对上梅开芍探询的目光,便又接着往下说道:“天眼查出来的这个地方,就是妙香楼。” “妙香楼?”梅开芍微微蹙眉,眸光微动,“听起来像是青楼的名字。” “对,就是青楼!不过,这妙香楼跟别的青楼略有不同,楼中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不是那种三俗的皮肉交易场所。去妙香楼的都是一些自命风雅的文士,少有那些爱生事端的武夫,按理说,应该不会闹出人命来。但是这才不过半个月,妙香楼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都是正当韶龄的女孩子”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要瞒下来?”梅开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明明已经有这么多人死了,就没有人在乎那些少女的死活么? “呵呵”逍遥枫冷笑一声,神色间带着说不出的讥诮,道:“你是不知道,妙香楼能在京都城立足,背后自然有人撑腰,死了几个人算什么,若是传出去影响了楼中的生意,才是那些人会在乎的!” “那楼里的姑娘也不怀疑么,竟然没有一点儿消息流传出来,甚至妙香楼中也没有人恐慌?”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凝声说道。 “都没有。”逍遥枫沉声道,看着梅开芍,神色间却也添了一丝恻然,叹息道:“其实,就算是没有那个变态的凶手,青楼里被客人虐死,被老鸨子打死的女人也多了去了。所以,就算是有人知道楼中死了人,也未必会当一回事儿!” 梅开芍眸光一黯,终于还是默然。 她知道逍遥枫说的没错,这些弯弯绕绕她也并非不懂,只是想到那些无辜惨死的少女,心里还是觉得堵得难受。 人命,在那些只看得到利益的权贵手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不如他们手里的真金白银来的重要。人心,其实有的时候比恶鬼更可怕。 梅开芍轻轻咬了一下子下唇,慢慢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要查清楚一个案子,必须不能被自己的情绪左右,不然就很容易受自己的主观影响,走错了方向。 梅开芍感觉自己的心绪已然平复的差不多了,便开始仔细的从逍遥枫提供的这个消息中提取有价值的线索。 妙香楼不到半个月死了十几个人,都是年轻女子,并且作案手法与之前那几起案件相同,可见凶手在作案手段和地点上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做出变动。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京都城不断有少女被杀,案子传的沸沸扬扬,一般单身女子都不敢在夜间出门,目前来说,最好的作案地点确实就是青楼。 所以,他们可以 梅开芍眸光微亮,抬眼看着逍遥枫,蓦地笑了起来。 “我想,我们今晚儿或许可以继续守株待兔了!” 逍遥枫听到这话,顿时眼皮子一跳,拿眼睛觑着梅开芍:“你不是还想让我扮女人吧?” “不用,不用!”梅开芍笑了,唇角上挑,眼底的光芒狡黠肆意:“这一次,我们去你们男人都爱去的地方!” “男人爱去的地方”逍遥枫没明白。 “妙香楼。”梅开芍压低了声音,笑着说道:“我带你去听曲子,不过,我带上你,你要带上钱!” “你要去逛青楼?”逍遥枫表示接受无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梅开芍。 “是啊,说起来我都还没去过呢!”梅开芍已经站了起来,表情很是跃跃欲试。 “你是女的!”逍遥枫语气郑重的提醒道。 “女的怎么 了,谁规定女的不能逛青楼了?”梅开芍挑了挑眉,一脸浑不在意的表情。 “好吧,只是你家里人知道了,到时候不来找我麻烦就行。”逍遥枫见梅开芍自己丝毫不在意,他也不是多么泥古不化的人,便就应了下来。 于是,两个人商量了一番之后,梅开芍仍旧做男装打扮,两个人结伴往妙香楼去了。 夜色渐浓。京都城这种繁华富庶之地,越是到了夜晚,越是可以见得这个都城繁华昌盛宛如不夜之城。 而京都城西市街更是齐聚了赌坊,酒肆,花楼等夜生活极端丰富的场所。 此刻,正是西市街开始营业的时候,整条街都亮着灯,光华灿烂堪比天上星河。 不同于那些位置比较显眼的酒肆花楼,妙香楼却是隐藏在西市街最深处的一个巷子里。 这个时辰,西市街的各处都是一片繁华喧闹的景象,唯有这巷子深处的妙香楼有着不同于别处的清雅宁静,不时有婉转悠扬的琴歌之声传出来,光听着都让人觉得十分动人。 妙香楼这种地方,据说接待的都是十分清雅的文人雅士,能来这里消费的,不但要有钱,还得有那个身份,那个品味,不然一般的土财主连进都是进不来的。 此时,妙香楼二楼的雅间里,一身貂毛黑袍的男子神情慵懒的躺在靠椅上,晕黄的灯光明明灭灭的打在他的脸上,隐约可以看见男人俊美无匹的侧脸,仿佛这世间最完美的玉雕,让人看上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怎么样?”男人伸出一只手,端起桌子上的青瓷杯,那双手骨节分明,衬着细腻的瓷盏,连指间上都泛着白玉一般莹润清冷的光芒。 就是那样如同书生般细瘦的一只手,却让人觉得它似乎能将整个乾坤都握在掌中。 “回殿下,现在进入妙香楼的客人一共五十六个人,大厅五十二个,还有四个在雅间,这些人都有我们的人在暗处盯着,目前并无异动。”暗一跪在地上,恭谨回话。 “嗯。”男人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茶水,墨色眸光微微低垂,不知看向何处,只是淡淡吩咐下去:“继续盯着。” “是。”暗一应道。 汇报工作结束,暗一正待起来,却听见楼下一阵喧哗之声响起,吵吵嚷嚷的跟着大厅里的清雅淡然的气氛极是不和谐。 “什么?进门都要五百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梅开芍瞪着妙香楼看门的小厮,两眼直冒火。 不过是个寻欢作乐的场所而已,还当是明星巡演不成,进个门都要五百两银子,真是黑心到家了啊! 那看门的小厮似乎是见惯了梅开芍这一种客人,挡在门口,脸上仍旧挂着笑容,语气却不冷不热道:“客官若是觉得五百两银子太贵,可以去别处走走看,西市街有的是消遣的地儿,客官也不必委屈了自个儿”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但却也很明显的表达了一个意思,没钱就别搁这儿充大爷。 梅开芍还想再跟那小厮理论,逍遥枫已经掏出一张千两面额的银票来,随手扔给那小厮,转过脸对梅开芍笑道:“白兄,说好了我掏钱,你只管玩儿就是了!” 梅开芍心知他们来这里还有正事儿要办,便也不跟那小厮浪费时间,跟着逍遥枫走进了妙香楼大厅。 两个人才进了大门,就有打扮的极是清新可人的女婢走上来,含笑问道:“请问二位公子需要什么服务,直接吩咐奴婢就可以了。” “二楼天字号雅间。”逍遥枫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随口对那女婢吩咐了一声。 “真是对不住了,二楼天字号雅间已经被人定下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天字号对面的地字号雅间了。”女婢抬起一双水润的眸子,盈盈看着逍遥枫,神色很是抱歉的说道。 “那就地字号吧。”逍遥枫也不挑剔,吩咐女婢带他们去地字号雅间,一路走一路悄声对梅开芍道:“天字号雅间一晚上要八千两银子,也不知今晚儿定了天字号的又是哪个土财主啊!” 梅开芍抽了一口气,低低冷笑道:“还用说,这京都城里多的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蛀虫,一晚上八千两对他们来说自然也不算什么的!” 此刻,被人说成是蛀虫的某殿下,却也一直看着正在低声交谈的两个人,目光冷的可以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冰。 从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两个人亲密耳语的姿态,在这连灯光都婉转温柔的妙香楼中,却让慕容寒冰觉得无比的刺眼。 暗一顺着慕容寒冰的视线望过去,也看到了并肩走进来的两个人,瞳孔也不禁张大,暗卫素来沉静的目光里也不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来。 他没看错的话,刚才进来的那两个人中,有一个似乎是王妃! ? 第363章妙香楼 女婢带着梅开芍和逍遥枫两个人来到二楼地字号的雅间,奉上香茗之后,便按照二人的吩咐退了下去。 “怎么样?看出来什么没有?”逍遥枫端起放在面前的香茗喝了一口,浓淡适宜的茶水在舌间婉转留香,不禁赞了一声:“这茶不错,果然这五千两银子没有白花。” “就这么个破地方也要五千两!”梅开芍撇嘴,端起茶杯灌了一大口,直接咽下去,也没尝出什么味道来,一脸不解又不屑道:“真不知道你们男人都是怎么想的,就在这么个地方听听曲子喝喝茶,就大把的银子扔出去了,有钱烧的啊!” “别急,还没到精彩的时候呢!再过半个时辰,就有妙香楼的头牌天香姑娘出来献艺,据说这天香姑娘善舞,一阕飞天堪比天女下凡啊!”逍遥枫想是见过天香之舞,说起来仍旧是一脸神往之色。 “咳咳”梅开芍正在喝茶,听到逍遥枫用如此一副花痴的神色说起那个什么天香姑娘,忍不住想笑,却不小心被一口茶水呛到嗓子眼里,顿时就咳了起来。 “怎么喝水也这么不着就起身走到了梅开芍身边,一只手轻轻帮她拍着后背,一边很是关切的问道:“好点儿了没有?” “好了好了,你快去坐着吧!”梅开芍已经顺过气来,有些不习惯被逍遥枫如此关照,身子不觉往旁边侧了一侧。 逍遥枫便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眼睛却不离梅开芍身上,眼底压抑着某种炽烈的光芒。 梅开芍这时却低着头,又往自己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慢慢喝了一口,自然而然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你说那天香姑娘是妙香楼的头牌?” “嗯,不错。说起来这天香姑娘也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妙香楼中善歌舞的女子原也不少,但却没有哪一个能够抢得了她的风头,这么些年妙香楼的头牌倒是一直没换过人,始终都是她。”逍遥枫俯身靠着雅阁的雕花木栏,看着梅开芍,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来。 “是这样”梅开芍低声自语,抬眼,一双墨黑的眸子清透明亮,淡淡扫过楼下大厅中的客人,目光渐渐深凝。 逍遥枫见梅开芍望着楼下,不由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从他们这个位置,可以俯瞰一楼整个大厅,此刻大厅里已经坐了四五十人,各自桌的人在那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和着楼中悠扬悦耳的丝竹之声,说不出的风流雅致。 逍遥枫目光朝着楼下扫了一圈,却没看出来什么,转过脸问梅开芍:“白兄,你看到什么了?” 梅开芍闻言收回视线,淡淡一笑,道:“跟你一样,什么都没看出来!” “呃,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抓到凶手?难道就在这里干等着?”逍遥枫浓眉紧锁,神色间微微有些担忧。 “怎么能是干等,待会儿不是还天香姑娘跳舞么?”梅开芍漫不经心的玩着手里的青瓷杯,唇角挂着一抹笑容,神情淡然的说道。 “白兄,我们不是来查案的么,真的什么都不用做?”逍遥枫见梅开芍一副淡然笃定的样子,不禁有些迟疑的问道。 “敌不动,我不动。”梅开芍吐出六个字,目光一转,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对面的天字一号间,微微蹙了蹙眉,低声自语道:“奇怪,我怎么觉得对面那雅阁里的阴气格外重!” 梅开芍说话的声音不大,逍遥枫离得近,却都听清楚了,便也顺着梅开芍的视线往对面的雅间望过去。 隔着层层叠叠的云纱帘,对面雅间里的人只能隐约看到个影子,面容五官根本不可能看得清楚,可逍遥枫那一眼看过去之后的感觉跟梅开芍一样,好重的阴气! “白兄,我看对面那人的感觉挺古怪的,你说那人会不会就是凶手!”逍遥枫盯着对面的雅阁看了一会儿,只觉对面那人似乎也正往他们这边看,即便是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的眼神,逍遥枫也禁不住觉得身上一冷。 对面那是什么人,竟然让他在那一瞬间生出呼吸一窒的感觉来。 “不确定。”梅开芍垂眸,沉吟道:“对面那人的气息虽阴冷,但感觉并不邪恶,也不一定就是凶手。不管怎么样,我们就坐在这里静观其变就好了。” “白兄,你确定今晚儿妙香楼会有变故?”逍遥枫看着妙香楼中一派的歌舞升平,神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九成。”梅开芍道,垂眸看着杯中青碧茶水,语声幽然:“从已有的卷宗来看,凶手作案的频率越来越高,而妙香楼中死亡率是最高的,依我看,凶手除非是发现了有人在查,否则是断然不会停手的!” 梅开芍说着,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语声微微一顿,才又继续说道:“现在的问题 是,不知道凶手接下来会对这楼中哪一个姑娘下手” “是啊,这就麻烦了!妙香楼中的姑娘算起来也有百十个,我们总不能每一个都派人去盯着吧?”逍遥枫表示很棘手,他手里各行各业的能人虽然不少,但是妙香楼背后的靠山非同一般,他要在这京都城里好好的活着,有些东西碰不了,也不能碰。 “天眼提供的资料上有记载,妙香楼中现有舞者十人,歌者五人,琴师二人,其余皆是陪客人喝酒消遣的姑娘有六七十人。现在,就大厅里的人数分布来看,妙香楼中几乎一大半的姑娘都出来了,剩下没出来的,不会超过五个。”梅开芍眼睛一扫,就根据自己看到的情况做了个粗略的估算。 “你是说,凶手可能下手的对象,是没出场的那几个人?”逍遥枫抬眼,看着梅开芍问道。 “不错!凶手自然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所以,最有可能遭遇危险的是落单的那几个。”梅开芍无意识的看着对面的天字一号间,眸光微微浮动。 “这么说来,我们只要盯住那么几个人,就有可能抓住凶手?”逍遥枫眼睛一亮,语气有些激动的说道。 “放心,喝你的茶,现在还没到凶手出动的时候。”梅开芍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神色无比从容的说道。 “你知道凶手什么时候下手?”逍遥枫奇道,两眼直直看着梅开芍。 天眼提供的那些卷宗和消息他也是看过的,但是就那些案件看来,凶手的作案时间并非是特定的,他这位白兄又是从哪里看出来凶手的具体作案时间的。“不知道!”梅开芍摇摇头,看到逍遥枫一脸被耍了似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不用太着急,凶手肯定会出现的,我们只管耐心等着就是了。” 逍遥枫还待再说,却听一阵阵欢呼声响起,原来是天香姑娘的飞天舞就要开场了。 楼下,大厅中央搭着一个半人高的看台,此刻台上纱幕低垂,朦朦胧胧的红纱之中,盈盈立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形极是曼妙,即便隔着层层叠叠的红纱看不清容貌,仅仅是那婀娜多姿的身形也足以让人窥见其妩媚风流。 这女子一出场,便引得台下那些自命风雅的达官贵族们看直了眼睛,一双双眼睛里都泛着极端渴盼的光芒。 “有好戏看了!”逍遥枫也和众人一般瞧着那看台上的女子,神情很是热切的给梅开芍介绍道:“快看,那就是名满京城的妙香楼花魁天香姑娘,她要开始跳舞了” 逍遥枫说完,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下意识的回头看,顿时惊住了。 雅阁里除了他自己,哪里还有梅开芍的身影。 “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自己走了!”逍遥枫看着梅开芍坐的位置,她刚才喝的那杯茶还冒着袅袅茶烟,人却转眼就不见了。 悄无声息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该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想到这里,逍遥枫顿时一刻也呆不住了,起身急步走了出去。 月上中天。 此刻,梅开芍已经顺利的翻入了妙香楼后院。 相比于前院大厅中的歌舞升平,妙香楼后院要安静得多了。 梅开芍宛如灵猫一般轻巧的在回廊中穿行,一边走,一边仔细的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这个时候,应该就是凶手作案的最佳时机,前院有花魁天香的飞天舞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自然不会有人关注后院的动静。 梅开芍可不是那些男人,对歌舞琴曲毫无兴趣,她来妙香楼的目的只为查案。 后院很静,稀稀落落的亮着几盏灯,那灯光也不甚明亮,风一吹就会熄灭似的。 梅开芍贴着墙根小心的隐藏着自己的身形,一间一间房子查过去,却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再往前走,就快到头了。 最后那间房子,并没有亮着灯,也听不到丝毫声音,看起来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梅开芍原地站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听到那屋子里有任何的声息传出来,便决定再去别处看看。 就在梅开芍准备转身的时候,原本暗沉沉的那间小屋忽然间亮起了灯火。 梅开芍顿时定住了脚步,迅速将自己的身形隐入角落,默默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梅开芍便听见屋子里有极低极低的人声传了出来。 ? 第364章怨气 “风,你来了!”女子纤柔的声音透着惊喜,隐约带着哽咽,又有些责怨的道:“我一直在等你,你怎么才来呢!” “宝贝儿,我也想来看你,只是你也知道我很忙,更何况这楼中四处都有眼睛盯着,我就是想去找你也不容易。这会儿若不是天香的表演开场了,我哪里能有机会来看你!”男人的嗓音低沉,语带抚慰的对那女子说道。 “哼,我就知道是她,那个女人恨不得一整天把你绊在身边,妙香搂又不只你一个琴师,她干什么总叫你陪她练舞?”女子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怨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锦锦,你别生气啊!我对你的心你还能不知道吗?这不是我们俩都还要在妙香楼中讨生活么,天香是这楼中最受宠的姑娘,我们现在还得罪不起她” 男人轻声解释着,完了又深情款款的加了一句道:“锦锦,我是真心爱你的,等我们攒够了银子,我们就能一起离开妙香楼了!” “呵呵,你还能想着跟我一起离开么?”女子低声冷笑,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讥诮:“我还以为你天天跟她在一处,早就把我忘了呢!” “怎么会,我爱的是你,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男人的声音低沉轻柔,仿佛带着无限深情。 梅开芍紧贴着墙角站着,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屋里二人的对话,紧接着便听到里头传出来悉悉率率的声响,似乎屋里的人已经开始在宽衣解带了。 梅开芍一阵无语,她原本是跑出来追查凶手的,却很不巧的撞上了这一出男欢女爱的戏码,真是让她有些拿不准是不是还要继续偷听下去。 不一会儿,屋里便传出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刺激声,让隐藏在暗处的梅开芍听得很是纠结。 屋里那两个人应该是一对情侣,按照凶手之前作案的惯例,一向只挑单身女子下手,这两个人应该不会是凶手会选择的作案对象 梅开芍心里默默想着,却听到屋子里的响声逐渐变得越发激烈,那两个人竟然也不顾忌,似乎完全不怕会被人听到。 深吸了一口气,这种场面,她确实是有点儿听不下去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走,屋里的两个人却又开始说话了。 “风”女人的声音还带着尚未平复的喘息,呢喃有如梦呓:“风,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吗?”男人想是已经餍足,声音里带着隐约的不耐。 梅开芍在外头听得牙都酸了,真要吐了,这种毫无营养的台词原谅她消化无能。 屋里的女人却笑了起来,似乎是很满意男人的回答,一阵暧昧的轻笑之后,女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风,你如果真的那么爱我,就杀了那个女人吧!” 一样轻柔婉转的声音,轻描淡写,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梅开芍瞬间收回了正准备踏出去的脚步,仍旧贴紧了墙根,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 片刻的沉默,然后才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缓缓道:“你想杀了她?” “怎么,难道你舍不得?”女人似乎对男人的反应有些不满,冷笑反问。 又是一阵沉默,那男人却笑了起来,缓缓地,一字一句地道:“她,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平缓至极的语调,听在人耳朵里,却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你”女人的声音骤然尖利,叫声中带着惊恐,只是一句话尚未来得及说出来,就突然之间中断了声息。 梅开芍毫不犹豫的砸开窗户,飞身跳了进去。 屋里那一盏微弱的灯火被她带进来的风一吹,摇晃了一下,行将就灭。 微弱的灯光之中,梅开芍一眼便将屋子里的情景尽收眼底。 红纱罗帐低垂,床上的一男一女仍旧保持着极为暧昧的姿态,看起来如同正在欢好之中一般。 但是,梅开芍的眼睛却极为锐利的注意到女子脖子处的一缕血线,正缓缓地顺着纤细的颈子蜿蜒而下。 “你是什么人?”男人也听到屋子里进了人,抬起头,目光阴冷而锐利的朝着梅开芍望过去。 明明灭灭的灯火之中,梅开芍看到那男人有着一张十分俊秀的面孔,气质清雅文弱,虽是冷眼看着她,但那双天生上挑的眉眼亦给人一种柔媚多情的感觉。 “当然是来抓你归案的人!”梅开芍冷声,举起右手,黑洞洞的枪口无声的对准了男人的眉心。 “呵,只怕你有命来,没命回去!”男人勾唇冷笑,蓦地飞身而起,长臂呈 弧状划过,一道寒光便直接锁定了梅开芍的咽喉。 男人的动作很快,寒光如电,只可惜他再快,也快不过梅开芍的子弹。“砰一一”一声枪响,男人手里的匕首“哐当”坠地,手腕上顿时一片淋漓的血色。 那男人被梅开芍一枪击中了手腕,怔了一瞬,之后却仍旧向梅开芍扑了过去,原本俊秀温柔的一张脸此刻却满是杀气。 “你最好别动!”梅开芍一只手灵巧的翻转,枪口不轻不重的压着男人的额头,勾起唇角冷笑,“不然,我可不能保证这一枪是不是会打爆你的脑袋。” 梅开芍的声音沉静冰冷,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狠辣果决,男人下意识的对上了梅开芍的视线。 这个女人的目光冰冷而慑人,男子只是与她对视不过片刻,便不由得微微低下了头。 就趁着这个间隙,梅开芍动作精准而迅捷的一脚踢在男人的膝盖骨处,直接将男人踢得跪倒在地。 “说,为什么要杀人?”梅开芍目光锐利的盯着男人的眼睛,冷声问道。 她并不急着把这男人送交官府,因为与其等着幕后之人将这个凶手杀人灭口,她不如现在就将自己想知道的逼问出来。 “呵呵”男人却忽然笑了起来,抬起头,目光阴冷的看着梅开芍,嘴里吐出恶毒的呓语:“主人主人会替我报仇的!你们你们都得死全都得死!” 话音渐低,然后男人的七窍都开始往外流血,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主人?谁是你的主人?”梅开芍快步上前,俯下身一把扯住男人敞开的衣襟,急声追问道。 “主人”男人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瞳孔却出奇的亮,神色恍惚的盯着虚空的某一处,唇角浮起一抹奇异的笑容,语声虚弱而模糊:“主人,怨,怨气” “怨气?”梅开芍又往男子身边凑近了一些,想要听清楚他说的话,只是那男人吐出几个模模糊糊的字眼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梅开芍看着男人血色淋漓的一张脸,缓缓站直了身子。 蓦地听见背后一阵响动,梅开芍回头,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已经爬了起来,目光直直的正朝着梅开芍的方向望过来。 “你是你杀了风!”女人一眼看到满面流血的情郎,踉踉跄跄的扑了过来,一把抱着那男人的尸体,哭了起来:“风,风” “他刚才要杀你!”梅开芍看着女子脖子上尚未凝结的血迹,深吸一口气,表示完全不理解这女子的反应。 女子一愣,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半晌,却又笑了起来:“风不会杀我的,都是那个女人,是那个女人使的坏!风不会杀我的,他说他爱我,只爱我” 女人的声音痴痴的,两眼直勾勾的盯着男人血污一片的面孔,神情恍惚的仿佛在做梦似的。 梅开芍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转过身,便又从窗口跳了出去。 外头的夜色依旧寂静,这个地处幽僻的小屋里发生的一切丝毫没有惊动前院的客人,隐约还能听到悠扬婉转的歌舞之声从前院传过来。 梅开芍站在一片漆黑的回廊中,眼前却还浮动着刚才那男人死前的样子,还有他最后说出来的那两个字,都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的浮动,纠结成难解的谜团。 “怨气” 梅开芍低声念着这两个字,微微皱起了眉头。 “什么怨气?”背后,逍遥枫一巴掌拍在梅开芍的肩膀上,毫不客气的打断了梅开芍的沉思。 梅开芍冷不防的被吓了一跳,一白眼瞪回去:“怎么不好好看你们家花魁姑娘跳舞,跑出来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出来找你!”逍遥枫说着,一脸肉疼的表情:“可怜我那白花花的银子啊,连开场都没看到” “开赌坊的还能缺钱了?”梅开芍嗤笑一声,转身便往外走。 “那也不能这么败家啊!”逍遥枫追上去,跟梅开芍并肩走着,压低了声音问道:“凶手出现了?” “嗯。”梅开芍低声应道,语气微微有些沮丧:“但是,又死了!” “又死了!”逍遥枫皱了皱眉,又问:“怎么死的?” “七窍流血,应该是事先服了毒。”梅开芍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说道。 “这么说来,凶手早就料到了自己有可能被抓到”逍遥枫侧过头,看着梅开芍,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问清楚,前头死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是他做的?” “我什么都没来得及问,他就死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前院,周围皆是丝竹绕耳之声,跟后院的清冷死寂俨然两个不同的世界。梅开芍顿足,望着妙香楼中璀璨的灯火,墨黑的眸子里似乎也染上了一层光晕,仿佛清透的琉璃一般潋滟生辉。 “我想,也许我们查错了方向。杀人,或许不是凶手的目的,而是手段!” ? 第365章这是本殿的床 逍遥枫愕然看着梅开芍,不懂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怨气,杀了这么多的人!背后那个人,是想制造怨气!”梅开芍的声音清冷的响起,转眸看着逍遥枫,淡淡道:“所以,我想知道,妙香楼背后的金主究竟是谁?” “查不到的!”逍遥枫却摇了摇头,摊手道:“鬼眼什么消息都卖,但是唯独有一点儿不会触碰,那就是跟皇室有关的消息。” “跟皇室有关?”梅开芍低垂的眸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起身直往外走:“我知道了,真正的问题,应该就是出在宫里!” “宫里出了什么问题?”逍遥枫一向不怎么喜欢跟皇室的人打交道,所以对于宫里的消息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 “你不知道?宫里最近也死了不少的人,只是,好像有人将消息压了下去,也难怪你不知道!”梅开芍想起自己救回来的宫女云珠,联想到她死去的姐姐雪珠也正是皇后宫里的人,脑海里那些乱纷纷的线索似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如果说妙香楼背后的金主也是宫里的,那么,这样看来,一系列凶杀案的根源可能就出在宫里。 而且,目前来说,唯一跟被害人扯上关系的,是皇后! 只是,如果凶手真是皇后的话,那么她作案的动机是什么? 杀了这么多的人,制造怨气,对她来说有什么能有好处? 还是说,皇后也是背后那人利用的对象之一,或者,她也只是别人手里一枚棋子而已! 梅开芍边想着,边朝外走,不觉间已经走出了妙香楼的大门。 一直陷入沉思的梅开芍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身边还跟着个逍遥枫。 “白兄,你要去哪儿?”逍遥枫跟上梅开芍,见她完全神思不属的样子,差点儿就要往人家大门上撞了,连忙伸手拉住了她。 梅开芍这才回过神来,目光仍旧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逍遥枫,顺口回答道:“回家啊!” “这么晚了,要不你就去我那里睡一晚上好了。”逍遥枫目光灼灼的看着梅开芍,盛情邀请。 梅开芍抬起眼睛,墨黑的眸光正对上逍遥枫的视线。 逍遥枫刷的一下子就红了脸,连忙别开了视线,呵呵笑着解释道:“那个,你不要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那里房间很多,你可以随便睡哪一间都可以的” 梅开芍看着逍遥枫突然间这么别别扭扭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只是仍旧婉拒了逍遥枫的好意:“不用了,我得回去了。” 逍遥枫神色间露出一抹淡淡的失望,接着又说道:“那我送你吧,深更半夜的,你一个人回去太不安全!” “真的不用了。”梅开芍摇了摇头,已经伸手自己叫了一辆马车,纵身跳了上去,冲着逍遥枫摆了摆手,道:“我先回家去了,如果有新的消息我会再去跟你说!” 说完,马车便已经开动,梅开芍来来回回都干脆的很,丝毫不拖泥带水。 逍遥枫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载着梅开芍的马车渐行渐远,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似乎也跟着那辆马车一起被带走了似的,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只到她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不自觉的溢满了快乐,看到她离开,他的心似乎也跟着空了。这种感觉,是逍遥枫从来就没有体验到过的,难以言说的纠结煎熬,却偏偏又甘之如饴。 该不会,自己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心里蹦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逍遥枫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呢!自己不是一直把马丁一媚当兄弟的么? 虽然,他对马丁一媚一开始就很有好感,但是,那时候就是单纯的喜欢马丁一媚的性格,觉得跟自己很投缘,便自然而然认定了她这个朋友。 直到前几日,他知道了她其实是女儿身,最初的时候,感觉自己被最信任的人欺骗了,心里的确是愤愤不平的。但是最初的不平和愤怒过后,逍遥枫却感觉心里多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和期盼。 知道了马丁一媚是女的,他还是喜欢她,那种喜欢却又跟兄弟之间的喜欢不一样。 从她昨天离开的时候开始,他便就在想着她什么时候会来找他,甚至有很多次都忍不住让自己手下的人去打探她的消息,最起码找到她住的地方,这样她不来的时候,他便可以主动去看她了 是的,自己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如此突然,却又如此浓烈。 逍遥枫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深吸一口气,原本有些纠结的面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既然已经认清楚了自己内心所向,逍遥枫也不是那种 矫情的人,喜欢就喜欢了,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自己喜欢的姑娘追到手! 没错,他逍遥枫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的就势必会去争取,并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逍遥枫在想,下一次见到梅开芍的时候,应该好好的准备准备,然后郑重其事的向她表明心迹! 到时候不管她是接受还是拒绝,他最起码不会让自己的心中留下遗憾。 而且,逍遥枫自己在心里衡量了一番,觉得马丁一媚多半也是喜欢他的,不然也不会两个人才分开没两天,就这么快又来找他了。 逍遥枫这样想着,顿时就更有信心了,脸上不觉就溢出了笑容。 此刻,丝毫不知道自己正被人惦记上了的梅开芍,已经回到了寒宫中。 她回来的已经很晚了,夜色深浓,寒宫中也是一片沉寂。 梅开芍不想吵到别人,也没有叫侍女起来掌灯,便轻手轻脚的往自己床上摸。 这间寝殿原本是慕容寒冰一直住的,但是这段时间某殿下似乎被她给惹到了,很傲娇的搬去了轻云殿。所以,目前这偌大而华美的宫殿只被梅开芍一个人占据着,又清静又自在,梅开芍懒洋洋的躺在柔软又舒服的大床上,对自己这种鸠占鹊巢的行为十分满意。 某殿下实在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寒宫里的布置摆设无一处不奢侈华美不说,光是这张又软又舒服的大床就让梅开芍眷念不已啊。 “真舒服啊!这么大的床,一个人睡想怎么翻滚就怎么翻滚,终于不用担心总是被人压了!”梅开芍抱着枕头,无比满足的翻滚翻滚 于是,很不幸的,在她翻滚了两下之后,被一个又冷又硬的东西挡了一下。 什么东西?她不记得这张床上除了松软的被褥,还放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啊! 梅开芍下意识的伸手去摸,懒惯了的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只是,刚摸到了那个东西,就感觉手上的触感有点儿不对! 她还没得及做出思考,伸出去的那只手就被另外一只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紧接着,梅开芍就感觉到身上的力量蓦地加重,男人冷冽的气息蓦地贴近,倏忽之间,呼吸可闻。 梅开芍一惊,蓦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之中,什么都是模糊的,唯有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夜色中看起来尤为明亮。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梅开芍看着那双眼睛,说话都有点儿不利索了。 “这是本殿的床。”慕容寒冰还是压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说道。 梅开芍被压的很憋屈,勉强笑了笑,好言好语的商量:“别管是谁的床,你先从我身上下去行不行?” “不行。”某殿下语声淡淡,言简意赅。 “为什么?”梅开芍深吸一口气,忍耐的问道。 “这样睡着舒服。”慕容寒冰直视着她的眼睛,幽深的目光宛如深浓的夜色一般,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睡着舒服! 梅开芍气得直咬牙,这是什么理由?难不成某殿下是把她当成抱枕了,竟然说这样压着她睡舒服! 他是舒服了,她这被压的还要怎么睡觉? “哎,忘了跟你说,我有两三天没洗澡了,今天还出去沾了一身的脏东西,你确定要这么压着我睡?”梅开芍知道某殿下有极为严重的洁癖,她这两天也确实没有洗澡,这么说,就不信某殿下心里不膈应得慌! 梅开芍说完,果然就在某殿下的眼中看到一抹十分明显的嫌恶,正暗暗高兴自己的奸计得逞,却忽然听嘶啦一声,自己身上的衣服直接被撕裂,然后三下两下就被某殿下剥干净,随手扔到了床下。 慕容寒冰伸手一勾,便将梅开芍揽入怀中,男人的下巴贴着她纤细的脖颈,似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听到他的声音低缓的响起:“这样就好多了!” 整个过程,快得梅开芍完全来不及反应,就这么被人剥干净了等着吃了! 呸呸呸吃什么呀吃! 梅开芍使劲儿晃了晃脑袋,赶走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两眼瞪着慕容寒冰,企图在气势上压倒某殿下,语声冷冷的质问:“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暗夜之中,慕容寒冰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清冷淡然,“既然你这么积极的想要爬上本殿的床,本殿总要给你一个机会,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想要爬你的床了?”梅开芍真觉得自己快要被冤死了,她对这个男人恨不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怎么可能还要爬他的床。 ? 第366章嫉妒,并且愤怒 “你已经爬了。”某殿下的声音依旧清冷,不疾不徐的语调,短短几个字,却偏偏让梅开芍无言以对。而且,最最要命的是,慕容寒冰抱着她的时候,一双手轻柔而熟练地不安分地游走起来。 “别,别乱动!”梅开芍一把抓住慕容寒冰的手,不让他继续乱动,气息微喘道:“我还有正事儿跟你说!” “睡觉时间,不谈正事儿!”慕容寒冰淡然拒绝,另外一只手轻车熟路的攀上了梅开芍的胸口。 被那带着微微凉意的指尖轻轻一个触碰,梅开芍却感觉浑身如遭电击一般,不由战栗了一下。 “你,你睡觉吧!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儿事儿要做”梅开芍脸上的神色微微一变,用足了力气想从男人的怀抱里挣脱出去。 “这么晚了,你还想做什么?”他低沉的语气悠然响起,带着说不清的暧昧诱惑,一只手却将她更紧的挟制在了怀里。 梅开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男人的怀抱将她死死的禁锢,用力的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嵌入他的身体里去。 梅开芍的身体不自觉得僵硬,心里莫名的慌乱,他冰冷的气息忽然变得异常滚烫,在她耳边轻轻吞吐着,勾起奇异的酥麻,瞬间让她原本僵硬的身体倏忽之间软成了一滩水,再也使不出力气挣扎。 “还想走么?”他将她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墨色的眸中暗光浮动,语气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然怒意。 “我是想走也走不掉啊!”梅开芍喘了一口气,满脸无奈之色道。 说完这句话梅开芍就后悔了,她跟慕容寒冰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人说这种话,纯粹就是在激怒某殿下更加恶劣的爆发。 果然,梅开芍的话一说完,慕容寒冰眼底的暗色更深,只是在这漆黑一片的静夜之中完全看不分明。 “想走?你想走到哪里去?”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眼中的无奈和明显的抵触,不知怎么,就想起来在妙香楼中看到的那一幕。 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那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耳语,他看着她在别的男人面前笑靥如花,那个时候,他甚至嫉妒的快要发狂。 是的,他嫉妒,并且愤怒,当时若不是强自压抑着,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将那两个人统统撕碎的冲动。 梅开芍敏锐的感觉到了慕容寒冰身上骤然爆发出来的戾气,想来想去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招惹到他了,最后便只能归结为,某殿下欲求不满,所以才会导致情绪也跟着不稳定了。 梅开芍越想,越觉得这个解释很靠谱。毕竟,说起来慕容寒冰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这些时日又忙着这样那样的事情,连招个宫女侍寝的时间都没有,现在肯定是压抑到了极限了 于是,一向在某殿下跟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梅开芍,很是善解人意的开口道:“殿下,您稍安勿躁,我这就去给你找个漂亮的小宫女侍寝,您老人家稍微忍耐一会儿!” “侍寝”冷锐的桃花眸微微眯起,慕容寒冰看着怀里的小狐狸一脸的小心算计,胸口一股怒火便不可遏制的往上蹿,怒到了极致,他反而笑了起来:“不用叫别人了,本殿今晚儿就要你侍寝!” 说罢,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下头,低头,男人的唇舌霸道的攫住了她的,舌尖狂暴的席卷着她的香甜,如同疾风暴雨,让她完全无从抵抗。 渐渐的,她竟从那深深浅浅的亲吻中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舒爽,甚至不由生出一种错觉,让她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或许是有那么一点儿的感情的。 可是,如果只是一点儿,只有一点儿,她要那一点儿近乎于施舍似的感情做什么呢? 梅开芍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对很多事都可以很豁达,很不在乎,唯独在对待感情一事,难以做出丝毫让步。 如果对方能给予她的不是全部,那么她宁愿一点儿都不要。 心里一片清明,体内那一股灼热劲儿似乎都跟着退了下去,梅开芍抬起眼睛,直视着慕容寒冰的眼睛,神色和语气都是一片清冷:“殿下,我希望我们能好好的谈一谈正事儿,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而且,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慕容寒冰停下了动作,垂眸对上梅开芍的视线,他很轻易的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抗拒和疏离,忽然间就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你想谈什么正事儿?”他翻身躺下,完全放开了她,倏忽之间又变回了那个向来冷淡禁欲的三殿下。 梅开芍却松了一口气,连忙拉过来一条被子将自己裹严实了,才开口说话。 “原本早就想跟你说的,你应该知道,我这些 天一直在查少女失踪的案子。但是查到现在,我觉得,根源其实还是在宫里。你想想,现在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对死人的事儿都有意无意的遮掩着,是谁给了他们这个权利,或者,又是谁在背后指使?”梅开芍沉思着,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然后,你打算继续从宫里开始查?”慕容寒冰没有看梅开芍,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神色淡淡的,似乎对梅开芍所说的正事儿并没有多关心。 梅开芍对某殿下这样漫步尽心的态度十分不满,不过他却也一下子就说中了她的想法。不错,既然都已经查到这里了,她自然不会因为凶手有可能是宫里的人,就随便放弃了。 “我肯定是要继续往下查的,哪怕查出来的那个人来头再大,都别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逍遥法外。”梅开芍低低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三分冷冽,三分锐气。 “你想怎么查?”看着梅开芍忽然间露出这样凌厉的神色,慕容寒冰倒是来了些兴致,眼里一抹微光闪过,声音却依旧慵懒的问道。 “以身作饵肯定是不行了,毕竟这宫里不像在外面,认识我的人太多。所以,我准备用另外的方法,让凶手自乱阵脚!所以,呵呵呵”梅开芍笑眯眯的看着慕容寒冰,一双明亮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算计,“所以,要实施我的计划,还需要殿下您出手帮忙啊!” “说来听听。”慕容寒冰侧过身子,眯起眼睛看着梅开芍,终于有点儿像是正经听她说话的姿态了。“你记得不记得,我捡回来的那个小宫女,叫云珠的。她之前告诉过我,说她的姐姐在皇后娘娘那里当差,但却好像不明不白就死了。原本,我还不太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可以权作试探!”梅开芍已经想清楚了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一双眼睛在暗夜之中仍旧熠熠生辉,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按照我的想法,殿下你这两日便可以让人放出风去,就说我们这边儿有宫女不明不白的失踪了,然后策动群臣,要求严查宫中各处的枯井!” “你怀疑他们是将尸体丢在枯井里了?”慕容寒冰眸光微动,若有所思。 梅开芍点头,继续说道:“如果真像传言所说,宫里真的死了很多宫女,又有人想将这个消息遮掩下来。那么,把尸体处理干净肯定是必须的,但是这宫里适合处理尸体的地方并不是很多,最方便也最隐秘的,就是把尸体扔到枯井里!” “嗯,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不过,”慕容寒冰眸光一转,微微侧了侧身子,看向梅开芍,唇角微微上挑,一抹笑意若有似无:“想让我帮你,那么,你能拿什么来报答我?”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这天下说起来也是你们家的,万一最后一个封印毁了,天下大乱,第一个受损的必然是你们这些皇族子弟!”梅开芍对某殿下这种趁火打劫的行为极端无语,撇嘴愤愤不平的说道。 “与我何干。”某殿下言简意赅的甩出四个字,无比淡漠的语气。 “是是是,就是全天下的人都死干净了,跟三殿下您也没有半分的关系。不过,你总该关心皇上的病情吧?难道你就不觉得,皇上病的那么蹊跷,很可能会跟这一连串的事儿有很大的关系吗?”梅开芍眯着眼睛,看着慕容寒冰说道。 “话这么多,不准备睡了?”慕容寒冰淡淡一眼瞥过去,然后不由梅开芍继续说下去,直接将她按回被窝里。 “哦,好吧,那我睡了!” 说到睡觉,梅开芍是真有些困了,长长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准备睡觉,想到慕容寒冰还在旁边躺着,忙又裹着自己的被子往床里边儿挪了挪。 慕容寒冰见她避自己如蛇蝎一般的样子,眼底的光芒不由一冷,却再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只是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梅开芍睡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听到她细微均匀的呼吸声传过来,这让一直闭着眼睛,却无法入眠的慕容寒冰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这个女人,还真够没心没肺的,说睡就能睡,而且还能吃,完全就是某种动物的属性。 慕容寒冰心里正别扭着,冷不防被人一爪子挠在脸上,嗤啦一声,顿时让某殿下胸口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 第367章暖床 只是,还没等他将怒火发出来,一个又暖又软的身体却忽然靠了过来,八爪鱼似的将他缠得紧紧的,一只手还轻轻的在他后背摸了两下,嘴里发出模糊的梦呓。 “小冰冰,好好给我暖床。嗯,要乖,乖乖的姐就给你买糖吃” 他凑近了一些,终于挺清楚她再说什么,原本就黑沉沉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阴沉了。 哼,暖床,她竟然敢在梦里叫他给她暖床,还有小冰冰,那是什么鬼! 慕容寒冰垂眸看着女人甜美的睡颜,心里在想着要怎么狠狠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女人,怀里的女人却又往他胸口处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像是柔软的羽毛轻轻的撩拨着他的心口,竟然让他的心在瞬间软的一塌糊涂。 其实,有这么个女人暖床,感觉倒是也很不错! 抱着怀里温温软软的身体,慕容寒冰很是自得的做出了一个决定,以后就让这个女人给自己暖床了。 没错,娶个王妃的用处,不正是如此么! “啊” 一声惊叫打破了寒宫之中的沉寂,紧接着便听到一声怒吼从慕容寒冰的寝殿里传出来。 “慕容寒冰,你个无耻下流之徒,又占我便宜!” 梅开芍抱着被子捂着胸口,双目圆睁,怒视着慕容寒冰。 “你最好弄清楚,是你占了本殿的便宜。至于你有什么便宜可以占,本殿的确是还没有看出来。” 慕容寒冰悠悠睁开眼睛,墨黑的眸子对上梅开芍,一点儿都没有做了亏心事之后的愧疚,反而还理所当然的在伤口上撒了把盐。 梅开芍清楚的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还是跟慕容寒冰隔得老远的,怎么醒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跟双生子一般缠在一起了。 这,不科学啊! “不可能!我对你不可能有非分之想的!”梅开芍扶额,想到两个人以那样紧密的姿势睡了一夜,脸一下子就红了。 “哦,是么?”慕容寒冰看着她绯红的面色,心情顿时无比愉悦,桃花眸微微上扬,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邪肆魅惑:“那么,昨夜又是谁说要为本殿暖床,然后就主动贴过来对本殿投怀送抱的” “暖暖床!”梅开芍几乎快要吐血,盯着慕容寒冰,半信半疑道:“我真说过暖床?” 她是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梦,但是在梦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是真的记不清了啊! 难道,自己真的在梦里丧失了本性,然后没脸没皮的主动贴上某殿下,然后又没脸没皮的要求暖床! 擦,不会真的说了这么丢人的话吧! 梅开芍已经快要凌乱了,慕容寒冰又不失时机的给了她致命一击。 “本殿当然不会记错,你不但说过要为本殿暖床,还说过,要为本殿暖上一辈子。当时,本殿原本是想拒绝你的,但是你竟然兽性大发的在本殿的脸上挠了一爪子。于是,本殿就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你了。”慕容寒冰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吃了很大的亏,受了很大的委屈。 梅开芍根本不太相信某殿下说的这些话,不过,抬眼往他脸上看了看,只见那张英俊无俦的脸上,果然有几道淡淡的抓痕,虽然已经不是很明显了,但是隐约还能看得出来那是女人的指甲抓出来的, 这个看起来有点儿像真的了啊! 此时此刻,梅开芍心头真的是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啊。 她怎么就不长心的跟某殿下睡一张床了呢,明知道自己睡相堪忧啊,明知道某殿下不安好心啊!还有她做梦梦见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梦见慕容寒冰啊!梦见他也就算了,自己做梦的时候怎么就那么没节操,看到长得好看就把持不住了! 丢不丢人啊? 丢不丢人啊! 平时调戏调戏别人也就算了,慕容寒冰这种顶级难缠的,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主动去招惹啊! 唉,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梅开芍最擅长的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再转过脸对上慕容寒冰的时候,已经是一脸温和如春风的笑意:“殿下,我觉得,梦里说得话你还是不要当真了,毕竟,做梦的时候人脑子都不清醒,你怎么能把人糊里糊涂说得话当真?” 慕容寒冰却丝毫没有为她一脸温煦柔和的笑容所触动,一双动人的桃花眸半睁半闭,慵懒的姿态却带着说不出的邪肆魅惑。 “本殿偏就当真了,王妃你难道是想出尔反尔?” 梅开芍见好好商量是不成了,瞬间翻脸,直接赖账:“殿下你爱当真就当真去吧,反正我是不会给你暖床的, 你给我暖床还差不多!”“哦?想让本殿给你暖床”某殿下挑了挑眉,墨色眸光淡淡扫过梅开芍,唇角一抹笑意溢出,男人的声音极轻极缓的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本殿给你暖床,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梅开芍却被他眼中潋滟光华迷惑了一下,怔然片刻,才理解了慕容寒冰刚才哪句话里的意思,她在片刻之间,竟然脑补了一下某殿下给她暖床的样子,脸上不觉飞起一抹红晕。 慕容寒冰却将她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唇角的笑意愈盛:“怎么,想到能有本殿给你暖床,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梅开芍一下子回过神来,羞怒之极,一眼朝着某人瞪过去,怒气冲冲道:“激动你妹啊!我刚才那是口误,口误你懂不懂!” 梅开芍现在都后悔的恨不能把自己的舌头割了,她是作死啊,偏偏画蛇添足的加上那么一句话! 要是真让慕容寒冰这种人给自己暖床,那就是在自己的枕边放了一条毒蛇啊,随时都有可能咬她一口,到时候别说暖床了,她就是想睡个安稳觉都不能行了。 慕容寒冰看着眼前这个向来就一肚子主意的小狐狸露出一脸的无奈之色,心情越发的愉悦,脸上却仍旧是一派的云淡风轻,悠然道:“话都已经说了,再找什么借口,在本殿这里也是没有用的!” “打住打住,我们换个话题!”梅开芍一脸黑线,她这一大清早就被某殿下给算计了,顿时觉得一整天的心情都会不好了! “哦,除了暖床,王妃还有别的话跟本殿说?”慕容寒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身躺在床上,一只手撑着下颌,似笑非笑看着梅开芍道。 “我想说”梅开芍想了想,觉得自己实在是没什么话好跟某殿下聊得,但是这个时候总不能让某殿下继续盯着暖床的事儿不放吧。 这个男人的无耻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现在两个人都躺在床上,这种谈判环境通常都很危险,她得瞅着机会赶紧撤离。 “我想说,天都亮了,该起床了!”梅开芍望着外头阴沉沉的天色,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一阵烦闷。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京都城里一直都是阴雨连绵的,光是看着这样的天气都让人心情好不起来。 “这种天气,不是只适合睡觉么?”慕容寒冰懒洋洋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转过脸又慢悠悠的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起床的打算。 慕容寒冰不起来,梅开芍睡在床里沿儿的要是想起来,还必须要经过慕容寒冰身边,按照某殿下一贯的作风,梅开芍可以想见自己要从他身边经过绝对不容易。 “可是,可是”梅开芍连说了两个可是,眼珠子一转,终于找到了正当的理由:“可是我肚子饿了呀,总得让我吃早饭吧!” 慕容寒冰缓缓睁开眼睛,深深看了梅开芍一眼,淡淡吐出一句话:“一会儿会有人将早膳送进来,你可以在床上吃。” “这怎么行,我怕再把你的床弄脏了,赔不起!”梅开芍笑着说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是善解人意。 “没关系,本殿可以不跟你计较。”某殿下淡淡一笑,语气很是宽宏大量的说道。 梅开芍都快哭了,心说殿下你不计较我计较啊,这样青天白日的跟你一起躺在床上,她的心理压力真的很大好不好! 梅开芍还想说什么,尚未张口,却听外头传来一阵敲门声。 “有人来了!”梅开芍一脸得救了的表情,此时她是真的打心底里感激这个时候来敲门的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真是! 慕容寒冰却像是完全没听到外头的敲门声,淡淡的扫了梅开芍一眼,不为所动。 “殿下,王妃,皇后娘娘传来口谕,说是请王妃慈宁宫陪她说话解解闷儿!” 听不到屋里的回应,站在外边等候的小宫女也不敢再继续敲门,只是小心翼翼的传达了皇后的口谕。 皇后的口谕? 并且,是让她进宫陪聊的,怎么听起来那么诡异呢? 自从梅开芍做了三王妃之后,跟慈宁宫的那位虽然偶尔有些接触,但是梅开芍却清楚的知道,皇后并不喜欢她,而她当然也不喜欢皇后,两个互相不喜欢的人,能有什么好聊的? 难不成,皇后是已经知道了她正在查宫女失踪案,所以就开始按捺不住了? 梅开芍微微眯起眼睛,脑子飞速的运转着。 不过,其实也正好,即使皇后不来找她,她也是要主动去找皇后的。 这种时候,打草惊蛇其实比按兵不动更好使一些,因为,蛇一旦受惊,总会从隐蔽的草丛里爬出来,这样反而方便她实施接下来的计划。 ? 第368章针锋相对 “行了,去回了皇后娘娘的人,就说我随后便去慈宁宫觐见。”梅开芍坐直了身子,吩咐了一声还在外边等回馈的宫女,便准备起床穿衣服了。 “真要去?”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微微挑眉,问道。 “当然得去,不然皇后娘娘怪罪下来,我可吃罪不起!”梅开芍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本殿怎么没看出来,王妃你会有怕了谁的时候?”慕容寒冰目光淡淡瞥了梅开芍一眼,墨眸流光,眼底的神色分明对梅开芍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那是你太高估我了,对你们这些皇家的人,我可一个都不敢招惹!”梅开芍说着,已经裹着一床被子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见慕容寒冰仍旧没有要动弹的意思,伸出一只脚戳了戳某殿下,“哎,让一下让一下,耽误了皇后娘娘的大事儿,到时候你给我担罪责啊!” “急什么?”慕容寒冰浑不在意的笑了笑,淡淡扫了梅开芍一眼,道:“先伺候本殿更衣,本殿忽然想起来,也该进宫去看看父皇和母后了。” 梅开芍伺候完了某位刁钻又难缠的三殿下,差不多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而且,因为京都城中这些天一直阴雨连绵,就连宫里铺的十分平整的石板路也变得湿滑难行。 这样一来,等着梅开芍和慕容寒冰赶到坤宁宫中时,都快到了宫中用午膳的时候了。 皇后坐在雕着的红木椅子上,看着并肩走进来的两个人,目光扫过,威严的凤目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都坐吧!”皇后指了指下首的两个座位,缓缓道。 “谢娘娘。”梅开芍泰然自若的坐了下来,抬起头,正对上皇后审视的目光,她却也没有刻意的别开视线,大大方方的看了回去,回之以淡淡的一笑。 皇后却把这笑容理解为挑衅,毕竟,之前被皇后这么打量的人,早就一脸惶恐的磕头请罪了。 这个梅开芍,从来就是个不懂规矩,皇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儿,现在就更加不喜欢了! “三王妃如今还真是难请得动了,连本宫想找你说说话,都要等上一两个时辰了。”皇后看着梅开芍,目光仿佛淬了一层冰,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的是针对梅开芍。 面对皇后的诘问,梅开芍正准备说话,坐在她旁边的慕容寒冰已经先开了口。 “母后,开芍是被我耽搁了时间,母后若真要怪罪,也是儿臣的错。” 慕容寒冰抬起眼睛,神色平静的望着皇后,一双墨色的眸子宛如古井一般深不见底,便是皇后在对上他的视线的时候,也有些禁受不住的将脸别向了一边儿。 皇后移开视线的同时,心里也止不住的涌起一股子厌恶。 她从这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他,虽然他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是从他还是个幼小的孩子的时候,每当看到那孩子的眼睛,她都有种轻易被人看透的惶恐。这种感觉让她从很早以前,就没办法对慕容寒冰这个儿子生出半分的喜爱之情。 皇后微微垂下眼睑,感觉心头那一股子强烈的恶感平复了些许,才有抬起了眼睛,这回她却不再看慕容寒冰一眼,直接盯着梅开芍,开始指东打西。 “老三这孩子,从小就护短儿的很,不过,梅氏你也不要仗着有老三护着你,就太过骄纵的坏了规矩。毕竟,现在不比你还在梅家的时候,皇家的儿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你可记住了?” 皇后这一番话看似提点梅开芍,但是谁都看得出来皇后在看着梅开芍的时候,眼中的厌恶之色实在明显的让人想忽视都不容易。 “皇后娘娘说的是,开芍多谢娘娘教诲。”梅开芍做出一脸诚心受教的样子,语气也认真的很,让人挑不出半分的错处来。 只是,坐在梅开芍身边的慕容寒冰,却正好能将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身边的小狐狸虽然低垂着眼眸,但是那一对黑琉璃似的眼珠子却咕噜噜的转着,心里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哪里像是将皇后的话放在心上了。 他看着她阳奉阴违,竟然有些恶作剧的觉出了几分意趣,唇角不易察觉的往上挑了挑,便不打算再继续帮这只小狐狸挡枪。 皇后见梅开芍认错认得很爽快,脸上的不快稍微收了一点儿,心道这个女人到底还能掂得清自己的斤两,若不是她最近做的事儿触犯到了她,皇后其实也不想把梅开芍叫到自己跟前来添堵。 “梅氏,听说你最近经常往宫外跑,还常跟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交往,是不是有这个事儿?”皇后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才将目光转向梅开芍,声音冷淡而威严的问道。 “没错 ,开芍最近的确是经常出宫,不过却是为了查案。我想,皇后娘娘应该也听说了,最近京都城里死了很多少女” “够了!”梅开芍正说着,皇后却忽然打断了梅开芍的话,脸上已经带了明显的愠色,不耐烦道:“京城里死了人,自然有大理寺的人去查,你身为王妃,不好好在寒宫里呆着,整日里出去在市井里混着,实在有失皇家颜面!” 梅开芍一听皇后一口一个皇家颜面就只想冷笑,她就不明白了,皇家的龌龊事儿还少么,还总爱拿皇家颜面说事儿,真是让她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可笑了。 “娘娘,少女失踪案发生了这么长时间,大理寺非但没能查出来什么,甚至还将一些消息隐瞒下来。开芍倒是觉得,若是不能及时的给人心惶惶的百姓们一个交代,才是真正的有失皇家颜面!”梅开芍抬起眼睛,清澈明亮的眸光直视着皇后,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皇后气得指间都在发抖,面色阴冷的看着梅开芍,半晌,冷笑道:“三王妃是在指责本宫么?” “开芍不敢。”梅开芍淡淡道,神色不改,目光亦从容淡定,迎上皇后阴沉沉的视线,她又接着往下说道:“其实,最近宫里也一直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是有不少宫女莫名其妙的失踪,开芍正想请皇后娘娘下令彻查此事” “无稽之谈,怎可就因为这些谣传就胡乱支使本宫下令,三王妃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后一只手用力的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凤目圆睁,怒容满面的对着梅开芍训斥道。旁边伺候的下人看着皇后动了怒,一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在座的,丝毫不受影响的也就是梅开芍和慕容寒冰,前者是真不知道怕,后者根本就不在乎,甚至还露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梅开芍瞪了一眼只管看戏的某殿下,才又转过脸来看着皇后,神色语气始终不变的淡定从容。 “娘娘,依我看,宫里这种传闻甚嚣尘上,恐怕也不是空穴来风。而且,我宫里有个小宫女的姐姐,名字叫雪珠的,也是这段时间莫名其妙就失踪了!我听说雪珠好像是皇后宫里的人,不知她现在如何了。若是还好好的在娘娘宫里呆着,那就说明真是有人在传谣言了” 梅开芍把话说到这里,抬眼看着皇后,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剩下那一半没有说完的意思很明显,如果雪珠已经不在了,那就说明,宫女失踪之事多半是真的了。 听到梅开芍提到雪珠的名字,皇后的心里一慌,眼底闪过一抹惶然,只是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久经人事的皇后也不是随便就会露出马脚的,眨眼之间就恢复了镇定,挑眉看着梅开芍,嗤笑一声,道:“本宫这里的奴才多不胜数,难道你觉得本宫每一个都要记得么?” “娘娘当然不需要每一个都记得,不过,雪珠若还是好好的,让她出来露个面,也好封住那些人的嘴,免得谣言越传越厉害。” 梅开芍微笑着说道,言辞之间有理有据,便是皇后也拿不出话来反驳。 “去把那个雪珠叫来!”皇后咬着牙,冷冷对自己身边的宫女吩咐道。 “娘娘,您不记得了,雪珠早前犯了错,说是偷了东西,被查出来之后羞愤不过,自己就寻了短见了。”那宫女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够在场的人听得清楚。 “哦,既是手脚不干净,死了也怨不着别人。”皇后冷声说道,转过脸,看着梅开芍,面色冷然道:“梅氏,你可听清楚了?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宫女,本宫就是处置了她也是应当的,莫非你还要为此问本宫的罪不成?” 梅开芍听着皇后的话,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才能压制住心底翻涌着的愤怒。 这就是皇宫,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她并没有见过那个雪珠,想来应该也是个正当韶龄的女孩子,只是却不明不白就死了,甚至是死了还要被人泼一身的脏水。 人命,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深宫里,就是如此的轻贱,如此的微不足道。 “梅氏,你还有何话可说?”皇后看着梅开芍半晌无语,当她是怕了自己,心里顿时一阵快意,神色间带着明显的嘲讽和鄙夷。 哼,一个小小的王妃而已,竟然敢妄想在她这个皇后的头上动土,看来不给她些教训,她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 第369章给算计了 梅开芍睁开了眼睛,片刻之间,她的双眼仿佛经过冰雪的洗涤,清冷明亮,黑白分明。 “娘娘,开芍只有一事相求,请您命人将雪珠的遗体还给她的妹妹云珠。毕竟,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人都死了,就应该让她的亲人将她入土为安。开芍知道,娘娘您一向仁德,如此一个小小的请求,娘娘您一定是不会拒绝的吧!”梅开芍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皇后,言辞恳切,直接将皇后堵得无话可说。 “雪珠的尸体,本宫怎会知道去了哪里?你以为,本宫成日里像你们一样清闲,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要管?”皇后强压着心里的怒气,看着梅开芍冷笑着说道:“你们若要查,自己便去找就好了,不要再来本宫这里胡闹!” “是,开芍领旨!”梅开芍上前一步,郑重其事的应道。 皇后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梅开芍给算计了,顿时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 “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乏了。”皇后烦躁至极的摆了摆手,实在不想再多看那两人一眼。 “是,娘娘保重。”梅开芍微笑着说道。 假借了皇后的指令,梅开芍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开始有了行动。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一幕。 “快点儿挖快点儿挖!对,就是那里,土壤有松动的迹象,说不定就是有人将尸体埋在下面了”梅开芍拿着一根小皮鞭子,指着一片看起来翻新过的花圃,对几个负责干粗活的太监说道。 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飘着,梅开芍站在细雨之中,也没有打伞,任由那雨丝凉凉的落在脸上,衣服上,带着刺骨的凉意。 “王妃,这些牡丹苗儿是前两日才新种上去的,都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挖了的话”其中一个大太监看着那些看着就娇贵得不得了的花苗儿,一脸为难之色的说道。 “叫你们挖就挖,皇后娘娘刚刚才下的口谕,说是要彻查宫女失踪一案。难道你们觉得,皇后娘娘罔顾人命,会为了这么些花苗儿就置人命于不顾?”梅开芍交叉着两臂站在花圃边儿上,挑唇一笑,淡淡然便将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这些太监们当然不敢再迟疑,不然他们可担不起往皇后娘娘身上抹黑的罪名。 “奴才不敢,奴才们这就挖这就挖!”太监们一脸惶恐的说道。 几个太监拿起手中的铲子就开始挖,不一会儿就将苗圃里新栽的花苗儿铲的七零八落,皇后喜欢的那些花花草草的几乎半点儿也没剩下。 有路过的宫女看见后花园里忙的热火朝天的,都禁不住一脸好奇的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有敢在御花园里动土,铲得还是皇后娘娘素日最喜欢的牡丹苗。 有人好奇,便少不了有人议论,一些碎嘴子的宫女们就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小声的议论开了。 “三王妃那是在做什么,怎么敢将皇后娘娘最喜欢的花苗儿都给铲了,她就不怕娘娘怪罪么?” “你是不知道吧!三王妃敢在这里动土,听说就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娘娘又怎么会怪罪她呢。” “说起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王妃是要挖什么呢?”有些围观的人也是才刚凑上来,仰着脖子往花圃那边看,因为到底还隔着一段距离,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 “嘘,我告诉你们,你们可都别传出去了!”一个看起来像是知道内情的小宫女一脸小心的四处瞧了瞧,才压低了声音对身边迫不及待等着她往下说的小伙伴们道:“我听内宫里的太监说的,三王妃这么兴师动众的,是为了彻查最近一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宫女失踪案。挖这些花圃,为的就是查找尸体被埋在什么地方了!” “天呐,不会吧,听起来好可怕!”一些胆花圃下头可能埋藏着尸体,顿时吓得连都白了。 “可不,三王妃胆子可真大,还敢离得那么近的看着” “是啊,一直听说那位三王妃很不一般,现在看来,还真是不一般啊!”说话人的语气意味深长,隐隐带着一丝嘲讽。 “快别说了,让王妃听见了,你还想活么?”有人小声劝道。 花圃旁边儿的一个小亭子里,梅开芍神态甚是悠闲的站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挥舞着手里的小皮鞭,很是自得其乐。 那些宫女们议论的声音她也不是没听见,不过不管他们说什么,对她似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与梅开芍的悠闲相比,一左一右站在梅开芍旁边的暗七和暗十七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王妃,属下这就去将那些人轰走!”暗十七毕竟年纪轻一些,见有人在那儿 议论自家王妃,奉命“保护”其实是看着王妃的他,当然不能让王妃听到什么不中听的话后,心里不好受。 “哦,随他们议论去吧,我们这是查案子,又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梅开芍淡淡道,视线透过朦朦胧胧的雨雾,却不知投向何处,一双墨黑的眸子仿佛氤氲了水气,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娘娘,这么到处挖,真能挖出来尸体?”暗十七看着那几个太监还在挥汗如雨的挖着,那一片花圃已经被挖出了一个尺许深的大坑,只是看样子并没有挖出来什么东西。 “这里的话,应该挖不出来!”梅开芍就着凉亭里的椅子坐下,端起宫女泡好的热茶水慢悠悠喝了一口,然后才紧不慢的回答了暗十七的问题。 “什么都挖不出来!”暗十七低低一声惊呼,转过脸,少年的脸上满是不解,看着梅开芍道:“那王妃您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在这里挖?”暗十七不明白,年纪稍长的暗九却是懂得,扯了一下暗十七的袖子,低声道:“笨,王妃这么做,是想让宫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在查这个案子。” 暗九的声音压得很低,梅开芍却都听见了,不由一笑道:“小九挺聪明啊!” 暗九脸一红,垂下眼睑不再说话。 暗十七却还是没有明白,看看暗九,又看看梅开芍,一头的雾水,小声嘀咕道:“查案弄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凶手听到了肯定早就逃了!” 暗九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暗十七是怎么被选入暗卫的队伍的,脑袋架在脖子上完全就是个摆设。 梅开芍倒是很有耐心,一边喝着茶,一边很有耐心的跟暗十七细细解释道:“十七,你说我们现在是让凶手藏着,我们漫无目的的去找的好,还是把凶手逼得露出马甲,自己跑出来的好?” “这”暗十七低头想了想,终于明白了,眼睛发亮的看着梅开芍,真心诚意的赞美道:“王妃,你真聪明!” “那当然了。”梅开芍笑眯眯的收了暗十七的赞誉之词,正说话间,梅开芍先前派出去办事儿的人也回来了。 “都办妥了?”梅开芍见人回来,放下茶杯,沉声问道。 “是,属下按照王妃的吩咐,已经将宫中所有的枯井,池塘,暗河记录在案,王妃现在就可以查看。”黑衣的侍卫说着,便将一卷画满了图案的布帛双手呈给了梅开芍。 梅开芍接过那布帛,粗略的看了一眼,便抬起眼睛,对那侍卫说道:“行,你们多派些人,就按照这图画上标注的地方,一个个排查,不要漏掉任何一个地方,尤其是那些平常没什么人去的枯井!” “是,属下遵命!”侍卫躬身一礼,起身便继续去办差了。 一旁的暗九和暗十一看着梅开芍有条不紊的下着命令,她的语气果断利落,似乎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暗九还好,暗十一悄悄看了梅开芍一眼,转过脸低声对暗九道:“九哥,你有没有觉得,王妃跟殿下很像?” 暗九翻了个白眼,他暂时不想跟没有智商且嘴巴碎的男人说话。 “唉,我以前还觉得王妃配不上殿下,现在看来,我们家殿下的眼光就是好啊!那时候大家都觉得王妃不行,就我们家殿下慧眼识珠,看出来王妃跟那些普通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暗十七说着,还不无崇拜的又悄悄望向梅开芍。 “闭嘴!”暗九低声喝道,又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了,半是责备半是教导的小声道:“你再不老实点儿,小心回去了殿下收拾你!” 一提起慕容寒冰,暗十七顿时缩了缩脖子,硬生生感觉后背腾起一股凉意,顿时闭了嘴装深沉。 梅开芍将该吩咐的事儿都吩咐下去,一杯热茶也喝得差不多了,顿觉身上暖和了许多。 直起身子,梅开芍伸了个懒腰,然后让人对那几个还在苦逼挖坑的太监说一声,这里先不查了,他们接着去查下一个地方。 就在梅开芍带着人一个个地方挖坑的时候,皇后那里也已经得了消息。 “什么,她真一个个的查去了?”皇后听着底下小太监的汇报,手一抖,刚刚端起来的茶杯晃了晃,半杯茶水都泼在了华贵的裙摆上。 “是,三王妃不但派人到处宫苑里挖尸体,连御花园里新载的牡丹苗都让她给挖了。现在宫里到处都在说这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传消息的太监跪在地上,将梅开芍那边儿的动静一一报给皇后听。 第370章逼他去玄幻森林 “她好大的胆子!”皇后气得重重一摞茶杯,眼底沉着阴冷的光芒,戴着金色夹套的五指紧抠着,用力的几乎掐入了掌心。 “娘娘,王妃说这是您的意思,现在宫里的人都知道是娘娘您亲口下的谕旨,所以有些宫里的主子们就是不愿意,也不敢不配合啊!”传话的太监也是常年跟在皇后身边的,算得上是心腹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也不禁露出忧虑的表情来。 “那个女人,简直,该死!”皇后恨得直咬牙,原本雍容华贵的一张脸此刻却变得铁青可怖,让在旁边伺候的侍女们看着都觉得后背发凉。 皇后恨恨地生了一会儿闷气,心里知道要是真让梅开芍一直查下去,没准儿真的会让她查出问题来,心里不由一阵焦灼。 “你,去传烨儿来见我!”皇后强压着心头的惶然,指着身边的一个宫女道。 现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把烨儿叫来商量,或许他会有好的对策。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梅开芍查出来宫女失踪的真相,不然,他们所谋划的一切都完了! “娘娘,大皇子这两日在闭关修炼,暂时还不能来见您。”皇后身边贴身服侍的宫女见皇后气得都忘了大皇子这两天还在闭关之中,便小声提醒了一句。 “两日后,还要等两日!”皇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看着外头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只觉得心头一阵烦乱。 一天的喧闹过后,皇宫之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三番四次的死人,已经让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一片阴暗。纵然太监和宫女们不敢随便议论,但人人都知道,最近不管是皇宫里还是皇宫外面都有些不太太平。 现在宫内已经很少有胆大的宫女们敢像以前一样在夜里出来了。再加上皇上一直都昏迷不醒,为了避嫌,那些老公公们也都嘱咐着各自手下的小太监,不要多事。 所以在这个时候行动的人,不是别有用心,就是着急了。 慈宁宫,皇后眯缝着双目侧卧在仰椅之上,略显阴暗的房间内飘散着淡淡的紫檀香味,若不是从皇后清冷的眸中不时闪现出的寒光,旁人还真以为皇后已经睡着了。 “娘娘,大皇子觐见!” 直到听到太监通报慕容烨来了,皇后才忽然睁开了眼睛。 “母后!”慕容烨大踏步近来,目光阴冷的扫过卧在软榻上的皇后,语气中带着分明的怒意。 “烨儿,你来了?”皇后坐直了身子,看到慕容烨来了,神色一松,道:“母后还以为你暂时出不来呢!” “母后,听说是你让梅开芍彻查宫女失踪案,若不是他们已经查到了儿臣的宫殿,儿臣怕是还不知道母后竟然下了这样的谕旨!”慕容烨面色森冷的看着皇后,眼底闪着阴郁的冷光。 “烨儿,是你错怪母后了!母后怎么可能让梅开芍去查这个事儿,都是那女人不知好歹的兴风作浪!”提起梅开芍,皇后的眼里也不禁流露出厌恶的神色来。 慕容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皇后,确信她应该不至于自寻死路,才又垂下了眼眸。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能再让他们继续查下去!不然,到时候真要查出来了什么,别说是我,连母后你也要跟着遭殃。”说到这里,慕容烨微微抬头,看向皇后,嘴上叫着母后,却没有以前的恭敬,此时的他,没有了人前的温润,阴暗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浓厚,几乎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皇后闻言,睁开微闭的双眼,缓缓从仰椅上坐起:“烨儿,你知道母后从来都是跟你一条心的!这次的事情,是被那个女人算计了,现在宫里都传开了,母后若是执意不让她查,肯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的。而且,你也知道,梅开芍背后有老三撑腰,母后现在就是想动她也不容易,不知烨儿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阴险如皇后,知道只是单纯的派人阻止那两个人继续往下查,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为今之计只能用一记狠招。 慕容烨也明白皇后的想法,略一沉吟,阴寒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其实,主要症结还是出在慕容寒冰身上,没有他的支持,以梅开芍那点儿本事,根本就没办法继续查的下去!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让梅开芍失去慕容寒冰这个靠山,到时候孤立无援的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宫里呆的下去!” “烨儿,你说得对,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把慕容寒冰给支走呢?”皇后想着慕容寒冰那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就不觉皱了皱眉眉头。 “办法当然是有的”慕容烨挑了挑唇角,隐隐带着黑气的脸上浮起一抹阴郁的笑容,缓缓道:“自己的父皇昏迷不醒 ,若是身为母后的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去让身为皇儿的慕容寒冰去寻找唤醒父皇的办法,他可能会拒绝吗?”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眉头轻轻皱起,“话虽如此,问题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找出一个可以百分之百让慕容寒冰葬身的地方。你也知道,他那个人一向隐藏的很深,贸然动手只怕是会打草惊蛇。” 慕容烨听到这里,挑了挑眉毛,冷笑一声:“母后觉得玄幻森林如何?” “玄幻森林”皇后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两条柳眉好像要连在一起一般,“且不说慕容寒冰会不会答应进入玄幻森林,恐怕以他的身手,要想从里面出来,就算不会全身而退,也不太可能受太重的伤,以后要是再想算计他,恐怕也就不那么容易了。” 慕容烨嘴角扯起一撇微弧,声音阴冷的说道:“这一点儿,母后倒是不用太担心了。我上次在玄幻森林中发现一个神秘的封印,封印之中的气息比起慕容寒冰也强大很多,如果母后能以唤醒父皇的名义,引骗慕容寒冰去揭开那封印,那么他必将有去无回!所以,如今母后要做的,就是说服慕容寒冰前往玄幻森林。 “既然烨儿这么说,那母后就试试看吧!”皇后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明日早朝的时候,当着百官的面,他若是拒绝了,便是不孝,这个罪名他可就担当不起了!” 皇后的确打得一把好算盘,在明日早朝的时候提出这个,不管慕容寒冰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他们都可以在这上头做些文章出来。 慕容烨闻言,不再搭话,阴冷的眸底升起一丝邪恶的黑光,一身乌黑的大氅之下,散发出比之前更甚的阴寒之气,顿时整个房间温度骤然降低,坐在仰椅之上的皇后不禁轻轻的打了一个寒颤次日清晨,虽然雨过天晴,但笼罩在皇宫内的一丝丝阴寒之气,依然没有褪去。 养心殿内,上早朝的大臣们都有意无意的紧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以获取多一丝的温暖。 真是见鬼的天气,明明都已经开春了,这京都城似乎比往年的冬天还要冷,上朝的臣子穿着厚厚的棉衣,还是冻得直打哆嗦。 皇后端坐在养心殿之上,四下扫视了一下百官,把头转向慕容寒冰站立的方向,神色慈和的说道:“老三,母后昨天晚上听闻玄幻森林深处有一种仙草,能解世上百病,如今你父皇依然昏迷,所以母后决定让你们其中一位皇子前去玄幻森林把仙草拿回来将你父皇唤醒,但是玄幻森林之中,危机重重,而诸位皇子却都个个学艺不精,若是强行去了,也只是徒增危险,母后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你能完成这次任务,不知你能不能为了你父皇去玄幻森林走一趟。” 皇后说着,慈和的面容充满期待的看着慕容寒冰,等着他做出反应来。 听了皇后的话,站在慕容寒冰一派的大臣们个个眉头紧皱,不由悄悄的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从这话中听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很明显,皇后明知道玄幻森林有多危险了,还派慕容寒冰去,别的皇子去就是徒增危险,三皇子去了还能不一样了? 不过,以三殿下的聪明睿智,该不会看不出皇后的阴谋,他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吧! 众臣心里这么想着,不由就拿眼睛悄悄去看三殿下的反应。 慕容寒冰听到皇后的话,低垂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讥讽,随即缓缓从列中走出来,脸上一如既往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儿臣就为父皇去走这一趟。”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轻轻点了点头,“据说这种仙草由于已有灵性,所以给自己加持了一道封印,不过以你的能力,解开那封印应该不难。”说到这里,皇后顿了一下,随后又一脸慈祥的说道:“此去玄幻森林,定然少不了危险,所以我擅自将你父皇之前征战之时所穿的甲胄给你拿了过来,想必等你父皇醒来,也不会怪责与我。” 说罢,皇后挥手示意身后的太监将甲胄交给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接过甲胄,冰雕般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谢母后,儿臣现在便告退去准备一下,即日就前去为父皇寻找仙草。” 说完,慕容寒冰不再理会皇后,转身走出了养心殿。 ? 第371章搜枯井 站在一旁的慕容烨看着慕容寒冰离去的身影,冷冷的阴笑一声,阴寒的眸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厉色,站在慕容烨身后的几位大臣,只觉得一丝阴寒袭来,不禁轻轻打了一个寒颤,纷纷紧了紧脖领处。 早朝过后,听闻消息的老太君来到广寒宫,面色凝重的对慕容寒冰说道:“皇后应该知道,以三殿下的身手去玄幻森林转一圈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如今她却以一种根本没有听说过的草药的名义让你前去,老身觉得,此事恐怕是个阴谋。” 慕容寒冰坐在软榻上,伸出纤长的手掌轻轻抚了抚趴在身下的白雪的前额,白雪睁开熟睡的双眼,张着大嘴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随后又闭眼睡去。 “老太君或许不知道,虽然皇后有胡乱编造的嫌疑,但是在玄幻森林之中,确实有一种草药,可以解世上百毒,所以即使他们有什么阴谋,我也决定去那里寻找一下。而且,白雪出生在玄幻森林,或许能感应到这种草药的所在。”慕容寒冰低眸看了看又睡着的白雪,嘴角挂起一丝微弧。 老太君闻言,一直轻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只是语气中还是透着些担忧:“既然如此,那老身便不再多说什么,不过此次前去,不光是玄幻森林里面的各种凶险,大皇子那边儿,必将会有所行动,所以还请三殿下多加小心一些为好。” 慕容寒冰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从冰冷的眸中一道摄人的精光,看向玄幻森林的方向,却没有再说什么。 此时的慈宁宫内,皇后一脸凝重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慕容烨说道:“慕容寒冰前往玄幻森林之后要是解开那个你所说的封印还好,要是不解开的话,那怎么办?” 慕容烨冷笑一声:“慕容寒冰此去玄幻森林只有两个下场,若是解开封印的话,那他一定会葬身在那里,要是他不解开的话,哼,贪生怕死,不敢救父的名声也会让他失去人心,到时候,他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夺皇位?”说罢,慕容烨阴声冷笑起来。 一旁的皇后闻言,脸上的凝重之色稍霁,唇角也不觉浮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来。 只要慕容寒冰死了,那么能够稳坐这个天下的,定然就是烨儿了。烨儿他现在虽然变些,但是她至始至终最看重的孩子,还是烨儿一个啊! 而慕容寒冰,虽然也是她的亲生骨肉,死了她虽也可惜,但是他若不死,必然会想着彻查皇上中毒一事,到时候真要被他查出来,死的就是她这个皇后了! 皇后当然还不想死,所以,牺牲一个儿子,换得未来自己和母族更大的荣宠,不失为一个很划得来的买卖。 皇后想着,脸上不由就露出满意的微笑,只是那笑容也同慕容烨一般,带着刻骨的阴毒。 看着皇后脸上的笑容,慕容烨垂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阴戾。其实,慕容烨还有一些内情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在他看来,慕容寒冰只要进了玄幻森林之后,根本不可能在活着出来,因为慕容烨在越接近封印的地方,能力就会越强,只要他在森林里等着慕容寒冰的到来,到时候,哼哼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皇后说完了慕容寒冰,又想起了还有梅开芍那个不省心的,不禁皱了皱眉,道:“烨儿,前头那些宫女的尸体你是如何处置的,梅开芍那个女人这两天一直在到处搜查,母后担心真让他们查出来什么蛛丝马迹来” “这些母后就不用担心了,那些宫女的尸骨我早派人处理过了,梅开芍就算是把整个皇宫翻遍了,也找不出一根骨头来的!”慕容烨冷笑一声,语气十分轻蔑的说道。 “那就好!“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慕容烨说道:“还是烨儿你办事妥当!” 相比于前朝的明争暗斗,此刻正被人念叨着的梅开芍正忙碌的指挥着一帮小太监继续昨天未竟的事业。只不过,今天的的工作却不是挖坑,而是一个一个去查看各个宫苑里的枯井。 只是,当几个小太监听到梅开芍说要下到枯井底捞尸体,一个个的脸都白了,抖抖索索地看着对方,生怕自己不幸的被选中。 “那个,长得瘦点儿的那个,你下去看看井底有没有东西。”梅开芍看着那枯井的井口并不是很宽敞,便随手指着一个身量较瘦一些的太监说道。 “王妃饶命啊!”那太监见梅开芍指的是自己,脸色顿时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边使劲儿的磕头,一边哀嚎求饶:“王妃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万一死了他们可怎么办啊!” 梅开芍被这太监的一嗓子哭得头皮都发麻了,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一个太监,下面哪来的小?” 梅开芍诡异的关注点儿让那太监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哀嚎:“王妃娘娘饶命啊 ,小的今年才十八岁,还不想死啊!” “也没让你去死啊!”梅开芍翻了个白眼,见那小太监趴在地上抖抖索索的都快要站不起来了,便也不好强人所难,只得再问其他人:“你们谁愿意下去,赏金一百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百两的赏金,顶得上这些太监们好几年的月例了,梅开芍就不信没有人下去。 然而,梅开芍如此重赏,那些太监们还是没有一个人应声,一个个互相看着,全都面如死灰。 “不会吧,有钱拿都不要!”对于这些太监们的反应,梅开芍表示很不解。 “王妃,他们这些人都是贪生怕死,钱再多也没有命重要啊!那些太监们肯定知道什么,这井里肯定有问题!”暗十七站在梅开芍身后,少年的目光锐利的看着那口井,面色很是凝重的说道。 “哦?会有什么问题?”梅开芍自己走上前,站在井口往里看了看,那洞口黑黢黢的一眼看不到底,当然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算了算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下,我自己下去好了!”梅开芍完全理解不了这群太监们到底怕什么,不就是下个井底么,又不是龙潭虎穴,至于那么害怕么! 一听梅开芍说要下去,那些太监们顿时止住了哀嚎声,纷纷一脸震惊的看着梅开芍。 这个三王妃,也实在是太彪悍了吧! “王妃,您不能下去啊!”刚开始那个被梅开芍放过的小太监,听梅开芍说要亲自下去,愣怔片刻,又是一声哀嚎。 “我怎么不能下去了?”梅开芍转过头,目光扫过那小太监,淡然问道。 “王妃,您有所不知,这井里井里有”那小太监嗫嚅着,话未说完,被跪在身边的大太监瞪了一眼,下面的话顿时也不敢再说了。“井里有什么?”梅开芍淡淡一笑,看着那小太监,见他咬着下唇不敢说话,更加觉得好笑:“你们不会告诉我这井里有鬼吧?就算是真有鬼,这大白天的他们也不敢出来啊!” 梅开芍说完,便懒得跟这群人浪费口舌,拿起一根麻绳便往自己腰上系,一边叫暗十七:“十七,你过来帮我扯着绳子,我下去!” “娘娘,您还是别下去了!”暗十七听梅开芍说她要亲自下到井底去,还以为她只是说着玩玩儿的,现在看到她动真格的了,连忙上前劝阻。 “十七,你也不想让我下去?难不成,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下面有鬼?”梅开芍已经将绳子的一段系好了,听到暗十七也这么说,便抬起头笑着说了一句。 “娘娘,您别动,十七下去就好了。下面不管有什么,十七都不怕的!”暗十七叹了口气,他是真不怕井里会有什么东西,而是害怕梅开芍下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跟暗九俩回去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在暗十七看来,这天上地下,还有什么能够可怕得过他们家殿下? “好啊,那你去吧!”梅开芍听暗十七说要下去,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腰上的绳子解了递到他手里。 梅开芍的动作太干脆利索,让暗十七瞬间有种被三王妃给算计了的感觉。 暗十七当然不知道,梅开芍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虽然,真要没人下去,梅开芍自己下个井底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既然都已经有冤大头愿意下去了,她当然没有必要再折腾自己。 慕容寒冰借给她用的这些人,倒还是挺好用的呢! “小九,过来帮十七拉绳子!”梅开芍笑眯眯看着暗十七将绳子系好了,招手把暗九叫了过来。 “好了,可以把十七放下去了!”梅开芍伸手拉了拉暗十七腰间的麻绳,感觉应该不会断,便吩咐他们俩可以下去了。 暗九和暗十七的动作都很利索,不愧是慕容寒冰手底下的人,办事儿能力都是一顶一的高效。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暗十七已经下到了井底,绳子也放下去了十几米。 “十七,十七,能听到说话么?”梅开芍俯身对着井口,朝着下头高声喊道。 “能。”暗十七的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听起来有些模糊。 “井底有什么东西吗?”梅开芍继续问。 “有有一些”这一回,暗十七的声音有些迟疑。 ? 第372章化骨粉 “有什么?”梅开芍挑了挑眉,目光微亮,提高了声音,继续问道。 “有很多衣服首饰,没有王妃您要找的东西。”暗十七显然已经查看清楚了下面的东西,这回的语气十分肯定。 “衣服首饰?”梅开芍听到是这个结果,怔然片刻,便又朝着井底下的暗十七喊道:“不管是什么,都拿上来!” 片刻之后,暗十七便带着井底一堆的衣服上来了。 梅开芍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那堆衣服,转过头问暗十七:“下面除了这些衣服,连一块儿骨头都没有么?” “没有,我看得很仔细,除了这些衣服首饰,连个指甲盖大的骨头都没有!”暗十七很肯定的说道,他盯着那一堆衣服,少年的脸上写满了疑惑:“王妃,您说谁没事儿会把衣服往井里扔啊!” “是啊!”梅开芍已经将捞上来的衣服看了个大概,低声沉吟道:“你们看出来没有,这些衣服都是整套的,甚至还有里衣和鞋子” “看出来了啊,只是,这跟我们要查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暗十七是最早看到这些东西的,他当然也看出来这些衣服都是一整套的,但是却不知道这根他们要查的案子有什么相干。 “当然有关系!”梅开芍挑了挑唇角,语声缓慢的说道:“这说明,被扔进这口井里的,一开始并不只是衣服!” “王妃您的意思是?”暗十七还是想不通,他在井底下找了半天,并没有找到除了衣服之外的东西。 “你们听说过化骨粉没有?”梅开芍没有耐心继续考验暗十七的智商,直接问道。 “化骨粉?没有听说过!”暗十七老实的回答道。 梅开芍一阵无语,想着古代的电视剧里不是都提到过这个东西么,怎么连暗十七这样的暗卫都没听说过 “这么说吧,就是一种能够将尸骨完全融化的药水,但是这种药水却对衣物首饰不起作用。所以,我们现在能看到这么些衣服,却看不到哪怕一小块儿的骨头。”梅开芍懂得一些化学知识,知道化骨水那一类的东西的确是可以研制出来的,料想对方可能用的就是这种方法将尸体毁尸灭迹了。 “王妃,找不到尸骨,那我们还怎么查下去啊?”暗十七听了梅开芍的话,顿时愁得拧紧了浓眉。 “找不到尸骨,也未必就查不下去,就是会更麻烦一点儿而已!”梅开芍看着那一堆泛着腐烂气息的衣服,墨黑的眸光逐渐变得幽深。 “你们看,这些衣服都是今年宫里最流行的款式,花样和布料都是新的,若是让宫里的人都来辨认一下,或许能够认出来他们相熟的人惯穿的衣服。”梅开芍说完,转过脸对暗十七和暗九说道:“将这些衣服全都收起来,我们再继续往下查!” “是,王妃!”两个人恭声应是,便按照梅开芍的吩咐办事儿去了。 梅开芍刚准备起身,又有宫女来报,说聂老太君要见她,已经在外头等候多时了。 “哦,老太君来了?”梅开芍听说是聂老太君,知道她找自己肯定有事儿,便对那宫女道:“快去请老太君近来吧!” 宫女领命去请人了,不一会儿便瞧见聂老太君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给老太君看茶。”梅开芍毫不见外的请老太君坐下,便又吩咐宫女将茶水上了。 “王妃如此厚爱,老身实在是叨扰了!”聂老太君见梅开芍丝毫不拿三王妃的架子,心下一阵感动,对梅开芍的好感更增加了几分。 “老太君不用这么客气,您是小九的祖母,开芍要是敢对她的祖母不好,小九回来还不撕了我啊!”梅开芍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丝帕擦了擦手,一边开玩笑的对聂老太君说道。 “哈哈,看来老身这还是沾了小九的光,不然王妃这口茶老身还真喝不上了!”聂老太君爽朗一笑,看着梅开芍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三殿下的确是很有眼力,这个三王妃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娇柔做作,让武将世家的聂老太君打心底里的喜欢并敬重。 两个人随意寒暄了两句,聂老太君脸上的笑意一收,面色略显凝重的对梅开芍道:“三王妃,老身这次来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儿跟你商量!” “老太君请说。”梅开芍也不再说笑,放下茶杯,看着老太君正色道。 “什么,皇后让殿下去玄幻森林?”梅开芍听完老太君的话,不觉皱起了眉头。 “今天早朝才定下来的事儿,原本我们这些老臣都不赞同殿下去的,只是殿下已经答应了,老身也劝不动殿下,所以才只好来找王妃您商量商量!”老太君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都不觉皱得更深了。 “那老太君的意思,是让我去说服殿下不要去?”梅开芍抬起头,看着老太君摇了摇头,道:“现在这个情况,殿下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但是,王妃,以皇后娘娘和大皇子的手段,他们忽然提出让殿下去玄幻森林,必然是有阴谋的!现在皇上病卧在床,若是殿下再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这个天下就是那母子俩说了算了!”聂老太君苍老而历经事故的眼睛望着梅开芍,忧心忡忡的说道。 “嗯,老太君的担忧我都理解!但是,皇后既是在早朝上提出这个事情,定然早已经算计好了。殿下若是不去,便会被世人指责其不孝,到时候什么话都由着他们说去了,殿下也必然会因此失了民心!”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对皇后的步步算计只觉得心寒,想着那个看起来总是冷面冷心的男人,又是一阵心疼。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此刻那个男人心里,一定不会很好受的吧! 聂老太君听了梅开芍的分析,脸上的担忧之色更重了几分,想着皇后的所作所为,语气不由忿然道:“王妃,你说皇后娘娘如此作为,殿下要怎么应对才好?老身总觉得,皇上这病来得蹊跷,原本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病了!现在又找了个寻仙草的借口让殿下去玄幻森林,老身总觉得,殿下此去一定会很危险!”“老太君无需太过担忧,三殿下的实力您老人家还不知道么?”梅开芍端起一杯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才又说道。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老身总觉得放不下心来啊!”老太君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凝重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缓解。 “老太君只管放宽心,殿下既然都已经决定要去了,那么,我肯定也会跟着一起去的。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老太君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梅开芍在心里盘算了一番之后,最终做出了决定,跟慕容寒冰一起进入玄幻森林。 宫女失踪案查到这里,剩下的就是旷日持久的排查,梅开芍很清楚,没有慕容寒冰在背后支持,她要在宫里活动一定很不容易。 而且,除此之外,梅开芍也很想再去一趟玄幻森林,现在发生的很多事情似乎都跟她在玄幻森林里见到的那个黑影有些关系,或许进入玄幻森林能查出来些什么来。 这么想着,梅开芍便果断的做出了决定,跟慕容寒冰一起,再去玄幻森林里走一遭。 送走了老太君,梅开芍便直接回了寒宫。 慕容寒冰下了早朝已经回来了,梅开芍进门的时候,正见他眯着眼睛躺在软榻上小憩,白虎趴在软榻边,也跟它的主人一般高冷的眯着眼睛,只有小灵猫趴在一边儿,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爪子。 看到梅开芍近来,小灵猫两眼放光的跳了起来,正要往梅开芍怀里扑,只是扑到近前的时候,小鼻子抽了一下,语气很是嫌弃的说道:“好重的怨气,好难闻!” “哦,你还能闻得到怨气!”梅开芍走过去,伸出一只手将小灵猫拎了起来,故意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弄得小灵猫又是一阵哀嚎:“女人,快点儿放开威武雄壮的老子,不然老子” “不然怎么样?”梅开芍揉完小灵猫的脑袋,成功的把猫脑袋头顶上的绒毛揉的一团乱,又扯了扯小灵猫的耳朵,似笑非笑道:“老实点儿,再威武雄壮你也就是一只猫,能对我怎么样?” “谁谁说的!等老子变身了,一定吓死你!”小灵猫不甘心的在梅开芍手里扭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往上翻着,企图增强自己的威慑力,只可惜这个动作在梅开芍看来简直萌一脸血啊! “好了,不逗你了,你先跟白虎玩儿去!”梅开芍揉过瘾了,便将小灵猫放下,转过脸,视线对上了慕容寒冰。 “知道回来了?”慕容寒冰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他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玄幻森林?”梅开芍没有接他的话茬儿,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明天。”男人的声音依旧淡然,似乎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完全都不在意。 “我跟你一起去!”梅开芍果断道。 慕容寒冰缓缓抬起眼帘,看着梅开芍,还未开口说话,趴在一边儿的小灵猫就先跳了起来,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嚷嚷道:“不行,女人你不能去,玄幻森林现在很可怕很可怕,你千万不能去!” ? 第373章如何获取少女芳心三百六十计 慕容寒冰淡淡扫了一眼白虎,后者心领神会的一爪子将某只可怜的小萌物拍晕,屋子里顿时就清静了许多。 “你手上的案子不准备往下查了?”慕容寒冰一只手轻抚着白虎的顶心,墨黑的眸微微眯着,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很清楚,以面前这个女人的脾性,只要她想查清楚的事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才肯罢休。 “案子查到现在,凶手是谁已经不是第一重要的了!你应该也知道了,杀人并不是凶手的目的,而是手段,他们在制造怨气,目标很明显是最后一个封印!”梅开芍想着自己这些天查到的线索,面色不无凝重的说道。 “嗯。”听完了梅开芍的分析,慕容寒冰却仍旧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眸光流转,看着梅开芍,唇角弯了弯,似乎是笑了一下,道:“你确定要跟本殿一起去玄幻森林?” 人人都知道他此去玄幻森林会有多危险,梅开芍也不是傻子,她不会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要跟他一起去玄幻森林? 梅开芍回答的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当然,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他们肯定有阴谋算计等着你的!” 梅开芍刚说完就后悔了,暗骂自己说话怎么连想都不想就说出来了! “哦,不放心本殿你个人去?”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唇角的弧度弯的更深了几分,似笑非笑道:“本殿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王妃竟然如此将本殿放在心上!” 梅开芍又开始觉得牙疼了,祸从口出啊,她刚才是脑子抽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吧。 慕容寒冰也是,她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他怎么就能理解成她将她放在心上了呢? 自恋是一种病,某殿下分明已经病入膏肓了好吗! “随便你怎么理解吧!”梅开芍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知道跟某人解释这种话题只会越描越黑,干脆就随他去了,“算了,既然明天才动身,还有一下午的时间,我正好可以去跟小伙伴们道个别!” 梅开芍说完,很随意的对慕容寒冰摆了摆手,便直接走了出去。 慕容寒冰一直看着梅开芍走出了老远,才慢慢坐直了身子,冷声对藏身在门外的暗卫道:“跟上她。” “是,殿下。”暗卫应声,领命而去。 梅开芍出了寒宫,接下来准备要见的人当然就是逍遥枫了。 她其实也不确定这一次去玄幻森林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梅开芍对自己和慕容寒冰的实力很自信,但是在临走之前,还是要交代逍遥枫一些事情。 在这个京都城中,梅开芍知道自己能信任的人不多,能依仗的人就更少,而逍遥枫算是她最为信任的一个朋友了。 所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必须要叮嘱逍遥枫,不能再继续查那个案子了,否则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秘密,皇后和大皇子必然不会放过他!在从玄幻森林回来之前,梅开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最好不要有太多的行动,只要能自保就好了。 梅开芍出了宫就上了一辆马车,跟车夫说了地址,便低调的窝在车厢里想事情。 尽管梅开芍成为三王妃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行使过王妃的特权,出宫的时候都是自己花钱雇马车,宫中专门为王族妃嫔配备的车马因为太过奢华,而梅开芍又并不想引人注目,便一次也没用过。 梅开芍坐在马车里闭目沉思着,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出寒宫,就被人给盯上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逍遥枫的住处,梅开芍让马车停在门口,下了马车就直奔逍遥居大门而去。 逍遥居是逍遥枫的私人住所,门口的小厮应该是得了主人的叮嘱,见到梅开芍,连忙摆出笑脸,道:“白公子来了,公子这两日还正念叨着您了,可巧您就来了!” “你们家公子没在忙吧?”梅开芍知道逍遥枫成日里有不少事情要忙,便也笑着问了一句道。 “没有没有,我们家公子这会儿正闲着呢!”小厮笑眯眯道,想到自家公子叮嘱过,只要是白公子来了,不管其他什么事儿什么人都要推掉,多大的事儿都不比这位白公子更重要! “哦,那就好!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己去找他就成了。” 梅开芍问清楚了逍遥枫现在何处,吩咐那小厮自己忙去,便轻车熟路的向逍遥枫的书房走去。 一边走,梅开芍一边还在心里嘀咕着:就逍遥枫那么个人,居然都开始呆在书房里装文艺小青年了? 梅开芍走进逍遥枫的时候,逍遥枫还真在看书,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坐在书桌前,端正认真的让梅开芍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逍遥大公子近来是打算考状元了么?竟然都开始看起书来了,我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梅开芍走上前,想看看逍遥枫正认真看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书。 “哎,你来了啊!”逍遥枫听到梅开芍的生硬,一下子站起身来,正准备迎上去,见梅开芍已经凑上来要拿他手里的书,连忙把书往自己背后藏,一边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道:“那个没什么没什么,我看着玩儿的!你快坐吧!” 梅开芍一看逍遥枫这个反应,两眼盯着逍遥枫,目光很是怀疑道:“什么书不能让我看看?逍遥枫,你该不会是在看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吧?” 逍遥枫被梅开芍说的瞬间红了脸,神色尴尬对的辩解道:“没有,我哪有那么龌龊!”“呵呵,这有什么啊,你又不是未满十八岁,成年人嘛,看了就看了,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梅开芍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着逍遥枫的眼神多了几分促狭。 男人脸红起来,实在是有趣得很呐! “谁说我不好意思承认了!”逍遥枫受不得激,手一伸,直接将一本书拍在了书桌上。 梅开芍瞟了一眼,看到书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如何获取少女芳心三百六十计! “噗!”梅开芍一下子就喷了,伸手把书拿起来翻了翻,无比震惊的发现书页里的内容竟然还很细致的画了重点,有些甚至还做了笔记! 比如,三百六十计之第一计: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要让你心仪的那个人,知道你的心意,如此才有机会进行下一步。 第二计,欲擒故纵,欲拒还迎 第三计 梅开芍粗略的翻了一遍,看得忍不住直笑。 想不到,古代也有这么鬼扯的书,果然什么时代教男人泡妞儿的秘籍都很有市场。 逍遥枫被梅开芍笑得心里直发毛,见她还在往下翻,连忙伸手把书夺了回来,脸红脖子粗的说道:“给我给我,有什么好看的!” “不错啊,都开始研究怎么追女人了,逍遥大公子这是春心萌动了啊!”梅开芍挑着唇角,看着逍遥枫,脸上促狭的笑意更加浓郁。 “我就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而已!”逍遥枫被梅开芍取笑得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薄汗,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哈哈哈,看你这么紧张,看来这回应该是来真的了!说说,是哪家的姑娘,没准儿我能帮你想想主意!”梅开芍伸出一只手拍了拍逍遥枫的肩膀,半是调侃,半是鼓励。 “是”逍遥枫抬起眼睛,深深的看了梅开芍一眼,面前的女子笑容灵动而灿烂,带着几分连男人都比及的洒脱不羁,如此让人心动。 “是,是你啊!”逍遥枫深吸了一口气,以一种豁出去的心态说了出来。 “噗”梅开芍正在喝水,闻言一口茶全喷了出来,转过头看着逍遥枫笑得都快岔气了:“逍遥公子,别在我喝水的时候乱开玩笑,差点儿就被你给呛死了!” 逍遥枫却没有笑,静静的看着梅开芍,半晌没有说话。梅开芍都被盯得有些紧张了,神色也渐渐的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呵呵,那个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抬眼,看着逍遥枫,梅开芍的声音里透着小心的试探。 逍遥枫清楚的看到那双眼睛里的别扭和试探,心里发苦,嘴角却扯出一抹笑容,一如往常的风流倜傥:“假的,我喜欢的女人才不会是你这样的!一个女人成天把自己弄得跟个爷们儿似得,看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这个就不牢逍遥公子您操心了,我嫁不出去又不用你养着!”梅开芍明显松了一口气。 虽然,梅开芍并不讨厌逍遥枫这个人,甚至从私人感情上来说,她看重并且信赖他,但是若真让她选择跟逍遥枫在一起,她一定是拒绝的! 不是他不够好,而是,对他完全没有那种感觉,那种想要在一起,白首不相离的感觉。哎,自己都想到哪儿去了,来找逍遥枫明明是有事情要说的,怎么就被逍遥枫这个不着调的把话题给带歪了呢! “好了好了,不跟你瞎胡扯了。我本来是找你有事儿要说的,被你一搅和差点儿就忘了!”梅开芍抱怨了一声,看着逍遥枫,敛容正色道:“我有事儿要出去一阵子,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和爵决都不要参与,只要力求自保!” 第374章出发 “发生了什么事儿?”逍遥枫见梅开芍的神色有些凝重,便也收敛了散漫的性子,凝声问道。 “嗯,最近一段时间,皇上重病,三殿下要去玄幻森林,朝中就剩下皇后和大皇子把持朝政,以他们的性子,定然会趁机排除异己,将不顺着他们的人全都拔除干净。所以,在三殿下没有回来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儿,你都不要管!”梅开芍坐直了身子,看着逍遥枫,神情肃然道。 “好,我都知道了!”逍遥枫点头,抬眼直视着梅开芍道:“你要去哪里?”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吧!”梅开芍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她很清楚,以逍遥枫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是要去跟慕容寒冰一起冒险的,徒然会增加他的担忧而已。 所以,等自己安然回来了,再告诉他也不迟。而且,到时候解决了玄幻的事情,她跟慕容寒冰的契约也算是结束了,到时候她就不用受三王妃这个名号所限,不至于让身边的朋友因此而有负担。 梅开芍只是略略的将这个想法带过,并没有深想,不觉间便跟逍遥枫说了很长时间,等着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毕,梅开芍才发现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 “行了,该交代的事情我也都说完了,天都黑了,我必须要回去了!”梅开芍站了起来,最后交代了一声逍遥枫帮忙照看好爵决,便抬步往门外走。 “不一起吃个晚饭再走么?”逍遥枫看着梅开芍,眼底压抑着不舍,跟上梅开芍的脚步,语气看似很随意的说道:“我知道城西有一家很好吃的小店,正好可以带你去吃呢!” “等我回来了再一起去吧,今天肯定是没有时间了!”梅开芍笑着拒绝,拍了拍逍遥枫的肩膀,似笑非笑道:“或者,你可以带你喜欢的那位姑娘去!” “她她没有时间吧!”逍遥枫垂下眼眸,语气微微有些怅然的说道。 “别这么怂,喜欢就去追呗,风流倜傥的逍遥大公子,还怕有追不到的女人!”梅开芍笑着安抚了逍遥枫一句,见天色实在不早了,两个人也已经走到了门口,再送便没个完了,便转过头对逍遥枫道:“就到这里吧,我回去了,等我回来了再来找你!” “好!”逍遥枫点头答应,也笑着叮嘱了一句:“不管去哪里,你也都要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婆婆妈妈真不像你了!”梅开芍故作不耐烦的说道,转过身却不由弯起了唇角。 其实,有朋友真心诚意把你放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所以,为了让她所在意的这些人以后不至于在水深火热中生活,她也必须竭尽全力干掉那个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邪物! 梅开芍跟逍遥枫道了别,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并没有看到身后逍遥枫看着她的眼神中压抑而隐忍的深情。 逍遥枫一直看着那马车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踪影了,却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似乎陷入了沉思,幽深的目光不知看向了哪里。 或许,是自己太着急了,她还当他是兄弟,一时间定然不能从原来的兄弟之情转变过来,他是太急于求成了!而且,买来的那些追女人的攻略他都还没看完,有很多东西都没吃透,肯定是自己表白的方式方法不到位,或者应该等到自己将那些攻略都研究透了,再去跟她表白。 对,就是这样!逍遥枫记得自己看过的攻略上都有提到,追女人只要能坚持能忍耐,就没有拿不下的!而他逍遥枫从来就不是一个轻易会认输的人,所以不把他喜欢的姑娘追到手,他就绝对不会放弃。 逍遥枫想着,眼里重新燃起了斗志,一双黑眸在幽暗的夜色中灼灼生光。 半个时辰后,梅开芍回到了寒宫。 吩咐侍女收拾了两身干净的衣物和贴身要带的小物品,梅开芍就直接回了自己住处。鉴于经常在自己的住处见到某殿下,梅开芍这次学乖了点儿,进门就先往四处看看。 果然,一打眼儿就看到了某殿下躺在屋内的软塌上,听到她进来,才缓缓睁开眼睛,一双如子夜般幽深的眼睛沉沉的看着她。 梅开芍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有点儿不舒服,翻了个白眼瞪回去。 梅开芍觉得自己瞪得很随意,某殿下却很顺理成章的将梅开芍的态度理解为挑衅,于是眼底的暗色更浓,仿佛无声的怒潮翻涌。 “殿下这又是怎么了?谁惹您老人家生气了!”梅开芍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下降了好几度,这让她的不适之感又增强了几分。 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呆着,为什么就不能和和睦睦的相处呢?她这个人大部分时候都很懒,凡事不喜欢折腾,尤其不喜欢跟慕容寒冰这种极端麻烦的人对着来。 但是,某殿下却偏偏不想让她安生,她自问自己并没有招惹过某殿下,凭什么一回来就他那张几乎能冻死人的冰块儿脸! “呵呵”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寒意无声的在周围的空气里扩张,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挑起唇角,低低的冷笑一声,眼底分明带着一丝嘲讽:“王妃如此再三去宫外私会男人,就不曾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 “什么叫私会男人?我跟你说过了,我是去找逍遥枫交代一些事情,这跟我的身份又有什么关系?”梅开芍也冷下了脸色,抬眼看到慕容寒冰嘲讽之中又透着轻蔑的神色,心里顿时一股怒气上冲,冷笑着说道:“再说了,我就是去见了男人,跟殿下你也没什么关系吧!” “梅开芍,在说这些话之前,你最好想一下激怒本殿的后果!”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眸光蓦地冷厉,冰刃一般刺向她。 “对不住,我向来就不太考虑后果!”梅开芍丝毫不惧的往前走了几步,迎上慕容寒冰冷锐的目光,哂笑说道。 “是么?”他笑,倏忽之间已经到了她跟前,只是伸出一首便轻易的扣住了她的下巴,不容梅开芍反应过来,便狠狠的擒住她的唇瓣。 “这,就是后果!” “不,不行,明天还要出发!”梅开芍伸手去推,却被男人的身体更加用力的压制住,一时间既不能动弹,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明天,他何必要管明天的事儿!此刻,他只想好好的教训教训怀里这个不听话的小女人,让她清楚,谁才是她的男人! 夜尽天明。 梅开芍一整夜被某殿下虐的睡觉都不敢睡死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沦入虎口,一整夜都没睡踏实。 但是,尽管如此,第二天一亮,梅开芍便还是早早的起来了。因为要进入玄幻森林并不是小事情,即便是梅开芍这种漫不经心的性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大意。 这次进入玄幻森林和上次不一样。 因为每一年玄幻森林开启都是有时间规律可循的,像现在这样毫无预备,又没有长老们以庞大的气体支撑,想要打开玄幻森林的入口,根本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可以办到的。 皇后当初之所以会提议慕容寒冰去,除了要陷害他之外,还因为对方有着这种让人嫉妒的能力。 “就是这里了。”老太君拄着拐杖走到一片空地面前:“这里就是玄幻森林的另外一个入口,殿下需要靠着自己的武气把它打开,我们会在外面点上火把,等着殿下和王妃,作为你们的方向指导。” 人人都知道玄幻森林,之所以让人又向往又畏惧,不仅仅是因为它里面有许多境地和魔兽,更多的是因为有时候人一旦进入了里面,要出来就困难了。 因为在那里面人们都会被武气所误导,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进去的,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明明出口就在眼前,却会有很多人因为一时的错觉,就那么硬生生的把出口错了过去。 老太君提议的这个办法是个办法,一根火把或许起不到作用,如果是上千个士兵高举着火把,确实会给梅开芍和慕容寒冰一个明确的返回方向,到时候红彤彤的一片肯定就是出口。 梅开芍回眸朝着老太君笑了笑,不愧是当年驰骋疆场的红颜大将,一般人绝对不会像老太君这样深明大义,聪慧在心。 像是注意到了梅开芍的目光,老太君回过头来去,趁着殿下和谋臣们谈论正事的时候,把梅开芍带了一边。 “王妃,有几句话,老身想了想,还觉得得告诉。”老太君笑了笑,和蔼大气:“我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自认为对他很了解,但是到今天老身却发现,或许我并没有老身自己认为的那般了解他。以前的他是不会为任何人去改变自己的,那会让他觉得浪费时间,他对权势的态度也不冷不淡。但是意外,当你对他变得冷淡的时候,他在南书房见大臣们都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殿下会因为谁,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你知道他一直高傲淡漠的让人忍不住要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我们这些凡人会有的情绪。” ? 第375章我会帮他 梅开芍手指一顿,她对他会有这样的影响力吗? “当你陷入昏迷的时候,他说如果你醒不过来,就让所有的人跟着下去陪葬。”老太君伸手握住梅开芍的手指:“我不知道殿下对你是什么感觉,但丫头,我那时候就祈祷着你能早点醒过来,这样的话,殿下才不会成为一个暴君。” 此刻梅开芍对上了老太君的眼睛,那深邃的黑色与慕容寒冰的双眸一般让人毫无防备。 “哪怕现在殿下对你不是喜欢,却也是在乎的。他从一出生就没有被谁好好对待过,或许是他太强大了,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去保护,强大到他对谁都一脸淡漠。但是我很清楚,在认识你之后,他笑的次数多了,甚至与还会去做一些幼稚的事。丫头,你和别人不一样,大多数人呆在他身边,都是为了什么,就连慕容家的那一个,也无非是喜欢上了殿下的表象,觉得出了什么事都有殿下来扛着,江南那一战,殿下嘴上虽然不说,但是我们都能看出来,你带着梅魂军,如风而至时,殿下双眸里的暖意。”老太君停顿了一下:“我想说丫头,他也许就是不懂爱,但是他想要的东西,就会不顾一切的得到,也许你会觉得这不正常,但是如果他在你这里永远得不到他想要的,你会让他发疯的” “没有。”梅开芍抬起了眸,觉得自己这一生中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说一段话:“我并没有觉得他不正常,但就像你所说的,我只是不确定,他想得到的到底是谁,老太君,我想这个问题,连你都回答不上来吧。” 老太君苦笑了起来:“我确实回答不上来。” “他对我有兴趣。”梅开芍说到这里,笑了笑:“但兴趣并不能维持一辈子,你得承认殿下是个容易让人心动得男人,我不想到最后,他的兴趣没了,我却因为心动而让自己变得面无可憎,皇宫那个再可怕,也可怕不过人心,我这个人向来心狠,你说要是到时候我要是真的在宫里时间长了,殿下后宫里的那些妃子,还不得让我给整死。我不惧怕杀人,却讨厌滥杀无辜。不过老太君,你放心,他想得到的,我都会帮他。” 老太君听到此处,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看事情比她都要清明,却又大气。 她不像是慕容飞雪,因为要得到殿下那份宠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纵然,她知道殿下对她或许仅仅只是兴趣。 她给自己的答案,也是会帮他。 老太君笑着摇了摇头,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殿下才会对她另眼相看吧。 老太君抬头,看着走到慕容寒冰旁的梅开芍,眸光暖了暖。 慕容寒冰正听着大臣们最后的嘱托,见梅开芍过来了,那双狭长的眸子虽然还是向往常那样淡漠,却比平时多了丝柔和。 “走了?”梅开芍浅笑的看着他,声音清澈。 慕容寒冰意外她今天的听话,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将她牵了过来,面色漠然的朝着大臣们道:“我们进去了。” 大臣们还没有叮嘱完,被某殿下这么一打断,先是愣了愣,等到那两人走里两步之后,才反应过来,高喊着“恭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寒冰侧脸俊美的如同冰雕一样完美,没有任何的情绪,等到他走玄幻森林的入口处,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变了。 梅开芍这才注意到,他整个人身上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然后那抹金光像是蔓延看来的金子,缓缓流淌到了四周。 不远处的大臣们纷纷都睁大了双眸,眼睁睁的看着上空像是被人撕碎了一角,无法估量的武气充盈在四周,狂风大造间,入口处已经没有了殿下和王妃的身影。 梅开芍也只是感觉到眼前金光弥漫,就意外的走进了另外一个空间。 在这里,碧空如洗,蔚蓝的天碧如同平静的大海一样纯粹。偶尔有黑色的大鸟在天空上发出响亮的鸣叫。白云像是银白的丝绒,布满湛蓝的天空。光辉从茂盛的树冠缝隙中间投射下来,在身边形成一个一个摇晃的光斑。星星点点的光斑又被巨大的绿色树冠上摇碎了,投射到慕容寒冰的脸上。 他那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明亮的光线里看起来如同冰雪雕刻般的精致,但同时也透着一股淡然的冷漠。那股冷漠在这个地方像是被染上了颜色,宣泄的更加淋漓尽致。 他身上黑色的长袍在空气里以一种缓慢而神奇的方式浮动着,把他衬托着得仿佛天神一样高贵。 如同就那端砚徽墨,宣纸湖笔,铺开紫檀案几锦绣长卷,每一落笔,都黑白分明,淋漓鲜明, 好似江山万里不过只在他弹指笑言间。 “这里是哪里?”趴在梅开芍肩头上 的白猫竖直了身子:“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 白虎缓缓的看了它一眼,迈着步子,跟在慕容寒冰的身后,大大的尾巴摇过来摇过去,声音沉沉:“玄幻森林的另外一个入口。” “我知道是另外一个入口,不过还是感觉怪怪的。”白猫从赫连薇薇的肩上往下一跃,就跃到了地上:“这天好像有点奇怪,周围的味道也很奇怪。” 梅开芍也有着和白猫同样的感觉,作为一个现代的佣兵女王,她对丛林战并不陌生,丛林里最多的就是动物,即便是看不到那些动物,也会有虫鸣的叫声。 然而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像是假的? “有人做了掩饰。”白虎朝着四周嗅了嗅,侧眸朝着慕容寒冰望了过去。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长袖挥动,眸光浮现间,看着那层若隐若现的结界,原本沉静如古井的墨眸,浮出一层淡淡的光,墨色的自扬,烈烈而舞。 一只颠覆乾坤的手倏然向前伸出,魂力注在掌心,按在透明的结界上,只不过是一瞬间,他的自动,眼前的画面就像是玻璃一样,碎开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随着“刺啦”一声刺耳的声响,眼前原本森然而立的树影好像被凭空撕开了一道口子,周围的景物以极其诡异的方式向两旁隔开,中间忽然迸出了强烈的白光。眼前的画面就像是光滑的玻璃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击碎了,画面以慕容寒冰落脚的地方为圆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银光。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 梅开芍轻挑着柳眉,再抬起眸来的时候,发现眼前的美景全部都没了,闪闪耀耀的碎片从空中落下,幻景背后的真实,让白猫有些愕然:“怎么会这样?” 曾经山清水秀,灵物寄居的玄幻森林,怎么会白猫向前走了一步,刚迈出腿去,就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弹的向后退了一步。 梅开芍把它捏起来,放在了肩膀,凤眸微微眯起,看向天上乌黑四溢的雾气,这才发现整个玄幻森林周围都被度上了一层黑烟。 “是怨气凝成的结界。”慕容寒冰狭长的桃花眸也在此时慢慢的沉了下来,如刀刻般的俊颜越发的冷冽起来,不知怎的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天色越来越黑,玄幻森林里可以看到一群动物来回跑着,像是没了方向的苍蝇,只跑了几步,就倒在了墙角,一股股从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喷的到处都是。 梅开芍曾经在现代看书的时候,曾经就有提到,牲畜不宁,必要异端。 这一次进来玄幻森林和第一次她进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这个地方美的就像是仙境一般,可现在玄幻森林像是被分割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好的,另外一部分好似染了疾病,迅速的在弥漫传染。 一般按照道家的说法,越是厉害的魔物,就会被压在越里面的位置。 真不知道,邪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还没有出来就把整个玄幻森林都弄成了如此模样 “这样的情况下,灵药还会在吗?”这是梅开芍唯一关心的问题,周围的植被和灵物都收到了很严重的影响,如果到最后他们闯到了头,却发现灵药枯萎了,那岂不是在浪费时间? 白虎摇动着尾巴,如同巡视森林的王者,恭敬低沉的回道:“灵药是玄幻森林的圣物,存世稀少。十年成形,百年开花,千年才结果。结出的果实也唯有三颗,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当做补药服用的话可以使修为大增,但它的花期有限,再要等它结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再加上越靠近灵药的地方,猛兽就会越多,还有那些被封印起来的邪物们,也在那四周,因为灵药生长在极恶之地,能够滋养他们,而这些邪物们不敢靠近那灵药,只因为一点,在那里存放着一把震慑阴阳的古剑,是当年天才驱魔传人的佩剑,它有着斩妖驱魔的能力,就连现在的邪影都不敢去接近那个地方,所以灵药一定还在。” “天才驱魔传人”白猫趴伏在梅开芍的肩上,难得的两眼放空,声音低低的呢喃了一句:“主人。” ? 第376章人类的味道 它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还是被梅开芍听到了,梅开芍手指一顿,摸下它的耳朵:“到时候我会帮你看着点,时间允许的话,在那四周看看会不会有你主人的痕迹。” 白猫感动无比的用脑袋蹭了蹭梅开芍的掌心。 白虎却回眸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心思沉的有些没有办法解释,它和猫儿一样,一直想要的就是找到曾经的主人。 这次要去的地方和主人有点不不太对路。如果主人出现的话,一定会产生抵触的反应。 因为那把古剑,主人才会陷入了沉睡,到现在为止,它都察觉不到主人的踪迹,这和古剑的镇压有着直接关系。 可以说这次白虎来,也有着自己的私心,它想看看他们摘了圣物之后,会不会对古剑有所影响。 或许,能让主人感觉到什么也不一定 两个人,两头兽,一脚深一脚浅的向着昏暗一片的森林走着,曾经茂密的树林也变得张牙舞爪了起来,仿佛对人间充满了怨恨。 黄昏,逢魔时刻。 玄幻森林的西南角,坠入天边的日,把周围刷成一片光芒的金色。整个大地都笼罩在一片迷人到极致的橙色光芒里。风卷起碎屑,扬在空气里,是金色的沙尘。再仔细一看,什么都不只剩下了白森森的尸骨,偶尔会有几只蜥蜴攀爬而过,留下一串串踪迹,便很快钻入土壤中,再也看不到其他。 这是通往灵药的必经之路,而在这滩溪水下面,却隐隐的能到有什么东西在游动,尾翼拍打着溪面,让人俯身望过去的时候,总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身着臧黑色长袍的男子浮现了出来,殷虹的舌尖舔过了薄唇:“我闻到了活人的味道。” 啪嗒。 类似口水的东西坠在了白森森的尸骨上。 “这么饿?”男子笑了起来。 另两道人影也跟着出现了,身上披着长袍,殷虹的指甲露在外面,嘴上带着阴森的笑意:“大家都饿了,好不容易闻道活人的味道,当然会流口水,不过这次来的人倒和以往不同,竟然能打破外面的幻相。” “是啊,在幻相之外还好,等打破了幻相,他们可叫真正走入了死亡之林。”男子勾着薄唇,舔着指甲的血渍:“邪影大人迷幻术,一定会让他们痛苦不堪,呵呵,这下咱们有养的宠物了。” 啪嗒! 宽大的香蕉叶子上形成的积水,因为承受不住重量,低垂了下来,打在耳际,响声尤为的大。 梅开芍一步步的往前走着,越往里迷雾越深,树枝很容易划伤自己。 这样的情况,无非是在存林生存中,最致命的。因为谁都不能保证,下一秒钟在这些比人还要高的灌木中会出现什么。 梅开芍总觉得四周有什么动静,像是蛇爬过草丛留下的声响,这让她眯了眯眸子,更加不能掉以轻心了。 慕容寒冰就走在她的前面,大概是四周迷雾太多的原因,就算这样近在尺咫,梅开芍也就只能看到他的一个轮廓,并看不清楚他的相貌。 梅开芍想着,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两个人一定不要走散。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走散了,谁都不好预测会发生什么。如今的玄幻森林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这里到处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气氛。 尤其是耳边是细细的呼吸声。 悠长,空灵 不知道为什么,听在心里终觉得有些不安。 但是越走,耳边的呼吸声大的吓人。梅开芍刚想抬头问慕容寒冰有没有和她听到了一样的声音,却发现站在眼前的人影居然不见了! 她摊开自己的手心,这才发现自己攥着的根本不是慕容寒冰的手,而是一根灌木衍生出来的枝梅。 梅开芍皱了皱柳眉,并没有很慌张,她这个人一向是这样,纵然遇到多么危险的状况,第一反应就是先冷静下来,寻找解决的办法。 这是有一个能让人差生错觉的地方,所以梅开芍发现肩头上的白猫不见踪迹的时候,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惊讶。 她现在只想知道,这种错觉是对每个人都有影响,还不是只针对她自己。 因为一路走过来,只有她脱离了队伍。 梅开芍静了下眸子,并没有着急走,而是从背着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小截木棍,然后把它点燃。 那亮光虽不是很大,却足够她能看到前面的路。眼睛看到的再也不是一片黑暗,多少能让危险系数降低。梅开芍继续往前走的,刚才听到的呼吸声,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一切在微亮的光线下都显得十分祥和 。 可惜的是,那木棍太小,而且油烧的也快,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烧到了底端,四周又重新陷入了一片漆黑。 梅开芍低头想要再拿一根出来,却觉得有谁把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隐隐的像是有人在喊她。 几乎下意识的,她就朝着后面看了过去。 那里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连续十几天出现在她梦境里的倩影。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倩影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哀伤和怨意:“殿下喜欢的根本不是你,是我,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我。小时候他就想要和我在一起,只是那时候我还不明白,现在我知道了,如果不是因为那时的情愫,他根本就不会让你入宫,更不会选你为妃。梅开芍,没了我这幅躯壳,你什么都不是,他现在对你好,不过是把你当成了我!” 梅开芍手指一顿,抬眸看着那倩影,不可否认,对方有一部分说的很对。 一开始的时候,慕容寒冰对她就不一样,也说了那是因为她是梅家的传人。 梅莲对慕容寒冰有恩,慕容寒冰喜欢的又是温柔舒雅的女子,每一样都像是在说曾经的梅开芍,那个梅家还没有败,随时可以进宫的梅开芍。 如果不是慕容烨那个渣男,她或许早会注意到慕容寒冰的存在。 不,不对,因该说梅开芍已经注意到了慕容寒冰的存在。因为在这幅躯壳的内心深处,梅开芍还能看到那些画面,是慕容寒冰小时候冷着一张脸,给她取风筝的样子。 但是那时候的梅开芍心里一心只有慕容烨,根本不会顾虑其他。 以前梅开芍一直都在想,是什么让无情无欲的三皇子会去主动给小女孩捡风筝。 只能说明,那个是不同的。这个认知让梅开芍笑了笑,她现在承认了老太君的那句话,慕容寒冰确实对她是不同的,并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是因为这具躯壳。 不过梅开芍也有点纳闷,现在的她和以前的那个梅开芍应该一点都不一样吧。 某殿下就不会觉得不真实? “看来你自己也察觉到了。”人影缓缓的逼近她,像是能感受她的情绪波动,嗓音幽怨:“既然你都明白了,还是不肯把躯壳还给我吗?你不是最不屑做别人的插足者吗?” 梅开芍抬起了眸,那瞳孔像是有些凝不住神一样,有些涣散。 人影见了,越发的靠近了,眼看的手指就要抚上了梅开芍的脸颊。 却被梅开芍一下子发出的轻笑给愣住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种把戏玩了这么多次,怎么还没有玩腻。”梅开芍眼底泛着光,凌厉十足:“从江南的时候,你就故意制造梦境,扰乱我的心境,现在竟然想要控制我?邪影,你真的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受你摆布的?” 人影一顿,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梅开芍轻笑着勾了勾薄唇:“我确实不屑做别人的插足者,但真正的梅开芍早就死了,我也不会因为谁爱我,谁不爱我,就矫情的任由你控制。邪影,省省吧,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身,不过我说的话,你应该能听到,呵,知道吗?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拆穿我的心思了,所以,你这辈子都休想出来,好好的呆在你的臭水沟里做你的臭虫吧!” 梅开芍的话音一落,四周的卷起了一阵风。眼前的人影再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就像梅开芍说的,那人影本来就是邪影制造出来的幻象,只要人突破了自己的内心,就能拆穿这个表象。但这样一来,也就意味着邪影要愤怒了,它侵泡在血池中那双眸,比任何时候都要阴气十足,像是在召唤什么东西,空洞洞的充满了雾气。 梅开芍正想着要不要顺着路上去,找找慕容寒冰他们 “吼!”一声垂涎的低鸣声,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梅开芍回过眸去,只见就在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站着一个庞然大物,梅开芍能清楚的看到它尖锐无比的獠牙,正在分泌着粘稠的口水,只等猎物入口,好好享受其美味。 这些低等的魔兽不像血族,最注重的就是就餐礼仪。 它喜欢将食物狠狠撕碎的快感。 人类越是恐怕,越是血肉模糊,它越是喜欢得不得了。 它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自己的薄唇,浑厚的嗓音,随着他的动作,响在梅开芍的耳边:“真没想到,在这里会有人类。整整五百年了,没有闻到这股味道了,果然是人类的味道最鲜美。” ? 第377章邪物 说完这句话,它丑陋的脸变得异常兴奋了起来,鼻子喷出腥臭的气体来,锋利的爪子控制不住的想要将眼前的人类彻底分解! 他疯狂的发出恐怖的笑声,却发现站在它面前的少女竟然没有露出一点惧意来,这大大的减少了它愉悦感:“女人,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连话都不会” 它口中的说字还没有落音,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了一阵剧痛,像是被无数的风刀刺穿了神经,来不及反应,眼前的少女全身都萦绕出了一道旋风,每一道都刮在了它的身上。 那魔兽睁大了牛眼般的双瞳,巨大的身子轰隆倒塌,手脚不停的抽搐着,只是眨眼的时间,便一命呜呼。 它到死都不会明白,自己惹到是怎样的一个彪悍女人。 再加上这个彪悍的女人心情不是很好,所以她动起手来,也就格外的狠辣,称得上是一招毙命。 即便是在使用这样的猎杀手法之前,她的手臂比还是被魔兽的尾翼扫到了,现在又疼又麻,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接下来的行动。 她把衣服一撕,结成布条绑在了自己的臂腕上。 大概是魔兽死了,再加上梅开芍破了邪影的迷幻阵,黑雾缓缓的消失了,露出了这块土地原有的模样。 梅开芍这才看清楚,她来到了一个山谷,这个山谷地处低洼,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而这些峭壁也就成了天然的挡风屏障,这山谷中才会早就是一番郁郁葱葱的景象。石崖上有高悬的瀑布奔流而下流到潭水中,四周碧树环绕,更衬得潭水清澈明亮,好像一块透明的水晶。 总算是有了先前玄幻森林的样子。 梅开芍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腕,还是有些无力,但是却没有了疼痛感,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在你的身边有解毒草。” 是谁在说话,梅开芍转过头去,只见一只兔子正竖着耳朵,蹦蹦跳跳的跑过来:“那个大家伙身上有剧毒,不早点解开的话,你的手臂就要不得了。“ “是这个?”梅开芍看着地上长出来的三梅草,问着那一只兔子。 兔子嗯了一声,把之前埋在这里的胡萝卜拿了出来,一边啃着一边看着梅开芍:“你怎么现在来了玄幻森林,最近森林里可不太平了,还有,为什么你能听懂我说的话,你明明只是个人类啊。” 梅开芍笑笑:“大概是我契约过神兽的关系。” “你那只神兽是上古神兽么?”兔子圆溜溜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亮了起来:“是白虎大人吗?” 梅开芍摇了摇头:“不是,是一只猫。” “喔。”兔子显示失望了一会,看着梅开芍把叶子嚼碎敷在左臂上,又道:“现在的玄幻森林真的是太危险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往里面走了,乘魔王大人不在,这里已经被那个邪影和一些长的很难看的家伙们占领了,你再往里走,肯定会被吃掉。” 梅开芍的眸光一闪:“魔王大人?” “对啊,魔王大人的法力很强的,所有的妖怪都非常崇拜他。”兔子伸伸了自己的爪子,随即又垂下了眸:“不过魔王大人现在是生是死,没有人知道,有人说他沉睡了,也有人说他早就不在了,否则的话,那些家伙们也不会这么嚣张。” 梅开芍听后,没有再多问什么,一个没了踪迹的人,即便是能对付邪影,也无济于事。 “哎,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那兔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从土里挖出了一点什么,扛在了身上:“我走了,你们人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喔对了,后会无期。” 梅开芍笑着对它说了声谢谢,抬眸朝着山谷看过去的时候,幽深之处是截然相反的黑雾。 她左右看看了,以太阳的方向观测着方位。可以看出来一点,幸运的是她没有偏离的太厉害,现在这个地方就是通往灵药之地的幽谷入口,也就是禁地的外围。 如果她站在这里的话,应该能等到慕容寒冰,但是让她不确定的是,现在慕容寒冰是不是已经进了幽谷。 梅开芍思绪了片刻,给了自己半个时辰的时间。 她在这里休息半个时辰,顺便消消身上的毒气,手臂还是麻的,就算和慕容寒冰汇合了,以她现在的状态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倒不如先等一会。 如果半个时辰之后,慕容寒冰还没有出现,那她就进谷,这样一来也不会太耽误时间,她的伤也能好。 只是梅开芍想不到的是,她已经在无形之中闯过了一关。 就是这一关,让藏在禁地深处的那些邪物们眯起了眼。 “难道是疯狗那个家伙睡着了,怎么人类 的味道还在,而且越来越近了。”一道人影从树枝上坐了起来,妖红眸子里浮出了光:“不是,是阵法被破了,呵,看来,就像大人说的,这次进来的人,确实值得注意。” 人影们停下吸食灵物的动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长相阴森的男子,薄唇勾了起来:“既然如此,就由我来收拾一下这不知死活的小老鼠吧。” 此时,玄幻森林的一角。慕容寒冰站在光影中,看着自己的空了掌心,眸光缓缓的眯了起来,像是酝着前所未有的怒意。 漫天的雾色都成了衬托他的背景,袍角飞滚间,似是有无数树木,在他身后一一塌陷。 天地人间,宇宙四合,好像就只剩下了这么一道身影,傲立于混沌之中,浑身却不染一丝的尘埃。 他缓缓的攥紧了双手,原本凌厉的面部线条变得更加的紧绷,薄唇边的弧度好像一把利刃, 仿佛能直直插入了人的心脏! 白虎站在他的身边,声音微低:“是邪影弄出来的迷幻阵,但凡是人类在他的内心深处都会藏着自己的秘密,而邪影就是利用的这些秘密,来让人差生错觉,从而崩溃,没有一个人能逃脱的了,这就是人类的致命弱点。”其实比起这些来,他更奇怪为什么殿下会不被其所影响 “那个女人岂不是危险了!”白猫挠着爪子:“不行,我要去找她!” 白虎看着天边渐渐消失的黑色:“再等等吧,说不定会有奇迹。” 然而,慕容寒冰接下来的动作,却否定了白虎的提议,修长的长腿向前迈了一步,可见他并不想等。 就在这时 一道令人齿冷的笑声蓦地响起,在这一片幽暗的森林四周盘旋着,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一声声扰乱人的心神。 夜色深浓如墨,黑黢黢的山石乱影之中,似乎隐藏着数不清的阴邪鬼魅。 “咯咯咯”那笑声仍旧断断续续的响起,不辨男女,凄厉刺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气,从黑暗的源头处传了过来。 慕容寒冰微微眯了眯眼睛,目光透过重重黑雾似的夜色,投在了某一个点儿上。 “真是美味无比的食物”一个听起来像是孩童般的稚嫩声音倏忽响起,在这幽暗的夜色中听起来,更加显得诡异可怖。 紧接着,蓦然暴起的砂砾迷雾之中,一个身影逐渐从夜色中凸显,带着极为浓郁的邪气只有一双空洞的眼睛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似的注视着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狭长的眼睛微眯,看上去仍旧一副慵懒邪魅的样子,金色的眼瞳中没有一丝温度,带着俯视众生的清冷高贵。 “还挺清高?“邪物嗤笑了一声,看向慕容寒冰那目光空洞而又苍白,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慕容寒冰仍旧没有动,他站在那里,黑色的中翻飞,仿佛恶魔的羽翼。 邪物似乎是被慕容寒冰的漠然激怒,身影忽然间加快了速度,在浓郁的夜色中划出无数道暗影。 只不过片刻的功夫,慕容寒冰的周围全是邪物的身影,分不清哪一个是虚,哪个是实。 数不清的黑色乱影铺天盖地,伴随着邪物凄厉诡异的笑声,恐怖而慑人 黑暗从头顶笼罩而下,不断攀升的寒冷在四周流转着,像是巨浪一般不断翻滚的气流,似乎能将玄幻森林里的一切都在瞬间撕碎。 浓郁的死亡气息在慕容寒冰的身周凝聚,如同有了实质一般,将他的身形重重封闭在中间! 认定了慕容寒冰已经必死无疑,邪物得意的笑了起来:“呵,尝到我的厉” 邪物那个害字还没有说完,只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撕碎了一般,不知名的疼痛,让它朝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过去。 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在自己的设下的魔阵里。 “你”金色的光直直的刺穿了邪物的胸膛,在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慕容寒冰已经来到了它的面前,长袍烈烈翻飞,凝聚出天地间最璀璨的光耀。 一种绝望的感觉将邪物逼得将近窒息,他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然而正当他想要转身逃跑,他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没有办法移动一丝一毫! 邪物只感觉到了灼热到骨髓里的疼痛,那样疼痛让他甚至觉得生无可恋,只想尽早的去死! ? 第378章仙草、圣剑 “如果本殿找不回她,不仅是你,就连你们那个邪影大人,也将不复存在!”慕容寒冰再说这句话的时候,棱角分明的侧脸带着水晶般透亮的苍白,又邪恶万分,比起那个冷漠的他来,多了一些说不出的味道。 或许,现在满手鲜血的他,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恶魔! 男子微微的抬起褐色的眸来,虚弱的只剩下了淡淡的呼吸:“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他会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气息 不,这不可能! 那个男人不可能回来! 然而没有给他任何搞清楚的机会。 他的生命就停止了,连带着身上所散发的怨气,一同都消失在了浓雾里。 幽谷深处的邪物们,只觉得身体一震,跟着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魑死了。”坐在树杈上的人影简直不敢相信,伸手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双眸微寒。 剩下的两道人影浮现了出来:“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一起出动,杀了他们!” 那一刻所有的黑雾都从黄泉深处涌动了出来,带着黑压压让人心神不宁的怨气。 慕容寒冰刚刚离开那个位置一步,就发现身体两侧的路都被堵住了。 “是你杀了魑?”其中一到人影托着长长的尾翼,吐出的舌头都是菱形的,这让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到蛇。 慕容寒冰并不喜欢蛇这种生物,倒不是因为和别人一样害怕,而是觉得黏黏糊糊的,很脏。 “魅,你看这个人类,那眼神好像是不太喜欢你。”站在慕容寒冰另一侧的邪物说话了,那嗓音听起来格外的让人厌烦,像是能扰乱人心。 幽幽像是一潭黑色的死水:“好像个不错的武者,可惜了,他遇到的是我!” 邪物慢慢地朝着慕容寒冰走过来,扣在手腕上的铜铃,发出摄人心魄的“丁零”声,听起来说不出的诡异,仔细看那里面竟夹着细致如麻的针尖,迎风而来,刺眼透骨! 银刺从慕容寒冰身体周围的地面破土而出,用一种快速的尖锐,带着傲慢的姿态,一点一点地刺穿进他的身体,一圈一圈地把他捆绑起来,然后渐渐勒紧,每一个银刃上又爆发出无数个更尖利的针尖,针针入骨,密密麻麻地撕扯开他的肌肉,把极度的寒冷像是毒液般注射进他的身体。 “太高傲的东西,踩上去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很爽。”邪物们扬唇笑着,肆意的攻击。 无数银针穿入了慕容寒冰的胸膛,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滑落而出, “嗤!还在垂死挣扎?”邪物一个用力,拽过慕容寒冰那双完美的几乎没有瑕疵的手:“我又有个想法,把你这幅躯壳让给本大人怎么样?” 白虎从刚才开始就想着上前,却被另外一个邪物困住了,连脱身都无法脱身。 白猫更是因为没有恢复灵力,有心无力。 慕容寒冰的浓眉因为疼痛猛地皱了起来。 “以为带着魔兽进玄幻森林,就有胜算了?呵,你这样的人,就该好好尝尝什么叫做疼痛滋味。”说着,邪物又将手中的武气举起来:“这一次,去死吧!” 可还没等它下手,脚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冰封住了,从脚跟处蔓延而上的是冻结的冰霜。 瞬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愤愤的看着慕容寒冰:“该死的,你到底做了什么!这不可能!召唤术,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慕容寒冰踱步走过来,黑色的长袍猎猎作响,直直的垂在染着霜华的沙砾中,却不惹一丝的尘埃,英俊的好像远古而来的神抵。 “凭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撕拉! 邪物胸口处开出了一朵冰晶般巨大而璀璨的雪花,锋利而坚硬的花瓣,如同藤蔓一般刺穿了他身体的全部! 另外两个邪物,见到这种情况之后,相互对望了一眼,再也不敢停留片刻,趁乱逃出了玄幻森林。 白虎想要继续追,因为它好久都没有尝试过打这么痛快的仗了,那份嗜血的渴望随着越来越靠近禁地,变得越发的明显了起来,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就连它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然而慕容寒冰并打算让它追,淡淡的说了一句:“白雪回来。” 白虎就停住了脚步,回头望过去的时候,总有一种错觉,它以为它看到自己曾经的主人 于此同时,剧烈的打斗声,也让梅开芍明确了慕容寒冰他们的位置。 她纵身掠过来的时候,见到 就是这一幕,慕容寒冰的手指还在流血,地上趴着一个邪物。 梅开芍没有看那邪物一眼,直接踱步走过来,用自己手腕上的布条,替慕容寒冰包扎好了伤口,她的动作做的十分自然,像是丝毫不介意他身上染着血。 这让慕容寒冰如同寒潭一样的眸子,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一把将梅开芍的手腕攥在掌心里。 梅开芍挑了挑柳眉,笑了笑:“我找到了禁地入口,就是不知道那么大的山谷,灵药会在哪里。” 入目所及的除了参天大树和溪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他们的目的地都不见踪迹,要怎么找到灵药。 慕容寒冰琥珀色的眸子里浮出一道淡淡的光,隐隐的金耀:“左拐试试。” “嗯?”梅开芍抬眸,疑惑的问道:“你之前来过这里?” 慕容寒冰摇了摇头,慢条斯理低沉嗓音:“感觉而已。”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梅开芍突地停住了脚步,朝着地平线望了过去。 迷雾蔓延间,舞过烟云四起的沙砾,远处荒废的庄园,流动的溪水,一切一切都仿佛带着神圣的记号。 而溪水中央就是盛开的仙草,当然还有传说中的神剑。 别说,三殿下的感觉还挺准。 梅开芍回眸,朝着男人看了过去。 慕容寒冰依旧神色淡漠站在那里,除了眼底浮出的金芒之外,没有丝毫的变化,直垂入地,猎猎作响的狂风像舞动的妖精,卷过一阵繁华与荒凉,扬起了他黑色的披风。 他的身后,是没落的夕阳。 这一瞬,仿佛连天地都被染成了鲜血的颜色。 真真正正的逢魔时刻! “他们居然居然想动那个草!”搬着包裹逃离的小白兔,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错愕:“这两个人是疯了吗?” 不过跟在那男人身边的神兽还眼熟,那那是白虎大人吗? 怎么可能! 不是说白虎大人只跟在王的身边吗? 蹦蹦跳跳的小白兔傻眼了,眼巴巴的看着后续,连东西都忘记要搬了,它现在要确认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在摘了仙草之后全身而退。 因为在圣果离根的那一瞬间,神剑就会发挥其作用,万剑穿心。 除非除非是战无不胜的王! 梅开芍当然也知道那把剑挂上去,不是当摆设用的,正想着该怎么应对,就见慕容寒冰早已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今天的三殿下会不会太主动了一点? 慕容寒冰确实比以往主动,那是因为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来的画面。 熟悉感,召唤感,让他没有丝毫顾忌的伸出手来,折断了那株仙草! 不过刹那间,圣剑震动,溪水逆流,成群的黑色大鸟腾飞而起,萦绕在四周的仙气,像是被摧毁了。 圣剑发出昂长低哑的争鸣,像是快要出鞘的利器,发出了刺眼的芒。梅开芍看着那一幕,心上一揪,下意识的侧身一跃,挡在了慕容寒冰的身后,涨起了满身武气,风力抵抗着那无数道剑光,企图让他们能够改变方向。 而让梅开芍不解的时,站在溪水中央的男人,竟失去了以往的行动力,像是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任由着溪水翻腾,将他整个人都吞噬进了深潭里!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形的气体。 不仅仅是她,就连圣剑都随着那股气体的涌动,被重重的抛出了水潭,深蓝色的花瓣腾起,又落下,一切都仿佛是被施展了魔法的慢镜头。 梅开芍根本就来不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就被这股气震的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疼痛了起来,最后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仿佛能抵抗住这一切,只有白虎。 还是变了形态的白虎! 它眸光摇曳的看着这一幕,像是不可置信一般,向来沉稳的语气,变得似乎有些颤抖:“主人” 溪水翻腾,沉寂在那里面的慕容寒冰,却比任何时候都来的安静,像是这里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地方。 有什么东西模模糊糊的照射到了他的眼睛上,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全部都觉醒了! 是阳光。 他眯了眯眼,最后一次看见光究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啊?就连自己是谁,都已经快要忘记了,直到他变成了人类。 嗯,应该说直到他给自己取了一个慕容寒冰的名字。 不过刚刚那个人类是怎么回事,连自己的命都快没有了,还要站在他背后替他挡肩。 如此愚蠢的行为,只是竟然让他觉得意外的,意外的温暖? ? 更多请收藏 【bz】! 第379章这才是真正的他! 哒,哒,哒 黑色的长靴有节奏的敲打着光洁的地面,雾气弥漫中,慕容寒冰从溪水中走了出来, 大朵大朵的开芍花开在的脚下,仿佛是通往地狱的神迹,渲染了一路。 白虎想要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的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寒冰,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时间宛如静止了一般。 “主人”它早就该联想到,有能力驯服它的人,怎么可能会和主人没有关系! 慕容寒冰淡淡看了它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放在了昏迷过去的梅开芍身上:“她为什么要替本殿挡剑。” 白虎一愣,继而又觉得正常,这才是他的主人,无情无欲。 “启禀主人,她是主人亲自挑选的王妃。”白虎想了想道:“主人很在乎她,她想必也很在乎主人。” 闻言,慕容寒冰缓缓的笑了起来,那嘴角酝着邪气的玩味:“你是说本殿在乎一个人类?” “主人没苏醒的时候,确实是在乎。”白虎垂眸。 慕容寒冰原本淡漠的眸,泛起了一道芒,他看着那个安静的躺在地上少女,苍白的脸上早已失去了原本有的痞气,像是一个听话的木偶。仿佛曾经的他无数次想过,要把她摧毁。 可现在,他竟然在看到她失去温度的时候,心里有点异样。 这是千百年来,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 事实上,他只记得诸神后的黄昏,他混沌了九个日夜,最终堕天 他倒是要好好了解了解,伪装成人类的他,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小东西感兴趣。 慕容寒冰笑了,弯腰将梅开芍抱起,然后把仙草别在了她的耳后,黄昏照样下的他越来越美丽,同时也越来越邪恶,就像开满魔界的曼珠沙华,俊美的不可方物。 他微微扬头,下颚骨线条就像清幽的水湾,清冷高贵得使人无法移目。 这才是真正的他! 有着区别与低等恶魔的优雅,有着区别与神圣神抵的魅惑。 亦正亦邪,俊美非凡。 这世上独一无二存在的王者终于苏醒了! 皇宫本就不大,不出片刻,三殿下慕容寒冰从玄幻森林里出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城。 当然,在这之前,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坤宁宫里的那一位。 “什么,慕容寒冰回来了?”皇后正在品着今春上贡的新茶,听到自己派出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端着茶杯的狠狠抖了一下,晃出了大半杯的茶水。 “回娘娘的话,三殿下的确是回来了,沿街的百姓都在传颂殿下能力非凡”暗探跪在地上,恭敬而小心的将探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呵呵,他竟然回来了!”皇后低低冷笑了一声,眼底翻涌着阴郁的光芒,阴沉着脸陷入沉思。 临去之前,烨儿明明跟她说过的,玄幻森林里有足以令慕容寒冰丧命的封印,他若是敢进去那个地方,就一定别想活着回来。 没想到,慕容寒冰去了玄幻森林竟然还能活着回来! 现在,最让皇后担心的还不是慕容寒冰的归来,她最最害怕的是,慕容寒冰不但回来了,还找到了那种能将皇上的病治好的仙草! 如果皇上的病好了,神智清醒了,那么她对皇上下毒的事儿就很有可能被爆出来。而且,就算下毒的事儿可以想办法暂时遮掩过去,但是皇上若是痊愈了,她的烨儿怎么办? 皇上不死,烨儿一时半会儿就登不上皇位,只有烨儿登基了,她才会成为后宫最尊贵最独一无二的女人! 烨儿,对了,烨儿怎么还没有回来呢? 念及慕容烨,皇后这才想起慕容烨似乎说过他最近一段时间不在宫里,连她这个做母后的也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他了。“烨儿啊,你要是再不回来,可要母后怎么办才好啊!” 皇后低垂着眼眸,心里一阵烦乱,却也只能强自压抑着,不能让旁人看出丝毫端倪来。 “好了,你们也都下去吧!本宫乏了,没有别的事儿就不要让人进来了!”皇后看着一屋子的人,莫名心烦,倦倦的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去。 皇后下了命令,一屋子很快就退了个干净,屋子里只剩下了皇后一个人,终于不用再人眼掩饰,皇后端坐在凤座上,面色阴沉的有些可怖。 一想到慕容寒冰可能会带着仙草进宫,皇后的心里就觉得十分不安。 不行,在她那个儿子将仙草拿出来的时候, 她必须要想办法毁掉那株仙草,千万不能让皇上那把老骨头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不管是皇上,还是慕容寒冰,都必须得死! 不能怪她心狠,自古以来,皇位的争夺,从来就是一场六亲不认的血战,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以 皇后缓缓的从凤座下的暗格中拿出一个通体雪白的小瓷瓶来。 小瓷瓶里装的是血鸩,上次给皇帝下了半瓶,剩下那半瓶她早在老三进森林之前就投放在了他的茶杯里。 血鸩,无色无味儿的毒药,不但下在茶水饮食中不易发现,便是毒性发作了,也没有那些普通毒药的症状,只是会让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衰弱,就算是整个大湟王朝最好的医者也不可能查得出来是什么病症。 皇后想着,一双保养得宜的纤纤玉手不由握紧了小小的瓷瓶,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阴冷而慑人。 纵然从玄幻森立里出来了又怎样,不出三天,慕容寒冰便会像他的父皇一般因病卧床。 到时候,就算是有人怀疑三皇子病的不正常,但是在这个大湟王朝中只剩下她这个皇后和大皇子手握大权的局势之下,又有谁敢质疑到他们头上! 皇后默默的想着,唇角不觉溢出一抹笑容来,陷入沉思之中的皇后完全没有注意到屋子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人。 “母后。”慕容烨的身影隐在角落的暗影里,语声沉沉的唤醒了正在出神的皇后。 “烨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没听见你进门呢!”皇后一惊,下意识的抬起眼睛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过去,仔细分辨了片刻,才看清楚角落的暗影里站着一个人。 皇后一看之下顿觉心惊,若不是她对慕容烨的声音和身形都熟悉的很,几乎就不敢肯定站在角落里的那个黑衣人就是她的儿子慕容烨。 慕容烨就像是一团黑影一般站在角落里,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阴郁气息,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让皇后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就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慕容烨并没有接皇后的问话,缓缓往前走了两步,一双阴骘的眼睛望着皇后,沉声问道:“儿臣吩咐母后做的事儿,是否都做好了?” 皇后对上慕容烨那样阴森冷然的视线,性子向来强硬的她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声音微微有些瑟缩的说道:“烨儿,你也知道,一千个宫女毕竟不是小数目,母后虽然已经传令下去让人在各郡县挑选了,但是估计还要十天半月的才能把那么些人送到京城来。” “动作太慢!”慕容烨皱眉冷冷的说了一句,目光阴冷的扫了一眼皇后,脸上的表情明显很是不满。 皇后被慕容烨阴冷的目光看得心里一紧,只能勉强笑道:“是有些慢,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母后也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采买宫女的事儿还是让你祖父悄悄去办的!” 慕容烨听完皇后的解释,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面色有些阴沉的看着之前慕容寒冰坐着的位置,半晌没有说话。 “烨儿”皇后顺着慕容烨的视线望过去,也不知道慕容烨在看什么,因为心里还担心着别的事儿,便只好小心的轻唤了慕容寒冰一声,道:“烨儿,你父皇那里,要怎么办?” 皇后现在已经不担心慕容寒冰了,中了血鸩之毒,他就相当于一个没用的人了,皇后现在有些担心的是皇上的病好了,对她和烨儿来说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威胁。 虽然不是没有想过再次给皇上下毒,但是自从皇上重病之后,日夜都有太医轮流看护着,她若是再次下手,就很容易被人盯上了。 “皇上”慕容烨眯了眯眼睛,黑沉沉的眸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邪气,一声冷笑溢出唇间:“皇上,不足为虑,母后你需要对付的人,是慕容寒冰。” “你说老三?”皇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轻松道:“老三也好不了几天了,在他临走之前母后就在他喝的茶水里加了血鸩。他除非是还能找到第二颗仙草,否则,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 “对付慕容寒冰的事儿母后就不用操心了,你只管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儿,其他都不需要你插手了。”慕容烨敛眸看着皇后,用一种命令式的语气说道。 皇后听着慕容烨不甚恭敬的语气,心里微微有些不悦,只是刚刚抬起眼睛对上慕容烨那双阴郁至极的双眸,皇后心里那一丝不悦也顿时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了。 现在的烨儿,似乎变得越来越可怕了,连她这个做母亲的,在他面前都不自觉得感到恐惧,生怕一不小心就激怒了他。 ? 第380章本公主放沉香了! 而另一面,梅开芍看着眼前重重关上的宫门,背靠着冰冷的廊柱,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似乎是有些不习惯被他如此漠然的对待,相处了那么久的人,突然之间变成现在这样陌生人一般的状态,无论什么人,或许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适应得了的。 但她实在没有想到,她醒过来之后,慕容寒冰不在旁边不说,还在她提出要见他的时候,让人传来了一句不冷不热的回禀,大概意思就是三殿下刚得了仙草,要忙,没功夫见人。 梅开芍不是听不出来这是推辞,或许三殿下觉得她也跟着他从玄幻森林里出来了,再等到皇上彻底醒过来,也就不需要她了,所以想着要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那就如他所愿吧, 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等在一旁的侍女道:“走吧。” 乘着步辇,梅开芍很快就回到了寒宫,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梅开芍一回去就开始睡觉,困极了的她没多久就睡得昏天暗地。 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直到寝宫门外响起人声,梅开芍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让我进去,不然本公主放沉香了!” 门外,九公主慕容如烟两只小手叉着腰,气哼哼的瞪着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蛮不讲理的呵斥道。 “九公主,王妃正在休息,属下不能放您进去!”侍卫一板一眼的说道,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慕容寒冰宫里的侍卫就是这样,只要殿下吩咐过的事儿,即便是皇帝亲临,没有他们家殿下首肯,侍卫也不会将任何一个人放进来。 “沉香,打他!”慕容如烟气得撅起小嘴,指着那侍卫怒气冲冲的说道。 沉香听到慕容如烟的话,还真的走上前去,酷酷的没有什么表情的小冰块脸对着那侍卫,板板正正的打了一声招呼:“打输了,你们就让路。” “谁要打架?”梅开芍实在听不下去了,推开门走出来,先瞪了一眼慕容如烟,然后转过脸看着沉香,撇了撇嘴很是无语的说道:“沉香,我怎么觉得小九去你们家住了一阵子,变得比以前野蛮十倍都不止了!” “女人,你敢说我野蛮!”慕容如烟一听梅开芍的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戳了戳沉香的胳膊,嘟着粉嫩的小嘴道:“沉香,你要帮我报仇!” 沉香这回总算没有听小九的话,小小的人儿一脸严肃的盯着梅开芍打量了半晌,才皱眉问道:“你病了?” “还好,就是不小心被人给算计了。”梅开芍轻描淡写的说道,然后一手拉着一个小人儿进了屋,关上房门,看着沉香皱眉道:“你们回来干什么?我不是托人给你们带话了,暂时不要回京!” 沉香还未答话,慕容如烟已经抢先叫了起来:“哎,女人你不要不识好歹,我和沉香可是来拯救你的!你看看,我才出去多久,你就被人算计了,真是太笨了!” 慕容如烟噼里啪啦的说道,一张小嘴儿又快又刁,让屋子里另外两个人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小九,你再这么下去,以后肯定没有男人敢娶你的!”梅开芍等她终于说完了,深吸一口气,很是感慨的说道。 “我嫁不出去要你管啊!”小九一下子就被梅开芍给说得急了,口不择言道:“再说了,我就算是嫁不出去,还有沉香陪我玩儿呢!沉香,你说是不是?” 沉香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眼神很是宠溺的看着慕容如烟。 梅开芍看不下去了,故意刺激慕容如烟,叹了口气道:“小九啊,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沉香也长大了,那时候沉香肯定就该娶媳妇儿了,到时候沉香就是想陪你玩儿,他老婆也不能愿意啊!” 慕容如烟听着梅开芍说的认真,仔细想想更加觉得很是在理,就像之前那些比她年长的哥哥们,没娶亲之前多少还陪着她玩儿的,后来娶了王妃就再也不愿意跟她玩儿了。可见梅开芍说的没错,男人娶了老婆就只会对自己的老婆好,就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了。 可是,慕容如烟一想到对自己这么好的沉香有一天也会对别的女孩子那么好,心里就难过的要命,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看到小九竟然哭了起来,梅开芍和沉香都是一惊,梅开芍是没想到小九会哭,沉香则是关心则乱。 “小九,别哭别哭,快别哭了!”沉香抱着小九,严肃的小冰块儿脸似乎被春风融化,神色无比柔和的轻声哄着哭得正伤心的慕容如烟。 小九仰起满是泪花儿的小脸,边流眼泪,边抽抽搭搭的说道:“沉香,你要娶老婆,以后就不对小九好了吗?” “沉香不娶老婆,以后就对小 九好。”沉香心疼的帮小九擦着泪水,并且很认真的对小九许诺道。 “沉香,你答应了,不许反悔!”小九听了沉香的话,终于不再哭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沉香,样子又可爱又可怜了。 “不反悔,沉香说话算话!”沉香认真的点了点头,小大人一般轻轻的拍着小九的后背。 “沉香真好!”道,长长的睫毛还湿漉漉的搭在一起,脸上却绽出了灿烂的笑容。 梅开芍在旁边看着这一对小孩儿,心里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这什么世道啊!连小屁孩儿都出来秀恩爱了,单身狗们都还怎么活得下去?沉香终于将小九给哄好了,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很多吃的,看着小九开开心心的跑去吃东西了,才有空跟梅开芍说话。 “王妃,您以后别再逗小九了,不然她哭了你负责哄好。”沉香虽然年龄并不比小九大两岁,心智却早熟得很,当然看得出来梅开芍刚才就是故意在逗弄慕容如烟。 “呵呵,不错啊!沉香,你都知道护犊子了,看来我是不是应该让沉家和聂家商量商量,早日把你和小九的事儿定下来!”梅开芍挑眉看着沉香,促狭的笑道。 沉香别过小脸,一副不想再跟梅开芍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啧啧,脾气还挺臭啊!”梅开芍笑着说道,侧目看到慕容如烟趴在桌子上吃桂花糕吃的正欢,淡然收回视线,转过脸看着沉香道:“是家主让你们回来的?” “嗯,父亲说京城将会有变,让我带着梅魂军回来帮你。”沉香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把梅魂军给带回来了?”梅开芍皱眉,神色很是不赞同的说道:“十万梅魂军,这么多人,目标太大,你要把他们放在哪儿?“ 梅开芍一直没有将梅魂军带回京城的打算,就是觉得那么多的人很容易被人盯上,到时候反而会让梅魂军陷入被动。 “你担心的这些问题,父亲他们都考虑过了。所以梅魂军目前并没有全部进驻京城,现在已经进京的不过一万人,而且这一万人分别以贩夫走卒,商人学子等不同的身份散落各处,表面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只有得了你的命令,他们才会出现。”沉香小小的身子站得笔直,一板一眼的跟梅开芍谈事情。 “既然都已经来了,就让他们先好好呆着吧,只是要让他们注意别让人看出端倪,不然在京都城中驻兵,被有心人拿出来生事儿又是个麻烦。”梅开芍听完沉香的话,稍微放心了一些。 也好,梅魂军在这个时候到了京都城,也算是很及时了。她手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正愁没有合适的人手,梅魂军的到来恰到好处的填补了这个空缺。 接下来,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夺回梅家。那个家,从里到外都属于梅莲,没有一块砖跟梅乾丰有关系,现在让那个杀妻害子的男人好好的呆在那儿,简直是玷污了梅府的每一寸草木。 梅开芍早就想重新夺回梅家了,为此已经等了太久,现在时机终于成熟,梅乾丰是时候该为他曾经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沉香看看着梅开芍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肯定又算计上谁了,心里默默为那个被算计的人点上了一排白蜡烛。 此刻,梅府之中。 青天白日的,梅乾丰却正与秋霜在床上颠鸾倒凤,丝毫没有半点儿在家闭门思过的样子。 “爷,你都快要把奴家折磨死了,就不能给奴家一点儿补偿?” 旖旎的红纱帐内,秋霜柔媚的声音带着丝丝轻颤抖,似乎快要受不住的样子。 “你要什么补偿?说,你要什么,爷就给你什么!”梅乾丰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体内焚烧的火热,一双眼睛黏在秋霜身上,气喘吁吁的问道。 秋霜很是配合的扭了扭身子,娇软的身体贴着梅乾丰,声音柔媚而可怜的说道:“爷,你也知道,奴家的出身不高,现在虽然也跟了老爷这么长时间了。但是,因为奴家现在终归没有个正经的名粉,现在不管是府里还是府外的人,都看奴家不起,背地里都说奴家只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 “什么,谁敢这么说你?”梅乾丰一看自己宠爱的女人泪光盈盈的样子,顿时就心疼坏了,怒气冲冲的说要去找那些背后嚼舌头根子的人算账。 第381章苏夫人的筹码 “老爷,也不能怪人家说,都是奴家命不好,出身卑微,才叫人如此看不起,奴家能跟老爷在一起,就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了!”秋霜贴在梅乾丰的怀里,眼泪不失时机的落了下来,梨花带雨的样子看得梅乾丰心都要化了。 “宝贝儿,快别哭了!有老爷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你等着,明天我就封你做如夫人,看看到时候谁还敢说你!”梅乾丰脑子一热,什么都不管,就对秋霜许下了承诺。 “真的,老爷你没有骗我?”秋霜听到梅乾丰的话,做出一副狂喜的样子,激动的说道。 “当然,小宝贝儿,老爷什么时候骗过去!”梅乾丰吧唧在秋霜的脸上亲了一口,准备继续刚才未做完的动作。 只是,正当两人渐入佳境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一阵很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这是哪个不识相的,敢在这个时候敲门!”梅乾丰正在得趣的时候,被人打断,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老爷,是是夫人要来找你!”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是一直跟在梅乾丰身边的心腹。 “夫人?是哪家的夫人?”梅乾丰这段时间都被皇上下令在家闭门思过,以前交往的那些人也不敢跟戴罪之中的他往来,而且自从梅府传出那种丑闻之后,京都城中也再没有夫人小姐愿意上梅家的门了。 梅家现在可以说得上是门前冷落车马稀,早就不复昔日的荣光,梅乾丰自己也不思进取的整日跟秋霜在一起厮混,整个梅府在他手中被搞得又颓废又乌烟瘴气的。 所以,成日里混在温柔乡里的梅乾丰,一时间都想不起来心腹口中说的夫人是谁。 “老爷,他说的应该是苏氏”秋霜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小声提醒了一句。 “她来干什么?”梅乾丰脸色顿时一冷,一脸的厌恶之色。 “老爷,夫苏氏说有很重要的事儿要跟老爷说,说老爷您一定会感兴趣的!”门外的声音道。 “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不安分的女人,让她滚!”梅乾丰早已经对苏氏延误到了极点儿,黑沉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苏氏说,她查到了梅魂军的消息”门外的声音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说道。 “梅魂军”梅乾丰瞬间坐直了身子,放开了怀里的温香软玉,收敛神色,沉声道:“让她进来!” “是。”心腹得了命令,便按照吩咐办事儿去了。 秋霜在一旁看着梅乾丰穿上了衣服,知道他要去见苏氏,心里便是一阵厌烦和不安。 秋霜之前跟在苏氏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太了解那个女人的手段了,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会想尽办法生事儿,现在来找梅乾丰,不知是又想出什么恶毒的主意了。 而且,看梅乾丰一听到梅魂军就一脸凝重的样子,可想而知苏氏要跟老爷谈的事儿有多么重要,如果苏氏手里真有什么重量级的筹码,那么她的处境就很被动了。 秋霜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起身送走了梅乾丰,立刻叫来自己的心腹悄悄盯住那两个人。 梅乾丰其实也没有走多远,直接就在秋霜居住的院落偏厅里见得苏氏。 此时,苏氏已经带着梅太颜在偏厅里等候多时了,因为苏氏和梅太颜已经不再是苏府尊贵的夫人和小姐了,下人们连个茶水都懒得送上来。 “母亲,太过分了,父亲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们!”梅太颜站在苏氏旁边,看着来往的下人只管忙他们的,似乎就当她们母女俩不存在一般,顿时气红了眼睛。 “太颜,遇事不要着急。你以为,我都被梅乾丰给休了,还能坐在这儿跟他谈判的原因是什么?那都是因为你娘沉得住气,用了这么长时间调查梅魂军的消息,抓住了你父亲的软肋,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只会用那么点子狐媚功夫勾住男人,自然长久不了!”苏氏目光沉稳的看着梅太颜,缓缓说道。 不得不说,这苏氏也的确是个人物,被梅乾丰休了以后,不慌不乱,而是不动声色的筹备着再次反击的资本。 “是,女儿受教了!”梅太颜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打击,性子也不像以前那么浮了,知道母亲跟她说的这些话都是对的。 母女俩正说着,梅乾丰已经大踏步走了过来。 “老爷,您来了!”苏夫人没事儿人一样的迎上前去,伸出手想去扶一把梅乾丰,却被他一脸厌恶之色的推到了一边儿。 “说,有什么事儿?”梅乾丰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冷眼看着苏氏,不耐烦的说道。 “爹,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和娘亲,我们毕竟都是一家人!”梅太颜看着这 个自小就十分宠爱自己的父亲,到底还是有些按捺不住心里的怨气,愤愤不平的叫道。 “谁是你爹?我梅乾丰没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儿,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家人!”梅乾丰一想到自己现在之所以在家面壁思过都是因为这一对不要脸的母女,心里一股怒气就止不住的往上涌,语气十分不耐道:“你们有事儿就说事儿,没事儿就赶紧滚!” 梅太颜还要说什么,被苏夫人拉扯到一边儿,沉声道:“太颜,记住母亲跟你说的话,要沉得住气。” 梅太颜咬着下唇,压下心里的怨恨和愤怒,没有再说下去了。 苏夫人教导完了梅太颜,转过脸,目光柔柔的看着梅乾丰,轻声道:“老爷,虽说您休了我,但是苏氏却不敢一日不想着为老爷您分忧。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让人查探梅魂军的下落,终于让我查出来了一些消息。”“你查出来什么了?”梅乾丰一听梅魂军有消息了,目光一凝,冷锐的眸子闪着精光,看着苏夫人沉声说道。 “是这样的,我查出来最近有一部分梅魂军出现在京都城中,他们隐藏了身份,若不是我当年留了些心眼儿,记住了一些跟梅莲接触的人,留下画像,只怕还认不出来他们来。”苏氏一直都是个很有心眼的人,偷学梅莲的武功,派人监视她身边的人,能算计的全都让她算计到了。 “你查到他们的下落又能有什么用,没有虎符,这些人还是不能为我所用!”梅乾丰听到苏夫人只是查到梅魂军的下落,心里顿时一阵失望,他还以为苏氏能查出来什么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来。 “老爷,您想,现在咱们虽然没有虎符,但是,据我所知,梅开芍手里肯定也没有,要不然,她还不早就带着人闯进梅府为她娘报仇来了!”苏夫人目光沉稳的看着梅乾丰,从容不迫的说道,“而且,梅莲那个虎符当年我也是见过的,当时多留了个心眼儿找人画下了虎符的样子,现在倒是能用得上了!” 苏夫人当年除了偷学梅莲的武功,还顺便偷窥了不少其他的东西,那个虎符她也见梅莲拿出来过的,只是当时梅莲还活着,她还不敢偷偷将虎符拿走,只是悄悄让人将那虎符的样子画了下来。 这些事儿,苏夫人从来没有跟梅乾丰说过,就是留着有朝一日,能让自己或者自己的儿女亲手掌控梅魂军,而不是直接把这样强大的势力交给梅乾丰。 不得不说,苏夫人在这上头很聪明,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不如把所有能依仗的东西拿在自己手里安全。 只是,现在为了给自己谋得翻身的机会,苏夫人也不得不把自己最后的筹码亮出来了。 果然,梅乾丰听到苏夫人的话就动心了,神色慎重的考虑了一番,仍是有些不确定的道:“你的意思是,做一个假的虎符,如果被梅魂军认出来了的话” “老爷,您想,如果真的虎符永远都不出现,那么假的也就成了真的!再说,我可以保证做出来的虎符跟真的有八c九分相似,这么多年没有人见过真的虎符,也不可能有人分辨得出来真假了!”苏夫人看着梅乾丰,神色十分肯定得说道。 梅乾丰一听觉得苏夫人说的确实很在理,现在虎符的事儿解决了,还有一点儿就是梅魂军另外一个要求,那就是除了虎符之外,梅魂军只听命于拥有梅氏血脉的后人。 “虎符没问题了,但是要想动用梅魂军,必须是拥有真正梅家血脉的后人,这一点儿”梅乾丰皱眉,神情忧虑的说道。 谁都知道,梅莲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梅开芍,也就是说这个世上继承了梅家血脉的人,只有梅开芍一个。 梅乾丰当然知道,他想要利用梅开芍控制梅魂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老爷,这一点儿,我既然能来找你,自然都算计到了。其实,除了梅开芍拥有梅家的血脉,太颜身上也继承了一部分梅莲血脉的气息。”苏夫人将目光转向梅太颜,微笑着说道。“这怎么可能?”梅乾丰很清楚梅太颜是他跟苏夫人生下来的孩子,完全不相信梅太颜身上会有可能继承梅莲的血脉。 “老爷,您有所不知,当年为了能让太颜的功力晋级更快一点儿,在梅莲受了重伤昏迷的时候,我每天都会放一碗她的血给太颜喝下去,若不然,老爷您以为太颜的功力会比同龄的女孩儿高出那么多?”苏夫人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将自己当年做下的事儿说了出来。 ? 第382章交换 即便是心狠手辣如梅乾丰,也自问自己做不到苏夫人这一步,不但心思够狠,还能把每一步都算计到了,这种城府和心机让梅乾丰也不由心惊,让梅乾丰第一次感觉自己以前可能都太小看了这个跟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女人了。 不过,尽管心里对苏夫人的行为觉得齿冷,但是如今的梅乾丰却很需要苏夫人的援助,现在的他被皇上下令在府中闭门思过,什么事儿都做不了,他太需要一个翻身的机会了。 而梅魂军,是他最有可能翻身的资本,只要掌控了那一股庞大的力量,他梅乾丰一定能东山再起,到时候就有机会将所有看他笑话的人踩在脚下。 “好!说了这么多,你就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吧?”梅乾丰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同时他也很清楚苏氏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便抬起眼睛看着苏氏,很直接的问道。 “很简单,我要的,就是重返梅家。”苏夫人目光淡然的看着梅乾丰,轻笑着说道。 “你想重返梅家?”梅乾丰一双冷锐的眸子直视着苏夫人,沉声问道。 “是!”苏夫人很肯定得说道,并且语气很是淡定的重申:“而且,我要老爷您继续恢复我正室夫人的身份,让我们母子三人重新回到梅家。” 梅乾丰鹰眸微垂,并没有立刻答应梅开芍的要求,心里迅速盘算着这一笔交易是不是合算。 之前梅太颜和梅傲犯下的错误让梅乾丰在京都城中的权贵圈子里丢进了颜面,甚至因此而被皇上责罚,现在如果他让这几个人重新返回梅家,到时候还不让那些人笑掉了大牙。 但是,如果不答应苏氏的条件,那么以苏氏的精明,肯定不会帮自己拿下梅魂军的控制权的,两相比较,权利似乎比面子更重要。 只要他以后站的够高,权利够大,还怕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人敢不费尽心思的巴结他? 梅乾丰想着,眼中不觉闪现出贪婪的光芒,心里的天平已经开始向权利和野心倾斜。 苏夫人看着梅乾丰神色间的变化,自然知道他最后的顾虑是什么,淡淡一笑道:“老爷,不是我说你,之前传出来那些非议太颜的消息,别人当真了,你怎么也能当真?你想想,梅开芍那个小贱人原本就是想报复我和你的,太颜之所以跟梅傲撞到了一块儿,都是被梅开芍设计的!幸而太颜并未失身,当时我也是急糊涂了,太颜自己都吓傻了,事后才知道太颜跟傲儿其实都是清清白白的!” 苏夫人说完,让梅太颜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守宫砂,举起来让梅乾丰好看得清楚。 梅乾丰眯起眼睛,果然看到梅太颜手臂上点着一颗殷红如血的守宫砂,于是他眼中最后一丝顾虑便有跟着消散了。 其实,苏夫人说的这些话梅乾丰自然不会全部信以为真,梅太颜和梅傲那一对不争气的儿女当时做了什么,他是亲眼看见的,所以在外头传来非议声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先保住自己。其实,早知道可以想办法把这事儿遮掩过去,他也不至于沦落到在家里闭门思过。 当时的自己,的确是太沉不住气了一些,现在既然苏氏已经将这个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只要向外界说明,梅太颜是被冤枉的,到时候不只是梅太颜,连他自己的面子也能一并给找回来。 这么一想,梅乾丰觉得苏氏实在是个能干的女人,这一步步精细的算计,甚至从几十年前就开始未雨绸缪,当真是他都觉得自愧不如的。 如果,自己真的能拿下梅魂军,再有这个精于算计的苏氏从旁襄助,到时候别说是权倾朝野,便是问鼎整个天下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当年,大湟王朝的半壁江山都是梅老爷子带着梅魂军打下来的,这就说明梅魂军的实力有多么强大,有这样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梅乾丰相信自己离成就大业已经不远了! 梅乾丰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多大的本事却有不小的野心,只看到梅魂军的实力强大,却不去想想当年梅魂军之所以能够横扫天下是因为带领它的人是梅老爷子和梅莲。 梅乾丰的心,此刻已经被权欲填满,别说是答应苏氏重新做回正室夫人,就是让他把苏氏当老祖宗供起来梅乾丰都会愿意的。 苏夫人看着梅乾丰的神色,知道自己这回的谈判已经成功了,心里感叹自己这几个月的辛苦果然没有白费。 这么长时间来,苏氏一直隐忍不动,一边派人暗中调查梅魂军的动向,一边远赴边疆用巫蛊之术让梅太颜手臂上的守宫砂重新恢复,这其中实在吃了不少的苦,尤其是在去边疆的路上,母女俩险些就死在那里了。 好在苍天有眼,她豁出去一切,终于攒够了翻身的资本,接下来是该让梅开芍那个小贱人好看的时候了 ! 梅乾丰和苏氏的对话,不一会儿就被秋霜派出去的心腹丫头平儿一字不落的传给了她听。 得知了两个人的谈话内容,秋霜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看,心里一阵愤怒,又一阵忧虑。 “平儿,你听清楚了,老爷答应让苏氏重新回到梅家了?”秋霜狠狠的抓紧手里的丝绢,指尖用力的几乎将那绢子戳破。 “是,奴婢听得清清楚楚,老爷不但答应了让苏氏和大小姐回来,还答应了让苏氏重新做回正夫人!”平儿跪在地上,仰头望着秋霜阴郁的脸色,忧心忡忡的说道:“夫人,你说我们要怎么办,苏氏那个女人手段那么狠,现在又要得势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啊!” 秋霜没有说话,微微垂眸默想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平儿担心的没错,以苏氏那样狠辣又睚眦必报的性格,她若是重新做回了正夫人,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就是她了,因为苏氏母子几人被赶出梅府,除了梅开芍从中设计,她也帮着出了一分力,苏氏不报复她就怪了。 不过,想到梅开芍,秋霜的眼前顿时一亮,原本慌乱的心绪也一下子镇定下来了。 或许,以她之力对付不了苏氏母女,但是,有人一定可以对付得了她们。 这个人,自然就是梅开芍! “平儿,派人去给三王妃送一封信,就说”秋霜弯了弯唇角,逐渐压低了声音。 寒宫的后园中,梅开芍软塌塌的趴在鱼池边儿上,拿着小石子百无聊赖的砸着鱼池中的锦鲤。 二白仍旧化成小灵猫的样子,两只爪子搭在鱼池边儿上,垂涎欲滴的看着池子里四散奔逃的鱼儿。 沉香站在一边儿看着,眼角直抽,忍了半天,终于看不下去了。 “王妃,你再砸,这一池子鱼又要被你砸死了!” “我是在锻炼他们,不经历磨难,怎么能有朝一日鲤鱼跳龙门?”梅开芍一脸很有理的样子,振振有词道。 “嗯嗯,主人说得对,砸死了就有鱼吃了!”小灵猫舔着小爪子,两只小眼睛直冒绿光。 “吃鱼?二白,你好歹也是只大白虎,怎么还跟只没出息的小猫似的!”梅开芍一脸嫌弃的戳了戳二白的脑袋,作为某二白的主人,梅开芍为有这样的宠物表示很丢人。 对了,顺便提一下,二白是梅开芍为小灵猫新起的名字,因为小灵猫的原身也是一只大白虎,为了跟慕容寒冰那只大白虎区分开来,梅开芍很有爱的给慕容寒冰那只大白虎取名大白,小灵猫就被叫做二白。 慕容寒冰那只白虎接受不接受大白的名字不知道,但是小灵猫严重嫌弃二白这个名字。 果然,听到梅开芍叫自己二白,小灵猫顿时就炸毛了。 “主人,你要再叫我二白,我就我就离家出走!”小灵猫挥舞着小爪子,示威似的对梅开芍说道。 只是,现在的某只还只是小灵猫的状态,那小爪子挥舞着除了让它显得更蠢萌之外,真是一点儿威慑力之外。 “不叫你二白,那”梅开芍挠着头发,看起来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在小灵猫期待的目光下,郑重其事的说道:“那要不叫你小白白,小喵喵” 小灵猫扑街吐血! “威武雄壮的老子,怎么能有这么娘的名字!”小灵猫趴在地上,小爪子使劲儿挠着地上的土。 “好了好了,二白多好听啊!再说名字也就是个代号而已,有关心这个的时间,咱们还不如想想晚上是吃红烧鱼还是水煮鱼!”梅开芍安抚的摸了摸小灵猫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 小灵猫一听到吃的,顿时就把大白还是二白的事儿抛在脑后了,跳起来趴在栏杆上,盯着水池里游来游去的鱼儿直流口水。 沉香在一旁看着这一人一猫,小小的冰块儿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已经是无语到了极点。 估计,梅魂军的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们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的主人就是这么一副鬼德行吧! “王妃,殿下回来若是看到你又把他一池子的鱼砸死了,到时候我们又要陪着你一起吃胡萝卜了!” ? 第383章把坑挖好 沉香实在不想跟这一人一猫说话,但是一想到上次梅开芍把鱼池子给炸了,害的寒宫上上下下都跟着吃了几天的胡萝卜,连他也没能幸免,就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梅开芍。 “呃?”梅开芍怔了一下,然后微微垂下眼眸,语气中不自觉带了些说不清楚的怅然,轻声道:“他不会再让我吃胡萝卜了!” 慕容寒冰,现在的他分明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又怎么会管她吃什么,做什么? 沉香见梅开芍的神色语气有些奇怪,他虽然聪明,但是有些事情毕竟还不能理解,只是感觉出来梅开芍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三殿下不让她吃胡萝卜了,王妃就不开心了么? 沉香这么想着,绷着小冰块儿脸儿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了两根金黄色的胡萝卜走了进来。 “拿去吃。”沉香很鄙视的看了梅开芍一眼,把两根胡萝卜塞到梅开芍手里。 梅开芍一看到胡萝卜就手抖,瞪大眼睛看着沉香,半天也不接,一脸嫌恶的说道:“你给我胡萝卜干什么?” “刚才不是你想吃?”沉香无语,这个女人简直太不可理喻了。一会儿看起来没有胡萝卜吃就好难过的样子,现在他好心的拿来了,她却又不想吃了! 梅开芍回想着自己刚才的反应,顿时就明白沉香心里的想法了。 这小屁孩儿倒也是好心,只是她刚才,真的有流露出来过想吃胡萝卜的样子了吗? 不可能吧,她明明最讨厌吃胡萝卜了,难道说被某殿下虐久了,已经炼成了金刚体质? 这个认知,顿时让梅开芍忍不住的一阵恶寒。 梅开芍几人正趴在鱼池边儿消磨时光的时候,忽然又侍卫来报,说梅府的秋夫人有信送来。 “秋霜的信”梅开芍顿了一下,才想起来秋夫人就是秋霜,便让沉香去把信拿过来。 拆开信封,梅开芍一目十行往下看,当看到苏夫人在梅莲重病的时候,还每天放梅莲的血给梅太颜喝的时候,梅太颜向来淡然的面色也不禁变得阴沉起来。 那一对狼心狗肺的男女,他们是有多狠毒,才能做出来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儿! 不过,很快,他们就会为他们曾经做下的一切付出代价! 梅开芍垂眸沉思着,唇角慢慢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沉香在一边儿看着梅开芍笑得跟只狡猾的狐狸似的,就感觉可能有人要倒霉了。 “不错,我正想着要怎么收拾那家人呢,没想到他们就自己把坑挖好了!”梅开芍看完了秋霜的信,脸上的笑容愈发冷然。 沉香也不只信里写的是什么,但是看梅开芍的表情,应该是准备对梅家下手了。 “沉香,你派人去查一下,被苏夫人盯上的梅魂军是哪几个,查出来了,也不必让他们刻意隐藏得太深,时不时让他们露个破绽给苏夫人看看。之后,若是苏夫人拿假的虎符让梅魂军听令,你就告诉沉云,假意遵从苏氏的命令,慢慢跟那夫妇俩周旋,等到他们以为梅魂军已经被他们掌控了,以梅乾丰和苏氏的性子,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了!” 沉香听着梅开芍的吩咐,已经大概猜出信里的内容了。 看来,梅乾丰对梅魂军还没有死心,甚至已经查到了某些梅魂军的行踪,现在是打算假造虎符号令梅魂军,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梅乾丰和苏氏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假蠢,想用假的虎符调令梅魂军,真把梅魂军还有他们沉家当傻子了么? “王妃,调令梅魂军,不只是需要虎符,还必须要拥有梅家的血脉气息!”沉香有些不明白,梅家可以假造虎符,但是又要怎么去假造梅家的血脉气息。 “嗯,你拿去看看就知道了”梅开芍也不避讳沉香,直接把秋霜的信递给了沉香,让他自己看。 沉香接过信,很快就翻完了,小冰块儿脸上也不禁有些动容。 梅乾丰和苏氏的作为,实在令人发指,竟然在梅莲重病的时候,还每天放她的血,简直一点儿人性都没有。 “没什么,他们欠梅莲的,我都会一分一分要回来。并且,必然会让他们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 梅开芍说话的时候,语气淡然的就像是在跟人聊家常,但是沉香却相信,这个女人决定要做的事儿,就一定会做得到! 更何况,不管梅开芍想做什么,他,还有梅魂军都会竭尽全力为梅家的这个真正的继承人卖命。 想到这里,沉香抬起小脸,小冰块儿脸又恢复了没有一丝表情的状态,公事公办道:“沉香这就去传令给大哥沉 云,王妃若是还有别的事儿,就一并交代下去。” 梅开芍微笑看着萌萌的小管家沉香,淡淡道:“其他也没什么,只是这段时间若有什么关于我的流言,让他们都不要管。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饵放下去,等着鱼儿自己上钩就行了!”“是,沉香知道了。”沉香应声,小身板很有范儿的立了个正步,对梅开芍点了点头,便很利索的办事儿去了。” 沉香一走,鱼池边就又剩下梅开芍和小灵猫,梅开芍很无聊的揪着小灵猫顶心的绒毛,目光幽深的望着寒宫后园清幽宁静的景色,轻声叹了口气。 “二白,马上要走了,倒觉得这寒宫的景致其实也挺不错的。唉,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走?为什么要走,老子很喜欢这里的鱼,老子不走!”小灵猫的注意力时时刻刻都在池中的锦鲤身上,虎视眈眈的目光看得才池中的鱼儿都害怕的沉到了水底。 “算了,我也是够了,跟你这种光知道吃的物种有什么好聊的,简直拉低了我的智商啊!”梅开芍撇了撇嘴,起身准备去看看慕容寒冰回来了没有,她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争取能在最短的时间谈好,如此也免得耽误彼此的时间。 梅开芍一只脚踏进青云殿的时候,听到里头有说话声传出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屋里除了慕容寒冰,还有其他几个人。 梅开芍一打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慕容寒冰,他还是平日的模样,俊美的五官棱角分明,整个人虽然是慵懒的躺在软榻上,却透着一种禁欲般的冷淡疏离,任谁也走进不了他的世界。 然后,坐在慕容寒冰侧首位置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还有女人旁边站着的慕容飞雪。 那女人梅开芍是没见过的,但是看着她跟慕容飞雪有几分相似的面庞,梅开芍大概也能猜出那女人应该是慕容飞雪的母亲。 她没有什么兴致跟这几个人聊家常,想着要不要先回去,等他们聊完了再来,慕容飞雪的母亲柳氏已经微笑着先开了口。 “是王妃来了啊!说起来真是罪过,我光想着先来见见冰儿,原本打算过一会儿就去拜见王妃的,可巧您就来了!”柳氏看着梅开芍,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是笑起来的时候仍旧让人觉得美丽柔婉。 梅开芍听柳氏这么说,她再直接走人也不太好了,索性进了屋随意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慕容夫人客气了。您是殿下的师母,算起来是长辈,开芍可受不起您这么说!”梅开芍淡淡一笑,旁若无人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慢慢的喝着。 慕容飞雪见梅开芍仿佛完全没看到她的样子,面上顿时涌出怒色,正想发作,慕容夫人一个眼色丢过去,慕容飞雪只好默默低下了头。 来的时候,慕容夫人就已经叮嘱过她,在慕容寒冰面前一定要乖巧,因为男人都不喜欢太刁蛮太嚣张的女人。想到这里,慕容飞雪才能把对梅开芍的怨气强压下去。 梅开芍一边喝茶,一边不动声色的将慕容夫人和慕容飞雪的神色举动看在眼中。 看样子,慕容夫人的性子沉稳,说话滴水不漏,不知怎么就把慕容飞雪教养成了那样飞扬跋扈的性子。 “王妃,我这次来,也是带着雪儿来跟你陪个礼。雪儿这孩子从小就被我和他爹给惯坏了,之前有得罪王妃的地方,还请王妃不要怪罪才是!”慕容夫人起身,拉着慕容飞雪缓缓走到梅开芍面前,真就朝着梅开芍躬身一礼。 慕容飞雪有些不情不愿,但是被慕容夫人暗中掐了一把,也只好按捺着性子也给梅开芍施了一礼。 “慕容夫人言重了,慕容小姐并没有得罪过我。”梅开芍放下茶杯,目光淡淡扫了两人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 “呵呵呵,早就听说三王妃是个大度的人,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虚!”慕容夫人似乎完全不在意梅开芍冷淡的态度,柔声一笑,接着说道:“既然三王妃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刚才还在跟冰儿说,这段时间我和雪儿要在寒宫借住一段时间,原本还担心叨扰王妃了,现在一看王妃是这么大度的一个人,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梅开芍一听,分分钟就知道慕容夫人是在打什么主意了,母女俩一起住在寒宫,正好将慕容寒冰看得死死的,免得让她这个冒牌王妃鸠占鹊巢。 ? 第384章跟我没有关系 为了看住慕容寒冰这个准女婿,慕容夫人也是够拼的了! 梅开芍颇为感慨的朝着慕容寒冰看了一眼,只见那男人微眯着眼睛靠在软榻上,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勾出邪肆而迷人的弧度,即便那张脸上漠然的没有任何表情,也足以让任何人在看了那样俊美的面容之后,再也难以将视线移开。 幸好,梅开芍的定力还算不错,没有当着人家正牌女友和岳母的面前失态,只是淡淡看了慕容寒冰一眼,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慕容夫人和慕容小姐要在寒宫里小住,自然不用顾及我,这寒宫的主子可不是我啊!”梅开芍神色淡然的说道,慕容家母女俩要在哪里住关她什么事儿,反正她很快就不用继续呆在这个寒宫里了。 慕容夫人听到梅开芍这么说,还没往下接话,慕容飞雪已经跑到了慕容寒冰身边,娇俏又可怜的说道:“师兄,你答应不答应雪儿和娘亲住在这里?” 说完,小心翼翼的望着慕容寒冰,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来。 慕容寒冰微微挑了挑眉,纵然是伪装成人类很有兴趣,他也不喜欢别人靠得他太近 墨眸微敛,慕容寒冰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来丝毫的情绪:“暗一,立刻去给她们安排住处。” 慕容飞雪听到师兄答应了让她在寒宫里住下了,顿时惊喜的差点儿就跳起来了。 “师兄,你真好!雪儿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一定乖乖的听师兄的话!”慕容飞雪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眼睛还故意挑衅的朝着梅开芍挑了挑。 梅开芍看着人家这俩,觉得自己还是先避避,等这几位交流完了感情,自己再来找慕容寒冰谈休书的事情也不迟。 “行,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儿先走了!”梅开芍很无聊的伸了伸胳膊,打了个呵欠,便起身往外走了。 “王妃我送你吧!”慕容夫人连忙跟上去说道,慕容飞雪见母亲要走,便也跟了上去,被慕容夫人挡了下来,“雪儿,你留在这人陪着你师兄说说话,我还有话要跟王妃聊聊!” 梅开芍都已经走到了门外,听见慕容夫人的话,不由撇了撇嘴。她还真不知道,慕容夫人跟她还有什么好聊的,不过,既然人家非要说,她也没有理由去堵住人家的嘴。而且,她倒是有那么一点儿好奇,慕容夫人会对她说出些什么来。 慕容夫人交代过了慕容飞雪留在慕容寒冰身边,便快走几步跟上了梅开芍。 “慕容夫人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可以直接点儿,我这个人不太习惯跟人兜圈子!”梅开芍停下脚步,回转身看着慕容夫人,神色坦然的说道。 “王妃是个爽快的性子,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慕容夫人脸上一直挂着温婉柔和的笑容,目光却略显深沉的看着梅开芍,缓缓说道:“王妃应该也知道,雪儿和冰儿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原打算等他们年纪长一些就把婚事儿给办了,只是没想到朝中局势复杂,我那个女儿从小养的骄纵,真要让她做了王妃,恐怕非但帮不了冰儿什么,还只会给他添乱。其实,当我我听说了冰儿娶了你这么一个能干的王妃,是真心为他高兴的,我跟他师父都很感谢你肯这么帮着冰儿” “那么,慕容夫人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感谢我?”梅开芍其实很想吐槽一句,慕容夫人您老人家不是说了不兜圈子么,怎么还是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好好说话不行么? 慕容夫人见梅开芍已经有几分不耐,便也不再绕了,直接切入主题:“这次我来京城是为了雪儿的终身大事,昨天我进宫跟皇后娘娘聊了这事儿,皇后的意思跟我一样,想让雪儿跟你一起伺候冰儿。” 慕容夫人说完,抬眼看着梅开芍,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梅开芍听慕容夫人绕了半天的圈子原来想说的就是这些,眉毛一挑,神色极是冷淡的说道:“如果慕容夫人想跟我说的只是这些,那就到此为止,我没有什么兴趣。” “王妃,您先别生气,雪儿就是进了寒宫,最多就是个侧妃,威胁不到你的地位。而且,您放心,冰儿他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你帮了他这么多,哪怕是真的没有子嗣,他也会时时顾念着你的!”慕容夫人上前两步,两手抓着梅开芍的胳膊,看起来很急于解释的样子。 梅开芍一阵无语,慕容夫人是怎么理解出来她是在生气的,她只是不愿意牵扯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去而已。 “慕容夫人,这些话你去跟殿下说就行了,他愿意娶谁,愿意让哪个女人做正妃还是侧妃,都跟我没有关系,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梅开芍说完,直接将慕容夫人抓住她的手拿开,转身就走。 “王妃,你”慕容夫人站在原地喊了一声,梅开芍却已经毫不停留的走远了。 慕容夫人看着梅开芍走远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柔和的目光露出了轻蔑之色。 三王妃,也不过如此而已,雪儿那孩子也是不中用,连这么一个女人都拿不下来,看来还是得她这个做娘得好好教教啊! 梅开芍跟慕容夫人分开之后,原本打算回自己的住处的,但是想想沉香也不在,自己回去了也是一个人,倒不如趁着没什么事儿,出去走走。 现在好不容易不用再担心慕容寒冰找自己的麻烦了,慕容家那母女俩又来了,梅开芍相信,只要有慕容飞雪的地方,她是绝对别想安生的。 梅开芍原打算去找慕容寒冰好好谈谈把王妃的位置还回去的事情,但是这会儿有慕容飞雪在那儿,她去了岂不是打扰了人家师兄妹俩交流感情。 想想,梅开芍还是决定不去做这种招人嫉恨的事儿,反正要跟慕容寒冰谈的事儿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 只是,出宫的话,找谁呢? 似乎,能找的人也就剩下逍遥枫了,而且,正好可以去看看爵决。 现在,既然梅魂军已经渗透到了京都城中,那么抽调一部分去暗中保护爵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她也不至于太担心爵决的安全问题了。梅开芍想好了,索性连衣服都懒得换了,直接就穿着身上的女装出了门。 反正,逍遥枫已经知道她是女的了,而且她要去的是逍遥枫的私人住处,也不用顾虑方便不方便的问题,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半个时辰以后,梅开芍就到了逍遥枫的私人别馆逍遥居。 梅开芍从下人口中得知逍遥枫在书房,仍旧不用任何人带领,自己便优哉游哉的往书房的方向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在心里想着最近两次来找逍遥枫的时候,他似乎都在书房。 以梅开芍对逍遥枫这种人的了解,他们开赌场,赚黑钱,表面看着光鲜亮丽,背地里通常都是数不清的烂账。这样一类人有钱了,就喜欢装装有文化有内涵,家里都会弄个书房什么的,但是实际上书房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没什么用的摆设。 比如逍遥枫,梅开芍可不记得他之前是个喜欢看书的人,上次逮住他看书,看得就是那种没什么营养的追女人攻略。 这一次,不知道逍遥枫又在干嘛,梅开芍倒是有点儿好奇了。这么想着,梅开芍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便不觉放轻了脚步。 到了门口,梅开芍先轻轻的将房门推开一条缝,顺着门缝看进去,梅开芍一眼就看见逍遥枫正伏案写着什么。 咦,这次不看了,改写东西了? 逍遥枫上次在看攻略,这一次莫非是在写情书? 梅开芍不禁挑起唇角笑起来,她突然很坏心的想逍遥枫在写些什么! 于是,梅开芍无声无息的将门推开,又轻手轻脚的摸到了逍遥枫身后。逍遥枫估计是太入神了,一直专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梅开芍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梅开芍屏住呼吸,伸长了脖子,才看清逍遥枫其实正在画一幅画。 ? 第385章逍遥枫告白 那幅画已经画完了一半,看面部轮廓画的应该是个女子,一眼看过去,略微有点儿眼熟,不过应该是逍遥枫的画工实在不是很好,这么一幅人物画只能说是勉强还能看。 “又是看书又是学画,逍遥大公子是不准备做生意了,考状元去么?”梅开芍猛地拍了拍逍遥枫的肩膀,笑着说道。 逍遥枫冷不防的被人拍了一下,手一抖,一滴墨汁落下来,正好掉在画中女子的脸颊上,正好就像是那女子脸上长了一大颗媒婆痣似的。 “完了,画得这么丑,要是把这画送给你喜欢的那女孩子,你们俩肯定没戏了!”梅开芍看着画中女子脸上那一颗搞笑又滑稽的媒婆痣,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逍遥枫看着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梅开芍,一脸的惊愕之色。 “我来了有半天了!只是逍遥公子一直在专心作画,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而已!”梅开芍很随意的在书房里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很是理所当然的使唤逍遥枫道:“我渴了,快给客人上茶!” “你还真不客气!”逍遥枫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站了起来,也没有叫丫鬟近来,而是自己亲自给梅开芍倒了杯茶。 梅开芍接过茶梅,喝了一口,感觉嗓子已经润了一些,便又开始很八卦的问逍遥枫道:“说说,你画上那人是谁呢,我看着好像有点儿眼熟,是不是我再哪儿见过的?” “你应该,没见过吧!”逍遥枫将那副没画完的画给卷了起来,放进旁边的一个柜子里。 那个柜子里,已经放满了逍遥枫画过的宣纸,从完全生涩到勉强能看出人形,逍遥枫练习的很是认真。 逍遥枫其实没有什么绘画天赋,从小就厌烦读书习字画画之类软趴趴的功课,他的性子就是不喜欢就不愿意花心思学,所以为此不知道挨了师父多少打骂,只可惜到最后他也没在这上面能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 现在,逍遥枫自己都觉得他是脑子不太正常了,竟然跟中了邪一样开始练习画画。不为别的,就只想亲手画一幅她的肖像,让自己可以在看不到她的时候,可以看看画里的她。 “逍遥枫,我怎么觉得你追人家女孩子的方式这么酸呢,又是看攻略,又是画画的,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些情书了?”梅开芍一想到逍遥枫这段时间的异常反应,就有种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了。 “酸吗?”逍遥枫有些迟疑的问道,目光幽深的看着梅开芍,声音轻而认真的问道:“你是说,女人不喜欢我这样儿的!” 梅开芍看着逍遥枫这个又蠢又萌的样子,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 “女人喜欢什么样儿的,那得看你追的是什么样儿的女人了!女人的性格有千百种,不同的女人喜欢的男人肯定不一样啊。所以,你得告诉我你喜欢的那女的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梅开芍见逍遥枫大有陷入情不可自拔的势头,便觉着作为朋友自己应该为他想想办法。 “她的性格应该,跟你差不多吧!”逍遥枫别过脸,避免让梅开芍看到他脸上的紧张,声音故意放得很随意的说道。 “跟我一样?”梅开芍低声呢喃着,不觉皱起了眉头,自语似的说道:“要是真跟我一样,那可就麻烦了!” “跟你一样怎么就麻烦了?”逍遥枫听见了梅开芍的自言自语,只是有些不理解梅开芍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 “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样儿的男人啊!”梅开芍耸了耸肩,然后,又玩笑似的添了一句,道:“也许,我其实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逍遥枫听到梅开芍这么说,眼前却是一亮,转过脸看着梅开芍,忍不住笑了起来:“也就是说,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喜欢的男人了?” 梅开芍脑海中蓦地闪过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孔,只是她很快反应过来,摇了摇头将那个人的影子从脑海中驱散。 逍遥枫见梅开芍摇头,心里一阵狂喜,脸上却拼了命的表现得很不在意,故意拿话试探梅开芍道:“你也不小了,爹娘都不着急你的婚事?” “这个”梅开芍顿了一顿,心里迅速的盘算着,自己要不要告诉逍遥枫他的真实身份。 以她这么长时间跟逍遥枫的相处,梅开芍已经很清楚逍遥枫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了,他是真的拿她当兄弟了,而她,的确也不该这样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 梅开芍想了片刻,终于决定,告诉逍遥枫她的真实身份。 “逍遥大哥,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儿,你要保证,听完了不要生我的气!”梅开芍抬起头,清澈的目光直视着逍遥枫,语气郑重而诚恳的说道。 “你说吧, 我是你大哥,当然不会生你的气。”逍遥枫见梅开芍说的很认真,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便笑着应了下来。 “其实,一开始我骗你的,除了我的性别,还有我真实的身份。马丁一媚并不是我真实的名字,而只是我用的一个代号,我真实的名字,叫梅开芍!”梅开芍一口气说完了,心里一阵舒畅,目光坦然的望着逍遥枫。 逍遥枫的反应却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怪异! “你就是,梅开芍!”他看着梅开芍,目光里有震惊,有愤怒,更有一种梅开芍看不太明白的失望和痛心。 “是,我就是梅莲的女儿,梅开芍。”梅开芍再次肯定,她预料到逍遥枫得知了自己被欺骗了会生气,却有些弄不太懂他除了生气之外的那些情绪是因为什么? “这么说,你还是二师弟的王妃”逍遥枫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他需要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需要竭尽全力的平复自己心底翻涌的情绪。 她是梅开芍,更是大湟王朝三殿下的王妃! 三王妃!其实,他早该想到了!二师弟那个人,跟谁都不肯亲近,尤其是女人,却不管走到哪儿都把梅开芍带在身边,他跟她,又怎么可能只是那么简简单单的上下级关系? 一切,都只不过是他自己太过于自欺欺人,总是把一切都想得太好,不肯认清现实,才会失了魂一般去喜欢一个他根本就不能触碰的女人。 如果她只是梅开芍,不管她的名声有多差,不管他那个二师弟是不是也一样喜欢她,他都会竭尽自己的能力去追求她。 但是,晚了,她已经是三王妃,是大湟王朝的三皇子明媒正娶的女人。 所以,他没有机会了,丝毫机会都没有了! 逍遥枫黯然低垂了眼眸,唇角溢出一抹无声的苦笑,心里已经乱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了。 梅开芍看着逍遥枫的神色变化,心里忽然间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似乎猛地在她心头重重一击,让她在一瞬间想到了一个异乎寻常的可能。 逍遥枫喜欢的那个人,不会是她吧? 现在,回想到刚才在画像上看到的那个人,眉眼之间,分明带着几分她的影子。 难道说,逍遥枫喜欢的人真的是她! 梅开芍蓦地一惊,下意识的抬起眼睛朝着逍遥枫望过去。 逍遥枫却也正望着她,两个人的视线相对,梅开芍清清楚楚的在逍遥枫那双眼睛里看到了隐忍到了极致的痛苦。 那样的目光,忽然就让梅开芍觉得刺心。 “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是我?”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逍遥枫半晌没有说话,目光幽深的看着梅开芍,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但是,梅开芍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逍遥枫喜欢的那个人,的确就是她! 说起来,这其实都是她的错,如果早些告诉逍遥枫她的身份,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儿了。 只是,一开始,她从未料到,逍遥枫竟然会喜欢上她! 这一切,突然的让梅开芍有些无所适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跟逍遥枫说话了。 如果他只是生气,梅开芍还能跟他赔礼道歉,但是现在,她连一句对不起都难以说得出口。 气氛一时间凝滞到了极点,梅开芍第一次体会到了如坐针毡的感觉。 原本觉得寒宫不是她能呆的地方,现在才发现,逍遥枫这里,她更不应该来! 逍遥枫垂眸沉默了许久,不经意抬眼,就看到梅开芍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尴尬样子,忽然就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让自己的情绪成为她的负担。 即使,他喜欢她,但是她又有什么义务回应他的喜欢?她从来就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暗示,其实也从没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儿,所以他又有什么权利让她承受不安和愧疚。 逍遥枫想到这里,心里已经是一片通透,他认真的看着梅开芍,忽然笑了起来。 “马丁一媚,不管你是梅开芍,还是三王妃,我喜欢你,就只是因为你是马丁一媚。只可惜了我下手太晚,被二师弟给抢先了,不过你也不要因为我喜欢你压力太大,毕竟我逍遥枫长得好,又有钱,喜欢我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肯定不愁娶不到媳妇儿!”逍遥枫笑着说道,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风流倜傥的纨绔公子模样。 ? 第386章是挺巧的 梅开芍听着逍遥枫如此说,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对着逍遥枫眨了眨眼睛,也跟着笑了起来,道:“逍遥大公子说的是,京都城里喜欢你的女人都快排到城门口了,真都要娶进门来,只怕你这逍遥居都要装不下了!” “你知道就好!所以,不要那么自恋,以为我会因为你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忙得很,没那个闲情逸致!”逍遥枫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发苦,神色间却已经看不出丝毫的痕迹。 但是,看着梅开芍明显变得轻松了许多,他心里苦涩的同时,又感觉到了一种欣慰。 这样也好,默默的在自己心里喜欢着就行了,不给她任何打扰,只着她一直那么嚣张,那么惊艳的活着,就已经足够了! “哎哎哎,逍遥枫你行了,我什么时候自恋了,那些都是你自己脑补的行吗?”梅开芍很是无语的朝着逍遥枫翻了个白眼,这男人脑补能力是不是太强大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心里清楚就行了。”逍遥枫挑着唇角,笑得意味深长。 “” 梅开芍深深觉得自己太小看了逍遥枫的无耻,果然做生意的人就是阴险狡诈。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阵,眼看着快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逍遥枫便说要带梅开芍去他之前开发的一家味儿道不错的菜馆吃饭去,梅开芍也的确是饿了,便提议叫上爵决,三个人一起去吃饭。 于是,两个人便一起去找爵决。 爵决被逍遥枫安排在城西的一个普通人家住的院子里,周围的环境还算不错,宁静温馨,很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这里会不会太不安全了?”梅开芍看着四周都是民居,也没看到有什么明显的防护,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会的,每年进京参加科举的外乡士子多半都住在这一带,爵决那一身的书生气,住这里反而是最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而且,为了以防外一,我给爵决安排的侍从僮仆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逍遥枫一边带着梅开芍往爵决住的小院子里走,一边十分肯定的对梅开芍说道。 “嗯,没问题就最好了。”梅开芍想着皇上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了,那么过不了多久肯定会安排殿试开场,到时候爵决的位置就很关键了。 所以,京都城中有那么一些人,一定很不希望看到爵决好好的活着,他们势必要想办法阻止真正的文曲星降世。 不过,好在现在知道爵决还活着的人也没有几个,而且为了保密,在这之前,梅开芍自己都不知道爵决其实住在这样一个看起来完全不起眼的地方,看来逍遥枫办起事儿来还是很靠谱的。 两个人走进小院,看到爵决正在鼓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桌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爵决手里拿着一根签子,神情专注的搅拌着瓶子里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梅开芍走过去,看着爵决瓶子里各种看不出原材料的东西,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做实验。”爵决听出来是梅开芍的声音,头也不抬,注意力仍旧集中在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上。 “做什么实验?”梅开芍只知道爵决是个顶级的魔法师,不知道他竟然还会做实验。 “随便玩玩儿,等我研究明白了,再告诉你。”爵决将半瓶子蓝色的粉末倒上水,然后又往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晃了晃,看着瓶子里的蓝色粉末和水迅速的发生反应,涌起无数的蓝色泡沫,看起来无比的美丽梦幻,比变魔术还要精彩。 “对我还保密呢?我都不知道,爵大师除了会变魔术,竟然还会玩儿这么一手!”梅开芍看着爵决,笑着说道。 “当然,我的副业其实是科学家!”爵决将桌子上的瓶子和各种材料收拢好了,边让仆从端了一盆清水过来净了手,才看着两个人说道:“找我我有什么事?” “没事儿还不能找你了?”梅开芍撇了撇嘴,然后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说道:“叫你一起去吃饭,爵公子能不能赏个光?” “呵,有人请吃饭,当然要去。”爵决懒懒的伸展了一下胳膊,笑着说道。 “那就走!”梅开芍已经饿得快要趴下了,推了推站在一边儿没什么话的逍遥枫道:“走,你在前头带路!”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当然主要是爵决和梅开芍在聊,逍遥枫则显得比往日要沉默一些。 爵决何等聪明的人,早就将两个人的状态看在眼里,一双狐狸眼睛转了转,看着梅开芍轻笑着说道:“怎么,逍遥公子跟你表白了?”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梅开芍一脸讶异,低声自语道:“有那么明显么?” “当然 ,太容易看出来了!”爵决笑起来的样子就更加像一只奸诈的狐狸了,对着梅开芍,余生有染而缓慢的说道:“逍遥枫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还不知道你是女的时候就对你有点儿意思了,我还想着你要真是个男的,他没准儿真能为了你变成弯的” 梅开芍被逍遥枫说得一阵恶寒,转过脸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爵决,你现在好歹顶着个书生的皮囊,能不能不给读书人丢脸?” “脸是什么?”爵决淡淡道。 “”梅开芍感觉已经没得聊了。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到了吃饭的地方,是京都城西一个僻静却很是雅致的酒楼。 酒楼临湖而建,逍遥枫定了靠窗的雅间,坐在雅间里吃饭,还能看看窗外的景致。点完了菜,等上菜的间隙,三个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聊天。 正说着,就听见又有人上楼,一边还听到酒楼小二的劝阻声。 “姑娘,二楼已经有人包场了,小的再给你安排别的地方行不行?”小二的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的,似乎生怕惹恼了 逍遥枫皱眉,他明明已经把二楼的雅间整个包场了,不知是谁敢来搅他的场子。 逍遥枫正要起身处理,女孩子的声音已经传进了耳中。 “不行,我就要二楼的雅间,师兄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二楼地方大人少,正好,你说是不是师兄?” 这少女的声音,三个人都很熟悉,分明就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慕容飞雪! 菜还没上来,梅开芍就觉得她已经完全没有食欲了。 然而,这还没完 酒楼的雅间并不是完全隔断,只是用镂花的木头分成一个一个单独的区域,站在外头还是能看得见其他隔间里的人的。 现在,整个二楼也就他们三个人,刚走上来的两个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到他们。 “咦,大师兄,梅姐姐,你们也在这里,真是好巧啊!”慕容飞雪站在慕容寒冰的身侧,看到三个人,脸上顿时现出灿烂的笑容来,神色很是惊喜的说道:“太好了,既然遇上了,不如我们一起吃好了!” 梅开芍没有看慕容飞雪,她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的落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 他还是同早上分开的时候一样,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冰丝云锦长衣,长身玉立,俊美无俦的脸上神色淡漠,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让站在一边儿的小二都不敢离得他太近,默默的退开了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距离。 梅开芍看了他一眼,便默然垂下了眼眸,若无其事的假装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心里却还是不自觉的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来。 事情结束了,她这个挡箭牌也该撤了。 不过,突然曾经熟悉无比的人,变得这样陌生还是有些不习惯。梅开芍这边儿想着,慕容飞雪和慕容寒冰已经在梅开芍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逍遥枫和爵决看着慕容飞雪和慕容寒冰并排坐下,两个人都不禁向梅开芍看过去。 梅开芍恍如没事儿人似的坐着,神色淡然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悠悠然然的喝着,仿佛完全没有将新来的两个人看在眼里。 逍遥枫见慕容寒冰,全然不将梅开芍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酸涩,立刻联想到梅开芍嫁给慕容寒冰竟然过得如此委屈,终于忍不住对慕容飞雪呵斥道:“飞雪,王妃还在这里,你该坐在哪儿不知道么?” “啊,雪儿不知道啊!出来吃饭还要讲究位置的吗?那这样吧,梅姐姐要是生气的话,我跟你换过来就是了!”慕容飞雪故作无辜的瞪大了眼睛,然后看着梅开芍,神色语气很是乖巧的说道。 “不用。”梅开芍神色冷淡的拒绝,然后,目光冷静而锐利的看着慕容飞雪道:“还有,慕容小姐不用叫我姐姐,我既不姓慕容,你也不姓梅。” “梅姐姐,你是不是生我气了?其实,我本来是想带着师兄出来走走,他一个人在宫里太闷了,没想到随便进了一家酒楼就能遇到你们呢!”慕容飞雪水盈盈的目光对上梅开芍,语气听起来十分小心委屈,似乎生怕惹到梅开芍一般。 “嗯,是挺巧的,慕容小姐真是辛苦了!”梅开芍再傻,也不会相信慕容飞雪的说辞。 京都城这么大,随便进一家酒楼吃饭,就能这么巧的遇上,慕容飞雪当这是编故事么,骗鬼呢?她既然乐意编,就随着她编好了,反正接下来她只管吃自己的饭,对面那俩爱怎么秀恩爱就让他们秀,她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第387章自说自话 慕容飞雪却看不惯梅开芍如此淡定的样子,心里暗骂她虚伪,脸上却装出一副纯真无辜的笑容来。原本,慕容飞雪今天能在这家酒楼跟梅开芍几人“巧遇”,自然是因为事先得了消息的,由此也可以看出来,慕容家在京都城中的关系着实不弱。 “梅姐姐,我们来的时候,路上还听人在说你们梅家的事情呢,听说是跟梅姐姐的亲姊姊有关,不知道梅姐姐有没有听说过呢?” 慕容飞雪见几个人都在喝茶,谁也没有关注她的意思,梅开芍甚至连眼皮子都未动一下,心中恼怒,却不想放过可以嘲笑梅开芍的机会,自顾自的往下说道:“听说啊,之前梅家大小姐梅太颜的丑闻其实是被有心人故意传出来的,其实,梅太颜根本就是清清白白的,皇后娘娘还派了太医去验看,梅太颜手臂上的守宫砂的确还在的,可见先前那些谣传的确就是有人恶意陷害她。唉,也不知是谁,竟然心肠如此歹毒呢!” 慕容飞雪说着,故意拿眼睛瞟着梅开芍,那神情就差直接说梅开芍就是那个心肠歹毒的人了。 梅开芍神色如常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慕容飞雪说的那些话她倒也听进去了一部分。 梅太颜母女的动作倒是够快,这么短短一两天的时间,就将京都城中的舆论风向扭转了过来,让她们从人人唾弃的荡妇变成令人同情的小白兔,能做到这一步,除了她们自身的演技和手段过硬,还需要背后有人支持。 梅开芍很敏锐的从慕容飞雪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些信息,轻而易举就知道梅家母女背后的支持者是谁了。 很明显,是皇后派出去太医为梅太颜验看的守宫砂,可见梅太颜母女已经与皇后达成了某种协议。皇后负责为梅太颜母女洗白,而梅家能打动皇后的好处,无非就是她们自己为已经能够被她们所掌控的梅魂军。 想到这里,梅开芍也不禁暗自感慨梅太颜母女也的确是太心急了一些。这才哪到哪儿,苏氏也不过才刚打听到梅魂军的消息,跟几个梅魂军中的小将领搭上线,连梅魂军的驻兵之地都还没见到,这就迫不及待的去跟皇后谈判了? 果然,利令智昏啊! 梅开芍原本还以为要更加周密的布局才能让梅太颜母女上钩,没想到她们自己竟然已经如此沉不住气了。梅开芍一边儿玩着茶杯,一边儿想得入神,当然没看到坐在她对面的慕容飞雪已经气得发红的小脸儿。 慕容飞雪原打算扯出梅家的话题刺一刺梅开芍的,没想到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就跟没看见她似的,只管低垂着眼眸在那儿玩茶杯,似乎那杯子有多么好玩儿似的。 “呵呵,梅姐姐听说自家姊妹被人陷害了,就没什么想说的么?哦,对了,我还听说,梅太颜其实就是被自家人给害的,要不然,外头的人哪儿那么容易对一个闺阁之中的小姐下手呢?梅姐姐,你要是再不站出来说点儿什么,大家可都怀疑是你对梅太颜下得手了!”慕容飞雪见梅开芍一直没有搭腔,其他三个男人似乎也对她的话题很不感兴趣的样子,她自说自话就显得十分尴尬,索性不再绕弯子,直接咄咄逼人的对梅开芍说道。 梅开芍还没回应,坐在她旁边儿的逍遥枫听不下去了,对着慕容飞雪勃然作色道:“够了,你是来吃饭的,还是来生事儿的?” 慕容飞雪从小也是被逍遥枫这个大师兄宠惯着的,没想到他现在为了梅开芍竟然会如此不给面子的对她厉声斥责,慕容飞雪心里又气又怒,只是想起母亲交代过她的话,女人在男人面前不可以太刁蛮,只好强压下心里的怒气和怨恨,美丽的小脸儿露出柔弱又委屈的神色,小声道:“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雪儿?雪儿原本也是好心,担心在这种敏感的时候,梅姐姐不出来解释的话,到时候被人说成是陷害梅太颜的罪魁祸首,到时候不说梅姐姐自己脸上不好看,便是二师兄的脸上也会跟着蒙羞,你说是不是?” 慕容飞雪在慕容夫人的调教下,说话也学会了绵里藏针,这一番话不但暗指了梅开芍,更连慕容寒冰也牵扯进去了,一般人听了,肯定还以为她是真的在为梅开芍和慕容寒冰着想了。 梅开芍没太在意慕容飞雪的话,只是目光淡淡扫过慕容寒冰,她此刻突然很想知道,除了慕容飞雪,是不是他心里也觉得,自己的一些行为是在给他三殿下抹黑! 梅开芍的目光落在慕容寒冰脸上,却发现他的心神似乎根本就不在这里。 他默然无声的坐在那里,修长如玉的一只手漫步经的把玩儿着手里的青瓷茶杯,目光却悠然望着窗外的湖面,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细碎的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沐浴在浮光乱影之中的俊美妖神一般。 梅开芍看着这样的他,不知怎么就觉 得有些好笑。 慕容飞雪可不是傻子,这一天的观察下来,她看出师兄对她虽然很冷淡,但是对梅开芍似乎也热络不到哪儿去,不像以前那样总是很明显的宠着那个讨厌的女人,这点儿变化看在慕容飞雪眼里,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现在,她有母亲从旁协助,再加上师兄现在对梅开芍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了,她有很大的把握能把师兄从梅开芍手里夺回来。 今天,就是母亲授意她带着慕容寒冰一起来这家酒楼,让师兄亲眼看看,他的王妃是如何在外头跟别的男人厮混的,一个女人跑出来跟两个男人吃饭,这不是不守妇道是什么? “对了,梅姐姐,雪儿还有句话提醒你,以后你要想见朋友,宣他们进宫就是了,这样在外头抛头露面的,大师兄他们是男人倒也没什么,你怎么说也是三王妃,被人看到了又不知会传出什么留言呢!” 慕容飞雪正说着,小二已经将做好的菜端了上来,梅开芍闻到香味儿,哪儿还会听得见慕容飞雪说什么,一双眼睛里全都被桌子上的美味儿佳肴吸引住了。 “慕容的慢慢说,我饿了,就先吃饭了!”梅开芍拿起筷子,自己先不客气的夹了一块清蒸鱼,放到嘴里,只觉得那鱼肉蒸的时间正好,鲜香入味儿,入口即化,不禁一边吃一边赞道:“这家店的菜做的果然不错,逍遥枫你果然是个会吃的!” 逍遥枫原本被慕容飞雪弄得心情十分不爽,但是见梅开芍吃鱼吃的很开心的样子,便也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儿!”逍遥枫说着,拿筷子夹了鱼肚子上最鲜嫩的一块鱼肉,然后很自然的放在了梅开芍的碗里。 爵决在一边儿看好戏不嫌事儿大,不甘落后的也夹了一筷子鱼肉,而且还细心的将鱼肉里的刺跳掉,然后一脸殷勤之色的把剔好了鱼刺的鱼肉放在梅开芍碗里,边还说道:“开芍,多吃点儿,看你瘦的,在宫里都没好好吃饭吧!” 梅开芍一阵恶寒,这两个男人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一个赛一个的对自己献殷勤,都吃错药了不成? 不过,看着自己碗里鲜香肥美的鱼肉,梅开芍只管放开了肚子大快朵颐,有好吃的谁还管别的啊!慕容飞雪看着对面两个男人对着梅开芍大献殷勤,而坐在自己身旁的慕容寒冰却没有什么君子风度,他自己根本不动筷子,更别说主动给慕容飞雪夹一筷子菜了。 慕容飞雪憋着一口气,知道以二师兄冷淡的性子,肯定指望不上他给自己夹菜了,但是为了不让自己这边儿显得太冷清,慕容飞雪也笑盈盈的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在慕容寒冰碗里,声音无限娇柔体贴的说道:“师兄,你也吃,陪着雪儿出来逛了这么长时间,你肯定也饿了吧!” 慕容飞雪说罢,故意用一种示威似的眼神看着梅开芍,她就是要让梅开芍知道,师兄是为了陪她逛街才出来的。 梅开芍本来不想搭理,不过又觉得这段数太低了,总这么来骚扰她,泥人也有三分尿性,干脆笑了起来,声音沉沉:“他不吃鱼。”说着,动作自然的把一碗鸡汤推到了慕容寒冰的前面。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放在他面前的鸡汤,墨眸低垂,俊美无俦的一张脸仍旧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冷淡漠然。慕容飞雪从旁看着,心内一阵冷笑,师兄虽然不吃她夹的东西,但是看这情形,师兄似乎也并不喜欢梅开芍给她盛的鸡汤。 “师兄,你是不是嫌弃这家菜做的不好,那我们就换一家吃好了,还免得跟别人一起吃挤的慌!”慕容飞雪说着就先站了起来,准备拉着慕容寒冰一起走。 只是,她的手才刚伸出去,慕容寒冰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很意外的举动。 他拿起汤勺,舀了一勺鸡汤,动作优雅而又自然的喝了一口。 慕容飞雪伸出去的手僵住了,愣愣的看着一口一口慢条斯理喝汤的慕容寒冰,脸上的表情跟活生生吞了只苍蝇似的。 ? 第388章不抢不属于自己的 不只是慕容飞雪很震惊,便是身为大师兄的逍遥枫也很意外。 逍遥枫太清楚了他这个师弟有多么严重的洁癖,又有多么挑食,之前师娘那么好的厨艺都搞不定他,弄得逍遥枫一度怀疑他这个师弟是不是已经修炼到了辟谷期,根本用不着吃东西。 但是,现在只是一碗普通的鸡汤,他竟然吃的很满足的样子,这实在让逍遥枫觉得不是一星半点儿的意外。 慕容飞雪面色发冷的坐下来,目光发狠的盯着梅开芍,恨不能用桌子上的筷子将梅开芍戳死! 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一定要忍,一定要忍! 她不能像以前那样人性的对梅开芍发火,而是要保持自己在师兄面前温良贤淑的样子,所以心里再怎么怨恨梅开芍,慕容飞雪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纯良无辜的样子来。 “梅姐姐,你们吃完饭打算去哪里?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的在京都城里逛过呢,要不然梅姐姐你一会儿陪我和师兄逛街去吧?”慕容飞雪变脸迅速,刚才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这么转瞬间的功夫,就又换上了一张纯真无邪的笑脸来。 “逛街么?”梅开芍终于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懒洋洋的往后靠了靠,无比餍足的眯了眯眼睛,打了个呵欠道:“不好意思,我吃饱了就想睡觉。” “你”慕容飞雪气得直咬牙,她其实也不是真想邀请梅开芍逛街,只是打算借机生点儿事儿出来。只是梅开芍这幅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的态度,实在让慕容飞雪很生气,但考虑到慕容寒冰还在旁边儿坐着,慕容飞雪只能强压住心里的怒火,摆出一副小女孩儿的娇嗲样子对慕容寒冰道:“师兄,要不你陪我去吧,我还想再买几身衣服呢!” 慕容飞雪说完,目光热切的看着慕容寒冰,心里有些忐忑的等待着慕容寒冰的回应。 慕容寒冰却一直低垂着墨眸,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慕容飞雪的话,神色一如往常般的冰冷淡漠。 “走。”他缓缓起身,然后,递出去了一只手。 慕容飞雪心里一阵狂喜,刚要伸出自己的手抓住慕容寒冰,却见那只手直接伸向梅开芍,轻而易举的便把靠着椅背犯懒的梅开芍拉了起来。 “回宫。”男人的声音平静而淡漠的说道。 半个时辰以后,梅开芍很不情愿的被某殿下捞回了寒宫。 “殿下,请问您把我叫回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儿?”梅开芍很不满自己被某人当着自己朋友的面拎白菜一样拎回来,所以她对某人说话的语气自然也不会太好。 “做饭,带小孩。”慕容寒冰直接把梅开芍往屋里丢,淡淡然说出两个词语。 “做饭,带小孩?”梅开芍一头黑线,慕容寒冰这是把她当保姆了吗? 而且,寒宫里哪来的小孩儿,难不成是慕容寒冰寻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私生子? 梅开芍正脑洞大开的胡思乱想着,人还没站稳,便被一只肉呼呼的小粉团扑入了怀中。 “笨女人,你跑哪儿去了,害我到处找你找不着!”慕容如烟在梅开芍怀里拱了两下,扬起一张粉嘟嘟的小脸蛋,表情很是不满的对梅开芍嘟囔道。 梅开芍一看见慕容如烟那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儿就忍不住的戳了两下,勾了勾唇角笑的很是促狭地说道:“你不去找沉香,找我干嘛,我可不喜欢跟小孩子玩过家家!” “哼,没良心的女人,本公主一片苦心还不都是为了你!”慕容如烟小脸上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家伙却偏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唉,都火烧眉毛的事儿了,你怎么还这么不知道着急!” “哟,到底是什么事儿,能把我们的小公主愁成这个样子?”梅开芍一看慕容如烟做出这这幅小大人的模样就想笑,心想小九儿跟沉香呆一起久了,果然就把那小屁孩儿的脾性学来了不少。 慕容如烟却是真在为梅开芍着急,她今天在御花园里玩儿的时候恰巧听见了皇后娘娘和慕容夫人的对话,她听两个人说话的内容跟三哥有关,便藏在暗处听的更加仔细了些。 皇后和慕容夫人谈的正是将慕容飞雪纳入寒宫给慕容寒冰做侧妃的事儿,说是等皇上的病好些了,就把婚事儿给办了。 慕容如烟知道父皇的病因为三哥和梅开芍带回来的药,已经恢复了很多,这么算下来,皇后娘娘肯定很快就要把慕容飞雪送给三哥做侧妃的事儿提上日程了! 慕容如烟虽然平常总是一副很嫌弃梅开芍的样子,但是真要有人敢跟梅开芍抢她三哥,慕容如烟却是绝对毫不犹豫站在梅开芍这一边儿的! 所以,一听到这事儿慕容如烟就心急火燎的来找梅开芍, 却不想梅开芍没找到,却让她在寒宫里遇上了慕容飞雪母女俩,慕容如烟更加为梅开芍感觉到危险了。 现在,终于见到了梅开芍,慕容如烟一看这女人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出了。 “笨女人,你再这么不长点儿心,三哥就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慕容如烟急的直拿手戳梅开芍的肚子,急声道:“你知不知道,皇后娘娘要让慕容飞雪给三哥做侧妃了!” “哦,这事儿啊,我已经知道了啊!不过,这有什么好着急的?”梅开芍耸了耸肩,皇后想让慕容飞雪给慕容寒冰做侧妃也不是现在才有的想法,所以在听到慕容夫人说起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多意外。 “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了,还这么不知道着急!难道你真打算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女人跟你抢男人?”慕容如烟看着梅开芍,眼睛都瞪直了。 “哎,小九儿你是不是太早熟了点儿,才多大个小屁孩,就总是跟我说这些抢男人啊什么的,是不是不太好!”梅开芍揉了揉小九儿柔软的头发,语气很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你你“小九儿气得直跺脚,瞪着梅开芍,赌气说道:“算了,我不管你了!到时候三哥被那女人抢走了,你可不要在我面前哭鼻子!”“小九儿你放心,我保证不哭!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家沉香的老大,你见过哪家老大随随便就哭鼻子的,多跌份儿呀!”梅开芍安抚的继续揉小九儿的头发,把小丫头梳得好好的双丫髻简直蹂躏的不成样子了。 “唉”小九儿见梅开芍自己一点儿都不着急,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才好,只能长长叹了口气,那一脸忧虑的小表情跟她的年龄和那张可爱的小脸儿实在太不相宜了。 梅开芍看的想笑,心里又止不住的一阵感动。 她知道,小九儿是真的对她好,真心诚意的在为她考虑,只可惜,她并不能按照她期望的那样去做。 她从来不愿意去争抢任何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尤其,是跟别的女人抢男人。 既然慕容飞雪跟慕容寒冰的婚事已经快要提上日程了,她现在应该做的事儿就是尽快抽身而出。 所以,现在去找慕容寒冰谈给她休书的事儿正合适。 梅开芍这么想着,便让小九儿先玩儿一会儿,自己便去了慕容寒冰休息的寝殿。 现在这会儿正是慕容寒冰平常午休的时间,寒宫里能够活到现在的侍从都很了解慕容寒冰的习性,没有哪一个敢在这个时候去叨扰慕容寒冰午睡。 因此,也就梅开芍一个人敢不顾忌慕容寒冰的脾气,习惯性的没有敲门就走了进去。 慕容寒冰的确正在午睡,整个人慵懒的躺在软榻上,听到有人进来,正闭着眼睛的他浓眉微微一褶,男人身上那股冷然之气无声弥漫开来。 很显然,慕容寒冰对有人扰到他午睡很不满意,墨黑的眸子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目光幽冷的看着正不紧不慢的走进来的女人。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睡午觉了!”梅开芍没什么诚意的道了一声歉,目光丝毫不觉的迎上慕容寒冰冷冷的视线,淡淡一笑道:“我找殿下是有事情要谈,殿下可以先听完了再接着睡!” 慕容寒冰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是在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殿下,我想你现在已经不需要我继续坐在王妃这个位置上了,而且,既然殿下很快就要娶自己想娶的女人,最起码在名分上不能委屈了别人”梅开芍为了不让谈话的氛围显得太尖锐,尽量让自己的措辞显得柔和一点儿。 慕容寒冰听得却有些不耐,墨黑的眼眸低垂,声音淡漠而冷淡:“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请殿下您现在就休了我,一封休书而已,对殿下来说不过就是举手之劳!”梅开芍抬起头,直视着慕容寒冰,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梅开芍说完了,躺在软榻里的慕容寒冰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墨黑的眼眸中掠过一抹转瞬而逝的异色。这个女人专程跑来跟他说的,就是请他给她一封休书? 休书,慕容寒冰知道那是凡俗中男女断绝关系的一张纸而已,这个女人的意思是要跟他断绝关系?可笑,他对人类,尤其是女人这种麻烦的生物根本就不感兴趣。 但是 主动跟他断绝关系的女人,慕容寒冰千万年的记忆之中,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 ? 第389章不签 别说跟他断绝关系,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变着法儿的往他跟前送,哪怕他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会让那些愚蠢的物种为之心醉神狂。而面前的女人,完全一副想要甩掉烫手山芋的表情,的确让慕容寒冰心里生出一丝丝的意外。 这个女人,倒是比其他同类的物种特别了那么一点点儿,稍微让他觉得不那么乏味。 慕容寒冰墨黑的眸子微微动了动,眼里的光芒深邃莫测,薄唇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休书?那是什么东西?”他微微侧了侧身子,一张俊美而妖艳的面孔正对着梅开芍,修长如玉的手撑着下颌,那姿态说不出的风流魅惑。 梅开芍这些天看惯了某殿下面无表情的样子,此刻猛然看到他如此魅惑动人的一面,竟然很是不争气的脸红了一瞬。这么高的颜值,放在现代去给那些有钱的女人做小白脸儿,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啊! 慕容寒冰看着对面的女人两眼放光的样子,顿时很是无趣的垂下了眼眸,低低嗤笑了一声。看来,这个女人跟别的那些愚蠢的物种并没有什么不同,看着他的时候都是那么一副白痴的表情。 梅开芍怔忪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尤其是在听到白寒冰那一声低低的嗤笑声后,心中暗骂自己这看脸的毛病实在有点儿太跌份儿了。 梅开芍清了清嗓子,准备将话题继续扭转到正常的路子上。 “殿下,你不知道休书是什么没关系,我可以给你一份儿写好了的,你只需要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就行了!”梅开芍说着,将早已经准备好了的休书拿出来,上前两步送到了慕容寒冰手里。 慕容寒冰却连看都没看一眼那张休书,随手扔在地上,淡淡吐出两个字:“不签。” “为,为什么?”梅开芍惊诧过后,更是愤怒:“殿下,你这么套着我有意思吗?” “有意思。”慕容寒冰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气急败坏的样子,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 “你!”梅开芍气得咬牙,却真的拿慕容寒冰没有办法,捡起地上的休书,怒急了她也不管某殿下能不能招惹,一把将休书拍在他俊美如神祈的脸上,咬牙切齿的放话道:“慕容寒冰,我们就这么耗着,看谁先耗不起!” 说罢,梅开芍怒容满面的跑了出去,丝毫不管背后的男人已经彻底的黑沉了脸色。 敢在他面前发威,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儿了! 慕容寒冰顺手拿起梅开芍拍给他的休书,淡淡扫了一眼,墨色的眸光变得愈发深邃而幽冷,隐隐泛着慑人的金芒。 梅开芍怒气冲冲的从慕容寒冰的寝殿里出来,回到自己住处还觉得火大的很,气得连凑上来八卦的小九儿都不想理。 “笨女人,你是不是在三哥那里吃了亏,回来就摆脸色给我看!”慕容如烟看梅开芍一脸内伤的表情,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道。 “别跟我说话,我现在看到慕容家的人就想扑过去掐死!”梅开芍仆倒在床上,咬牙切齿的说道。 梅开芍正说着,出去了大半天的沉香从外头走了进来。 “沉香,你回来了!”小九儿看到沉香,欢快的扑了过去,笑眯眯的看着沉香,然后回转身就指着趴在床上装尸体的梅开芍,跟沉香告状道:“沉香,这个女人说要掐死我!” 沉香安抚的拍了拍慕容如烟小小的肩膀,小小的冰块儿脸在对着慕容如烟的时候,明显变得柔和很多,轻声对慕容如烟道:“小九儿,有我在,没有人敢掐死你!” “够了,你们两个小屁孩儿不要总在我面前秀恩爱好吗!”梅开芍表示很受伤,她刚在慕容寒冰那儿憋了一肚子气,现在还被这俩小屁孩儿接着虐,人生简直太没有希望了。 “王妃,属下已经将您吩咐的事情都交代下去了,现在是我大哥手底下的人在跟苏氏接触,为了把戏演得逼真一点儿,大哥就让人慢慢的跟苏氏互相试探着!” “嗯,沉云办事儿很稳妥,有他在操持我就放心了。”梅开芍点了点头,对沉云的办事儿能力表示了十分的肯定。 “还有一点儿,苏氏的意思是想看看梅魂军的驻地,她似乎也不是很信任大哥派出去的人,没有看到真正的梅魂军,只怕苏氏是不会上钩的!”沉香绷着道。 “让她见见也无妨,毕竟,苏氏那个人心机很深,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所以,在这之前,让她认为自己真正掌控了梅魂军,到时候我们才有好戏可看。”梅开芍不自觉的微微眯了眯眼睛,神色十分平静的说道。 把梅家重新夺回来,是梅开芍一直以来都放在心上的事儿,所以在梅开芍准备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 周密的计划。 “是,沉香会将王妃的意思转达给大哥。”沉香点头,对着梅开芍的时候,他那张小冰块儿脸上又是一贯的没有表情,气质神态看起来跟那个刚刚让梅开芍憋了一肚气的某殿下有得一拼。 梅开芍抬起手抚了抚胸口,避免自己因为某殿下的缘故,殃及无辜。 “王妃,苏氏和梅太颜这两日已经被梅乾丰重新迎回梅家,听说梅乾丰还因此要大摆筵席。据说,这次筵席还请了皇后和大皇子,以苏氏的作风,应该也会下帖子请王妃您回去参加筵席的。”沉香这些时日除了跟大哥沉云接洽,也顺便收集了一些他认为有用的信息,回来告诉梅开芍让她自己判断。 “呵呵,你说的不错,这种在人前显摆的机会,苏氏自然不会放过!而且,据说梅太颜这些天在贵族小姐圈子里有意无意的把火往我身上引,这回梅家大摆筵席,正方便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控诉就是我陷害了她们啊!”梅开芍虽然并没有刻意的去打听梅太颜母女的消息,但是有些传言便是在宫里也有人说,她自然也不会对这些一无所知。 不过,能让这些留言在宫里和宫外一样的四处流传,这其中肯定少不了皇后的功劳,看来梅魂军对皇后和大皇子同样有着非同一般的吸引力。 梅开芍有种直觉,她放下去的饵,可能会不只钓上来不只一条鱼! 沉香在一边儿看着梅开芍眼底精睿而幽深的光芒,紧紧绷着的小冰块儿脸微微松了一些。看到这个女人这么能算计,他以后总算是能少为她操点儿心了!此刻,梅府之中。 梅家母女也的确正算计着梅开芍。 “母亲,后天的筵席我们真的要请梅开芍么?”梅太颜看着母亲亲自检点着请帖,神色略微有些不解的问道。 “当然,那个小贱人害得我们受了那么多的罪,有这个机会怎么也不能让她好过了。而且,现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争权已经是明面上的了,我们既然是大皇子这一边儿的,就应该让皇后娘娘看到我们的忠心。整治整治梅开芍,等于就是在打三王府的脸,皇后娘娘一定很乐意看到我们这么做!”苏夫人已经将请柬清点了一遍,确认没有漏掉什么重要的人,才站起身来对梅太颜说道。 “母亲,你说我们请的这些人,后天真的会来吗?”梅太颜经过前一段时间被人冷眼相待的日子,让一向高傲的她变得有些不自信了。 她刚才也看过了那些请柬,请了不少京都城中有头有脸的权贵人家,这些人就是放在以前梅家还没有败落的时候,也绝技巴结不上的。 现在,母亲却给这些权贵世家都下了帖子,如果他们不来,梅家岂不是更加丢脸了。 梅太颜这么想着,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苏夫人的神情却很笃定,就着旁边儿的一张椅子坐下,一双精于算计的眼睛沉静幽深,看着梅太颜,缓缓说道:“太颜,你清楚点儿局势,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无知了。至于母亲请的这些人回不回来,你完全不必担心。因为,只要皇后和大皇子来了,别的人就算不是大皇子这一派的,也不敢直接甩他们两位的面子” “还是母亲有远见,女儿受教了!”梅太颜虚心的说道,前一段时间遭受的那些苦楚,让梅太颜的性子被磨得不再像以前那样凡事不考虑后果。 现在的梅太颜,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的性子,把所有的怨毒都压在心里,等待着时机对她最恨的那个人发出致命的一击。 “行了,这些时候你也不用管别的事儿,有空就多去宫里走走。母亲已经跟皇后娘娘谈妥了,你跟大皇子的事儿差不多算是定下来了,等到你完全等到梅魂军首领的认可,便可以跟大皇子完婚了。”苏夫人看着梅太颜,沉声说道。 “母亲,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被梅魂军真正认可,毕竟毕竟我并不是梅莲的女儿。”梅太颜对于是否能被梅魂军认可,并不像苏夫人那么笃定。 “太颜,这些都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你也知道,母亲已经跟梅魂军中的人联系上了,而且已经跟他们确认过了,只要有虎符和梅家的血脉气息,梅魂军就会听令与你。梅家当初立下了这个规矩,大概死都没有想到,我会让你从小喝她的血来继承梅家的血脉之气”苏夫人自己都觉得,她在十几年前做出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有远见了,她这个女儿若是有她年轻时候的那份心机见识,哪里至于被梅开芍给算计了。 ? 第390章请贴 “太颜,你要记住了,不久的将来你就是大皇子妃,甚至未来还有很大的可能成为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若是没有点儿心思算计,你就只有被别人玩死的份儿!”苏夫人看着女儿,语重心长的说道。 “知道了,女儿一定会记住母亲的话,只是,只是”梅太颜想到自己要嫁给慕容烨,心里就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只是什么?”苏夫人精明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悦,她这个女儿性子虽然变得比以前沉稳了些,但是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的也很让苏夫人看不上眼。 在苏夫人看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要想在朝中或者是家里保住自己的地方,该狠的时候就必须得狠,前怕狼后怕虎的,她也做不到把梅莲整死,然后取而代之做了梅家的正室夫人。 “母亲,女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有些害怕大皇子!”梅太颜怎么都忘不了大皇子吸走她武气的情景,她清楚的记得他的眼神仿佛嗜了血,整个人有如妖邪附体,疯狂的吸走了她体内的武气 那时候,梅太颜甚至最恐惧的不是自己体内的武气被吸干,让她从此变成一个废人,她怕的是那时候的看起来完全丧失了神智大皇子会直接杀了她!那种恐惧,一直到现在还烙印在梅太颜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所以,梅太颜听到自己要嫁给大皇子为妃,心里并没有那么激动,而是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苏夫人看到梅太颜的不安神色,还以为她只是因为先前的那些打击吓破了胆子,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太颜,别忘了,你很快就要接管梅魂军,那是一支足以撼动天下的力量,握住了这个王牌,便是皇上也要忌惮你三分,更别说慕容烨区区一个皇子了,你根本就不必怕他敢对你怎么样!” “嗯,女儿知道了。”梅太颜想着这些天皇后因为梅魂军的缘故,对母亲的要求几乎就是有求必应,心里也开始迫不及待的想要早一点儿把梅魂军掌控在自己手中了。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睡去吧。后天梅府的宴会上,你还要好好的表现,不能被梅开芍那个女人给比了下去!”苏夫人站起身,像个慈爱的母亲一般理了理梅太颜额前的碎发,沉声对梅太颜叮嘱道。 “是,女儿一定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梅开芍是一个多么恶毒的女人!”一想到梅开芍害她受过的苦,梅太颜的心里就无法控制的涌起强烈的怨恨,只是经过了苏夫人一段时间的调教,梅太颜现在已经能够做到不把情绪表现在脸上了。 苏夫人满意的看着梅太颜的表现,心里对收拾梅开芍更有信心了。 不出梅开芍所料,第二天一早,梅府的邀请函就送到了寒宫。 沉香将请帖递给正在给二白顺毛的梅开芍,面无表情的说道:“梅家的请帖。” “哦,真请我了啊?”梅开芍笑了笑,停止了继续蹂躏二白的动作,接过请帖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语气明显很不爽的说道:“还请了慕容寒冰!” 沉香在一旁很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梅府这回请的多半都是一对对儿的,给三王府下的帖子当然也不会例外。 “你去还是不去?”沉香身为梅开芍的小管家,每天要忙的事儿不少,他才没有功夫在这儿跟梅开芍磨牙! “去,当然去!不过,我才不会跟他一起去!”梅开芍把请帖放在一边儿,继续动手把二白头顶的白毛扎成了一个小辫子,然后用一根红丝带绑起来,活生生把缩成小灵猫的二白变得更加没有一点儿威武雄壮的气势了。 说起来二白的原身也是一只大白虎,但是跟慕容寒冰那一只比起来,梅开芍养的这只怎么看都是一只小怂猫,尤其是在被梅开芍给它在头顶上扎了两只可笑的小辫子之后,更显得怂! 沉香实在看不下去这一人一猫,别过脸,声音冷冷酷酷的对梅开芍说道:“你确定要自己去梅府赴宴?”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去,不是还要带上二白么?”梅开芍一边摸着二白的脑袋,一边云淡风轻的笑着说道。 沉香抽了抽嘴角,他可看不出来梅开芍带着这只小怂猫能有什么用! 梅开芍明明知道,梅府邀请她赴宴,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却还是坚持自己一个人去,真不知道该说一个女人太有胆色了,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把那一家人当一回事儿。 看着沉香站在原地未动,梅开芍知道这小冰块儿脸其实是在担心她,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沉香,你就不用担心我了,就凭我梅开芍的本事要是被那俩女人算计死了,那我也就不配做梅魂军的主人。” 梅开芍的语声听起来极是平淡,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嗯。”沉香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梅开芍,然后点了点头。 “小屁孩儿,这个时候你应该高呼三声主人英明,懂不懂拍马屁?”梅开芍这会儿正闲得没事儿干,就故意逗沉香玩儿。 沉香却理都不理梅开芍,直接招呼都不打一声,酷酷的转过身走了。 “真没意思,开个玩笑而已就不理我了!”梅开芍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正在咬爪子的小灵猫,叹了口气道:“唉,二白,看来我只能跟你玩儿了!” “切,威武雄壮的老子还不想跟你玩儿呢!你快点儿把老子头上的辫子解了!”二白深深觉得自己跟错了主子,可怜它作为神兽白虎的尊严完全被这个女人践踏了! 只可惜,梅开芍对二白的悲愤完全视而不见,一脸认真的端详着二白头上的小辫子,语气也十分认真的说道:“二白,你这扎了个辫子好看多了,我觉得指不定能引领你们神兽界的时尚!” 二白嗷呜了一声,它是真的不想这个愚蠢的女人说话了好吗! 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坤宁宫里的皇后也收到了来自梅府的请帖。 请帖是由苏夫人亲自送过来的,皇后拿着请帖略看了一眼,便对苏夫人说道:“请帖本宫就收下了,后天的宴会本宫也会跟烨儿一起去看看。” “谢娘娘赏光!”苏夫人笑得很端庄,皇后的反应完全在她预料之中,现在为了拉拢梅魂军,苏夫人想做什么皇后都会配合。“你也不用谢本宫,以后烨儿和太颜在一起了,便都是一家人,本宫现在自然会为了未来的儿媳妇儿力证清白!”皇后神态端庄而雍容的坐在凤榻上,唇角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看着苏夫人说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妾身一定将娘娘的话谨记在心。”苏夫人亦抬眼看着皇后,唇畔挂着得体的笑意,表情十分柔顺的说道。 “其他也就不说了,本宫现在想知道的是,太颜什么时候能接管梅魂军?你也知道,烨儿能早一日得到梅魂军的臂助,就能早一日稳定将来的位置,如此不管是对烨儿,还是太颜,都有好处。”皇后精明的凤眸微微眯起,看着苏夫人,缓缓说道。 两个人都很清楚大皇子和梅家联姻的目的是什么,都是为了各取所需,那就没有必要兜圈子。 “皇后娘娘放心,妾身已经在跟梅魂军的首领在接触了。现在只要等到皇后娘娘帮忙为太颜正了名,妾身就可以带着太颜去看一看梅魂军的驻兵之地了。不瞒娘娘说,梅魂军现在已经认可了太颜的身份,妾身也是为了保险起见,才提出一眼的!”苏夫人想着这些天跟梅魂军谈判下来的结果,虽然互相都有些猜疑,但是谈判下来的结果却是好的,他们找不出梅太颜身上的任何破绽,虎符和梅家的血脉气息一样不差,梅魂军除了听从他们的命令,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苏夫人什么都算计到了,却不知道梅魂军之所以忠诚于梅家血脉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中的人多多少少都受了梅家的恩情,这样的一支军队,又怎么可能像一般的军队只要有虎符就能调动得了的? 因为苏夫人自己是个只会算计别人的人,从不施恩于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世上会有人去惦记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的恩情。就是因为她太自信所有的人事都逃不过她的算计,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就上了梅开芍的钩。 不过,听了苏夫人的话,皇后却很心动,她其实一直以来也在寻找梅魂军的下落,只是没想到被苏夫人抢了先。而且,皇后知道自己就算是找到了梅魂军也没有用,因为要想号令梅魂军,除了有虎符,还要具备梅家的血脉气息,现在这两者都具备的,只有梅太颜一人,所以在原本已经放弃这一对母女之后,为了得到梅魂军这股力量,皇后也只能不计前嫌的为梅家母女俩洗白。 “好,明日的宴会上,本宫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太颜是清清白白的。不过,苏夫人应该也要知道,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事儿就提点一下梅乾丰,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皇后给苏夫人吃了定心丸,又不忘敲打了一下苏夫人,不能让他们以为有了梅魂军这支王牌,他们就拎不清自己的斤两了。 ? 第391章梅府家宴 以皇后的精明,早就看出来,梅家现在那一拨人,除了这个苏氏是能算计的,梅乾丰其实也就是个志大才疏的蠢货而已 之后,皇后和苏夫人又闲聊了一些有的没的,苏夫人便识趣的先告辞了。 苏夫人刚走了没多久,皇后便命人去叫了慕容烨。 皇后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慕容烨才姗姗来迟。 看着慕容烨不紧不慢的走进来,皇后心里不免升起一股不满的情绪。 以前,她这个大儿子最是孝顺不过的了,每天无论早晚都会来陪着她这个母后,不像慕容寒冰那样性子冷得让人讨厌,慕容烨特别会哄得她这个做母亲的舒心。 只是,现在她就是有事儿要找慕容烨也必须要三请五请的,而且他来不来还全看当时的兴致,他这个儿子已经完全没有将她看在眼里了。 然而,就是心里憋着气,皇后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如今的慕容烨给她的感觉实在太可怕,她知道这个儿子已经不是她能招惹得起了。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没办法再中途换人了,不管慕容烨变成什么样儿,他们母子俩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别想甩掉谁了。 “烨儿,你来了。”皇后挑了挑唇角,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声音也听起来很亲热的说道。 “嗯,母后有什么事儿?”慕容烨连装都懒得装,对着皇后的时候,仍旧是一脸的阴郁之色。 “烨儿,母后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说,明天你要跟母后一起去参加梅府举办的宴会”皇后娘娘打量着慕容烨的神色,道。 “梅府的宴会?”慕容烨皱眉,脸上阴郁的神色更重了几分,抬眼冷冷看着皇后,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母后,以后这种无聊的事儿,你就不要来叫我了!” “不是”皇后看着慕容烨的脸色,气势不由弱了几分,连忙解释道:“烨儿,你不知道,母后这么拉拢着梅家,是因为梅太颜将会接管梅魂军。烨儿你应该也知道,梅魂军那是一股多么强大的力量!” “哦,母后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梅太颜,她怎么可能会是梅魂军的继承人?”慕容烨垂眸沉吟,泛着丝丝黑气的眸子幽深的让人一眼看不到底,莫名的让人感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 “母后已经派人查探过了,那个苏氏的确是在跟梅魂军的人在接触。而且,虎符也确实在他们手里,若不是梅莲当初立下了规矩,必须是要有梅家血脉气息的人才能调动梅魂军,母后何至于要跟苏氏来回周旋!”皇后看着慕容烨,缓缓说道。 慕容烨没有立刻回应皇后的话,黑眸微微低垂,让人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 梅魂军,这的确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助力,如果真的能够利用上梅魂军的力量,那么他或许就不用等到封印彻底破碎,就已经能够掌控这个天下。 “好,那我明日便随母后一起去梅府赴宴。”慕容烨抬眼,微微浮动的目光中晕出一点儿笑意,只是那样的笑容也带着挥之不去的阴郁森冷。 第二日,梅府的家宴在一片喧闹的气氛中开了场,这让原本沉寂了许久的梅府门前,重新又现出了车水马龙的繁盛之景。 能在京都城里混的风生水起的,各方面的消息都很灵通,事先都已经得知皇后娘娘和大皇子都回来,于是京都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半也都来了。 因为来的人太多,梅乾丰和苏夫人都在忙着招揽客人,梅太颜则是很客气有礼的陪着一群年纪轻些的贵族着话。 这些小姐们原先也一多半是跟梅太颜交好的,只是后来听说了梅太颜的丑闻之后,自然就断了来往。当时,不管那些传闻是真的还是假的,哪家小姐也不会傻到跟名声不好的女人交好,因为那样只会连带自己也惹来一身的是非,太不值当了。 不过,现在的局势变了,连皇后娘娘和大皇子都站在梅家这一边儿了,据传皇后还有意让梅太颜做大皇子妃,现在的梅家看起来又要得势的样子,这些小姐们自然也要好好的跟未来的大皇子妃处好关系! 于是,围着梅太颜的一群少女们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太颜姐姐,你真不容易!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还能坚强的撑到现在,瑾儿真是太佩服你了!还有,污蔑你清白的人真该死,竟然能对太颜姐姐这么善良美丽的女子下手。瑾儿要是知道那人是谁,一定要为姐姐报仇,将那个恶人千刀万剐了!”说话的人是杜尚书的女儿,慕容瑾儿,杜家也是大皇子派系,这个时候自然要明确的站好了队伍。 “是啊,太颜姐姐,到底是谁对你下的手,你快跟我们说说,一定不能让恶人逍遥法外!”站在慕容瑾儿旁边的上官 兰也不甘落后,一脸义愤的对梅太颜说道。 梅太颜目光柔柔的看了一圈,微微低垂了眼眸,神色看起来无限黯然,轻叹着说道:“你们还是别问了,既然是来赴宴的,就该开开心心的,不要为了太颜那一点儿事儿,扫了大家的兴致。” 梅太颜说话的声音温柔而娇弱,听起来就让人心生怜惜,尤其是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更让周围的人看得心中一动。 说起来,大家虽然都是逐名逐利之人,但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多少还是有些同情心的阿。现在坊间都在传说梅太颜被人诬陷的事儿,一个女孩家被人算计的这么惨,的确是很可怜! “你们啊,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太颜姐姐之所以被人算计,都是因为家贼难防啊,据说下手的人是家里的人,而且,看太颜姐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肯说,是因为那个人是你身边很亲近的人吧?”人群之中,一个身穿红衣服的少女走了出来,女孩子的长相气质看起来都十分泼辣,是京都城禁卫将军的女儿楚红玲,武将世家出身,说话也带了几分泼辣劲儿。 楚红玲的话在一群少女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不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又惊讶的神色。 “红玲,你说的是真的么?梅家能有什么人会对太颜姐姐下手,你知道什么快说啊!”女孩子们年纪都还太小,越是听到这种隐秘的事儿,越是想打听清楚。 “红玲,看在你我还是姐妹的份儿上,求你不要再说了!”梅太颜却忽然走上前,拉着楚红玲的胳膊,一脸恳求之色的说道。 楚红玲却不依,神色间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看着梅太颜撇了撇嘴道:“太颜姐姐,不是我说你,对于那种恶毒的小人,你有什么好护着她的?而且,谁也不是傻子,梅家能害的着你的,除了梅开芍还有谁?”听到楚红玲说出梅开芍的名字,围在梅太颜身边的小姐们都是一惊,这回他们脸上的神色比之刚才还要震惊几分。 “三王妃?三王妃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三王妃,依我看那梅开芍就是一个不折手段的毒妇,她能对太颜姐姐这么算计,谁知道当初是用了什么手段嫁给了三殿下!”楚红玲提起梅开芍,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厌恶和憎恨。 在场的小姐们其实有一些知道楚红玲这么厌恶梅开芍的原因是什么,其实他们中一多半的人也都不喜欢梅开芍,原因跟楚红玲一样,梅开芍抢走了她们心仪的男人。 这些,梅开芍当然都不清楚,所以在她走进来正好听见楚红玲那番话时,她还真的不明白自己跟那红衣服的少女究竟有什么过节。 “咦,你们在说我么?”梅开芍缓步上前,她的身形纤瘦高挑,穿了一身利落帅气的改良版长裙,一步一步优雅而从容的走了过来,然后在楚红玲的身前站定,挑了挑唇角,微笑着说道:“刚才,是你在说我是一个不折手段的毒妇?” 楚红玲被梅开芍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不知怎么原本嚣张跋扈的气势却不由就弱了一截,别过脸避开梅开芍的视线,犹自外强中干的大声喊道:“梅开芍,我说的就是你怎么了!你就是个毒妇,连自己的亲姐妹都设计,像你这么狠心的女人就该天打雷劈!” 梅开芍听得笑了起来,不等人请,自己拉了一张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然后才懒洋洋的抬起眼睛,看着楚红玲悠然道:“这位不知名的小姐,既然你知道我不折手段,就得当心这点儿,少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不然像我这样毒妇可都是很记仇的呢!至于天打雷劈什么的,既然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说明上天也觉得我不该死,你说对不对?” 梅开芍完全不讲究姿态得趴在桌子上,懒散的样子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你梅开芍,你会遭报应的!”楚红玲也就是性子泼辣了些,真要磨嘴皮子,她还真不是梅开芍的对手,梅开芍可是被某殿下折磨的功力见长,久病成良医,气不动某殿下,虐虐楚红玲这种小姑娘还是毫无压力的。 ? 第392章自娱自乐 “嗯,我也觉得,坏事儿做多了总会遭报应的,既然这位小姐你也觉得恶人自有天收,所以你也不必这么激动,该吃吃该喝喝,反正报应这种事儿你也管不了。”梅开芍这话虽是对楚红玲说的,她微微抬起的视线却是直视着梅太颜的。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梅开芍的目光冷静坦然,梅太颜的眼底却无法控制的闪过一抹刻骨的怨毒。 梅太颜根本听不进去梅开芍说的那些话,她才不管什么报应不报应,她心里恨毒了梅开芍,哪怕是要下地狱,她也不能看着梅开芍好过。 而且,她现在已经是梅魂军的继承人了,未来还可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她手握了大权,就有的是机会把梅开芍踩在脚下。 所以,她现在做的,就是忍耐,就是要让这些贵族圈子里的小姐们知道梅开芍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梅太颜迅速的敛去眼底的怨毒,看着梅开芍的目光似乎带着无限的幽怨,又夹杂着一种让人为之动容的隐忍,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的对梅开芍说道:“妹妹,以前那些事儿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妹妹也不是有心要害我的,所以姐姐心里真的没有怪你的意思。今天既然妹妹来了,就同姊妹们好好的玩儿,大家和和睦睦的才好” 梅太颜这番话无论是神色语气还是内容,都让人不能不产生联想。她口中说的事儿当然是指自己被人“诬陷”了清白这一桩,并且还解释说梅开芍不是有心的,这么一解释,不是明摆着坐实了大家的猜测。 “太颜姐姐,你跟她废话什么,我们才不要跟这种毒妇在一起玩儿,让她滚得远远的才好!”梅太颜才刚说完,性子急躁又极端看不惯梅开芍的楚红玲厌恶的看着梅开芍,冷笑着说道。 “对,太颜姐姐,依我说你就不该请她进来,这种女人实在平白玷污了梅家的门楣!”有人附和着说道。 一时间,满座的贵族小姐们都是众口一词的指责梅开芍,这些起难听话来丝毫不逊于市井泼妇。 若是放在以前,这些小姐们看在三王府的份儿上,也不至于敢这么对梅开芍说话。但是现在这些小姐们背后的家族多半都是支持大皇子的,而大皇子这一段时间在朝野之中的确占尽了优势,不像那个三殿下,什么动作都没有,还被支派去玄幻森林那种地方去给老皇帝寻药,现在回来了也成日里见不到人。这样一个完全不懂得拉拢人心的皇子,怎么比得上大皇子慕容烨那样会做人! 所以,眼看着老皇帝日渐衰老,三皇子不作为,大皇子慕容烨却又正在势头上,该捧谁谁,这些闺阁小姐们在家里耳濡目染,心里都清楚的很。 “梅开芍,你还好意思杵在这儿么?我要是你啊,早就回三王府躲起来了,还在这儿丢人现眼呢!啊,对了,是不是连三殿下也觉得你做的事儿太下作了,怎么都没看见三殿下陪你来呢?”说这种话的自然是楚红玲,虽然现在三皇子明显已经势不如人,但是能看到梅开芍被三殿下所弃,楚红玲的心里也还是很高兴的。 “对,像梅开芍这种毒妇,三殿下就应该早点儿写了休书让她滚!”听到楚红玲的话,一些人很有同感的说道。 梅开芍听着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说着,很是无聊的挖了挖耳朵,摇了摇头叹道:”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是吵的让人受不了啊!算了,我还是接着去找二白吧。” 说起来,梅开芍原本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更加不喜欢听这一群女人在这儿有的没的搬弄是非。只是她今天带着二白一块儿来的,那只贪吃贪玩儿的家伙儿一个不留神儿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梅开芍只好这里那里的找。 于是,在梅开芍走到这边儿的时候,正好听到这群人在议论自己,她左右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便索性就走过来听听。 唉,只不过她听了半天,这群小姐们攻击她的方式还是这么幼稚,看不惯就打一架嘛。这么人前背后的编排她,她浑身上下也不会因此而掉一块肉啊! 这一年一年的,真是不长进啊! 梅开芍摇着头站了起来,转身准备走之前,淡淡扫了一眼梅太颜,只见隐在人群之中的梅家大小姐低垂着眼眸,暗沉的目光幽深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看来,经过了一番淬炼,梅太颜倒是长进了不少,知道煽动别人攻击她,而把自己隐藏的好好的。不过,对手有点儿长进才有意思,梅开芍可不想跟一群白痴玩游戏,那样就是赢了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感的。 梅开芍挑了挑唇角,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些小姐们的污言秽语,潇洒的来,潇洒的走了。 一群小姐们的纷争并没有影响到筵席的开场,而且,还没到中午,皇后和大皇子便已经到了,这可 以说是给足了梅府颜面。 皇后下了凤鸾,梅太颜便极有眼色的上前搀扶,面带笑容而又小心翼翼的将皇后娘娘扶到首座的位置上坐下,又亲自为皇后斟了一杯香茶奉上。 皇后接过梅太颜奉上的香茗,慢慢抿了一口,唇角挑起一个笑容,柔声道:“太颜这孩子,本宫看着就喜欢,真是可怜你受了那么些委屈。你放心,本宫既然管了这个事儿,一定不能平白被人冤枉了!” 皇后说着,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坐在下首一排位置上的梅开芍,只是某女正在跟趴在桌子上的小灵猫玩儿欢畅,完全没有注意到皇后正在看她。 除了皇后,坐在梅开芍邻桌的慕容烨也在看着梅开芍,他今天原来是来拉拢梅太颜的,只是在看到梅开芍的时候,视线便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了过去。 梅开芍其实也没有在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小灵猫,只不过因为满座的宾客都在巴结逢迎皇后和慕容烨,所以在这样一群人中,梅开芍也就显得尤其特别了。 慕容烨的位置正好离得梅开芍很近,他敛眸看着正懒洋洋趴在桌子上逗弄猫儿的梅开芍,阴郁的目光却浮上了一抹复杂难言的神色。 梅开芍,这个当初他选择放弃了的女人,现在却让他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即便现在的他已经强大的足以翻覆天地,梅开芍对他来说甚至还不如梅太颜有用,但是慕容烨却发现自己在看到梅开芍的时候,竟然有些移不开视线。 慕容烨的失神被端坐在上首的皇后看在眼里,轻咳了一声,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知道皇后娘娘这是有话要说了。 “今天本宫来梅府,为的就是还太颜这孩子一个清白。想必刚才在场的姑娘们也都看过了,太颜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说明太颜仍是完璧之身,之前那些谣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本宫今日一定要彻查清楚!”皇后脸上慈和的笑容收起,取而代之的常年居上位者的逼人威势。 苏夫人和梅太颜母女二人都围在皇后身边伺候着,苏夫人听到皇后如此说,脸上瞬间流露出感动又为难的神色来。 “娘娘,多谢您能为太颜做主,只是只是,妾身只求能还太颜一个清白,其他的妾身也不想再继续追究了。”苏夫人说着,语声似乎带了些许哽咽,似乎是感动,又让人觉得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今天来梅府做客的人都是会长眼睛看的,苏夫人和梅家大小姐都是这么一副姿态,不想让皇后娘娘继续查下去,定然是因为问题出在梅府内部,不管到时候查出来是谁,对梅府来说都是丑闻。不得不说,苏夫人和梅太颜之前在人前经营的柔善形象还是很起到了一点儿作用的,这个时候两个人的态度给人的感觉就是为了梅家的名声,只能忍辱吞身,实在让人感佩。 这当中还有一些人听说了梅太颜之所以被人陷害了,是因为梅开芍从中做了手脚,不少人都将憎恨的目光投向了梅开芍。 梅开芍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之下,一点儿也不见她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仍旧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仿佛根本就没看到周围还有这么多的人一般。 梅开芍这么一副闲散的姿态落在皇后眼里,理所当然的引起了皇后的恶感。 最近一段时间皇后的心情实在难得好,之前是慕容寒冰那个儿子总不听话,现在慕容烨更为甚之,弄得她身为皇后却还要时时掂量着不能招惹到了慕容烨。 所以,原本已经对敢忤逆自己的人心生怨气的皇后,现在看到梅开芍这个姿态,心里的怒火顿时燃烧的更加旺盛。 “三王妃,今日梅府家宴,冰儿没有随你一块儿来?”皇后沉着脸,幽深的目光不辨喜怒的看着梅开芍,声音却带着明显的不悦之意。 今天凡是收到梅府请帖的,几乎都来赴宴了,而三王府却只有一个梅开芍来了,这非但是扫了梅家的面子,甚至连皇后娘娘的面子也一并扫了。 ? 第393章本殿就是她的人证 众人看到皇后略显阴沉的面色,不禁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梅开芍,等着看她怎么应付皇后娘娘的问责。 梅开芍原本正在跟二白抢东西吃,听到皇后好像是在叫她,梅开芍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嘴里还嚼着点心的她口齿有些不清的说道:“哦,娘娘问我呢?那个我也不知道三殿下怎么没来啊!” 梅开芍说的真是实话,她从跟慕容寒冰谈崩了之后,就不乐意跟那男人说话了,当然也不知道那男人到底是为什么没有来赴宴。 “你不知道?”皇后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目光锐利的看着梅开芍,冷笑着说道:“梅开芍,你这个三王妃是不是做的太不称职了一些?” “嗯嗯,皇后娘娘说的是,开芍第一回做王妃这么高大上的职业,难免有些经验不足。”梅开芍对皇后的话很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梅开芍这番话一说出来,四周围观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能怪他们太没见识,主要是因为梅开芍如此言辞的确是太惊世骇俗了一些。说什么第一回做王妃,难不成她还想再做第二回么? 说出这样没廉耻的话,梅开芍岂止是丢干净的皇家的颜面,简直让所有同为女子的贵族小姐们都深深觉得梅开芍简直让天下女子蒙羞。在场的不少贵族小姐们纷纷对梅开芍投过去鄙夷的目光,只是碍于皇后娘娘还在场,她们不好造次发表议论。 梅开芍淡淡一眼扫过去,便将众人的反应全都收入眼底,唇角不易察觉往上挑了挑,一抹笑意漂浮在眼底,转瞬即逝。 不错,很不错!现在这样,就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慕容寒冰不是不肯休了她么,那她偏就要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顺便扫一扫他们皇家的面子,到时候看看某殿下的脸上是不是还能挂得住! 哼,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名声对于她梅开芍来说可有可无,但是对他们这种最要面子的皇族中人可就重要的很了! 所以,某殿下你就等着后悔吧!兔子急了还咬人那,谁叫他把她逼得没办法了,才只好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不过,此刻某殿下有没有后悔不清楚,坐在首座上的皇后此时已经气青了一张脸,目光阴冷的盯着梅开芍,脸上的表情已经近乎狰狞:“梅开芍,好,很好!既然你说不知道,那本宫就来问问你知道的!” “皇后娘娘但说无妨!”梅开芍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语气听起来也很是认真的说道。 皇后冷眼看着梅开芍,她也算是跟梅开芍交手过了几个回合,太知道这女人底子里是个什么德行,跟她那些儿子一样,阳奉阴违最是在行不过了。 “梅开芍,听说太颜被人陷害的时候,你就在梅府,是也不是?”皇后懒得跟梅开芍绕弯子,直接咄咄逼人的问道。 “是,我当时的确是在梅府,不过,我想大家应该也都知道,这梅府的继承人是我梅开芍,那么,我什么时候想回梅府住一段时间,是我的自由,也是我的权利。”梅开芍当然知道皇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却不慌不忙的勾唇一笑,目光平静而坦然的迎上皇后冰冷的视线,淡然说道。 梅开芍这番话说得不紧不慢,有理有据,京都城里老一辈的人都知道,梅家的产业向来是只传给梅家纯正血脉的子女,现在符合这一条件的,确实只有梅开芍一个人。 “你回梅府小住,太颜就在几天出事儿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些吧!”皇后很聪明的不跟梅开芍纠缠在梅家的产业问题上,她今天要做的就是让梅开芍在贵族圈子里声败名裂。 现在的梅开芍还是三王妃,只要梅开芍的名声一垮,到时候慕容寒冰势必也会受到拖累,争夺皇储这条路,名誉声望也是极重要的一张王牌。 梅开芍在皇后阴冷逼人的威势之下,仍然还是一副轻松淡然的姿态,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嗓子,才慢慢说道:“其实,不单是皇后娘娘觉得巧,我也觉得巧的很呢!我一回来,梅太颜就出事儿了,这要是苦肉计什么的,那也真是够舍得下本呢!” “你,梅开芍,都是你害了我,都是你害的!”皇后尚未说话,梅太颜却再也忍不住了,想着自己因为梅开芍而受的那些苦,她就没有办法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 “太颜,别难过,皇后娘娘会为你做主的!”苏夫人连忙上前拉住情绪有些失控的梅太颜,一脸慈和之色的轻声安抚着梅太颜。 皇后也安抚似的轻轻拍了一下梅太颜的胳膊,转过脸来对着梅开芍的时候,又瞬间沉下了脸色。 “梅开芍,本宫也不为难你,若是你敢说太颜出事儿的时候,你什么都没做,那么最起码要有个人证,证明 你当时并不在场。否则,你让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呵呵,这还不叫为难啊!梅开芍深吸一口气,微微有些无语。 皇后提出的这个要求听起来合情合理,就是衙门办案,犯罪嫌疑人要想洗脱自己的嫌疑,也必须要讲究个不在场的证据,那么皇后提出让她找个人证证明自己的清白,拿出去让谁听着也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梅府被苏夫人和梅乾丰霸占了这么许多年,正经忠于梅家的人都被这夫妇俩驱逐的驱逐,发卖的发卖,现在留下来的哪儿还有人敢为梅开芍作证,又怎么会为梅开芍作证。 皇后,还有苏夫人明知道这一点儿,提出这样的要求,目的无非就是让梅开芍无可自辩。 梅开芍垂眸沉吟,她并不急着为自己辩解,皇后等人却以为梅开芍是无话可说了,因为他们认定,在这梅府之中不可能会有人为梅开芍说话,外人更加不会为了帮梅开芍而得罪正得势的皇后和大皇子。 “梅开芍,你莫不是找不出人来为你作证?如果你不能说清楚太颜被人陷害的那一天,你在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本宫也没办法你是清白的!”皇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冰冷而锐利的盯着梅开芍,缓缓说道。 梅开芍抬起头,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而慵懒的声音淡然响起。 “她一直跟本殿在一起,本殿就是她的人证。” 淡静至极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疏离和漠然,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受控制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一身黑色貂毛黑袍的慕容寒冰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走的很慢,黑袍上的暗色流云纹随着他的走动,隐约泛着水样的光芒,不动声色,却风华潋滟。 然而最最吸引人的却不是他那一身奢华靡丽的装束,而是男人那张俊美如神魔一般的面孔,冷淡漠然的气质却更让他给人一种禁欲般的美感,让人觉得越是不能触碰,却越是欲罢不能。 满堂宾客,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眼睛却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没有人还能分开心思去注意别的什么,只是如痴如醉的看着那张脸,神魂已经不知迷失在何处。 自他走来,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变得暗淡了,所有的东西在他面前,都在一瞬间失了颜色 梅开芍在听到慕容寒冰的声音时,便也不由得随着众人的视线望过去。看惯了某殿下俊美夺目的那张脸,梅开芍的免疫力比起别人来说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儿,所以她看着慕容寒冰缓步向自己走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却也并没有多惊讶。 “你怎么来了?”梅开芍知道慕容寒冰从玄幻森林里回来了以后,多半的时间都是在睡觉,几乎完全不怎么出寒宫大门,今天居然会出现在梅府,梅开芍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多多少少也还是有些惊讶的。 “散心。”慕容寒冰就着梅开芍旁边的位置坐下,神色淡然地说道。 呵呵,散心,骗鬼呢! 梅开芍才不会相信慕容寒冰会是出来散心的,但是年在某殿下不管怎么样,刚才都在众人面前帮着自己说话了,她也不能太不知道感恩了。 “那希望你散心散的愉快!”梅开芍也大大方方的慕容寒冰身边坐下,然后拿起茶壶,亲自为慕容寒冰斟了一杯茶,送到慕容寒冰手边儿,神色语气很是诚恳的说道:“多谢你刚才为我说话了!” 梅开芍心里其实对慕容寒冰还是有一些愧疚的,本来她今天来这里,除了看看梅太颜母女到底想做什么,还有一点儿就是故意败坏自己的名声,如此便能迫使慕容寒冰为了皇家的颜面,而放弃她这个名声不好的女人了。 只是,让梅开芍没想到的是,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出糗的时候,是慕容寒冰站出来为她说话,如果说梅开芍心里不感动,那一定是假的。 慕容寒冰这回很给梅开芍面子,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缓缓送到唇边,浅浅的啜了一口。 “女人,想用这种方式让本殿休了你,太幼稚!”慕容寒冰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目光淡淡看着梅开芍,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 第394章生日蛋糕 慕容寒冰的声音很平静,琥珀色的眸光流溢着动人的色彩,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听在梅开芍的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惊雷。 不可能啊!梅开芍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隐藏的够深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某殿下给识破了? 而且,他明知道自己的目的,为什么还要帮自己呢? 梅开芍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让她想明白。 因为他们现在毕竟还在宴会上,众人在回过神来之后,无一例外地都把视线投在了坐在首座上的皇后。 今天还真是个多事的日子,梅府这一堆事儿就足够闹了的,梅开芍又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才刚把皇后娘娘气得不行不行了滴,现在三皇子又来横插一脚,这样接下来还真不知道会如何收场了! 三皇子夫妇俩今天是把皇后娘娘给招惹到底了,在座的众人看着皇后那张阴沉的几乎快滴出水来的面孔,都不禁在心里猜测着,这母子俩可能会因为梅开芍这个女人反目了。 “老三,你是皇家的人,该当知道,哪怕是皇子犯了法,也是与庶民同罪!三王妃在诬陷太颜这件事儿上有很大的嫌疑,不能因为她是你的王妃,就随意帮她开脱罪行!”皇后抬眼看着慕容寒冰和梅开芍,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客观。 皇后这么一说,便有大皇子派系的人反应灵敏地跟着点头附和,似乎今天不把梅开芍的罪暴露出来,就不足以平天下民愤一般。 对此,梅开芍只能呵呵了,皇后口口声声的说让她交出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那么,在没有证据证明她确实犯了罪的情况下,梅开芍真不懂他们是凭什么言之凿凿的说自己犯了法的。 或许,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根本就没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观念。所有的一切,都只不过凭着上位者的一句话,让人生就生,让人死就死。 若是听凭着这些人兴风做浪,世间公道又还能剩下多少?梅开芍垂眸冷笑,皇后的质问她听不下去,也根本不想回答。 皇后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冷笑看着梅开芍,继续咄咄逼人的质问:“老三,你是跟梅开芍关系最为密切之人,自然不能由你来做人证,今天梅开芍若是拿不出一个切实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非但她自己不会有好结果,老三你这也算是包庇了!”皇后的声音低沉的响起,语气中明显带着威胁了。 只是,这威胁对梅开芍没有用,对慕容寒冰来说更加不值一提。 “本殿就是包庇她了,谁有意见?”慕容寒冰放下手里的茶杯,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圈,所有被他视线所及的人,都不自觉的在那样冷漠中透着冰寒的视线中大了个寒颤。 这个时候,谁还敢说自己有意见,一个个都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前,慕容寒冰如此威武霸气的说出他就是要包庇她的话,梅开芍心里很清楚他会因为这一句话而遭到多少的非议,甚至会因此而失去在场的一些朝臣们的支持。正因为太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梅开芍才会有些愕然,心中也微微荡起了一股暖意 梅府的家宴办的还算顺利,虽然中间并不能说是很愉快,但是除了梅开芍,皇后和梅太颜母女俩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皇后很满意慕容寒冰为了一个女人自毁名声,一句包庇梅开芍的话,被人传出去,自然都会认为慕容寒冰这个人不堪大用,心思都用在女人身上,怎么能有资格坐上皇位? 而苏夫人的目的主要就是为梅太颜洗白,这样以后在她这个女儿走到更高的位置上,也不至于被人抓住什么把柄,所以说苏夫人为了梅太颜这个女儿,也实在是煞费了苦心, 至于梅开芍,她原本的目的是为了让慕容寒冰休了他,但是从梅府家宴上回来的时候,梅开芍却完全打消了这个想法。 按理说,梅开芍这回去梅府算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但是从梅府回来的时候,梅开芍的心情却明显的变得很愉悦。 最近几天,寒宫里上上下下都感觉王妃的变化似乎有点儿大,当然感觉最明显的就属跟着梅开芍的小管家沉香,还有总是在暗处偷窥的暗卫们 “小九儿,去给我拿几个鸡蛋过来!沉香,水,再帮我往面粉里加点儿水!”梅开芍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儿把两个小人儿支使的团团转。 慕容如烟屁颠屁颠的跑去拿了两个鸡蛋过来,梅开芍接下了,又说:“不够,再去拿两个来!” 小九儿又要去拿,沉香在一边儿看不下去了,让小九站那儿别动,冷着一张小冰块儿脸自己去拿了一篮子鸡蛋放在梅开芍旁边儿的桌子上。 “不错呀, 才这么大点儿就知道心疼媳妇儿了,有前途呀!”梅开芍一边揉着面,一边还不忘抽空调侃了沉香一句。 沉香木着脸不理梅开芍,小九儿却一下子就红了小脸儿。 “哎,笨女人,你这又是和面又是打鸡蛋的,是要准备做什么点心?”小九儿到底是个聪明的小姑娘,黑溜溜的大眼珠子一转,就轻松转移了话题。 “做蛋糕!”梅开芍看着揉的差不多的面团,仔细的回想着做蛋糕的步骤,因为某女在做糕点上实在不算很在行,回想的过程也分外不容易。 “蛋糕是什么东西?”小九儿这种贪吃的孩子吃过的点心一向不算少,却是头一回听说蛋糕这种东西,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蛋糕是一种过生日的时候吃的点心,小时候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娘就会亲手做蛋糕给我吃”梅开芍说到这里,眼神不由一暗。 其实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梅开芍就总是强迫自己去想前世的事情,毕竟在那个世界的她早就已经粉身碎骨,她能做的就只是让自己在这个世界过得更好,如此,留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亲人也才会过得安心。 但是,就算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已经融入了骨血的亲情和感动,又怎么可能是说忘就能忘的。 梅开芍低落的情绪并没有能持续多久,小九儿便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过生日吃的东西?是有谁要过生日了吗?”小九儿正是没心没肺的年龄,除了吃个玩儿,生日这种需要跟日期挂上钩的东西她自然完全记不得。 只是梅开芍却有些意外,某殿下的生日就这么不被重视吗? “你也不记得吗?今天是殿下的生日,我打听清楚了的,应该不会错呀”梅开芍下意识的用还带着面粉的手揉了揉眉心,她也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想了一会儿,梅开芍确认自己肯定没记错,因为之前为了确认某殿下是不是变态的处女座,她特意打听过慕容寒冰的生日,不知不觉便也将日期记在了心上。 “好像,三哥的生日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不过具体是哪一天我记不清了。”小九儿低下头仔细想了想,也没有想起来确切是哪一天,小脸儿上不由浮上了愧疚的神色,小声道:“三哥的生日好像从来就没有庆祝过,皇上虽然喜欢三哥,但是他那么忙,哪里会有心思记得起三哥的生日。皇后娘娘会给大皇兄过生日,只有三哥从来没有人给他庆生” 听到小九儿的话,梅开芍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涩,止不住的心疼。 那个男人,看起来那么冷傲那么强大,似乎整个天下都能掌控在他手心,只是他又那么孤独,亲生母亲厌弃他,青梅竹马的师妹甚至也在算计他 甚至,今天是他的生日,寒宫上下却一如既往的清冷寂寞。那个男人啊,其实也会孤独,也会感觉到冷的吧! 梅开芍闭了一下眼睛,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暗暗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真心的对那个人好,那么,她可以去做那个对他好的人! 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不管现在的他是神魔之子还是最普通的一个布衣平民,她都愿意尽自己所能,真心诚意的对他好。 从大清早忙到晚上,梅开芍在浪费了几大盆面粉和近百个鸡蛋之后,终于做出了一个还算能看到蛋糕。 然后,将时令水果切出美丽的花型,点缀在蛋糕上,看起来竟然也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慕容如烟趴在旁边吸了吸小鼻子,被那种新奇的香味儿勾引的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慕容如烟盯着被梅开芍放在盘子里的蛋糕,馋的恨不得现在就能吃一口。 “好吃你现在也不能吃,必须要等今天的寿星许过愿了,你才能吃!”梅开芍小心的将盘子端起来,然后吩咐沉香带上小蜡烛,便朝着慕容寒冰的住处去了。 因为慕容飞雪母女俩去了皇后那里,估计是留在坤宁宫用晚膳了,这个时候的寒宫便显得尤其清净,梅开芍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慕容寒冰的寝殿。 ? 第395章没有吃过比这个更难吃的点心 梅开芍进去的时候,便不出所料的看到某殿下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在半明半暗的得光线之中,他脸上的神色看不分明,却不知为什么让梅开芍感觉到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寂落寞。 梅开芍看得有些心酸,不想破坏生日的气氛,梅开芍捧着蛋糕走过去,然后将蛋糕放在桌子上,转身对道:“好了,开始!” 沉香的表情有些抽搐,小九儿却毫不犹豫的唱了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清澈稚嫩的童音在寂静的有些冷清的殿堂中响起,再加上梅开芍专门编排的舞蹈,在梅开芍自己看来,简直完美极了。 但是,在某殿下看来,这三个人在这儿又唱又跳的,简直蠢爆了好吗! 只是,这些还都不是重点 慕容寒冰低垂了眼眸,他微微有些惊异的发现,这么蠢的几个人,他竟然没有立刻将他们赶出去! 梅开芍带领着两个小孩儿把生日歌唱完了,然后像是事先约好了一般,一起走到慕容寒冰跟前,除了沉香,两个女人都笑颜逐开的大声喊道:“大寿星生日快乐!” 慕容寒冰隐隐泛着金色的眼眸微微动了动,他还是觉得这几个人很蠢 “好了,我们可以开始点蜡烛了,点完蜡烛寿星许愿,然后我们就可以分蛋糕吃了!” 梅开芍让沉香将蜡烛拿过来,然后很是认真的将一根根的蜡烛插在蛋糕上,再一个个的点燃,微微摇曳的烛影之中,梅开芍的脸却有种动人心魄的美感。 慕容寒冰不经意间抬眼看到这一幕,沉寂了不知多少年岁的心绪,却在此刻微微一动。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墨眸微敛,面无表情的看着几个人在他的领地上胡闹。 梅开芍将蜡烛点好了,抬起头,对着慕容寒冰笑着说道:“殿下,快起来许个愿吧!据说,生日的时候许愿最灵了!” 慕容寒冰眯着眼睛,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呵,许愿 他能有什么愿望呢,千万年的时光,经历了太多的轮回,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愿望! 看着慕容寒冰半天未动,小九却着急了,她还等着吃蛋糕呢! 小姑娘直接拽着慕容寒冰的胳膊,撒娇道:“三哥,你就快起来许个愿吧!呜呜,小九好想吃蛋糕!” “我没有愿望!”他抬眼,墨黑的眸对上梅开芍的视线,唇畔却浮起一抹含义不明的笑容,低沉的语气却带着明显的嘲讽:“而且,也只有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才会相信许了愿就能实现。” 梅开芍被他冷锐的言辞说得怔了一怔,心里有些微的失落,旋即又笑了起来。 “你不信就算了,那我们吹蜡烛吃蛋糕吧!”梅开芍没有再坚持让慕容寒冰许愿,跟小九一起吹了蜡烛,心里默默代替慕容寒冰许了一个愿望。 她的愿望很简单,只是希望他能快乐而温暖的活着。 吹完了蜡烛,小九已经迫不及待的拿着小盘子等着吃蛋糕了,梅开芍却不管她,先切了一块放在盘子里,然后走到慕容寒冰跟前,笑着说道:“生日蛋糕,必须要吃一口!” 慕容寒冰皱了皱眉,神色明显很是嫌恶的别过了脸。 梅开芍知道慕容寒冰一向不怎么喜欢吃甜点,不过,生日蛋糕么,不喜欢吃也得吃一口。 于是,在某殿下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勺蛋糕突然之间就送到了他的嘴里,甜甜腻腻的滋味,猝不及防的侵占了他的味儿蕾。 这个时候,他原本该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赶出去,或者更狠一点儿直接让她血溅当场 只是,在他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面前一张笑得明艳而灿烂的面孔却瞬间击溃了他心里翻涌的怒潮,让他竟有种不知该作何反应的无力荒唐之感。 “好不好吃,要不要再吃一口?”梅开芍见慕容寒冰竟然破天荒的吃下去了一口甜点,顿时对自己的手艺表示很得意,没想到第一回做蛋糕就能让慕容寒冰这么挑剔的人都满意,看来她不管干什么都很有前途! “嗯。”慕容寒冰却再一次很逆天的没有拒绝,他是真没有吃过比这个更难吃的点心了,但是,看着这个笨女人伺候自己吃东西,这感觉似乎也很不错。 慕容寒冰品味着梅开芍一勺一勺送到嘴边的蛋糕,心情竟有些莫名其妙的愉快,唇角不觉勾起了一抹笑意。 梅开芍几人在寒宫中给慕容寒冰过生日的时候,慕容飞雪母女也在坤宁宫中与皇后娘娘相谈甚欢。 慕容夫人跟皇后 谈的,正是慕容飞雪与慕容寒冰的婚事。双方谈的很融洽,在慕容寒冰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个女人却有商有量的把日子给定了,反正一个皇子多纳一个妃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慕容夫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皇后当然也很满意,能有慕容飞雪这个无事生非的主儿在寒宫里闹上一闹,老三哪儿还会有精力去管朝堂上的事儿,这对烨儿和她来说正是最好不过的,皇后巴不得让慕容飞雪早点儿跟慕容寒冰完婚。 皇后答应了慕容夫人会在明日的朝会上提出慕容寒冰和慕容飞雪的婚事,并且不日便会以侧妃之礼将慕容飞雪迎娶入寒宫。 正事谈妥了,皇后像是拉家常一般对慕容夫人道:“说起来,本宫最看好的儿媳妇就是雪儿了,只可惜现在却要委屈雪儿屈居侧妃之位,本宫这心里是真为雪儿可惜!” “娘娘,您对雪儿的好妾身都已经感激不尽了!现在能让雪儿嫁给三殿下做侧妃,已经是雪儿的福分了,妾身都不知道该如何感激娘娘这一片好心啊!”慕容夫人低垂着眉眼,神色语气十分恭顺的说道。 “唉,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只能希望他们今后能好好过。以后,雪儿能怎么样,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我这做母亲的,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皇后笑了一笑,雍容华贵的面孔在摇曳的烛光之中看起来若有深意。 “娘娘可别这么说,您还年轻着呢!看你这皮肤,比十几岁的小姑娘们都好”慕容夫人面带微笑,神态很自然的说道。 “是啊,娘娘你放心,以后雪儿给您做了儿媳妇,一定什么话都听你的!”慕容飞雪在皇后娘娘跟前嘴也甜得很,她一直认为只要把皇后娘娘哄好了,到时候有皇后撑腰,她还怕干不掉梅开芍那个毫无背景和臂助的女人么?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聊着,不知道是慕容寒冰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慕容寒冰了。 现在的他根本不会受任何人的影响,更别说娶谁为妃。 在皇后那里用过了晚膳,慕容飞雪母女俩跟皇后道了别,便出了坤宁宫。 “娘,你说师兄知道了要娶我做侧妃了,会不会高兴?”慕容飞雪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慕容寒冰对她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弄得她现在心里也很没底。 “傻丫头,你还怕冰儿会不高兴啊?他啊,能娶到你,可真是上辈子积了福,高兴还来不及呢!”慕容夫人淡淡一笑,柔声对慕容飞雪说道。 慕容夫人认定了慕容寒冰一定会娶自己的女儿,并不是毫无根据。因为就目前的局势看来,大皇子现在占据着上风,慕容寒冰如果有心寻找一个助力,慕容家自然就是最恰当的选择。 这么好的机会,慕容夫人不相信慕容寒冰会放过。 就像之前他娶了梅开芍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不也是图着梅开芍手里可能掌控者梅魂军么? 只可惜,这么长时间了,完全没有听说梅开芍继承了梅魂军的消息,那么对于慕容寒冰来说,梅开芍也就是个没有用的弃子而已。 这样一个弃子却占据着王妃的位置,真是让慕容夫人为自己的女儿感觉到不值。 不过,只要有她在这里,要想拿下王妃的位置,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梅开芍那个女人她也接触过了,性子硬,受不得委屈,只要用之前苏夫人对付梅莲的手段就能让梅开芍自己受不了走人了。 “娘,您说我是现在就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兄,还是等着你们明天在朝堂上宣布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慕容飞雪拽着母亲的胳膊,心里又是激动,又有些说不出的忐忑。 “等到明天吧?今天你师兄应该也睡下了,女人性子要放柔一点儿,该让男人好好休息的时候,就别去吵着他了,不然就只会遭到男人的厌弃。”慕容夫人按照自己这么些年的经验,对慕容飞雪谆谆教诲道。 “嗯,女儿记住了。”慕容飞雪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嫁给她心心念念的二师兄了,心里就溢满了幸福,所以慕容夫人说什么话她都肯听。 “乖孩子”慕容夫人慈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轻声道:“雪儿,你想要什么,母亲都会帮你夺过来” 此刻,寒宫中一片寂静,唯有慕容寒冰的寝宫一片欢声笑语。 “笨女人,你做的蛋糕真难吃,我发誓,我要是再吃你做的蛋糕,我就不叫慕容如烟。”慕容如烟双手叉腰,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直直的看着梅开芍。 第396章变得无情无欲 梅开芍随意的趴在桌子上,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神情慵懒,眼睛微微地眯起,看着气的上蹿下跳的慕容如烟,嘴角挂着一抹张扬的笑意。 半晌,才极其无奈的开口道:“小九,做人你的碟子,都吃完了还敢跟我说不好吃,小心沉香不要你。” 慕容如烟一听,眼睛瞪得更大:“还不是你这个笨女人硬逼着我吃的,再说了,沉香才不会不要我,是不是啊,沉香?” 沉香脸色不变,只是发出了一个“嗯”的声音。 梅开芍“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看着慕容如烟和沉香两人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我说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妇唱夫随啊!” “切,你还有脸说我们,你跟三哥两个人还不是一样。” 话音刚落,一股冷意便弥漫到整个房间, 慕容寒冰身体斜靠在软榻上,双目微睁,周身散发着一股极为浓烈的寒意,那种淡漠和疏离,让正在开玩笑的梅开芍和慕容如烟浑身一震。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梅开芍和慕容如烟,开口道:“暗一。”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暗一单膝跪地:“殿下。” “送九公主回聂府。” “属下遵命。” 慕容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了慕容寒冰一眼,然后又看向了梅开芍,显然是不知所措。 在她的记忆之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慕容寒冰,从小到大,慕容寒冰无论对别人多么狠,却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 慕容如烟微微的朝慕容寒冰福了福身子,缓缓开口道:“三哥,三嫂,慕容如烟先回去了。”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起身时,梅开芍看到了她眼底已经一片微红。 沉香拉过慕容如烟,将她带出了门外,暗一轻轻地将门关上,门外隐隐得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哭声。 梅开芍显然也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一头雾水,慕容寒冰不是向来很疼爱小九儿的吗?怎么会突然间如此对待她? 听着门外压抑的啜泣声,想起刚刚慕容如烟眼底的微红,梅开芍的胸腔中顿时燃起了一丝怒火,慕容如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经得住慕容寒冰那堪比千年寒冰一般的冷冻射线。 “慕容寒冰,你发什么神经,小九儿专程过来为你过生日,你什么意思!” 慕容寒冰没有理会梅开芍的话,自顾自闭上了眼睛,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那一身的冷漠和疏离,好似是一道万丈的鸿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远远地隔开。 一直以来,梅开芍都知道自己看不懂慕容寒冰,可是,有一点她却始终明白,慕容寒冰虽然冷,可是对待自己在意的人,从来都是极好的。 从她第一次见到慕容寒冰到现在,她从没见过慕容寒冰如此对待小九儿。 “慕容寒冰,你给我说话!” 然而,慕容寒冰还是没有理她,静静得侧在软榻之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安静得好像与她不在一个世界一般。 优雅而慵懒的身姿,浑然天成的高贵气息,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变,慕容寒冰还是那个让所有女人为之迷恋的慕容寒冰,然而,梅开芍知道,慕容寒冰,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慕容寒冰了,自从他们从玄幻森林回来起,梅开芍就发现,慕容寒冰变了。 之前,梅开芍对于慕容寒冰的变化毫不在意,认为他对她冷淡了也无所谓,等到契约完成,她便可以潇洒自如的离开。 然而刚刚,她才发现,慕容寒冰,是真的变了。不只是对她,而是对所有人。 变得无情无欲! 玄幻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梅开芍的心突然间不安起来,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去,让她一瞬间措手不及。 深呼吸,压下心头异样的感觉,梅开芍起身朝门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了慕容寒冰冷冷的声音:“去哪?” 梅开芍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背对着慕容寒冰嘲讽得开口道:“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吗?” 说罢,抬脚便走,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门,突然间,身后,一阵冷风快速袭来。 梅开芍心中暗道不好,现在的慕容寒冰可不会像之前的慕容寒冰一样,惹怒了他,谁知道他会怎么对付自己。可是刚刚看到小九儿哭泣,她心中便有怒火,忍不住朝慕容寒冰发了脾气。梅开芍心想,一定要逃! 可是她身体还未动,冷风已到,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再睁眼,梅开芍整个人已经被慕容寒冰带到了床榻之上,床榻四周的轻纱缓缓落下,昏黄的烛光透过轻纱,整个床榻一片暖色。 梅开芍被慕容寒冰压在身下,牢牢地固定在床榻之上,梅开芍挣扎着起身,却丝毫不能撼动身上的这个男人。 “慕容寒冰,放开我。” 慕容寒冰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因为挣扎,脸上已经微微泛起了一丝的红晕,如玉一般白皙莹润的肌肤在烛光的照映下更显得魅惑。 “慕容寒冰,你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嗤”慕容寒冰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眸中的冷意愈发明显,他冷冷的开口,连声音中,都带了一丝让人畏惧的冷意:“女人,不要不识好歹。” 在慕容寒冰的眼里,无论是神魔界的女子,还是人间的女子,无一不让他感到厌恶,能够让他产生兴趣,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可是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拒绝,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挑衅。 “撕拉”一声,梅开芍身上的衣衫被慕容寒冰无情的扯破,随手扔在了地上,白皙的皮肤如雪一般,泛着淡淡的光芒。 然而慕容寒冰却再无动作,表情连变都不曾变过一下,双眸中墨色渐渐加深,一双墨眸好似深邃的宇宙,星光点点,让人一不小心便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带着浓浓的禁欲感,却散发着一种极致的诱惑。 不自觉的,梅开芍被他的目光牢牢的抓住,仿佛坠入了深渊,又仿佛被带到了远古,历经千万年的沧桑。 感觉到慕容寒冰双手抓她的力道一松,梅开芍理智猛然回归。 慕容寒冰的眸中,冰冷的气息好似千年的寒冰一般,不带一丝一毫的气息,而他的眼睛虽是在看着她,却好似在透过她看着别人的影子一般。 难道他真的是因为喜欢小时候那个梅开芍,所以才会选她做王妃?才会在一开始时出手帮她? 难道就因为她是梅家的女儿,所以他才会待她与众不同? 梅开芍突然感觉呼吸一滞,心中一阵轻微的疼意传来。 她是马丁一媚,是二十一世纪的军火幽灵,不是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梅开芍,她占了梅开芍的身体,她代替梅开芍活下去,为她,也为自己夺回梅家。但是,她不是梅开芍的影子,她也绝对不会成为别人的替身,无论是慕容飞雪,还是以前的梅开芍。 她马丁一媚,要的是爱情,要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感情,她的男人,绝对不会与其他女子共享。 她的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趁着慕容寒冰失神的片刻,梅开芍双臂稍一用力,双腿一滑,利落的翻身,远远地跳出了慕容寒冰的攻击范围之内,右手顺道给自己拿了一张床单,严严实实的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慕容寒冰被这一系列动作惊动,思绪才渐渐飘回,看到床边三米外的披着床单的女人,眸底划过了一抹危险的光芒。 这个女人,总是有惹怒他的本事,然而,他却不想惩罚她而且,刚刚,他竟然在她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梅开芍静静地站在距离床边三米开外的地上,脚下,便是她别慕容寒冰撕破的衣衫,她绾起的发髻也在这一来一回之间变得松松垮垮,墨色的长发从她额角滑下,身上披着一张深色床单,柳眉微弯,唇角挂着一丝冷笑,狭长的丹凤眼因为唇角的微笑而轻轻眯起,明明是一副极其狼狈的模样,水灵灵的眸子里却透露出了一丝桀骜不驯的自信的神色。 她就好像是一只猎豹,身手矫捷,自信高贵,又好像是一只离群的孤狼,眼底隐藏着一种狠厉而嗜血的寒意。 若是有人敢触及到她的底线,那就意味着不死不休的报复。她的冷c她的绝c她的狠全都隐藏在了那一抹慵懒之中。慕容寒冰嘴角高高挑起,这个女人,真的是越发的有趣了! “殿下,下次发情,可要选好对象。” 说完,梅开芍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慕容寒冰也不拦她,任由她出门。 “吱呀”一声,梅开芍刚刚打开门,便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的慕容飞雪。 慕容飞雪一看到梅开芍,一张小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她死死的盯着梅开芍身上的床单,玉齿紧紧的咬着下唇,眼底一片雾气,双手紧紧的攥着,极力隐忍的心中的怒气。 这个贱女人,又来勾引她的二师兄! ? 第397章抗婚 慕容飞雪心中藏着愤怒,双目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开芍姐姐,你怎么就这样出来了,身为二师兄的王妃,怎么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份吧,以前不检点也就算了,在宫里竟然也如此不检点,到了,还不知道背后怎么说我二师兄呢!你就算是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我二师兄想想啊!” 一看到慕容飞雪,梅开芍便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寒冰,轻纱帷幔里,隐隐约约露出一道身影,慕容寒冰斜斜得倚在床侧,梅开芍看不清他的神情,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在看她! 这个妖孽,处处惹桃花也就算了,为什么每次都是她最倒霉! 梅开芍在心中默默吐槽,但是现在,她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慕容寒冰的破事,而且,她也不屑去管! “慕容小姐来得可真巧,只不过,慕容我不检点,那我这不检点的样子也是殿下做的,慕容小姐要怪,也应该怪殿下,关我何事啊!”梅开芍站定,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飞雪,声音平缓的说道。 “你!”慕容飞雪涨红了脸,冷冷的看着梅开芍,眼神里的怨毒和阴险没有一丝一毫的掩饰。 梅开芍嗤笑了一声,大步离去。 这个慕容飞雪的母亲异常的精明,处事滴水不漏,原以为这几日慕容飞雪能够有点进步,却没想到,还是这个老样子,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慕容寒冰自从从玄幻森林回来之后,便一直住在墨云阁,这个地方是整个寒宫里最安静的地方,距离梅开芍居住的地方有点远,要穿越大半个寒宫才能到达。 梅开芍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哼着小曲,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寒宫里的丫鬟公公们无一不惊奇的长大了嘴巴。他们知道,自家的王妃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但是王妃以前做事情即使再出格,也断然不会如今天这般。 暗影们一个个也惊奇的瞪着眼睛,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整个寒宫一片寂静,除了梅开芍嘴里哼着的那个小曲。 很快,梅开芍便走回了自己的寝宫。 而此刻,慕容飞雪站在慕容寒冰的墨云阁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一想到梅开芍今日给了她这么大一个难堪,她心里的怨恨就又多加了一分。 她的二师兄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她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他,梅开芍,你等着。 慕容飞雪暗暗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转而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容,她甜甜的开口,道:“二师兄,雪儿来看你了。”说着,便要进入房间。 然而,慕容飞雪刚刚迈出步子,便被一道冷漠的声音喝住:“滚!” “师兄,你” 床榻上,慕容寒冰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刚刚不小心从梅开芍头上掉落下的玉簪,再次开口:“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还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慕容飞雪的脑海之中,她的身体轻轻的颤抖着,刚刚恢复血色的脸霎时间再次惨白如雪。 他刚刚竟然对着她说了“滚”字! 慕容飞雪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手掌紧紧的握着,连指甲嵌进了手心里,都丝毫不知。 她不甘,她的儿师兄竟然对那个女人如此之好,可以一次又一次为了她打破自己的底线,她以为,二师兄对梅开芍冷淡了,那她就有机会了,可是没想到,他对她竟然更狠。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女人,爵决是,她的大师兄是,竟然连她的二师兄也是! 梅开芍,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飞雪眼中的阴毒越来越盛,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影子中,一道小小的黑影缓缓的凝聚。 翌日清晨,梅开芍还抱着被子沉睡着。 昨晚从墨云阁回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竟然极其的异常,思考了半夜,梅开芍将这种异常全都归结到某殿下的身上,这才安心的睡了。 小灵猫趴在梅开芍的旁边睡得正香,却突然间“蹭”的一下惊醒,它一下扑到梅开芍身上,使劲摇着梅开芍,想要把她叫醒:“女人,快醒醒!快醒醒!” 梅开芍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嘴里还小声的呢喃着:“小冰冰,别闹。” 小灵猫再次扑到梅开芍身上,冲着她的耳朵,大喊道:“死女人,我主人回来了!” 梅开芍被这大吼的声音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过了半晌,混沌的意识才慢慢清晰起来,她一把扯过二白的尾巴,把二白倒掉在自己面前,道:“二白,你说你是清蒸好吃呢,还是红烧好吃呢?算了,还是烧烤吧?上古神兽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二白听到 梅开芍的话,一下便炸毛了:“什么?你竟然想吃威武雄壮的老子!”顿了顿,它一脸哭丧的表情看着梅开芍,小爪子指了指墨云阁的方向,哭丧着说道:“主人,二白太瘦小了,不好吃,你去吃大白吧,大白肉多,还强壮,可以让你多吃几顿。” 一把把二白扔向床榻的另一边,梅开芍准备拉上被子睡一个回笼觉。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谁也不能打扰她睡觉!二白再次扑到了梅开芍的身上,轻轻的摇着尾巴,犹豫着开口:“女人,我刚刚感应到我原主人的气息了。” 梅开芍一挑眉,停止了拉被子的动作,看向二白,问道:“二白,你既然是上古神兽,你的主人想必应该是上古时期的人物吧,你确定,你感受到了她的气息?” 二白坚定得向梅开芍点了点头,道:“绝对没错,就是原主人的气息,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我绝对不会认错的,可惜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要不然,我就能恢复我所有的记忆了,那样,我就更加可以感受到我主人的气息了。” 梅开芍看着二白,刚想说什么,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了。 “王妃,皇后娘娘传旨,请您去养心殿一趟。” 梅开芍心中纳闷,这个时辰应该是大臣们上朝的时间,怎么会传她去呢? 但是,梅开芍还是叹了一口气,准备起床。 传旨的人在寒宫候着,说皇后娘娘急召,请三王妃即刻前去。梅开芍连早饭都没有吃便急匆匆赶去了养心殿。 刚到养心殿门口,便听到了殿内太监宣旨的声音:“传皇后娘娘懿旨,赐慕容飞雪为三皇子侧妃,即日入住寒宫。” 梅开芍身子一顿,站在了养心殿大门之外,心底竟然有着微微的疼痛。捂着胸口,梅开芍自嘲得笑了笑,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口会微微地疼呢?她到底还是沦陷了,爱上了那个像神祗一样的男子。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子拥有让所有女人为之痴狂的资本,她明明已经管住自己的心了,可是为何,还是会这样呢? 脑海中闪过以前的往事,来到异世,孤立无援时,是慕容寒冰帮她解围,受伤时,是慕容寒冰帮她疗伤,也只有慕容寒冰,才会想出用胡萝卜来惩罚她。 她习惯了夜晚有他的温度,习惯了跟他斗嘴,习惯了他的挑菜,习惯了他的霸道和无赖,这个男人,她怎能不爱?在玄幻森林替他挡剑的那一刻,她才明白,不是不爱,只是不能爱。 他的身边有太多的人,难道日后他都要活在后宫的阴谋算计之中,和众多的女人挣一个男人吗?她做不到! 她要的,从来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若是不能,她宁愿独自飘零,潇洒于世! 梅开芍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有千斤重,重得她抬不起手,推不开眼前的这扇门。 但是,她必须要做一个了断! 梅开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了一抹浅笑,她伸手缓缓得推开了这扇门。 过了今日,她和慕容寒冰,就要桥归桥路归路了,从此以后,生死各安天命! 踏着轻灵的脚步,梅开芍懒洋洋地走入大殿之中,一身雪白色及地长裙,墨色的长发只用一个碧绿色的玉簪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随意的装束,与周围盛装的大臣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梅开芍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嘴角的浅笑没有丝毫改变,清冷高贵,神秘慵懒,周身没有任何武气,却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梅开芍径直走到大殿上,行了礼,才站到慕容寒冰的身边,这期间竟然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慕容寒冰静静地站着,冷漠而疏离,仿佛与周围的人不在一个世界一般,即使是刚刚宣读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他的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直到梅开芍走到他的身侧,他才一挑眉,斜斜的瞟了一眼身边的这个女人。 慕容寒冰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梅开芍的情绪不对!她想要和他拉开距离,她想要离开! 一想到梅开芍会离开,他的胸口竟然会有一种闷闷的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这种感觉极不舒服。 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吧! 梅开芍,没有我的允许,你这辈子都要留在我的身边! 大厅里寂静无声,慕容寒冰不接旨,没有人敢去强迫他,宣旨的小太监战战兢兢,侧头看向皇后,却见皇后正盯着慕容寒冰,脸色极其不悦。 小太监打着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三皇子,请请接旨!” 慕容寒冰仍旧清清冷冷的站在那里,薄唇轻启:“母后,谁给你的权利,赐我侧妃的!” ? 第398章逍遥枫受伤 话音刚落,顿时,大殿中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转向了慕容寒冰,慕容寒冰表情冷淡,只有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浅笑。 大殿之上突然间更加安静,所有人都面色惊讶的看着慕容寒冰,大气都不敢出,没有人敢小看慕容寒冰,更加知道,他的浅笑中,蕴含着多么强大的杀气。 梅开芍也没料到慕容寒冰竟然丝毫没有顾忌皇后的面子,在大殿之上公然抗旨!但是,没来由的,梅开芍心中泛起了一道道涟漪。 皇后高坐在金銮殿左侧,在皇上病倒皇后监国时,九龙升天的龙椅旁边加了一把皇后的凤椅,大气非凡。 皇后身穿明黄色后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凤椅之上,姿容胜雪,此刻,一脸阴鸷的按着慕容寒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是所有的大臣都知道,这是三皇子和皇后正式交锋了。 从来没有人敢干涉三皇子的决定,也没有人有那个能力可以干涉三皇子的决定,再加上皇上对三皇子的疼爱,三皇子即使抗旨,也从来都不会追究,毕竟,三皇子的武气可是达到了他们所有人都望尘莫及的高度! 梅开芍看着大殿中的形势,不禁皱了皱眉,慕容寒冰武气高深莫测,加上他身边的上古神兽白雪,还有他暗中培养的各个势力,想要拿下皇位,绝对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在大殿上公然抗旨,和皇后撕破脸却是她没有想到的。 以前,皇后和慕容寒冰的关系虽然不好,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和和气气,慕容寒冰还是尊重皇后的,但是今日,事情明显不对头啊! 梅开芍微微挑眉看着两人,皇后面色不善,紧握的拳头泄露了她此刻隐忍的情绪,慕容寒冰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只有在她看向他时,眸子里才有了一丝丝的变化。 而现在,没有人敢劝皇后娘娘撤掉懿旨,更加没有人敢劝三皇子纳慕容飞雪为侧妃。 气氛极其压抑,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两方就这样僵持着。 梅开芍心里还在思考着,这慕容寒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现在一点都没有看懂慕容寒冰的做法,先前在梅家,慕容寒冰公然护着自己,名声已经有损,而这一次,更是直接与皇后撕破脸,难道这是要直接夺位? 正思索间,大殿的门在一次被打开,而这次走进来的人正是慕容飞雪! 慕容飞雪身穿一身粉色百褶鸳鸯裙,长发被高高的挽起,梳成了一个流云飞仙髻,皮肤白皙如雪,瓜子脸上,秀美微弯,双瞳剪水,盈盈的水汽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柔弱娇俏,这一身打扮,不知道酥了多少男人的心。 比起梅开芍一身桀骜不驯的模样,慕容飞雪更加挑起了男人的保护欲。 慕容飞雪在门外等着传召,可以和皇后娘娘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还不见有消息传来,便自做主进了养心殿。 她以为,皇后是慕容寒冰的生母,只要皇后娘娘说的话,慕容寒冰一定会听,而且皇后直接宣旨,慕容寒冰为了皇位,也绝对不会公然抗旨。 她自信满满走进大殿,径直走向金銮殿下,行了一个标准的跪拜大礼。 皇后淡淡的说了句起身之后,慕容飞雪才缓缓起身,这时,她才发现殿内的气氛不同寻常。 梅开芍看到慕容飞雪局促不安的模样,露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原以为慕容飞雪已经明白了慕容寒冰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慕容夫人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也看不透这层关系,上赶着去替皇后为慕容寒冰添堵,真正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皇后一看慕容飞雪进来,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开口道:“慕容寒冰,慕容姑娘已经在这里了,她是你师妹,是你师父的女儿,你要好好想好了!” 慕容飞雪心中一阵欣喜,丝毫没有察觉到皇后娘娘这句话中的意思,只当是皇后娘娘的例行询问,不由得看向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淡淡的瞥了一眼慕容飞雪,看向皇后,再次开口:“难道我说过的话,还需要重复第二遍吗?若是你们执意要让她进皇室,那就让她给我父皇为妃吧!” 语毕,转身拉过梅开芍就向外走,便走边开口道:“早上起床肯定还没吃饭,回去我让他们做烤鱼,好好给你补补。”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丝毫没有顾及到这是在养心殿。 慕容寒冰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直到两人走出大殿,众人提着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一个个不由得伸手擦额边的冷汗。 而慕容飞雪听到那句话时,脸色“唰”的一白,瞬间毫无血色,呆若木鸡的站在大殿之 上,直到慕容寒冰拉着梅开芍走出大殿相携离去,她脑海中的理智才渐渐回归,整个人如疯了一般跑出大殿。 而这边,慕容寒冰一路上拉着梅开芍没有松手,回到寒宫之后,立即吩咐厨房做了烤鱼和其他饭菜了。 梅开芍坐在桌边看着一道道才流水一般端上来,本来还在思考慕容寒冰是不是有什么阴谋的脑子慢慢卡壳了,直愣愣的看着这些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梅开芍毫不客气的抓起筷子,开始欢快的吃了起来。 她喜欢吃酸的,喜欢吃酸辣的,烤全羊,烤鱼,烤鸡腿,水煮肉片c麻婆豆腐等等菜式此刻全都出现在桌子上,再加上早上饿了一早上,她现在早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也不管慕容寒冰有什么阴谋了,这个时候,吃才是最重要的!梅开芍想,吃货的世界,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慕容寒冰双眼微微眯起,看着梅开芍吃的不亦乐乎,眼中一丝兴味不断加深。 果然,这个女人软硬不吃,但是只要一涉及到吃的东西,智商绝对下降到六十以下。 慕容寒冰打定主意,以后,就用这个办法。 此刻的慕容寒冰还没有意识到,他竟然用了“以后”这个词,他也没有意识到,此刻,他好像回到了以前还是人类时的样子。 以前的慕容寒冰也总是喜欢用这个办法对付梅开芍。 沉香站在一边看着餐桌上的两人,不由得嘴角一抽,自家的主子简直太丢人了,不过幸好,她遇到的男人是慕容寒冰! 刚吃过饭,暗一便来禀报,说聂老太君他们过来了,此刻正在议政室里,慕容寒冰应了一声,起身出门,出门前还回头看了一眼梅开芍。 梅开芍吃的太饱,正懒懒的伏在桌子上,一见慕容寒冰出门,立马精神抖擞的站起来,道:“沉香,咱们出宫去。” 换上了男装,梅开芍和沉香便大摇大摆出了宫。 一路无话,不久,马车便停在了逍遥居的门口。 梅开芍刚从马车上下来,逍遥居的小厮便迎了上来,恭敬的给梅开芍和沉香行了个礼,带着两人去了书房。 小厮便走便跟梅开芍说道:“白公子,您可有两日没来了,我们家公子今天还念叨着呢,您要是再不来,我们家公子可就要闷死了!” 梅开芍“扑哧”一笑,用扇子在小厮的头上敲了一下,笑说:“你们家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多少姑娘家上赶着求见呢,要是真的想解闷,随便招招手就是一大把,都能从逍遥居排到城南去了,到时候恐怕忙得连厕所都上不了了吧!” 小厮被梅开芍这么一调侃,也没再多说,直接领着两人到了书房。梅开芍没敲门,直接推门而进,想看看逍遥枫在做什么。 却没想到,一进门,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 逍遥枫坐在书桌前,头低低的垂到胸前,素白的衣衫上全是血迹,很显然,那股浓浓的血腥味便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梅开芍的心狠狠一跳,一股不安浮上心头。她一边让小厮赶紧叫大夫,一边三步并作两步一个瞬间变来到逍遥枫的身边,扶起逍遥枫的头,这才发现他只是晕倒而已,还有气息在。 梅开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和沉香一起将逍遥枫挪到了他的卧室,检查他身上的伤。 拉开逍遥枫的衣服,梅开芍才发现,他身上全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些伤口都是被利刃所伤,幸运的是没有伤及要害。 很快,大夫便到了,在给逍遥枫包扎完伤口,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开了几服药,便离开了。 得到逍遥枫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梅开芍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对逍遥居的丫鬟们说道:“大夫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好好照顾好你们家公子,还有,这件事不要传出去,你们跟在你们公子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该怎么做,应该不用我教你们。” 丫鬟们听到梅开芍的话,欠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回道:“白公子请放心,奴婢明白。” 梅开芍这才带着逍遥枫退出卧室,再次回到了书房。 一进书房,沉香便对梅开芍说:“小姐,虎爷身上的血迹还未完全干,显然是刚刚受伤不久,房间不乱,显示他受伤呃地点并不是在这里,血迹是从墙边到书桌前的,这说明,虎爷是从墙壁中回来的。” 刚刚梅开芍发现逍遥枫受伤时,一下便冲到了逍遥枫的跟前,而沉香则趁机将整个房间看了一遍,得出了这些线索。 然而,梅开芍顺着沉香所指的线索看时,却发现,房间里的血迹竟然没有了! ? 第399章神秘的墙壁 而沉香显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将这些线索说给梅开芍。 梅开芍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皱,走向沉香所指的墙边,仔仔细细的观察,不放过一丝一毫。 刚刚进来时,血腥味浓郁,充斥着她的鼻腔,而现在,血腥学仿佛一下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梅开芍细细一闻,便闻出了异样。 整个房间里,竟然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香味极淡,若有若无,若不是仔细去闻,一定不会发现。 “沉香,你闻一下,这个房间里,是不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沉香眉头一皱,闭上眼睛仔仔细细的闻了闻,果然发现房间里竟然有一丝幽香。 这股香味从何而来?而房间中血腥气味又到哪里去了? 梅开芍知道,房间里血迹突然间消失,血腥味也随之不见一定与这一缕幽香有关,而且,这香味是从墙壁处散发出来的,这墙壁一定有古怪! 这墙壁之后,一定有一个密室! 沉香发现的血迹是从这个墙壁开始,一路蔓延到书桌旁的,这就说明,逍遥枫一定是从墙壁里面出来的,而逍遥枫是知道这个密室的存在的! 但是,为何他会在密室里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而且,受伤后又不找大夫医治,反而坐在书桌前呢? 难道秘密在书桌上? 梅开芍微眯着眼打量着整个书房,这个书房的布局和这个时代的布局没有什么区别,就连书架的摆设也是中规中矩,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同来。 走到书桌前,梅开芍把整个书桌每一寸地方全都翻了一遍,连毛笔的毛都仔细查验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抚了抚额头,梅开芍看着正在四处看的梅开芍,说道:“沉香,这里的证据全都消失了,什么都没有找出来,我们先走吧。” 沉香脸色未变,点了点头,跟着梅开芍走出书房。 再次回到逍遥枫的卧室,逍遥枫还在昏迷之中,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看来是失血过多,需要好好养着。 梅开芍吩咐了逍遥居的丫鬟和小厮好生伺候着,便带着沉香离开了逍遥居。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梅开芍让沉香先回王府,自己则去找爵决。 来到爵决居住的小院时,爵决正坐在院子里无聊的玩着手里的扑克,看到梅开芍进来,立即兴奋了起来:“马丁一媚,你来了。” “嗯。”梅开芍看到爵决平安无事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庆幸,幸好他没事。 爵决看到梅开芍情绪低落,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梅开芍把逍遥居发生的事情给爵决讲了一遍,顺便也说出了自己疑惑的问题,爵决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可以帮她分析一下。 爵决听完后,也沉默了下来,证据消失,整个房间除了那一缕幽香什么都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这的确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梅开芍握着手中的茶杯,慢条斯理的分析:“第一,证据突然间消失,表明这里一定隐藏了一个极大的秘密,凶手的身份一定是极为敏感的,第二,逍遥枫的反应不正常,若是受伤严重,他逃出来之后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找大夫,而不是坐在书桌前等死,那么,当时的情况一定是,书房内部一定比较安全,第三,那股香味从何而来,而且,那种香味,是我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毫无头绪。” 听完梅开芍的分析,爵决点了点头,随即补充道:“还有一点,就是那些血迹都到哪里去了,以你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若只是简单的擦拭,肯定不会逃过你的双眼,而现在无缘无故的消失,必定是以一种不寻常的方式消失的。” “你是说,这件事和最近发生的少女被杀案件有关?”梅开芍手指一顿,看向爵决,问道。 爵决没有看梅开芍,将手里的纸牌放下,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才缓缓开口道:“马丁一媚,自从你进玄幻森林后,逍遥枫就无声无息不见了,直到前两天才回来,这次,他查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在他准备告诉我时,却被一件突发事件打断了,以至于我没有听到,不过,从他面色凝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所以,我猜测,他这次受伤,可能跟他这次查到的事情有关。” “我不是告诉你们,我进玄幻森林后,你们都要小心谨慎,不要再查这件事情了吗?”梅开芍秀眉微挑,墨眸中神情愈发冰冷。 “我不知道,但是你跟他说过之后,他还是去做了,就说明,这件事情,他非查不可,事关重大,哪怕事关自己的生命,也绝不退让。” “咔擦”一声,梅开芍手中的茶 杯竟然被生生捏碎,破碎的瓷片刺破了皮肤,直接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滴落在地上,染红了地面。 “爵决,我失算了,逍遥枫现在,有危险!”梅开芍脸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她转过头看着爵决,感觉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 说罢,梅开芍一手抓过爵决,一边运行武气,快速向逍遥居奔去。 梅开芍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玄幻森林中诡异的情景,她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这里的事情,一定和那些邪物脱不了干系,逍遥枫此时一定有危险。 逍遥枫不可以有事!等到梅开芍赶到逍遥居时,整个逍遥居一片寂静,庭院里的丫鬟和小厮全都不见了,梅开芍心中一凛,快步跑向逍遥枫的卧室。 “碰”的一声,逍遥枫卧室的大门被梅开芍一脚踢开,一进门,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梅开芍压制住胸腔中翻腾的感觉,抽出匕首,大踏步进入房间。 入眼,便是满地的尸体,这些死去的丫鬟小厮,全都是逍遥居的下人们。 梅开芍将爵决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向里走,便看了暗一的身影,而逍遥枫半睁着眼,神情呆滞,脸上惊恐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 梅开芍收回匕首,给爵决打了一个安全的暗号,检查了逍遥枫的伤口,才看向暗一,挑眉问道:“暗一,你怎么在这里?” 暗一单膝跪地,向梅开芍行了礼,才开口回答:“殿下吩咐我来保护虎爷安全。” “哦?”梅开芍语气清冷,说话时语调微微上扬,继续说道:“是什么人想要杀逍遥枫?” 暗一垂眸,并未回答梅开芍的话,神情犹豫,显然是一副不能说的表情。 梅开芍自嘲的笑了笑,道:“殿下不让你说?”脸上表情未变,只是唇角的冷意越来越强。 暗一跪在地上,抬眼看了看梅开芍,心中暗想:殿下神魔之体恢复,这些事情自然能够处理好,而王妃只是一介凡人,面对邪物,应付不了也属正常,殿下不让告诉王妃是人之常情,还是不说了。 “王妃,这些事情已经不是您可以查的了,殿下也是为您好。” 梅开芍一听,不怒反笑,唇角笑意愈渐加深,然而这笑,在暗一看来,却是相当可怕的。 “暗一,把逍遥枫带上,咱们回寒宫!” 暗一心中大惊,不明白梅开芍这么做的原因,但面上表情不变,立即起身替逍遥枫打包行李,心中却暗暗叫苦,王妃带男人回宫,而他竟然还助纣为虐,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梅开芍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跟爵决聊天,两人从天文聊到地理,从汽车聊到飞机,从管理聊到企业,甚至从男人聊到女人。 而暗一背着逍遥枫听两人聊天,越听越听出一身的冷汗,这两人所聊到的内容,都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而且丝毫不避讳他,难道王妃想要杀人灭口? 正当两人聊到两性问题时,马车停下了,寒宫到了。 梅开芍命丫鬟整理了两个房间,就住在离她寝宫不远的地方,然后将两人安置了进去。 沉香一看梅开芍将两人带了回来,太阳穴便“突突”直跳,他有一个预感,寒宫要变天了,他们所有人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一时间,寒宫中的丫鬟小厮人人自危,生怕慕容寒冰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咔嚓了! 而这一切事件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在自己的寝室中,一边哼着歌,一边洗着泡泡浴,好一个逍遥自在。 另一边,墨云阁,寝宫内。 慕容寒冰正慵懒的躺在软榻之上,银色貂裘披风盖在他的身上,只见他双目微阖,似乎是在假寐,近在咫尺的脸,极其俊美,阳光打在他刚毅的侧脸上,更添了一种入骨的风流和妩媚。 暗一单膝跪在地上,垂眸向慕容寒冰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 慕容寒冰静静的听着,修长的手指有节奏性的敲击着腿上的披风。 汇报到最后,暗一深深的吸了口气,头垂的更低,道:“殿下,还有一件事,王妃将逍遥枫和爵决带回寒宫了,就安排在了殿下之前的寝宫附近,王妃说,是要近距离保护和照顾他们二人。” ? 第400章再见胡萝卜餐 暗一说到这,抬头看了一眼慕容寒冰,只见慕容寒冰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唇角却染上了一抹笑意,丝毫让人看不出情绪是喜还是怒,暗一一颗心砰砰直跳,生怕自家殿下一个怒火,自己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虽然他知道慕容寒冰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但是,殿下实在是太可怕了。 幸而,慕容寒冰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暗一退下。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鲜红之色,而此刻,寒宫内,一片寂静。 梅开芍看着餐桌上的萝卜宴,太阳穴突突直跳,额角青筋若隐若现,显示出她此刻出离愤怒的心情。 逍遥枫醒来后,脸上还挂着惊恐的表情,被带回寒宫的路上才渐渐好转,但是精力极差,一直是半昏睡半清醒的状态,梅开芍也就没有多问,将他安排好后,逍遥枫彻底睡过去了。 爵决心情没有之前那么沉重,在寒宫里是很安全的,慕容寒冰武气神秘莫测,再加上十八暗影和周围的守卫,要保护逍遥枫绰绰有余,可以安心的等着逍遥枫清醒后,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而现在,爵决一脸无语的坐在餐桌旁,看着仍旧一脸清冷的慕容寒冰和正在极力压制自己情绪的梅开芍两人,一阵狂汗。 但是他面上不动声色,抓起筷子夹了一块萝卜放入嘴中,细细咀嚼,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这萝卜还是挺好吃的。” 沉香和隐藏在周围的暗影们突然感觉一队乌鸦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心中不约而同的想着:若是爵决知道,这萝卜宴是他们家伟大的殿下专门为了惩罚王妃而设下的习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说出这句话。 虽然寒宫众人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人敢告诉爵决这个残忍的事实! 梅开芍听到爵决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恼的抓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那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气势,直直的把爵决吓了一跳。 爵决看梅开芍那股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由地笑了,摇了摇头,给梅开芍夹了菜,说道:“胡萝卜营养价值高,的确应该多吃点,你要是不喜欢这种吃法,那明晚,我就动手给你做火锅吧。” 梅开芍本来正扒着饭,一听爵决说要煮火锅,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看着爵决,两眼放光,一副想要把爵决拆吃入腹的模样,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了一般。 爵决失笑出声,继续道:“但是,其中有一些配料我还没研究好,做不出那种原汁原味的味道来,我先给你打好预防针,省得你明天不满意了再把我收拾一顿,现在我可打不过你。” “好好好。”梅开芍侧头看着爵决,忙不迭点头,眸子里染上了晶晶的笑意。 自从穿越到异世,梅开芍就再也没有吃过火锅,她也曾经尝试过想要自己做着火锅吃,但也仅仅只是想想而已,以前在梅府是没有机会,来到寒宫后,更是身不由己,她的一日三餐几乎都是由慕容寒冰安排的,倒真是忘记了自己做顿火锅吃。 慕容寒冰看着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梅开芍和爵决两人,只感觉无比的刺眼,神情也渐渐变冷,周身散发着一股冷意。 这两人坐在一起,举手投足间,一股默契感浑然天成,而他坐在这里,就好像是个外人一般,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经过他的允许就敢公然将两个男人带回来,这也就罢了,现在在他面前竟然还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梅开芍现在满脑子都想着火锅,哪里还顾得上看慕容寒冰,惹得慕容寒冰周身冷气更甚,而她却毫不自知。慕容寒冰冷冷的看了一眼梅开芍,直接把目光转向了爵决。 爵决心中暗暗叫苦,马丁一媚她家男人简直就不是人,好歹他前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总是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马丁一媚的克星,两人虽是夫妻,却又感觉怪怪的。 同为男人,爵决能够感受到慕容寒冰对马丁一媚的感觉,这是一股极其强烈的占有欲! 但是身为马丁一媚的娘家人,他坚决不能因为这个男人的强大而退却,只能在心中暗叹:唉,这个马丁一媚,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这么想着,爵决又给梅开芍夹了菜,放到梅开芍的碗中。梅开芍欢快的吃着,很自然的接受了爵决的好意。 而慕容寒冰看着两人默契而自然的动作,胸中怒火越烧越旺,把筷子一放,站起身来,把手伸向梅开芍,开口说道:“开芍。”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清,但是却让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丝丝寒意来。 梅开芍乍一听慕容寒冰叫她,还以为有什么事,一抬头便看到慕容寒冰站在桌子对面,手伸在 她的面前。 愣了愣,梅开芍才反应过来,接过慕容寒冰伸过来的手,任由慕容寒冰带着离开。 爵决看着慕容寒冰一副吃醋小少爷的模样,不禁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算不算是他赢了他一把,看骄傲三皇子吃瘪的模样实在是太爽了,只不过想到梅开芍刚刚的模样,恨恨的“哼”了一声,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受。 寒宫众人终于不用再受自家殿下的冷冻射线的摧残了,高兴得就差放鞭炮庆祝了,一个个喜笑颜开,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而另一边,梅开芍被慕容寒冰紧紧的牵着,一头雾水的跟着慕容寒冰走进了墨云阁慕容寒冰的寝宫里。虽然不知道某殿下发什么神经,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惹他为好。 越想梅开芍越觉得自己没出息,以前的气势都到哪里去了,怎么一到慕容寒冰面前就成了这幅德行,不行,一定要奋起反抗。这么想着,梅开芍便这么付诸了行动。 她不动声色甩开了慕容寒冰的手,假装去摸白雪,逃离了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察觉到梅开芍的意图,顿时脸色阴沉了下去,这个女人刚刚在餐厅里还跟爵决眉来眼去,一副很自然的样子,他不过就是牵了她的手,竟然还敢挣脱! 而且刚刚这个女人看向爵决时,眼中毫不防备的清冽的眼神,他从来都不曾见过她对别人露出这样的神情,甚至包括他! 慕容寒冰再次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压住了一般,闷闷的,竟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生疼生疼 慕容寒冰从梅开芍身边经过,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径直走向软榻,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斜斜的倚在榻上。眸子中精光流转,冷意却不断加深。 梅开芍没有回头,双手没有一丝停顿的为白雪梳理毛发,身上的神经却愈发紧张起来。 她知道,慕容寒冰在看她 但是这一次,她却坚决没有回头。 今天早上在养心殿,慕容寒冰拒绝了皇后的懿旨,直接拉着她走出养心殿,而没有看慕容飞雪一眼时,她便明白了,不论以前慕容寒冰对慕容飞雪有多么纵容,但是她现在可以确定,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娶慕容飞雪。 想起慕容寒冰在大殿上说的,要让皇上将慕容飞雪纳为妃子的话,梅开芍嘴角便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这个男人够狠,对于深爱着他的女人来说,这句话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但是她喜欢! 但是,她知道,慕容寒冰对于她,也仅仅只是兴趣而已,如果他对她,不能全心全意,即使这个男人再好,也不是她想要的。 僵持了半天,两人没有一个人先说话,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白雪本来慵懒的趴在慕容寒冰的床榻边上,眯着眼享受着梅开芍的抚摸,但是随着气氛越来越压抑,白雪明显的感觉到了某殿下内心的不悦,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给了梅开芍一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幽幽的消失在了空中。 梅开芍原本还能给自己找点事做,可是白雪一走,自己这个目标就显得异常显眼,暗骂了一声白雪不仗义,才起身向慕容寒冰走去。 慕容寒冰半眯着眼倚在软榻之上,流云暗纹的宽大衣袍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慵懒的神情好似睡着一般。 可是梅开芍知道,某殿下这是在等她开口,但是梅开芍左思右想,前思后想,想破了脑子都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这尊大神,想起来刚刚桌上的萝卜宴,梅开芍就头疼,她可不想接下来的n多天里,靠萝卜度日。 为了她的火锅,梅开芍硬着头皮开口道:“殿下,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还没吃饱呢!” 慕容寒冰一听这话,眉头轻挑,清冷的面庞突然间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意,霎时间,天地失色,一双墨眸精光流转,邪魅天成,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带着一抹极致的诱惑,直直袭向梅开芍。 第401章满室旖旎 梅开芍竟然有一瞬间失神的感觉,一向清冷的慕容寒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以往,他最开心时,也不过是浅笑,而今天,他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邪魅入骨的风流,让人想要沉醉在他眸中的世界,不可自拔! 很快,梅开芍的理智回归,疑惑的看了一眼慕容寒冰,心中暗自猜测:某殿下以前可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虽然清冷,但是却跟邪魅沾不上一点点的边,但是这次从玄幻森林出来后,竟然生生有了魅惑之感,玄幻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使得慕容寒冰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难道跟那个邪影有关?逍遥枫曾经说过,邪影的专长就是魅惑人心,难道,此慕容寒冰非彼慕容寒冰,这个慕容寒冰是假的?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盯着他时的怀疑和探究的眼光,嘴角不由得一抽,这才淡淡的开口:“开芍,过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是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梅开芍一愣,挑眉看向慕容寒冰,面色不变,还是清清冷冷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变化来:“多谢殿下提醒,我当然记得我的身份,不过,我们的约定马上就要完成了,到时候,我不会霸占着三皇妃的身份的,你大可以放心。” “你说什么?” 梅开芍嗤笑一声,再次开口:“我说,事情一成,我就离开,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咱们俩桥归桥c路归路,生死各安天命,再无瓜葛!” 梅开芍大大方方的说完自己的打算,没再看慕容寒冰,转身便打算出门,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还没有吃饱就被某殿下拉过来,她还要回去吃饭呢! 还没等走出大门,梅开芍便感觉到房间内蓦地涌起了一股强大的武气,强大的威压压得梅开芍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上的血液几乎凝结,双脚已经被这股强大的武气深深的陷入了地下。 “咔嚓咔嚓”的木具断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在强大的武气不断加强的情况下,整个房间有了一种即将分崩离析的趋势。 梅开芍疯狂的调动起自己全身的武气去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两股力量的碰撞初,空气竟然产生了一丝扭曲。 武气以极快的速度运转,梅开芍越抵抗,心中的凉意越来越深,她拼尽全力,竟然只是让自己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不至于被强大的武气压迫而活生生被憋死,而她现在,竟然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直到现在,梅开芍才看清楚,她身后那个男人,实力到底有多么的强大,若是他想,只怕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直接秒杀了吧! 一秒 两秒 三秒 梅开芍身上的武气在急速运转中被快速消耗,那种窒息的感觉渐渐回归,很快,梅开芍便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全部凝结,浑身上下胀得发疼,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然而,就在她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梅开芍感觉自己浑身一震,强大的压迫感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体无力的倒下,就在梅开芍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倒在冰凉的地面上时,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淡淡的冷莲花香味飘入鼻腔之中,熟悉的味道,让她发胀的头脑渐渐清醒。 梅开芍睁开双眼,入目,便是昏黄的床幔,她一瞬间便意识到,这是哪里! 这是在慕容寒冰的床榻之上! 梅开芍闭眼,心想,这一定是个错觉,刚刚那个男人明明想要杀她! 再次睁开眼,入目,景色依旧,昏黄的烛光透过帷幔,温暖而又安全,淡淡的冷莲香环绕在鼻腔之中,熟悉得让她的心狠狠一疼。 慕容寒冰侧身躺在梅开芍的身边,见梅开芍醒来,一个利落的翻身,直接压在了梅开芍的身上。 梅开芍没料到慕容寒冰竟然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想要避开,却已经来不及。 雕花大床上,一男一女,一上一下,姿势无比暧昧。 慕容寒冰清冷的神情里,慵懒不再,一袭流云暗纹的宽袖锦衫已经不见了踪影,雪白的底衣上,画着栩栩如生的竹子,像是被墨水浸染过一般,三千黑发半束,散在宽厚的脊背之上,衣衫松松垮垮的系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胸膛,墨眸中不再是慵懒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犀利而冰冷的双眼。 此刻,慕容寒冰正幽幽的看着身下的女人,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薄唇轻启,淡淡开口道:“开芍,游戏还没有结束,你是我慕容寒冰的女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想要离开,你没那个资格!” 慕容寒冰的声音很是低沉,却带着一股子让人畏惧的杀气,冰冷 的让人打颤。 低沉的声音震得梅开芍耳朵酥麻。 还没等梅开芍反应过来,慕容寒冰一个俯身,准确的捕捉到了梅开芍小嘴,直接就吻了上去,一阵酥麻之后,梅开芍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强烈的男性气息便铺天盖地而来。 梅开芍眸底一片迷蒙,如同一层化不开的薄雾,剪水的双瞳里散发着一股入股的妩媚,勾魂摄魄。 慕容寒冰看着怀中的女人,呼吸不断加深,此刻他只想要她! 似乎是感受到了慕容寒冰强烈的火热,梅开芍一瞬间理智回归,剧烈的挣扎了起来,想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推开身上的这个男人。 这一瞬间,梅开芍真的怕了!她感受到了这一次慕容寒冰的不同寻常,她可以明显的捕捉到慕容寒冰眼中的热烈和势在必行。 这个男人是自傲的,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失手的,这个男人也有着致命的危险! 她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和他在一起,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没有过去,没有现在,更甚至于没有未来! 这一刻,梅开芍,真的怕了! “慕容寒冰,放开我!” 慕容寒冰丝毫不理会梅开芍的拒绝,甚至没有一丝的停顿。 梅开芍紧紧的咬着下唇,抗拒着慕容寒冰的触摸,身体不停的挣扎,却没想到,这个动作,更加加深了慕容寒冰的动作。 见状,慕容寒冰眸光一闪,狭长的瞳孔更是在一刹那变得性感而致命,一道金光闪过,泛起了隐隐的妖红! “慕容寒冰,放开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慕容寒冰嗤笑了一声,抓住梅开芍不断动作的双手,利落的压在她自己的身体之下,便伏身而下。 梅开芍一声怒吼:“慕容寒冰,你给我出去!” 慕容寒冰丝毫不理会,睛睛死死盯着梅开芍,似乎完全失去了控制。 梅开芍的长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身体丝毫不受控着,眼前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似乎不再抗拒这个男人了 就这样,昏黄的烛光下,一室的春光旖旎。 不知道过了多久,梅开芍醒来时,身边的男子睡得正香,梅开芍别过脸不去看他,悄悄地起身,离开了墨云阁。 翌日,春光正好。 自初春以来,整个帝都都带着一种极其阴寒的感觉,而今日,却破天荒的恢复了一丝的暖意。 帝都城外,一辆马车缓缓的行驶着。 车内,梅开芍酣睡着,爵决正为逍遥枫检查伤口,沉香细心的拉着慕容如烟的小手为她剪着指甲,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但是所有人都放轻了自己的动作,生怕打扰到正在睡觉的女子。 马蹄的踢踏声不间断的响着,不一会儿,睡着的梅开芍便悠悠转醒。 梅开芍一睁眼便看到着四人担心的表情,不由得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开口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又没干什么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们至于吗?” 沉香低着头继续为慕容如烟剪指甲,这种事情,他即使懂了,也没办法开口,但是说不心疼是假的。 早上天不亮梅开芍回到自己的寝殿时,全身上下都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一看便是欢爱后的痕迹,但是把人折腾成这样,简直就是凌虐! 所以,当梅开芍提出要离开寒宫时,沉香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利落的带上逍遥枫和爵决两人,又去聂府带上了慕容如烟,一行五人便离开了帝国的都城。 梅开芍看了看沉香,又看向爵决和逍遥枫,知道自己不说不行了,于是缓缓开口:“咱们这次出来可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办的,皇后暗中命人找一千个宫女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咱们务必要阻止这场阴谋,我一直有一种直觉,玄幻森林中的邪影快要压制不住了,最后一道封印已经越来越弱,若是这次这一千个少女真的被集齐,等待我们的,可能是一场毁灭性的战斗,所以我们要打起精神来,慕容寒冰出宫不方便,这事情,只能我们来做了。” 听完梅开芍的话,爵决和逍遥枫没再多说什么,开始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梅开芍垂眸,心中一阵苦涩。 ? 第402章暴戾 神州大陆面积广阔,国家林立,其中以四大王朝实力最为强盛,这四大王朝分别坐落于神州大陆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既相互独立,又相互制约,共同保卫着神州大陆的安全。 四大王朝相距甚远,即使是快马加鞭,最快也要一月才能到达其他王朝的边境。 而四大王朝的周围,又分布着其他林立的小国。 大湟王朝坐落在神州大陆的北部,整体轮廓是一个奔跑的雄狮的形状,东西跨越幅度很大,地形复杂多变,气候变化万千,一些偏远的地方朝廷管理不到。 而这次,梅开芍几人所要去的地方,就是大湟王朝最西部的一个小小的郡县。 根据逍遥枫带回来的消息,宫里有一批神秘势力,正在大湟王朝最西部的关外地区活动,他们活动地区最多的地方,便是这个叫云城的郡县,目的还未查明。 本来这件事件瞒的十分隐秘,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被逍遥枫得知。 逍遥枫一听是宫里的势力,便知道这件事情背后肯定大有玄机,前些日子,梅开芍在宫里大肆排查的举动就说明了宫里的异象。 若是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案子都和宫中脱不了关系的话,那么,这神州大陆,就要乱了! 邪影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只是他虽然冲破了三道封印,却并没有从玄幻森林那最后一道封印中脱身,不可能直接害人,但若是宫中有人借玄幻森林中邪影的力量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这才是真正可怕,恐怕到时候,真的就没有人能够阻止邪影为祸苍生了! 万千年前过去了,神魔之主消失,天师为了封印邪物牺牲了自己,他们人类已经没有了可以依仗的力量。 逍遥枫知道真实的内容,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这才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连夜赶往云城。 结果还未到云城,便被一股神秘势力阻挡了回来,重伤而归,但是幸运的是,他总算没有白白流血,他打探到了一个消息,但是却并不完整,只有五个字一一一千名少女! 几人便顺着逍遥枫提出的线索前往云城。 路上,梅开芍几人全都易容,扮成了普通商旅的模样,大摇大摆向云城赶去。 梅开芍和爵决假扮成了一对夫妻,逍遥枫是两人的护卫,沉香和慕容如烟便装成了小厮和丫鬟。 小灵猫被梅开芍教训了一顿,主动隐藏了身形。 一行五人,全都被梅开芍易容成了极其普通的模样,用现代的话来说,都是路人甲路人乙,全都是大众脸,放到人群中绝对不会显眼,看一遍过去绝对不会再看第二遍的人。 几人都心情不错,一路上打打闹闹,是不是斗个嘴吵个架,倒也不觉得无聊,丝毫没有想到,此刻,整个寒宫,都笼罩在一片冰冷之中。 寒宫里,所有的丫鬟和奴才,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敢出门,即使是有传召的情况下,都不由得打几个哆嗦。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他们还从未见过三皇子如此可怕的一面,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凌厉的杀气笼罩在整个寒宫上空,久久不散,宫里的桌椅板凳全都被慕容寒冰强大的武气震了个粉碎,不少丫鬟奴才因为承受不住那股强大的威压,直接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整整一个上午,寒宫中所有的人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就连慕容寒冰一声带出来的是暗影都承受不住这股迫人的气势,不敢靠近。 慕容寒冰坐在之前他和梅开芍两人大婚时的寝宫之中,冰冷的眸子盯着床榻上摆放整齐的喜被,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丝毫动作,仿佛要把整个床榻盯出一个窟窿出来。 慕容寒冰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也是一个极其挑剔的人,不论是身为神魔之子还是伪装成人类游戏人间时,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也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生理需要而去和女子交欢! 从以前到现在,哪个女子对他不是一副趋之若鹜的模样,只有梅开芍! 第一次在青楼,这一次,在墨云阁中,全都是她! 他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而那个女人,竟然敢跑,而且还带着两个男人一起跑! 昨晚他一怒之下强要了那个女人,满心以为今天,她会让自己负责,会记住她的身份,从此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从里眼里只会有他一个人。 可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是跟其他人不一样,她竟然直接带着两个男人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暗影都没有一丝的察觉。 慕容寒冰越想越愤怒,双眸中,一道金光闪过,随后泛起了一抹妖红。 暴戾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围,气息越来越强,整个房间被这股暴戾的气息影响,不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仿佛下一刻,便会骤然倒塌,分崩离析。 趴在他脚边的白雪感受到这股暴戾的气息不断加强,双目一凛,陡然间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这道光芒瞬间将慕容寒冰整个人包裹在其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消减着寝宫中的戾气。 白雪见暴戾的气息微降,抬头看着慕容寒冰,兽口一张一合,发出低沉的声音:“主人,您若是再收不住自己身上的气息,不止这个房间,恐怕整个皇宫都会在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听了白雪的话,慕容寒冰眼中的妖红才渐渐退去,开口道:“白雪,我的这个王妃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竟然真的有本事惹得本殿一而再c再而三的不痛快!” 白雪虎面没有丝毫变化,整个身体随之慢慢放松了下来,道:“主人,王妃的思维本就异于常人,您恢复了神魔之主的身份后,不记得伪装成人类的事情了,但是王妃是您亲自选的,而且,您也很在乎她,能让您刮目相看的人,定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慕容寒冰挑眉,神情中有一丝惊讶:“你说,我之前很在乎她?” “是的。”白虎回答道。 慕容寒冰凝眸不语,半晌,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淡淡的开口:“暗九。” 门口,随时待命的暗影们听到自家殿下喊的是暗九,不由得松了口气。 暗九推门而入,单膝跪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朗声道:“属下在。” 慕容寒冰抬眸,看着暗九,开口道:“以最快的速度查到王妃的行踪,禀报给我,消息要细致,任何一件小事都不能放过,再告诉暗一,王妃出走的消息不能走漏一丝风声,否则,你们就都到暗房领罚。” “是。”说罢,暗九便退出了房间。 白雪再次开口:“主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在约定完成之前,王妃都不会离开您的,王妃说过的话绝对不会食言。” 听完白雪的话,慕容寒冰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整个人不由得轻松了起来,身上暴戾的气息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眼神,都比之前柔和了十倍不止:“白雪,你对这个女人的评价还真是不低啊,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我还真没有见过你为哪个女人说过一句好话啊。” 白雪一愣,反射性的开口道:“主人,当年我也夸过另一个女人。”刚说完这句话,白雪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赶忙用爪子捂住了嘴,心中暗暗感叹:过了这么多年和平的日子,它的警惕性竟然变得如此之差,竟然把主人最大的禁忌脱口而出,真是该死。 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慕容寒冰,见他没有多大的反应,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慕容寒冰抬眼向窗外看去,远处的天空一片蔚蓝,朵朵白云漂浮在半空中,不时有各种小鸟飞过,宁静而安详。 半响,慕容寒冰才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悲伤:“白雪,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当年我练功时刚刚到紧要关头,而她突然出现打伤了我,便直接消失了,我甚至连想都没有想便直接给她定了罪,让自己陷入沉睡之中,可是,如今细细想来,这其中大有蹊跷,如今,她已经不在了,当年的事,连查都不能查了。” 白雪没有想到,它竟然从自家主人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悲伤的情绪,它更没有想到,原来当年,主人突然间消失,竟然是跟那个女人有关。 当年主人出事时,正值神州大陆邪魔肆虐之时,它之前奉了主人的命令前往神州大陆消灭邪魔,可是没想到,这一去,竟差点成了永别。 玄幻森林里,那个人的剑还在守护着最后一道封印,是不是证明着,她还没有死? 几日后,暗九的消息才传来。 “殿下,王妃这次身边共有四人,除了爵决c逍遥枫c沉香之外,王妃将九公主也带走了,初次之外,再无他人。王妃三日前早上买了一辆马车,由梅魂军一人赶车,从都城的西城门出发,一路向西去了。” 顿了顿,暗九再次开口:“王妃他们一路向西,在经过密州城时,就失去了踪影,属下找不到。” ? 第403章我的骄傲和底线 此刻,慕容寒冰正坐在议政室里,听着大臣们分析现在的形势,暗九汇报完后,慕容寒冰的脸色直接一变,冰冷的气息开始肆虐。 挥了挥手,便让众人退下了,只留自己一人在议政室内。 众人走后,白雪现出了身形。 慕容寒冰一手抚摸着白雪身上雪白的毛发,一边深沉的双眸精光流转。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手段,竟然能在暗影的眼皮子地下走得悄无声息,现在,竟然还突然消失了,还真是不可小觑。 其实,他们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易容术这个东西的存在而已,梅开芍既然能够在逍遥枫身边那么长时间而没有被发现是个女儿身,可见,她的假喉结做的有多么逼真。 而且现在,梅开芍的身边还有爵决这个极为厉害的魔术师兼职科学家这个人才在,做几张面具,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嘛! 就这样,梅开芍一行人,在任何势力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云城。 负责赶马车的梅魂军早在密州城的时候,就被梅开芍替换了下来。 梅开芍一行五人,一进云城,便找了当地一家位于市中心附近的客栈住了下来。 五人一共要了两间客房,梅开芍和爵决这一对假夫妻一间,逍遥枫慕容如烟和沉香三人一间。 一来,这样的房间分布,正好可以造成他们只是小本买卖的错觉,另一方面,他们几个人,也可以互相照应着,不至于有人落单,以至于出了危险,都没有人察觉。 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舟车劳顿,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梅开芍心中大爽,叫店小二提了洗澡水,和慕容如烟一起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 爵决被梅开芍赶到了另一个房间里,他们三个人也泡了个澡。 逍遥枫身上的伤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伤口早已经愈合结痂,身上只留下了一道道淡淡的疤痕,但是失血过多这种事情,却没有办法一下子补回来,需要慢慢的养回来。他们这一群人中,可真没有谁能帮他输个元气。 梅开芍一想到这里,脑子里便想起了当初,她为了查案,被打伤的事情,那次,她也是失血过多,当时慕容寒冰以他的元气渡给了她,她才能够好的那么快。 想起那次因为自己受伤,慕容寒冰整个人身上肃杀的气息,梅开芍便感觉脑子成了一团浆糊,她自问自己是一个智商情商双高的人,可是,她却一点都看不懂慕容寒冰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忽冷忽热的感觉,着实让她捉摸不透。 梅开芍正想着,脸上的神情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纠结,看得对面的慕容如烟一脸迷茫。 “啪”的一声,梅开芍脸上被撩了一脸的水迹。 梅开芍飘远的思绪立刻回归,用手摸了摸脸上的水迹,抬眸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慕容如烟,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随即,用手撩了水,也洒向慕容如烟,便撩便开口说道:“好你个小九儿,竟然敢偷袭我,你看我今天不好好惩罚你一顿,我就不叫马丁一媚。” 慕容如烟一边躲着梅开芍撩过来的水,一边大声开口道:“三嫂,你真是太坏了,你说,你刚刚是不是在想我三哥呢,我一看你脸上那挂着桃花的表情就知道,你说,你刚刚在想我三哥什么呢!” 梅开芍没想到自己的心事被慕容如烟戳破,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了一片红晕,停下了和小九打闹的身影,背靠在木桶的边缘,没再说话,脸上的邪笑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眉宇间那股桀骜不驯的自信和英气,一瞬间被一抹浓浓的愁意取代。 慕容如烟见梅开芍的精神一瞬间萎靡了下去,也停住了身影,靠在木桶的边缘,看着梅开芍,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顿了顿,才开口道:“三嫂,你是不是和我三哥吵架了?所以这次你才跑出来的?” 梅开芍挑眉,抬眸看着慕容如烟,红唇轻启,淡淡开口道:“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到聂府接我的时候,脸色特别难看,而且,这一路上,虽然他们都没有说这件事,但是,你们从来没有人提起三哥,而且这次,你身边跟着的暗影也都没有跟来。还有就是,以前我们出门的时候,虽然也会乔装打扮,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易容这么小心谨慎,你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怕有人认出你来,一方面,这次的事情比较神秘,另一方面,也是最大的原因就是,你是怕我三哥找到你。”慕容如烟说完这段话,朝梅开芍扬了扬下巴,那副骄傲的小模样,像极了想要得到大人夸奖的小孩子。 但是此刻,梅开芍太阳穴却突突直跳,这个慕容如烟,还真是人小鬼大,才几岁的年纪 ,竟然有如此敏感细腻的心思。 梅开芍摸了摸下巴,把慕容如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小九儿啊,我以前只是觉得你跟着你三哥会学坏,但是现在,我突然觉得,你跟着沉香,学的更坏,我深刻地觉得,这次把你带上就是一个错误,等我什么时候见了你奶奶,我一定跟你奶奶说,以后千万不能让你跟沉香两人在一起。你们两个为祸苍生的小妖孽。” 一听梅开芍说不让她跟沉香在一起,慕容如烟立刻便炸毛了,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下就扑到了梅开芍的身上,大声怒吼:“你这个死女人,心肠真是太歹毒了,竟然想要拆散我跟沉香,你难道不知道古时候的一句话叫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梅开芍捂着自己的肚子哈哈大笑,大有一种不笑抽不罢休的架势,一手指着慕容如烟,笑说道:“你这个小妞儿,竟然还知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句话,果然是学识渊博,在下佩服佩服!” “哼” 慕容如烟哼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和梅开芍纠缠这个话题,反而话锋一转,又继续说到了梅开芍和慕容寒冰两人身上,道:“三嫂,你跟我说句实话,你跟我三哥到底怎么了?” 梅开芍不禁抚额,只觉得自己头疼:“小九儿,我跟你三哥之间的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俩,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慕容如烟皱眉,一脸不解的问道:“什么叫没那么简单,什么叫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关系?我不懂,你难道不是我三嫂吗?你跟我三哥拜堂成亲了,你们是夫妻啊!”梅开芍垂眸:“小九儿,我和你三哥是拜堂成亲了,但是这是之前我跟你三哥之间的约定,我们之间是合作,我总有一天会离开的。而且,这一天,马上就要到了,等到那时候起,我跟你三哥,就完全没有关系了,我也不再是你的三嫂了。” 慕容如烟惊讶的看着梅开芍,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半响,才缓过神来,开口道:“三嫂,你是不是被骗了?” 梅开芍一愣,不解得问:“什么意思?” 慕容如烟瞥了一眼梅开芍,像看傻子一样的眼光看着她,才缓缓开口:“你认为,想我三哥这么强大的人,会需要你的合作吗?”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梅开芍的脑海之中,直接把她炸的外焦里嫩。 她隐隐约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慕容如烟没等她消化完这个消息,又在她脑海中投了一颗炸弹:“三嫂,我敢肯定,你这是被我三哥骗了,以我三哥的能力,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就能做成事情,而且,他从来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所以,我有一种预感,女人,你完蛋了,你这辈子都休想逃出我三哥的手掌心!” 梅开芍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转头看向慕容如烟,眸子里多了一抹深思,多了一抹郑重,她看着慕容如烟,开口道:“小九儿,如果你三哥不是我想要的那个人,那么,哪怕是玉石俱焚,我也不会留下,如果他是天,那我便要逆了这天,如果他是地,那我也要覆了这地,决不罢休。” 慕容如烟看着梅开芍眸子里那一抹坚决,不由得替慕容寒冰叫苦,停了好大一会儿,才又继续劝说道:“死女人,虽然,你刚刚说的话确实激励到我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既然你喜欢我三哥,我三哥也喜欢你,那你为什么不想跟我三哥在一起?” 梅开芍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笑意:“小九儿,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一丁点的喜欢和在乎,我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死相随执着相守!在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和其他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这么概念,我可不想就因为你三哥对我那一点点的兴趣,就把我一辈子都葬送在后宫的争风吃醋里,我有我的骄傲,也有我的底线,我的骄傲和底线,坚决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包括你的三哥!,你懂了吗?” 慕容如烟早就被梅开芍这惊天动地的观念惊呆了,看向方向的眼神一瞬间晶亮起来,满眼的崇拜之情,不言而喻。 ? 第404章异域空间 梅开芍看着慕容如烟这个模样,不由得偏过头笑了起来,看着迷蒙的水汽中,小九儿那张普通的脸,梅开芍心中暗爽。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收到任何关于三王妃失踪或者离家出走的消息,一路上也没有听说有关三皇子休妻的留言,心中不由得暗爽。 这一次,她非叫慕容寒冰看看,她梅开芍也不是可以任由他捏扁搓圆的! 两人又玩耍了一阵,这才起身,穿上衣服,收拾好自己,这才出了门,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梅开芍直接出声,开口道:“我们两个收拾好了,咱们下去吃饭吧。” “吱呀”声一响,门被快速打开,入目,梅开芍便看到了爵决。 爵决看到梅开芍,特别的激动,一把就抓住了梅开芍的胳膊,连拖带拉直接将梅开芍带到了楼下。 一坐到椅子上,便把店小二叫了过来,开口问道:“小二,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啊?” 小二把抹布往肩膀上一搭,弓着腰快速将袖子中的菜单拿了出来,递给爵决,笑眯眯的开口道:“这位客官,我们出云客栈,可是这云城规模最大的一家客栈,而且,我们客栈里的厨子厨艺都是一等一的好,可都是从咱们大湟王朝的都城里来的,不管您想吃什么,只要咱们菜单上有的,您都可以点,保证您吃得放心,吃的满意!” 爵决挑眉看了看店小二,只见这店小二一口地道的云城方言,面貌清秀,身上隐隐约约有武气流动,没再开口,看着菜单,点了六七道菜,又把菜单递给梅开芍,嘴角勾起了一丝邪魅的笑意,开口道:“夫人,你看看,还需要点些什么?” 梅开芍接过菜单,扫了一眼爵决点的菜,又扫了一眼菜单上其他的菜,摇了摇头,淡淡开口道:“这几样就够了,加上五个米饭,快点上菜。” 小二笑呵呵的拿回菜单,应了一声:“好嘞!”便向后厨报菜去了。 等店小二走了,梅开芍才转过头看向爵决,挑了挑眉,道:“相公,你这火急火燎的把我拉下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闻言,爵决一脸菜色的看向梅开芍,惺惺的摸了摸鼻头,眼观口,口观心,最后淡淡的开口说:“没什么,就是一一我太饿了,没办法!” 梅开芍嘴角挑起了一丝悠扬的弧度,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是吗?难道不是你们刚刚打赌,输了的人不仅要包住宿费,更是要包了我们所有人的吃饭问题吗?” 闻言,爵决只感觉到头上一队乌鸦飘过,侧头看向正从楼梯上下来的三人,嘴角一抽,开口道:“夫人,为夫所有的钱财可全都在你手上了,咱们俩是夫妻,本应患难与共,为夫打赌输了,理应夫人还钱啊。” 梅开芍看着对面笑得像狐狸一般的爵决,不由得一头黑线齐齐滑落,这爵决,扮夫妻还真是扮上瘾了,还夫人c为夫,真是太恶心人了,她真想把上个月的饭都吐出来送给某人,然后顺道给他颁一个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直接让他晋升影帝! 梅开芍撇了撇嘴角,招呼三人坐下,才淡淡开口:“你们这合起伙来坑我,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啊!” 闻言,爵决和逍遥枫对视一眼,逍遥枫看向梅开芍,微笑着开口道:“我们这趟门出的实在是太匆忙了,刚刚住店已经花光了我身上所有的积蓄,所以,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不幸的消息,未来的日子里,我们四个,全靠你来养了!” 梅开芍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直把眼前这两个狐狸从头到脚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时,饭菜被端了上来,小二摆好饭菜,对着几人说道:“各位客官慢用,有事您们尽管吩咐!”爵决挥了挥手,小二便退下了。 几人拿起筷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更多的是专注于眼前的饭菜。 爵决点的菜都是平时常见的几道菜,几人一路上快马加鞭,丝毫不敢多做停留,像这样悠闲地吃饭的时候,已经好久不见了,几人都是一番享受。 沉香和慕容如烟两个小屁孩坐在一条板凳上,沉香用筷子夹了鱼,细心的把鱼里面的刺挑了出来,才放到慕容如烟的碗里。 慕容如烟头也没抬,直接吃掉了鱼。 两人动作行云流水,极其自然,梅开芍看着两人的动作,不由得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浅笑。 五人吃的很快,不一会儿,几个盘子都见了底,坐在梅开芍周围的客人看到这个情形,不由得轻蔑的看了看几人,但是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又转身和他们的同伴交谈了起来。 梅开芍几人吃饱了,让店小二收拾了桌子,送上了一壶茶。 逍遥枫起身给几人沏上一杯茶,才又转身坐下。 梅开芍心里正思 考着,关于逍遥枫传回来的消息。 一千名少女 这一千名少女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要在杀够一千名少女,还是另有隐情? 若是按照之前大湟王朝帝国都城里发现的少女被杀案件来看,玄幻森林里的邪影想要的只是怨气,那么为何不在都城里找目标,反而是要到这万里之外的云层里找呢? 若是说,自己之前在皇宫里大肆搜查引起了皇后的警惕,所以要在别的地方找的话,为什么不是在距离王朝都城不远的几个大城里下手,反而要在不远万里的贫瘠之地下手呢? 难道这其中的关窍不是怨气?反而是其他吗? 梅开芍反射性的摇了摇头,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次皇后的神秘活动一定和那邪影脱不了干系,这一千名少女肯定有不一样的作用,不然,皇后也不用费心把事情做得这么隐秘了。想了半天,梅开芍都没有思考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要炸掉一般,头疼欲裂,不由得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不寻常了,前世的案件虽然错综复杂,但是好歹都是人力所为,但是来到这异世大陆,梅开芍只感觉自己以前的那些手段真的是不够看,毕竟,和人力相比,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事情,真的是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就在梅开芍按摩自己的太阳穴时,梅开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转头看向逍遥枫,开口道:“大哥,我这一路上都想开口问你几件事,但是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也没有问,我想,这些事情,对我们这个案子一定会帮助很大。” 逍遥枫挑了挑眉,似乎是想到了梅开芍想问什么,抓着右手的茶杯紧了紧,抿了一口茶,淡淡开口道:“你问吧。” 得到逍遥枫的回答,梅开芍心中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深色随即轻松起来,道:“第一,逍遥居你书房里,书桌对面的那堵墙里到底有什么玄机?” 逍遥枫出事的那天,梅开芍和沉香将整个书房都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根本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本想要再次去探查一下,却没想到世事变化无常,她还没去逍遥居,便来到了这云城。 逍遥枫神情一凛,握着水杯的手不松反而更紧。 梅开芍不动声色的看着逍遥枫明显僵硬了的身体和紧紧握着水杯的手,静静得等着逍遥枫的回答。 过了半晌,逍遥枫才缓缓开口,声音竟有些微微的颤抖,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我买下这逍遥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那里的异常,直到有一天,我在书房里练功,意识突然间就混沌了起来,没过多久,我就彻底晕了过去,等到我醒来时,我就已经在那面墙壁里了。” 说道这里,梅开芍忍不住出声打断了逍遥枫,问道:“你说,你是在墙壁之中?” 逍遥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大概已经猜到了,这墙壁的古怪之处,就在于,它根本就不是个机关!而是,一个异域空间的入口!” 梅开芍大惊,额头竟然有冷汗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听到逍遥枫的话,她一瞬间便想到了二十一世纪关于空间的研究,若真的是这样,那么她现在所在的神州大陆,便很有可能是茫茫宇宙中的一个空间,而她,是在某些力量的作用下,打破了时空的壁垒,穿越到这里来的! 梅开芍一抬头,便看到爵决正以同样的姿态看着她,压下心中的激动,梅开芍看着逍遥枫,开口道:“你继续。” 逍遥枫看梅开芍平复了心情,这才缓缓开口:“若我所言,这就是一个异域空间的入口,而且,这不是个普通的空间。”顿了顿,逍遥枫继续说道:“据上古遗留下的几本残缺的古书记载,咱们神州大陆的居民在上古时期都异常的强大,几乎普通的平民都有翻江倒海的能力,更别说是那些实力强大的上古大能们!那时候,我们的祖先经常会在空间的入口处前往别的异域空间,来往交易。所以,我推测,空间都是独立存在的,而且,都有各自的出入口,以供各个空间来往交流。” ? 第405章封印 逍遥枫顿了顿,梅开芍便开口接着说道:“而你逍遥居墙壁里的空间,并非是我们所处的这个空间,这个空间并没有独立存在,反而是存在于神州大陆的内部,所以” 逍遥枫打断了梅开芍,接着说道:“所以这个空间,很有可能上古时期我们神州大陆的哪位绝世强者自己开辟的空间。” 说完后,逍遥枫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顾自给自己添了一杯茶,一口一口的喝着,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沉香,突然间开口问了逍遥枫一声,样子竟然有种急切:“那你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梅开芍挑了挑眉,看了看沉香,突然间有种预感,这个空间沉香是知道的,而且,沉家也是知道的! 逍遥枫也看了看沉香,但是却没有注意到沉香的异样,继续抿了一口茶,开口道:“那个空间,不像我们现在居住的神州大陆一样,如此的丰富多彩,在那个空间里,我没有看到任何有生命迹象的物体,反而看到了一个剑冢。” 逍遥枫刚刚说完这句,突然间便被一个茶杯破裂的声音打断了。 一时间,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看向了梅开芍这一桌。 沉香面色一滞,看着地面上被自己失手打破的茶杯,一阵懊恼。 梅开芍坐在沉香的身侧,看着沉香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一点点其他的表情,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淡淡的开口道:“我有些累了,咱们还是先回房间去吧。” 几人立马领会了梅开芍的意思,都点了点头,从容的向楼上房间走去。 一进入房间,梅开芍立刻警惕得观察了四周,发现房间四周没有任何可疑的人之后,立马将房间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 几人围坐在桌子四周,定了定心神,逍遥枫继续开口:“那是我第一次进去,从我在那个空间里醒来之后,一直到我从那个空间里出去,一共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而已,而那第一次,我就只看了那个剑冢。后来,我就拥有了能够随意出入那个空间的能力,只要我心念一动,便能够进入那个空间,前提是,范围只能是在大湟王朝的都城之内。” “那后来呢?后来你又看到了什么?” “其实,每次进入那个空间,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过,我可以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所以,我还是探查到了一些东西。我发现,这个剑冢,不单单只是一个剑冢,它应该是一个封印,而整个空间其实是一个封印大阵,因为,我发现,它可以吸收鲜血,鲜血,可以加固这个封印,但是,可能是这个空间存在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剑冢的封印的力量,已经很弱了。但是,我始终不知道,这个剑冢之下,到底封印着谁?” 这个问题,在场的人都无法回答。 “那你这次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了梅开芍的问题,逍遥枫笑了笑,道:“我在前来云城的路上,就被发现了,一路被追杀,身受重伤,武气几乎消耗的一干二净,但是我知道,只要我回到都城附近,我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 说到这里,逍遥枫脸色突然就变了,本来从容淡定的神色突然间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只见逍遥枫脸色阴沉的说道:“老子拼尽一身的武气,终于回到了都城附近,欢天喜地的以为我终于要得救了,却没想到,一进入那空间里,扑面而来的便是无数把剑,不知道为什么,剑冢极其的躁动不安,我身上的这些口子,至少有一半,都要归功于剑冢里的剑,要不是我急急忙忙的退了出来,现在,估计早就尸骨无存,给那剑冢当养料了。” 逍遥枫的话,是梅开芍始料未及的。 梅开芍原本以为,这个墙壁后会是一个密室或者通道之类的东西,却没想到,竟然又牵扯出了另一个神秘的事件。 很显然,这个事件虽然足够神秘,也足够吸引人,但是对于此次梅开芍他们要查的案件来说,一点帮助都没有。 这样的话,那些血迹突然间神秘消失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正当梅开芍想要问逍遥枫别的问题时,小灵猫突然间便出现在半空中,一个自由落体,直接扑向梅开芍。 梅开芍看着突然出现在她怀里的小灵猫,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一手抓住小灵猫的尾巴,把它倒着掉在半空中,开口道:“二白,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擅自出来,你竟然敢不听话,是不是几天不收拾你,皮又痒了?” 小灵猫一听梅开芍的话,两个前爪立马护住了它的屁股,大吼道:“死女人,你竟然敢威胁威武雄壮的老子,我告诉你,老子也是有骨气的!” 梅开芍“噗嗤”一下,便笑出了声,众人听不懂小灵 猫的话,一脸迷茫的看着梅开芍。 梅开芍这才开口解释了一下:“没什么,二白刚刚淘气了!” 沉香脸色一直不好看,垂着眸子没有说话,相比于之前的面无表情,今天,他的脸色格外阴沉些。 梅开芍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一些关于这个空间的内幕,但是梅开芍不敢肯定沉香愿不愿意说,也就没问,伸出手,跟小灵猫玩了起来。 可是,小灵猫左闪右躲,扒拉着梅开芍的手,明显不想跟她玩。 梅开芍当然察觉到了小灵猫的异样,默默的开口,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话?” 小灵猫激动地点了点头。 梅开芍又问:“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认识那个空间的主人?” 小灵猫又一次激动地点了点头。梅开芍挑了挑眉,再次开口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你那天早上察觉到你主人的气息,很有可能和剑冢有极大的关系,而那个空间的主人,就是你原先的主人?” 小灵猫直接扑到了梅开芍的肩头上,兴奋的手舞足蹈,嘴里叽叽歪歪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梅开芍嫌它烦,直接用武气逼着小灵猫再次隐藏了身形,才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刚才听到了吧,那个空间的主人,是那个曾经封印了邪影的天师!” 一旁,半响都在听故事的爵决突然间开口问了一句:“我有个疑问,既然是天师封印了邪影,那么,又是谁,封印了天师?” 梅开芍哪里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看着爵决,一阵无语,刚想停止这个话题,却没想到,沉默了半响的沉香开口道:“是天师自己封印的,因为天师痛失所爱,所以才自我毁灭的。” 噗 梅开芍一口茶喷了出来,直接喷了爵决一脸。 爵决立刻一跃而起,直接用衣袖擦脸,连着擦了半响,才停下动作,对着梅开芍怒目而视。 梅开芍知道爵决一向是爱干净的,不由得讪讪一笑,表面上一脸愧疚,实则心中一阵暗爽。 哈哈哈哈哈哈 梅开芍默默的在心底笑了个天翻地覆,面上却很愧疚,连着道了好几个歉,才转头看向沉香。 沉香嘴角抽搐,太阳穴突突直跳,对自家主子实在是无语,他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刚刚那句话,到底是哪里好笑了! 看着梅开芍一脸求知欲的模样,沉香才臭着脸开口说道:“神州大陆上四大王朝历史悠久,其中更有很多大的家族是从那个年代一直流传至今的,所以,一些秘闻也就流传下来了。但是,真相却不只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据传言说,那个时期,天师所拥有的异域空间是一件至宝,是神魔之主送与天师的定情信物,而这个空间更关系到神州大陆存在的根本,所以一直为邪魔所觊觎,有了这层关系,想必,天师将自己封印于此空间里,必定有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而如今,这个空间的问世和异动,恐怕大有深意。” 梅开芍慵懒的半伏在桌子上,眉头紧皱,双目微沉,听完沉香的话,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下,她真感觉到自己头疼了! 若是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梅开芍肯定会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京城里少女被杀的案件还没破,便又查到了云城这里,刚刚到云城,还没来得及查皇后的势力,又突然间冒出了一个天师,虽然这个天师曾经很强大,但是毕竟已经不在了,而且她最钟意的东西现世,是不是意味着,邪影也要现世了? 但是梅开芍不是一个自暴自弃的人,即使知道前路艰难,荆棘丛生,她也会咬牙坚持下来,决不放弃。 若是邪影冲破封印,那么众邪魔必定也会随之在神州大陆上出现,到时候,必定是生灵涂炭。 她梅开芍,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在整个大陆生死存亡面前,她也绝对不会置之不理,更何况,慕容寒冰必定会是大湟王朝下一任皇帝,她答应过他,要助他一臂之力,登基称帝,便绝对不会食言,只希望,她可以在那时,功成身退。 显然,几个人都在深思,这种情况他们没有预料到,局势更加复杂,看来,他们要尽快把这边的事情查清楚,早点回都城才行。 ? 第406章绑架 夜,深沉如水,圆圆的明月高高的挂在九天之上,点点银光透过窗户照进梅开芍的房间之中。 几人听到了逍遥枫的答案后,都没有什么思绪,静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各自回到了房间之中。 梅开芍和爵决坐在房间里没事干,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儿,梅开芍就受不了了,拿出随身携带的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爵决不是书呆子,对这些古书虽然也没什么兴趣,但是为了打发时间,便去了隔壁,只留梅开芍一个人在房间之中。 梅开芍听到爵决出门的声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看她的书。 安静的房间只有梅开芍不时的翻书声,微黄的烛光不停地晃动,不大一会儿,困意袭来,梅开芍双目渐渐合上,本来撑着上身的双臂慢慢倒在了桌子上,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安静的夜空下,一道黑影快速从云来客栈上空掠过,而此刻,梅开芍的房中,原本趴在桌子上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半个时辰后,云城郊外,一片树林深处。 黑影来到树林深处,肩上扛了一个黑色的袋子,站在原地未动,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有人跟踪,这才小心翼翼的往树林更深处走动。 梅开芍被黑衣人一路倒吊着扛过来,此时已经大脑充血,一片头昏脑涨,心中暗暗吐槽,这人敢不敢把她给她找个舒服点的姿势再扛过来啊! 虽然心中一阵不满,但是仍然不动声色,假装自己仍然昏迷着。 其实,在爵决出门的那一刻,梅开芍就察觉到了屋子里面的不对劲,很显然,在爵决走后,她被人下了迷香,但是她并没有发现这迷香是从哪里下的,但是并不妨碍她有一个最基本的判断。 果然,在她刚刚倒下,就有人把她装进了事先准备的黑袋子中,然后带了出来。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后,梅开芍便感觉空气有点沉闷,看样子应该是进了密室或者山洞里,渐渐地,梅开芍感觉自己眼前亮了起来。 梅开芍想,应该是到了人家的大本营。 果然,片刻后,梅开芍被黑衣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周边,陆陆续续的有声音传来。 一道嘶哑的声音突然间响起,道:“老三,你带回来了?”听声音,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说话声音雄浑有力,应该是常年习武,而且实力不俗。 话音刚落,一道含笑的声音吸引了梅开芍的注意:“大哥,咱们先验一下吧,如果不是,我还要趁早送回去,免得被人发现,起了疑心。”这声音很熟悉,明显就是云来客栈的店小二! “恩。”中年男子沉吟了一声,便开口道:“把东西抬上来!” 说着,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东西便被抬了过来,放到了地上。 梅开芍被人从黑袋子中解脱出来,右手突然间被一个尖锐的东西刺破,梅开芍只感觉到自己右手手指上一阵尖锐的疼痛,接着被挤出了几滴血,涂到了类似于石头一样的物件上。 梅开芍只感觉手指触摸到的东西上雕刻着极其繁杂的花纹,手指只停留了片刻,梅开芍也没有摸出来什么,右手就被放下了。 周围一下子寂静了起来,只剩下几道清浅的呼吸声,梅开芍没办法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环境和眼前的几人,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猜测正在发生的事情。 这几人明显的正在观察石头在沾上了自己的血液之后到底会有什么特征,心里猜测,这些人会不会和他们这次要查的事情有关! 安静了片刻之后,这些人才大骂了一声,看样子,结果出来了,她并不是他们这些人的目标! 先前声音中隐隐含有笑意的店小二此刻也笑不出声来,声音明显的低沉了下来,开口道:“还不是,这阴女怎么那么稀少,一万人中都出不了一个!其他所有的特征全都符合了,竟然不是!草,我们这要找到什么时候才能交差啊,离主子规定的任务还差的远呢!” 梅开芍心中一惊,顿时觉得今天这趟没有白来,他们这些人是在找阴女,而且有数量任务,会不会是同一件事? 梅开芍还没思考完,便感觉到自己又被装进了袋子里,那个石头做的东西也被抬了回去,相比于之前的寂静,梅开芍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空气里的躁动和一股凛然的杀气。 梅开芍心中一凛,默默地绷紧了脑海中的那根弦,暗暗地调动起身体里的武气来。 虽然听那个店,如果不是,会把她送回去,但是,谁知道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给咔嚓了,做好万全的准备是没有错的。 半响后,被店小二 称作大哥的男子重重得叹了口气,道:“主子已经催了好几次了,咱们必须加快速度,我今天和其他队的人联系了一下,他们已经快要完成任务了,我们队找到的最少,大家再加把劲,再等三天,要是还是找不到的话,咱们就只能换个地方了。” “其他队已经快要完成任务了吗?他们怎么那么快,我们在这里呆了快两个月的时间里,也一共才找到二十人,还有三十个没找到呢!那剩下的十九个队都比我们找到的多吗?”第三个人着急问道。 听到这里,梅开芍真真是听明白了,这些人,还真是他们要找的人! 原本以为,要找到他们还需要废多少工夫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她发现了,梅开芍心中一片暗喜。 正当梅开芍心中欢呼着说:你们多说点,我不着急回去,最好能把其他十九个队的情况全都说一遍!这时候,店小二再次开口道:“大哥,我先回去了,免得别人起疑心。”老大点了点头,看着梅开芍被店小二扛起来,又再次嘱咐道:“老三,你万事小心点,千万别露出什么破绽来,咱们这次行事极其隐秘,不能有丝毫的差错,即使从都城到云城这段路上都被咱们的人把守着,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有人穿过层层障碍来到云城,咱们的处境就危险了,还有,你记住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跟其他小队的人联络,明白了吗?” 店小二匆匆忙忙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来的时候快,走的时候更快,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梅开芍便被稳稳当当的放回了桌子上。 店小二还特别细心的把她的姿势整理成之前的样子,闻了闻周围的空气,确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后,才转身离开。 等了半晌,梅开芍确定店小二走了之后,才幽幽的睁开了双眸,双眸中,原本的婉约温和的目光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蚀骨的寒意和凌厉的杀气。 走向房间中央的茶桌,轻轻地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压了压胸腔中有些作呕的不适感,梅开芍眼中的寒意和杀气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不大一会儿,门口有人敲了敲门,听出是爵决的声音,梅开芍才淡淡的应了一声,请爵决进来。 爵决一进门便注意到了梅开芍脸色的不对,皱了皱眉,直接转身出门,把逍遥枫几人叫了过来。 不过才相隔两个时辰,五人又重新坐到了一桌,看着梅开芍明显不对的脸色,逍遥枫忍不住问了句:“你没事吧?” 梅开芍摆了摆手,又继续喝两口茶,感觉那股不适感减弱了不少,这才淡淡开口:“我没事,只是刚才一路上颠簸了,大脑充血,有点恶心而已。” 听到梅开芍的话,几人同时看向她,脸上都是一脸的疑问。 梅开芍一挑眉,看向几人,脸上带了点高深莫测的神情,微微一笑,道:“你们猜一下,我今天去哪了?” 慕容寒冰被梅开芍调起了好奇心,看着梅开芍脸上那副欲说不说的样子,直接开口道:“你快说呀,就别卖关子了!” 梅开芍嘴角勾起了一丝略带些邪魅的笑,看着众人眼中好奇的光芒,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被人绑架了。” “你说什么?”慕容如烟一个大惊,立马从板凳上下来,拉过梅开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挨着摸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这才方下心来。 只见慕容如烟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梅开芍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死女人,简直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竟然在这里被人绑架了,幸好你没受什么伤,不然三哥非把我们全都给灭了!” 梅开芍挑眉看着慕容如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一副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慕容如烟,道:“我现在在你面前好端端的坐着呢!” 刚想继续说话,便被一旁的爵决给打断了:“是谁把你绑架了?你发现了什么?” ? 第407章暗一到来 梅开芍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人之后,才开口道:“绑架我的是店小二,他抓我是为了测试我是不是阴女!” “阴女?”几人同时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阴女,但是好像是要把血涂在一种特殊的石头上,便可以分辨出来是不是阴女了!而且,这批被找的阴女,就是逍遥枫之前所说的那一千名少女!” 梅开芍话音刚落,逍遥枫眉头一皱,看了看众人,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阴女?” 梅开芍摇了摇头。 逍遥枫转头看了看爵决,只见爵决也摇了摇头,便又转头看向沉香和慕容如烟。 沉香和慕容如烟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逍遥枫看众人没有一个知道的,不禁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咬牙切齿的开口道:“你们一个个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过来查案!哪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梅开芍瞪了逍遥枫一眼,幽幽开口。 “哼”逍遥枫哼了一声,显然是有点不满,说道:“据古籍上记载,阴女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出生的女子,乃是阴帝至亲血脉投胎转世的在世之身,传说,阴女不仅具备可以召唤阴兵的能力,其血脉更具有一些不可预知的作用。”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连梅开芍都被逍遥枫这段话震撼了。 阴兵阴帝 难道他说的,是阴曹地府? 梅开芍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了看爵决。 他们两人都是穿越而来,在二十一世纪的身体毁灭,灵魂才得以穿越到神州大陆来,虽然对这些事情有了一定的认识,但是也没想到,能听见这番精彩的言论。 来到神州大陆这么久,梅开芍见过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这些奇怪的事情,好像没有尽头一般,纵使她接受能力超强,却也忍不住觉得自己像是在梦境中一般。 神州大陆崇武之风盛行,几乎是全民习武,虽然不见得他们的实力有多高,但是没有武气,却绝对是异类一样的存在! 正如当年的梅开芍,没有武气,便被自己的家族放弃,便落到了人人可以随意欺辱的境地,但是,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梅开芍根本就没有发现,这里的鬼神之说盛行,甚至可以说,这里的人在一般的情况下从来不会提鬼神之说,而且,似乎平民百姓,甚至连鬼神之说知不知道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今天,逍遥枫的这番话,却似乎说明了一个问题,一个梅开芍从头到尾都忽略了的一个问题。这里的人不提鬼神之说,究竟是不知道不信任,还是说,他们本来就是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甚至可以说,他们平时或者曾经,和这些东西打过交道? 梅开芍挑了挑眉,看向逍遥枫,问了一个心底一直存在的问题:“逍遥枫,你怎么知道,你所说的,就是事实呢?谁知道你说的那些古籍里面的记载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闻言,逍遥枫抿了一口茶,反问了梅开芍一句:“我说,开芍大小姐,你现在让我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大湟王朝的人,更严格一点说,你究竟是不是神州大陆的人?你活了这么多年,到底都是在干什么!” 梅开芍不认为自己问的问题有什么不对,没有说话,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眸子中一抹金芒转瞬即逝,快的,谁都没有发觉。 逍遥枫看着梅开芍,看到她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只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面,额头冷汗直冒,惺惺的摸了摸鼻子,偷偷地看了一眼准备看好戏的三人,不禁暗叹一声,开口道:“咱们神州大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未经查证的事情绝不会写到书中,哪怕关于这一方面的内容缺失,也绝对不会写下来祸害后世子孙!这一规定一直从上古时期神魔盛行的时代沿袭至今,即使现在这一规定可能会有些松动,但是那些上古遗留下来的书,绝对不用担心里面内容的真实性。” 说完,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声:“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竟然不知道,真不知道从小到大都学了些什么。” 梅开芍唇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顿了顿,才开口道:“好吧,你说的这些姑且就算是真的,那么到底怎么才能判断是不是阴女,他们寻找阴女又有什么用!” 逍遥枫微微一叹,开口道:“怎么判断是不是阴女我不知道,但是既然发现他们是在寻找阴女,而且,知道了其中一个人的身份,那我们离真相也不远了,而且,我猜测,这阴女,一定跟玄幻森林里的邪影脱不了干系,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一系列惨案的制造者,可能不是被控制了,而是,合作!” 梅开芍瞪了逍遥枫 一眼,道:“说了一大堆,全都是废话!好了,不说了,明天先从那个店小二查起,都小心点,散了散了,睡觉去,困死了。” 几人临走时,梅开芍把慕容如烟留了下来。 既然这些人是要找阴女,而他们这几日除了时辰来说,又不知道阴女的其他特征,谁知道这些丧心病狂的人会不会把慕容如烟抓回去用那个破石头验一下! 梅开芍带着慕容如烟睡在房间深处的床榻上,爵决就睡在了屏风外那个简易的软榻之上。 幸好房间里的被子足够,不然,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接口去跟店家要一床被子。 梅开芍入睡之后,小灵猫自动现出了身影,一个闪身窜出了房间,向云城外的树林深处疾行而去。 翌日清晨,梅开芍还在睡梦之中,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梅开芍翻了个身子,抱了抱怀里的慕容如烟,确定人还在,便又继续陷入睡梦之中。 爵决一脸无语的看着梅开芍不雅的睡姿,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前去开门。一打开门,爵决只感觉脑仁一阵一阵的疼。 看着面前一身冰冷的气息,脸色几乎阴沉的要滴下水来的人,爵决很理智的让开了身子,请眼前的人进门。 暗一一进门,便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房间,软榻上,被子散乱的铺开,显然是自己打扰了某个刚刚睡醒的人。 而屏风后,床榻上的床幔还没挂起,显然是床榻上的人还没起床。 暗一眼神一暗,抬眼看了看打着呵欠的男人,脸色更差,周身一股寒意和强大的威压压得爵决几乎喘不过气了。 梅开芍还没睡醒,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就被一阵寒意惊醒。 阴沉着脸,梅开芍一把拉开床幔,刚要开口骂一句,就看到了站在房间中,黑着脸看着自己的暗一。 梅开芍眨了眨眼,直接起身下床,刚刚走出屏风,就看到原本站在房间中央的暗一,已经单膝跪地,对着自己行礼,说了一句:“属下参见王妃。” 还没顾得上理会暗一,梅开芍感觉自己胃里一阵翻滚,快步跑了出去,刚到茅房,就吐了一个天翻地覆。 暗一和爵决紧跟其后,站在茅房外不敢打扰,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阵呕吐声,不由得都蹙了蹙眉,对视一眼,精光流转,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足足等了一刻钟,梅开芍才从里面出来。 呼吸了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梅开芍突然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淡淡的看了看两人,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爵决和暗一两人紧随其后。 梅开芍一进门,便看到慕容如烟一脸迷茫的看着房间,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样子,那可爱的小模样,还真是足以萌翻一票人,梅开芍很无耻的笑出了声。 慕容如烟一看到梅开芍从外面回来,开口问道:“三嫂,你怎么起这么早,什么时候改习惯了?” 梅开芍淡淡的挑了挑眉,眼神飘过门外站着的两人,看着慕容如烟,开口道:“小九儿,你先起床,一会儿有重要的客人要来。” 慕容如烟皱了皱眉,没有开口,迅速的穿好衣服,走到梅开芍旁边坐下,才一脸不解的样子,问了句:“什么重要的客人?” 梅开芍倒了杯茶,向门外喊了句:“还不进来?难道等着我请你们吗?” 慕容如烟顺着梅开芍的目光看向门外,看到爵决身后的暗一时,不由得一下子跳到了梅开芍的身后。 等了半天,也不见继续有人进来,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梅开芍身后出来,坐到刚才的位置上,拍了拍小胸脯,开口道:“吓死我了,暗一,你怎么来了?” 梅开芍刚刚看到暗一时,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只感觉自己脑后一阵阵阴风来袭,幸好,某殿下没来。 但是,暗一在这里,就说明,某殿下已经知道了她的行踪。 梅开芍没想到,她不过昨天才刚刚达到这里,今天一大早就被暗一找到了,不由得心里感叹,某殿下的势力还真是不容小觑。 暗一听到慕容如烟的话,再次行了一个大礼,道:“属下参见公主,属下此次前来,是奉殿下之命,前来保护王妃和公主的安全。” ? 第408章三皇子的吩咐 慕容如烟若有所思,看着暗一,继续开口道:“我三哥怎么没有过来啊?” 暗一一听,心中暗喜,开口道:“公主,殿下在宫中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就先让我过来了,殿下说,等宫中事情一结束,便会立马过来接王妃和公主回宫。” 梅开芍听到这里,端着茶杯的手,不由得一顿,本来沉静的眸子微微的泛起了一丝波澜。 慕容寒冰说要来这里接她和慕容如烟回宫?简直是笑话! 他既然敢强迫她,践踏她的尊严,又怎么会在乎她!他们两个,早在那一晚,就完了! 几人都没有注意到梅开芍神色的异常和眸底略有些冰冷的戾气。 慕容如烟一听到暗一说慕容寒冰会来,已经高兴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一溜小跑到隔壁的房间,边敲门便叫着沉香的名字。 爵决也受不了房间里的古怪氛围,转身向隔壁房间走去。 梅开芍让暗一坐了下来,给暗一倒了杯茶,淡淡开口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暗一惊讶的看了梅开芍一眼,随机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恭敬的递给梅开芍,道:“王妃,这是属下临走之前交给属下的,而且还说,务必请王妃亲观。” 梅开芍接了过来,随手放在了桌上,道:“我知道了,你如果没什么事,就可以走了。” 暗一站了起来,再次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王妃,属下就住在您的隔壁,若是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属下就好,还有,属下已经为您叫好了早餐,王妃现在就可以和您的朋友们下去用早餐了,属下告退。” 梅开芍淡淡的挑了下眉,开口道:“先别走了,洗漱一下,跟我们一起用早餐吧。” 暗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刚准备开口,梅开芍再次开口道:“还有,以后别有事没事动不动就跪,你不怕麻烦,我还嫌折寿呢!以后,记得叫我少夫人,叫爵决少爷,慕容如烟是丫鬟,沉香是小厮,逍遥枫跟你一样的护卫,要是搞错了,就给我回都城去,听到没有!” 暗一重重的点了点头,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去了。 梅开芍也起身洗漱了一下,换了一套衣服,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将桌上那封信收好,这才起身出门。 一想到今天早上的乌龙,梅开芍便感觉自己昨晚和衣而眠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不然,今天早上还不知道要出多大的乱子呢!不过一想到昨晚上,那个店小二折腾的她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感,就忍不住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 从楼梯上下去时,梅开芍便看到了五个人坐在一桌闲聊着什么,慕容如烟似乎很高兴,连沉香的嘴角都染上了一丝笑意,显然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梅开芍坐下时,看了看几人满脸的笑意,开口道:“发生了什么好事,说来让我听听。” 慕容如烟坐在梅开芍的身边,一把就抱住了梅开芍的胳膊,附在梅开芍耳边,轻声说道:“发现线索了。” 梅开芍一听,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几人,开口问道:“咱们的饭什么时候上啊?” 暗一低声回答:“属下已经吩咐小二快点上菜了,少夫人稍等片刻就好。” 淡淡的应了声,梅开芍便不再说话,转头向客栈大门外看去。 时辰还早,大清早的,太阳才刚刚升起,街道上却已经布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梅开芍看了看远处,只露出半边朝阳的天空,又看了看客栈门外不时有小贩的叫卖声和行人的说话声,感觉现在的生活一片安宁。 云城地处大湟王朝的西部,距离大湟王朝的距离极其遥远,颇有一种天高皇帝远的感觉。这里多山,地势复杂,出了云城再向西走一天,便能看到大湟王朝最大的关口一一雁寒关! 而云城和雁寒关之间,再也没有其他的大城,只有一些极小的村庄和山寨,所以,云城自古以来,便是一所贸易大城,相比于这方圆几慕容之内的其他城池来说,云城的规模已经是极大的了。 因为云城独特的地理位置,这里成了想要出关的人和想要入关的人的必不可少的补给站,因此,人流量很大,是一个民族成分复杂的城市,因此,这座城市难以管理,犯罪率极高,流血时间几乎每天都会上演。 因此,一般来说,敢来云城的人,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商旅侠客,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招惹的,没有一定的实力,没有一定的背景,谁会敢来这里。 这些情况,对于梅开芍几人来说,绝对是他们查案路上的一个巨大的障碍! 梅开芍想,在这种情况下,从这 个店小二入手,无疑是最快的,因为,除了这个店小二,他们暂时也找不到其他比较明显的线索。 正思索间,饭菜已经端上来了,香味扑鼻而来,梅开芍只感觉自己大脑几乎立刻当机了,立马抓起了筷子,眼馋的看着小二将饭菜全部放好,立马开动了起来。 尝了一口,梅开芍一脸满足的看了看暗一,眼中赞叹的眸光不言而喻。 暗一看着自家王妃满足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临走时,王爷说过的话。 寒宫内,所有的家具全都焕然一新。慕容寒冰还是一副慵懒的姿势斜斜的倚在软榻之上,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暗一,淡淡的开口吩咐着:“你们到了客栈之后,由你一人出面见王妃,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剩下的十一人全都分散开,隐藏在客栈之中,注意,要是其他人被王妃发现了,你就回都城来,以后,也不用再出去了。” 暗一仔仔细细的听着,恭敬地回答了一声是。 慕容寒冰接着吩咐道:“一有消息即刻通知我,王妃每天的行程都要一个不漏的传讯回来。” “属下遵命。” 慕容寒冰挥了挥手,暗一便退出房间。 刚准备关上房门,就听慕容寒冰又说了一句:“记得把宫里的厨子带去,外面的饭菜那么差,估计开芍吃不惯。” 暗一只感觉自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额头一阵狂汗。 他家殿下今天极其异常,不仅开口说了那么将近一年的话,而且,竟然连厨子都为他家王妃准备好了,那仔细妥帖的细腻心思,简直是让他大跌眼镜。 暗一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家殿下会变成一个话唠一般的男人,也从来没有想过,他家殿下竟然会如此关心一个女人。 轻轻的关上房门,暗一转身去准备这次出门要用的东西,一边还在回想着他家殿下今日的壮举。 似乎从他们殿下遇到王妃开始,殿下就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这个浮云之上的浮云的男人,终于在某一天让他觉得,原来,他们家殿下也是食人间烟火的! 那日,殿下和王妃从玄幻森林回来后,暗一就明显察觉到自家殿下好像和以前不同了,但是却不知道哪里不同了,后来才发现,殿下对王妃变了,原以为,他们殿下和王妃真的要彻底完蛋时,一个峰回路转,发现殿下对王妃又如从前那般了。 真真是一波三折! 暗一脑子里还回想着他们家殿下那天的神情,就感觉自己脑袋一疼,思绪瞬间回归,这才看到,身边五人,全都像想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阵恶寒。 梅开芍一边用筷子夹了菜放进嘴里吃着,一边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快点吃。 几人这一顿饭吃的是风生水起,不一会儿,一桌子菜被这几人一扫而空。 不怪几人一副八百年没吃过饭的样子,而是,今天的饭菜,做的比昨晚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 梅开芍放下筷子,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稍微有点圆的肚子,一脸满足的看着暗一,打趣道:“暗一,你这次过来不会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了吧?” 暗一心中一惊,面上仍是不动声色,面瘫的脸色没有出现一丝其他的表情,恭敬的开口,问道:“少夫人,属下不明白。” 梅开芍没有轻轻一挑,用眼神扫了扫桌上已经被席卷一空的饭菜,道:“我竟然都吃出了在家里的味道,难道说,暗一还有一个功能,就是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有宾至如归的错觉?” 被梅开芍这么一个反问,暗一并没有慌张,反而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看着梅开芍开口道:“少夫人,这是咱们爷的意思,爷怕少夫人在外面吃不惯,所以让属下出门的时候顺道也把厨子给带上了。”顿了顿,暗一继续说道:“爷还说了,虽然少夫人不挑食,但是爷怎么也不能亏待了少夫人,也希望少夫人办完事情后能提早回家,免得家里人记挂。” 听到暗一的话,梅开芍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几人,转身朝楼上房间走去。 身后,慕容如烟拉着沉香蹦蹦跳跳的跟着梅开芍回了房间,暗一尾随其后。 桌上,逍遥枫原本含笑的神情不再,眸子里满是苍凉。爵决看着逍遥枫落寞的身影,本想一走了之,但还是继续坐了下来。 ? 第409章玉匣 等到逍遥枫情绪平静了下来,才伸手拍了拍逍遥枫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逍遥枫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爵决也不再说什么,要了两杯茶,坐在大堂里,看着店小二忙绿的身影,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一股不安的感觉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情景,跟逍遥枫风打了个招呼,直接上楼了。 爵决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梅开芍另一个隔壁,暗一就住在那里。 好歹爵决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的,要说慕容寒冰只派了暗一带了个厨子过来,别说他不信,就连慕容如烟都不信。 暗一此次前来,身上一点还带着什么重要的任务。 爵决刚刚敲了门,暗一便打开了房门请爵决进去。 坐在桌边,暗一看着爵决毫不避讳的打量眼神,心里莫名的对这个清冷的男子有了一丝佩服,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敢正面对上他们家殿下的,也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气在对上他们家殿下之后,还可以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这里。 虽然不是他拐走了王妃,但是跟王妃一起悄无声息的离开,凭着这份勇气,便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但是想起早上看到这个男人竟然敢跟自家王妃同眠一室,心里到底有些不舒服,虽然他明白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但是在男女之防还是比较严格的今天,若是被人看到王妃以有夫之妇的身份与别的男子共处一室,少不了一番折腾。 想到这里,看着爵决打量的眼神,暗一的心中不禁染上了一股愤怒。 爵决自然看清楚了暗一眼中的怒火,无声的笑了笑。 两人在房间里你来我往免不了一番唇枪舌剑。 而另一边,梅开芍懒懒的倚在床榻之上,神情一片清冷,修长白皙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敲击着覆在身上的薄衾,双目微眯,眼底一片精光流转。 慕容如烟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梅开芍面前的小灵猫。 小灵猫被梅开芍倒吊在半空之中,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挣扎,但是始终挣脱不掉绳子,反而越来越近。 梅开芍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着小灵猫不停挣扎的小小身影,眼中闪过一丝薄怒。 半晌,小灵猫终于放弃了挣扎,一双大眼睛幽怨的盯着梅开芍,糯糯的声音更显出一股幽怨:“主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梅开芍冷哼了一声,冷冷开口:“二白,你是不是觉得,在你的心里,除了你原先的主人,谁也不能效忠?” 小灵猫一愣,看着梅开芍,突然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感觉。 梅开芍看着小灵猫的样子,继续开口道:“你敢说,这次暗一来的这么快,跟你没有丝毫关系?我不管你和白雪曾经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你和你原主人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情谊,我既然答应了你,会帮你找你的前主人,就一定不会食言,但是,在这之前,你最好想清楚,你到底要站在哪一边?” 小白看着梅开芍,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半晌,才开口道:“主人,我不是想背叛你,我没有和白雪联系,也没有想要站在三殿下那边,我虽然心里放不下原主人,但是对于我们灵兽来说,既然认主,就代表着绝对的忠臣,至死不会背叛!” “是吗?即使你没有跟白雪联系,但是你难道不知道白雪在什么情况下能感应到你的存在?” 被梅开芍这一反问,小灵猫无言以对,确实,它知道只要它出现,白雪就一定能感应到它的存在,但是它却并没有故意隐藏起自己的行踪来。 自从它身上的伤势好了大半起,它的记忆也渐渐地恢复了,当然想起了曾经那些年在神魔之界的事情。 上一次真身恢复时,白雪也认出了它,后来,两只灵兽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行踪,反而友好的相处了下去。 梅开芍看到小灵猫的模样,顿时心中一阵烦躁,挥了挥手,便将小灵猫从半空中放了下来,闭上双眼,冷冷开口道:“你走吧。” 小灵猫一听梅开芍的话,顿时心中一惊,脑海中还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一下子扑到了梅开芍的怀中,小脑袋蹭着梅开芍的胳膊,可怜的开口道:“主人,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梅开芍心中一叹,到底是下不了狠心直接把小灵猫赶走,相处了这么久,又怎能没有感情,况且它也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误,警告一下就好了。 小灵猫一看梅开芍眼中松动的神色,不由得心中一喜,扒拉着小爪子就往梅开芍怀里钻,开口道:“主人,你不想问问我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吗?” 梅开芍微微的挑了挑眉,看着说看。” 小灵猫爪子朝着半空一划,一道漆黑的裂隙便出现在房间中。 梅开芍挑眉看着小灵猫伸出小爪子朝那个裂隙里摸来摸去,最后摸出一个巨大的白玉做成的匣子,一挥手,白玉匣子便稳稳当当落到了桌子上。 关了空间裂隙,小灵猫献宝似的看着梅开芍,道:“主人,你先看看这是什么。”梅开芍翻身下榻,来到桌子边,仔仔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大约有半个桌子大的匣子。 匣子是白玉的材质,匣身上嵌满了各色宝石,匣子锁子部分是一个暗扣的形状,看起来,倒像是个机关锁,匣子是由一整块大的白玉雕琢而成,上面竟然雕刻了四条栩栩如生的龙,龙眼的部分用黄金一样的珠子代替,乍一眼看上去,这条龙竟像是活着一样。 梅开芍绕着桌子转了一圈,也不由得感叹,这个匣子的精巧程度极高,价值连城,就是不知道,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惊天的宝贝,竟然值得用如此名贵的宝物。 这么想着,梅开芍伸手摸了摸匣子。 覆上匣子的一刹那,梅开芍心中一惊,飞快的看了一眼此刻正一脸洋洋得意的小灵猫,点起桌上的烛火,趴在桌上,仔仔细细的观察起了匣子外部雕刻的这四条龙像来。 这一看不要紧,梅开芍只感觉心中一惊,额头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这雕像雕出的的龙,是由无数个少女组成的,不仔细查验,根本看不出来,而这些少女,额头仗着青色的麟角,眼睛不是梅开芍之前所看到过的任何一种色彩,而是只有眼白,根本没有眼珠! 梅开芍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些少女,很有可能就是古籍上所记载的阴女!但是为何,阴女若是长成这个样子,绝对不可能被认为是人类的!而且,这些带着麟角的少女组成的图案是一条龙的形状。 来到神州大陆这么久,梅开芍还从未听说有关于龙的传说,也没有看到过有关于龙的图腾,原以为这个时空里,是没有龙的存在的,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梅开芍直接将几人全都叫到了房间里。 一进房间,几人全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白玉匣子吸引了目光,全都趴在桌子上研究起来。 很快,几人也都看出来问题所在,爵决倒还是一脸清冷的表情,脸上没什么变化,比较,龙这东西在二十一世纪,在一些传说和什么的,早已经泛滥成灾,而用麟角少女雕刻成龙的形状来,更是没有什么惊奇可言,至于这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就不是他能够破解的了的了。 除了爵决一脸清冷,梅开芍一脸不解,慕容如烟一脸惊奇的模样,其他几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半晌,几人看着匣子一动不动的样子,仿佛全都失了心智一般,梅开芍也知道这个匣子事关重大,不然,小灵猫一个上古灵兽,也不会专门前往店小二他们这队人的老窝里,把这个东西带出来,还把这个东西交给了梅开芍研究处理。 梅开芍不懂便问,看着几人凝重的表情,心中大约也有了个概念,轻轻地开口道:“依你们看,这个匣子要不要打开?” 逍遥枫颓然的坐到了凳子上,伸手捏了捏眉心,显然是一副头大的模样。 梅开芍再看看其他两人,发现暗一和沉香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去,和爵决对视一眼,道:“既然你们没什么意见,那我们就打开看看,这里面,到底装了个什么宝贝,能让你们三个都感到这么无力。” 梅开芍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白玉匣子的锁芯,发现这是一种圆孔十六转锁芯,一旦解锁过程出现失误,便会触发机关。 十六转锁芯,顾名思义,就是这道锁芯中,有十六道锁子,比一般的四道锁子足足多出了十二道,也就是说,这个锁,牵动着十六道机关。 按照梅开芍所知道的知识来说,这样一个大小的匣子,最多也不会用到超过八道机关,一旦超过这个数字,匣子内部结构根本承受不住,也就是说,这个十六转锁芯,并不是最重要的,一定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防御在。 ? 第410章天师预言 梅开芍和爵决对视一眼,显然,爵决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是此刻,他们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匣子打开,看看其中到底有什么。 自从来到云城,她一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心里面总有一种缺失了什么的感觉。梅开芍心想,很有可能是这次她并没有什么线索就来到云城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今天,她才发现不是她想的这样。 梅开芍皱了皱眉,右手轻轻的拔下头上素色的银簪,就在她准备解锁时,却被暗一声音制止。 再回过头看向暗一时,只见暗一早已经跳离了桌子旁边,脸上一片苍白毫无血色,惊恐的表情好像见鬼了一般。 只见他一手指着桌子上的匣子,苍白的嘴唇无意识的呢喃着一句话:白阴现,修罗出,山河祭,神州绝! 逍遥枫瞬间大惊,和暗一一样,一下便跳开了,仿佛这白玉匣子是个瘟疫的传染源一般。 饶是梅开芍心里素质再强,再不喜形于色,此刻神情也是一片阴沉。 看来,这次他们几个还真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啊! 冷静下来之后,梅开芍便命令小灵猫将这白玉匣子再次放回了它的空间裂隙中,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几人才彻底回过神来。 这是一个事关神州大陆存亡的阴谋,仅凭他们几人的力量已经远远不能够应付这里发生的事情,他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帮助他们一起处理。 几乎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梅开芍的身上。 梅开芍看着几人的目光,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叹了一口气,道:“暗一,通知殿下,请殿下尽快赶来,还有,让你手下那些人不用刻意避着我了,全力查这一千名少女案件,一定要赶在这些人集齐一千名少女之前,救出这些少女来。” “属下遵命。”说罢,暗一转身出门,向自家殿下传信去了,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的传信给慕容寒冰,包括爵决刚刚告诉他的昨天晚上王妃被绑架和他们得出的宫里正在搜寻一千名阴女的事情。 传信给慕容寒冰后,暗一又将手下的人全部安排部署好,既监视着客栈内店小二的一举一动,又将王妃昨晚被绑架的那个地方监控好之后,才回到房间。 这期间,逍遥枫已经将刚刚暗一说的那句话来源告诉了几人。 白阴现,修罗出,山河祭,神州绝! 这句话,正是上古时期,天师拼尽性命将神州大陆上所有的邪魔全都封印后,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直到现在,几人才真正明白,为什么邪影的势力会做出了如此大的布局,一边以京城里的血案来吸引他们所有人的注意,而悄无声息的在此地寻找阴女。 据昨晚那两人的对话,他们在此地已经寻找了两个月的时间,那么,加上他们部署的时间 梅开芍眼神一暗,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裂。 原来他们早在洛阳之时,玄幻森林中的邪影,便已经开始了在这里寻找阴女! 那邪影固然需要怨气来恢复自己的力量,可是若是没有更加强大的力量,它根本就不可能冲破所有的封印! 原来,他们所有人都被这个邪影耍了!他们都低估了这个邪影的脑子,以为它在玄幻森林里出不来之前,翻不了多大的浪花,现在看来,他们错了 以这邪影的力量,必然不会只在这一处地方做了部署,恐怕整个神州大陆,都已经陷入了这个巨大的阴谋吧! 一转眼间,梅开芍离开寒宫已经有二十余天了,梅开芍不知道慕容寒冰听到她的传讯后会有什么反应,只能暗暗希望他早点过来,但是大湟王朝都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皇上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慕容烨和皇后虎视眈眈,若是他离开都城,情况相比会更加糟糕。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相比于大湟王朝夺位之战,神州大陆的生死存亡更加重要。 十天后,暗一手下的人终于传来了消息,他们通过监控那个据点,发现了其他小队的踪迹。 包括整个云城在内,方圆万里,一直延伸到雁寒关关口,全都有其他小队活动的踪迹,虽然还没有查清楚其他小队的具体据点,但是却也有了一个大致的定位。 梅开芍拿出看着桌上西部地区的地形图,上面全都画满了各色各样的记好,排除了那么多地点,终于将这二十个小队的具体位置圈了出来。 虽然这么多年来,慕容寒冰的势力已经很强大,但是西部这方面依旧很是薄弱,加上之前这里是慕容烨的势力范围,更让梅开芍几人束手束脚,大大影响了查案的效率,但是,也并不是毫无效果。 这些天里,这些小队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一股神秘势力已经进入了云城,并且已经盯上了他们,所以动作都很小,也很谨慎。梅开芍手里没有足够的力量将他们一打尽,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远远的监控,不能阻止这些人的行动。 也幸好,阴女并不常见,这十天的时间里,也只有几个阴女出现。 梅开芍拿起桌上的资料,这些天里被测出的几个阴女无论是从外貌到身形,还是到家室,无一不是相距甚远,把那些阴女的资料从头至尾翻了好几遍,除了生辰日期,她就没有发现一点点一样的特征。 回想起那天晚上被店过的话,她所有的特征都符合了,怎么会不是呢? 她还是没找到什么特征!难道说是个女的就符合特征? 有些无力的抚了抚额头,这些天,她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舒服了,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测,但是却不敢去证实,若是真的是她猜测的那样,那她要怎么面对慕容寒冰! 暗一将消息传向寒宫已经十天了,而且暗一是十万加急送过去的,按理来说,慕容寒冰应该早已经收到了暗一的密信,但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收到慕容寒冰传来的任何消息。 梅开芍相信寒宫暗影的实力,心中不由得暗暗担心,难道都城那边出了什么差错?虽然慕容寒冰武气深不可测,但是,若是对上千军万马,也只能是马革裹尸还的结局了。 而另一边,都城内,不知何时起,悄悄地流传起了皇上想把皇位传给三皇子的流言。 三日前,皇上龙体痊愈,重新管理朝政。 但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皇上不仅没有嘉奖皇后在皇上重病期间监管朝政,反而大加斥责,罚皇后和太子慕容烨闭门思过,并命令亲三皇子一派的官员严查最近都城里发生的血案,首先便从宫中开始。 虽然之前,关于皇上喜爱三皇子这一事情人尽皆知,但是皇上却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分的宠爱来,对其他皇子也是一视同仁。 但是这次,皇帝之前就已经暗中打击了大皇子多年来暗中培养的很多势力,这次,更是直接明着惩治了大皇子,提拔了很多三皇子一派的官员。 都城里,权势之家哪个是没脑子的,自然是看出了皇上的意图,不过三天,流言便已经起来了。 而此刻,慕容寒冰被皇上召进了寝宫之中。 寝宫中,皇上身穿明黄色龙袍一脸阴沉的坐在床榻之上,慕容寒冰身穿银白色长袍,静静地站在床榻的一旁,神色清冷,矜持高贵,像是遗世独立的羽化之仙一般,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皇上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胸腔中的怒火渐渐熄灭,神情染上了一丝悲凉。 从慕容寒冰小的时候起,他就喜欢这个儿子,可是,身为皇上,他的喜欢没有给慕容寒冰带来更好的生活,反而将这个儿子推入了更大的深渊之中。 他想象不到,一个没有母后疼爱也没有父皇护得周全的皇子,是怎么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存活下来的,他对不起这个儿子! 大病过后的皇上,两鬓上突然间多了很多斑白的华发,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一般。 看到慕容寒冰淡漠疏离的身影,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慕容寒冰,这个皇位,不管你想不想坐,你都要坐上,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大湟王朝万万子民,你了解大皇子,若是他坐上这皇位,这天下万民,全都会在战火流离中度过,你就真的忍心吗?” 慕容寒冰淡漠的身影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转头看向坐在龙床之上的皇上,终于还是淡淡的道:“父皇,你现在身体已经几乎痊愈了,退位的事情先不必考虑,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没再看皇上,转身走出了寝宫。 寒宫内。 暗二正有条不紊的向慕容寒冰报告着都城内的各种消息,以及每天从暗一处传来的密信。 直到念到最后一道消息时,慕容寒冰脸上的表情才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玄幻森林里,封印的力量又弱了! 暗二汇报完这些消息,抬头看向慕容寒冰,问道:“殿下,都城里该做的部署已经全都完成了,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 第411章流言 慕容寒冰看向窗外的身影未动,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今晚子时动身,你下去准备吧。” “是,属下告退。” 门“吱呀”一声关上,暗二退出房间。 想起梅开芍,慕容寒冰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低声道:“开芍,你跑不了。” 都城里,皇上意欲传位给三皇子慕容寒冰的消息越传越烈,不过几天时间里,竟然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大湟王朝西部,云城。 正坐在楼下吃饭的梅开芍几人听到周围人谈论这个消息时,不禁一愣,都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皇上怎么会突然间做出这个决定呢? 他们几人深入西部,被层层围困在这云城之中,行事本来就需要小心谨慎,传递消息更是困难,自然不知道都城里发生的事情,而且,自从暗一把消息快马加鞭传出去,都城里根本没有一丝回应,这让梅开芍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起来。 不管这一消息是真是假,都城里发生了变故可想而知,梅开芍心中不由得为慕容寒冰担忧起来,虽然知道慕容寒冰的能力,但是他不是神,不可能面面俱到,即使皇上身体痊愈,重新执掌朝政,但若是慕容烨背后下手,却也不得不防。 静下心来,几人不动声色的吃饭,但是几人个个武气高深,自然将角落里几人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男子身形略略有些发福,从背后看,年纪大概在四十多岁,一口密州城方言,从衣饰装束上来看,像是行商的商旅,来西部这贸易大城做生意的。 那背对梅开芍的商旅一桌还坐着三个男子,一个大约五十岁左右,剩下的两个较为年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但是其中一个一脸苍白,自从坐下来后咳嗽不断,好像随时都能把肺咳出来一样,身形单薄,一看就是个病秧子,但是出人意料的是,他虽然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颓然的气息,但是双目湛湛有神,眼底不时精光流转,一看就是心机深沉,城府极深。 几人服装都不算华丽,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 那背对梅开芍的商旅看不见表情,只见他压低了声音,身子弓着,低伏在桌子上,向坐在身边的几个男子开口道:“自从圣上服了三皇子从玄幻森林里带出来的神药,身体越来越好,终于在不久之前龙体痊愈。可是你们猜怎么着了?” 剩下的三人都被他挑起了好奇心,不由得跟着他的动作也弓下了身子,其中那个年轻但是身体健康的男子一脸好奇的表情看着那富态商旅,开口道:“怎么着了?难道又病了?” 那富态商旅嗤笑了一声,压低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神秘,他抬了抬头,看到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才笑着说道:“青松啊,你还是太小,这三皇子从玄幻森林中带出来的神药,那可不是一般的药啊,圣上吃了,自然圣体安康。”顿了顿,富态商旅才道:“咱们皇上圣体痊愈后上朝的第一天,不但没有褒奖皇后娘娘监国之功,反而将皇后娘娘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然后派出了吏部尚书严查最近皇宫和都城内出现的女子被杀一案!就连大皇子也没有幸免于难,被皇上禁足在了自己的宫里。” 闻言,梅开芍几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皇上竟然当众训斥了皇后和大皇子! 而暗一眼中更是掀起了波澜,别的人不知道,但是他跟在慕容寒冰身边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这吏部尚书是三皇子一派的人物。 虽然此次都城中的事情有人故意隐瞒,没有严查案件,但是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皇后和大皇子所为。 直接在朝上斥责皇后和大皇子,皇上此举太过明显,这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诉所有朝中的势力,他已经选定了三皇子为太子。 恐怕现在,慕容寒冰已经是大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吧! 若是这样,皇后和慕容烨这么多年的努力和经营就要付之东流了! 梅开芍几人还未开口,只听那病秧子已经停止了咳嗽,苍白的小脸被憋得通红,只听他慢条斯理的开口,声音中还带着一丝的沙哑:“那这么说,以后,这大湟王朝不就要变天了吗?还有这西部,别人不知道,咱们可是清清楚楚的,这西部全都在大皇子的掌握之中!看来,咱们可要早作打算啊!万一大皇子咱们可不能选错了!” 梅开芍心中冷笑,若是别人,她还真的相信,那人会退守西部好好经营,虽然西部荒凉贫瘠,但是这里的矿石资源却极多,若能好好利用,可算是一大优势,再加上之前的经营,等到来日实力强大之时,寻一个理由,或可拥兵东去,或可自立为王,倒也是逍遥。 可是若这人换成是慕容烨,那还真就不会有这个担忧! 慕容烨心比天高,本来朝中大多数官员是支持他的,而且,整个大湟王朝三分之二的土地在他的掌握之中,但是最近,他的势力被慕容寒冰连连瓦解,心中本就有怨气,这时候让他退出都城和皇位的竞争,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过,这也有个好处,就是根本不用担心其他的问题,论兵力,她梅开芍还真不怕这个大皇子殿下。 想起了苏夫人自以为是的聪明和皇后骄傲自大的愚蠢,梅开芍微微地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真想看看等到两军对峙的那一天,皇后和大皇子脸上扭曲的表情,还有苏夫人绝望的神情,真是想想就让人痛快! 梅开芍,我们的目标要实现了,我会让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亲自跪在母亲的坟前,我会用他们的血,祭奠梅家的英魂! 大片的流言传遍了大江南北,可是西部云城这里,却始终没有什么大范围的消息流传进来。 一方面是西部偏远,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从密州城到云城这里的层层封锁吧。 梅开芍几人吃完饭便上楼去了,梅开芍原本打算明天便带着暗一亲自前往那些神秘小队的据点查看一下,却没想到,刚过中午,一道身影如风一般翻窗而入,直接倒在了梅开芍的脚下,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梅开芍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滚。 强压下不适感,梅开芍让慕容如烟把几人叫来,轻轻扶起倒在地下的男子想把他移到床榻上。 胃里一阵阵翻滚,梅开芍额头冷汗直冒,浑身无力,根本使不出一丝的力气来,正在此时,暗一推门而入,急忙安顿好了来人。 来人是暗一从寒宫中带出来的暗卫,平时负责守护寒宫的安全,武气实力仅比十八暗影低那么一点点,但是此次竟然重伤至此,暗一眼神一暗,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凝重了几分。“怎么回事?”暗一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不止一分,声音中冷意传来,让房间里所有人不禁愣了一下。 床榻之上的男子几乎说不出话来,身上的伤使得他脸色异常的苍白,张了张口,断断续续的说道:“统统领,被被发现了,通知其他兄兄弟们,快撤撤退,他们有有” 话还没说完,抓着暗一的手突然间没了力道,重重的落在床榻边上。 暗一不知道他还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东西非常危险! 转过身,暗一单膝跪向梅开芍,沉沉的吸了口气,开口道:“王妃,暗一无能,请王妃下令,撤回暗卫。” 话音刚落,梅开芍立即大步走向柜子,拿出行李,在铜镜前鼓捣了一阵,原本的容貌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梅开芍拿出匕首放进袖子中,转过身来看着逍遥枫,淡淡开口道:“把暗卫的尸体处理掉,你们几个就待在这个房间里,没什么事情近来不要出去,还有,不要有任何一个人落单,这些人里,只有你武气最强,我把他们的安全交给你了。” 逍遥枫看了看梅开芍,想要开口代替梅开芍和暗一一起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但是看到梅开芍脸上坚毅的神情和郑重的托付,最终轻轻的点了点头。 得到逍遥枫的答复,梅开芍带着暗一从刚刚暗卫进来的窗户翻身而下,谁也没有看到,梅开芍转身的那一刻,逍遥枫眼中痛苦的神色和藏在衣袖中紧握的拳头。 寒宫的暗卫收过专业的训练,即使身受重伤,也没有忘记将寒宫的暗号刻下来,等着救援的人或者后面逃生的人看到这个暗号,可以省些时间。 跟着暗号指示的方向,梅开芍和暗一一路上丝毫没有任何停留,半个时辰后,终于赶到了暗卫出事的地点! 刚刚踏入那片树林,梅开芍便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忍住胃里的不适感,两人一边隐藏着身形,一边向森林深处前行。 越往深处走,血腥气息越重,梅开芍额头不禁冒出了一丝丝的冷汗。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对于血腥气息越发的敏感,只要闻到一丝,胃里便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 第412章怀孕? 看到地面上还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印记,梅开芍瞳孔猛地一缩,再也忍不住,转身直接吐了起来。 一旁的暗一看到梅开芍这幅模样,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走上前去,给梅开芍拍了拍背。 片刻后,梅开芍才停止了作呕,直起身子靠在一旁的树干上,闭上眼睛平复气息。 暗一眸光闪了闪,犹豫了半晌,最终看着梅开芍,开口道:“王妃,咱们回去吧。” 梅开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清冷的双眸看了看暗一,淡淡开口道:“为什么?寒宫兄弟那么多条性命你就不管了?”微微地叹了口气,梅开芍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暗一看着眼前靠在树干上一脸苍白的女子,她清瘦的身体好像风一吹就会倒的脆弱模样,此刻却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想起在客栈中她脸上坚毅的神情和决绝的姿态,暗一突然间单膝跪地,看着梅开芍,眼中闪着坚定的目光,郑重的开口道:“王妃,属下考虑不周,请您回去吧。” 梅开芍眉头一挑,看着暗一道:“暗一,我说了我没事。” 暗一看着梅开芍,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缓缓的看了一眼梅开芍的腹部,道:“王妃,寒宫的暗卫办事不利,是自己失职,让主子搭救,是暗卫的耻辱,请您看在腹中皇子的份上,回去吧,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梅开芍浑身一僵,不过片刻又恢复了之前清冷的模样,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暗一,梅开芍垂眸,轻轻的开口道:“你不要太小题大做了,这件事情到底结果如何还未可知,你告诉殿下了吗?” 暗一心中轻叹,看着梅开芍,道:“王妃放心,属下也只是最近才有此猜测,并未告诉殿下。” 梅开芍点了点头,靠在树干上的身子直了直,率先走了出去,道:“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永远不会丢下自己的同伴不管。” 微风乍起,梅开芍衣摆飘飘,如墨一般的中起舞,清瘦的女子挺直了身体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却在暗一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很久以后,当有人向暗一问起他为什么如此忠心于梅开芍时,他看了看远处斜倚在榻上休憩的女子,轻轻的开口道:“因为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她永远不会丢下自己的同伴不管。” 暗暗地下定决心,暗一跟上梅开芍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朝森林深处走去。 再次来到森林尽头,梅开芍叫出隐藏着的小灵猫,开口道:“二白,我现在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一定要完成,寒宫里暗卫的生命全都交给你了。” 小灵猫从来没有见过梅开芍如此郑重的模样,看惯了她平时总是调笑的样子,现在总有一丝不习惯,但是却不由自主的从心里生出一丝熟悉感来,小灵猫被梅开芍的语气感染,郑重的点了点头。 梅开芍道:“从现在起,你要发挥你最快的速度,把云城方圆慕容所有的暗卫全都带到安全的地方去,由你守护,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 小灵猫一出现就闻到了空气中浓浓的血腥气息,糯糯的开口道:“女人,这里很危险,你不能去。” 梅开芍拍了拍小灵猫的头,转身道:“快去吧,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看到梅开芍眼中的坚决,小灵猫缩了缩脖子,眼神中闪过一道金色的光芒,转眼间便消失不见。 解决了后顾之忧,梅开芍挑眉看了看暗一,没说什么,转身向森林深处的石洞走去。 这个地方她来过,上次被绑架之时,店小二把她扛来的地方就是这里,看来小灵猫把那个白玉匣子带出来后,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那晚在石洞中,开口说话的只有两三人,但是梅开芍感受到了十五道气息。 寒宫中的暗卫留守在这里的只有八人,但是个个武气高强,绝非一般人可以伤害的。 这十五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战力一般,根本不是暗卫的对手,但是看报信的人重伤致死,这绝对不会是这十五人伤害所致,看来,这里出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 想起刚刚客栈中暗卫最后没有说出的话,梅开芍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里还真是个不祥之地! 但是即使这样又如何,她梅开芍,哪里不敢去,哪里不敢闯! 还在树林之中,梅开芍看到了树林的尽头是一片开阔地,不同于荒郊野外的泥土地或者石块沙砾,这片开阔的地方地面竟然是由人工打造的石板路面! 开阔地大约方圆百米,光洁的地面上除了有几片树叶之外竟然什么都没有,而在开阔地与树林相对的地方,有一个高约三米宽约两米的石 洞隧道,石洞的隧道墙壁也是光滑平整,一看便知道是人为修葺而成。 虽然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但是鉴于上次她是被人绑架而来,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这一次,梅开芍好好的研究了一下这个地方。 一进入这片树林,梅开芍便闻到了的血腥气息到了这里反而消失不见了,树林中异常的安静,除了两人走路声和呼吸声,梅开芍感觉不到这里有任何气息存在。 淡淡的挑了挑眉,梅开芍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若不是不久前,梅开芍刚跟慕容寒冰去了一趟玄幻森林,面对这种情况时可能还找不出这里反常的关键症结所在,但是经历过一次后,梅开芍突然感觉这里的布置极其的小儿科。淡淡的提醒了暗一一句小心心魔,梅开芍一提裙摆,直接迈进了这片开阔地中。 一踏进开阔地,梅开芍便感觉到一道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转身,便看到了慕容寒冰正站在她的身后冷冷的看着她,手中银剑闪着泛出冷冷的寒光。 慕容寒冰依旧一身清冷的站在那里,仿佛自己就是一个世界,银白色流云暗纹长袍穿在身上,矜持而高贵,冷漠而疏离,浑身上下散发着禁欲气息,仿若仙人。 只见他挑了挑眉看向梅开芍,泼墨般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梅开芍的小腹,眼神里突然间划过一道妖异的红芒,霎时间,浑身清冷的气息不再,浓浓的戾气包裹住了他冷峻的面庞。 “你竟然怀上了本殿的孩子,你以为这样你就能留在我身边了吗?做梦!今日,本殿就要亲手解决了他,梅开芍,你这辈子都休想生下本王的孩子,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就是本殿手中的玩偶而已,有什么资格生下本殿的孩子!” 梅开芍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慕容寒冰,嘴角带笑,眸中含情,一步一步向慕容寒冰走去。 看到梅开芍走来,慕容寒冰眼中的妖红光芒越来越盛,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扭曲。 梅开芍眸中寒光一闪,整个人身体如同一柄刚刚出鞘的绝世名剑一般,周身散发着一道淡淡的寒光。 风,动了。 一刹那间,梅开芍身形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 一个呼吸间,只见慕容寒冰一声惨叫跌落在地,胸膛上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鲜红的血顺着银袍滴落在地。 梅开芍应声而现,整个人慢慢出现,右手抓着匕首在拔出时顺手一转,带出一片血花。 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慕容寒冰,梅开芍眼中的厌恶没有丝毫的掩饰,冷冷的开口道:“就凭你这功力,也敢在我面前耍手段,你祖宗这招都被我破了。” 地上的慕容寒冰咬牙切齿的看着梅开芍,眸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他冷冷的看着梅开芍,脸上突然间勾起了一抹冷笑:“哈哈哈,自以为是的人类,我魔祖已经苏醒,你们就等着自己成为我魔祖大人苏醒后的第一件祭品吧!” 话音刚落,只见慕容寒冰右手突然间伸向胸膛前的伤口处,用力一撕,整个胸膛被撕开了大半,鲜血喷涌而出,以极快的速度流向地面。 被鲜血浸红的地面仿佛收到了什么召唤一般,地面上突然浮现出了一道道巨大的古老而繁杂的花纹,鲜血顺着这些花纹的纹路以缓慢而流畅的速度慢慢的漫向开阔地的正中央。 梅开芍心中一惊,立即飞身朝树林略去,然而,她的身体好像突然间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般,体内的武气被死死的压制住,丝毫不能动用。 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想要逃走却丝毫没有办法的身体,发出阴测测的笑声,幻象消失。 地面上的慕容寒冰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梅开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物种,但是并不妨碍她猜测出,这个就是阴女的同类吧! 只见这个阴女的同类物种,身体如同人类,但是浑身上下却布满了青色的鳞片,额头上大大的麟角是两个弯刀的形状,随着他体内血液的流失,他整个身体都在慢慢的融化,渐渐地与地面上的繁杂花纹融为一体。 看着整个开阔地上花纹中即将溢满的血液,梅开芍相信,这个绝对是一个极其强大的邪物的封印之地。而这些邪物为了使他们口中的魔祖苏醒,不惜牺牲生命也要破除这个封印。 ? 第413章慕容寒冰出现 梅开芍明白,一旦这些血液溢满了整个花纹,这个被封印了千万年的邪物就要出世了,可是此刻,梅开芍只能眼看着鲜血慢慢的流淌,没有一丝办法。 她全身上下的武气没有一丝可以调动,而她的身体被这里强大的威压压迫的丝毫不能移动。 梅开芍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随着血液即将溢满整个花纹,梅开芍感觉周围的威压越来越强大。 “噗”的一声,梅开芍再也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缓缓的滴落。 “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繁杂花纹中央,一道浓郁的黑气从地底不断溢出,遮天蔽日,久久不散。 寒风骤起,森冷的风突然间呼呼作响,梅开芍浑身一颤,一股凉意蓦地涌上心头。 梅开芍抬头向天空望去,整个空地都被黑色的雾气包裹在其中,炙热的阳光穿过黑色的雾气,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倒影。 她可以感觉到,沉闷的空气里,武气异常的躁动,仿佛要脱离自然的控制一般,像黑雾靠近。 空气中,一股潮湿的气息钻入她的鼻腔之中,带着一丝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梅开芍后颈一凉,感觉仿佛有一种被强大野兽盯梢的错觉,好像在丛林中,正潜伏着一只强大的饥饿的野兽,随时会突然出现,将她撕裂。 强烈的危险气息一刻不停的直冲她的大脑,直觉告诉她:此地危险,不可久留。 然而,梅开芍身体被这股强大的威压死死的压制,根本不能有丝毫的移动,刚刚一口鲜血喷出,胸腔中的阻塞感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强。 小腹中,不适感渐渐传来,带着一丝疼痛感。 梅开芍一脸凝重,看着开阔地中央还在源源不断向外冒出的黑雾,生平第一次有种要葬身此地的感觉,也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无力感和一种绝望。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强大的实力,她只能被人欺凌,原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可是今时今日,她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弱小,她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紧紧的握住双手,梅开芍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浸满鲜血的花纹暗槽,不由得自嘲一笑,果然还是太弱了。 梅开芍用尽全身力量,缓缓的抬起一只脚,向外踏去。 无论什么情况下,她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与其在这里等待死亡,不如拼尽全力也要尽力一搏! 哪怕是死,也要问心无愧。 梅开芍脚步刚刚落地,刚想要继续向前走,突然间,几道身影突然间从天而降“砰砰砰”砸向地面。 一瞬间,尘土飞荡,地面竟被生生砸出几个大坑来。 看到坑中的人影,梅开芍瞳孔骤然一缩,这几人都是寒宫中的暗卫! 梅开芍虽然叫不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但是那些熟悉的面孔,无一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一共五人! 这五人,无一不是被放干了鲜血而死。 梅开芍扫了一眼这几道身影,发现里面没有暗一,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里有五人,加上回去通风报信的一个,应该还有两人才对,这其中并没有他们的身影,只希望,他们现在还活着。 想到暗一还在这里,梅开芍眸子暗了暗。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她要活下去! 梅开芍沉沉的闭上了双眼,感受着空气中风的痕迹。 该死的,竟然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风的气息! “桀桀桀桀” 突然间,一阵阴森的笑声出现在梅开芍的四周,阴森的笑声不断地在空荡的开阔地上空盘旋,令人心中一阵发毛。 黑雾弥漫,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狠狠地压向地面,突然间,微风起,一股难闻的烧焦气息窜入梅开芍的鼻腔之中。 梅开芍一惊,扫过四周,鲜红色烈火迅速蔓延,仅仅几个呼吸间,整个山头已变成一片火场。赤红的火与半空中的黑雾狠狠地冲击着梅开芍的视线。 谁在放火! 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梅开芍团团围住,浓烟滚滚,一股股烧焦的味道不断冲击着她的鼻腔,灌入肺腑之中。 “咳咳咳咳”梅开芍不住的咳嗽。 不行,这样下去,不被烧死也要被呛死! 梅开芍惊奇的发现周身的威压竟然减弱了,心中一喜,连忙调动起身上的武气,轻易的捕捉到了周围浓郁的风力,梅开芍身体一轻,借着风力向花纹中央袭去。 她有一种直觉,这封印之地的正中央,是 这道封印的关键,也是封印力量最强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最容易被破坏的地方,滚滚黑雾从这最中央的地方出现,那剩下的两人,应该也是在那里。 这样想着,梅开芍脚步不停,一个瞬间变冲到了封印的最中央。 看到最中央的地方,一道像龙卷风一样的黑雾矗立在其中,梅开芍没有丝毫犹豫,踏入其中。 一进入浓浓的黑雾之中,梅开芍看着眼前的情况,不由得眉毛一挑,只见眼前寒光一闪,梅开芍衣袖中的匕首已经向那个如牛犊般大小的黑色生物击去,如闪电般疾驰而去的速度带着极强的杀伐之气,让那个不知是何物的通体漆黑的生物快速闪向一边。 梅开芍身体如风一般朝地面上的几人袭去。 地上躺着的两人果然是寒宫的暗卫,梅开芍飞快的扫了一眼,发现两人气息微弱,伸手一抓,便将两人带离了原地。 梅开芍带着两人便往后退,刚退了两步便感觉空气中一道凌厉的杀气随之而来,速度极快,梅开芍根本来不及躲避。 就在梅开芍以为自己要生生承受这一击时,只见自己身前一道银光闪过,一声闷哼声传来,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梅开芍盯着眼前男人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 感觉到有人接过了她手中的两人,梅开芍飘出的思绪才渐渐回归。 梅开芍一抬头便看到一道清冷的身影一边向自己走来,一边皱着眉,一脸不高兴的掸着衣袖,好像粘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暗一跟在慕容寒冰的身侧,脸色苍白毫无一丝血色,身上传来浓浓的血腥气息,虽然受了伤,但是却并不严重。 没有再想她刚刚捞回来的两人去了哪里,梅开芍知道,有他在,那两人一定没事。 看着慕容寒冰一身月银色流云暗纹长袍慢慢地向自己走来,梅开芍只感觉胸腔中一阵堵塞,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眩晕感随之袭来,梅开芍只感觉眼前一暗,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而另一边,皇宫内。 皇后高高的坐在坤宁宫大殿的主位之上,面色阴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眼中的怨恨和狠毒疯狂的蚕食着她最后的理智。 小太监面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低着头不敢看皇后,飞快的说道:“娘娘,现在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湟王朝,皇上的确打算将皇位传给三皇子,现在,从都城里到各个地方的官员都在蠢蠢欲动。” 皇后听完,面上神色越来越阴冷,抓着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直到把手边所有能摔的东西全都摔完了才停了动作。 大殿里,所有的丫鬟公公全都被皇后的举动吓得全身颤抖,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整个大殿一片寂静,过了许久,皇后看着小太监冷冷的开口道:“三皇子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小太监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在这个时候问及有关三殿下的事情,但也只是闪神了一瞬间,很快便恢复了理智,垂眸开口道:“回娘娘的话,自从那日三皇子被皇上叫去了寝宫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三皇子便再也没有上过朝,也再也没有踏出过皇宫一步,任凭皇上怎么传召,那宣旨的公公都被挡在了寒宫门外,三皇子和王妃都不曾再理会,气的皇上不轻。” 听了这话,皇后阴森的脸色才好转了一点,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自顾自开口道:“哼,他不是想要传位给三皇子吗?本宫就等着看看,慕容寒冰能给他带来什么!” 挥了挥手,让小太监出去了,皇后手中紧紧的捏着凤椅,眼中闪过一丝阴寒。 云城内,云来客栈。 梅开芍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额头上不时有冷汗滴落,眉头紧皱,睡得极不安稳,她身上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个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气息。 慕容寒冰坐在床边不时的替梅开芍擦拭着额头上冒出的汗,一手轻轻的拍着梅开芍的胳膊,像极了父母在哄幼小的孩子睡觉。 逍遥枫c爵决c沉香和慕容如烟四人静静的站在床榻一侧,暗一等人跪在地上,头低低的垂着,丝毫不敢抬头看那个坐在床榻边上的男人。 自从梅开芍晕倒被慕容寒冰抱回来,这个男人脸色一直不好看,阴沉的感觉可以滴出墨来,但是在大夫诊治过后,说了一句夫人胎气不稳,需要好好静养时,众人只感觉一道凌厉的杀伐之气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 第414章奉陪到底 慕容寒冰坐在床榻边,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却透着无尽的威压,站在房间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而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回想着之前的事,慕容寒冰的脸上更是阴沉了几分,凤眸之中似有万千星辰,却不知何时落于她一人之身。 “暗一,说说吧。”慕容寒冰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却偏偏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惧怕。 只是在他的心里,一抹内疚自责一闪而过,他竟是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是自己太疏忽,还是她隐藏得太好? 暗一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道:“属下劝过王妃”声音越来越小却被他听得清楚,手臂一挥,暗一整个人被虚空一掷,重重的砸在一边,一口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 “可你却知情不报?”慕容寒冰脸上的怒色终是显了出来,暗一撑着身子跪在慕容寒冰身前,没有替自己做任何辩解。 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也确实没有告诉慕容寒冰,站在一旁的逍遥枫几次想要替暗一求情,却也清楚,自己的求情只会让暗一的处境更恶劣。 另一边,则是他对梅开芍的情愫,只是他却忽略了她的异常。 “二师弟,这件事也不能怪暗一一个人,我也有责任。”逍遥枫终究是按捺不住开口说道。 慕容寒冰的目光冷冷扫过逍遥枫的身子,若非以往情分,他定然不会让这个男人出现在她的身旁。 床榻上的人一丝微微的动作,慕容寒冰这才敛了怒意侧过头看着她,眼底一抹几不可见的温柔。 梅开芍缓缓睁开眼,眼角的余光瞥见跪在一旁的暗一,看向慕容寒冰,怕是他早已察觉自己醒来却在装睡,这才对暗一公报私仇的。 “暗一,自行领罚。”慕容寒冰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梅开芍,话却是对暗一说的。 “暗一,你且安心养伤不必领罚了。”梅开芍像是故意和慕容寒冰抬杠。 暗一抬眸看了梅开芍一眼,见慕容寒冰没有阻止这才捂着胸口艰难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而慕容寒冰心头的怒火再度涌了上来,她的心里,难道一个手下都比他更值得关心? 捏住她手臂的力道也不禁收紧了些,梅开芍微微蹙眉,慕容寒冰这才松了些。 逍遥枫见两人如此,也只好退了出去,他们之间不光是夫妻,如今也有了孩子,他已经没有任何机会去靠近她了。 房间的人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房间剩下两人四目相对,安静得有些糁人。 只是两人都各怀心思,却不肯说出来。 梅开芍知道自己怀孕的那一刻,虽然心情很复杂,却没有想过要放弃,而慕容寒冰也在得知她有身孕的时候,喜悦胜过怒火,只是在他看来,梅开芍是打定了主意要放弃这个孩子。 而在她看来,孩子的事被慕容寒冰得知,就成为了他要挟自己的筹码,就算是为了孩子,她也绝不会妥协。 慕容寒冰脸上的情绪变化了几番,却都没有被梅开芍察觉。 从屋子里的人离开后,她一句话都没有对自己说过,就厌恶他至此吗? “过些日子,跟本殿一起回都城。”慕容寒冰还是先开了口。 “不回。”简短的回答却是最有力的抗争,不是因为不回去,而是因为大仇未报,梅家的一切都还没有夺回来,怎能跟他一起回去? 慕容寒冰的脸上一丝玩味,撩拨起她垂在鬓间的发丝在指尖搅动着:“是这些日子本殿太过纵着你了?” 千万年的岁月之中,唯独她敢如此放肆的忤逆自己,若是照着他的性子,眼前这个女人怕是轮回千百次了,然而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不忍,心疼。 微微蹙眉,慕容寒冰抽回思绪走到一旁的桌上倒了杯茶水轻抿一口。 梅开芍看着他的背影,心底掠过一阵涟漪,随后起身快速穿鞋,慕容寒冰端着茶杯微微侧目:“不可随意走动,安心静养。” 声音不容拒绝,梅开芍一愣,抓着鞋子的手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放下来。 见她不肯躺回去,慕容寒冰放下茶杯,只是一瞬间,梅开芍整个人被打横抱起,猝不及防,在他的身上,一阵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若是换了旁人,怕是不会让她觉得这檀香也可以如此好闻。 梅开芍虽是有些不情愿,向来高傲的她,此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主人抱在怀中一只温顺的小猫,这种感觉很不好。 慕容寒冰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掖好了被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上下打量着她幽幽开口:“看来宫中的御厨对王妃很不用心,这么些日子了,还是如此消瘦 。” 梅开芍抬眸看着他,清澈的眸子里能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容颜。见着她这般模样,慕容寒冰索性坐在床边,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梅开芍却似有似无的躲了躲,慕容寒冰的脸上掠过一丝无奈。 “你可知你是本殿的王妃?”慕容寒冰的语气明显的不悦。 “知道,可我需要静养。”梅开芍似乎知道他会这么说,所以连回答他的话都已经想好了。 “嗯,知道就好。”慕容寒冰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的丫鬟恭敬的低着头,听着身后门被关上的声音,慕容寒冰微微侧目。 “好好照顾王妃,她若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御厨去做,除了太医交代过不能吃的东西。”慕容寒冰的话语里透着些许疼惜。 “是。”丫鬟福身回应,慕容寒冰这才抬步走远。 回书房的路上,慕容寒冰不断想起暗一的话,心里仍是有些气愤,她宁愿告诉暗一也不愿意告诉自己,是她对自己有所顾忌,还是她不愿意有这个孩子? 很想问她,却怎么开不了口,或许是怕得到的答案会让他难过。 躺在床榻上,梅开芍下意识的伸手轻抚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她马丁一媚居然要做娘了?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于是,在脑海里铺陈开来的是这孩子的未来。 虎母焉能出犬子?若是男孩,一定要让他做个绅士,如果是个女孩,那也得跟她一样,想着想着,梅开芍的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浅笑。 夜色如墨,慕容寒冰也在书房里坐了许久,走到房门外,丫鬟们福身行礼,慕容寒冰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出声,听着房间没有动静才推门走了进去。 床榻上的人安静的睡着,嘴角时不时的露出一个微笑,慕容寒冰的心情竟是也跟着好了不少,坐在她的身旁却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目光落在她腹部的位置,那是他和她的孩子。 “小棉袄”梅开芍蓦然一句梦呓,慕容寒冰脸上的笑意敛了下去,那是谁?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慕容寒冰站起身走了出去,背影里隐约一丝难过,却也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能如此占据她的心,甚至连梦里都还喊着他的名字。 梅开芍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见她醒来才上前恭敬道:“王妃,早点已经备好了。” 梳洗了一番才坐到桌前,脑海里却回忆着昨晚的梦境,她梦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自己说起,腹中的孩子是个姑娘,那就意味着将来会多一件小棉袄了。 比起儿子,她倒是宁愿是个姑娘。 想着想着,梅开芍再次笑了出来,一旁的丫鬟看得云里雾里。 用过早点,梅开芍便坐在庭院里晒太阳,因为怀孕的关系,慕容寒冰对她倒是松懈了许多,不管做什么,也有了越来越多的自由,虽然出门还是需要得到他的允许,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慕容寒冰对梅开芍的态度转变,也传入慕容飞雪耳中,心里暗妒梅开芍,却没有表现出来。 “王妃,慕容小姐求见。”丫鬟走到梅开芍身边开口道。 梅开芍很清楚,眼见着是一个天真单纯的人,实际上却是另有心思,可她却是慕容寒冰的师妹,若是自己拒绝接见恐怕会落人口实了。 “请她到正厅等候。”梅开芍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衫,沿着七拐八绕的走廊走了过去。 正厅里,慕容飞雪已经在等候了,见到梅开芍,一副天真无邪的笑意上前道:“飞雪见过王妃。” “飞雪这就见外了,你既是殿下的师妹,自然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梅开芍微微一笑。 有句话说得好,看透不说透,既然要装,她自然是可以奉陪到底的。 “听闻王妃有喜,飞雪也替师兄和王妃开心,所以特地带了些滋补佳品过来,替王妃安胎。”慕容飞雪说着,走到桌旁将一个精致的盒子推到梅开芍跟前。 “飞雪有心了,这份心意,自当收下。”梅开芍看了一眼盒子盈盈一笑收了下来。 几句寒暄之后,慕容飞雪便离开了,梅开芍打开盒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果然如此。 “来人。”梅开芍唤来丫鬟,将慕容飞雪送来的补品都拿到了膳房,这些东西,不如交给慕容寒冰。 第415章不光是要她的命 慕容寒冰回来已是临近中午,梅开芍端了熬好的汤走到他的跟前道:“这是飞雪今天送来的,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嗯。”慕容寒冰应了一声接了过来,轻抿了一口。 梅开芍若无其事的坐在一旁,端了碗自顾自的喝着,却没有将汤汁咽下去。 “这汤好像味道有些重了,我不宜大补,你多喝点吧。”梅开芍说完便将汤碗放在了桌上,慕容寒冰抬眸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许。 看着他将桌上的饭菜吃了些,梅开芍在心里开始倒计时。 “嗯?”慕容寒冰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起身往外走了出去,梅开芍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他。 “出什么事了?”梅开芍唤他却没有回应,慕容寒冰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随后,太医便走了进来,站在一旁,梅开芍递了个眼色过去,太医恭敬的微微颔首。 慕容寒冰回到正厅,坐在一旁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眼角的余光扫过梅开芍,却未见异样。 “殿下,这膳食是没有害处的,只是这木芥和王妃近日最喜欢吃的白明果放在一起”太医欲言又止,畏惧的抬头看了慕容寒冰一眼。 “会怎么样?”慕容寒冰的声音再度冷了几分。 “是滑胎利器啊!”太医说着,猛然跪了下去,慕容寒冰周身散发着怒火,侧过头看着梅开芍。 梅开芍方才就已经说过,是慕容飞雪送来的,想到这里,慕容寒冰凛冽的目光落在桌上的汤碗之上,是她不知道,还是故意为之? “什么?”梅开芍神色复杂的看着慕容寒冰,虽然她知道怀孕的人忌食这两样东西,却没有想到,慕容飞雪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一瞬间,梅开芍竟是有些侥幸,幸好自己没有为了将这场戏演得更逼真将那汤汁咽下去,否则,此时腹中的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后背阵阵发凉,梅开芍的脸色有些苍白,站起身看着慕容寒冰道:“我有些累了,想去歇息。” 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眼前一黑,梅开芍便整个人往前栽了下去,慕容寒冰见状,闪身接住了她,回过头瞪着跪在地上的太医:“还不替王妃诊治?若是王妃有什么事,本王要你狗命!” “是。”太医满心惶恐的跟在慕容寒冰身后,走进了寝殿。 梅开芍躺在床榻上,额头上冒着丝丝细汗,慕容寒冰的眉头紧皱,此刻,他的心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害怕失去她。 “禀殿下,王妃并无大碍,只是王妃怀孕后身子稍欠,加上受到惊吓,这才晕倒的,微臣为王妃施针歇息之后自会好转。”太医替自己捏了把汗,好在她无恙。 等到太医收了针,梅开芍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些。 “退下。”慕容寒冰沉声道,太医匆匆收了药箱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梅开芍才缓缓睁开眼,慕容寒冰看了她两眼,伸手将她捞入怀中。 又一次猝不及防,梅开芍的心却似乎漏掉了一拍,沉默半晌才淡淡的开口道:“勒疼我了” 闻言,慕容寒冰才松了手,原本他还怀疑是她要这么做的,只是她却因为这件事受惊吓而晕倒,至少在她的心里,她也是喜欢这个孩子,生怕失去,这一点就足够了。 夜里,梅开芍刚睡熟,慕容寒冰回到书房,暗一已经在等候了。 “殿下,皇上召您即刻回皇城,说是边关告急。”暗一恭敬的躬身道,慕容寒冰坐在书桌前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个时候召他回皇城,即使边关告急也不该是他,若不是暗一假传圣旨那就是有人策划着什么。 “何时下的旨?”慕容寒冰看着暗一微微蹙眉问道。 “酉时收到的皇上密信,有皇上的钦印,不会错的。”暗一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递给了慕容寒冰。 的确是他的笔迹,慕容寒冰沉默了片刻道:“这些日子看好王妃,若她有丝毫损伤,本殿定不轻饶,你可记住了?” “属下遵命。”暗一恭敬的回答。 慕容寒冰连夜启程,没有和梅开芍招呼一声,月明星稀之下,一匹骏马在官道上飞驰。 皇城宫闱,一名宫人匆匆走进了皇后的宫殿。 “娘娘,三皇子已经启程回京了。”宫人跪在皇后身前说道。“很好,吩咐下去,照计划行事,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拖住他。”皇后一双凤眸之中闪着浓重的杀机。 宫人退了出去,皇后坐在凤纹绣榻上,微微蹙眉,她的心,终究是向着慕容烨的。 梅开芍醒来便听丫鬟说起慕容寒冰已经回了皇城,这样也好,留了时间让她去查那些阴女的事,还有她的复仇大计。 “王妃,您不能离开啊!”丫鬟看着梅开芍准备出门,纷纷上前阻止。 慕容寒冰的性子她很清楚,若是自己执意离开,到时候遭殃的又是这群小丫鬟,虽然她对付坏人有的是手段,但是牵连无辜就不是她的作风了。 夜色如宽大的幕布遮蔽天空,梅开芍换上一身夜行服,脚尖轻点跃上院墙,回头看了寝殿一眼,这不就行了? 找到之前的山洞,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了,梅开芍有些窝火,寻遍方圆好几里地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失落的回到府中。 接下来的几日,梅开芍都在四处寻找那些阴女的下落,始终一无所获。 此时,皇城传来消息,三皇子慕容寒冰带兵出征,赶赴边关。 “殿下根本没有兵权在手,为什么会让他领兵?”梅开芍抓住暗一问道。 “这是皇上的意思,属下也不知道。”暗一低着头如是回答,梅开芍看着在他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让他离开。 云城距离都城最远,但是距离边关却只有一半的距离,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需要早做部署,若是慕容寒冰出了什么事,她自己一个人只会更加孤立无援,更何况,他还是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她没有理由不帮他。 梅开芍将慕容寒冰留在府中的全部暗卫都派去暗中保护慕容寒冰,府中只有她和暗一,还有一众丫鬟仆人,这里远离都城,又能有何事? 只是她没有想到,暗卫刚走不过两日,府中便多了些许不速之客。 夕阳最后一丝光辉落下地平线,梅开芍便察觉一阵不小的动静,虽然在常人看来没有异样,却逃不过她的耳目。 晚膳后,梅开芍故意支开了丫鬟,只留了暗一在身边,坐在凉亭品茶。 “王妃怎么好端端的要属下陪您品茶?”暗一看着梅开芍不解的问道。 “难道你就没觉得今天的茶有什么不同?”梅开芍示意性的使了个眼色,暗一是个聪明人,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确实有所不同。”暗一恭敬的站在一旁,手却握紧了剑柄。 “嗖——” 利箭穿透黑夜,梅开芍闪身避开,轻勾唇角,还真当她马丁一媚的名字是念着顺口而已? 数十人落在两人身前,梅开芍早有准备,与暗一对视一眼便冲入人群一阵厮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对她来说,这些人的来历已经没有追问的必要了,他们都是多年培养出来的死士,两人才下了死手。 冲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倒在两人身旁的死士也更多,换了平时,梅开芍自然是能应付,可是偏偏不得不顾及腹中孩子,动作都有所收敛。 “王妃,人太多,您先走,属下掩护。”暗一见梅开芍有些不支赶紧开口。 “少废话!”梅开芍不悦的冷斥,动作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等到解决了所有敌人,梅开芍终究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 “王妃,您怎么样了?”暗一顾不上清理周围的死士冲到梅开芍身前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体力消耗太大。”梅开芍不停的喘着粗气,这一番打斗的确消耗了她太多体力。 空气中弥漫着一阵似有似无的香味,梅开芍微微蹙眉却说不上这是什么香料,一阵晕眩倒了下去。 “王妃!王妃!您醒醒啊!太医!”暗一扶住梅开芍的身子猛然大呼。 两天后,梅开芍才渐渐醒转,小腹传来一阵剧痛,作为女人,她本能的抓着身旁的丫鬟蹙眉问道:“我的身子怎么样了?” 丫鬟闻言,猛然跪在了地上:“王妃饶命!太医说您中了毒,小殿下已经已经”一阵抽泣的声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梅开芍愣在原地,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孩子就已经离她而去了吗? 惨白的脸上滑落下两行清泪,梅开芍咬牙道:“殿下归来前,府中不得对外透露半句,否则,杀无赦!”“是!” 摒退丫鬟,梅开芍坐在床榻上,轻抚着自己的小腹,原来那些死士不光是要自己的命,更要她腹中孩子的命! “就算是死,我也会让害死你的人为你陪葬!”梅开芍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愤怒和恨意遮蔽了她的双眼,伴随着泪水滚落。 就连慕容寒冰都不知道,她的心里也期盼着这个孩子的降生,只是,她再也等不到了。 第416章分辨不出的香味 梅开芍将所有的悲伤都深深埋在了心底,既然要逼她,就不能怪她了。 半个月后,梅开芍留下一封书信便直奔都城,慕容寒冰旗开得胜,准备凯旋却接到了暗一的传信。 “本殿先行一步,你们自行拔营回朝。”慕容寒冰冷冽的声音在大帐中回荡着,梅开芍失去孩子之后直奔都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有必要赶上她。 都城集市,梅开芍的腰间别着一柄软剑,梅太颜的轿子在街道上招摇过市,角落里,梅开芍捏紧了剑柄,眉目间糁人的寒意。 抽出软剑,手臂却被制住,梅开芍回过头,猛然对上慕容寒冰的双眸,心中深埋的悲伤尽数涌了上来,眼眶湿润却被她生生压制。 “你想做什么?”慕容寒冰蹙眉问道,拉住她手臂的力道却让她无法挣脱。 “报血海深仇。”梅开芍断然答道,慕容寒冰却摇摇头。 “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慕容寒冰皱眉说道,眉目间满是疼惜,她心里的痛他亦能感同身受。 梅开芍瞪了他一眼,收了软剑挣脱慕容寒冰的手转身走远,她不知道自己对慕容寒冰更多的是愧疚还是悲伤。 各种情绪在梅开芍的心里交织,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事情竟是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只是他没说错,现在的确不能轻举妄动,她要的,是夺回梅家,替母亲还有夭折的孩子报仇雪恨。 找了客栈暂时落脚,梅开芍始终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目光空洞呆滞,慕容寒冰想要安慰她却发现自己连安慰她的话都说不出口,压在心里让人透不过气。 “本殿带你去个地方。”慕容寒冰开口说道,梅开芍这才抽回思绪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客栈。 演武场,各种兵器整齐的摆放着,梅开芍环顾四周:“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慕容寒冰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眼角的余光扫过一旁的梅开芍。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演武场,梅开芍走到一旁的兵器架挑选了半晌,拿了一条长鞭,看着手里的鞭子,虽然不比现代的更为先进,但是鞭子的好处就在于能屈能伸。 想到这里,梅开芍将手中的长鞭甩了出去,对准地面狠狠的劈下,一道鞭痕便出现在地上,其深度能放得下一只手掌。 远处的角落里,暗一站在慕容寒冰身旁看着她,每一鞭的力道都让人心生畏惧。 “殿下”暗一看着她此时的样子,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是在练习兵器,更像是泄愤。 “由着她去吧,她的心里埋藏的事,不肯说出来,若是让她这样憋闷下去,迟早要出事的。”慕容寒冰的心猛然抽痛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 梅开芍像是不知道疲惫一般,直到手中的鞭子都已经断裂得无法使用才停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暗。 跌坐在地上,梅开芍看着自己的手掌,泪水从脸颊滑落,散于掌心。 “为什么?”梅开芍一声凄厉的嘶吼划破长空,在演武场中回荡着,而回答她的不过是一片烈烈的风声。 “呜~”身旁传来一声低鸣,二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眼神看向梅开芍,很是心疼,伏在她身旁。 “二白,你知道这个世上有什么人能将已经逝去的人复活吗?”梅开芍侧过头对着二白说道,话语里却是在呢喃着。 二白蜷缩起身子,时不时的呜咽着,似乎也在心疼她,只是它的确不知道这世上有谁能复活死者。 梅开芍伸手轻抚着它的后背,任由泪水滚落 躺在地上,梅开芍的心里前所未有的无助,在她还是马丁一媚的时候,她挽回的损失岂止一条人命?可是如今,她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啊!”愤然起身,梅开芍手中一道凌厉的掌风劈过,摆放在一旁的兵器架生生被凭空劈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霎那间,梅开芍周身的光华骤然变成了金色,站在远处的慕容寒冰顿时皱紧了眉头。 她竟然用了一瞬的时间将自己的武气强行提升了两个阶段?原本应该刚过木级中段的她此时已经到了金级中段! 只是她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武气再强又能如何,失去的已经失去了。 失魂落魄的离开演武场,梅开芍身上的衣衫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凄然绝美。 胸膛一阵翻涌,梅开芍的脚步停住半晌,一口鲜血从她嘴里涌了出来。 “嗷呜!!”跟在身旁的二白顿时瞪大了双眼惊呼,鲜血滴在他一身雪白的皮毛上,梅开芍也应声倒地。 一道人影闪过,梅开芍坠入慕容寒冰的怀中,面色惨白。“梅开芍,你是本殿的王妃,没有本殿的允许,你不许有事!”慕容寒冰脚尖轻点抱着梅开芍赶回客栈。 太医火速赶到客栈为梅开芍诊治,慕容寒冰面色阴沉的站在一旁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禀殿下,王妃是因为之前小产身子虚弱,加上积郁在心才会这样的,需要调理一些时日才能恢复,在这期间,切忌情绪波动过大,还有就是不可再使用武气。”太医跪在慕容寒冰身前恭敬道。 “本殿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慕容寒冰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将太医和这整个客栈都冰封。 太医仓皇的离开了房间,慕容寒冰坐在床榻旁,心绪复杂。 原来她不是不在意,而是太过在意,若是在之前,他一定会很开心,只是现在,他更希望的是她的不在意。 第二天下午,梅开芍才醒了过来,睁开眼便见到坐在床沿处手臂撑着额头睡着的慕容寒冰。 “刚醒过来就这么不老实?”察觉到床上的人有所动作,慕容寒冰缓缓睁开眼说道,梅开芍的身子猛然僵住。 “我我只是想喝杯水而已”梅开芍微微蹙眉说道,只是看他睡着了不想惊动他而已,他倒好,先数落起她的不是了。 “本殿一个大活人,你有事就不能和本殿说?”慕容寒冰虽是有些不悦,却还是起身走到桌前倒了茶端了回去。 坐在床沿处,慕容寒冰的声音柔和了许多:“有些烫。” 梅开芍伸过去接杯子的手停了下来,看着慕容寒冰轻轻对着茶水呼气。 轻抿一口茶水,慕容寒冰回过头,一把揽住梅开芍的腰肢,一股温热顺着她的舌尖涌入喉咙,大脑一瞬间变成了空白。 等到梅开芍将口中的茶水都咽了下去,慕容寒冰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她,勾起唇角一抹浅笑:“王妃可还满意?” 梅开芍闻言,脸上泛开的绯红一路蔓延到了脖子根,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却似有一阵暖流,淌过全身。 “你记住,无论何时,你都是本殿的王妃,若是有人让你皱了眉头,本殿定要他此生抬不起头,若是有人让你落泪,本殿定诛他九族。”慕容寒冰动作轻柔的捏住梅开芍的下巴说道,极具威压。 “那若是你呢?”梅开芍反问道,慕容寒冰不怒反笑。 “本殿自然会律人先律己。”慕容寒冰如是回答,梅开芍看着他的双眸,两人之间的距离很是暧昧。 对于他的话,梅开芍不知道那算是对自己的承诺还是要挟,要她以后无论喜怒都要克制自己,否则,就像之前暗一一样。 “殿下。”暗一走进房间恭敬的唤道。 “你好好歇息,本殿还有事,中午再来看你。”慕容寒冰替她掖好被子站起身走了出去。 另一间房间里,慕容寒冰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淡漠的开口:“说吧。” “殿下,属下已经查明,王妃有孕一事,是慕容飞雪告诉梅太颜的,梅太颜随后便将此事告知了皇后,之前府中刺杀的死士,也是皇后授意的,只是那日王妃并未受伤却还是”暗一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并未受伤却小产了?难道真的是她刻意为之?可她那癫狂的样子,就算是演技再好的人也是装不出来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你继续追查,那些死士定不寻常,本殿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对本殿的孩子下毒手,若是你查不出来,可就不是刑律阁的惩罚了!”慕容寒冰的声音再一次冷了几分,暗一躬身作揖。 “殿下,属下想起来了,当日那些死士在死后有一种连王妃都分辨不出的香味”暗一如是说道,那个味道很清淡,若非是嗅觉灵敏的人,根本无法察觉。 而那一股香味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消散了,女人用香说得过去,可那一群死士都是男人,身上的香味确实让人不得不怀疑。 “香味?把这城中最好的制香师给本殿找来!”慕容寒冰冷喝道,暗一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姿妖娆的女人迈进了客栈大门,在这都城的制香师之中,她若是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殿下,人带来了。”暗一走到慕容寒冰跟前如是说道,慕容寒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第417章皇帝的用意 “民女云湘拜见殿下,您想知道的事在来的路上,护卫大人已经对民女说过了,这香,民女确实知道来历。”云湘对着慕容寒冰福身行礼后说道。 “暗一,你在门外看着。”慕容寒冰说道,暗一便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四目相对,慕容寒冰瞥了她一眼,她的眼神告诉他,她确实知道。 云湘眉眼带笑,身上艳红如火的衣衫更为她添上几分妩媚,酥胸半露,发髻却是简单束起,几支发钗别在发间,简单却独具风格。 “你说你知道那香的来历?”慕容寒冰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追问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想知道那香到底有何诡异之处。 “那香名唤惊影香,都城之中只有我天云阁才有,只是从未售卖过,旁人只是用它来增添香气而已,它的独特之处在于转瞬即逝的香味却最能迷惑人心。”说着,云湘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既是未曾售卖,那它都去了何处?”慕容寒冰蹙眉追问道。 “进贡皇家所用。”云湘抬眸看了他一眼,慕容寒冰的脸上神色凝重,皇家 “若是有身孕的人用了会如何?”慕容寒冰沉声问道。 “此香最忌有孕的妇人使用,只要身体肌肤触碰过使用这种香的人,都会导致小产,没有例外。”云湘的话让慕容寒冰的心猛然一沉。 原来让他出征是假,对付梅开芍才是真,好一招调虎离山。 “今日你见过本殿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否则,别怪本殿无情。”慕容寒冰开口说道,他不能让这件事传入任何一个人的耳中,那会打草惊蛇。 “民女明白。”云湘颔首道,声音柔媚。 “你先退下吧,若是有必要,本殿自会派人去找你。”慕容寒冰说道,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云湘却是极聪明的,明白他的意思,福身行礼后便离开了客栈。 云湘刚离开,暗一便走进了房间。 “既然是皇室,那惊影香的去处就好办了,你立刻去一趟宫内,查清楚这件事。”慕容寒冰决然说道,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属下遵命。”暗一说完便走了出去。 慕容寒冰走进梅开芍的房间,却见到她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心中满是疼惜的走了过去。 “你既然心里有数,追查下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或者,结果是好是坏,你都能安心吗?”梅开芍抬头看着慕容寒冰问道,她的心里早已一清二楚,跟他一样。 “本殿只知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慕容寒冰坐在她身旁正色道,眼神里只有坚定,隐藏着他心底的情意。 “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梅开芍微微叹息,她既然出手,又怎么会没有后招? “本殿自己的王妃自己能护得了。”慕容寒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她这是在怀疑自己? 梅开芍也不再说话,安静的坐在床上,慕容寒冰的心里却是有一股暖意传来,在他出征边关之时,她将府中所有暗卫都派去随行保护,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在那一次的袭击中才得以全身而退。 算起来,她也算是救了自己一次。 休养了几日,慕容寒冰还是将梅开芍送回了府中,而她小产的事传入皇帝的耳中,皇帝颇为震怒,残害皇嗣按律是要被流放的,只是他却有些犹豫,也因为这件事,之前中毒后身子每况愈下,再经历这样一次打击更是虚弱。 方皇后见此,也多次旁敲侧击的想要皇帝选出太子的人选,只是皇帝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半个月后,皇帝昭告天下,大皇子慕容烨将与梅太颜成婚,对于这样的事,苏夫人自然高兴,只要皇帝驾崩,大皇子便顺理成章登基称帝,她的女儿将会是最尊贵的皇后,到那个时候,梅开芍的生死就由不得她了。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倾自己所能帮慕容烨得到皇位,更何况,她已经有了梅魂军的虎符,更不必受制于梅开芍。 御花园中,梅太颜一身鹅黄襦裙坐在方皇后身侧,脸上满是娇羞。 “太颜,过些时日就是成婚大典了,凤冠霞帔可做好了?”方皇后微笑着问道,言语间尽是亲和,同样是她的儿子,在她看来,慕容烨才更有资格成为皇帝。 “回娘娘,已经派人在做了,想必过几日就能做好。”梅太颜更是羞涩的将头压低了几分,方皇后盈盈一笑。 “成婚之后便是自家人,以后也不必太过拘礼。”方皇后柔声道,梅太颜的心中自然是乐开了花,只是面上却看不出异样。 一名宫女不疾不徐的走到方皇后身旁福身道:“启禀娘娘,方才皇上 那边派人过来说是皇上要见您,请娘娘移驾寝殿。” “何事?”方皇后的声音清冽了几分。 “奴婢不知。”宫女低着头回答,方皇后犹豫了片刻,站起身往寝殿的方向走去。梅太颜起身对着她的背影福身:“臣女恭送皇后娘娘。” 寝殿之中,皇帝一副面黄枯瘦的模样靠在金色龙纹榻上咳嗽不止,方皇后将面上的不屑掩饰过去,换上一脸的担忧与不安走了过去。 “皇上,您的身子可好些了?”方皇后走到他的身旁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道。 “朕没事,今日找你来是因为朕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所以与你商议立储一事。”说着,皇帝又是一阵猛咳。 方皇后心中大喜却仍旧母仪天下的镇定:“不知皇上心中可有人选?” “朕认为三皇子慕容寒冰有能力居之,先前他在边关表现英勇,令外敌节节败退不敢再犯,在百姓心中,他的地位已经胜过了烨儿,让朕更为欣慰的是,三皇子在朕中毒之时,不惜以身犯险寻得解药,至仁至义至孝,当是成为储君的不二人选,皇后认为如何?”皇帝对慕容寒冰的赞不绝口让方皇后心中的喜悦变成了愤恨。 “皇上,臣妾也认为三皇子确实是难得的储君之才,只是历代储君都是嫡子,若是立三皇子,臣妾担心会遭受百姓非议。”方皇后柔声说道,却是想为慕容烨扳回一城。 “这件事还是明日早朝时再与大臣们商议,立储不是小事,若不能众望所归,到最后也只能是众叛亲离。”皇帝说着,微微叹息。 “臣妾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不管是烨儿还是寒冰都是臣妾的皇儿,任凭他们谁做了储君,也希望能和皇上一样,做个明君,爱民如子。”方皇后的话让皇帝连连点头。 离开寝殿时,皇帝已经睡下。 回宫殿的路上,方皇后的怨气越加深重,明明慕容烨才更有资格做皇帝,他却要选择慕容寒冰,难道连梅魂军的势力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迈进宫门,方皇后沉声道:“即刻让大皇子来见本宫,本宫有要事相商。”随行的宫女见她脸上的愠怒,转过身匆匆跑了出去。 坐在庭院中,方皇后气愤难平,原本想让慕容寒冰边关一战落败,却没想到让他逃过一劫不说,还得了民心,除去了梅开芍肚子里的孩子,却更让皇帝偏向他那边。 想到这些,方皇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当初皇帝提及,慕容寒冰已有子嗣,欲立他为储君,自己也不会大费周章去除掉梅开芍的孩子,只是如今的局势看起来,倒是自己帮了他一把? 慕容烨匆匆赶到方皇后的寝宫,两人在偏殿谈话许久,离开时,慕容烨的脸上满是淡然。 王府中,慕容寒冰刚迈进书房,暗一已经在等候了。 “殿下,宫中传来消息,皇后和大皇子那边,恐有异动。”暗一神色凝重的看着他说道。 “她一心想要让慕容烨登上皇位,在她看来,他更有资格做皇帝。”慕容寒冰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异样,对他来说,不管是帝位还是任何他想要的,都无需依赖她。 “可您也明白皇上的用意,如今皇上龙体每况愈下,皇后为立储之事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暗一有些担心,诸多皇子之中,虽然慕容寒冰也是皇后所出,但是皇后的心却不在他这里。 “只要她做的事不会伤害到父皇和王妃,她就还是本殿的母后。”慕容寒冰的话让暗一低着头沉默。 庭院里,梅开芍躺在长椅上晒太阳,一个人影挡住了她身上的暖意。 “爵总?你怎么有空来这里?”梅开芍缓缓睁开眼看着他问道。 爵决上下打量着她幽幽开口道:“我是怕你想不开,做点什么傻事出来,所以才来看看你的,我也是很忙的,最近接了好多魔术表演的客人,出手都很大方。” “怎么?你还想把你在这挣到的钱带回去用?”梅开芍打趣的说道,伸手捻了一颗葡萄丢进嘴里。 “如果能在这里做个有钱人,那我还回去干嘛啊?更何况回去了反而没多少人愿意看我的表演,还不如在这呢,你说呢?”爵决两眼放光的说着,梅开芍却有些犹豫,如果有一天要回去,那她是回去或是不回? 回去了,她还是那个纵横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可若是不回去 第418章侧妃入府 “你在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半天了,你怎么都听不进去呢?”爵决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梅开芍这才抽回思绪。 “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梅开芍淡漠的回答,但是在回去之前,她要做的就是夺回梅家,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也算是给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有个交代了。 “说实话,我倒是不急着回去,对了,我的表演时间就快到了,你要是有空的话,不妨来看看?”爵决说着,递上一张看上去很现代的名片,除了是黑白色之外,上面用毛笔画出来的他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 尽管不比现代的画工好,但是想认不出他都难。 “有空我一定会去捧场的,不过呢,我没钱。”梅开芍收起他给自己的名片笑道,爵决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外走了出去。 不远处,慕容寒冰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她想要回去?回哪儿?梅府? “过两日是你母亲的忌辰了,你有何打算?”慕容寒冰走到她的身后开口问道。 “我是她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该回去祭拜的。”梅开芍答道,她想要回去祭拜的,不只是梅莲,还有原本的梅开芍。 “梅府上并不清静,用不用本殿陪你回去?”慕容寒冰的声音温和了许多,反而让她有些意外。 “不必,如今我好歹也是三王妃,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如果他们还想让大皇子做储君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我下手。”梅开芍淡漠的说道,他们很清楚,皇帝有意让慕容寒冰做储君,如果这个时候三王妃在梅府遇害,只会牵连大皇子。 这种蠢事,他们不会做,若只是耍耍嘴皮子,她也不介意,反正终有一天是要好好算一笔帐的。 三天后,梅开芍坐在轿上往梅府的方向。 轿子刚停下来,梅开芍便听见苏夫人和梅太颜的谈话声。 “太颜,再过几日你就是大王妃了,言行举止可不能和一些不入流的妇人相比。”苏夫人刻意抬高了声音说道,刚好被梅开芍听得清楚。 若无其事的走到苏夫人跟前,梅开芍斜睨了梅太颜一眼,虽然她将要嫁给慕容烨,但是现在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 “臣妇拜见三王妃。”苏夫人对着梅开芍福身行礼,语气却是极不情愿的,等到梅太颜成了大王妃,就轮不到她来给梅开芍行礼了,眼下也只能暂时委屈自己。 “臣女见过王妃。”梅太颜也跟着苏夫人行礼。 “免礼吧,我今天回来只是为了祭奠母亲,拜完就会离开。”梅开芍对于这个家并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多停留一刻都会让她全身不自在。 走进正厅,梅开芍便带了丫鬟去梅莲的墓地。 本应该在家祭拜的,梅开芍也只觉得远离他们总是好的。 马车赶到郊外,梅莲死后,梅乾丰连宗祠都没让梅莲进入,反而是将苏氏的先祖迁入了梅家的宗祠供奉香火。 一阵摇晃颠簸后,梅开芍走了下来,从丫鬟手中将装着香烛的篮子接了过来:“你们就在这里候着,我自己过去。” 丫鬟们应了一声,在她们心里,也不愿意靠近梅莲的墓地,倒不是因为梅莲,而是因为苏夫人。 走到墓碑前,梅开芍屈膝跪了下去:“娘,今天是您的忌辰,开芍来看您了。” 梅开芍点了香火插在墓碑前,一阵微风拂过,像是她的回应一般。 “或许您早就知道,我并非真正的梅开芍,她现在跟您在一起也不必再遭人毒手,有您保护她,她会很开心的,至于梅家,我会替您和梅开芍夺回来的,还有我那个未来得及出生的孩子,有劳您照顾了。”梅开芍将手里的黄纸都烧成了灰烬。 而她除了要夺回梅家,还要亲手将苏夫人的美梦撕个粉碎。 苏夫人忙着操办梅太颜和慕容烨的婚事,自然没空去管梅开芍。 “娘,梅开芍回来祭奠她那个早死的娘,这三皇子居然没跟她一起回来?”梅太颜站在苏夫人身旁不解的问道。 “你以为这皇家是那么好待的?之前梅开芍有三皇子的孩子,三皇子自然对她有所不同,如今她的孩子已经没了,不下蛋的鸡又有几个人会对她有好脸色,怕是她好日子该到头了。”苏夫人说着,脸上满是笑意,多亏了皇后帮一把,虽然没能除了梅开芍,不过少了一个威胁,对她们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梅开芍祭拜过梅莲之后,没有多做停留便离开了梅府。 回到王府,丫鬟匆匆走到梅开芍身前道:“王妃,殿下让您去书房见他。”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梅开芍应了一 声便朝着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书房里一片寂静,若不是梅开芍见到坐在方桌前的慕容寒冰根本察觉不到他在这里。“殿下找我有事?”梅开芍试探性的问道,他脸上的表情清楚的写着他不高兴。 “本殿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慕容寒冰看着她问道,眼神中满是对她的怀疑。 “梅莲之女,梅开芍,殿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梅开芍对上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避讳,若是说自己穿越来的,他只会觉得自己是谁派来的奸细。 “真正的梅开芍早已作古,你虽然和她长得一般无二,但是你根本不是她,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慕容寒冰一身令人无法抗拒的威压,缓步朝着梅开芍靠近。 “我”梅开芍正在想着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一名丫鬟匆匆走了进来。 “殿下,皇后娘娘驾到。”丫鬟福身开口说道。 慕容寒冰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往外走去,梅开芍跟在他身后往正厅走去。 “见完母后回来之前,你最好能想清楚怎么回答我的问题。”慕容寒冰的话让梅开芍背后一丝凉意。 正厅,方皇后坐在中央的椅子上,丫鬟已经奉上茶水。 两人问安后,方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两人柔声道:“寒冰,你做为三皇子,皇上也盼你能早日开枝散叶,开芍又刚小产不久,所以你父皇让本宫为你挑选侧妃,你可有什么想法?” “侧妃?”慕容寒冰开着方皇后微微蹙眉,这个时候给他选侧妃? “怎么?莫不是开芍不愿意?”方皇后的目光落在梅开芍的身上,梅开芍这才抬起头看着她。 明知故问,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要是在现代,那可是会犯重婚罪的。 “皇后娘娘,殿下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怜惜臣妾刚小产不久,侧妃的事,臣妾但凭娘娘做主,不管侧妃是什么身份,臣妾也定然会和她好好相处,亲如姐妹。”梅开芍言辞诚恳的说道。 “既是这样,寒冰你认为如何?”方皇后的脸上明显的笑意,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 “儿臣听母后的便是。”慕容寒冰说着,却狠狠的瞪了梅开芍一眼,她就这么想把自己往外推? 方皇后目的达到,也没有在王府多停留的心思便匆匆离开了。 正厅里,梅开芍感觉到身旁的人全身升腾着怒气。 “梅开芍!”慕容寒冰的声音不温不火却偏偏让人心生畏惧。 “殿下,皇后娘娘一番好意,你若是拒绝,岂不是惹她老人家不高兴吗?”梅开芍此时一脸的乖媳妇模样说道。 “本殿倒是认为,你想让本殿纳侧妃?”慕容寒冰的眼神里清楚的写着生气,梅开芍却不知道,若是换了旁人高兴都来不及,他倒好,还生气。 “殿下想多了,皇后此时给你挑选侧妃,其因有二,第一,找一个人整天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知道王府中发生的每一件事,第二,让你当个种马。”梅开芍朝着他的身下看了一眼轻笑道。 “你!来人,今日起,王妃禁足府中,没有本殿允许,不得踏出王府半步!”慕容寒冰愤然拂袖走了出去,梅开芍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撇撇嘴,古人的心思还真是难捉摸。 第二日,侧妃便入了府,梅开芍也只知道,她是尚书府的千金,似乎是不太受宠,把这样一个女人给慕容寒冰做侧妃,其用意,哪怕再愚昧的人也看得出来。 夜色如墨,梅开芍坐在庭院里吃着刚洗好的葡萄,哼着小曲解闷,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起慕容寒冰此时和侧妃在另一边温存就莫名的心情烦躁。 摒退了丫鬟,梅开芍忍不住将葡萄皮往身后一扔暗骂:“男人果然是喜新厌旧的!混蛋!迟早惹上花柳!” 阴暗角落里的人听着她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身消失在黑暗里,这场戏还是得演好点。 慕容寒冰刚迈进寝殿,床榻上坐着的人盖着红色的盖头,似乎有些不安的揉搓着自己的衣摆。 “有刺客!快来人啊!”一名丫鬟尖锐的呼声撞入慕容寒冰的耳中,猛然蹙眉,下意识的往梅开芍的殿中冲了过去。 虽然是侧妃入府,慕容寒冰的身上却仍旧是平日的穿着。 第419章梅魂军虎符 梅开芍的寝殿已经打成了一片,梅开芍身形敏捷的在数十名杀手之中穿梭,慕容寒冰赶到时,她的身上沾染上点点血迹。 “你受伤了?”慕容寒冰闪身落在她身旁开口问道。 “不是我。”梅开芍简短的回答,那些血迹确实不是她的,只是她在慕容寒冰的眼神中清楚的看到了担心和心疼。 “嗖嗖——”几支利箭穿透夜空,直直的朝着梅开芍的身子飞了过去,慕容寒冰神色一凛,抬手一掌劈了过去,霎那间,几支羽箭成了飞灰。 “嗷呜~”梅开芍的身后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过头,二白已经躺在了地上,腹部被一支羽箭穿透,不停的往外流淌着鲜血。 “二白!”梅开芍顿时一声惊呼,将二白抱了起来,身上的雪白已经被鲜血染成了鲜红色。 “嗷呜~”二白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冲着她眨巴眼睛。 “二白,你撑着点,我会救你的!”梅开芍抱住二白不停的呼唤,眼角滑落下来的泪痕滴落在它小小的身子上,和血迹混成了一片。 慕容寒冰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底狠狠的抽痛,回过头一掌劈了过去,院墙外无数哀嚎声伴随着院墙被轰开的声音传了过来。 “殿下,你快让太医来救救它!”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恳求。 “来人,即刻宣太医!”慕容寒冰一声冷喝,随后上前看着梅开芍怀中的二白。 梅开芍将二白放在自己的床榻上,看着它越来越虚弱,眼泪更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二白的身上突然间一阵星星点点的光华流转,梅开芍顿时瞪大了双眼:“二白?你别死啊!你要是死了,我就去再养一只灵兽。” 光点缓缓落入二白的身子,原本的伤口竟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额头上一个若隐若现的王字。 二白身上光芒大盛,梅开芍下意识的伸手挡住身前的强光,等到光芒褪去才放下手。 床榻上原本躺着的二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模样清丽的女子,腹部的羽箭让梅开芍不禁愣住。 太医姗姗来迟,走进殿中,梅开芍这才抽回思绪一把抓住太医的手臂急切道:“你快给她看看!” 床榻上的女子双眼紧闭,脸色惨白。 太医把脉后,回过头看着梅开芍一脸的为难:“这姑娘” “她是灵兽所化,她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啊?”梅开芍急得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这位姑娘是失血过多,但是脉象平稳,已无大碍。”太医如是说道,这样的情况他闻所未闻。 梅开芍皱着眉头走到二白身旁将她腹部的羽箭拔了出来,伤口瞬间便恢复如初,只是她的衣衫还有未干的血迹。 “有劳了,你先回去吧,如果她还有异样再找你。”梅开芍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坐在她的身旁,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太医刚走,慕容寒冰便走了进来,见到床榻上的二白也愣了一下,随后便也明白过来,对于她的元神,他一眼就能看出来,二白觉醒了。 半个时辰后,床上的二白缓缓睁开眼,看着梅开芍一个淡淡的微笑。 “你醒了?怎么样?有哪里疼吗?”梅开芍不放心的上下查探她的身子,她却摇摇头。 “我已经没事了。”她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却明显的好了许多。 “你这是觉醒?”梅开芍看着她问道,二白如是点点头。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翻身坐了起来准备下床却被梅开芍拦住:“你做什么?刚才流了那么多血,得好好休养,就别乱动了。” “是你让我能觉醒的,所以按照规矩,你是我的主人,见到主人是必须叩拜的。”二白解释道,梅开芍毫不客气的对着她的脑门一记爆栗。 “什么主人不主人的,我也不需要你叩拜,你给我好好养伤。”梅开芍将二白的身子按回床上躺好佯怒道。 “遵命。”二白应了一声。 “我看你啊,不该叫二白。”梅开芍看着她说道。 “主人想给我取名字吗?”二白看着她睁大了眼睛问道。 “以后你就叫白甜。”梅开芍勾起唇角笑道。“好。”她倒是答应得很爽快。 “真是个傻白甜,不甜不要钱。”梅开芍笑着说道,白甜却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 “主人要卖了我?”满脸的委屈让梅开芍忍不住的一丝心疼。 “没有没有!夸你呢。” “咳咳!王妃还要忽视本殿多久?”一旁看戏许久的慕容寒冰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就算是对自己,她也没有这般,却对一只灵兽如此的好,这让慕容寒冰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毕竟做为一个神魔王的身份,跟一只灵兽计较,传出去有失颜面。 “对了,白甜,你说我让你能觉醒的,难道是因为你替我挡的那一箭?”梅开芍抽回目光看向她问道。 “主人可还记得演武场时,你曾滴在我身上的几滴血?虽然灵气微弱,但是已经满足了我觉醒的基本条件,再然后就是主人你的眼泪,人的眼泪对灵兽来说是最具灵气的东西,所以我才能觉醒,也捡回来一条命。”白甜笑着解释道。 “你也知道你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要是捡不回来,恐怕你这一身猫皮都得被眼泪给淹了。”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不悦的说道,好歹是自己的王妃,却没有如此担心紧张自己的时候,委实有些恼人。 白甜从他身上的气息就能分辨出他的身份,只是灵兽一族和魔族素不往来,梅开芍好歹也是金期中段的人,她不可能察觉不出来,想到这里,白甜也就没有多说。 休养了几日,白甜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比起从前,现在她可以大摇大摆的跟在梅开芍身边出入王府,慕容寒冰也只是交代她保护好梅开芍,没有让白甜学王府的规矩,毕竟是灵兽,学凡人的规矩也没那么容易。 翌日。 “王妃,静侧妃来向您问安了。”丫鬟走进梅开芍的殿中开口说道。 梅开芍淡漠的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虽然是自己答应让她入府的,心里却怎么都不是个滋味,但是想要反悔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一名衣着素雅的女子款步走了进来,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步子摇晃着,只是和那张浓妆的脸看上去有些冲突。 “臣妾见过王妃。”女子眉眼带笑,声音柔媚。 “静妃不必多礼,白甜,奉茶。”梅开芍对着白甜开口说道,不卑不亢。 白甜看了静妃一眼转身走了出去,半晌后端了茶水回来放在两人面前。 “啊!”静妃蓦然吃痛的喊了出来,梅开芍看着白甜。 “主人我我不是故意的。”白甜低着头胆怯的解释道。 “王妃,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静妃倒是先开了口,梅开芍有些尴尬。 “还不去给主子拿药膏过来,否则,殿下回来你免不得要受罚。”梅开芍沉声道,白甜赶紧跑了出去。 涂了药膏之后,静妃便离开了梅开芍的寝殿。 临近中午,慕容寒冰便回到了王府,刚走进书房便听见丫鬟来报,说静妃在梅开芍那儿被烫伤的事。 慕容寒冰赶到静妃的偏殿,丫鬟正在为她的手涂抹着药膏,比起离开梅开芍殿中时严重了许多,红肿得可怕。 “你的手是王妃烫伤的?”慕容寒冰开口问道,却听不出丝毫的关心在乎。 “不管王妃的事,是臣妾自己不小心的。”静妃低下头柔声道,却故意将手往前伸了伸。 “既是如此,以后没什么要紧事就别去打扰王妃,所幸今日伤的不是她。”慕容寒冰的话让静妃的脸上笑容敛了下去,明明受伤的是她,为何在她看来,王妃才是那个受害者? “臣妾遵命。”静妃心里虽然不高兴却还是顺着他的意思,尚书府她都能隐忍多年,在这里也不例外。 慕容寒冰交代完便走了出去,没有多问一句她的伤势,对他而言,她不过是皇后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如何说辞也全然在她,他并不在乎。 两日后,梅太颜与慕容烨大婚,慕容寒冰带着梅开芍和静妃一同前去赴宴,大王府中一派张灯结彩,红幔飞扬。 梅开芍坐在慕容寒冰身旁一言不发,静妃则是四处张望着,没多久便借故离开正殿。 梅太颜跟在慕容烨身旁走进正殿,梅开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袭火红的嫁衣,若不是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此时的她看上去满脸的娇羞青涩,还真能骗到人。皇帝和方皇后坐在正中的高位上,看着梅太颜和慕容烨行礼,嘴角的笑意掩饰不住,一旦慕容烨和梅太颜成婚,就能接手梅魂军,这一切她早已安排好了。 “礼成!”一旁的宫人高声道,梅太颜的心里乐开了花,眼角的余光瞥向梅开芍,今日之后,她再也不用向梅开芍卑躬屈膝了。 “皇上,皇后娘娘,为表示梅家的诚意,梅大人特地将梅魂军虎符做为新婚贺礼赠予大王妃。”宫女端着一只虎符上殿,一旁的宫人对着皇帝和方皇后说道。 梅开芍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好戏就要开始了。 第420章不过是痴心妄想 虎符上刻着一个清晰的梅字,梅开芍坐在慕容寒冰身侧,听着身旁的谈话声,苏夫人上前,亲手将那一枚虎符递给了梅太颜。 接过虎符,梅太颜特地往梅开芍这边瞥了一眼,嘴角的笑意再明显不过。 “礼成!”一声高呼,百官们纷纷道贺,梅太颜的脸上也掩盖不住的高兴,她如今已经是大王妃了,又有梅魂军在手,慕容烨迟早都会是太子。 “哈哈哈”慕容寒冰的身旁猛然传来一阵不高不低的笑声,慕容寒冰回过头不解的看着她。 “你这是何意?” “我是笑太颜有个极好的娘,幸好那不是我娘,哈哈哈”梅开芍差点笑趴在慕容寒冰的怀中,而梅太颜只当她是受刺激过度有些失常。 宴会结束,回府的路上,梅开芍才平静下来,慕容寒冰坐在一旁问道:“你今日似乎很是反常?到底怎么回事?” 梅开芍抬眸看了他一眼,正色问道:“殿下,若是我能助你得到皇位,你会如何?” “皇位?本殿自有分寸,你只是一个女子,又能如何?”慕容寒冰眉头微微皱起,说到底,他只是不愿意梅开芍卷入皇权纷争,对她没有好处。 “只要殿下答应我一件事,我会将梅魂军的虎符交给你,还有沉家军。”梅开芍看着他目光坚定的说道,慕容寒冰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 难怪她方才会那般模样,原来真正的虎符在她手中,那她又是怎么做到瞒过那么多人的? 就连一向心思缜密的苏夫人都没有察觉,慕容寒冰的脸上泛起一丝寒意,他是不是该庆幸,她是自己的王妃,而不是自己的敌人? “你想要什么?”慕容寒冰开口问道。 “我娘死得冤屈,都是被苏夫人和我那个爹害的,他们并不知道,梅魂军虎符即便是给了她们真的,若不是真正的梅氏血脉,那虎符和一个摆设没有不同,我娘濒死之际,苏夫人为了让梅太颜能得到我娘的血脉,日日喝我娘的血,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我要做的,就是将他们当年的恶行昭告天下,夺回属于我娘的一切。”梅开芍说着,双手不禁捏紧了拳头,目光闪烁着凛冽的恨意。 “此事,本殿会替你母亲讨回公道,只是皇位之争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还是不要参与。”慕容寒冰拉过她的手淡然的说道,梅开芍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刹那间的失神。 是夜,梅开芍察觉到殿外一阵异动,睁开眼,白甜已经站在房门处,双眸变成了蓝色,梅开芍却也没放在心上。 半晌,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白甜周身一阵白色光芒如同云雾环绕着她的身子,梅开芍一把抓过自己的衣服穿上和白甜对视一眼,一个示意性的眼神。 数十名杀手从殿外冲了进来,刀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梅开芍和白甜速度极快的在杀手之间穿梭。 “说,谁派你们来的?有什么目的?”梅开芍扼住最后一个杀手的脖子厉声问道。 杀手来不及回答便咽了气,白甜闪身拉住他的手臂,强行将他最后一口气拉了回来。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梅开芍瞪着双眼问道。 “是大王妃”话音刚落,杀手便再也没了一丝气息,梅开芍眼眸中的愤怒升腾着。 慕容寒冰赶来时,眼前只剩下数十个杀手的尸体,全都是被武气震碎了五脏六腑,死状可怖。 “你受伤了?”慕容寒冰上前蹙眉问道,梅开芍淡漠的摇摇头,目光仍是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杀手。 “问出是什么人指使吗?”慕容寒冰开口问道。 “是梅太颜,只是还不知道她的目的,唯一问出来的就是她。”白甜抢在梅开芍之前答道。 “现在死无对证,本殿会派人追查,绝不股息。”慕容寒冰的脸色冷了下来,若不是这些杀手都资质平庸,否则,他不知道梅开芍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站在他面前。 翌日,慕容飞雪和父母一起到访王府,刚好撞上回府的慕容寒冰。 “师父,师娘,你们怎么会来的?快里面请。”慕容寒冰对自己的师父向来尊重,却忽略了他们身旁的慕容飞雪。 “师兄,你怎么都不叫我进去坐坐呢?”慕容飞雪笑意盈盈的说道,慕容寒冰微怔没有答话。 正厅里,慕容寒冰坐在二人身侧问道:“师父此次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慕容长流抿了一口茶水开口道:“寒冰,这次来你的王府,确实是有些事,飞雪对你的心意你应该明白,虽然你刚纳侧妃,但是她还是想跟你在一起,不知你意下如何?” “师父,实不相瞒,府中侧妃是我母后所选,为的是阻止我和大皇兄争夺皇权,更何况,我心里只有梅开芍一人,还请师父收回成命。”慕容寒冰坚定的回答让慕容飞雪的心沉入谷底。 “师兄,我知道你对王妃一往情深,这次也是我求了爹娘许久,既是如此,飞雪就不再打扰师兄了。”说着,慕容飞雪侧过身子擦了擦眼泪。 “寒冰,难道连一个妾侍都不肯应允她吗?”慕容长流的脸上看不清的情绪,却让人觉得是种威胁。“要我答应可以,但是我想问师妹一个问题,当初是如何与梅太颜串通一气让她对王妃下手的?”慕容寒冰的话让慕容飞雪身子一怔。 “师兄我我没有”慕容飞雪脸色苍白,想要解释却有些语塞。 “王妃出事之后,梅太颜担心我会因此迁怒慕容烨,早已和盘托出,而你跟她不是见面,而是书信往来。”慕容寒冰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慕容飞雪身前。 “这师兄我”慕容飞雪看着纸条不知该如何回答慕容寒冰,只能看着他不停的落泪。 慕容长流看着纸条上的字迹,确实是她的,而纸条下方还有慕容家族的印章,看着慕容飞雪的目光也变得复杂。 “以你这样的心思,我若是让你进了王府,往后,岂不是让你更有机会加害王妃?”慕容寒冰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就像是北地的冰封千里。 “师兄那只是我一时糊涂,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任何一件伤害王妃的事了,师兄你原谅我好不好?”慕容飞雪顿时泣不成声。 “你以为你做的事,我就只知道这一件吗?你知道王妃害喜喜欢吃什么,刻意送了与之相克的东西,若不是太医有所警觉,你已经在梅太颜出手之前就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说到这里,慕容寒冰的声音也抬高了不少,慕容飞雪哭得更是凄惨。 “寒冰看来这次是师父来错了,告辞。”慕容长流看着慕容飞雪的模样,满是失望的说道,随后一把拉住慕容飞雪的手离开了王府。 慕容寒冰站在原地看着三人离去,不禁松了口气,慕容长流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蓄意谋害皇嗣,按律该被流放,慕容寒冰也只是看在慕容长流的份上,才没有和慕容飞雪计较。 离开王府,慕容飞雪坐在马车上仍旧是不停的抽泣着,慕容长流有些不耐烦的怒斥:“做出如此有辱家风的事,还好意思哭?若是今日不来王府,倒还真是不知道,你做过这些大逆不道的事。” “长流,飞雪也只是一时糊涂,你就别再说她了。”做母亲的自然维护自己的孩子,听着她的话,慕容长流瞪了慕容飞雪一眼,别过头不去看她。 “回去之后,面壁思过,不得踏出山庄半步!”慕容长流沉声道,慕容飞雪低着头窝在母亲怀里,只是她的心里却是在嫉妒梅开芍。 她可以得到慕容寒冰毫无保留的爱,而自己做了那么多,无论是在他拜师学艺之时,还是在他离开师门之后,可偏偏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卑微,看不到自己的真心。 慕容寒冰站在正厅许久,眼角的余光扫过角落:“你还打算站在那里多久?” 门外走进来的人正是梅开芍,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复杂,刚才他和慕容长流的话她都听见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当初要害她的人是谁,却一直都不动声色。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梅开芍侧过头解释道。 “你的这番话就像是贼偷了东西被抓之后,贼说自己本来也不想偷。”慕容寒冰微眯着眼看着她说道。 “好,那我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之前对我下手的人也是梅太颜的?”梅开芍抬起头问道。 “出征归来本殿便查到是她了,也知道飞雪参与其中。”慕容寒冰说着,目光看向她的脸,梅开芍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只当你不知道,原来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梅开芍的话透着丝丝失落,随后便离开了。 他一直都知道,却还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无非是因为想要害她的人,是慕容飞雪而已。 他果然还是对她有情的,而自己之前的种种,如今看来,不过是痴心妄想。 第421章篡位之变 回到寝殿,梅开芍始终一言不发,白甜走到她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您怎么了?” “我没事,只是想得太多了。”梅开芍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却装出一副极为淡定的模样,白甜都看在眼里。 “主人,您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好了,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白甜看着她问道。 “接下来就是,夺回梅家,然后回我自己该回的地方去。”梅开芍一抹苦笑,自嘲一般说着。 “主人想回原来的家是吗?”白甜托着下巴问道,梅开芍一怔,随后点点头。 没错,是她原来的家,自己在这里,只会成为慕容寒冰和慕容飞雪之间的障碍,或许,梅开芍这个身份并不适合她,马丁一媚才是她。 在那之前,她所能做的,就是让慕容寒冰当上太子,一旦有了梅魂军和沉家军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即便是她离开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回到现代,她还是那个纵横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 不久后,皇帝便下旨昭告天下,三皇子南宫寒冰册封太子,消息一出,整个皇城顿时沸腾,就连慕容寒冰都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太快。 方皇后则是在寝殿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荒唐!难道皇上连梅魂军都不顾忌了吗?本宫精心策划这么多年,为什么最后还是三皇子当了太子?” “娘娘息怒,大皇子和三皇子都是您的儿子,他们谁做了太子,对您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啊。”一旁的贴身侍女上前安慰道。 “你懂什么?本宫能依靠的,只有大皇子,如今,也只有另想他法了。”方皇后的眼里尽是愤恨与不甘。 他怎么有资格当这太子?能有资格的,只有她的儿子,慕容烨。 皇帝的寝殿,如今的他身子已经虚弱到了极致,下了早朝之后便躺在床榻上时不时的咳嗽着,听到宫人来报,皇帝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臣妾参见皇上。”方皇后福身行礼,眼眸中闪过一抹狠戾。 “免礼吧,朕知道你来这里,不是为了看望朕,而是为了立太子一事。”皇帝的话戳中了方皇后的心。 “皇上,臣妾只是不明白,自古太子都是嫡子居之,可到了皇上这里,却让三皇子当这太子?”方皇后走到皇帝身旁开口问道,此时寝殿里只剩下两人。 “皇后,当年你做的每一件事朕都清楚,还有你如今做的事,原以为这么多年,你会有所改变,却没想到,你仍是如此的机关算尽。”皇帝看着她的脸,神色中满是失望。 “臣妾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方皇后仍是不肯承认当年自己做过的事。 “朕早就知道,三皇子并非你真正的亲生儿子,为当上皇后,你将莲贵妃之子与你所生的女儿互换,之后陷害莲贵妃与他人有染,只是当时朕一时不察将莲贵妃打入冷宫,当朕知道这一切是你所为,你便派人将冷宫的莲贵妃灭口。”皇帝的声音不温不火却透着无奈与悲凉。 “皇上,莲贵妃所生,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立次子而不立长子,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方皇后看着床榻上越发虚弱的皇帝质问道。 “朕从来就不知道何为怕。”皇帝神色淡漠,丝毫没有将皇后的话放在心上。 “可是皇上别忘了,烨儿手中还有梅魂军相助,皇上若不肯更改圣旨,那臣妾也只有行不得不为之事了。”方皇后的眼眸中尽是愤恨,转身离开寝殿,皇帝垂下目光,自己大限将至,也帮不了慕容寒冰太多了。 剩下的路,只有他自己去走了。 两天后,皇帝急召众皇子皇妃入宫,梅开芍与静妃也在其中。 寝殿内,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容寒冰:“择日举行太子册封大典。” “父皇”慕容寒冰还想要说些什么却生生哽在喉头。 “至于你大皇兄,若他老实本分的做一方诸侯,则放他一条生路,若他行逼宫篡位之事,令禁卫军诛之!”皇帝的声音越发虚弱,梅开芍侧过头看着慕容寒冰的脸,阴沉严肃。 话音刚落,寝殿的大门被推开,闯进来一群士兵,手持刀剑围在慕容寒冰和一众皇子皇妃身侧。 “慕容烨,你这是要造反吗?”慕容寒冰站起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慕容烨抬高声音质问道。 而躺在慕容寒冰身后的皇帝不停的咳嗽着,梅开芍刚站起身便见到了人群之外的梅太颜。 “大皇子今日敢派兵闯入皇上寝宫,是因为大王妃将虎符交给了大皇子吧?”梅开芍浅笑着说道。 “三王妃,这是何意?”慕容 烨轻佻的看着她问道。 “大皇子,恕我直言,你手中的虎符,根本无用!”梅开芍上前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却被周围的人听得清楚。 “你说什么?”慕容烨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大皇子应该听说过,梅魂军的虎符要梅家的正统血脉才能使用,难道苏夫人不曾告诉大皇子?还是大王妃自认为饮过我娘的血,便能拥有她的血统?”梅开芍看向门外的人,眉眼间尽是讽刺。 “你既然说这虎符无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慕容烨看着梅开芍问道,不等她开口,梅太颜便匆匆跑了进来。 “殿下,莫听她胡说,她一定是想帮三皇子拿到虎符,才对你用的激将法,不能将虎符给她。”梅太颜一身华服拉住慕容烨的手臂说道。 “是或不是,一验便知。”梅开芍开口说道,淡漠的看了梅太颜一眼,轻蔑的笑意。 “你!你无非就是想趁机夺走虎符,本王妃不会让你如愿的!”梅太颜急得喊了出来,慕容烨却从怀里掏出虎符递了过去。 “若是不信,取她指尖的血自然能验明。”梅开芍笑笑,在他的身后,沉云带兵冲了进来。 “缓兵之计?”慕容烨后知后觉的瞪着梅开芍。 “大皇子够聪明,不过你也只说对了其一,我真正想说的,还是你无法使用虎符。”梅开芍嘲讽的看着慕容烨说道。 慕容寒冰站在她的身侧,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心里却是暗自思忖,那虎符的确有问题。 “殿下,不能相信她,她这是挑拨离间,更何况,她的用意你还看不出来吗?”梅太颜也慌了神。 梅开芍看着梅太颜道:“你如此害怕验血,等同于默认。” 她的话一出,整个寝殿瞬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梅太颜身上,原本虚弱不堪的皇帝也坐了起来,面色似乎恢复了不少。 皇帝抬眸看着慕容烨开口道:“烨儿,你身为嫡子却逼宫造反,即便是你登上王位,也会被天下百姓所不耻,至于梅太颜,身为女子却与皇子密谋篡位,其罪当诛九族。” 梅太颜的脸上顿时露出惊恐,却不知所措,站在慕容烨身旁抓住他的手臂,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太颜,你若是正统梅氏血脉,你的血必定能驱使虎符,可若你不是,便不能,这你应该很清楚。”梅开芍走到梅太颜身前开口说道,梅太颜虽然心虚却还是故作镇定。 “我当然是梅家正统的血脉。”说着,梅太颜便往虎符跟前走去,之前她日日饮用梅莲的血,不可能没用的,梅乾丰也说过,她已经得到了梅莲的血脉。 梅太颜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指尖上的血涂在在虎符之上,只是虎符却丝毫没有动静。 “众位看到了吧?所谓的大王妃本就是外室所出,就连梅乾丰也不是梅家正统,梅莲才是真正的梅魂军之主,当初战场上她身负重伤,回到府中,苏夫人带着梅太颜入主梅家,日日饮她的血,可是,你们都没想到,她一早便知道,所以她用药改变了自己的血性,让自己的血无法再驱使梅魂军。”梅开芍高声说道,梅太颜的脸色则是变了又变。 “不不是那样的,你骗我!”梅太颜猛然对着梅开芍大呼,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对自己说谎。 “而你更没有想到,当年我娘对自己下过毒,而你喝了她的血,梅太颜,在你接触虎符的时候,隐藏在你体内多年的毒,此刻已经被唤醒了。”梅开芍不屑一顾的睥睨着梅太颜。 “你在胡说什么?”话音刚落,梅太颜的心头一阵窒息,呼吸越发困难。 “若你没有喝我娘的血,兴许还可以避过,可是你已经喝了,而且日日饮用,早已毒入肺腑,太颜,念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不妨告诉你,真正的解药,我娘只留给了我,不过我当它无用,早就扔了。”梅开芍的话无异于是掐断了梅太颜的生路。 “你”梅太颜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跌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胸口,呼吸越发困难,脸色也随之变得苍白。 片刻,梅太颜咬牙愤恨的站起身,眼神充斥着愤恨:“梅开芍,我杀了你!” 梅太颜清楚,她的一身武气都已经被废,杀了她就像是掐死一只蚂蚁。 第422章权衡轻重 只是她的身子还未靠近梅开芍便猛然停住,脖子被扼住,眼前阵阵晕眩。 “怎么可能”梅太颜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明明武气已经被废了,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实力? “忘了告诉你,我重修武气了。”梅开芍淡漠的说着,手里的力道越发的加重,梅太颜不停的挣扎反抗想要挣脱,却根本无济于事,直到现在,她也不过是木级中段,又如何能跟她抗衡? “芍儿,放开她,现在还不能杀了她。”慕容寒冰站在慕容烨身前对着梅开芍道。 闻言,梅开芍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松了手,梅太颜跌坐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她身旁的慕容烨,竟是对自己一句维护的话都没有,不禁让她有些心寒。 “太子慕容寒冰听旨,大皇子谋权篡位,罪不可赦,现贬为庶民,流放边城,永世不得再入皇城,梅莲一事,由太子全权接管,查明真相,为梅莲讨回公道。”皇帝的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 “儿臣遵旨!”慕容寒冰回身对着皇帝作揖。 “流放本殿?本殿既已走到这一步,就算是篡位,这皇位也只能是我的!”慕容烨的话刚说完,周身便环绕起黑气,将他整个人笼罩。 梅开芍一愣,原来如此,难怪他这么有恃无恐,只是这一仗非打不可了,提升起周身的武气,怒视着眼前的慕容烨。 慕容寒冰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让开!保护好父皇!” 一个闪身,慕容寒冰和慕容烨已经消失在了寝殿,梅开芍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回过头看着坐在床榻上的皇帝,脸上满是无奈。 “朕知道你担心太子,这里有沉将军在,不会有事的,你去吧。”他的话无疑是给了梅开芍一道特赦的圣旨。 “谢皇上!”梅开芍谢过皇帝之后便匆匆追了出去,慕容烨与邪影融为一体,加上那些阴女的血,如今的他,实力今非昔比,慕容寒冰只怕是讨不到好处。 演武场上,慕容寒冰和慕容烨已经打成了一片,两个身形交错,只能见到两人周身的光华在半空冲撞。 一身武气暴涨,梅开芍对着两人便跃身冲了过去。 寝殿中,沉云厉声喝道:“尔等若想活命,速速放下武器!求皇上开恩!” 闻言,士兵面面相觑,随后都将手里的武器扔在了地上,跪了下去高呼:“皇上饶命啊!” 皇帝看着沉云淡漠的开口道:“沉云,这些人交给你处置。” 演武场上,慕容寒冰蓦然察觉到身后一阵武气,回过头,梅开芍正不断的朝着慕容烨攻击,顿时眉头一蹙:“不是让你不要跟来的吗?”话虽如此,慕容寒冰的心头还是升腾起一阵暖意。 “我娘的事还得要你为她洗清冤屈,我自然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梅开芍口是心非的说道,手里的动作却是没停下。 慕容烨一声冷哼:“蝼蚁之躯,也配阻我?”身上的黑气越发浓重,慕容寒冰一个闪身将梅开芍护在怀中,以一己之力抵抗慕容烨的攻击。 梅开芍侧过头,慕容寒冰的嘴角流淌下丝丝鲜血,脸色有些苍白:“让你走!” 慕容烨仰天大笑:“既然来了,那就一个也别想走!”话音刚落,慕容烨的身旁一群死士围了过来,身上似有似无的香味,与那日所闻到的,一模一样。 “是你和梅太颜害死了我的孩子!”梅开芍眼底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挣脱慕容寒冰的手臂,再次冲了过去。 “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慕容寒冰大呼,却来不及阻止她,此时的梅开芍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所想的,只有复仇! 一阵光影交错,梅开芍不敌,身子像是一片羽毛坠向地面,慕容寒冰跃身将她拥入怀中,白甜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两人身前,慕容寒冰沉声道:“保护好她!” 拭去嘴角的鲜血,慕容寒冰提升起所有的武气与慕容烨对峙,若不是自己的身体还不能承受太强的武气,他又怎么会落于下风? “区区一个邪影,何人给你的胆子在本君面前放肆?”一道与之前的武气完全不同的力量朝着慕容烨攻击过去,慕容烨刹那间失神被打中胸口,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慕容烨被远远的震了出去,重重的砸向地面,回过头,慕容寒冰步步紧逼,而他双眸的颜色竟是变成了妖异的紫色。 “你竟是”慕容烨眸中的恐惧胜过愤怒,瞪大了双眼看着慕容寒冰。 “慕容烨,父皇曾下旨,若你篡位,便将你诛之,而你不仅篡位,还害死本殿的孩子,本殿不会让你死,而是要你一生痛苦的活下去!”慕容 寒冰对着慕容烨劈下几掌,慕容烨的惨叫声在演武场上回荡着。 那几掌断了他手脚的筋脉,下半生,他只能做一个废人了,而慕容烨躺在地上疯狂的大笑着。 梅开芍缓缓站起身走到慕容寒冰身旁,声音柔和了许多:“殿下你怎么样?” “本殿无事”话音刚落,慕容寒冰眼前一黑便整个人栽了下去,梅开芍扶住他的身子,心里如同刀绞,那一瞬间,她突然很害怕失去慕容寒冰。 “传太医!来人哪!”梅开芍抱住慕容寒冰的身子不停的大呼,直到太医匆匆赶来将慕容寒冰带入寝宫。“娘娘,请您在殿外等候。”太医拦下了准备进入寝殿的梅开芍说道。 在殿外等候许久,梅开芍不停的来回踱步,太医走了出来,神色凝重,梅开芍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太医的手问道:“殿下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啊?” “娘娘,恕老臣无能,太子殿下肺腑俱损,恐怕” “庸医!什么肺腑俱损?根本就是你们诊治不力,救不回太子,我要你们的命!”梅开芍打断太医的话不停的嘶吼着,白甜赶紧拉住了她。 “娘娘饶命啊”太医纷纷跪在了地上,梅开芍的身子却往后退了两步。 “你们到底谁有办法救他若是能救回殿下,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梅开芍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白甜拥住她的身子,能察觉到她在颤抖。 “娘娘,太子殿下福泽深厚,或许上天眷顾,殿下能脱离险境啊!”太医低着头跪在梅开芍身前说道。 “罢了,你们去想想法子,我去看看殿下。”梅开芍颤抖着手推开了寝殿的大门,若不是他为了护自己,又怎会如此? 说到底,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害了他。 走到床榻旁,慕容寒冰还未醒来,梅开芍坐在床前看着他那张惨白的脸,心头的痛如同巨浪翻江倒海一般,让她的心跳几乎都停了下来。 “你的心里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护我?值得吗?”梅开芍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掉,滴落在慕容寒冰的手背上。 慕容寒冰缓缓睁开眼,看着梅开芍脸上的泪痕,心底蔓延开来的抽痛。 “本殿心里的人,只有你”慕容寒冰虚弱的声音传来,梅开芍最后一丝心理防线瞬间崩溃,泣不成声。 “本殿想知道,你心里可曾有过本殿?”这是慕容寒冰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问题。 “除了你,我的心里没有过别人”梅开芍已经哭成了泪人,压抑在心里许久的话,再不说,她怕自己再也没机会说了。 “芍儿,你靠过来。”慕容寒冰示意她凑近些,梅开芍对他这样的称呼虽然一时有些不习惯,片刻后却也释然了。 凑近慕容寒冰的脸,慕容寒冰的手猛然将她拉入怀中,吻上她的唇。 猝不及防,梅开芍恍然失神,回过神,泪水更加疯狂。 许久,慕容寒冰才松开了她,目光中无尽宠溺:“你打算用眼泪先把本殿淹死?” 梅开芍扑入他的怀中哭得更加凄惨:“太医都说没办法了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你害怕本殿会死?”慕容寒冰的话语多了几分玩味。 “你要是死了,那我留在这里的意义也都没有了,以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梅开芍哭得伤心欲绝。 “本殿不会死,若本殿身子恢复,还是想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你可愿意?”慕容寒冰握住她的手问道。 梅开芍一副小鸡啄米的模样点着头:“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寝殿外,一声拉长的声音高呼:“皇上驾到!” 不多时,皇帝便已经迈进寝殿,与之前那副行将就木的样子,此刻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臣女拜见皇上。”梅开芍擦了眼泪恭敬的对着皇帝福身行礼。 “免礼,开芍,你先出去,朕有话想单独和太子说。”皇帝看着梅开芍,声音温和的说道。 梅开芍看了一眼慕容寒冰便退了出去。 皇帝走到慕容寒冰身前开口道:“你的身子,太医已经跟朕说过了,沉云已经将梅乾丰收押天牢,至于要怎么处置他,朕希望你能多权衡轻重。” 第423章欺骗他的人 “儿臣明白,这件事本就打算按照芍儿的意思去办,毕竟那是她的生母,遭受如此虐待致死,她的心里是想为自己的母亲正名,洗清冤屈。”慕容寒冰开口说道,皇帝点点头。 “另外,沉云对朕说过,开芍对沉家二公子沉香有恩,为了报答她,沉家军以后,为你所用,重用良臣忠将才是为君之道。”皇帝看着慕容寒冰正色道。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慕容寒冰对着皇帝恭敬的答道。 “该说的都说了,朕也该回宫了,宫中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皇帝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几天后,慕容寒冰恢复的速度让梅开芍很是意外,身子刚恢复,他便带着梅开芍去了天牢。 天牢里一片凄厉的惨叫,四处阴暗潮湿,梅开芍跟在慕容寒冰身后走了许久才见到梅乾丰,身子被捆绑住,满身的鞭痕。 苏夫人也跟他一起被绑住,好不到哪里去。 见到梅开芍,梅乾丰眼底的愤怒升腾:“你这个不孝女,你是想来看我们有多狼狈吗?” “我是不孝,可你当年如何对待我娘的,难道你都忘了吗?为了得到梅魂军,你让梅太颜日日饮用她的血,因为你不是梅家的人,梅太颜也不是,只是因为你用了我娘的姓氏,想要的越来越多,我只是替我娘不值,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负心汉!”提起梅莲,梅开芍的心里便满是愤恨,还有早已死去的梅开芍。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娶她,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如何能怪我?”梅乾丰仍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丝毫不觉得对梅莲心有愧疚。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你却任由这个女人给我下毒,废了我的武气,让我不能再有修为,可是你们却没想到,我还是重新修了武气,甚至,能比你更强。”梅开芍的话让梅乾丰蓦然大笑。 “因为你一旦修成武气,就能驱使梅魂军,为了能让太颜执掌梅魂军,怎么能让你修得武气?从一开始,她就注定是要当大王妃的,只是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梅乾丰凄惨的笑着。 “事到如今,你仍不觉得愧对我娘,既然如此,你就去九泉之下向我娘忏悔吧!”梅开芍说着,抬手一掌落在苏夫人的身上,一声凄惨的哀嚎。 “当年让梅太颜喝我娘的血,如今,我便也替她讨回来!”梅开芍拿起一旁的长鞭,如雨点一般的落下,苏夫人的惨叫声也越发的大。 “梅开芍,你要有怨气就冲我来,不要伤害她!”梅乾丰声嘶力竭的大喊着,梅开芍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抽打着苏夫人。 “殿下,梅太颜带到。”身后一名狱卒走到慕容寒冰身旁恭敬的开口道。 “带过来。”慕容寒冰声音清冽,侧眸看着梅太颜。 “梅开芍!你放开我娘和我爹!”梅太颜见到眼前的一幕顿时不停的嘶吼着。 “芍儿,你先退一边去,这里交给本殿。”慕容寒冰的声音冷到极致不容拒绝,梅开芍却是顺从的收了鞭子站在一旁。 “梅太颜,当初你是如何对待梅夫人的,今日本殿便如何对你。”慕容寒冰上前一把扼住她的下巴,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梅太颜捂住自己的心口,想要将药丸抠出来,却根本无济于事。 “过两个时辰你不就知道了?至于梅乾丰,苏氏,游街示众,死后不得入葬梅氏宗祠!”慕容寒冰冷声说着,狱卒松开了梅太颜的手,梅太颜便冲到梅乾丰与苏夫人身旁,哭得梨花带雨。 “梅开芍,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梅太颜无助的护着苏夫人哭喊着,梅开芍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转身走了出去。 梅乾丰和苏夫人被押上街道游街,知道二人残害梅莲,无数百姓围住了囚车,腐烂发臭的菜叶不断砸向两人。 第二天,慕容寒冰将梅莲追封一品夫人,风光迁回梅氏祖陵。 墓碑前,梅开芍跪在地上,点燃青香:“如今梅乾丰和苏氏已经伏法,他们所做出的恶行也昭告天下,只是如今的梅家没有您在,以后也不知道会如何” 梅开芍怀中的虎符突然从怀中落了下来,点点光芒缓缓升起,最终凝聚成了梅莲的模样。 “谢谢你。”梅莲空灵的声音传了过来,见到眼前的一幕,慕容寒冰也是一愣。 “谢我?”梅开芍看着她,却还是有些惭愧,虽然不是自己愿意,可毕竟是她占着梅莲女儿的身体。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开芍,但是你能为我和开芍做这么多,梅莲不胜感激,作为回报,我想送你一样你想要的礼物。”梅莲淡淡的笑意看着她,梅开芍垂下了目光。 “您又怎知我想要什么”梅开芍失落的说道。 “当然知道,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会发现的。”梅莲的话音刚落,身子便再次化成了点点星光飘散。 “现在你该告诉本殿,你的真实身份了吧?”慕容寒冰走到她的身后开口问道。 “我并不属于这里,而是另一个时代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你之前所见到的武器,就是来自于我的时空,这样说,殿下能明白了吗?”梅开芍抬起头看着他正色道。 “另一个时空?你若是不想说,本殿不会逼你,可是你竟然编造如此荒谬的谎言。”慕容寒冰看着站在眼前的梅开芍,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梅开芍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虎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一切在他看来确实无法解释,可是她说的却句句属实。 换到现代,没有人敢质疑她的身份,也向来没人有冒充她的胆量,唯独他。 回到太子府,慕容寒冰和梅开芍却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白甜也看在眼里,跟着梅开芍走进寝殿。 “主人,出什么事了?为梅夫人平反,您不是应该高兴吗?”白甜上前试探性的问道。 “白甜,你相信这个世上有异界时空吗?”梅开芍看着白甜问道。 “说起这个,我在玄幻森林的时候,曾经听一个梦灵说过,她说她曾经去过另一个时空,见到过那里的人,可是后来怎么样她就没有再说过了,从三百年前她回到玄幻森林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她所说的那个世界了。”白甜说着下巴认真的说道。 “梦灵?”梅开芍蹙眉很是不解,那是一种什么生物能够穿梭时空? “梦灵是唯一一个能自由出入其他域界的种族,但是他们都是以半实体的形式存在的,不属于灵兽,而是妖兽一族,千百年前,他们也是灵兽,只是后来被驱逐了,才成了妖兽。”白甜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说着。 “那也就是说,包括我的时空,他们也可以去了,是吗?”梅开芍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这个我也不清楚,除非见到梦灵。”白甜认真的回答,毕竟她只是一只白虎,并没有梦灵那样的能力。 “白甜,你是玄幻森林出来的,这样,明天你就去帮我找一下梦灵,问问她能不能帮我回到我自己的时空?”梅开芍终是露出一抹笑意,自己在这里该做的事也做完了,也该回去了。 虽然心里确实有些不舍,只是该走还是要走的。 “是,主人,那您回去的话,会带上我吗?”白甜抬起头满眸的期待。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带你一起的。”梅开芍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第二天一早,白甜便出发赶往玄幻森林,梅开芍想到了和自己来自现代都市的爵决。 爵决落脚的客栈,梅开芍迈进了大门,三三两两的食客,梅开芍径直上了二楼的包厢。 轻叩房门,等到屋内的人应了声,梅开芍才推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现在可不是我的表演时间。”爵决打趣的笑道。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看你表演的,而是想告诉你,再过不久,我们应该可以回去了,你有什么打算?”梅开芍看着他问道。 “回去?现代?”爵决看着她瞪大了双眼问道。 “嗯,我已经派人去找能回去的方法了,如果你想要回去的话,到时候我会通知你,如果你不想回去,那就另当别论了。”梅开芍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在这里,我的魔术表演风生水起,回去反而没那么好,更何况,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太子妃了,等到慕容寒冰继位,你可就是皇后,一国之母啊!这样的待遇,你还想回去?”爵决不解的看着她,换做别人,这样的荣华富贵求都求不来,她倒好,想回去? “或许是我天生就不属于安于现状的那种人,回到现代,我还是一个国际刑警,比起现在整天什么都不做来得舒坦。”梅开芍说着,却有些口是心非。 “你就不怕你回了现代,慕容寒冰那边找你找得发疯?”爵决失笑着说道,梅开芍的动作停顿半晌,随后垂下了目光。 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一个欺骗他的人,又怎会找她? 第424章时空裂缝 “罢了,你要是不想回,我就自己回去了。”梅开芍的心莫名烦躁,将茶杯放下便起身离开了客栈。 三日后,白甜从玄幻森林回到了太子府。 “主人,我已经问到了,梦灵的确有办法让您回去,只是她不能离开玄幻森林,您要是想回去的话,只能去玄幻森林找她。”白甜有些为难的看着梅开芍,她是想带梦灵一起回来的,只是梦灵说什么也不肯,白甜甚至苦苦追了梦灵一天一夜,最后梦灵也只答应她会帮助梅开芍回去。 “什么时候?”掩去心底的一抹失落,梅开芍开口问道。 “就在五日后,梦灵说五日后域界连接出现裂缝,她可以送您回去。”白甜如是说道,梅开芍抬头望向天空。 她在这里还有五天的时间,明明回去是应该高兴的,可是她为什么会觉得心口那么痛,就像是被生生撕裂一般。 晚膳的时间,梅开芍也只是吃了几口便没有胃口了,坐在庭院里发呆,白甜则是一个劲的收拾着,她也无暇去过问。 回到现代,有了白甜,那些逃犯更加无处遁形,对她来说,是个最好的搭档。 更深露重,梅开芍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慕容寒冰坐在书房里,对梅开芍欺骗自己仍是有些怒意,即便是想和她说说话,却终是不肯低头。 又是一个三天过去,慕容寒冰无数次想要迈进梅开芍的寝殿,却都只是站在殿外许久后离开。 “主人,再过两天,我们就该回去了,我一直在想,主人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像我这样的灵兽?”白甜两眼放光的望着梅开芍问道。 “没有灵兽,也没有妖兽,在那里,只有普通人,刑法明确,唯独不存在现在的武气修为。”梅开芍的声音柔和,耐心的向白甜解释。 “那主人在那里都做些什么呢?”白甜托着下巴蹲在梅开芍身旁问道。 “大概就和这里的捕快差不多,每天追查无数嫌犯凶手,以及追捕逃犯,你害怕吗?”梅开芍看着她问道。 “不怕,有主人在,白甜什么都不怕。”白甜的脸上是天真无邪的笑容,若不是知道她真身是白虎,还真以为她和普通人家的姑娘没什么区别。 “好了,时辰不早了,准备吃饭。”梅开芍戳了戳白甜的鼻尖笑道。 迈进寝殿,梅开芍还是下意识的往大门的方向望了望,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失落,他还是不肯来见自己吗? 虽然对他而言甚是荒诞,可她却从未撒谎。 书房里,慕容寒冰终日愁眉不展,暗一身为属下却也看不过去了,大着胆子走到慕容寒冰身前,深吸了一口气:“殿下,自从梅夫人追封之后,您就一直这个样子,甚至连太子妃的面都没见过,夫妻哪有隔夜仇啊?” “暗一,你说,这个世上真的存在异界大陆吗?”慕容寒冰抬眸看着他问道。 “这个属下不知道,但是也不肯定没有啊,比如玄幻森林,那里面的许多生灵不也是殿下从未见过的吗?还有白甜。”暗一如是回答,他的确不知道是否有异界大陆,但是若说是有,他也会信。 “太子妃说她来自异界时空,你也信?”慕容寒冰看着他问道。 “如果说是先前的那个人,属下确实不信,可是这位太子妃所有的表现都太过反常,而她所有的都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属下认为太子妃很有可能”暗一的话没有再说下去,慕容寒冰脸上的凝重已经说明了一切。 慕容寒冰一声叹息,自己心里终究还是在怀疑她,或许真的是当局者迷。 “你去准备一些最上乘的首饰。”慕容寒冰开口道,当时自己并没有好好问她,过了这么些日子,的确是冷落了她。 “属下遵命。”暗一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这两人总算是有和好的迹象了。 翌日,慕容寒冰早朝,梅开芍看着扛着大包小包的白甜无奈的摇头失笑:“你这是打算把整个太子府都给搬过去?” “这些东西都是日常需要的,准备好总是没错的。”白甜满心欢喜的说道。 走到大门处,梅开芍回过头看着头顶硕大的牌匾许久,坐上马车,不知何时,脸上多了两道泪痕。 “主人,您怎么哭了?”白甜看着她问道,梅开芍却只是摇摇头。 “没事,走吧,去玄幻森林。”梅开芍淡漠的开口,马车一路绝尘而去,身后的太子府越来越远。 慕容寒冰,你我之间的交集,到此为止。 马车在玄幻森林的边界停了下来,梅开芍和白甜走下马车,看着一望无际的森林,梅开芍深吸了一口 气,心里却犹豫万分。 “有劳了,您先回去吧。”白甜冲着车夫开口道。看着马车远去,梅开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迟迟不愿踏入玄幻森林。 “主人,你还要等谁吗?”白甜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开口问道。 “没有,只是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多少有些感慨,想再看看这里,记住这里的风景。”还有这里的那个人,只是梅开芍没有说出来。 “说起来,我也有点舍不得,万一以后回不来的话”白甜低下头咬住嘴唇,万一自己以后回不来,白灵该怎么找到她? “罢了,看也看够了,走吧。”梅开芍转过身朝着玄幻森林深处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只是每多走一步,心痛便更甚一分。 临近正午,慕容寒冰回到太子府,走进梅开芍的寝殿却没有见到她,询问过丫鬟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走进书房,桌上放着一封书信,看着上面的字迹,慕容寒冰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来人,备马!”慕容寒冰一声怒喝,手里的信瞬间化成飞灰。 暗一闻声跑进书房:“殿下,发生了何事?” “太子妃去了玄幻森林,她要借梦灵之力回到她自己的世界。”慕容寒冰的双眸布满了寒意。 “梦灵?那不是” 不等暗一的话说完,慕容寒冰已经冲出了太子府,大门外,马夫已经将一匹骏马拉到他的身前,慕容寒冰抓住缰绳,跃身跨上马背。 一声嘶鸣,骏马一路飞驰,马背上的慕容寒冰衣袂飞扬。 梅开芍,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既然做了本殿的太子妃,没有本殿的允许,你就不能离开! 越过玄幻森林边境,慕容寒冰四处搜索着梅开芍的踪影,走了没多远,看着一旁的灌木丛上覆盖着一条雪白的丝帕,上面绣着一个白字。 沿着白甜留下的线索,慕容寒冰一路追寻而去。 玄幻森林的最深处也是梦灵的居所,一位白发苍苍却容颜未改的女子站在梅开芍身前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果真想好了?” “想好了,什么时候能让我们回去?”梅开芍看着她问道。 “天黑之后,异界时空裂缝出现,我就能送你回去,只是,一旦阵法开启,你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梦灵淡漠的开口说道。 “还有半个时辰。”梅开芍看着天边缓缓落下的夕阳呢喃道,心里为什么还是想再见他一面? 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地平线,天空中骤然一道裂缝出现,光芒万丈,将整片玄幻森林照亮,如同白昼。 梦灵的手中一道白色的光芒将梅开芍笼罩住,脚下是梅开芍从未见过的阵法,身子缓缓升上半空。 “还有我!梦灵姐姐,还有我!我也要跟主人一起回去!”白甜不停的冲着梦灵挥舞着手臂,紧张的看着越来越远的梅开芍。 “你只属于这里,即便是去了异界,你也会形神俱灭!”梦灵压低了声音,白甜顿时愣在原地,看着梅开芍,满目悲切 “主人!你说过要带我一起回去的”说着,白甜跌坐在地上无助的大哭。 慕容寒冰听见一阵隐约的哭声,似乎是白甜,提升起速度往声音的源头冲了过去。 梅开芍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白甜,心房疼痛着,她也想带她一起走,可是,她更不愿意让白甜形神俱灭。 慕容寒冰赶到时,梅开芍距离裂缝越来越近,凝聚起周身的修为,一道蓝色的光带着武气直直的朝着梅开芍身后的裂缝劈去,而他的攻击却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丝毫波澜。 “梦灵!你做了什么?”慕容寒冰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冲着梦灵吼道,双眸也变成了紫色。 “魔王大人?我只是送她回异界而已,阵法一旦开始便无法终止,魔王大人,若是您强行阻止,会被反噬的!”梦灵满面惊恐的跪在慕容寒冰身前解释,想要阻止慕容寒冰,只是他身上的气息再熟悉不过。 “不过反噬而已,没有本君允许,她就不能离开这里半步!”慕容寒冰此时像是换了一个人,极具威严的声音传入梅开芍的耳中。 双手凝聚起全身的武气,慕容寒冰跃身飞上半空,挡在梅开芍与裂缝之间,一边抵挡着时空裂缝的反噬,一边将梅开芍推离。 第425章圣魔珠 “主人!”白甜见状,幻化出自己的真身跃上半空,咬住梅开芍的衣服往下拽。 “慕容寒冰,你来做什么?你没有听到梦灵的话吗?你撑不住裂缝的反噬的!快走啊!”梅开芍看着苦苦支撑的人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本殿说过绝不允许你离开半步!”慕容寒冰的支撑越发无力,脸色惨白。 “轰!” 一声巨响,裂缝之中光芒暴涨,巨大的冲击将三人从半空震了出去,慕容寒冰凭借着最后的一点意识将梅开芍揽入怀中,替她挡下了所有的冲击。 温热猩红的液体染红了梅开芍的衣衫,梅开芍伸手环住他的腰肢泣不成声:“寒冰,你不要有事” 坠落地面,慕容寒冰口中的鲜血犹如泉涌,白甜落在一旁的草地上,也昏了过去。 连梦灵都险些被震碎了脏腑,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慕容寒冰!”梅开芍环住他的身子,哭得声嘶力竭。 “芍儿本殿不允许”慕容寒冰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她耳语,倒在她的身旁。 “慕容寒冰,你起来!我答应你不走了我再也不走了”梅开芍趴在慕容寒冰的怀中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半个时辰后,白甜缓缓睁开眼看着一旁哭得双眼红肿的梅开芍,艰难的爬到她的身旁:“主人魔王大人还有救” “白甜,你说什么?”梅开芍止住哭声回头看着白甜,抓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魔族的圣魔珠能救他”白甜说着,嘴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怎么去魔族?圣魔珠又在哪儿?”梅开芍望着白甜问道,白甜摇摇头,她知道得也只有这么多了。 “我能带你们去魔族,圣魔珠只有魔王大人才知道在哪儿。”梦灵捂住心口艰难的开口说道,目光落在梅开芍怀中的慕容寒冰身上。 刚才她称呼慕容寒冰为魔王大人之时,虽然与二人有一点距离,但是她听得清清楚楚,只是现在来不及追问他的身份。 而圣魔珠她从未见过,又是在魔族,即使希望渺茫,但也好过没有。 “那你现在就带我们去魔族,无论如何,我也会找到圣魔珠!”梅开芍目光坚定的看着梦灵说道。 “这个给你,去了魔族之后给魔王大人服下,他就会醒来,那时你也能找到圣魔珠了。”梦灵将一颗晶莹剔透的丸子交给了梅开芍。 光芒在梦灵的脚下凝聚,一道大门赫然出现在梅开芍眼前。 “这就是魔族之门,你快带魔王大人进去吧!”梦灵明显的有些支撑不住,本就受了伤,更抵不住如此巨大的消耗。 白甜强撑着身子站起起来,上前和梅开芍一起扶住慕容寒冰迈入大门,梦灵抽回手,三人消失在了原地。 “但愿你们能找到圣魔珠。”梦灵跌坐在地上呢喃道,气息极度不稳。 魔族之中,从平民百姓到皇室贵族都形象各异,有些甚至看起来有些可怖,只是梅开芍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圣魔珠。 拿出梦灵给她的那颗晶莹剔透的药丸让慕容寒冰吞了下去。 半晌后,慕容寒冰缓缓睁开双眸,自从进入魔族,他的瞳孔始终保持着妖异的紫色,梅开芍却没有丝毫的惧怕,除了心底对他真实身份的一点好奇。 “一直往前走,最高的那座山,爬上山巅就是魔宫所在。”慕容寒冰强打着精神说道,梅开芍抬头看着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要想爬上去,至少也得花个十天半个月了,可他根本撑不了那么久的。 白甜幻化白虎真身驮着慕容寒冰一步一步往山脚下走去。 山脚处,一条长长的阶梯蜿蜒向上,沿路都是魔族的士兵把守,见到三人,两把长枪拦住了去路。 “站住!此乃魔宫圣地,尔等不得擅入!”士兵厉声喝道。 “放肆!再敢阻拦,死!”慕容寒冰的声音似乎是换了个人,站在他身前的士兵一瞬间的愣神,随后跪了下去。 “恭迎魔王大人!” 慕容寒冰却拉住了梅开芍的手,越过身旁的士兵,迈上阶梯,一步一步往上走。 不过几步之遥,一匹外形酷似鹿却又不尽相同的魔兽凌云腾空落在慕容寒冰身前,恭敬的匍匐着身子,慕容寒冰坐上它的后背,梅开芍一愣,随后被慕容寒冰一把拉了过去。半盏茶的功夫,三人便已经站在了魔宫大殿之上。 慕容寒冰看着久违的王座,缓步走了过去,王座的一侧暗藏着机关,慕容寒冰伸手按下,王座的背后便是一道长长 的阶梯一直向下延伸。 在他的目光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梅开芍总是觉得他比起来魔族之前更加小心谨慎,似乎是在提防着什么,只是这魔宫除了她和白甜还有大殿外的士兵之外,再也没有旁人,梅开芍不禁在心里猜测着。 跟在慕容寒冰身后走了下去,阶梯似乎走不到尽头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寒冰站在一只玉匣前,武气却变成了和他瞳孔一样的紫色笼罩住玉匣。 “芍儿,若本殿今日为魔,你可还会在本殿身边?”将要打开玉匣之时,他却犹豫了,毕竟那是圣魔珠,回过头看着梅开芍问道。 “不管你是神还是魔,我都会站在你身旁,不会再离开了。”梅开芍上前拉住他的手掌,原本温热的掌心此时冰凉到没有丝毫的温度。 玉匣被打开,无数紫色的光芒从玉匣中疯狂涌出,盘旋半空半晌,纷纷汇聚到慕容寒冰的身体之中。 而梅开芍则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玉匣中的动静,一颗紫色的珠子缓缓升起,与光芒一起融入他的身躯。 光芒消散,慕容寒冰的身子猛然瘫软下去,倒在了地上。 “慕容寒冰!”梅开芍惊慌失措的抱住他的身子,而他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魔族的宫殿比起太子府或是皇城都奢侈太多,梅开芍一连半月都守在慕容寒冰榻前,寸步不离,只是关于圣魔珠,没人愿意多说半句,只要提起,魔宫之中皆是谈虎色变。 白甜是灵兽,只要有灵气,她的伤势便能恢复,此时也没有什么大碍,魔族虽是魔气过重,但是她也能从中吸收稀薄的灵气疗养自身,慕容寒冰却始终没有醒来。 一轮皎月悬挂在天空,梅开芍趴在床沿上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慕容寒冰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梅开芍的睡颜,心底顿时释然,她还在这里。 伸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却没想到惊醒了她。 “你你醒了”梅开芍说着,眼眶中氤氲着雾气,猛的扑进他的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她甚至都以为他醒不过来了。 “本殿已经没事了。”慕容寒冰满眼宠溺的安抚着她,心脏似乎被什么填满。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梅开芍瞪大了双眼看着他,除了瞳孔还是紫色,其他的确实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你这美瞳看起来很娘。”梅开芍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美瞳?很娘?本殿不明白。”慕容寒冰对她的言论一头雾水。 “你这双紫色的眼睛,我看得很不习惯。”梅开芍正色道,慕容寒冰有些忍俊。 眨眼间,他瞳孔的颜色恢复了原本的颜色,梅开芍对上他炽热的目光,脸上泛起红晕,侧过头避开他的目光。 “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本殿的事?”慕容寒冰的声音多了些许暧昧,凑近梅开芍幽幽问道。 “什么?” 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慕容寒冰揽入怀中,手指在她的肩胛处滑动,梅开芍蓦然明白他的意思,脸上的红晕瞬间变成了酡红。 “你你的身子还没唔” 慕容寒冰的吻打断了梅开芍的话,许久才松开了她。 “你以为本殿想做什么?”慕容寒冰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我”梅开芍侧过头眉头紧蹙,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顿觉羞耻。 “你想的没错”慕容寒冰欺身压了下去。 寝殿内一夜春光旖旎,充斥着暧昧的气息,这一次,梅开芍心甘情愿。 日上三竿,慕容寒冰看着怀里熟睡的梅开芍,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只是她的手臂却很不本分的环住了他的腰肢。 胸前的柔软将慕容寒冰身体里的野兽再度唤醒,若不是顾及她的身子,他此刻已经再次压上去了。梅开芍缓缓睁开眼,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目光对上慕容寒冰,想起昨夜的云雨,脸上止不住的滚烫。 垂下目光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一丝不挂,尴尬到了极致。 “怎么?是在回忆昨夜的事?”慕容寒冰凑近了些问道,语气却很是得意。 梅开芍死死的抓住被子不肯回答,慕容寒冰一抹浅笑,起身快速穿好了衣服,梅开芍很难想象,慕容寒冰的身子到底是不是铁打的?明明昨天才刚醒过来,今天就和常人无异,是圣魔珠有那么神奇还是他的身子就有那么好。 只是在他穿衣服的时候,梅开芍清楚的看到了他腹部的六块腹肌,拉着被子挡住自己半张脸大着胆子偷窥。 第426章刺杀负伤 “本殿现在才发现,你对偷窥男子的身子也这么乐此不疲?”慕容寒冰像是后脑上长了眼睛一般背对着梅开芍说道。 梅开芍顿时尴尬,不再看他。 “我只是想问你,打算一直在这里不回去了吗?”梅开芍找了个理由岔开那个尴尬的话题。 “明日便回,再不回去,恐怕父皇会担心,朝中如今局势不稳,虽然有沉云在,但是慕容烨的余党还未除尽,不得不防。”慕容寒冰仍旧是背对着她,趁着这个时间,梅开芍也动作极快的穿好了衣服。 “你想过那日若是你无法阻止我回去” “以后不许在本殿面前提回去的事,本殿不准!”慕容寒冰霸道的打断了她的话说道,梅开芍看着他紧张的模样自觉的闭嘴。 再说下去,只怕他会生气了。 “那你想知道我的世界都有些什么新奇的东西吗?” “不想知道。” “那你想知道在那儿的人都如何生活的吗?” “不想。” “那你” “本殿说过,不想知道那个世界发生的任何事。” 梅开芍跟在慕容寒冰身后一脸吃瘪的样子,心里却是开心的,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她却清楚,他只是怕自己会想念在那个世界的生活,再一次有离开他的心思。 往前走了几步,梅开芍伸手拉住慕容寒冰的手掌,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慕容寒冰则是握紧了她的手,算是回应。 第二天一早,慕容寒冰便带着梅开芍和白甜一起回太子府,刚回到府中便被皇帝急召入宫,梅开芍大概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毕竟他的册封大典在即,突然失踪,难免人心惶惶,其中受牵连的,自然是慕容烨的余党,被关入天牢严加审问。 方皇后被慕容烨牵连,虽然没有处以极刑但是却被皇帝打入冷宫,废除后位,静妃作为她的眼线,也被慕容寒冰找了借口送出了皇城,此时的太子府倒是格外清静。 慕容寒冰从宫中回来,梅开芍便将他拉到了书房。 “我想知道,你和静妃成婚那日,到底有没有跟她”梅开芍一脸严肃的看着慕容寒冰问道。 “跟她什么?”慕容寒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问道。 “跟她”梅开芍皱着眉头却因为尴尬没有说下去。 “她既然是皇后的眼线,那本殿做戏不也要做全套才能瞒过她?”慕容寒冰淡漠的笑着回答。 “你!慕容寒冰!负心汉!”梅开芍气得炸毛,转身往外走去,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抓住。 “那日本殿一直就在你殿外,说起来倒是应该多谢那天夜里的刺客,让本殿有理由不去她的寝殿。”慕容寒冰勾起嘴角一抹不明的笑意。 “殿下,娘娘,慕容长流求见,在正厅等候。”一名丫鬟走进书房福身开口道。 “本殿稍后便去,先退下吧。”慕容寒冰淡漠的开口道,丫鬟便转身退了出去。 梅开芍看着慕容寒冰心里暗忖,该不会又是来提亲的? 慕容寒冰起身往正厅走去,梅开芍跟在他的身后在心里呢喃着,虽然不是在现代,但是她也不会允许三妻四妾的存在,就算是把自己和逃犯斗智斗勇的心思用到他的桃花身上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一次来的,却只有慕容长流一人。 见到慕容寒冰,慕容长流起身走到他身前道:“参见太子殿下。” “师父,免礼,您是我师父,岂有向徒弟行礼的?快请坐,不知道师父这次来,是为了何事?”慕容寒冰拉着他坐在一旁开口问道。 慕容长流有些为难的看了梅开芍一眼,慕容寒冰开口道:“师父,但说无妨。” “师父这次来,是为了圣魔珠一事,如今魔族群龙无首,先前听闻是你和太子妃带走了圣魔珠,你可知那是至邪之物?”慕容长流关切的说道,梅开芍却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们去魔族的事除了梦灵和白甜之外没有旁人知晓,而慕容长流在他们刚回来便来府上,竟是为了圣魔珠。 “师父,本殿和芍儿虽是去过魔族,却未曾见到圣魔珠,而且那般邪物,本殿自然不会去碰的,师父为何会对圣魔珠有此一问?”慕容寒冰面不改色的看着他问道。慕容长流蓦然失笑:“你我师徒一场,师父也是担心你会受魔物控制,更何况魔族的势力不可小觑。” “本殿明白,师父是如何知道本殿去过魔族的?”慕容寒冰也对他起了疑心。 “这个是为了监视魔族的一举一动,所以在魔族之中也有凡人,由此才知 道你和太子妃去过魔族。”慕容长流面带笑容的解释。 “师父果然才智过人。”慕容寒冰淡然的一抹笑意。 “既然你已经平安归来,师父也就放心了,庄内还有不少事情,便不久留了。”慕容长流站起身说道,随后便往外走去。 看着慕容长流走出太子府大门,梅开芍才走到慕容寒冰身侧,托着下巴问道:“为什么之前没有听你师父说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的确是有问题,以前他对魔族的事,向来都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这次却为了圣魔珠如此劳心费神,若说是为了防备魔族,未免有些太过牵强。”慕容寒冰的话证实了梅开芍的想法。 “那他的目的就很有可能是为了圣魔珠,只是我想知道,圣魔珠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能让你师父这样一个隐世高人都”梅开芍的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毕竟那是慕容寒冰的师父,她也不能做出太多评判。 “圣魔珠是魔族之主,神魔王的法器,只是圣魔珠只有在原本的主人死后才会另寻主人,得到它的人,也就得到了整个魔族,四界之中,无数人都在觊觎着它。”慕容寒冰有些怅然的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一抹冷意闪过,梅开芍还未来得及捉摸到,便已经消失不见。 “那你还”梅开芍的眉头紧跟着皱了起来,把这样一个东西带在身边,无异于是成了所有人的活靶子。 “他既然都能知道本殿去过魔族,接触过圣魔珠,那也就意味着,魔族之中必定有他的眼线,现在的师父已经不是从前的师父了。”慕容寒冰感慨的说道,梅开芍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还有一个问题,之前梦灵曾称你魔王大人,是为什么?”梅开芍认真的看着他问道。 “其实,在第一次进入玄幻森林之时,本殿的从前的记忆就已经觉醒,神魔王的记忆。”慕容寒冰如是回答,梅开芍则是一愣。 “所以你就是那个圣魔珠的主人魔族之主”梅开芍一时间感觉自己脑子似乎不太够用。 “你可以这么理解,可当时本殿也曾问过你,若本殿为魔,你可还会在本殿身旁,你若是回答本殿不会,本殿今生都不会打开那只玉匣。”慕容寒冰正色答道,梅开芍的心里越发纷乱。 “不管你是何身份,我都会接受。”梅开芍舒了口气说道,在慕容寒冰强行阻止她进入时空裂缝之时,她的心就已经彻底不属于自己了。 慕容寒冰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宠溺。 两天后便是慕容寒冰的册封大典,太子府中也一片忙碌,唯一清闲的也只有梅开芍了,坐在庭院里和白甜谈天说地。 此时,不远处走过来的人将梅开芍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还以为你真的走了呢,害得我还难过了好几天,你要是走了,我可就真的没有一个朋友了。”爵决走到梅开芍身前佯装委屈的说道。 “我也改变了想法,与其回去拼命挣钱,倒不如留在这里傍着太子这个钻石王老五,做个身份尊贵,衣食无忧的太子妃。”梅开芍的话却让爵决一声轻笑。 “既然你不回去了,那我也就安心在这里继续我的魔术表演了,如果等到这里的人也不喜欢看了,我钱也赚够了,那时候我回去一定带上你,那时候可就是你不愿意了。”爵决笑着说道,随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慕容寒冰刚离开府中,梅开芍便察觉到周围的气息波动,白甜本就是灵兽,嗅觉已是超出常人,加上如今的她已经觉醒,实力和梅开芍不相上下。 此时,一名丫鬟匆匆跑进殿内道:“娘娘,宫中传来消息,梅太颜逃走了!” “梅乾丰和苏夫人呢?”梅开芍蹙眉问道。 “他们被吸尽了精血已经死了”丫鬟的话让梅开芍心里一惊,梅太颜竟然和慕容烨一般嗜血? 不等梅开芍细想,门外已经冲过来一群死士,白甜闪身便冲入人群厮杀,梅开芍想起之前自己失去的孩子,心里的愤怒骤然升腾。 混乱中,还在殿内的丫鬟突然惊呼:“救命啊!” 梅开芍回过头便见到其中一个死士挥舞着长剑对着丫鬟刺去,丫鬟惊恐的四处躲避。 一掌将死士打了出去,梅开芍还没有来得及问她可有受伤,腹部猛然袭来一阵剧痛,侧过头,腹部直直的插着一把匕首。 第427章回来是为了救她 “你竟然也是”梅开芍看着自己的身子,嘴里不住的涌出鲜血,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太子府中居然也存在着死士。 丫鬟勾起唇角笑道:“这匕首上涂抹的,是大王妃的血。”随后一个闪身从殿内的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梅开芍倒在地上,白甜结束了所有的死士却听到身后一声闷响。 “主人!”白甜冲到她的身旁抱起梅开芍不停的呼唤着,自己不过是一个不留神,她就受伤了,白甜的心里不断自责。 “太子府也有他们的人”梅开芍拼尽全力说道,随后彻底昏死了过去。 朝堂之上,慕容寒冰还在御书房和皇帝议事,却突然听到宫人来报,太子府刺客突袭,太子妃生死未卜。 心里一紧,慕容寒冰匆匆赶回府中,以她的修为,那些死士虽然训练有素,可是除了她还有白甜在,怎么可能会生死未卜? 直到看到梅开芍进进出出的太医,个个神色凝重才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太子妃如何了?”慕容寒冰抓住刚走出寝殿的太医怒声质问道。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伤势太重,那凶器上有毒”太医猛然跪在慕容寒冰身前说道。 “什么毒?”慕容寒冰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噬魂散”太医全身止不住的颤抖,战战兢兢的答道。 “本殿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本殿只要太子妃活着!”慕容寒冰的声音宛如北地的冰封千里。 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拳头,关节咯吱作响,手背青筋暴起,目光注视着大门紧闭的寝殿。 梅太颜竟是将他用的毒用在了梅开芍的身上。 折腾了一天,梅开芍才算是勉强捡回来一条命,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始终没有醒过来。 而陷入昏迷的梅开芍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回到了现代都市,继续执行着自己的任务,只是面对鲜血,她似乎很渴望得到,更甚至是有一种想要饮血的冲动 几天后,梅开芍渐渐醒转,慕容寒冰一连几天不眠不休的守在她身旁,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周围大大的黑晕。 “醒了?到底怎么回事?”慕容寒冰看着她那张苍白的脸便止不住的阵阵心疼问道。 “太子府中定有内鬼。”梅开芍说道,慕容寒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梅太颜失踪,慕容寒冰已经下令通缉梅太颜,梅乾丰和苏氏都是被她吸尽精血而死,后被慕容寒冰派人将尸首扔到了乱葬岗。 只是她刚逃出天牢便这么快有所动作,慕容寒冰仍是有些不解。 慕容寒冰从一旁的桌上端了药汤过来柔声道:“把这药喝了,有利于伤势恢复。” 梅开芍嗅到碗中一阵比鱼腥味更重的腥味,顿时捏住了鼻子:“这都是什么啊?臭死了!” “太医说你中了毒,这个是解药。”慕容寒冰此时比任何时候都有耐心。 梅开芍皱着眉头,捏住了自己的鼻子强行将药汁咽了下去,虽然闻不到,但是药一下肚,仍是让她胃里翻涌得厉害。 慕容寒冰伸手封住她身上的几处穴位,梅开芍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四肢像是被无数虫子啃噬,说不出的难受,似痛非痛。 “忍着些,过几个时辰,毒便会解了。”慕容寒冰柔声说道,眉眼间满是心疼。 傍晚,梅开芍一身的难受劲才逐渐褪去,整个人虚脱一般躺在床上,腹部的疼痛却仍旧没有减轻,突然想起现代的医疗,至少还有麻醉剂,可是到了这里,都只能挨着,若不是曾经受过比这更重的伤,她会认为自己活不了了。 “若是疼就说出来。”慕容寒冰看得出来她的隐忍,更是心疼的开口说道。 “没事,这点小伤对我没什么大不了的。”梅开芍轻描淡写的答道,慕容寒冰却是皱起了眉头,在自己面前,她还要这样强撑吗? 等到梅开芍再次睡了过去,慕容寒冰才抽出身去了书房。 “殿下,梅太颜还是没有下落,只是方才收到消息,她似乎逃去了妖族。”暗一正色道,躬身等着慕容寒冰发话。 “那就由你去妖族暗中刺探消息,若是她真的在妖族,不可轻举妄动,先回禀本殿。”慕容寒冰淡漠的开口道。 “是。”暗一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离开太子府直奔妖族。六界之中,妖族与人魔灵神冥都相安无事,尽管数千年前有过纷争,如今也已经偃旗息鼓,信任妖王大力整顿妖族,也创造了难得的和平。 进入妖族并不难,只要不是被妖族驱逐或是 大奸大恶之人,都不会受妖族阻拦,暗一进入妖族也是轻而易举。 大街上,暗一戴着斗笠穿梭在集市与大街小巷打听消息,慕容寒冰曾经告诉过他,梅太颜中了噬魂散,没有解药再加上她每一次吸食人血便会加深一次毒性,如今已是毒入肺腑,对鲜血就像是上瘾一般欲罢不能。 暗一便四处打听妖族之中是否有人因吸尽鲜血而死,不久便在一处客栈之中听闻妖族王宫之中有人死于此因。 为避免惊动更多人,暗一便决定夜里潜入王宫证实那人到底是不是梅太颜。 入夜后,暗一换上夜行衣动作迅速的越过王宫的围墙,站在最高处仔细的盯着每一处角落。 子时已过,王宫中仍是一片寂静。 突然间,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来,暗一脚尖轻点落在一处殿门外,推门闯了进去。 “啊!!什么人?”尖利却极为好听的女声,惊恐的环抱住自己的身子,暗一愣住半晌才回过神,眼前的女子一丝不挂的站在他面前,又羞又怒。 “无无意冒犯!”暗一赶紧背过身,脸上却是一阵滚烫灼热。 “竟敢闯入本公主的寝殿,你好大的胆子!来人,抓住这个刺客!”女子动作极快的抓过一旁的衣衫简单的包裹住自己的身子,身上带着点点水珠顺着白皙的双腿滑落下来,及腰长发垂在脑后,双眸怒视着暗一。 暗一转身想要逃离,身旁的侍卫却已经将他团团围住,自称公主的女子缓步走到他身前才发现他身上有凡人的气息。 “竟是一个凡人?”女子蹙眉上下打量着他,再一次确认,他的确是凡人。 “我我只是奉命来妖族追查一个人界的通缉要犯,听闻她逃到了妖族,这才到妖族来的,刚才听到公主殿内有异动,以为是她要加害公主,这才闯了进来”暗一紧张的解释道。 女子这才想起,刚才自己不小心碰倒了瓷瓶,尽管眼前这个人蒙着脸,但是他的眉眼却生得很是好看,不禁看得有些呆愣。 “公主,此人如何处置?”一旁的贴身侍女开口问道。 “本公主且信你这一次,下一次,若是再闯本公主的寝殿,决不轻饶,你走吧。”女子背过身略显高傲的说道。 “谢谢公主”暗一说完便闪身跃了出去,若不是面巾挡着,恐怕自己此时这一副脸红到脖子根的样子都被她看够了。 看着暗一离开,侍女上前问道:“公主,他很有可能是刺客,就这样放他走了吗?” “他只是一个凡人,本公主是妖,他就算是想刺杀本公主,也没有机会。”女子浅笑着往床榻的方向走去,刚沐浴过,也有些乏了。 刚离开不远,暗一似乎察觉到什么,闪身落在一处角落看着周围的动静。 没多久,一个人影便从暗一眼前闪过,直奔那公主的寝殿而去,暗一抽回思绪追了过去。 从她的身形来看,应该是梅太颜没错,没想到她下手的目标竟是妖族公主。 躺在床榻上的公主还在脑海里回想着刚才见到的那刺客,寝殿中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坐起身环顾四周:“什么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名穿着夜行衣的人便伸手一掌劈了下来,一时间,她竟是忘了做出反应。 而那一掌却生生被人挡下,与她的天灵盖只差丝毫,这人竟是来杀她的? “竟敢坏我好事?找死!”梅太颜的声音传来,暗一皱紧了眉头将她往后一推,两人便在她的眼前打成一片。 虽然以她的修为对付梅太颜是一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但是她更在意的,是眼前这个原本已经离开却又折回来只为了救她的人。 那一方面巾之下,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 “砰——” 暗一的身子重重的撞上墙壁后跌落下来,眼见自己不敌,只能开口喊道:“公主,快走!” 她却轻勾唇角,手臂一挥,梅太颜便被一阵力道生生制住,动弹不得,顿时瞪大了双眼,自己竟是低估了这妖族公主的修为。 侧过头看着一旁的暗一,以自身修为相抗,冲破了她的禁制负伤逃离。 她缓步走到暗一身旁蹲下身,上下打量着他,随后伸手将他的面纱取了下来,顿时愣住。 “你折回来是为了救本公主?”她微笑着问道,暗一犹豫了片刻还是点点头。“我是奉命来查探她是否在妖族的,也是为了让她不能再害人。”暗一捂住自己的心口说道。 第428章无力回天 “刚才与她交手时,她身上的气息和你不一样,和本公主所遇到过的凡人都不一样,她的气息极度不稳,你能告诉本公主,她到底是什么人?”她看着暗一问道,眸中似有浩瀚星辰。 “她本是我人界的大王妃,只是她却与大皇子密谋造反,刺杀太子妃,太子妃也因此失去了腹中的孩子,太子将她打入天牢后,她杀了自己的父母后潜逃才来了妖族境内,更没想到,她来妖族的目标是公主。”暗一如是说道,女子却不以为然的笑笑。 “本公主明白她为什么会来,外界盛传,妖族公主的元丹能解六界之毒,能让服下元丹之人免受一切伤痛,更能提升上千年修为,却没想到,她倒是胆子不小,敢孤身前来。”她漫不经心的说道,就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暗一皱起了眉头,难怪梅太颜会冒险闯入妖族王宫,她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只是刚才他看得清清楚楚,自己与梅太颜一番苦战仍旧落了下风,而她仅仅是拂袖之间,梅太颜便没有了丝毫还手之力,实力远在他之上。 或许,能跟她匹敌的,只有慕容寒冰。 顾不上自己的伤势,暗一连夜赶回太子府,向慕容寒冰禀明这一切。 “妖族公主桃夭,她胆子倒是不小,只是她低估了桃夭的实力,桃夭若是想杀她,只要动动手指,只是她为了解毒,难保不会再次下手,你带剩下的十七暗卫一起前往妖族,务必将梅太颜捉拿归案。”慕容寒冰转动着手指上的玉扳指开口道。 “属下这就去,一定会把梅太颜抓回来的。”暗一恭敬的躬身说道,随后离开了寝殿。 梅开芍因为受伤之后腹部疼痛,睡觉也睡得很浅,即使慕容寒冰也吩咐白甜给她熬了不少安神的汤药,作用却不大。 半个月后,梅开芍的伤也恢复了不少,比起之前,最起码不会疼得她无法入睡了。 梅开芍的伤势刚恢复些,便听见府中下人议论纷纷,近日城中有不少年轻女子失踪,被发现时都是被人吸干了血。 虽然对梅开芍来说有些骇人听闻,但是毕竟这个世界与现代都市完全不同,发生的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身为现代的刑警,梅开芍心里的正义感再度暴增。 知道对方作案的时间都发生在夜里,梅开芍便也耐着性子等到了入夜,慕容寒冰每天都会来寝殿陪她,看着她睡着了才会离开。 慕容寒冰刚离开,梅开芍便蹑手蹑脚的下床穿好了衣服,走到白甜身旁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 “主人,怎么了?”白甜揉着自己的双眼看着梅开芍一脸倦意的问道。 “我带你去体验一下抓坏人的感觉。”梅开芍故作神秘的说道,白甜原本的些许困倦因为她的话被一扫而光。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吗?”白甜顿时站起身子瞪大了双眼问道。 “对,走,小声点,别被人听见了。”梅开芍说着便往门口走去,身上穿着一身夜行衣。 “可是主人您身上的伤还没恢复,怎么抓坏人啊?”白甜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说道,仍是有些犹豫。 “我没事的,快走吧,一会儿会被人发现的,那时就走不了了。”梅开芍说着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白甜跟在她的身后,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太子府的院墙上。 在城中四处寻找许久也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梅开芍却并不着急,好戏总会登场的。 等了近一个时辰,梅开芍才在夜色茫茫中看到一个身形极快的人,顾不上多想,梅开芍和白甜便追了上去。 追至郊外,白甜骤然提升速度冲了过去,挡住她的去路才将她拦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蒙着面纱的女人开口问道,落在她身后的梅开芍听着她的声音,似乎很熟悉,像是梅太颜? “我和主人是来抓坏人的,说,你三更半夜这身打扮是做了什么坏事?”站在她身前的白甜高声质问道。 “轮不到你管!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女人对梅开芍二人没有丝毫的耐心。 “今天不说清楚休想离开!”梅开芍开口说道,手里运起武气,对着她便攻击过去。 她也不再说话,与梅开芍和白甜打斗起来,之前在桃夭那里吃了亏,此时的梅太颜,伤势还未恢复,根本不是两人的对手,很快便落了下风。 见势不对,梅太颜转过身想要逃走,梅开芍却是一声轻笑,还没人能逃过她的追捕,今天也不例外。 梅开芍抢在白甜之前追了过去,手一把抓住梅太颜的肩,梅太颜回过身一掌击中她的心口将她打飞了出去。 “嗷呜!”白甜见状,幻化出自 己的真身对着梅太颜扑了过去,梅太颜一时不敌,被白甜从半空打落下来。 坠落在地上,口中涌出一口鲜血,白甜变回人形一把扯下她的面巾,顿时愣住,就连身后的梅开芍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梅太颜。 “怎么会是你?”梅开芍开口问道,梅太颜却是一声不屑的嗤笑。 “今日栽到你手里算我倒霉,梅开芍,我告诉你,你最好趁现在杀了我,否则,我定会卷土重来,让你生不如死。”梅太颜的眼中满是仇恨的看着梅开芍说道。 “那些人都是你杀的?”梅开芍撑着身子站了起来问道。“是我又如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让我变成这样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我恨你,恨不得喝你的血,抽你的筋一样的恨你!”梅太颜看着梅开芍的目光中,只有深重的仇恨和不死不休的决然。 “我虽然怨恨梅乾丰和苏氏害死我娘,却没有想过要对你如何,如今的一切,都是你自甘堕落。”梅开芍厉声斥责,梅太颜却是凄然的大笑。 “哈哈哈我自甘堕落梅开芍,我实话告诉你,你中的毒跟我一样,我知道慕容寒冰在替你祛除毒性,可是,你以为解了毒就没事了吗?终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变成一个吸食人血的怪物!哈哈哈哈”梅太颜更加疯狂的大笑着。 “主人,您别听她的,她根本就是想吓唬您,再说了,太子殿下肯定能治好主人的。”白甜赶紧开口对着梅开芍说道。 梅开芍松开自己捂住腹部的手,手掌上已是一片鲜红,蹙眉看着梅太颜:“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也不会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手,你好自为之,我们走。” 转过身往回走,白甜看了一眼身旁的梅太颜有些犹豫,却还是跟在梅开芍身后离开。 “梅开芍,今日你不杀我,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梅太颜说完便跃身跳上房顶,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白甜扶着梅开芍往回走,她的夜行衣已经被鲜血浸湿,回到府中,梅开芍忍着疼痛将衣服换了下来扔进了换洗的木盆里,伤口重新上药缠好布条才躺到了床上。 刚躺下,房门便被推开,慕容寒冰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示意白甜回避,随后才走到了梅开芍身旁坐了下来。 “说吧,这近三个时辰的时间,你和白甜都去做了些什么?”慕容寒冰下意识的往她腹部的位置看了看。 “我我和白甜去查探这些日子失踪的年轻女子下落了。”梅开芍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说道。 “结果呢?”慕容寒冰的话语里听不出他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还没查到。”梅开芍说完便别过头不去看他,那一双眼睛似乎能把她看穿,这样的感觉她有些不习惯。 “是没查到,还是故意对本殿隐瞒?”慕容寒冰凑近了些问道,声音不温不火却还是让梅开芍隐约感觉到了他的愠怒。 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被人跟踪了? “我和白甜抓到的人,是梅太颜,只是我没有将她送回天牢,而是放她离开了。”梅开芍皱着眉头如实说了出来。 “你可知她是朝廷通缉的重犯?”慕容寒冰沉声问道。 “知道,可是她中毒已深,与其让她死在天牢,倒不如让她自生自灭。”梅开芍开口说道,慕容寒冰的目光却冷了下来。 “所以即使她再伤人害命也可以视若无睹?”慕容寒冰反问道。 “”梅开芍一时语塞,在看到梅太颜那一副狼狈的样子时,她的确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给她一次机会,或是给她一条生路,毕竟她也是梅乾丰的女儿。 虽然是梅乾丰害死了梅莲,在梅太颜失去一切之后,她仍有一丝理智不想赶尽杀绝。 “本殿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本殿会派人监视她,若是她再犯案,本殿不会给她半点机会。”慕容寒冰满脸严肃的说道,梅开芍如是点点头。 “在那之前,不是应该先把解药给她吗?”梅开芍问道,梅太颜若是没有解药,只会受噬魂散控制,越陷越深。 “你不是也说了?她中毒已深,毒性早已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即便是给了她解药,也无力回天,更何况在她对你下毒的时候,本殿已经将最后的解药用了。”慕容寒冰认真的说道,梅开芍一怔。 第429章拜师 梅乾丰作为梅莲曾经挚爱的男人,梅开芍有些犹豫,若是梅太颜也她不知道梅莲会不会怪罪她,即使那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在梅开芍原本的记忆里,梅太颜也曾经对她好过,只是后来,她变了,变得与原来的她完全不同。 “殿下,即使梅太颜该受罚,也该够了,更何况,那不是我想要的。”梅开芍正色道,随后走了出去,看着她的背影,慕容寒冰眉头微蹙。 回到寝殿,白甜还在酣睡着,梅开芍上前开口唤她:“白甜,快醒醒,我有事要问你。” 白甜揉揉自己的双眼看着她:“主人,什么事?” “噬魂散可有解药?”梅开芍神色认真的问道,白甜顿时瞪大了双眼。 “噬魂散?这个世上,噬魂散几乎可以说没有解药。”白甜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她还在玄幻森林的时候,玄幻森林中一位隐居多年的老人一生都在研究克制各种毒物的药,白甜也受过伤,曾受她恩惠。 白甜也乐意去她那里看她熬制各种药水,除了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在她的身上,总有一种能让灵兽和妖兽亲近的力量,也只有在她身边,灵兽与妖兽能和睦相处。 “什么叫几乎没有解药?”梅开芍蹙眉看着她问道。 “噬魂散本身就是邪毒,这个世上,除了神魔王精血,唯一有可能解这毒的人,应该是玄幻森林那位婆婆了。”白甜如是回答。 “又是玄幻森林。”梅开芍无奈的叹息。 至于神魔王,梅开芍很清楚,虽然不知道轮回之后的他精血还有没有用,但是玄幻森林的那位,倒是可以去请教一下。 第二天一早,梅开芍便带着白甜匆匆离开太子府前往玄幻森林。 马车刚停下来,白甜便跳下马车指着不远处站着的一位老妇人开口道:“主人,那就是玄医婆婆!” 梅开芍顺着白甜指的方向看去,老妇人似乎知道她会来所以特地在那里等候了许久,一身素净打扮与普通的老人没有区别,只是她身上的气息却和常人大不相同,举手投足间都是她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 “您就是玄医婆婆?”梅开芍上前问道,毕竟在她看来,世外高人都不该是这副平淡无奇的打扮。 “没错,跟我来。”玄医婆婆微笑着说道,带着两人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走到一处树洞前,玄医婆婆走了进去,白甜笑笑:“主人,这就是婆婆的家!” 在她的认知里,只有原始人才会住这样的地方,对她的身份不禁有些怀疑,只是白甜在这里生活了许久,不可能说谎。 外面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树洞,内里却是一派仿现代的陈设,梅开芍上前问道:“婆婆您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嗯?”玄医婆婆很明显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只是看您这里的布置和我所见过的不一样。”梅开芍认真的说道,玄医婆婆却是失笑。 “这里是梦灵帮忙布置的,她总是有一些新奇的想法,她说在异界就是这样的。”玄医婆婆声音柔和,面上的笑容也很是慈祥。 “您似乎知道我们会来?”梅开芍微微蹙眉问道。 “不仅知道你会来,而且还知道你来的目的。”玄医婆婆说着从一个暗格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小药瓶。 “那是”梅开芍瞪大了双眼。 “没错,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不过我有个条件,老身膝下无儿无女,这一身医术后继无人,你若是想要它,就拜我为师。”玄医婆婆浅笑着说道,梅开芍一愣。 自己在现代曾经有一个师父,虽然如今到了异界,可是随便拜师于礼不合,看着梅开芍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玄医婆婆正色道:“有多少人想做我的徒弟我都不收,拒绝我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你越是不肯做我的徒弟,我就越是要你做我的徒弟!” 转眼间,玄医婆婆便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速度快到她这样修为的人都没看清,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脖子上猛然一疼,像是被针扎过,玄医婆婆沉声道:“从此刻开始,你已经是我玄医婆婆的徒儿了,若是你对我不尊或是你欺师灭祖,你身上的咒术就会让你痛不欲生,直到耗尽你最后一口气。” “你为何偏偏选我?不是有那么多人想做你的徒儿吗?”梅开芍摸着自己的脖子质问,目光却落在她手中的那根银针上。 “不必多问,好好学便是,以后,你会感激我的,怎么?还不行拜师礼?”玄医婆婆看着她得意的说道。 话音刚落,梅开芍的双腿突然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地上 ,顿时瞪大了双眼,双手端起一旁的茶杯递给了玄医婆婆。 “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好好学,从捣药开始。”玄医婆婆说完便走了出去。 自己受制于人,梅开芍不得不从,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求助慕容寒冰了。正午时分,白甜回到太子府向慕容寒冰回禀。 “什么?带路!”慕容寒冰冷声喝道,白甜咬住嘴唇带着他一路直奔玄幻森林。 玄医婆婆的住处,白甜躲在梅开芍身后,战战兢兢的看着慕容寒冰。 “你是什么人?为何软禁本殿的太子妃?”慕容寒冰看着玄医婆婆质问道,玄医婆婆不怒反笑。 “老身是她的师父,难道教授医术也有错吗?”玄医婆婆依旧不改的温和笑意,只是多了几分戾气。 “本殿虽不会轻易对一个老者出手,但你若是不肯把人交出来,本殿也可以选择破例一次!”慕容寒冰说着,周身已经聚起金色的武气,玄医婆婆却是仰天大笑。 “老身倒是,你是如何从老身手里把人带走的!”玄医婆婆说话间,一阵强大的武气席卷而来,慕容寒冰也猛然皱起眉头,这人的实力,竟是在他之上? 慕容寒冰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武气被生生压制,而他面对的人,仍旧是一副温和的笑容。 “你究竟是什么人?”慕容寒冰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丝丝细汗看着她。 “玄医婆婆,凡人太子,老身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做任何意图激怒老身的事,对你毫无益处,哪怕你有着神魔王的修为和记忆,只是你的修为还没有完全与这副身子融合,你不是我的对手。”玄医婆婆不屑一顾的嗤笑着。 站在一旁的梅开芍顿时愣住,连慕容寒冰都不是她的对手? 在他神魔王的记忆中,唯一有这样实力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先魔王,另一个则是女灵祖。 “你竟是女灵祖?”慕容寒冰抬眸问道,身上被压制的武气骤然恢复了过来。 “算你识相,当年你可是得尊称我一声灵祖奶奶的,怎么?如今我连你妻室的师父都做不得了?”玄医婆婆看了一眼梅开芍问道。 “是本殿冒犯了,还请灵祖能大人大量。”慕容寒冰对着她恭敬的躬身作揖。 “哈哈哈好,小丫头,现在你可还有异议?”玄医婆婆看着梅开芍问道。 “师师父”梅开芍见状,也只能称她一声师父了,连慕容寒冰都招惹不起的人,能做她的徒弟,以后对付恶人就不是难事了。 只是一连半月,梅开芍除了捣药,什么事都没做,每天也闲得发慌,所幸还有白甜在身边,否则,这日子怕是真的熬不下去了。 “嗯,捣药的功夫练得差不多了,往后一个月,你就开始学熬药。”玄医婆婆捏着捣碎的药草说道。 又是一个月,梅开芍闻着药味就头昏脑胀,却不得不咬牙坚持,尽管她并不明白玄医婆婆的用意。 “小丫头,你可有最喜欢的武器?”梅开芍正在炉子旁熬药,玄医婆婆走到她身旁开口问道。 “长鞭,能屈能伸,收放有度。”梅开芍如是回答,玄医婆婆一声轻笑。 “师父给你一件拜师礼。”玄医婆婆从身后拿出一条火红色的折扇递给她说道。 “拜师礼?”梅开芍看着她手里的折扇,一看就是上等货色,不是演武场那种劣质货能比的。 “浮梦扇,用了上百种蛊虫的血浸泡过三年,除了主人之外,任何人都无法触碰它,否则,必受其反噬,它可以在鞭子和扇子之间转换形态,你可还喜欢?”玄医婆婆说道,梅开芍看着手中的扇子,丝毫不敢相信它能变成一条鞭子。 翻来覆去看了许久,还是无法看出玄机,玄医婆婆将扇子拿了过去,不过是一个转瞬,原本的折扇赫然变成了一条长鞭,梅开芍轻勾唇角:“原来如此。” “可学会了?”玄医婆婆问道,将手里的鞭子换回了折扇的模样递给梅开芍。 接过扇子,梅开芍也照着玄医婆婆的样子,一个摆手,扇子再次换成了鞭子的形态,看着手里的鞭子,这样的机关巧妙,只有在一些故事里才能听到,真正见到时,还是令人叹为观止。 手指的位置变化,用指尖的温度触动内里的机关从而转换形态,整个过程几乎只是在一瞬间。 第430章女灵祖 若不是修为极高的人只能当作它本就是一条长鞭。 “把这个吃了。”玄医婆婆拿出一颗褐色的小药丸递给梅开芍说道。 梅开芍没有多问,拿过来便丢进嘴里吞了下去,她终归不会对自己下毒的。 “既然做了我玄医婆婆的徒儿,对毒物邪物就得有防御的能力,以后,无论是毒还是邪,都无法伤害到你。”玄医婆婆说道,梅开芍怔住。 “谢过师父。”梅开芍对着玄医婆婆恭敬的鞠躬,她很清楚,玄医婆婆真心授她医术医道,却也在保护她。 在那段日子里,梅开芍也从一些来求医的妖兽灵兽口中听到了一些关于女灵祖的事。 在神魔王还未出世前,先魔王和女灵祖就已经存在了,六界混战,死伤无数,女灵祖不忍生灵涂炭便替六界收拾残局,救死扶伤。 数不清的岁月里,她都游走于各界,直到六界恢复平静,她才一个人孤独的隐居在玄幻森林之中,平时替一些妖兽灵兽治病治伤,生活得极其简单,而她另一个身份,则是灵兽与妖兽两族的领主,只是她更愿意用玄医婆婆的身份。 而她是唯一一个能和先魔王匹敌的人,旷古烁今。 慕容寒冰也会时常抽空去玄幻森林看她,她在玄医婆婆身边比在太子府中更安全。 “小丫头,过两日你回家歇息一段日子再继续学。”玄医婆婆开口说道,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师父,您是有事吗?”梅开芍看着她问道。 “没事,只是你在我这里待了几个月,你好歹也是太子妃,太久不回去,恐会遭人非议。”玄医婆婆声音柔和的说道。 两日后,梅开芍便与白甜一起启程回太子府,那么久没见,她的心里堆积着深沉的思念。 玄幻森林中,玄医婆婆抬头看着夜空呢喃道:“该来的终究是会来的。”心中却是一种释然。 孤独了数不清的时光,她的身旁始终没有一个人,这样的孤独,也该结束了,而她所看到的希望,是梅开芍与慕容寒冰。 坐在桌旁,玄医婆婆将毕生所学都封存于玄镜,随后走到树洞旁站立许久,巍然如山。 当梅开芍回到玄幻森林时,森林深处火光冲天而起。 “主人,那是婆婆的住处!”白甜紧张的喊了出来,梅开芍顾不上许多,提升起速度便冲了过去。 一片火海之中,玄医婆婆背对着身后的火光看着梅开芍。 “师父!危险!”梅开芍上前想要拉她,手却穿过了她的身躯,什么也没抓到。 “师父大限已至,只是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做,女灵祖的位置需要你来继承,梅开芍听令!”玄医婆婆空灵的声音在森林中回荡着,梅开芍再一次不受控制的跪在了她的身前。 “师父不要”梅开芍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怎么也无法动弹,只能看着玄医婆婆不停的摇头。 “今日我玄医婆婆命数已尽,着令梅开芍继任女灵祖之位,以悬壶济世,惩恶扬善为我族之本,不得妄动干戈,不得滥杀无辜,如违此令,天道裁之!”玄医婆婆的话音刚落,一道耀眼的光芒将梅开芍笼罩住。 本是夜幕,却因为这一道强光将四周照亮,胜似白昼。 “师父!不要!我不要!”梅开芍不停的哭喊挣扎,却仍旧无法阻挡源源不断涌来的武气,那一刻,梅开芍似乎明白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所以才选了她。 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师徒情分,但梅开芍对她多少是有感情的。 光芒消失,梅开芍周身的禁制也骤然消散,抬起头,玄医婆婆的身躯已经被火焰吞噬。 “师父!不要走!”梅开芍想要靠近她,却被一道无形的结界限制,无法冲破。 玄医婆婆在她的眼前化成点点星光飘散而去,留给梅开芍的,只有那一个温和慈爱的笑容。 在她消散后,周围原本的火光一片也渐渐退了下去,只是所有的一切根本没有留下丝毫被火灼烧过的痕迹。 “师父师父”梅开芍跪在地上伤心欲绝的大哭着,一旁的白甜也泣不成声。 “快!就在那里,抓住她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梅开芍猛然回过头,一群黑衣人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 “玄医婆婆在哪儿?把人交出来!”领头的人蒙着黑色的面巾,声音沉厚,应该是一个中年男子。 “师父已经不在了,你们是什么人?”梅开芍擦了眼泪站起身哽咽着声音问道。“师父?既然她不在了,那东西一定在你身上,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了。”男人抬高声音说道,梅开芍不解的看着他。 “什么东西?” “少装蒜,玄医婆婆的灵器,浮梦扇和玄镜!”男人没了耐心怒喝道。 “原来,你们一早就算计好了,我师父尸骨未寒,你们却要来强抢她的东西,别说我没有,就是我有,也不会给你们。”梅开芍凝聚起自己的武气却发现自己周身的武气光芒从原本的金色蜕变成了透明。 “主人你”白甜见状也不由得愣住,她这是本质的飞跃啊! “离空幻域!怎么可能?她竟然”原本气势汹汹的男人顿时愣在了原地,就连慕容寒冰也不过是进入了虚神。 而眼前的梅开芍已经跨越过慕容寒冰的虚神期进入离空幻域,以她如今的实力,就算是自己用上全部人的性命也不敌她一半,实力悬殊太大,男人只能咬牙作罢。 “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我师父的灵器?”梅开芍见男人欲逃,闪身挡在他的身前问道,男人瞪大了双眼看着她,仅仅只是她周身所带的武气都能压得人喘不过气,若是跟她敌对,只怕自己连灰烬都不会剩下。 “”沉默许久,他却始终没有答话,只有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珠,模糊了他的视线。 面巾被她一把扯了下来,看到他的脸,梅开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容长流?你作为殿下的师父,竟然也做得出如此卑鄙之事!”梅开芍看着他怒道。 “玄医婆婆的灵器多少人想要得到?如今她人已经死了,旧物易主又有什么关系,只是我没想到,她竟然把自己一身修为都给了你,恐怕,连灵器也”慕容长流说着,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师父是将她一身修为给了我,可灵器,她从未提过一个字,或许在她看来,她宁可自己的灵器消失于六界也不愿落入恶人之手,那是对她老人家的侮辱,念在你是殿下师父的份上,这一次,我可以不追究,可若是你再踏入玄幻森林半步,决不轻饶。”梅开芍怒道,慕容长流清楚自己与她的实力差距,只好带着人悻悻的离开。 慕容长流刚走不远,梅开芍的身旁聚拢不少灵兽与妖兽,能幻化人形的跪在她身前,而还不能化形的则是伏在地上低着头以示恭敬。 “拜见领主大人。”异口同声的高呼伴随着无数兽族的嘶鸣,梅开芍回过身看着玄医婆婆曾经的住处,再次忍不住泪目。 “主人别伤心了,婆婆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您也别自责了。”白甜上前开口安慰梅开芍。 “罢了,你们都起来吧,我只是受师父之命,但是我会尽自己的所能,保护师父曾经想要保护的一切。”梅开芍哽咽着声音说道。 替玄医婆婆立了衣冠冢,梅开芍便带了白甜回府,如今连师父也不在了,待在玄幻森林也只有徒增悲伤而已,倒不如回去。 太子府大门处,一名女子一袭素色长裙站在门外,脸上的面纱在微风中轻轻拂动。 梅开芍眼神微微变化随后上前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就不怕殿下再把你打入天牢吗?” “若是怕,便不会来了,当年在家中,最尊贵的人是我,最卑微的人是你,而如今,你成了太子妃,受尽尊宠,我却只能是个过街老鼠,我爹娘都无法入葬祖陵宗祠,你的娘追封一品夫人,真是天大的笑话。”梅太颜的声音传来,语气里满是无助与绝望。 “我拿到噬魂散的解药了,希望你以后好好活下去,反省自己。”梅开芍从怀中拿出一只盒子递给梅太颜。 “不必了,梅开芍,即便你成了太子妃,我为阶下囚,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和施舍,你和我之间,注定只能是仇敌。”梅太颜垂下目光看着她手中的盒子却没有接,说完话便转身离开。 梅开芍的手停在半空,随后道:“这解药我会一直留着,你什么时候想要便什么时候来取,只是我希望你不要等到回天乏术的时候才想起来。” 眼前的人没有说话,背影在她的目光中越走越远,而梅太颜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脑海中都是当年和梅开芍一起生活的片段,儿时的她们,天真无邪,梅开芍还未痴傻,待她很好,可是苏氏却总是告诉她,只要梅开芍还在,她这一生都得不到幸福。 她也曾将梅开芍当成自己的亲生姐姐,只是被苏氏狠狠骂了一顿,甚至险些因此挨打,从此,她只能远离。 第431章回梦书 如果不是当年苏氏心里对梅莲的嫉妒与仇恨,或许现在,她们会是很好的姐妹,只是可惜,没有如果,在那些年早已根深蒂固的思想里,她早已经和原来的自己越走越远。 梅开芍迈进寝殿,四肢百骸不断的传来剧痛,眼前一阵晕眩,整个人往地上栽去,却跌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芍儿!”慕容寒冰的声音撞入耳膜,梅开芍还没来得及回应一声便已经失去了意识。 太医在寝殿进进出出,每个人都是满脸的凝重,来自她自身的武气所伤,这样的病例前所未见。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并非外力所伤,伤她的乃是自身武气啊!恕老臣医术浅薄”太医跪在慕容寒冰身前惶恐的说道。 “自身武气所伤?”慕容寒冰的心骤然沉了下来,走到梅开芍床前,伸手查探她的伤势,眉头皱得更紧。 即使她这些日子修为有长进,也不可能进步得如此之快,不过几日功夫便已经到了离空幻域,而在他的记忆中,只有女灵祖 “太子殿下,府外有一个姑娘求见,说是带了太子妃急需的东西。”丫鬟匆匆走进了寝殿说道。 “让她进来。”慕容寒冰的声音冷到了极致。 半晌,白甜看着走进来的人,紧皱的眉头也舒展了些:“梦灵姐姐,是你?” “殿下,我带了些东西,是女灵祖留给太子妃的,对她的伤,应该能派上用场。”梦灵将身上的包袱放在了桌上,看着里面的物件,慕容寒冰回头看了梅开芍一眼。 “这些,你应该知道用法吧?”慕容寒冰开口问道,梦灵点点头。 玄医婆婆在把这些东西交给她之前便已经告诉过她用法,她也知道,梅开芍必定会受伤,这一切,似乎都是她一早便预料到的。 按照玄医婆婆所说,梦灵耗费不少修为才将梅开芍的伤势控制住,看着她脸上逐渐恢复了些血色,这才松了口气。 梅开芍缓缓醒了过来,看着梦灵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是玄医婆婆让我来的,还有些东西交给你。”梦灵将手中的玄镜交给了梅开芍。 “这是什么?”梅开芍看着手里的物件,上面的纹路与八卦相似却又不同,但是上面的气息却是玄医婆婆的。 “玄医婆婆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你能用得上,这是玄镜,她毕生所学都封存于此,还有她给你的武气,我抽了一半封印在这里面,你修为还不够,无法承载如此强大的武气,否则会被反噬。”梦灵声音柔和的说道,梅开芍小心翼翼的将玄镜收了起来。 “师父她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梅开芍抬头看着梦灵问道。 “若是她不知道,又怎会做好这一切打算?她身为灵祖,除了修为极高之外,占卜之术也非常人能及,这些以后你会知道的,我也该回去了。”梦灵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梅开芍看着她的背影,玄医婆婆离去时的模样还在她脑海里不断浮现着。 梦灵刚离开,慕容寒冰便走了进来,看着梅开芍气色恢复不少才稍稍松了口气,坐在床榻前开口道:“是女灵祖?” “嗯,原来她早就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难怪之前她会叫我回来,怪我没有早一点发现,或许她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梅开芍开口说道,眼眶中氤氲着雾气。 “她一个人孤独的活了几千年,这样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这世上的苦,她也算是尝遍了,但愿下一个轮回,她不会再孤独了。”慕容寒冰说着,伸手轻抚着她的脑袋,指尖滑过她的发丝。 虽然不明白慕容寒冰所说的话,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几千年,那种孤独也是无法忍受的。 梅开芍欲言又止的看着慕容寒冰,她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慕容长流所做的事。 “你们遇到的事,白甜已经跟本殿说了,看来黑白二老的心已经变了。”慕容寒冰有些惋惜的说道,梅开芍沉默着没有说话。 若是慕容长流知道东西在她手里,一定会不择手段来抢,那时,只会连累整个太子府的人,可她已经接受了玄医婆婆给的一切,就没有理由推脱责任。 翌日,太子府中,慕容长流再次派人来见。 “参见太子殿下。”来人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穿着也极为素净。 “何事?”慕容寒冰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人问道。 “草民是受黑白二老所托前来为殿下和黑白二老的千金牵线做媒的。”男子面带微笑的说道,慕容寒冰仍旧没有丝毫的异样。 “你认为本殿该用什么理由接受?”慕容寒冰挑眉问道。 男子的身后走进来一人,手里托着一个木匣子,慕容寒冰看着里面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回梦书?这不是梦灵的东西吗?怎么会在你手里?”慕容寒冰开口问道,眉头微蹙。 “这是黑白二老大费周章才得到的,为表示诚意,特地将此奉上。”男子邪魅的笑着,慕容寒冰的目光蓦然扫见走进来的梅开芍。“说!你们对梦灵做了什么?”梅开芍站在男子身后质问道,脸上清楚的怒色。 “黑白二老昨日向梦灵讨来的,其他的,草民也一概不知。”男子声音温和的回答,梅开芍看着木匣子里的书,确实是梦灵的。 只是梦灵昨日才来找过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东西交给了黑白二老? “这是梦灵的灵器,本殿与她有些交情,不能收,让师父他老人家还给梦灵吧。”慕容寒冰的声音不温不火。 “是,草民告退。”男子带着回梦书离开了太子府,梅开芍仍旧有些不放心,在他离开后带着白甜跟了上去。 郊外,白甜去了玄幻森林找梦灵,梅开芍则是一路跟着男子到了慕容长流的山庄。 慕容山庄地处一处山腰,依山傍水,即使是发生战乱,这里也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界,梅开芍隐匿了气息跃身落在慕容长流的顶上。 而此时白甜蓦然出现在她身旁焦急不安道:“主人,我去过玄幻森林了,梦灵不在,问过其他见过梦灵姐姐的妖兽,昨日她离开玄幻森林后就没有再回去过。” 声音极小,白甜却是急得快哭出来了,梅开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揭开一块瓦片,听着里面的动静。 “他竟然连梦灵的回梦书都看不上了?还是说他对飞雪当真如此看不上眼?”慕容长流的话语透着些许怒意带着不甘。 “爹,女儿听说过,梅开芍原本是个痴傻之人,却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所以女儿怀疑,这梅开芍是不是”慕容飞雪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或许太子只是被她迷惑了,更何况之前太子对你是有情分的,看来还得从她下手,派人看好梦灵,他不愿意要回梦书,那我们就替他收下了。”慕容长流的目光中尽是狠戾,杀机重重。 入夜,慕容飞雪走进一处密室,梅开芍借助白甜的灵力隐去身形跟着她走了进去。 密室的尽头是一处囚牢,梦灵的双手都被禁锢在沉重的铁链上,躺在地上,满身的血污,奄奄一息。 “说,你是不是把女灵祖的灵器和使用方法都给了梅开芍?”慕容飞雪蹲下身捏住梦灵的下巴问道,与之前和慕容长流说话的语气,简直判若两人。 “我什么都没给过她我只是去救她而已”梦灵强撑着力气说道,听上去极度虚弱。 “梦灵,你若是肯坦白说出来,我会考虑向我爹求情,放你回去,可你如果执意隐瞒,那我也保不了你了。”慕容飞雪说着,手指抽离了她的下巴,游走到她肩胛处的伤口。 “啊!!”梦灵一声惨叫,慕容飞雪纤细的手指深深嵌入梦灵的伤口,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此时更是鲜血狂涌,梦灵的脸色也更加惨白。 “住手!”梅开芍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出现在慕容飞雪跟前怒喝道。 “梅开芍?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飞雪的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她什么时候到的?自己为什么丝毫都未曾察觉? “放了梦灵,你们要的东西都在我手里,与她无关。”梅开芍说着,上前一把扼住慕容飞雪的脖子,早在她和梅太颜联手害死她腹中孩子的时候,她对慕容飞雪就只剩下了恨。 “这是我慕容山庄的地盘,你若是敢动我,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慕容飞雪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嘲讽道。 梅开芍鄙夷的笑笑,回过头对着白甜道:“你先带梦灵回太子府,这里交给我。” 白甜看了她一眼,如今她的修为不比从前,整个慕容山庄没有她的对手,这才走到梦灵身前将她身上的铁链斩断,幻化出自己的真身,驮着梦灵一路飞奔。 山庄正厅前,梅开芍冷漠的看着身旁聚拢的人沉声道:“把回梦书交出来!” “想要回梦书,先放了飞雪。”慕容长流与梅开芍对峙着。 第432章修复封印 “放了她?你以为你们现在还有人是我的对手吗?即便是我血洗慕容山庄,再带走回梦书又如何?我不过是念在你曾是太子的师父份上,我才没有那么做,但你不交出来,我只好做不得不为之事了。”梅开芍说着,扼住慕容飞雪脖子的手加大了几分力度。 “爹救我”慕容飞雪也顿时惊恐的瞪大了双眼,自己全身的武气都被梅开芍封住,连身子都无法动弹。 “好,回梦书给你,你放了飞雪!”慕容长流将回梦书拿了出来,梅开芍皱眉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没有造假。 伸手虚空一抓,便将回梦书抽了过来,另一只手也将慕容飞雪推向了慕容长流。 “爹,不能让她离开!就趁现在,杀了她!”慕容飞雪跌入慕容长流怀中,刚缓过神便抓住他的手臂呼喊道。 “慕容山庄就连我和你娘都不是她的对手,让她去吧。”慕容长流愤恨的看着梅开芍说道。 “我不信,刚才是我一时大意。”话音刚落,慕容飞雪已经抽出飞雪剑朝着梅开芍刺了过去。 “飞雪!”慕容长流还没反应过来,慕容飞雪已经冲到了梅开芍身前,挥剑不断刺向梅开芍,每一剑都是攻击她的要害。 “不自量力!”梅开芍一把扣住她的手,动作快到所有人都没有看清,只能听到慕容飞雪的一声惨叫。 当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慕容飞雪像是一滩泥倒在了地上,梅开芍侧眸看着慕容长流道:“这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梦灵。” 随后,梅开芍的目光落在慕容飞雪的身上,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带着威严的气势道:“慕容飞雪,我以太子妃的身份警告你,太子府的大门,玄幻森林的边界,你今生今世都不得踏入半步,否则,定让你生不如死。” 转身离开,一身衣裙无风自扬,原本围住她的人纷纷后退让开一条路,看着她离开慕容山庄。 太子府,梦灵躺在客房的床榻上,浑身伤痕累累,梅开芍带着回梦书走进房间。 “梦灵,我把你的灵器带回来了。”梅开芍将回梦书放在她的枕边柔声说道。 “谢谢你”梦灵缓缓睁开双眼看着她说道。 “事情因我而起,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府中养伤,慕容长流绝不敢闯到太子府来行凶。”梅开芍开口说道,梦灵虚弱到极致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我已经没事了,多亏你们救我一命。”梦灵说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等你的伤好了,你便离开这里去异界待着。”梅开芍记得白甜之前曾经说过,梦灵是可以穿越任何一个平行时空的。 “你知道慕容长流为何要夺回梦书吗?”梦灵蓦然开口问道,梅开芍摇摇头,她根本就不相信慕容长流会为了让慕容寒冰答应婚事才夺走了梦灵的灵器。 “回梦书不仅是我开启传送阵眼的必须条件,它的另一个作用就是用来开启魔族大门,邪影王曾经就是用它传送邪影大军进犯人魔冥三界,如今慕容长流要夺走它,必定是动机不纯,你要做好防备。”梦灵担忧的看着她说道。 “这个我一早就想到了,现在看来,慕容长流应该是和邪影王沆瀣一气,你放心,就算你不在玄幻森林,我也会替你和师父守好它。”梅开芍正色道。 “多谢,回梦书不能落入他们手中,为今之计,我也只能暂避了。”梦灵有些惭愧的说道,若不是之前开启传送阵眼耗费近半的修为,再加上日前救梅开芍的那些消耗,黑白二老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身子极度虚弱的梦灵没过多久便再次昏睡了过去,梅开芍走出房间,在四周设下重重禁制以保护梦灵。 慕容飞雪被梅开芍打断了手脚的骨头,却没有断了她的筋脉,躺在床上心底的恨意越发深重。 半月过去,梦灵的伤势也恢复大半,梅开芍也总算是松了口气,之前还真担心她会挺不过来。 慕容寒冰的书房外,暗一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傻笑着,梅开芍上前开口道:“暗一,你傻笑什么呢?” “啊?属下见过太子妃”暗一猛然抽回思绪对着梅开芍躬身行礼。 “免礼,你这傻笑什么呢?捡到钱了?”梅开芍饶有兴致的与他打趣。 “属下没有捡到钱”暗一说着,脸上却是泛起了红晕,梅开芍看着他的样子也猜到了大概。 “原来,我们的暗一谈恋爱了?”梅开芍笑道。 “太子妃,您说什么属下不明白”暗一的头压得更低,脸上的绯红更是急剧蔓延。 “我是说你看上谁家的姑娘了?要不要让殿下给你赐个婚下个聘礼什么的? ”梅开芍笑道。 “那个属下还有事,先行告退。”话音刚落,暗一便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梅开芍不禁失笑。 白甜神色匆匆的跑了过来喊道:“主人!不好了!” 梅开芍这才抽回思绪回过头看着她问道:“出什么事了?”“邪影王的本体就快冲破封印了,一旦他的本体也逃出封印,六界将会再一次面临浩劫的!主人,怎么办啊?”白甜焦急不安的问道,梅开芍顿时愣住。 之前只是一个邪影附身在慕容烨的身上就已经让他的实力强大到能和慕容寒冰匹敌,若是邪影王这个时候冲破封印,后果不堪设想。 “你可知道封印邪影王的方法?”梅开芍蹙眉问道,白甜点点头。 当初她就是为了帮助封印才被打回了原形在玄幻森林休养了几百年才得以重新觉醒,这也是她逃不掉的宿命。 与玄幻森林遥遥相望的雪岳山,正是邪影王封印的所在,当梅开芍与白甜赶到时,山巅几处封印都已经出现了不少的裂痕,时不时的传来阵阵低吼。 六处封印形状图案各不相同,每一个封印处都立着一块高高的石碑,万年暗金铁锁将石碑相互连接起来。 “主人,用玄镜守住封印,我会将裂痕修复的。”白甜说着,一道雪白的光芒注入石壁上的封印。 梅开芍开启玄镜,原本只有巴掌大的玄镜缓缓升上半空,耀眼的光芒笼罩住六块石碑,白甜将灵力汇入玄镜之中。 “噗!”梅开芍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周身的武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被抽离,白甜猛然回过头,反手一道灵力注入梅开芍的身子。 白甜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将梦灵抽出的修为重新灌注到梅开芍的体内,如果不这样做,她只会被玄镜反噬而死。 缓了过来,梅开芍看着白甜道:“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先修复封印。” “就凭你们两个小丫头也想阻止本座离开吗?”空灵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嘲讽。 “白甜,快点修复封印!”梅开芍抬高声音喊道,她手中的武气却仍旧没有离开玄镜。 此时,一道人影落在梅开芍的身旁,一把将她推开冷声道:“你封印不了他的,但是本殿可以。” “是你?”慕容寒冰的话刚说完,邪影王便顿时大怒。 “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封印里待着!”说着,慕容寒冰手中一道金色的武气穿透六块石碑,将六块石碑连接起来,上面的封印裂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漂浮半空的玄镜也光芒更盛。 “不!你不能阻止我离开!你应该和我站在一起的,魔族和邪影本为一体,你不能这样做!”邪影王愤怒却又不甘的嘶吼着,整个山头不停的晃动着,慕容寒冰却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 封印重新修复,脚下的地面也停止了晃动,听不到邪影王的声音。 慕容寒冰抽回手,气息有些不稳却被他极力压制,转过身瞪着梅开芍愠怒道:“玄镜是随便乱用的吗?你知不知道被它反噬会怎” 话还没说完,梅开芍已经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慕容寒冰微微蹙眉,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反客为主,霸道强势的吻住梅开芍的唇,肆意掠夺着,梅开芍则是闭上双眼,感受着他强势中的深情。 一旁的白甜见状,赶紧捂住脸背对着两人,脸上绯红一片。 等到慕容寒冰离开的她的唇,梅开芍缓缓睁开双眸,清澈的眸子中只有慕容寒冰一人。 “你最近越发大胆了。”慕容寒冰似笑非笑的低下头看着她,梅开芍轻勾唇角一抹笑意。 不等白甜反应过来,慕容寒冰已经揽住梅开芍的腰肢跃身往山下而去,无奈的撇撇嘴跟了上去。 太子府中,慕容飞雪受伤的消息传入慕容寒冰耳中,而此时梅开芍正靠在他的怀中目光淡漠的看着他。 “殿下是不是觉得我不该那么做?或者说不该伤了慕容飞雪?”梅开芍的语气带着丝丝醋意。 “她与本殿没有任何关系,再者,梦灵也算救了你一命,而她对梦灵下手,不管你怎么做,本殿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慕容寒冰的目光中尽是宠溺。 “那这样呢?”梅开芍调笑着伸手抚上慕容寒冰结实的胸膛,指尖游走过他的腹部,缓缓向下。 “这可是你在挑战本殿。”慕容寒冰说着,欺身压了下去。 第433章绝不善罢甘休 慕容寒冰将要再进一步时,梅开芍突然间武气暴走,猝不及防间被震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嘴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见到眼前的情景,梅开芍顿时愣住。 “殿下!你怎么样?”梅开芍回过神上前伸手扶起慕容寒冰。 站起身,慕容寒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刚才她身上的武气是来自玄医婆婆,只是武气却对她的身子起了禁制。 “本殿没事。”慕容寒冰说完,伸手拿过自己的衣服迅速的穿上,离开了寝殿。 梅开芍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甜端了饭菜走进房间,一眼便见到地上的一滩血迹,赶紧放下盘子上前问道:“主人,这地上怎么会” “是殿下的,方才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误伤了他,所以才”梅开芍说着,皱起了眉头。 “你的修为本就是来自于婆婆,在你还不能与她的修为完全融合之前,武气的禁制就会一直存在,只是为了保护你,再则就是防止被人夺了武气。”白甜认真的解释道。 “那殿下会不会有事?”梅开芍想起慕容寒冰刚才的样子,怕是伤得不轻。 “如果是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心脉会承受不住被震裂,不过以太子殿下的修为,应该是不至于的” 白甜的话还没说完,梅开芍已经冲了出去,方才慕容寒冰离开时脸色有些难看,不管会不会造成那样的后果,她都应该陪着他的。 书房里,慕容寒冰从水盆里拧了毛巾擦拭着自己脸上的血迹,虽然没有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有一段日子他都不能再动用武气了。 “殿下!”梅开芍冲进书房,慕容寒冰微微蹙眉,将毛巾带血的一面向下放进了水盆里。 “是不是白甜那丫头又夸大其词跟你说什么了?”慕容寒冰一脸淡然的看着她问道,梅开芍上下打量着他。 “那” “本殿无碍,只是小伤而已,休养几日便好,你如此紧张,是不是害怕会失去本殿?”慕容寒冰挑眉轻笑着问道。 “我”梅开芍被他的话噎住,皱了皱眉头转身走了出去,愤愤的咬牙,这个白甜,都是哪里听来的小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晚膳后,丫鬟向梅开芍通报,慕容寒冰留在书房处理政务,便不回寝殿了。 梅开芍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想想他白天时还能跟自己开玩笑,也就释然了。 书房里,暗一站在慕容寒冰身前眉头紧皱,等他发话。 “要本殿交出自己的太子妃?视本殿为无物?”慕容寒冰的声音清冷,暗一将头压得更低。 “只是因为太子妃之前将慕容飞雪的手脚都打断了,唯独没有断她的筋脉,黑白二老爱女心切,想必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暗一躬身说道。 “本殿知道了,明日再议,你先退下吧。”慕容寒冰一声叹息后说道,暗一这才退了出去,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慕容寒冰的脸,他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偌大的书房之中,只剩下慕容寒冰一人,坐在桌前沉默了许久,终是化为一声叹息。 第二天一早,慕容长流派了自己门中弟子到了太子府。 慕容寒冰坐在正厅中悠哉的品茶,见到进来的人,挑眉看了他一眼。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来人对着慕容寒冰恭敬的行礼。 “免礼,说吧,来找本殿所为何事?”慕容寒冰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问道。 “此事当从太子妃伤了慕容小姐开始,太子妃夜闯慕容山庄,断了慕容小姐双手双脚,山庄之中无人不知,还请太子殿下不要包庇袒护。”男子正色说道,慕容寒冰看着他一抹不屑的轻笑。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当日你们囚禁梦灵,夺走回梦书,而慕容飞雪欲当众刺杀我的事,为何不敢向太子殿下明言?”梅开芍从门外走了进来高声说道,站在慕容寒冰跟前的人皱了皱眉头。 “太子妃此话言重了,慕容小姐并非要刺杀太子妃,只是想让太子妃留下回梦书而已,毕竟那是妖兽一族的邪物,师父与师娘向来不愿邪物为祸人间的。”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哦?与邪影为伍还能振振有词的说不愿邪物为祸人间,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我今日算是领教了,你回去告诉黑白二老,我梅开芍还是那一句,若是你们再做出伤害梦灵或是妖兽灵兽一族的事,我身为妖灵两族新任领主,绝不会坐视不理!”梅开芍说着,目光与男子对视一眼,强悍的威压让他顿时后背阵阵发凉。 “妖灵两族新任领主?”男子顿时瞪大 了双眼,一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是想与我一战才能相信吗?既然你们已经将这件事闹到了太子府,本来我也想息事宁人的,可看起来,你们并没有这个意思,那好,明日我便会告诉天下人,慕容山庄的人都是如何黑白不分,是非不辨,更编出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诬陷我!”梅开芍往前走了一步瞪着他说道。 男子连连后退:“你你这是要污蔑我们?”“恶人先告状还谈什么污蔑?来人,送客!”梅开芍一声冷喝,暗一便走了进来,对着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男子也只能愤恨的离开。 两天后,皇城盛传慕容长流教女无方,欲众目睽睽之下杀害太子妃,一时间,慕容口浪尖。 慕容山庄内,慕容飞雪还躺在床榻上无法动弹,终日被断骨之痛折磨着,慕容夫人也因为她的伤暗暗抹泪,替自己的女儿不平,却奈何自己即便是找上太子府,也是师出无名,更何况如今所有人都在谴责他们。 只是这一切,慕容飞雪丝毫不知情,心底只有对梅开芍的恨意。 丫鬟端着脸盆走进了慕容飞雪的闺房,拧了毛巾走到她身旁小心翼翼道:“小姐,该擦擦身子了。” 慕容飞雪点点头算是默许,丫鬟动作轻柔的掀开被子卷起她的衣袖,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啊!你这个蠢丫头,是想痛死本小姐吗?来人!拖出去杖责!” “小姐,奴婢没有小姐饶命啊!”丫鬟闻声跪在地上哭喊求饶,慕容飞雪却根本听不进去。 慕容夫人刚走进房间便看到丫鬟被家丁拖了出去,走到慕容飞雪床前叹了口气道:“飞雪,娘知道你疼,可是也不能把气撒到丫鬟们身上啊。” “娘,这些个死奴才就是看着我躺在床上动不了,所以才故意弄疼我的,我只是让他们知道,我慕容飞雪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慕容飞雪高傲的说道,慕容夫人只能摇头叹息。 拧好了毛巾,慕容夫人替慕容飞雪擦拭着身子,虽然还是很疼,慕容飞雪却是安静了许多,只有在她这里,慕容飞雪才能安分一些。 等到慕容飞雪重新睡了过去,慕容夫人这才起身走了出去,庭院里,慕容长流坐在凉亭里看着她走到身前坐下才开口问道:“飞雪的伤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已经用上了最好的药材,但是收效甚微,还得她的伤慢慢恢复,怕是还要在床上躺一段时日了,只怪我们做爹娘的没用,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着伤害她的人逍遥自在。”慕容夫人说着,伸手擦着泪水。 “这件事,我绝不会让我们的女儿平白受这么大委屈,就算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梅开芍百倍奉还。”慕容长流说着伸手拉过夫人的手安慰道,语气坚定。 “可她不仅是太子妃,还是你徒儿的妻子,你又能拿她怎样?”说着,慕容夫人哭得更是厉害。 “从她伤了飞雪的那一刻开始,慕容寒冰就已经不是我的徒儿了。”慕容长流愤恨的说着,慕容夫人这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此时,凉亭中走来的人让慕容夫人大感意外,竟是梅傲。 “在下见过黑白二老。”梅傲恭敬的对着两人躬身作揖。 “梅少爷客气了,快请坐。”慕容长流换上一副温和的笑容说道,梅傲看了慕容夫人一眼坐在一旁。 “不知慕容庄主找在下来此,所为何事?”梅傲心里已然猜到了大半。 “梅开芍!”慕容长流直言不讳。 太子府中,梅开芍一整个上午都在不停的打着喷嚏。 “阿嚏!白甜,我怎么总觉得有人骂我?害我打一上午喷嚏,要让我知道是谁,定饶不了他!”梅开芍一边拿着毛巾揉鼻子,一边说道。 “应该是慕容飞雪,毕竟她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过过嘴瘾了。”白甜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梅开芍看了她一眼,继续揉着鼻子。 猛然间,梅开芍脚下一阵剧烈的颤动,两人险些站立不稳栽倒下去。 好半晌,颤动停了下来,梅开芍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另一个方向,目光落在白甜的身上:“不好,出事了!” “有人动了封印!邪影王看来是要冲破封印了,主人,我们该怎么办?”白甜看着她问道,眼神中满是不安。 第434章破除封印 “那还能重新修复封印吗?”梅开芍开口问道。 “不行,之前修复封印也只是暂时的,如今出现这么大的异动,封印必定是被破了,主人,我们只能另想办法了。”白甜惴惴不安的说道。 “我们先去看看,要先知道他是不是已经逃走了,若是他还没逃出去,我们再试着修复封印,能撑多久是多久。”梅开芍说着,带着白甜一路飞奔赶赴封印邪影王的地方。 两人刚赶到封印处,一阵强大的邪气便扫了过来,生生将两人击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 “我们来晚了一步!”梅开芍撑着身子坐起身看着山巅凝聚的紫色光晕,皱紧了眉头。 “主人,就凭我们不是邪影王的对手,我们先回去吧。”白甜极力稳住气息说道,梅开芍点点头,好汉不吃眼前亏。 雪岳山巅。 “你为本座打破了封印,说吧,想要什么?本座都可以答应你。”邪影王空灵低沉的声音从紫色光晕中传出,面前的人穿着一身宽大的斗篷,大大的帽檐压得极低。 “我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了梅开芍。”面前的男人满是敌意和愤恨的声音答道。 “你说的可是之前修复封印妄图阻止本座打破封印的那名女子?”邪影王开口问道。 “正是。” “好,本座答应你,待本座再休养些时日,恢复了些,定会亲自取她性命。” 慕容寒冰也察觉到了雪岳山的异动,只是自己现在还不能动用武气,若是邪影王这个时候来犯,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梅开芍从玄医婆婆留下的玄镜中找了许久有关于邪影王的信息,却都是说他如何实力强大,克制他的办法却是苦寻无果。 颓然的坐在桌前,梅开芍托着下巴愁眉不展,之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邪影便已经让慕容烨实力大增,如今连邪影王也冲破了封印,看来六界大劫是躲不过去的了。 慕容寒冰的修为也停留在了虚神,而邪影王的实力却是在他们之上,即便是他们所有人联手,也根本斗不过邪影王一人。 “怎么办?白甜,你不是帮助封印过邪影王吗?你一定知道方法的对不对?”梅开芍将最后的一线希望放在了白甜的身上。 “主人,我只是帮忙而已,而且当年封印邪影王的可是玄医婆婆和神魔王,还有神帝之子,以及六界大军,最后神魔王牺牲了自己才强行将邪影王封印的,而现在玄医婆婆已经仙去,神魔王虽然觉醒,但是他本身的修为还有一半处于被封印的状态,神帝之子也因为封印邪影王之时消耗太大也投入轮回了,即便是找到了他,若是他还未觉醒,也根本无能为力。”白甜摇着头将梅开芍的话否定了。 “那到底怎么办啊?”梅开芍急得抓耳挠腮。 “是为了邪影王的事?”慕容寒冰走进寝殿开口问道,梅开芍皱着眉头看着他。 “有人破坏了封印,将邪影王释放出来了,现在我们几个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可若是听之任之,只怕六界都会再一次面临浩劫。”梅开芍说着目光落在慕容寒冰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六界生死都敌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即便是六界覆灭,她最不愿见到的,是慕容寒冰损伤丝毫。 他成了她在这个世界唯一割舍不下的人。 “事已至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神帝之子,本殿已经派暗一着手去查了,但愿能早日寻到他。”慕容寒冰开口说道,只是他的心却只是想护她一人。 慕容长流没有再派人前往太子府,梅开芍多少有些疑惑,这黑白二老向来宠爱慕容飞雪,绝不会是因为他们放弃了回梦书,或是真的帮理不帮亲,只是现在邪影王才是最大的威胁,梅开芍也没有心思再去多问。 不过一夜之间,慕容飞雪原本断骨的手脚竟是奇迹般的恢复了过来,似乎她根本就没有受伤。 慕容夫人站在慕容长流跟前问道:“长流,真的没问题吗?我总觉得邪影王没那么简单,我担心飞雪” “我替他做了不少的事,他也答应过治好飞雪的伤,更会替我们杀了梅开芍,我们现在只要按兵不动就好,更何况,以邪影王的实力,就算她梅开芍有翻天的本事也敌不过的,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慕容长流说着,满是得意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说道。 慕容夫人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深夜,梅傲刚准备熄灭蜡烛歇息,却突然听见一阵敲门的声音。 “谁?”回过头询问,却没有人应声,梅傲戒备的取了长剑走到门口。 “哥哥是我,太颜 ”梅太颜的声音传来,梅傲这才收了剑打开门,眼前站着的人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太颜?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梅傲看着梅太颜的模样顿时瞪大了双眼。 梅太颜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丝毫的血色,一双瞳孔泛着诡异的红色,若隐若现。 “噬魂散,我知道我已经回天乏术了,所以我这次来是想告诉哥哥,当初爹娘惨死狱中,都是因为梅开芍陷害的,我希望我走了以后,哥哥能手刃仇人为爹娘报仇,也为我报仇。”梅太颜说着,忍不住落泪。“太颜哥哥不会让你死的,你先进来,外面风凉。”梅傲的脸上尽是心疼,拉住梅太颜的手将她带进了房间。 坐在桌前,梅太颜始终低着头,过了这么久,还是只有在哥哥这里,她能找到家的感觉。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梅太颜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站起身道:“我该走了,若是被人看到,会牵连哥哥的。” “太颜”梅傲更是心疼的看着她,自己根本无能为力。 “哥哥,记住我说过的话。”梅太颜说完便走了出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茫茫之中,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梅傲攥紧了拳头。 几天后,雪岳山巅,仍是那个穿着帽的男人。 “为何迟迟不见您动手?难道以你现在的实力,还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吗?”男人明显的有些不耐烦,失去了耐心。 “她现在已经到了离空幻域,没有绝对的把握,本座绝不会做徒劳无功的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再过几日,本座自会兑现承诺,若你信不过本座,大可自己动手。”邪影王淡漠的说道。 “你!”男人顿时语塞,他这是吃定了自己不是梅开芍的对手,只是自己还得靠他除掉梅开芍,也只能强行将怒火压下来了。 男人拂袖愤然离去,雪岳山巅的紫色光晕也吸引了不少百姓。 一连几日,每次前往山上一探究竟的人都无一生还,慕容寒冰听闻消息,便下令封锁了上山的道路,沿路派重兵把守。 半月后,皇城犹如地震一般剧烈的颤动,雪岳山巅的紫色光晕颜色越发的深,光晕的中心一道紫色光柱冲天而起,整片天空也都变成了诡异的紫色。 梅开芍站在庭院中看着天空中的异象皱紧了眉头:“他终究还是出来了。” 光芒消失,连同笼罩雪岳山多日的光晕也一同消散,大地恢复平静,白甜看着梅开芍道:“他一定是去玄幻森林了,主人,我们得赶去玄幻森林,否则,那里的妖兽灵兽都得成为邪影王的傀儡!” “来不及通知殿下了,我们先行一步。”梅开芍脚尖轻点,跃身离开了太子府,直奔玄幻森林。 两人刚到玄幻森林边界,眼前便已经成了一片火海,惨叫嘶鸣不绝于耳,梅开芍提升起武气从火海中劈出一条路冲了进去。 四处都是不停奔跑的妖兽与灵兽,还未修得化形的本事,身上已经被烈焰笼罩,绝望的奔逃,直到倒下。 梅开芍的周身一阵强大的武气扫过,将四周的火焰扑灭,看着四处面目全非的灵兽和妖兽回过头对白甜道:“白甜,你也是灵兽,快带它们离开这里!” “是,主人!嗷呜!”白甜应了一声,幻化出自己的真身一声长啸,无数灵兽便朝着她的方向冲了过来,梅开芍则是沿着路一直往里走。 慕容寒冰刚回到太子府便听到丫鬟说起梅开芍和白甜都离开了太子府,而他很清楚,邪影王冲破封印之后,第一个会去的地方一定是玄幻森林。 那是封印着他武器的地方。 玄幻森林的火势不断蔓延,火光冲天,慕容寒冰赶到时却只见到了白甜,赶紧上前问道:“芍儿呢?” “主人去找邪影王了,让我将玄幻森林中的兽族带出来。”白甜如是回答,虽然她也担心梅开芍,可主人的命令不得不从。 慕容寒冰没有说话,转身冲进了森林之中,身影被火海淹没。 梅开芍赶到邪影王所在的地方,猛然间发现但凡有化形能力的兽族都已经被邪影王控制,成了他的傀儡,双眸空洞无光,俨然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站在邪影王身前。 只是邪影王却没有实体,只有一团紫色的雾气漂浮在半空之中,即使靠近一些都能感觉到他的邪气压制。 第435章不能再用武气 “邪影王?你对他们都做了什么?”梅开芍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一团雾气质问,压抑不住的怒火。 这是玄医婆婆拼尽自己的力量想要守护的一切,如今却让他毁于一旦。 “小丫头,你以为你有了女灵祖的修为就是本座的对手了吗?本座若是要杀你,只要动动手指!”雾气中阵阵不屑的嗤笑,梅开芍是知道他的强大,但是她更没有忘记师父临终所托。 “即便不是你的对手,我也要为师父守好玄幻森林!”话音刚落,梅开芍提升起自己全身的武气朝着雾气攻击过去。 她的攻击接触到雾气却是凭空穿透,什么也没有。 心口处猛然遭受一击,梅开芍直直的朝着另一个方向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喉咙处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梅开芍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漂浮的雾气,自己的攻击竟然是对着空气? “本座说了,杀了你只需在你修为不低的份上,若是能为本座效力,待本座统一六界,定不会亏待你,如何?”雾气在她身旁环绕着。 “休想!我还没堕落到这种地步。”梅开芍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拭去嘴角的血污,掸去一身灰尘厉声说道。 “好啊,本座倒,你能撑多久!”邪影王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霸道凌厉的邪气。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梅开芍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光她的体力支撑不住,面对邪影王的攻击,即便是她还击也不过是徒劳无功,根本不起作用。 “芍儿!”慕容寒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梅开芍回过头看着急速奔跑过来的慕容寒冰皱起了眉头。 扶起梅开芍,慕容寒冰回过头对上面前的雾气。 “神魔王?当年你我一同称霸这天地之时,何等风光?如今本座也已经冲破封印,你是要和本座一起平分江山还是跟当年一样用自己的元灵封印本座?”邪影王说着,一阵大笑。 “再过千年,也还是一样的选择。”慕容寒冰沉声道,眼角的余光扫过梅开芍的身子,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 强行提升自己的武气,邪影王更加得意的笑道:“你可想过你这样做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知道,不用你说!”说着,慕容寒冰不遗余力的朝着邪影王攻击而去,当年是他封印了邪影王,自然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 “本座如今尚未复原,待本座恢复元气再与你痛快一战。”说完,雾气便消失在了玄幻森林,只留下一片火海。 梅开芍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慕容寒冰身旁,慕容寒冰也因为方才强行动用武气损伤心脉跪在了地上。 “本殿不会死在这里的!”慕容寒冰咬牙强撑着一口气将梅开芍一把抱了起来,转身朝着玄幻森林的边界一路飞奔。 两人重新出现在白甜面前,看着慕容寒冰惨白的脸,白甜走到他的身前幻化出自己的真身,带着两人火速赶回太子府。 慕容寒冰动作轻柔的将梅开芍放在床榻上,转身往外走去,步子明显的有些不稳,暗一跟在他的身后开口道:“殿下,您的身子怎么样?要不要传太医?” “不必,本殿自有分寸,派人好生照顾太子妃,不得有任何差池!”慕容寒冰连说话的气息都极度不稳,一步一步朝着书房走去。 关上书房的大门,慕容寒冰猛然吐出来一口鲜血,身子不停的颤抖着,眉头紧皱,走到一旁的暗格处取了一只药瓶,倒出来几粒褐色药丸吞了下去。 盘膝坐在床榻上,慕容寒冰双目紧闭,蓝色的光芒环绕着他的身子。 梅开芍很快便醒了过来,虽然受了伤但是却也不算太严重,刚醒过来,梅开芍便向白甜问起慕容寒冰,换做平时他都会在寝殿里陪着自己,现在却不见他的人。 “太子殿下在书房呢,主人,殿下说您要多休息。”白甜正色道,梅开芍却一把掀开了被子下床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慕容寒冰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起身下床走到书桌前若无其事的翻着桌上的书。 “殿下,你的身体可有什么问题?”梅开芍推门走了进来看着慕容寒冰问道。 “你看本殿像是有事的人?”慕容寒冰抬眸看了她一眼挑眉问道,梅开芍的目光垂了下去。 准备离开书房,慕容寒冰走到她的身后伸手环住她的腰肢,梅开芍轻勾唇角回过身对着慕容寒冰挥掌攻击过去。 慕容寒冰一个不防心口正中一掌,猛然后退几步,嘴里涌出一大口鲜血,皱着眉头,梅开芍顿时慌了神。 “我 我根本没有用武气,怎么会这样?”梅开芍瞪着双眼看着慕容寒冰,暗一闻声走了进来,看着一旁的慕容寒冰。 “太子妃您”暗一的话还没说完,慕容寒冰已经倒了下去,暗一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他到底怎么了?”梅开芍看着昏迷不醒的慕容寒冰问道。“之前殿下被您的武气所伤,带您回来的时候殿下已经支持不住了,您这下手也”暗一摇摇头无奈的说道,太医还没有赶来。 “那他会不会有事?”梅开芍的心也悬了起来。 “等太医来吧。”暗一也只能摇头叹息,梅开芍坐在床榻前,不知不觉眼眶便湿润了。 其实自己早就该发现的,而现在她的心里只剩下了自责和内疚。 太医匆匆赶来替慕容寒冰把脉,随后跪在梅开芍跟前道:“娘娘,殿下心脉受损,恐有性命之忧,老臣虽能替殿下保住性命,但是以后殿下都无法再使用武气了。” “什么?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梅开芍看着他问道,太医无奈的一声叹息。 “暗一,立刻下令,全国范围搜寻名医,只要能恢复殿下的身体,要我拿什么做交换都可以。”梅开芍哽咽着声音对暗一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暗一转身离开了寝殿,梅开芍守在殿外焦急不安的来回踱步。 白甜站在她身旁欲言又止,直到太医走了出来,梅开芍匆匆跑进了寝殿。 慕容寒冰仍旧陷于昏迷,梅开芍坐在他身旁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却强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 暮色降临,梅开芍握住慕容寒冰的手蓦然一阵轻微的动作,梅开芍颤抖着手,睁大了双眼看着他,慕容寒冰缓缓睁开双眼,梅开芍顿时情绪失控,扑进慕容寒冰的怀中哭成了泪人。 “本殿没事了,你哭什么?”慕容寒冰的声音很是虚弱却掩藏着宠溺。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你受了伤如果你说了,我也不会打你那一掌了”说着,梅开芍哭得更是厉害。 “本殿是不是应该庆幸你那一掌没有用武气?否则,本殿现在怕是连跟你说话的机会都没了。”慕容寒冰带着丝丝玩味笑道,梅开芍却哭红了双眼。 换到现代,她从来没有为任何人流过泪,而到了这里,她的心却似乎时刻都被慕容寒冰拉扯着,一举一动都能影响到她的全部。 她的心,似乎已经沦陷。 想起太医说的话,梅开芍的心便如同刀绞,慕容寒冰淡然一笑:“本殿以后都不能再用武气,现在本殿突然希望你能回到属于你的世界,远离这里的一切。” “我不会走的,要么封印邪影王,要么我就跟你一起死在这里。”梅开芍不知哪来的勇气说出这样一番话,慕容寒冰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扬起的笑意越发放大。 伸手拉过梅开芍,对上她温热的唇瓣,无尽的宠溺尽数融化。 第二天一早,梅开芍便听到丫鬟来报,已经寻到了一位神医,能恢复慕容寒冰的修为。 听到消息,梅开芍抓住了最后一线希望。 正厅,梅开芍摒退了一众丫鬟家丁看着面前的男子问道:“你真的能恢复太子殿下的修为?” “草民若是办不到,就不会来这里了。”男子轻笑着答道。 “好,只要你能恢复太子殿下的修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梅开芍此时已经顾不上许多,她很清楚,对于慕容寒冰来说,不能使用武气对他意味着什么。 男子躬身行礼道:“烦请太子妃带路。” 梅开芍带着他走进了慕容寒冰的寝殿,慕容寒冰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男子并未说话,只是走到慕容寒冰身前替他把脉,随后站起身对着梅开芍说道:“太子殿下的情况,想必太医已经说过了,草民也就不再重复,太子殿下若是想要恢复修为,就需要疗伤两月,草民才有把握恢复。” “不管多久,只要你能治好殿下,时间也好,还是什么稀有的药材,都不是问题。”梅开芍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说道。 男子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只装着银针的袋子,将银针刺入了慕容寒冰的几处穴位,慕容寒冰的脸上顿时一阵苍白,紧皱着眉头,额头上不住的滚落汗珠。 第436章一定要赢 梅开芍站在一旁也捏紧了拳头,掌心满是汗水,却始终不敢开口,生怕惊扰了慕容寒冰。 等到男子收了银针,慕容寒冰也筋疲力尽的昏睡了过去。 庭院里,梅开芍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草民叫影圣,一个游走四方的郎中。”影圣答道,梅开芍却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着他。 “影圣?你是邪影王的人?”梅开芍的戒备心陡然上升。 “娘娘误会,邪影王是人间界第一大敌,若草民真的是他,又怎会替太子殿下疗伤?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娘娘无需介怀,若是娘娘怀疑,大可以派人查草民的家世背景。”影圣解释道,梅开芍沉默了半晌,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好吧,这些日子,太子殿下的伤就由你负责了,不管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告诉我。”梅开芍说道,影圣点点头,清澈的眸子看不出任何异样。 之后的日子,影圣往返于寝殿和膳房之间,白甜仔细查探过,确认了没有任何异常,梅开芍才彻底放下心来,慕容寒冰的伤势,梅开芍禁止府中任何人提起,她最担心的是被邪影王知道,趁机来犯,仅凭她一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蓦然想起邪影王说过的话,他曾经和慕容寒冰的前世共同执掌过整个天下?为何他又是被慕容寒冰所封印的? 玄幻森林一场大火,让无数灵兽妖兽无家可归,只能四处游荡寻找栖息之所,有的灵兽则是闯入了人间。 “主人,最近城中百姓都在议论妖兽一事。”白甜走到梅开芍身前说道,此时的梅开芍刚从慕容寒冰的寝殿出来。 “妖兽?你先去查探虚实,若真是兽族,将它们遣离皇城,这里不是它们该来的。”梅开芍正色道,白甜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梅开芍只知道邪影王的武器被封印在玄幻森林,但是具体的位置她却丝毫不知情,守在玄幻森林的人也没有见到邪影王,大概是连他也不知道封印在何处。 慕容寒冰的伤还没有恢复,梅开芍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而白甜查到的妖兽只是兽族中几只幼年的妖兽,找不到栖身之处才逼不得已闯入人间,白甜便将几只妖兽送到了白灵的住处,托他照顾。 几只妖兽有了住处,呼朋引伴之下,不少的妖兽纷纷涌向白灵的居所,一时间,白灵的家成了妖兽窝,忙得不可开交。 半月后,暗一匆匆跑到梅开芍的寝殿道:“太子妃,神帝之子有下落了。” “他现在何处?”梅开芍顿时站起身喜出望外的问道。 “他就在府中”暗一说着,朝着慕容寒冰寝殿的方向看了一眼,梅开芍不敢置信的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影圣刚从寝殿走出来,梅开芍蹙眉道:“你真的能确定是他?这怎么可能?” “这也是根据查到的线索才知道的,在他进太子府当天,沐浴之时,家丁曾见到他后背上有太阳印,除了神帝之子,没人会有那样的印记。”暗一认真的说道,梅开芍的眉头皱得更紧。 “白甜查探过他,他根本没有任何修为,即便他是神帝之子,现在的情况,他也帮不上忙。”梅开芍说着,刚燃起的希望再度破灭。 “神帝之子现在还未觉醒,而要让他觉醒,就得拿到神阳戟。”暗一正色道。 “神阳戟?这东西我从未听说过,更没有见过,怎么去找?更何况现在邪影王对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他一定会阻止神帝之子觉醒的。”梅开芍忧心忡忡的说道。 暗一灵机一动,凑到梅开芍耳畔低声说了几句,梅开芍托着下巴犹豫了好半晌才勉强应下。 另一边,雪岳山脚下一处隐蔽的山洞,身穿长袍的男人匆匆走了进去。 “你不是说过会杀了梅开芍吗?为何之前你会放她离开?”男人不满的质问道。 “她对本座还有用处,本座还要借她的手做一些事,等她失去了利用价值,本座绝不会让她活着。”邪影王冷漠的声音说道。 “她能为你做什么?有我们为你做的事更多吗?”男人的声音极度的不耐烦。 “够了,本座还需要休养,梅开芍和慕容寒冰,一个都逃不了,他们可是本座最大的敌人,你还是耐心等待吧。”邪影王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莫不是你现在的修为已经退步到连两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小子都对付不来了吧?”男人鄙夷的说道。 瞬间,一道紫色的邪气将他直直的从山洞中击飞了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男人的双眸中满是愤恨与不甘。 “若你再对本座出言不 逊,本座不会保证你还能安然无恙的见到你的妻女!”邪影王冷声道,男人虽然心有愤恨,但是还不至于为了杀掉梅开芍和慕容寒冰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 皇城中传来消息,慕容烨逃离天牢,与离州国,天洵国联手欲攻打皇城,皇帝收到消息,气急之下病倒,重担便落在了身为太子的慕容寒冰身上。 圣旨很快便到了太子府,令慕容寒冰即刻带兵出征平叛。宫人刚离开太子府,梅开芍便拉住慕容寒冰的手正色道:“你的伤势未愈,我要跟你一起上战场。” “你一介女流对战场上的流血牺牲从未见过,更何况两个小国对本殿根本无法构成威胁,你就在太子府里等着本殿凯旋归来便好。”慕容寒冰冷声拒绝了梅开芍。 “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去打战场上的千军万马?即使我不能上战场,我也可以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梅开芍皱着眉头说道,慕容寒冰看着她,仍是摇摇头。 “战场何等凶险,难道你又要丢我一个人担惊受怕吗?”梅开芍急道。 “来人!今日起,太子妃禁足府中,没有本殿的允许,不得踏出太子府半步!”慕容寒冰说完便朝着寝殿走去。 梅开芍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捏紧了拳头。 等到慕容寒冰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已经换上一身金色铠甲,映照着阳光,身后鲜红的战袍在风中飞扬着,梅开芍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太子府,心口翻涌着窒息般的痛。 慕容寒冰的跃身跨上马背,直奔皇城,梅开芍的眼泪不自觉的从脸颊滚落。 影圣走到她身后开口道:“娘娘,太子殿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您不用太过担心。” “不行,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既是他的太子妃,我就应该跟他同进同退,来人!替本宫更衣!”梅开芍冷声喝道。 我是二十一世纪里叱咤黑白两道的军火幽灵,马丁一媚,不是你眼里只能养在深宫大院的柔弱女流。 梅开芍换上一身战甲,追着慕容寒冰的队伍一路赶赴边关,却没有让慕容寒冰发现自己。 再次回到云城,梅开芍的心免不了的激荡起波澜,只是与之前不同,这一次是百万雄师兵临城下。 入夜,守城的将军在书房与慕容寒冰议事。 “太子殿下,敌军来势汹汹,据探子来报,敌军不下百万,而我军只有五十余万,实力悬殊颇大啊!”站在慕容寒冰身前的人担忧的说道。 “云城地势易守难攻,只要派重兵守住东南方向,敌军想要攻破云城就没那么简单。”慕容寒冰看着面前的布阵图说道。 “话虽如此,可云城从去年旱灾过后,如今也还没恢复元气,即便是能守住云城,若是敌军将我们围困于此,不出两月,便会粮草耗尽啊!”将军眉头紧蹙。 “明日起将城中所有粮食全部囤积起来,若是敌军围困我们,那就主动发起攻击,至于粮草,本殿会想办法的。”慕容寒冰说道,脸上却是神色凝重。 梅开芍躲在一旁的角落听着书房里的谈话,随后跃身跳上院墙,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正如守城将军预料的那样,慕容烨并没有攻打云城的意思,反而将百万大军驻扎在云城三里开外的地方,而云城中所有的粮食加起来,也撑不过两个月。 两天后,慕容寒冰接到了暗一的飞鸽传书才知道,梅开芍已经离开了太子府,整颗心顿时悬了起来。 半月后,慕容烨对云城发起第一次攻击,却只持续了两个时辰便无故撤兵,而后的几天,慕容烨不分昼夜的对慕容寒冰的军队一次又一次攻击。 “太子殿下,慕容烨这是打算一点一点消耗我们啊!”守城将军对着慕容寒冰说道。 “传令各处做好准备,明日申时,全力攻打敌军!主力由你带领,正面强攻,本殿与副将一起带精锐兵分两路围攻,另外分拨两千弓箭手,在敌军后方埋伏。”慕容寒冰一双墨色的眸子闪着凌厉的杀机。 他只希望明日一战,梅开芍不会出现在战场之上。 郊外,白甜走到梅开芍身旁道:“主人,您交代的事已经办好了。” “嗯,不错,让他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听候命令,这一仗,我们一定要赢!”梅开芍勾起唇角笑道,目光看向慕容烨驻军的方向,随后转身离开。 第437章不会让你碰到 翌日,慕容寒冰看着夜空,申时将至,城门处一面大旗立了起来,守城将军眉眼顿时冷厉:“出城迎敌!” 夜色下,浩浩荡荡的队伍如同长龙一般朝着慕容烨驻军的方向跑去,临近一里地,慕容烨的军营处却是火光一片,不断的惨叫哀嚎声传来,空气中飘散而来的血腥味。 “太子殿下怎么会这么快?”将军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嘀咕。 “将军,太子殿下已至部署地,令我军听候军令!”跑过来的士兵跪在将军身前说道,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火海之中。 “那不是太子殿下?派人前去打探,究竟是敌是友!”将军开口道,士兵应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慕容烨的大帐,一道寒光闪过,慕容烨闪身躲过,出现在眼前的人却让他不禁一愣。 “梅开芍?竟然是你?”慕容烨瞪大了双眼,握紧了手中的利剑。 “为人臣子,不忠不孝,如今更联合外敌攻打自己的国家,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梅开芍抬手间,利剑对准了慕容烨的心口处。 “自己的国家?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从我的太子之位被夺之时,我就已经不是大湟国的人了,只是没想到,慕容寒冰竟然派一个女流之辈来侮辱我!”慕容烨说着,手里的剑刃一转,朝着梅开芍刺了过去。 两人顿时打成一片,而慕容烨的军队面对的不是慕容寒冰的士兵,而是无数的妖兽,最为精锐的部队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不过一个时辰便溃不成军。 慕容烨没有了邪影的帮助,根本不是梅开芍的对手,倒在地上,长剑直直的插入地面,梅开芍抬剑指着他的脖子:“慕容烨,你输了。” “是吗?梅开芍,难道你没有发现这里的人根本不到十万吗?”慕容烨的脸上满是得意的笑,格外讽刺。 “你什么意思?”梅开芍的心头一惊。 “我早就派兵去围攻慕容寒冰了,之前不过是佯攻,一边消耗慕容寒冰的兵力,一边暗中部署,现在慕容寒冰恐怕已经落入埋伏了,你就等着替他收尸吧!哈哈哈”慕容烨说着,猖狂的大笑着。 “慕容烨,我杀了你!”梅开芍手起剑落,下一刻,慕容烨的笑声戛然而止,倒在了地上没有了任何一丝气息。 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极深的剑痕,往外喷涌着鲜血,回过头,云城已是战火蔓延。 “白甜,我们中计了,立刻回援云城!”梅开芍高声道,手里的长剑不停的滴着鲜血。 白甜闻声幻化出真身,带着梅开芍与无数兽族一路飞驰赶往云城。 梅开芍赶到云城时,城门已经被攻破,无数尸骸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小河从她的脚下蜿蜒而过,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冲入城中,除了还在厮杀的士兵,根本不见慕容寒冰和守城将军的踪影。 “白甜,你带一部分人去找太子,这里交给我。”梅开芍冷声道,白甜不敢丝毫耽误,带了兽族分头在云城中四处寻找。 天边泛起鱼肚白,梅开芍的战甲被鲜血染红,从城门一路杀入城中,始终没有见到慕容寒冰的影子,而她的眼前已是一片血色。 白甜和寻找慕容寒冰的兽族赶了回来,白甜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梅开芍,上面的血迹早已干透,梅开芍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慕容寒冰随身佩戴的太子令。 “他人在哪儿?”梅开芍接过令牌,双手不停的颤抖着,长剑骤然落地,哽咽着声音问道。 “不知道只找到了这块令牌”白甜低着头答道。 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心痛在她的胸腔蔓延翻滚,泪水疯狂的肆虐着。 “不可能!他一定还活着!所有兽族都去给我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梅开芍嘶吼着,双眸泛红。 白甜再一次带着兽族四处奔走,梅开芍的身子猛然瘫软,跌坐在地上,沾满血迹的双手捏紧了令牌。 “慕容寒冰!”梅开芍抬起头一声长啸后,颓然的低下头任由泪水滚落,心口的痛楚却愈演愈烈。 “我承认我有多害怕了”梅开芍绝望的哭泣着,城门外涌入无数士兵将她团团围住。 “她是慕容寒冰的太子妃,抓住她!别让她逃了!”领头的将军一声令下,士兵便挥起刀剑涌了过来。 梅开芍目光冷厉带着无尽的杀气缓缓站起身,将身旁的长剑从地面拔了出来,转过身怒视着涌来的人:“没错,我是他的太子妃,今日,便用你们的鲜血祭我国土的大旗!” 没人看清她的动作,不过转瞬之间,冲至身前的人便已经倒在了地上,断绝了气息, 仅剩下领头的将军,看着眼前的人顿时全身不住的颤抖。 “你你这个妖妃妖妃!”将军跌坐在地上满面惊恐的后退着,目光注视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梅开芍。 “慕容寒冰在哪儿?”梅开芍一字一顿的问道,全身都在颤抖着。“他他已经死了,你去地狱找他吧!”将军惊恐的抬高声音说道。 “地狱?若他有损丝毫,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地狱!”梅开芍冷漠的说道,转身的霎那,身后的人目光骤然空洞,脖子上血流如注,轰然倒地。 攥紧了令牌,梅开芍踏过脚下的血河,越过无数尸骸,一步一步前行。 蓦然想起了什么,梅开芍从腰间取出玄镜,从玄镜中找到了慕容寒冰的身影,被重重围困,慕容寒冰虽然奋力厮杀,却明显的体力不支。 顾不上许多,梅开芍收起玄镜,脚尖轻点朝着慕容寒冰所在的方向追了过去。 距离云城十里的一处山腰,慕容寒冰与所剩无多的士兵艰难的抵抗,不停的后退,只是自己修为还未恢复,连对付一群凡夫俗子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群人还在不停的交战,其中的一名士兵猛然喊道:“殿下,是太子妃娘娘!” 慕容寒冰回过头,梅开芍已经冲到身前,胸膛猛然被一柄长剑贯穿,鲜血疯涌。 “殿下!”梅开芍一声惊呼落在慕容寒冰身前扶住他的身子,反手一剑将刺杀慕容寒冰的士兵斩杀。 “本殿不是说过让你好好待在府中的吗?”慕容寒冰强撑着身子看着梅开芍说道。 “什么都别说了,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影圣会治好你的。”梅开芍将慕容寒冰放在一旁,在他的身旁设下禁制,提升起全身的武气冲入敌军群中。 一阵身形交错,上千名士兵纷纷倒在了地上,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站在她身侧的士兵清楚的看到,她原本清澈灵动的双眸变成了妖异的血红色。 梅开芍走到慕容寒冰身前时,慕容寒冰已经失去了意识,扶起慕容寒冰,梅开芍暂时止住了他的血,带着赶回皇城。 回到太子府,梅开芍将慕容寒冰送进寝殿,影圣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梅开芍冷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救活他!” “草民定竭尽全力,还请娘娘暂且回避。”影圣躬身说道,梅开芍走到殿外,看着寝殿的大门被关上,心里只有慕容寒冰。 整整一夜过去,影圣始终没有离开过寝殿半步,只有丫鬟和家丁进进出出,而出来的人手里端着的水盆都变成了鲜红的血水。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影圣才走出寝殿,一身衣衫已经被汗水湿透,走到梅开芍跟前躬身道:“娘娘,殿下已无性命之忧,只是还需静养一段时日。” “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梅开芍说完便径直走进了寝殿,影圣直起身子看着她的背影,眼神中似是有一抹悲伤掠过。 寝殿中,慕容寒冰脸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上,身上缠着厚实的布条却仍是渗出丝丝血迹,坐在床前,梅开芍伸手轻抚着他的胸口,泪水不住的滚落下来,灼热滚烫。 守在床前好几日,慕容寒冰才醒了过来,看着双眼布满血丝的梅开芍,慕容寒冰的心一阵抽痛。 “你几日未合眼了?”慕容寒冰柔声问道。 “不过五日而已,你总算是醒过来了”说着,梅开芍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芍儿,别哭。”慕容寒冰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拭去她的泪水。 “我承认我很害怕失去你,一直都害怕,只是因为我的高傲,从来不肯说,可我看到你闭上双眼的时候,我怕我这一生都没机会对你说了”梅开芍扑入他的怀中泣不成声。 慕容寒冰忍住伤口的剧痛,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指尖滑过她的发丝,脸上淡淡的笑意。 她终究是肯对自己表露真情了。 “几天都没合眼了,先休息下,来。”慕容寒冰示意她躺到自己身边,梅开芍抬起头有些犹豫。 “你的伤很重,我怕我会碰到你。”梅开芍擦了擦眼泪说道。 “无事,本殿自然不会让你碰到伤处的。”慕容寒冰开口说道,梅开芍小心翼翼的躺在他的身旁,熟悉的温度,还有他身上那一阵淡淡的檀香味让梅开芍的倦意席卷而来。 第438章神帝之子 不知不觉,梅开芍便睡了过去,慕容寒冰看着躺在身旁的人,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替她掖好被子,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无尽温柔的吻。 而她似乎是因为在慕容寒冰怀中的安全感睡得很熟。 “慕容寒冰”睡梦中,梅开芍低低的梦呓着,慕容寒冰看着她眼角滑落下的清泪,凑近她的脸吻干她的泪痕。 “本殿会一直在你身边。”慕容寒冰柔声道,此刻的他,是梅开芍从未见过的温柔如水。 皇帝见到了慕容烨的尸体,独自坐在偏殿里老泪纵横,贴身伺候的太监上前安慰道:“皇上,如何安排大皇子的身后事?” “选一处风水宝地将他葬了吧,他是叛国臣子,按律当曝尸荒郊,只是他毕竟是朕的儿子,朕于心不忍啊!褫夺他的皇子封号,不入皇室祖陵。”皇帝坐在一旁的龙椅上说道,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是,奴才遵旨。”太监退了出去,皇帝看着面前的遗体,一声长长的叹息。 冷宫之中,方皇后一袭素白长衫坐在铜镜前,听到门外一声高呼,嘴角一抹苦涩的笑。 “臣妾参见皇上。”方皇后的声音一如从前的温柔,只是却听不出她对皇帝还有丝毫的爱意。 “平身吧,朕今日来是送你最后一程。”皇帝的声音不温不火,方皇后却像是早就料到一般,没有任何讶异。 “难得皇上会来亲自送臣妾,臣妾也算是没有遗憾了。”方皇后看着皇帝身后走进来的太监苦笑道。 “阿淑,朕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回忆着当年与你相识的情景,仍觉历历在目,朕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对你的宠爱娇纵让你走上一条回不了头的路。”皇帝看着方皇后,目光悲切带着惋惜。 “皇上,每个女人都是自私的,臣妾也不例外,臣妾初入宫中之时,皇上曾说一生不负臣妾,可是当臣妾知道莲贵妃有了皇嗣之时,臣妾不知道,皇上所说的,是否都只是一句戏言,说过了就忘了,即使到了现在,臣妾还是想问皇上,当真是不负臣妾吗?”方皇后说着,脸上的苦涩掩饰不住。 “阿淑,是朕负了你,若等到来世,你再也不要遇到朕。”皇帝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方皇后走到太监身前,端起一杯白玉瓷酒杯。 “是啊,若有来世,你我都不该再遇了。”方皇后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冷宫的大门重新被关上,方皇后坐在铜镜前,脸上露出当年与皇帝初遇时的笑颜,嘴角流淌出鲜血,半晌后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时至深冬,皇城中大雪纷飞,房顶地面都堆着厚实的积雪,皇帝坐在寝殿中独自和身前空无一人的棋盘对弈。 “阿淑,我们许久未曾下棋了,朕的棋艺似乎退步了,不知你可会笑朕?”皇帝手执白棋在棋盘上落子,而回答他的,却只有漫天飞雪。 慕容寒冰的伤势也恢复大半,忙里偷闲的陪着梅开芍赏雪。 “外面这么大的雪,殿下也能坐得住?”梅开芍坐在慕容寒冰身旁看着外面的大雪笑道。 “你又有什么主意?”慕容寒冰回过头看着她,满眼宠溺的问道。 “这个时候,当然是要堆雪人了。”梅开芍说着,拉着慕容寒冰的手走到庭院里,伸手捧起地上的积雪认真的堆着。 慕容寒冰一边捧着积雪一边看着梅开芍手中的雪人渐渐成型,似乎有些像自己? “你这是做的本殿的样子?”慕容寒冰看着她问道,梅开芍如是点点头。 “毕竟我不是艺术家,只能抽象一点了。”梅开芍笑道,手却没有停下动作,慕容寒冰一抹轻笑。 庭院里栽种的梅花也在此时盛开,一阵微风拂过,片片梅花的花瓣便落了下来。 “天冷,你看你这手都冻红了,再不小心点,怕是要冻裂了,先回去吧。”慕容寒冰扶起梅开芍,伸手取下她发髻上的花瓣说道。 梅开芍却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肢,慕容寒冰笑着将她拥入怀中。 “我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梅开芍柔声说道。 “怎么了?”慕容寒冰微微颔首问道。 “我们一起白头的时间就能更长一点。”梅开芍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说道,慕容寒冰的手臂收紧了些,静静的陪着她站在雪中。 良久,慕容寒冰才带梅开芍回到书房,命人拿了炭火炉给梅开芍取暖,自己则是在一旁批阅奏折。 皇帝自从慕容烨和方皇后死后,身子便每况愈下,朝中的事也交给了慕容寒冰,梅开芍安静的坐在炉子前。 两人都很清楚,邪影王已经冲破封印,这样宁静的日 子不会很久,每时每刻都成了弥足珍贵的时光。 慕容寒冰因为受伤,恢复修为的事也慢了下来,梅开芍一半的修为都被封印于玄镜,影圣却迟迟没有觉醒。没有人知道邪影王什么时候会再一次出手,尽管两人都知道,却也都没有说出来。 翌日,梅开芍刚起床洗漱,白甜便匆匆跑了进来欣喜道:“主人,我找到啦!” “你说什么?找到了?在哪儿?”梅开芍回过头看着白甜问道。 “在白灵那里,有他和兽族守护,最安全不过了,只是,您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白甜看着梅开芍问道。 “明日便启程,越快越好。”梅开芍说道,白甜如是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梅开芍便借着去寺庙为慕容寒冰祈福的名义带上影圣去了白灵的住处。 梅开芍赶到时,所有兽族都隐匿了身形,在影圣眼中,能看到的人除了梅开芍和白甜之外就只有白灵了。 见到梅开芍,白灵恭敬的躬身行礼,梅开芍上前道:“不必多礼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接下来,就看你和白甜的了。” “是,这位公子,请随我来。”白灵对着影圣做了个请的手势,影圣虽然对梅开芍的用意很是不解,却还是跟着白灵走进了屋子。 木屋的背后是一处洞穴,越是往里走越发让人觉得寒冷,白灵却像是完全察觉不到一般径直走了进去。 洞穴的最深处,一柄闪着金色光芒的戟立在影圣面前,它的模样似乎和自己后背上的印记有些相似。 “公子,这就是太子妃带你来此的目的,这是属于你的东西,现在,你只要重新拿起它便可。”白灵退到一旁正色道。 影圣缓步朝着戟的方向走了过去,越近越觉得它似乎是在拉扯着自己,站在跟前犹豫了片刻,影圣缓缓伸出手一把握住了戟柄,将长戟拔了起来。 一阵炽热从后背的印记处蔓延向全身,汇聚于他手中的戟尖上,光芒大盛,而那炽热的感觉越发强烈,逐渐像是烈火焚烧一般,仿佛要将他烧为灰烬。 “我的身子好像要被烧成灰烬了!”影圣大喊道,而手中的戟却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让他无法挣脱。 白灵站在一旁看着影圣的变化,周身的武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金色,影圣也能察觉到自己的变化。 “啊!!”一声嘶吼,影圣的修为瞬间便突破到了虚神,白灵顿时瞪大了双眼。 梅开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影圣的身后,看着他的模样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他已经完成了觉醒。” “神阳戟又回到了我的手中。”影圣看着手中闪耀着耀眼光芒的神阳戟若有感慨的说道,只是他虽然觉醒,却和慕容寒冰一样,修为同样受到限制。 “如今殿下的伤势和修为都还没有恢复,要对付已经冲破封印的邪影王,你我之力还是远远不够。”梅开芍忧心忡忡的说道。 “未必,太子是神魔王转生,只要他手里有圣魔珠,便可以摒弃凡人的修为,拥有他原本的神魔之元。”影圣一改之前的文弱书生模样,俨然一副战神的姿态说道。 “神魔之元?”梅开芍听得云里雾里,不解的问道。 “他既是神魔王,神魔之元才是他本来拥有的修为,凡人修武气,他是魔族之主,凡人的武气反而会影响他的修为,所以,两者选其一方为上策。”影圣将神阳戟收了起来恢复原本的模样说道,只是神韵气质却是完全变了个人。 “可是”梅开芍仍然有些犹豫不决。 “没有可是,如今大敌当前,若是邪影王恢复元气,六界浩劫便会降临,那时,即便是他恢复全部修为也无力回天,难道你要让他再一次选择和邪影王同归于尽将邪影王封印吗?”影圣说道,神色凝重。 千年前他与神魔王并肩作战的情形恍如昨日,那一场大战,六界已是生灵涂炭,作为神帝之子,他不愿意那样的历史再度重演。 回府的路上,梅开芍一路沉默着,脑海里都是影圣说的话,一旦慕容寒冰选择了魔族之主的身份,那他就不能再被人间接受,而她作为一个凡人,是不可能和魔族在一起的,其反噬是她和慕容寒冰都无法承受的。 马车骤然停了下来,梅开芍还没反应过来,一团雾气便涌了过来,将她笼罩住,片刻后,消失在了马车里。 第439章不也坐视不理 白甜还没回过神,眼前的梅开芍便已经不见了踪影,顿时惊呼:“娘娘不见了!” 跳下马车,四周只有一片荒野,根本没有梅开芍的影子,影圣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一直和娘娘在一起吗?” “我不知道,刚才一团雾冲了进来,然后她就不见了!”白甜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找不到梅开芍,就算是慕容寒冰肯放过她,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雾气?难道是”影圣的心里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如果是他的话,抓走梅开芍必定有所图谋,那她暂时就是安全的。 回到太子府,慕容寒冰听到梅开芍失踪的消息,顿时怒火升腾:“你们是怎么保护太子妃的?” “殿下,娘娘应该是被邪影王抓走了,他一定是想从娘娘手里得到什么东西。”影圣如是说道,慕容寒冰的心里更是不安,她根本什么都没有。 “立刻派人追查邪影王下落,一定要救出太子妃。”慕容寒冰沉声喝道。 不知过了多久,梅开芍缓缓睁开双眼,偌大的山洞里,眼前站着一名陌生的男子,高挽起的发束,一头青丝垂在脑后,身上淡紫色的长袍,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察觉到身后细微的动作,男子缓缓转过身勾起唇角道:“你醒了?” “你是谁?”梅开芍眼前还是一片朦胧,揉揉自己的双眼问道。 “孟舍丘。”淡漠的回答,声音温柔清澈,一如山间流淌的溪水。 半晌,梅开芍才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顿时愣住,那张脸太过熟悉,虽然她从来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那张脸却是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 “你你是人还是鬼?”梅开芍看着他问道,孟舍丘微微挑眉指了指地上的影子。 “鬼是没有影子的,可我有!”孟舍丘淡漠的回答道。 “是你救了我?”梅开芍没记错的话,要抓她的人应该是邪影王,除开他是邪影王的可能就是他救了自己。 “差不多,你这小丫头怎么招惹上邪影王的?”孟舍丘蹲下身看着她问道,他的表情却清楚的写着,他什么都知道。 “你居然能打得过邪影王?”梅开芍顿时瞪大了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是邪影王的对手? “很不巧,邪影王那个老怪物,他讨厌我在他面前唠叨,他总说我一跟他说话他就头疼,所以作为交换,他把你留下来听我唠叨了。”孟舍丘略显得意的说道。 “唠叨?”梅开芍不算能理解他的话,但是连邪影王都要忌惮三分的人,他必定不简单。 “既然没事了,那我也该回家了,救命之恩,来日定当答谢。”梅开芍避开他的目光准备离开,孟舍丘却叫住了她。 “我只是好奇,邪影王为何会抓你?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你似乎很怕我?”孟舍丘似乎能看穿她的所有心思般说道。 “我”梅开芍始终躲避着他的目光,她的一生没有畏惧过任何人,唯独他。 眼前的人虽然只是跟他长相极为相似,但是对她就像是噩梦一般,将那一段本已经深埋的回忆再度挖掘了出来。 “好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过我得提醒你,我能救你这一次,不代表我每次都能救你,邪影王的修为逐渐恢复,他若是想完全恢复,一定会派邪影去抓阴女,另外,再给你一个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孟舍丘从怀里拿出一本有些发黄的书递给梅开芍。 “舍丘集?”梅开芍的脸上一阵冷汗,这该不会是他给自己写的自传吧? “不愿意要就算了,我可不能保证下次你还能碰上我再救你一次。”孟舍丘漫不经心的说道,梅开芍也只好收了起来。 说到底他对自己也是有救命之恩的。 “我会好好欣赏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家了,改天请你吃饭。”梅开芍说完便走出了山洞。 “你叫什么名字?”孟舍丘抬高声音问道。 “梅开芍。”应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山洞里只剩下孟舍丘一人,洞口处走进来一名男子开口问道:“君主,您为何要帮她?还将那本书都给了她?” “将书给她只是为了证实,她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派人去查查邪影王的下落,在我们得到答案之前,本君绝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一根头发,听明白了吗?”孟舍丘的声音变得冷厉霸道。 “君主,您的意思是她是”一旁的男子明显的不敢置信,方才他隐匿身形守在洞口,怎么也看不出她会是他们要找的人。 “没错,圣谕的指示从来不会出错。”孟舍丘正色道。“那如果真的是她呢?”男子看着他问道。 “一切还是等有了答案再说。”孟舍丘淡漠的看着梅开芍离去的方向。 回到太子府,梅开芍坐在桌前翻看着孟舍丘给她的书,虽然是些奇怪的文字,但是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这些文字。 白甜端着饭菜走到梅开芍身前道:“主人,你都看这书一上午了,有这么好看吗?” “这些文字看上去很熟悉,只是我根本看不懂,你来看看。”说着,梅开芍将书推到白甜面前。 低着头看了许久,白甜无奈的摇摇头:“我也看不懂,这书是哪里得来的啊?看上去像是啊,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是上古圣族的文字那这书是” “什么?你说的我一点也没明白。”梅开芍听着白甜的话更是一阵云里雾里。 “上古圣族居于六界之外,以圣谕知天下事,也能掌控六界之变,这还是我在玄幻森林的时候,听婆婆说的,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婆婆留给你的玄镜也能找到有关上古圣族的史籍。”白甜认真的说道,梅开芍赶紧拿了玄镜翻找。 “找到了!”梅开芍借助玄镜看着一旁的书,只是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她唯独记住了白甜说过的一句话,既然他们都是在六界之外,那孟舍丘又为什么会来人间? 慕容寒冰回到府中便听丫鬟说梅开芍已经回来了,顿时欣喜的往寝殿走去。 寝殿中,梅开芍还在看着桌上的书,慕容寒冰走到她身前问道:“你可有何处受伤?” “我没事,幸好是遇上高手搭救,否则,我现在怕是已经被邪影王撕成碎片了。”梅开芍说着对着慕容寒冰摊摊手。 “竟有人能从邪影王手里救人?”慕容寒冰眉头微蹙。 “我只知道那个人很有可能是上古圣族的人。”梅开芍看了一眼白甜说道,白甜如是点点头。 “上古圣族。”慕容寒冰呢喃着,沉默良久。 两天后,梅开芍在太子府的大门外再一次见到了孟舍丘。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梅开芍看着眼前的人问道。 “城中一打听不就知道了,给你的书看得如何了?”孟舍丘的手中多了一把折扇,梅开芍摇摇头,上面的文字她根本看不懂。 孟舍丘没有答话,伸手一道雪白的光芒笼罩住她的全身,随后抽回手,神情复杂:“竟是异界之人?” “你竟然能看出来?”梅开芍看着他皱起了眉头,连慕容寒冰都是在见到了时空裂缝之时才相信她,他竟然一个挥手就能知道? “自然,而且我还知道,你身上有女灵祖的修为,看来她是真的不在了。”孟舍丘的脸上闪过一抹惋惜。 “她是我师父,你也认得?”梅开芍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的修为似乎在自己和慕容寒冰之上。 “自是认得,而且相熟,行了,我是追着邪影王的气息到了这里,看来他是准备再次对你下手了,给你的书,小心保存。”孟舍丘说完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站在他身后,梅开芍欲言又止,他的修为高深莫测,就算是他自己一个人也能对付邪影王的吧? 想到这里,梅开芍的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只是那本书,她得懂? 玄幻森林深处,被大火焚烧之后只剩一片狼藉,昔日兽族的栖息地已经变成了一块焦土,时不时的散发着焦臭。 孟舍丘一步一步踏过脚下的焦土,在他的身后,青草嫩芽纷纷生长了出来。 没过多久,孟舍丘便停下了脚步,听着周围细微的动静,随后开口道:“老朋友,不打算出来见个面吗?” 一团雾气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想到你竟然会到这里来找本座?过了上千年,你这鼻子还是那么敏锐。” “不怪本君嗅觉敏锐,本君来此只是想告诉你,梅开芍是本君要找的人,你若是打她的主意,本君会立刻将你重新送回雪岳山。”孟舍丘的声音冷漠到极致。 “原来圣丘君主还对她念念不忘啊!可是你别忘了,她如今已经是神魔王的妻子,与你,再无关系了。”邪影王嘲讽的笑道。 “那是本君的事,轮不到你这等邪物插手。”孟舍丘轻摇着折扇说道,满是不屑。 “圣族数万年前便居于六界之外,千年前六界大乱,你不也坐视不理?”邪影王仍旧嘲讽着他。 第440章圣丘君主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舍丘的脸上闪过一丝杀机,捏紧了折扇。 “本座不过是想告诉你,千年前那一战,正是本座出手,让神魔王魔性大发杀了她的,只是可惜,你没有亲眼看到她死不瞑目的模样,等了一生,哪怕是到死都没能等到!哈哈哈”邪影王大笑着,紫色的雾气在孟舍丘的眼前消散。 而孟舍丘的脸上阵阵苍白,是他负了她一生,蹉跎了她数千年的岁月。 脚下一道光阵骤然显现,孟舍丘掌心凝诀,覆手以自身修为注入阵中,玄幻森林顿时飞快的恢复原来的模样,被邪影王打破的结界也重新修复。 离开玄幻森林,孟舍丘看着绵延不断的山脉呢喃:“这一世,本君绝不会再负她。” 千年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他一直以为那是她的选择,终究是他错了。 午后,白甜欣喜的跑进寝殿喊道:“主人,玄幻森林恢复原状啦!兽族又可以回到玄幻森林休养生息了!” 梅开芍合上书开口道:“玄幻森林不是被大火烧了吗?怎么可能” 两人赶到玄幻森林时,眼前的一切让梅开芍不禁愣住,真的已经恢复原状了。 沿着那一条熟悉的路走到玄医婆婆曾经生活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就连里面的陈设布置都没有变,梅开芍不禁有些泪目。 “让它们都回来吧。”梅开芍擦去眼角的湿润说道,这里,还是师父想要守护的那一方净土。 回府的路上,梅开芍一直都在想是谁有这样的本事,突然心口一阵翻滚的剧痛,梅开芍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主人,你怎么了?”白甜看着她的异常赶紧问道,梅开芍摇摇头。 自己体内的武气正不受控制的四处冲撞着,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撕碎。 “啊!”一声嘶吼,梅开芍的瞳孔变成了妖异的血红色。 “主人!啊!”白甜上前抓住她的手臂,却被梅开芍一掌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梅开芍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侵袭着她的大脑,也吞噬着她的理智,梅开芍跪在地上,十指死死的抓着地上的杂草,拼命的隐忍着。 “主人”白甜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梅开芍呼唤着她。 “啊!”梅开芍再度失控,一阵强大的武气扫过,白甜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看着面前的一切,梅开芍跃身冲入不远处的树林,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 孟舍丘正在山洞中打坐,怀中的圣谕突然从他的衣襟处飞了出来,不停的闪烁着光芒,他猛然睁开眼,拂袖间,圣谕上他清楚的看到此时失去了理智的梅开芍。 一个闪身,孟舍丘已经消失在山洞中,直奔梅开芍所在的方向。 梅开芍凭借着自己最后的理智逃到荒无人烟的树林中,在自己四周都设下禁制,只是为了不让自己伤及无辜。 孟舍丘赶到时,梅开芍武气暴走,四周一片狼藉,草木纷飞,挥手一掌打破她设下的禁制跃身落在她的身旁。 梅开芍双眸越发的深红,回过身一掌朝着孟舍丘劈了过去,孟舍丘闪身避开,一把扼住她的手,白色的光芒注入她的身子,梅开芍这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眼前一黑,梅开芍便倒了下去,孟舍丘赶紧接住了她,皱了皱眉头将她打横抱起,脚尖轻点,赶回山洞。 梅开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夜里,身旁升起一团篝火,她的身上盖着孟舍丘的长袍,坐起身看着他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的修为会突然失控?” “你先前噬魂散的余毒还未除尽,之前邪影王抓走你的时候,必定在你体内重新下了噬魂散,若不是我发现得早,你现在已经归天了。”孟舍丘正色道。 梅开芍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蓦然想起什么,站起身便要离开。 “站住,你身上的毒还未解,随时都可能发作,你要去哪儿?”孟舍丘沉声叫住了她。 “我修为失控之时不小心伤了白甜,我得回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梅开芍不安的说道,毕竟她跟在自己身边也有些时日了,照顾自己也保护自己,而自己却伤了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难过。 “她是灵兽,只要有灵气的地方她就能恢复过来,更何况,她只是受了皮外伤而已,过几日便会恢复的,你要做的,就是留在这里除去噬魂散余毒,否则,毒性深入五脏六腑,就不是伤及无辜那么简单的了。”孟舍丘说着,抬手一道禁制立在梅开芍跟前。 “那你要我在这里待多久?”梅开芍开口问道。 “ 毒性褪尽,自然会让你离开。”孟舍丘说完便走了出去,坐在山洞外熬药。 梅开芍一声叹息坐在地上,看着身上覆盖的长袍,他像极了那个人,那个让她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人。孟舍丘熬好了药端到梅开芍身前道:“喝了它。” 梅开芍看了他一眼,接过药碗将药汁一饮而尽,深沉的苦味一如当年。 没过多久,梅开芍便躺在一旁睡了过去,睡梦中是一片火海。 “快走!别回头!”梦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那时的她还是马丁一媚,父母离世之后她被送到了福利院,在那里生活的日子,有快乐有悲伤,还有那个冲入大火中救她的人。 “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很害怕!”她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喊道。 “在那儿!杀了他!”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也跟着冲了进来喊道。 他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她,背对着一片枪林弹雨,跃身挡在她的面前,他的身子在那一瞬间被贯穿,鲜血流淌。 “快走”那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怎么了?你快起来,我们一起走呜呜”她无助的哭喊着,而面前的他倒在血泊之中缓缓闭上了双眼,她逃出生天,却怎么也忘不掉那张脸。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福利院,也不知道福利院为什么会有那一场大火,但是她记得他说过,他到福利院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 梦中惊醒,梅开芍察觉到眼角的湿润,侧过头擦了擦眼泪,额头上却满是汗珠。 “做噩梦了?”孟舍丘的声音蓦然传来,梅开芍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心头一阵窒息。 别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梅开芍不停的喘着气,孟舍丘见她不说话,并没有追问,站起身走到篝火旁添了些柴。 “你既然知道我是异界之人,那我生活过的世界,你可曾去过?”梅开芍回过头问道。 “不曾,我的修为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你想说什么?”孟舍丘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说道,梅开芍的目光垂了下来,不是他。 “没什么,只是看到你和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只是他已经不在了。”梅开芍遗憾的说道,孟舍丘却误以为她是恢复了从前的记忆。 “你认识的那个人跟我长得很像吗?那他是因为什么才”孟舍丘没有再说下去,他清楚的看到了梅开芍脸上的悲伤。 “他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早已经是一堆白骨了。”梅开芍自嘲般的笑道,那也是她选择成为国际刑警的理由,为的就是查出当年的真相,让他能瞑目。 只是自己还没查到一点线索就已经来了这里,而后见到了他。 “逝者已矣,他既然能舍命救你,也必定不希望你因为他的逝去一直深陷其中。”孟舍丘开口安慰着她,梅开芍点点头,两人陷入了沉默。 “君主,您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一名男子走进山洞,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布包走到孟舍丘跟前,却发现梅开芍已经醒了过来。 “小火熬上一天。”孟舍丘开口道,却察觉到梅开芍不一样的目光。 “君主?你”梅开芍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加上之前白甜所说,他真的是上古圣族的人。 “嗯,我的确是上古圣族的圣丘君主,之前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声张而已,他是我座下圣兽水寒。”孟舍丘抬眸看着梅开芍解释道。 “我一早就该想到的,也能理解。”梅开芍淡定的说道,孟舍丘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君主,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水寒看着孟舍丘小心翼翼的问道。 “无妨,终究她会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也没事。”孟舍丘并没有要怪罪水寒的意思,水寒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着梅开芍,仔细的打量着她。 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就是君主要找的人,毕竟她和君主说的那个人完全不能同级而论。 “去熬药,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孟舍丘略显不悦的说道,水寒这才抱着布包匆匆走了出去。 “水寒是圣兽,那他的真身是什么样的?”梅开芍有些好奇的问道。 “白泽。”孟舍丘柔声答道,梅开芍一怔,那可是在神话里才能见到的神兽啊!却对孟舍丘这般的惟命是从。 水寒再走进山洞时,梅开芍看着他的模样,除了身上一袭白袍之外,没有任何特征能看出他是白泽。 第441章身临绝境 白甜在府中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知道梅开芍还没回来,白甜的心也更是悬了起来,当时她的模样甚是可怖。 慕容寒冰派人四处寻找梅开芍的下落,却始终没有结果,终日魂不守舍。 “殿下,孟舍丘求见,说是他知道娘娘的下落。”暗一走进书房对着慕容寒冰恭敬道。 慕容寒冰没有答话,起身匆匆走了出去,孟舍丘已经在正厅等候了。 见到他,孟舍丘仍按照人间的礼数对着他恭敬行礼。 “太子妃在哪儿?”慕容寒冰的眼神中满是迫切,他只想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回殿下,娘娘这些日子都与在下在一起,邪影王在她的体内种下噬魂散之毒,为了能救回她,迫不得已将她留在寒舍,这次来是想与殿下赌一局。”孟舍丘意味深长的看着慕容寒冰说道。 “赌?”慕容寒冰的脸上多了一丝冷漠与不屑。 “没错,在下想和殿下赌一局,若是殿下输了,在下要是太子妃。”孟舍丘的话让慕容寒冰的脸阴沉了下来,周身压抑不住的怒火。 “放肆!就凭你这句话,本殿都可以灭你九族!”慕容寒冰怒喝道,孟舍丘却不怒反笑。 “殿下不敢与在下赌,可是害怕自己会输?”孟舍丘胸有成竹的说道,让慕容寒冰怒火更盛。 “本殿不会输,但是本殿也绝不会用太子妃做赌注,你若是还想活着离开太子府,就请自重!”慕容寒冰冷漠的说道。 “不赌也罢,三日后请殿下看一场好戏,如何?”孟舍丘仍旧柔和的笑着,慕容寒冰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 不等慕容寒冰答话,孟舍丘已经离开了,暗一蹙眉问道:“殿下,您当真要去吗?” “太子妃还在他手上,不管本殿愿意与否,都非去不可。”慕容寒冰沉声道。 三日后,梅开芍刚喝完药,孟舍丘便走了过来道:“你身体里的余毒已经差不多了,我也遵守约定让你回去。” “真的?我真的可以回去了?”梅开芍顿时惊喜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孟舍丘如是点点头。 梅开芍一直都想着什么时候能回去,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赶紧收拾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跑出了山洞。 站在她身后的孟舍丘,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没走多远,梅开芍便见到了太子府的大门,看着门上的牌匾不禁呢喃:“不该这么快就到了啊?难道是因为我身上的毒去除了,所以速度也变快了?” 顾不上许多,梅开芍便走进了进去,刚走到庭院里,便见到邪影王在与孟舍丘,慕容寒冰打斗,两人都受了伤。 “孟舍丘!殿下!”梅开芍看着眼前的两人,提升起自己的武气冲了过去。 不过是几招,梅开芍便落了下风,重重的跌在地上,嘴里涌出一口鲜血,抬起头看着身前的两人也是身负重伤。 “梅开芍,这就是你与本座为敌的下场!本座着他们死在你的面前!”邪影王猖狂的大笑着。 “你到底想怎样?只要你不杀他们,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梅开芍咬牙看着眼前的雾气说道。 “是吗?本座的条件很简单,他们之中,你只能选择一个活下来!另一个,就必须成为本座的祭品,选吧!”邪影王嘲讽的对着梅开芍说道。 梅开芍回过头看着身旁的两人陷入了两难,虽然孟舍丘只是长得酷似那人,但是在她的心里,她想要回到当年,让他活下去。 脸上落下两行清泪,梅开芍侧过头看着慕容寒冰道:“殿下对不起” 慕容寒冰的心猛然抽痛,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情绪看着她 梅开芍缓缓抬起手指向孟舍丘道:“如果只能活一个,那就让他活下去!” 而她却不知道,自己所见到的一切都是幻象,幻阵之外,慕容寒虽然心里清楚,却还是回过头看着孟舍丘质问:“你到底对她用了什么迷魂术?” “你应该知道,圣族幻阵无人可破,你所看到的,都是她心里埋藏最深的东西。”孟舍丘淡然的笑道,慕容寒冰回头看着坐在地上抽泣的梅开芍,心底蔓延着悲伤,大步离去。 孟舍丘仍站在原地,看着幻阵中逃出生天的自己,下一幕让他的心像是遭受了一记重击。 梅开芍看着孟舍丘离开,艰难的挪到慕容寒冰身旁,伸手拥住了他,决然道:“我欠他一条命,如今也还了,既然逃不掉,那我就只能选择和你一起变成白骨。” 孟舍丘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尽是悲伤,原来她选择救自己,是因为另一个人,只 是和自己长相相似却毫无关系的人拂袖间,梅开芍缓缓闭上了双眼,倒在了地上,孟舍丘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身旁,看着她那张陌生的脸,怎么也不敢相信,数千年前,她曾对自己生死相许,有那么一瞬间,他宁愿是自己认错了人。 梅开芍醒来时,再次回到了孟舍丘的山洞。 “孟舍丘?殿下呢?殿下怎么样了?”梅开芍急切的问道。 “他没事,已经回去太子府了。”孟舍丘仍旧一副温和的声音答道,梅开芍看看自己的身子,再看看孟舍丘,随后起身往外走去。 “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梅开芍简单的说完一句话便走了出去。 孟舍丘没有阻止,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回到寝殿,白甜被一条粗实的铁链锁住,缩在墙角无助的抽泣着,身上还有不少伤痕,见到梅开芍才擦了擦眼泪委屈道:“主人,您终于回来了。” 说着,白甜哭得更加凄惨,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成了慕容寒冰泄愤的理由。 解开了白甜身上的铁链却发现她身上的灵力被封住,梅开芍想要找慕容寒冰一问究竟,却发现他根本不在府中。 夜幕降临,慕容寒冰才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回到府中,送他回来的却是皇帝身边的宫人,看样子是宫中有什么宴会,只是他却未曾对她提过只字片语。 梅开芍本是想问他,为什么要那样惩罚白甜,慕容寒冰却径直回了寝殿,目光始终没有看过她一眼,梅开芍便只好不再提起。 像他这样的人,本就阴晴不定,白甜又是灵兽,不懂府中规矩得罪了他也不是不可能,再问也不过一句敷衍,他是身份尊贵的太子,还能让他给白甜道歉不成? 第二天一早,慕容寒冰没有去上朝,而是派人告诉梅开芍,他想出去散散心,梅开芍一言不发的钻进马车,两人一路沉默,甚至连多余的目光交汇都没有。 等到马车停了下来,梅开芍便自顾自的四处张望,比起他那张冰山脸,还不如看看风景的好。 “本殿有些饿了,你去找些果子来充饥。”慕容寒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旁,冷声说道。 梅开芍没有反抗,应了一声便起身背对着他走远,看着她的背影,慕容寒冰攥紧了拳头。 即使到了这个份上,你也不肯解释一句?或是问一句为什么吗?还是孟舍丘在你心里,真的比本殿更重要? 独自漫步,梅开芍有些失笑,现在并非夏季也非秋季,让她去哪里找果子?难不成她应该采些野花酿好蜂蜜给他? 不知不觉,梅开芍便走到树林深处,四周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根本没有一颗能吃的果子。 身后一阵翕动,梅开芍警觉性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见到。 或许是因为初春时节,花香也更沁人心脾,梅开芍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任何异样才继续往前走。 “嗖——” 利箭穿透空气的声音,梅开芍闪身躲了过去才发现四周多了几十名黑衣人,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柄长剑,而在他们的身后,背着箭袋。 梅开芍刚想上前却发现自己周身的武气似乎都被禁锢,根本无法使用,而面前的这些人,虽然只是水阶,但是在不使用武气的情况下,仍是有些吃力的。 皱起眉头,从怀中将浮梦扇拿了出来,转眼间幻化成了一条长鞭冲进了人群中厮杀。 没过多久,梅开芍便明显的体力不支,之前噬魂散的余毒还没有彻底清除,现在又无法使用自身武气。 刺客们见状,挥起长剑对着她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眼见不敌,梅开芍只能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己的命。 原本她还想问是谁要杀她,可是在见到刺客身上无意间掉落下来的暗卫令牌时,她似乎明白了一切。 郊外踏青不过是借口,想要杀了她才是他真实的目的。 身后无数利箭射了过来,梅开芍左闪右躲却还是负了伤,手臂上被划开一条口子,不停的渗着鲜血。 没跑多远,眼前的地势便突然变得开阔了许多,梅开芍更是没有躲藏之处,只能更加奋力的逃。 突然间,梅开芍停下了脚步,双眼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回过头,刺客仍紧追不舍,这样的情形,她已经不止一次的面对过,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惊恐,反而多了镇定。 第442章是想杀人灭口 “娘娘,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识相的话,就把浮梦扇和玄镜交出来,我们还可以给你留个全尸,否则,这要是掉下悬崖,那可就是身首异处啊!”领头的刺客嘲讽的笑道。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倒,你们如何从我手里抢?”梅开芍眉眼冷厉的看着面前围上来的人,武气还是无法使用。 蓦然间,梅开芍一声闷哼,身体像是被人一掌打飞出去的,直直的坠下悬崖,只是站在她身前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在她心口的位置,插着一支羽箭。 飞速坠落之时,梅开芍看着自己心口上沾满血迹的羽箭,凄美的一笑,暗字箭,多可笑,她原以为自己可以生死相许的人,如今却选择杀了她。 缓缓闭上双眼,梅开芍此时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 刺客看着梅开芍坠下悬崖,迟疑了片刻便纷纷散去,浮梦扇和玄镜是其次,杀了她才是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更何况这悬崖之下是一片沼泽,即便是她没有摔死,也不可能逃得出沼泽。 慕容寒冰见梅开芍还没有回来,便派人去寻,然而派出去的人找寻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她的踪影,只找到了树林中留下的羽箭。 看着羽箭上的暗字,慕容寒冰怒火升腾,手指用力便将它折成两段,看着身前的人沉声道:“给本殿找回太子妃!否则,本殿要你们的命!” 在他的身旁,慕容飞雪刚到太子府中,想见见他,却见到这样的一幕。 如同地狱中的魔鬼,此时的慕容寒冰愤怒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散去,站在他身旁的慕容飞雪从未见过这般的他,吓得不敢说话,脸色阵阵发白。 明明是只属于他的暗字箭,却在梅开芍失踪后出现,慕容寒冰更是震怒。 整整一天,始终没有见到梅开芍的踪迹,慕容寒冰这才解除了对白甜灵力的禁制。 “太子妃下落不明,你是她的灵兽,本殿知道你会有办法找到她的,不论如何,本殿要你把她带回来。”慕容寒冰说这话时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悲伤与担忧,白甜听到梅开芍失踪,近乎疯狂的冲出了太子府。 跟在梅开芍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对她身上的气息,白甜再熟悉不过,沿路追寻到悬崖处才停下了脚步。 看着眼前的悬崖,白甜绝望的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不可能的主人你说过还要带我回你的那个世界的你的救命之恩我还未报答” 任凭白甜如何伤心哭泣,回应她的除了烈烈风声,再无其他。 在她的身旁,是梅开芍已经干透的血迹,这足以证明她是负伤之后才坠下悬崖的。 悬崖之下是什么,她同样很清楚,伤心欲绝的回到太子府,慕容寒冰正在庭院中等候,慕容飞雪一袭清丽的装束坐在他的身旁安慰着他,看上去端庄优雅,白甜却是清楚,她不过是太善于伪装。 “太子妃呢?”慕容寒冰看着白甜红肿的双眼掩饰住自己的不安问道。 “主人受伤坠崖了,那悬崖之下是沼泽,别说受了伤,就是毫发无伤的掉下去,也没人出得来。”白甜说着,望着慕容寒冰,愤恨的泪水再度涌了出来。 “什么?”慕容寒冰顿时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我说我的主人已经不在了,她的悲欢苦乐,你都看不到,如今还任由歹人害她!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要阻止主人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你有什么资格?”白甜不管不顾的哭骂着,心里充斥着对慕容寒冰深沉的恨意。 “她一定还活着,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慕容寒冰似乎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生生撕裂一般的痛着,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怒视着白甜吼道。 “白甜,你冷静点,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没有一个人心里好过,可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慕容飞雪柔声劝慰着两人。 白甜一声嗤笑:“那不如我也把你们丢到那沼泽去,看你还能不能活着?” 说着,白甜侧过头看着她,慕容飞雪顿时语塞。 白甜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转身往太子府大门处走去。 “你要去哪里?”慕容飞雪开口叫住她问道。 “你们害死了我的主人,我白甜以灵兽守护者之名发誓,必定会为主人手刃仇人,不惜一切代价!”说完,白甜决然离开了太子府。 慕容寒冰跌坐在石凳上垂下了目光:“本殿绝不会相信。” 蓦然间,慕容寒冰抬起头,撕心裂肺的笑,让慕容飞雪的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愤恨,她心疼的是慕容寒冰,恨的是梅开芍,不管什么时候,她都始终占据着慕容寒冰的心, 若他心里的那个人是自己,那该多好? 星空之下,孟舍丘看着面前躺着的梅开芍,皱紧了眉头,额头上满是汗珠,顺着脸颊流淌。 水寒端着一盆水跑了进来放在他身旁道:“君主,永生泉的水打来了。” “你先出去,不得任何生灵靠近这里!”孟舍丘沉声道,目光落在梅开芍心口的那支羽箭上。 若不是圣谕告诉他梅开芍遇到危险,只怕此时她已经死在沼泽之中了,尽管将她救了回来,她的伤势却仍旧不容乐观。孟舍丘将盆里的泉水涂在她的伤口周围,暂时止住了血,随后一咬牙将利箭从她心口处拔了出来,顿时鲜血狂涌。 另一边,孟舍丘将泉水沾湿的毛巾按住她的伤口,原本疯狂涌出的鲜血慢慢停了下来,伤口也慢慢的开始愈合。 一连几天,孟舍丘都在不停的更换毛巾,帮助她的伤口恢复,水寒则是扛着一堆水壶往返于山洞和永生泉之间。 “君主,她的伤势如何了?”水寒再一次将盛好水的盆子放在孟舍丘身旁试探性的问道。 “性命无忧,只是伤口太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恢复得过来的,今日过了应该差不多了。”孟舍丘说着,将另一张毛巾搭上她的伤处。 水寒有些心疼的看着孟舍丘,随后无奈的走了出去,继续打水。 他只是一只圣兽,没有七情六欲,自然也无法理解孟舍丘对梅开芍的感情,他只知道在人间有许多感情。 第二天,孟舍丘太过疲惫,靠在床沿处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梅开芍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旁的孟舍丘,还有一旁的水盆,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心口,原本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生怕自己惊醒了他,却苦于喉咙干渴得快要冒烟了。 蹑手蹑脚的拉开被子下床,刚走到石桌旁便听到身后一阵细微的动作,还有脚步声,回过头,孟舍丘已经站在她的身后。 “既然醒了,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舍丘蓦然开口问道,却像是一击重锤落在梅开芍的心。 “不过是遇到了刺客,想抢师父的灵器,我一时无法使用武气,所以才受伤坠崖的,谢谢你救了我。”梅开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低着头抿了一口茶水。 “女灵祖的任何东西都会招人觊觎,只是刺客更想的是杀人灭口吧?”孟舍丘反问道,却没有说破。 梅开芍也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喝茶。 两人相对沉默许久,孟舍丘将那一支暗字箭放在她的面前问道:“你可知道这箭的来历?” “我不知道,从未见过。”梅开芍断然答道,却被孟舍丘看出了端倪,他已经猜到了大概。 “好好养伤,这些日子就留在山洞中,你现在还不能用武气,哪怕是一只小妖兽你都没有还手的余地。”孟舍丘说完便将羽箭收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山洞。 水寒并没有跟他一起离开,而是守在山洞外像是入定一般的坐着。 梅开芍躺在床榻上,从她醒来之后便察觉到山洞与之前不同,比起之前更为宽敞,甚至还多了屏风,一张虽比不上太子府更舒服的床,但是也让她能睡得舒适些。 与其说是山洞,倒不如说这里被孟舍丘改成了他的府邸,顶上因为有孟舍丘的结界,连灰尘都掉不下来一粒。 孟舍丘离开山洞径直去了太子府,慕容寒冰却不在府中,只有慕容飞雪一袭华贵的装束站在庭院中,冷眼看着贴身侍女对着府中丫鬟大声训斥的声音,丫鬟身上不少血迹,看样子是挨了罚。 “慕容小姐,奴婢知错了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吧!”丫鬟跪在慕容飞雪身前,不停的抽泣着。 “我家小姐可是太子殿下恩师的女儿,你这奴婢竟敢冒犯我家小姐,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若下次再犯,定不轻饶。”侍女一副凶狠的模样对着身前的丫鬟训斥道,丫鬟更是浑身抖得像是筛糠。 “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求慕容小姐开恩”丫鬟不停的向慕容飞雪叩头求饶。 慕容飞雪看了看她,不屑的转身往正厅走去,对着侍女道:“把她带下去吧,师兄若是见到府中丫鬟如此不懂事,怕是会生气,惩罚只会比本小姐更重。” 第443章卑微入尘土 “是。”一旁的家仆应了一声将那受伤的丫鬟拖离了庭院。 站在角落的孟舍丘目睹了整个过程,却始终不动声色。 正午,慕容寒冰一脸寒意的回到府中,慕容飞雪匆匆上前迎接,面上满是温柔。 “师兄,午膳已经备好了,我亲手为你做的。”慕容飞雪柔媚的笑着,走到他身旁想要揽住他的手臂,却被慕容寒冰有意无意的避开。 脸上闪过一抹异样,慕容飞雪却没有发作,跟在他的身后走进了厅中。 席间,一名丫鬟端着饭菜走到慕容飞雪身旁,慕容飞雪却装作无意将手伸到羹汤旁边,汤汁洒了出来,正好淌在她的手背上。 “啊!”慕容飞雪吃痛的抽回手,目光落在慕容寒冰身上。 “放肆!”慕容寒冰压抑在心里许久的怒火,总算是找了借口能发泄出来。 丫鬟顿时惊恐的跪在地上:“殿下饶命,奴婢只是不小心的” “师兄,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下次注意些便是了,还希望师兄不要迁怒于她。”慕容飞雪替丫鬟求情,很是宽容大度的模样。 而一直在暗处留意两人的孟舍丘却忍不住鄙夷的笑笑,这个女人演戏的境界真不是一般人可比。 等到两人吃完饭,慕容寒冰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 孟舍丘跃身从窗户进入书房,落在慕容寒冰身前,手中一支羽箭对着他直直的刺了过去。 慕容寒冰身形敏捷的避开,回过头看着直直插入书桌的暗字箭顿时皱起了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莫不是不知道这箭的来历?”孟舍丘声音柔和却掩盖不住的愠怒。 “本殿确实不知这箭从何而来,但是本殿能肯定的是,它不是太子府的。”慕容寒冰正色道,孟舍丘对上他的目光,他没有说谎。 “可我记得,这是你的暗卫才有的暗字箭吧?”孟舍丘的话让慕容寒冰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那的确是暗字箭,却不是来源于他。 一时间,慕容寒冰竟是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站在孟舍丘身前,紧紧的攥着拳头。 “怎么?是被我说中了?她所看中的人,原来也是个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之人。”孟舍丘怒视着他说道。 “本殿说过,那不是本殿做的,本殿也从未想过要伤她分毫,这件事,本殿自会给她一个交代,你能否告诉本殿,她是否还活着?”慕容寒冰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答道。 “她已经死了,我从圣谕中得知她情势危急,可我终究是没能将她救回来。”孟舍丘满面的失落。 “你说谎,若她真的不在了,你又是从何处取得此物?”慕容寒冰指着那支暗字箭厉声问道,始终不肯相信。 “从她身上取下来的,正中心脏,你认为她还能活得了吗?”孟舍丘看向慕容寒冰的目光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慕容寒冰决然说道。 “就凭你也配?本君今日来此,就是为她报仇的!”说着,孟舍丘周身环绕着强大的武气,压制着慕容寒冰。 两人跃身到了庭院中,交手间尘土飞扬,连同地上的杂草都被连根拔起,转瞬间化为飞灰。 孟舍丘比起慕容寒冰,修为更加强大,主宰圣族近万年,即便是慕容寒冰恢复了神魔之元也只能跟他打个平手。 如今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孟舍丘死死的压制,只能防守而不能进攻。 一个不防便被孟舍丘一掌从半空打了下来,跌倒在地,孟舍丘缓缓落在他的身前,掌心凝聚起一道白光。 慕容寒冰却不再反抗,安静的闭上双眼。 “你认为本君会杀了你?让你还能去另一个世界继续折磨她?你错了,本君不会让你如愿的,你还是好好跟你身边那个笑里藏刀的女人在一起,别再玷污她。”孟舍丘收了武气,转身大步离开太子府。 慕容寒冰睁开眼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捂住心口,蓦然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仰天大笑,笑声中尽是凄凉与绝望。 暗一追查过暗字箭的事赶回府中便见到躺在地上的慕容寒冰,赶紧上前将他扶起来蹙眉问道:“殿下,您怎么样?竟然有刺客闯进府中来了?” “不好孟舍丘,太子妃定然在他手中。”慕容寒冰说完,站起身颓然的往寝殿走去,心口翻滚着痛,不知是孟舍丘那一掌太过凌厉,还是心脏因为梅开芍的离去而被撕裂。 孟舍丘回到山洞,梅开芍刚准备好了晚饭,见到他回来便开口道:“原以为你不回来的,正准备和水寒一起吃饭来着。 ”“我当然会回来。”孟舍丘说着便在桌前坐了下来,眼角的余光扫了水寒一眼,没有多说一句。 吃完饭,水寒便走了出去,梅开芍看出他的异样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嗯,你身上除了噬魂散余毒,还有子夜花的毒。”孟舍丘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也是孟舍丘将她救回山洞之后发现的。 “子夜花?”梅开芍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它开在子夜,用花香吸引虫兽靠近,靠近它的生灵都会沉醉于花香,而后因为吸入过多的花粉导致中毒,若是人靠近它,武气便会被暂时压制,然后出现幻觉,最后死于非命。”孟舍丘如是说道,只是很显然,在子夜才会开花的植物,竟是白天也盛放了。 必定是有人刻意为之,加上那支暗字箭,孟舍丘的心里更认定了慕容寒冰就是要杀她的人。 “那你能解这毒吗?”梅开芍试探性的问道。 “能解,只是人间找不到我所需要的药引,要想解毒,我就必须带你回圣族一趟。”孟舍丘开口说道,梅开芍却有些犹豫。 圣族在六界之外,即便是解了毒,她还能有机会回来吗? 下一刻,梅开芍却有些气自己,他如此处心积虑想除掉自己,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不如明早就回去吧,反正在这里,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梅开芍淡漠的说道,心里却有些担心白甜,可转念一想,她终究是灵兽,即便是太子府待不下去,也可以回到兽族。 慕容寒冰也没有理由去为难她,就让所有人都当她不在了,那样也好。 孟舍丘答应了下来,梅开芍睡下之后才离开了山洞,将整个山洞用结界封住。 水寒看着孟舍丘出来便上前问道:“君主,您真的要带她回圣族?” “那你觉得本君是开玩笑?”孟舍丘看着他反问道,水寒当即噤了声,毕竟他才是主。 第二天一早,孟舍丘便借助圣谕之力将梅开芍带回了圣族。 整个过程不过转瞬,但是出现在梅开芍眼前的,却是另一番天地。 高耸入云的山巅,雾气缭绕之中屹立着巍峨的殿宇,气势磅礴,圣族没有黑夜,只有常年白昼。 孟舍丘带着梅开芍落在最高的大殿外,一众圣族守卫纷纷跪在地上恭敬的高呼:“恭迎圣主。” 梅开芍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孟舍丘,一时间竟觉得自己甚是渺小。 走了许久,孟舍丘站在一扇大门前回过身开口道:“就暂时委屈你住在偏殿了,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便是。” “多谢了,让你帮我解毒还得让人伺候我,大恩大德,有机会定会报答。”梅开芍有些惭愧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说以身相许。”孟舍丘打趣的说道,梅开芍却低着头没有回答。 “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先去忙吧。”说着,梅开芍匆匆推门走进了偏殿,随后将大门关上。 孟舍丘站在门外一会儿才转身离开,眼底闪过丝丝失落。 刚回到寝殿,一名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便满面悲伤的走了进来,站在孟舍丘身后泪眼朦胧的问道:“舍丘,你带回来的那名女子是谁?”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孟舍丘不温不火的答道,没有丝毫的感情。 “三千年了,我守在你身边已经三千年了,你从未正眼看过我,而她不过在你身边几百年,你就可以为了她追寻几生的轮回,舍丘,你可知我心里有多不甘吗?”女子凄然的说道,孟舍丘却无动于衷。 “郁茗,我对你,从来只有同门之谊,更甚者,我视你如亲人,却从来没有他想,至于云苒,千年之前,我的心就已经给了她,即便再有十个轮回,我也不会放弃。”孟舍丘的话再一次让郁茗的心跌入万丈深渊。 “一次轮回消磨一生的记忆,你跟她的那几百年,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还要如何?”郁茗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停的从脸颊滚落。 孟舍丘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殿,只剩下她一人听着自己又一次心碎的声音。 圣族之中,万人尊崇的圣神郁茗,唯独在他这里,卑微入尘土。 师出同门,为了能配得上他,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圣神的地位,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上天注定要走到一起的人,却没想到,云苒的出现改变了所有。 第444章庙宇密室 她只是灵兽一族的公主,被孟舍丘带回圣族,从她在圣族生活的第一天起,孟舍丘便将一生的爱都给了她。 宠她近五百年,云苒却选择了嫁给魔族之主神魔王,即使是这样,孟舍丘却还是在她香消玉殒之后,追寻着她的轮回上千年。 山巅处,终年积雪,一片苍茫的白,孟舍丘坐在一棵雪松树下独酌,一连几个时辰,脸上已是泛起红晕,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梅开芍从侍女口中得知他的所在,沿着积雪的阶梯爬上了最高处。 坐在孟舍丘身前,梅开芍取了酒杯斟满,伸手递到孟舍丘面前,酒杯轻碰,梅开芍仰头一饮而尽。 “醇深香厚,你倒挺奢侈的。”梅开芍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道。 “这酒是千年前埋藏的了,今日方才取出,自然不是寻常的酒可比。”孟舍丘略显苦涩的说道,梅开芍再次斟上一杯。 两人各怀心事,石桌上的酒坛也堆积得越来越多,梅开芍有些酒劲上来便站起身有些恍惚道:“我先回去休息了。” 孟舍丘站起身走到她身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揽入怀中,一瞬间的恍惚,梅开芍看到的竟是慕容寒冰的脸,心底的痛蔓延开来。 “你可曾后悔过?”梅开芍呢喃着问道,却被孟舍丘听得清楚,眉头一蹙,低头吻了下去。 缓缓闭上双眼,梅开芍在这个吻里沦陷。 松开她的唇,怀中的人身子柔软,靠在他的胸膛,脸上是一片酡红,酒香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甚是好闻。 孟舍丘撩拨起她鬓间的碎发,眼神悲切:“何时不曾后悔过?” 将她打横抱起,孟舍丘脚尖轻点离开了山巅,将梅开芍送回偏殿,替她盖上被子才离开。 两个月过去,梅开芍的余毒也清除得差不多了,借着回去看白甜的理由,再次回到人间,孟舍丘因为圣族还有事务处理,没有跟她一起回来。 悄然回到太子府却没有见到白甜,玄幻森林里也没有见到她,梅开芍有些隐约不安。 等到入夜,梅开芍身形轻盈的落在慕容寒冰的寝殿外,里面一片灯火通明,却格外安静,站在房门外犹豫片刻,梅开芍从腰间取出一方面纱蒙住自己的脸,动作迅速的进入寝殿。 “谁?”慕容寒冰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转过身冷声质问。 半晌,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架住他的脖子,梅开芍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道:“白甜在哪里?” “你是何人?本殿为何要告诉你?”慕容寒冰蹙眉不屑的答道。 “我只为寻白甜而来,只想知道她是否安然无恙。”梅开芍淡漠的说道。 “她已经不在府中了,去了哪里,本殿不知。”慕容寒冰微微叹息道,梅开芍脸色一沉,她竟然走了? 架住慕容寒冰脖子的手刚抽回来便被慕容寒冰反手扣住,回过身,慕容寒冰看着她的一双眼睛,再熟悉不过。 钳制住她的手,慕容寒冰伸手将要扯下她的面纱,梅开芍却动作极快的从他怀中挣脱,与慕容寒冰缠斗。 一掌击中慕容寒冰的心口,慕容寒冰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她眉头紧蹙:“本殿知道是你,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相见?” 梅开芍强忍住想上前查探他伤势的冲动,站在原地呆愣着,身后是一阵侍卫的脚步声传来:“抓刺客!” 看了慕容寒冰一眼,梅开芍转身从窗户跃了出去,转眼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侍卫冲进寝殿却只见到了负伤的慕容寒冰。 “没有本殿的命令,谁允许你们进来的?”慕容寒冰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般怒吼道,侍卫们面面相觑之后只能无奈的退了出去。 寝殿中只剩下他一人,跌坐在地上看着梅开芍离开的方向,心里再一次忍不住的抽痛。 她还活着,可她却连跟自己多说一句话都不肯。 慕容飞雪闻讯赶来,看着满脸悲伤颓然的慕容寒冰,匆忙上前蹲下身查探他的伤势,黛眉紧蹙:“师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什么人打伤你的?” “出去!没有本殿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寝殿半步!”慕容寒冰站起身,越过慕容飞雪朝着床榻处走去,淡漠决然的开口。 “师兄,你如此厌恶我了吗?”慕容飞雪站在他的身后悲伤的问道。 “出去!”一声暴怒的吼了过去,慕容飞雪顿时一怔,随后转身离开了寝殿。回到自己的偏殿,慕容飞雪将自己的贴身侍女唤到身旁,对着她低声耳语了几句,侍女便匆匆跑了出去。 慕容飞雪坐在椅子上,手指捏 紧了椅把,双眸间充斥着杀机:“梅开芍,为什么?就是你死了,也要跟我争?” 自己不顾颜面的留在太子府与慕容寒冰为伴,他对自己却只有冷漠,所有的情绪都只为她一人,慕容飞雪的心被仇恨完全占据。 翌日,慕容寒冰召见十一暗卫在书房密谈,慕容飞雪便趁机借着派丫鬟送茶水为由,让丫鬟在门外偷听。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太子妃,她一定会去找白甜,本殿要你们在太子妃之前找到她,切记,不可伤她。”慕容寒冰冷声威严的道。 “属下遵命!”众人异口同声。 门外的慕容飞雪顿时愣住,她怎么可能还活着?中了箭坠崖再落入沼泽,竟然还能活下来,她是有几条命? 愤恨的捏紧了拳头,看着书房的方向,慕容飞雪一抹冷笑,她才是能最轻易找到白甜的人。 转身往偏殿走去,慕容飞雪立刻向慕容长流飞鸽传书,看着信鸽飞远,慕容飞雪的双眸中尽是得意。 梅开芍找了许久也没有白甜的消息,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心里有些自责,自己若是早些回来,她或许就不会失踪了,如今下落不明,连她是不是安全都不知道。 慕容飞雪派人在玄幻森林中散布梅开芍还活着的消息,她知道,只要白甜听到风声一定会去打探虚实,而她要做的,就是等。 几天后,侍女匆匆跑进慕容飞雪的偏殿,脸上带着几分欣喜。 “娘娘,那只灵兽已经被我们的人抓住了。”侍女对着慕容飞雪福身行礼后说道。 “可有旁人知道?”慕容飞雪看了看门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只有我们的人在,殿下派出去的暗卫都不在森林之中,娘娘大可放心,那接下来该怎么做?”侍女抬眸看着她问道。 慕容飞雪不屑的笑笑:“先割她一块肉丢到玄幻森林去,那些个畜生自然会帮我们找到梅开芍的,吩咐下去,好好伺候着那只灵兽,别怠慢了。”说话间却满是狠戾。 侍女退了出去,慕容飞雪抬手擦拭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一张精致的脸蛋上却多了狰狞。 梅开芍派出不少兽族四处寻找白甜,突然间有兽族来报,告诉梅开芍找到了白甜的下落。 当她赶到时,却只见到了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肉,上面还插着一支暗字箭。 心头一窒,梅开芍沉声问道:“这是哪里找到的?” “回领主大人,就在玄幻森林结界外,领主大人,白甜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一只刚化为人形的灵兽跪在梅开芍身前问道,眼神带着惊恐。 被生生割下一块肉,应该会很疼吧? “兽族听令,没有本领主的允许,所有兽族不得踏出玄幻森林半步。”梅开芍说完,将羽箭拔了下来,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如今她能做的,就是避免其他兽族也遭受和白甜一样的痛苦。 太子府大门外,慕容飞雪挡住了她的去路,梅开芍瞥了她一眼,直接忽略了她往里走。 “梅开芍,我知道你是来找白甜的,我知道她在哪儿,而且,她的生死,如今掌握在我的手里。”慕容飞雪得意的对着她笑道,梅开芍顿时停住了脚步。 “你想怎样?”梅开芍回过身冰冷着声音问道。 “挺聪明啊,我想要的,你应该很清楚,除了浮梦扇和玄镜,还有你之前从我这里夺走的回梦书,不光这些,我也要让你尝尝被人打断手脚的滋味!”慕容飞雪一双眸子里骤现杀机。 “我怎么知道白甜是不是在你手里?没有确定她是安全的,你说的,我一样都不会答应。”梅开芍冷厉的目光看向她,慕容飞雪虽然有些心虚,却还是努力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好,我就让你见见她!”慕容飞雪说完便带着梅开芍去了郊外。 走了许久,梅开芍见到一处早已荒废的庙宇,里面的神像也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模样,慕容飞雪走到神像前,按下神像掌心,整个神像便缓缓移动到一边,一段台阶延伸至幽暗的地下。 “她就在这地下的密室里,跟我来吧。”慕容飞雪抬步走了下去,梅开芍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也跟了下去。 台阶的尽头是一扇石门,慕容飞雪打开门时,梅开芍一眼便见到里面浑身满是血污的白甜,被绑在一根石柱上,奄奄一息。 “白甜!”梅开芍赶紧跑了过去呼唤着她。 第445章看看你的诚意 听到她的声音,白甜缓缓抬起头:“主人快走” 梅开芍看着脸色惨白的白甜,回过头愤恨道:“放了她,有什么事冲我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梅开芍,我只答应带你来见她,何时说过会放了她?”慕容飞雪嗤笑道,环抱着双臂看着眼前的两人。 “白甜,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梅开芍说着,便拿出了浮梦扇幻化成长鞭,对着白甜身上的铁链劈了下去,一道光闪过,铁链却是纹丝不动,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到,白甜却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更是虚弱。 “别白费力气了,这是玄火锁,你以为你有浮梦扇就能劈断了?哈哈哈我奉劝你一句,别再想着劈断玄火锁了,否则,你所有的攻击都会转到她的身上,到时候吃苦的可是她哦。”慕容飞雪说着便是一阵大笑。 梅开芍站在白甜身旁,死死的攥着拳头,关节阵阵泛白,手背青筋暴起:“慕容飞雪,我杀了你!” 跃身冲到慕容飞雪跟前,梅开芍扼住她的脖子,目光中满是怒火,慕容飞雪却不屑道:“杀了我?我不会反抗的,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在玄火锁上加了禁制,如果我死了,禁制就会反噬,有她跟我陪葬,我也不算亏。” “你!”梅开芍回头看着奄奄一息的白甜,心里压抑着怒火却又无法发作。 “把浮梦扇和回梦书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要了她的命!”慕容飞雪说着,对着玄火锁虚空一捏,白甜顿时痛苦万分的皱起眉头,不停的挣扎着。 “好,我交给你,但是你不能再伤害她!”梅开芍将浮梦扇拿了出来,递给慕容飞雪。 “给你两天的时间,把回梦书带来,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慕容飞雪说完,转身走出了密室,只剩下梅开芍和白甜。 走到白甜跟前,梅开芍的心里说不出的痛楚:“白甜,对不起” “主人,你不该把浮梦扇给她的!那是婆婆给你的我只是一只灵兽,不值得”白甜悲伤的抬起头看着她说道。 “师父的东西,我自然会想办法夺回来,不过是暂时放在她那儿,你等我,我一定会找到解开玄火锁的办法的。”梅开芍安慰着白甜,随后一道光注入白甜的身子。 “啊!”白甜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梅开芍赶紧收了手,白甜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衣衫尽是鲜红。 “怎么会这样?”梅开芍原本想替她治疗伤势,却没想到反噬这么严重。 “主人没用的慕容飞雪早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特地加了禁制”白甜虚弱的说完便昏迷了过去,梅开芍眉头紧锁。 离开密室,慕容飞雪站在破庙外,看着她离开,才带着浮梦扇离开。 梅开芍没有回太子府,而是径直去找水寒了,孟舍丘在她离开圣族后,便派了水寒过来与她有个照应。 赶到孟舍丘先前住过的山洞,水寒正坐在洞中打坐。 “水寒!”梅开芍走到他身前开口唤道,水寒这才缓缓睁开双眼。 “姑娘可是有事?”水寒站起身柔声问道。 “你可会解玄火锁?”梅开芍正色问道,水寒却有些面露难色。 “那是魔族的东西,除了它的主人,没有人能解开,你怎么会问起这个?”水寒不解的看着她。 “它的主人?”梅开芍问道。 “六界之中,所有威力强大的灵器都会有自己的主人,玄火锁也不例外,它是魔族之主神魔王的其中一件魔器,虽然它不存在多大的威力,但是被它束缚住的人,除了主人,无人可解。”水寒严肃的说着,梅开芍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慕容寒冰,他就是轮回之后的神魔王。 “我知道了,告辞。”梅开芍转身离开了山洞,脸上划过一抹苦涩,原来,他不肯放过的不止是自己,竟是连白甜都不肯放过。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落日的余晖仍是有些晃眼,梅开芍一步一步往回走,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像是结了冰一般,刺骨的寒意。 而如今,能救白甜的,只有慕容寒冰。 再一次迈进太子府,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径直去了慕容寒冰的书房。 见到梅开芍,慕容寒冰心里虽是欣喜,面上却没有任何异样,淡漠的开口道:“你来找本殿有事?” “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放了白甜,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梅开芍深吸了一口气答道,目光对上慕容寒冰,四目相接之间,她将自己的悲伤都掩藏于心脏最深处,慕容寒冰所能见到的,只有坚定。 “放了白甜?你 这话是什么意思?”慕容寒冰俨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梅开芍更是怒上心头。 “玄火锁不是只有你才有的魔器?它现在就锁着白甜,你还想否认?”梅开芍握紧了拳头质问道,慕容寒冰上下打量着她。“那的确是本殿原本的东西,这么说,你见过白甜了?她在哪儿?本殿答应你救她出来。”慕容寒冰仍旧淡漠的说道,梅开芍看了他一眼,虽然不算全然相信,但是能救她的却只有慕容寒冰。 城郊的破庙之中,梅开芍走进密室,原本被锁在石柱上的白甜却不见了踪影,就连地上的血迹都没了,只有四周破败的蛛,地上厚实的灰尘就像根本没人出现在这里过。 “怎么会这样?”梅开芍看着空空如也的密室,环顾四周,却连白甜的一丝气息都找寻不到。 “你说白甜在这里,那她人呢?”慕容寒冰开口问道,梅开芍却咬紧了牙回答不上来。 “刚才还在这里的,慕容飞雪用玄火锁将白甜锁在这里,让我将浮梦扇给了她,怎么会”梅开芍站在原地,就算是她把白甜带走了,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飞雪?她今日与慕容长流一起去了宫中,你回府之时她刚离开,怎么会是她?”慕容寒冰显然对梅开芍的话没有丝毫相信的意思。 转身走了出去,梅开芍跟在他的身后,怎么可能不是她? “本殿知道你为白甜失踪的事心里难安,一旦有了她的消息,本殿会告诉你的。”慕容寒冰说完,便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走去,梅开芍皱起了眉头。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两天后,慕容飞雪再一次找到了梅开芍,城郊的树林中,梅开芍的手中拿着回梦书。 “东西拿来吧。”慕容飞雪伸出手说道。 “白甜呢?浮梦扇我已经给了你,要回梦书,除非你放了白甜。”梅开芍握紧回梦书说道。 慕容飞雪一阵大笑:“好,我可以答应你,来人,把她带过来。” 白甜浑身血污被一路拖到梅开芍面前,重重的砸在地上,却是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身子瘫软的趴在地上。 “把回梦书交出来!”慕容飞雪一脚踩在白甜的后背上,白甜这才有了些许反应,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梅开芍一步一步走到白甜身前,将回梦书递了过去:“放开她!” 一把夺过回梦书,慕容飞雪这才松开脚,确认过回梦书不假,往后退了几步冷冷的笑道:“梅开芍,我说过,也要让你尝尝被人打断手脚的滋味!” 白甜强撑着一口气抓住她的手臂:“主人快走” “我也说过会带你一起走的。”梅开芍将白甜放在一旁,站起身看着围在身旁的人。 手里虽然没有了浮梦扇,但是就凭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能奈何她。 一道武气直直的朝着周围扫过,数十人纷纷倒在了地上,却没有丝毫受伤的迹象,梅开芍下意识的回过头看着身后的白甜,身上一片血肉模糊。 “慕容飞雪!你好卑鄙!”梅开芍压抑不住的怒火嘶吼。 “梅开芍,你可真是蠢,难道你不知道玄火锁只有主人能解吗?啧,白甜也真是可怜,有你这样一个愚不可及的主人,梅开芍,你再攻击一次,她可就会死在你手里了。”慕容飞雪得意的大笑着,梅开芍紧握着拳头,身子微微颤抖着。 “你到底想怎样?”梅开芍拼命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是不是我想怎样都可以?那为了表示你的诚意,现在你就跪在我面前,让我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我放了她。”慕容飞雪得意的指了指地面。 梅开芍一步一步走到慕容飞雪跟前,猛然跪了下去,躺在一旁的白甜,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泪水顺着眼角滚落。 “不要主人不要”白甜的声音微弱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哈哈哈梅开芍,你也有今天!来人,给我打断她的手脚!我倒,你还能怎么嚣张?”慕容飞雪冷声喝道。 周围的人顿时围了上来,锋利的刀刃不停的划过梅开芍的身子,浑身的衣衫顷刻间被鲜血染红,梅开芍却跪在地上纹丝不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脸色越加苍白。 “慕容飞雪住手!”白甜挣扎着往梅开芍身前爬了过去,身上的玄火锁若隐若现。 第446章往生泉 本就身负重伤,加上玄火锁的禁制,白甜每挪动一寸都像是万把钢刀割开她的皮肉,身下是一片鲜红。 梅开芍终是承受不住,倒在了血泊之中,白甜瞪大了双眼,目光呆滞的看着她,清澈的眸子变成了蓝色,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慕容飞雪!”白甜一声低吼,幻化出自己的真身站在她的身前。 “啧,都这样了还想要救她?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先解开玄火锁。”慕容飞雪看着她不以为然的嗤笑。 “嗷呜!”白甜仰天长啸,无数光华缓缓汇聚在她的身上,光芒耀眼夺目。 “这这怎么可能?”慕容飞雪顿时愣住,她的灵力明明都被玄火锁禁锢了,怎么还能如此强大? 梅开芍睁开眼看着白甜皱起眉头:“白甜!停下来!你会死的!” 白甜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汇聚在白甜周身的光芒骤然化作无穷的灵力横扫数里,慕容飞雪聚起自身武气抵挡却根本毫无作用,生生被击飞出去几丈,落在地上,衣衫破烂,身上遍布伤痕,怀中的回梦书也瞬间飞回梅开芍的手中。 灵力所过之处,草木尽数化作飞灰,只留下一片狼藉。 梅开芍看着半空落下的白甜,如同一片羽毛,她的身旁是武气所结的结界。 转瞬间,孟舍丘已经落在她的身旁,看着一旁的白甜,顿时明白了一切。 “救救她!”梅开芍目光呆滞的看着白甜,绝望的抓紧了孟舍丘的手臂。 孟舍丘走到白甜身旁,伸手探查过她的身子,顿时皱起了眉头,白甜却勉强拉扯出一个笑容看着他:“保护好我的主人” “我会的,我向你保证,绝不让她再受半点伤害。”孟舍丘皱紧了眉头坚定的答道,白甜侧过头看着梅开芍,扬起一个微笑,缓缓闭上了双眼。 梅开芍的心口如同刀绞,却说不出一句话,一双眸子生疼,仍旧无法落下一滴眼泪。 “白甜”许久,梅开芍才哽咽着声音呼唤着她,白甜却早已没了一点气息。 “你冷静一点,她已经走了。”孟舍丘看着她的模样,心里阵阵抽痛。 梅开芍的眸子顷刻间变成了妖异的血红色,被鲜血染红的衣衫无风自扬,烈烈飞舞,只是刚才被割断了手脚的筋脉,她只能坐在地上,连站起身都做不到。 “啊!”一声长啸,梅开芍周身武气暴走,凌乱的向着四周攻击,孟舍丘瞬间捏诀在白甜的遗体上设下禁制,自己也在抵挡着她的攻击。 许久,梅开芍身上的伤口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缓缓站起身,梅开芍一步一顿的走到白甜身旁,拂袖间将她的遗体封印到玄镜之中。 地上,玄火锁凌乱的缠绕,此时也已经失去了光华,梅开芍将玄火锁一并收入玄镜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儿?”孟舍丘拉住她的手臂问道。 “与你无关!”梅开芍冷冷的回答,一把甩开他的手臂。 “白甜周身经脉已断,灵力也已经散尽,回天乏术了,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为了救你才牺牲了自己吗?”孟舍丘沉声道。 “无需你过问。”梅开芍冷漠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跃身离开了树林。 梅开芍一早便知道,六界之中灵气最盛的便是灵界往生泉,在那里,或许白甜会有一线生机。 而灵界向来与其他五界隔绝,只有回梦书能开启通往各界的大门。 小心翼翼的将玄镜收入怀中,梅开芍将回梦书放在身前,一道武气注入其中,回梦书顿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直冲天际。 “往生无悔,向死无念,万界之灵,启之于门!”梅开芍呢喃念着咒语。 半晌,一道高高竖立的大门出现在她的面前。 “噗!”梅开芍喉咙里一阵腥甜,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猛然跪在了地上,如此巨大的灵力消耗,对于本就负伤的梅开芍来说更加承受不住。 周身暴走的武气也开始了对她的反噬,四肢百骸不断的剧痛袭来,梅开芍强撑着身子,收起回梦书,拭去嘴角的血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穿过大门,映入眼帘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山脉,各种奇花异草,飞禽走兽,梅开芍却只听过往生泉,根本不知道它在哪儿。 眼前一黑,梅开芍便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地上,惊飞四处鸦雀。 不远处的山巅,坐在一处池水旁打坐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薄唇轻启:“何人胆敢犯我灵界?”守在他身旁的男子对着他躬身作揖,随后转身朝着梅开芍的方向追了过去。 梅开芍醒 来时已经是五天后,睁开眼便见到眼前一身素色长衫的男子,一双清澈的眸子犹如无声的清泉。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灵界?”男子背对着她负手而立,微微侧目问道,声音柔和却带着威严。 “我是来找往生泉的,我要救一只灵兽!只有往生泉能救她,你知道往生泉在什么地方吗?”梅开芍迫切的问道,她可以等,可白甜等不了。 “灵界没有往生泉,那不过是凡人夸大其词而已,你还是离开这里的好。”男子漫不经心的答道,将她最后的一线希望扼杀。 “不会的,师父给我的玄镜不可能错的,我一定会找到往生泉的!”梅开芍一把掀开被子,起身抓过自己的衣服穿上便往外走去。 男子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 凡人果然愚昧无知。 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对梅开芍的去向,他丝毫不感兴趣。 梅开芍刚离开,一名男子匆匆走到他的身旁开口道:“灵王,圣主大人要见您。” “他?还真是稀客。”灵王站起身往外走去。 孟舍丘站在他身前开口道:“灵珏,我来你这里找一名女子,她是来寻往生泉的。” “比起她找往生泉的目的,本王更好奇的是,那女子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圣主不远千里跑来我这灵界?”灵珏一脸玩味的看着他问道。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我只是为了找她而已。”孟舍丘正色道。 灵珏指了指他的身后道:“方才她已经离开了,本王已经告诉过她,灵界没有往生泉,可她执意要找,本王没有功夫拦她,现在,她或许还没有走远,而且她受了伤,以你的脚力,能赶得上。” 孟舍丘闻言转身顺着灵珏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刚准备回屋,又一名男子跑了过来道:“灵王大人,神魔王来了!说是寻人的!” “什么?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圣主,一个神魔王都来灵界了,当本王的灵界是菜市场吗?一个个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告诉他,本王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灵珏顿时怒喝道,随后气愤的拂袖往回走。 坐在桌前,灵珏斟上一杯茶抿了一口,蓦然瞪大了双眼:“圣主,神魔王那女子莫不是她?” 扔下茶杯,灵珏便走了出去:“灵者听令,即刻搜寻圣主舍丘与异界女子下落!” “是!”几队灵者兵分三路追寻梅开芍的下落。 灵珏则是陷入沉默,若真的是她,又是何人伤了她?他已经探查过梅开芍的身子,她已经到了离空幻域,虽然还没有恢复到她原本的实力,但眼下就算是整个六界,能伤她的人也寥寥无几,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舍丘一路追寻却始终没有见到梅开芍的影子,正一筹莫展时,意外的见到一处溪水旁那道熟悉的身影。 匆匆走到她的身旁,孟舍丘眉眼间尽是柔情:“原来你在这儿。” “我相信灵界的往生泉绝不只是子虚乌有,可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我能感觉到白甜的元灵已经快散尽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玄镜如今也只能勉强护住她的元灵,孟舍丘,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你告诉我,往生泉到底在哪儿?”梅开芍看着孟舍丘问道,声音透着无尽的悲伤,但是她的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到。 比起她现在的样子,孟舍丘更宁愿她大哭大闹一场,偏偏是她这般不哭不闹的人才更让人心疼。 “我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找到往生泉的。”孟舍丘站在她的身前安慰着她,梅开芍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往生泉是灵界所有灵气的来源,灵气最盛的地方应该就是往生泉的所在了!”梅开芍整理过自己的情绪后说道。 “灵界中灵气最盛的是那儿!”孟舍丘似乎想起了什么,抬手指向灵珏的住处。 “往生泉一定在那里,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去!”梅开芍说完便朝着刚才自己离开的小屋跑了回去。 回到小屋前,梅开芍看着灵珏开口道:“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救人,不是对往生泉有所图谋,还请公子告知往生泉所在。” “公子?难道舍丘没有告诉你,本王是这灵界之王?”灵珏侧眸看了孟舍丘一眼轻笑道。 “刚才走得急,没有来得及告诉她,灵珏,往生泉到底在哪儿?人命关天,更何况灵界向来以生灵为重,你真的打算见死不救吗?”孟舍丘蹙眉问道。 “让本王看看才知道有没有得救。”灵珏叹了口气说道。 第447章一个人足够 梅开芍看了他一眼,将白甜从玄镜之中引了出来,躺在灵珏身前的床榻上,满身伤痕,一片血肉模糊,身上元灵涣散,仅剩的灵气也几乎消耗殆尽。 “她的元灵都快散尽了,而且她是兽族,你为何着白甜问道。 “她是为了救我才会成这个样子的,除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没人会对我这般。”梅开芍说着,坐在白甜身旁,伸出手整理着她鬓间的碎发。 灵珏看了孟舍丘一眼道:“本王可以救她,但是你要答应本王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能救她。”梅开芍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道。 “本王还没想好,若是以后想到了,自然会告诉你,当然,不会违背人伦道义。”灵珏说道。 灵珏将白甜的躯体放入他打坐那处的池水中,坐在白甜身前,若隐若现的光芒在两人之间交替着,孟舍丘看着他的模样,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往生泉真正的源头是他?”孟舍丘有些惊讶道。 “不然你以为本王为何在这枯燥无味的灵界数千年没有离开这里半步?”灵珏紧闭着双眼淡漠的答道,孟舍丘也是一时语塞,答不上话。 难怪千年前那一场大战,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灵珏始终不肯离开灵界,竟是因为这个? 所有人都认为他冷漠无情,对六界生灵漠不关心,甚至是隔岸观火,却没人知道,他只是为了保护灵界众生,那是他身为灵界之王的责任。 一连半月过去,灵珏仍坐在白甜身旁纹丝未动,也不曾沾过水米,梅开芍能感觉到白甜周身的元灵在不断聚拢,而灵珏身旁的花草却是每天都在枯萎,且不停的向四周蔓延。 整整二十一天,梅开芍寸步不离的守在两人身旁,直到灵珏睁开双眼离开池水。 “她的元灵已经聚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她可以利用池水自行修补,除了元灵,她是兽族,还需要灵气,只要她不离开池水,再过些时日,便能醒来,只是”灵珏有些无奈的看向梅开芍。 “只是什么?”梅开芍抬眸看着他问道。 “她的元灵原本是散去了,本王只能用换灵之法替她聚拢元灵,以花草之灵作为替代,所以即便是她醒来,也不会记得你了。”灵珏回过头看了白甜一眼,叹息着说道。 “没关系,我本就算不上一个好主人,当初不过是因为我在玄幻森林救了她一次,她就一直跟在我身边保护我,照顾我,若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散尽元灵,忘了我也好,她就可以重新回到玄幻森林,无忧无虑的生活了。”梅开芍一抹苦笑随后便释然了。 “你倒是真的看得开。”灵珏轻笑道,转过身回了小屋。 十天一晃而过,梅开芍看着白甜似乎是有了苏醒的迹象,睁大了双眼紧盯着她的脸。 白甜缓缓睁开眼看着她,眨巴两下眼睛,站起身看着自己的身子,再看看她问道:“我这是在哪儿?你们又是谁?” “这是灵界,我们只是见你受了伤,所以把你带过来了,眼下你的伤已经好了,那我们也该走了。”梅开芍掩饰了自己的悲伤,对着她微笑着说道。 “是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不如以后你就做我的主人吧?”白甜眯眼笑着说道。 这样的一幕,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只是梅开芍却摇摇头。 “我只是把你送过来了,真正救你的人是灵王,不是我,你若是想报答,便报答他吧。”梅开芍指了指灵珏的小屋笑道。 “这样啊?那好吧,不过既然是你把我送来的,我也该谢谢你。”白甜说着,在她的掌心赫然出现一块虎字令。 “这是什么?”梅开芍看着她手中的玉笛不解的问道。 “这是兽族虎王令,如果以后你遇到危险,可以用它召唤兽族,就会有人去救你啦!”白甜笑着将虎王令放在梅开芍的掌心,朝着灵珏的小屋跑了过去。 看着她的背影,梅开芍握紧了手中的令牌,清浅一笑:“即便以后有危险,我也不会再让你受到半点伤害了。” 孟舍丘看着白甜的背影侧过头问道:“你真的放心让她待在灵珏身边?” “她是灵兽,灵界之中灵气至盛,对她的修炼反而大有好处,至少不会让同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这一生,但愿她都不会再想起我。”梅开芍说完便往山下走去,孟舍丘一路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梅开芍的脑海中,都是曾经与白甜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 “主人,你要给我取名字吗?” “今天起,你就叫白甜了。” “为什么 要叫白甜?” “正宗傻白甜,不甜不要钱。” “慕容飞雪!” “白甜,停下来,你会死的!” “保护好我的主人” 不知不觉,梅开芍已经到了灵界大门处,站在原地却挪不动步子。 孟舍丘上前道:“是舍不得吧?她对你来说,就像是亲姐妹一般的存在,把她留在灵界,你是不是觉得不放心?” “我没有。”梅开芍口是心非的回答,抬步往大门走去。 “主人!!”一声高呼,熟悉的声音,梅开芍猛然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头,灵珏带着白甜走了过来,白甜朝着她的身前一路飞奔。 “你你怎么会跟来的?”梅开芍看着白甜问道。 “主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所以把我一个人丢在灵界?”白甜泪眼婆娑的看着她问道,梅开芍的脸上阵阵苍白。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她自己偷吃了本王的灵丹想起来的,这笔帐可是要记在你头上的。”灵珏一副心虚的模样看着梅开芍说道。 “白甜,你听着,当初我的确救过你,你也报答过我了,以后我们就算是扯平了,从今以后,我也不再是你的主人了。”梅开芍握紧了手中的虎王令决然道。 “主人”白甜皱着眉头,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主人了,别再叫我主人,以后也别再跟着我!”梅开芍一声暴怒的吼声,白甜呆愣的站在原地,不住的抽泣。 看着梅开芍离开灵界,白甜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伤心欲绝。 离开灵界,梅开芍一眼便见到站在不远处的慕容寒冰,看向他的眼神只有无尽的冰冷。 跟在孟舍丘身旁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慕容寒冰却一个闪身追了过来,落在两人身前,一把拉过她的手蹙眉道:“你要去哪儿?” “慕容寒冰,从今日起,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梅开芍的眼神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与决然,甩开他的手,梅开芍径直往前走去。 “站住!本殿没有允许,你就不能离开!”慕容寒冰沉声道。 慕容寒冰上前想要拦住她,梅开芍从玄镜中取出玄火锁,回身朝着慕容寒冰攻击过去。 半晌,慕容寒冰一把抓住玄火锁,玄火锁之上原本的光芒骤然敛了下去,梅开芍抽回手看着他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不是你,白甜怎么会散尽元灵?我不会原谅你!” 慕容寒冰看着手中的玄火锁,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可当他知道她与白甜负伤之时,他不顾一切的赶去,却只见到了重伤的慕容飞雪。 如今,他怎么就成了害白甜散尽元灵的人? 梅开芍决然离去,慕容寒冰甚至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她说的那句话,像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心脏。 痛到无法呼吸却说不出口,梅开芍的背影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回到山洞,孟舍丘看着发呆许久的梅开芍柔声问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还没想好,不过我想回玄幻森林,师父留给我的许多书都还没看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自己的世界。”梅开芍抽回思绪牵强的笑道。 “有件事我觉得” “圣主,圣族急报!”水寒冲进山洞,打断了他的话。 “何事?”孟舍丘蹙眉问道。 “邪影王攻入圣族,劫走了圣神。”水寒一脸严肃的说道,孟舍丘顿时蹙眉。 “他劫走郁茗做什么?可有留下什么话?”孟舍丘问道,水寒摇摇头。 “不知道,他什么也没说,圣神如今也下落不明。”水寒躬身答道。 “派人去查,无论如何,郁茗是我圣族的人,岂是他说劫就能劫的?”孟舍丘眼中怒火升腾。 水寒走了出去,梅开芍站起身道:“我跟你一起去,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对付他,我一个人足够,你还是把我给你的舍丘集看完再说。”孟舍丘说完便紧跟着水寒离开了山洞,梅开芍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 毕竟自己的武气还没有到他那样的境界,就算是跟去了,也只能拖后腿,更何况圣族的圣神都不是邪影王的对手。 思忖许久,梅开芍还是暗中跟着孟舍丘去找邪影王,就算帮不上多大的忙,自己也可以接应他们,万一有什么事,自己多少能有个照应。 孟舍丘虽有察觉,却不动声色任由她跟着。 第448章当真如此无情 孟舍丘耗费不少功夫才走到一处环境清幽的山涧旁,一条瀑布飞流直下,躲在不远处的梅开芍一眼便见到了在他身旁缭绕的雾气。 “为何劫走郁茗?”孟舍丘冷冷的问道,回应他的则是一阵猖狂的大笑。 “她是圣神,吸收了她的灵力,本座就离修出灵体不远了,比起梅开芍那个丫头,她对本座益处更大。”邪影王狰狞的笑道。 “但是你也应该清楚,以你如今的实力,本君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你送回雪岳山!”孟舍丘沉声道。 “本座当然知道,没有把握的事,本座不会做的。”邪影王的话,让孟舍丘皱起了眉头。 梅开芍的身子猛然一轻,整个人便不受控制的直直朝着邪影王飞了过去。 雾气缭绕,阵阵带着些许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梅开芍赶紧屏住了呼吸。 “你要做什么?”孟舍丘一声怒喝。 “你一定很想知道,当年云苒与你两情相悦,却为何要嫁给神魔王对你视若无睹?”邪影王说着,雾气骤然像是锁链一般束缚着梅开芍。 呼吸也越发困难,梅开芍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恍惚中,梅开芍见到的是另一番景象,眼前的两个女子,面容精致绝伦,无论是哪个都堪称倾国倾城。 “把这个放进圣主的饭菜里。”郁茗清浅一笑将一只蓝色的小瓶子交给了侍女。 吃过饭菜,孟舍丘昏迷过去。 “来人,抓住这个妖女!” “我没有!舍丘,我没有害你!” 眼前的景象突兀的换到了囚牢之中,郁茗一身清雅的装束走进大门,地上的女子衣衫褴褛,脸色惨白。 见到郁茗,她支撑着身子爬到郁茗身前:“圣神大人我没有做过” “云苒,事已至此,你还想狡辩?饭菜是你亲手做的,也是你送去的,不是你,还能有谁?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忏悔吗?”郁茗蹲下身,一改温柔的面容,愤恨的捏住了她的下巴。 “舍丘怎么样了?”云苒的嘴角还有早已干透的血迹,虚弱的声音问道。 “圣主中毒已深,若你真的想要为他做点什么,本圣神可以告诉你方法,就看你肯不肯。”郁茗轻勾唇角说道。 “我愿意,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云苒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 “神魔王的圣魔珠,可以为圣主解毒,你既然说你可以做任何事,那你便将圣魔珠取来,本圣神自有办法救他。”郁茗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囚牢,云苒的眼眶中氤氲着雾气。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云苒便离开了。 景象再一次切换之间,梅开芍已经身处魔宫大殿。 身负重伤的云苒倒在血泊之中,却还是目光坚定的看着眼前高高在上的神魔王:“我拿不到圣魔珠,绝不会离开!” “砰!” 话音刚落,云苒被被他虚空一掷,狠狠的砸向大殿的柱子,落在地上,云苒彻底昏死过去。 寝殿之中,不少人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皆是神色凝重,神魔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你们都退下。”一声冷漠到极致的声音,众人便退了出去。 掀开被子,神魔王探查过她的身子,顿时皱起眉头,而后,纱幔飞舞,满室春光。 云苒再次睁眼,身上的伤痕已经尽数愈合,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神魔王坐在她的身旁许久才开口道:“本君会对你有所交代。” “多谢魔王大人救命之恩,我可以不需要你对我有所交代,我只要圣魔珠。”云苒坐起身如是回答。 “圣魔珠只有本君能驾驭,若是给了你,你还没走出这道门,就已经被它反噬而死了,要想驾驭它,除非,你与本君成婚。”神魔王说着便站起身往外走。 “我答应你!”云苒犹豫片刻后叫住了他,神魔王一怔,没有答话便离开了。 魔宫一片红纱漫天,云苒稍加修饰便惊为天人的容颜,站在神魔王身前,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一丝异样,宛如一个精致的木偶。翌日,云苒便带着圣魔珠回到圣族,而此时,孟舍丘已经醒来,那一刻,她才惊觉,这一切都只是阴谋 山巅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云苒捏紧了圣魔珠眺望着远方,泪水凝结成冰,刺骨的冷。 亦是那时,神魔王赶来,与孟舍丘一战,孟舍丘余毒未清落了下风,云苒闪身挡住两人。 “云苒已是魔族王后,还请圣主自重。”云苒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漫天飞雪,冰封了孟舍丘的心。 “够了!”孟舍丘一声暴怒的吼声,邪影王解开了梅开芍身上的禁制,梅开芍当即倒在了地上。 “本座不过是将当年的真相告诉你,现在,你还想救她吗?”邪影王飘忽着到了他的跟前问道。 孟舍丘看着一旁的梅开芍,满心踌躇。 “舍丘,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你相信我!”郁茗从瀑布之下的禁制中挣脱,冲到他身前急切的想要解释。 “好,那你告诉我,为何云苒回到圣族,你要派人杀她?”孟舍丘的声音不温不火,却能让她感觉到无边的冷。 “我她那时已经与神魔王成婚,便是魔族的人,我也只是为了你的安危啊!”郁茗牵强的解释着,泪水不停的滚落。 “你一直在圣族,是如何得知她已经和神魔王成婚的?”孟舍丘蓦然抬高了声音质问。 “我不是那样的”郁茗颓然的跌坐在地上呢喃着。 孟舍丘背对着她,背影里只剩下冷漠和孤傲。 “不然就由本座来替你除掉这个女人如何?”狰狞的笑意传来。 “她是我圣族的人,何时轮得到你这妖物做主?”孟舍丘拂袖间,凌厉的掌风扫过,拉过梅开芍,三人顿时消失在原地。 邪影王却并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阴冷的笑着。 圣族大殿,郁茗站在孟舍丘身前,泪眼婆娑,身子微微颤抖着,纤细的手指捏紧了自己的衣摆。 “圣神郁茗触犯族律,废除圣神之职,打入大牢听候发落。”孟舍丘坐在高位上,无尽威严。 那亦是郁茗从未见过的模样。 “舍丘,我追随你几千年,终究却落得如此下场,我是想杀了她,只是因为在我心里容不下别人分享你”郁茗苦笑着,泪水滚落,灼人心肺。 孟舍丘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拂袖间一道禁制将郁茗束缚住,郁茗顿时瞪大了双眼:“舍丘,你当真要为了她” 话还没说完,孟舍丘手中一用力,随之而来的便是郁茗的惨叫声。 半晌,孟舍丘松开了她,郁茗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地上,绝望的目光看向他:“我从未想过,你当真如此无情。” “来人,将郁茗打入大牢。”孟舍丘冷声喝道,看着她被拖离了大殿。 在他的掌心,安静的躺着一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珠子,那是郁茗的元灵珠,承载着她所有的修为。 深夜,梅开芍才慢慢醒了过来,孟舍丘背对着她站在窗前,负手而立。 “我看到的那些”梅开芍试探着问道,孟舍丘闻声转过身。 “那是云苒的记忆,千年前她在神魔王与邪影王的那一战中香消玉殒了,而你却能看到她前生的事。”孟舍丘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梅开芍也明白了大概。 自己已经经历过穿越时空这样离谱的事,还有与那个人酷似的孟舍丘,就算现在说她是云苒的转世,她也不觉得怀疑了。 “其实,看到那些的时候,我的心里很难过,就像是自己正在经历的一般,云苒是被欺骗的人,可你才是造成她所有悲伤的人,如果一开始你就对她表明心意,或者娶了她,后来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梅开芍一本正经的说道。 孟舍丘看了她一眼,长长的叹息后道:“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第二天一早,梅开芍还没睡醒,就被门外的嘈杂声吵得心烦意乱。 “出什么事了?”梅开芍走出房门看着来去匆匆的丫鬟,抓住了一人问道。 “魔王来向圣主要一个人,圣主不肯答应,现在他们怕是已经打起来了。”丫鬟一副惶恐的神态答道,梅开芍松了手便寻路找了过去。 大殿之外,无数圣族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在他们的身下是一片血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芍儿,跟本殿回去!”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说道,手中的长剑不停的往下滴着鲜血。 “我说过,我与你已经再无瓜葛,你还要如何?”梅开芍淡漠的回答,拒绝了他。 “本殿从未允许过。”慕容寒冰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剑刃闪着血红色的光芒,梅开芍抬眸看了孟舍丘一眼。 “他似乎有点不对劲?”孟舍丘察觉到慕容寒冰的异样,将梅开芍护在身后。 梅开芍清楚的看到慕容寒冰瞳孔的颜色,竟变成了诡异的暗紫色,那不是他的神魔之元,难道是 还没反应过来,孟舍丘已经和慕容寒冰交手,慕容寒冰步步紧逼,招招杀机,梅开芍不由得替孟舍丘捏了把汗。 第449章真正的强者 孟舍丘闪身避开慕容寒冰的攻击,落在一旁沉声道:“招式凌厉但是太过杂乱,慕容寒冰,你清醒一点!” “本殿很清醒!”慕容寒冰说着,挥剑朝着孟舍丘劈了过去。 “慕容寒冰!你住手!”梅开芍厉声喝道,想要阻止慕容寒冰。 只是下一刻,利刃已经刺穿了她的身体,鲜血瞬间将她的衣衫染红,梅开芍抬眸看着慕容寒冰,他的眸子蓦然恢复了正常。 “芍儿我”慕容寒冰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脸色惨白。 梅开芍皱着眉头,身子向后倒了下去,孟舍丘箭步上前揽住她的身子,回过头满目怒火:“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本君先屠人间,再洗魔族!” 将她打横抱起,孟舍丘快步冲进了寝殿,召来了圣族所有的医者。 没过多久,太医跪在孟舍丘跟前道:“圣主,这姑娘被魔气所噬,已入脏腑,回天乏术啊!” “你说什么?本君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把她救回来!”孟舍丘怒吼道,握紧拳头的手,关节作响。 “圣主,保住这姑娘性命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让她成为魔族之人”太医身子颤抖,额头上不停的滚落着汗珠。 “本君绝不会让她再入魔族!”孟舍丘说着便推开寝殿大门走了进去。 床榻上,孟舍丘将自身灵力注入她的体内,半晌后,猛然皱起了眉头。 梅开芍体内的魔气带着武气与孟舍丘冲撞着,猝不及防间,孟舍丘连连后退几步,皱着眉头捂住自己的心口。 “怎么会?”孟舍丘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一道紫色的雾气凝聚了片刻后消散。 想要再次尝试,梅开芍的嘴里却不断涌出鲜血,随后跟进来的太医拦下了他。 “圣主,万万不可,这位姑娘已是命悬一线,更何况她体内蕴藏不同的灵力与修为,再加上您的,她根本无法承受。”太医正色道,孟舍丘这才收了手。 “看好她。”孟舍丘说完便离开了寝殿,脚尖轻点,消失在圣族宫门外。 太子府,慕容寒冰看着身前的紫色雾气,双眸像是要喷火一般。 “你到底想干什么?”慕容寒冰暴怒的吼道。 “神魔王,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我竟能与你融为一体,更能操纵你的身体去杀了梅开芍。”邪影王的声音带着嘲讽笑道。 “她不会死的,没有本殿的允许,她不能死!”慕容寒冰冷声道。 “哈哈哈是吗?要救她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圣魔珠,它才能吸收梅开芍体内的魔气,否则,她只会被反噬而死。”邪影王大笑道。 慕容寒冰眉眼冷厉的看着它,正欲出手,孟舍丘蓦然闯了进来,邪影王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容寒冰,交出圣魔珠!”孟舍丘站在他的身前面带怒色道。 犹豫片刻,慕容寒冰将体内的圣魔珠逼了出来,孟舍丘上前刚要接过来,却被突如其来的雾气卷走。 “神魔王,多谢了!哈哈哈”雾气转眼间便消散不见,孟舍丘与慕容寒冰的脸上闪着无边的怒火。 两人追着雾气消散的方向过去,一路追到了郊外。 孟舍丘将怀中的圣谕取出,念动咒语,圣谕顿时光芒大盛,将邪影王压制住。 “本君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交出圣魔珠!”孟舍丘怒道,他能等,可梅开芍等不了。 “如今本座修为大增,你以为这圣谕能奈我何?”话音刚落,邪影王便冲破了圣谕的压制逃了出来。 “今日你若不交出圣魔珠,本君定不罢休!”孟舍丘收了圣谕冷声道。 圣族,郁茗走进寝殿,穿着一身侍女的衣服,却掩饰不住她脸上的苍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将水盆放在一旁,郁茗走到梅开芍身旁坐了下来,打量着她的模样,目光却只剩淡漠。 “当年,的确是我骗了她,千年前那一场大战时,她已经身中剧毒,可我就是想看她含恨而死,到死她都别想和舍丘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千年之后,又是你?”郁茗愤恨的看着她,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瓷瓶。 “千年前,我将她送入魔族,千年后,我也一样能把你送入魔族!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能和舍丘在一起!”小小的药丸被送进了她的嘴里。梅开芍身上的伤口缓缓愈合,郁茗轻勾唇角,起身离开了寝殿。 孟舍丘归来时,身上的衣衫有些破烂,沾染着血迹,气息不稳的走进寝殿。 在他的身上,带着圣魔珠。 将圣魔珠拿了出来,一道灵力 注入,圣魔珠盘旋在梅开芍的四周,瞬间便融入她的身体,孟舍丘顿时瞪大了双眼。 孟舍丘还没反应过来,梅开芍便睁开了双眼,暗红色的瞳孔,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孟舍丘看着她竟一时说不出话。 梅开芍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掌风扫过,孟舍丘便狠狠的砸向一边的墙,落在地上。 不等孟舍丘起身,梅开芍已经离开了寝殿,转眼便消失不见。 离开圣族,梅开芍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双眼空洞无光的向前飞奔,而她要去的方向,是雪岳山。 山巅处,原本用于封印邪影王的封印石碑早已成了一堆碎片,梅开芍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走到邪影王身前。 在他的身旁,郁茗得意的笑着,随后看向邪影王问道:“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她如今的修为远在舍丘与慕容寒冰之上,本座就只好借她的手,除了慕容寒冰与舍丘。”邪影王大笑道,尽是猖狂与得意。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舍丘的,你这是要言而无信吗?”郁茗愠怒着问道。 “他若是合作一点,本座自然不会为难他,可他若是执迷不悟,本座也只好让他知道些厉害,事成之后,本座会让你如愿和他在一起的。”话音刚落,原本的一团雾气变成了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站在郁茗身前。 郁茗半信半疑的看向梅开芍,不再说话,而邪影王却饶有兴致的看着梅开芍。 “女灵祖的灵力加上圣魔珠的魔气,她竟能完好无损,还能比从前更为强大,最重要的是,她的前生是云苒,那个让舍丘,神魔王,灵王都为之神魂颠倒的人,当真是天助我也。”邪影王微眯着双眼看着她说道。 “她如今的修为在你之上,你就不担心她什么时候会突然恢复神智,反过来与你为敌吗?”郁茗问道,眼神却是不屑。 “圣魔珠之上有本座的一点修为,还有一点血,圣魔珠是有灵性的,它已认本座为主,自然也能控制她,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邪影王说完,便往身后的山洞走了进去。 梅开芍跟在邪影王身后,缓步走了进去,郁茗看着她的背影,垂下目光思忖片刻,还是转身离开。 山洞中,梅开芍站在邪影王身旁,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本座需要休息,你就在洞外好好守着,若是有擅闯之人,格杀勿论。”邪影王淡然的开口道。 “是。”梅开芍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太子府中,慕容寒冰派出了全部的暗卫,却始终没有梅开芍的下落,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如今没有了圣魔珠,他更不是邪影王的对手。 孟舍丘一身伤痕的走进书房道:“开芍失踪了,她似乎被圣魔珠控制了,你可有办法?” 慕容寒冰看着他狼狈的模样顿时蹙眉问道:“被圣魔珠控制?” 似乎想起了什么,慕容寒冰开口道:“邪影王侵占本殿的身体时,这一切就是阴谋!他真正的目的,是芍儿!” “圣魔珠一接触到她就与她融为一体,之后她突然失控攻击我,现在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孟舍丘说着,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她现在一定和邪影王在一起。”慕容寒冰正色道,孟舍丘蹙眉看着他,有些担忧。 “你如今已经没了圣魔珠”孟舍丘若有所指的说道,自己也已经负伤,对于他们来说,如今邪影王一个人都能赢他们,更别说还有一个圣魔珠在手的梅开芍。 “那也要把她救回来,他们很有可能在雪岳山。”慕容寒冰说着,从一旁取了两把长剑,扔了一把给孟舍丘,两人便一前一后离开了太子府。 雪岳山巅,梅开芍站在洞外,察觉到一阵细微的动静,掌心凝聚起暗红色的光,警惕性也陡然上升。 “芍儿!” “开芍!”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梅开芍却猛然蹙眉,闪身朝着两人攻击过去,孟舍丘见状,一把推开慕容寒冰,两人落在梅开芍的身旁。 “擅闯者,格杀勿论!”梅开芍冷冷的开口说道,孟舍丘与慕容寒冰两人顿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只是梅开芍如今实力太过强大,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两人便落了下风,就连防守都明显的越发吃力。 “住手!”梅开芍的手掌与孟舍丘的天灵盖只差毫厘时,邪影王沉声喝道,梅开芍的动作像是被定格一般,手臂生生停在半空。 “果然是你!”慕容寒冰上前怒道,邪影王却是更为猖狂的大笑。 “你们一个圣主,一个神魔王又能如何?现在真正的强者,是本座!”邪影王说着,走到梅开芍的身旁。 第450章跟她的注定 梅开芍却跪在邪影王身前:“主人,要杀了他们吗?”邪影王笑着侧过头看着孟舍丘和慕容寒冰。 “你想杀了他们,那就杀。”邪影王说完,便一副看好戏的笑意走到一旁,孟舍丘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梅开芍,皱起了眉头。 “芍儿!你醒醒!”慕容寒冰极力的想要将她唤醒,梅开芍却丝毫不为所动。 面对梅开芍的步步紧逼,孟舍丘和慕容寒冰都只能防守无法进攻,邪影王站在一旁观看着这一出好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先控制住她!”孟舍丘沉声道,与慕容寒冰分别落在她的两侧,借以分散她的注意力。 邪影王指尖掐诀,梅开芍便扭头对着孟舍丘一剑刺了过去,孟舍丘挡开她的攻击落在一旁,侧过头看着邪影王,心底的怒火升腾。 “慕容寒冰,我牵制她,你攻击邪影王。”孟舍丘说完便与梅开芍交手,慕容寒冰跃身落在邪影王身前。 正当他攻击过去之时,梅开芍却猛然挡在邪影王身前,慕容寒冰慌乱间,剑刃劈向一旁的石头,生生将那一人多高的石头劈成了碎片。 梅开芍的进攻却是越发的猛烈,孟舍丘的防守也越发吃力。 一声剑刃穿透皮肉的声音,孟舍丘猛然回过头,郁茗挡在他的身旁,在她的左肩处,梅开芍手中的长剑被郁茗的鲜血染红,郁茗胸前的衣衫迅速的染成一片红色。 “芍儿!”慕容寒冰一声冷喝,跃身将梅开芍扑倒在地,郁茗也应声倒了下去。 “郁茗!你怎么会在这里?”孟舍丘抱住郁茗皱眉问道。 “我想见见你”郁茗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说完便昏死过去。 孟舍丘回头看着被慕容寒冰压制的梅开芍抬高了声音道:“快走!她已经被邪影王控制了,你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慕容寒冰看着她瞳孔的暗紫色皱紧了眉头,俯身落下霸道强势的吻。 松开她时,梅开芍的瞳孔已然恢复原来的颜色,看着压在自己的身上的慕容寒冰,也明白了一切。 刹那间,她的双眸再次变成了暗紫色,从慕容寒冰怀中挣脱,落在邪影王身前。 “杀了他!”邪影王冷声喝道,梅开芍虚空一抓,落在地上的长剑回到手中,对着慕容寒冰刺了过去。 “你要杀的人是本殿,放了她!”慕容寒冰一边抵挡着梅开芍的攻击一边怒吼道。 邪影王却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般,站在一旁看着梅开芍的每一个动作。 找了机会反击,慕容寒冰假意攻击梅开芍,却只是为了逼退她,梅开芍闪身避开,慕容寒冰转身攻击邪影王。 两道强大的灵力碰撞,慕容寒冰的瞳孔猛然紧缩,梅开芍的身体被她手中的长剑贯穿,与她近在咫尺的邪影王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心口的利刃。 “怎么会?”邪影王不敢置信的呢喃着。 梅开芍的瞳孔慢慢恢复原色,她不光替慕容寒冰挡下邪影王的一击,更在慕容寒冰魔气与邪影王对撞的一瞬间,反手将利刃刺入自己的身体,借之刺伤邪影王。 孟舍丘查看过郁茗的伤势,不足以致命,可梅开芍像是一片羽毛从半空坠落。 慕容寒冰接住落下的梅开芍,一双眸子血丝蔓延。 “为什么”慕容寒冰声音哽咽着,身子也不住的颤抖,抱紧了怀中的梅开芍。 “我梅开芍宁死也不做邪物的傀儡!”梅开芍决然的说完,缓缓闭上了双眼,身下是一滩血泊。 慕容寒冰看了孟舍丘一眼,抱起梅开芍道:“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跃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孟舍丘的视线中。 孟舍丘再一次从怀中取出圣谕,划破了自己的掌心,将鲜血汇入圣谕,邪影王见势不对准备逃走,却被圣谕中的灵力束缚。 “舍丘,你就不想知道郁茗背着你做了些什么吗?”邪影王看着躺在一旁的郁茗高声道,孟舍丘犹豫了片刻。 一柄长剑从他身后飞了过去,穿透了邪影王的躯体,孟舍丘回过头,郁茗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手却保持着方才祭出那一柄长剑的姿势。 “舍丘,他不过是想像迷惑梅开芍一样迷惑你。”郁茗抬眸看着孟舍丘说道。 孟舍丘将邪影王封印在圣谕中,带上了郁茗一起回到圣族。 圣谕只能暂时困住邪影王,而雪岳山的封印已经被破坏,无法再继续封印邪影王,当下最要紧的便是找到一处绝好的封印之地。安顿好了郁茗,孟舍丘便独自去了灵界,灵界的灵气正好能克制住邪影王的邪气。 灵界之中,白甜终日都守在梅开芍离去的地方,等着她回来接自己。 见到孟舍丘,白甜便兴冲冲的跑了过去问道:“是你?我的主人呢?她在哪儿?” “此事说来话长,我有要事找灵珏,开芍的事,稍后再说与你听。”孟舍丘说完便朝着山巅奔去。 刚到山巅处,灵珏已经在等着了,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 “舍丘,你又来了?”灵珏淡然的开口问道,孟舍丘点点头走到他身前取出圣谕。 “我这次来是为了封印邪影王,灵界的灵气能克制邪影王,把他封印在灵界,也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孟舍丘正色道,灵珏转身走到白甜曾经疗伤的池水旁。 长袍一挥,石壁上赫然出现一道法阵,上面是孟舍丘看不懂的符文,灵珏开口道:“本王早料到会有今日,所以耗费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做出这个法阵,就是用来对付他的。” 孟舍丘将圣谕对准了法阵,一团紫色的雾气便被法阵卷入其中,收了圣谕,孟舍丘开口道:“邪影王就交给你了,另外,再向你要一点往生泉的泉水。” “本王这泉水可珍贵得紧,你要来何用?”灵珏上下打量着他问道。 “开芍为了封印邪影王身负重伤,人间的太医怕是无力回天,所以才向你讨要。”孟舍丘解释道。 “她受伤了?本王便与你一同前去,往生泉比不上本王有用。”灵珏说着便打开了通往人间的大门。 白甜跟在孟舍丘身后恳求道:“我也要去,她是我的主人。” 孟舍丘点点头算是默许,三人便穿过大门到了人间。 太子府,梅开芍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太医把过她的脉象后跪在慕容寒冰身前惊恐道:“殿下,娘娘她已经没有” “住口!她不会死的,本殿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得把太子妃救回来!”慕容寒冰站在太医身前怒吼道。 “殿下,娘娘已是回天乏术了还请殿下节哀啊”一众太医纷纷跪在了地上,慕容寒冰捏紧了拳头,关节处开始泛白。 “谁说太子妃回天乏术的?”灵珏迈进寝殿大门说道,慕容寒冰猛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跪在地上的太医则是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灵珏。 走到床榻前,灵珏从怀中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将里面的泉水缓缓喂进梅开芍的嘴里。 “白甜,你是女儿身,将这剩下的泉水倒在毛巾上,盖住她的伤口。”灵珏将瓶子交给了白甜说道。 接了瓶子,白甜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慕容寒冰侧过头瞪了孟舍丘一眼:“她是本殿的太子妃!” 灵珏有些失笑的走到孟舍丘身前道:“舍丘老兄,咱们还是先回避的好。” 孟舍丘神情复杂的走出了寝殿,太医们也退了出来,白甜照着灵珏的吩咐将毛巾覆盖住她的伤口,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梅开芍。 在梅开芍的枕边,白甜见到了自己给她的虎王令,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许久,白甜将毛巾取走,惊奇的发现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替梅开芍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慕容寒冰站在屏风后,看着白甜走了出来便上前问道:“她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愈合了,但是主人还没有醒过来”白甜如是回答,慕容寒冰便赶紧走了进去。 白甜走出寝殿,太医们再次走了进去,替梅开芍把过脉之后纷纷惊讶道:“这怎么会” 慕容寒冰沉声道:“到底怎么样了?” “回殿下,娘娘脉象平稳,已无大碍,只是先前失血过多,需要休养数日方可恢复元气。”太医抹了把汗答道,听到太医的话,慕容寒冰也算是松了口气。 “本殿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慕容寒冰开口道,坐在梅开芍身旁,拉过她的手,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原本温暖的手,此时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庭院中,灵珏看着孟舍丘道:“如今她已经是慕容寒冰的太子妃,你还打算带她回圣族吗?” “连你也相信她是云苒?”孟舍丘避开他的话反问道。 “若她不是云苒,我又怎么能在她的身上看到云苒的记忆?如果本王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也是看到过了吧?”灵珏浅笑着说道。“当初的确是我误会了她,如今她既然已经和慕容寒冰在一起,我也不会阻止她,或许,这就是我跟她的注定。”孟舍丘苦笑着说道。 第451章封印 “本王从来不相信什么注定,若她真是云苒,本王定不惜一切代价护她周全。”灵珏说完,朝着寝殿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灵珏刚离开,水寒便赶了过来,走到孟舍丘身前道:“圣主,圣神已经醒了,一直说想见你。” “圣族已经没有圣神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孟舍丘冷漠的说道,水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不再出声。 转瞬之间,孟舍丘已经消失在庭院中,水寒回过神,追了上去。 圣族,孟舍丘走进偏殿,郁茗躺在床榻上,见到孟舍丘进来便支撑着身子坐起身,虚弱的开口道:“舍丘,你终于肯见我了。”目光中满是欣喜。 “不是本君不肯见你,而是本君越来越看不懂如今的你。”孟舍丘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清茶开口说道,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 “舍丘难道我为你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吗?”郁茗眼中满是受伤的问道。 “本君不是看不到,而是看不明白,你和邪影王之间的交易。”孟舍丘毫不犹豫的揭穿了郁茗。 郁茗的脸上青白交替,看着孟舍丘竟一时说不出话,他怎么会知道? “舍丘,你不要听梅开芍胡说,我什么都没做”郁茗看着孟舍丘仍想为自己辩解。 “她胡说?她昏迷至今,连眼都没有睁开过,她如何能告诉本君?倒是你,怎么就能一口咬定她会说?”孟舍丘微眯着眼问道,郁茗顿时哑然。 不等郁茗开口,孟舍丘已经走出了偏殿。 “今日起,郁茗不得踏出偏殿半步,若看守不力,逐出圣族!”孟舍丘冷声道,刚好被郁茗听得清楚。 低下头,郁茗的眼眶中泪水决堤,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只有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孟舍丘回到自己的寝殿,郁茗替他挡下梅开芍的那一剑时,他便察觉到有些蹊跷,原本应该在大牢之中的郁茗,却出现在了雪岳山。 就像是她事先就知道他们会和梅开芍有此一战,而在邪影王对他说起郁茗之时,郁茗却亲手毁了他的躯体,这才是她露出的最大破绽。 只是离开灵界的时候太匆忙,没有来得及问邪影王,而梅开芍也昏迷不醒,她一定知道邪影王和郁茗之间的交易。 躺了好几天,梅开芍才缓缓睁开双眼,慕容寒冰始终守在床榻旁,寸步不离,白甜就只能在寝殿外守着。 “殿下?”梅开芍看着身前的慕容寒冰开口唤道,慕容寒冰抬眸间,梅开芍一眼便见到了他眼睛上的血丝。 “你总算是肯睁眼了。”慕容寒冰释然的一抹微笑,掩饰着最深的宠溺。 “这一次,又是你救了我?”梅开芍勾起一抹微笑问道,身上除了无力之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竟是恢复得连一丝痕迹都没有。 “不是本殿,而是灵珏和白甜救了你。”慕容寒冰如是说道,示意性的看了一眼门外。 梅开芍却有些无奈的别过头,慕容寒冰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端到她身前柔声道:“喝点水吧,躺了几天,水米未进,等下再让膳房准备些饭菜过来。” 接过茶杯,梅开芍低下头抿了一口茶水,目光却看向寝殿大门的方向,心里仍是踌躇,毕竟那样的事,她再也不愿意见到第二次。 唯一让她觉得庆幸的事就是与邪影王那一战,白甜并不在场,否则,她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误伤了她。 听到寝殿中的谈话声,白甜小心翼翼的挪到寝殿大门处,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想进来的话就进来吧,没人会拦着你的。”慕容寒冰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便开口说道,白甜这才壮着胆子走到两人身前。 “主人,你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白甜见到梅开芍的第一句话便让梅开芍的心里阵阵发酸。 “这一次,她也算得上是一个功臣,既然她执意要留在你身边,你又何必赶她走,让她伤心呢?”慕容寒冰选择了和白甜统一阵线,自然也让白甜对他的仗义执言表示感激。 梅开芍若有所思的看了慕容寒冰一眼,回过头看着白甜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留下吧,但是以后遇到危险,你不可以再像之前那样了,否则,我还会赶你走的。” “我保证,下次一旦遇到危险,我一定先带主人跑路,这样可以了吧?”白甜笑着说道,梅开芍有些忍俊不禁,最后化作一抹清浅的笑意在脸上泛开。 “邪影王为何要控制你?”慕容寒冰开口问道,梅开芍摇摇头。 “我不记得了,唯一能记得的,便是伤了那女子, 她好像是圣族的圣神,也不知道她现在伤势如何了,改日还是得亲自向她道歉。”梅开芍叹了口气说道,除了她刺伤郁茗的事,她就只记得刺向自己的那一剑。 至于邪影王为何控制她,之后又发生了些什么,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记忆,一片空白。 “不记得也好,郁茗那边,她并没有大碍,更何况还有孟舍丘在,说不定伤势比你恢复得都快,你还是多操心自己的好。”慕容寒冰说着,站起身走了出去。白甜守在她的身旁一言不发。 午膳时,梅开芍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味,这才发现自己早已饥肠辘辘了。 坐在桌前,梅开芍看着满桌的饭菜,顿时胃口大开,拿了筷子道:“我就不客气了啊。” 慕容寒冰示意性的点点头,刚伸手夹了一块肉,还没有放进梅开芍的碗里,她已经自顾自的将整只荷叶鸡放在了自己面前大口朵颐。 夹着肉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梅开芍回过头看着他手中的肉凑上前一口咬了下去:“油而不腻,入口即化,不错不错。” 白甜坐在梅开芍身旁,与慕容寒冰尴尬至极的看着她一个人消灭了一只荷叶鸡。 “主人,我到现在才发现你这么能吃”白甜皱着眉头说道,梅开芍的动作顿了顿。 “那不如我也饿你几天试试?那时,你怕是能吃光半个玄幻森林。”梅开芍理直气壮的说道,白甜顿时撇撇嘴。 在玄幻森林的时候,她沉睡过几百年也没有梅开芍说的那么夸张,可她毕竟是自己的主人,也就不去反驳她了。 酒足饭饱,梅开芍便又回到了床上躺了下去,虽然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但毕竟之前流了那么多血,现在也还是很虚弱。 躺在床上没多久,梅开芍再次睡了过去,丫鬟将桌上剩下的饭菜都收走之后,慕容寒冰走到床沿处坐了下来。 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动作轻柔的替她拭去嘴角的油渍,梅开芍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咂咂嘴,慕容寒冰一时兴起,俯身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咻!咂咂!” 慕容寒冰的脸顿时黑到了极点,她竟然是舔了自己一口?还发出那样的声音? 有些嫌恶的抽离她的唇,慕容寒冰赶紧拿了手帕擦拭自己的脸,随后想起了什么,气恼的将手帕扔在了一旁,而梅开芍睡得正酣。 白甜坐在庭院里,看着慕容寒冰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般离开寝殿,顿时皱起了眉头嘟囔着:“这是怎么了?” 确认过梅开芍还在熟睡,白甜又回到庭院中独自仰望着天空。 一阵风扫过,白甜警惕性的站起身四处张望着。 “白甜!”白灵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白甜惊喜的转过身,激动得扑了上去。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主人不是说让你好好守在兽族的吗?”白甜惊喜之余却没有忘记梅开芍曾经交托给白灵的事。 “兽族如今一切安好,所以我才特地抽空来看看你,另外,我也是听说她受了伤,所以特地送了些丹药过来,对她有好处的。”白灵说着,拿出一只白色的小瓶子交给了白甜。 “主人还在休息,等她睡醒了我再给她,说起来,我也有些时日没有回去森林了,之前还担心邪影王会再次到森林作乱,不过现在他已经被主人重新封印了,兽族也能重归安宁了。”白甜若有感慨的说着。 “邪影王已经被封印了,你还打算一直留在人间吗?”白灵试探性的问道,白甜如是点点头。 两人在庭院中聊到夜幕降临,白灵才不得不离开。 梅开芍一连几天除了吃就是睡,慕容寒冰倒也没有在意,每天都让膳房换着花样的给她做吃的,自己却总是在梅开芍睡着之前便离开了寝殿。 毕竟当日的那一幕还记忆犹新,慕容寒冰每当想起时,脸色便黑到了极点,只是梅开芍并不知晓。 慕容飞雪被梅开芍重伤之后,慕容长流四处寻访名医,却都收效甚微,慕容飞雪被白甜伤及灵脉,已经不能再修武气,就连原本的修为都被废掉,对梅开芍和白甜两人更是恨之入骨。 而门中弟子也私下讨论着慕容飞雪修为被废一事,久而久之,慕容飞雪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只是忌惮黑白二老,没有人敢摆上明面来说。 “小姐,您要的东西拿来了。”一名丫鬟走进慕容飞雪的闺房,手中捧着一只精巧的木匣。 第452章只想做我自己 慕容飞雪将木匣接了过来,摒退了丫鬟,将自己关在闺房中,木匣里安静的躺着一只黑色的小瓶子。 从瓶子里倒出几粒小药丸,慕容飞雪犹豫了片刻,还是仰头吞了下去。 房门猛然被推开,慕容飞雪一惊,看着进来的人才放松了下来:“娘,您怎么进来都不敲门的?” “怎么?你的闺房连我这个做娘的都来不得了?”慕容夫人说着,走到桌前拿起慕容飞雪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瓶子,放在鼻尖处嗅了嗅顿时皱紧了眉头。 “娘”慕容飞雪想要解释却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怎么会有这个?娘不是告诉过你,会帮你想办法的吗?你可知道你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慕容夫人看着她说道,语气里带着责备,而更多的是心疼。 “娘,我也是逼不得已的,门中弟子私下都在说我是废人,我知道,这一生我都无法再修出武气,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慕容飞雪说着,颓然的坐在桌旁掩面抽泣。 “可你认为这样就能让你重新修得武气吗?它只能让你堕入魔道!”慕容夫人正色道,慕容飞雪却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 “即便是堕入魔道,我也绝不会输给梅开芍的!半个月后,就是山庄一年一度的武道赛,师兄一定会来的,他肯定也会带梅开芍前来,只要打败了她,便没人能说我是废人。”慕容飞雪决然道,慕容夫人一怔,一声长长的叹息后转身走了出去。 坐在桌前,慕容飞雪四肢百骸不断袭来一阵一阵的痛楚,双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床榻走去。 猛然跌倒在地,慕容飞雪全身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着,而她的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打败梅开芍。 翌日,梅开芍便接到了慕容山庄的武道赛请柬,原本还在想着如何混入山庄搜查浮梦扇,这一张请柬倒是让她省事了许多。 慕容寒冰也收到了请柬,对于梅开芍也在受邀之列有些意外,但是有他在,护她一人也足够了。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梅开芍便被白甜拉了起来,替她梳洗之后,梅开芍与慕容寒冰坐上马车赶去慕容山庄。 山庄之中,不少弟子都在忙着布置赛场,慕容飞雪也精心打扮了一番,只是仍不及梅开芍一身简单干练的装束,略加修饰便艳绝天下的容颜,刚出现在山庄之中,便引得不少人侧目,梅开芍直接无视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跟在慕容寒冰身后入座。 慕容飞雪的位置与慕容寒冰相近,唯独在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梅开芍,让慕容飞雪的心里很不舒服。 “师兄,自从上次一别,倒是有些时日未见了,若不是今日的武道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我就以茶代酒敬师兄一杯。”慕容飞雪端起身前的茶杯盈盈一笑说道。 “谢过师妹。”慕容寒冰很有礼貌的端起茶杯说道,只是梅开芍却看得清楚,他喝茶的动作虽然认真,但实际上他却没有真的喝过一口。 武道赛将男子和女子分开来进行比赛,梅开芍在女子之列,只是对手都是些武气低微的弟子,梅开芍倒也赢得轻松。 慕容寒冰一路过关斩将,也最终进入了最后的决赛。 对上逍遥枫,慕容寒冰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异样,逍遥枫却淡然一笑:“既是比赛,你我师兄弟点到为止,也不会伤了和气。” “那是当然,师兄请!”慕容寒冰伸出手示意道,逍遥枫脸上的笑容敛了下去,闪身便与慕容寒冰开始了比赛。 而梅开芍对上的,是慕容飞雪,不过几招之间,梅开芍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尽管慕容飞雪极力掩饰,对于梅开芍来说,也不过是掩耳盗铃之法。 “你竟甘入魔道?”梅开芍借着与慕容飞雪交手之际开口问道。 “不必多说,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今天!”慕容飞雪招招杀机,梅开芍实力本就在她之上,应付她也轻而易举。 梅开芍想要与她平手结束这场比赛,慕容飞雪却更加紧逼。 “你不是我的对手!”梅开芍挡下她的攻击在她耳畔低语,慕容飞雪顿时皱紧了眉头。 “今日,若不分出胜负,你就别想拿回浮梦扇,难道你忘了当初白甜是为了保护你而死的吗?”慕容飞雪的话直击梅开芍心底的伤疤,眉目间骤然闪过冷厉,梅开芍一改之前的防守招式,不断攻击。 慕容飞雪与她实力悬殊甚远,一招半式间便落了下风,见自己的激将法起了作用,慕容飞雪也更为凌厉的招式朝梅开芍攻击而去。 梅开芍双眸的颜色蓦然变成了暗紫色,周身武气 失控暴走,一掌将慕容飞雪打了出去,落在赛场之外,嘴里不断涌出鲜血。 “梅开芍,你”慕容飞雪捂住心口艰难的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梅开芍。 慕容长流眼见自己的女儿受伤,顿时一道武气朝着梅开芍劈了过去,只在咫尺间,梅开芍皱了皱眉头,身前凝结的武气将慕容长流的一击轻松化去,慕容长流顿时愣神。 “慕容飞雪,今日,我便要替白甜报仇!”梅开芍说着,掌心凝结起强大的武气对准了慕容飞雪。 “芍儿!住手!”闻讯赶来的慕容寒冰,一眼便看出来梅开芍已经失控,一声大呼便跃身上前阻止。 梅开芍听到慕容寒冰的声音,转身与慕容寒冰打成一片,原本该她和慕容飞雪的对决却变成了她和慕容寒冰。半个时辰后,慕容寒冰趁着梅开芍体力不支,寻了空当一掌打在她的后脖子上,梅开芍一阵天旋地转,从半空直直的坠落下来,慕容寒冰眼疾手快跃身将她揽入怀中,缓缓落下地面。 而周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梅开芍方才瞳孔那妖异的暗紫色,慕容飞雪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这梅开芍竟是魔族之人?” “就算她不是魔族,也定然与魔族脱不了干系。” “大庭广众之下在慕容山庄打伤大小姐,本就违背了比赛的规矩,还请师父为大小姐主持公道,不能让外人以为,我们慕容山庄是好欺负的。” 众弟子顿时呼声四起,慕容寒冰护着怀中的梅开芍,耳畔充斥着所有人对梅开芍的斥责和舆论。 将她打横抱起,慕容寒冰站直了身子沉声道:“太子妃曾被邪影王暗算才会导致今日武气失控,此事,太子府定会给慕容山庄一个交代,所有责任,本殿一人承担。” 说完,慕容寒冰便带着梅开芍离开了慕容山庄,慕容飞雪坐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满是受伤。 为何你的眼中只有她? 坐上马车,慕容寒冰冷声道:“即刻回府!”手臂却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梅开芍。 在看到她失控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明白,这一场武道赛不过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她,可自己偏偏如此后知后觉。 眼底闪过一抹杀机,慕容寒冰握紧了拳头。 回到府中,慕容寒冰将梅开芍送回寝殿便去了书房,召集了十一名暗卫。 “殿下有何吩咐?”众人异口同声的恭敬道。 “之前让你们查暗字箭的事,可有线索了?”慕容寒冰冷声问道,极具威严。 “对方似乎知道我们的一切动向,每当有一条线索都会被掐断,暗字箭的事如今已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了,请殿下恕罪。”暗一作为暗卫之首,跪在慕容寒冰身前低着头如是说道。 “废物!若不是念在你们对本殿多年来忠心耿耿,早就将你们拖出去斩了,既然暗字箭查不到线索,本殿就再给你们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慕容寒冰看着身前跪在地上的暗卫说道。 “殿下尽管吩咐,尔等万死不辞。”仍旧是异口同声的高呼。 慕容寒冰摆摆手道:“武道赛的事,其中定有隐情,你们即刻去查,此事关系整个太子府声誉,若是你们再办不好,就别怪本殿治罪了。” “是!”众人应了一声后便离开了,慕容寒冰却陷入沉思。 昏迷中的梅开芍,朦胧间似乎见到一名模样极为清秀端庄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带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你是谁?”梅开芍的眼前是一片迷雾,拼尽全力的想清楚她的模样,却始终无法穿过迷雾,只能试探着问道。 “我亦是你,你也是我,你之所以会看到我,是因为你的心迷茫了,你不知道自己未来的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走的路,对吗?”女子的声音温柔却又空灵。 “你怎么会知道?你到底是谁?”梅开芍抬高了声音问道,回答她的却是一阵清脆的笑声。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你心里,你想成为魔族,还是做回梅府的嫡小姐?”女子再一次开口问道。 “我谁都不行做,我只想做我自己,做回原本那个马丁一媚,这里的生活从来就不适合我。”梅开芍正色说道,女子却沉默了。 第453章为什么是你 “可你在这里的事还没做完,而你自己也放弃了回去的机会,如今你想要再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女子认真的说道,梅开芍的神色有些复杂。 当初她的确放弃了,如今又怎么回去? “我还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梅开芍看着自己的双手问道,自己虽然实力比起以前更为强大,可是她却无法逃脱邪影王对她的控制。 “做你自己。”女子柔声说道,身子在梅开芍的眼前逐渐变得飘渺,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梅开芍站在原地想着她说的话,似乎她从来就没有做过自己。 马丁一媚的身份注定了她要与形形色色的歹徒斗智斗勇,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要斗的却是邪影王,如何能做她自己? 缓缓睁开眼,梅开芍第一眼便见到了坐在床前的慕容寒冰,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慕容寒冰才开口道:“既然醒了,就好好休息,本殿还有事处理,晚些再来看你。”说完,不等她答话,慕容寒冰已经走了出去。 书房里,慕容寒冰从暗一手中接过密信扫过一眼顿时皱紧了眉头,暗一见状开口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 “慕容烨仍旧不知悔改,逃离天牢之后,与外邦勾结,欲犯边关。”慕容寒冰将密信烧毁后说道。 “他可知他自己是什么身份?他这么做,就算皇上想护他,也难堵住悠悠众口啊!”暗一无奈的叹息,他虽然是慕容寒冰的暗卫,却效忠于整个皇室,包括皇帝。 “出兵平叛在即,你留在府中保护太子妃,不得有半点差池。”慕容寒冰的声音压低了几分,暗一恭敬的颔首行礼。 翌日,梅开芍还在睡梦中,慕容寒冰便已经离开了皇城,远赴边关。 战场之上,除了外邦军队,还有梅家的梅魂军,慕容寒冰坐在军营大帐中冷声问道:“确实是梅魂军?” “殿下,不会错的,他们的军旗是梅魂军的旗帜,盔甲和兵器都刻有梅字。”跪在慕容寒冰身前的探子正色道。 慕容寒冰拂袖,示意他先退下,偌大的军帐中,他陷入了沉默。 梅魂军的虎符一直都在梅开芍的手里,难道连她也参与其中?只是他却始终相信,她没有反叛之心。 两天后,探子截获一封密信,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梅字,那笔迹再熟悉不过,慕容寒冰捏紧了信,片刻,信纸便成了一堆粉末从他的手中扬扬洒洒的落下。 “殿下,信上可有什么重要消息?”身前的副将开口问道。 “传令各军做好准备,叛军随时可能攻城,巡逻的将士十二个时辰交替轮换,不可放过任何风吹草动,这一仗,会是一场硬仗。”慕容寒冰冷漠的说道,心底却阵阵抽痛。 皇宫之中,皇帝接到边关急报,看了一眼,顿时情绪激动,止不住的剧烈咳嗽着。 “皇上,保重龙体啊!”皇帝的贴身太监上前轻抚着他的后背说道。 “此次叛军攻打边关,竟然连太子妃都牵连其中,即刻传旨,将太子妃打入天牢,听候发落。”皇帝平静下来厉色道。 身旁的太监躬身作揖:“奴才遵旨。” 太子府,梅开芍伤势未愈便被一群禁卫军押解至天牢,阴暗潮湿的天牢之中,连一条被褥都没有,地上的干草也是许久未曾换过的。 缩在角落里,梅开芍很是虚弱。 边关两军交战,高扬的梅字旗刺痛了慕容寒冰的心:“杀!” 一声令下,数以百万计的将士厮杀一片,惨叫声不断传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越发浓重,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慕容寒冰身上的铠甲也已经被鲜血染红,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麾下将士的。 白甜的身影蓦然出现在梅开芍跟前,心疼的上前拥住了她:“主人,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边关战事如何了?”梅开芍脸色苍白的开口问道,眼神里尽是担忧,尽管到了现在,她还是希望慕容寒冰能平安归来。 “主人,边关叛军之中,还有梅魂军的军旗,一定是有人想借刀杀人。”白甜一本正经的说道。 “梅魂军?怎么可能?”梅开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几个人或是几十个人好冒充,可梅魂军将士几十万,如何能冒充得了? “我亲耳听到皇帝和一些大臣们说的,主人,现在该怎么办啊?”白甜急切的问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一趟边关,梅魂军的虎符还在我手里,他们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成为叛军,若真是如此,为了梅家的声誉,只有杀了他们,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就留在天 牢,瞒天过海。”梅开芍说着便要往外走,白甜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主人,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这里有我,你放心去吧。”白甜咬牙说道,眼神中尽是不舍。 “嗯,事不宜迟,我先走了。”梅开芍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天牢。 身子虽然虚弱,但是以她的实力,一个人的情况下,整个皇城她都可以来去自如。 梅魂军所在的位置是一片深山之中,梅莲用了一生的时间,将一片山脉挖空,用作了军队的栖息之处。 梅开芍带上了梅魂军的虎符与兽族虎王令,直奔梅魂军所在。 暗下一处石门机关,梅开芍走了进去,抬手将虎符举了起来,守在门口的将士赶紧跪了下去:“参见将军!” “梅魂军可有人离开过这里?”梅开芍神色严肃的问道。 跪在梅开芍身前的将士有些纳闷:“梅魂军向来是受虎符之令,没有虎符,属下又怎敢擅自离开?还请将军明察!” “传令下去,即刻整顿军需,出发前往边关平叛!”梅开芍高声喝道,跪在身前的人应了一声赶紧起身朝着阶梯一端跑了过去。 梅开芍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虎符,既然没有人离开过,那边关的梅魂军就一定是冒充的,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借刀杀人,可见对方是有多想杀了她。 趁着夜色,梅开芍带着几十万梅魂军连夜赶往边关,一路策马扬鞭,战袍在风中烈烈飞舞。 边关,慕容寒冰面对的不止是叛军,还有梅魂军,人数与他之前所知道的,相差近五十万兵力,如此大的悬殊之下,慕容寒冰也只能堪堪抵挡敌军的攻击,更多的是依赖都城的地势。 “殿下,以我们的兵力,最多还能再撑两日,若援军还不能赶到,我们恐怕就守不住了,要不您先离开这里,我们留下抵抗援军,等到殿下找到援军,再为末将和守城将士报仇!”副将站在慕容寒冰身前决然道,慕容寒冰能看到他眼神中的绝望。 “不到最后关头,本殿绝不会离开这里一步,我们还剩下多少兵力?”慕容寒冰看着桌上的布阵图开口问道。 “不到两万了。”副将颔首叹息道。 “今日起,死守城中,等待援军。”慕容寒冰冷声道。 大帐外,一名士兵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高声道:“殿下,梅魂军援军已至,到城外十里外了,援军近五十万啊!殿下,您走吧!” “可见到了援军是何人带领?”慕容寒冰握紧了拳头问道。 “是是太子妃!”士兵的话让慕容寒冰心里紧绷的弦应声断裂。 “这一战,本殿来。”慕容寒冰站起身说道,士兵与副将皆是一愣。 “殿下,您是如今皇族唯一的储君了,不能有任何闪失啊!您快走吧!”副将也跪在了慕容寒冰身前恳求道。 “不必多说,若是她真的执意叛国,本殿只能亲手杀了她。”慕容寒冰说着拳头握得更紧,手背青筋暴起。 梅开芍还未赶到都城,叛军便已经发起了进攻,战况惨烈,城门很快便被攻破。 “将军,都城城门已破,还没有见到太子殿下,兴许他已经撤走了,我们还要去吗?”前去查探消息的探子回来,跪在梅开芍身前问道。 “就算他已经撤走了,我也不能让梅魂军因为别人冒充而背上叛国的罪名,如果是那样,等着梅魂军的,只有死路一条,冲入城中,将伪军就地格杀!”梅开芍说完,手中的长鞭猛的抽在马背上。 一声嘶鸣,骏马便朝着城门的方向直直的冲了过去。 “嗖!” 梅开芍的肩膀被利箭穿透,不停的往外涌着鲜血,剧痛之下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她却咬牙抓紧了缰绳,冲入城门。 身后的大军也紧随其后冲入城中,看着眼前与守城将士厮杀的伪军,梅开芍一把抽出长剑,跃身冲了过去。 几道凌厉的剑气划过,梅开芍的身旁便倒下数十名伪军。 四处搜寻慕容寒冰的踪迹,猛然察觉到身后熟悉的气息,转过身,慕容寒冰手中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架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为什么是你?”慕容寒冰的声音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温度,双眸血红。 “那你觉得应该是谁?”梅开芍也抬高了声音问道,自己千里迢迢来救他,却被他如此质问。 “来人,将太子妃绑了,押解回朝,听候发落!”慕容寒冰怒喝道,身旁顿时涌上来十几名士兵将梅开芍围住。 第454章狼狈为奸 “攻城的不是梅魂军,他们都是冒充的!”梅开芍正色道,慕容寒冰却皱了皱眉头。 “几十万梅魂军,你倒是告诉本殿,如何能冒充?”慕容寒冰并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我能证明给你看!”梅开芍一脸严肃的说道,慕容寒冰犹豫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长剑。 梅开芍一路冲入伪军群中,杀成一片。 “将军,你为何要杀我们?”倒在一旁的伪军士兵捂住腹部看着梅开芍质问道。 “你们冒充梅魂军自然该杀!”梅开芍冷声答道。 “可这是你亲口说,让我们攻城的,现在,你却要反过来杀了我们,你会遭报应的!”士兵挣扎着怒骂道。 梅开芍似乎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问他,士兵却捡起一旁的剑自刎了。 “你还有什么话说?”慕容寒冰站在她的身后质问道。 “我没有!我只是带梅魂军来接应你的,从来没有让他们攻城!”梅开芍此时觉得自己身上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无法向慕容寒冰解释了。 两人相对而立,在他们的身后,真正的梅魂军与伪军对峙着。 “本殿真的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梅开芍,今日起,本殿便废除你的太子妃之位,再问你最后一句,你撤不撤军?”慕容寒冰压抑不住的怒火问道。 梅开芍看着他,心里却在犹豫,城中的伪军或许就是在等她撤军,再围困慕容寒冰,而他却不肯相信自己,甚至要废妃。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跟你兵戎相见了!众将士听令,将攻城者一律格杀!不留活口!”梅开芍冷声下令,慕容寒冰顿时皱紧了眉头。 “你这是何意?想赎罪?”慕容寒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问道。 梅开芍蓦然苦笑,赎罪?她何曾有罪?为何要赎罪? 天空中乌云密布,瓢泼大雨霎时而至,冲刷着城中的一切,拍打在两人身上,身旁是一片喊杀声与刀剑碰撞的声音。 梅开芍垂下目光看着自己左肩被利箭洞穿的伤,她看得清清楚楚,那一箭,来自慕容寒冰。 梅开芍一步一步走到他的身旁,目光看着前方厮杀的将士压低了声音道:“慕容寒冰,你可知你欠我多少?” 不等他反应过来,梅开芍已经提起长剑奋力厮杀着,一时间,慕容寒冰竟是无法做出反应。 而他不得不承认,梅开芍所带领的梅魂军,比起与他交手的将士,更加训练有素,出手也更果决,所过之处,势如破竹。 近两个时辰后,梅开芍浑身血污的站在慕容寒冰身前,却终是体力消耗太大,加上身子本就虚弱还受了伤,眼前一阵晕眩跪在了地上,长剑直直的插入地面。 喘息许久,梅开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脸色惨白,没有丝毫的血色:“攻城的不是我梅魂军将士!” 慕容寒冰心头一颤,想要开口,梅开芍却是缓缓站起身,从怀中将虎符拿了出来。 片刻,虎符在她手中化成了飞灰,慕容寒冰顿时皱起眉头。 “今日起,世上再无梅魂军,只有为大湟国浴血奋战的梅家将士!”梅开芍高声道,身后无数将士纷纷跪了下来,黑压压一片。 一个人影落在梅开芍身前,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入怀中。 “孟舍丘,你要干什么?”慕容寒冰沉声问道。 “她既已不是你的太子妃,那她的一切就再也与你无关了。”孟舍丘抱紧了梅开芍的身子厉声道,怀中的人却已然昏死过去。 孟舍丘看着身旁的无数将士,拂袖间,所有人竟是消失在了原地,慕容寒冰还未开口,两人也已消失不见。 圣族,孟舍丘抱着梅开芍匆匆跑进寝殿,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掌心一道灵力汇入她的身体。 “圣主,你这样会损耗自身修为的!不如让我来吧!”水寒跟在孟舍丘的身后走进寝殿想要阻止他。 “不必多说,本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先去殿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踏入大门一步!违令者杀!”孟舍丘冷漠的说道。 水寒看了他一眼,一声无奈的叹息之后便退了出去,孟舍丘的目光始终落在梅开芍的身上,他无法想象,在自己身子虚弱到了极致的情形下,她是如何杀了那十几万将士的。 半个时辰过去,孟舍丘才撤了自己的灵力,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渗着丝丝细汗。走出寝殿时,郁茗站在殿外,目光复杂的看着他,随后上前问道:“舍丘,这么做,真的值得吗?你明知道她” “我当然知道,可在我心里,即便她不是被邪影王 控制,她就是邪影王,我也一样会这么做。”孟舍丘淡漠的回答,郁茗蓦然的苦笑。 “可是,她是能为了神魔王放弃自己的人,你却要为了她放弃你自己,舍丘,你告诉我,我郁茗到底哪一点不如她?”郁茗悲伤的看着孟舍丘问道。 “你没有哪里比不上她,而是我自己的选择。”孟舍丘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郁茗站在原地凄然的笑着。 想要走进寝殿,却猛然被一道禁制挡住,郁茗顿时皱起眉头,提升起修为想要打破禁制,却丝毫不起作用。 抽回手,郁茗愤恨的朝着大门处看了一眼,转身离去,眼神中尽露杀机。 慕容寒冰班师回朝,将慕容烨一并押解回去,将他打入了天牢,却蓦然听到宫中的人议论着天牢中,梅开芍受尽各种刑罚还是不肯承认自己叛国。 顾不上许多,慕容寒冰匆匆走进大牢,见到了她。 她身上的气息虽然很熟悉,却不是梅开芍,慕容寒冰站在牢门前看着她问道:“你就是这样护她的吗?” “主人没有做过的事,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梅开芍的身形外貌,却是白甜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做的?连她自己都承认了。”慕容寒冰开口道,白甜一定知道些什么。 “主人一听到你在边关被困的消息就赶紧带着梅魂军去接应你,却没想到,主人会被你们说成了叛国通敌的人。”白甜愤恨的瞪着慕容寒冰,说完别过头不再看他。 “梅魂军是受她之命才和慕容烨狼狈为奸。”慕容寒冰严肃的说道。 “如果主人知道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就不会自己带着梅魂军去边关了,她自己会去,也是为了查出冒充梅魂军的人,到底是什么底细,结果却是被她最信任的人捅了刀子。”白甜恨得咬牙切齿,要知道会是这样,她就该跟梅开芍一起去的。 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孟舍丘把她带走了,或许是本殿误会了她,可朝堂上不是片面之词就能替她洗清罪名的。”慕容寒冰无奈的叹息道,白甜却始终不肯看他一眼。 对她来说,陷害主人的都不是好人,她也懒得多说一句。 慕容寒冰见她不肯和自己说话,便转身离开了大牢,白甜抬起头看着狭小的窗口呢喃:“主人,如果你能好好的活着,就不要回来人间了。” 月明星稀,两道人影在夜色中掠过,直奔大牢。 白甜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虽然她是灵兽,却还是无法用人形为自己取暖,只能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牢门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白甜警觉的睁开了双眼,牢门被打开,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夜行衣,脸上也蒙着面巾,无法看清他们的脸。 不等白甜反应过来,一道法阵出现在她的身下,瞬间便将她吸了进去,两人对视一眼便离开了大牢。 梅开芍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孟舍丘守在她的身旁,灵珏也坐在一旁的桌前,看到她醒过来,两人的心也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我躺了多久了?”梅开芍坐起身看着两人问道。 “不久,两天而已。”灵珏抿了一口茶水笑道。 梅开芍下意识的看着自己身上换好的衣服,还有肩膀处被包扎好的伤口,再看着坐在寝殿中的两人,试探性的问道:“我的衣服” “是本王和舍丘一起换的。”灵珏说着,一阵邪恶的笑。 “行了,你也不怕她把你给打回灵界,这种谎话你也敢说。”孟舍丘摇摇头失笑着说道,毕竟对他来说,他虽然心里对梅开芍情深意重,却不会冒犯她。 梅开芍闻言瞪了灵珏一眼,自己在两个男人眼前躺了两天,虽然身上的衣服穿着还算保守,没有露出半点不该露的地方,但是始终会觉得尴尬。 “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要穿衣服”梅开芍别过头拽着被子说道。 “我们不看就是了,你穿!”灵珏嬉皮笑脸的说道,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半晌,孟舍丘直接将灵珏扛在肩上,回过身对着梅开芍道:“你先穿衣服,我去让人准备饭菜。” “舍丘,你放本王下来!本王可是灵界之主,你竟敢如此对待本王,让本王颜面扫地”灵珏被孟舍丘扛在肩上,不停的呼喊着走了出去。 梅开芍不由得皱起眉头,这样的货色到底是怎么当上灵王的?靠脑子的可能性不大。 动作迅速的穿好了衣服,梅开芍才发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便拉开寝殿大门走了出去。 第455章叛国之罪 梅开芍刚走出寝殿,郁茗便款步走了过来,脸色似乎不是很好,走得近了,她才抬眸道:“你真是云苒?” “对你们来说,那可能是我的过去,对我来说,那是跟我无关的人。”梅开芍淡漠的答道,毕竟之前是自己误伤了她,对于郁茗,梅开芍或多或少,还是心存愧疚的。 “不管你是或不是,如今你也不是圣族的人,你在人间闯下多大的祸,都不该是舍丘代你受过。”郁茗愠怒着说道。 “什么意思?”梅开芍皱起眉头问道,郁茗指了指圣族大殿的方向。 没有多问,梅开芍便匆匆朝着大殿的方向跑了过去,郁茗犹豫了片刻,跟了过去。 大殿上,孟舍丘和慕容寒冰两人剑拔弩张,只是孟舍丘落了下风,与慕容寒冰对峙,脸色苍白,明显的气息不稳。 “本殿最后说一遍,只要梅开芍。”慕容寒冰带着怒色说道。 “本君也只说最后一次,你休想!”孟舍丘强行提升自己的灵力与慕容寒冰交手。 梅开芍看着孟舍丘应付越发吃力,咬牙冲了过去,一掌扫过,将两人隔开。 “孟舍丘,祸是我闯下的,与你和整个圣族无关,你既是圣族之君,就不该意气用事。”梅开芍沉声说道,挡在孟舍丘身前,一身衣衫在风中飞扬。 “来人,将罪妃梅开芍收押。”慕容寒冰看着梅开芍说道。 孟舍丘还想要上前,却对上梅开芍示意性的目光,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锁上粗实的链条带走。 “舍丘”见梅开芍被慕容寒冰带走,郁茗上前柔声唤他。 捏紧了拳头,孟舍丘回头之时,一掌落在郁茗的肩上,眼底的愤怒清晰可见。 “是你告诉她的?”孟舍丘冷声质问,郁茗跌倒在地,捂着自己的肩膀抬眸看着他,百口莫辩。 回皇城的路上,梅开芍坐在慕容寒冰身旁,虽然身上带着枷锁,但是她仍旧是太子妃。 “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解释一句吗?”慕容寒冰沉默了许久开口问道,语气淡漠。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如今我所能做的,就是为真正的梅魂军正名。”梅开芍说完便闭上双眼,两人陷入沉默。 脑海中,却浮现当日见到云苒所经历的一切,如果那真的是她的前生,那今生,她或许就是为了千年前的那一个承诺才会来这里,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许多。 马车停止了晃动,梅开芍再次睁开眼,已经到了城门处,跟在慕容寒冰身后,铁链在地上拖行,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碰撞声。 而这一次,却没有人审问她,直接将她打入了天牢。 天牢之中,梅开芍再一次见到了白甜。 “主人,你怎么回来了?你快离开这里,他们会杀了你的!”白甜见到梅开芍,整颗心都跌入了谷底,如今自己灵力被封,根本无法再帮她逃出去,眼眶里氤氲着雾气。 “如果我不回来,牵连的是梅魂军数十万条性命,我相信皇上是位明君,他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梅开芍安慰着白甜,也安慰着自己。 “说得好,不愧是梅莲的女儿。”梅傲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伴随着他拍掌的声音,梅开芍顿时警觉的看着他一步一步靠近。 在他的身旁,一名侍卫打扮的人映入眼帘,别人或许认不出来,她却再熟悉不过,梅太颜。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梅开芍将白甜护在身后质问道。 梅傲看着她,不屑的嗤笑道:“如今你已是阶下囚,人尽皆知的废妃,而我,是大湟国的将军,我如何不能在这里?” 站在梅傲身旁的梅太颜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那些冒充的梅魂军,怕也是少不了你吧?”梅开芍冷哼一声说道。 “不,那些梅魂军可是只听令于你,与我又有何干系呢?梅开芍,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梅傲说完便带着梅太颜离开了天牢。 坐在白甜身旁,梅开芍垂下目光,慕容烨勾结外邦,梅傲和梅太颜必定没有少做文章,而她却不知道,他们真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慕容烨定会问斩,这一招,到底下的什么棋?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天牢之中没有一点光亮,只有从狭小的窗口透进来的月光,清冷微凉。 有了梅开芍在身边,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白甜也能安然入睡,躺在梅开芍的身边,睡得正酣。坐到了天亮,梅开芍仍旧没有丝毫倦意,直到牢门被打开,梅开芍被带走,惊醒了白甜。 “你们要带主人去哪里?”白甜想要拉住 梅开芍,却被士兵一把推倒在地。 “白甜,我没事,你等我回来。”梅开芍说完便被士兵带走,白甜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如果现在白灵在这里,一定不会让她被带走的,明知道她是被陷害的,却无能为力,身为灵兽,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的绝望。 刑律阁,提审梅开芍的竟是梅傲。 “梅开芍,今日本将军奉旨提审梅魂军一案,在此之前,你还是将梅魂军虎符交出来。”梅傲微眯着双眼说道。 “原来,你真正想要的,是虎符。”梅开芍清浅的一笑,即便是跪在梅傲身前,她也不会摇尾乞怜。 “这是皇上的旨意,你难道是想抗旨?”梅傲的手指轻敲着方桌漫不经心的问道,梅开芍蹙眉看着他。 “虎符已毁,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虎符,梅魂军也已归太子麾下。”梅开芍冷冷的答道,梅傲顿时蹙眉,眼神中尽是愤怒。 “你说什么?虎符是梅莲的东西,她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你竟然把它毁了?你以为凭你片面之词,本将军就会信你吗?来人,用刑!直到她说出虎符的下落为止!”梅傲怒喝道,梅开芍却不屑的一笑。 此时她最庆幸的一件事,便是自己亲手毁了虎符,早就应该想到梅傲不会放弃争夺虎符的,梅魂军的势力本就是梅乾丰最觊觎的,梅傲自然也不会例外。 仅仅两天的时间,梅开芍的身上便多了无数伤痕,衣衫破烂,被鲜血粘在皮肉上,看上去一片血肉模糊。 “你还是不肯交出虎符吗?”梅傲再一次走进刑律阁,看着脸色惨白的梅开芍问道。 “虎符已毁,你拿不到虎符的。”梅开芍跌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梅傲决然说道。 “来人,上辣椒水!”梅傲咬牙愤恨的说道,梅开芍看着身旁的人端来的一只木桶,里面装满了鲜红如血的辣椒。 梅开芍冷眼看着身旁的木桶,嘴角一抹诡异的笑,让梅傲有些不寒而栗。 木桶里的辣椒水猛然从梅开芍的身上泼了下来,所过之处,都带着让她撕心裂肺的痛,梅开芍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却拼命的咬住牙不肯出声。 原本将要愈合的伤口,也因为被浇过辣椒水再度裂开,往外渗着鲜血。 “你交不交?”梅傲走到梅开芍身前,捏住她的下巴问道。 “没有虎符”梅开芍四肢百骸的剧痛侵袭着她的大脑,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梅傲的眉头皱得更深。 梅开芍却抵挡不住剧痛,身子猛然瘫软,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梅开芍已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却仍旧身处天牢,身旁也不见了白甜的踪影,只有她自己。 一如往常,梅开芍被拖出天牢,送到刑律阁,日复一日的酷刑对她来说,都习以为常了。 皇帝为避免慕容寒冰救出梅开芍,将他禁足太子府,而他也只能从暗一口中知晓梅开芍的一切。 太子府书房,一片死寂,许久,慕容寒冰一声拉长的叹息。 “殿下,难道您真的打算就这样不闻不问了吗?”暗一站在慕容寒冰身前问道,虽然比起梅开芍,他和慕容寒冰相处的时日更久,可他坚信,梅开芍绝不会做出叛国通敌的事。 “她什么都不肯说,本殿如何能帮她?”慕容寒冰目光低垂的说道。 暗一站在慕容寒冰身前,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天牢之中,梅开芍扛过一天的酷刑,被扔回了大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鼻腔充斥着一片血腥味,还有地上潮湿腐败的气息。 牢门被打开,暗一乔装成了狱卒,提着食盒走了进来,蹲下身查探梅开芍的伤势,顿时一惊。 “娘娘属下来看您了。”暗一环顾四周后,低声唤她,梅开芍强撑着力气睁开眼。 “你来做什么?”梅开芍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娘娘,您是不是知道梅魂军的内情,如果您肯说出来,太子殿下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暗一急切的说道,她现在这副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梅魂军从未叛国”梅开芍坚定的说道,暗一看着她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痕,即便是他,也无法想象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梅开芍却不肯再多说一句话,躺在地上闭上双眼休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理由,是梅莲留下的梅魂军,就算是死,她也不能让梅魂军背上叛国的罪名,那是对梅莲的侮辱。见她不肯再说话,暗一也只好离开。 第456章不曾信过 慕容寒冰从暗一口中得知梅开芍如今的境地,等到了入夜,换上了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的潜入天牢。 梅开芍虚弱得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慕容寒冰打开牢门走了进去,伸手将梅开芍抱了起来,借着昏暗的月光,慕容寒冰仍旧能一眼见到她身上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 从怀中取了两只药瓶,将几颗药丸送入她的口中,随后将另一只瓶子里的药膏都涂抹在了她的伤口处。 之后的几天,梅傲奇迹般的没有再来提审她,梅开芍却仍旧奄奄一息的躺在天牢之中。 只有在每天夜里,梅开芍朦胧中能感觉到一个温暖熟悉的胸膛,甚至连心跳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唯独没有一点力气能支撑她睁开双眼看看那个人。 两天后,梅开芍的伤势算是恢复了些,勉强能坐起来了。 夜色之中,牢门被打开,梅开芍清楚的看到一个人走了进来:“开芍,你怎么样了?” 孟舍丘的声音满是心疼的问道,梅开芍似乎有些失落,勉强拉扯出一抹笑意:“我没事。” “伤成这样还没事,这里不是你能待得下去的,就算你不愿意在圣族待着,我也可以带你去六界的任何地方,你可愿意?”孟舍丘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问道。 “我如果走了,梅魂军的罪名就会坐实,我不能牵连数十万将士,更不能让恶人毁了我娘的一世清誉。”梅开芍目光坚定的说道。 “可是你在这里,他们只会变着法的折磨你,只要你跟我走,我可以保护所有梅魂军,绝不会让他们死的。”孟舍丘信心十足的说道,梅开芍却摇摇头。 “我说过了,我不会走的,你如果真的想为我做什么,就替我向郁茗道歉,当日伤她非我所愿,我只怕不能亲口向她说一句对不起了。”梅开芍苦涩的笑道,孟舍丘的心口更是翻涌的痛。 无论他说什么,梅开芍始终不肯离开天牢半步,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孟舍丘也只能怅然离开。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血洗人间。”孟舍丘离开天牢时悲切的对着梅开芍说道,而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梅开芍独自坐在天牢之中,看着狭小的窗户发呆,没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梅开芍才再一次见到了慕容寒冰,一袭墨色长袍,金丝绣制的图案,看上去尊贵严肃。 慕容寒冰站在牢门前,几次欲言又止。 “你怎么会来这里?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种地方太过晦气,还是不要来的好。”梅开芍的声音透着无尽的苦涩。 “整个大湟国,还有本殿不能去的地方吗?还是你到了现在,也什么都不肯说?”慕容寒冰不温不火的问道。 “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说了,殿下也不曾信过,如今虎符已毁,梅魂军也已归顺于你,他们又能再做什么?”梅开芍清冷的说道,慕容寒冰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慕容寒冰握紧了拳头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殿下也无需再问,问罪受过,我梅开芍绝不皱一下眉头,唯一的心愿便是殿下不要牵连梅魂军,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和我娘一样,可以为了大湟国马革裹尸,绝无二心。”梅开芍跪在慕容寒冰身前高声道。 慕容寒冰看着她许久,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天牢。 第二天一早,皇帝身边的太监便带了圣旨到了天牢。 对她来说,如何论断她已经不重要了,她只记得太监清楚的念出圣旨,梅魂军归于慕容寒冰麾下,而她则是以废妃的身份被逐出皇城。 梅开芍一身粗布衣站在城门处,白甜也被送了出来,一身的伤痕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主人,你怎么样?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用回来了?”白甜站在她的身前问道,梅开芍如是点点头。 走了没多远,梅开芍便听到一群百姓议论纷纷。 “先帝昨夜驾崩了,新帝再过不久就要登基了。” “但愿新帝是一位明君,否则,我们老百姓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梅开芍似乎释然了许多,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大湟国的新皇帝,也不用她再为他担心了。 就这样,也不算太差。 “白甜,我们走吧。”梅开芍侧过头对白甜说道,阳光似乎有些刺眼。 “我们要去哪儿?”白甜跟在她的身旁问道。 “回玄幻森林,那里才是我们应该待的地方。”梅开芍舒了口气说道,朝着玄幻森林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天一夜,两人才到了森林的边界,回到玄 幻森林,梅开芍按照玄镜所示的方法加强了整个玄幻森林的禁制。 换上一身水蓝色长裙,召集所有兽族,梅开芍坐在藤条所编织的木椅上却极具威严。 “今日起,兽族之中没有灵兽与妖兽之分,白甜擢升虎王,持虎王令,掌兽族之规,玄幻森林之中,非我族类,不得擅入!违者,杀无赦!”梅开芍严肃的说道。 话音刚落,百兽纷纷嘶鸣朝拜,等到所有人都散去,梅开芍仍坐在木椅上看着远方。 或许这样,就不会再与他有任何交集了吧? 梅开芍知道,时空裂缝会出现在玄幻森林之中,只是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先帝下葬后不久,便是新帝登基,普天同庆,慕容寒冰一袭金色龙袍,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百官跪拜,按照国律,大贺七天。 夜空中绽放着无数烟火,璀璨夺目,慕容寒冰却孤独的坐在高位上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若她还在,此刻她已是他的皇后,可皇帝驾崩前,却下了圣旨,将她逐出皇城,以废妃的身份。 暗一成了他的御前侍卫,偌大的皇宫高墙,慕容寒冰的心似乎被掏空,每天除了朝政便是将自己关在寝殿中买醉。 “皇上,您如今已是一国之君,想让她回来,不也是您一道圣旨的事吗?”暗一搬了酒走进寝殿,看着满面憔悴的慕容寒冰说道。 “暗一,你越发放肆了。”慕容寒冰接过他手中的酒坛,眉头微蹙着说道。 “微臣告退。”暗一无奈的躬身行礼后便离开了,慕容寒冰提起酒坛仰头灌了下去。 不久后,百官纷纷上书要慕容寒冰挑选皇后,慕容寒冰却始终不肯答应。 御花园,慕容寒冰褪去一身龙袍,换上墨色长袍,坐在凉亭中与一名男子对饮。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皇后,臣知道您的心里还记着太子妃,可她已经不能再回来了。”男子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丞相,你是朕的心腹,对于当初梅魂军反叛一事,你可有高见?”慕容寒冰看着他问道, “高见不敢,可臣前些日子收到一些消息,边关一战,太子妃曾调动梅魂军,连夜赶往边关相救,而梅傲将军手下,却有一半兵力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一半兵力,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万。”丞相将酒杯放在桌上,从怀中拿出两封密信放在慕容寒冰身前。 慕容寒冰面色阴沉的拆开信封,整张脸骤然变得煞白。 “这些密信,你为何一早不呈上?”慕容寒冰皱紧了眉头问道,声音有些哽咽,双手也不停的颤抖着。 “皇上,梅傲如今拥兵自重,虽然还不敢有所作为,但是臣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若不是今日此处没有旁人,臣也不敢贸然将证据交给皇上,梅傲狼子野心,一旦发现皇上掌握了对他不利的证据,必会想方设法断掉线索,还请皇上多加思虑,不可意气用事。”丞相言辞恳切的说道。 慕容寒冰收起密信开口道:“朕知道该怎么做,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臣告退。”丞相站起身离开了御花园,慕容寒冰捏紧了手中的信,蓦然想起梅开芍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心口一阵绞痛,慕容寒冰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寝殿走去。 “不是我不肯说,而是我说了,殿下也不曾信过。” 慕容寒冰蓦然的苦笑着,眼眶中氤氲着雾气,当日边关之时,她所受之箭正是出自他的手,即便知道是他,她仍旧冲入城中,只为了寻他,救他。 而他却一直都认为她是真正的主谋,叛国通敌,甚至在先帝下旨之时,也不曾替她辩解过只字片语。 “芍儿,是朕错了”慕容寒冰满心的后悔与自责,她却再也听不到。 玄幻森林中,因为梅开芍的归来,兽族也纷纷回到森林之中,梅开芍并没有以兽族领主的身份自居,而是生活在玄医婆婆的住处,照顾着不少年幼的兽族。 “主人,有人想见您。”白甜走到梅开芍身旁道。 梅开芍正在钻研着玄医婆婆留给她的医术,听到白甜的话,侧过头温柔一笑道:“是又有小灵兽受了伤?” “不是”白甜目光闪躲的说道,梅开芍失笑着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树洞,梅开芍见到眼前的人,脸上的笑意骤然凝固:“怎么是你?” 第457章求救 “只是听说你回了玄幻森林,所以想来看看,有你的地方会是什么样。”慕容寒冰站在她的身前,淡然的笑道,梅开芍却能看得出来他的面容憔悴。 “除了没有师父在,这里还和原来一样。”梅开芍说着,坐在木桌前倒上一杯茶递给了他。 “主人,有小灵兽受伤了,刚带过来,您快给看看。”白甜匆匆跑到她身前说道。 梅开芍对着慕容寒冰一个示意的眼神,起身往树洞里走去,慕容寒冰看着她的背影,也起身跟了过去。 树洞的另一侧,一只年幼的灵兽躺在一张木制的台子上奄奄一息,时不时的发出痛苦的低鸣,后背上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不停的往外冒着鲜血。 “你先忍忍,很快就好,白甜,把我的药箱拿过来,快。”梅开芍一边处理着灵兽身上的伤口,一边对着白甜说道。 慕容寒冰站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娴熟的动作没有出声,而梅开芍也是很默契的当他是透明物体。 耳畔不断传来灵兽的惨叫声,而它的父母就守在树洞外来回踱步,等到梅开芍处理好了它的伤口,灵兽才止住了叫声。 梅开芍走出树洞对着面前的两只灵兽道:“它伤势很重,虽然现在没有性命之忧,但是还需要留在这里,等它能自己走路了,我会让白甜送它回去的,请两位放心。” 两声低鸣之后,两只灵兽不舍的看了一眼树洞的方向,转身走远。 梅开芍有时候也会自嘲,自己哪里是兽族的领主,分明就是个现代穿越过来的兽医。 而在玄幻森林的这些日子,梅开芍除了钻研医术,也从玄镜之中学了些占卜之术,于是,梅开芍另一个身份,便是兽族的红娘。 暮色西垂,慕容寒冰走到梅开芍身侧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朕再来看你。” “皇上还是不必来了,毕竟我兽族与人间没有什么往来,更何况路途遥远,难免耽误您的事。”梅开芍站在他身前不温不火的说道,清澈的眸子里不掺一丝杂质。 “芍儿,朕希望你能跟朕回去。”慕容寒冰恳切的说道,只要她愿意,违背天下人的意愿又如何? “我是兽族领主,而你是人间皇帝,更何况当初我是以废妃的身份被驱逐的,这样的话,还请皇上不要再说,对我来说,这样的话,无异于羞辱!”梅开芍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转身离开了。 慕容寒冰垂下目光,一声长长的叹息后离开了玄幻森林。 几天后,梅开芍所备下的药材已经不多,有几味药引在玄幻森林是找不到的,只能去别的地方才能找到,交代了白甜一番,梅开芍便独自离开了森林。 一处不知名的山脚下,梅开芍四处搜寻着药草,蓦然听到山腰处似乎有打斗的声音,便循着声音一路往前走去。 山腰处,一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被一群人团团围住,那一群人个个都是衣着光鲜,并不像是山匪,而那少年则是衣衫破烂,脸上也脏得不成样子。 “把他的心剖出来,夫人还等着服用呢。”领头的男人一脸的油腻,看着地上的少年冷声说道。 “不要不要挖我的心,求求你们,放过我”少年不停的往后退,梅开芍走近了些才发现,他竟是兽族。 一群人不断逼近,少年眼中的绝望也越发深沉,荒郊野外,若是有人,他早就得救了。 闪着寒光的匕首对着他的心口处刺了下去,少年惊恐的闭上了双眼,然而预想中的痛苦却始终没有到来。 缓缓睁开眼,梅开芍挡在他的身前,一双眸子怒视着眼前的人,一道禁制将自己和少年封住,匕首直对她的眉心,却始终无法穿透。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管尚书府的事?”领头的人虽是心虚,却将尚书府搬了出来。 “我是兽族的人,他也是我兽族的人,何时轮到凡人来剖他的心?”梅开芍拉着少年的手站了起来冷声道。 “兽族?”领头的人上下打量着她,随后勾起一抹轻笑。 “我们今日正是来找灵兽的,既然你自己要送上门,就怪不得我们了。”领头的男人狰狞的笑着,对着身旁的人做了个手势。 少年顿时惊恐的躲到了梅开芍身后,看着面前的人拿出来的铁:“快走!那是专门用来对付我们兽族的!” 话音刚落,十几人已经举着铁扑了过来,梅开芍轻勾唇角:“呵,是吗?” 指尖捏诀,拂袖间,十几人被梅开芍一道掌风扫了出去,落在四周,少年顿时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我再说最后一遍,若是你们再伤我兽族一兽,我定血 洗尚书府!”梅开芍冰冷的扔下一句话,便拉着少年的手往山下走去。 走到一处溪水旁,梅开芍查看过他的身子,确认过他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拿了一只小药瓶交给他:“这个每天吃一颗,你身上的伤很快就会好了。” 正准备离开,少年拉住了她的衣角,一双眸子闪着光芒:“你这么厉害,是什么人?”“我是给兽族的灵兽治伤看病的。”梅开芍比起刚才那般冷漠的模样,此刻微笑的面容更显温柔。 “那你是不是可以带我去见领主大人?”少年的眼里闪着泪光,而更多的是乞求。 “你要见领主大人?是有什么事吗?”梅开芍转过身问道。 “我离开族人就是为了找领主大人的。”少年说着,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满目悲切。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和你的族人出了什么事?”梅开芍拿了一方手帕递给他说道。 少年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说了出来,梅开芍也算是明白了。 当年被作为妖兽族从灵兽族中驱逐之时,其中还有云鹿族,他们一直生活在距离玄幻森林有些距离的森林中,多年来一直以妖兽的身份生活,除了人间的猎妖师,还有一些凡人听说云鹿的心能治百病。 于是猎杀云鹿族的人越发多了起来,猎妖师杀了云鹿之后,取了心脏拿去高价售卖,从中得利,也因为云鹿是兽族之中最不堪一击的种族,对凡人无法构成威胁,他们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够,猎妖师也能以此吹嘘自己。 虽然梅开芍下令,兽族再无灵兽与妖兽之分,可作为最弱的种族,云鹿族却始终被其他兽族排斥,甚至不允许他们任何一个人进入玄幻森林。 半月前,尚书夫人突然病重,尚书得知云鹿族所在,为抓云鹿族鹿后,用尽办法却无功而返,无奈之下只能抓普通的云鹿,取了心暂时延缓尚书夫人病情。 而梅开芍救下的少年,正是鹿后之子,他会来找兽族领主,只是因为尚书府的人已经去了云鹿族,被捕杀的族人近半,鹿后无奈之下,才让他逃出云鹿族寻求援助。 “事不宜迟,你快带我去,再晚了,我可就救不了你娘亲了。”梅开芍拉着少年的手急切的说道。 少年虽然有些为难,但是毕竟是见识过她的实力的,便答应了下来,照着他所指的方向,梅开芍带着他一路飞奔。 一处环境甚是优美的森林,少年带着梅开芍到了云鹿族原本的住处,四处都是被剖了心的云鹿,鲜血在地上汇聚成一个又一个血泊。 而不远处,一片哀鸣声传来,少年挣脱了梅开芍的手便跑了过去。 梅开芍追上他的脚步,将他拦住:“你就待在这里别动,我会把他们都救出来的。” 少年看着她,如是点点头,梅开芍脚下轻点,跃身落在一群猎妖师身前。 “你是什么人?”领头的猎妖师,须发皆白,手中的长剑却沾满了鲜血,看着梅开芍很是警惕的问道。 “我兽族与凡人素无往来,为何凡人的生老病死要兽族来换?”梅开芍站在他身前质问。 “这个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们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若是人,便不要多管闲事,你若是兽族,那就只能连你一起杀。”猎妖师说着,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你们就如此憎恨兽族?”梅开芍看着他轻笑着问道。 “他们是妖兽,那就该杀。”猎妖师理直气壮的说道。 “兽族早已没有妖兽与灵兽之分,我只问一句,你们是想活着离开,还是死在这里?”梅开芍挑眉看着身前的人问道。 在她的身后,一群云鹿族人惊恐的围坐一团,瑟瑟发抖,而梅开芍,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猎妖师说完便提起长剑朝着梅开芍刺了过去。 躲在不远处的少年顿时替梅开芍捏了把冷汗。 梅开芍提升起武气朝着猎妖师冲了过去,速度快到所有人只能看到她的影子,少年亦是看得目瞪口呆。 当她停下身形站在领头的猎妖师身前,身旁已经倒下数十人,猎妖师惊恐的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梅开芍:“你你到底是何人?” “兽族领主,梅开芍,我最后警告你们一次,凡人不得踏入我兽族地界半步,否则,杀无赦!”梅开芍冰冷的说道。 第458章时日不多 “你竟是那废妃梅开芍,没想到你竟然统治了兽族!”猎妖师说着,捂着胸口看着她不敢置信的问道。 “我本就是兽族之人,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离开。”梅开芍一声怒喝,猎妖师顿时仓皇逃离。 而她方才的话,云鹿族人与那少年都听得清清楚楚,纷纷跪在她的身前恭敬的高呼:“参见领主大人。” “你们都起来吧,是我失察在先,才让云鹿族遭此大难,今日起,你们便随我一起去玄幻森林,凡人一旦犯了贪念便是比洪水猛兽更可怕,你们待在这里,他们一定会卷土重来,你们可愿意?”梅开芍换上一副柔和的模样问道。 “谨遵领主旨意。”众人纷纷高呼。 梅开芍转过身,少年站在她的身前,抬起头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是领主大人?” “那你认为呢?”梅开芍微微一笑问道。 “我想拜你为师,等我强大起来了,我就可以保护族人了。”少年一副认真坚定的态度说道,梅开芍上下打量着他,自己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收个徒弟。 “可”梅开芍刚想拒绝他,少年便已经跪在她的身前,连磕了三个响头。 “徒儿拜见师父。”少年高声喊道,梅开芍顿时一愣,这小子是先发制人? “罢了,既然你已经拜过师了,就跟着我吧。”梅开芍摇摇头有些无奈。 带着一群人回到玄幻森林,白甜着实吓了一跳,梅开芍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白甜也不敢对她的话有什么异议。 “云鹿族的事,你多留意一些,兽族之中绝不允许任何人恃强凌弱。”梅开芍正色道,白甜颔首应了一声。 在玄幻森林之中,云鹿族多少也算是有了能庇护他们的人,不用担心再被追杀,而那些死去的云鹿族人,却成了他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师父,你在人间生活过多久?”少年一边鼓捣着药草一边望着梅开芍问道,回来之后,梳洗了一番,看上去倒是挺白净秀气。 “没多久。”梅开芍简单的回答,少年也不再追问。 似乎想起什么,梅开芍回过头看着他问道:“我既是你的师父,可你却从未对为师说过你的名字?” “云稚。”他浅浅一笑答道,梅开芍笑笑点点头,继续忙碌着自己的事。 闲来无事,梅开芍养出来一片果园,但凡能找到种子的果树,她都养着,眼看着夏季将至,葡萄也快熟了。 云稚离开玄幻森林采药时,见到一个与梅开芍年纪相仿的男人,衣着华贵。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的?”云稚看着他问道,他的身上是凡人的气息,不由得警惕了许多。 “朕是来见你们兽族领主的,你是新来的?”慕容寒冰低下头看着他问道。 “凡人也敢来这里?难道被我师父打得还不够?”云稚一脸怒火的瞪着慕容寒冰。 “你师父?”慕容寒冰饶有兴致的问道。 “领主大人就是我师父,你这凡人还是离开的好,不然,我可拦不住我师父。”云稚叉着腰怒道,慕容寒冰却是一声轻笑。 越过云稚,径直往里走去,云稚见状,闪身上前拦住了他。 “小家伙,你不是我的对手!”慕容寒冰不温不火的说道,他的灵力低微,自己动动手指便能要了他的小命,他却要拦住自己的去路。 话音刚落,梅开芍便站在了他的面前,脸上氤氲的怒气。 “师父,这个凡人要硬闯进来!”云稚见到梅开芍,气势更加强盛了几分,指着慕容寒冰说道。 “我说过,凡人不得再踏入兽族地界半步,哪怕你是皇帝。”梅开芍的语气多了几分敌意。 “芍儿,你这是何意?朕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兽族的事。”慕容寒冰眉头微蹙道。 “你没有做过,不代表凡人没有做过,云稚的族人有一半都是死在凡人手里,慕容寒冰,难道你就不曾听闻凡人食云鹿的心治百病吗?”梅开芍逼近了些,双眸紧盯着慕容寒冰质问。 “朕确实没听说过”慕容寒冰皱着眉头说道,转头看了云稚一眼。 “你有空来我这里,倒不如多多体恤一下你的臣子,多给他们一些救命的药材,少打兽族的主意才是,恕不奉陪。”梅开芍说完便带着云稚往回走。 慕容寒冰还想要说什么,梅开芍已经走远了。回到宫中,慕容寒冰当即下旨将尚书府满门抄斩,猎妖师流放边关,颁下禁令,任何人不得伤害任何一只灵兽。 百姓对慕容寒冰的作为议论纷纷,对他暴君,昏君的称呼越 发强烈,所有人都知道,兽族的领主正是曾经被先帝下旨以废妃身份驱逐的梅开芍。 此时,朝中不少大臣进谏,要慕容寒冰出兵围剿兽族,慕容寒冰却一手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更是引发舆论不断。 玄幻森林,梅开芍除了教云稚修炼之法,也教了他一些简单的占卜之术。 “师父,你总是替别人卜卦,有替自己卜过卦吗?”云稚拿着占卜用的龟壳看着梅开芍问道。 “没有,自己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梅开芍淡然的回答道。 “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什么时候会嫁人?”云稚说着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梅开芍看了他一眼,猛的对着他脑门一记爆栗:“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操心为师的姻缘了?罚你抄写医书三个时辰。” 云稚撇撇嘴走了出去,搬了医书坐在木桌前认真的抄写着,梅开芍看着身前摆放的物件,犹豫了许久,伸出手拿了起来。 几声清脆的响声,梅开芍看着面前的卦牌,顿时瞪大了双眼,心口猛然袭来一阵绞痛。 “原来不过是孽缘,花开终无果。”梅开芍收了卦牌苦笑着呢喃。 半月后,梅开芍正在教云稚如何修炼心法,白甜一脸不安的走到她身旁,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说吧,藏着掖着可不像你。”梅开芍侧过头看着她微笑道。 “我从人间回来的时候,听他们说皇帝病重,正四处寻找神医替皇帝诊治,不少人去给他看了,却都无功而返,似乎是时日无多了。”白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梅开芍却怔住许久。 “他三十岁都不到,怎会病重?或许是他有什么苦衷,才不得不用苦肉计。”梅开芍佯装出一副蛮不在乎的模样说道,却是在安慰自己。 白甜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便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梅开芍独自离开了玄幻森林,直奔皇城。 寝殿中,慕容寒冰坐在桌案前不停的咳嗽,暗一站在他身旁递了一杯茶水道:“皇上,您还是早些休息了吧,明日再批阅这些奏折也不迟啊!” “无妨咳咳咳”慕容寒冰的话还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脸色也越发苍白。 “皇上,要微臣将太子妃接回来吗?”暗一开口问道,慕容寒冰却是一抹苦涩掠过他的脸。 “不必了,朕这副样子,还是不见她的好,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慕容寒冰虚弱的问道。 “自从您下令不允许猎妖师再捕杀兽族之后,不少猎妖师已经改行了,只是还有一些人妄图偷入兽族,微臣派人在玄幻森林四周暗中监视,抓到的猎妖师除了负隅顽抗者,其他的都已经按令流放了。”暗一恭敬的答道。 “嗯,那就好。”慕容寒冰微微一笑说道。 “皇上,如今朝堂中不少大臣不断上书要您围剿兽族,您这样做,只怕民心不稳啊!”暗一无奈的说道。 “民心比起民心,朕更想找回自己的心,这或许,是朕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慕容寒冰说着,眼底的悲伤不断的蔓延着。 躲在角落的梅开芍,心口的痛更是无以复加。 子时已经过了半个时辰,慕容寒冰才起身往床榻走去,暗一也退了出去。 等到他快睡熟了,梅开芍才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他的寝殿,殿中一片灯火通明,梅开芍小心翼翼的走到床沿处。 慕容寒冰那张惨白的脸映入眼帘,梅开芍不禁愣住,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伸手查探过他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他体内的武气似乎在迅速的散去。 正在疑惑不解时,慕容寒冰却缓缓睁开双眼,四目相对,梅开芍匆忙转身离去。 “你既然肯来,为什么不敢面对朕?”慕容寒冰坐起身看着她问道,梅开芍顿时停下了脚步。 “我没有不敢面对你,只是不想面对你而已。”梅开芍仍倔强的否定了自己的心。 “你撒谎!你心里若真的没有了朕,那你今日来朕的寝殿又是为何?”慕容寒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抬高了声音问道。 “我”梅开芍话未说完,慕容寒冰已经将她揽入怀中,不容拒绝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回过神,梅开芍一把推开了他,慕容寒冰却连连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你怎么样?”梅开芍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的身子,皱着眉头问道。 “朕没事。”慕容寒冰艰难的站起身说道。 第459章封后大典 梅开芍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虚弱成这副模样,自己即使不用武气也能伤他,向来强大的他,或许从未想到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慕容寒冰躺在床上,却紧紧的抓住她的手:“到了现在,你也不肯承认你心里是有朕的吗?” 他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梅开芍垂下目光,承认或是不承认,如今对她,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意义。 “你还是好好保重身子,我会想办法替你医治的。”梅开芍拉开他的手,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寝殿。 回到森林,梅开芍将医书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医治慕容寒冰的方法,她的心里很清楚,以慕容寒冰体内武气散去的速度,再过一个月,他就真的油尽灯枯了。 一瞬间,梅开芍似乎明白了那卦象的含义,这就是花开终无果。 他这皇帝,连半年都没到就要离去了,整个皇族只剩下了他一人,慕容烨已被问斩,梅傲坐镇将军一职,若他走了,大湟国怕是也要易主了。 短短几天,慕容寒冰衰落的速度比她预想的速度更快,梅开芍坐在床沿处,看着面黄枯瘦的慕容寒冰,伸手握住他那双近乎冰冷的手掌。 “你就这样陪在朕身边,可好?”慕容寒冰虚弱不堪的开口道。 “嗯。”梅开芍犹豫了半晌,还是点头应下。 “朕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可在朕的心里,却从未放弃过你,这个世上,除了你,再无她人能做朕的皇后。”慕容寒冰的语气里满是苦涩。 “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一定会有办法的。”梅开芍坚定的答道,虽然她努力了许久却仍是毫无头绪。 “如果能重来一次,朕宁可一直做太子,不争权势,不登帝位。”慕容寒冰苦笑着说道,梅开芍的心不住的抽痛,如受凌迟。 没过多久,慕容寒冰沉沉的睡了过去,却始终紧握着梅开芍的手。 走出寝殿,暗一站在殿外拦住了她的去路。 “皇上如今病重,他最大的心愿便是你能回到他身边,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遗憾,孤独的走吗?”暗一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问道。 “就算是我回来,他就能好起来了吗?难道我当了一次废妃,还要再当一次寡妇?”梅开芍说完便越过暗一离开。 夜色中,梅开芍一路狂奔,眼中氤氲着雾气,却始终无法落下一滴眼泪,双眼酸疼得厉害。 梅开芍给慕容寒冰压制病情的药却收效甚微。 再一次迈进皇宫寝殿的大门,已经是七天后,慕容寒冰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更加虚弱,双眼紧闭,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生气。 梅开芍走到床前,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到来,慕容寒冰这才睁开眼,看着她微微一笑,眉目间万千宠溺。 “今日感觉怎么样?”梅开芍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俯身问道。 “感觉不错,朕想与你说一件事。”慕容寒冰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梅开芍抬眸问道。 “朕想在离开之前,封你为后。”慕容寒冰认真的说道,梅开芍却是一愣。 想要拒绝,却清楚的看到慕容寒冰双眸中的希望,过去多少的是是非非,梅开芍即便是记得,也不及此时的他。 “我可是先帝下旨被逐出皇城的废妃,你封我为后,就不怕朝中大臣非议吗?”梅开芍看着他问道。 “你只要相信朕就好,朕只想知道,你可愿意?”慕容寒冰开口问道,梅开芍还在犹豫之时,暗一从殿外走了进来,猛的跪在她身前。 “这是皇上唯一的心愿,您就答应了吧!”说着,暗一对着梅开芍连连叩头,梅开芍侧过头看着慕容寒冰,心里终究是无法真正的放下,只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封后大典定在五天后,梅开芍将兽族的事务都交给了白甜,自己留在皇宫中照顾慕容寒冰。 期间她也听到不少的宫女对她议论纷纷,说她是妖女,迷惑慕容寒冰,也有人说,慕容寒冰之所以病重,正是因为她的妖术。 对于这些,梅开芍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的心里,只有慕容寒冰的病情。 大典前夕,梅开芍见到了慕容飞雪,一袭素雅的长裙,看上去之前的伤倒是恢复得不错。 四下无人的偏殿中,慕容飞雪走到她的身前浅笑着开口道:“你是不是在为皇上的病担心?可你却束手无策。” “你这是什么意思?”梅开芍蓦然皱紧了眉头。“其实他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蛊毒,一半蛊,一半毒。”慕容飞雪邪魅的笑道,梅开芍的心猛然一沉。 “你怎么会知道的? ”梅开芍看着她问道。 “我不光知道那是蛊毒,还知道如何解这蛊毒,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和我做一个交易?”慕容飞雪再次凑近了些说道,梅开芍捏紧了拳头。 翌日,天刚亮,一众宫女丫鬟便走进了寝殿为梅开芍梳妆打扮,鲜红如火的凤袍穿上了她的身子,华贵的凤冠,嘴唇轻抿过红纸。 铜镜里映照着她倾国倾城的容颜,一旁的宫女都看得有些呆愣了。 “娘娘,吉时就要到了,请娘娘移驾大殿。”一名宫女上前伸手搀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大殿走去。 按照礼仪,梅开芍并未像寻常女子出嫁那般顶上红盖头,由着两名宫女一左一右搀扶着沿着弯弯绕绕的长廊往大殿走去。 大殿之上,慕容寒冰与一众大臣已经等候多时,见到梅开芍迈进大殿,顿时艳惊四座。 行过礼后,太监正欲宣读圣旨,却被梅开芍打断。 “皇上,按照我族礼仪,你要先吻我。”梅开芍凑近慕容寒冰身前柔声说道,慕容寒冰一怔。 揽住她的腰肢,慕容寒冰吻上了她的唇,猛然间似乎察觉到不对劲,想要挣脱,却被梅开芍压制了周身武气,眉头拧到了一块。 良久,梅开芍才解除了他身上的禁制,莞尔一笑。 “噗!”慕容寒冰猛然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梅开芍站在他的身旁看着他,身子微微颤抖着。 “大胆妖女,竟敢当众行刺皇上,快拿下她!”一众大臣见状顿时惊呼。 梅开芍站在他的身前缓缓开口道:“如今的他们,就像是在边关的你。” 慕容寒冰心头一窒,梅开芍却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芍儿!”慕容寒冰一把上前接住了她,梅开芍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武气都在不断散去,身子越发无力。 “我没事,送我回玄幻森林,白甜会治好我的。”梅开芍艰难的开口,慕容寒冰的双眼却变得血红。 “朕知道,在边关的时候是朕错怪你了,所以才一直想要弥补你”慕容寒冰抱紧了她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声音哽咽。 “送我回森林。”梅开芍的话音刚落,便昏死了过去。 慕容寒冰抱起梅开芍,一步一步往大殿外走去,原本围住梅开芍的禁卫军也纷纷退到了两旁。 将梅开芍送到玄幻森林,云稚和白甜却阻止慕容寒冰进入,无奈之下,慕容寒冰只能守在森林的边界处等候消息。 “虎王大人,怎么办啊?”云稚看着躺在床榻上脸色惨白的梅开芍,焦急不安的抓着白甜的衣角问道。 “主人的毒太阴毒诡异,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主人的元灵也已经开始消散,看来是有人刻意谋害主人的。”白甜站在梅开芍身旁,亦是束手无策。 “呜呜师父,你不能死啊!师父!”云稚闻言止不住的大哭起来。 “我想到了,你是云鹿,兽族中没人能比你速度更快,你现在就去找灵王帮忙,这是开启灵界大门的钥匙,先前主人交给我的,我去找圣主。”白甜说着,将一只令牌交给了云稚,自己则是去找孟舍丘。 云稚片刻也不敢耽搁,直奔灵界大门所在的地方。 一个时辰后,灵珏和孟舍丘都赶到了玄幻森林,查探过梅开芍的身子,灵珏与孟舍丘对视一眼道:“舍丘,借你圣谕一用。” 孟舍丘将圣谕拿了出来交给灵珏,灵珏竟是用圣谕将那一处池水引流到了梅开芍的体内。 “舍丘,你将她体内的蛊毒逼出来,本王用往生泉替她护住元灵。”灵珏侧过头对孟舍丘说道。 孟舍丘不敢丝毫的迟疑,一道灵力注入梅开芍的体内,一条细如牛毛的蛊虫从她的心口处钻了出来,落在地上,一瞬间便化成了飞灰。 转瞬间,孟舍丘蹙眉道:“她体内噬魂散余毒未除,不能再输送灵气给她了。” 灵珏闻言,当即便撤了手,孟舍丘看着她,满是担忧。 “看来对方是知道她体内还有噬魂散余毒,我们只能取出蛊虫却不能用灵气替她修复元灵,这样一来,即使能保她元灵不散,她也无法醒过来,确实阴毒。”灵珏愤恨的说道,孟舍丘托着下巴看着她,若有所思。 “我倒是知道另一个办法,只是以你我之力,希望不算大。”孟舍丘沉默了半晌说道。“希望不大也比没有希望的好。”灵珏正色道。 “办法就在神族。”孟舍丘一脸严肃的看着他,灵珏猛然瞪大了双眼。 第460章闯入神族 “舍丘,你该不会是把心思动到神族头上了吧?”灵珏不敢置信的问道,孟舍丘却点点头证实了他的想法。 “神族有神灵,那也是元灵,既然凡人生灵与你灵界之灵都没有任何用处,那就只有用神灵了。”孟舍丘态度坚决的说道,灵珏很清楚,想让他改变想法是不可能的。 一边是昏迷不醒的梅开芍,一边是六界之中最强的神族,一旦孟舍丘夺取任何一个神族之灵,都将引发一场大战,代价极有可能便是圣族覆灭。 “可是你要知道,以我们的实力,根本不是神族的对手,你真想为了她和整个神族甚至整个神界为敌吗?”灵珏和孟舍丘都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身为圣族之主,他称王几千年,若是就这样让圣族亡于神族之手,他只会留下世人万载骂名。 “我本就欠她一条命,若真是神族追究,我孟舍丘自当一力承担。”孟舍丘说完便走了出去,一道光消失在灵珏身前。 白甜站在一旁将两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双眸含泪的问道:“灵王大人,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要真是还有别的办法,就不用他亲自去神族了,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灵珏?你留在这里用引灵之法,借助整个玄幻森林的灵气护住她的元灵,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撑到我们回来!”灵珏难得的有此时这般正经的模样说道。 白甜犹豫之下,还是点点头,这个世上再大的事她都可以承担,只希望她能活着。 神界处于九重天之上,俯瞰六界众生,连宫殿都是一派气势威严,孟舍丘与灵珏偷偷潜入大殿,四处守卫严密,两人的动作稍有不慎便会被发觉。 “舍丘,我们要去哪儿?”灵珏侧过头看着他问道,不远处便是交替巡逻的神兵。 “按照圣谕所示,神界之中灵气最强的是娲皇血,女娲在补天时被划伤残留的一滴血,它不但能祛除开芍体内的噬魂散余毒,也能瞬间修复她的元灵,应该是在那儿。”孟舍丘说着,抬手指向神族大殿最高处,一颗闪耀着光芒的石头。 大殿顶端一共八颗形态与颜色各不相同的石头,最中间的一颗,便是娲皇血所化,仔细看去才能看到一丝血红色。 “一旦拿走娲皇血,必定惊动整个神界,你我二人根本无法全身而退。”灵珏赶紧拉住了孟舍丘的手臂说道。 “所以由我去取娲皇血,你留在这里,一旦得手,你立刻带着娲皇血回去救开芍,圣族由你暂代圣主之位,不要告诉她这一切,我欠她一条命,如今便算是还了。”孟舍丘说完,封住灵珏的行动,闪身朝着神族大殿冲了过去。 在他的身前,孟舍丘将圣谕交给了他,灵珏看着他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孟舍丘刚靠近大殿顶端,顿时一阵灵力横扫过来,跃身避开,孟舍丘神色一凛,提升起自己全身的灵力再一次冲了过去。 比之前更为强悍霸道的灵力扫过,孟舍丘周身灵力暴涨,对撞之间,一阵强光耀眼夺目,光芒散去后,孟舍丘身上的衣衫已经破烂不堪,伤痕累累,像是被无数刀刃割开了皮肉一般,鲜血不住的流淌。 攻击越来越猛,引来无数神兵,将孟舍丘团团围住,孟舍丘侧目看了一眼围上来的神兵,指尖捏诀,圣谕便从灵珏的手中极速往大殿方向飞去,落在孟舍丘手中。 借助圣谕,孟舍丘将娲皇血石封入圣谕,再一次捏诀,圣谕竟是凭空消失,而孟舍丘无力抵挡再一次袭来的灵力,被扫落了下来。 灵珏周身的禁制骤然化开,圣谕也安静的躺在他脚下,将圣谕收起,灵珏看了一眼孟舍丘所在的位置,咬牙转身离开。 九重天上,孟舍丘被囚禁于雷池,每天不间断的遭受雷刑,却始终不肯说出娲皇血石的下落。 树洞之中,梅开芍缓缓睁开眼,灵珏看着她醒来,神色复杂的道:“醒了就好,你还要休养些时日,本王还要赶回灵界,就先走了。” 梅开芍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些不对劲? “白甜,我昏迷的这些日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梅开芍拉过白甜的手问道。 “没没有”白甜本就不会说谎,此时更加紧张。 “白甜,你向来不会说谎,即便是你说谎,我也能一眼看出来,你若是不肯说实话,我现在就把你赶出森林!”梅开芍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白甜猛的跪在她身前低着头,灵珏交代过她不能说的。 “主人,您昏迷的时候,灵王大人和圣主去了神族,将神族的娲皇血石拿了回来,灵王大人说圣主受了伤回圣族闭关了,然后就是您醒过来他说的话了。”白甜更加压低了头,梅开芍却皱起了眉头。 孟舍丘即便 是受了伤,玄幻森林也比圣族路径更短,她这里更不缺疗伤所用的药材,根本没必要千里迢迢的跑回圣族。 心里一紧,梅开芍沉声道:“你留在这里守住森林,我去找灵珏问个清楚。” 梅开芍说完便追着灵珏离开的方向赶了过去,等她追上灵珏,却发现他根本不是回灵界,而是南辕北辙的方向。 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梅开芍一路跟随在灵珏身后,灵珏心里只有被囚禁在神界的孟舍丘,并没有察觉自己身后跟了一个人。 九重天,威严的大门处,灵珏将娲皇血石拿了出来道:“娲皇血石是我灵王所取,与舍丘无关。” 话音刚落,灵珏便被一众神兵架住,不由分说的将他拉到大殿,梅开芍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暗中观察。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是一袭雪白长袍,站在神帝两侧。 站在殿内的神帝剑眉星眸,虽是一副须发皆白的模样,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一丝皱纹,炯炯有神的眸子带着些许怒意看着身前的灵珏。“你身为灵王,却盗我神界之宝,本帝想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神帝声音清冽,犹如山涧清泉不掺一丝杂质。 “邪影王祸乱人间,相信神帝早有耳闻,本王与舍丘,神魔王等人费尽心思才将他封印于灵界,只是邪物修为强大,灵界的封印已开始松动,唯有娲皇血石才能加强封印,压制邪物,事出紧急,未来得及与神帝相商。”灵珏正色道,脸上只有严肃。 “是吗?灵珏,你是当神界远离了其他众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娲皇血石交出来,本帝可以考虑对你们从轻发落。”神帝站在灵珏身前神色更加严肃。 “本王今日来,正是为了归还娲皇血石,但条件是,你们先放了舍丘,如若不然,灵界,圣族,魔族三界只能统一阵线了。”灵珏淡漠的说道,神帝微微蹙眉,一阵极强的威压让梅开芍与他有些距离都有些喘不过气。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与神界为敌?”神帝轻笑一声,对于他来说,六界众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 “不是与神界为敌,只是邪物乃六界大敌,难道神帝忘了千年前那一战所为之付出的牺牲吗?”灵珏的话似乎刺痛了神帝的心,眉目间如寒霜一般的冰冷。 “灵珏!不要挑战本帝的底线!”神帝震怒道,灵珏却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前与神帝对峙。 “本王的条件已经说得很清楚,娲皇血石本王完璧归赵,你放了舍丘,他在这里的这两天,该受的刑罚也受了,圣族之主成你神族阶下囚,还不够吗?”灵珏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掷地有声。 梅开芍躲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只是却没有人提及孟舍丘被关在了哪儿。 “好,本帝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得先让本帝查验娲皇血石是否真的完好无损。”神帝一步一步走到灵珏身前正色道。 “放了舍丘,本王人在这里,若这血石有假,本王任凭处置。”灵珏仍旧不肯丝毫退让,与神帝剑拔弩张,整个大殿中的气氛紧张异常。 正在两人僵持之时,殿外走进来的神兵架住梅开芍的手臂,梅开芍无法挣脱,只能任由神兵将她扔到了神帝身前。 “神帝,这个凡人擅闯神族,方才在殿外鬼鬼祟祟,定是歹人。”神兵恭敬的跪在神帝跟前说道,眼神中满是对梅开芍的嫌恶。 “开芍?你怎么会在这儿?”灵珏回过头看着她,眉头紧蹙。 梅开芍还未来得及回答他的话,便被神帝一把拉到身前,周身的武气瞬间便被封住,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交出血石,否则,这个凡人女子就得死!”神帝更加掩饰不住的怒意,灵珏一时陷入两难。 “他们偷血石是为了救我,你要杀要剐找我便是,放了他们!”梅开芍虽是被禁锢,却很清楚,孟舍丘都打不过的人,灵珏更不会是他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只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做出这种事,说到底,也不能连累了他们。 “没想到,你这凡人倒是有些胆识,本帝要的是血石和舍丘,灵珏,你若是再不交出来,本帝可不会保证她能活多久!”神帝说着,手中的灵力加强了几分。 第461章别吓着她 梅开芍顿时感觉自己周身的骨头都快被生生捏碎了一般,胸口处的空气也被抽离了身体,呼吸越发困难,脸色也开始变得苍白。 一道耀眼的光芒出现在大殿之上,源自梅开芍身上的玄镜,神帝猛然松开了她,梅开芍猛然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眼前阵阵发黑。 “这玄镜你是从何处得来的?”神帝开口问道,脸上若隐若现的讶异。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她是女灵祖,如今已经仙去了。”梅开芍缓过神如是回答,神帝眉眼间的寒意更加凛冽。 “你是女灵祖的徒弟?”神帝的心思转到了她的身上,灵珏站在一侧沉默着。 梅开芍点点头,伸手将玄镜收了回来,神帝回过头看了灵珏一眼:“你们俩随本帝来。” 两人对视一眼,梅开芍起身跟在神帝身后走出了大殿,而大殿上的众神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就像是现代都市里,陈列在蜡像馆里的蜡像一般。 一处云雾缭绕的亭子,神帝站在梅开芍跟前若有所思道:“血石一事,本帝可以不追究,但是,归还了血石之后,本帝不希望你们再踏入神界半步。” “只要你肯放了孟舍丘,我们立刻就走,绝不耽误一刻。”梅开芍赶紧接过了他的话说道,生怕他会在下一刻反悔。 “本帝说的是他们,你得留在神族,本帝还有些事需要证实清楚。”神帝一本正经的说道,语气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你要对她做什么?”灵珏上前将梅开芍护在身后问道。 “本帝不会伤害她,只是想查清楚她的身份。”神帝意味深长的看着梅开芍说道,灵珏将梅开芍护得更紧。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他们走,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梅开芍一把将灵珏拉开,站在神帝跟前说道。 “开芍!你”灵珏虽然心里气愤不甘,但她自己答应了,灵珏便没有了再反驳的余地。 梅开芍见到孟舍丘时,他已经陷入昏迷,灵珏带着他离开了神族,梅开芍站在神帝身侧,目送两人离去。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神帝便将梅开芍带到了一处同样庄严气派的大殿中,只是整个大殿的摆设却极其简单,除了大殿中央的一个小水池,周围是无数她根本看不懂的文字,池水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把手伸入池水中。”神帝冷冷的命令道,梅开芍看了一眼面前的水池,很是清澈,犹豫了片刻,缓缓将手伸了进去。 半晌,神帝便将她禁锢在离池水两丈开外的位置,自己走到池水旁。 梅开芍虽然看不到池水中的景象,却能看到神帝的表情变化很是丰富,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等到神帝抽回思绪,目光复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随后便解开了她身上的禁制。 “来人,将她带去偏殿歇息。”神帝有些怅然的说道,梅开芍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跟在侍女身后走了出去。 对于神族的东西,她都没见过,一时好奇便叫住了领头的侍女问道:“那个池水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刚才我看神帝好像有点难过的样子?” “那是九玄池,能看到一个人的前世今生,若是灵力够强,能看到人九次轮回。”侍女倒是对她没有一点敌意,耐心的跟她说着。 “神帝能看到九次吗?”梅开芍接过话茬问道。 “当然了,要不然他为什么是神帝呢?姑娘,这里就是偏殿了,有什么事的话你吩咐一声就好。”侍女说着,将偏殿大门打开,梅开芍便走了进去。 刚关上门,侍女还未走远,议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这偏殿已经几千年没住过人了,神帝怎么会安排她住在这里?” “是啊,平时来这里打扫的婢女都格外小心,之前就有一个不小心碰倒了一盏烛火的婢女就被神帝关进雷池,受雷刑而死的。” “我听说这里以前住的是” 两人渐行渐远,后面的话,梅开芍自然也听不真切了。 环顾整个偏殿,看上去倒像是女子住的地方,其他的神族都一袭白衣,除了神帝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颜色,但是这里却是一片水蓝色的纱幔,无风自扬。 桌上一面铜镜,即使千年没有住过人,这里仍是一尘不染,看来神帝对这里很是上心,却也避讳。 偏殿的角落都放着几盆色泽鲜艳的花,梅开芍的脸上一抹轻笑:“看来这里原本的主人很喜欢花嘛。” 将近午时,侍女排着长队,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盘精致的菜式走了进来,片刻间便将一张不大的桌子摆满。 “姑娘请慢用。”菜上齐后,一名侍女温和的说道,退到一旁。见偏殿里只剩下了自己和两名侍女,梅开芍便对着其中一人招手,示意她过来,侍女刚走到她身前,梅开芍便故作神秘的问道:“神帝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这饭菜该不会是下了毒吧?” “姑娘误会了,神族若是要处罚一个人,自会送去雷池,断不会用毒这种下作的手段。”侍女柔声答道。 “那你们可知道这里以前住的是什么人?是不是神帝的夫人?”梅开芍对于自己突然待遇的改变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的像电视桥段里那样,自己是神帝失散多年的神后,那才叫狗血。 “这” “参见神帝。”侍女正在为难,门口走进来的人,一双有神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梅开芍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们先退下。”神帝清冷的说道,侍女躬身行礼后便退了出去,梅开芍也警惕的往一侧挪了挪。 越是风平浪静,越是不平静。 “既然你想知道以前住在这里的人,现在本帝在这里,你何不亲口问本帝更来得直接?”神帝端起一杯茶水抿了一口问道。 梅开芍试探性的问道:“那你会说吗?” “你已经知道那是九玄池,也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你就不想知道本帝在池水中见到了什么?”神帝一本正经的对着梅开芍卖起了关子。 “要是真想让我知道,又何必避开我?”梅开芍撇撇嘴,不说就算了,反正自己是在这里做人质的,虽然待遇不错。 “那只是为了确定,本帝所见是否与当年女灵祖预知的一致。”神帝如是回答,声音也温和了不少,眼神中也多了几许温柔。 “所以你只是为了确定我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我猜想,你会安排我住在这里,大概也是确定了这一点,而我可能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的转世!”梅开芍的话让神帝的脸色变了变,他却也没有否认。 “你果然够聪慧,看来是本帝低估了你。”神帝再度恢复了平静。 “说吧,我的前世是你的皇后还是遗孤?”梅开芍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对这里的一切说辞都见怪不怪了,更何况自己还见到了神话剧里才有的神族。 “你是本帝的第九个女儿,神族唯一的公主。” “噗!”梅开芍刚喝了一口水顿时喷了出来,洒了神帝一身。 “本帝知道你不会相信,当年女灵祖在九公主香消玉殒后曾对本帝说过,她会寻到九公主,而她封印在玄镜之中的灵力,只有九公主才能解开。”神帝脸色越发的凝重。 梅开芍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脸苦笑,果然有特殊能力的人,都是有钱人走散的孩子,而神帝就是那个有钱人。 “那既然是这样,舍丘和灵珏偷你的娲皇血石是为了救我,那算起来,他们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你还要追究他们的刑责?”梅开芍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自己到底是不是神帝口中的九公主。 只要神帝相信她是,那她做一回九公主又如何?就算不能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至少能保孟舍丘和灵珏平安无事,这便足矣。 “要证实你的身份,还有最后一步。”神帝开口说道,话音刚落,梅开芍眼前一黑便倒在了桌上。 躺在床榻上,梅开芍的梦境就像是快进的电影片段一般,那些画面陌生,却又说不出来的熟悉,似乎那也是她的记忆? 画面消失,梅开芍陷入沉睡,站在她身前的神帝沉默不语的看着她。 “神帝,她的确是九公主转世,只是如今她是凡人,要想回到神族,就必须除去她的七情六欲,以及在人间的一切污浊。”神帝身旁的老者,须发皆白,苍老的脸庞却极为严肃。 “够了,千年前的路,还要本帝再重新走一次吗?这一次,本帝只需要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活着就好,你先出去吧。”神帝一声长长的叹息后说道。 “是,臣告退。”老者退了出去,神帝的脑海里只有千年前的回忆。 翌日,梅开芍刚醒了过来,床榻前便围过来几个硕大的脑袋。 “真的是她?” “长得虽然不差,但是灵力太弱了。” “啊!!”梅开芍一声惊呼,围在身旁的几个男人纷纷噤了声,梅开芍抓着被子,试探性的看了一眼,衣服整齐,没有一丝凌乱。 “二哥,你别吓着她了啊!”一名眉清目秀的男子开口说道。 第462章千年轮回千年缘 “你们是谁?”梅开芍疑惑的目光一一望向无端出现在她宫中的众人,只见他们风姿各异,身形四周隐隐环绕着一抹仙气。 “你当真不记得了?”方才说话的俊秀男子反问道,明眸闪烁着莫名的星光。 梅开芍盯着他们看了半晌,轻轻摇摇头,一脸迷茫。 众人皆露失望之色,看向梅开芍的目光多了少许的打量。 梅开芍被他们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有种错觉,自己仿佛是动物园的猴子,专供游人观赏。 这里是她的寝宫,等同于女子闺房。这些人莫名其妙的擅闯,倒没有趁她熟睡之时加害于她,反倒是言语之间多了关切之意,令一向警惕的梅开芍逐渐放下心中的戒备。 “哎”众人中不知是谁幽幽叹了口气,其中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转身离开。 那人走得太快,梅开芍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疑惑的目光一直盯着男子离开的方向,待她回过神来,眼前只余一人了,正是先前开口询问她问题的男子。 “你还不走?”梅开芍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饶有兴致地挑挑眉,语气不咸不淡。 “不急。”男子说着,凑近了一些。那双明眸似乎出朵花来,仍旧不死心的问,“你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梅开芍下意识地问,她心思细腻,自然没有错过男子眸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看来千年之前的轮回转生,不但改变了那人的躯体,就连那人的命运也扭转了 男子敛去眸中微恙,直起身子,嘴角荡起一抹微笑,朝梅开芍拱手道:“如此,你便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叨扰。” 说完,男子步伐优扬的离开,独留梅开芍一人坐在榻上思虑。 恍惚间,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花香,逐渐唤回了梅开芍的思绪,她脑海中蓦然闪过一张苍白的脸。 孟舍丘为了救她,只身一人闯神族禁地,盗取娲皇血石,从而遭受神族雷刑之罚。 不知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如此算来,她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梅开芍步出寝宫,走上拱桥,却发现原本枯萎的一池睡莲,居然获得了新生。枯叶染上新绿,凋零的花苞重新绽放,艳丽的粉色迷了人的眼睛。 这是怎么了? 梅开芍止步不前,水眸映着一池粉绿。她顿感浑身经脉畅通无阻,似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即将喷涌而出。 她摊开手掌,发现掌心飘荡着一丝金黄色的游丝。 梅开芍蜷起指尖,那微弱的游丝化作烟丝,瞬间消失殆尽。对此,她并没有过多深虑。 脚下之地,是神族领域。此地拥有世间最纯真的灵气,对修炼之人而言,是修炼最佳首选。 “神帝,九公主此行,定为不妥,何不派人拦下?倘若日后徒增大患”老者担忧道,他望着眼前静立的帝君,自己越发不理解他的心思了。 “千年前六界大劫,你我明知将来之局,却也是无能为力。如今命数席卷重来,又能如何?不过一切皆是命数罢了。”神帝望着前方白云缥缈,幽幽道,“即是一段孽缘,何不随缘。那孩子我终究是有愧于她的。” 老者闻言,眸色黯然垂首。 梅开芍畅通无阻离开了神族,来到灵界。 “灵珏,舍丘情况如何?”梅开芍没让人通报,径直闯入大殿。见对面迎来一人,当即疾步而上,语气饱含焦虑。 “你怎么来了?”灵珏压下心中的震惊,轻声道,“你放心,舍丘贵为圣族君主,修为极高。加之有我灵界活泉水相辅,雷刑之罚不足以伤其元灵。修养几日,便可恢复如初。” 梅开芍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轻声道:“谢谢。” 若此次没有孟舍丘舍命相救,没有灵珏的鼎力相助,她只怕香消玉殒了。 这个人情,算是欠下了 “我与圣君本是旧识,救他本是分内之事。你要谢的人,应当是圣君,而不是我。”灵珏心中苦涩,千年前那一劫,如若他不旁观,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千年后,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可惜,物是人已非,千年轮回,那一劫,终究是来了。 眼前的女子灵珏垂眸,沉默不语。 气氛陷入空寂,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急音。 “灵君,有人擅闯阵法”通传者的话未说完,灵珏面色微凝,飞身而去。 梅开芍见状,也追了上去。 “神魔君三番两次闯我灵界,是欺负我灵界无人么?”灵珏拧眉, 语气愠怒。望着眼前一片狼藉的阵法,他心中的怒气更甚。 六界对灵界的活泉水趋之若鹜,灵珏苦心钻研阵法多年,为的是防止有心之人擅闯灵界夺活泉水,妄图行不轨之事。 如今,他煞费苦心布置的阵法,皆被来人毁于一旦。灵珏隐世多年,不愿参与六界之争,但并不代表他好欺负! “我只为见一人而已,实乃不得之举。反倒是灵君多次阻挠,顾左右而言他。多有得罪,还忘灵君海涵。”慕容寒冰言语淡漠,却未曾有歉然之意。 灵珏眯起了眼睛,冷哼一声:“话已说尽,神魔君从哪儿来,便回哪里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新账旧账一起算!” 千年轮回,昔日的神魔君转世成了慕容寒冰。但灵珏可没变,仇视这种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然,千年前神魔界和灵界本就不和,灵珏对如今的慕容寒冰,更加没有一丝好感。 “开芍是我神魔界的魔后,亦是大湟国的皇后。灵君藏着她,不知是何意?”慕容寒冰眸光微闪,眸底多了一层冰霜。剑拔弩张,周围的温度明显降至冰点。 灵珏冷笑道:“神魔君消息可真灵通啊。” 梅开芍来灵界不过片刻的功夫,慕容寒冰就找上门了。若不是慕容寒冰在灵界安插了眼线,大湟国距离灵界十万八千里,灵珏不相信慕容寒冰有那么大本事,知晓梅开芍身处灵界。 “灵君,别逼我动手。见到她,我便离开。”慕容寒冰眼眸染上了一层暗红色,衬得他英俊无双的面容愈加邪魅。放于身侧的手微微一动,一道金光萦绕在掌心。 “你”灵珏正欲反驳,大不了一战。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 “等等!”缥缈的云雾间,一抹俏丽的身影渐行渐近。梅开芍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她清冷的目光望向远处的男人,面色漠然,那目光,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眸底没有一丝波澜。 见到自己思之如狂的人儿,慕容寒冰冷淡的视线终是染上了一点温柔之色。他飞身而来,径自越过灵珏身旁,稳稳落在梅开芍的面前。他熟稔地伸手要将面前的女子拉入怀中,却发现她灵巧地避开他的触碰。 那道漠然的目光,那个避开的动作,令慕容寒冰心沉谷底。就连那双暗红色眼眸,也掺杂了少许的悲伤和疑惑。 “神魔君,请借一步说话。”梅开芍朝灵珏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她与慕容寒冰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出灵界大门,全程未曾回眸看慕容寒冰一眼。 呵,神魔君好客气的称呼啊。 客气,意味着疏离。 她,终是与他生疏了 慕容寒冰强行按压下心底的苦涩,随着她来到了一座山崖前。 今天的梅开芍,着了一身艳红衣裙。她身姿挺拔的立于山崖前,广袖飞舞,微风荡起了三千柔顺青丝,略显形单影只。 挚爱的人近在眼前,可此刻慕容寒冰却觉得她触不可及。红眸映着那抹熟悉的倩影,他抿着唇,悄步来到她身旁。 梅开芍侧过身来,凝视他片刻,轻轻开口道:“神魔君,你我的缘分,早在封后大典上走到了尽头。当初你疑我叛国,险些致大湟国数万将士马革裹尸,从而你我心生嫌隙。如今我还你一命,助你荣登大宝。你我之间,恩怨两清。” 曾经,他为救她,毁了一生武气。 如今,她亦为救他,还了救命之恩。 周围的风,似乎刮得更猛了些。卷起的沙石,迷了人的眼睛。 梅开芍说完,似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心口,急剧抽疼,像是被人沉入深海,高压将她逼得喘不过气来。 慕容寒冰眼中寒芒乍现,沉重的戾气飞腾而出。他靠前一步,压抑的气息将梅开芍牢牢地包裹其中,“你再说一次!” 语气霸道至极,危险重重,似乎要将眼前的女子吞噬殆尽。 “神魔君,你我殊途同归,道不同,不相为谋。”梅开芍平静地说道,她微微别开目光,眺望远处朦胧的山脉,迎风而立,任由凉风吹打她的脸颊。 好一个殊途同归!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 难道往日的恩爱情分,皆灰飞烟灭了吗? 慕容寒冰握紧双拳,凛冽的气息逐渐加强。 梅开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心跳如鼓,藏在广袖的双手,蜷缩成一团,任由尖锐的指甲嵌入掌心。 很疼,但不及心中的惆怅半分。 慕容寒冰望着她精致的侧颜,握紧的拳头猛地松开。他像是枯萎的花枝,放下所有的身段,卑微的开口:“勺儿,昔日我疑你,是我的错。” 顿了顿,他恳求道:“能不能再给我一次忏悔的机会。” 更多请收藏【b z】! 第463章故作相逢不识君 再给我一次爱你,疼你,宠你的机会。 大漠国英明神武的帝王,魔族杀伐果断,令人闻之色变的神魔君,居然用的代词,是“我”,而不是“朕”,亦不是“本尊”。 可以见得,慕容寒冰对她的欢喜,多么刻苦铭心。 但他们真的回不到从前了。恋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 可那一战,的确是寒了梅开芍的心。 爱一个人,便要付出。 那么,若是不爱了,又当如何? 爱而不得之人,即便散尽前缘今生,相逢陌路,终是故作不识君。 梅开芍红唇微张,她终于回眸直视着眼前的男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尔后,她挺直腰板,垂眸从他身前走过。 “神魔君,就此别过,你,珍重。” 轻纱广袖,轻轻滑过慕容寒冰的指尖,酥麻的触感,瞬间传遍他四肢百骸。被拒绝的悲伤,从心底蔓延开来,将他拽入绝望的深渊。 耳边狂风呼啸,梅开芍坚定地朝前走着。 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回头! 不能回头! 梅开芍木讷的目光直视前方,两行清泪从脸颊滑落。眼前浮起的薄雾,彻底模糊了视线。 “芍儿”身后传来沉重的嗓音,紧接着,梅开芍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际,背后传来一股热源,“我说过,生生世世,绝不放开你。” 梅开芍下意识地回头,抬手,劈向身后。 可是,一股强劲的力道钳制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梅开芍身体原地转了一圈,迎上一双血色双眸,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堵结实的胸膛。 “慕容”闷声戛然而止,脖颈处传来一阵酸痛,梅开芍两眼一黑,倏地失去意识。 “对不起。”慕容寒冰紧紧地抱住怀中沉睡的人儿,薄唇轻吻她的耳际。他拦腰将她抱起,狂风吹起衣摆,消失在山崖上。 梦,既痛苦,又真实。 沉睡中的梅开芍眉心深拧,放在胸前的双手不由地握紧,似乎梦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 梦中,目及之处,尸横遍野,满目腥红的鲜血流淌过她脚下。 尽头,却立着一抹孤傲的身影。 那人缓慢地朝她转过身来,周围突然升起了迷雾。那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宛若来自地狱之音,滴答滴答! 急剧地敲打着梅开芍跳动的心脏。 那道人影越来越近,带着渗人的戾气。朦胧间,眼前骤然掠过一道银光,梅开芍似是看见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而手心,却有了温热的粘腻之感。 梅开芍低头,看见自己手中握着刀柄,刀尖却深深地插进那人的胸口。 就在这时,眼前的薄雾散去,露出一张邪魅帅气的熟悉俊容。 “不!”梅开芍惊声尖叫,睁开双眼,直起身子。 砰! 一眨眼的功夫,耳边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口涌进来一大批侍卫。 隔着厚重的纱帘,侍卫看不清里面的动静,只能试探性地询问:“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梅开芍闻言,缓缓扭过头去,发现周围皆是熟悉的摆设。她浑身一颤,哑着声音问道:“这是哪儿?” 侍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壮着胆子回应:“回禀皇后娘娘,这是养心殿。” 养心殿? 慕容寒冰的寝宫?! 梅开芍神色复杂,她记得,离开山崖之时,被人敲晕了。 而敲晕她的人。便是慕容寒冰。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相恨相疑的两个人,强行结合,只会徒增伤痕。 她已经决定放手了,为什么还要逼她?! 梅开芍双手紧紧地捏着蚕丝被,垂眸不语。 侍卫们干杵着,不敢声张,也不敢轻易离去。帐中的人,是皇上下令严加看护的对象。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他们的项上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白灵踏入养心殿,见众人挤在一处。秀眉微拧,当即冷声低喝道:“你们站着做什么?若是惊扰了娘娘,惹娘娘不快,你们如何向圣上交代?” “白灵,你不必怪罪他们,是我惊扰了他们。”梅开芍听出了白灵的声音,主动开口解释,她见不得别人为自己受冤。 侍卫们纷纷向梅开芍作揖:“请皇后娘娘恕罪,属下惶恐!” 梅开芍头有些发晕,她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古人规矩多,动不动就下跪赔罪,她 最心烦这些规矩。 加上身处紫禁城,一个步步自危之地。言行举止愈加小心翼翼,生怕落人口实,招来杀身之祸。 白灵是个心细的主儿,她看出了梅开芍的烦闷,也没有加以为难他们,而是训了几句,命他们下去了。 侍卫们如同大赦,一瞬间的功夫走了干干净净。紫禁城中谁人不晓白灵的名讳,虽然她无一官半职,但她是常年伴君左右的人,地位甚高,谁都不敢轻易得罪她。 “皇后娘娘醒了?”白灵挂好帷帐,“您可是哪儿不舒服?我立即命人传太医过来瞧瞧。” “不用了。”梅开芍淡漠地回应,初见窗棂映射出点点星光,她凝视白灵,“我睡了多久?” “皇后娘娘睡了整整一日。”白灵恭敬有礼,试探性地提议,“娘娘可要传膳?” “不必了。”说完,梅开芍掀开蝉丝被下榻,从衣架上拿过裙衫穿上。 白灵见状,立即上前伺候,却被梅开芍冷淡地拒绝:“我自己来,不用你特地伺候。” “是。”白灵应声退到一旁,却不愿闲着,她到桌旁倒了一杯热茶递上前,“娘娘喝口茶,润润嗓子。” 梅开芍穿戴整齐,淡淡地瞥了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 这时,守候在门外的侍卫拦住她,异口同声道:“皇后娘娘留步!” 梅开芍目光漠然,盯得侍卫背脊发凉。他们默然垂首不语,她心下了然,这是慕容寒冰的命令,她被他囚禁了。 梅开芍不恼,她转身回去,坐在凳子上,抬眸看向白灵:“你们皇上呢?我要见他。” “圣上在议事殿同文武百官商讨国政,我已经命人去传话,娘娘耐心稍等。”白灵言语得体,令人闻之心悦,丝毫挑不出任何毛病。 今时不同往日,慕容寒冰贵为一国之君,不再是任意逍遥的三殿下。每日政务缠身,国事为先。 梅开芍不是蛮横无理之人,她淡淡地应了一声,端起白灵重新沏的热茶,微微饮了一口。 “你先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梅开芍自主惯了,不习惯别人时刻盯着。说白了是伺候,其实白灵就是慕容寒冰特意留下盯着她的人。 白灵一动不动。 梅开芍斜眼睨她一眼,冷笑道:“怎么?害怕我逃走?” “娘娘多虑了。”白灵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放宽心,我已经没了武气,无非一个俗人。皇宫守备森严,纵使我有逃跑之心,也万万逃不掉。”梅开芍冷笑道,语气平缓,细细听之,隐含一丝无奈与悲伤。白灵眸色闪烁,当时封后大典上,众人皆误以为梅开芍行刺当今圣上,却不知其中隐藏的内幕。 可她身为局中人,最是明白真相的为数不多的一人之一。梅开芍是将自己毕生武气渡给了圣上,神州大陆以‘武气’为尊。相当于是舍弃了自己的命,没了武气之人,与寻常废人有何区别。 白灵离得最近,梅开芍舍命救君的举止,深深震撼了她的心。神兽一生只侍一主,但在她心里,她已经将梅开芍当成了与慕容寒冰齐等地位的主人之一。 “有圣上在,娘娘无需担心,圣上一定会寻到解决问题的法子,令娘娘重回离域幻境。” 梅开芍嘴角扬起一抹苦笑,重回离域幻境么?她早已不再幻想了。达到了无人匹及的巅峰又如何?巅峰之上,注定孤家寡人。 孤零零的活着,那种日子她宁愿不要。 白灵聪慧机敏,她又怎会感受不到梅开芍此刻的苦涩之感。 言多必伤,白灵追随主人多年。亲眼目睹了原本相敬如宾的两人,从相疑到相伤,再到相离,最终形同陌路。 旁观者亦感伤难言,当局者又是何等痛彻心扉。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袭明黄色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慕容寒冰一身黄袍朝服,帝冕束发,红唇英目,似有一股魔力引人夺目,直叫人看得三魂失了七魄。 他荣登大宝之时,便是他们离别之始,这是梅开芍第一次见慕容寒冰身着黄袍的模样。 四目相对,明知心爱的人近在咫尺,却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生怕惊扰了对方。 白灵识趣地退出养心殿,贴心的关上门,驱离外面的守卫,独自一人看守着,不让人靠近。 慕容寒冰近身,梅开芍像是一只受惊的猫儿,迅速起身,连退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芍儿”慕容寒冰眸色黯淡,心痛如绞。他心知强行将她掳回皇城,会引起她的反感。但他别无选择,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他认定的唯一挚爱,便只能永远呆在他身边。 即便她恨,即便她恼,他只要她的人她的心。 留不得她的心,可以留下她的人,总比什么都无法拥有的强百倍。 “ 神魔君,请自重。”梅开芍后退几步站定,垂眸朝他行了一个礼。语气疏离,举止得体。 慕容寒冰眸色一暗,如鲠在喉,薄唇紧抿,目光定定地注视着梅开芍,双脚重如铅,挪不动半步。 梅开芍的话,硬生生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间接挑明了双方的身份。 君是君,臣是臣,君臣应该以礼代之,不可逾越半分。 “你我之间非要如此生分么?”慕容寒冰凝望她俏丽的面庞,声音低沉,蕴含压抑的苦痛。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亲近她,皆要步步忧心谨慎了?他们之间,真的无法挽回了么? 第464章妖妃祸国谣言起 “君臣之礼,不可废。”梅开芍言之凿凿,她贵为梅府将门之后。慕容寒冰即为君,她便为臣。她最明古代人兴三纲五常为约束,意图用此番言语令慕容寒冰知难而退。 但慕容寒冰名如其人,冷漠睿智,霸道强势,他不可能轻易打消禁锢她的决定。 果然,梅开芍兵行险招,适得其反,彻底激怒了慕容寒冰。 “你和我论君臣之礼?”慕容寒冰大步逼近,大掌一挥,握住梅开芍的腰肢,大力将她拽入怀中,黑曜般的双眸攫住她的目光,低沉的嗓音蕴含压抑的愤怒,“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朕的妻!朕既为君,你便是朕的臣子。臣,当为服从君王的旨意。” 若论君臣有别,便是做不成夫妻! 她不愿做他的妻! 慕容寒冰不允许!他要与她齐肩而立,共赏这万里江山,共度这万世良宵! “皇上,当初你我契约成婚,本就当不得真。”梅开芍双手抵住他结实的胸膛,倔强的迎上他慑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互助互利,互不干涉。君子一言,难道你忘了么?如今你贵为九五之尊,受万民敬仰。诺不轻许,许则必践!” 梅开芍语气坚定,振振有声,一字一字如狂风暴雨般敲击着慕容寒冰的心头。 他知道她想离开,在变相逼他放她自由! 可他不愿意! 即便日后在她眼里,他慕容容寒冰变成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成为万人唾弃的昏君,他亦绝不后悔! 慕容寒冰将她搂得更紧实,两具温热的躯体隔着丝薄的布料,紧紧相贴。他的薄唇轻抵她敏感的耳际,勾起一抹诱人的弧度,沙哑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的蛊惑:“朕,后悔了。” 梅开芍浑身一震,双手牢牢捏紧他的黄袍,瘦削的指节泛白。 “那是朕第一次与人许下成婚契约,于你,亦是最后一次毁约。”慕容寒冰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轻轻推开她,温热的指腹描摹着她的轮廓,深邃的眼眸显露强烈的占有欲,“三日后,举行封后大典。你乖乖的,别惹我生气,好不好?” 他在警告她,不要妄想逃跑 “慕容寒冰,我不愿。”梅开芍最恨别人逼迫她,清冷的眼眸满含倔强,“我不愿做皇后,只想要自由。” “妄想!朕不允!”慕容寒冰沉声道,“大湟国的后位,只有你有资格拥有,也只有你有资格为朕诞下皇儿。” “芍儿,别逼我。”慕容寒冰爱之切,责之切。他有的是手段绝了她离开的心思,但他不愿意将那些肮脏的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帝王之心,深沉如海,难以言测。 梅开芍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军火女王,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不可能不懂。眼下,她丧失了武气,若要强闯宫门,实乃妄想之策。惹怒慕容寒冰,到最后为难的人,只会是她自己。 梅开芍的沉默温顺,令慕容寒冰流露出宠溺满足的温柔。他拥着她,轻吻上她的眉心,真挚道:“芍儿,后宫三千,朕爱的人,唯你一人足矣。” “呵”梅开芍轻哼一声,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她脱离他的怀抱,别开目光,看向灯烛闪烁,幽幽道,“皇上,我累了。” 听多了白首相约的甜言蜜语,经历了爱情的大起大落,她真的乏倦了 “你大病初愈,伤了元气,是应该好好休息。”慕容寒冰道,“朕还有一些奏折要批阅,晚些再来陪你。” 他在逼她,但不会逼得太紧。张弛有度,才能慢慢暖化她冰封的心。 背后的门推开,又重重关上,养心殿陷入可怕的静寂,只余烛火摇曳。 梅开芍回眸望着紧闭的门,广袖一挥,一道凌厉的掌风挥灭了殿内所有的灯烛。 漆黑的寝店隐约透着阴凉的冷意,她一个飞身,落于贵妃榻,闭上了疲惫的双眸。 身形带起的微风,吹落了身后的金纱帐。 梅开芍是丧失了武气,伤了元气。但她在神族灵气充足的领地,呆了一段时间,元气得到修复,武气渐渐回笼。 虽然实力大不如前,但可以自保。 风属性,是位于五行之外,是最特殊的属性存在。世间,风如影随行,无处不在。 慕容寒冰不允许他人进去打搅梅开芍休息,所以寝殿灯火熄灭,白灵还能察觉到梅开芍的气息,故没有进去查看。 “时刻警惕寝殿的动静,若皇后娘娘出了半点差池,影响了三日后的封后大典,圣上震怒,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白灵厉声叮嘱侍卫,上一回封后大典被毁,慕容寒冰一向不喜形于色的人,硬是毁了 一座宫殿。残垣断壁,可怖的场景,她记忆犹新,再也不愿经历。“是,属下定尽职尽责。”侍卫异口同声道。 白灵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转身离开。她贵为神兽,修为暂不能足以令她维持人形太久。若里面的人有心离开,仅凭殿外守卫的侍卫是拦不住的。 但皇城现在是她主子的地盘,暗地遍布暗影卫。先帝留下的十二名暗影,并不是绣花枕头。明面有侍卫守着,暗里有影卫盯着,白灵放心。 自从梅开芍失了武气,身体伤了元气,嗜睡得厉害。她睡得沉,迷糊之间感觉到身体似是悬空,被人抱了起来。 奈何她眼皮沉重,来人身上散发着清新淡雅的香气,令人安心。她微微地挣扎了一会儿,感觉放在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没有伤她之意。 整个人一接触到柔软的蚕丝被,梅开芍习惯性地扯过被子,将自己卷入其中,滚到床角里面。皱皱眉,翻了一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此举落在慕容寒冰的眼里,甚是乖巧可爱。他的嘴角弯起一抹优美的弧度,起身走向浴池。 半晌,一股力道扯开梅开芍占为已有的蚕丝被,一道滚烫的热源紧贴上她的背部,温热淡雅的气息笼罩住她,长臂一伸,将她搂入怀中。 睡梦中的梅开芍猛然睁开眼睛,抬眸,看见一张无比邪魅的俊容,她顿时清醒过来,势要推开躺在身侧的男人。 “别动!”慕容寒冰低沉的嗓音响彻在梅开芍的耳际,温热的气息带着酥麻的魅惑,轻轻吹拂过她的脸颊。 “放开我。”梅开芍闷声说道,在她看来,他们已经不是夫妻,没有了契约的限制,自然没有了同床共枕演戏给旁人看的必要。 缘分已尽,梅开芍如此说服自己有勇气反抗慕容寒冰的施压。 黑暗中,一双眼眸如黑曜般闪亮,梅开芍微愣,心跳骤然加剧。 那道目光凛冽,带着蚀骨的寒冷,宛若一只狼王盯着自己的猎物。 下一刻,慕容寒冰翻身而上,将她重重的压在身下,温热的吻侵袭而上,嚣张的攻城略地。 梅开芍动弹不得,睁大着眼眸,漠然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她没有反抗,乖巧的样子着实浇灭了慕容寒冰的欲火。 “慕容寒冰,你又要旧技重施吗?”梅开芍讥讽道,“如你所愿。” 她的声音轻淡,掺杂莫名的伤感,深深刺痛慕容寒冰的耳膜。 黑暗的静寂中,传来两人微喘的呼吸声。 慕容寒冰的脑海倏然晃过那一夜的激烈缠绵,他强压着她的娇躯。在她身上肆意掠夺,要了一次又一次,直至她哭喊着求饶,晕了过去,他才放开了她。 后来,两人出现隔阂。 阴谋重重下,他们最终失去了那一个未曾谋面的孩子 想到这里,慕容寒冰心口蓦然涌起一抹苦涩,他动作利落地翻身下床,疾步离开。 寝殿再次恢复平静。 梅开芍目光呆滞的凝望着雕花床顶,清眸滑落两行滚烫的泪珠,没入锦被,余下两颗湿渍。她扯过锦被,将脸埋入其中。不多时,锦被下传来压抑哽咽的哭声。 寝殿外,树影婆娑,华灯初上,照亮了黑夜的沉寂。 暗一扶着粗壮的枝干,强壮的身躯埋没在浓密的枝叶中。 “暗一,你说主子是否做错了?”身旁,响起白灵失落的声音。 “我们这些做属下的,无权质疑主子的决定。”暗一说完,扭头看着白灵,“三日后的封后大典事宜,你可办妥了?” “呵,你是在质疑我的办事能力吗?”白灵反唇相讥,目光戏谑,“暗一,堂堂暗卫居然被一介妖姬缠得无能为力,简直是在丢主子的脸。” 暗一面露窘色,冷哼一声,隐身消失在树影中。这白灵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偏偏紧拽着他的短处不放。 误闯妖王寝殿,不是他故意为之。奈何妖王借此缠上了他,非要他 简直是胡闹! 他暗一可是堂堂众十二影卫之手,入赘妖族这种丢男人颜面的事,他才不屑去做。 要负责,也是他明媒正娶。翌日,阳光明媚。 慕容寒冰撤了囚禁梅开芍的命令,她得以在宫中闲逛,借机熟悉宫中布局,好等时机成熟,逃离皇宫。 经过昨夜一事,梅开芍离开的意念越来越强烈。若不是身后跟着一条长尾巴,她早就借机逃了。 紫禁城,王者脚下,层层紧密的护卫,要想成功逃离,谈何容易。 梅开芍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议事殿附近,忽闻殿中传来一道震怒,紧接着是物品落地的声音,带着众多下人的求饶声。 半晌,议事殿门大开,一名年迈的老者被两名侍卫强行拖出来,嘴里仍旧高声呐喊,振振有词的声音响 彻整个议事殿的上空。 “忘皇上三思啊!梅开芍是为妖妃之命,来日必定祸国殃民。此等妖女若成为我泱泱大湟国的皇后,乃我大湟朝之灾祸。逆天改命,不妥!不妥啊!请圣上听臣一言!”老者直挺挺地跪在坚硬的地板上,以头抢地,朝着紧闭的议事殿行了大礼,发出沉闷的声响,“如若皇上执意要立妖女为妃,臣便血溅当场,以慰先帝之灵!” 老者语气铿锵有力,脸色涨红。说罢,他当真一跃而起,撞开身边阻拦的侍卫,朝不远处挺立的圆柱撞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们还不快拦下!”吵闹声中响起一道尖锐的呵斥声。 跌倒的侍卫赶忙爬起来,飞身拽住老者的双脚。 “孙公公,在下有愧于先帝之托!当今圣上被妖女迷惑,成了万民口中的昏君,就让在下以命赎罪,去阴曹地府向先帝请罪!”老者苦苦挣扎,言辞激烈。 “孙齐,都别拦着他!朕倒,他的一片护国之心,有几分真心实意!”议事殿中,传来慕容寒冰阴沉的警告声,杯盏落地之音再次传来,看来是气得不轻。 “皇后娘娘,议事殿是禁地,非前朝中人,不得随意靠近,您随属下回去吧。”为首的侍卫听得冷汗涔涔,后悔自己没有立即拦下梅开芍,若是圣上怪罪下来,他们这些护卫难辞其咎。 梅开芍闻言一动不动,目光一直望着议事殿正在上演的闹剧。 老者耳目的何等的凌厉,他余光一瞥,便看见了站在墙角的梅开芍,当即怒目而视 第465章忠言逆耳叹昏君 “妖妃!”方书哲厉声大喊,一时间竟然忘了自身要寻死以示忠诚之事。他瞪着梅开芍,目眦尽裂,粗喘的气息吹得白胡飘飘。 孙齐顺着方书哲的目光侧目而去,目光微愣,旋即朝梅开芍行礼:“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荒唐!”方书哲愤怒拂袖,在他看来,对一个“祸国妖妃”尊敬有加,不仅丢了身份,更是一种耻辱。他从心底里看不起梅开芍,梅府没落多年,即便新一任将军梅傲驻守边关护国有功,但也无法摆脱梅开芍曾经叛国的事实。 “妖妃?”梅开芍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她缓步走来,目光清冷,语气森然,“敢问此话从何而来?” 孙齐垂首静立片刻,暗中朝手下使了眼色,命其赶紧向慕容寒冰通风报信。当朝宰相辱骂皇后,以下犯上,轻者杖择了事,重则可诛九族。他只是圣上身边一个伺候的太监,无论是梅开芍,还是当朝宰相方书哲,两者他都得罪不起。 “哼,举国上下皆知梅府二小姐拥兵自重,离洲国一战,敌国军手持梅魂军大旗犯我朝边境。当今圣上出兵御敌险遭全军覆没,若不是你通敌叛国,凭借当年圣上睿智,何以遭此劫难!”方书哲言辞凿凿,彰显赤胆忠心。那双黑眸充满怒意,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呵”梅开芍冷笑的盯着眼前气势高昂的方书哲。 方书哲见梅开芍无比镇定,心中怒气更甚。眼前的女子模样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俏丽秀雅。更难得的是此人举手投足间富有凛然凌人的气势,其遇事冷静的姿态更是令人称叹。 梅开芍缓步靠近,引得方书哲眉心深拧,望着她的目光多了一丝审视。 岂料,梅开芍盯了他片刻,忽而广袖一挥,带起劲风,浑身散发出威严的气势,咄咄逼人道:“自开国以来,梅家世代忠良,为大湟朝打下半壁江山。旗下梅魂军骁勇善战,屡立战功,但从未敢居功自傲。梅家忠心护国,以致子嗣凋零。如今梅家没落不复当年荣耀,但亦不是人人可欺之主。本宫贵为梅家唯一继承者,虽比不上我先祖英勇善战,但与我朝上下齐心。试问,大湟朝每一寸疆土,不是我梅魂军上下以热血换来的?离洲国一役,我朝可曾失去一分疆土?饮水当思源,如今本宫身居后位,为何在尔等眼中,竟名不正言不顺,更甚者,冠以本宫‘妖妃祸国’之称?若此言传入梅魂亡军之耳,岂不寒了心!” 梅开芍语气铿锵有力,字字震耳,在侧之人无不震惊。方书哲更是直瞪着眼睛,无从反驳。 当年梅魂军为国立下汗马功劳,深得民心。如今却落得个世态炎凉的下场,着实令人寒心。 此刻,在场的人看向方书哲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愤怒。 方书哲于昨夜早已想好了阻止慕容寒冰立后的应对之策,但今日在面对梅开芍的质问时,应对之策完全用不上了。他结巴了半天,仍然说不出半个字。先前的一腔热血瞬间化为飞烟,众人的目光令他难以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方书哲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朝皇后当贤良淑德,出身名门闺秀,而不是如你这般声名狼藉!一国之后受万民诟病,岂不令大湟国成为他国笑柄?” “丞相真是好大的威风!”议事殿中走来一抹明黄色的颀长身影,慕容寒冰面沉如霜,深邃的双眸冷漠的看着方书哲。 “微臣惶恐。”方书哲跪倒在地。 “还有你不敢做的事么?”慕容寒冰不怒自威,森寒的气息蔓延开来,方书哲倍感压力,头垂得更低了。 慕容寒冰重启封后大典的旨意没传下去,方书哲召集朝中门生旧党联合上奏。闹到最后,方书哲竟以资历压他。 方皇后被先帝一杯毒酒赐死,慕容烨通敌叛国落得个马革裹尸的下场,方家风光不再。 方书哲是一个老狐狸,在皇权争斗中游刃有余,才能在太子之争最尖锐的时候明哲保身,令方家上下置身事外。 慕容寒冰最忌讳别人威胁他,若不是看在他登基时日不多,根基不稳。方书哲此等行为,他已经下令斩首示众,杀鸡儆猴了。 “微臣不敢!”方书哲冷汗涔涔,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不敢抬头。慕容寒冰的手段,他是最清楚明白的。论杀伐,尤其是对违抗他命令的人,绝不心慈手软。 方书哲敢在老虎身上拔毛,也是仗着自己是朝中元老级的身份,颇有威望,他拿捏住慕容寒冰不敢轻易动他这一点,以死明鉴。 慕容寒冰微眯起眼睛,冷声下令:“来人!宰相以下犯上,将其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方书哲浑身一震,眸底一闪而过的怨恨。侍卫即刻上前,架起方书哲离开。 众人大气不敢喘,纷纷垂首,皇上这是生气了。他们心中和明镜似的,即便方书哲没有拿梅开芍当箭靶子,光是讨伐梅魂军这一举动,足以令其下狱。 因为当今圣上对忠将良臣最为尊崇。 闹剧告一段落,孙齐最会察言观色,接下来就没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什么事了。他挥挥手,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过来。”慕容寒冰敛去眸底的锋芒,望向梅开芍的目光充满了温柔。 梅开芍丝毫未动,半晌,她居然转身欲走。 慕容寒冰目光闪烁,他大步上前,将她拽入怀中,两指捏住她的下巴,“你知道违抗圣意的后果么?” “皇上要将我关入大牢么?”梅开芍凝视他深邃的双眸,轻笑道。 慕容寒冰温凉的指腹摩挲着她红润的双唇,低沉的嗓音带着愠怒:“够了,你以为惹怒朕,朕就会放你离开么?你最好绝了这个心思。” 梅开芍轻笑,目光流转。她突然推开慕容寒冰,行了跪拜礼:“梅府之女梅开芍有失淑德,其父乱朝纲纪,为万民所怨。按律,不配为后,望皇上看在梅家世代忠良的份上,将其贬为庶民。”慕容寒冰眸色一暗,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此刻愤怒的情绪。 不配为后?贬为庶民? 她还真敢提! 她就这么不想呆在他的身边么? 慕容寒冰一腔怒火压在胸口,极力克制住自己要暴走的冲动。他冷眸一扫,拂袖而立,“来人,将皇后请回养心殿,好生伺候。”他别开视线,不再看她一眼。 “望皇上成全!”梅开芍平静地说道,语气坚定,微微垂首。 慕容寒冰猛然侧头看着她,眸底怒火肆虐,他紧抿薄唇,沉着脸转身踏入议事殿。倏然间,里面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嘈杂声。 “皇后娘娘”孙齐胆战心惊地望了一眼议事殿,了一句。他伺候慕容寒冰时日不长,但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的模样。这世上也只有眼前这位主子,可以影响当今圣上的情绪了。 梅开芍跪得腿麻,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推开孙齐的搀扶,缓缓站起来。挺直着腰杆,头也不回地离开。 梅开芍再次被囚禁了,养心殿外的侍卫增加了一倍。她躺在贵妃榻上,闭眼假寐,身侧站着白灵。 她知道,慕容寒冰的影密卫正蹲守在暗处,时刻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折翼的金丝雀,困在富丽堂皇的金丝笼中,丧失了自由。 “你出去守着,我要休息。”梅开芍漠然开口,她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白灵。 被人时刻盯着的滋味,一点儿也不好受。 “奴婢这就为皇后娘娘铺床。”白灵不为所动,反而走向床榻。 “不用,我就睡这儿。”梅开芍重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白灵。 白灵犹豫片刻,悄步走了出去。一抬眸,见慕容寒冰站在殿外,刚要开口,却被他制止了。 “她如何了?”慕容寒冰低声打破沉静。 “娘娘起身后,未曾用膳。她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精神倦得很,此时正卧榻休息。” “吩咐御膳房炖些清粥送来。”说完,慕容寒冰迟疑片刻,转身离开。 梅开芍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像是换了一个人。该吃吃,该喝喝,一样不落。 距离封后大典仅剩一日,养心殿外的守卫又多了一倍。殿外分外嘈杂,一来二去都是人,他们在忙着准备封后大典的事宜。 这时,孙齐低着头走进养心殿,身后跟了一群侍从,手里皆捧着东西。 梅开芍坐在桌前,手里捏着茶杯,淡淡瞥了一眼,便知道那是凤冠霞帔,金色的凤冠格外引人注目。 “皇后娘娘,这是绣房送来的凤冠霞帔,请您过目。若不满意,奴才即刻送回去,重新命人赶制。”孙齐恭敬的说道。 “放着吧。”梅开芍淡然道,这套凤冠霞帔与上一回别无二致,只是凤冠稍微奢华了些。至今,她仍然没有放弃要离开的心思。所以嫁衣合不合适,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这”孙齐拿不定主意,抬眸看了一眼白灵。封后大典事关重大,马虎不得。 “皇后娘娘让你放着,放下便是。”白灵开口道。 “是。”孙齐命人将东西放下,直接退了出去。 梅开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余光往昏暗的角落扫了一眼,她面色平静的起身走向浴池,旁若无人地宽衣解带。 这时,藏在角落里的黑影往外窜了出去,微风掀起了层层红纱帐。 衬衣滑落半个肩头,露出白皙的肌肤。梅开芍动作迟缓,突然一个旋身,伸手扯下一片红纱缠上手臂猛然朝房梁攻击而去。 灯烛幻灭 。 眨眼间的功夫,梅开芍已经穿戴整齐,眸光凌厉看向站在红纱外的人。 “开芍,几日不见,你就是这般待见我的?”红纱飞扬,露出一张俊逸无双的面容。 第466章风雨欲来花满楼 “我竟不知堂堂圣君有偷窥的癖好,我只倒是养心殿混进了无名宵小。”梅开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掀开红帐缓步走出去,“舍丘,你该庆幸今日遇上的人是我,而不是神魔君。” 孟舍丘眸色微闪,笑道:“我倒是想光明正大的进来,但殿外戒备森严,这不是无奈之举么?” “你的伤好了?”梅开芍错开话题,孟舍丘除了脸色差了些,英俊的面庞未曾留下一丝伤痕。她垂眸,眼底划过难以言喻的愧疚。 雷刑之罚伤的是元灵,纵使孟舍丘贵为圣族君王,武气高强,也难以抵挡雷刑的伤害。 “灵王的活泉水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否则世上也不会有人屡次侵犯灵界。”孟舍丘开口道,他眸光轻扫,探寻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奢华的凤冠上,随即低声道,“开芍,你应了他要成婚了?” 梅开芍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视线仅在凤冠上停留一秒,尔后撇开,看向别处,抿着唇线,一言不发。 果然 孟舍丘心口猛地一抽,一股腥甜窜上喉间,挺立的身形微微一颤。他沉默半晌,忽而疾步上前,拽过梅开芍的手臂,逼她转过身来,凝望道:“开芍,跟我走吧。” 梅开芍晦暗的眸色倏地一闪,她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臂,“我,不走。” 孟舍丘心口一窒,内心涌起一股不甘。如果说千年前她嫁与神魔君,是情非得已。那现在呢?他垂落的双手有些颤抖,发现自己竟然感觉到了恐惧。 那是即将永远失去挚爱的恐惧 “开芍,你爱他,对么?” 爱么? 梅开芍已经说不清对慕容寒冰的感受了,似乎心受过情伤后,变得愈加摇摆不定了。想过果断的离开,但总是恋恋不舍。想过争取,但自己就像迷航的船只,找不到目标的方向。 孟舍丘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梅开芍,生怕错过一丝一毫。他宁愿一生活在奢望里,永远不去解开那个迷局。 梅开芍抬手拂过花瓶里的海棠,冰凉的露珠透过指尖传过四肢百骸。 花开无果,一生无缘孤苦,这便是她为自己占卜的结果。 命运对她而言,从未有过公平。 孟舍丘见她盯着海棠花出神,似是想到了什么,紧拧的眉心折射出她忧伤的心绪。他正欲开口,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皇后娘娘,是否要传膳?”白灵紧贴着殿门,仔细聆听殿内的动静。她隐约嗅到了陌生的气息,正巧到了晚膳的时间,便拿这个当做借口,找机会进去查探一番。 距离封后大典只剩下一天,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皇后娘娘?”白灵没有听到回应,耐心叫了一回,等了半晌依旧没有声音,“皇后娘娘,奴婢进来了。” 话音未落,白灵已经径自推开了殿门。 “开芍,你若改变主意,就将烟花放于空中,我立即来接你。”孟舍丘塞给梅开芍一个小竹筒,人迅速消失不见,余音附耳,吹过梅开芍的耳际。 白灵来到浴池前,探寻的目光在四周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而梅开芍靠在浴池边缘,正睁开朦胧的睡眼瞧着她,目光有些不悦。 难道是她最近精神紧张过渡,出现了幻觉? “皇后娘娘泡了许久,不允许奴婢近身伺候,奴婢未听到娘娘的回应,故只能擅自主张闯进来瞧瞧。”白灵掩去眸中的疑虑,恭敬地解释。 梅开芍自然没有错过白灵眼中的神色,她早在白灵推门而入之时,解开衣衫跳进了浴池里。她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动作利落地撩过衣架上的长衫,套在身上。 “抱歉,方才睡着了。”梅开芍走过白灵的身旁,睨了她一眼,将小竹筒拢入袖间,走向床榻。 “是奴婢考虑不周,惊扰了娘娘休息?”白灵歉然道,没有注意到梅开芍的小动作。她再次回头打量了一圈,拧眉跟了上去。 “你倒是心细。”梅开芍意味深长地说道,她躺上床榻,拉过丝被盖在身上,“不用传膳了,我累了,若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搅我。” 说完,梅开芍不再说话,面朝里,闭上眼睛。 白灵沉默站了片刻,听到床榻上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仔细看了看梅开芍,转身走了出去。 忽然,一道黑影落在白灵的面前。 “暗一,你可曾在殿中察觉到异常?”白灵拧眉问道,她越想越不对劲,但又说不明白究竟是哪里不对。她的直觉一向十分准确,极少出现误判的情况。“未曾。”暗一直接回应,每次梅开芍沐浴,他就要避 嫌。刚才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白灵,是不是你幻化人形太久,出现了幻觉?” “或许吧。”白灵揉了揉发疼的眉心,“再过一日便是封后大典,切勿大意。暗一,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暗一斜睨了白灵一眼,“若有问题,主人不可能不知道,你不要再多虑了。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要伺候好皇后娘娘。” 时间一晃,便到了封后大典当天。 这两日,梅开芍没见过慕容寒冰。在等级森严的古代,新人婚前相见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皇家最注重规矩,慕容寒冰自然要遵守,可梅开芍却乐得一个自在,避免了见面的尴尬。 天未亮,梅开芍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沐浴更衣。此刻正坐在镜子前,昏昏欲睡,任由她们折腾。 戴上奢华的凤冠,梅开芍感觉头重脚轻,压在身上的华服缠得她活动受限,连抬个手都十分费劲。如果穿着这身装束逃跑,或许没能走出几步就被人逮回去了。 折腾了几个时辰,梅开芍的耳根终于清静了。她半撑着桌沿,头时不时的轻点着,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慕容寒冰根本不给梅开芍耍心思的机会,今日的戒备比昔日更为森严。一起守在她身边的人,除了白灵,还有暗一,躲藏在暗处的影密卫又不知道有多少个。 梅开芍虽然丧失了武气,但她直觉一向敏锐,能察觉到有人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来她若想离开,还得另想法子。孟舍丘留给她的小竹筒,她贴身藏在胸前。即便有机会释放,在戒备森然的皇宫,一定会被人发现。 “娘娘,喝口热茶润润嗓子。”朦胧间,梅开芍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她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一双洁白无瑕的双手正捧着一杯热茶。她动作艰难,加上她确实有些渴,迅速地看了一眼侍女,就着她递上来的茶杯,喝了几口。 喝完茶,侍女悄步退了出去,梅开芍继续闭眼养神,苦思冥想着离开的法子。她究竟要如何避开巡逻密集的守卫 侍女踏出门槛时,正巧与白灵擦肩而过。 白灵习惯性地看人一眼,觉得此人面生,当即停下脚步,叫住她:“等等。” “白姑娘有何吩咐?”侍女低垂着头,双手紧张地揪着裙衫。 “你是哪个宫里的人?我为什么没见过你?”白灵仔细地打量她,“抬起头来,说话!” 侍女缓慢地抬起头,一张白皙的小脸吓得苍白,圆溜溜的大眼睛噙满了泪水,似乎吓得不轻,声音发颤:“奴婢是新来的宫女,头一回在养心殿当差。” 白灵想起前几日宫中的确新招来了一批秀女,见她眉清目秀,脸庞稚嫩,白灵打消了疑虑,让她退下。 “养心殿不比别处,警醒些,不要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主子。”白灵叮嘱了几句,命侍女退下了。 “是,奴婢谨记白姑娘的教诲。”侍女退出门殿外,白灵走了进去。 “娘娘先用些点心果腹?再过两个时辰封后大典便要开始了,到时候由奴婢搀扶您步上大殿。”白灵将一盘桂花糕放到梅开芍面前,识趣地站到她的身后。 梅开芍自从喝了侍女递上来的热茶后,脑子沉得厉害,昏昏欲睡。闻着桂花糕的甜香味,她没有任何食欲,只想安静的睡觉。 由于梅开芍平日里慵懒习惯了,白灵对她此刻的表现习以为常,以为她是起身早了,困得厉害,完全没有往坏的方面思考。 一名侍女走进来,附耳在白灵耳边说了什么。白灵交代了几句,转身离开。当她走到殿门前,对站在门外的侍女吩咐道:“你进去伺候娘娘。” “是。”侍女望着白灵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抬脚走进养心殿。 听到沉重不一的脚步声,梅开芍警醒了一些,条件反射的睁开眼睛看过去,看见一名侍女距离及近,最古怪的就是她那一抹诡异的微笑。 “皇后娘娘?哈哈哈你真是威风啊,梅开芍。”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梅开芍猛地站起来,瞬间感觉头晕目眩,双手撑住桌沿才勉强站稳身体。 “你是” “呵,一段时间不见,你就不记得我了?”她阴森的说完,抬手揭下脸上的面具。 “是你?”梅开芍看着慕容飞雪,身形不由自护地晃了晃。她才渐渐意识到,先前自己喝的那杯热茶有问题。 梅开芍想抬手推掉桌上的物品,却发现双手无力,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别白费力气了,我在茶水里下了足量的药,这一次,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慕容飞雪得意的笑了笑,“我看你这回可没那么幸运了,短时间内暗影卫和白灵那个贱女人都不会回来。外面巡逻的侍卫,都不是我的对手。” 慕容飞雪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将慕容寒冰安排的护卫全部支走 了。唯一的可能,便是外头出事了。“你想如何?”梅开芍艰难的说完这一句话,喉间涌起了一股腥甜。 “我想如何?”慕容飞雪狠毒一笑,修长的指尖狠狠地划过梅开芍白皙的脸颊,“当然是要你的命!”扬起手,劈晕了梅开芍。 砰! 一道刺耳的声音贯穿耳膜。 疼! 脖子很疼! 梅开芍渐渐睁开眼睛,发现周围残破不堪,到处打在她的脸上,顿时清醒了几分。 这个地方看起来像冷宫。 她环视了一圈,手心传来阵痛,似乎是压到了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拿起来看,发现是孟舍丘留给她的信号弹。 但小竹筒的细线被拽开了,竹心空荡,东西被人用了! 梅开芍心头猛跳,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第467章此恨绵绵终有期 咣! 残败不堪的殿门被人大力推开,发出凄厉的哀嚎。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周围凄凉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梅开芍抬眸,迎上一双阴戾的双眸。 慕容寒冰面沉如水,薄唇绷成一条线,阴寒的目光落在梅开芍的身上,似乎穿。 他浑身散发出可怖的气息,梅开芍深感危险,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这细微的举动无疑激怒了慕容寒冰。 他带着一身迫人的压力,走到她的眼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冷声道:“怎么?看见朕,很惊讶?” 梅开芍眸底波澜不惊,慕容飞雪费尽心机迷晕了她,但没有趁机痛下杀手,而是将她带到了冷宫。 慕容飞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养心殿戒备森严,她如何避开重重守卫,将她带到冷宫的? 梅开芍飘远的思绪瞬间被下颚传来的痛楚拉了回来,她眉心微凝,目光凝视着慕容寒冰。 “梅开芍,你当真忘了,朕曾经与你说过的话?”慕容寒冰沉声道,他的手松开她的下颚,牢牢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渐渐收紧指尖的力道,“你就如此迫不及待地逃离朕的身边吗?” 她处心积虑要离开他,难道是为了那个男人吗? 他心中对她的愧疚,此刻却被满腔的怒火所取代。 “我不是”梅开芍喘不上气,她想要解释,但慕容寒冰眸中跳动的怒火,铺天盖地而来,即将要将她燃烧殆尽。 “你为何要如此对朕!”慕容寒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双目猩红,薄唇绷成一条直线。 他想给她世间最好的荣耀,可她却弃之如敝履,一步步的挑战他的底线。 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梅开芍进行了艰难的反抗,她憋了一口气,抬手冲慕容寒冰的面门挥打过去,不留一丝余地。 慕容寒冰准确的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将她整个人拽进了怀里,一手重重地捏住她的腰身。 啪嗒! 梅开芍捏在手心的竹筒掉在两人的脚边,慕容寒冰瞥了一眼,眸中的怒火更甚,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微笑:“孟舍丘给你的东西?” 他的话,像一颗巨石压在梅开芍的心口,她瞳孔一缩,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郁。 “可惜”慕容寒冰拉长了语调,深邃的眼眸散发出冰寒的光,“他不会来了。” “舍丘怎么了?”梅开芍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她便后悔了,因为慕容寒冰眼里,闪过了一抹杀气。 “舍丘?”慕容寒冰语气不明,“叫得好生亲热。” 他嫉妒得要发狂! 梅开芍一着急,便失了冷静。孟舍丘是她的救命恩人,对她极好。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在她心里,早已将孟舍丘当成了朋友。 但这一声对朋友的称呼,却令慕容寒冰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误会。 “他是我的朋友。”梅开芍轻微挣扎,放在腰上的大掌猛地收紧了力道,几乎要将她的捏断。 “朋友?”慕容寒冰靠近,温热的气息席卷梅开芍的五官,带着一股渗人的压迫,“梅开芍,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魔族的魔后!” 神魔界与圣族,势同水火。 慕容寒冰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和圣族扯上关系,特别是孟舍丘,圣族的君王! 千年轮回,她永生永世皆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强烈的占有欲几乎要将慕容寒冰吞没,他不顾她的反抗,两指捏住她的下颚,俯身攫住她的唇。 霸道掠夺,唇齿相交。 慕容寒冰吻得很用力,很深,强劲的力道誓要将梅开芍揉进身体里。“唔”梅开芍双唇发麻,他撕咬着,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唇间,她挣扎不开,只能强行承受。 不知吻了多久,梅开芍感觉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慕容寒冰突然放开了她。 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鼻尖相抵,霸道至极的语气却残忍至极:“芍儿,朕说过,不要妄图挑战朕的耐性。” 慕容寒冰轻轻推开她一些,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红肿的双唇,眸光冰冷:“你若敢离开,朕便断了你的经脉,废掉你的武气,让你一生一世留在朕的身边。” 梅开芍浑身一颤,一股凉意从传遍四肢百骸。 慕容寒冰是一个雷厉风行的男人,也是一个杀伐果决的帝王,梅开芍从来不会去质疑他的话。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梅开芍就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不好惹。 可她却在他的攻势下, 在朝夕相处中步步身陷其中,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不”内心深处的恐惧渐渐爬上脑海,梅开芍想要逃离,男人很快识破了她的行动,反手一抓,大掌握住她的手腕,一股酥麻的气流从手臂蔓延到全身。 倏地,梅开芍全身疼得厉害,犹如五马分尸之痛。 慕容寒冰,真的要废了她的经脉! “慕容寒冰,不要”梅开芍疼得脸色苍白,她无力地求饶,希望他可以停手,“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疼” 她声音颤抖不止,唇色惨无血色,额角渗出了冷汗。 身上的痛侵袭梅开芍敏感的神经,她感觉到丹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流逝。 梅开芍抬眸,眸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道:“慕容寒冰,不要让我恨你!” 她两眼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整个人了无声息的倒在慕容寒冰的怀里。 恨他吗? 慕容寒冰嘴角扬起一抹凛冽的笑意,哪怕是恨,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梅开芍做了一个噩梦,她梦到自己漫无目的地奔跑在迷雾之中。也不知跑了多久,她丝毫感觉不到累。 她极力奔跑着,弥漫在周围的白色雾气突然变成了耀眼刺目的血红色。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她停下脚步,望着那道模糊的人影出神。 倏地,缓慢飘动的血雾急剧散开,脚下的路变成了血河。 那个人垂着脑袋,梅开芍看不清他的脸。他半跪在血河的始端,身上的白袍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双膝下源源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 这时,那人像是有了生命力,缓缓地抬起头来。 梅开芍心脏猛地一抽,蓦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奢华的雕花床顶,明黄色的纱帐轻轻飘动。 她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浑身无力,全身像散架般疼得厉害。意识逐渐回笼,残忍的场面晃过脑海。 慕容寒冰 梅开芍心一阵抽痛,苦涩像潮水似的涌上心头。 为什么,她向他求饶,他为什么不愿意放过她? 生平第一次,梅开芍感受到了痛彻心扉的滋味。原本相爱的两人,却在互相伤害,折磨。 她没了武气,还可以再修炼。如今,慕容寒冰废了她的经脉,想要修炼武气,难上加难。 梅开芍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当年她可以修炼武气,是因为慕容寒冰的缘故,让她吃下了千山雪莲。 现在,他废了她的经脉,再次让她成为了一个废柴。兜兜转转,命运与她开了一个玩笑。这算不算是她还了慕容寒冰的恩,两人以后各不相欠了 这时,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撩起了金纱帐,明黄色的衣袍出现在梅开芍的视野中。 “醒了?”慕容寒冰面色平静,他坐在床沿,大掌抚摸着梅开芍苍白的面颊,眸光闪烁。 “这一回,你可满意了?”梅开芍望着他,冷笑道,“慕容寒冰,你我各不相欠了。”慕容寒冰浑身一震,他突然倾身下来,捏住她的下颚,淡漠道:“你我注定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他忽略掉她眸中的恨意,自顾自地吻上她的唇。梅开芍动弹不得,只能放任他肆意妄为。 她目不转睛地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眸底没有一丝的波澜。乖巧温顺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任由眼前的男人摆弄。 慕容寒冰意犹未尽地松开对她的占有,眸底似有两簇欲火在跳动。 “芍儿”慕容寒冰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突然,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纱帐外。 “何事?”慕容寒冰换了一副神色,目光冰冷的望过去,语气不悦。他握住梅开芍的双手,轻轻地捏着,掌心的茧子磨得梅开芍有些发疼,但她一声不吭的受着。想要抽回手,但慕容寒冰越握越紧。 暗一垂着头,意外地没有吭声。他不敢抬头看,怕冒犯了里面的人。身为暗卫,他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非礼勿听,非礼勿视。 “朕去去便回。”慕容寒冰温柔的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利落地起身离开。 梅开芍早已闭上眼睛,充耳未闻。 慕容寒冰说的去去便回,便是再也没有来,应该是有事绊住了。 梅开芍修养了几天,身体恢复很快,她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活动范围受限,不能走出养心殿的殿门。白灵负责伺候她的生活起居,天天药汤不断,她连看都不看,直接一饮而下。 慕容寒冰虽然废了她的经脉,但绝对不会害她的命。 梅开芍通识药理,那些药是补药,每一味皆十分珍贵。她每天除了睡觉,便是看书。她仍旧没有放弃修炼武气的决定,天山雪莲世间难求,她要找出即便不依靠天山雪莲, 也可以修复经脉的方法。 苦心钻研医术的梅开芍终于找到了一丝头绪,却被殿外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她面色一沉,清冷的眸子看向殿门。 第468章命中沉浮风雨起 白灵察觉到梅开芍的不悦,她转身走了出去,片刻的功夫,外边便恢复了平静。 白灵进来的时候,梅开芍已经靠在贵妃榻上休息了。她默默退了出去,正要掩上殿门, 一抹浅蓝色身影突然出现在殿门前。 “本宫特来向皇后娘娘请安。”来人一袭浅蓝色宫装,妆容精致,头上的发饰奢华贵重,更趁得她地位高贵。她微微仰着头,像一只高傲的孔雀,语气平缓有礼,却隐约透着一股傲慢。 白灵敛去眼底的不耐,再抬起头时,双目清明,她道:“贵妃娘娘恐怕是要白走一遭了,皇后娘娘方才睡下了,这一时半会也不知何时能醒。若是惊扰了皇后娘娘,皇上问责,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是承担不起的。” 来人正是当朝宰相方书哲的孙女,方浅曦,被封为方贵妃。其人表里不一,私底下也是一个心狠手辣,飞扬跋扈的主儿。 刚进宫不足两日,在方浅曦身边伺候的宫女皆挨了几顿板子,处罚的名头千奇百样。众人忌惮于她的狠厉手段和背后的势力,只能默默地受着,私下里对方浅曦恨之入骨。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特别是皇宫这种处处勾心斗角的地方,关于方浅曦的流言蜚语,白灵可听说了不少。 “尔等众嫔妃入宫十日有余,皆未曾见过皇后娘娘真容。眼下本宫也是有要事要向娘娘禀告,不得不惊扰娘娘静修,还请白姑娘代为通传。”方浅曦言语得体,与传言中飞扬跋扈的性子大为不符,让人找不出任何毛病来。 若不是白灵知其本性,恐怕真的对方浅曦恭敬有礼的态度信以为真。 “皇上有旨,皇后娘娘静养期间,闲杂人等不得打扰,违者一律杖之,重者诛之。方贵妃可要仔细斟酌,莫要听信旁人之言,连累了自己。”白灵显然对方浅曦失去了耐心,方浅曦意图擅闯养心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被白灵挡在殿外,但方浅曦耐性不是一般的好,每日总要寻个借口来养心殿晃一晃。 现在宫里除了梅开芍的皇后之位立于六宫之首,余下便是以方贵妃地位最高了。梅开芍禁足养心殿,不管后宫之事。众嫔妃群龙无首,方浅曦独自托大,久而久之,众嫔妃便默认了方浅曦管理六宫的权利,私下皆是不服气的。 白灵一提到慕容寒冰,方浅曦的脸色微变,藏在袖口下的双手死死地捏紧,但她很快恢复如常,笑道:“如此,本宫改日再来。” 说完,便带领众人扬长而去。 白灵若有所思的盯着方浅曦离去的背影,关上了殿门。 “真是狗仗人势,那白灵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一个侍婢,竟敢如此嚣张,不将娘娘放在眼里!”贴身侍女静遥跟随在方浅曦身后,忿忿不平。 “住嘴!”方浅曦横了她一眼,怒斥道,“隔墙有耳,你当这里是宰相府么?岂能任你一个贱婢在背后嚼舌根!” 静遥惶恐不安,立即跪下求饶:“贵妃娘娘饶命,奴婢也是气急了,才一时糊涂。” 方浅曦斜睨了她一眼,心中的不忿稍微散去了一些,“皇宫可不比宰相府,若想在这里活下去,必须谨言慎行。方才的话在本宫面前说说且罢,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入皇上耳中,本宫可保不住你。静遥,你在本宫身边伺候多年,昔日本宫见你心思细腻,便存了心要你在身边伺候着。如今,莫不是进宫之后,存了别的心思,性子竟比以往要焦躁了。” 白灵虽无名无分,但她是慕容寒冰身边说得上话的人。宫里的人都敬她三分,就连一向高傲跋扈的方浅曦,也不得不以好脸色示人。 后宫风云不断,命数难定,就连身份卑微之人一跃飞上枝头当,这事儿也是常有的。历代嫔妃为了以保自身荣宠不断,家族不败,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但方浅曦绝对不允许自己身边出现异心之人,特别是身份卑贱之人与她平起平坐。 “奴婢不敢。”静遥连连磕头,以示忠心。她是方浅曦身边的贴身侍女,最是熟悉她害人的手段。 “静遥,你是本宫身边最亲近的人,莫要本宫寒了心。”方浅曦意味深长地说道,“起来吧,若让旁人看见你这般凄厉的模样,还误以为本宫不讲情面,连身边的人都容不下。” “是。”静遥浑身一颤,连忙起身,拢在袖下的双手颤抖不止,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方浅曦回到宫中,见到一人身着宫女装,正悠闲的坐在自己的首座上,品着茶。她眸底一闪而过的狠厉,对身后的人命令道:“都下去,没有本宫的吩咐,谁都不准靠近!” 待身后的人都退了下去,方浅曦才踏入殿内。 “莫不是梅开芍给了你脸色看?” “废话少说,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为何她还留在宫中,专享皇后之位?”更可恨的是,梅开芍居住的地方不是皇后寝宫栖梧殿,而是养心殿! 方浅曦和其他嫔妃一样,都对梅开芍的待遇红了眼。养心殿是什么地方,一国之君的寝宫,意味着至高无上的荣宠,比皇后之位还要尊贵万分,来之不易。 “慕容飞雪,莫不是欺骗本宫!”方浅曦一掌拍在桌上,桌面瞬间四分五裂,杯盏碎了一地。 她的武气已经到达水级巅峰,但近半年来进入瓶颈期,未曾有任何突破。与慕容飞雪相比,她的实力着实逊色了一些。 慕容飞雪找上了她,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有着共同的敌人,更是为了夺得皇后之位。同为女人,双方都清楚对方的小心思。碍于各自利益,才没有撕破脸皮。 慕容飞雪闪身躲避泼来的茶水,看着地上破碎的杯盏,她眸色一暗,心中冷哼一声。方浅曦不过是命比她好了一些,成了贵妃。她最讨厌方浅曦张口闭口不离‘本宫’二字,就像时刻在向她炫耀什么似的。 来日方长,等她坐上皇后的位置,有的是手段教训方浅曦。“贵妃娘娘,消息确实如此,你无法亲身核实,那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慕容飞雪坐在另一头椅子上,目光戏谑。 一提到这个方浅曦心口堵得慌,当下冷哼:“你以为养心殿是我的移芳殿,可以来去自如?”她握紧了双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殿中虚空一点,恨得咬牙切齿。 方浅曦入宫时日不多,除了一同入宫的贴身侍女静遥之外,她的身边几乎没有可用之人。当今圣上对她爷爷诸多猜忌,正愁抓不到爷爷的把柄好治罪。插在宫中的暗桩她不敢轻易联系,以免稍有不慎,引火烧身。 “白灵那小贱蹄子守得紧,暗中影卫遍布,本宫何来机会进去一探究竟?”方浅曦道,看向慕容飞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探视,“你说梅开芍失了武气,废了经脉,莫不是空穴来风?她连皇城都未曾踏出半步,那个骈夫连人影都没见着,莫不是你臆想出来,诓骗本宫?” 慕容飞雪斜睨她一眼,心中骂了一句蠢货。那日封后大典,她好不容易混进养心殿迷晕了梅开芍,错开重重戒备,将人带到了冷宫。计划未来得及实施,方浅曦派来的婢女发现了梅开芍藏在怀中的竹筒,竟不小心燃放了竹筒里的烟花,结果引来了慕容寒冰,所有计划前功尽弃。 若不是宫中线人通风报信,慕容飞雪险些脱不开身。 “呵贵妃娘娘为今最为紧要的事,便是试探梅开芍,找到我要的东西。”慕容飞雪徐徐道,“省得夜长梦多,届时离洲国和亲之策成为定局,你的皇后之位,岌岌可危。” 慕容飞雪一语击中方浅曦的心思,她脸色微变,咬了咬下唇,“拿到东西之后,希望你言出必行。” 大湟国夺嫡之乱,方家支持的大皇子慕容烨大败。慕容寒冰与方家虽有沾亲带故的关系,但并不亲近。何况帝王之心变幻莫测,伴君如伴虎,方家落败事成定局,不可避免的步了梅府的后尘。 但方老爷子方书哲城府极深,即便方家成为众矢之的,他也能在权利的漩涡下护住方家根基。目前能使得方家起死回生的方法,就是再出一位皇后。而自小被家族捧在手心宠爱的方浅曦,成为了方家唯一的希望。 慕容飞雪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名门贵族出来的千金小姐果真不是好拿捏的主儿,她没想到,方浅曦对她的防备之心竟如此之重。 梅开芍一觉醒来,看见几日不曾露面的慕容寒冰坐在桌前批阅奏折。他换了一身常服,少了几分帝王威严。 她打消了起床的念头,侧了个身,正准备继续入睡。倏然间,一个黑影笼罩下来,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睁开眼睛。 “醒了?”慕容寒冰将人捞进怀里,温热的大掌摩挲着她的脸颊,“你睡了半日,朕命御膳房做了你喜欢的膳食,用完膳后再睡可好?” 梅开芍睁着朦胧的睡眼,一副未睡醒的模样,看起来乖顺至极,勾得慕容寒冰心神不宁。 慕容寒冰身为帝王,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他一向霸道惯了,但对梅开芍极为有耐心,前提是梅开芍不惹怒他的情况下,对她极为宠溺。 她抿唇不语,双眼微微眯着,像是又要睡过去。 慕容寒冰不等她答应,直接将人拦腰抱起,坐在长桌前。 满桌精致菜肴,秀色可餐。 大半日未进食的梅开芍却不感到饥饿,她瞥了一眼,头靠在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凭她目前的实力,惹怒慕容寒冰的下场,只会得到更加惨痛的折磨。 与其羸弱的反抗,不如顺着慕容寒冰。待令他放松了对她的戒备,她才有逃出去的机会。 倏地,梅开芍的下巴传来一股阵痛,她睁开眼睛,迎上一双深邃冰寒的双眸。 “别试图无视朕。”慕容寒冰抬起她的下颚,语气威严,他不喜欢她对自己冷淡的态度。 慕容寒冰微微靠近一些,薄唇快要吻上她,他感到怀中的人,似乎僵硬了片刻。他动作一顿,低沉的嗓音掺杂魅惑的笑声,“你怕我?” 梅开芍凝视着他,不语。 沉默即代表了默认。 慕容寒冰突然起身推开怀中的人,目光阴戾,大掌一挥,掀翻了桌子,沉声道:“甚好!” 他的胸腔瞬间被怒气充满,现在的她,宛若一只失去爪牙的猫儿,变得无比乖顺。他想不明白怒从而来,这不就是他所期盼的那样么? 乖乖的呆在他身边,做他唯一的皇后。 但此刻的慕容寒冰心口憋了一口气,她的乖巧落在他眼里,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一种伪装,他总有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女人,一个不留神,便消失在他眼前。 梅开芍曾经说过,她要回到自己的世界。慕容寒冰对这句话铭记在心,成为他心中一个永恒的结。 只要梅开芍存在神州大陆,即便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将人找出来。可他害怕,害怕梅开芍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到时候,纵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懂要去哪儿找她。 慕容寒冰发了一通脾气,转身离开。梅开芍舒了一口气,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半晌,一名侍女走进养心殿。她自作主张地关上了门,这一举动引起了梅开芍的警觉。 梅开芍仔细打量着她,发现这名侍女身着宫女服饰,耷拉的肩膀却比平常女子要来得宽一些。她的目光变得清冷,眼中的侍女下意识地捏住裙衫,全程低垂着头。 第469章小妖斗胆闯皇宫 梅开芍定定地望着侍女,淡漠地开口:“给我倒杯茶水。” “是。”侍女应声,垂下的眼眸四下乱窜。停留好一会儿,才走向另一边的桌子,倒了一杯热茶。 梅开芍目光闪烁,将侍女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尽管侍女声音轻柔,但声线颤抖,略显沉重。不管怎么伪装,依旧改不掉男人特有的音色。 侍女端着茶杯递过来,梅开芍指尖快要碰到茶杯之际,突然反手扼制住侍女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人翻转,面朝下,摁在了桌案上。 侍女吃痛地轻哼一声,茶杯落在了柔软的毛毯上,发出闷声。 “师父,是我,云稚”听到熟悉的呼唤,梅开芍有片刻的错愕,但很快放开了压制。 “你胆子不小,竟敢擅闯皇宫。”梅开芍板着脸,目光清冷,但语气轻柔。 云稚揉着酸疼的手腕,委屈道:“弟子多日不见师父,想念得紧。” 梅开芍面上的严厉散了些,她方才用了九成的力道去控制云稚,他的手腕红了一圈,白皙稚嫩的面颊印着一个淡红色的印记。 云稚生得清秀,正值青春年少,妖族的血统使他多了几分妖媚。他唇红齿白,一双水眸楚楚动人,身材纤细,若不是脖子下的喉结显露了他男子的身份,恐怕会被人误认为是一名美人闺秀。 此刻他双眸发红,眼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令人心疼。 “胡闹,皇宫乃皇城禁地,岂由你来去自如?”梅开芍难免担忧,“皇城遍布天下异士,你修为不高,若是被道士发现真身,该如何是好?” 云稚化作人形的时间不长,他的体质差,修炼之途要比旁人艰辛,对隐藏自身妖气的法术控制不足,偶尔露馅。 梅开芍为他研制了一种药理,将药草磨成粉末,放进香囊中,可以掩盖住妖气的气味。 “师父一去便杳无音信,徒弟守着药庐每日惶恐不安。”云稚像是想到了什么,焦虑道,“圣君与我相约三日之期过后,便能见到师父。但我等了十日有余,仍不见圣君和师父回来寻我。我去灵界问过灵君,得知圣君来了皇城,我便循着踪迹找到了这里,没想到师父果真在这。” 梅开芍心下一沉,孟舍丘说过,只要她放出烟火信号,他便会出现带她离开。而慕容寒冰却告诉她,孟舍丘不会来了 封后大典那日,白灵和暗中的影卫突然撤走,给了慕容飞雪下手之机。 所有思绪交结在一起,梅开芍太阳穴青筋直跳,她有了头绪,却抓不住重点。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云稚见梅开芍拧眉深思,面色阴沉,他不敢出声打断,撇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看。 梅开芍突然抬眸,少年探视的目光无处遁行,惊慌失措地低下头,看着脚尖。 她哑然失笑,无奈地抬手揉揉云稚的脑袋。他在她跟前,乖巧温顺,偶尔撒娇,粘她粘得紧。但在外人面前,这名少年却表现出极强的警惕性,态度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入宫之后,可曾被人发现过身份?”梅开芍耐心问道。 “不曾。”云稚摇摇头,“徒弟进宫不足两日。”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白灵的声音。 “皇后娘娘可要重新传膳?”白灵贴着殿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陌生的气息,她眉心深拧,偏偏不能擅闯进去。 “不用,我没有胃口,你下去吧。”梅开芍紧盯着殿门,神经绷紧。白灵是神兽,洞察力比人要灵敏。云稚腰间的药囊只可以骗骗某些修为不高的能人异士,但在高手面前毫无用处。 “娘娘,您已经半日未曾进食了。若是您因此出了差池,皇上怪罪下来,奴婢可担待不起。”白灵五官灵敏,很快便捕捉到了那抹气息的存在,她可以确定,养心殿进了外人。 梅开芍拧眉,白灵定是发现了什么,才如此锲而不舍的要进来。 云稚面色紧张,他看着梅开芍,眼神询问要怎么办。 “云稚,你先离开,近期不要踏入养心殿。你帮我做一件事,调查圣君的行踪。”梅开芍低声说完,推了云稚一把。 云稚犹豫片刻,唤出身形,从半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白灵等了半晌,里面没有丝毫动静,心绪一转,她道:“皇后娘娘,奴婢推门进来了。” 话音未落,白灵推开殿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狼藉。侧面的窗户敞开着,风从外面呼啸而入,吹起了金纱帐,空气中隐约掺杂着淡淡的药香。 而偌大的殿中,除了梅开芍坐于桌案前摆弄药草,白灵倒是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她迅 速地走到窗前,看见窗外走过一队巡逻兵,窗棂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可窗下的花草却偏了方向。“怎么了?”梅开芍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望向白灵。 白灵掩饰掉眸中的疑惑,关掉窗户:“快要入秋了,风凉,娘娘可要注意凤体。” 梅开芍没有应答,而是拿过医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白灵早已习惯了梅开芍的淡漠,她不以为然道:“奴婢这就唤人来收拾。” 说完,她退了出去。再回来时,身后多了几名侍从。 “动作利索些,不要惊了皇后娘娘。”白灵低声叮嘱,她走殿外,问守卫,“方才殿内可曾有人来过?” “回禀白姑娘,皇上走后,倒是来了一名侍女。”守卫如实回答。 “何时离开?”白灵蹙眉问。 守卫想了想,他道:“似乎未曾离开。” 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肯定,白灵道:“那侍女的模样,可看清楚了?” “这”侍卫惊恐地请罪,“请白姑娘恕罪,属下未曾看清。” 慕容寒冰前脚刚走,那名侍女便进来了。他们以为那是皇上派来伺候皇后的奴婢,她全程低着头,他们只匆匆忙忙看了一眼,哪敢光明正大的盘查。若侍女是常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他们岂不得罪了? “下去领二十板子,当以惩戒。”白灵厉声呵斥,拂袖进去。 众侍卫如蒙大赦,连连称是,皆为自己逃过一劫而确幸不已。 接连几日,梅开芍发现养心殿的侍卫多了将近一倍,巡逻的时间间隙比以往的密集。白灵一改往日的行事作风,寸步不离的守候在她的身侧。 慕容寒冰自从那日负气离开之后,再也不曾踏入养心殿半步,但梅开芍的活动范围,从养心殿扩展到整个皇宫。 慕容寒冰为充盈后宫,纳了不少嫔妃。即便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梅开芍的心里依然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惆怅。 她望着脚下一方莲池,思绪飘飞。 前朝与后宫盘根错节,每一位嫔妃皆代表着一股势力。慕容寒冰根基不稳,急需招拢人心,然而广纳嫔妃,也不过是他巩固皇位的一种手段。 要想光耀门楣,意味着必须争宠。 当日封后大典梅开芍无故失踪,慕容寒冰派人伪装成她的模样,完成了封后大礼。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后宫尔虞我诈的生活,并不是梅开芍想要的。 “参见皇后娘娘。”耳际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梅开芍寻声望去,只见几步开外有一名宫装女子朝她行礼。这几日她出来散心,遇到了不少妃嫔,但眼前这一位,可是第一次见。 “起来吧。”宫中规矩繁多,那女子虽朝她行了礼,但眸底一闪而过的轻蔑与冷傲还是没能逃过梅开芍的眼睛。 梅开芍不在这些繁文缛节,她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原则。 她见女子穿着华丽,首饰奢华。加之气质不凡,相貌上佳,想必在宫中身份地位不低。 “皇后娘娘,她是方贵妃,当朝宰相之孙女,方浅曦。”白灵近身,在梅开芍身后低声提醒。 “臣妾进宫多日,近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未能向皇后姐姐请安,望姐姐莫要怪罪。”方浅曦笑意盈盈,语气颇为熟稔,“昨日皇上赏了妹妹一株稀罕物什,难得遇见姐姐一次,不如去妹妹的移芳殿一同观赏如何?姐姐肯赏脸,众姐妹们亦是高兴的。” “方贵妃莫要乱了关系,本宫的母亲只生了本宫一个女儿,未曾有其他姐妹。”梅开芍看着自来熟的方浅曦,目光清冷。 方浅曦被人当众驳了面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好在她自制力不错,没有当众翻脸,而是主动认错,坦度诚恳。相比之下,倒是显得梅开芍容不得人了。 “本宫乏了,先回宫歇息。今日天气不错,御花园的花开了许多,方贵妃慢慢观赏吧。”梅开芍不愿卷入后宫是非,遂找了一个理由借故离开。 梅开芍! 方浅曦一手捏住花卉,目光凶狠的盯着梅开芍离开的方向,恨得咬牙切齿。 “贵妃娘娘可要沉住气,梅开芍嚣张不了多久了。”假山旁的昏暗角落里,走出来一抹俏丽的身影。“哼,话说得倒是好听。”方浅曦看向慕容飞雪,“梅开芍可不是当年的傻子,任由我们搓圆搓扁。” “我收到消息,离洲国使者已经到了大湟朝边境,再过半月便可到达皇城。那件事,你要抓紧时间办。”慕容飞雪冷了脸色,“皇后之位想不想要,全掌握在你的手中。到时候梅开芍失势,没了靠山,岂不是由我们说了算。” “我知道了,让他再等等。”方浅曦有些不耐烦,她不再看慕容飞雪一眼,转身离开。 这时,御花园的入口走来一群人。慕容飞雪迅速地隐入假山的阴影中,消 失不见。 梅开芍回到养心殿,看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坐在桌案前,手中正翻阅着她从太医院借来的医书。 她踏入殿中,身后的殿门沉重的关上,周围顿时陷入可怕的寂静。 第470章冷宫赴约 沉默半晌,梅开芍缓步走向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茶香四溢,烟雾缭绕。 养心殿的吃穿用度,一向是全皇宫最好的,就连一套茶具皆是极品。 “过来。”慕容寒冰抬眸,声音淡如水,深邃的眼眸如黑曜般闪耀,透着一丝莫名的寒意。 梅开芍捏着茶杯,指腹贴着温热的杯面,沁出了冷汗。 气氛静谧,却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慕容寒冰见她纹丝未动,眉心轻拧,眸中的寒意重了几分。 梅开芍脊背生凉,帝王喜怒无常,像慕容寒冰行事手段雷厉风行的男人,她还是不去惹怒为好。 上回惹怒他的下场,便是废了经脉,禁足养心殿,那段痛苦过于刻苦铭心。 梅开芍放下茶杯,在慕容寒冰微寒的目光注视下,走向桌案。一只长臂突然拽住梅开芍的手腕,她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双膝暧昧地跪在他的双腿间。 “去哪儿了?”慕容寒冰指尖习惯性地缠住她的头发,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声音沙哑富含磁性。 “今日天气不错,去御花园走了走。”梅开芍皱皱眉,身子往后仰了一些。慕容寒冰像是察觉出她的抗拒,一只大掌紧紧地捏住她的腰身,迫使她靠近。 “朕命人将行宫的莲花挪到了宫中,可喜欢?” “莲花虽好看,但意境就别有另一番滋味儿了。”梅开芍凝视着他的眼眸,淡淡地说道。 慕容寒冰挑了挑英眉,玩弄她发丝的指尖渐渐加重了力道。 莲花还是那一池莲花,换了生长之地,未必能完全融于御花园的景致,看起来却有些强迫之意。她这是在向他影射自己的处境吗?她在怨他,强行将她禁锢在身边 慕容寒冰周身的气息变得凛冽逼人,深邃的眼眸窜起了一簇火苗。他捏紧她的下颚,欺身向前:“芍儿,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后果你承担不起。” 梅开芍倔强地凝视着眼前慧眼如炬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我现在等同于废人,皇上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国疆万丈,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儿去?” 慕容寒冰眸色闪了闪,他推开梅开芍,站了起来:“你知道便好,省得朕时刻提醒你。” 梅开芍仍然半跪在精致的毛毯上,挺直腰杆,不语。空气中萦绕着独特的麝香味,却掺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很淡,如果不仔细去闻,根本就察觉不到。 但梅开芍前世混迹战场,见惯了血腥的场面。今世通俗药理,她对这些异样十分敏感。 复杂的目光渐渐汇聚到慕容寒冰的身上,他受伤了。 “半月后,离洲国使臣即将到达我朝皇城。你贵为皇后,理当与朕一同接待。”慕容寒冰察觉到她望过来的目光,侧目而视。 “我应了皇上这个要求,为公平起见,皇上是否应当许我一个条件?”梅开芍站起来,直视慕容寒冰。 在她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演变成一种交易,互惠互利的交易。 慕容寒冰眯起了眼睛,打量她,饶有兴致的问:“哦?你想要朕许你什么条件?” 自由,还是 “烦请皇上为我解一惑。” 慕容寒冰闻言,阴沉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梅开芍走到半开的窗边,逆着金黄的阳光,看向慕容寒冰,“圣君的行踪。” 咣! 桌案顷刻间断成两截,物件散了一地。金黄色的武气形成一道劲风,飘散开来。 如梅开芍料想的那般,慕容寒冰怒了。 在她出神的功夫,慕容寒冰一个飞身,将她牢牢困在双臂间,巨大的黑影伴随着渗人的气势压了过来。 “梅开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她竟敢当着他的面,提别的男人!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孟舍丘!千年前她为了救他的命,低三下四来求他相救的圣族君王! 慕容寒冰体内的神魔之血在疯狂的叫嚣着,一双深邃黝黑的双眸变得猩红。他强压下要将身下的女人撕碎的冲动,大掌瞬间扼住她白皙的脖颈。 “看来朕对你太纵容了些,令你没明白自己的身份!” 话音未落,梅开芍眼前一晃,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压倒在床榻上,一阵劲风袭来,身上一凉,男人霸道强势的气息笼罩下来,慕容寒冰阴沉的俊脸近在咫尺。 “慕容寒冰”梅开芍大骇,余下的话皆被强势的吻悉数吞入了腹中。 睁开眼睛,是漆黑 的夜,昏黄的烛光透过轻薄的金沙帐映射到视野中。静寂的床榻里,依旧弥漫一丝淫迷的味道。 梅开芍动了动,发现浑身酸疼得厉害。丝被自肩膀上滑落,白皙的肌肤布满暧昧的痕迹。她漠然地扯过一件纱衣披在身上,赤脚走向浴池。 今日的慕容寒冰要比那夜愈加狂野,一举一动皆充满了十足的占有欲。 梅开芍将身体没入浴池中,头靠在浴池的边沿,白色的蒸汽中夹杂着花瓣的香气,沁人心脾。闭上眼睛,她的思绪飘飞。 她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正是关于慕容寒冰和孟舍丘千年前的恩怨情仇。 千年前的神魔族和圣族,究竟为何水火不相容?只要提到孟舍丘,慕容寒冰就像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变得暴戾狂躁。 倏地,梅开芍睁开了眼睛,抓过一旁的茶盏朝身后掷过去。 咣!半空中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 一阵劲风划过,梅开芍早已离开浴池,身上披了一件白袍。她回头看向声源处,发现身后的圆柱上多了一枚暗器。 这时,殿门被人从外面粗暴的推开,白灵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众侍卫。 梅开芍迅速地拔下暗器藏入袖中,冷声道:“都别进来!” 一干侍卫皆顿住脚步,白灵察觉到了什么,低吼道:“愣着做什么,都滚出去!” “是是是。”侍卫不敢耽搁,垂着头全部退了出去,能在养心殿当差的,都是有眼力劲儿的。知道什么不该看,什么不该听。 “娘娘,奴婢在殿外听到了声响” “无事,手滑,不小心打碎了茶盏,你派人进来收拾吧。”梅开芍打断白灵的话,面色平静地走了出去。 白灵从梅开芍的背影中收回目光,顺着地上的碎物一直往上看,看见圆柱表面似乎多了一个小坑。她靠近,伸手摸了摸,静默片刻,猛然朝敞开的窗户看去。 “白灵,替我将香炉中的安神香点上。”梅开芍淡漠的声音穿过层层金沙帐,落入正在沉思的白灵耳中。 “是。”白灵关上窗户,点燃了香炉的熏香。 近来梅开芍的睡眠质量不太好,每夜都要靠着太医院配来的安神香入睡。今日被慕容寒冰折腾得厉害,此刻放松下来,她整个人变得疲惫不堪。 听见梅开芍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白灵灭了殿内的大半灯烛,悄步退了出去。 梅开芍蓦然睁开了眼睛,她翻身坐在床沿,从袖口拿出那枚暗器,解下挂在上面的纸条铺展开来。借着昏暗的烛光,她看清楚了纸条上的字。大手一挥,纸条划过灯烛上方,燃烧殆尽。 纸条的字迹清秀,梅开芍深感熟悉,那个冒着暴露的危险约她子时去冷宫相见的人,无论葫芦里卖什么药,这个险她非去不可。 子时,是养心殿侍卫交接的时刻,那个时间段的戒备最为松懈,梅开芍惊险地避开影卫的盯梢,独自一人前往冷宫。 夜月高悬,皎洁的月光将凄凉阴森的冷宫照得发亮。一道黑影掠过枯树,平稳落地,身后响彻乌鸦扑腾凄厉的惨叫声。 “出来。”梅开芍一身夜行衣,清冷的目光看向暗处。 “呵呵梅开芍,只身一人前来应约,胆子不小啊。” 来人正是慕容飞雪。 “说吧,你大费周章引我来冷宫,难道是来叙旧的?”梅开芍讥诮的勾起嘴角,语气张扬傲慢,完全不将慕容飞雪放在眼里,“对付你,易如反掌。” 当初在慕容山庄的比武大赛上,她就已经下了重手,废了慕容飞雪的手脚。没想到这人挺顽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使行动恢复自如。 梅开芍有些可惜,当初就不该妇人之仁,留了慕容飞雪一命,以至于现在留下了后患。“你!梅开芍!你不不起人!”慕容飞雪怒道,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得意道,“一会儿有你求我的时候。” “废话真多。”梅开芍转身欲走,身后骤然传来一道杀气。她旋身避开,暗器从她眼前惊险的飞过,钉在后面的枯木上,发出一阵长鸣。 抬眸,迎上慕容飞雪怨毒的眼眸,看见她的双指间正捏着一枚暗器。 “梅开芍,此刻你若是跨出这个门,那只云鹿妖的命,可是没了。”慕容飞雪说,“那是你的亲传弟子吧?真是有眼无珠,拜了你这么一个师父。” 难怪她最近几日察觉不到云稚的气息,养心殿外的影密卫盯得严实,她脱不开身去查找云稚的下落。没想到他落入了慕容飞雪的手里,凭她对她的恨意,云稚的处境一定不容乐观。 “你想如何?”梅开芍平静地说道,“你要浮梦扇,我已如你所愿。若是云稚出了半点差池,我定要你万劫不复!”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慕容飞雪大笑,“梅开芍,你没了武气,废了经脉,等同于一个废人,这样的 你,拿什么和我斗!识趣点,跪下求饶,兴许我还会看在你可怜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慕容飞雪恨恨的看着梅开芍,恨不得将眼刀化作实质,在她的身上戳几个窟窿。她夜不能寐,终于让她等到了报仇的机会。梅开芍给予她的屈辱和痛苦,她要全部施加回去! 第471章血咒阵 梅开芍对慕容飞雪的挑衅完全无动于衷,她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一双明眸潋滟流光闪烁,透着杀气。 她的经脉被废这件事,除了慕容寒冰,白灵和十二影卫知晓,绝无他人知道。慕容寒冰办事一向谨慎严密,不可能轻易走漏风声。 除非慕容飞雪只是在猜测。 梅开芍半眯起眼睛,她勾了勾嘴角,道:“哦?你好像对皇宫发生的事情,十分了解呢。” 至今为止,梅开芍还是想不明白,封后大典那一日,慕容飞雪将她迷晕,带到冷宫的目的。 但慕容飞雪不够聪颖,但也不会傻到不打自招的地步。 “废话少说,梅开芍,你若是想要救你那愚蠢的徒弟,就把玄镜交出来。”慕容飞雪绕来绕去,自己率先失去了耐心。话音未落,她的指尖多了几枚暗器。那几枚暗器的周围,萦绕着几缕黑气。 梅开芍知道那些黑气意味着什么,慕容飞雪入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废掉的手脚恢复完好,甚至可以动用武气,与魔道脱不了干系。 玄镜与浮梦扇皆是上古神器,神器都会认主,并且会一直陪伴主人到轮回转世。浮梦扇认了梅开芍为主,纵然慕容飞雪拿着浮梦扇,也和一把普通扇子没什么区别。 玄镜需要武气高强的人方能驾驭自如,显然慕容飞雪的武气并没有达到要求,她以云稚为人质,取玄镜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刹那的功夫,梅开芍思绪百转千回,她很快想到了一个人。 邪影王! 玄镜是镇压邪物的宝器,天下人皆对其趋之若鹜,而邪影王被封印多年,自然不允许再有任何东西威胁到他的存在。 “慕容山庄何时自甘堕落到与邪魔歪道为伍的地步了?”梅开芍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落在慕容飞雪的眼里,十分刺目。 “闭嘴!我堂堂慕容山庄,岂容你等梅府宵小之辈妄言!”慕容飞雪怒道,“梅家二小姐通敌叛国之名举国皆知,自新皇登基以来,梅傲拥兵自重,早有叛国逼宫之心。梅开芍,你且等着吧,我二师兄迟早会诛杀梅家,届时的你,也不过是下一缕亡魂。” 现在的梅府,已经不是当年的梅府了。自从梅莲去世后,梅府如枯花败叶落败。梅魂军避世,行踪成谜。而可以号令梅魂局的那一枚虎符,已经化作了尘土。 梅开芍孑然一身,顾虑不多。慕容寒冰即便要杀了梅傲,抄了梅府,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她的母亲,便是苏艳艳害死的。而过去的梅开芍,没少在梅傲和梅开颜两兄妹的手中受罪。 慕容飞雪的小算盘,恐怕要付之东流了。 “梅开芍,你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玄镜此等宝物落入你之手,简直是暴殄天物。拿玄镜换你徒弟一命,日后入了黄泉,也有人替你多烧点香火,不至于让你黄泉之下,过得太过于穷酸。下一世,也能投个好胎。”慕容飞雪高傲的扬起下巴,眸底的轻蔑一览无遗。 无论如何,她今夜让梅开芍,有来无回! 慕容飞雪想着,恨意与嫉妒交织在胸腔,她捏紧了手中的暗器。 “想要玄镜,不是不可以。”梅开芍略过慕容飞雪难堪入耳的话语,拉长了语调,“人呢?见不到人,我如何能信你?” 慕容飞雪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她收了暗器,化掌为爪,突然向梅开芍冲过来。 缥缈的黑气化作一团凌厉的掌风,从梅开芍面门惊险的擦过。 梅开芍向后一仰,一个旋身滑到慕容飞雪的身后,扬起的手刀未能触碰到慕容飞雪分毫,她立即转身,打出一掌。 梅开芍近身肉搏术对抗武气,难免有些吃力。她心头一跳,借力跳出掌风的攻击范围。 哐当! 梅开芍身后的枯树拦腰斩断,枝干变成了碎屑,足以见得慕容飞雪那一掌,用了半成的功力。 慕容飞雪眸色一暗,并不恋战,而是转身隐入了漆黑的大殿中。倏地,里面传来一声巨响。 梅开芍立即跟了进去,发现大殿的佛像碎了一地,露出了一个密室的入口。她没有丝毫犹豫,从祭台上拿了一盏灯烛,走进密室。 密室异常昏暗,散发着潮湿的霉味。梅开芍往前走了几步,隐约听见前方传来细微的水声。 越往前走,里面的甬道就越窄,甬道两边的墙角处,每隔一段距离插着一面黑幡。幡面字迹潦草,看不出写了什么东西。远远看去,像某种符咒。 甬道的尽头,偶尔吹来一阵阵冷风。周围静寂幽深,只听见脚步声在耳际回响。 嗡!梅开芍顿 住脚步,皱了皱眉,仔细辨认声源处。 咣! 这一回的声音重了一些,尾音流逝的速度更慢了。 后面! 声音是从后面传出来的。 梅开芍掉头,疾步原路返回。方才紧闭的墙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扇石门。半敞的石门内侧,烛光闪烁。浮动的空气中多了一丝淡淡的香味,那是她改良的安神香。 难道密室还有其他人进来了? 梅开芍来不及多想,她灭掉了手中的灯烛,侧身走了进去。 呈现在眼前的,仍旧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甬道,而甬道的墙面多了点燃的灯烛。 这时,身后的石门迅速地合上了,另一道墙面突然裂出了一条缝隙。干裂的墙体簌簌落下,缝隙逐渐拉大,形成了一个狭窄的入口。 残败的冷宫中,居然暗藏一个诡异的密室 梅开芍闪身进去,一股阴冷的气息拂面而来,触感惊悚。她意识不对劲,然而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脚下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引力,将她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周遭的灯烛井然有序的亮起,梅开芍终于看清楚脚下多了一个血红色的怪圈。怪圈闪烁着诡秘的红光,十分耀眼。劲风侵袭黑幡,簌簌作响,像魔音绕耳,猛烈的刺激人的神经。 梅开芍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压力震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鼻尖萦绕浓烈的血腥味,红光异常的耀眼,越来越刺目。 余光一瞥,梅开芍看见昏暗的角落里,堆砌着一具具尸体。鲜红的血液从尸堆里蔓延出来,诡异的汇成一条细小的血流灌入怪圈。 这是血咒阵! 阵如其名,传言此阵不施则已,一施便得见血。需以施咒者的精血为引,或以活人为祭,此阵邪乎,如若操作不慎,施咒者容易遭到反噬,损伤元气。重者直接殒命,化作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看来,施咒的人,恨毒了她。宁愿搭上自身性命,也要置她于死地。 是她大意了 倏地,梅开芍猛然抬眸,看向前方,她动弹不得,一道劲风击中她的左肩。蚀骨的疼痛传遍四肢百骸,喉间一片腥甜。 “梅开芍,交出玄镜,否则今天便是你们的死期!”慕容飞雪拖着昏迷的云稚,嫌恶地将他丢在脚边,盯着梅开芍的目光充满了疯狂,“血咒阵的滋味,不错吧?” 为了这一刻,慕容飞雪准备了半月有余。想想可以见到梅开芍的脸上出现生不如死的表情,她心里无比畅快怀。 “你对他做了什么?”梅开芍目光冰冷,云稚身上的蓝袍浸染了血色,脸色苍白如纸,一道道狭长的伤口触目惊心。 不用细想,便知遭受了虐待。 “这妖物本事不大,口风倒是严实。我不过是让他尝点苦头,暂时死不了。”慕容飞雪冷哼道,“想清楚了,玄镜在哪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宝贝徒弟一条活路。如若不然,我不介意脏了自己的手,先送他下黄泉。” “放他离开,我便将玄镜交给你。” “梅开芍,我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慕容飞雪一脚踹在云稚的身上,他发出一声闷哼,“想要拖延时间,等二师兄来救你?我奉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今夜,二师兄绝对不会来救你!” 慕容飞雪语气笃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梅开芍感觉到体内有股魔气肆虐,似要将她撕碎。她面色惨白,冷汗浸湿了秀发,模样狼狈至极,却不失气势。 “师父,不要听她的”云稚痛得死去活来,他勉强睁开双眼,看见梅开芍定在阵法中,表情极为痛苦,“妖女!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啧啧,不愧是师徒一心。”慕容飞雪冷笑道,“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区区一个血咒阵,你口中的师父都无力招架,如此废物的贱人,你还要将她当自己的师父么?我看你资质不错,不如拜于我座下如何?” “呸,邪门歪道,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师父相提并论啊!”云稚话未说完,慕容飞雪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手腕一挥,一枚暗器刺入云稚的肩头。 云稚疼得咬紧牙关,瞪着上方的慕容飞雪。该死的女人,明面上斗不过他师父,就背后来阴的,真是卑鄙! “慕容飞雪,他只是一个孩子,你别难为他。”梅开芍无力地开口,她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慕容飞雪,寒冷,平静。 慕容飞雪不由心头一颤,她咬了咬下唇,十分不甘心道:“你不是想在徒弟面前逞威风吗?我成全你。”她一手提起虚弱的云稚,锋利的匕首紧贴他的颈间,割下一条细长的伤口。鲜红的血顺着白皙的肌肤,淌进领口里。“别动他。”云稚伤得不轻,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是她连累了云稚,否则他也不会遭此劫难。 梅开芍生平,最讨厌别人威胁她! “假仁假义1”慕容飞雪大喝一 声,朝梅开芍挥了一掌。 “咳”梅开芍避无可避,硬扛下慕容飞雪打在胸前的一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半跪在地,佝偻着身体。 浑身如剥皮抽筋般疼得厉害。 咣当! 玄镜从梅开芍的怀里掉到血迹上,晦暗的镜面顿时闪过一道金光。 第472章元神俱灭 慕容飞雪贪婪的盯着掉落的玄镜,她一手提起半昏迷的云稚,刀锋抵住他的咽喉,威胁道:“梅开芍,把玄镜扔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梅开芍心口一痛,登时吐出一口血,血液覆盖上玄镜的镜面,飞快地闪过一道银光。血咒阵的威力越来越强,她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忘了,你被血咒阵所缚。”慕容飞雪得意道,“往日的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还不是沦为我的阶下囚。” 梅开芍望着慕容飞雪,讥诮道:“想要?何不自己过来拿?” 慕容飞雪神情变得怪异,她抿着唇,手中牢牢地捏着匕首,目光犹豫。 梅开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她果真料对了。慕容飞雪不是不想要玄镜,而是她不敢轻易靠近血咒阵。 血咒阵邪乎,施咒者容易遭到反噬。若想对血咒阵操控自如,不仅需要高强的武气作为支撑,更需要施咒者对此阵了如指掌。 看慕容飞雪对血咒阵有所忌惮,想必她并未能很好的掌握施咒的方法。 一股强大的热流在身体中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那股气息是如此熟悉,那是 梅开芍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指尖用力地嵌进土地里,手背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皮肤下似乎有东西在血管中流动。 她垂下眼睑,尝试将那股气流运作到掌心。倏地,一股酥酥麻麻地刺痛感沿着手臂蔓延到掌心。 梅开芍心中惊悦不已,很快她便平静下来,闭上眼睛,用听觉去感受周围气流的涌动。 慕容飞雪一心落在如何拿到玄镜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梅开芍身体的变化。她望了一眼气息奄奄的云稚,诡异一笑:“你,去将玄镜拿过来。” 她用力一甩,将云稚丢到咒圈的边缘,飞身站在他的身后。 突然,沉寂的梅开芍蓦然抬眸。禁锢的双臂猛然一挥,半空中的气流骤然凝聚,化作尖锐的倒刺,射向慕容飞雪。 她满脸惊愕,躲闪不及,身体宛若遭遇万箭齐伤,撕裂般的疼痛窜入四肢百骸。胸口被掌风击中,‘砰’的一声撞向岩壁,在地上滚开了几米的距离。 慕容飞雪抬起头,看见眼前晃过一道身影。梅开芍已经挣脱了血咒阵的束缚,正向自己走来。 “怎么可能?!你”慕容飞雪的话未能说完,整个人猛地飞了出去,背部重重地撞在岩壁上,怀中的浮梦扇飞了出去,顷刻间落入梅开芍的手中。 为什么会这样? 梅开芍不是被废了经脉,毁了武气吗?如同废人的她,为何可以挣脱血咒阵? 此刻的梅开芍宛若换了一个人,浑身萦绕血腥的戾气。她的双眸猩红,面色阴冷,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慕容飞雪一阵心寒,她缩了缩疼痛的身体,好不容易运起的武气竟然化作了一缕飞烟。 手中的浮梦扇一转,变成了一条带倒刺的长鞭。梅开芍一挥,长鞭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无误地抽在慕容飞雪的身上。 “啊!”慕容飞雪惨叫一声,抬眸狠狠地瞪着梅开芍,眸底似有不甘。 “这一鞭,是替我徒弟取的。”梅开芍目光清冷,话音未落,长鞭再次扬起,狠狠地抽中慕容飞雪的手臂。 鞭子一扯,上面的倒刺划破肌肤,入肉三分,慕容飞雪凄凉的惨叫声登时响彻密室上空。 云稚心头一紧,看向梅开芍的目光夹杂着恐惧。 他第一次见到行事狠厉的梅开芍,心中确幸当初擅闯玄幻森林时,没有惹怒她。 “第二鞭,是替我自己取的。”梅开芍语气冰冷,字字无情,折磨着慕容飞雪恐惧的内心,“慕容飞雪,慕容山庄一战,我本念你是慕容寒冰的师妹,饶你一命。但你不知休止,屡次三番犯我。” 梅开芍不动,并不代表她软弱无力。她一向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原则。若是有人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必定以牙还牙。 梅开芍眼神一眯,动了杀气,“既然你迫不及待地寻死,我便送你一程。” “你不能杀我!”慕容飞雪恐惧大喊,“若我遭遇不测,我二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爹娘定要你的命。我下了黄泉,变成厉鬼,定会一辈子缠着你!” “二师兄?”梅开芍捏捏手中的长鞭,似不在意道,“在慕容山庄联合邪影王对付慕容寒冰那一日开始,你们之间的师兄妹情分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梅开芍的话犹如冰刺,狠狠地扎向慕容飞雪的心头。 “是你!一切都是你害的!”慕容飞雪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不过是夺回属 于自己的东西,有错么?”梅开芍转动手中的长鞭,化作浮梦扇。目光瞥向一身狼狈的慕容飞雪,抬起步伐一步步走过去。 “你没错,错就错在触碰了我的底线。”梅开芍旋开浮梦扇,扇骨的顶端露出月牙般的利刃,在昏暗的烛光下闪耀着冰冷的银光。 梅开芍活了两世,未曾真正怕过谁。慕容黑白二老实力超然,但不足为惧。若她今天不绝了慕容飞雪这个后患,来日横死的人,就会是她自己。 至于慕容寒冰 想到此,梅开芍眸底闪过一抹苦痛,心中思绪混杂。体内运用自如的武气像暖阳般填满了她的身体,她知道自己的武气恢复了,比之前上升了一个层次,进阶到了虚神。 周围的气流环绕在梅开芍的四周,筑起了一道风墙,带有逼人的戾气。 慕容飞雪望着渐渐逼近的梅开芍,喘了一口气,嘴唇微张,眼中带着戏谑。 “师父,小心”云稚的声音骤然划破梅开芍的耳膜。 梅开芍转身,看见一个黑影朝自己飞了过来。伴随着一声闷响,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满她的脸。云稚像断线的风筝,无力地倒在她的眼前。 耳边,同时传来一阵劲风。 慕容飞雪偷袭她! 梅开芍接住云稚,单手同时挥动浮梦扇,凌厉的风团朝身后的慕容飞雪涌去。一道金光飞来,击散了她的风团。一袭白衣掠过,慕容飞雪远离她的视线。 云稚吐出一大口血,痛苦的蜷缩在梅开芍的怀中,浑身被一团白雾笼罩。 “师父”云稚抬起的手,恍然间又坠下。 “你别说话。”梅开芍声线不可察觉般的颤抖,她能感觉到,怀中的人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而慕容飞雪的声音却在此刻显得格外突兀。 “二师兄”慕容飞雪声音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与震惊,她刚要顺势依偎在慕容寒冰的怀中,却被他无情的推开,“你” 慕容寒冰却未曾看她一眼,径直朝梅开芍走去。 “对不起,师父,徒弟连累你了。”云稚喘着气,气息微弱的吐出一句话,“快离开皇” 云稚余光一瞥,看见慕容寒冰越靠越近的身影,他突然全身抽搐起来,幻化出了云鹿的实体,无声无息的躺在梅开芍的怀中。 “芍儿”慕容寒冰声音低沉,蕴含莫名的情绪。 梅开芍垂眸,手中死死地捏着浮梦扇,沉声道:“滚!” 慕容寒冰脚步一顿,眼神复杂地看着梅开芍,心脏猛地一抽。他迟疑地伸开手,要抓住梅开芍的手臂。 梅开芍抬眸,将手中的浮梦扇挥了过来。 他没有避开,硬生生承了这一招。尖锐的刀锋瞬间划开血肉,涌出鲜血。 梅开芍眼底闪过愕然,但很快便被冰冷的恨意所取代:“你让开!” 冰冷的视线越过慕容寒冰,射向不远处的慕容飞雪。 慕容飞雪心下一寒,忍不住颤抖。那是杀气,不可置否,梅开芍想杀了她 “芍儿,我们先救云稚。”慕容寒冰一动不动。 “怎么救?”梅开芍讥讽的看着他,“至上的神魔君,你告诉我,没了元灵丹的妖族,怎么救?” 慕容寒冰眼神闪烁,抿唇不语。他那一招用了六成的武气,对步入虚神的人来说,六成武气足以致人死地。但他的本意并不是要伤云稚,而是 他眸色一暗,心中似是流逝了某些东西。第一次,自命不凡的他,面对挚爱之人的质问,词穷了。 对妖族而言,元灵丹便是命。元灵丹毁,元神俱灭。 “慕容寒冰,今日慕容飞雪”梅开芍盯着慕容寒冰,无情道,“必死!” 云稚的元灵丹早被慕容飞雪取了出来,可惜她到现在才发现。既然慕容飞雪取了云稚的元灵丹,她便要她的命! “芍儿,她目前不能死。”慕容寒冰蹙眉,心头泛起层层苦涩。即便为敌,他也要保住慕容飞雪,算是还了她多年前的救命之恩。 “那我呢?”梅开芍轻飘飘地问出一句,失望,乃至绝望,一一从眸底闪现。 唰—— 梅开芍长袖一挥,银光一闪,浮梦扇上的刀尖抵在慕容寒冰的眼前。怀中的云鹿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了无生气。 “梅开芍,你想做什么?”慕容飞雪瞪着眼睛,紧张的看着梅开芍。 梅开芍余光一瞥,冷冷的看过去。浮梦扇在她的手上旋转了一圈,倏地变成一条长鞭,绕过慕容寒冰的身侧,朝慕容飞雪飞去。 第473章弑杀 慕容飞雪挨了两道浮梦扇的鞭子,一见梅开芍的长鞭冲自己飞来,顿时吓白了脸色。勾皮入骨之痛,浮梦扇造成的伤口,可不是普通的冷兵器可比拟的。 慕容寒冰一个侧身,两指捏住了飞越身侧的长鞭。 梅开芍手腕用力,长鞭脱离他的钳制,在半空中蜷缩成圈。只听见轻微一响,长鞭缩了回去,变成了一把扇子。 她脚尖触地,轻轻一点,退后几步,单手上扬,煽动风团。 这一次的风团要比先前的猛烈,大风刮倒黑幡,灭了一室烛光。 ‘砰’! 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响。 “二师兄救我。”慕容飞雪趴在地上,后背撞中了坚硬的岩壁,哽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向慕容寒冰求救。 前方一片黑暗,慕容飞雪依稀可见两抹身影纠缠在一起,但分不清谁是谁。脸上,身上,耳边,全是呼啸而来的风。 那风像是利刃,硬生生的刮在她身上,似要将她凌迟处死。切肤之痛,痛楚渐渐侵蚀她的神经,简直生不如死。 慕容寒冰恍若未闻,他血红的双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梅开芍招招狠厉,他要把控尺度,不能伤了她。 梅开芍想要跳出慕容寒冰的防御范围,绕到慕容飞雪的身边去。可是慕容寒冰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极力挡在面前缠着她,不让她靠过去半分。 “慕容寒冰,我今日即便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杀了慕容飞雪!”梅开芍武气全开,一层淡淡的紫色笼罩住她全身。 她马丁一媚想要谁死,还没有人可以活到三更! 周围的风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鼓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密室的岩壁崩裂,簌簌落下石砾。 慕容寒冰眸光微闪,低吼道:“芍儿,住手!” 强行驱动武气,武气逆行,便是入魔。 梅开芍体内武气暴增,她忍住喉间的腥甜。余光一瞥,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直冲慕容寒冰而去。 却在距离慕容寒冰一步之遥,梅开芍手中的浮梦扇惊险地划过他的面门。甩手,浮梦扇脱离掌心,在半空中改了一个方向,径直地飞向慕容飞雪。 慕容飞雪感觉到有危险临近,她爬起来,身形未站稳,黑暗之中寒光一闪。刀锋从眼前掠过,割断了扬起的鬓发。 嗡的一声长鸣,浮梦扇插入慕容飞雪身侧的岩壁。 慕容飞雪连连后退几步,刚想要移动,却发现红光一闪,整个人动弹不得。 这时,梅开芍旋身,抬起腿踹向慕容寒冰。武气对抗变成近身肉搏战,他眸底一惊,顾不上身后的慕容飞雪,避开她的攻击。 梅开芍一脚踹向慕容寒冰挡在身前的手臂,借力窜了出去,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平稳落在他的身后。 紧接着,她转手一掌,拍向胸口,一口鲜血喷洒上咒圈,血咒红光一闪,阵活了。 慕容飞雪杏目圆睁,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地往下扯,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地。红光像血流般蔓延上她的身体,身体犹如灌入了膨化气体,四分五裂的涨疼。 以心血作引,血咒阵起,夺命魂。 梅开芍抹掉嘴角的血迹,腰部挺直的站起来。她望着痛苦挣扎的慕容飞雪,手一扬,插在岩壁上的浮梦扇‘嗖’的一声飞回手中,刀锋浸染少许的血迹。 不出半个时辰,慕容飞雪便会化作一滩血水,与血咒阵一同消失。 “二师兄,快杀了梅开芍那个贱人”死亡的蔓延上心头,慕容飞雪将最会的希望寄托在慕容寒冰身上,希望他会念在师出同门的份上,救她一命。 修炼血咒阵本就是一件冒险的事情,慕容飞雪知晓其中的厉害,所以愈加恐惧。 血咒阵的红光照亮了整间密室,慕容飞雪苍白的脸色映着闪耀的红光,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慕容寒冰只是微微皱皱眉,目光转向笼罩在黑暗中的梅开芍,眼底闪烁未名的光芒。 慕容飞雪无比绝望,她心如死灰。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大湟朝至高无上的君王,神魔界的魔君。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付之东流的真心,绝望的痛彻心扉也不过如此。呵,她心念念对他的好,终究抵不过梅开芍一个回眸。 慕容飞雪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意,她深深的看着那个俊逸无双的男人,笑出了眼泪:“二师兄,你好狠的心。” 爱有多深,恨便有几分。 慕容飞雪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梅开芍收回目光,她抱着云稚,果断 的转身离开。在经过血咒阵边缘时,云稚的身体突然燃起一道金光。 她顿住脚步,视线猛地看向慕容飞雪,却见她望着自己,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梅开芍拧眉,忽然甩出长鞭,刺穿慕容飞雪的腹部。一勾,长鞭卷出一枚银色的珠子飞回掌心。她一个飞身,消失在密室。 慕容飞雪震惊地看着梅开芍,瞪大的眼眸缓缓垂下,盯着腹部的窟窿。 这时,一道黑影窜过,落在慕容寒冰的脚边。 “主上,要不要派人跟随?”暗一拱手,面不改色的瞥了一眼模样惨烈的慕容飞雪,继续低头等待命令。 “让她走。”慕容寒冰冷漠的下完命令,冰冷的目光看向快要化成一滩血水的慕容飞雪,淡淡道,“今后,朕欠你们慕容一族的恩情,便是还了。” “不!”慕容飞雪临死竭尽全力大喊,“梅开芍,我以命相抵,咒你有始无终!” 一道撕心裂肺的声音伴随血咒阵的红光幻灭,密室恢复寂静黑暗。 “暗一。”慕容寒冰走出冷宫的殿门,沉声道,“烧了。” “是。”暗一应声,身影消失。 后半夜,皇宫的西南角,火光漫天,残破的冷宫终化为灰烬。 梅开芍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皇宫,来到了龙门赌场。 逍遥枫收到属下传上来的消息,立即丢下开了一半的赌局,脚步匆忙地推开眼前的门。 “大哥”梅开芍抬眸,见到逍遥枫俊逸的熟悉面庞,心中的警惕散去。精神一松,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倏地倒了下去。 逍遥枫眼疾手快地接住她下坠的身体,沉声吩咐:“快去请神医。” 梅开芍睡得浑浑噩噩,耳边时不时的传来关切的询问声。 “武气逆流,乃是入魔的征兆。此次万幸,莫要再有下次,纵使华佗在世,未必救得了她。” “知道了。”那人似是叹看了一口气,“那只妖鹿如何了?” 周围忽然陷入了沉寂,随即是窸窸窣窣的关门声。 妖鹿云稚? 梅开芍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张脸近在咫尺,她下意识地抬手化作手刀,劈了过去。 那人往后一仰,一手擒住她的手:“开芍,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梅开芍愕然,歉意地收回手,“抱歉,我以为有人欲行刺。” 她未能及时从昨夜的处境中走出来,向来警惕惯了,入睡时容不得生人近身。 “开芍,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逍遥枫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女子,心一阵抽疼。 梅开芍摇了摇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云稚呢?” “那只妖鹿?”逍遥枫问完,别开目光,不语。 梅开芍心头一紧,喉间干涩,“他的情况如何?” “开芍,你别急,总会有办法的。”逍遥枫安慰道。 梅开芍眸色一暗,双手紧紧拽住丝被。曾几何时,一向风流倜傥的逍遥枫哄骗女人的技巧,如今全部不顶用了。满腔的花言巧语憋在胸口,堵得难受。 他想要拥她入怀,抬起的手伸到一半,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逍遥枫站起来,背过身去,“你好好休息,妖鹿的事,我去同影圣想办法。” 说完,他不敢看梅开芍一眼,径直地迈出卧房。 逍遥枫走过长廊,一股浓烈的药味灌入鼻间。他推开半掩的房门,跨了进去。 “她醒了?”影圣继续盯着床上的云鹿,头也不抬的问。 逍遥枫应了一声,站到影圣的身侧,“能救吗?” “你应当知道妖族失了元灵丹,离死不远了。”影圣转身走到偏厅,摊开手掌,掌心上方飘荡一枚金色的元灵丹,“他被挖出元灵丹之前,受过夺心之痛。” 逍遥枫拧眉,回头看了云稚一眼,“他的心没了?” “民间传言,食云鹿心者,解百病,可长生。” “即是传言,必然当不得真。” “可这一传言,确为真。”影圣说道。 逍遥枫沉默半晌,方道:“丢了心脏与元灵丹,依你的医术,能否救上一救?” 影圣摇了摇头。 那就是回天乏术了,逍遥枫垂眸,正想着这件事要如何向梅开芍转述。 她拼死护下的人,对她而言,便是一个无比重要的人。 逍遥枫一抬眸,看见梅开芍站在门外,身形削薄,仿佛一身风就能将她吹倒。 “开芍,你怎么来了?”逍遥枫走上前去,将她拉近屋里,关上了门,挡住了屋外的凉风。 “云稚,他是我唯一的徒弟。”梅开芍缓步走到床前,伸手抚摸云稚的鹿角,低声道,“对不起。” 是她连累了云稚 影圣和逍遥枫互相对视了一眼,皆默默地别开视线,不语。 梅开芍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满眼的愧疚与痛苦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情的冷意。 她转过身,看向影圣,问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影圣盯着她,半晌道:“倒是有一法,此法凶险,未必可行。” “总比坐以待毙的强。”梅开芍苍白一笑,看向云稚,“我愿意试一试。” “离洲国,万魔岛” 逍遥枫立即猜到了影圣接下来的话,脸色骤变,焦急道:“不可!” 第474章与君相决绝 自从来到神州大陆,梅开芍一直在大湟国境内游走,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神界和灵界,她对除了大湟国之外的其他国家,一点儿也不了解。 离洲国的万魔岛,岛如其名,想必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否则逍遥枫不会一听到万魔岛的名字就有那么大的反应。 梅开芍记得离洲国这个国家,大湟朝夺嫡之乱的那段时期,离洲国趁火打劫,举兵侵犯边境。那场战役,对她而言,并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万魔岛,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梅开芍都要去闯一闯,但最基本的常识,她还是要提前了解清楚的。 “此番前去离洲国的万魔岛,需几日到达?”梅开芍问道。 “最快也要半个月。”影圣说道,“万魔岛远离离洲国边境,位于海面中心,不归神州大陆任何一国管辖。” 梅开芍挑了挑眉,想不到神州大陆除了玄幻森林,居然还存在一个如此自由的岛屿。 “开芍”逍遥枫轻轻叫了一声,面露难色,“万魔岛是万恶地狱,那里危险重重,人人闻之色变,万万不能去。” 逍遥枫深深地看了影圣一眼,责怪他对梅开芍说了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 “大哥,云稚因我而身陷囹圄。我身为他的师父,责无旁贷。”梅开芍坚定道,“我心意已决,你莫要劝了。” 她明白逍遥枫是在关心自己,但她做出的决定,从未轻易改变。 影圣知道劝也没用,再者,劝人之事他也不擅长,索性将话说明白:“妖鹿是妖,妖族服食仙药只可吊着命,并不能使之活命。若想保住元灵丹回归本体不受损坏,非万魔花不可。万魔花虽是魔族之物,但魔族之气与妖气二者皆为一邪,最为契合。万魔岛是连接魔界最近的入口,那儿的魔气最盛,万魔花长得最好。” “传言万魔岛乃千年前魔剑的封印之地,踏足者无人生还,我们一介凡人,影圣你莫不是白白让她去送死吗?”事情一旦牵扯到梅开芍,逍遥枫就无法冷静下来。 “去或不去,全在她。”影圣淡淡道,“我的医术有限,神族之力只能保妖鹿本体三月不损,余下的事,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他走了出去,又回头看向梅开芍道:“想明白了,随时来找我。” 他拿到神阳戟多半是梅开芍的功劳,他不想欠别人的人情,不如借这一次一并还了。 “大哥,前路凶险未知,云稚跟着我不妥,只能交由你帮忙照顾了。”梅开芍说。 “我和你一起去。”逍遥枫坚定道。 梅开芍愕然,但见到逍遥枫眼里闪烁着不容抗拒的光芒。她由衷一笑,道:“好。” 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 逍遥枫手下的情报部门遍布大江南北,对万魔岛的了解一定比她多。 梅开芍去找影圣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但他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言,挥挥手让她离开。 翌日,梅开芍怀抱云稚,踏上马车,掀开帘子看见里面坐着的人,登时有些诧异。 影圣捏着茶杯,扫了梅开芍一眼,淡淡道:“传言万魔岛药材丰富,我也是的。”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逍遥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眉梢抖了抖,端着茶杯看向了窗外。 神界的人,都如此富有冒险精神的吗?万魔岛一听便知不是一个好去处,偏偏还有人明知危险,却非要去闯一闯。 梅开芍按压下心中的疑惑,一言不发地坐在影圣的对面。 逍遥枫的马车既奢华又宽敞,坐垫地下垫了一层厚厚的绒毯,中间放了张小巧精致的茶几,桌面上点了熏香,淡淡的清香味很好闻。 马车一路平稳的驶出皇城,在官道上走了没多久,便突然停下了。 “怎么了?”逍遥枫意识到不对,示意梅开芍和影圣安静坐着,自己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少爷,有人拦了官道。”马夫是常年跟随在逍遥枫身边的暗卫,他见惯了厮杀的各大场面。当看到一袭黑衣人围了马车,挡住了去路,脸上仍然面无表情。 逍遥枫飞速地扫了一眼,“阁下这是何意?” “我们无意冒犯逍遥公子。”为首的黑衣人上前一步,对着马车里面的人拱手道:“奉主子之命,将一件东西交给娘娘。” 梅开芍听到暗一的声音,冷淡道:“尔等速速离去,他的东西,我要不起。” 影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神态悠闲的品着茗茶,藏在袖中的手早已备好了银针。“主子有命,若娘娘执意不收,证明我等办事不利,只能长跪于车马前,向娘娘请罪。”说完,一 干黑衣暗卫径直的拱手单膝跪地,一副恭敬服从的模样。 梅开芍拧眉,抚着云稚的动作一顿,目光清冷。 慕容寒冰这是在逼她 “你可听清楚了,她不愿接受他的美意。照此回去复命即可,你家主子聪慧过人,想必能想清楚个中缘由,定然不会过则怪罪于你们。强人所难,实在是过分了些。”逍遥枫面色冰冷,霸道的确是那个人的行事作风,但出了皇城,便由不得那个人说了算。 “我等全凭娘娘吩咐。”暗一无视逍遥枫的话,将手中的精巧锦盒奉于额前。 逍遥枫冷哼一声,暗中运起了武气,金色的气息萦绕在他修长的指尖,蠢蠢欲动。 周围的气氛剑拔弩张。 梅开芍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离开皇宫,就清楚慕容寒冰不会轻易的放她离开。万魔岛一行,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他。 慕容寒冰的心思本就难猜,他却偏偏挑在她出行之日命人送来东西,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梅开芍拧眉深思,仍然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慕容寒冰不会害她。既然如此,他想给,她接着就是了。 “东西拿过来吧。”梅开芍开口道。 影圣抬眸看着她,目光闪了闪,暗暗收起了银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开芍”帘外响起逍遥枫担忧的声音,他高大的身形正好堵在马车口,暗一无法靠近,只能站在马车前。 “大哥,无妨。” 话音未落,逍遥枫身形往边上挪了挪,看着暗一冷哼一声,甩袖背过身去了。 帘子半掀,一只小巧的锦盒递了进来。 梅开芍取过来,匆匆瞥了一眼,随意的放入袖中,而马车外的人依然没有要撤走的意思,当即道:“还不走?” 她的目光透过帘子的缝隙,盯着一身黑衣的暗一,讥诮道:“怎么?要替你家主子的师妹报仇么?” 逍遥枫的视线看了过来,眸底震惊。 “属下不敢。”暗一跪地,“娘娘还有什么话要属下带回去给主子?” 原来等的是这一刻。 梅开芍嘴角含笑,抱着云稚窝进身后的被褥中,尔后抬眸望向窗外飘荡的枝叶,缓慢吐出几个字:“从今以往,与君相决绝。” 暗一浑身一震,半晌方应了一声,带着众干影卫消失。 逍遥枫掀开帘子坐在影圣身侧,目光复杂看了假寐的梅开芍一眼,盯着杯中飘散的茶叶,思绪飘飞。 马车中又恢复了平静,缓慢地驶离官道。 皇宫,议事殿。 “与君相决绝?”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殿中显得格外有压力。 慕容寒冰噙着一抹冷漠的笑意,明黄的袖袍一挥,扫落桌案的物品。 暗一半跪在地板上,头垂得更低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冷汗涔涔。 慕容寒冰斜睨暗一,冷眸闪耀如黑曜,声音更冷了:“东西可是交给她了?” “是。”暗一说完,偷偷地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 慕容寒冰捏紧了拳头,双眸盯着前方,凛冽的气息肆虐。 从今以往,与君相决绝? 没有他的允许,天下王土,她仍旧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暂时先放她自由好了“暗一,慕容山庄最近可有什么动静?”慕容寒冰敛了情绪,转了一个身坐上龙椅。 “慕容庄主白日倒安分得紧,派了不少人去寻找其女的行踪。但入了夜,行踪诡秘。”暗一说,“暗卫发现慕容庄主曾几次前往万岳山无果,便整日呆在慕容山庄足不出户,着实奇怪。属下亲自前往查看过万岳山,发现洞中空旷,并无人烟的痕迹,倒是” 暗一皱了皱眉,但事关重大,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道出自己的猜测:“属下发觉洞中气息邪乎,多了几个奇怪的阵法。” 慕容寒冰目光一凛,心中有了猜测,他道:“暗一,加派影卫盯紧慕容山庄。” “属下明白。”暗一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若察觉异动。”慕容寒冰眸底闪过一抹杀气,“绞杀!” 话音未落,议事殿某个昏暗的角落,亮起一双明眸。 “主子,诛杀慕容山庄一事,会不会太过于草率了些?”白雪抖了抖身上的白毛,从黑暗中走出来。 慕容黑白二老名声在外,江湖中更是有不少崇拜者。与慕容山庄交好的门派数不胜数,天下第一宗天心宗便是其中之一。 “慕容二老与邪影王暗中勾结,为天下人所不容。”慕容寒冰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泼墨般的双眸闪烁着耀眼的红光,“大湟朝现由本君坐镇,慕容山庄的风光已逝。即便天心宗一改往日初衷,涉足朝 堂与江湖纷争,本君不介意与他们玩玩。” 语气狂傲至极,却也让人不得不甘心臣服。 白雪眼中闪烁狂喜的光芒,威震四方的主子,终于回来了 第475章预感 日舟车劳顿,终于到了离洲国的边城,离城。 虽然离城远离京都,但却是全国的商贸中心,亦是神州大陆上唯一一座山城。其地势高耸,周边群山环绕,易守难攻。 山下蜿蜒一条大河,河水引入人工渠,形成护城河,横在离城的城门前,俨然多了一层保护障。若想踏入离城,需从吊桥上过。 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前。 梅开芍用披风将云稚掩盖住,原本嘈杂的大堂因为三人的出现瞬间安静下来,寂静的空气中飘散着躁动的因子。 大堂坐满了人,他们皆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不善地盯着突然出现的三人。 女子明眸皓齿,身姿婀娜,那一双灵动的水眸令人惊艳,却透着丝丝慑人的冷意。 那两名男子相貌各有千秋,皆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三人锦衣华服,即便不是名门贵胄,也是富贵商贾。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店掌柜做惯了买卖,眼神尖着呢,一见三人气宇不凡,当即亲自迎了上来,至此也招来了某些看客的不满,被私底下咒骂其趋炎附势。 逍遥枫挡在了梅开芍的身前:“来四间上等客房。”说完,从袖中甩出一枚金锭。 店掌柜将金锭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立即藏入怀中,生怕遭了贼人的惦记。他的态度愈加热情了,双眼笑成了一条缝:“有有有,几位客官请随我来。” 梅开芍对逍遥枫明目张胆显露钱财的潇洒举动,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旋即无视他人打量的目光,在店掌柜的指引下上了楼中的客房。 店掌柜十分热情地为三人斟茶倒水,忙前忙后。 梅开芍习惯性地打量一圈客房,客房宽敞干净,窗口正对着窗外的一棵桂花树,倒别有一番景致。 一想到楼下坐着众多的江湖武者,梅开芍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店掌柜,问道:“掌柜,留步。” 店掌柜慌忙转了一个身,谄媚地走了进来:“这位客官还有什么吩咐?” “我见方才大堂内坐了不少能人异士,敢问城中近日可是有盛事?” 逍遥枫和影圣对视了一眼,也看向店掌柜。 “几位客官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明日便是雀楼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店掌柜拿了好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雀楼名扬天下,拍卖会上的东西可是千金难求啊。每年这个时候,便是离城最热闹的时候。客官,看您三人是外来人。我不怕多嘴一句,这几日人多口杂,城中难免不太平,您三人万事小心。” “如此便多谢店掌柜的好意。”逍遥枫又甩了一枚金锭道到掌柜的怀里。 “客气客气。”一连得了两枚金锭,店掌柜乐得找不着北了,这可比得上他半年的经营收入了,他识趣地退了出去。 “烈唐。”逍遥枫侧首看向身后的暗卫。 “属下明白。”一道黑影越出了窗外。 “大哥,雀楼究竟是什么来头?”梅开芍对雀楼有了浓厚的兴趣,她心中有种想要一睹为快的冲动。她有预感,自己可以从此次雀楼的拍卖会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知道你会问。”逍遥枫温柔一笑,露出宠溺的目光,“雀楼在神州大陆上仅此一家,以拍卖各种奇珍异宝而声名在外。在雀楼的拍卖场,你可以找到世间难得的宝贝,前提是,你有足够的金钱支撑你的需求。所以,参加拍卖会的人,大多数是各大门派的代表,身后代表不同的势力。” 逍遥枫话音刚落,影圣接着说道:“当然,有钱还不够,最重要的是要有高人一等的实力。雀楼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金钱没办法决定宝物的归属,便是以武力解决,强者胜之。擂台生死状,雀楼一概不过问。” 梅开芍挑了挑眉,对雀楼的兴趣越发浓厚了:“伤人性命,离城官府不管的么?” “管?”逍遥枫勾唇一笑,“除非是嫌官位坐得太舒坦了。” 梅开芍拧眉深思,雀楼能够越一国之法超然度外,拍卖会自行成章法,想必雀楼背后的人,不是与离洲国皇族有牵扯,就是神州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者,离洲国对雀楼背后的人有招揽之意。 逍遥枫‘嗖’的一声收起折扇,对梅开芍调皮地眨眨眼睛,神神秘秘道:“旅途劳顿,今日好好歇息。到了离城,距离万魔岛也不远了,我们也不急于一时。明日停留一日,一起去见识见识雀楼的拍卖会。” 影圣也站了起来,眉眼之间尽是疲倦:“梅小姐,如若你不介意,妖鹿呆在我的身边为好。” 影圣拥有神帝之力,又是神医,有利于云稚伤情的恢复。 梅开芍不作 多想,将怀里的云稚交到影圣的怀中:“多谢。” 影圣点了点头,抱着云稚走出客房。 抬眸,迎上一双思虑的双眸,梅开芍被逍遥枫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她走向窗边,望着满树金黄的桂花树,侧首莞尔一笑:“大哥还有事?”逍遥枫恍然出了神,半晌佯装摇开折扇,掩饰尴尬:“他给了你什么东西?” 一路走来,梅开芍从未在众人面前打开过那个锦盒。慕容寒冰为人心思谨慎细腻,城府极深,逍遥枫猜不透他的用意,心里一直惦记着锦盒里面的东西。 逍遥枫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与其劳废精神胡思乱想,不如开门见山直接问。 “不知。”梅开芍果断的回答,锦盒从交到她手上开始,就放在她的怀里,至今未曾看过。 “开芍,听我一句,慕容寒冰不是你的良人。”逍遥枫正色道,语气难得严肃。 梅开芍笑容苍凉,戏谑地勾起嘴角:“此刻,除了这些话,大哥心里在想什么?” 他微愣,随即别开目光,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头窜向耳廓,红了耳根。 梅开芍收回视线,望向夕阳渐沉的天际,幽幽道:“我懂的,大哥。” 慕容寒冰是不是她一生的良人,这个问题太深奥,她不想懂,也不愿去猜。 爱情要的是真挚,是唯一。 但逍遥枫对她的情愫,她一直都明白。 有些感情,无法去回应。 “你伤情未愈,好好休息。”逍遥枫似乎有些狼狈的丢下这一句话,慌忙离开客房。 夜,微风渐凉。 紧闭的窗户裂开一条缝隙,从外面轻轻推开。 熟睡的梅开芍陡然睁开了眼睛,捏紧了袖中的浮梦扇。 一道黑影朝屋内探了探头,灵活的从外面跳了进来,鬼鬼祟祟地走到床前,掀开窗帘。 这时,躺在床上的梅开芍动了。她将丝被罩向来人,从床上一跃而起,浮梦扇的刀锋银光一闪,那人丢开丝被,定睛一看,只见锋芒逼近了眼前。 “主人!是我!”黑暗中传来白甜惊慌的声音,她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刀锋,小心翼翼咽了咽口水。 “白甜?”梅开芍收回浮梦扇,点燃灯烛,“一段时日不见,你何时养成偷偷摸摸的习惯了?” 白甜委屈道:“主人身边跟着神帝之子,龙门门主手下的暗卫又盯得紧。我灵力未恢复,根本没办法靠近主子半步,只能半夜潜进来了。” 梅开芍胸口悬了一口气,再慢一步,白甜就会变成浮梦扇的亡魂了。她关上窗户,望向正委屈巴巴看着自己的白甜,道:“我不是让你呆在灵君那儿好好养伤吗?你怎么寻过来了?” 白甜脸色一白,猛地拽住梅开芍的手臂:“主人,灵君将邪影王封印在灵界阵法中,但我有不好的预感,邪影王的力量不但没被削弱,反而越来越强大,我担心邪影王有朝一日会杀了灵君,用作解封阵法的血引,毁了灵界。” 梅开芍深深拧眉,若邪影王冲破封印,遭殃的就是六界苍生。连灵君都奈何不住的邪物,那便是一个棘手的麻烦。 “这件事,你可曾向灵君提起?” 白甜摇摇头:“邪影王时常躁动,灵君为封印邪影王耗费了巨大的灵力,闭关已有一月。灵殿外设了阵法,我灵力弱小,进不去。” 梅开芍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孟舍丘。 他与邪影王立敌千年,一定有办法对付邪影王。玄镜虽然能暂时对抗邪影王,但她并未完全驾驭玄镜的力量。上次贸然使用,差点闯了祸。 “白甜,你替我走一趟圣族。” “主人,圣君并不在圣族。”白甜道,“我去过圣族,圣君的手下告知,圣君已有半月未曾露面了。” 梅开芍心一抖,蓦然响起慕容寒冰曾经对她说的话。 “孟舍丘不会来了” 算算时间,她已经有一段日子未曾见到孟舍丘了。 孟舍丘到底是遭遇了不测,还是被某些棘手的事情绊住了手脚。 “白甜,依照你之见,灵君的封印阵法还能撑多久?”梅开芍看向白甜,白甜的本体是神兽,对危险较为敏感。“我说不准。”白甜道,“封印阵法位于灵殿之下,依灵君的灵力,邪影王能冲破封印的时机未到,兴许还能拖些时日。” 白甜见梅开芍拧眉深思,她道:“主人,我的灵力受损,或许邪影王冲破封印的现象,只是我多虑了。” 自从知晓灵君封印了邪影王,白甜就变得心神不宁。她一闭上眼睛,总是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剥夺她的灵力。灵界活泉周边的花丛枯萎了大半,泉眼冒出来的泉水日日渐少,灵界飘荡的灵气越来越浑浊。 灵珏闭关半月后,白甜直接跑了出来,一路找寻梅开芍的踪迹,追 到了离洲国。 梅开芍突然抬眸看向窗外,浮梦扇脱离掌心飞了出去。 那抹黑影隐入高大的桂花树中,梅开芍追了出去。 第476章怪异 梅开芍刚落于屋檐,一道金光从头顶掠过,飞向桂花树。 咣! 金光闪瞬即逝,桂花在半空中纷纷扬扬。 显而易见,人跑了。 逍遥枫落于梅开芍身侧,从桂花树那儿收回目光:“开芍,可曾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逃得太快,未曾看清。”梅开芍看向逍遥枫,“大哥怎么出来了?” “我的客房与你一墙之隔,你屋里的动静这么大,我若听不见,岂不是耳朵出了问题?”逍遥枫收起折扇,再欲说些什么,身后倏地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漫天飞屑飞出了窗户外,一道白色的身影滚了出来,边滚嘴里边嚷嚷:“主人,不好了打起来了!他们打起来了!” 梅开芍与逍遥枫对视一眼,两人转身冲向窗前。 白甜变成一只灵猫,窜进梅开芍的怀里,缩在她的臂弯里瑟瑟发抖。 两人一靠近窗前,就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逼得连连后退。 影圣挥舞神阳戟,凌厉一扫,那抹黑色身影如断弦的飞箭,冲出了窗外,整个人重重地撞向屋檐,掉到地上。 梅开芍离得近,眼神一眯,借助皎洁的月光,她终于看清楚那人的模样。 “影圣,住手!”梅开芍大喊,只见影圣恍若未闻。神阳戟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弧度,径直刺向那人的面门。 坏了! 梅开芍大骇,纵身一跃的同时,将手中的浮梦扇扔了过去。 影圣觉察到危险,大手一挥,朝身侧甩了一掌。 逍遥枫脸色骤变,顾不上危险,只身跳了过去,也打出一掌。 砰! 两股力量猛烈冲撞,掀起了巨浪,趴在梅开芍肩上的灵猫被吹飞出去。浮梦扇逆了方向,原路返回。 梅开芍一个侧身,浮梦扇从面门惊险地划过。她后退几步,脚尖点地,方站稳了身形。 影圣大惊失色,若不是逍遥枫那一掌横空出现,只怕梅开芍凶多吉少了。他戒备心重,一察觉到危险便莽莽撞撞的出手。 “开芍,你没事吧?”逍遥枫怒急攻心,武气在体内翻腾。他咽下喉间的腥甜,伸手虚扶住梅开芍。 “无碍。”梅开芍匆匆看了逍遥枫一眼,他整个人埋在阴影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道他亦无事。 “呜呜呜主人。”白甜狼狈地从一堆杂物里爬出来,白色的绒毛染上了一层灰色的泥土,头上插着稻草,她窜入梅开芍的怀中,使劲蹭着灰扑扑的小脑袋。 梅开芍摸摸她的头作无声安抚,疾步走到影圣的身边:“他是慕容寒冰的暗卫,暗一。” 暗一浑身狼狈不堪,身上的黑衣被划开一道道口子,露出深浅不一的伤痕。 梅开芍蹙眉,清冷的视线扫向地上的暗一,方才躲在窗外的人,不是他 “慕容寒冰的暗卫,为何鬼鬼祟祟地趴在门外窥视?”影圣收了神阳戟,目光凌厉的盯着暗一,周身凛冽的气息慢慢消散。 “听闻娘娘房中传来异响,我便暗中查看,没料到有人突然出手,我一时戒备,就还手了。”暗一起身,依旧警惕的看着影圣。 “既然如此,便是我莽撞了。”影圣能屈能伸,语气不再咄咄逼人,朝暗一抱拳道:“多有得罪。” 暗一回礼,看向梅开芍的目光顿时变得恭敬起来。 “既是误会一场,此事到此为止。”逍遥枫说完,看了一眼狼藉的街道和客栈,目光变得无奈,轻轻道:“看来只能让店家另外换一间客房了。” 暗一和影圣对视一眼,皆不自在的别开目光。 深夜巨大的声响惊醒了客栈所有的房客,逍遥枫重新要了一间上等客房,赔偿了不少金锭,才堵住了店掌柜欲言又止的嘴。暗一刚踏入客房,就半跪于地,垂首请罪:“惊扰了娘娘,是属下失职。” “我既远离了皇城,便不再是你口中的‘娘娘’,以后莫要如此称呼。”梅开芍坐于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是他让你暗中跟着我的?” “主上担心娘夫人安危,命令属下暗中保护。” “暗一,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了解我的原则。”梅开芍看着恭敬垂首的暗一,淡淡道:“你回去吧。” “恕属下难以从命。” “暗一,趁我现在对你还有耐性,别逼我出手。”梅开芍拨弄手中的浮梦扇,清脆的声响锤在暗一的心头,使得他精神紧绷。 梅开芍最讨厌别人的监视,她不是谁的囚徒,也不是任何人的专属 物,容不得他人禁锢她的自由。 “万魔岛凶险,请夫人准许属下一路跟随保护。” 梅开芍盯着手中的浮梦扇,一手搭在桌面上,指尖有节律的敲动着,半晌不语。 暗一冷汗直流,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逼得他抬不起头。 “当真要跟着我?”梅开芍抬眸看向暗一,云淡风轻的问道。 “是。”暗一坚定道,“这时属下身为暗卫的职责。” “若想跟着,便跟着吧。”梅开芍起身,裙摆在半空转了一个优美的弧度,“无论生死,与我无关,你自行保重。” “属下明白。”暗一心中窃喜,他算是没有辜负自家主子的命令。 暗一悄步离开,身形隐入黑暗中。 梅开芍走向床榻,单手提起沉睡的灵猫,甩到桌上。 灵猫叫了一声,睁开惺忪的睡眼,眸中有些委屈。 “洗干净了再回床上睡。”梅开芍说完,灭了灯烛,合衣躺到床上。 白甜耷拉着脑袋,甩了甩脑袋,从窗户窜了出去。 翌日。 梅开芍一睁眼,没有看见白甜熟悉的身影。她起身洗漱完毕,打算下楼寻一寻。 许是时候还早的缘故,客栈的大堂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人。 他们一见到她从楼上下来,立即埋首吃自己的东西,眼睛不敢乱瞄。就连店小二像见了鬼似的,端着盆仓皇逃去了后院。 空气中残留有白甜微弱的气息,是从后院传过来的。 梅开芍走到后院,正巧迎面撞上了逃离的店小二,她顺势拎住他的衣领:“慌什么?” “不不慌。”店小二浑身颤抖,哭丧着一张脸,“这这位客官,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尽力而为。” “我且问你一句话,若敢妄言,小心你的命。”梅开芍语气冷淡,这句话杀伤力十足,令店小二飞速点头求饶:“小的不敢,客官请说。” “你可曾见过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猫?” 店小二颤巍巍地伸出一指,指着半敞的木门,道:“看见了,它在厨房。” “多谢。”梅开芍松开店小二的衣领,径自走向厨房。 店小二如蒙大赦,七手八脚的从地上爬起来,逃离了后院。昨夜的场面,他们可是亲眼瞧见了。那些人的武气皆在他们之上,若是不小心冲撞了他们,小命难保。 但梅开芍等人的注意力在别的事情上,并未知晓客栈的人对他们的态度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梅开芍推开厨房的门,扫了一圈,看见一条白色的尾巴在蔬菜堆里胡乱挥舞,正趴在水盆旁吃鱼吃得正欢快的某灵猫倏然不知主人的靠近。 她抬手捏起白甜的后颈,将它的脸转到眼前。 灵猫欢快的舞动着四肢,欲窜进梅开芍的怀里卖萌。一个天旋地转,自己就被丢进一旁的水盆里,梅开芍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洗干净爪子,回客房找我。”说完,梅开芍头也不回地离开。 白甜郁闷地缩进水里,她是不是失宠了,主人对她可是越来越粗暴了 它哀怨的盯着梅开芍离开的身影,脑海忽然浮现云稚的人像。它磨磨牙,肉爪拍在荡漾的水面上,激起了涟漪。 那只妖鹿 梅开芍回到客房,关上门,从怀中取出了锦盒,细细打量起来。 锦盒外用黑线绣了一幅怪异的图腾,梅开芍看了半天,看不出是什么图案。她正欲打开锦盒一探究竟,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她立即将锦盒藏入袖中,神色自若地看向门口。 逍遥枫一袭白色锦袍,袍上用金线勾勒花开海棠。玉冠束发,耳鬓两边垂下丝带。折扇微微摇晃,好一个恣意的翩翩公子。 梅开芍微眯起眼睛,觉得今天的逍遥枫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变得有些风骚。 “昨夜可睡得安稳?”逍遥枫走进来,笑意盎然。 “甚好。”梅开芍走到桌旁,倒了一杯热茶推到逍遥枫的面前,“我们何时出发去雀楼?” 逍遥枫盯着眼前出现的茶盏半晌,伸手接过:“不急,到了夜晚,雀楼才是真正的热闹。” 这时,影圣抱着云稚走了进来,正色道:“或许我们不用去万魔岛,就能得到万魔花。” “哦?不知影圣兄何出此言?”逍遥枫挑挑眉,两只捏着杯盏优雅的品尝起来,烟雾飘散在他的眼前,挡住了眸中的流光。 “今夜雀楼要拍卖的珍品中,就有万魔花。”影圣道,“虽然我近几日用灵力护着妖鹿的本体,但收效甚微,这件事不能再耽搁。” “如此,雀楼一行,不得不去了。”逍遥枫淡淡一笑,“想必影圣兄已经想好了如何进入雀楼的方法。” 梅开芍怪异地扫了逍遥 枫一眼,觉得他今天甚是奇怪。心中暗暗留了一个心眼,接过影圣手中的云稚,放在膝盖上安抚。 “这就要靠逍遥兄了。”影圣意味深长地看了逍遥枫一眼,拂袖离开。 逍遥枫动作一顿,嘴角的微笑有片刻的凝滞,很快他便神色自如,眸光闪了闪。 第477章雀楼 逍遥枫不知如何弄到了雀楼的通行令,一行人顺利进入拍卖场,在侍女的指引下,来到了指定的厢房。 雀楼内部装潢奢华,中间设了一个中型舞台,厢房呈u字形环绕舞台,共有三层。每间厢房的窗棂上挂着两盏古灯,客人可以通过垂下的纱帘看到舞台的全貌。 梅开芍所在的厢房在三楼的正中央,正对着舞台,视线极佳,以下每间厢房的动静,都可以看见一二。 她相信逍遥枫的实力,他身为龙门门主,拿到一张通行令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梅开芍怀中抱着白甜立于窗前,微风吹起眼前的纱帘,她一抬眸,便看见对面的厢房,闪动着一抹颀长的身影。 她瞳孔一缩,想清楚一些,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命人半掩上两扇窗户,只留下一条缝隙。 怀中的灵猫猛然一抖,浑身炸毛,龇牙咧嘴的瞪着前方。 “怎么了?”梅开芍一手放在窗棂上,指尖蜷缩起来的举动引起了逍遥枫的注意。 梅开芍安抚灵猫的手掌加重了力道,她转过身来,平静道:“无事。” 影圣低头喝茶,余光朝对面的厢房看了一眼。 “今夜你若是看上了什么东西,尽管拍下,银子不是问题。”逍遥枫温柔地看着梅开芍,笑道。 白甜睁开朦胧的睡眼,瞄了逍遥枫一眼。心中暗忖,不怀好意的男人 梅开芍莞尔一笑,不语。她今夜此行的目的,很明确。拍下压轴珍品,万魔花。其他的东西,她一概不感兴趣。 她的一颦一笑,落在逍遥枫的眼中,可谓是风光无限,令他不知不觉失了神。若不是他了解梅开芍的品性,恐怕早已用了非常手段,掳回去了。 但逍遥枫自诩正人君子,从不干强人所难的事,可情难却,人一激动,难免有失分寸。 半敞,窗户外传来热闹的掌声,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白甜心中好奇,跳脱梅开芍的怀抱,趴在窗棂上伸着脑袋往外看。梅开芍怕她看得出神,从窗台上摔下去,就挪了一张凳子让她站在上面看。 拍卖会如火如荼的进行,珍品的拍卖价格更是一声比一声高。期间出现相斗的场面,实力差的人败得很惨,伤痕累累,被人从舞台拖下去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有些甚至直接断了气,一命呜呼。 但观看的人似是早已对这种血腥的场面习以为常,只是评判者宣布珍品归属权的时候偶尔起哄。 梅开芍发现,对面厢房里的人与他们一样,至今没有对任何一件珍品出价竞拍。 她正思索得出神,逍遥枫和影圣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侧。她看向舞台,看见展桌上摆了一朵颜色鲜红刺目的花苞。 周围陷入片刻的宁静,随即价格水涨船高,一个比一个喊得卖力。 这时,对面的厢房有了动静,半敞的窗户登时大开,一人站在窗前大声说出了价格:“一千万两黄金!” 哄! 场面瞬间沸腾,要知道前一秒万魔花的价格最高才一万两黄金。来雀楼的人非富即贵,家底再雄厚,万魔花再珍贵,也不可能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花一千万两黄金买一朵花。 万魔花受欢迎的程度完全超出了梅开芍的预期,万魔花兴许真会落入那人的手里,可她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逍遥枫和影圣更是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倒是某灵猫幽怨地挠着窗户,哀叹暴发户的奢侈。 一个彪形大汉跳上了舞台,指着三楼的窗户下战书:“下来,有胆子我们以实力论高低。” 大汉的声音如沉大海,三楼厢房却纹丝未动,这落在彪形大汉的手里,无疑是一种蔑视。 “怎么,不敢么?识相的出来认输,大爷我既往不咎。”彪形大汉梗着脖子,口出狂言。 “无知小儿,先行赢了我再说!”说话间,一名老者跳上了舞台。 老者身形矮小,相貌丑陋无比,奇装异服,手中握着一把骷髅手杖。令人胆寒的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手杖上的骷髅头居然是黑色的,空洞的双眼燃烧着两簇青色的火光,无比诡异。 “苗疆的人怎么来了离城?”逍遥枫拧眉低声道,下一刻,他摇开折扇,笑道:“不自量力的家伙。” 梅开芍余光一瞥,看见影圣的脸色十分难看,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太阳穴暴起的青筋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将目光转向舞台,武气争斗已经开始了,舞台的四周出现一道金色的气墙。只见彪形大汉大喝一声,右拳被一道淡蓝色光芒所环绕。他义无反顾地冲向静立的老者,凌厉的 拳风朝着老者的面门径直砸了过去。 砰! 舞台瞬间充满火光,弥漫着浓烟和烧焦的气味,十分难闻。 硝烟逐渐散去,并没有波及周边的厢房,而舞台塌了一半。 老者手杖上骷髅头正熊熊燃烧着青色的火焰,他分毫未伤,彪形大汉却没了踪迹,地上散落黑色的碎屑,冒着乌黑的烟雾。 在场的人没见过如此诡异的场面,顿时鸦雀无声,唯有空气中飘散的气味令人作呕。 梅开芍清楚,那名彪形大汉是被老者的青火,活活烧成了灰烬。 骷髅头燃烧的那两簇火苗中,有毒 老者把手杖往地上用力一杵,凌厉的目光一一扫向周围:“还有谁愿意上来一战,老朽奉陪到底。” 气氛陷入僵局,无人敢上前迎战。 “苗疆鬼司的青火,果真不同凡响。”逍遥枫勾唇一笑,目光灼灼地盯着舞台上的老者,低声道:“如何?影圣可有兴趣与之一战?” 逍遥枫的视线看向身侧的影圣,语气充满了戏谑,隐隐透着挑衅的意味。 影圣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甩袖坐回桌旁,自顾自地喝茶,显然对逍遥枫的提议嗤之以鼻。 “哎呀呀,若无人迎战,万魔花便落入他人之手了。”逍遥枫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煽风点火。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在寂静的气氛中,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成功挑起了战火。 梅开芍瞥了对面的厢房一眼,她在等,等待合适的时机。只要对面那个人不动,她便等着。 贸然行动,不是她的行事作风。 “若无人敢应战,这朵难得一见的万魔花便是属于这名老者了。”司仪厚重的嗓音显得格外突兀。 沉默三秒,那个人依然没有动静。 毫无疑问,万魔花最终落入老者手中,竞价一千万两黄金的人默认放弃争夺归属权。 逍遥枫挑了挑眉,斜睨了一眼影圣捏在手中的杯盏,勾了勾唇角。 这时,梅开芍发现对面厢房空了,显然里面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好戏落幕,她对接下来的拍卖会已然失去了兴趣。 梅开芍转身离开,逍遥枫和影圣走出厢房时,长廊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逍遥兄真是好手段啊。”影圣看着逍遥枫,意味深长的说道。 逍遥枫打开折扇,以扇掩面:“彼此彼此,不及影圣兄半分。” 影圣眯起了眼睛,运起了武气。 “雀楼的规矩,禁止除舞台之外,雀楼任何一个场地私斗。影圣兄难道想要明知故犯?”逍遥枫不慌不忙道。 影圣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梅开芍走出雀楼,循着老者残留的气息拐入一处僻静的小巷。皎洁的月光洒落,小巷一半昏暗,一半明亮。 她迈步走了进去,轻微的脚步声缓慢传入耳膜,袖中捏紧了浮梦扇。 咣! 梅开芍身后的墙面轰然倒塌,她猛然转身,看见老者躺在废墟中,睁着一双浑浊的双眸,目眦尽裂地瞪着她,死不瞑目。 老者手中的权杖断成两截,骷髅头碎成粉末,两簇青火跳跃在他的腰间,正熊熊燃烧。被烧着的地方,化成黑色的残渣。 梅开芍探手过去,发现老者真的断了气,她望向四周,看见一抹颀长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屹立在远处的墙头上。 那双猩红的双眸,透过冰冷的面具,盯着梅开芍。 吧嗒!吧嗒!耳际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那抹身影动了,扬手一挥,一道银色的光芒划破半空,朝梅开芍飞来。 待她避开时,再次回头,那人已经消失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步伐沉重有力,来人武阶一定不低,梅开芍不想招惹麻烦,脚尖一跃,藏身到远处茂盛的大树中。 “鬼司大人就在附近,我的直觉绝对不会错!”飒飒的风声中,传来一道清脆熟悉的女声。 “哼,你最好祈祷鬼司大人无事,否则我定要杀了你!”有人威胁道。 小巷中人影晃动,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女出现在梅开芍的视野中。 当他们看见惨死的鬼司大人时,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这样?”女子率先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地冲到鬼司的面前,撒了一波药粉,灭了青火,开始上下翻找起来,“万魔花不见了!” “说!是不是你这个阴险的中原人联合外人,杀了鬼司!”一个年纪颇小的男孩冲上来,推了女子一把,大声嚷嚷道:“现在你们相信了吧,这个女人不存好心。骗鬼司到中原来取万魔花是假,夺万魔花是真!” 有人上前捂住了男孩的嘴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那人不知低头在男孩耳边说了什么,他逐渐冷静下来 ,圆溜溜的眼珠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女子。 距离太远,梅开芍听不清。女子背对着她,无论是身姿,或是声音,她都感到无比熟悉。 这时,男孩突然朝女子投掷了某种东西,女子放声尖叫,侧身一跳,露出一张坑坑洼洼,满是伤疤的脸庞。 在月光的映衬下,丑陋的脸阴暗参半,显得愈加可怖阴森。唯独那双明眸,熠熠生光。 那名女子那双眼睛,似曾相识,梅开芍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些人没有再为难女子,七手八脚抬着鬼司的尸体离开小巷。女子犹豫片刻,依然追了上去。 梅开芍从树上一跃而下,走到方才那些人驻足的地方,认真查看起来。 残破的废墟下,似乎有东西在动。 她轻轻挥动浮梦扇,掀开压在上面的墙屑。一只通体黑色的蝎子翘着长尾爬了出来,它停了一下,忽然朝梅开芍的方向疾走而来,行动灵敏。 梅开芍皱眉,挥舞出风刃将毒蝎卷到半空中,撕碎。 第478章冰蝶 风散,一切归为平静。 梅开芍不清楚那群苗疆人的底细,也无法猜测他们会不会去而复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决定先离开这个地方。 离城的夜市热闹繁华,街道两旁摆满小摊,情绪高涨的小贩扯着嗓子变着花样叫卖。 但梅开芍无心游逛,自离开雀楼后,她就变得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那个神秘人行踪诡异,她不相信他们的相遇会是一个巧合。 突然,一个小孩挤出拥挤的人群,撞进梅开芍的怀里。 他始终低垂着头,很快便离开梅开芍的怀抱,再次消失在人群中。 梅开芍发现怀中的锦盒不见了,她眯了眯眼睛,那孩子的胆子不小,居然偷到她身上来了 她顺着小孩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不久来到一处僻静的街巷。 街巷残败不堪,充满怪味。一路走过去,看见屋檐底下躺着不少乞丐。 梅开芍的出现,无疑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碍于她的气息过于凛冽,他们只敢睁着眼睛警惕的打量,不敢上前讨银子。 这里明显是乞丐窝,若想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梅开芍在一个乞丐面前蹲下,拿出一两银子捏在眼前:“我问,你答。若能说出我想要的信息,这银子便是赏你的。” 乞丐两眼冒光,慌忙点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手里的银子,咽了咽口水:“定知无不言!您说!您说!” “方才你可曾见一个小孩从这里经过?”梅开芍凝视他脏乱的小脸,以防错过有用的信息。 “长相怪异,身材肥硕的小孩?”乞丐迫不及待的说道,“见过见过!他刚往前面跑了,他就住在前面不远的城隍庙里。” 乞丐担心梅开芍不信,滔滔不绝道:“那臭小子怪异得很,野性十足。前不久来的离城,看他的模样,应该不是中原人。腰间整日挂着一个破罐子,宝贝得很,连碰都不让碰。” “银子赏你了。”梅开芍爽快地将银子甩进乞丐的怀里,起身离开。 梅开芍绕了一大圈才找到乞丐口中所说的城隍庙,庙很小,断了香火,牌匾歪歪扭扭的挂在屋檐下,两扇破烂的门经不起推敲,一碰便发出呜咽的声响。 梅开芍站在门口,一眼就看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子背对着门,挤在桌案底下,手中拿着锦盒使劲瞧着。 许是听到门口传来声响,他像炸毛的野猫,猛地抬头瞪着门口。尔后手脚麻利的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企图绕过神像从后门逃走。 梅开芍眼疾手快地揪住他的衣领,两指一捏,轻而易举地将锦盒拿在手中。 “放开我!”小胖墩仰着头,使劲挥舞着四肢,眼神倔强:“东西,还我!” 梅开芍忍不住嗤笑道:“东西,是你的?真不是你偷来的?”说完,看着小胖墩肉嘟嘟的小脸,她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 手感还不错,肉肉的,捏起来带劲儿。 “色女,竟敢占小爷的便宜。”小胖墩憋红脸,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瞪着梅开芍,似要将她瞪出两个窟窿来。 “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梅开芍将他拎起来,视线下移,看见他别在腰带上的黑色瓷葫芦,瓷葫芦表面色泽斑驳,隐约闪烁着玉质的光芒。 小胖墩察觉到她的视线,以为她要抢夺自己腰间的葫芦,双手牢牢地拽着,警惕地盯着她:“抢了我的东西还不满足,你还想干什么?” “抢劫。”梅开芍来了兴致,松开对小胖墩的钳制,一手掠过,葫芦捏在了手中。 摇了摇,里面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葫芦很轻,瓷面贴着掌心,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这可是一个好东西。 梅开芍正,那小胖墩扑了过来,她侧身避开,迎上一双明亮的浅蓝色眼眸。 “那是你碰不得的东西,快还我,免得自讨苦吃,小爷可不想浪费解药救你。”小胖墩个子矮,身形迟钝,猛地扑了个空,不甘心耍起了嘴仗。 看小胖墩神色认真,不像说谎的样子,这个瓷葫芦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某种毒物。 “里面装的是什么?你告诉我,我便还你。”梅开芍一手放在瓶塞上,装模作样要打开,吓了他一跳。“知道了又怎样?”小胖墩语气高傲,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却出卖了他焦急的情绪,“不过是田野间随处可见的虫蚁,有什么稀奇的?” 梅开芍戏谑地勾唇一笑,显然不信他信口捏来的说辞,手指正欲打开瓶塞,小胖墩紧张大喊:“别动!你不动,我就告诉你。” 他也是被梅 开芍逼得没辙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遇见敢威胁他的人,还是一个占他便宜的色女! “你靠近点。”小胖墩舔了舔干裂的唇角,“蹲下来,话,累。” 这小子看着憨厚老实,却也是一个古灵精怪,会支使人的主儿。 梅开芍抛了抛手中瓷葫芦,一副爱说不说的姿态。小胖墩瞪着一双浅蓝色眼睛,眼珠子跟随着瓷葫芦动作的起伏而不停的旋转。 倏地,瓷葫芦抛于空中未来得及落下,瓷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冰。 若不是梅开芍警惕性强,冰渣几乎要蔓延上她的手掌。瓷葫芦仿佛注入了生命,调转了方向,对梅开芍展开了攻击。 梅开芍运起武气打出一掌,强劲的旋风与瓷葫芦相撞。风散,瓷葫芦飞回小胖墩的手中。 梅开芍飞出几步的距离,脚尖未站稳,一股掌风从后面袭来,她旋身避开,回眸,看见一张丑陋的脸。 “丑女人,少管闲事。”小胖墩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女人,怒喝道。 那名女子却不搭理他,而是仇恨的看着梅开芍。 突如其来的敌意令梅开芍不解,算起来,她们这是第二次见面,她的记忆中,并没有招惹那名女子。 为什么女子一见到她,一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模样。 女子运起武气,径直冲了过来。 梅开芍不想动手,只是一味的躲避。 女子碰不到半边一脚,恼了。她一咬牙,一记手刀挥了过来,银光一闪,手中多了一把匕首。反手一转,匕首的刀尖刺向梅开芍的胸口。 “还击啊!”小胖墩在一旁都快急死了,他是讨厌梅开芍,但他更讨厌那个丑女人。 咣! 浮梦扇挡住匕首的进攻,发出清脆的声响。 女子被掌风击中胸口,嘴角渗出血渍,她后退的同时,袖口一扬,半空中弥漫着白色的粉末。 梅开芍躲闪不及,迎面吸了一口。药粉顺着血液冲向心口,她喉间一片腥甜,吐出一口血,浑身无力,险些跌倒。 女子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继续握着匕首走了过来:“蚀骨散的滋味如何?” 糟了! 梅开芍深感不妙,药如其名,她四肢百骸犹如被一股大力硬扯着,疼得厉害,无法运功。 “丑女人,小爷奉劝你,最好不要动她。”小胖墩解下腰间的瓷葫芦,小跑过来,挡在梅开芍的身前。 女子皱了皱眉:“七殿下,她方才想要杀你夺冰蝶,不过是一个窃贼罢了,就让属下杀了她,以绝后患。” “哼,这是小爷的事,用不着你多管闲事。鬼司的事小爷还没和你算呢,你自己用上门来送死,是嫌自己活腻了?” “七殿下,鬼司想要私吞万魔花,是犯了死罪,死不足惜。他在雀楼锋芒太盛,万魔花是世间珍品,从而招来杀身之祸,怪不得旁人。”她愤恨的说道,“鬼司的实力在我之上,凭我的能力,如何能只身一人对抗他的青火杖。” “放你一条生路,你偏要急着送死,我今天要为鬼司报仇!”小胖墩拔下瓶塞,瓶口飞出了几只冰蝶,扇动的翅膀簌簌落下浅蓝色的冰粉。冰粉落在地上,顷刻间冒出一团冰蓝色的火花。 女子脸色大骇,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梅开芍,转身离开。 “哼!胆小鬼。”小胖墩冷哼一声,转身看向梅开芍,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递到她的嘴边,“蚀骨散的解药,再迟半刻,神医在世也救不了你。” 梅开芍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药丸萦绕着一股清新的药香味,无毒。她张口咽下,片刻,身上的痛感逐渐消失。 梅开芍倒是小看了小胖墩的本事,她淡淡道:“多谢。” “我救了你,以后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小胖墩神气抬了抬头,“我叫隐巳,苗疆的七殿下。”说完,他伸出胖嘟嘟的小手。 真人不露相啊,模样狼狈,活像小乞丐的小胖墩,忽然有这么强硬的后台 梅开芍心里暗忖,盯着他的小手,以为他是想要银子,便掏了钱袋丢给他。 “啧啧小爷不要银子。”隐巳干瞪眼,将钱袋丢了回去,开门见山:“小爷瞧那个锦盒不错,不如你送与我,就当还了小爷的恩德。” 原来看上了她的锦盒。 梅开芍忽然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靠过来。 隐巳面色一喜,忙屁颠屁颠地靠了过去。 第479章便宜儿子 梅开芍两指一屈,用力弹在他的眉心:“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小年纪不学好,小心你爹娘揍你。” 隐巳闷哼一声,捂着额头两眼泪汪汪,情绪低落道:“我母后在我出生时便殁了,我父皇也快不行了。” 梅开芍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兴起无意挑起他人的伤疤,她别开目光,轻声道:“抱歉。” 隐巳垂首不语。 梅开芍看了他一会儿,道:“总之,今天谢谢你的仗义相助,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难处,可以来找我。梅开芍,我的名字。” 隐巳仍旧不语,似乎沉浸在某些悲伤的回忆中,双肩无力的耷拉着。 “我走了,你多保重。”梅开芍捏了捏手中的荷包,轻轻放在他的脚边,飞身离开。 她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么久,逍遥枫他们一定心急了。 果然,梅开芍一回到客栈,一团白影立即飞入怀中,供着脑袋蹭着她的衣角。 “开芍,你去哪儿了?让我们一通好找。”逍遥枫迎了上来,担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梅开芍,见她衣衫有些脏乱,又道:“可是遇上麻烦了?” “的确是遇上了一些麻烦,不过都解决了。”梅开芍抱着灵猫踏进客房,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影圣和云稚的身影,疑惑道:“影圣呢?” “在隔壁房间照看妖鹿,据说妖鹿的伤情恶化了。”逍遥枫的话音未落,客房已然没了梅开芍的身影。 梅开芍来到影圣的客房前,耐着最后的性子敲了敲门。候了半晌,没有听见任何动静。她心下一急,直接推门而入,正好迎面撞上从内间走出来的影圣。 “云稚如何?”梅开芍焦急问道,她本意找上鬼司,以武力抢夺万魔花,没想到她赶到时,人死了,万魔花也不知所踪。 影圣看了梅开芍一眼,摇了摇头:“神帝之力本可以护住他的元灵三月不散,但不知为何,今日竟出了差错。他的本体已然出现排斥现象,梅领主,我们不能再等了。今夜修整,明日便要出发前往万魔岛。” “有劳神医了。”梅开芍抱拳还礼,声音真挚,她掀开纱帘,走到床榻前。 她可以感受到,云稚的气息日渐微弱,本体形似透明,周身围绕一层淡淡的保护障。 纵然万魔岛再凶险,她也要去闯一闯。 从影圣的客房离开,逍遥枫居然还没走,正坐在她房中品茶。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淌进来,落在逍遥枫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银光。英俊的侧脸轮廓分明,多了一丝神韵。 “大哥,夜深了,快些回房歇息吧。”梅开芍进来的时候,原本趴在床上假寐的灵猫跳到她的膝盖上。 她皱了皱眉,感觉今天的白甜着实比往日更粘人了些。 “无妨。”逍遥枫看了一眼白团,笑道:“这只灵猫倒是与你有缘,旁人却进不得身。” 灵猫抬头,警惕地看着对面的逍遥枫,她从心里不喜欢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她厌恶的气息。 “大哥若是喜欢,改日若是遇上一只,我便捕了送与你。”梅开芍安抚着怀里的灵猫,莞尔一笑。 “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身边有异兽陪着。”逍遥枫笑了笑,眸底闪过一抹柔色,“再者,异兽总归是异兽,相处起来,倒不如佳人要来得舒畅些。也罢,想必我这一生,是该孤寡一世了。” “大哥风姿卓越,天下不知多少女子挤破头要嫁与你,你何必妄自菲薄,苦增烦恼。” 逍遥枫眸光异闪:“你呢?是否也同她们那般?” 梅开芍愣了片刻,笑着摇摇头。 果然明知道结局,他却忍不住要问一问。 逍遥枫品了一口茶,茶水竟不如先前的清甜,一股苦涩在喉间无限蔓延。 他起身,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开芍,若此番前去万魔岛,得偿所愿,妖鹿一事一了,你可愿意与我一同回逍遥国?” “大哥,你很好。”梅开芍说道,“但我不愿。” 这算是拒绝了吗?彻底的拒绝了他的感情。 逍遥枫苦涩一笑,转身走了出去。梅开芍一个人对窗坐了许久,她与逍遥枫阴差阳错拜了把子。她知他是龙门赌场的门主,逍遥恣意的偏偏公子。也知他瞒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但他不主动提起,她也不会特意去问。 正如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特工杀手,而不是真正的梅府二小姐。 谁都有秘密,何必非要追根究底暴露在世人的眼光下呢? 逍遥国,逍遥枫 ,姓逍遥 梅开芍勾唇一笑,起身灭了房内的灯烛,抱着怀中的灵猫走向床榻。 翌日。 梅开芍是被楼下嘈杂的吵闹声吵醒的,她睁眼的时候,床边已经没有了灵猫的身影。 她换了一身红色衣裙,简单梳洗完毕,走出客房。 “放小爷下来,我便既往不咎!”一道嚣张的声音穿破耳膜。 隐巳? 梅开芍站在楼梯口,看见大堂的房梁下挂着一团人粽子,粗壮的麻绳胡乱缠成一个蝉蛹,只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后脑勺。整个人倒挂着,不停地摇晃。 逍遥枫和影圣静坐在一旁的位置上,悠闲地喝着茶。而大堂的客人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有些胆大的生了玩弄之心,竟伸出手指往蝉蛹戳一戳,遂心满意足地离开。 “别碰我,当心我放毒物咬死你们!”隐巳红着脸,不停叫骂。 大堂随即响起一阵哄笑声,有人道:“黄毛小儿,你若真有本事,何苦受此等罪?快些回去找娘亲哭诉去吧,兴许练上几年,再与我等一论高下。” “呸!你们是何人?怎可与我相提并论?”隐巳还嘴道,他瞪着逍遥枫,都是那个男人干的好事。他也不知哪里惹怒他了,竟强行将他捆绑起来,绑就算了,居然将他绑在客栈大堂下,招人耻笑,简直丢脸! 抱怨归抱怨,谁让他技不如人,潜错了房间,自取灭亡 啪! 有人被当场拂了面子,登时暴怒,起身就要去教训隐巳,却被人私下按住,轻声劝了几句,方作罢。 隐巳见状无比得意,余光一瞥,看见梅开芍悠然自得地站在楼梯上望着他,当下便语出惊人:“娘亲,救我!” 逍遥枫喝到一半的茶顷刻间卡在嗓子眼,连连咳嗽。 影圣端着杯盏,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他皱了皱眉,干脆放下杯盏,看向梅开芍。 隐巳那一声‘娘亲’顿时将大堂所有人雷得外焦里嫩,梅开芍顺利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梅开芍步伐微乱,身形一晃,险些滑下楼梯,可她面色沉静,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你方才叫我什么?”梅开芍走到隐巳的面前,目光清冷的盯着他,“娘亲?” 隐巳倏地浑身一颤,咽了咽口水,眼中挂着泪水,好不苍凉。但他脸皮厚啊,为了可以逃脱,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娘亲,他们欺负我。” 逍遥枫望着隐巳,意图出某些痕迹。他至今无法平静下来,梅开芍何时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而且,那个孩子与她,确无半点相像之处。 相比之下,影圣比较镇定。 “呜呜呜娘亲不要隐巳了吗?”隐巳继续扮可怜,说哭便哭上了,与先前张牙舞爪的形象相比,相差甚远。 画风转换太快,那些看客消化不来,皆一头雾水的看着隐巳卖惨。 梅开芍被他吵得脑门发疼,浮梦扇一挥,便将他接入手中,拎着走到后院。 “你跟着我作甚?”梅开芍解开他身上的绳索,“可是想好了你的条件?” “小爷救了你,以后便是你的主子了。”隐巳将麻绳丢在地上,愤恨地踩了几脚,“主子在哪儿,属下就得在哪儿,哪有属下不跟着主子的道理?” “恩?不当儿子了?”梅开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捡一个便宜儿子玩玩也不错,打磨闲散时光,就当过过瘾。 隐巳噎了半天:“又想占小爷便宜。”气鼓鼓的脸颊带着绯红的羞赧,十分可爱,梅开芍趁其不备,伸手掐了掐。 他跳起来拍掉她的手,后退了几步:“你你放肆!小爷好歹是一个皇族,岂由你一介女流动手动脚?” 隐巳警惕地盯着她,脸红透如一个成熟的番茄,难道中原女子的作风竟如此开放吗? 要换了苗疆,凡是男女皆有诸多规矩。 “皇族?”梅开芍笑了笑,“我还是皇后呢?你信么?” 隐巳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转身便往前走。 “你去哪儿?”梅开芍又将人拽到跟前,“我有事问你。” “小爷肚子饿了,要去填饱肚子。”隐巳拍了拍干瘪的肚皮,十分应景的叫唤了两声,引得他又闹了一个大红脸。 接下来的局面,就变成梅开芍靠着厨房的门框,看着隐巳趴在灶台上大快朵颐。 吃相粗鲁,完全不像身为皇族该有的皇子范儿,梅开芍几乎要怀疑他是苗疆七皇子的身份,究竟是真是假。 “昨日出现的那名女子,是谁?”梅开芍问道,那人身法像极了一个人,也恨极了她。 她可以肯定,那人一定认识她,而且还有一段不浅的渊源。 “谁?”隐巳咽下嘴里的肉,想了想,回答道:“丑女人? ” 他抓过一个鸡腿,咬了一口,嫌弃地丢掉,好咸! 灌了几口汤,勉强冲淡了咸味,喘了一口气,继续道:“她呀” 第480章海面惊变 隐巳顿了顿,似乎在想措辞:“两个月之前被鬼司带回苗疆,那时的她长得还不错,细皮嫩肉的,嘴可甜了,勾了不少苗疆男子的魂。她倒是聪明,不知耍了什么花招让我父皇将她安排在鬼司的座下当徒弟。那张可人的脸蛋就是修炼毒物,被毒蝎毒伤的。” 他忽然忧伤道:“后来我父皇一病不起,她告诉鬼司,中原的万魔花可救我父皇的命。我们便带人来了中原,没想到鬼司殒命。我就知道那个丑女人不怀好心!对外勾结,对内与他们皆是一丘之貉。什么取万魔花救命,都是骗人之计,一切都是她的阴谋,想要撺掇” 隐巳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住口,气哼哼地啃着手中的鸡腿。 “她的名字”既然隐巳不愿意再继续往下说,梅开芍也不会特意去打听,她只关注那名女子的身份。 “我让人画了她的肖像,去中原查了一番。”隐巳冥思苦想,“好像是大湟国人士,好像还是一个什么忠烈之女,叫什么颜?” “梅太颜?” “对!”隐巳双眼一亮,“梅太颜!” 梅开芍蹙眉,据她所知,古代的苗疆地处西南之地,族人以蛊术为尊。梅太颜不远千里,处心积虑靠近苗疆皇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识得蛊术精髓,暗地里想要回来找她报仇? 但蛊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练就的,蛊术是一门邪门的武技,也要讲求缘分。 “呀?这是什么东西?”隐巳余光一撇,看见一个白团缩在白菜堆里挣扎,他便来了兴趣,伸手抓住尾巴,强行拽了出来。 “吱!”灵猫炸毛,龇牙咧嘴地朝隐巳恐吓。 “还挺凶,正好小爷没尝过猫肉的滋味,不如拿你开刀,尝尝味。”隐巳一脸坏笑,他四处查看,目光最终定格在灶台的一口大锅上,迈步走了过去。 灵猫瞬间蔫了,拼命挣扎起来,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梅开芍,盼着主子快点救她脱离苦海。 隐巳掀开锅盖,突然松开手。 灵猫发出一声嘶叫,一阵劲风拂过来,落入梅开芍的怀中。 他看着空荡荡的大锅,抬眸看向梅开芍,咬牙道:“你胆子挺大,没主子的吩咐,居然敢私自行动。” “她是我的灵兽。”梅开芍丢下这一句话,抱着灵猫离开厨房。 那只猫居然是灵兽? 隐巳故作摸摸下巴,笑了笑,慌忙跟了上去,看见梅开芍上了一辆奢华的马车,他想也没想,径直跳了上去。 “下去!”梅开芍望着他,冷声道,她要去万魔岛,隐巳纵然有些本事,但还是一个孩子。 “你去哪儿,小爷就去哪儿。”隐巳不在意梅开芍的态度,在帘子外找了一个位置,独自坐下,无赖十足。 沉默半晌,梅开芍淡淡道:“万魔岛不是什么好地方,你别到时候哭鼻子。” “你不要小瞧人,小爷可不是吓大的!”隐巳哼了哼,侧头看见身旁的马夫在冷眼瞧他,他努了努嘴,靠上门板闭起了眼睛。 “走吧。”马车内传出梅开芍冷淡的声音,马夫收回目光,赶起了马车。 “苗疆太子倒是性情中人。”逍遥枫开口道,视线一直看着帘子外那抹身影,“与传闻果真相差甚远。” “听大哥之言,苗疆太子平生可不简单呢。”梅开芍勾唇一笑,望着逍遥枫的目光多了一丝探寻,她记得梅太颜提过一句隐巳的身份——七殿下,而不是逍遥枫口中的苗疆太子。 “传言苗疆太子风姿卓越,倒不像所见这般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苗疆太子在蛊术上颇有造诣,其培育的冰蝶实力凌驾于任何一种蛊术之上。” “冰蝶出,万物尽。”影圣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逍遥枫赞许的挑了挑眉。 “不管他跟着我们有何企图,总之带着苗疆的人上万魔岛,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影圣说道,“那孩子腰间的瓷葫芦,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一物克一物,总有用武之地。” 梅开芍沉默了,她亲眼见识过隐巳驱使冰蝶的场面,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看梅太颜忌惮的模样,便不难猜到冰蝶的威力。 三人各怀心思。 马车奔驰了一日,终于到了万魔岛的边城,雾城。 雾城三面环海,城内的百姓多数以捕鱼为生。因其靠近万魔岛的缘故,此处气候多变诡异,常年被白雾笼罩,故因此而得名。 时间紧迫,梅开芍一行人并未投宿,而是去码头找船只准备出海。一路劳累奔波,隐巳安静得出其,居然没有抱怨,乖巧得很。但那日因为在离城的客栈中得罪 白甜的缘故,一人一兽扛上了。隐巳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堆毒物,以捉弄白甜为乐。两者一相见,总要较劲一番。 “大雾封海已有十来日,城中的百姓无一人敢出海捕鱼。那万魔岛近来也是诡异得很,海水异动,深夜时而听到怪异的呼喊声,着实渗人啊。往年大雾封海在秋冬季,这不才初夏,提前进入了休渔期。”年迈的渔夫撑着竹竿,愁眉不展,“传言万魔岛是邪物之地,有去无回,这两日怎么一个个地非要去送命呢?” “哦?船家,敢问除了我们之外,近期还有何人要去万魔岛?”逍遥枫很快抓住了重点。 “便是那两位公子。”渔夫一指,指向不远处一艘挂着灯笼的小船,“他们花重金买下了一艘船,也是要现在出海。” “多谢船家相告。”逍遥枫道了声谢,对他们道:“我们可以上船问问,那两位公子是否可以顺道载我们一程,敢闯万魔岛的人,实力自然不低。” 梅开芍走了几步,发现隐巳和白甜不见了,她一回头,看见隐巳拎着白甜的尾巴将她埋进海里。而白甜也不是好欺负的,长尾一甩,险些将蹲在岸上的隐巳扫进海里。 “呸呸”隐巳被灵猫甩了一声海水,嘴里吃了几口,味道腥甜,他怒道:“臭灵猫,看我不抓住你,一锅炖了!” 白甜跳离他的魔掌,朝他龇了龇牙,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到梅开芍的脚边,跳进了她的怀里,还不忘对着他得意地摇了摇长尾。 隐巳剁了剁脚,眼珠子骨碌碌地转。 “白甜,安分些。”梅开芍无奈地顺着她柔顺的白猫,来到一艘木船边。 昏暗的烛光照耀着海平面,梅开芍隐约看见船尾坐着一名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子,他的身后却站着一名黑衣男子。 “敢问阁下可是要出海去万魔岛?”逍遥枫收起折扇,拱手问道。 白袍男子恍若未闻,全神贯注盯着眼前的棋局。反倒是黑衣男子纵身一跃,来到他们的身前,开口道:“正是,诸位可是要一同前行?” 梅开芍挑了挑眉:“正是。” “如此,便上船吧。”黑衣男子爽快地走到船上,手里撑起竹竿,示意他们快些上来。 竟然如此顺利! 梅开芍三人皆互相对视一眼,纵然她心里有所顾虑,但时间不能再耽搁了。云稚的气息一日比一日虚弱,她耗不起。 逍遥枫和影圣也跟着一同上了船。 黑衣男子看了一眼影圣怀里的云稚,很快别开目光,立起竹竿撑起了船,动作熟练。 梅开芍怀里的白甜开始不安分,她剧烈的颤抖着,瑟缩在梅开芍的臂弯里,推搡着脑袋,恨不得融进她的身体里。 梅开芍离得近,她抬眸打量起旁边的白袍男子。 一身白色华服完美地包裹着颀长的身躯,玉冠束发,黑色面具遮面,只露出一双明眸。修长的两指捏着白棋一直不肯落下,似乎在思索。 那名男子的身形和气质与慕容寒冰有些相似。 许是察觉到炽热的视线,他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梅开芍看见了一双如黑曜般明亮的眼睛,十分冷情。 倏地,怀里的白甜猛地跳了起来,蹦到隐巳的脚边。 梅开芍回过神,心里暗忖自己为何盯着他失了神智。她移开目光,迎上逍遥枫玩味的目光。 “他可比我好看?”逍遥枫突然倾身过来,附在梅开芍的耳边吹着热气。 这样的举动落在所有人的眼里,十分暧昧亲近。 啪嗒! 沉寂中传来棋子落盘的声音,江面吹来一丝寒意,灯烛摇晃,映射在棋盘上,一枚碎裂的白棋在众多棋子中显得格外突兀。 好冷! 隐巳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昏暗中随手一摸,摸到一团毛茸茸热乎乎的肉体,看也不看便抱进怀里。 出奇的是,那个白团竟也不排斥他的触碰,还使劲往他怀里缩。 梅开芍往旁边挪了挪,未发现自己快要贴上身后的人,她正欲开口,平静的海面陡然掀起了巨浪,一只庞然大物跃上海面,又窜进了海里。 小船摇晃不止,梅开芍一不小心往后一倒,双手触摸到一堵结实温热的肉墙。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际,她下意识抬眸,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中。那双眸子似是有股魔力,梅开芍顷刻间失了魂。 咣! 一条黑影冲出海面,朝小船甩了过来。 梅开芍腰间一紧,身子远离踏板,飞向半空。小船被巨浪卷进海底,再冒上来时间,已经变成了残骸。 白袍男子抱着她落在一块浮木上,腰间的手并未立即抽离,而是加重了力道,强行将她搂紧了怀里。 梅开芍顾不上这些细微的举动,她四处搜寻他们的寻踪,看见逍遥枫和影圣各站在一块浮木上 ,而黑衣男子臂弯下夹着隐巳,白甜两只爪子牢牢箍住隐巳的脖子。 幸好,大家都避过了一劫。 “别动。”耳边传来男子颇具性感的低沉嗓音。 话音未落,又一个巨浪袭来,庞然大物终于浮出了水面。 第481章恶战 梅开芍第一次见到形貌丑陋的怪物,脱口而出:“那是什么东西?” “旋龟,上古异兽。”男子回答。 “喂,小心!” 依附在旋龟身上的那只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朝两人冲了过来,海面掀起一波又一波巨浪。 梅开芍身形不稳,这回是彻底倒在了男子的怀里。隔着丝滑的布料,她的耳朵紧贴男子温热的胸膛,听到了有节律的心跳声。淡雅的气息侵入鼻尖,她有一瞬间的慌神。 “啊!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办?它过来了,快快逃!”一睁眼,隐巳就看见一只怪物飘了过来。 没错!的确是飘过来的! 海面翻涌,坚硬巨大的龟甲折射着银色的光芒,它伸着粗长的脖子狂扫海面,翻滚的巨浪像是一股巨大的助力,将旋龟推行在海面上。 “闭嘴!再喊就将你扔过去喂食。”黑衣男子被隐巳吵得头疼,他沉声呵斥,隐巳浑身一抖,立即识相的闭嘴,双手牢牢捏着黑衣男子的衣袍。 白甜两只爪子拽着隐巳的衣领,窒息的触感侵袭他的脖颈,一人一兽四目相对,干瞪着眼。 “拿开你的爪子,我快要断气了。”隐巳冲某灵猫暗斥道。 “休想!”某灵猫叫唤了一声,“要死一起死!” “想得美,小爷福大命大,才不会命丧于此。” 某灵猫空出一只爪子,挠向隐巳的脸。 若不是真害怕黑衣男子将他丢去喂食,他一定将死皮赖脸挂在他身上的某灵猫丢进海里。 影圣朝旋龟掷出神阳戟,神阳戟划过海面,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刺向它的长颈。 黑衣男子也没有闲着,凭空打出一掌,凌厉的掌风荡过海面,激起的水花陡然化作冰刺,冲向旋龟的眼睛。 旋龟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堕入了海底。 另一边,战况同样剧烈。 白袍男子搂着梅开芍一直在水面上躲避,巨蟒锲而不舍地紧随其后,发动攻击。 梅开芍一回头,发现他们与隐巳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而逍遥枫正点着海面朝他们飞过来。 这时,巨蟒再次发动攻击,高昂的头颅抬出海面,露出尖锐的毒牙,嘴里喷出黑色的液体。 他们连连后退,一个飞身落在不远处的浮木上。黑色的毒液落入海面,冒出水泡和刺鼻的白烟。 与此同时,巨蟒的尾巴已经鬼使神差地从他们的后面甩出,若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开芍!”逍遥枫急切大喊,眸间闪过惊慌。 千钧一发之际,男子将怀中的人掷向逍遥枫,独自一人迎了上去。 梅开芍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巨蟒的尾巴将男子扫入海底,她心脏猛地一抽,剧烈直跳。 第一次! 梅开芍感受了恐惧的临界点。 逍遥枫接住了她,两人一起落在浮木上:“不能让旋龟和巨蟒合体,开芍,危险!你” 他的话未说完,梅开芍脚点浮木,朝男子坠落的地方飞去。她打开浮梦扇,运起武气,对着逐渐平静的海面扇起了飓风。 海面卷出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溅起的浪花化作尖锐的冰锥,直冲下海底。 突如其来的旋风差点让其他人掉入海里。 尤其是隐巳,看着如同疯魔般的梅开芍惊掉了下巴,太恐怖了!能驾驭风属性的武者凌驾于金级之上,他是第一次看见步入虚神阶段的风属性武者! 砰!巨蟒受不了疯狂涌动的海流,不得不跃出了水面,与之跃出海面的,还有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没事! 梅开芍悬着的心骤然落下,她几乎来不及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变化,与生俱来的好战性立刻全部引爆。 按下浮梦扇开关,凌空一挥,变成了一条带倒刺的长鞭。手中的长鞭狠狠一扬,缠住了巨蟒的七寸。巨蟒使劲扭动粗长的肢体,意图甩开长鞭。没想到越动,长鞭上的倒钩扎得越深。 吼! 巨蟒当空发出一声惨叫,扯着长鞭窜入海底,再跃上海面,翻滚的巨浪变成了血红色。 梅开芍定力不足,猝不及防被巨蟒大力往前一拉,身体卷到半空。紧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头顶灌下来,她呛了几口海水。 蓦然间,一只温凉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背部抵上一个坚硬的胸膛,一股强大的热流从她的手臂蔓延到全身,她感觉浑身充满亢奋的力量。 “握紧。”温软的唇摩挲着她敏感的耳际,“浮梦扇的长鞭 ,可以化作长剑,记着点” 梅开芍握着长鞭的手猛地一翻转,一股强劲的力量涌向长鞭。原本软哒哒的倒刺脱离了巨蟒的七寸,兜头一转,化作一把坚硬的利剑刺穿了巨蟒的身体。 银光一闪,男子带动梅开芍的手臂向上一扬。伴随着一声巨吼,血雨飞溅,巨蟒断成两截,头部坠入海面。 男子脚尖一点,拥着梅开芍以流光的速度远离了是非之地,巨蟒的断肢沉入海底,溅起巨大的浪花。 梅开芍惊魂未定,她看向隐巳的方向,发现他们皆浑身湿透,满身狼狈。 巨蟒死了,旋龟也没了踪迹,海面恢复了平静。 方才精神紧张,现在一放松下来,梅开芍浑身一软,若不是男子搂住她的腰,险些一头栽进海里。 “我看看。”影圣飞身来到梅开芍的身边,不顾男子凌厉的目光,自顾自地拉起梅开芍的手腕,号起了脉。 “如何?”逍遥枫一身白袍变成了血衣,与身边的男子相比,显得格外狼狈。他顾不上自身的形象,一心挂在梅开芍的身上。 “无事,武气使用过盛,休息片刻便能恢复。”影圣抽回手,意味深长地看了男子一眼,又看向逍遥枫,欲言又止,最终转身朝隐巳走去。 梅开芍接受到逍遥枫略微复杂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正靠在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男子身上。 “多谢阁下仗义相救。”梅开芍微微挣扎,脱离男子的怀抱。 这熟悉的安全感是怎么回事儿?她这是怎么了?一向排斥陌生人的她,居然任由一个陌生男人碰自己 梅开芍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具脸,面具下的那双眼眸平静毫无波澜。 难道真的是慕容寒冰的影响已经深入她的思维,她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梅开芍垂眸,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眸底的苍凉闪瞬即逝。再抬眸时,双眼恢复了往日的冷情与清明。 “船只没了,我们距离万魔岛不远,为今之计,只能驾驭轻功飞过去。”逍遥枫适时打破尴尬的沉静,他望着梅开芍,“你武气消耗过大,这段距离虽然不长,但凭你现在的状态,飞过去尚有难度,我带你过去。” 梅开芍正欲答应,身旁的男子突然拦腰将她抱起,撇下所有人,飞向不远处的万魔岛。 逍遥枫收回手,垂在身侧不自觉捏紧,他敛去眼底的锋芒,纵身追了上去。 “旋龟本是守护东海的异兽,本不该出现在万魔岛的上古异兽却出现在这里,逍遥兄可有头绪?”影圣与逍遥枫并列,侧首问道。 “世事难料,我一介凡人,怎知这其中蹊跷。”逍遥枫道,“影圣兄,这是何意?” “就事论事罢了。”影圣说,“逍遥兄是龙门门主,天下第一情报部门,听到的消息定然不少,雀楼出现万魔花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就是托你的福分么?否则我等一届外人,怎能得知雀楼机密。” “承蒙影圣兄抬举,龙门虽体系庞大,但也有探听不到的消息,办不到的事。”逍遥枫踏着海面的月光,视线看向远处的两人。一个飞跃,落到万魔岛的岩石上。 目及之处,是满目荒凉,海风拂过,掀起衣袍。 “多谢。”梅开芍主动离开他的怀抱,未再多看男子一眼,转身离开。 面具下的双眸闪过一抹猩红,他亦背过身,背道而驰,眨眼的空档,人已经消失不见,黑衣男子放下隐巳,追了上去。 “吓死小爷了。”隐巳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把脸。他抬手将挂在脖子上的灵猫拽了下来,粗暴地丢在地上,“勒死小爷了,你不是灵兽吗?为什么没有战斗力?”他戳了戳灵猫敞露的肚皮,挑了挑眉梢。 灵猫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浑身炸毛,龇牙咧嘴地冲着隐巳狂叫。 “啧啧忘恩负义的家伙,若不是我抱着你,你早就成了那怪物的腹中之食了。”隐身起身,抖抖衣袍上的尘土,“看你是那女人灵兽的份上,小爷不和你一般见识。” 灵猫吱了两声,翻了翻白眼,发出抗议,俨然并不认同他说的话。 隐巳没搭理她,迈着两只小短腿朝梅开芍跑去。 “传言万魔岛有一处火山燃烧了千年不灭,万魔花性热,只要找到那处火山,兴许就能找到万魔花。”影圣从怀里取出云稚,递到梅开芍手中,“我给他渡了三天的神帝之力,若在寻找万魔花途中,我们走散了,你可以将此药物给他服用,护住他的元灵。” 说完,影圣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塞入梅开芍手中。 “多谢。”梅开芍感激的看着影圣,“以后若用得着我梅开芍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是自然,我定然不会与你客气。”影圣说道,他又给其他人发了一些上药,细心叮嘱了使用禁忌。 “女人,这里一眼望去寸草不生,哪来的万 魔花?你莫不是走错了路,上错了岛,白白打了一场恶战?”隐巳皱着眉头,言语间多了一些与他年纪不符的成熟之气。 脚下真的寸草不生,一眼看不到头,连颗像样的石头都找不到。若要在这里呆上十天半个月,断了粮食,他们岂不是要饿死? 隐巳越想情绪越烦躁,脑子一闪,他看向站在梅开芍肩头的灵猫,目光有些不怀好意。 某灵猫脊背发凉,警惕地往后一看,发现隐巳正瞧着自己,立即跳进梅开芍的怀里避难去了。 隐巳撇了撇嘴,这只灵兽激灵得很,但胆子挺小,连蛇蝎都怕。他实在想不通,如此一无是处的灵兽,养在身边就是一个累赘,梅开芍为何执意养在身边。换了他,一定找一头外形凶猛,身形高大的灵兽,带出去,也能撑撑自身气场。 “你不是不后悔跟着来吗?”梅开芍打趣道,“现在后悔,也晚了。或许你可以考虑,想想办法,如何飞跃辽阔的海面,回到雾城。” “话一言九鼎,谁后悔了?笑话!”隐巳高傲一笑,摇头晃脑地率先走在前头。 先不说如何横跨辽阔的海面,光是想到藏在海底的怪物,他心里就发悚。他可不想刚逃出虎口,再跑回去送死。 思虑良多,隐巳决定,不如跟着梅开芍闯一闯万魔岛。 隐巳拧眉深思,自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发生了变化。 第482章流沙 梅开芍踏上一步便发觉脚下的土地变软了,她飞身过去将隐巳提了起来,落到岩石上。 方才隐巳站脚的地方泥土陷了进去,细致的流沙上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是怎么回事儿?”隐巳看着眼前骤变的场景,目瞪口呆,他差点被卷进去了,一股后怕瞬间涌上脑海。 流沙塌陷的地方,周围的土地依然平坦。 “流沙。”梅开芍皱眉道,“万事警醒些。” 万魔岛虽然是一个岛屿,但临近魔界,变动诡异,百年来无人敢登岛冒险,世间存留的史书大多是主观杜撰,了解真实情况的人知之甚少,况且传言大多数不可信,这无疑给梅开芍增加了找寻万魔花的难度。 “啧啧女人,你说这地底下会不会埋藏有绝世宝藏?”隐巳作沉思状,目光盯着流沙的漩涡。 “万魔岛荒无人烟,世人靠近一步都要经受巨大的考验,何来宝藏一说?”逍遥枫笑道,“与之相比,苗疆疆土窄小,却是一个宝地,不说有没有绝世珍宝,稀有药材也价值千金了。” 隐巳侧头细细打量起逍遥枫,眼睛微眯,闪过一抹戾气:“若不是阁下形貌酷似中原人,小爷还误以为阁下是苗疆之人,对苗疆倒是了解。” 逍遥枫不在意他的敌意,摇着折扇回答道:“书籍上看到的罢了。” 隐巳出奇的安静,竟然没有出言反驳。 梅开芍全程充当旁观者,她垂眸扫了逍遥枫一眼,将趴在头顶上的灵猫放在肩头,抱着云稚避开流沙洞往前走。 万魔岛诡异,上方的那一片天空也十分诡异。 一行人走了许久,没有看见一草一木,原本漆黑的夜空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蓝色天空,艳阳高照,脚下的土地热气蒸腾,酷热难耐。 灵猫无精打采的像条咸鱼似的挂在梅开芍的肩头,就连隐巳也安分着,没了逗弄它的心思。 逍遥枫和影圣的情况也着实好不到哪里去,好在两人武气高强,酷热的环境没让他们失了形象。 中途休息,梅开芍站在一块风岩上眺望远处的情况。远处似乎有一个黑点,她努力微眯着眼睛,但距离太远,仍旧没办法推测出那个黑点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心里只盼不是什么异兽就好,否则凭他们现在的情况,若是打斗起来,也是累得够呛。 他们走了这么久,脚下除了荒地,还是荒地,不知那个人如何了,他来万魔岛,难道是为了拿到万魔花? 梅开芍为自己脑中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揉揉发疼的眉心,暗忖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居然将那个人和慕容寒冰联想到了一起。 忽然,一声尖叫打断了她的沉思。 “哇!救”梅开芍猛地寻声看过去,隐巳话未说完,整个人消失在眼前。 逍遥枫离得最近,伸手过去只碰到了半边衣角。 “是流沙!”逍遥枫纵身一跃,跳离流沙坑,但脚尖未站稳,脚下迅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流沙。与此同时,从坑底窜出几条藤蔓拽住了他的脚踝,一眨眼的功夫便将人拽了进去。 周围原本平坦的土地全部变成了流沙坑,梅开芍应接不暇,身体不停地跳跃,根本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她抬眸,发现周围已经空无一人,小型的流沙坑缠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流沙眼往上喷着风。 与其呆在上面干等着,不如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暗中作祟。 梅开芍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跳进了流沙眼。 铺天盖地的流沙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睁不开眼睛,身体急速下坠,轻薄的衣料剧烈摩挲着粗糙的墙表,肌肤发麻刺痛。 砰! 梅开芍掉到了地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漆黑的岩洞中。怀中传来异动,灵猫探出毛茸茸的脑袋,它嘴里叼着云鹿,跳到地上,化作了人的形态。 “主人,你没事吧?”白甜抱着云鹿,扶起梅开芍,满脸的担忧。 “无事,你和云稚可曾受伤?” “放心吧,主人跳下流沙眼的时候,我用灵力护住了云鹿,我们都没事。”白甜说完,抬眼环视了一圈,双眸散发着绿光,又道:“这儿是哪儿?” 白甜是灵兽,眼睛拥有夜视的能力,可以不靠灯烛看到百米之外。 “或许是万魔岛的地底。”梅开芍从怀里摸出一只火折子,往周围照了一圈,“白甜,不要离我太远。”她手里拿着浮梦扇,往前行走。 岩洞低矮,洞顶挂着形状各异的乳石,偶尔传来水落的声音。 万魔岛表面寸草不生 ,这里居然有水源,岩缝里长着稀奇古怪的植物,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 “好冷啊”白甜往梅开芍的身上挤了挤,余光一瞥,发现不远处亮起了两个浑圆的绿光。 梅开芍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不由地握紧浮梦扇。这时,火折子‘嗖’的一声灭了,周围陷入了黑暗,她看见了那两个浑圆的绿光。 藏在黑洞中的那两抹绿光动了!伴随着丝丝簌簌的声音,气温更低了。 梅开芍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但白甜可以,她声线不住颤抖:“主人那是,是鬼蛛!好大的鬼蛛!” 梅开芍运起武气,严阵以待。根据她的了解,鬼蛛应该是栖息在玄幻森林的物种,为什么会出现在万魔岛这个诡异的地方。 并且!鬼蛛的体型放大了至少三倍,足足有两米高。它通体血红,八条腿长有尖锐的毛刺,泛着刺目的红光,身上的红光照亮了整个岩洞。两只眼睛又绿又大,散发着冷意。 它突然张开八条腿,从腹部喷出银丝。 梅开芍推开白甜,煽动风团迎击上去,同时,脚尖一点,后退拉开距离。 银丝在地上,滋滋的冒着黑气。 银丝有毒! 梅开芍脑海思绪飞转,努力查找记忆。她在玄医婆婆遗留下来的医书中曾经看到过关于鬼蛛的记载,只要找到鬼蛛的致命弱点,兴许多一层胜算。 她刚有点头绪,鬼蛛喷了一地的银丝。忽然疾速爬行,朝白甜所在的方向蹦了过去。 “啊啊啊别过来!”白甜吓得大声尖叫,她最怕这些毒型异兽,否则也不会经常被隐巳踩在头上欺负。 梅开芍长鞭一甩,缠住白甜的腰,将她拽离地面,拽到自己的身边。 鬼蛛体型庞大,却行动灵敏。它撞掉洞顶的钟乳,整个岩洞震了三震,落下石块。 白甜怕归怕,她幻化出一个结界,挡住下落的石块。她灵力不足,脸色发白,咬紧牙关拼命坚持着。 她不能给主人添麻烦 鬼蛛一脚啪了过来,强大的气压轰然压下来,白甜嘴角流出一抹血迹,身形一晃,结界破灭。 梅开芍抱着白甜避开银丝,怀里的火折子飞了出来,火光一晃,原本近在咫尺的鬼蛛连忙后退了几步。 鬼蛛怕火。 梅开芍将白甜放在一个稍微安全的区域:“你呆在这里,保护云稚。” 未等白甜反应过来,梅开芍朝鬼蛛迎面冲了过去。 “主人小心!”白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心一急,强行运转灵力,灵力反噬,吐出一口血。 梅开芍身形未落地,长鞭如腾飞的蛟龙,卷起地上的火折子抛到空中。紧接着,浮梦扇一挥,激起风团,火折子落到鬼蛛脚下的银丝上。狂风一吹,燃起了大祸,火舌飞速蔓延,将鬼蛛困住。 好机会! 梅开芍跃过火舌,趁鬼蛛挣扎之际,跳到它的上方。 长鞭一扯,刺入鬼蛛的眼睛。 咣! 鬼蛛扬起一只脚从梅开芍的后面袭过来,她躲闪不及,被击中后腰,整个人像离弦的箭,撞到坚硬的岩壁。 梅开芍半跪在地,压下喉间的腥甜。手掌翻转,长鞭紧握手心,一前一后的扯着,长鞭绷成一条直线,变成一把锋利的长剑。 金黄的武气萦绕着手臂,梅开芍用力往前一推,长剑入骨三分。在用力一扯,从鬼蛛的眼睛里抽离,绿色的液体四处飞溅。 凄厉的哀嚎响彻整个岩洞。长剑迅速缩短,梅开芍剑锋一挑,卷起地上的银丝丢到鬼蛛的身上。长剑变成折扇,大力一挥,火舌窜高,烧到了鬼蛛的身上。 鬼蛛巨吼,浑身剧烈抖动,带着燃烧的银丝,缩回了黑洞里。火光逐渐消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 做完这一切,梅开芍半膝跪地,吐出一口血。 “主人” “快走,先离开这里。”梅开芍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对付其他东西,这里并不安全。鬼蛛报复心强,她担心它去而复返。 白甜红了眼眶,强忍着泪水搀扶着梅开芍继续朝岩洞另一端走去。 梅开芍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倒了一枚药丸吞进腹中。淡淡的药香萦绕在口中,她感觉到有一股热流窜向身体的四肢百骸,腹部的伤痛减少了一些。 “血?!主人,你受伤了”白甜带着哭腔说道,梅开芍腰间的衣料渗出了鲜红的血迹,染上了白甜洁白的衣袍上。 “无碍。”梅开芍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坐下,撕开裙摆缠上腰腹。腹部一阵火辣辣的疼,她被鬼蛛腿上的尖刺划伤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继续走,我们要尽快找到出路。” 腹部的伤与她执行任务所受的伤相比,不算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梅开芍冷声道,“我们对万魔岛不熟悉,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我知道了。” 火折子没了,梅开芍看不见前方的路,由白甜走在前方带路。 走着走着,耳边只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 白甜一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主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丝丝” 白甜浑身一悚,抱紧了怀中的云鹿,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漆黑的前方。 第483章受伤 梅开芍受伤,原本步伐就走得有些慢。走着走着,双脚突然陷进了进去,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了下去。 这次是掉进了一个甬道里,前方透着一抹白光。 腹部的伤口再次撕裂了,渗出了很多血,梅开芍疼得抽了一口凉气,头昏脑涨,浑身虚软无力。 鬼蛛浑身是毒,体内的元灵丹倒是一个好东西,以毒攻毒,是一昧救命良药。食之,可以提升自身武气。 可惜,让它逃了 梅开芍扶着甬道边缘,循着白光走了出去。她一时无法适应明亮的环境,光线刺得她眼睛发疼。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参天密林,远处传来水流涌动的声音。 梅开芍拿出浮梦扇,走进了密林。危险时刻伴随着,万事警醒总不会出错。 她走了片刻,眼前出现一个瀑布。水流从高处坠落,跌入水潭,溅起半丈水花。 奇异的是,水潭却冒着白气,梅开芍一靠近,便感到有一股热浪袭来。 温泉瀑布? 万魔岛的昼夜更替没有规律,有时候天黑没多久,很快就变成了白昼,周而复始,梅开芍无法判断自己在万魔岛呆了几天。 这段时期恶战不断,武气消耗大。梅开芍精神力再强大,也总有到达极限的时候。加上受了伤,伤口毒素蔓延快,整个人变得疲惫不堪。 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处理伤口。方才在走来的路上,她看见了几昧药草。虽然那几株药草的药效甚微,但可以消炎止血,总比伤口发生感染流血的强。 梅开芍原路返回,采了一些药草揣进怀里以备之需,沿途摘了一些野果充饥,凭着记忆,又回到了温泉瀑布。 抗了两场恶战,梅开芍浑身脏乱,粘腻的裙衫紧贴着肌肤,难受得紧,她很讨厌这种感觉。 警惕地扫视一圈,确定没有危险后,她褪下身上的衣裙,泡在了水潭里。 热气笼罩全身,疲惫一扫而光。丹田窜起的气息随着体内的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梅开芍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 腹部的伤口似乎没有那么疼了,她低下头,看见伤口正慢慢地愈合,眨眼的功夫,伤口只剩下一条浅淡的疤痕。 梅开芍无比震惊,这汪深潭竟然如此神奇,不仅能治愈伤口,还能舒缓经脉。 咔哒! 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尽管声音很小,但听力敏锐的梅开芍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谁?”梅开芍大喝,她一个旋身,跃出深潭。只是片刻的功夫,身上已经穿好衣衫,浮梦扇放在身前,明亮的双眸带着渗人的冷意,盯着幽深的树丛。 一抹颀长的身影若影若现,渐行渐近,清晰的轮廓渐渐清晰,精致的面具折射出银光。 是他?! 此人武气高强,她摸不透他的底细,不知道他藏在暗处看了多久。一想到自己被人盯着许久,她居然没有发现,显然这人的实力在她之上。 “阁下风流倜傥,竟私下里做些偷窥的举动,不免有损自身颜面。”梅开芍语气冷了几分,虽然他曾对她仗义相助,但一码归一码。 那人闻言却不恼,泼墨般的眼眸注视着梅开芍,目光从脸一直往下,最终定格在她的腹部:“受伤了?” 梅开芍微愣,俨然是没有料到他会如此发问,两人的关注点显然不在一个层面上。 在她出神之际,男子移动身形,闪电般站在她的面前,伸手便要解开她腰间的腰带。 “你”梅开芍迅速反应过来,拍掉他的手,脚尖一点,正欲推开。腰间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掌握住,一扯,霎时扑进一个结实的胸膛。双手反拧,固定在身后。 梅开芍动弹不得,抬眸迎上一双黑曜般的双眸,双眸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她不由产生了臣服的恐惧。 这个男人,很危险。 “你想做什么?”梅开芍警铃大响,眼前的男人点了她的穴道,解开她的腰带,身上的衣衫半褪,露出性感白皙的双肩,酥胸半掩。 气氛暧昧,画面旖旎,但男子却没有趁人之危,清冷的视线定格在她腹部那道粉红的疤痕上,双眸闪过一抹杀气,一股凛冽的气压肆意蔓延。温凉的指腹按压上去,轻轻摩挲着,带着爱怜的触感,梅开芍危险的看着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该死的,她居然不反感他的触碰,竟还有些渴望。 仅是片刻,梅开芍便恢复如初,她暗暗运起武气,欲强行冲穴。 男子识破了她的意图:“别轻举妄动,当心走火入魔。” 说完,他替她穿戴整齐,用内力烘干了她的长发,用一条素色绸带束住。做完这一切,才解开她的穴道。 身体得到自由,梅开芍的浮梦扇亮出了锋利的勾刺,朝他的面门划了过去。 “你不是我的对手。”男子轻而易举的箍住她的晧腕,双眸闪了闪。 “那便试试吧。”话音未落,梅开芍抬腿踢过去,快,狠,准! 男子轻松避开,并未松开她的晧腕,而是一手抓住她的脚踝,往前一推。梅开芍重心失衡,整个人往后仰。他一拉,她转了一圈,长臂抱过她的身前,将人搂进怀里。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酥麻的触感如羽毛般轻轻擦过她的耳垂。 梅开芍耳根发热,动弹不得。 “还打吗?”低沉的嗓音充满魅惑。 眼中一闪而过的愠怒,梅开芍反手一记手刀往后劈下去,男子松手,浮梦扇的刀锋闪现,带着凌厉的劲风挥过去。 男子眼神一闪,身形后仰,成功避开。 近身杀人,是梅开芍身为现代杀手最拿手的竞技。论拼武气,她不是他的对手,但论近身肉搏战,她未必会输。 男子未站稳,梅开芍再次冲了过来,手中的长剑遥指他的咽喉。他眉间一皱,她招招狠厉,专挑薄弱处进攻。两人距离不超过五步的距离,她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靠近,会对她不利。 打斗俨然已经升级,不再是两人之间的比试,而是一场生死较量! 男子嘴角一勾,陪她玩玩也不错,正好探探她的真正实力。 掌心环绕紫色气息,男子身如闪电,刹那间闪现在梅开芍的眼前。 好快! 她来不及感叹,男子发动了攻击。 大掌一挥,周围气息剧烈波动,满世界的绿叶飞扬。 梅开芍看也不看男人挥过来的大掌,整个人就朝他靠了过去。手中的浮梦扇在半空中转了一圈,迎上掌风。 男子大惊,动作微微迟钝。 就在这时,浮梦扇突然拐了一个方向,直逼他的面门。 咣! 劲风向上一划,男子的面具顿时劈成两半,掉落下来,露出一张妖孽冷漠的脸。 慕容寒冰! 果然是他! 慕容寒冰挑眉,嘴角一扬,长臂一伸,从她腰间穿过,霸道地将人直接拽进怀里。头埋进她的颈间,温热的双唇亲吻着她细滑的肌肤。 张口,狠狠咬了下去。 “嘶”梅开芍浑身轻颤,倒吸一口凉气,浮梦扇的倒刺直抵他的心口,往前推了半寸。 慕容寒冰显然感觉不到疼痛,仍旧牢牢地搂紧她。 梅开芍不敢动了:“你”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心头升起莫名的情愫。 似乎以往的恩怨情仇化为飞烟,只余下致命的心跳。“芍儿”低沉的嗓音闷声响起,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似乎永远不知疲倦。每一声呼唤,每一个音节,都蕴含无限的爱意与眷恋。 体内气息肆虐流窜,梅开芍胸口一痛,浑身一软,跌进慕容寒冰的怀中。 昏迷前的最后一秒,她看见了一张慌乱的脸庞,那双猩红的双眸尤其闪耀夺目。 冷,很冷! 梅开芍眉心紧蹙,梦中的她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她极力往热源的方向挤,想要获得更多的温暖。 慕容寒冰望着怀里安静如同一只小猫儿的女人,眼中充满了温柔与宠溺。他收紧臂弯,想让她更加靠近自己。低头,情不自禁在她柔软的红唇上印下一吻。 梅开芍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她瞬间清醒了,按在唇上的触感清晰的提醒她,他们在接吻! 慕容寒冰吻得越发的深沉,辗转反侧,霸道而强势。 气氛,越来越热烈,颇有擦枪走火的形势。 良久,他放开了她。嘴角微微挑起,餍足的摩挲着她的唇。 “可是彻底醒了?”声线喑哑,却含着笑意。 梅开芍双目氤氲,脸颊绯红,低低地轻喘。她若不醒,岂不是要被某人吃干抹净了。 “芍儿,冷宫一事,慕容飞雪的死,我未曾有过其他的想法。”慕容寒冰捧着她的脸颊,“慕容飞雪曾经救过我的命,我答应过慕容黑白二老,要护她一命。如今,该还的恩情已经还清了。她屡次害你,即便你不杀她,我便也留不得她。她是慕容二老唯一的女儿,依照二老的性子,慕容飞雪一死,定要来找你寻仇。” 他继续道:“你的武气漂浮不定,我根基不稳,皇城危机四伏,未必能时时护你平安。而你执意要出宫,你想要自由,我便予你。”只要她好好的,短暂的分离又算得了什么呢? 梅开芍不自觉地捏紧他的衣角, 心底的苦涩飞速蔓延。 原来她一直在误会他 慕容寒冰处处为她着想,甚至为了她与曾经的师父反目成仇。他废她的经脉是假,为她提升武气是真。 那时的她,只要认真一点,冷静一点,便能发现其中的迥异。 高傲如她,亦如他。 两个人都是如此高傲的人,何曾愿意向对方主动坦白心声。 轰的一声巨响,打断两人难得的相处。 两人同时侧头看过去,瀑布的水帘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劈成了两截,露出一个洞口。 第484章神秘地宫 “进去看看。”梅开芍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手腕被人从后面拽住了,她回头,迎上一双宠溺的眼眸。 “进去后,你要时刻呆在我的身边,不能乱走。” 梅开芍一愣,旋即莞尔一笑:“好。” 误会解除,余下的便是甜蜜。 慕容寒冰拦腰将她抱起,脚尖一点,越过深潭,落在了洞口,身上并未沾惹半点水汽。 他的手掌温热宽大,带着灼热的温度,包裹着她的小手,梅开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颀长。性子冷情,对她却是出自真心。 慕容寒冰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夜明珠,明亮的光线瞬间吞噬了黑暗。 梅开芍看直了眼,在现代,热衷于收藏夜明珠的人不少,但从未见过有人将夜明珠时刻带在身上,用来当探照灯使用。这样粗暴的用法,若是被现代收藏家看见,不知碎了多少玻璃心。 夜明珠在现代可是珍品,质地好的甚至拍出了天价,可遇不可求,有价无市。 慕容寒冰手上的这一颗夜明珠,质地清纯,品相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俗物。 “喜欢?”慕容寒冰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手里的夜明珠看,放进她手里,“若是喜欢,待回了皇城,广寒宫的库房里有不少,送你赏玩。” “额”梅开芍看着手里的夜明珠,词穷了。珠宝首饰这些身外之物她没兴趣,还不如送她一堆珍贵药材呢,当即将夜明珠重新还给他,道:“我只是对有人随身携带夜明珠用作灯烛感到新奇罢了,不如回皇城之后,你送我一些稀世药材吧,我对那些比较感兴趣。” 慕容寒冰想也不想,便爽快的应下了:“好。” 梅开芍会心一笑,稀世药材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不过应允的人是慕容寒冰,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墙壁上面画着东西。”梅开芍一眼就看见墙壁坑坑洼洼的刻着一些线条。 慕容寒冰把夜明珠往前凑了一些,顺着壁画向前移动,皱眉道:“可看出了什么?” 壁画的内容杂乱得很,大多是一些奇形异兽。异兽围成一个圈,呈臣服状。中央的高台上站了一个人,此人身披铠甲,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身特别奇异,一条图腾从剑柄缠至剑尾,剑柄与剑身的衔接处,是一头猛虎的头,嘴里钳着一颗如鸡蛋般大的珠子。 这把长剑给人的感觉,既森寒又威严。 总之,梅开芍看着很不舒服,她侧头,看见慕容寒冰盯着壁画蹙眉,手触摸着那把长剑。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把剑。”慕容寒冰低声说完,陷入了沉默。 岩画要表述的内容应该是记述上千年前某一事件或某个人的过往,因为梅开芍在另外一面岩画中,发现了类似于战斗的场面。从岩画的绘画面积来看,这场战争场面宏大,而且死伤惨重。 余光一瞥,梅开芍看见岩画的角落里画了一个无名墓冢。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触碰冰凉的墙面。 一股温凉的寒意从她的手掌传遍全身,心脏猛地一抽,脸颊冰冰凉凉的,她抬手一抹,发现是眼泪。 她居然哭了 为什么? 墓冢里埋着的人,宏大的战争场面,受万兽跪拜的人,他们究竟是谁?又是为什么而战? 一系列的疑问接踵而来,梅开芍心口乱如麻,她的眼泪为谁而流,她真正悲恸的人,又是谁? 正当梅开芍深思时,温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抬眸,对上一双关切的眼神。 “继续往前走吧,或许有不一样的发现。”梅开芍擦掉残余的眼泪,这时,慕容寒冰却拥住了她,头抵在她的肩头。 “芍儿,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你会不会因此而离开我?”慕容寒冰极度不安,特别是看见那把长剑之后,心中不安的情绪快要将他淹没。 “不会。”梅开芍果断道,“除非你先行离我而去。” 虽然她一时间无法猜测到慕容寒冰突然问这些话的含义,但直觉告诉她,一定和这里的岩画有关系。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找到万魔花,救云稚。 良久,慕容寒冰放开她,拉着她的手往前走。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这里走了多久,终于走出了漫长的甬道。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一声熟悉的巨吼传入梅开芍的耳膜。 她脸色微变,这是白甜的声音。 梅开芍循着声源查探过去,没有找到入口,但声音源源不断地传来,她贴着前面,聆听了一会儿,发现 是从墙的对面传过来的。 厚重的墙面突然震了震。 找不到机关,梅开芍心里着急,手掌运起武气,大掌一挥,打向墙面,可墙面只出现了几道裂痕。 她连续击打了几次,发现墙面仍然纹丝未动。 砰! 慕容寒冰一掌打过去,墙体碎成粉末,一道金光朝他们飞了过来。他搂过梅开芍,纵身一跃闪到了内侧。 “梅领主!”影圣大惊,握着神阳戟飞到他们身边。看见慕容寒冰,他微微一愣,很快便恢复神态。 “发生了什么事?”梅开芍抬眸,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白虎神兽睁着猩红的双眼,一身骇气盯着他们看。 “你的神兽不知何故,竟然入了魔。”影圣说,“我和它阴差阳错到了这里。它一见到那个墓冢,就变了。” 墓冢? 梅开芍不自觉想到了那幅岩画,她眯起眼睛,透过白虎的身体,看见它身后躺着一个石棺。奇怪的是,石棺的前头立着一把长剑,那把长剑与岩画里那个人握着的,是同一把长剑。 白甜竟然朝慕容寒冰发动了攻击,猩红的双目充满了仇恨。 “找死!”慕容寒冰薄唇轻启,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他浑身气息变得阴森恐怖,宛若换了一个人,特别是那双血红的双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殿下!别伤它!”梅开芍大喊,慕容寒冰如同走火入魔,哪里听得进一言半语。 一人一兽半空交锋,地宫抖三抖,巨大的冲击波掀起一场尘暴,迷了人的眼睛。 “糟糕!神魔君的神魔之血要彻底苏醒了!”影圣大骇,“不能让他靠近墓冢!” 说完,他飞身上去,用神阳戟劈开了交缠的两人。 “滚!”慕容寒冰一掌击飞影圣,再打出一掌,拍飞了白虎,动作狠厉。 梅开芍接住了下坠的影圣,拿着浮梦扇迎了上去。慕容寒冰没了阻碍,落在棺椁的旁边。 许是察觉到梅开芍的靠近,抬手抛出一个光球,她惊险地避开。光球划过,又原路折返,冲了回来。 梅开芍咬牙,运起武气全力以赴对抗。狂风大作,手里的浮梦扇出现了裂痕。 糟糕! 再这样下去,浮梦扇一定会损坏。 斜刺里,影圣冲了上来,一手放于胸前,嘴里念念有词,顿时,神阳戟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劈在光球上,光球顷刻消散。 紧接着,影圣率先一步,冲到慕容寒冰的跟前,一掌打在了石棺上,但石棺分毫未损。 “嗷呜!”白甜巨吼,叫声震耳欲聋,它的体型再一次增大了一倍,形貌凶残,獠牙渗人。 “白甜,是我!”白甜对梅开芍发动了攻击,所有靠近石棺的人,都是它眼中的敌人。 影圣和慕容寒冰在石棺附近打得不可开交。 梅开芍吃力的应付白甜,她又不能真正伤了它。石棺里的人,与白甜有何联系? 她一个失神,险些遭到白甜的攻击。 砰! 不远处飞沙走石,墙面多出了一个洞,影圣趴在地上,吐了几口血。慕容寒冰俯视着他,右手用武气凝结成一把虚体长剑,眼神冰冷,看起来要杀了影圣。“住手!”梅开芍避开白甜,化出一个巨型风团,朝慕容寒冰挥了过去。 慕容寒冰身如闪电,闪到梅开芍的眼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双眸猩红,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殿下你不记得我了吗?”梅开芍喘着气,不反抗,看着他。 “挡我者,杀无赦!”声音冰冷无情。 慕容寒冰狠狠一挥,梅开芍像断线的风筝,摔了出去。 疼! 梅开芍感觉到五脏六腑移了位,喉间一片腥甜。她爬起来走了几步,最终踉跄地跪下。 白甜对上入魔的慕容寒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倏地,一声雄浑有力的虎啸响彻整个地宫。 慕容寒冰居然召唤出了另一头白虎! 那头白虎的体型比白甜更高更壮实,那条尾巴猛地一甩,掀起的尘土快要将人掀飞出去。 那是白雪,慕容寒冰的神兽! 没了其他人的阻碍,慕容寒冰再次来到石棺前,抬手握住了剑柄。 陡然间,地宫剧烈摇晃起来,金黄色的光芒将慕容寒冰包裹其中,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金光蔓延上石棺,渐渐形成了一个图腾,金光乍现达到顶峰,忽而闪灭。 剑,被拔出来了。 慕容寒冰外貌发生了变化,一头火红的长发披散在肩侧,原本英俊的脸多了妖媚之气,那双红眸泛着嗜血的冷意,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气场凛冽。 长剑 褪去晦暗的外表,亮出了本体,剑柄下的那张虎头脸像活了一般,两只眼睛闪烁着妖冶的红光,只是嘴里并未衔着圆珠。 白甜被白雪打落到地上,变成了一只灵猫。 这样的慕容寒冰,如同称霸天下的王者。长剑一挥,剑芒劈开了石棺。 此刻的梅开芍头痛欲裂,脑海中疯狂地闪现着零碎的记忆片段。 第485章真正的神帝之女 那是弑神剑! 影圣看着慕容寒冰握在手里的长剑,久久说不出话来。难道千年前的悲剧,要再次上演吗? 影圣靠着神阳戟起身,走到梅开芍的身旁,低声说道:“你快走!神魔之血一旦彻底苏醒,神魔君被封印的力量就会回归本体,他的实力在我之上。” 影圣为什么要她离开?还有,她脑海里闪过的零星记忆,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一切,她一定要弄清楚! “梅领主,神魔君不是慕容寒冰,他一定会杀了你的。”现在不是解释真相的时候,最要紧的就是要尽快离开地宫,影圣心急如焚,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即便我逃了出去,难道他就没办法杀了我吗?”梅开芍看着影圣的眼睛,她不怕死,要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影圣道:“离开万魔岛,就不再是神魔君的地盘。你是神界的九公主,论神魔君再有本事,他也要顾及神界和圣族的存在。回神界,不要再来人间。” “呵,你以为回了神界,我就不能奈何她了?神影,一千多年不见,你怎么变得如此不堪一击?真真是让我失望啊。”前方,传来慕容寒冰冷漠无情的讥讽。 影圣浑身一僵,猛地回头,一股旋风袭来,他被击飞了出去。梅开芍抬眸,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到半空,‘嗖’的一声飞到了慕容寒冰的面前。 “怎么?一千多年不见本君,不记得本君了?”慕容寒冰一声冷笑,如一盆冷水浇到梅开芍的身上,冷得刺骨。 好重的戾气! “认得石棺里面的人吗?”慕容寒冰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丢到石棺旁,“千年前的你,与现在的你,差之甚远呢。” 梅开芍趴在石棺上,终于看清楚躺在石棺里的人,是何样貌。 这名女子拥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安静的沉睡着,一袭红衣将她雪白的肌肤衬得更加苍白。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手里握着一朵鲜红欲滴的万魔花。 “魔君,放开我的主人!她不是九公主!她不是!”白甜用最后的灵力,幻化出人形,“不要碰她!” 梅开芍陡然明白,躺在石棺里的女子,白甜真正的主人,千年前嫁入魔界的神界九公主——云苒。 难怪白甜会入魔。 难怪慕容寒冰像变了一个人,一个眼里只有杀伐的神魔君。 千年前的那段过往,远比她料想的要复杂许多。 云苒既然是神界的九公主,为何被神魔君的弑神剑封印在万魔岛。 “芍儿,你不是要来万魔岛寻万魔花救你的徒弟吗?”慕容寒冰附在她的耳际,吹着热气,“万魔花在千年前早已绝迹了,除了雀楼遗失的那一株,这便是最后一株了。” 万魔花和曼珠沙华品性相当,不同的是,曼珠沙华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而万魔花的花期却是两千五百年,需要得天独厚的优渥条件方能成活。 慕容寒冰虽然彻底恢复了神魔之血,但他仍然保留着人类的那一部分记忆。可千年前的恨,即便埋藏了一千年,他也没有忘记。那份遭遇背叛与痛失挚爱之人的痛,依旧刻骨铭心。 心头那抹苦痛与无奈的挣扎,即将将他彻底淹没。一见到云苒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他无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体内躁动的神魔之血,驱使他不停地杀戮。 “不!她若没了万魔花护体,只能灰飞烟灭,神魔君!你以弑神剑封印主人长达千年之久,害她永受天罚不得化劫飞升,永生永世遭遇六道轮回之苦,这样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白甜哭哑了嗓子,她恨,恨自己无用。千年前护不了自己的主人,千年后也是如此。 “那是她欠本君要付出的代价!”慕容寒冰大喝一声,一掌打在白甜的胸口。 “够了!神魔君若执意步千年前的后尘,我不介意再次以元神将你封印。”影圣站了起来,神阳戟的金光日渐衰弱,他的元灵亏损,灵力迅速流失。若拼死一战,封印了神魔君,可免了六界苍生一场劫难。 “哈哈哈神影,千年前那一战,胜者是谁,想必你心里很清楚。”慕容寒冰嗜血一笑,“如今,你元灵缺失,不是我的对手。” 影圣脸色一白,眸底闪过慌乱。他元灵缺失是一个永久的秘密,自己未曾向其他人提起,慕容寒冰是如何得知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怒斥道:“你好卑鄙!” “论卑鄙,怎比得上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上界圣灵。”慕容寒冰沉声道,那些人欠他的,他会一一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慕容寒冰身上的气息变了,杀意尽显,弑 神剑剑身瞬间被暗红色气息所环绕,气息上下流动,仿佛刀尖沾满了鲜红的血液。 地宫一片血红的雾色,强大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影圣受了严重的内伤,现在遇上慕容寒冰慑人的气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神阳戟的光芒霎时湮灭,他身上的灵力流失殆尽。“殿下,住手吧。”梅开芍不顾气息刮伤她的痛,张开双臂从后面环住了慕容寒冰的腰,魔力的反噬侵袭着她脆弱的身体,“慕容寒冰,我是芍儿,不是谁的替代品,我只是我,不是千年前的云苒!” 梅开芍的嘴角溢出鲜血,慕容寒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眸色更加猩红耀眼,他毫不犹豫地震开了她。 迅速地转身,剑锋直抵梅开芍的咽喉,用剑尖抬起她的下巴。 梅开芍无所畏惧地迎上他嗜血的眸光,突然一手握住的剑身,鲜红的血液溢出来,一滴滴的落在地上,犹如朵朵红梅溅开了。 “你当真要杀了我吗?为了她杀我。”梅开芍说得云淡风轻,眸底涌起了苦楚。脑海中零碎的记忆逐渐拼成了一幅完整的画,甬道里的那几幅岩画,其实早已完好的记述了他们千年前的过往。 “那来吧,今日一亡,也不过是再次偿一遍六道轮回之苦。”梅开芍勾起一抹苦笑,“我只愿下一世,不再遇见你,神魔君。” 嗡的一声长鸣,慕容寒冰面沉如水,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他抽回了弑神剑。 就在这时,弑神剑剧烈的抖动起来,梅开芍的血迹渗入剑身,它拼命地挣脱慕容寒冰的钳制,飞跃上了半空。 嗖! 一道淡蓝色光影掠过,弑神剑落入那人的怀中。 没了弑神剑的掌控,慕容寒冰恢复了一袭黑发,猩红的双眸黯淡下来。 “芍儿”慕容寒冰轻声叫唤着她的名字,眼里满是疼惜与痛苦,“对不起。” 梅开芍苍白一笑,倏地倒进他的怀里,属于她的慕容寒冰回来了,真好。 “我没事。”梅开芍靠在他怀里,阻止他为自己输送武气,“弑神剑。” 清冷的目光落在那抹熟悉的背影上,他缓慢的转过身,手里提着弑神剑。 “师父。”云稚勾唇一笑,“多谢师父舍命相助,替徒儿夺得了弑神剑。” “为何?”梅开芍冷静的看着他,“你处心积虑蛰伏在我身边,骗取我的信任,就是为了夺得弑神剑吗?” “不错。”云稚痴迷地抚摸着弑神剑的剑身,“世人皆知弑神剑乃天下第一邪剑,神魔君的佩剑法宝,得此剑者,方可号令苍生。神界,圣族,灵界算什么呢?我云鹿才是妖界第一大族。师父,你果然没让徒弟失望,也不枉我几乎要赔上性命,蛰伏至今。” “我倒是没想到,一向自命清高的神魔君,竟是一个痴情种,英雄终究难过美人关。”云稚癫狂一笑,眼底满是讥讽,往日的单纯善良不复存在。 影圣心中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答,难怪他使用神帝之力护住妖鹿的元灵会遭到反噬。他忘了很重要的一点,云鹿可以自行取出心脏而不毙命,这是云鹿一族独门秘术。 “云稚,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该走了。”地宫的墙面走出了一人,一双短小的耳朵立在头顶,身后摇摆着一条大尾巴,长相阴柔妖媚,显然是狐狸的化身。 “天狐?”慕容寒冰搂着梅开芍,低声说道,“我们中了他的幻境。” 梅开芍清冷的目光仔细打量起那个妖媚的男人,眼睛一眯,似乎看见他的周身环绕着一种黑气。 “他是邪影王的手下,善用幻术,芍儿,别看他的眼睛。”慕容寒冰提醒道,他大手一挥,地宫突然扭曲,恍然间消失不见。 一道强烈炽热的光线照了进来,他们处在万魔岛的地表,也就是说,他们遭遇的流沙,鬼蛛的挑衅,皆是一场幻术。从始至终,云稚遭遇挖心之痛,元灵尽损,只是一场计划周密的阴谋。 云稚和慕容飞雪,是一伙的,他们都是邪影王的手下。 失策! 梅开芍懊悔地咬住下唇,垂下眼眸,该死的,那个阴谋看似完美无缺,其实也诸多破绽,她当时深受其他事情的干扰,她没能及时的发现。 慕容寒冰覆盖上她的手背,捏了捏,默默地安慰她。他的魔力和武气被弑神剑抽走了一大半,考虑再三,他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用不着你提醒,我自会离开。”云稚斜睨了游离一眼,冷哼一声,从袖中抛出一个骰子,两人没了踪影。 “以我现在的力量,没办法打开魔界之门,只能护住你们离开万魔岛。”慕容寒冰说,“芍儿,闭上眼睛,我带你离开。” “等等,我大哥和隐巳,要走便带上他们一起离开。”梅开芍说道。 “放心,逍遥枫自有办法离开万魔岛。”慕容寒冰眸色一暗,抬手挡住了梅开芍 的眼睛。 她只觉身形一晃,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出现一条繁华的街市。而她和慕容寒冰正站在城中最高的塔顶,四处一看,没有看见影圣和白甜的身影。 “他们被传送到了别的地方,我魔力不足,无法确定传送地点。”慕容寒冰洞悉她的心思,主动开口解释。梅开芍松了一口气:“这里是哪儿?” “纳兰国国都,纳兰城。” 第486章蔑视 神州大陆以武为尊,纳兰国国风开放狂野,无论男女,皆可习武,彻底将‘武’的精髓展现到了极致。 如果说离洲国以雀楼为荣,那么纳兰国就是以武场为名。此刻,纳兰城最大的武场——会武馆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武馆的小厮灵活的穿梭在观众席中,添茶倒水,收放赌注。 观众席上的一个昏暗角落,一名绝色女子着一袭妖艳红妆单手撑额,手中摇晃着茶杯,明亮的双眸望着舞台,眸底闪过一丝困倦。 而她的对面,坐着一名姿容高贵,亦是绝色非凡的男子,男子一身华服白袍,一双泼墨般的双眸如黑曜般闪耀,正温柔宠溺的看着女子。 正是梅开芍和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卓越的身姿不可避免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众多女子含羞带怯地瞥来爱慕的目光。但他眼中只容得下一人,而梅开芍对她们投来善妒的目光不以为然。慕容寒冰亲自为其添茶倒水的举动,更是引得爱慕者对梅开芍艳羡不已,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成为那名男子眼中的唯一。 梅开芍听闻纳兰国的武场名扬天下,武场中高手云集,今日听闻会武馆有场赛事,她便来凑凑热闹。 赛事已经进行了几个时辰,仍然没有分出胜负。参赛者皆以家族或门派为主,达到金级的武者几乎没有,最高阶级的武者才突破了火级,进入水级初境。 “啪!”舞台上一美貌女子挥舞长鞭的声音,顺利吸引了全场观众的目光,“还有谁敢上来迎战!” 语气嚣张至极。 她的对手生死未卜,是被武场的小厮抬下去的,那人已是水级初境,算是开场以来连胜五场的高手了。 女子一上台便一招制敌,出手狠厉,不留余地,将人打个半死,谁敢上前迎战,除非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你欺人太甚,比武点到即止,你竟敢暗下杀手,卑鄙!”老者狠狠地瞪着女子,怒斥道。他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徒弟遭人废了经脉,以后再也不能习武,此状当如挖心之痛,他怎可冷静。 “哼,比武场上刀剑无眼,胜者为王。他实力不如我一介女子,输了便是输了。你若想要报仇,尽管上来与我一战,我也不是胆小鼠辈!”女子高傲一扬头颅,声音高昂,目光轻蔑。 比武场上生死不论,是武场不成文的规矩。老者气红了脸,自己徒弟实力不如她,却是事实。但若是为了替徒弟报仇,抢回颜面,众目睽睽之下以老欺小,无视规矩,即便胜了,那也是贻笑大方。 老者权衡再三,懊恼自己方才沉不住气,说错了话,他瞪了女子一眼,甩袖离开。 “我纳兰玉儿今天把话放这里,谁若不服,尽管上来一战,我奉陪到底!”纳兰玉儿一甩鞭子,鞭子狠狠地抽在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鞭痕。她美目横扫,在观众席和休息区寻找目标。突然,眸光一顿,她提着鞭子走向观众席。 “在下乃纳兰国二公主纳兰玉儿,见过三殿下。”纳兰玉儿面若桃花,娇羞地朝慕容寒冰行礼。自从大湟国一别,她便心心念着他。后来她铸了大错,被父皇下旨关了半年多的禁闭,昨日方放了出来,她对大湟朝的皇权变更一概不知,还以为慕容寒冰是昔日的三殿下。加上她对皇权争斗厌恶至极,自然不允许身边的人提半句。 慕容寒冰恍若未闻,垂眸喝茶,完全把纳兰玉儿当成了空气。 纳兰玉儿尴尬至极,紧咬着红唇,好在他们距离远,那些人听不到她说了些什么。 “呵呵”梅开芍轻笑出声,眉梢轻挑,戏谑地看着纳兰玉儿做戏。 该死的,是谁敢当面嘲笑她! 纳兰玉儿寻声看过去,眸光一凛,梅开芍这个贱女人怎会在这里。当下,她瞬间明白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目光来回在两人之间打转。 “是你?!你笑什么?”在纳兰玉儿的眼里,梅开芍不过是一个没落良将之后,即便当上了王妃,习了一身武气,但仍旧改变不了丑陋的本质,正如麻雀变不成。她方才一心挂在了慕容寒冰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 “我笑某些人见闻短浅,有眼无珠。”梅开芍挑衅地看着纳兰玉儿。 “你说谁有眼无珠!”纳兰玉儿紧紧捏着长鞭,若不是顾忌慕容寒冰在场,凭她的火爆脾气,早已出手给梅开芍一点儿颜色瞧瞧! “世人皆知大湟朝新皇登基已有几月之久,当朝国君乃昔日三殿下慕容寒冰,现在坐在这里的人,是帝王之姿,而非皇子的身份。纳兰公主,你说,这不是见闻短浅,有眼无珠,那是什么?”梅开芍开门见山讽刺纳兰玉儿,不留余地,敢打她男人的主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纳兰玉儿和梅太颜,方媚儿联手欺压她的事儿,她半点儿都没忘。那时的她念及大体,不与纳兰玉儿计较。但做人是有底线的,梅开芍的底线,便是不允许别人窥伺她认可的男人。 纳兰玉儿憋红着脸,小心翼翼地看着慕容寒冰:“我闭关已久,莫闻此变故,失礼之处,还望国君海涵。” 梅开芍瞥她一眼,眼里的讥讽更甚,这落在纳兰玉儿的眼里,无疑是蔑视她。 慕容寒冰宠溺的看着梅开芍,即便她捅破了天,背后也有他撑着。惹怒区区一个纳兰国的公主算什么,他最讨厌飞扬跋扈的人,尤其是曾经伤害过梅开芍的人,更该死。 “梅开芍,你这个贱”突然,慕容寒冰冷冷地斜睨她一眼,她浑身一颤,猛地改口,“我要向你挑战!”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这句话观众席上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会武馆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挑战者当面下战书,被挑战者必须迎战。 但梅开芍显然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主儿,她轻蔑一瞥:“你?我没有兴趣。”此言一出,观众席上立刻传来一阵压抑的哄笑声。有些人本来就看不得纳兰玉儿嚣张跋扈的模样,好不容易看她出了丑,自然乐得看好戏。登时,各种鄙夷的,看好戏的,嫉妒的目光纷纷集中在纳兰玉儿的身上。 太过分了!居然看不起她! 纳兰玉儿不甘心:“你不会是怕输了,丢面子吧?也对,你那个娘亲命里带煞,是一个短命鬼,死后连累梅府百年好名声,落败的梅府,还能培育出什么好东西。” 慕容寒冰眼神微眯,目光冰冷。 梅开芍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冷冷的看向纳兰玉儿。平静的气氛下,俨然染上了肃杀之气。 她暗自握上慕容寒冰的大掌,回眸迎上他的目光,嘴角一勾,捏了捏男子的手心。 慕容寒冰会意,周遭的凛冽之气瞬间化为乌有,周围的人不由地舒了一口气。既然她着便好。如果不是梅开芍适时拦住他,现在的纳兰玉儿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可是你自找的,侮辱他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梅开芍冷笑道。 纳兰玉儿对上梅开芍明亮的双眸,突然打了一个寒颤。那眸底的冰冷与肃杀,让她止不住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险。 再定睛一看,梅开芍嘴角扬着笑意,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一跃上了比武台。那洒落下来的暖阳,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无比的耀眼。 梅开芍的突然出现,顿时引得满场喝彩,纳兰国的子民尚武,对勇士尤其热情。 “国君,我一定会像你证明,梅开芍不过是一个废物!”纳兰玉儿说完,利落的转身跳上了舞台。 欢呼声响彻整个会武馆的上空。 纳兰玉儿手中的鞭子狠狠一扬,径直朝梅开芍抽去,怒斥道:“梅开芍,当初在大湟朝没能要了你的命,是你的侥幸!这次,我定要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长鞭夹杂着强烈的劲风,朝梅开芍的面门而去。 纳兰玉儿最痛恨梅开芍那张长得比她好看的脸蛋,看她不毁了它,让她变成丑八怪,以后还怎么勾引男人! 梅开芍冷笑一声,脚步轻移,身形一晃,往旁边一侧,避开。两指一捏,轻而易举的捏住了长鞭的尾部。 一前一后的扯着,柔软的长鞭瞬间绷成一条直线。 倏地,梅开芍手臂如柔软的蛇体缠住长鞭,用力一扯,身形快如闪电,几个飞影掠过,未等他人看清,她已经绕到了纳兰玉儿的身后,掌心化作掌风,拍在纳兰玉儿的肩膀上。 纳兰玉儿顷刻间飞出了舞台,趴在了地上。 全场静寂片刻,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叫好声更是响成一片,沸沸扬扬。 纳兰玉儿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风光无限的梅开芍,她居然一招就将推出了舞台!满腔的屈辱涌上心头,她死咬住下唇,踉跄的爬起来。再也顾不上什么会武场的规矩,她飞身回到了舞台。 踏出舞台者,败。 但这里是纳兰国,她是纳兰国的公主,她说了算! 纳兰玉儿羞愤地瞪着梅开芍,这个屈辱她要分毫不差的还回去! 第487章反杀 纳兰玉儿运起了武气,长鞭散发出金色的气息。 全场沸腾了,金级武者!在神州大陆上,金级武者可是神祇一般的存在。 “她居然是金级武者!” “难怪方才那人败得那么惨,也不算技不如人了,人家可是金级。” “那她的对手岂不是输定了?” 一时间全场窃窃私语起来,都在讨论纳兰玉儿出色的实力。 纳兰玉儿扬起头,犹如高傲的孔雀。 “你忘了吗?虽然她是金级武者,但那个人可是一招就将她推出了舞台外面。不愿意认输的人,可是她” “切,刚才可嚣张了。她的对手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我看比她厉害多了。” “愣着干什么?赶快下注,下注!我压那红衣女子赢!” “我跟庄。” “还有我” 观众分为了两派,讨论声一字不漏传进纳兰玉儿的耳中,她沉了脸。 收取下注的小厮忙的不亦乐乎,脚步轻快地穿梭在观众席中。 慕容寒冰将一个鼓鼓的钱袋扔进了代表梅开芍身份的红色托盘中,小厮一打开,差点闪瞎了眼睛,妥妥的五十枚金叶子,那可是价值万两黄金了。 原本还处在中立的人,一看慕容寒冰下了重本,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们纷纷跟风。 渐渐的,支持者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原本看好纳兰玉儿的人,临阵倒戈了。 纳兰玉儿差点气得吐血,该死的,那些敢小看她纳兰玉儿的人,一会儿一定要他们输得血本无归! 武气高强的人,耳力是极好的,特别是像梅开芍这种步入虚神之境的人,耳力和眼力极为出色。 劈头盖脸的长鞭夹杂着狠厉破空而来,朝着梅开芍击飞而去,重重地抽向她的脸颊。 啪! 长鞭甩空,甩在梅开芍的脚边,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脆响,坚硬的地板硬生生凹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壑,最重要的是,沟壑边沿冒着黑气,并逐渐被黑气腐蚀。 长鞭有毒! 梅开芍眼中一闪而过锐怒,若今天的她还是原来那个任人欺负的废材梅开芍,纳兰玉儿这一鞭打下来,毁容是小,要命是真。 她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与毒物命中犯冲,为什么记恨她的人,都喜欢拿毒来对付她。 明亮的眼眸杀气一闪,如今的梅开芍,可不是好欺负的! 纳兰玉儿的毒药是厉害,但遇上的人,是她梅开芍,区区毒药,在她的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大巫,这些毒性可奈何不住她。 脚下一点,梅开芍身如闪电,逼向纳兰玉儿。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纳兰玉儿有了防范,她看破梅开芍要近身的企图,警惕地抽回长鞭,急忙后退。 梅开芍冷笑,闪电般的动作一手握住飞舞在半空的长鞭,用力一扯,长鞭抖如波浪,一股无形的力量顺着长鞭蔓延到纳兰玉儿的手臂,震得她手腕发麻。 同时,抖动的长鞭轻轻向上一掀,纳兰玉儿躲闪不及,狠狠地抽中她的脸颊。痛喊声未来及喊出口,梅开芍不知何时到了身前。 “你啊!”梅开芍反客为主,夺了长鞭的主动权,一鞭子再次抽在她的脸颊上。 这回,一左一右的鞭痕,在纳兰玉儿清秀的脸颊上,形成了完美的对称。 “长鞭可不是这么用的。”梅开芍趁她愣神之际,俯身过去揶揄道:“接下来可瞧好了,不如我来教你,鞭子正确的使用方法。”说完,她身形一闪,退开。 “我要杀了你!”纳兰玉儿满脸杀气。话音未落,梅开芍抓住长鞭的手登然用力一扯,对面的纳兰玉儿手中的长鞭顷刻间脱手而出,握在了梅开芍的手里。 “啊梅开芍!你竟敢打我!你” 她的话未说出口,梅开芍反手一鞭就挥了过去,只见鞭影一闪,长鞭夹杂着淡淡的紫色气息结结实实地抽在了纳兰玉儿的身上,纳兰玉儿被梅开芍抽到半空中。 她梅开芍这辈子还不曾真正怕过谁!她不但敢打纳兰玉儿,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要了纳兰玉儿的命。 但这是纳兰国,纳兰玉儿的地盘,梅开芍不想因为私人恩怨上升为两国问题,两国交战,遭殃的是百姓,她不想连累慕容寒冰和两国的百姓。 抓住长鞭的尖端,梅开芍满脸杀气,长鞭缠住纳兰玉儿的腰间,牢牢地捆住。冷哼一声,长鞭猛然往下一拽,纳兰玉儿重重摔在地上。 砰! 纳兰玉儿丝毫未动,不知 是摔晕了还是太疼,没有力气爬起来。 梅开芍反手一挥,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在纳兰玉儿的身上,下手毫不留情。 观众倒吸了一口凉气,全程下来,未曾见这红衣女子动用一丝一毫的武气。会不会是他们看错了?方才那长鞭明明一闪而过淡淡的紫色气息。难道是他们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发现那长鞭的周围什么都没有 梅开芍冷哼一声,丢掉手中的长鞭,冷眸一扫,那冰寒的目光一一扫向休息区,最终定格在了某个角落。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开。 纳兰玉儿满身伤痕,微微动了动,霎时间,满场的欢呼声充斥着她的耳膜,她清楚的知道,这回,她是输得彻底! 休息区的那名黑衣男子冷汗涔涔,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太恐怖了他掌心金黄色的气息渐渐湮灭,飞身上台,抱起重伤的纳兰玉儿离开会武场。 身后,爆发出哄笑声,一声高过一浪。 “客官,这是你赢得的赌注。”小厮态度恭敬地呈上一沓厚厚的银票。 梅开芍皱了皱眉,目光看向慕容寒冰,怎么回事儿? “我们赢的赌注。”慕容寒冰勾唇一笑,温柔地看着她。 “不错。”梅开芍霸气一笑,伸手将银票随手揣进怀中,有钱不拿白不拿,再说了,慕容寒冰的钱,不就是她的钱吗?所以她拿得心安理得。 慕容寒冰邪魅一笑,搂过梅开芍,离开会武场。 从会武馆出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空旷的街道安静得有些诡异,但梅开芍没有过多在意,打了一场,她浑身粘腻,只想尽快找间客栈歇脚。 洗漱完毕,梅开芍披了一件长衫,掀开浴帘,看见慕容寒冰合衣侧躺在了床上。她刚靠近床榻,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握住她的腰,天旋地转,她躺进了男人的怀里。 “今天可过瘾?”慕容寒冰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间,汲取她淡淡的发香,声音低沉而富含磁性,“以后不准再如此意气用事。” 他是她的男人,她的夫君,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纳兰玉儿虽然不是她的对手,但她的身份不简单。 “嗯,下不为例。”梅开芍回抱他,闷声回答。大体情况下,她是冷静的。可纳兰玉儿触碰到了她埋藏在心底身处的那道伤疤,侮辱她可以,但是不能侮辱她的娘亲。 “休息区的那个人” “天心宗。”慕容寒冰说,“那是纳兰玉儿的师兄,翟天,金级武者,善用毒。” 比武场上想要暗算她的人 梅开芍可以发现他的意图,一向谨慎的慕容寒冰不可能一无所知。她相信,如果翟天真的对她出手,一定会成为慕容寒冰手下的亡魂,因为她嗅到了暗潮涌动的魔力。 “睡吧,明天我们启程回皇城。”慕容寒冰拉过丝被,盖在两人的身上,梅开芍闻着熟悉的气息,安心地缩进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嗖!一只银箭划破寂静的夜空,冲破窗户,钉在床头。 紧接着,一股白烟在屋里飘散开来,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涌进了几个黑影。他们悄步来到床榻前,一把掀开窗帘,刀光一闪,狠狠地插在棉被上。 “不好!”为首的黑衣男子意识到不对,“快撤!” “想走?当我这里是自家院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梅开芍随意的倚靠在窗框上,手里把玩着浮梦扇,她嘴角微微向上扬,说不出的嗜血冷意。 几个黑衣人脸色大变,皆握紧手里的大刀,不约而同地冲向梅开芍。 咣!从暗处飞来一个茶杯,打在了为首的黑衣男子的膝盖,双腿一麻,他猛地跪在地上,手中的大刀应声而落。余下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场面震慑住了,他们一回头,发现桌旁不知何时坐了一名风华绝代的男子,他正悠闲的喝着茶,似乎这场厮杀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闹剧。 “要打就打,何必先行如此大礼?太客气了。”梅开芍语气中满是戏谑,斜睨着眼看着他们。 “”众黑衣人气得气血上涌,这女人,太张狂了! 慕容寒冰双眸微闪,嘴角不知不觉扬起一抹弧度,他的女人,实在是有趣 “找死!”为首的黑衣男子大喝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余下的人很快反应过来,分开攻击。好歹他们也是举国上下数一数二的高手,何时被人如此调戏,简直是奇耻大辱! 只听见砰的一声脆响,梅开芍手中的浮梦扇挡住了三名黑衣人挥下来的大刀,她抬起腿,一一踹向他们的腹部。同时,长鞭横空出现,如闪电般缠上三人的腰间,一使劲,三人瞬间捆成了一个粽子。 三人低头一看,发现长鞭居然是铁质的,上面带着锋锐的倒刺,深深刺进他们的肌肤。 一抬眸,看见两个黑影朝他们三人当头砸了下来。 嗖! 窗户外忽然响起一声 长鸣,一箭破空而来,朝梅开芍的背部射了过来。 第488章诡异尸队 速度堪比闪电,迅猛无比。 “芍儿,小心!”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梅开芍往前一拉,迎面撞进一个温热结实的胸膛,慕容寒冰满身肃杀,抬手一挥,那飞箭断成两截,落在两人的脚下。 而就在这一刻,身后的几名黑衣人脱离的控制,再次挥起大刀。窗外的同时飞出无数的利箭。 杀气狰狞! 来的人还不少,个个都是高手。 梅开芍一声冷哼,长鞭一收,化作浮梦扇运起武气,在眼前形成了一堵风墙,挡住了利箭。 慕容寒冰向后打出一掌,那几名黑衣人惊险地避开。他们忽然变换了队形,分开打斗。 梅开芍跳出窗外,一跃上了屋顶,朝不远处的几名黑衣人狂奔而去。那些人收起长弓,掏出腰间的佩刀,硬碰硬的杠上了。但隐藏在暗处的那一人,抬手拉弓,对准梅开芍的心脏发出一箭。 黑衣人们招招凶险,动作凌厉,紧紧地缠着梅开芍。眼看着那只利箭就要射中梅开芍的心脏,她甩出浮梦扇,不退反进,迎上一应而落的大刀。 嗡的一声,利箭在银光中被浮梦扇击成两截,距离梅开芍一寸之遥落了下来。 银色的箭头贴着梅开芍的腰侧射进了身后的屋脊,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银光乍现,闪烁着刺目的冷意。 梅开芍以掌为刃,手掌的边缘裹着一层淡紫色气息,薄如刀锋,劈向黑衣人们。脚尖一点,退开包围圈,身形一晃,手一伸接住下坠的浮梦扇。 黑衣人被击飞出去,后退时一脚踏空,一齐跌落屋檐。 梅开芍抬眸朝前方看去,隐藏在黑暗处的人隔空射来一箭,她迎面避开,再抬眸时,只看见一抹上扬的衣角。 幕后主使,跑了。 梅开芍跃下屋檐,地上的黑衣人见她走来,捂着胸口连连后退,未等她逼问,皆咬破舌尖,头一歪,死了。 梅开芍见此微微一皱眉,死士? 此时,慕容寒冰已经解决了屋里的那几名黑衣人,不过他们没那么幸运,被慕容寒冰齐齐断了头,死相惨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头颅和身体分家后,才不甘心的咽气。 梅开芍跳进屋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烛光摇曳,映了一地残血。 满地狼藉,而慕容寒冰一袭白袍,纤尘不染立在尸体的中央,凛冽的肃杀之气不由地让梅开芍感到了惊悚。 梅开芍避开血迹,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蹲下身来摸了摸那人的胸怀,什么都没摸到。她拽下那人的蒙面纱,长相与旁人无异。细看之下,她发现,黑衣人的脖子下,纹了一个怪异的图腾。 慕容寒冰眸光一闪,赶忙将地上人拽了起来,搂紧怀里:“闭气。” 话音未落,尸体冒起了一股白烟。 慕容寒冰搂着梅开芍退到了窗外,那几具尸体瞬间被白烟吞噬,化成了一滩血水。刹那间,地上所有的血迹汇成一滩血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半空中最后一缕白烟消散,客房陷入了沉寂。 若不是客房遍布东倒西歪的桌椅和碎裂的瓷器,一定猜想不到这里方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梅开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举跃下屋檐,发现躺在水井旁边的那几具尸体也消失了。 这种奇异的现象,来看源于一种烈性毒药,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离欢。 死皆为别离,尸腐魂散堕六道,为重生,重生即为欢,故谓离欢。此药乃世间禁药,离经叛道泯灭人性,为世人皆所不容。其药材珍贵难觅,在千年前就已经失传了。它的存在,只能在药书中看到。 若想配成,需一味药引,异鸟毕方的元灵丹。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换间客栈,休憩一夜明日便启程回皇城。”慕容寒冰落在梅开芍的身侧,那些人的速度比他预料的要来得快。倒不是他忌惮这些人的实力,而是忌讳背后的那股势力。势力庞大,高手云集。 “好。”梅开芍会意,没有追问慕容寒冰这些黑衣人的来历,眼下时间并不允许。 若那些杀手卷土重来,大不了来一波杀一波,难防的是那个名叫离欢的毒药。 梅开芍只在书上见过,那药无解。 叮铃! 梅开芍和慕容寒冰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皆十分默契的不出声。叮铃!叮铃! 那道声音起初轻微,后来时而急促,时而稀疏,时而密集,时而遥远。 这是铃铛的声音。 声音从墙后传来,两人跃上屋檐,循着声音落到一座高塔上。 铃 铛晃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这时,昏暗宽敞的街道出现了两道白幡,后面是一长串晃动的人影。那些人身着白衣,双眼空洞,脸色乌青,披头散发步调统一朝前走,前方似乎有一种魔力,在牵引着他们。 梅开芍定睛一看,发现他们没有影子。她从屋檐跃下,身形闪过队伍,抬手摸了其中一人的脉门,飞快地落在了对面的屋檐上。 那些人死透了,散发着一股恶臭的腐尸味。走在尸队最后方的那人,身着一身黄色道袍,一手执白幡,一手执金色铜铃,铃铛的音律极为有规律,又十分诡异,像谱了一半的半成品乐谱,自成曲调,却难以入耳。 这是传说中的赶尸?但赶尸人,不是活人道士吗?可尸队后面的那名道士,是一个死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了多年的道士。他整张脸布满了腐肉,腐肉上挤了一堆尸虫,奇异的是,他身上的尸虫和腐肉随着步伐的走动,竟丝毫没有掉落半分。 梅开芍望向前方,穿过前面那座桥,再往前走,就到了城门。现在是午夜,这些尸队是实体,不是灵魂,他们要如何走出城门?或者,他们的目的地并不是要出城 倏地,梅开芍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某个画面,难怪今夜她从会武场出来以后,没看见街道上有人活动。纳兰城是纳兰国的国都,按理来说,每个国家都城都很繁华,晚上的夜市更是热闹非凡,很少像纳兰城这般,天黑之后街道无人的情况。 “殿下,我们跟过去看看。”梅开芍叫习惯了慕容寒冰为‘殿下’,如今他已贵为天子,但习惯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她改不过来。况且慕容寒冰并未对她的称呼有任何的不满,反而是听到这一声‘殿下’后,眼底闪现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走。”慕容寒冰主动揽住她的腰,两人在屋檐上起起落落,跟着尸队到了城门。 正如梅开芍所料的那般,城门紧闭,尸队到了城门口,拐了一个弯,走过一条小巷后,出现的建筑矮小残破。尽管道路狭窄难行,尸队也未曾出现颠簸的现象,宛若是漂浮于地面。 梅开芍盯了一会儿,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肯定。那些尸体远远看去,像行走似的,实际上鞋底微微离开地面,真的是飘着行进。 她越看越觉得诡异,天不怕地不怕的马丁一媚,不自觉地往慕容寒冰的身上靠了靠。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慕容寒冰拥着怀中的女子,附耳低声说道,声线中含着一丝低笑。 “诡异,让人不寒而栗。”梅开芍说,“活人可比死人可怕多了。” 慕容寒冰忽而面色一沉,伸手遮住了梅开芍的双眼,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认真听。” 眼前一切陷入黑暗,所有的注意力皆集中到听觉上,万物寂静,夜风浮动。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道轻浅的笛音,似乎与铜铃响动的声音一致。 “他们不见了,尸队隐入了东面。”慕容寒冰说完,放开了梅开芍,“这是驭尸术,重在音律。若在修炼时听到此等音律,容易走火入魔。其音律有操纵人心的作用,破解的关键,必须毁掉笛子,再将人投入冰寒之水中,方能清醒。” 慕容寒冰望着梅开芍,眸光闪烁。 梅开芍知道他在顾忌她的感受,望着前方漆黑的夜,云淡风轻道:“你直说吧,我倒是挺好奇会驭尸术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她没有他想象那般脆弱不堪。 “通晓驭尸术,便是云鹿一族。” 慕容寒冰话落,犹如一颗小石子坠入平静的湖面,陡然间荡起一抹涟漪后,再度恢复了平静。 梅开芍眉梢挑了挑,面色十分平静,仿佛这个答案对她来说,仅仅是一个答案罢了。 “殿下,其实你从一开始便知道操控尸体的人是谁了吧?” 慕容寒冰身体留有神魔之血,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亦或是见识,都异于常人。 驭尸术为世间邪术之一,追其本源,倒与魔族的邪术有相似之处。慕容寒冰贵为神魔君,这些邪门歪道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既心里有了答案,是否还要前去一探究竟?”慕容寒冰望着她,眸光沉静,毫无波澜,“芍儿,有些东西,不必追根究底。” “不,我想去看看。”梅开芍坚定的说道,即便知道了答案,她也要去见一见,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云稚。 “好。”慕容寒冰嘴角一扬,揽着她朝尸队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489章天狐幻境 梅开芍和慕容寒冰循着笛声追上了中途消失的尸队,他们踏上了一条陡峭的山道,山道周围种满了山林,皎洁的月光透过茂密的树梢倾斜下来,地上闪烁的银光和微风摇晃的树影更增添了阴森恐怖的气息。 笛声近了,音律隐约变得急促,而尸队加快了移动的速度。这时,尸队的上方窜出了一团团漆黑的雾气,雾气像是受到了号召般飞速的奔向山顶。 一阵阴风吹来,梅开芍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她发现投射在枝叶间的银色月光变成了血红色。抬眸看向月空,一轮红月高悬天际,猩红的颜色显得十分诡异。 “殿下”梅开芍侧头,发现身旁没了慕容寒冰的身影。他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她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她看向前方,漆黑的视线中,隐约闪烁出青火的光芒。她周围的场景变换了,开在山道旁的白色野花变成了枯枝败叶。转眼间,她出现在了尸队的后方,尸队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团团将她围困在中央。 一名白色衣袍飘扬的男子手持玉笛,一脸阴笑的看着梅开芍:“你们的胆子真不小,居然跟到这儿来了。” 天狐,游离。 梅开芍怎么也想不到,操控驭尸术的人,竟然是他! “天子脚下,搞邪门歪道,游离,你的胆子也不小呢。”梅开芍敛去眸底的震惊,镇定自若的说道,手中握住浮梦扇,“云稚呢?” “啧啧这不是怕你心软,对小徒弟下不了杀手,我便派他去见神魔君了,毕竟神魔君可是我们的贵客。”游离嘴角噙着笑,玉笛在手里转了一个圈,放于唇边奏起另一曲音律,静立的尸队忽然获得了生命,猛地抬起头,摇晃着残败的肢体飞了过来。 梅开芍皱了皱眉,行尸可比活人要难对付多了,因为他们没有感觉,即便只剩下一只手臂,也能杀人。 曲风一顿,恍然间变得急促凌厉起来。越来越急,那刺耳的音律几乎要划破苍穹。 游离并不恋战,而是一边吹笛一边朝后飞去,身影一闪,晃入身后漆黑的山庙中,消失不见。 梅开芍见此眉目一皱,手一抬,长鞭登时飞了出去,抽在尸队的身上,闯出一个突破口。她跃出尸群,一掌击碎眼前的大门。 忽然白光一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拽了进去。 梅开芍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耳边传来震耳欲聋的杀伐声。她睁开眼睛,眼前陡然出现几把大刀劈头盖脸挥下来。她下意识地挥舞手中的长剑,手起刀落,一记鲜血飞溅,眼前的士兵身首异处,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她从那些圆睁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张绝色陌生的脸。 战场硝烟弥漫,烽火四起。 交战的士兵分为两派,一派身着黑色战甲,手持长剑,一派身着黄色战袍,手持长戟。远处黄蓝旗幡飞扬,杀声阵阵。 梅开芍正要冲出重围,忽然眼前场景一转,自己身处一处黑色军帐中,身前站着一名下巴处长满黑髯的健硕男子。 双臂传来一股压抑的剧痛,膝盖下尖锐的石子刺得她生疼,她被人押解着跪在地上,周围摆满了刑具。 梅开芍浑身酸疼,她努力睁开沉重的双眼,一股冰冷的水突然从头浇到尾,她瞬间清醒了。 “你招还是不招!”男子一声暴喝,一手拽起她的长发,强行将她抬起头来,“魔后娘娘,若你依然嘴硬,可别怪老夫不留情面!” 魔后娘娘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梅开芍睁开眼睛,借着营帐中柴火的亮光,看清楚了此人身披一身黑色战甲,腰间别着一把大刀。 “哼!不识抬举!”男子冷哼一声,将她嫌恶的丢开。 “既然不招,那我们也不必浪费时间了,直接用刑吧。”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自前方传来,眼前的男子走到一边,那人站在高座前,从黑暗中转过身来,露出一张邪佞妖媚的俊脸,一双红目泛着嗜血的冷意。 慕容寒冰! 不!他不是慕容寒冰。 他一身银色战甲,腰间别着那把剑,却是弑神剑。 他是真正的神魔君!君泠傲! “呵呵”梅开芍冷笑道,“屈打成招吗?原来神魔君也有无计可施的时候。” 等等!那不是她的声音! 猛地,她的下颚传来一股刺痛,这痛,她却是可以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云苒,别以为你体内孕育着血灵珠,本君就舍不得杀你。”君泠傲欺身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声音森寒,眸底一片冷意,“本君待你不够好么?为什么你要背 叛本君?” “待我好?”那道声音饱含着极度的愤怒与绝望,“以我心头之血续她的命,以我与孩儿的性命孕育血灵珠只为救她一命之人,可是待我好?哈哈我那未出世的孩儿因她而死,她便是我的仇人,我为何还要忠诚于你?君泠傲,你好狠的心啊!”痛到深处,双眼中已然蓄满泪水。 昔日的一幕幕像跑马灯似的窜入脑海,梅开芍心头一窒,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满腔的恨意如浪潮般快要将她彻底淹没,她宛若飘海浮萍,不知下一个归处在何方。 这是属于云苒的记忆,这是属于云苒对君泠傲的爱恨情仇。 而她梅开芍的灵魂,却是被困在了一位名叫云苒的身体里。 这就是影圣口中的那一场千年前的悲剧,魔界与圣族的大战,殃及六界,打了整整一百年。 云苒,神界的九公主,魔界的魔后,因其与圣君关系密切,从而被怀疑为奸细而下狱,遭遇了酷刑。 “滚出去,全都给本君滚出去!”君泠傲暴怒,将军帐中全部的属下都驱赶出去。他睥睨着匍匐在地的云苒,满眼杀气。 嗡的一声长鸣,弑神剑剑尖直抵她的眉心,刀锋散发着森寒的光芒。 “那是你欠她的命,你不还,谁来还!”君泠傲冷声说道,“推她入魔窟的人是你,令她遭遇魔火焚身险些化为飞灰的人,也是你。你心中容不得她,本君如何容你半分?云苒,弑姐之仇,你日夜回想,可曾有过懊悔之意?” “有什么可懊悔的?我在你的眼里,不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妒妇吗?”云苒讥讽道,“君泠傲,你恨,你恼,不过是我伤了云卿,伤了你的心头挚爱吗?你不是想要救她吗?你不是早已恨不得杀了我吗?” 此刻梅开芍与云苒的感受产生了共鸣,她深深地体会到了来自她心灵的绝望,以及云苒对君泠傲那份深入骨髓的爱意。 “你不是已经掌握了我通敌叛国的罪证吗?那还等着什么呢?杀了我,如你所愿。”倏地,云苒一手握住弑神剑,朝着心口深深的刺入。 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剑芒。 她用力一拧,刀尖狠狠一剜,一颗闪耀着血光的珠子从心口飘了出来。 “君泠傲,我与她本是一体。”云苒苍白一笑,“黄泉彼岸花开这一世,是我错了。” 梅开芍明显地感受到这具身体的灵力在急剧消散,抬眸,眼前高贵冷傲的男人手中却紧紧的捏着弑神剑,那双星眸猩红耀眼,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云苒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变成了一株枯萎的曼珠沙华。 她死了,灵力消散,现出本体。 所恨之人死了,君泠傲不应该开心吗?但他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的伤感。 对,就是伤感,梅开芍绝对不会看错。 就在这时,梅开芍的灵体脱离云苒的本体,周围的场景切换到了一座山崖上。 寒风呼啸,杀气铮铮。 梅开芍以灵魂的形式隐没在半空中,看着远处山巅激烈交战的君泠傲和孟舍丘。 砰的一声,交缠的两道身影猛地分开。 孟舍丘以剑撑地,半跪在地上。君泠傲俯视着他,弑神剑直抵咽喉。 “孟舍丘,你连我都打不过,如何给她报仇呢?”君泠傲一身肃杀之气,“今日死在我剑下,倒是还了本君借她圣魔珠救你一命的恩情。” “哈哈”孟舍丘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魔界上下皆道她下嫁于你,不过是为了里应外合助我一臂之力,所以才当了圣族的奸细。传言她嫉妒成性借而伤了她姐姐云卿的命!那你可知她心甘情愿替你闯冥界,释放阴魂铸成弑神剑让你坐稳魔君之位的人,是她云苒,而不是云卿?你可知欲借魔窟杀人灭口的人,是云卿!而不是云苒?你可知血灵珠乃是她的命源而非世间救命灵丹?这些,你都不知道吧?” 血灵珠乃曼珠沙华——花妖的元灵丹。 君泠傲要了云苒体内的血灵珠,等于是直接夺了她的命! “君泠傲!你不是最恨别人欺骗你么?”孟舍丘咳出一口血,“她舍命助你,你却是那个要了她命的人!” 君泠傲陡然血气翻涌,吐出一口血,这些如果都是真的,那么,她为什么宁愿背负骂名,而不愿解释? 孟舍丘等了一百年之久,终于亲眼见到了君泠傲那无比痛苦的表情,他心情无比的畅快。 可孟舍丘接下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具有杀伤力。 “她为何不辩解,因为你!从未给过她辩解的机会!也是你,亲手将她送上了绝路!哈哈哈亲手奉上的弑神剑,竟成了杀她的凶器。不值,我为苒儿感到不值!”孟舍丘最后一句怒吼,参杂着悲痛与不甘,响彻整个山巅。得知真相的君泠傲一剑劈在了远处的山崖上,捂着心口踉跄的后退几步。 他盯着手上的弑神剑,苦涩一笑。黄泉彼岸花开,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生生相错。她是花妖,而云卿便是叶妖,花叶本一体,但只能活一个 云苒,这一世,不是你错了,而是本君错了! 这时,君泠傲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他突然抬起手中的弑神剑,狠狠地插入腹中,逼出了元灵丹。 梅开芍的心脏猛地一抽,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充斥着她的胸腔。她欲张口大叫,飞身过去阻止,但脚下有一股力量牢牢地禁锢着她的身体。 脸颊一凉,落了满脸的泪。 此当本是阴云密布的苍穹,骤然现出了一轮红月。 “芍儿,回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梅开芍被人从身后拥进了怀里,温热的双唇摩挲着她的耳际,“别看,那是天狐幻境。” 梅开芍透过他的指缝,看见君泠傲身边多了一名绝色女子,尘封脑海千年前的记忆破茧而出。 那是云卿? 第490章尸蛹悬林 天旋地转,万物归始。 映入眼帘的,是先前的那座山神庙,那些尸队被五马分尸,现状惨烈。 游离半跪在地,嘴角溢出鲜血,身姿狼狈,脚下淌了一地的玉笛残肢,看来伤得不轻。 那个男人居然破了他的天狐幻境,还在幻境中打伤了他,真是可恶!云稚那小子,果真是个废物,连个人都挡不住。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可以在幻境中杀了梅开芍! “芍儿,你在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都不要相信。”慕容寒冰松开她,目光闪烁。 “哈哈神魔君,事到如今,你还想要遮掩千年前的悲剧真相吗?”游离眼里满是浓浓的恨意,“天狐幻境主要控制的就是人的心魔,若你们皆无此心魔,纵然我的幻术再厉害,又能奈你们何?” 他看向梅开芍:“你是云苒的转世,承载了她前世的记忆,如今,你的记忆已经恢复如初,站在你身边的男人,便是千年前杀你之人!更是千年前将你困在万魔岛地宫中,忍受六道轮回的神魔君!” 慕容寒冰眸色一暗,看向游离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杀气。 “游离,即便如此,与你何干?此仇报与不报,那是前世云苒与神魔君的恩怨情仇。你身为妖狐一族,却与邪物狼狈为奸,理应当诛。”梅开芍声音掷地有声,语气威严。 “与我何干?”游离冷笑道,“千年前魔族和圣族的那一战,打了一百年,殃及六界。我妖狐一族从未沾惹红尘是非,却惨遭魔族邪物诛杀殆尽!弑族之仇,不共戴天!” “你道是魔族邪物诛杀你族人,现又与邪影王为伍,甘当其左右手,为非作歹,岂不寒了妖狐一族的心?”梅开芍说完,袖中亮出了浮梦扇。 游离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我的所作所为,与魔族犯下的恶行相比,差远了。你身为妖灵两族的领主,却与神魔君沆瀣一气,又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说完,他站了起来。 此时,一道蓝色身影从黑暗窜了出来。 慕容寒冰动了,他朝那道身影打去一掌,动作凌厉,迅捷无比。 梅开芍看清楚了来人,那是云稚,他拽着重伤的游离闪避开,闪进身后的山神庙,左袖空荡,鲜血淋漓,俨然是断了左臂。 “云稚已经被邪影王魔化,必杀之。”慕容寒冰冷漠道,云稚欲利用天狐幻境杀了他,被魔化的云稚实力已然逼近了金级的境界,但仍然不是他的对手,打斗中被他断了一臂,坠入了深崖。 若不是看在他是梅开芍徒弟的份上,慕容寒冰早已将他捕杀,而不是只断一臂那么简单。 “殿下,若非杀不可,那就由我来吧。”梅开芍冷声说道,那是她的徒弟,便让这一劫,结了他们之间的师徒情分吧。 慕容寒冰定定地望着她,将她揽入怀里,冲进了山神庙,他尊重她的决定。 梅开芍看着眼前飞速闪过的山林,思绪飘飞。那场幻境,即便是真,那也已经过去了。她虽然是云苒的转世,但她并不是真正的云苒,她不想再重演千年前的悲剧,也不想承受千年前的那种悲痛。她要做她自己,做好这一世的梅开芍。 两人落在了石道上,前方数百里的山林树荫下,挂满了未知的东西,远看着像包裹的蝉蛹。 一阵夜风吹来,风中夹杂着浓重的腐臭味。 梅开芍走到树荫底下,发现所谓的蝉蛹,被结结实实包裹着的却是一具具尸体。外层金蚕丝已经被干涸的血迹染成暗红色,有些缝隙底下,长满了霉菌。 这方圆数十里的树荫底下,挂着的全是尸蛹! 梅开芍心里一沉,尸蛹悬林,必定伴有凶阵。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凶阵一旦启动,尸蛹便成了杀人傀儡。有尸体的地方,必然阴气重。 这么大的尸林,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 但做这些的人,究竟想做些什么呢? 慕容寒冰扫了一眼,眸色越来越低沉。突然,他拽住身前的梅开芍越到了树干上。他们双脚刚刚飞离地面,地表红光乍现,出现了一个方阵。 方阵散发出的红光彻底将方圆十里的尸林包裹住。 窸窸窣窣,尸蛹纷纷落到地上,一只干枯的手捅破蚕茧,朝空中活动一下筋骨。下一刻,蚕茧被撕成了碎布条,彻底露出了一具腐败的丧尸。 这些丧尸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有些部位还挂着腐肉和吊到腹部外边的器官内脏,有些部位直接见到了白皑皑的骨头,密密麻麻的丧尸聚在了一起,加上方阵红光的映衬,胆小如鼠之辈肯定会吓破胆。 这种恐惧恶心的场面,梅开芍见多了 ,所以并不感到害怕。眉眼一皱,她在思索破阵之法。 慕容寒冰看破了她的疑虑:“尸林鬼阵,只能强攻。” 果真是无解吗?梅开芍将眉心拧得紧紧的,线下他们被困在了尸林的中央,如此数目巨大的尸林,他们要强攻出去,亦是一件吃力的事情。值得庆幸的是,凭借她和慕容寒冰的实力,若想成功逃离,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仅凭慕容寒冰一人,也绝不在话下,只是稍微多耗费一些灵力。 “勺儿,你不要离我太远。” “好。”梅开芍嘴角冷冷的勾勒起一抹冷笑,她捏紧手中的长鞭,突然出手冲到了尸阵中。长鞭一出,尖锐的勾刺割掉了数十个丧尸的头颅,倒下的丧尸冒出漆黑的雾气。 刀光剑影间,梅开芍的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她一个飞身,有杀掉了几具丧尸。抬眸,看见慕容寒冰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大部份的丧尸全部聚集到了一起,然后再一举歼灭,脚下顿时躺了一地的尸骸,工作效率可谓是迅猛至极。 慕容寒冰一出手,杀掉的不只是丧尸,就连周围的山林也无一幸免,转瞬间,原本茂密的山林化为了平地。 不得不说,慕容寒冰身为凡人时,实力已经超越了金级之上。如今神魔之血完全觉醒,用恐怖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此人的厉害之处了。 梅开芍也不甘落后,她运起武气,凝结周围的风,形成一把巨大的长剑,大势扫荡一圈,丧尸倒了一大半。收效甚多,但也耗掉了她三分之一的灵力。 原本倒下去的丧尸,再一次行动起来。 杀之不尽,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越不利。 “啊!这些究竟是什么东西!天啊,哪儿来这么多的尸体!”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玉儿,别碰,这些鬼东西被人下了毒,阴气重得很,不要被他们的阴气喷到了。”说话者,是一名成年的男性。 “那我们怎么办?啊!他们过来了!” 那道声音即便化成灰,梅开芍也认得是纳兰玉儿的声音,她皱了皱眉,这纳兰玉儿果真是不愿消停的主儿,哪儿有麻烦偏偏往哪儿凑,可真是会挑时候。 会武场比试还未过一夜,这纳兰玉儿满身伤也恢复得很快,看来是她下手的份量还不够重。 纳兰玉儿的尖叫吸引了不少丧尸的注意,她居然胡乱跑到尸阵里面来了。看见梅开芍迎面飞来,她一愣,随机破口大骂起来:“我就说为什么出门不利,原来是你这个煞星搞的鬼!” 梅开芍恍若未闻,手中的长鞭陡然间朝她耳边飞了过去,她吓得惊声尖叫,翟天扫开挡在眼前的尸体,见纳兰玉儿那边有危险。想也不想,手一抬,飞出几枚毒镖。 咣! 毒镖飞到一半,被几片绿叶击落。 翟天感觉脊背生寒,他一回头,看见慕容寒冰满身杀气的踏着一地尸骸朝他走来。 慕容寒冰手一抬,对准翟天的胸口,隔空打出一掌,他猛然飞了出去,撞在了尸体上。 一道黑影窜到眼前,翟天晕乎乎地为来得及看清楚,脖子却被人狠狠地掐住,他瞪大眼眸,对上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她,可不是你可以碰的!”男人外貌冷艳高贵,说出的话更加无情。 “咳咳”翟天心惊,他一个金级武者,在这个男人面前居然无还手之力。 “与其关心他人生死,不如先想想如何自救。”梅开芍的长鞭划过纳兰玉儿的耳际,击飞了她身后张牙舞爪的尸体。她与纳兰玉儿擦肩而过,十分好心的提醒这个飞扬跋扈的女人。 梅开芍对纳兰玉儿没有好感,自然不想花费多余的心思去救一个曾经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她自问,自己的心没宽广到可以撑船的程度。 “你!”纳兰玉儿话哽在的咽喉,不是她无话可说,而是眼前的处境不允许她分心。 丧尸杀了一波又一波,好似永远都杀不尽。 梅开芍一路杀到慕容寒冰的身边:“殿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邪物都怕火,我们不妨用火烧。” 慕容寒冰甩开翟天,抱起梅开芍跳到了树上。他运起武气,在掌心点燃一个火团,然后火速朝天空抛去,一掌拍出,火球如天际划过的流星,簌簌的散落下来。 翟天见状,顾不上以下犯上的规矩,扛起纳兰玉儿便跳到了最近的一棵树上。 梅开芍看准时机,立刻调动周围的风,让火势迅速地蔓延。 二人的动作配合得十分的默契。 顷刻间,火光冲天,热浪滚滚。 但天不遂人愿,远处骤然响起急促的笛声,丧尸犹如获得了无穷尽的力量,竟然纵身跳出了火海。他们好像添加了仇恨值,抬起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树上的人。 梅开芍眼睛一眯,抬眸看向前方,一袭蓝色衣袍在风中 凌乱的飞舞,那手中的长笛散发出星星红光。 第491章养尸培阴驭弑神 丧尸疯狂地摇树,企图要将树上的人弄下来。有些丧尸顺着粗壮的枝干爬了上来,皆被慕容寒冰一团火烧成了灰烬。有他在身边,梅开芍无后顾之忧。反倒是纳兰玉儿自小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即便是身为侍卫的翟天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 “翟天,他们要上来了,你愣着干什么,赶紧杀了他们!”纳兰玉儿浑身发抖,连声线都透着颤抖。 翟天阴着脸,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他的武气属性是土,根本奈何不了这些丧尸。就算丧尸的尸体砍成了碎块,他们也能迅速愈合,砍之不尽。慕容寒冰会火,但根本不管他们两人的死活。纳兰玉儿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到了关键时刻却也是一个绣花枕头,不顶用。他一个人自保都难,再护着一个只会叫嚣的女人,着实压力大。 纳兰玉儿距离梅开芍不远,她的惨叫声十分尖锐,吵得梅开芍头疼。梅开芍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冷声道:“吵。” 慕容寒冰皱了皱眉,抬手朝他们抛出一个火团。尔后揽住梅开芍,灵活地跳跃在山林中,飞向笛声的方向。 翟天抱齐纳兰玉儿跳到另外一棵树上,火团漫天,将众多丧失烧成了灰烬。他挑了挑眉,庆幸自己在会武场没有擅自出手暗算梅开芍,那两个人并不是好招惹的,特别是那个高冷的男人。 “师兄,我们追上去,我倒,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纳兰玉儿盯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该死的梅开芍,她怎么能如此幸运,获得慕容寒冰的青睐!梅开芍对她下重手,若不是她随身携带疗伤圣药,早变成半个残废之人了。此仇,她记下了。 翟天却一动未动:“玉儿,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不如先行离开。” “呸!梅开芍可以去,我就不能去?”纳兰玉儿怒道,“你若贪生怕死,尽管回去便是,我自己去。” “别胡闹,这不比皇宫和天心宗。”翟天低声呵斥,他本不该心软,信了纳兰玉儿的话,陪她上山寻找上古异兽。近来纳兰城不知何人传出消息,雪狱山出现了异兽,引来了天下的能人异士纷纷结队前往探寻。他们一路寻过来,遇上了不少死状惨烈的尸首,偶尔遭遇截杀,众首难敌,才误入了这诡异的尸阵。 纳兰玉儿刁蛮任性惯了,翟天以往也是事事顺着她,只要要求不过分,他都不会拒绝。这次却冷脸呵斥起她来了,她一时间难以接受,立刻赌气推了一把身侧的翟天。下一秒,险些重心不稳,摔下去。 翟天反应迅速,眼疾手快将人拽了回来,瞪着她道:“胡闹也要分场合。” 在他们说话间,丧尸悄悄然顺着树干爬了上来。 纳兰玉儿惊魂未定,却陡然间变了脸色,眼睛满是惊恐:“师兄后面有东西!” 翟天猛地一回头,几双腐烂的手拽住了他的脚踝,有一只甚至踩在其他丧尸的背上,跃到半空。他瞳孔一缩,腰间长剑出鞘,刺了过去。 纳兰玉儿吓得脸色苍白,大力钻入翟天的怀里,整个人使劲推搡。他站不稳,两个人一齐摔下了尸堆里。 丧尸绝对不会放过两个活物,纷纷一同而上,压制住两人,纳兰玉儿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上空。 外面的惨状,梅开芍和慕容寒冰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极力对付云稚和游离。云稚在外圈步下结界,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论驭尸术,梅开芍不敌云稚,但论战斗力,她比云稚略胜一筹。云稚受了伤,左手断臂,右手握笛,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几个回合打下来,云稚节节败退,被逼到了绝路。 剑芒击破长空,直抵云稚的咽喉,梅开芍冷眼看着他,手中的长剑只要再往前推半寸,可以直取眼前人的性命,可她并不像这么做。 云稚是她收的第一个徒弟,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不是没有感情,她亦不是一个冷血之人。 云稚仰起头,眼里似乎闪着荧光:“师父,杀了我吧。”声音掷地有声,却不卑不亢。死在梅开芍的手里,他认,是他技不如人。从踏上邪道开始,他已经自绝了后路。 “为什么?”梅开芍握着长剑,银亮的剑身闪耀着冰寒的冷光。 “师父知道了原因又如何?可怜我?还是念在我们之间少得可怜的师徒情分放过我?”后面的一句话,云稚语气咬得极重。眼前的女人,杀伐果决,却并不是一个真正冷情的人。杀与不杀,皆在她的一念之间。 “邪影王许了你什么好处,光复妖鹿一族?还是长生不老?”梅开芍声音很冷很淡,面色沉静,令人猜测不透她的心思。 “既然师父心里有答案,何必要多此一问呢?”云稚讥讽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梅开芍手中的剑往前推进了半寸,抬眸,丧尸徘徊在结界外,密密麻麻的聚成一团,如此庞大的数量若是祸乱到纳兰城中,定会引起大乱。 话锋一转,梅开芍道:“云稚,让那些丧尸停止活动。” 云稚噙着疯狂的笑意,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真的太晚了,师父,如果冥界是人间的第一个地狱,那么纳兰城将会是人间第二个炼狱。他快要回来了,他们将会成为王的子民,那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梅开芍蹙眉,云稚口中的‘他’,除了邪影王,还能有谁?白甜曾经说过,灵珏的灵阵快要压不住邪影王了。 突然间,前方传来一阵轰响,打断了两人的沉静。游离不是慕容寒冰的对手,被一掌拍到地上,深深凹下去一个深坑,足以见得慕容寒冰下了狠手。 游离昏了过去,化出了本体,慕容寒冰眼露杀意,隔空将一只雪白的狐狸提到半空中。五指猛地收紧,白狐狸惨叫一声,睁开一双血红色的双眸。 云稚敛去了笑意,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微蜷缩在一起,他忽然抬手握住剑刃,用力一拉,剑尖刺入心头,梅开芍想要抽回已经来不及了,长剑有勾刺,若收回来,一定会伤得更深。 云稚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眸底闪过一丝痛苦:“师父,我真的后悔过,想要舍了那条不归路,一辈子追随你。但我不能,我身为云鹿的太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云鹿一族成为妖族百年的笑柄。” 他凝视着梅开芍精致的面容,心口的血落到地上,溅开一朵红梅:“游离与我,皆是同命相连之人。他的驭尸术,是我教的,终究差了些火候,但足够了”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梅开芍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云稚猛然拔出心口的长剑,从袖口抛出一枚骰子,骰子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他身形一掠,闪到了慕容寒冰的身后,划手为刃,朝慕容寒冰挥过去。 慕容寒冰岂是容易偷袭成功的,他一手掐住游离,身影一晃,避开云稚的攻击。抬手,却是打出致命一掌。 云稚根本没打算避开,而是整个人迎了上来。梅开芍很快意识到,云稚不是要偷袭慕容寒冰,他这是要送死! “殿下,不可!”梅开芍话音未落,她想要冲过去阻止,骰子落下来的光芒将她定在原地。突然,白色的光芒中现出了一柄剑的轮廓。 这是弑神剑! 云稚身体撞飞出去的那一刻,外围的结界破了,丧尸们摇晃前进几步,如会断线的木偶,全部轰然倒地,尸体快速腐化,升起一团黑气,涌向上空。 弑神剑发出一声长鸣,瞬间消失不见。 慕容寒冰打落飘在梅开芍上方的骰子,神色凝重:“我们先离开这儿。” 轰隆隆—— 山头剧烈摇晃起来,地表开裂塌陷,狂风大作。 “怎么回事儿?”梅开芍一个重心不稳,倒进慕容寒冰怀中。抬眼,瞬间了然。游离化作狐狸本体,变成了九尾狐。它全身通体透明,露出尖锐的獠牙。 “走!”慕容寒冰抱起梅开芍,跃到半空,驾着轻功飞速的离开冒着火光的山头。 他们刚刚落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远远看到半个山头塌陷了,上空飘散的黑色雾气却没有消失,正朝北向涌去。 北边,正是纳兰国的国都,纳兰城。 梅开芍站在山顶上,晨风呼啸,天际冒出了晨光,微弱的光线照亮山脚的土地,她看见一窝蜂的人从山林里逃窜出来,模样狼狈至极。 火势迅速蔓延,不久就燃烧到了另外一座山头,火光冲天,照亮了半个天空。初晨的云,泛着刺目的红。 云稚和游离重伤,如此大的火势,必定九死一生。那是他们的选择,梅开芍自认不是什么圣人,经此一劫,他们的师徒缘分,算是走到头了。若是有缘再见,便是敌人了。 梅开芍在仓皇逃离的人群中,看见了翟天和纳兰玉儿。两人皆是一身血污,纳兰玉儿脸色苍白如纸,脚步蹒跚,应该是受了重伤。 诡异的尸阵,突然出现的弑神剑,以及云稚口中所说的纳兰城将变成人间第二个炼狱,三者之间究竟有何联系。 那团追随弑神剑而去的黑雾,明显是阴气。 弑神剑和阴气 梅开芍眉心越皱越紧,脑海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消失太快,她抓不住。 慕容寒冰见她眉目紧锁,将她轻轻搂紧怀里:“别想了,我们先回纳兰城。” 闻着熟悉的气息,梅开芍闭上了眼睛,然后再睁开:“好。” 奇怪的是,慕容寒冰带着梅开芍站在纳兰城的城头上,并未进城。 望着笼罩在初晓中的雕花楼栋,抬头,梅开芍脸色微变,纳兰城的上空,弑神剑藏在云层中,若影若现。 沉默的慕容寒冰开口道: “弑神剑乃六界第一邪剑之一,以阴气养之,它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足以横扫半个神界。但阴气,并不那么容易搜集到。而人间的中元节便是最好的机会,那天鬼门大开,是人间阴气最盛的日子。” “若是遇不上中元节呢?难道他们只能无穷尽的搜集死尸?”弑神剑刚破除封印不久,肯定急需阴气供养,望着望不到尽头的长街,梅开芍疑惑反问。 “不,有一条最快捷,也是最残忍的方法。”慕容寒冰凝视着梅开芍被阳光沐浴的侧脸,幽幽道,“屠城。” 明明初晨的阳光将她全身裹得很暖,梅开芍却感受到了无尽的森寒。她抬眸迎上他的目光,那双泼墨般的眼眸散发着无尽的寒,令人望而却步。 第492章妖乱 纳兰城,悦来茶楼。 梅开芍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繁华的长街和来往的人群,难以想象这座城池即将惨遭厄运,变成第二个人间炼狱。 纳兰城这两日多了许多外来人士,客栈茶楼座无虚席,场面热闹非凡。有些人直接从离洲国的离城赶过来,对今年雀楼的拍卖会回味无穷,出席雀楼拍卖会的人士一跃成为了众多宵小吹捧的对象,但更多的是谈论此次纳兰城雪狱山出现千年上古异兽的话题。 “传闻这雪狱山封印了上古异兽,最近听家师说,雪狱山的千年封印要破了,关在山里的妖兽要逃出来了!” “既然你那家师料事如神,可是知晓山里头封印的是何异兽?那头异兽又封印在雪狱山何处?”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摸摸胡子,卖起了关子,招来了众人质疑的目光,他被看得不自在,当即大声说道:“上古异兽的封印之地,乃是天机,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妄加揣测的?” “切,客气些称呼你为一声‘半仙’,那是抬举你师父,不懂装懂,去去去,一边去。”有人不耐烦开始赶人。 “谁说我不懂!”那人吹胡子瞪眼,也不卖关子了,忙俯下身来,朝众人勾勾手指,神神秘秘的让他们靠近些。 众人一见有消息可探,纷纷自觉地倾身上前。那人说话的声音虽小,但在梅开芍和慕容寒冰步入虚神之境的高手面前,那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两人的耳中。 “那上古异兽名叫梼杌,那东西可邪门啦,是一等一的邪物。我看能降住它的人,就只有天心宗的高手了。”那人顿了顿,目光瞥向隔壁桌,身着一袭白袍,后背别一把弯弓大刀的几名道士,继续说道,“你们看,雀楼拍卖会都没见天心宗的人出现,此次雪狱山出现了异兽,天心宗却派出了高干内院弟子前来查探,我看啊,这次的消息千真万确了,雪狱山的封印要破了,来捉异兽的豪门大派的人,可不少。” “听说连各国皇家都惊动了,这几天纳兰城可不是一般的热闹非凡啊,纳兰国君惊得七魂不见了六魄,日夜愁眉不展,担心各国皇族在自个儿地盘出了意外,没法交代。” “可不是,前几日听夜闯雪狱山的人说,山林里方圆百里惊现尸阵,一股无端大火连烧了两座山脉,火浪滔天,若不是纳兰城官府的人警醒些,那火八成要烧到纳兰城来了。纳兰国的国君发了大怒,命大理寺着手调查。邪门的是,有人说看见了百里尸林,可是官府搜了整座山头,除了满地灰烬,都未曾找到半片尸骸。官府没法交差,被国君治了一个渎职的名头,革职查办了,冤不冤啊,。” “有什么好可惜的,或许真是那人半夜闯了山林,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发疯看错了。没准儿那火便是那人疯了放火烧的,怕被治罪,胡乱编出来糊弄人的借口。” “不可能!”那人厉声反驳,“雪狱山为上古异兽的封印之地,深处妖兽众多,若是真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岂不是意味着封印已经破了?难道山林里还有比梼杌更为邪乎的东西?一个人看见尸阵,那或许是眼花。那夜可是好几个人看见了,这难道还有假?那夜结队上山的队伍,死伤不少。” 此话一出,众人皆默。默了半晌,那一袭白袍的几名道士忽然结账离开,气势渗人。 那些讨论的人纷纷目送几名道士离开,面面相觑。 “他们不会要去雪狱山吧?”有人打破沉静,“若真如兄台所言,雪狱山的封印破了,天心宗拿下了梼杌,那可是一笔不小的买卖。” 场面再次陷入沉寂,突然,所有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拿起自己的东西,冲了出去。他们的心里,无一想到了,梼杌这个大便宜轮不到他们占,那普通妖兽驯服起来,也不是难题。要知道,妖兽体内的元灵丹是入药圣品,拿到像雀楼这种名扬天下的拍卖会上进行拍卖,亦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再差一些,捉不到灵兽,可以摘到一些珍贵药材,也是好的。所以众多队伍中,有不少习医理的武者。虽然医者的武气不高,但医术高超,行事之中定然有所风险,其他专习武的武者都乐意带一名医者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慕容寒冰静静地品茶,清冷的双眸毫无波澜,似乎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原本熙攘的大街因为江湖异士的胡乱冲撞,一时间乱成一团,吵成一片。片刻,越来越多的队伍往雪狱山的方向行径。 梅开芍的指尖捏着杯盏,望着纷乱的街道,微微出神。那片山火烧了一天一夜,云稚和游离不知所踪。如果正如慕容寒冰料想的那般,要拿纳兰城上万人的性命祭养弑神剑,那么在布置尸阵计划败露后,他们一定还会有所动作。 她认定,云稚和游离并没有离开 纳兰城。但有一点,梅开芍想不通,他们为什么偏偏要选择纳兰城作为祭奠的目标,而不是其他国都。 顺着来往的人流,梅开芍的目光随着成群结队的队伍看向远处的雪狱山之巅。 难道是因为雪狱山中,封印有上古异兽梼杌的缘故?可那异兽梼杌只是出现在传闻中,并未曾有人真正见过。 可邪影王不像是会做无用功的人,他封印在灵界的阵法中,却能够指使云稚和游离为自己办事 想到这一点,梅开芍的眉目皱得更紧了。 突然,闹市中吵闹开来,一个雪白影子穿梭在人群中,一抹鹅黄色倩丽身影推搡开挡在身前的百姓,冲那逃窜的雪白影子怒斥道:“别跑!看我抓住你,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嗖—— 那团雪白的影子隐没如一条小巷中。 梅开芍搁下手中的茶盏,一手撑过栏杆,脚一蹬,跃到对面的屋檐上,然后顺着屋檐跃进巷子里,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前面高墙封路,俨然死路一条。白团骤然浑身白毛吱起,龇牙咧嘴地转过头来,一见来人是梅开芍,愣了愣,立即放下戒备,耷拉着脑袋飞扑进她的怀里,使劲蹭着她的脸颊。 “好了,别闹。”梅开芍拎开它,给它顺毛,“你怎么来了纳兰城?你自己来的?” 梅开芍一连串的疑问倒是把化成本体的白甜难住了,它跳到地上,正想化成人形,一道尖锐的声音响彻耳膜,吓得它又扑进梅开芍的怀里寻求避难。 “是你?”纳兰玉儿挥舞着手里的长鞭,欲给白猫点颜色看看,见到它主动跳到梅开芍的怀里,她气势瞬间降了一大截,但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友好,“把白猫还给我!” 梅开芍抽她鞭子的伤口现在还疼着呢,她再嚣张跋扈,也不敢在梅开芍面前造次。在雪狱山闯了尸阵,还可以完好无损活着出来的人,多少有些本事。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纳兰玉儿现在有些忌惮梅开芍,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惧怕她的。“它是你的?”梅开芍抚摸着白甜隐藏在皮毛下血淋淋的伤口,语气森寒,“可有证据证明?” 纳兰玉儿紧紧捏着手中的皮鞭,抑制住要挥打起来抽人的冲动。她如何能证明这只白猫是自己的,拿它身上的皮鞭抽出来的伤口作证明吗?这不是白白让人抓住把柄吗?她没那么傻,所以她也没办法证明。 梅开芍与她不对付,摆明了不会轻易将白猫还给她。那只白猫是她无意中在山林中遇见的,废了她好大的功夫才抓住。没想到白猫的性子烈得很,一直不肯服驯。趁着她打开笼子喂食的功夫,居然跑到大街上来了。 好巧不巧,居然遇上了她的死对头,梅开芍!果真是流年不利,纳兰玉儿眼瞅着自己最钟意的白猫落到旁人之手,双眸快要蹦出火花来。 “既然没有办法证明这只白猫是你所有,它愿意跟我走,往后我便是它的主子了。”梅开芍走过纳兰玉儿的身边,睨了一眼她手中的长鞭,意味深长道,“纳兰小姐还想向我请教,长鞭的使用方法?我可是很乐意指导的。” 纳兰玉儿闻言,抬起的手紧了紧,不甘心的放下,她侧首瞪着梅开芍,咬牙切齿道:“不劳你费心,我身为纳兰国公主,自然有人争着抢着要教导我武学,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邀功!” 若不是翟天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去招惹梅开芍,就凭梅开芍现在与她说话的态度,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纳兰玉儿不明白了,梅开芍不就是武气比她强,自己不就是在会武场输了比赛吗?区区一个梅府落魄千金,有什么好忌惮的! “希望纳兰公主,好好学学,别丢了众师父的脸面。”梅开芍笑了笑,抱着白甜径直离开,回到了茶楼的厢房。 纳兰玉儿有气不能发泄出来,气得拿挥舞着手里的长鞭。等着,最好别让她逮到机会,否则她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第493章不幸的消息 回到茶楼的厢房,慕容寒冰正坐在桌前,气定神闲的喝茶,似乎对白甜的出现半点儿都不意外。 “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白甜化作人形,原本正准备扑到梅开芍的怀里,一见到坐在桌前的慕容寒冰向她投来冷漠的视线,吓得她立即缩回手,打消了念头,捂着腹部的伤口红了眼睛。 梅开芍看过去,只见慕容寒冰站起来,临走之前将一个陶瓷玉瓶放在桌上。 “这是治疗鞭伤最好的金疮药。”慕容寒冰说完,离开了厢房。 白甜偷偷瞄了一眼,见厢房里终于没了那尊骇人的冰山,暗暗呼出一口气,没料到动作幅度太大,硬是牵动了腹部的伤口,疼得皱起了苍白的小脸蛋。 “别动,我给你清理伤口。”梅开芍拿过桌上的瓷瓶,拔出塞子闻了闻,清清淡淡的药香味,的确是上等的金疮药。 白甜躺在床上,望着雕花床顶,眨了眨眼睛,感觉好不真实。她从万魔岛地宫逃出来后,循着梅开芍的气息找到了纳兰城,没想到那时的她,气息虚弱,不是纳兰玉儿的对手,被活捉关在笼子里面活活饿了几天。现在想起那个女人的脸,白甜恨不得举起四肢爪子将她的脸挠成丑八怪。 梅开芍解开白甜的衣裙,看见一条血淋淋的伤口冒着血水,伤口的边缘已经出现了感染,她眸底一闪而过的戾气,开始做起伤口的清理工作。 她尽量减小力道,但白甜依然疼得直哼哼,眼泪憋在眼眶中打转。 “疼便叫出来吧,没人笑话你。”梅开芍缠好纱布,幸好这些医疗用品她有随身携带的习惯,倒是省了再跑一趟医馆的麻烦。 “不疼。”白甜皱了皱眉,慢慢坐起身子,梅开芍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腰后,让她尽量坐得舒服些。 梅开芍打开临街而立的窗户,散散屋里的血腥气。 “主人”白甜弱弱地唤了一声,她不敢正眼看梅开芍。万魔岛地宫发生的事情,她说过的话,犹言在耳,她心虚。 “你以后莫要再叫我主人。”梅开芍转过身来,看着她,“你的主人是云苒,神界的九公主。而我,是梅府的二小姐,充其量只是她的转世。你们神兽一生只认可一个主子,莫要违背了原则。” “不是不是这样的。”白甜焦急地摆摆手,“对于我来说,不管主人的身份是谁,我知道,我认可的人,才是我的主人。九公主没了,万魔地宫没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垂下头,越说越小声。 “我现在的主人,一直是你。”云苒眼里闪过一抹坚定,随即气势弱了下来,“求主人别赶我离开。” 许是前世受云苒记忆影响的缘故,梅开芍发现自己对白甜没办法硬下心来。 梅开芍盯了她半晌,背过身看向窗外,转移话题:“你可是与影圣一同离开的地宫?可曾见过隐巳和逍遥枫?” 白甜摇了摇头:“主人和殿下离开后,万魔岛便沉入海底。我本是同神帝之子一同离开的,但在中途遭到旋龟的袭击,我们落入了海里,我就和他失散了。至于隐巳和逍遥门主,未曾见过,而且”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梅开芍,欲言又止。 “直说吧,不必遮遮掩掩。”梅开芍蹙眉道,万魔岛沉入海底,隐巳和逍遥风凶多吉少了。那海水深得很,海底不止只有旋龟这一种生物。 “我飘到中途,遇上了好心的渔民将我救了上来。那些人想要将我掏胆挖心,挖出元灵珠卖了换钱,我便在深夜里趁着他们不备逃了出来。”白甜的双手死死地捏住被角,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她猛然抬起头来,直勾勾地望着梅开芍,眼里有恳求,有犹豫,她静了静,继续道,“救我出来的那个人,我可以从他身上感觉到有神魔之血的气息。” 那双如火日般猩红的双眸,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的邪寒之气,像极了慕容寒冰。白甜身为神兽,她的感官一向比旁人要敏锐。 梅开芍走近,认真的看着白甜:“他是不是与你一样,被渔民救上来,困在笼中的某种神兽?”她记得,慕容寒冰的神兽,白雪的气场与他有些相似。她呆在慕容寒冰身边的时间不算太短,至今未曾见过白雪化成人形的模样。而慕容寒冰在战斗的时候,除非遇上棘手情况,否则不会召唤出白雪。 “主人,虽然我看不透他,但我可以肯定,他是人族,而不是妖兽一族。”白甜思索了一会儿,“人族和妖兽一族的元灵丹是有区别的,即便妖兽一族化成人形,掩藏的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收敛掉与生俱来的妖兽气息。” 白甜获得自由后,她曾经邀请他和自己一起离开,但他拒绝了。她急着要来找梅开芍,所以对于他拒绝的理由,她并没有多想,况且 她一向不喜欢考究复杂的事物。 “我曾回到原地看过,发现隐巳的气息殁了。”殁了,意味着未能活着,白甜有感知生命的能力,如果一个人死了,生命的气息便会随着消亡而彻底消失。虽然那个名叫隐巳的家伙爱拿些毒物玩弄她,但并不出格,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会挺身而出,护着她。平日里讨厌的人没了,白甜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梅开芍倒了一杯茶,她握在手里良久,最后放在桌上,袖口轻扫而过,扫掉杯盏旁边的茶水渍。 隐巳殁了,那逍遥枫呢? 慕容寒冰说过,逍遥枫自有本事离开万魔岛,但现在她的心里有些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有能力脱离险境。 至于隐巳,那时她应该态度强硬一些,不让他跟着去万魔岛如果不去,也不至于白白丢了性命。 归其原因,怪她 “主人?”白甜感觉自己快要被厢房内伤感的气氛逼疯了,梅开芍背对她而坐,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我们接下来,要去雪狱山找神兽吗?” 留在纳兰城的时间越长,白甜越发不安,这块土地下,埋藏了太多的尸骸。 梅开芍和白甜心灵相惜,自然感觉到了她内心的恐惧不安,她问道:“雪狱山封印千年上古神兽梼杌,这个消息可是真的?” “殿下他没和你”话说到一半,白甜意识到了什么,忽然戛然而止。梅开芍很不喜欢话说到一半,挑了个开头,最后无疾而终的情况。她当下冷声道:“白甜,我最不喜欢有人欺骗我,你可明白?” “主人,我说,你别生气。”自行认梅开芍当了新一任主人之后,白甜很害怕惹她生气,因为她的主人,生气起来,很恐怖,“千年前的纳兰城并不是一座城池,而是天狐族的隐居地。神魔界与圣族之战打了三百年,被魔界铁骑踏成了平地,天狐族几近绝族。后来人族建立了国土,国与国之间硝烟不断,这片土地从未有过安宁,尸横遍野,种下了阴气最盛的因。而纳兰国在尸骸之上建立了纳兰城,本就触及了天狐族亡灵的盛怒。纳兰城脚下,阴气盛行,若不是有天子贵气镇压,这里的百姓早就变成亡魂了。” 白甜脸色发白:“云稚和游离在纳兰城布下尸阵,意欲何为,我想殿下应该与主人解释过了。他们想要屠城,一方面是为了祭养弑神剑,唤醒它的力量,另一方面,也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以纳兰城上千百姓的亡魂,打开冥界之门,释放更多的阴灵。邪影王想要借助弑神剑的力量,冲破灵君布下的阵法。而在打开冥界大门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冥界失控之时,趁乱释放出上古异兽梼杌。主人,梼杌是邪影王的灵兽,千年前封印梼杌在雪狱山的人,是” 砰的一声巨响,厢房的门应声而倒,几名黑衣人提剑冲了进来。 白甜将丝被卷在手中,朝黑衣人们丢了过去,她迅速幻化出本体,跳到梅开芍的肩膀上。受伤的她变成人形,行动不便,容易成为梅开芍的累赘。 这些黑衣人一看就不是普通角色,武气等级皆在金级以上,更棘手的是,每一个黑衣人修炼的武气都是不同的属性,金木水火土,他们五人全部占全了,强强联合,不同属性相互配合,难以抗衡。 他们固然强,但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梅开芍是风属性的武者,立于五行之外,并已经达到了虚神之境,这完全是对五行属性的疯狂碾压。 五名黑衣人分工明确,行动配合极为默契,出招狠厉,招招致命。梅开芍以一敌五,又要护着白甜,打起来着实有些吃力。 梅开芍踹开一个挡在窗前的黑衣人,跃到了屋檐外,借着窗棂,跳上了屋脊,那五名黑衣人见状,动作灵活地跟了上来。 对面的屋檐,早已打得火热。 梅开芍不经有些懊恼,自己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到哪儿都有没完没了的刺杀。 轰! 慕容寒冰解决完了自己那边的刺客,不知何时飞到了她的身边,一掌打出去,破了五名黑衣人的方阵,梅开芍捏准时机,长鞭如蛟龙般腾飞出去,在他们腰间绕了一圈,牢牢捆绑在了一起。手腕一用力,将人强行拖了过来。 第494章血衣楼刺杀 五人见大势已去,纷纷要咬破含在嘴里的毒药,却被梅开芍先行一步,一一拽下了他们的下巴。 “你可以试试自缢,我有的是办法在你下手之前,让你生不如死。”梅开芍把一人下巴归位,两指掐住他的脸颊,稍稍一用力,那人便瞪圆了眼睛,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 片刻后,梅开芍动作利落的起身,那人吐出一口血水,一颗黑色的药丸滚落出来。然后他像是得了癫痫症,浑身抽搐起来,整张面容扭曲,鼻子和眼睛挤成一团,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其余的四人从未见过此等情况,他们不约而同地心里犯怵,头一次出任务萌生了恐惧。 他们是神州大陆上排的上名的杀手,一般情况下皆是别人见他们吓破胆,哪有他们被人吓破胆的。 慕容寒冰面色沉静,但他森寒的气息肆虐,不怒自威。黑衣人们心里都明白,那是属于强者的气场。 “说!谁派你们来的?”梅开芍用长剑挑开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衣襟,发现他的脖子上没有图腾,那这些黑衣人就不是翟天派来的人。 身为杀手,他们忍受痛苦的能力完全超乎常人的极限。一刀结束性命,倒是处理得干干净净,但梅开芍并不想那么做。他们不愿意说,她不介意让他们尝尝满清十大酷刑,反正她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想要杀她的人,自然不需要所谓的怜悯之心,。 “呜呜”那人痛苦的哽咽,极度扭曲的面容看起来十分恐怖。 梅开芍冷声道:“想清楚了么?没想好的,可以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陪你们慢慢玩。” 说完,梅开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片极为轻薄的刀片,刀片形状如叶子,刀口边缘很锋利,在日光的照耀下,刀锋刺眼,散发着丝丝冷意。 她的声音冷如凛冬,一声声凌虐他们的精神力:“用利刃将活人的琵琶骨,一根一根的剔出来,这种酷刑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弹琵琶。”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抹笑意映着倾城的面庞,却是一种嗜血的美。 慕容寒冰望着眼前浑身散发着森寒冷意的女子,不可察觉地微微一笑,这才是他所认识的梅开芍,一个宛若带刺蔷薇的女子,明知靠近容易刺伤,可他却仍然义无反顾的爱上了。 她从一个修炼废柴,一步步走到了强者的行列,慢慢地学会了保护自己。 尖锐的刀锋抵着那人的胸腔,缓慢地划到他的肋骨,指尖稍微一用力按压,立即见肉三分,吓得他呜呜惨叫。 “只要我轻轻一划,你这辈子便如同废人般活着。”人最怕的是精神折磨,越是自认为精神力强大的人,就更容易崩溃,梅开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呜呜”那人狂点头,但他的脸挤成了一团,像一个被人打扁的肉饼,眉眼间畸形难看,梅开芍两指往他的脸颊一按,替他恢复了原位,那张本就不好看的脸,没了狰狞的面相衬托,变得就没那么恐怖了。 “说吧。”梅开芍起身,俯视着他们。 咔嚓一声,那人突然咬断了舌头,脖子一歪,陡然间断气了。慕容寒冰察觉出他的意图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那人一心寻死,心里早就有了衡量。 白甜站在梅开芍的肩头,忽然吱吱的叫唤起来。 梅开芍看过去:“糟糕” 话音未落,其余四人七窍流血而亡,片刻后,皆化成了一滩血水,化尸的速度令人咋舌。 梅开芍检查过了,他们的脖子上并没有那个图腾,如果背后主使不是同一个人,那么有谁想杀她呢?两批杀手都是冲她来的,每次来的杀手武气阶级一个比一个高,团队作战能力也是一个比一个协调。 白甜跳到血水旁边,围着血衣转了几圈,倏地,它双眸一亮,用爪子勾着一件血衣往外拉。 慕容寒冰看了一眼,眸底瞬间染上了一层冰霜,那些人胆子不小,居然敢打他女人的主意! “白甜,离血水远一些,别沾到了,这血水有毒。”梅开芍弯腰抱起白甜,看见摊开的血衣上,印着一个‘血’字。 “殿下,这些刺客的身份,你可懂得?”梅开芍开门见山,也拐弯抹角的问了。神州大陆疆土辽阔,江湖门派众多,她虽然不知道这些刺客背后代表的是哪一个势力,但她也能猜到与某个杀手组织有关。 “血衣楼,神州大陆最大的杀手组织,高手如云,只要能出得起高价,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慕容寒冰眸色暗了暗,显然是对血衣楼动了杀气。 梅开芍没有注意到慕容寒冰闪瞬即逝的细微变化,她讥讽一笑:“说这些话,他们老大也不怕砸了自家的招牌。” 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吗? 她梅开芍或许就是他们杀不了的那个人!她不管血衣楼的名声有多显赫,她只知道,凡是主动招惹了她的人,都不会让他们过得舒坦。 突如其来的刺杀行动,变成了一个小插曲。 雪狱山出现异兽的消息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一大批江湖异士成群结队的往雪狱山的方向走,就连稍微有些武功的老百姓都去凑了热闹。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梼杌被封印在什么地方,他们一路上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围着山林胡乱转悠,有些队伍甚至因为带路的问题而闹了起来,动起了手。 上山之前,为了防止白甜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梅开芍让她幻化成人形,跟随在身侧。千年前梼杌被何人封印在雪狱山,她没能找到机会问清楚。看着走在前方的那抹高大颀长的背影,她若有所思。梅开芍发现,千年后发生的事情,都与千年前的神魔君有关联。 “主人,你在想什么呢?”白甜用手在梅开芍的眼前晃了晃,忽然凑近,“主人莫不是在想封印梼杌的人,是谁?” “神魔君?”梅开芍说,她的目光一直固定在慕容寒冰的身上,未曾移开过半分。 许是察觉到背后传来灼热的视线,慕容寒冰转过身来,站在原地回望她,等她追上来。深邃的双瞳映着她周边翠绿的景色,眼中似乎仅容得下她一人而已。 “不如主人亲自去问问吧,有些真相,外人可说不明白。”白甜探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停地打量几圈,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跑开了,给两人制造私人空间。 纵然梅开芍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她不是性急的人,慕容寒冰不愿主动向她坦白的事情,即便她问了,他也未必会说。有些东西,宁愿一辈子藏在心底,也不愿去提及。 千年前的那一段过往,藏了太多的秘密,那是梅开芍最不想去了解的。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巨石滚落的声音,事发的上空冒起了一阵白烟。 徘徊在周围的人立即迈开脚步朝着声源处狂奔。 梅开芍跃到了一棵大树的顶端,看见山石崩塌的地方围了一堆人,人群中的中间,一只火红色的灵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由于距离太远,她看不清楚那是什么种类的灵兽。 突然间,地面猛然一抖,梅开芍身形一晃,倒进了慕容寒冰的怀里。白甜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个跟头直接栽进树底的灌木丛里,扎在身上的那些勾刺,疼得她冒出了泪花。 白甜起身扒拉了几下衣裙,走出灌木丛时,梅开芍和慕容寒冰已经从树顶下来了。 “你没事吧?”梅开芍见她一脸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替她拔掉了头上的枯草,“雪狱山不比玄幻森林,你小心些。” “知道,主人。”白甜露出一抹甜美的微笑,她抬眸看向山林某处,倏地脸色一变,连声线都变得颤抖起来,“封封印破了,雪狱山外围的封印破了,灵兽出来了!” 什么?外围封印破了? 果不其然,前方出现了一群密密麻麻的人,他们像是遇见了什么怪物,仓皇地奔着下山的路逃了。 “快走!怪物出来了,那些东西出来了!”有人经过梅开芍身边的时候,慌乱地对她吼道。人群跑得很急,险些撞到梅开芍。慕容寒冰全程将她护在怀里,站在边上避开逃命的百姓。 “吼!”一声强有力的吼叫声穿透整座雪狱山林,前方隐约有白光闪烁。 “主人,那一定是梼杌!有人找到了它的封印之地。”白甜捂着两只耳朵,变成一只白猫跳到了梅开芍的肩上。 “去看看。”慕容寒冰搂过梅开芍的腰,将人一齐带离地面,飞向前方闪烁白光的地方。越靠近,亮光越发刺眼,声音越发洪亮。 嗖嗖——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方拦路人马,他们身着黑衣,那胸前的‘血’字标,闪耀着刺眼的红。为首的人陡然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沧桑的脸。 第495章报仇雪恨 慕容长流和众多血衣楼杀手,俨然来者不善。 “大湟朝一国之君不在皇城管理朝政,竟然跑到别国疆土陪妖女游山玩水,慕容国君好兴致啊。”慕容长流狭长的双眸微眯着,凌厉的看着慕容寒冰,话中带刺,讽意十足。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忠臣,对皇帝的所作所为深感忧虑。但知情的人,皆知他狼子野心,不怀好意。 “慕容庄主,这是何意?”慕容寒冰冷眼扫了一圈,身上的寒气更重了。慕容山庄近来的动向,他可是派人盯紧了的,负责盯梢的人,皆是他的暗卫。为什么慕容长流与血衣楼的人勾结在一起,他没有接到任何的消息? 唯一的一种解释,便是他派去盯梢的人,或许出事了就连一向办事谨慎的暗一,在如此危及的时刻都没有现身,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梅开芍不会傻到认为慕容长流的出现,只是一种偶然,站在他身后那一排的黑衣杀手,足以说明了一切。在客栈茶楼出现的杀手,正是慕容长流派来杀她的。 至于理由,她杀了慕容飞雪,做爹的要为自己的亲女儿报仇雪恨,乃人之常情。梅开芍从决定杀了慕容飞雪那一刻起,便已经做好了应对慕容长流报复的准备。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慕容长流为了杀她,竟然联合了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暗地里追杀她到纳兰城的地界来了。 “哼!何意?”慕容长流冷哼一声,双眼怨恨地看着梅开芍,那怨毒的目光恨不得化成实质,将梅开芍碎尸万段,“慕容寒冰,你少包庇那个女人,她杀了你的师妹!此仇不报,乃是我慕容长流的耻辱!” “慕容庄主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慕容寒冰面对他的指责,平静道,“我与慕容庄主的师徒缘分已尽,慕容飞雪并不再是我的师妹。而她,是我大湟朝的皇后,我的发妻!”此言掷地有声,不怒自威。 话中之意很明显,慕容寒冰是要护着梅开芍。慕容长流怎会听不出弦外之音,他若敢对梅开芍不利,便是与慕容寒冰作对!他们没了师徒缘分这层保护膜作阻碍,慕容长流也不必再有所顾忌。 慕容山庄以往虽然和大湟朝的皇族走得近,但它依然是一个江湖门派。江湖恩怨,以江湖规矩解决,是最合适不过的方法。 慕容飞雪是慕容长流常年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自从遇上梅开芍之后,一切都变了,他的宝贝女儿死在了曾是爱徒的发妻手上,这个弑女之恨,他不杀了梅开芍,永远都咽不下这口气! “我慕容长流自言一向待你不薄,为何今日你却放纵此人行凶,伤我爱女的命?恩将仇报,实在可恨!”慕容长流大喝一声,运起武气,单手提剑朝梅开芍的方向冲了过来,他身后的那些黑衣杀手也跟着行动了。 慕容寒冰轻轻一推,将梅开芍推离攻击范围,独自一人迎了上去。 砰! 强强对决,强劲的气流拦腰吹断了周围的山林,露出前方的断壁悬崖。 梅开芍没办法去过多的关注慕容寒冰的处境,因为慕容长流带来的全部杀手,皆包围住了她,一直逼着她打到了悬崖边上。 慕容寒冰与慕容长流战况激烈,拥有神魔之血的慕容寒冰只动用了武气,若动用了神魔的力量,那么身为人族的慕容长流,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毕竟两人曾经是师徒关系,慕容寒冰想要以他教授的武学,去打败自己的师父。 咣! 梅开芍的长鞭扫过一名杀手的脖颈,飞溅的鲜血染红了她素色裙衫,像绽开的朵朵红梅,更衬得她妖冶嗜血。 但也正是这份独特的美,衬托得她越发的冷血无情。清冷的气场在这场肃杀的渲染中,散发出渗人的杀意。 衣带飘飞,杀意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 黑衣杀手损伤了一名队员,他们对梅开芍的看法,重新有了认知。他们比先前的那批杀手,实力要高出一个水平,团队之间的契合度表现得近乎完美。脱离团队的配合,他们亦是一名实力超群的杀手。 长鞭灵活地在杀手间穿梭,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梅开芍的长鞭皆是从杀手的致命点擦过。 抖动的声音夹杂着狰狞的杀气,从她强有力的手腕飞射出去,尖锐的勾刺划破了两名黑衣杀手的手臂,入肉三分。 他们发现,梅开芍的气势变了。那种杀伐的果断与无情,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遭的一切卷入威力最大的忠心,强大的震慑力可以杀人于无形。 杀手们面面相觑,转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他们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其中两人却分开跑到另外一头,形成一个包围之势,把梅开芍困在了中央。 梅开芍停 下攻击的动作,迅速地扫了一眼,杀手们的站位,明显是要开阵。 想用阵杀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未等他们摆好阵法,梅开芍脚尖一点,身形一晃,突然像离弦的箭般飞向其中一人。手中的长鞭变成了锋利的折扇,抬手一挥,风刃在半空中分离成一根根尖锐的箭形,‘嗖’的一声,眼前的杀手猝不及防,被风刃化作的利箭刺穿了心口。飞箭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陡然掉头俯冲下来,将奄奄一息的杀手扎成一个马蜂窝,鲜红的血从他的身体内里淌出来,染红了脚下的路。 一连损失两人,余下的杀手脸色突变,他们严阵以待,脚下却一步步地往后退去。慕容长流告诉他们,眼前的女子是风属性的武者,已经废了经脉,无法再修炼武气,这个消息无疑成为了他们轻敌的开端。 可以将风属性随意操纵变换出实质攻击武器的人,哪里是废了经脉的样子。她手中的折扇诡谲异常,他们更是看不透此人的武气阶级。 不远处,慕容长流被慕容寒冰的掌风击中,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猛然抬眸,眼中的杀气一沉,朝慕容寒冰打出一掌,身影一晃,飞向梅开芍的方向。速度迅捷无比,眨眼间已经出现在梅开芍的面前。 慕容寒冰面色一沉,杀气毕露。梅开芍被杀手缠得脱不开身,他大手一挥,一只巨型白虎仰空而啸,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掀起了巨大的风尘,狂风大作,所有人极力稳住身形,才没有被狂风掀倒。慕容长流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梅开芍,他挥开挡在眼前的沙石,早已酝酿已久的掌风对准她的心口拍去。 只听见轰然一声骤响,慕容寒冰不知何时出现在梅开芍的身后,那双猩红的眼眸流露出嗜血的杀气,慕容长流正面对上他的反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形踉跄后退,胸前的黑衣陡然裂开,露出几道深深的伤痕。 慕容长流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自身的伤口,眼中满是震惊。迷雾中,他依稀可见梅开芍挥动手中的扇子,那无形的风刃扑面而来,杀人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他不甘心放弃,料想梅开芍手中的武器再厉害,也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 她不是经脉尽毁了吗? 慕容长流看着梅开芍,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一向自恃清高,当然不甘后辈居之而上,更何况眼前的那名女子,是他的仇人!若不是梅开芍从中作梗,他和慕容寒冰的师徒情分也不会止步于此。 想到此,慕容长流心中对梅开少的恨意越来越浓重。她用血咒阵杀了慕容飞雪,尸骨无存啊,他如何不恨!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杀了他们,难道你们忘了自己身为杀手的职责?”慕容长流捂着发疼的胸口,沉声呵斥身旁的杀手。 消息误判,导致他们轻敌损伤。慕容长流命令的语气激发了他们的不满。世间只有主子才能和他们这么说话,慕容长流算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他们。 “慕容庄主,之前你可是告诉我们,要杀的人是一个废物。如今所见与传闻不符,让我们白白损失了两名高手,这笔账,血衣楼以后慢慢与你算!”为首的黑衣人看了一眼狼狈的慕容长流,后退一步。 慕容长流一听,瞬间急了:“你们不要忘了,血衣楼收了我的银子。事情没办成,难道要反悔?” “反悔又如何?”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慕容庄主不惜命,我们可是惜命的人,杀与不杀,我们说了算。” “血衣楼言而无信,这就是你们的规矩!”慕容长流快要被气死了,他花了重金请杀手取梅开芍的性命,这倒好,杀到一半就中途反悔了,岂不是拿他当傻子耍吗? 好一出窝里斗的大戏。 梅开芍冷眼旁观,既然是想来杀她的人,哪有那么随意离开,不付出点代价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想走?”梅开芍冷声道,她轻轻拂过折扇的刀锋,清冷的眸望向前方众人,“今天谁也走不了!” 话音未落,慕容寒冰先她一步动了,巨型白虎猛地朝他们冲了过去,大尾一甩,掀起的劲风带着十足的杀伤力扫了过去。 众人脸色一变,那名绝色男子武气深不可测,更恐怖的是,他还是一名召唤师。在神州大陆上,可以同时修行两种武功的人,少之又少,能成为召唤师的人,简直局指可数。他们已经后悔接了慕容长流委派的杀人任务,他们的实力加起来,也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 白虎一出,必定见血。它是神魔君的神兽,长年累月的留在他的身边,自然沾染了神魔族好战的血性。 别看白虎的体型庞大,动作灵活狠厉,几名杀手躲过了它的第一次攻击,却没能安全的躲过它的第二次攻击。大尾横空出现,将几名杀手重重的拍倒在地。未来得及起身,两只大爪往下一摁,瞬间血色飞溅,现状惨不忍睹。 梅开芍微微蹙眉,别开眼不去看那些杀手的下场。身为杀手,应该有置死地而后生的觉悟。白虎一出手便是绝路, 杀戮重,但也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方法。毕竟一时不慎,丢掉性命的人,就是他们了。 原本来了十几个杀手,如今仅剩下三人,损失惨重。慕容长流脸色难看至极,他没想到梅开芍会变得如此厉害。而慕容寒冰当了他徒弟多年,他竟然不知道他是一名召唤师。 失策! 慕容长流咬咬牙,心一横,当下有了对策。他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篆,打到死尸上,嘴里念念有词,鬓角沁出了冷汗。 “不好。”慕容寒冰眸色一沉,将梅开芍甩到白虎的背上,“白雪,带她走。” 白虎纵身一跃,跳到半空中,速度地窜出了红光包围的地方。 从高空往下看,血流诡异的形成了一个阵法,那是血咒阵! 忽然白光一闪,让人看不见前方的状况。轰然一声巨响,只见断崖的山体发生了塌陷。 慕容寒冰脚步轻移往后一退,这一退便是脚跟踏空,坠下悬崖。 “白雪,快过去!”梅开芍趴在白雪的背上,一道白色身形俯冲而下,越过慕容长流的头顶时,她长鞭一甩,刺向慕容长流的脖颈处。 血咒阵开启,其余的杀手没能顺利逃出,可悲的成为了祭品。 慕容长流开阵,身形动弹不得,硬生生地承了这一鞭,脖颈处淌出鲜血,他鲜血狂喷,阵法反噬,无力地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断崖继续崩塌,白虎到达断崖边缘,梅开芍想也没想,便朝慕容寒冰扑了过去。 “你疯了么?”慕容寒冰拥住扑入他怀里的人,心中一颤,反手一推,想将人往上推,梅开芍却牢牢地环住他的腰身,脸埋进他的胸腔。 “要亡一起亡,我倒也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梅开芍声音闷哼,一股莫名的触动感缠上慕容寒冰的心头。 “笨蛋。”慕容寒冰低声说了一句,却蕴含无限的柔情。两道身影急速往下坠入暗河中,溅起巨大的浪花。 第496章天狐圣地 白甜扑到石岸上,在地上滚了一圈。它踉跄地爬起来,沿着湍急的河流追着两道逐渐消失的身影奔跑。 “主人!”白甜化出人形跳进了河里,一团白影掠过,将她叼在嘴里,重新丢回了岸上。 “你的主子与我家主人在一起,不会有事的。”白雪望着汹涌澎湃的河水,双眸闪烁着荧光,“主子贵为神魔君,区区江水奈何不了他们。” “你别忘了,这里不是别处,是雪狱山的暗河。水下藏着什么东西,你我皆无法预料到。”白甜说,“白雪,你也感应到了吧,千年前封印梼杌,你也有份。梼杌的封印一旦解除,雪狱山里的邪物便会重新获得自由,为祸六界苍生,不就是邪影王的目的吗?他想将六界变成理想中的炼狱,他想称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弑神剑的所有力量一旦得到唤醒,加上镇压在梼杌身上的邪灵一出,灵君封印邪影王的阵法便可轻而易举的攻破。” 白雪低吼一声:“邪影王现世,梼杌要冲破封印是迟早的事。千年前种下的因果,现在是该了结的时候了。”它瞥了一眼白甜被鲜血染红的白衣,道,“你受伤了?” “轻伤,无碍。”一经白雪提醒,白甜方感到腹部的伤口似乎裂开了,痛楚席卷她的神经,眉梢动了动,她站起来,脚踝一歪,倒在白雪的身上。 “白甜,你爱逞强的性子过了这么久,依然死性不改啊。” 白甜脸颊绯红,鼓着腮帮子瞪了它一眼:“要你管!” 白雪不以为意:“别怪我多嘴,希望这一世别因为自己的任性,毁了你的新任主子。” 白甜被它戳中了痛点,脸色一白,顿时哽住了话头,垂眸不语。 “上来,这里不安全,我们要赶梼杌冲破封印之前,找到他们。”白雪不想再多说什么,它站起来抖抖身子,望向沉默不语的白甜。 “我可以自己走。” “白甜,我没有多余的时间看你逞强。”白雪厉声道,“他们在暗河下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白甜咬了咬牙,翻身爬上了白雪雄厚的背。白雪驮着她沿着河岸往下走,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 梅开芍睁开眼睛,看见身旁生了一团篝火,这是一个矮小的山洞,却异常的干燥。她直起身子,浑身痛得厉害,披在身上的白袍滑落在手边,露出受伤的肩膀。她抬眸,看见慕容寒冰弯腰走了进来。 “殿下”梅开芍嗓子一动,发现喉间干涩得厉害,声音沙哑。 “醒了?”慕容寒冰将她搂进怀里,将盛水的荷叶递到她嘴边,“先别说话,喝口水润润嗓子。” 梅开芍喝了几口,口感甘甜,应该是泉水。有了水的浸润,她的嗓子没那么疼了。 慕容寒冰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头,将额头相抵。 两人的距离之近,梅开芍呼吸一窒,定定地望进他那深邃的双眸中。从他身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悸,身上似乎更热了。 她知道,她在发烧头昏脑涨令她精神萎靡,本就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色,愈加苍白如纸。 “殿下,这是哪儿?”梅开芍握住他松开的双手,顺势扑进他怀里,熟悉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没来由的安心。 慕容寒冰这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乖巧温顺的梅开芍,他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断崖之下,我们被暗河冲到了岸上。现在是晚上,雪狱山里的异兽喜欢在夜里活动。这里安全,我们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出去找出路。” “梼杌的封印,要破了吧?”此刻梅开芍的心里极度不安,这是受了白甜心理影响的缘故,她现在可以感受到白甜的生命跳动,证明它是安全的。 “白甜与你说了什么?”慕容寒冰不愿梅开芍卷进这场纷争中,故隐瞒了许多事情。他布局紧密,却漏了白甜也是千年前的当事者之一,该瞒的,至此也是瞒不住了 “千年前封印梼杌的人,是殿下吧?”梅开芍清淡的语气在寂静的山洞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即便白甜不说,她也能想到。但心里猜测是一回事,听到别人亲口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以失去元灵的代价封印了邪影王,梼杌本是六界四大凶兽之一,若放任其自由,亦是一大后患。” “芍儿”慕容寒冰加重手上的力道,声音清远,眸底一闪而过的伤感,“真正封印梼杌的人,是云卿。”他明显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一僵。 梅开芍的脑海瞬间翻腾倒海,零零碎碎的片段飞速的滑过眼前,可她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记不起来,原来她猜错了。 “邪影王是我黑暗神识的一部分, 当年我走火入魔,邪影王趁乱逃出。我功力衰弱,镇不住邪影王的魔性,他将梼杌从冥界封印中释放出来,杀了不少妖族。云卿以祭出元灵珠的代价,封印了梼杌。雪狱山本就是梼杌的封印之地,将它困在此处,靠近冥界,有冥界鬼王看守,自然安全。” 但千年后,事情出现了意外。雪狱山的封印将破,冥界鬼王却毫无动静。 “当年神魔君封印邪影王,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一道强有力的声音从洞口传了进来,外面刮起了大风,树叶簌簌作响,风中掺杂着浓重的杀气,“速速给本君滚出来受死!” 耳边传来铁链疯狂颤动的声音,空气变得躁动不安。 “在这等我。”慕容寒冰起身,欲只身一人往外走。 梅开芍却抓住他的手,看着他道:“一起。” 来者不善,她想与他齐肩御敌。无论千年前封印的人是慕容寒冰还是云卿,于她,一切皆不重要了。知道了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是梅开芍,不是云苒。云苒和云卿之间的纠葛,她不想再去了解。珍惜当前,才是最重要的。慕容寒冰蹙了蹙眉,反掌握住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出山洞。 “神魔君可还记得本王是谁?”那是一只浑身遭受锁链缠身的巨型天狐,绿色的双眸盯着眼前的慕容寒冰,躁动的情绪愈加狂躁了,垂在脚边的铁链疯狂舞动,地上闪烁着银光,看来是被阵法困住了。 慕容寒冰看了它半晌,薄唇轻启:“天狐族狐王,越泽?” “不错!”越泽癫狂一笑,眼里满是杀气,“果真是天助我也,堂堂神魔君居然有落难的这一天,你自动送上门来,可是怨不得本王心狠手辣!” “你我皆是第一次见面,本君记得不曾结仇与你。”慕容寒冰护在梅开芍的面前,冰冷的双眸渐渐染上嗜血的猩红。 “神魔君好大的忘性啊!”越泽锤了一拳地表,地面猛然摇晃起来,巨头直逼他们眼前,若不是有铁链拴着,恐怕它早已动手了,“魔族与圣族一战,将我万代子孙的栖息之地变成百年战场。魔界邪物残杀我族,神魔君当然不记得,因为那时的你,眼里只剩下杀戮。圣族那孟舍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梅开芍突然想起来了,游离曾经提过,魔界与圣族的那一战,殃及了天狐族。弑族之痛,越泽对神魔君恨之入骨,实乃正常。 慕容寒冰下意识护住梅开芍的举动,引起了越泽的注意。他眯起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危险地盯着藏在慕容寒冰身后的那名女子。 突然,越泽瞳孔一缩,厉声道:“你是云苒?” “我不是云苒。”梅开芍的长相与云苒相差甚远,可眼前的天狐王却能透过她的躯体,认出她是云苒的转世,实力着实不可小觑。 “你的确不是她,但又确实是她。”越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梅开芍不明白越泽为什么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敌意,不,准确的说,他为什么会对云苒产生如此大的敌意 “越泽,当年邪影王出世,殃及六界。天狐族浩劫,是他所为,与旁人无关。”慕容寒冰语气中满含警告,当年他与圣君一战,邪影王从中作梗,他无瑕顾及其他,让邪影王有了可趁之机,被灭族的妖兽何止一家。邪影王想要打开冥界入口,释放梼杌,必须要有足够的阴灵作支撑。而位于冥界入口的天狐一族,正好成为了邪影王破阵的目标。 “邪影王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若不是你鬼迷心窍,无故招惹了红尘是非,怎会走火入魔,有此劫难?神魔君,族人的血海深仇,本王是必定要讨回来的!”越泽躁动的情绪越来越高涨,如不是云苒当了那红颜祸水的引子,魔界和圣族又怎会打起来。说到底,云苒始终脱不了干系!他被神帝困在族地千年,每年十五月圆总要遭受剥骨之痛。忍辱负重多年,报仇支撑着他苟且存活到了现在。大仇未报,他怎能甘愿死去。即便入魔,他也要讨回这一笔仇债。 第497章天狐王 越泽抖动着身体,缠在身上的铁链子随着他的动作而剧烈摇动,摩挲着脚下的土地,爆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的眉心闪现出火红色的图腾,身后的九条尾巴横扫而过。 慕容寒冰和梅开芍退出它的攻击范围,强劲的爆发力荡平了周围的树木,视野变得更加开阔。 梅开芍时刻捏紧了手里的浮梦扇,她刚要运起武气,腹部陡然间传来一阵刺痛。她眼前一黑,险些向前栽倒。适逢慕容寒冰站在身旁,出手将她抱进了怀里。 这一幕落在越泽的眼里,他觉得分外刺眼。 “九公主,你可知站在你身侧的男人,千年前可是他亲手用弑神剑将你的尸首封印在了万魔岛的地宫?六道轮回之痛” “闭嘴!”慕容寒冰冷然打断越泽接下去的话,冰寒的眼神盯着越发得意的越泽。 “怎么?害怕我将真相说出来?神魔君啊神魔君,千年前你负了一人,亲手将心爱之人葬杀的滋味很不错吧?”越泽讥讽一笑,似乎并不将慕容寒冰的警告放在眼里,“哼,君泠傲,你真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千年前的神魔君实力超群,连自恃清高的神帝都不是你的对手。区区一个邪影王,难道你真的奈何不了他吗?” 慕容寒冰眸色一暗,黑曜般的双眸染上嗜血的猩红色,他运功于掌,脚尖一点,径直冲向困于阵前的越泽。 越泽眼中迸发出狂热的杀意,尾巴一甩,护在身前,挡下慕容寒冰猛烈的一击。 如此不冷静的慕容寒冰,梅开芍第一次遇见。那天狐王兴许是触犯了他的禁忌,提及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容寒冰说邪影王是趁着他功力虚弱之时,趁乱逃出来。但真相似乎另有隐情,天狐王只要一提到云苒,慕容寒冰便失了冷静。他发狂的模样,与万魔岛地宫见到云苒尸身时,完全一模一样。而这一次,更多了几分决绝的杀意。 云苒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梅开芍本不关心,但她的心里,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催促她去找寻缺失的那一部分记忆。那道声音十分的迫切,迫切地想要知道一切。 虽然梅开芍受了伤,但万幸只是一些皮外伤。从断崖坠入暗河,那么高的距离掉下来,她没有撞成傻子,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砰砰!打斗声不绝于耳,一人一兽互相攻防,实力不相上下。 梅开芍作为旁观者,眼睛几乎跟不上慕容寒冰的攻击速度,只是看见半空中有一道黑影窜来窜去。 “呜!”越泽暴怒,该死的神魔君,竟然断了他一条尾巴!若不是身上的铁链封锁了他的实力,慕容寒冰想要靠近他半步,简直是痴人说梦!千年前的神魔君的确厉害,但眼前的这个绝色男子,亦是凡人之躯,扛不了多久。 至于边上的那个女人 越泽眯起了眼睛,突然甩出一条尾巴,朝梅开芍所在的方向飞去。这个女人是神魔君的软肋,只要拿她性命做要挟的筹码,还怕神魔君不妥协吗?七情六欲,本是王者禁忌。 咣! 梅开芍灵活的跳开,那条尾巴紧追不舍。每一轮攻击都避开了她的致命点,有意无意地将她往前方推,一步步挡住她的退路。 梅开芍自然看出了越泽的用心,她沉静应对,灵敏地避开尾巴的攻击,努力拉开与越泽的距离。 她发现,无论慕容寒冰如何攻击,越泽根本跨不出阵法的边缘。避不开的攻击,他硬生生地受了,似乎对痛楚产生了免疫。 一条尾巴抓不到人,那两条尾巴一起上,越泽不相信,梅开芍不会过来! 慕容寒冰眼神凌厉,越泽的一心二用,露出众多的破绽,给了他可乘之机。神帝布下的阵法,他的身上流着神魔之血,无法靠太近,否则连自己都会被阵法吸附进去。 叮叮!铁链骤然变成了无数根细小的链子。 梅开芍不停地闪躲,她担忧的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一眼,看见他面沉如水,不间断地攻击越泽,驾轻就熟的避开细链子。 等她回过神来时,一条细链子缠上她的脚踝。往下一拉,将她整个人带到了半空中。 慕容寒冰大惊,他极力想要摆脱挥舞在身前的细链子和尾巴,奈何越泽早已做好了应对之策,攻击的细链子越来越多,缠得他心烦意乱。 梅开芍被拽到阵法外延,重重地跌在地上。越泽的尾巴卷上她的腰,将她抓到眼前。 下一刻,一股风刃陡然出现,越泽往后一仰,无形的风刃惊险的从他的眼角划过,留下了一道血痕。 “找死!”越泽愤怒地看着梅开芍,尾巴越缠越紧,几乎要把整个人活活捏 碎。梅开芍挣扎不开,硕大的皮毛捂住了她的口鼻,导致她呼吸困难,快要窒息过去。 走神的片刻功夫,慕容寒冰大开杀戒,一连断了越泽两条尾巴。 “君泠傲!”越泽愤怒一吼,疼得浑身一抽,他松开了梅开芍,身后的尾巴迅速消失不见。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阵法中出现了一名白发白衣的俊美男子。 他的四肢乃至脖子,都锁着黑色冰冷的链子。九尾狐的尾巴越少,实力就越来越弱。化作人形,他的实力难以得到大肆发挥,但幻化出本体进行战斗,那九条尾巴若是悉数尽断,天狐的性命便没了。就在这时,整座雪狱山剧烈的抖动了几下,漆黑的天际染成了耀眼的血红色。静寂的空气中,隐约传来阵阵绵延不绝的嘶吼声。 越泽望着天际的一抹红,倏地大笑起来:“封印破了,梼杌很快就会现世!” 糟糕! 梅开芍暗叫不好,雪狱山的封印一旦破掉,封印在山中的异兽便会逃出来危害人间。山脚下是纳兰城的国都,城中住着成千的百姓,仅凭百姓那些连自保都算不上的武气去对抗异兽,那是白白送死。 “封印梼杌的结界总共有三道,现在毁掉的只是第一道封印。”慕容寒冰落到梅开芍的身边,担忧道,“伤得可严重?” “无事,伤口裂开了。”梅开芍有些急切,“我们尽快结束这场打斗,我有股不好的预感,或许冲开第一道封印的人,是云稚和游离所为。” 既然布下封印阵法的人,是云卿,那么她既然有能力封印住梼杌,剩余两道阵法也没那么容易破。 “芍儿。”慕容寒冰突然握住她的手,“你说过,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的身边,对吗?” 梅开芍疑惑不已,关键时刻慕容寒冰为什么要与她说这些。但他的所作所为,皆有他的道理。 “九公主,奉劝你一句,魔界之人说的话,你都不要相信。他们最擅长蛊惑人心,混淆视听。”越泽将慕容寒冰的话,一句不落的听到耳朵里,“君泠傲是神魔君,他没有心,从未爱过任何人。无论是千年前的云苒,还是这一世的你,爱上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越泽,你的废话真多。”梅开芍淡定的回应,俨然没将越泽的话放在身上。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轮不到他人来随意评判。再者,越泽三番两次说些不好听的话,不就是为了让她和慕容寒冰心生嫌隙吗? 一脚踹到铁板,越泽嘴边的笑意渐渐冷却下来,冷笑道:“九公主,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话音未落,越泽的目光越来越冷。下一刻,周围所有的一切景物都变了。 原本近在咫尺的慕容寒冰忽然消失不见了,空旷的场地只剩下梅开芍和越泽。 天狐幻境? 梅开芍蹙眉,越泽施展幻境的水平,显然要比游离高一个层次。 “如果我在幻境中杀了你,神魔君会不会回到千年前那样,变得疯魔?哈哈哈时隔千年,可以再次见到神魔君疯魔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越泽望着梅开芍,嘴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他一步步朝她走来,“九公主,即便你轮回转世忘却了前世记忆,但你的脑海深处一定记得,神魔君为何镇压不住邪影王。” 梅开芍全身动不得,但依然面色镇定。 越泽靠近,轻挑起她的下巴:“可别冲动,以武气冲破定身术,容易反噬。” “越泽,你到底想如何?”梅开芍镇静道,越泽用幻术将他们分开,慢慢地耗着。在幻境中是另外一个世界,她根本没办法得知外面的情况。她耗不起,万一三道封印都被冲破,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如何?”越泽倾身靠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接下来,他的眼神变得凌厉,“君泠傲杀了我的族人,我要让你们陪葬!” “你的族人可是邪影王杀的,与我们何干?” “呵,你当真信了他说的话?”越泽冷笑,“我可以告诉你,君泠傲一直不愿提及的真相。” “不必,我没有爱听故事的爱好。” 越泽明显是不安好心。 梅开芍暗暗运起武气,意图冲破定身术的压制,但武气用了一部分,依旧没有任何的效果。 难道只能白白让人拿捏? 梅开芍不是一个好任人拿捏的主儿,她从不轻易认命。一边提防越泽,一边偷偷地努力冲破定身术。倏地,内力遭到反噬,她喉间一片腥甜,嘴角溢出了血。 越泽绿眸微闪,他用指腹轻轻地擦拭她嘴角的血迹,在外人看来,二人的行为举止十分严密,但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冷意。 “都告诉了你,不要强行冲穴,这回吃苦头了吧?”越泽低声笑起来,“九公主的性子依然很倔呢,与你豢养的那只白猫倒是十足的相似啊。” 听他熟稔的说话态度,想必与云苒相识,两 人的交情还不浅。化成人形的越泽,少了几分暴戾,多了一丝人情味。 梅开芍目视前方,不语。她不温不火的模样,屡屡让越泽心情坏到了极点。他讨厌被人无视,尤其是眼前这个女人 “啧啧啧样貌不错,与云苒的本体相比,的确差了那么一点点。”越泽盯着梅开芍,“千年前种下的因果,这一世来还。九公主,你可知神魔君欠下的,都是些什么恶果?” 越泽轻笑道:“你知邪影王是君泠傲神识的一部分,但邪影王却是他自己放出来的。包括邪影王肆意杀戮,皆是他故意为之。云苒死了,君泠傲疯魔了。他擅闯冥界,以万千阴灵造就了弑神剑。因他一己私心,就要拿万千圣灵来作陪葬。真的以为毁掉冥界,夺回她的魂魄,她便能活过来吗?妄想!” 越泽袖袍一挥,忽然狂风大作,生生割在梅开芍雪白的肌肤上,丝丝泛疼。“君泠傲在魔界入口附近建造了地宫,绝了万魔花的根,护她尸身不腐。”越泽说,“弑神剑是极阴之物,他以弑神剑封印云苒的棺椁,妄图借助弑神剑吸引阴灵的特质,给云苒聚阴集魄,想要将她复活。不得不说,君泠傲这一步兵行险棋,可走得稳当!” 他自顾自地说着:“君泠傲越是想得到的东西,本王越让他不称心如意!”手猛地掐住梅开芍的脖颈,五指渐渐收紧,眸底迸发出冷意。 “越泽,即便你杀了我,于你也没有什么用处。”梅开芍全程面不改色。 “当然有关系!”越泽激动道,“这一世,你是他的挚爱。杀了你,比杀了他,更让人心情痛快。折磨一个人最残忍的方法,就是让他生不如死。” 梅开芍脸色涨红,求生意念让她体内武气紊乱。放在身侧的双手猛然收紧,浑身登时变得火热。 就是现在! 梅开芍以手为刀刃,抬手劈向毫无防备的越泽。 第498章离情 越泽早已洞悉梅开芍的举动,身形往后退,隐没前方的白雾中。周围的场景变了,梅开芍回到了之前的山洞前,却不见慕容寒冰的身影。 “君泠傲前世欠我族的仇债,本王定要寻回来!”越泽发狠的声音穿越寂静的山林,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九公主,我们后会有期。” 声音消弭,只听见微风吹拂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 梅开芍在山洞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些可以止血消炎的伤药。腹部的伤口因为与越泽打斗而再次撕裂,回到山洞,只剩下烧尽的炭火。她又添了一些柴火,重新包扎了伤口。 雪狱山到了后半夜很冷,白雾浓重。 梅开芍受了伤,她对雪狱山的情况不熟悉,晚上走山路容易出事,她打算暂时休整,保存体力,明天再离开。 慕容寒冰不知情况如何了,他是困在幻境中,还是已经出来了?梅开芍不得而知,但她可以以确定的是,越泽恨千年前的君泠傲,他一定会去找慕容寒冰报仇。 梅开芍盯着脚边跳跃的火光,思绪杂乱。 越泽看她的目光,俨然充满了恨意,但他为何只是给了一点儿教训,便放她离开?虽然她和越泽相识不超过一天,但她可以看出越泽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此人贵为天狐族族王,心思一定不单纯。天狐天性狡猾狠厉,越泽到底有什么目的? 想了许久,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脑子混沌得厉害。 梅开芍靠上身后的岩壁,闭上了眼睛。 天狐幻境。 慕容寒冰被传送到了一片火红花海中,他走了半个时辰,花海依然看不到头,前方被浓雾笼罩。 这时,一段清脆的铃铛声隐隐约约从前方传来。微风吹来,浓雾中渐渐露出一座山谷的入口。 慕容寒冰穿过狭小的入口,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火红的彼岸花,不远处矗立一座木屋,旁边飞瀑湍流。瀑布下,却立着一名身影灼灼的白衣长发女子。 女子悠悠转过身来,脚踝处挂了一串铜铃,赤足迈步。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有节奏的声响。 挡在眼前的白雾慢慢散开,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随着她的靠近,露出绝色的容颜。 慕容寒冰眸色一暗,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 女子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飞升落在慕容寒冰的身前,整个人往前倾,两人的双唇眼看着快要贴在一起,她红唇倾吐,声音悦耳,魅惑:“神魔君,我等了你千年,你终于来了”眼中满含眷恋,她抬手轻轻描摹他俊美的轮廓。 “离别千年,你依然容颜不改,还是我喜欢的当年模样。”女子低笑,双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痴迷地在他薄凉的唇上印下一吻。 微风吹来,两人的衣带飘飞,三千青丝交缠。暖色的阳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映射出耀眼的光。那倒映在水面的绝美身影,星光点点。 相遇的这一刻,一切沉静美好。 此刻,慕容寒冰的双眸变得猩红,他凝望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女子,眼神掀起了波澜:“云苒” 世间只有这名女子,才能扰乱君泠傲那沉睡千年的情愫。 “神魔君竟还记得我。”云苒莞尔一笑,明眸闪烁着潋滟流光,她伸手拥住慕容寒冰,脸颊贴着他的心口,幽幽道,“上一世我以命相抵,以血灵珠为代价,成全了你和云卿的一生一世。这一世,神魔君可曾许我一世永恒?” 慕容寒冰身形一颤,一股莫名的伤感充斥着他的内心,绝望,不甘,后悔,二十多年多来从未出现的情感,却在顷刻间不约而同的爆发。 他抬起双手,放在她的肩头。陡然间五指收紧,用力将人推离,大掌猛然掐住她的脖子,只要稍微一用力,她便窒息而亡。 云苒双眼圆睁,似乎不相信眼前的男人,居然这么狠心,要杀了她。望着他的双眸中,泛着痛苦的泪光:“神魔君,为什么为什么,你当真狠心,要杀了我?” 慕容寒冰眸底闪过杀意,面色阴沉如水,声音凛冽:“我的决定和行动,她从未过问一句为何。你虽然形貌与她别无二异,但她从来不会轻易对任何人表露爱意。说!你是谁?” “我是云苒!你方唤过我的名字,这么快就忘了?”云苒眼露恨意,“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她不过是我的转世,我才是云苒,神界的九公主。” “本君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慕容寒冰冷冷说道,他盯着云苒的眼睛,指尖逐渐收紧,“本君的耐心有限。” “我是云苒。”云苒吃力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尖锐的指尖嵌入他的皮肤,“你为我建了万 魔地宫,种了满山遍野的万魔花只为集魂,你毁了冥界,扰乱六道轮回,殃及六界苍生,以弑神剑重铸我六魂七魄。甚至甘愿封印自己的元灵,堕入轮回,这些你都忘了吗?如今你的愿望已成真,我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你的身边。难道你要再次重蹈千年的覆辙,再杀我一次吗?这一世,难道我还是错了么?” 千年前那张满含绝望的脸,与眼前的她再次重合。 慕容寒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敛去了肆意的伤感,依然冷酷无情。他一甩,将人甩进了花丛,转身离开。 “君泠傲!”云苒绝望呐喊,声线夹杂着轻微的颤抖。嗖! 她一个飞身,手中出现一把长剑,向他挺拔的背影刺去。 慕容寒冰转身,银光乍现,噗的一声,冷剑刺穿肉体的声音。血,从她的心口渐染出来,染红了飘扬的白纱。 她苍白一笑,抬手拔出长剑,踉跄后退两步:“这就是我的命运吗?永远得不到的命运” 弑神剑饮了血,折射出妖冶的红光。 慕容寒冰眸底闪过一抹莫名的情绪,他为何杀她,并不是他的本意。 “哈哈哈真是痛快!”一道张狂的声音划破虚空,一袭白袍的越泽出现在眼前,他看着受伤的云苒,意味深长道,“我们又见面了,九公主。” “卑鄙!”女子看着轻狂的越泽,恨恨地骂了一句。弑神剑留下的伤口,散发着灼热的痛。 慕容寒冰心莫名一颤,握着弑神剑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不可能!不会是她! 越泽看出了慕容寒冰内心的摇摆不定,他冷哼一声,得意道:“神魔君,我让你看看,你狠心要杀的人,究竟是谁?”他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 幻境空间转眼消失,变成了狭窄的山洞。而云苒的样貌渐渐蜕变,露出梅开芍那张熟悉苍白的脸。 慕容寒冰握在手中的弑神剑,变成了一把普通长剑。 “芍儿”慕容寒冰无比痛苦地唤着她的名字,拥住她倒下去的身躯,紧紧地抱着她,“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对不起。” “哈哈哈长剑已经刺穿了她的心脏,她活不了了!”越泽得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君泠傲,失去挚爱之人的滋味,你体会到了吗?这不够!你欠本王上千条命,本王慢慢从你身上一一找回来!” “别听他说话!”梅开芍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咽下去。原本还在潺潺流血的伤口,止住了血,“天狐族善用幻术,别被他迷住了心智。” 慕容寒冰满身的杀气,纵然明知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但他一遇上云苒,他便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让越泽有了可乘之机。他握住她温凉的双手,努力给她传送内力。 “别浪费内力。”梅开芍疼得说话都不利索,“我不会死的,你忘记了我会医术?那一剑虽然刺穿了心脏,但并不致命。现在最重要的事,我们要尽快脱离越泽的纠缠。梼杌的第二道封印快要破了,万一梼杌现世,灵界的阵法是压制不住邪影王的。” 梅开芍原本在休息,待她睁开眼时,慕容寒冰手中的那柄长剑已经刺入了她的胸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那个原因已经不重清楚了越泽的最终目的。越泽想要利用她来威胁慕容寒冰,只要她再次死在他的手上,这一计策,就是折磨慕容寒冰最好的方法。 亲手杀死自己喜欢的人,越泽这一招,用得极妙。 “在这里等我。”慕容寒冰浑身戾气,他亲吻梅开芍的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越泽敢算计他,他定要他付出代价。 “君泠傲,你”越泽看见慕容寒冰走出洞口,抬眸,那双嗜血的眼眸透着冰冷的恨意,他周围散发出猩红的血雾,一头巨型白虎出现在他的身后,那慑人的力气,让越泽几乎要落荒而逃。 脑海警铃大响,那个男人入魔了! 随着男人渐渐靠近,越泽不由地往后退两步,身上的铁链子发出渗人的声响。 梅开芍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杀气,下一刻,那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巨吼声几乎要冲破耳膜,整个地表剧烈的晃动了两下。 那是白雪的声音! 第499章道义两难全 梅开芍顾不得身上的伤口,扶着冰凉的岩壁慢慢挪出去。只见远处的那座小山包荡成了平地,平坦的地表凹陷下去,一个狼狈的身影从深坑中站起来。身上的白衣被鲜血染红,灰头土脸,那双翠绿色的眼眸在散乱的发间显得格外突兀。 慕容寒冰衣袍飘飞,一层刺目红光笼罩着他,满身肃杀。白雪抬起脚,再一次重重地朝那抹摇晃的身影碾压下去。 咣! 白虎撩起趴在深坑里面的人,将人拍飞到出深坑,撞到远处的树干上,再滚回地面,吐出一口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白雪,杀了!”慕容寒冰声音冷如冰窖,带着嗜血的杀意。既然天狐族已经灭族,他不介意将天狐族的王一起送入地狱。 白雪一脚压在他的身上,正要下手,却被一道声音喝止住了。 “等等!”梅开芍踉跄地走过去,经过慕容寒冰身旁时,被他拽住了手腕,他敛去了一身慑人的杀气。 “芍儿,你出来作甚?不是要你在山洞中等我吗?”慕容寒冰担忧道,“那是天狐应得的教训。” “殿下,凡事留条后路。他虽然用计伤了我,但也没要了我的命。那天狐毕竟也是我们有错在先,怪不得他。”虽然越泽恨她,之前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她,但他始终没有动手。 越泽的恨,主要针对的人,是千年前的神魔君,君泠傲。如今神魔君已经转世为人,越泽将千年前所有的恩怨全部算在了慕容寒冰的头上,他想杀了慕容寒冰,但并没有为了报仇而殃及了六界。是与非,越泽分得很清楚。 天狐王,却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 至此,梅开芍阻拦慕容寒冰,她也是在赌,赌越泽的本性不坏,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越泽化出了本体,身上沉重的铁链快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躺在阵法的中央,淌出了血浸染了身下的土地。 他睁着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不远处自己要杀的仇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那身鲜血染红的白衣,那俏丽的身影正慢慢向他走来。 他终于要死了吗? 灭族之仇未报,他却快要死了不过,死前还能再见到她一面,这一世,他知足了。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越泽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要救他?”慕容寒冰见梅开芍从怀里掏出药瓶,要将药丸喂给越泽,心里有些不悦,他抓住伸过去的那只晧腕。 “殿下,我是妖兽一族的领主。天狐王是妖,他再穷凶极恶,也不能死在我们的手里,也不能死在我的面前。”梅开芍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语气满是威严。妖兽领主这一层身份,只是她救越泽的一个借口。不管慕容寒冰答不答应,越泽的命,她必须要救。到时候越泽醒来,仍然要寻仇,杀了慕容寒冰,她会第一个杀了越泽。道义终不能两全,人各有天命。 “望你今后不要后悔。”慕容寒冰松开她的手腕,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梅开芍给天狐喂药,包扎伤口。森寒的双眸看着奄奄一息的天狐,眸底闪过一抹戾气。 越泽重伤,断了几根肋骨。梅开芍花了好长的时间给他处理伤口,她行事不方便,急需的几味草药还是劳烦白雪去寻来的。 虽然慕容寒冰不赞成她救越泽,但也没有阻止白雪去为她寻草药。 待梅开芍处理完一切,天际破晓,迎来了朝晨的第一缕阳光。 天,终于亮了。 “过来,我看看伤口。”慕容寒冰忽然霸道地将梅开芍拽到身前,不顾白雪在场,私自解开了她的衣衫,查看伤口。 白雪识趣地趴在天狐的身边,眼睛盯着昏睡的白狐狸,恶作剧般地伸出爪子拍拍它的脑袋。 没反应这个时候,白雪真希望自己的主人将他召唤回去。或者眼前的白狐醒过来,它们再打一场,也好过在这里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画面。看着了无生气的白狐,它心里暗忖,不知道那杀傻白猫如何了? 他是被主人急召唤过来的,那时白甜在河边喝水休息,没来及打声招呼,自己便来到这里。梼杌的封印破了第二层,雪狱山此时危险重重,那傻白猫受了伤,若遇到山里的异兽,可不是它们的对手。 想到此,白雪偷偷地往两人那边瞄了一眼。慕容寒冰高大的背影挡住了梅开芍,它看不见两人此刻在做什么,只感觉到主人不是很高兴。 “待出了雪域山,我们就回纳兰城。”慕容寒冰给她重新上了随身携带的伤药,仔细检查完没有其他的伤口,才慢条斯理地替她整理好微乱的衣衫。万幸的是那一剑他刺偏了,没有正中心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 行。”梅开芍果断的拒绝,“梼杌的第二道封印要破了,若梼杌重获自由,遭殃的不止是纳兰城。以邪影王嗜血的杀戮本性,他定不会放过神州大陆任何一个国家。我贵为妖兽两族的领主,肩负守护的职责,我不可以退缩。云稚与我,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他若成功,便是我的失责。” “梼杌不比玄幻森林里的任何一只异兽,你如今受伤,即便见到了梼杌,那又能如何?”慕容寒冰说,“以命抵命吗?像云卿当年那般” 梅开芍微愣,随即苦笑道:“殿下,你可知,站在你眼前的人,是梅开芍。她不是云卿,也不是云苒。”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蕴含了太多的情愫。 她的话,如针般,狠狠扎进慕容寒冰的心口,他生平第一次慌不择言,那些话,他本不该提的,却情不自禁地说出口,伤了她的心。“芍儿,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慕容寒冰拥着梅开芍的身体,亲吻她的耳际,“你若要去,我便陪你去。” “好。”梅开芍咽下喉间的苦涩,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始终是变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她只知道是在云苒这个名字出现之后。她与慕容寒冰之间横了一道鸿沟,两人遥遥相望,望着对方的眼神,终究少了些东西,多了一丝痛苦与质疑。 梅开芍有些害怕,害怕她和慕容寒冰终是应验了那个预言,有缘无果 越泽昏迷,梅开芍受伤,她抱不动他,也不敢将他交到慕容寒冰手中,她担心慕容寒冰一时冲动,控制不住自己,将她好不容易救回来的生命掐死了。左思右想,白雪是最适合的托付对象。所以,一路上都会有人看见一只巨型白虎的背上,趴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许是雪狱山的封印被人破坏的缘故,越往深处走,看见的队伍越多,异兽的尸首也越多。 那些异兽好多都是幼年的体型,皆被掏空了腹部,取走了元灵丹。 浓重的血腥味掺杂在潮湿的空气中,十分难闻。 慕容寒冰抱着梅开芍飞速地穿梭在树林中,突然,一池汪潭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只畜生样貌丑陋,何不杀它,取了元灵珠。你看,它爪子锋利得很,抓破了我的手背,以后若是留疤可如何是好?”纳兰玉儿恶狠狠地盯着缩在角落里的幼体豪猪,手中的鞭子抽了过去。 “不过是一只幼体异兽,你去招惹它作甚?”翟天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烦意乱。纳兰玉儿是一个活泼好动的主儿,一路走来,倒是折腾出不少麻烦。抢夺他人的元灵珠和灵药,若不是那些人忌惮天心宗的名号,他们早就被人追杀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对付一只豪猪。 “我在池边坐得好好的,是它自己不长眼,亲自撞上来,怪谁?”纳兰玉儿不满道,她不顾翟天的阻止,长鞭一甩,将角落里的豪猪绑了。又走过去拔了翟天别在腰间的长剑,却被他摁住了手。 “你想干什么?别胡闹,时间不多了,赶路吧。”翟天道,“此次应了师父的要求,带你出来历练,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事上。” “师兄,我拿元灵丹,这也是一种历练啊。妖兽的元灵丹在市面上卖得多昂贵,你又不是不知道。取了元灵丹,拿回去送予师父,没准他一高兴,给你我二人教授另一门独门武学呢?” 翟天有些犹豫,他摁住纳兰玉儿的手,松了一些。纳兰玉儿的话听起来不好听,但重在理不糙,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他的师父门下弟子众多,出色的弟子也不在少数,论好事,极少轮到他。所以,翟天和纳兰玉儿自小拜在同一个宗门,学到的东西不少,但都是一些普通的武学,独门秘术根本见不到影儿。 纳兰玉儿冷哼一声,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走向豪猪。这一次,翟天果然没有阻拦她。 “呜呜”豪猪缩在角落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敢伤我,看我这回怎么收拾你。”纳兰玉儿阴狠一笑,掂了掂手中的长剑,挥手正要砍下去。 蓦然间,叮的一声长鸣,一颗石子打中纳兰玉儿的手臂,长剑应声而落。 第500章不会强人所难 “谁?给我滚出来!”纳兰玉儿整只手臂使不上劲儿,疼得发麻,她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和树林,提高了音量,“暗箭伤人,卑鄙!” 翟天蹙眉,阴鹜的目光望着晦暗的前方。 就在这时,几片绿叶飘落,一条长鞭穿过灌木丛袭向纳兰玉儿的面门。 “小心!”翟天飞身过去,将人抱在怀里,退到边上。 那条长鞭缠住角落里的豪猪,把豪猪拽走了。 “趁人之危,我倒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纳兰玉儿提气追了过去。 翟天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人影没入了树林中,消失不见。他只能追上去,心里祈祷她最好不要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人。 俗话说,最是怕什么,最是来什么,这句话果然没有错。 当看见慕容寒冰和梅开芍齐肩而立,身边趴着一只巨型白虎时,翟天深感大事不妙,心里的不安瞬间达到了顶峰。 梅开芍手里捏着一把折扇,她的脚边趴着那只豪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又是你!”纳兰玉儿咬牙切齿的看着梅开芍,该死的,她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只要遇到妖兽,她一定会遇见梅开芍。她几乎要怀疑,梅开芍是上天专门派来克她的。 梅开芍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本不爱管闲事,奈何自己是妖兽两族的领主。脚下的这只幼体豪猪并未犯下滔天大罪,竟要遭此一劫。一路上见了太多的杀戮,她于心不忍。加之此次遇见的人是纳兰玉儿,这事儿她非要管一管不可。 给人添堵,特别是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添堵,梅开芍最乐意做的事情。 “对,是我。”梅开芍莞尔一笑,“看来我与纳兰公主倒是有缘分。” “呸!”纳兰玉儿嫌恶道,“谁与你有缘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梅开芍是什么东西,也配和她相提并论,平起平坐。 梅开芍无视她的恶言恶语,目光越过纳兰玉儿,看向翟天。只是目光略扫,便迅速转移视线。天心宗 一脚踹到棉花里,不痛不痒,纳兰玉儿心中的怒气更甚了,碍于慕容寒冰慑人的气场,纵然她性子再嚣张跋扈,也不敢惹怒慕容寒冰。那个绝色男子对梅开芍的宠爱,已经达到了癫狂的程度,她和翟天都不是两人的对手。 “梅小姐见谅,师妹自幼性子急了些,若有得罪之处,我代她说声抱歉。”翟天到底是一个明事理的,他朝两人拱手,垂首之际,对干杵着的纳兰玉儿使了使眼色,示意她收敛点,不要惹怒了慕容寒冰。 让她堂堂纳兰国公主向梅开芍低头认错,比杀了她,要来得难。向慕容寒冰俯首称臣,纳兰玉儿心甘情愿,但梅开芍绝无可能。她冷哼一声,故作看不见翟天的小动作。 “道歉要当事者心甘情愿才显得有诚意,既然纳兰公主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梅开芍说,她用脚尖踢了踢脚下的豪猪,让拼命抓住自己鞋尖的豪猪离远一些,她可不想看见一会儿他们打起来的时候,一不小心错手将豪猪当成石块丢出去,“这只豪猪好歹也是一个生命,纳兰公主夺取其元灵丹,岂不是滥杀无辜。若传了出去,这是有损纳兰公主的声誉。” “本公主倒看何人敢在背后嚼舌根,我便拔了她的舌头,让她当一辈子的哑巴!”纳兰玉儿凶狠道,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梅开芍的方向,话中之意十分明显。 “纳兰公主好大的威风。”梅开芍讥诮道,“只是雪狱山危险重重,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一个未知数。凡事多存些善心,积点阴德,于你总是好的。” “你”纳兰玉儿气结,这该死的梅开芍,这是在诅咒她不得好死吗?她用力地掐着手中的长鞭,恨不得甩到梅开芍的脸上,抽烂她巧舌如簧的嘴,看她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正欲行动,一旁沉默的翟天忽然拉住她,示意她好好审时度势。 纳兰玉儿望向慕容寒冰,看见他正冷眼盯着她,那道清冷的视线几乎可以将人活生生撕裂。如果目光可以化为实质杀人,想必她已经被慕容寒冰的眼刀杀得连渣都不剩了。 “多谢梅小姐的好心相告,后会有期!”翟天说完,强行拽着纳兰玉儿离开。为了一只低等幼兽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翟天才不会蠢到自寻死路的地步。 “师兄,你拽着我干什么?”纳兰玉儿不甘地百褶握住自己手腕的大掌,“你没看到,那贱女人骂我不得好死,真是狠毒。” “够了!”翟天松开她,怒斥道,“一路上你招惹的麻烦还少吗?他们的实力,可不是其他江湖门派人士可以比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眼前的女人,不是他的青梅竹马 ,换了其他女人,他才懒得管她的死活。 “梅开芍昔日不过是一个废柴,自己走运榜上了慕容寒冰这棵大树,才得以修炼武气。师兄,梅开芍那贱人实力再强,最多也是金级。一旦没了慕容寒冰的庇护,她肯定不是我的对手。”纳兰玉儿见翟天忌惮梅开芍,心里越发不服气。他们也是金级武者,还怕一个中途修炼的武气的废柴吗? “总之,以后见到他们二人,最好避而远之。”翟天没了劝说的耐心,他转身便走,不愿再搭理纳兰玉儿。 纳兰玉儿不依不饶:“师兄,难道让梅开芍爬上我的头上来耀武扬威?不可能,她不安好心。” 翟天回头瞪她:“梅开芍并不是金级武者。” 这一句立即让纳兰玉儿欢呼雀跃不已,可惜,她的喜悦并未能持续多久,就被翟天接下来的话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来,冷到刺骨。 “她超乎金级之外。”翟天目前只能看出这些,跃出金级而存在的强者,凭他现在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去验证。 “什么?”纳兰玉儿惊得目瞪口呆,“那贱人竟然超越了金级,师兄,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她不死心,追上翟天的脚步,死缠烂打要追根究底。望着两人渐渐消失在森林深处的背影,慕容寒冰眸底闪过一抹冷意。 梅开芍专注于应付趴在她脚边卖萌的豪猪,没有注意到慕容寒冰细微的变化。豪猪自从听了她要放它离开的话之后,索性躺在地上装死,两只小猪蹄子趴着她的鞋尖。 “装死也没用,快走吧。”梅开芍弯下腰来,用指尖戳了戳它的小脑袋,“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若是再遇到其他人,运气好,只是取了元灵珠,可以留下全尸。运气不好,取了元灵珠,还被人当食物烤了,那岂不是更惨?” 豪猪完全没反应,继续装死。 慕容寒冰蹙了蹙眉,他可没有梅开芍那么好的耐心,当即道:“不如给白雪当口粮吧,它走了这么久,也到了进食的时间了。” 不得不说,这句话极具杀伤力。 豪猪立即蹦了起来,恰好对上白雪龇牙咧嘴的凶狠相,看样子真要将它拆骨入腹。它吓了一个激灵,窜入灌木丛中飞速地逃命去了。 梅开芍无语的看向面色沉静的慕容寒冰:“殿下似乎对恐吓这事儿,挺熟练啊。”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白雪一眼。 白雪被她看得莫名其妙,心里凉意甚多。 慕容寒冰拥着她,笑道:“我只是饿了它一阵。”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白雪每日困在一个铁笼子里,失去了自由。慕容寒冰心情好的时候,会赏一顿肉,若是心情不好,赏的食物就是顿顿胡萝卜餐,将白虎的野性硬生生磨没了。那时白雪的处境还挺可怜的,被慕容寒冰当成聘礼送去了梅府,只为取她欢心。 “呼呼!”白雪对往事不堪回首,气哼哼的喘着粗气,以表抗议。每次梅开芍一惹得它家主子不快,堂堂王妃顿顿胡萝卜餐就算了,连它也跟着受罪,真是没天理。但它在自家主子面前怂得很,心里再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以免遭受更加可耻的对待。 梅开芍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以往广寒宫的安逸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至少,她爱的人,依然留在自己的身边,这便足够了。 倏地,梅开芍的心口猛地一抽,她脸色发白,倚靠在慕容寒冰的怀里:“白甜,出事了。” 神兽与主人之间的心意是相通的,只要有一方遭受了危险,另外一方可以感受到。 “白甜坠崖之时,受了重伤。”白雪说,他看向远处耸立的山巅,“她或许遇上了难缠的东西。” 这时,远方传来一声怒吼。 “梼杌的第二道封印破了。”慕容寒冰沉声道,果不其然,那远处的雪白山巅转瞬间坍塌,爆发出的力量猛烈地冲击着雪狱山的一切。 “殿下,你可以施展瞬移吗?如上次那般,在万魔地宫瞬间移动到纳兰城的法子。”梅开芍望着远处烟雾弥漫的前方,心里暗忖,那座山脚下,应该就是封印梼杌的地方。 慕容寒冰沉默半晌,不知为何,他心里很不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包裹着他,那并不是即将见到梼杌所散发出的恐惧,而是即将失去重要之物的沉闷和绝望。 “殿下?”梅开芍等了一会儿,没听到慕容寒冰说话,轻声又说了一句。 “芍儿,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慕容寒冰突然说道,深邃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以自身安全为前提,不能冒险。” 梅开芍蹙了蹙眉:“好,我答应你,殿下,你也要保重。” 甜蜜的情愫掩盖了她狂跳不安的心绪,慕容寒冰也感受到了不安吧。否则依照他的性子,定然不会说这些让人不安的话语。 第501章亡灵阵起 梅开芍从瞬移空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差点被当前的狂风吹倒,若不是身后有慕容寒冰扶着,她肯定一个跟头从半空跌落下去。 有些人藏身在巨石之后,有些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被大风刮到半空中,再狠狠地落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梅开芍定睛一看,在失控的场面中发现了云稚的身影。他站在三角棱形阵的外沿,每一个连接的倒插着一面黑旗,黑旗已经倒下了两面,每一面代表一道封印。显然,封印只剩下最后一道。只要最后一面黑旗被毁,困在阵法下的梼杌便会现世,那将是苍生的灾难。 有人想要冲进去,但却被一堵透明的气墙挡在外围,他们进退两难,因为气墙像是四面的牢房,将他们困在里面。气墙高度看不到尽头,御剑根本飞不到顶端,又被一股诡异的气流打下来,如此来回几次,就再也没有人敢硬闯了。他们宛若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而慕容寒冰和梅开芍的凌空出现,反倒是让那些心如死灰的人燃起了希望。尤其慕容寒冰御空而行,那是只有强者中的强者才能到达的境界。 最后一道封印尤为棘手,不管云稚用了多少法子,封印依然纹丝未动。难道真的只能用哪个方法了吗?他望着飘扬的黑旗出神,游离拍了拍他,示意他往上面看,“云稚,他们来了,我们必须速战速决。那个方法是最有效的方法,只要启动了阵法,他们也束手无策。我知道你狠不下心来,你想一想,那些愚蠢的人族残杀我们族人的时候,可曾心生怜悯?既然你不愿做这个坏人,那你将启动阵法的诀窍告诉我,我去做!” 游离完全失去了耐心,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不想因为某些不可控的元素,毁掉自己全部的心血。云稚通晓奇门遁术,尤其是亡灵阵,他驾轻就熟,那是云鹿一族的秘法,他身为天狐族,虽然能习得一些,但也只是皮毛,根本掌握不到亡灵阵的精髓。 亡灵阵,如其名,以生灵为引子,可以在一瞬间杀死千军万马。正是此阵邪乎难控,云鹿一族把亡灵阵作为禁法,严禁族人传授。 云稚无视喋喋不休的游离,他抬眸,看见两人落到了地上,还带来了一头巨型白虎。大手一挥,把游离往里一推,身后升起了一堵气墙。 “云稚,你想单打独斗?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游离使劲的拍打气墙,他心急如焚,云稚重伤未愈,此阵若没有他来启动,等同于废阵。 可惜,气墙太厚,彻底隔绝了他的声音。 “师父,你果然还是来了。”云稚露出一抹微笑,左手划出了一把长剑,剑锋一闪,劈裂了长空,“今日,我定不会放任你们离开。师父,今天你我之间,便做个彻底的了结吧。” “云稚,你应该知道释放梼杌的后果。”梅开芍望着云稚,一步步朝他靠近,她拂下慕容寒冰放在手腕上的手,冲他露出一抹放心的眼神。 “知道又如何?”云稚苍白一笑,“我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从我愿意为邪影王效命开始,我已将自己当成了一名死尸。”他迈步向前走,脚下的路,绽放出朵朵银色莲花。 梅开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伤感,这是她此生收的第一个徒弟,没想到却是以刀剑相向的结局收场。云稚的资质很好,只要一心向善,肯钻研,他日的成就定在她之上,可惜,他堕入了邪道。 邪正,本是两道。 “师父,拿起你的武器,我们师徒好好比一场。”云稚抬剑直指她的眉心,带着凌厉的剑锋。 不等梅开芍说话,云稚先发制人,率先动起了手。 长剑从梅开芍的耳际划过,紧接着,一道强劲无比的掌风袭过来。她身形往后一仰,手刃从她眼前飞过。 梅开芍脚尖一点,旋身移到云稚的身侧。一脚抬起,重重地踹中他的腰部,下手之重,他后退几步方站稳。 云稚抹掉嘴角的血迹,眉心出现了一颗朱砂,他的灵力增强,隐入了后方的气墙中。他从怀中取出几张灵符,一一甩在了三角形阵法前。一抹指尖,鲜血落入灵符中,顿时,天际变换,乌云密布。 “亡灵阵?!”梅开芍大骇,身后传来颤栗的叫喊声响彻整个上空。 慕容寒冰面色凝重:“白雪,攻阵。” 亡灵阵,他明白这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 云稚想要以那些江湖异士的性命,破除第三道封印。所以他才将那些人困在气墙中,这是最后的办法,虽然手段残忍,但与屠城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亡灵阵,不可强攻。”身侧响起越泽虚弱的声音,他趴在白虎的背上,看着前方,“除非杀了布阵的人,方能解阵,这是至今最快,也是唯一的破阵之法。” 周围全是云稚布下的结界气墙,想要冲破谈何容易。 “你醒了?”白雪回头看着趴在自己背上的狐狸,没好气道,“既然醒了,那就下来吧。”有东西趴在身上,挺不舒服的,况且现在是危险关头,越泽的心思不明,它还要时刻提防着背上的狐狸,一心二用不是一个好习惯。 “兄弟,我可是重伤患者,你看我这般模样,能动吗?”越泽的画风转换得太快,让人猝不及防,“再说了,我若是再不醒,岂不是要跟着你们魂魄归西了?那死得多憋屈啊,可不符合我天狐王的身份。” 白雪冷哼一声,故意抖了抖身子,那狐狸倒是趴得结实,纹丝未动。 “你放心,即便我们遭遇不测,你堂堂狐王还有族人相救,他不会杀了你。”梅开芍斜睨了越泽一眼,戏谑道。 “哼,那只修为半残的狐狸,与邪魔歪道为武,丢我天狐族的脸面。本王可是他的狐祖宗,他见了本王,也要恭恭敬敬的。若心生别的心思,本王第一个杀了他。”越泽声音虚弱,可语气充满了杀气。 大手一提,慕容寒冰捏着它的耳朵,将它提了起来,冷眸逼视道:“废话那么多,想必已经有了破阵的法子。芍儿救了你的命,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君泠傲,你这是趁人之危!”越泽剧烈的挣扎起来,狭长妖媚的双眸狠狠地盯着慕容寒冰。 “呵”慕容寒冰一声冷笑,手腕一用力,将天狐朝前方那堵气墙抛了过去。倏而,他飞身而去,手心运起武气。 越泽中途变成了人形,双手放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词。下一刻,封闭在四周的结界悉数破碎。慕容寒冰手中凝结出了一个火球,往上一抛,顿时火光四射,燃尽了天际。梅开芍未来得及反应,火球碎裂,落下星光点点。他已经闪身到身后,在她的周围筑起了一道结界。 无处躲避的越泽四处逃命,他一跃,死死抱住了白雪,闯进了它的结界中。 “滚出去!”白雪抬起爪子,要将靠在它身上的人拍飞出去。 “本王若死了,亡灵阵无人可解。如若不信,大可一试。此次本王有神魔王和九公主陪葬,倒是死得值当。” 此言一出,白雪强行按捺下要杀人的冲动,收回自己的爪子。此刻它心里懊悔不已,当初自己为什么不一掌拍死了他,还要四处奔波给他招来疗伤的药草。 火光如流星般落下,云稚施法被迫中断,地上的灵符烧成了灰烬,方才的心血全部半途而废。 那面黑旗未曾受到火光的影响,依然在狂风中迎风飘荡。 “殿下可知破阵之法?”梅开芍问道,她只在书中见过亡灵阵的施阵之法,未曾见过破阵之法。阵既可施,定然有破除的方法。 “不知。”慕容寒冰说,“但有一人或许知道。” “越泽?” 慕容寒冰点了点头:“云稚便是施阵之人,芍儿,他必死不可。” “我知道。”梅开芍望着远处同样躲在结界中的云稚和游离,幽幽道,“他的命,由我来取。” “你,小心。”慕容寒冰不再说什么,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大。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温暖的气流顺着指尖传入她的体内,“这是神魔之气,可以在危急关头护你一命。” 她的体内有圣魔珠,可以融合神魔之气,若换了常人,一旦接触了神魔之气,只有爆体而亡的下场。 “你对奇门遁术不熟悉,你专心对付云稚,我去破阵。”慕容寒冰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芍儿,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 话落,高空的火烧已然燃烧殆尽,结界解封。 白虎踹开黏在它身上的人,受命保护梅开芍。 经过几次的战斗,梅开芍对手中的浮梦扇运用自如。啪的一声响,长剑出,直击云稚而去。 云稚严阵以待,他知道这次的战斗不比以往,生与死,只能活下一人。 “嘿,你的对手是本王。”越泽闪身来到游离的身边,手掌化爪,冲着游离的脸抓下去。他平生最厌恶邪魔歪道,自己的族人居然与邪物为伍,冲这一点,他今天必须要杀了这个叛徒! 第502章生死一线天 突如其来的攻击令游离猝不及防,他的目标本来是慕容寒冰,这个白发男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来招惹他,简直是在找死! “不自量力!”游离迅捷地抓住他伸过来的爪子,大掌打向他的腹部。 岂料,那人在他的攻击下游刃有余,身形一歪,避开了他的攻击。抬腿,长腿横扫,踹向游离的头部,动作准,狠! “咳咳”游离滚落在地,狼狈地爬起来。 越泽可不会给他起身的机会,伸手拽住他的头,使劲地往下摁打:“小小天狐,也敢冒犯道本王座下,不自量力的人,是你!我族千年隐世,从不与邪魔歪道为伍,倒是出了你这一个特例,今天本王不杀了你,我族上千条命,可是白白枉死了!” “你你到底是谁?”趁着抬头的空隙,游离喘着粗气道。天狐王不是早被神帝杀死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一个自称是天狐王的人出现。他的族人已经绝迹,只剩下他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满腔的疑惑伴随着阵痛,传遍游离的四肢百骸。 “本王是谁?”越泽猛地拽起他的头,与他对视,“听好了,本王乃天狐族第一代狐王,你的狐祖宗!” “不不可能!”游离吐出口中的血沫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狐王触犯了天条,被神帝贬入万魔窟。他早就被万魔窟的邪祟啃得连骨头不剩,怎会还活着?” “你区区一只狐妖,知道的东西倒是详细。”越泽眼睛微眯,五指箍住游离的脖子,硬生生逼他化了狐形,“莫不是当年” “那是天狐长老告诉我们的,他说你堕入万魔窟,死无全尸。族人皆以天狐长老为尊,他说的话,无人敢质疑。”游离气喘吁吁地解释,他快要透不过气了,求救的眼神望向白发男子,可是他完全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斜睨他。 “那些老东西,巴不得我死了干净。”越泽满身肃杀,又将游离摁倒地上,下陷了一个深坑,可见力度之大,“既然你这么听那些老东西的话,倒不如下去陪他们吧。” 咔哒的一声脆响,越泽掐断了游离的脖子,他双眼一瞪,含恨而死。 越泽起身,利落的转身离开。 另一边,云稚本来就不是梅开芍的对手,再加上巨型白虎的帮忙,以一敌二,他毫无还手之力。 梅开芍一掌便将他打落在地,侧首对白雪道:“白雪,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了断。” 白雪闻言,听命行事,退居幕后。它全程也没怎么出手,偶尔在背后搞了一次偷袭,但仅有的那一次并未成功。 梅开芍这边不需要它的帮助,它一转身,恰巧看见被困在结界之内的人死的死,残的残,强大的求生欲望让他们匍匐着往外走。白雪见惯了血腥的场面,它只是看了一会儿,毫无波澜地跑到慕容寒冰的身旁。 慕容寒冰重新布下阵法,奇怪的是,没有成功。封印阵法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与他抗衡,极度排斥他灵力的注入。 云稚往慕容寒冰的方向瞥了一眼,笑道:“他终归不是云苒,此阵法布下不易,毁坏不易,重新布阵更加不易。稍有不慎,那可是连小命都了。” 梅开芍抓住了重点:“云苒?梼杌的封印与她有何关系?” “你当真不知情?”云稚吐出一口鲜血,气色苍白,“此阵名为离情阵,是云苒自创的封印阵法。若想施展此阵,施阵者必须摒除一切杂念,否则容易遭到阵法反噬。他们都说梼杌是云卿封印的,哈哈真是可笑!” 云稚讥讽地看着梅开芍:“其实封印梼杌的人,不是云卿,而是云苒。” 梅开芍浑身一震,心里百味参杂,握着浮梦扇的手轻微的颤抖。她喉间发紧,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你在天狐幻境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幻境以经历者的心魔而建,若无此心魔,只靠编织幻境的人,完全做不到完全控制幻境的发展。”云稚说,“云苒的血灵珠封印有她的元神,云卿用她的元神为引,布下离情阵,封印了梼杌,血灵珠与离情阵化为一体,世间再无云苒的三魂七魄,这就是为什么神魔君以弑神剑招引阴灵聚魂塑魄屡屡失败的原因。哈哈哈那是因为他亲手将血灵珠交给了云卿,一个蛇蝎心肠,恨不得将云苒挫骨扬灰的女人。” 梅开芍浑身发冷,她抬起手中的长剑,冷声道:“闭嘴!” “师父,你聪明一世,这个真相论你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到。”云稚讥讽道,“自从神魔君体内的神魔之血彻底苏醒之后,他早已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圣君,灵君,乃至神帝,他们都知道当年的真相。只余你一人,被蒙蔽在鼓里。” “云稚,闭嘴!”梅开芍冷声呵斥,长剑划破了他的脖颈肌肤,鲜血渗了出来。 “离情阵既是你所创,六界之内仅有你一人可以重塑。看啊,师父,纵然神魔君有天大的本事,他亦无可奈何。”云稚步步紧逼,“第三道封印快要破了,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我云鹿一族重生,指日可待!” 云稚猩红着双眼,猖狂大笑,笑着笑着,眼眶泛红,落下了眼泪。他剧烈的咳嗽着,吐出一口又一口血。即使痛苦,但他仍旧在开怀大笑,似乎临死前得到了至高无上的珍宝,他人生已然圆满,没有遗憾。 笑意渐渐僵持在嘴角,云稚无力道:“成王败寇,死在你的手里,我认了,我云稚这辈子没服过谁。”他抬眸望着梅开芍,眼里毫无波澜,而是死一般的静寂。 突然,阵法冒出一片火海,彻底将慕容寒冰吞噬。 “主子!”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寒冰把白雪推出阵法外。白雪怕火,想靠近又被火舌逼得后退。 “慕容寒冰!”梅开芍顾不上其他,只身跳入火海。最后一面黑旗倾倒,意味着封印破了。 整座雪狱山剧烈的摇晃,伴随着震耳的呼啸,山崩地裂,白光乍现。火势越来越凶猛,并且正逐渐缩小包围圈。 呛鼻的烟味钻入鼻间,模糊了视线,梅开芍看不见周围的事物,她找不到慕容寒冰,心底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无力感。 “慕容寒冰!你在哪儿?应我一声可好?”阵法中回荡着梅开芍撕心裂肺的大喊,脚下的路陡然裂开了一条巨缝,她脚下一歪,手臂却被一股大力往外拽,随即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笨蛋!我在这儿。” 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梅开芍牢牢地转身抱住他。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要永远失去他了。 “慕容寒冰,慕容寒冰”梅开芍不断地呢喃着他的名字,好似下一秒,她便将他彻底忘记。 当他在火海中听见她呼唤的声音,那眼中嗜血的冷意,在看见她那抹熟悉俏丽的身影时,永远的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担忧和喜悦。 “我在。”慕容寒冰紧紧地拥着她,这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却不顾一切的跳入火海,只为了救他。 轰隆!最高的山巅随着山体的剧烈摇晃而崩塌。嘶吼声越来越大,天际乌云密布,闪电雷鸣。 梼杌,要出来了! 周围的火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两人彻底吞噬。 “我们先出去。”慕容寒冰从容不迫地要打开移动空间,但先前布阵的反噬耗尽了他的灵力。移动空间只裂开了一条缝,便彻底关上了。 “再来一次,”梅开芍握住他的手,炽热的灵力沿着纤细的手腕源源不断地传送到慕容寒冰的体内,他想要抽回手,却被她紧紧抓住。 她的目光倔强而坚决,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惨白如纸。 慕容寒冰感觉体内似有一股力量在肆虐冲撞,他大手一挥,移动空间裂开了一条缝,但他的灵力本就不多,眼看着裂缝只可以支撑一个人通过。握在手腕的小手突然用力,将他往前一推,推进了移动空间里。 “不!”慕容寒冰转身之际,只感觉脖颈间传来一阵酥麻。他随手一摸,拔下一根银针。 “对不起,来不及了”梅开芍薄唇轻启,轻声地吐出几个字。移动空间关闭,慕容寒冰消失在视野中。她故意打出那枚银针,如果他不走,此刻的火势会将两人燃烧殆尽。只有慕容寒冰陷入昏迷,致使他再也没有能力打开移动空间的机会,她才能一心一意的重启离情阵,封印梼杌。 既然这一切因她而起,那么便由她亲手结束吧。 “师父想要以一己之力重新封印梼杌吗?”在梅开芍出神之际,云稚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他的衣袍浸满血迹,火星从衣摆蔓延至胸口,火舌正吞噬着他的肌肤,可他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痛,因为他已经麻木了。冰冷的长剑,滴着鲜红的血迹。 第503章离别 “凭你现在的灵力,不足以开启离情阵。”云稚缓缓走到梅开芍的眼前,“大火,因为双阵相克而起,只要破了亡灵阵,离情阵没了阻碍,重新启动并不难。” “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重启离情阵!”云稚说完,挥起长剑就向梅开芍劈来。 梅开芍惊险地躲避开,镇压在阵法下的梼杌露出了身体的轮廓,她等不了了。她挥舞长剑,猛地向云稚刺去。 出乎意料的是,云稚突然收回攻势,义无反顾的撞了上来。 嗤啦!长剑入肉的声音,准确无误的穿透了云稚的身体。 “师父,能死在你手里,徒弟不悔。”云稚自行拔出长剑,连带着体内的元灵珠一起,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两指捏着元灵珠,递到梅开芍的眼前,“重启离情阵,必须要有元灵珠为引子。师父,那一日你在玄幻森林救我一命,今天咳咳今天徒儿还给你了。” 梅开芍望着云稚真挚的笑容,她的心猛地一抽。他是故意的,故意激起她的战斗欲。故意让她杀了他,助她开启离情阵。 “你别说话。”梅开芍半跪在地,颤抖地手往怀里掏,掏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手中的药丸因为剧烈颤抖而全部滚落到地上。 云稚吃力一笑,抓住她的手,明亮的双眸望着梅开芍:“师父,你懂的。失去元灵珠的妖兽,等同于人族失去心脏,救不活的。” “一定有方法的”梅开芍急了,她不想云稚就这么死去,不想! “这是我的命格,我不后悔。”云稚裂开嘴笑,“师父还记得我们离开大湟朝之前,神魔君送给你的锦盒吗?那里面装着的东西,是玄医婆婆留下的玄镜。那一日在冷宫中,你杀了慕容飞雪,却忘记拾回来的玄镜。对不起我偷偷打开,看看看过了。”他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到了最后,仍旧抓住梅开芍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按,“一定不能让梼杌出来!” 话音未落,云稚的本体渐渐变得透明,随后彻底随风消逝。 梅开芍低垂着头,再次抬眸时,眸中多了一丝的决绝。她从怀中拿出锦盒,打开,锦盒中央静静的躺着一块精巧的玄镜。 划破指尖,鲜血滴落,镜面散发出耀眼的红光。脑海中的碎片记忆像跑马灯似的组合在一起,飞速地闪过眼前。 那是千年前云卿用血灵珠封印梼杌的那一部分记忆,隐藏在元灵珠内的云苒元神,在云卿启动离情阵法时,云苒的元神与血灵珠一齐融入了离情阵中。 梅开芍吸收了来自玄医婆婆封印在玄镜中的另一部分女领主的灵力,身体发热,血液像快要撑破了血管般,疯狂的流动。肉眼可见,她的身体渐渐变成血红色。 “啊!”梅开芍控制不住身体的力量,骤然放声大喊,她感觉到了力量正源源不断的从丹田处涌出来。 灵力饱满,驱使周围的火势迅速蔓延。 白雪和越泽被火势逼得无法靠近法阵,他们想情况,可无形的力量迫使他们不能靠近半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熊熊燃烧而无能为力。 越泽看着迅猛的火势,他却开心不起来:“此火是来自冥界的地狱之火,靠近者,会被燃烧殆尽。” “那又如何?主人们不会死。”白雪坚定道,它感受到了慕容寒冰的生命力。 “啧啧白虎,虽然本王承认君泠傲实力超群,但总有他应付不了的情况出现。冥界的地狱之火堪比三昧真火,若没有神界的雨露浇灭,只会燃烧千年不灭。”越泽说,“本王看你资质不错,不如趁此机会换个主子,你跟了我,如何?” “痴心妄想!”白雪抬起爪子飞身旁的男子。 越泽顺势跳到树上,转身离开,他声音却回传过来:“本王从不打诳语,你且思考着,若想清楚了,来天狐圣地寻本王。” 梅开芍吸收完了玄镜内的灵气,玄镜瞬间变成四分五裂的碎片,云稚的元灵珠自行游荡在她身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布阵。 “又是你!”阵法下的梼杌怒喊,“你封印不了我的,等本座出去,定要杀了你和那个该死的女人!” “你永远都不可能离开雪狱山!”梅开芍冷声道,她循着千年前的记忆,十分熟练的念咒布阵。元灵珠散发出红色的光芒,一头云鹿在元灵珠中若隐若现。 倏地,梼杌的首级从阵法中探了出来,它的前爪朝梅开芍打了过来。 咣! 一堵无形的结界挡在梅开芍的面前,梼杌一爪子重重地拍在结界上。它见么卡是镇定自若的念咒语,心中的愤怒更甚。它想要将整个身子从阵法中脱离出来,可总有一股力量把它死命往下拽。 不 !它在阵法中寂寞了千年,好不容易有机会逃离,重获自由。它不要再回去! “吼!”梼杌从嘴里吐出一颗巨大的火球,一次次的撞击着挡在梅开芍身前的结界,它就不信这个结界它破不了! 事实证明,梼杌的一次次攻击并没有击碎梅开芍立下的结界,反而阵法的威力越来越强。它好不容易探出的半截身子,再次拽了下去。 元灵珠渐渐地融于离情阵法中,这时,一道锋芒闪现,梅开芍被重重的弹开,而元灵珠脱离离情阵法的阵眼,瞬间裂成了粉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梅开芍来不及多想,体内灵气翻涌,她吐出一口鲜血。梼杌失去了阵法的压制,已经露出了大半截身体。 “哈哈哈女人,本座说的没错吧,凭你的实力和那颗破珠子,根本不能将我怎样。”梼杌被喜悦冲昏了头,“那只云鹿灵力低微,怎能受得住离情阵的反噬?别白费心思了,趁着本座还没出来,赶紧逃命去吧,否则别怪本座心狠手辣。本座困在阵法千年,已经很久没尝过人族的滋味了,不如先拿你打打牙祭,嘿嘿”它露出贪婪的凶光,恨不得立即扑上来把梅开芍吞入腹中,好解解馋。 若真是元灵珠灵力低微的缘故,那么 梅开芍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她苦涩的勾起一抹笑意。兜兜转转,她依然逃不过这个宿命。 她反手一掌打入腹中,用内力逼出体内的元灵珠。她既然是云苒的转世,那么体内的这颗元灵珠,应该与云苒是同一颗。如今她已经步入虚神之境,身体里又流有神魔之血,元灵珠的威力应该不亚于云稚的那一颗。 “你真该死!”梼杌知道她即将要做什么,大吼一声,尾巴甩了过来。 梅开芍捞过元灵珠,纵身一跃跳到梼杌的身后。她咬破指尖,十指结印,将元灵珠困于掌心,一起压入阵法中。 灵力不停地注入阵眼,梼杌驶出浑身的力气都没能再攀爬出半分。在它即将堕入阵法之际,嘴巴大张,吐出一个火球。这次火球的飞转的方向不是对准梅开芍,而是击中了她身后的那处岩石。 轰隆一声巨响,岩石遭受外力攻击,烟尘滚滚地对着梅开芍的背影砸了下来。碎石打在她的身上,一阵阵的抽疼。 巨石重重地撞上她的背部,她整个人往前倾倒。咬咬牙,梅开芍用力一偏,身体倒向一侧,手依然紧贴阵法,不曾挪动半分,巨石压制住了她的半截身子。 轰隆隆!巨石滚落仍然在继续。原本平静的地表再次裂出了一条巨大的缝隙,周围所有的景物皆被吞噬进去。 伴随着一道金光闪瞬即逝,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 雪狱山最高的那座山巅已经没了,封印着梼杌的那片土地凹陷成了一个巨型的深坑,暗河的河水涌了上来,塌陷的土地迅速被暗河的河水填满。 嗖! 一道白色身影突然出现,无力地靠在了树干上。 “主子!”白雪见到慕容寒冰,大喜。它跃到他的身旁,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 “她呢?”慕容寒冰望着满地的荒凉,冰冷的双眸满是担忧,他艰难地扶着树干站起来,“白雪,她人呢?”心中的恐惧无限期扩大,他不曾发现自己因为紧张而声线颤抖。 “她重启阵法,封印了梼杌。山体崩塌,不知所踪。”白雪说道,那场大火逼得它不能靠近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梅开芍消失在视野中。 “你当时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救她?”慕容寒冰失控了,他睁着猩红的双眸,怒斥大喊。脚尖一点,落在暗河漩涡一旁的岩石上,一掌接着一掌的击飞抖落的石块,意图从石堆中发现梅开芍的身影。 “主人没了。”白甜缩在一个角落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凹陷的深坑,“主人没了”她循着声源和梅开芍的气息,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这里,却倏然发现,她感应不到梅开芍生命的轨迹。 “你说什么?”慕容寒冰拽起魂不守舍的白甜,冷声逼问,“你说谁没了?说呀!” 白甜吓得眼泪直流,止不住地颤抖:“主人没了,我感受不到她生命的轨迹。我真的尽力了,没有追踪到她的气息。” “胡说!她不会死的!绝对不会死的!”慕容寒冰一掌拍碎了身旁的巨石,拳头紧紧地攥着。她曾经答应过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以自身安全为重。 答应了,便要做到,她不可能骗他! “呜呜呜”白甜跪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哽咽地哭泣眼泪顺着她的指缝,一滴滴地淌流出来。 慕容寒冰一口气堵在心口,猛然吐出一口鲜血,疲惫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他始终没想到,这雪狱山一别,竟过了三年之期。 第504章苗疆谷地 三年后,苗疆谷。 正值春雨时节,山谷下的平原地带,一排排整齐的木质阁楼从山谷的入口一直延伸到深谷的尽头。尽头处高墙楼宇气势恢宏,一扇朱红色大门齐开,门前立着几名身姿挺拔的哨卫,一袭黑衣更增添了几分庄严肃杀之气。 这时,一顶素色普通的马车从宫门里走了出来。马车刚出宫门,一骑黑马狂奔而来,陡然拦在车前。白袍男子从马背径直跃到马车上,掀开了车帘。这时,一股杀气扑面而来,银光乍现,男子手中多了几枚银针。 “我说你的性子就不能改改?当街刺杀当朝太子,你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男子轻笑,眼中却是无奈。他放下银针,自顾自地掀袍而坐,提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苗疆谷里,就属你的茶味道最好。” 靠在软垫上假寐的梅开芍微微睁开了眼睛,明光潋滟的双眸透着一丝的冷意:“堂堂太子竟连好茶都用不上,着实够可怜的。” “这茶一年产量稀少,除了王宫专用,余下可都赏到了你这儿。我堂堂太子的待遇皆比不上你一介医仙,论实力,我自是服气的。”男子嬉皮笑脸地凑近,见女子一脸疲态,当即皱眉坐正,“你一夜未睡?我父王连夜招你进宫,病情可是恶化了?” “他体内毒素积压多年,一朝一夕难以根除,一旦饮食不当,稍有差错便能直接要了他的命。此次还好发现得快,毒素未能进入肺腑,算是有惊无险了。” 梅开芍一扫往日慵懒,正色道,“让你查的东西,可有眉目?” 坐在她对面的那名长相阴柔俊美的男子,正是苗疆太子,隐巳。 他已从孩童的身形变成了成年男子的身体,追其根源,却是一言难尽。正所谓宫斗大戏无处不在,隐巳身为太子,自然少不了夺嫡之争。 三岁时便被人暗中下了毒,导致他身体里拥有成年男子的灵魂,而外形却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儿郎。 “今天一早刚得到的消息,雀楼一年一度的拍卖会上就有血蟾蜍。”男子皱眉道,“三年前雀楼出了万魔花,使其名声大噪,这邀请函是一年比一年难弄到啊。”说到雀楼的邀请函,他便愁眉苦脸,花重金也未有人愿意出手,眼看着拍卖会时间在即,他已经愁得夜不能寐。 这也不怪他拿不到邀请函,雀楼的规矩一年一个变化,天潢贵胄在雀楼面前,一律无用。奇怪的是,雀楼的管理制度居然出了会员制,按照消费额度的高低划分等级,分发邀请函,这管理手法像极了现代商业的运营模式。 梅开芍从一处暗格抽出一张烫金请帖,随意地丢到茶案上。无论今年雀楼是否有血蟾蜍,她都要去一趟的。她,雀楼背后的幕后操控者究竟是谁。 隐巳见到茶案上的烫金请帖,面色诧异:“你怎么弄到的?” “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梅开芍从袖口下丢出几个药瓶,“这是我最近提炼的金灵丹,老规矩,三七分,起步价一万两白银,少一两都不行。” 隐巳大掌一收,全部捞进了自己的袖口里:“你那还剩些么?给我留点儿。上回那金息丸效果不错,再给些吧,我收一收,到时候急用就不必再派人寻到你那儿去了。” “你当药丸是糕点肉丸子?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梅开芍伸手弹中他眉心,她从未见过伸手要东西要得这么理直气壮,隐巳可谓是第一人了,脸皮厚得堪比城墙,“金灵丹给我放好了,若是少了半颗,少了一两银子,我唯你是问,以后看病拿药,不要再来烦扰我。” “梅医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隐巳苦苦求饶,脸上仍旧嬉皮笑脸,哪有求饶该有的态度。 梅开芍嫌吵得慌,她索性闭上眼睛靠在软垫上休息。昨夜被苗江王急召入宫,忙了一夜未睡。好不容易可以出宫,得空在马车上睡一会儿,就被隐巳打搅了。起床气重的人,中途被人打搅,心情都不会哪里去。 若不是看在隐巳三年前曾经搭救她性命的份上,她不愿踏入宫闱。自古皇族争斗绵绵不绝,一步错,步步错。 梅开芍是走过两回鬼门关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惜命。三年前雪狱山以元灵珠成功封印梼杌,她亦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没了元灵珠,她以后再也不能习武。雪狱山山体垮塌,她落入暗河中,一路被河水冲到了苗疆河。滚落的巨石压断了她的双腿,三年来她苦心钻研医术,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恢复如初。 凭借出色的医术,她也在苗疆这片充满皇族争斗的圣地中站稳了脚跟。 随着苗疆王的身体每况愈下,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暗地里党派斗争不断。 梅开芍对权势不感兴趣,她现居住在太子府。隐巳特意 为她辟了一处安静的院落,供她钻研医术。他提供药材,她负责制作药理。制作出来的药丸以高价售出,往往有价无市。 隐巳见她疲惫不堪,也不好意思叨扰,十分识趣地掀开帘子坐到外面去了。 “太子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小心得了风寒。”马夫是隐巳安排给梅开芍的暗卫,名叫唐夺,此人其貌不扬,却是一等一的高手,轻功更是用得出神入化。做事谨慎细微,深得梅开芍重用。 “小声些,莫扰了她的清净。”虽然隐巳是苗疆太子,但他较为特别。从小并不养在宫中,年幼时身体不好,被苗疆王送入深山拜了高人为师。一般平民百姓家孩子干的事,他没少干,吃得苦中苦,终成了名副其实的人上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私下最不愿循规蹈矩做事。 唐夺不再说些什么,认真驾着马车赶向太子府。 早晨的雾气重,太阳刚刚升起,街道上没有什么人,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倒是走得极顺,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太子府附近。 “从侧门进去。”隐巳远远一看见太子府门前停了一辆奢华的马车,眉梢一挑,心情顿时不爽到了极点。 “是。”唐夺一拉缰绳,马匹登时拐进了一个巷子里,停在了一个小侧门前。他正犹豫到底要不要叫醒睡在马车里的人,一双洁白修长的手蓦然掀开帘子,弯身走了出来。 见侧门半敞开,梅开芍一言不发地下马车,踏进侧门。 “二殿下又来了?”梅开芍轻车熟路地往自己的院落走,问身旁的隐巳。 二殿下镜临,隐巳同父异母的弟弟,亦是他的死对头。为人狡诈阴险,心狠手辣,样貌长得与隐巳倒是有几分相似,但两兄弟的性格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苗疆王子嗣凋零,自逝去王后生育了隐巳一子,而镜临本为妃嫔所出,但他的母妃凭借过人的手段坐上了王后之位,所以母子俩才视隐巳为心腹大患。其他妃嫔生下的王子不是年幼病死,就是胎死腹中,公主倒是有几个,但大多年幼,还处在蹒跚学步的年纪。 苗疆在神州大陆上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不归属任何一个国家,但也不是一个国家,就是一个部落族组合而成的政权,是一个中立的势力。 正因为苗疆人善用蛊术,其地易守难攻,暗中虽是众多国家拉拢和欲收服的对象,但他们忌惮苗疆蛊术的威力,不敢贸然出兵,多年依靠通商和贸易维持和平和交流,苗疆百姓的生活富足常乐,有几分隐世桃源的意味。 走过长廊,前面就是玲珑居,梅开芍现居住的院落。 “你既然不想沾惹朝堂之事,不见为好。”隐巳踏过拱门,看见满地枯黄的枫叶,皱眉道,“我知道你喜静,但没个人专注伺候,诸事多有不便。府中新来了几个粗使丫头,贫苦人家出身,为人老实敦厚,手脚麻利,人也激灵,我让管家带过来让你挑两个。” 梅开芍落座,洗盏斟茶,动作利落,一气呵成,片刻后,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她瞥了隐巳一眼,眼中含笑:“太子殿下所言的是苗疆王特意拨来府中的那几名倾城佳丽?” 那几名女子,梅开芍可是见过的。个个肤如凝脂,样貌出色,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哪是隐巳说的那般,是贫苦人家出身的粗使丫头。那些人是苗疆王费尽心思塞进太子府,明面上说是来伺候太子的,实际上却是小妾,用来暖床的。 反倒是隐巳故误作他意,将人一收,直接让管家安排进下人房中,当了丫鬟。偌大的太子府,除了下人和侍卫,后院空空如也,隐巳未曾娶妻,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恋爱史更是惨白如纸。 隐巳担心她不乐意,所以故意将那几名女子的身世说惨了些。 被人当面戳穿小心思,隐巳依旧面不改色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梅开芍笑了笑,不语。隐巳下了早朝,哪儿都不去,偏偏喜欢往她院子里跑,一呆就是一整天。久而久之,府中难免有闲言碎语。那几名女子把她当成了假想敌,经常趁隐巳不在府中,寻各种借口来烦她。明面上道家常,暗地里拐着弯儿警告她,句句不离苗疆王,她想不知道都难。 梅开芍走进内间拿了几个瓷瓶出来,看也不看,直接甩进隐巳的怀里,倚靠在门框上哈欠连连,意思十分明显。 隐巳捏着瓷瓶,笑得开怀:“你要的草药明日一到府中,我就让管家立即给你送来。”说完,他潇洒的离开。 梅开芍关上房门,走近内间开始补眠,一夜没睡,困死她了 第505章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子府管家林易站在梅开芍的房门前,此刻冷汗涔涔,双腿打颤。府中上下皆知玲珑居的主子深得皇恩不说,太子殿下更是器重有佳。她性格偏冷,最不喜他人在她休息时贸然打扰。他在门前杵了有半个多时辰,不知该不该敲门。正在厅堂等候的那位爷恐怕早已失去了耐心,两人他都得罪不起。 正当林易犹豫不决之时,房门‘唰’的一声打开了。梅开芍清冷的视线望着眼前年迈的老者,脸上写满了不悦。 “林管家可是有事?”梅开芍睡下不足十分钟,林易就过来了。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开门,他便会识趣的离开。哪知道林易居然在门外一守便是半个多时辰,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外头,她想继续睡下去,完全不可能。 梅开芍按捺下要杀人的冲动,冷眼盯着站在院子里的下人。 林易深感不妙,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梅小姐,二殿下要见你,现下在厅堂候了半个多时辰了,你看” “待客之道本是林管家的分内事,太子爷没吩咐过你,遇到此事该如何解决?”好觉头被人无端搅了,梅开芍一肚子火气,说话的语气自然更冷了几分。 林易抖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心里叫苦不迭,但不敢表现到明面上来。太子爷的确郑重其事的吩咐过,除了苗疆王派来的人,其他人一律不准迎进玲珑居,要求见梅开芍的,一律拒绝。 可偏偏有人不吃这一套,这二殿下便是其中之一了。太子爷今日正好进宫面圣去了,一时间也没个能拿主意的人。厅堂那位软硬不吃,林易不敢找不到其他借口拒绝了,也不能把人干晾着,索性心一横,带着一众下人来玲珑居碰运气来了。 “这二殿下说了,今日若见不到梅小姐,他就不走了。”林易将镜临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述了一遍,若梅开芍拒绝,他真没法子了。 镜临三番两次想见她,背后打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所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镜临窥伺太子之位已久,知道她与隐巳关系亲近,如果能将她劝服为己所用,哪一日她要对隐巳下杀手,隐巳对她毫无防备之心,轻而易举得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既然他想等,就让他等着吧。”梅开芍说完就要关上门,但拱门处传来一阵细碎杂乱的脚步声。不多时,一袭蓝色华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了视野中,身后跟随众多侍者,瞬间将不大不小的院落挤了个满满当当。 “梅小姐可让本殿一阵好等啊。”镜临自顾自地走了过来,狭长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这种被人明目张胆窥伺的感觉,让梅开芍十分不爽。镜临面相阴柔,一看便是阴险刻薄之相,睚眦必报为其本性,摆明了不好惹。梅开芍最讨厌表里不一的人,尤其是应付一些如镜临这般不请自来的客人。 梅开芍没接他的话,径直地转身进屋,坐在桌旁品起了茶,全当外头一干众人是空气,谁的面子都不给。 林易擦擦汗,心里庆幸里屋这位主子心里是恼了,但还好没当面关上房门,证明还有转圜的余地。他当了几十年的管家,眼力劲儿不是一般的凌厉:“在下去为梅小姐和二殿下拿些茶点来。”说完,他脚步匆匆,私下里对着满院子的人使眼色,将自己带来的下人全部带了出去,只留下二殿下身边伺候的。 梅开芍冷淡的态度令镜临脸色阴沉,一想到自己接下来有求于人,他便沉了沉怒气,表面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踏进屋里。 “二殿下造访太子府,可是哪里不舒服?大热天的跑来跑去,也不嫌热得慌。难道是遇上了什么疑难杂症,就连王宫里的太医也束手无策,只能求到了太子府寻医问药。若是如此,那二殿下倒是高估我了。” 梅开芍缓慢地转着手中的茶杯,似笑非笑地望着脸色难看的镜临。 这女人果真伶牙俐齿,以为有太子给她撑腰,就什么话都敢说。苗疆上下,敢直言不讳地咒他死的人,还真找不出第二个。按照她的话中之意,他今日之举,倒是求错了人,若是上门求医问药,应该求的人,不是她,而是太子爷,隐巳。 隐巳若是同意他见梅开芍,她便见了。若是不同意,她便不见。 好你一个梅开芍!居然让他低声下气地去求隐巳,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镜临背在身后的手,攥得紧紧的。他落座后,房门就被候在外头的侍从关上了。 梅开芍静静地喝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这二殿下做事,还真是精打细算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二人没做什么,出了太子府,还不是由他说了算。 不过身正不怕影子斜,梅开芍不怕这些卑劣的伎俩。 “梅小 姐应该知道本殿的目的。”镜临开门见山,目前梅开芍是最能靠近苗疆王的人,也是最接近隐巳的人。多一颗棋子,意味着可以多一条路。如今隐巳的羽翼日渐丰满,他不能再等了。而梅开芍就是他能否顺利登上王位,最为关键的一枚棋子之一。 “哦?”梅开芍拉长了尾音,放下手中的茶盏,“烦请二殿下明说,我不会读心术,猜不出二殿下所患何病。” 她这是在和他装傻呢! 镜临暗自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来:“梅小姐不要再明知故问,本殿上回在殿外与你说的话,你可考虑清楚了?跟了本殿,日后定保你一世荣华富贵。隐巳固然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但他朝中威望衰弱,并不是本殿的对手。成王败寇的下场,你是懂的。不要选错了人,白白浪费了自身的医术。” 梅开芍不为所动,轻笑道:“承蒙二殿下抬举我,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一名普通的医者,对朝堂之事一窍不通,更不感兴趣。苗疆未来谁荣登大宝,与我又有何干系?如若二殿下此行不是为了寻医问药,那便请回吧。” “梅开芍,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镜临三番两次踢到铁板,再多的耐心也磨没了,当即怒而拍桌,强大的武气瞬间把桌案劈成了两半,桌上的茶盏碎了一地。 梅开芍有些可惜的看着碎裂的茶盏,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套茶具,隐巳花费好大的心思从中原给她弄回来的。上好的白玉,价值上万两黄金,放在现代,那就是千万级别的待遇,说没就没了。 这般表情落在镜临的眼里,他误以为她改变注意,此刻内心或许在剧烈挣扎。他不能逼得太急,缓了缓神色,压低声音道:“梅太子妃之位,皇后之位我许你又何妨?” 梅开芍沉默的眼眸终于有了色彩,她笑道:“听二殿下的口气,似乎胸有成竹啊。” 镜临以为自己先前的恐吓奏效了,徐徐道:“如今我父王气数将近,你再费尽心思治疗也是徒劳。他中毒已久,早已痛不欲生。苗疆如今内忧外患,不能毁在他之手。你身为医者,让他趁早解脱,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二殿下要我弑君?”梅开芍轻飘飘地说道,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其他情绪。 “梅小姐终究是一个明白人。”镜临笑了笑,当做默认了。弑君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隔墙有耳,他是不敢轻易挂在嘴边的。 “二殿下深谋远虑,何尝需要假借他人之手。”梅开芍走到另一个桌案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是医者,只会救人。至于杀人这种事,不是我的强项。” 镜临眯起了眼睛,这便是拒绝了? “不急,梅小姐要好好考虑,毕竟一步错,可谓步步错啊。”镜临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拽下腰间一块玉佩丢到桌上,“想好了,可凭玉佩来府中寻本殿。”说完,他自信满满地转身离开。 院落里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林易说好要送来的茶点,当然没有送来,那不过是他借口离开,找人去宫中通风报信的一个借口罢了。 “你都听到了?”梅开芍慢条斯理地坐在贵妃榻上,端着茶杯慢慢地喝了起来,“还不出来?” 话音未落,内间一面墙壁出现转动,一袭颀长的身影自黑暗处走了出来。 “你大可答应他的要求。”隐巳说,“镜临心胸狭隘,你接二连三的拂了他的面子,又得知他的计划,保不齐他招揽不成,暗中下杀手取你性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自己上门求我,哪有一求便能达到目的的道理?再说了,他不过是一个二殿下,你这太子的头衔可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层次呢,我何必舍近求远?”梅开芍戏谑道,“你们皇族的斗争,扯上我作甚?解疑难杂症我在行,论玩弄权术,我可不及你半分。” 隐巳闻言嗤笑,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眸色沉了沉,低声道:“若真有那日,你杀了我自保,我亦不会怪你。” “什么?”梅开芍低头摆弄手中的玉佩,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她抬眸,见他凝视地上的碎片,沉默半晌安慰道,“身外之物,坏了便是坏了。这笔账,我可是要算回来的。二殿下名下的产业不少,区区几万两,难道他赔不起?” “区区几万两,他的确赔得起的。”隐巳说道。 梅开芍眼里满是算计:“我说的区区几万两,不是白银,而是黄金。” 屋中沉寂片刻,才爆发出爽朗的笑声。 “梅医仙,照你这算法,我那二弟不赔个倾家荡产,看来你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梅开芍笑而不语,敢将主意打到她头上来,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殿下,梅小姐订购的那批东西已经到了。”屋外顿时响起林易恭敬的声音。 梅开芍双眼一亮,起身迈步朝外走去:“快去看看。”语气多了一丝迫不及待。 隐巳心中也好奇不已,他没有多想,跟在梅开芍的身后,走了出去。 第506章陡然生变 林易见二人从屋内一前一后地走出来,垂首行了礼,手一挥,身后一名下人将手里的托盘呈上来。 梅开芍一把掀开盖在上头的丝绸,是一个铁质护腕。与其他护腕不同的是,这个护腕的表面有一层复杂的花纹,花纹的中央凹陷下去一个小坑,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那个细小的‘缺陷’。 隐巳眼力极佳,又靠得近,所以一眼便将护腕看得清清楚楚。未待他开口询问,梅开芍已将护腕地戴在手腕上。虽然这个护腕看起来十分普通,但他了解梅开芍,她绝对不会大费周章派人去寻苗疆最好的铁匠,就是为了打造一个普通的护腕。 梅开芍清冷的双眸扫了一眼,林易极会察言观色,赶紧带着两名下人离开了玲珑阁。 “给你开开眼界。”说完,梅开芍伸出带着护腕的手臂,手轻轻拂过花纹的表面,一个黑影迅速地弹出。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远处的假山忽然塌陷了一端。紧接着,银光乍现,从树荫底下划过,竟然朝梅开芍的面门飞了过来。 隐巳大惊:“小心!”放于身侧的右手运起掌风,对准那两道银光拍了过去。 嗡的一声长鸣,两道银光一晃,偏离了原先的飞行轨道,钉在了白色的墙面上。 隐巳走过去,将看起来像飞镖的东西取了下来。他眉心一拧,盯着掌心的东西出神。飞镖的形状比较复杂,看起来像一朵梅花的形状,只是花瓣边缘磨得很锋利,呈月牙形,刀背并不整齐,为尖锐的齿状,他府中的武器库房收藏有不少的兵器,像这类形状怪异的暗器,他还是第一次见。抬眸,看见假山碎石堆里埋了一只黑色短箭。弯腰捡起来,箭头陡然绽开,一只短箭惊险地从他耳际划过,牢牢地插在身后的树干中。 “这是什么?”隐巳再也难掩心中的震惊,双眼发亮的盯着梅开芍手腕上的护腕,他知道那个护腕不简单,没想到这么厉害。 “暗器。”梅开芍轻描淡写地解释,她把护腕脱下来,放到隐巳的怀中,“送你的。” 隐巳愣了片刻,看了看怀中的东西,再看看笑容大方的梅开芍,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梅开芍已经走进了屋里。他大步跨进去,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追问道:“真是送我的?”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开心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抱着怀中的护腕,双眼熠熠。 “嗯。”梅开芍应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推到隐巳的面前,“用法很简单,只要摁下开关,便能射出暗器。”因为古代技术有限,这个护腕从设计到做出成品,花费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万幸的是,成品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但威力还是差了些。 射出的第一枚暗器,名叫莲生花,箭中藏着暗箭,梅开芍在第二枚暗箭的箭头中放了鸩毒,那是经过改良的鸩毒,没有解药。中毒者,必死无疑。尸骨化为一滩血水,尸骨无存。第二枚暗器,名叫梅花镖,目标可以避开第一次攻击,但未必能避过第二次攻击。 梅开芍简单给隐巳讲解了护腕的用法和注意事项,又特意叮嘱了几句,转眼便到了傍晚。 晚霞漫天,火红色的霞光铺满了整个院子,透过大开的窗户,蔓延到屋里,闪耀着刺目的红。 梅开芍一身白衣立在窗前,抬眸望天,红色的霞光浸润她全身,清冷的气质隐约弥漫开来,整个人透着诡异的冷寒。 哒哒—— 拱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林易沧桑的身影出现在梅开芍的视野中,面色慌乱。 一向喜欢循规蹈矩的林易连礼节都忘到了脑后,焦急道:“梅小姐,出事了!” “何事?”梅开芍轻轻侧过头看他,眉心轻拧。她入住太子府三年,未曾见过林易如这般失态。 林易警惕地观察四周,确定无人偷听之后,倾身靠近:“宫中传来消息,王上中了剧毒,现下性命垂危,二殿下下令封锁了消息。” 梅开芍眉心深拧,苗疆王中毒,主事的人不应该是太子隐巳吗?为何是镜临?这镜临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太子呢?”梅开芍问。 “太子一个时辰前,受命去巡视边防。”林易说,“属下已经派人通知了太子,恐怕宫中今夜开始有异变。梅小姐不是苗疆之人,不必卷入这场漩涡中。属下斗胆安排,派人护送梅小姐趁夜离开苗疆。” 隐巳离开前,曾告诉林易,若陡然生变,要保护好梅开芍。 苗疆这场争斗已然达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梅开芍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她才命人做了那个护腕,送给隐巳防身,也算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比她料想的,要来得快。 “时间不多了,趁二殿下的人还未封锁苗疆谷的入口,梅小姐赶快离开吧。”林易建议道,处在争斗漩涡的人都知道,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历朝历代的储位之争,血腥暴力,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胜负难分,林易也不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究竟是条什么路,生死不惧,他愿意跟随太子府共存亡。 梅开芍刚要说些什么,拱门处骤然滚进来一个身影,他几乎是爬过来的,仰头道:“林管事,宫中来了人,要宣宣梅小姐进宫。” 话音未落,一群人涌进了院子,为首的人,正是随身伺候苗疆王的公公,他的身后,跟了一群士兵,明显来者不善。只见他一甩手中浮尘,挺腰踱步走到梅开芍面前,大声道:“梅医仙,王上有旨,命梅医仙进宫一趟。”语气态度傲慢,往日的卑躬屈漆彻底消失不见,眉眼间倒是布满了得势的小人风范。 梅开芍清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心中冷笑,这镜临倒是顾全了局面,动作快。隐巳前脚刚走,后脚便开始造势了。 她镇定自若道:“敢问公公,王上此次召我入宫,可为何事?” 公公撇了她一眼:“圣意岂是我等可以妄加揣测的?梅医仙就随杂家走一趟吧,莫让王上久等。”他挥挥手,身后几名士兵得令,走到梅开芍的身侧。看起来不像是请人入宫,而是押解犯人。 “公公,这是何意?”林易凌厉地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问道。 公公不乐意了,他早看林易不顺眼,当下拉长脸道:“林管事,这是王上的旨意,难道你想抗旨不遵?”梅开芍压住林易的肩头,越过他身旁,示意他不向公公,道:“如此,我便随公公走一趟吧。” 公公冷哼一声,转身,昂首阔步走在前方带路。 林易见大事不妙,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转身离开玲珑阁。 出了太子府,一辆普通马车停在府门前。 梅开芍讥讽地望了一眼马车,心下暗忖,如果不是林易先行一步得到消息,苗疆王已经中毒昏迷不醒,她都要相信下令召自己入宫的人,是苗疆王,而不是二殿下镜临。 “梅医仙,请吧?”公公阴恻恻地看着梅开芍,着人掀开了帘子。 梅开芍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他也跟了上来。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入王宫,背后的大门重重地关上。 梅开芍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在长廊下,她暗中观察,发现一路走来,未曾见行走的宫婢。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整齐划一的士兵,临近苗疆王居住的宫殿,外面更是重兵把守。 殿外,跪了一地的太医,个个面如菜色,身形抖如筛糠,如临大敌。 “梅医仙,请吧?”公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命人推开殿门。 梅开芍全程未看他一眼,径直地迈步走了进去。 咣!身后的殿门重重关上,目及之处,殿中一片昏暗,眼前布下层层黄色纱帐,只余几盏灯烛摇晃,沉重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清香中隐隐透着一丝的血腥气。 梅开芍蹙眉,抬手掀开纱帐,越往床榻走,鼻尖的血腥味越发浓重,心中的不安渐渐加剧。四周寂静,只听见自己谨小慎微的脚步声。 余光一瞥,她陡然停住脚步。一股暗红色的血流蔓延到她的脚尖,垂落于地的纱帘染红了尾部。抬眸,绰影重重,透过层层纱帐,梅开芍看见一人平躺在榻上,胸口似乎插着一支短箭。她微微眯起眼睛,那支短箭 梅开芍心猛地一沉,脚步绕开血流,猛然掀开纱帘。纱帘飘扬在半空中,扬起的清风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床榻上,苗疆王面色惨白,唇色发紫,双目圆瞪,瞪着床顶,俨然死不瞑目。一支短箭贯穿他的胸口,胸腔的血迹不多,大多数是从他的后脑勺淌出来的。 梅开芍一眼便认出来插在苗疆王胸口的那支短箭,正是她命人打造,藏于护腕中的那支莲生花。 她送给隐巳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507章欲加之罪 梅开芍两指触碰苗疆王的脖颈动脉处,有一股蚀骨的冰凉渗透过来。尸身僵硬,已经死有一段时间了。 砰! 左侧的屏风轰然倒地,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从阴影中走出来。 是隐巳! 隐巳捂着心口,抬眸见到的人是梅开芍,眼中错愕:“你怎么会在这儿?” 梅开芍心头一跳,脑海中窜过一个念头,她和隐巳,皆被人算计了。此入宫门,她便知此行难以脱身,未料到苗疆王死在了殿中。外围重兵把守,殿门跪了一地的太医,原本在边防巡视的太子,为何出现在殿中?一个个疑问如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头。 隐巳大步走了过来,眸色一沉,一手大力推了梅开芍一把,低声道:“快走!”他胸前的伤口因为牵动而浸染出了点点血迹,如冬日绽放的红梅,分外惹眼。 梅开芍反手把上他的脉门,见他体内气息紊乱,面色惨白如纸,已然是受了重伤,她皱眉道:“走不了了。” 果不其然,紧闭的殿门陡然大开,狂风灌入。 镜临一袭紫衣踏入殿中,身影一晃,穿过重重金纱帐,走到榻前。见满地鲜血,苗疆一代帝王死于非命。狭长的眼眸一挑,眸中带着狠厉,大声喝道:“你们竟敢弑君!”他的声音之大,以内力传出,偌大空荡的寝殿响彻回音。随即,轰然一声大响,伴随着军甲摩挲的重音,一队士兵身披银甲,手执长矛涌入殿中。 重重金纱帐被拉开,梅开芍和重伤的隐巳皆暴露人前。殿中的灯烛不知何时全部点燃,一片烛影摇晃,映着梅开芍绝色的面容,阴明参半。 “反贼!全部拿下!”镜临不可抗拒的重音响起,像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骤然掀起了巨浪。嗖的一声,长矛划破虚空,直抵梅开芍眼前。尖锐的刀锋闪烁着冰冷的银光,倒映在她沉静的眸中。 银甲兵卫,全部是二殿下的亲信,好一个请君入瓮的大计! “反贼?弑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隐巳狂吸一口气,强压下胸腔处要迸发出的疯狂怒意,抬眸直视眼前的镜临,“二殿下,假传圣旨,意图逼宫谋反,暗杀当朝太子和帝君,此等罪恶,如何判?” 隐巳一口气说完,咳得厉害。梅开芍从随身药瓶中倒出一枚药丸欲塞入他口中,岂知一道掌风袭了过来,一股莫名的力道猛然将她推开。哗啦,手中的药瓶碎了一地,转瞬间,长矛抵在了她的身前。 “梅医仙,果真尽职尽责啊。”镜临冷冷地盯着梅开芍,阴阳怪气地说道,他的手掌依然呈打开的招式,显然方才那一掌出自他之手。 “你我兄弟之争,何必牵扯旁人?”隐巳斜睨梅开芍一眼,沉眸扫了一眼镜临身后的银甲兵卫。不只是大殿周围,恐怕整座皇宫早已遍布他的亲信。毕竟自从他坐上太子之位起,镜临就开始布局。苗疆王病入膏肓之后,背后更是小动作不断,窥伺皇位之心,在暗潮涌动的党派斗争之中,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呵,太子殿下,倒是懂怜香惜玉了?”镜临冷声嗤笑,颇为不屑,他上前一步,逼近隐巳,小声道,“可惜,成王败寇,身为太子的荣华富贵,今日却是彻底到头了。她既是你的人,我便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她一命,也不白白浪费了她一身高明的医术。” 对于他来说,一个无法修炼武气的人,等同于废人无异。梅开芍又是一介女流之辈,对他构不成威胁。但他一清二楚,梅开芍的命,对隐巳而言,意味着什么。否则一向办事谨小慎微的太子爷,也不会抛下边防上万将士的性命不顾,只身一人踏入他编织好的大局。 隐巳,再狠绝的心,纵然难逃儿女情长,故始终成不了大器。这苗疆的王位,仍旧是他,镜临的! “是吗?”梅开芍嘴角登时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胜负未可知,或许兵败求饶的人,未必是太子。我的命是自己的,任不得旁人拿捏。” 声音如凛冽的冬日,冰冷无情。 镜临被她的目光盯得心头骤紧,咚的一声,立在周围的银甲兵卫突然兜头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他们瞪着一双眼睛,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奔赴黄泉,此情此景落在心虚的人眼里,极为可怖诡异。他瞳孔一缩,愤怒地瞪着一旁的梅开芍,化掌为爪袭向她的面门。 隐巳岿然而起,只身挡在梅开芍的身前,硬生生地接下他那一掌。 砰!风波溃散,荡出猛烈的劲风,殿中狂风肆虐,紧闭的窗户大开,东西碎了一地。 镜临自明自己不是隐巳的对手,他收了招式,退到门边,朝殿外大喊:“来人!” 余音缭绕,皆无动静。 梅开芍讥诮的看着有些 狼狈的镜临,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踏入寝殿开始,就暗中在地上撒了毒粉,那种毒粉无色无味。方才银甲兵卫一哄而入,根本无瑕顾及其他,地上的毒粉被风吹荡,他们早已不知不觉吸入肺腑。纵然镜临武气高强,遇上她独制的毒粉,断然撑不过两个时辰。 与隐巳对上,只要运起内力,毒素蔓延,毒发更快。只是当事人依然没有察觉,一心一意记挂着自己的王位。 镜临陡然面色骤变,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狠狠地瞪着隐巳:“你”余下的话哽在喉间,他心头一痛,吐出一口鲜血,身影一晃,半跪在地。 余光一瞥,看见脚边的银甲兵卫露出的五指指头发紫,分明是中毒了。而他的手掌发黑,体内气息乱窜,皮肤下似有东西在啃噬他的血肉,全身软麻,又疼痛不已。 忽然,眼前飞过一只通体银白的冰蝶,簌簌落下的银粉扑落在他的手背,灼烧的肌肤表面升起屡屡黑气。 梅开芍冷眼看着镜临痛苦的蜷缩在地板上,无动于衷。她在苗疆住了三年,对苗疆王族之间的规矩了然于心。镜临不只是中了她布下的毒药,更为致命的是,他的身体内种下了毒蛊。隐巳的冰蝶威力,她是见识过的。 夺嫡之争,容不得夺权之人心慈手软。 镜临这一条命,算是无救了。即便他没有中毒,也斗不过隐巳。隐巳一步步地走到镜临的面前,居高临下道:“你若不急于一时,贪图王位,断然不会死于非命。此刻你的心里一定在疑惑,我是如何得知你的一切行动,中途折返。你早些年安插在我府中的暗桩,我定然送他们下黄泉,一一告知与你。” 镜临艰难地扬起头,他咬住双唇,瞪着猩红的双眼望着隐巳。他白皙的肌肤下,爬满细小的红血丝,细看之下,可以看见皮肉下鼓囊一大块,有东西在里面不停地蠕动。他满眼愤恨,发紫的双唇微张,伸手攥住隐巳的衣角,用力扯了扯,忽然头一偏,手重重的滑落,断气了。 殿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打喊杀声,打鼓拼命地击打,一浪高过一浪。 殿内,安静得可怕。 梅开芍重新走到床榻前,盯了一会儿,手搭在他的耳背上,撕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灰败沧桑的脸。 她侧目,冷笑道:“太子好计策。”语气分明充满了嘲讽。 隐巳神色复杂地看着梅开芍,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抱歉”梅开芍出现在宫中,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太子殿下,反贼已被悉数拿下。”一名身披灰色铠甲的将军踏入殿中,拱手行礼,见到地上的尸首,皆面无惧色,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切,“请殿下下令!” “杀无赦。”隐巳寒芒尽显,满身戾气。一日不忠,终身不用,那些都是镜临留下的亲兵,全部绞杀,以绝后患。 “是!”那名将军领命转身离开。 梅开芍缓步走向殿门,隐巳全程注视着她的背影,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终究说不出口。 长阶之下,是斗乱的战场,银甲满地。 红月升起,苗疆之乱局,算是落幕了。 几个时辰的功夫,苗疆政局更迭,圣旨已下,当朝太子不日继位。苗疆王的一生算是真正走到了尽头,午夜时分,宫中报丧,苗疆王崩殂。苗疆上下,乱做一团。 一夜之间,恍然变了天。当朝王上与二皇子同日逝去,乃国之大事。镜临造反的消息,却被隐巳瞒得密不透风,王族秘闻,不可外传,以乱民心,动摇国之根本。 但这些世外风云,与梅开芍毫无关系。隐巳给她安排了一处安静的偏殿休息,她静坐桌前,桌上摆了一壶上好的茶水和点心。在某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隐巳即便忙得脱不开身,也分外用心。 殿外隐约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随即,林易走了进来。他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梅小姐,太子派人搜查二殿下的府邸,搜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命小的前来告知一句,让你随小的走一趟。” “哦?”梅开芍淡淡问道,“什么东西?” 隐巳既然,想必与她有些关系。冥冥之中,她竟然生出了懒散之心,极度不想挪动半分。 林易偷偷打量了梅开芍一眼,垂首道:“似乎是邪物,具体不上来。太子此刻在二殿下府中候着,就等着梅小姐过去细商。” “走吧。”梅开芍利落的起身,转瞬间走出了不远的距离。 镜临的府邸建在一条繁华的街道旁,坐地广阔,门前立着两座宏伟的石狮子,高门华府,气势恢宏。但与太子府相比,还是逊色了一些。 此刻朱门紧闭,有重兵保守,屋檐下的两盏雕花灯笼随风摇晃,烛光微弱,衬得无限凄凉。 梅开芍跟随在林易的身后,迈入昏暗的长廊,雕梁画栋,风景布局极为讲究。穿过一个花园,越往前走,周围的景物越发凄凉,小径幽幽,透着一股 阴森之气。 第508章皇府诡事 凉风吹来,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霉味。远远看去,前方横了一道白色高墙,花藤顺着长满青苔的墙面延伸到高墙之内。 沉重的阴影之下,拱门的牌匾写有‘弈阁’二字,笔锋强劲有力。距离近了,可以发现那两个字体好像是被人硬生生用某种尖锐的器物刻进去的,字体的颜色在昏暗的灯烛的映射下,泛着暗红的金属光泽。 梅开芍瞥了一眼,倏然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抬手在字体表面抚摸而过,粗糙冰凉的刺感挑起了敏感的神经,指腹沾染了少许的粉末。她轻轻一嗅,微微皱了皱眉头。 朱砂? 余光一瞥,看见花藤遮掩的墙面中,有一张陈旧残破的符纸。 梅开芍扯下符纸,符纸的颜色因为长时间遭遇潮气的侵蚀,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见了,但仍旧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图案。 林易见梅开芍突然不动了,神色凝重的盯着一张符纸思索,忙道:“梅小姐,可是有何不妥?” 梅开芍回神,把符纸放入袖中,面色平静:“无事。”她踏入拱门,忽然一阵阴凉之气拂面而来,令人浑身一颤。 几名守卫手中的火把将残破的院落照得通亮,他们都是隐巳身边的亲信,一见到梅开芍,纷纷躬身行礼。 这是一间年久失修的院落,房子的占地面积不大,但奇怪的是,纵然院落景致十分破败,但房子的外表十分崭新,窗棂和门框贴满了符咒,府邸的主人似乎十分忌惮房子里面的东西。 梅开芍刚踏入屋里,看见房中的正中央立着一尊高大的佛像,祭台的香炉中插的并不是香烛,而是三面黑幡,没有贡品。 “你过来看看。”隐巳的声音从左侧传过来,语气颇为凝重。 这尊佛像的眼睛 梅开芍收回打量的目光,转身走向隐巳,她掀开垂落眼前的黑幡,映入眼帘的是尸蛹。尸蛹挂满了半间屋子,它们被一条细长的蚕丝缠住,从屋顶的横梁垂挂下来。悬挂的方式极为讲究,呈方阵式,每一个方阵的中央,放着一个头骨,头骨的中央插了一面黑幡。 林易站在梅开芍的身后,他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诡异的场景,不免内心发悚,汗毛直竖。屋中的两名守卫好歹经历了不少的腥风血雨,表面倒是不动如山,但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们内心的情绪。 “你们先出去吧,在门外守着,警醒些,不要旁人进来。”隐巳望了一眼眉目紧锁的梅开芍,对其他人说道。 “是。”林易应了一声,带着两名守卫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如何?”隐巳一听到属下禀告了这件事,便立即派人将梅开芍请了过来。他生在苗疆,见识不少的奇门遁术,但对中原的阵法知之甚少。他研究了大半天,仍然没有头绪,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何用处。 这里是镜临的府邸,如果他没有死,还可以查个明白,但是现在人死了,摆在的眼前的谜团仿佛陷入了死局。 “是尸林阵。”梅开芍不敢轻易踏入,她站在一个悬挂的尸蛹前,道:“借长剑一用。” 隐巳在脑海中拼命搜索,也没有找到与之相关的记忆,他疑惑地解下腰间的长剑,递到梅开芍的手中。看着她手起刀落,切断一个尸蛹的蚕丝绳,在它坠地之时,敏捷地跳开。 突然,梅开芍手中的长剑银光一闪,地上的尸蛹动了两下,缠在最外层的厚重蚕丝陡然裂开,一截白骨露出来。 顿时,屋内的空气变得污浊,透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可以看见其他的尸蛹晃了一下。 借着屋内昏暗的烛光,可以看见蚕丝上布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俨然可以推断出,挂在这里的尸蛹,挂了有些年份。 镜临贵为苗疆二皇子,不应该是钻研苗疆的蛊术吗?他在府中摆弄这些东西,是想做什么? 梅开芍疑惑重重,脑门猛然一跳,心底那股不安的劲儿越来越浓厚。初见尸蛹悬林,是在纳兰国的都城,纳兰城的雪狱山。 屋里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积攒了不少的湿气。加上这里长年挂着尸体,阴气极重。在这里呆得时间越久,越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平日里可曾见过二殿下结交江湖异士?”梅开芍问道。 隐巳摇摇头,“镜临最厌恶这些奇门遁术。”他想了想,拧眉道,“不过,曾听人说过,他于一年前从中原带回来一名侍妾,那名侍妾倒是有些手段,将他哄得服服帖帖,几乎有求必应。若不是我父王在上头压着,他定要将那名女子抬上正妻之位。” 梅开芍挑挑眉,真是没想到,镜临的心里除了皇权,居然还是一个多情种。但一想 到先前他口出狂言,要立她为皇后的话语,梅开芍心里闪过一丝不屑。 堂堂二皇子府邸,竟然摆弄一些邪门的东西,若走漏了风声,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名从中原来的女子,究竟许了镜临什么好处,让他心甘情愿冒着巨大的风险,摆弄尸林。 “那名侍妾呢?我想见见她。”梅开芍递还长剑,转身走了出去,对守在一旁的林易道,“一把火烧了,要烧得干干净净。” “是。”林易说,纵然心里疑问重重,但不该问的事情,最好不要问,尤其是关系到皇家秘辛。 梅开芍和隐巳刚走出弈阁,身后火光冲天。 用朱砂的牌匾,想必也是为了压住屋里的东西。可见镜临虽然胆子不小,但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若尸林阵失控,倒霉的不只是二皇子府邸,而是整个苗疆。“尸林阵,可有何邪门之处?”两人走在寂静的长廊下,隐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此阵专养阴气,列阵滋阴,可唤邪物”提到邪物,梅开芍倏然戛然而止,她眉目深拧,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变得凝重。 听到身后没了声响,隐巳奇怪地回头,问道:“怎么了?” “苗疆最近可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梅开芍道。 隐巳沉默半晌,“不曾。” 难道是她多心了吗? 云稚和游离死在了雪狱山,梼杌已经被她重新封印,雪狱山的尸蛹早就烧光了。三年来,神州大陆并未传出异闻,那就说明镇压在灵界的邪影王没能闯破封印。 难道有人接手了云稚未能完成的阵法,想要重现三年前那场浩劫,豢养阴气,释放梼杌,助力邪影王冲破封印? 苗疆位于神州大陆的最南端,消息较为闭塞,梅开芍也很难第一时间了解到其他国家三年来的变化。自从废了经脉,她常年闭关研究医术,除了入宫为苗疆王诊治,基本不跨出太子府。 思索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厅堂。林易的办事效率极高,片刻的功夫,厅堂前跪满了人。她们都是镜临养在后院中的侍妾,个个样貌倾城绝色,身姿妖娆。 镜临没有正式纳正妃,所以府中并没有真正的女主人。在苗疆,侍妾是没有身份地位的。说的难听些,就是奴婢。不过比使唤丫鬟的地位要高些,有独立的院落,有人伺候。 她们常年养在府中,极少得见外人。一听要审问她们的人,是即将继位的苗疆新王,纷纷俯首作低,浑身颤抖不止。仿佛这一见,便是踏上了黄泉路。 梅开芍扫了一眼,冷声道:“将头抬起来。” 沉默半晌,有些胆子大的,稍微壮起胆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见二人满身寒气,又很快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第二眼。 “抬起头来,若不从者,拉出去斩了。”隐巳的声音宛若修罗之音,重重地击打在那些人的心头。 哗啦,那些人纷纷惶恐地抬起了头。 梅开芍审视冰寒的目光一一在她们脸上一扫而过,全部是生面孔,她们的五官带着苗疆人特有的样貌特色,高鼻梁,深眼眶。既然那名女子是镜临从中原带回来的,况且尸林阵为中原奇门遁术,那名女子的外貌应该拥有中原人的长相。 “人全部到齐了?”隐巳侧目询问刚踏入厅堂的林易。 林易看了一圈,蹙眉道:“好像差了一人”他低声问身旁的侍卫,“院落可是搜干净了?颜夫人呢?” 那侍卫颤声道:“属下疏忽,这就去查。”说完,他转身带了几个人,往后院的方向去了。 片刻后,只见那名侍卫惶恐而来:“林管事,人人不见了。” 厅堂十分安静,侍卫的话犹如石子坠入水面,翻涌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派人封锁谷门,快去搜捕,莫让人逃了出去。”林易趁隐巳发问前,怒声下令。 侍卫得令,带了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的走了。 正主儿跑了,梅开芍也没了审问的心思,转身欲离开,却在跨过门槛时,似有一道劲风朝她靠了过来。她动作敏捷地转身,同时手腕朝前推了过去,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抵那人的脖颈。 是一名清秀的女子。 她被突如其来的杀气吓坏了,眼睛噙满泪水,惊恐地看着俯身盯着她的梅开芍。 “小心小命难保。”梅开芍冷声警告,收回手中的匕首,“说吧,若是说出有价值的线索,我便替你向殿下求个人情,饶你一命。” 苗疆有个残忍的规矩,皇族中的侍妾,只要主人死了,她们都要殉葬。胆敢私逃者,连坐九族。所以没有人敢冒风险,甘愿拿一己之命,换家人千世无忧。 女子眼中狂喜,双手不停地颤抖,不知道是太过于害怕,还是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冲昏了头脑,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更多 请收藏【bz】! 第509章苗疆尸林 “三更时分,我看见颜夫人鬼鬼祟祟地走进弈阁,直到今夜,未曾现身。”女子眸底一闪而过的怨恨,梅开芍打量的目光过于赤裸,她深怕自己的话不足以服人,当即慌乱道,“我说的话,千真万确,我可以发誓!” “深更半夜,你不在房中好好呆着,四处晃悠作甚?”人群中有人发声,提出自己的质疑。后院宅斗,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有那么多的女人争风吃醋。只要能说出有价值的线索,就能免于殉葬,暗中纷纷嫉妒红了眼,自己落不到好,别人也别想过得安生。 “我”女子支支吾吾,瞪了那人一眼,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看梅开芍,又看了看全程静默的隐巳,咬咬下唇,“我睡不着,本想去花园走走,无意中撞见颜夫人去了弈阁。” “府中众人皆知,弈阁是禁地。”那人出言顶撞,“花园与弈阁本就不同方向,茹夫人果真是凑巧呢!”语气阴阳怪气的,着实让人听了不舒服。 “你”女子瞬间气结,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谁不出半句话来。 梅开芍没有时间听她们斗口舌,看着女子道:“你可是亲眼见她进了弈阁后?再也没见她出来?” “是。”女子胆战心惊地瞥了一眼走进的隐巳,双膝往前挪了几步,稍稍靠近了梅开芍一些,低声道,“弈阁荒废多年,又是府中禁地。那处阴森可怖,我没敢跟进去,在附近盯了一宿,直到天亮,未曾见她出来。但她走得匆忙,随身掉了一个物什。”说完,女子哆哆嗦嗦从袖口拿出一个东西,垂首呈给梅开芍。 她深居深院,梅开芍的名声,她是听过的。此人深得太子器重,居于太子府。太子对旁人皆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对梅开芍的态度,是特别的。甚至有传言,梅开芍便是苗疆未来的太子妃。故凡是有点眼色的人,都对梅开芍敬畏三分。 梅开芍接过,这是一个成色陈旧的木牌,翻过背面,木牌中一个小小‘颜’字,以朱砂为墨,雕刻而成。 看来那个颜夫人,有些本事。镜临兵败皇城,消息未来得及传到二皇子府中,她先行预测到了结果,早早脱身了。 “颜夫人唤何名?”隐巳问道。 “不知,她是二殿下从中原的带回来的女子,平日深得二殿下恩宠,居住在殿下的院中,我们旁人难以见其面。”女子回答道。 这么神秘 梅开芍捏着手中的木牌,未看厅堂中人一眼,转身离开。 女子见她大步离开,顿时慌了,她知无不言,是不是不用殉葬了?她希冀地看着隐巳。 隐巳跨出厅堂,忽然回身对女子道:“记住,今日之事,往后不得与人提起。”声音森寒,蕴含无尽的威严。 女子一愣,尔后狂喜地磕头:“是是是” 回到太子府,梅开芍将自己关在房中,隐巳在门前站了片刻,以为她要休息,特意叮嘱了下人几句,转身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梅开芍便换上了夜行衣,往二殿下的府邸而去。 一把大火,把弈阁烧成了一座废墟。初晨的阳光投射下来,那尊威严矗立的佛像透着一层金光,那双眼睛犹如注入了神采般,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 先前就觉得那座佛像有问题,如今细看,梅开芍发现佛像的眼睛往旁边斜睨了一些,歪斜的角度不大,不认真看,压根看不出来。 梅开芍跃上祭台,认真端详片刻,看见佛像的眼眶边缘有平整的缝隙,眼球与眼眶并不缝合。她抬手,用指尖捏住佛像的右眼球,用力转动。 咔哒一声脆响,佛像动了,露出身后的一个隧道口。 梅开芍走进去,拿出火折子。她看到隧道口的墙壁上,留有一个清晰的血印,而脚下的青砖滴落血迹,一路延伸到隧道的深处。 难道进入隧道的人,受伤了? 梅开芍不敢大意,循着血迹往前走,隧道低矮狭窄,只有一条笔直的甬道。她也不懂自己在里面走了多久,干燥的空气,令她呼吸压抑。 咣当! 头顶上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 梅开芍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短小的石阶,抬眸看上去,看见头顶裂开了一条缝隙,隐隐约约有光源透进来。 她灭了火折子,攀上石阶,发现头顶是一块木板。外头安静下来,上面的人似乎走了,她又等了片刻,用力推开木板,手一跃,跳出洞口。 金碧辉煌的大殿,精致的物件摆设,飘扬的金沙帐,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熟悉。 这里是苗疆王的寝殿。 嗖—— 身后突然窜起一道 凌厉的杀气。 梅开芍迅捷旋身,一支飞箭直面而来。陡然间,箭头绽开,从里面窜出一只短箭。千钧一发之际,她往后一扬,脚步轻移,短箭贴面而过,扯落脸上的面巾。与此同时,只见银光一闪,梅开芍方定住身形,抬眸,锋利的剑尖逼近眼前。 “开芍?!”隐巳慌忙收回招式,长剑在半空扬了一圈,落入他的身后。 “你的莲生花使得不错。”梅开芍道,她往圆柱看了一眼。 隐巳察觉到她的视线,话锋一转:“你怎么从密道中出来了?” 听他的语气,似乎对这条密道的存在,毫不知情。 床榻换了一床新的锦被,那夜淌了满地的鲜血早已清理干净,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个颜夫人,应该混入了皇宫中。”梅开芍蹙眉道,颜夫人既然知道弈阁有条密道,那么她不可能放着府邸的大门不走,偏偏要进入皇城。皇宫戒备森严,若是想从皇宫中逃离,难度之大。 此言一出,隐巳不用细问,也知道密道的入口在何处了。 沉默半晌,隐巳突然道:“先前在府中道出颜夫人行踪的那名侍妾,被人发现吊死在了房中。在镜临府邸的后山,又发现了一处尸林。” 接二连三发现尸林,不是一个好兆头。现在他们根本不清楚那个颜夫人的底细,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只有一个普通的木牌。 如果尸林的出现,目的与三年前纳兰城一劫相同,那么苗疆将是第三个人间炼狱。 那么,他们的目的,会是屠城吗? 难道颜夫人从密道进入了皇宫,再乔装去了一趟二殿下府邸,绕了一大圈,只为了杀一名透露自己行踪的侍妾,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我命人查了那名侍妾的身份,她与颜夫人,倒是有些姻缘。”隐巳道,“她们都是镜临从中原勾栏院带回来的女子。” “府邸后山的尸林,可曾派人看守?”梅开芍神色凝重,她想了想,“我去看看。”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入殿中,恭敬地跪在隐巳的身后。 “回禀主子,皇宫后山,发现了一处尸林。” 梅开芍与隐巳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 今天的日头有些烈,晒得人有些情绪烦躁。 梅开芍查看了尸林,与弈阁的布阵手法极为相似。她站在山巅,从这里一眼望下去,可以俯视气势恢宏的皇宫,乃至整个苗疆谷。 凉风吹过,吹起她的裙摆。 隐巳望着不远处俏丽的背影,失神了片刻,他低声吩咐了几句,朝梅开芍走了过去。 “开芍”他的声音轻如鸿毛,很容易被凉风覆盖。 梅开芍清眸目视远方,轻声说道:“你可是要下月登基?” 隐巳淡淡应了一声,他凝视她完美的侧颜,不语。 “隐巳,如今你身为苗疆王的新王。如果有人要以苗疆谷万民的性命作为祭品,你会如何做?” 隐巳瞳孔一缩,纵然心惊不已,但他表面仍旧沉静如水:“尸林与苗疆的存亡,何关?” “三年前纳兰城一劫,你忘了?”梅开芍道,“云稚以屠城的方式,为梼杌打开封印。” “你怀疑”隐巳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何以见得?苗疆人擅蛊,旧时曾以人入蛊,以人为彘,手段残忍不亚于尸林为祭。” “苗疆人擅蛊,却不善阵。尸林阵为邪术,与中原的奇门遁甲术有区别。”梅开芍说,她沉默了片刻,道,“为今之计,我们要找出苗疆谷究竟被人布下了多少个尸林阵。趁还有时间,把尸林烧掉。” “不可!”一名身披铠甲的将军冷喝道,“皇宫后山,乃我苗疆之龙脉,不能烧。” “那依将军之见,该如何是好?”梅开芍的目光看了过去,那位将军身形顿时一颤,心下暗忖,眼前这名女子,看人的气势,着实吓人。 隐巳的目光同样看向自己的亲信。 将军倍感压力,倏地冷汗涔涔,垂首道:“依属下之见,可以派人把尸蛹搬下山脚,再起火烧掉。” 梅开芍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那将军可曾算过,这半个后山的尸蛹,若要全部搬入山下,又该花费多少时限?耗费的人力物力,该如何算?”“这”将军暗自瞄了一眼身后满山的尸蛹,一下子没了计策。若不是她的提醒,他未曾认真看过山中到底有多少尸蛹。 “敢问将军一句,苗疆的龙脉重要,还是苗疆万千百姓的性命重要?”梅开芍这一句话,彻底将他余下的料想全部堵死了。 隐巳目光熠熠地看着梅开芍,望向亲信的目光多了一丝威严:“将军以为如何?” “全凭殿下做主。”将军虽然脑子刻板了一些,但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隐巳远眺笼罩在苗疆谷上空的那一 片乌云,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应声道:“放火,烧山。” 不多时,大火弥漫半个山头,天空骤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梅开芍倚靠在偏殿的窗棂前,望着远处笼罩在雨幕中的火光,微微出神,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第510章千机蛊 时间飞逝,即将临近苗疆新王登基的日子。这段时日,苗疆谷一扫昔日悲伤的阴霾,每日笼罩在一片欣悦的气氛中,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彩绫漫天飘扬,乐声徐徐入耳。 梅开芍已有半月未曾见过隐巳了,新王登基,扫除余孽,重振朝纲,他从一名轻狂稚嫩的少年蜕变成一代雷霆帝王,他十几年来的忍辱负重,终于修成正果。她隐居苗疆谷三年,见证了苗疆皇族之间的尔虞我诈。隐巳可以成为王者,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风,夹杂着浓重的草木湿气,飘入敞开的窗棂。 梅开芍抬眸望天,天际阴沉沉的,给人一种极为压抑的心绪。这滂沱大雨,已经下了半月有余。她默默收回视线,继续捣鼓手中的药杵。 每日在太子府中研习药理,梅开芍的日子过得倒是舒适宁静。远离闹市喧嚣,明窗净几,有坐卧之安。 哗啦啦,清风吹过院落中的繁花绿叶。 梅开芍往窗外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药杵,转身走到桌案前,倒了一杯热茶。 突然,梅开芍朝一个昏暗的角落掷出手中的茶杯。咣的一声脆响,一抹黑影如闪电般的掠出,杯子打在圆柱上,碎了一地。 银光一闪,寒芒带着浓烈的杀气,直逼梅开芍而来。来人黑纱掩面,只露出一双饱含杀气的双眸。一袭紧致的黑衣,将此人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其中。 俨然,刺客是一名女子。 一条铁质长鞭从梅开芍的广袖中窜出,宛若蛟龙般,迅捷地缠住刺客的剑刃。刺客愣了片刻,以内力震之,一股酥麻刺痛的震感传来,令梅开芍的手腕直发麻,转瞬间抽回了自己的长鞭。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桌案,互相对视着,房内气氛剑拔弩张。刺客提起剑刃,周身武气环绕,金黄色的气息如潮浪般四处散开,骤然狂风大作,房中的摆件铃铃作响。 轰! 桌案碎成两半。 那抹黑影提起冷刃,窜了过来,速度极快。 梅开芍后退一步,广袖一挥,半空中白色粉末飞扬,刺客一个旋身,难以避免吸了几口,待她闷哼两声,长剑已然划破当前的白沫,朝她的心口刺来。 刺客抬眸,眸底难掩震惊,以剑挡住梅开芍的攻势。叮的一声长鸣,梅开芍手中的长剑转变了一个方向,剑身化作灵活的软鞭,绕过她的长剑,像长蛇般缠住她的脖子。 手腕用力一提,刺客的身体猛然撞向一旁的书架。梅开芍继续收紧软鞭,硬生生把人从地上拖过来。 她正欲伸手扯下刺客的黑色面巾,那人一手握住软鞭,一手挥舞起长剑,一个鲤鱼翻身,跃身而起。 倏地,那人长剑挥到一半,忽然躬身半跪在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的金芒渐渐暗淡,最后消失不见。 “你”话音未落,她面上的黑巾被人夺了下来,露出了苍白的面容。大骇之余,猛地一抬眸,迎上一双清冷绝情的双眸。 “是你?”梅开芍声音冷淡,并无震惊,长鞭化作一把折扇,握在手中。红衫飞舞,傲然立在那人的身前,“三年不见,功力未增进少许,倒学会了暗杀人的本事,梅太颜,若想暗杀,选的不应该是青天白日,而是夜黑风高之时。”她的嘴角染上一抹讥讽,手中多了一枚木制腰牌,腰牌上的朱砂‘颜’字犹然清晰。 “呵,杀你,还需要选时辰么?”梅太颜苍白的脸庞上多了一条醒目可怖的长疤,从眼角蔓延到下巴,只要脸部稍动,长疤如一只活现的蜈蚣,百足迈动,显得更加得丑陋恐怖。她的双唇因为中毒而发紫,充满恨意的双眸瞪着梅开芍,恨不得将眼刀化作实质,在梅开芍的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中了毒,浑身麻木,梅太颜想要运起武气,却发现体内的毒素运转得更快,吓得她不敢轻举妄动。 梅开芍嘴角噙着笑意,悠闲地踱步到另一个桌案前,倒茶轻抿,丝毫不惧房中还留有一个刺客。 梅太颜盯着地板上的白色粉末,看向怡然自得的梅开芍,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为什么她浑身刺疼,不能使用内力!每每运气,血液中犹如窜入了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体内啃噬她的血肉。 梅开芍俯视她,徐徐道:“千机蛊。” 这是她综合了苗疆蛊毒和千机毒改良出来的新型毒药,中毒者,会深受毒素侵蚀的折磨,生不如死,待折腾够了三个时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溃烂而亡。 自从无法修炼武气后,梅开芍便以医术傍身,她研制的毒药,更为出类拔萃。太子府中的人,都不敢轻易踏入她的院落,生怕一不小心沾染毒药,中毒 而亡。 镜临宠幸有佳的颜夫人失踪,隐巳下令大肆搜查苗疆谷内隐藏的尸林,梅开芍早已料到那失踪的颜夫人不会善罢甘休,总会被迫现身。只是没想到,所谓的中原女子,竟然是梅太颜,有胆识独闯太子府,想要刺杀她。 蛊?! 梅太颜瞪大眼睛,恨恨地盯着梅开芍,她蛰伏在暗处多日,好不容易趁着这几日太子府戒备松懈,想要杀了梅开芍。她打听过了,梅开芍废了经脉,没了武气傍身,杀了她犹如捏死蝼蚁般简单,但她失算了,忘了梅开芍尽管医术惊人,却也通晓毒术。 如今,纵使梅太颜是金级武者,但中了毒术,也无可奈何。 “你费尽心机蛰伏在二殿下的身边,列阵悬养尸林,意欲何为?”梅开芍冷眸凝视着她,嘴角微勾。“尸林?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梅太颜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面目扭曲,她眼神躲闪。 梅太颜就是从弈阁的密道逃离镜临府邸,满屋的尸蛹悬挂在房中,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岂不是故意装傻么。 梅开芍可不是傻子,梅太颜心术不正,恨她入骨,她让人烧毁尸林,等同于是破坏了梅太颜的计划。 此时,梅太颜选择在苗疆谷戒备森严的时间段,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刺杀她,必定事出有因。她的存在,威胁到了梅太颜的计划。再过几日,就是苗疆谷新王登基的日子。而苗疆新王登基前,会举行盛大的祭祀仪式。 梅开芍未见过苗疆祭祀盛况,但她心中隐隐不安,她感觉到,眸某种危险正悄悄逼近,她,很不喜欢坐以待毙的感觉。 “不说?”梅开芍拂袖而立,“不急,待三个时辰后,你就会亲眼目睹自己惨死的状况。尸林阵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难破的阵法。反而是你,赌上了自己的性命,结果却落得一个惨死,功亏一篑的下场,着实可怜。” “恐吓吗?哈哈哈你以为我会怕吗?我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有整个苗疆谷给我陪葬,阵法起,你也难逃厄运,我死而无憾!”梅太颜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气势,她冒险潜入太子府刺杀梅开芍,却是出自自己的私心。梅开芍活得自在,而她如一只过街老鼠。世间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就连残存的自由和荣华富贵,必须靠她以色示人才能得到。如果不是心中仇怨难平,她心有不甘,才不会苟活于世。 “呵”梅开芍一声轻笑,“苗疆谷的尸林所剩无几,你拿什么起阵。尸林阵法,需以阴气为引子。如今引子已破,阵法如同摆设。” “梅开芍,你聪明一世,奈何却糊涂一时。”梅太颜怒气难平,眉梢得意一挑,“阴气这种东西,只要有死人,便会绵绵不绝。纵然你破了尸林阵,那又如何?我要你记得,你是灾星的命格。整个苗疆谷,皆会因为你的存在,变成人间炼狱!什么新王登基为大喜,我偏要将它变成大丧!” 梅开芍心头一跳,眉目深拧,她俯身下来,捏住梅太颜的下巴,声音幽幽:“你在为谁卖命?”凭梅太颜的本事,根本不懂世间禁术的存在,也不懂驱使禁术。能在三年的时间掌握禁术尸林阵的用法,若没有人指引,压根识不得尸林阵的精髓。 开启尸林阵,除了长期豢养阴气,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就是以活人为祭。能最快换取最多阴气的做法,便是屠城。 “你不是很聪明吗?”梅太颜咧嘴冷笑,“三年前你破了那妖鹿的阵法,没死成。这一回,便陪我一同下黄泉吧。梅开芍,你我皆是同宗,日后黄泉之路相伴,不会孤单。”说完,她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抹黑色血流。 梅开芍危险地眯起双眸,嫌恶地丢掉她的下巴,冷傲的俯视她狼狈的模样,嗤笑道:“你与邪魔歪道为伍,冠以梅姓,莫不是抹黑了梅家世代忠良的声誉?从我掌控梅府大权那一日起,梅府与你们,毫无关系。你现在拥有的,不过是一个梅家姓氏罢了。既然你迫不及待地要下黄泉路与他们汇合,我不介意成全你。” 手中的折扇显露锋利的刀锋,梅开芍把玩着浮梦扇,好像下一秒,便直取梅太颜的性命。 “你杀不了我,也不能杀我!”梅太颜阴恻恻地笑着,“我的死期,就是整个苗疆谷上千百姓的死期” 第511章伏击 梅开芍捏着浮梦扇的手,指节泛白。 毒素侵入肺腑,梅太颜吐出一口黑血,她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手背雪白的肌肤渐渐发红,隐现溃烂的痕迹。她牢牢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声音。 梅太颜骨子里是高傲的,她不愿旁人看见自己懦弱的一面,尤其是在自己怨恨的人面前。 这时,门外传来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几名侍卫踏进院落。他们巡逻过玲珑阁,发现里面不对劲,一想起林易的叮嘱,不敢大意,想着进来看看。没想到这一瞧,便发现一名女子倒在房中,看起来十分痛苦。 “属下失职,望梅小姐恕罪。”为首的侍卫当即双膝跪地,那名女子能够闯过太子府的层层戒备,还身着一身夜行衣,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就是一名刺客。 “把人提起来。”梅开芍淡淡扫了侍卫一眼,冷声吩咐。 两名侍卫上前,一人一边,抓住梅太颜的手臂,把人提到梅开芍的面前。倏地,她手中出现两枚药丸,径直塞入梅太颜的口中,冷声吩咐道:“把人压入暴室,重兵把守。” 暴室,太子府关押重犯的死牢。那个地方机关重重,想要越狱,难如登天。 梅开芍不会让她轻而易举地死去,梅太颜身上的疑点太多,她要慢慢套出来。三年前云稚释放梼杌失败,梅太颜来苗疆布下众多尸林阵,与其说她想干什么,不如说是邪影王,究竟想从苗疆得到什么东西。 看来封印在灵界中的邪影王,暗中小动作不断,并不安分。 梅开芍没了武气的辅助,要去灵界谈何容易,灵界外阵法密布,别说闯入灵界,能不能跨入灵界边缘,还是一个问题。 梅太颜被侍卫拖了下去,她意识开始模糊,嘴里张张合合,不停呢喃着一句话:“登基,大丧同葬” 梅开芍面色清冷:“安排马车,我要进宫一趟。” 街道挂满红绸,百姓沉浸在新王即将登基的喜悦中,茶肆歌坊,不停传出悦耳的歌声。 此刻的梅开芍,却没有欣赏的心思,心中似乎有一道声音,要她尽快进宫。 苗疆谷入口,高耸的断崖。 一抹颀而立,狂风吹起他华丽的衣袍,墨发飞扬,一张精致的面具挡住了他的容颜,一双黑曜般的双眸如同裹住了凛冬,严寒无比。 男子的身后,恭恭敬敬地跪着一名黑衣人。 “回禀主子,属下一路追踪,发现它进了苗疆谷中。”黑衣人迟疑道,“会不会是寻到了” 黑衣人的话未能说完,男子冰寒的目光望了过来,令他浑身一颤,垂下了头,不敢继续言语。 “距离苗疆新王登基还剩几日?”男子的嗓音性感而充满魅惑,却冰冷蚀骨。 “三日。” 男子眸色闪了闪,颀长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山崖前,只余下寒风烈烈呼啸。 梅开芍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皇宫,这个时候正值晌午,隐巳应该下了早朝,在寝殿中休息。她直奔寝殿,就连宫婢给她行礼,她都没有察觉。 她推开殿门,发现偌大的宫殿空无一人,她侧目问身后的宫婢:“王上呢?” “王上去了沧澜山。”宫婢惶恐道。 沧澜山,就是新王登基前,要举办祭祀仪式的地方。祭祀台,位于沧澜山的山顶。山路险峻陡峭,稍有不慎,坠下深渊,便是粉身碎骨。 “去多久了?”梅开芍蹙眉道。 “一个时辰有余” 不等宫婢说完,梅开芍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殿中,她拔过侍卫腰中的佩剑,砍断马车拴在马背上的麻绳,飞身一跃,骑上马背,朝沧澜山飞奔而去。 沧澜山距离皇宫有三个时辰的路程,她要在隐巳上山之前,拦住他。 新王登基祭典,不能办! 一骑红尘掠过竹林,身下的黑马忽然变得惶恐不安,速度渐渐降了下来。陡然间,马声长鸣,黑马向后一仰,梅开芍猝不及防,险些从马上跌落下去,她牢牢抓住缰绳,安抚住了惊慌失措的黑马。 四周白雾弥漫,视线迷茫,昏暗的竹林中出现了几双绿色的眼睛。 黑马越来越焦躁,在原地不停地跺脚,竹林中的绿色眼睛逐渐增多。那是狼群! 这是并不是荒郊野岭,为什么会出现狼群这种群居生物。 那些狼群走出了昏暗的竹林,一只只个头强壮,龇牙咧嘴,发出警告地嘶鸣,它们围成一圈,缓慢地靠近。 白雾越来越浓重,梅开芍看不清前方的景色,只能通过绿色的眼睛判断狼群的数量。如此数目庞大的狼 群,凭她一己之力,要冲出重围,恐怕有些难度。 梅开芍来不及多想,距离最近的几只饿狼忽然发动了攻击,它们极为聪明,想要通过攻击黑马,让坐在马上的人掉下来。 嗖! 软鞭横空出世,带着凌厉的劲风,从半空一扫而过。 “嗷呜!”那几只饿狼被扫了出去,撞飞了意图冲过来的饿狼,软鞭上锋利的倒钩划破了它们的毛皮,入肉三分,露出鲜红的骨肉。 梅开芍这一鞭蛮横无比,起到了很好的震慑作用。但它们也只是观望片刻,凶狠的本性驱使它们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黑马狂躁起来,剧烈地抖动躯体。 噗的一声闷响,梅开芍一剑刺穿尽在咫尺的饿狼。倏地,手中的缰绳一滑,她整个人滑落马背,在背部即将接触地面之时,她单手撑住地面,用力一蹦,身体在半空中旋转一圈,长剑扫出一道锋利的剑芒,顿时血花飞溅。 一拥而上的几只饿狼被一剑封喉,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她看准时机,扯住胡乱飞舞的缰绳,欺身翻上马背。 “驾!”梅开芍一声怒喝,黑马卯足劲,冲入了浓重的白雾。 但事与愿违,黑马仰声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躯体骤然往前倾倒,几只饿狼狠狠咬住了黑马的两只后腿。 梅开芍重重地跌落到地上,滚到旁边的草地中。余光一瞥,忽见几团黑影窜了过来。那些饿狼不像是捕食的姿态,倒像是被人暗中驱使,来要人命的。 它们咬死了黑马,却不分而食之,而是全部冲着梅开芍涌了过来。 梅开芍喘着粗气,右手臂因为与粗糙的地面发生剧烈磨蹭,蹭掉了一层皮,鲜红的血肉粘上了泥土,正涩涩生疼。 紧张的气氛中沾染了淡淡的血腥气,更令嗜血的饿狼蠢蠢欲动。 梅开芍浑身肃杀,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气,洁白的裙衫浸染了鲜红的血迹。 就在这时,白雾中出现一团白色的影子。 轰的一声巨响,一只通体雪白的巨虎落在梅开芍的面前,巨大的爪子横扫,卷起浓浓尘土。 啪嗒! 只见白团一闪,眼前浓雾弥漫,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饿狼发出几声惨叫,转身窜入竹林中。 巨虎嘴里叼着几只饿狼的尸首,慢慢朝梅开芍走了过来。金黄的双眸染上了喜悦,两步并做散步,前肢一跃,巨型躯体划破浓雾,飞到半空中。 梅开芍抬眸,只见一团黑影笼罩下来,她正要后退躲开。巨虎忽然变成了一个身形窈窕的白裙女子,扑了过来。 梅开芍下意识地迅捷避开,女子兜头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哼声。 “主人”娇憨悦耳的声音夹杂着丝丝委屈,令人忍不住心头荡漾。 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庞,梅开芍微愣:“白甜?” “主人,我终于找到你了!”白甜迅速起身,飞扑进梅开芍的怀里,双臂牢牢地箍住她纤细的腰肢,脸深深地埋进她的胸膛,不停地蹭着撒娇,“呜呜呜,我以为你不在了!” 这回,梅开芍没推开她,而是一手放在她的背部,轻轻地拍了几下,苦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三年,白甜快要将神州大陆走了个遍,她已经心灰意冷,却不曾想在苗疆边境察觉到了梅开芍的气息波动。 白甜死死地抱住梅开芍不撒手,害怕一松手,眼前找了三年的人,就会彻底消失。 周边的白雾渐渐消失,露出了翠绿的竹林。 梅开芍蓦然间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背上,她侧目望过去,竟然发现远处的树干中立着一抹白影。她眯起眼睛,想得愈加真切,那抹白影突然间消失了。难道是她的错觉? “主人,怎么了?”白甜察觉到眼前的人,身形紧绷,她抬眸问道,明亮的水眸浸着一层水雾,趁着一张粉嫩呆萌的脸蛋,格外惹人怜爱。 “无事。”梅开芍推开怀中的女子,见黑马身首异处,死相惨烈,她皱皱眉。 距离沧澜山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没了马匹,她行事多有不便。 白甜会心一笑,幻化出兽形,朝梅开芍摇摇尾巴,示意她骑到自己的背上来。 梅开芍也没有推辞,脚尖一点,跃到白虎的身上,一人一虎,消失在竹林的尽头 第512章新王祭典 梅开芍在竹林中被狼群耽误了一些时间,待她来到沧澜山山脚下,祭祀的队伍已经浩浩荡荡的上山了,只留下一队兵卫看守营地。 皇家侍卫大多数人皆是识得梅开芍的,他们见到她身骑一头通体雪白的白虎从远处飞奔而来,诧异的忘记行礼。白虎临近营地大门时,猛然刹住脚步,掀起黄尘滚滚。 “王上呢?”梅开芍跃下虎背,焦急地问道。 “王上登顶沧澜山祭祀”兵卫的话未说话,只见眼前一片黄沙卷起,人和白虎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沧澜山植物茂盛繁多,一条笔直的山道直冲云霄,看不到尽头。此山是皇家重地,昔日守卫森严,一旦遇上皇家祭祀,守卫更是多了将近一倍。 山道的入口,站了几名士兵。 白虎见状,并未止住步伐,而是载着梅开芍,径直地跃上山道。那几名士兵从未见过体型如此庞大的白虎,当即匍匐在地,浑身颤抖。 树荫挡住了阳光倾泻,微风吹来,冰凉刺骨。 梅开芍的心头陡然间变得压抑,她很不喜欢这种阴森冰冷的感觉,这种冷,并不是人体所感受到的冷,而是源自内心的阴寒。 嗖的一声,梅开芍身下的白虎忽然化形,变成人类的模样。她旋身,平稳落地。 白甜捂住双耳,痛苦地蹲下身来,惶恐道:“主人,这里阴气好重,我好难受。” 她抬眸望向神色凝重的梅开芍,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恳求道:“主人,我们回去吧,我不喜欢这里,不想再往前走了。” 阴气重? 隐巳派人搜索尸林时,并未在沧澜山中发现尸林。既然没有尸林,沧澜山是戒备森严的皇家山脉,没有墓地,那些阴气又是从何而来? 梅开芍心中疑惑重重,她不是一个轻易打退堂鼓的人,她看着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的白甜,轻声道:“你先行下山,在山脚下等我。” 白甜使劲摇头:“不,主人与我一同离去吧,我们回玄幻森林,再也不招惹红尘是非。”她试图劝说梅开芍,俨然效果不佳。 “白甜。”梅开芍目光犀利盯着白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甜双唇紧抿,沉默半晌,一言不发。梅开芍等不了,她转身要走,白甜拽住了她的袖子。犹豫片刻,幽幽开口:“传言苗疆的祭台是封印上古异兽的所在地,祭台由皑皑白骨垒砌而成。他们都说苗疆谷的祭祀台,不是祭台,而是通往修罗殿的入口。苗疆子民供养的不是神明,而是百鬼。” 梅开芍的心底不由地一寒,仔细想想,苗疆的沧澜山和纳兰城的雪狱山,倒是有许多的相似之处。两座山都是封印上古异兽的所在地,并且两个地方都出现了大片尸林,不同的是,纳兰城的尸林集中为一阵,而苗疆谷的尸林阵却是分布在四面。 如果真如白甜所说,祭台供养的是百鬼,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这个地方的阴气如此之重。 祭祀台大丧 难道 梅开芍的脑海中忽然闪现过一个可怕的想法,若梅太颜的目的是想要借助祭典开启封印,释放上古异兽,那么封印一旦解除,意味着通往修罗殿的入口就会大开,到时候百鬼肆虐,苗疆谷便是炼狱。 要知道,百鬼横行,阴气重的地方,无活人可生存。 梅开芍眉目深拧,白甜不敢打断她的沉思,只是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色。 白甜的目光偷偷地往四周乱晃,担心丛林深处突然窜出什么东西,民间杜撰虽然不可信,但未必失实。何况,千年前那一幕过于刻苦铭心。 “你可知祭台下封印的是何种上古异兽?”梅开芍问。 白甜沉思片刻,摇头:“不知。”她垂下眼眸,往山道上看去,但很快收回目光。 “你去山下等我。”梅开芍摸摸她的头,疾步登上山道。她走了没几步,感觉到自己的肩膀突然一沉,侧目看见一只雪白的白猫蹲在她的肩头,用脑袋蹭了蹭她的面颊,似乎在撒娇。 梅开芍没有说什么,目视前方。自从进入沧澜山,她发现白甜的灵力似乎弱了很多,连维持人形都变得艰难。她很好奇祭台下到底是何异兽,居然让同是上古异兽的白甜,产生了恐惧。 在山道中穿行了半个多小时,梅开芍终于追上前方的祭祀队伍。 山顶坐落一个圆形祭台,黄幡一列排开,一直延伸到笔直的山道。山道两旁站满了身着黑甲的侍卫和身着清一色道袍的道士。 而隐巳一身华丽的帝王服在众人的簇拥中,显得极为晃眼。 “大胆!你是何人,居然敢擅闯祭台! ”两名侍卫立即拦下梅开芍,凶神恶煞,“私闯祭祀台,扰乱祭典,乃是死罪!” 梅开芍镇定自若地从袖中掏出一枚令牌,呈现给他们看:“我有要事启奏,退开!”她一声冷喝,两名侍卫互相对视一眼,恭敬地垂首,给她让出了一条路。梅开芍抬眸,看见不远处的隐巳已经接过道长手中的酒杯,正要行跪拜礼。她暗中两指一捏,一条长鞭横空出世,直接击落隐巳手中的酒杯。 咣当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道长最先反应过来,瞪着一双凌厉的双眸,怒道:“哪来的无知小儿,居然敢破坏祭典!来人啊,给我拿下。” 声落,众侍卫一动不动,反倒是道士闻言正要一拥而上,却被一道威严的声音喝止。 “住手。” 王上下令,无人敢不从。 隐巳蹙眉,清明的目光凝视着逐渐走进的梅开芍,心下疑惑,一向不爱凑热闹的人,怎么来了 他相信梅开芍不是一个爱胡乱玩闹的人,众人皆知新王登基,所要举行的祭典对于苗疆新王和万千子民来说,有多重要。但余光一瞥,看见她洁白的裙摆,浸染了鲜红的血迹。尤其是趴在梅开芍肩膀上的那只白猫,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你最不喜繁文缛节,为何来了?”隐巳走下几个台阶,低声道,“一路行来,可是出事了?你是不是受伤了?”说完,他看向白猫的眼神,多了一丝莫名的意味。 “无事。”梅开芍用手安抚炸毛的白甜,瞥了一眼上方正狠狠盯着她看的道长,沉声道,“借一步说话,我有事要与你说。” “不如等到祭典结束,我们再谈可好?新王祭典,不可误了时辰。”隐巳盯着不安分的白猫,想要伸手撸一撸,却硬生生地忍下了。方才梅开芍的那一长鞭挥来,已经引得某些人不满。若是误了时辰,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三道四。他现在根基不稳,若发生了一些不利于梅开芍的事情,他未必可以护住她,毕竟身为帝王,有很多身不由己。 “吱吱”白甜炸毛,一双金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隐巳,警惕而充满戒备。 梅开芍敛去眸光,手中暗暗捏紧浮梦扇,转瞬间,长剑自袖中飞出,直抵隐巳的面门。 “开芍,你这是做什么?”隐巳眸色暗了暗,一边躲避梅开芍的攻势,一边防守。 那些侍卫一见新王遭遇行刺,神色突变,立即举着长矛冲了上来。 “你不是隐巳。”梅开芍的剑芒从他的脸侧贴过,逼近道,“你是谁?” 隐巳脚步轻移,退出梅开芍的攻击范围。他抬眸,露出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嘴角蔓延出冰冷的笑意:“公然破坏新王祭典,亦然行刺,可是杀头的死罪。” “死罪?”梅开芍冷哼,一条长鞭击退围上来的侍卫,“假冒新王,即便我杀了你,又何妨?” 隐巳突然冲了过来,绕到梅开芍的身后,俯身近耳道:“本王若死了,他亦活不成了。” 梅开芍的攻势骤然慢了下来,就在这时,肩膀上的白猫登时窜入她的怀中,只听见轰隆一声大响,祭台骤然发生坍塌,脚下的山道迅速地往下沉。 恍然间,身后一寒,梅开芍猛然回眸,看见道长一掌袭了过来。隐巳眸间一愣,将梅开芍扯到身后,冷声道:“找死!” 轰! 金色的光芒如海潮般散开,脚下的山道瞬间化为碎石。山体剧烈摇晃,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兽吼。 梅开芍往后一退,正要击退冲上来道士,眼前一花,道长明黄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广袖飘扬,两只强有力地长臂朝她伸来。 “梅开芍”道长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下去吧!” 后边是塌陷的深坑,梅开芍躲闪不及,胸口一痛,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将她推了下去。 白甜想要变成白虎,拉住梅开芍,但刹那间,她似乎被一股力量压制住灵力,又变成一只毫无杀伤力的白猫,与梅开芍堕入深坑。 银光乍现间,一道黑影窜入深坑中,这时,原本巨大的深坑迅速闭合,只留下狼藉的祭台。 “杀她,何时轮到你动手?”隐巳阴恻恻地看着道长。 道长笑道:“王上,若我不杀她,你必定不会杀了她,至少你体内的另一个灵魂,并不希望她死。” “你将她弄去哪儿了?”隐巳冷声道。 “王上长在苗疆,当真没听过沧澜山祭祀台的传说?”道长说,“当然是人间此生最不愿踏足的禁地。”说完,他蔓延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513章冥界鬼街 冷,整个人宛若堕入冰窟。 “吱吱” 耳边似乎很嘈杂,有一种湿粘的东西一直舔着她的脸颊。酥酥麻麻的疼,下一刻,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落入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那淡淡的清香钻入鼻尖,十分熟悉。 是谁? 梅开芍艰难地抬起手,触摸到一块冷硬凹凸不平的东西。冰凉的手立即被一双温凉的大掌牢牢地攥入手心,她蹙眉,幽幽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盏血红色的灯笼,上方隐约立着一个人影。 “白甜”梅开芍出声,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喉间升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不对,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白甜。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具,而白甜窝在她的手边,正兴奋地舔着她的手指。 “慕容寒冰。”三年未见,梅开芍依然能够熟稔的念出他的名字。眼前这个男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已经深深地刻入她的骨子里,一辈子都无法磨灭,“你回来了。” 没有触动深情的互诉衷肠,千言万语,皆化作了一句平淡的言语。 温凉的指腹轻轻地描摹过他脸上的面具,明亮的眼眸在昏暗烛光的映射下,散发出盈盈光芒。梅开芍的动作异常的轻柔,她取下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气息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一眨眼,眼前的一切全是一场梦境,顷刻间消失不见。 她贪婪的看着他,好似怎么看,也看不够。 “我回来了,芍儿”低沉嘶哑的声音贯入耳膜,慕容寒冰用力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入怀中。三年的时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无时无刻不在思之如狂。 当她义无反顾冲锋陷阵,独留他一人袖手旁观,慕容寒冰的心跌落谷底,曾有那么一刻,他就要随她而去。但紧存的一丝清醒告诉他,她还活着。她一定在世间某个地方,等着他去寻她。 他寻了她三年,恨不得要将神州大陆全部翻个底朝天,终于让他在濒临绝望时,看到了一抹渺小的希望。 慕容寒冰紧紧地抱住梅开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欲开口,寂静的四周蓦然间刮起了一阵阴风,随即起了白雾。 “走,我们先出去看看。”慕容寒冰将她抱了起来,大掌一直紧箍住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臂弯下。 梅开芍抬眸,发现自己落到了一条昏暗的巷子里。通过狭窄的巷口,她看见来来往往的行人穿行而过,但那些人相貌奇行怪异,人身兽头,当然,人类的面孔也不少。 “冥界鬼街。”慕容寒冰在耳边细细低语,温热的呼吸划过她敏感的耳际,令她情不自禁地心头颤栗。 梅开芍佯装平静,面不改色地目视前方,其实心里早已乱成一团乱麻。 慕容寒冰望着她安静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手臂轻轻用力,将她往自己怀里搂紧了一些,修长的指尖在梅开芍的眉心一点,一片金黄色的光芒融入她的眉心,他道:“鬼街乃阴魂聚集游荡之地,活人越界,便只有被活活分食的下场。你身上留存我的魔气,旁门小妖看不穿你的真实身份,如果遇上冥界鬼神,切记尽快远离。” “好。”梅开芍点点头,白甜蹬腿一跳,战战巍巍地钻入她的怀中,隔着轻薄的衣料,她能明显的感受到白甜内心的恐惧。她皱皱眉,轻轻拍了拍白甜颤栗的身体,暗暗留了一个心眼。 走出昏暗的小巷,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繁华热闹的宽阔街道。街道两旁摆满小摊,摊主面容各异,不是妖兽人身,便是真正的人类外貌。两道矗立茶肆客栈,屋檐下挂着大红灯笼,歌坊余音缭绕,热闹的景象与真正的人世间别无二异。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从身边经过的百姓,脚步虚浮,没有影子,那就是真正的鬼魂。 今夜的鬼界却比往日热闹,头顶悬挂的大红灯笼和红绸,一路蔓延到黑暗的尽头。 慕容寒冰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的女子,不让旁人触碰,宛若怀中捧着的是一个稀世珍宝。 咣当!不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打锣声。 “都过来瞧瞧,修炼千年的雪白天狐,世间难得!”一声粗犷的声音伴随着锣鼓声落而应声而起,他又用力敲了几下,意图吸引更多的鬼怪前来围观。 在鬼街游荡的人,不乏修炼化形的妖兽。修炼千年的白狐乃是一个十足勾人的噱头,即便是一只白狐,去凑个热闹,看个新鲜,没准儿能白白捡到便宜,也是极好的。所以原本闲散游荡的鬼魂,纷纷朝声源处奔了过去。 “过去看看。”梅开芍唯一见过修行 千年的天狐,便是越泽。她记得,天狐一族在千年前的圣魔大战中几乎灭族,仅剩下越泽一个。这鬼街无奇不有,能捉到白狐不觉为奇,但捉到天狐,不管是真是假,去看一眼,总是不会错的。 待他们走进,那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好奇的鬼怪。 慕容寒冰蹙眉:“阴气重,对你不利,上茶肆,从那儿也能瞧个真切。”他早已发现梅开芍丹田已毁,经脉尽断,已然无法修炼武气。若活人长时间呆在一个阴气极盛的地方,会渐渐被阴气蚕食,最终失魂丢魄,即便能顺利回到人间,缺少魂魄之人,已然与死人无异。 慕容寒冰已经失去过一次梅开芍,这一次以及往后,他会尽自己所能,护她万世无忧。梅开芍任由他带领自己走上茶肆的二楼,从窗外往下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情况。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见叫喊的是一个猪头人身的鬼怪,他身形魁梧,结实有力的臂膀肌肉快要挤破那灰黄色的外衣。他力道之大,将手中的铜锣敲得啪啪响。然而猪头怪的脚边,放着一个铁锈笼子,一只白狐匍匐在笼子中,鲜红的血迹染红了它雪白的毛发。它看起来了无生气,似乎受伤不轻。 “天狐一族早已灭族了,你却说这是世间难得的雪白天狐,不会是拿低等狐狸一族,诓大伙儿吧?”有人大声反驳道。 “我看这不过是一只普通狐狸,瞧它一动不动的模样,不会是死了吧?买一只咽气的狐狸回去,肉又不好吃,又不能增长修为,果真是一无是处啊。走了,骗人的玩意儿,这热闹不看也罢。”接话的人或许是鬼街某间饭馆的老板伙计,他踢了踢铁笼,嫌恶地转身就要离开。 “呸!”猪头怪一见有人不识货,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冲人群骂道,“瞎了你的眼,我这可不是普通的狐狸。” 那人似乎又重新点燃了好奇心,嗤笑道:“那你倒是说说,这只白狐到底有哪些不同之处,也好让大伙儿观瞻观瞻,长长见识。” 猪头怪得意地瞥了那人一眼,敲了一记铜锣,卖了一次关子,才慢悠悠道:“这只白狐可是我在黄渡口捉到的,你们看,天狐一族有九条尾巴,而普通妖狐一族却只有一条尾巴。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一看。”说完,他拎起铁笼,用力一晃,晃出天狐的九条尾巴,一一在围观的鬼怪面前拎过。 “真的是九条尾巴”顿时,围观的鬼怪窃窃私语起来,努力往前挤一些,试图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拿出来让大伙儿好好瞧瞧,保不齐是你为了博眼球,自己给白狐装的假尾巴。”拥挤的鬼怪群中,又响起质疑的声音。 都说鬼灵精怪,梅开芍总算是见识到了。她静静地透过大开的窗户,往下看。这时,一直藏在怀里的白甜探出了一个小脑袋。它挠挠梅开芍的领口,意图靠着两只短小的爪子抓住窗框。“怎么了?”现在的白甜异常的闹腾,梅开芍问道。只见它探出一只爪子,指了指窗外。 梅开芍蹙眉,纵然心里奇怪,但还是应允了白甜的意愿,起身站到窗边。 猪头怪最见不得他人质疑自己,他冷哼一声,扬起大掌往铁笼拍了一掌,震开了铁笼的门。手一伸,捏住白狐的脖子,将它拖了出来,使劲摇了摇。 “我看看。”有只鸡头怪挤出拥挤的鬼怪群,贼眉鼠眼的掏出手,用力在白狐的九条尾巴间拽了拽,确定是真真实实的九条尾巴后,双眸一亮,激动道,“真的,尾巴是真的!” 这一句话犹如陨石落入大海,激起千层浪。 鬼怪们看向白狐的目光,多了一丝贪婪,争先恐后个究竟,猪头怪却是一个人精,当即一甩,将白狐重新关进铁笼里,拢在臂弯下,不给看了。 “想看?”猪头怪笑眯眯,眼里闪烁着精光,“给得起价钱,买回去慢慢看。天狐一族的好处,不用我说,大伙儿心里自个儿明白。” 猪头怪提起铁笼,来回徘徊了一圈。借着昏暗的烛光,梅开芍依稀可见气息奄奄趴在笼子里的白狐,似乎朝她看了一眼。 那双金黄色的眼眸真的好熟悉。 天狐一族,莫不当真是越泽? 第514章鬼王传说 “咣咣!” 正当猪头怪想要宣布拍卖价格的时候,远处传来清脆的铜铃声。霎时,众鬼怪们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脸色大骇,一溜烟全跑光了。临街茶肆全部关上了门窗,歌坊音律骤然停歇,原本热热闹闹的繁华街道变得凄凉无比,独留万盏红灯笼在风中摇曳。 “哎呦,这位客官,赶紧把窗户关上,看不得,看不得”店小二看见梅开芍站在窗户边,窗户大开,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当即害怕的走过去,不管她愿不愿意,咣当一声,把窗户关严实。 “小二,这是为何?”梅开芍疑惑的询问。 店小二开始上下打量梅开芍和慕容寒冰,摸了摸下巴,眼睛闪烁着精光,笑而不语。 梅开芍从袖中取出银两,放到桌上,推到店小二面前,道:“我们二人初来鬼街,不了解鬼街的规矩,还望小哥看在我们二人初来乍到的份上,指点一二。” 虽然生活在鬼街的鬼怪们归属冥界管辖,死人下葬烧的是天地银钱,但人间的银两在鬼街依然是通用的。一些修为高的鬼怪偶尔会化作人,游荡人间,这从鬼街上赚来的银两,正好用得上了。 店小二连忙将桌上的银两趴到自己手中,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万分谨慎的往四处看看,笑道:“指点不敢,二位客官若是想要打听鬼街的规矩,也是可以的,我别的不会,就是消息灵通,你们二位算是找对人了。这鬼街的故事,真要说起来,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你挑重点说便是。”梅开芍与慕容寒冰互相对视一眼,“方才铜铃声作响,众魂唯恐避之不及,今夜鬼街莫不是有大事发生?” 店小二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凑着狭小的窗缝瞅了瞅,回头说道:“不瞒客官,那并不是铜铃声,而是冥界两大勾魂使,黑白无常手中的锁魂链,他们来鬼街锁魂了。那些鬼魂在鬼街过惯了逍遥的日子,谁愿意犯在黑白无常的手里,堕入十八层地狱受罪呢。” “哦?依你之言,黑白无常来鬼街锁魂,岂不是没个缘由。若是碰上一个倒霉的正好撞在他们手里,锁魂链一套,便要捉走遭罪了?”梅开芍戏谑道。 “这哪能啊。”店,“冥界有冥界的规矩,鬼街有鬼街的规矩。掌管冥界的是冥王,掌管鬼街的却是鬼王。冥王要拿人,也得与鬼王打声招呼。六界之内,就算是上神界的人来了,也得偷偷藏藏的,若是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鬼街,可是有命来,没命回啊。” “鬼王很厉害?连六界都要给三分颜面。”梅开芍又拿出银子塞到店小二手中,低声道,“我对鬼王倒是好奇的紧,麻烦道说道。借以提个醒,避免往后坏了鬼王的规矩,搭上了小命。” “嘿嘿客官客气。”店小二收了银子,话匣子收不住了,“东边尽头,有座高塔,那儿是鬼街禁地,鬼王的住所。听说穿过高塔的地下之门,就到了黄泉渡,从那里可以进入冥界的领地。我们这些小鬼怪修为不高,自然是不敢轻易靠近的,至于传言的真假,有待考证。不过”他顿了顿,继续道,“西边坐落的那座气势恢宏的高塔,名藏魂阁,里面藏的是六界难得一见的上好兵器,越往上闯,兵器越稀有,想要得到神兵利器,各凭本事。” “藏魂阁既然收藏有众多神兵利器,可曾有人取得头筹?”梅开芍问道,她一直以为鬼街归属冥界管辖,没想到这里边还蕴藏了不少的猫腻。藏魂阁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觉得分外熟悉,但她思绪百转千回,脑海闪过一片模糊的画面,却无法捕捉。 店道,忽然感觉到有一丝冷气从脚底窜了上来,他下意识地往慕容寒冰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神情冷漠,那双泼墨般的眼眸像是一个漆黑的深渊,让人心生胆寒。 叮叮—— 铁链曳地的声音越来越近。 店小二脸色一变,顿时屏住呼吸,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去了。 好生古怪 梅开芍收回目光,靠近窗户,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看,看见一黑一白的高大身影,拎着粗壮的铁链,游走在空荡寂静的街道。 黑白无常从窗下走过,突然停住脚步,仰头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过来。梅开芍呼吸一窒,手臂倏地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拽入怀中,结实温暖的胸膛贴了上来,周遭是熟悉的气息。 “别动。”磁性沙哑的声音紧贴耳际,慕容寒冰双臂绕过梅开芍,放到她身前。 “怎么了?”黑无常循着白无常的目光看了过去,没看出异常。 “走吧,别耽误了时辰,误了冥王吩咐的事。”白无常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往前游走,“我方才好似察觉到了活人的气息。” “你莫不是最近在人间游荡 太久,犯了病?这里是鬼街,与冥界仅一河之隔,活人若来此处,未来得及逃命,定会被鬼街游荡的妖怪分食殆尽。”黑无常说,“传言鬼街最近不太平,来了不少六界之外的人。” “鬼街不受六界管辖,独善其身,莫不是上面的那一位见不得此处安宁,非要搞些小动作,这一乱起来,头疼的还不是冥界的那一位?” “好了,此处不是私下谈论上神界的好去处,你我只要办好手中的差事,管他们要怎么斗,也诓不到我们的头上。”黑无常说完,加快了游走速度。 见一黑一白远去,梅开芍没来由松了一口气,好险,若不是慕容寒冰警觉,动作快些,她定要被白无常发现了。 “鬼街无白昼黑夜之分,他们以子时而息,卯时而起。子时过后,南津渡的渡口会开渡船,渡到人间长河,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方法回去。”慕容寒冰说,“渡船,付的不是银钱,而是生死令。” “生死令?”梅开芍低声说,“从何取得?” “折腾了一天,兴许你也累了,不如在此歇下,到了子时在做打算。”慕容寒冰话锋一转,绕开了话题。 梅开芍抬眸看慕容寒冰,见他双眸深邃,摇晃的灯烛将他的脸照得阴暗不明,她暗忖,他对鬼街,似乎很了解。 “你对鬼街,似乎很了解。”梅开芍说出心中所想,也不觉得有何不妥。慕容寒冰若是想要瞒着的事情,就算她挤破头想要得知真相,也无迹可寻。 慕容寒冰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诸事皆瞒不过他的眼。“千年前曾来过一次。”慕容寒冰不再继续往下说,他转身离开。 梅开芍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迈步跟了上去。 二人要了一间上房,靠近长街。 梅开芍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夜色笼罩下的长街依然空无一人,看来黑白无常带来的影响不小。 “这鬼街规矩可不少。”梅开芍接过慕容寒冰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笑赞道,“没想到鬼街也有此类上好的龙井茶。” 此刻,梅开芍对鬼王的兴趣,依然超过了对鬼街的兴趣。她想不通的是,苗疆道长为何要将她打入鬼街。 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她担心的是自己落入鬼街,隐巳会不会重新举行祭典。梅太颜口中所述的大丧,是否指的是苗疆万千子民的性命。 “鬼街固然封闭,但六界有的东西,它可是一样不少。稀世珍宝,上古神器,藏魂阁藏了不少好东西。六界不乏爱好冒险之人,私自伪装偷渡入鬼街,也是常有的事情。”慕容寒冰说道。 “鬼街是鬼王的地盘,自己的地盘被人肆意踏入,难免坏了规矩,鬼王不管?”梅开芍放下手中的杯盏,抚摸几下怀中探出的小脑袋。 “只要不闹出大动静,不触犯鬼王的底线,他自然是不管的。”慕容寒冰嘴角微微上扬,蔓延出一抹冷意。刀削般英俊的面庞隐藏在黑暗中,显得愈加的冷了。 梅开芍以手撑额,目光炯炯地盯着对面的慕容寒冰,一言不发。 慕容寒冰眸底闪过一抹柔色,突然长臂一伸,抓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用力一拉,梅开芍旋身坐到他的大腿上,俯身下去低声询问:“好看么?” “什么?”梅开芍疑惑地迎上他探寻的目光,倏地心中明了,以额轻抵他的眉心,笑道,“自然是好看的。” 温热的呼吸拂过双方的脸颊,房中暧昧的气氛陡然攀升。 三年,慕容寒冰三年未曾如此亲近过她,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他体内狂躁因子止不住跳动。低头,吻住她殷红的双唇。 辗转反侧,仿佛攫取了世间所有的甘甜。唇齿间,皆是她的气息。 “芍儿,不要再离开我”慕容寒冰俯在她颈间低语,声音恳求暧昧,“不要离开我。” 张口,咬住她白皙的脖颈,留下清晰的印记。 “嗯”梅开芍痛得闷哼一声,轻柔的声音成了撩拨的致命毒药,摧毁了慕容寒冰强撑住的底线。 慕容寒冰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榻。 轻纱滑落,罩住一室春色。 第515章藏魂阁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床帐顶,身侧冰凉一片。 梅开芍扭头看过去,躺在身侧的人不见了,触感的冰凉告诉她,慕容寒冰离开的时间不短。她起身,迅速地穿戴整齐,环视一圈,发现房中空荡。 白甜缩在睡榻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微微颤抖,似乎梦到了不好的梦境。 身上有些酸疼,梅开芍经过镜子前,发现镜中的人面色潮红,衣领下全是暧昧的痕迹,脑海中忽然晃过今夜的火热场面,她心中一悸,将领口往上拉了一寸,遮住颈间的暧昧痕迹。 她来到睡榻前,正要把白甜抱进怀里,蓦然间,门外传来几道轻微的脚步声。 一只圆管戳破门纸,一丝白烟从圆管口飘荡进屋里。 这是迷药。 梅开芍嘴角噙着冷笑,她默不作声地躺回床榻,侧躺着身,对准门的方向,闭上眼睛。 不久,门缝插进来一把长刀,慢慢地移动门栓。 啪嗒一声轻响,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门外的烛光透进来,地板上晃动着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摸索到床边,倏然扬起手中的长刀扎下去。 就在这时,梅开芍陡然睁开冰冷的双眸,一个直挺,长腿凌厉的朝床前的两名黑衣人扫了过去。 两名黑衣人猝不及防,被一脚踹了出去,撞倒了桌子。 “哎呦哎呦”其中一人捂着疼痛的小腿,龇牙咧嘴地叫唤起来,声音无比熟悉。 梅开芍迅捷来到二人的面前,扯下他们的面巾,其中一人她认得,正是她花了银子,卖了消息的店小二。另外一人长得肥头大耳,整个人像一个充满气的皮球,行动艰难,身上有股馊味。 “大侠饶命啊,饶命啊。”店小二吓得肝颤,他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扰人清梦,你们说,我是杀了你们解恨,还是放了你们?”梅开芍目光清冷,望着他们,轻声道。 两人一听,浑身抖如筛糠,差点晕过去。 “不关我事,是他想要谋财害命。”肥硕的男人指着店小二开脱,“我只是财迷心窍,被猪油蒙了心。冤有头债有主,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他说完,连连磕头,将地板磕得啪啪响。 “我也是鬼迷心窍,一时起了歹意,并不是有意为之。”店小二见二人衣着华丽,气质不凡,加上梅开芍行事大方,他起了劫掠的心思,伙同茶肆一名伙计,想要趁夜偷袭,偷些钱财。 “吼!”白甜从睡榻跃下来,变成一头巨型白虎,朝两人怒吼一声。 “不不不要吃我,饶命!”肥硕男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店小二吓软了,瘫软在地,双眼恐惧地盯着白虎。 “正好我的神兽饿了,不如拿你们两人打打牙祭。”敢肖想到她的头上,果真是嫌命长了。梅开芍声音冷漠,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鬼街规矩繁多,但她可没听说过不能杀鬼。自己送上门犯到她的手里,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咣当!咣当! 窗外又传来铁链曳地的脆响,奇怪的是,此次的声音繁多杂乱,下一刻,周围一片冰凉,阴气浓重了许多。 店小二浑身一阵,哆哆嗦嗦的爬进睡榻下,抱头藏起来。 白甜变成白猫,跳入梅开芍的怀中,缩在怀里不愿出来了。梅开芍悄步走到窗边,推开了一条缝。 寂静的长街烟雾弥漫,一群戴着鬼面的黑衣鬼魂四处飘荡,手握长矛,似乎在寻找什么。 “你们都听好了,即便是挖地三尺,你们也要将混入鬼街的那人找出来,否则鬼王盛怒,你我皆承当不起!”说话的是白无常,他顶着一张苍白恐怖的脸,双眼猩红,眼珠子四处乱瞄,恨不得要将整条鬼街翻过来。 “是!”众鬼衣卫得令,四处散开。 “那人胆子不小,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鬼王眼皮子底下。”黑无常道,“拿了生死令又如何,只要派人堵住了南渡口,即便长了一双翅膀,也难逃鬼王掌心。” 生死令?! 梅开芍心一抖,难道是慕容寒冰拿了生死令? 这时,沉默的白无常忽然抬眸看了过来。 梅开芍掩住气息,离开窗边,往后退了几步。若被他们发现,即便不足为惧,也是一个大麻烦。关键时刻,她不想在鬼街惹事。轰隆一声巨响,窗户大破,一道白影窜了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梅开芍敛去气息,跃上房梁,隐入黑暗中。 铁链在半空中横扫,扫落轻纱帐。 “无人?怎会?”白无常丢掉手中的锦 被,凌厉的视线在房中探寻,最终定格在睡榻下。 黑无常把人从睡榻下拖出来,发现他已经晕过去了,嫌恶地丢开,踢了一脚肥硕男子,说道:“无名鬼魂,你看错了。” “不可能,我的直觉一向很准,那分明是活人的气息。”白无常不甘心反驳道,第一次若是判断错,情有可原,但接连两次判断出错,未免倒霉了一些。同样一个地方,连续两次出现活人的气息,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 白无常在屋里查了两圈,仍然找不到人。 “走吧,到别处看看,早点抓住人,早点向鬼王交差,就可以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冥界可比鬼街自在多了,那好歹是我们自己的地盘。”黑无常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率先走了出去,“去藏魂阁瞧瞧,若那人真的去了那儿,那就麻烦了。” 白无常低头走了几步,倏地抬头看向房梁,盯了片刻,他甩袖离开。 好险 梅开芍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摸摸白甜探出来的道:“辛苦你了,睡吧。”若不是白甜临时开启了隐身结界,敛去了她身上的气息,恐怕她早已被白无常发现了。 自从踏入鬼街后,白甜的灵力衰弱,连化作人形都变成一件艰难的事情,更别提成为战斗力了。 “吱吱”白甜从梅开芍的怀里跳出来,用爪子指了指窗外。 梅开芍顺着它的指示看过去,前方烟雾缭绕,矗立着一座灯火辉煌的高塔,那是西面,藏魂阁的所在地。 或许慕容寒冰真的在藏魂阁。 梅开芍顾不上多想,她将白甜搂入怀中,跃上窗台,跳到屋檐上。她的周身笼罩一层淡淡的蓝光,这是白甜的隐身结界。 有了这一层隐身结界作保护,梅开芍的行动速度得到了更大的提升,她不废吹灰之力避开逡巡的鬼兵卫,先黑白无常一步,到达藏魂阁。 藏魂阁高耸入云,共有十层。飞檐挂着铜铃,被夜风吹得声音嘹亮,声声脆响,深入人心,惊起了恐惧的波澜。周围无一个守卫,朱红色的小门贴着黄符,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梅开芍正要抬手推门而入,门上的黄符忽然撕开,掉落在地。吱呀一声,门开了,透出塔内的金光。 怀中的白猫跳出怀中,走了进去。 “白甜”梅开芍来不及阻止,眼前哪里还有白猫的身影。她来不及犹豫,迈步进去。朱红色的小门顷刻间重重的关上,她转身试图打开,却发现朱门紧闭,纹丝不动。 原本金光照耀的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啪一声轻响,墙壁上的灯烛一列排开,纷纷点燃,照亮了四周。 一条长梯出现在脚下,一直延伸到第二层。第一层很空旷,除了长梯,空无一物。 梅开芍踏上木制台阶,脚下轻浮,好像行走在云端,有一股无名力道托着她的重量往上走。 站在楼梯口,环视四周,发现第二层依旧空空如也,布局与第一层别无二致。 不是说藏魂阁为鬼王的藏宝阁吗?可梅开芍什么都没看见。阁如其名,难道不是藏着神兵利器,而是藏鬼魂? 假如真的如自己所料这般,那么藏魂阁藏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梅开芍往前迈了一步,就在这时,脚下的青砖骤然往下下陷。 咔哒! 烛影摇晃下,漆黑的墙面缩了进去,漫天飞箭朝梅开芍飞来。 嗖嗖,长鞭如蛟龙般窜出,带着强劲的风刃一一扫落飞箭。梅开芍以脚尖撑地,跃上栏杆,用力一蹬,落到角落里。 她原先站定的地方,瞬间被射成了马蜂窝,箭头化作黑屑,消失不见。 飞箭上面有毒! 梅开芍警惕地抬眸,开始认真打量起第二层的构造。要说与第一层的不同之处,便是墙面多了几个狮头。从外面看,藏魂阁总共有十层,但处在塔中,就会发现第二层并没有通往第三层的楼梯,更诡异的是,第二层全部是封闭的墙面,没有窗户。 既没有窗户也没有楼梯,该如何往上走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 梅开芍发现,只要她站在青砖的边缘,那些洞口就不会窜出飞箭。她蹙眉,目光在青砖上来回观察。 蓦然间,梅开芍看见形状相同的青砖中,似乎有一块青砖尺寸偏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其中的怪异之处。 她背部紧贴冰凉的墙面,缓缓在边缘移动。黑洞中闪烁着银光,飞箭跟着她的行动而移动。 梅开芍灵机一动,甩出长鞭,嗖嗖!手腕一用力,长鞭在密集的飞箭中灵活穿梭,紧紧地缠住狮头,脚尖一点,她的双脚踏上墙面,使劲一蹬,身影避开飞箭,落到小型青砖上,正巧是塔型的中央。 飞箭止住攻势,墙面登时往前移动,狮头陡然间喷出火舌 更多请收藏 【bz】! 第516章三生花落 滚烫的火舌撩过耳际,耳边灌入烈风,震得耳膜发疼。梅开芍朝着细小的光束急速往下坠,砰的一声重响,她侧身摔倒在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右臂膀的疼痛让她皱了皱眉,未来得及查看四周的环境,鼻尖忽而窜入一股淡淡的花香。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耀眼的火红色。彼岸花沿着河流一路盛放,夜色苍茫,花丛间闪耀金光点点。 梅开芍缓慢行走在花丛间,眼前银光飞簇,惊扰一群萤火虫四处飞扬。河岸两端驾着一座拱桥,鬼魂列队缓慢前行。拱桥旁立着一名身着黑衣的老者,她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液体,递给经过的鬼魂。 奈何桥,孟婆汤,这里是黄津渡口,鬼魂了却前尘,投胎转世之地。 老者微微抬眸,递碗的动作一顿,声音沙哑道:“你又来了?” 梅开芍微愣,未等她回应,老者继续道:“这一世,还是不肯放下么?” “为什么要放下?这是我的命劫,但我不认命。”梅开芍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她内心掀起了波澜,自己对眼前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仿佛她和老者认识已久。而此刻的她们,好像正在进行朋友间的交谈。 老者抬头,悬挂在木杆上的红灯笼烛光倒映在她沧桑的脸上,那双墨绿色的双眸渗出冰冷的光芒,那道目光仿佛要将梅开芍里里外外看穿般,直勾勾地盯着。 忽而,她眸色暗了暗,似乎有些错愕,旋即很快垂下眼帘,冷声说道:“奈何桥不渡活人魂,孟婆汤不予姻缘人。你速速离去吧,冥界容不得尔等外人轻踏。”说完,她侧过身倒掉碗中的不明液体,重新舀了一勺放入碗中,递给一名落魄书生。 落魄书生目光定定的盯着手中的碗出神,灰败的脸色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那双狭小的眼眸露出一抹决绝的痛苦。 “喝了,便可了结前尘,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老者幽幽道,苍老沙哑的声音沁着丝丝绝情悲凉。 落魄书生喃喃自语:“此生,是我错了”他仰头,决绝地饮尽一碗孟婆汤。叮当一声脆响,手中的碗落在地上碎了,他缓缓地挪动身子走向奈何桥。 梅开芍盯着他的背影,心脏猛地一抽,心口隐约有某种东西碎了。她望着不远处的轮回道,眼中倏然升起了一抹薄雾,迷糊了视线。 “此生,是我错了”梅开芍喃喃自语,捂着发疼的胸口,视线渐渐转移到老者的身上,她轻声道,“我为什么错了?错在哪儿?” 老者朝她递来了一碗孟婆汤,“你命不在此,情劫已过,何必放不下前世因果。忘了吧,踏入六道轮回,你的劫数自当走到尽头了” “主人,不能喝” 声音虽小,但耳力敏锐的梅开芍依然听出了那是白甜的声音。她闭上眼睛聆听四方,胸口的疼痛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主人,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你看我一眼可好?”耳边骤然传来一道几不可闻的柔弱声响,断断续续,宛若气息奄奄,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却邪是你的杀了他,是他杀了” 梅开芍倏地睁开眼睛,猛地朝花丛飞身掠去,惊起金光连连。 “孽缘啊孽缘也罢了,姻缘这事儿不归我老婆子管的。”老者淡然说完,倒掉了碗中的孟婆汤。 花海又大又密,随着她的靠近,声音越来越稀疏,最后消失不见。 眼前横了一座高山,挡住了前方的去路。 这时,脚下的彼岸花自觉让开,露出一条小径。 “主人,这里” 声音再次响起。 转瞬间,小径的尽头隐约闪烁着一个光圈,声音似乎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梅开芍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刚要触及那道光圈,背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芍儿,不要碰!”话音未落,梅开芍的手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吸附,强行拽了进去。 慕容寒冰脚尖落地,只碰到梅开芍的衣角。他欲尾随进去,却被光圈拒之门外,光圈渐渐虚华,化成一丝烟缕消散在空气中。 “神魔君,天道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一阵劲风吹过,一团黑影横空出现在花海中,身遭萦绕着黑气,浓重的戾气引得奈何桥边上的鬼魂四处逃散哀嚎。 一身绛色华袍的黑发男子立在半空中,猩红的双眸带着嗜血的煞气,狠狠地盯着慕容寒冰,“神魔君走了一遭六道轮回,这么快就忘了当年你我之间的恩怨?”他长袖一挥,手中多了一把火红的长剑,“这仇落了一千年,是该还的时候了。” “虚离,你把她弄哪儿了?”慕容寒冰像是换了一个人,浑身充满杀气,目光凛冽地望着对面的冥界冥 王,“她若有个三长两短” “哈哈哈你居然会在乎她的死活。”虚离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蔓延出一抹讥讽,“君泠傲,你若当真在乎她的死活,当年就不该领着三千铁骑,亲手断送了她族人的性命。枉顾她在冥界徘徊三世,只为等一不归人。别忘了,杀她的人,可是你。” 慕容寒冰面色阴沉如水,泼墨般的双眸渐渐染上猩红的血色。他仰头闭眼,再睁开时,眸底那一抹几不可见的痛楚被杀气所取代。 “没了弑神剑,本王倒当年叱咤六界的神魔君,是否一如当年英勇无敌!”虚离手中的长剑划破虚空,萦绕在剑身周遭的红色气息陡然加重,“你毁了冥界藏魂楼不算,释放万千阴灵扰乱六界,害本王被镇压在冥界万年不得出,这笔账,本王今日定要讨回来!” “虚离,你终究不是我对手。”慕容寒冰狂妄道,“千年前如此,现在亦是。趁我现在还有耐心,把离梦阵打开,你此生今后所要做的事情,皆与我无关。”虚离像是被人一语戳中心事,脸色一变,双眸冷冷地看着慕容寒冰,“你在和我谈交易?” “你应该清楚,当年他们能将你禁足冥界万年,今次也不例外,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缘由。”慕容寒冰道,“这一次,你助纣为虐,当真以为他们会心慈手软?” “你少拿上神界那些自恃清高的臭神仙糊弄我。”虚离厉声道,“本王不得安生,你休想安生。”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若她此番找寻到千年前的记忆,会不会亲手杀了你?哈哈哈有趣,当真有趣。” 慕容寒冰平静的眼眸一闪而过的惊讶,但很快消失不见,他从来不在他人面前喜形于色,暴露自己的情绪。 “你处心积虑想要销毁的东西,此刻或许她已经拿到手了。”虚离狂妄一笑,星眸透出阴狠的光,“本王等着看你们如何自相残杀!” 话音未落,慕容寒冰闪到虚离的面前,金光夹杂着致命的杀芒,又快又狠的直插他的致命点。 “你!”虚离躲避不开,硬生生地迎上他的招式,眼中登时充满叫嚣的热血,“呵,偷袭可真不像你的作风。” “本君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慕容寒冰退开,又推出一掌拍向虚离的心口,这一击比方才还要迅猛。 轰! 一金一黑两种气息猛烈冲撞,荡出激烈的冲击波,花海摇曳,靠近的花丛几乎被夷为平地。 霎时间,鬼魂哀嚎,哀声不断。 梅开芍被光圈扯进一座高塔中,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场景。兜兜转转,她回到了藏魂阁的第一层。 与先前不同的是,第一层不再是空荡的空间,而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兵器折射出锋利的光芒,有些刀柄刻了一些复杂的图腾,一看便知不是凡品,每一件都皆是世间难得的神兵利器。 梅开芍飞快地扫了一眼,她对那些神兵利器不感兴趣。因为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她往上走。 她走上第二层,看见摆满了一排排木架子,木架的每一层放满了书籍。药理,绝世武学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梅开芍从木架间穿过,眼前出现了一个长梯,这是通往第三层的长梯。第三层以上会藏有什么东西,这无疑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毫不犹豫地踏上长阶,脚下轻巧的脚步声回荡在静寂的四周,显得清晰可闻,掷地有声,声声震入人心。 出乎意料的是,第三层没有神兵利器,也没有高高的书架子,中间空荡,反而是墙面上雕刻了壁画。 壁画呈一幅长卷轴的样式铺展在四面环形墙上,壁画内容出奇的单一,画的全是形状别无二致的彼岸花,彼岸花没有颜色,如同漆黑的墙面一般,像是被人用刀刻出来,然后涂上的黑色墨水。 彼岸花形状凸起,墙面十分粗糙。 梅开芍的目光随着壁画向前移动,滑嫩的指腹拂过墙面。突然,手心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 原来是手指被粗糙的墙面划伤。 梅开芍拧眉深思,环视一圈,发现第三层没有通往第四层的楼梯。 “丝丝”背后传来轻微的响声。 梅开芍回头,看见静寂的墙面像是获得了生命力,活过来一般。漆黑的壁画燃烧起了熊熊大火,烈焰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极力挣脱束缚,想要从壁画里面爬出来。 “骨碌碌!”一双白骨伸了出来,趴在墙壁上。随后,火光中探出一个头颅,头颅剧烈抖动几下,滚落到梅开芍的脚边,后脚跟未能着地,沉寂的头颅两眼忽然燃起红光,摇晃了几下,冲梅开芍飞了过来 第517章等一不归人 梅开芍旋身,挥出长鞭,将飞来的头颅拍飞。这时,在壁画内拼命挣扎的那具无头白骨架跳了出来,像发疯的野兽冲上来要咬断她的脖颈。 梅开芍不断防守闪退,脚尖蹬向墙面,跃到半空,长腿一扫,一脚踢在白骨架的胸腔上。啪嗒一声重响,白骨架撞到燃烧的壁画,无关痛痒再一次冲了上来。她手腕用力,甩动长鞭,头颅早已趁着梅开芍对付白骨架的功夫,牢牢咬住铁质长鞭,一步步挪近梅开芍。 “可恶!” 长鞭在半空中卷成两道弧线,头颅突然松开嘴,借着长鞭抖动的弹力,尖锐的獠牙划破梅开芍的手臂,再偏一寸,就要划断她的咽喉。 她身形一晃,惊险的避开头颅的獠牙。她一脚从白骨架的上头扫过,长鞭如戏水游龙般灵活地兜头落下,将白骨架缠得严严实实。用力一甩,长鞭捆着白骨架迎面撞上窜上来的头颅。 “轰隆!”白骨架和头颅一齐撞入燃烧的墙面,烈火缠上头颅,拼命地燃烧着,白骨跌到地上,碎了一地。 “嘶”手臂上的伤口不由得让梅开芍吸了一口冷气,她拽下划破的外衫,露出一道深长的伤口。伤口浸染着黑气,外翻的血肉变成黑色,就连血液也一同染成看了黑色。更严重的是,伤口的周围黑了一大片,可以看见肌肤下的细小血管呈树状型蔓延开来。 梅开芍拿出匕首,咬咬牙,心一狠,一刀下去剔除腐肉,朝伤口撒了一些雪白的药粉,从内衬中撕出一条布条,缠上伤口,全程一气呵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以前在热带雨林出任务,受过的伤要比现在严重多了。 “嗖!”只见梅开芍手中的匕首像飞箭般飞了出去,击落一具白骨。 喘息的片刻功夫,从壁画里爬出了很多具白骨,他们的身躯以扭曲的姿态行走着,挂着的头颅飞速运转,好像在寻找目标。 梅开芍站起来,脑海有片刻的眩晕,她摇摇头,睁开眼睛,看见众多白骨朝自己走了过来,有些显然失去了耐心,急躁地冲了过来。 没了武气的加持,梅开芍手中的浮梦扇只能当做普通兵器来使用,威力减少了将近三分之二。好在她在现代受过严酷的训练,在应对数目如此庞大的白骨群虽然有些吃力,但不至于坐以待毙。 啪嗒! 长鞭又击落涌上来的白骨,但壁画里面的白骨架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输送。 梅开芍手臂上的伤口侵染出鲜红血迹,无形中刺激了白骨群强行压制下嗜血的本性。 身后的空间变得越来越逼仄,梅开芍背部抵靠在火舌的边缘,再往后一寸,恐怕死的人,不是那群白骨,而是她自己。 倏地,梅开芍猛地背后一悚,她余光一瞥,看见身后不知何时伸出了一只白骨铮铮的手,正迫不及待地要抓住她的衣服。 就在这时,那群白骨忽然一拥而上,双眼透着一股阴气,梅开芍深吸一口气,晃出长鞭,穿梭在白骨间,勾住不远处的栏杆。她蹬住墙面一跃而起,长鞭猛的一收缩,强大的冲力拉着她往前冲。 几只头颅不放过任何一个攻击的机会,朝梅开芍的小腿咬了过来。 梅开芍收回长鞭,化作坚硬的长剑打过去,身体由于失去支撑力,跌落在楼梯的边缘,滚了下去。 她不敢耽搁,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以长剑撑地,缓缓站起来。抬眸,看见白骨群徘徊在楼梯口的边缘,争先恐后地朝后边隐退,似乎有所忌惮。 梅开芍心中绷紧的那根弦顷刻间绷断,她无力地靠着身后的圆柱滑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手臂上的伤口传来一阵火烧般的疼痛,她拽开粘了皮肉的裹伤布条,露出焦黑的伤口。萦绕在伤口上的黑气没有消失,反而变得越发浓重。 她皱眉,这不是阴气,而是伤口感染了瘴气。若不能及时逼出体内的瘴气,待伤口日益腐化,她便会变成如同那些白骨般,横死在藏魂阁。 梅开芍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她额头上满是冷汗,脸色苍白如纸,双唇没有一丝血色,她休息片刻,仔细打量第二层。 疲惫的目光在整齐的书架一一扫过,方才白骨群是不能到第二层来,还是根本不敢来 刚才走得匆忙,梅开芍没能细细打量第二层的布局。现在认真看起来,她发现第二层上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层。那一层没有摆放书架,而是一个个整齐的小方格。 她强撑起身体,缓慢地在二楼闲逛起来,寻找上去的楼梯。转了一圈,并没有看见楼梯,她倒是有了一个新发现。 第二层的书架摆放成环形状,但每个书架的高低各不相同,书架的侧面插 着一根极为细小的铁杵。她后退一步,走到没有书架的那一面墙,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高低不同的书架和铁杵,形成了一个长梯,一直延伸到上面那一层。 “原来如此。”梅开芍嘴角轻抿,低声细语。她用力拽了一下铁杵,铁杵受力向下一压,立即反弹回来,嗡嗡作响。如此细软的铁杵,若没有高强的轻功,寻常人恐怕难以上到那一层。 藏魂阁也不知是谁设置的,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奇想来。即便发现上去的方式又如何,除了洞察力,更重要的是考验了一个人的武功。 纵然梅开芍没有高强的武功,但这些问题也不能难倒她。她甩出长鞭,缠住上方的栏杆。浮梦扇的长鞭可以延长到一定长度,这个长度恰好足够她攀岩上那一层。 她扯了扯长鞭,确定不会掉下来后,她与书架拉开一长段距离。然后,开始冲刺。脚尖一点,用力跳上第一根铁杵。长鞭迅速收缩,即便梅开芍想要极力借助铁杵跃上去,但细小的铁杵终究是不能支撑她一人的重量,用力一蹬,她整个人像荡秋千似的晃过去,砰的一声,她抓住栏杆,手臂用力,翻越上去,跌在走廊上。许是方才用力过猛,止住血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梅开芍顾不得疼痛,长长呼出一口气,随手拉开了其中一个小方格。吱呀一声,高大的木架忽然往旁边拉开一条缝。 梅开芍微愣,她不过是随手一拉,竟然拉到了机关,打开了暗室的门。 她一走进去,身后的门重重的关上。抬眸,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圆坛,圆坛正对的天顶,多出一个圆形的洞。浅蓝色的光正是从天顶倾泻下来,圆坛的正中央,立着一把剑,厚实的浅蓝色冰晶将长剑严严实实的包裹其中。 梅开芍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温凉的手掌附上冰冷的冰晶,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通过长臂深入脑海,迷茫混沌的脑海像是突然被净化了一般,变得清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未等她细想,浅蓝色冰晶出现丝丝裂痕,长剑剧烈抖动起来,散发出浅蓝色的光。 轰隆,响声震耳,梅开芍下意识地往后一退,冰晶轰然炸开,尖锐的冰刺不可避免地打到她身上,在手臂上划出几道伤痕。 她倏地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头猛地发疼,视线模糊,出现了重影,一道道嘈杂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正当她极力摆脱那些声音时,一道蓝光窜入她的眉心。血液,如浪潮般,奔向四肢百骸。一股热气源源不断从丹田涌向身体各处,她浑身涨疼,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变成充满气的气球爆炸掉。 梅开芍两眼一黑,再也扛不住奔涌而来的痛楚,晕了过去。 热,身体很热 梅开芍睁开眼睛,放眼看去,漫天的火焰猛烈的燃烧着,一条火舌,仅差一寸就要燃烧到她脚边。 “救救我,王,救救我们!”一名年幼的女孩突然扑倒在梅开芍的脚边,“王,交出血灵珠吧,他们不是想要那东西吗?能用一个珠子挽回族人的性命,很值当的。你可是我们花妖族的王啊,难道眼睁睁看着族人死于非命而不顾吗?” “静瑶,你疯了么?”青衫女子用力拉扯女孩,“你知道血灵珠对于王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想办法,他们就要被魔族铁骑杀光。”女孩尖声尖叫,使劲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七手八脚地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垂着头朝梅开芍冲了过来。 梅开芍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移动,双脚重如铅,被某种力量定在原地。 “噗嗤”,是长剑刺穿血肉的声音,温热的鲜血飞溅到梅开芍的脸上,糊了一脸。 她抬眸,看见一把长剑刺穿了女孩的腹部。女孩倒下的那一刻,她终于看见了长廊的尽头,与她遥遥对望的男子。 他一袭火红长袍,衬着一双猩红的双眸,面沉如水的英俊面庞更显得冰冷嗜血。 耳边嘈杂凄厉的嘶喊声仿佛恍若千里之外,眼前的景象皆失去了颜色,她在眼中,唯他一人如繁星般闪亮。 第518章破碎的记忆 漫天火红,飞入眼帘。 沉睡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慢慢拼接成一幅完整的画面,她终于想起来了,千年前所有的恩恩怨怨。 “静瑶!”青衣女子惨厉的哭声深深贯穿梅开芍的耳膜,随着红衣男子的靠近,她抱着女孩的尸首,使劲往角落里挤,那双明眸噙着眼泪,愤恨恐惧地盯着红衣男子,干裂的双唇颤抖低语,“不不要过来!” 女孩一袭粉衣被鲜红的血液浸透,尸首随着青衣女子的拖行,拖出一滩鲜明刺目的血迹。 嗡声长鸣,红衣男子一路走来,手中的长剑血迹滴落,落在地上宛若绽放的朵朵红梅。剑身颤抖不止,像是发狂的困兽,迫不及待地要冲破禁制,再来一场肆意疯狂的杀戮。 六界为之忌惮的神魔君王,那张魅惑众生的俊美面庞随着他的渐渐靠近,越来越清晰,君泠傲和慕容寒冰的形貌吻合重叠。内心深处的悲恸传遍梅开芍的四肢百骸,她连呼入的气息皆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抬起手,弑神剑朝青衣女子的头颅挥去。 梅开芍血气上涌,从神识中祭出武器挡住他的举动,那把武器击中弑神剑,如烟波般荡开,消失无踪,那是却邪剑的虚体。她长袖一挥,一股劲风卷起青衣女子撞破身后的门板,跌进屋内,远离了君泠傲。 轰隆!天际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陡然落下。晶莹圆润的雨点滴落在莲花塘平静的水面上,打碎了两人倒映在湖面的身影。 梅开芍,不准确的说她应该名叫云苒,这是千年前的记忆场景,她的前世云苒和神魔君君泠傲的残杀,在她自行了断,亲手送出血灵珠之前的记忆。 “为何?”云苒声音轻若游丝,她心中的那份炽烈天真的爱恋,已被眼前的漫天血红吞噬得丁点不剩,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犹如一汪死水,灰败沉寂。那张倾城绝色的面容失去了血色,薄弱的身躯笼罩在宽大的红裙之下,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击倒。 她要圣魔珠救孟舍丘的命,她便应下了嫁与他的要求。 他要铸造弑神剑镇敌,她就独闯上神禁地,盗取镇魂鼎双手奉上,助其大杀四方。 无论是她欠他的,还是他欠她的,都还清了,各不相欠。 如今,眼前的君王,她曾倾尽所有深爱的男人,却为了他人,不顾他们之间的夫妻名分,亲手屠戮了她万千子民。 一声“为何”,当真散尽了她对他所有的希望。 “连你也以为是我将她推入了万魔窟?”云苒悲怆而失笑,她看着他手中饮血的弑神剑,“怎么?今日你便要为了她,拿弑神剑取我性命,以慰藉她所遭受的痛苦吗?君泠傲,我从未知晓,原来你竟可以,如此绝情!” “云苒,这是你欠她的。”君泠傲句句剜入她的心头,“你的命是她救的,你恩将仇报害她性命。一报还一报,今日折你性命护她,也算是还了她的救命之恩,你有何不乐意的?” “对啊,我的命是她救的。”云苒讥讽道,“既然如此,当初她为何要救我?难道是为了今日让我的夫君亲手取我性命么?” 所有人只看到了云卿为了救她,借她之手反推自己入了万魔窟,却未曾有人质疑一句,她为什么会选择像万魔窟这种邪物肆虐之地,伤害云卿。 就是这一件事,成为引爆两人所有矛盾的导火索。 君泠傲骤然停住脚步,声音依旧冷若冰霜:“云苒,交出血灵珠,本君便放花妖族一命。” “我如果说不呢?”云苒抬起双眸,定定的看着他,“弑杀我族人,便让她与我死去的族人陪葬吧!” 话落,狂风起,倾盆大雨泼入长廊,一道闪电劈下,平静的湖面掀起了巨大风浪。 一道金光从云苒的眉间闪出,却邪剑凭空立在两人之间,半空中两大上古神器碰撞在一起,激起浪潮般的冲击力。 嗡的一声巨响,白色的光芒彻底将两人淹没,周围的景物瞬间化为齑粉。 “芍儿?”一声熟悉的呼唤,径直地闯入梅开芍混沌的脑海,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黑暗的意识。 梅开芍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慕容寒冰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她挣脱他的怀抱,眼前豁然出现的却邪剑精准无误地刺入他的胸膛。 慕容寒冰半跪在地,冰凉的目光从染血的剑身转移到她苍白的脸上,眸底闪过复杂的光芒。 梅开芍发现漫天的火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华丽的卧室,她从千年前的记忆中脱离而出,回到了现实世界。 那就是说,眼前的男人,不是君泠傲,而是这一世的慕容寒冰 千 万般的滋味涌上心头,梅开芍痛苦地闭上眼睛,连连后退,最终无力倚靠上身后的圆柱。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却邪剑从慕容寒冰的身体中抽出来,闪电般移动到她的身前。 “芍儿”慕容寒冰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身形踉跄地往前迈了几步,他伸出手想要将蜷缩在角落里的梅开芍搂进怀里,她突然抬眸,那陌生的目光生生止住他的动作。他心口一抽,苦涩的滋味蔓延开来。 “我想起来了。”梅开芍看着他,脸颊冰凉一片,她失魂落魄地抬手抹了一把脸,是眼泪,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脑海中的记忆宛若变成了一张大,将她牢牢地包裹住。她体内,好像困住了云苒的灵魂,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被云苒的魂灵控制着。 慕容寒冰双脚定在原地,脚下每一寸领域,皆似火海,逼着他后退。“神魔界三千铁骑杀尽了我的族人。”梅开芍感觉自己每说出一个字,心就疼得厉害,“为何,为何啊!”她撕心裂肺大吼一声,像是宣泄自己压抑千年的情绪。 那本是千年的恩怨,为何折磨了她一世,此生还要纠缠她不放。 却邪剑因为遭受梅开芍神识的影响,嗡嗡的荡在空中,旋转不停,闪烁银光。 慕容寒冰艰难地迈出一步,却邪剑突然横在他的面前,锋利的剑尖只抵着他的眉心,不让他靠近梅开芍半步。 他眸色染上戾气,冷声道:“滚开!”金色的团气击中却邪剑,令它的剑身偏离了半寸。 “主人!”一声脆响,一只巨型白虎出现在梅开芍的身前,它龇牙咧嘴的瞪着慕容寒冰。 这时,一声沉吼贯穿耳膜,一只体型更为巨大的白虎挡在慕容寒冰的身前,两只白虎身形上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四目相对。剑拔弩张,各不相让。 “你们若想伤害我的主人,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白甜白毛直立,一层淡黄色的金光围绕在它的身遭,“当年覆辙,我不会令其再次重演!” “白甜,你莫要再从中作梗,火上浇油。”白雪吐出一口寒气,两只前爪伸出锋利的指甲,深深地勾住地面,做好伏击的准备,“当年” “当年若不是你半路伏击,单凭神魔界三千铁骑,如何侵入渺云谷。”千年前的那一幕划过脑海,白甜恨之入骨。 “白甜,我们走。”梅开芍轻声地说道,她抚顺白甜炸起来的白毛,跃上它的脊背。 白雪一声怒吼,突然闪身堵住了门口。 梅开芍冷眼盯着白雪,却邪剑像是接到了她的命令,猛然击穿了紧闭的窗户。白甜掉转头,纵身一跃窜了出去。 白雪刚要闪身去追,却被一道冰寒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白雪,让她走”慕容寒冰望着决绝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呛出一口血,“你暗中护着她,别让不干净的东西靠近她半步。” “主子,你的伤”白雪欲言又止,却邪剑是上古神器,其威力不比弑神剑差。中剑者,若没有强大的功力护体,重者魂飞魄散。 “区区却邪剑,奈何不得我。”慕容寒冰踉跄地跌进坐椅中,闭上疲累的双眼,“这是我欠她的” 白雪沉默的垂下头,尔后跃出去,循着梅开芍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白甜驮着梅开芍走去不远,发现身后一沉,一回头,看见她无意识地趴在自己的身上,垂下的手臂露出漆黑的伤口。 这时白甜才开始意识到她们身处荒郊野外,她化作人形,就近寻了一处山洞,安置好受伤的梅开芍。 梅开芍伤口发生感染,出现了高烧的症状,把白甜急得团团转,却邪剑徘徊在她们的周围,不停地转圈圈。 “你别晃了,晃得我眼晕。千年已过,你懦弱的性子毛毛躁躁的性子就不能改改?”白甜回头瞪着却邪剑,“你守着主人,我去林中找些草药给主人包扎伤口。” 却邪剑终于停了下来,像个犯错的孩子,嗡嗡响了两声。 “若是我回来发现主人掉了一根头发,我就把你塞回镇魂鼎重造。”话音未落,却邪剑抖了抖剑身,拱到梅开芍的怀里,警惕地防着白甜。 “我走了。”白甜奈何不得却邪剑,憋着一口气出了山洞。沿着河道走了几步,她却停住了脚步,手中捏着一颗石子打向身后浓密的树林,“滚出来!” 甜美的声音蕴含无尽的威力,回荡在密林中。 第519章千年因果 白甜金色的瞳眸盯着不远处的密林,脚尖一点飘到河对岸,脚下的飞沙走石飘到空中,打向密林。 嗖! 一抹白色的身影窜到眼前,那是一个样貌绝美的男子,雪白色的长袍包裹住他壮硕的身躯,白色的长发垂到脚踝,用一根白色丝绸带束住,一双金色瞳眸银光熠熠,气质非凡。 “你还敢跟来!”白甜看清楚来人,顿时怒从心起,凶狠的目光瞪着男子,“白雪,莫要欺人太甚!” 即便白雪化成灰,她也依然记得他化形的模样。那风尘绝代的样貌,从千年前便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 未等白雪回应,白甜已然展开了攻势,赤手空拳冲了过去。 他侧身,躲过白甜的攻击,但她步步紧逼,若实在躲不过去,只是接了几招。 “白甜,我不想与你为敌。”白雪精准地握住她挥过来的拳头,用力一拽,将她扯进怀里,从后面制住她,长臂绕过她的臂弯,搂在她身前。 “你放手!”白甜羞得恼怒,瞪着圆圆的眼睛,“放开我!” “现在不是你争我夺的时候,如果我没说错,你的主子受伤不轻。”白雪在她耳边呼气,“与其浪费时间对付我,不如早点为你的主子疗伤。你我之间的恩怨,以后再算也不迟。” “不要你假好心!”白甜瞪着他。 白雪微微蹙眉,轻轻叹了一口气,松开她的同时,人已经到了洞口前。 “你想要做什么?!”白甜冲了过去,没料到一道白雾朝她冲了过来,她猝不及防深吸一口,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哎,你就不能懂事一些。”白雪接住她下坠的身体,金眸一闪而过的无奈与温柔,把她拦腰抱起,走进山洞中。 却邪剑一见到白雪,登时警铃大响,嗡嗡地左右摇摆,誓死挡在梅开芍的面前。 白雪毫不在意地在山洞中找一处干燥的地方,将白甜放下来,方回头看着敌意十足的却邪剑,“若不想让你的主子出事,最好乖巧的呆着。” “叮叮”却邪剑往后退了一些,似乎在说让白雪不要接近它的主子。 白雪不怒反笑:“你倒是忠心,可是不要让忠心用错了地方,白白害了你的主子。”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瓶,掂在手中晃了晃,“她在藏魂阁遭到了鬼骨的攻击,你在藏魂阁封印了千年,应该明白鬼骨留下的伤口,对脆弱的人类意味着什么。如今,她不再是拥有千年神力的花妖王,上神界的九公主。她现在只是一介凡人,自然扛不住鬼骨的毒术。” 却邪剑陷入沉默,它静静地立在半空中,与白雪对峙半晌,动作缓慢地让到一旁。 白雪嘴角一勾,蹲在梅开芍的身旁,说道:“得罪了,魔后”他用匕首挑开梅开芍染血的衣衫,露出了焦黑的伤口,伤口的四周,密密麻麻布满了暗红色的纹路,这是中毒的征兆。 待清理完溃烂的腐肉,一向镇定的白雪不免抽了一口凉气。伤口很深,看起来像是被某种利器挑掉了一块肉,留下了一个坑,几乎可以看见少许的白骨,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对自己下狠手,尤其是女子。 白雪动作利落,专心致志地替梅开芍处理伤口,未曾注意到身后的白甜已经醒了过来。 白甜恍惚看见一抹白色身影背对着她,低头正在弄着什么。她悚然而惊,一个直挺站了起来,化掌为爪,袭向那抹身影。 “找死!”白甜怒喝一声,那抹身影忽然转过身,她的手掌直逼他的面门,差一点就要戳进他的眼睛里。 白雪身形一晃避开,闪到她的身后,两指飞速点了她的穴道。 “你”白甜所有的话全部哽在喉间,只能恼火的看着他。 “本想让你舒舒服服的躺着,既然你自己要找罪受,便如了你的愿。”说完,他在白甜的身上点了几下,白甜骤然憋红了脸,一副似笑非笑,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模样,她的眼眶登时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十分委屈。 白雪一愣,顿时没了玩弄的心思,刚欲解开白甜的穴道,就在这时,梅开芍睁开了眼睛,冰冷的双眸如狼一般,盯着白雪。 藏在角落的却邪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飘到梅开芍的手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发出几声低落的悲鸣。 “你,是谁?”梅开芍站起来,浮梦扇尖锐的倒刺伸出了广袖,散发出冰冷的光芒。 白雪从白甜的身边经过,顺手解开她的穴道,正要开口解释,得到自由的白甜立即展开猛烈的攻势。 “你卑鄙!”白甜浑身发麻,她强行咽回了眼泪,手中幻化出长剑,朝白雪凌厉地劈过去。 轰隆隆—— 狭小的山洞因为遭到冲击,松动的山石簌簌落下,险些砸到梅开芍。 两人打到洞外,梅开芍前脚刚追出去,身后登时传来一阵响动,滚落的山石堵住了原来的山洞。“白甜,住手!”纵使耐性再好的白雪,也架不住白甜的拼死纠缠,而且他只能一味的防守,不能接招。她的步步紧逼,令他难免有些吃力。 “休想!” 白甜提剑冲了过来,他的身后是万丈悬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落下去,一个旋身,长剑从他鼻尖划过,他下意识地打出一掌。 “咳咳”白甜正面迎了上去,后退几步,呛出一口血。 白雪悔恨不已,他俯身下去,想白甜的伤势,却被她执起的长剑划伤了手背。 “别碰我!” 她眼中的厌恶,深深地刺疼了白雪的眼。他愣了片刻,无力地收回手,眼中爬满了痛苦的神色。 “你依然不肯原谅我吗?”白雪痛苦道,“你我各侍其主,主人的命令,我不敢不从。” “好一个不敢不从。”白甜望着他,冷笑道,“神魔界除了君泠傲为王,以下便是以你白虎君为尊。魔界铁骑由你执掌,若不是你受了云卿的蛊惑,交出神魔令,我的主子又怎会被区区三千魔界铁骑逼入绝境。云卿包藏祸心,心思歹毒,屡屡陷我的主子于不立之地,你却助纣为虐,助她灭了花妖一族。” “原来你恨我至此。”白雪苦笑道,“白甜,你可知云卿和魔后乃孪生姊妹,我误将她错认成魔后” “不可能!”白甜说,“你我皆是上古神兽,怎会因为相貌而错认人,时至今日,你何必自欺欺人,我自是不信的。” 她盯着白雪黯淡的双瞳,“云卿是何等身份之人,怎可与我家主子相提并论。她是妖,却是真正的花妖。而我家主子真身为妖,却是上神界的仙。仙道与妖道本就不相同,你身为堂堂白虎君,何故会认错!” 白雪抿紧唇线,垂下眼眸,不语。 “世间已无花妖一族,神魔界却依然纵横六界。”白甜话中尽是讥讽,“白虎君,你这个白虎之位坐得真是舒坦啊,午夜梦回,你可曾还记得流萤惨死的模样。” 白甜的话,犹如一根卒毒的银针,深深扎进白雪的心口,刺得他浑身一颤。 “别说了。”白雪沉声说道,午夜梦回,那是他梦了千年的梦魇,一根扎在他心口的刺。 “白雪,你为何能下此重手?流萤不过是年幼体。”白甜声音悲恸,眼睛红了一圈,“我此生,绝对不会原谅你!” 白雪身形踉跄地后退两步,他定定看了会儿白甜,转身离开。 白甜浑身无力地躺在地上,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两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梅开芍跃上山顶的时候,迎面看见白甜从山道上摇摇晃晃的走下来。 “主人!”白甜苦涩一笑,再也坚持不住,化作兽形,倒在了地上。 梅开芍将她抱在怀里,仔细检查,发现它没有受伤方松了一口气。 “嗡嗡——”却邪剑不厌其烦地徘徊在梅开芍的眼前,指引她抬头看。 “何事?”梅开芍拧眉仰头,看见漆黑的天际飘满孔明灯。她将白甜塞进怀中,跃到最高的一颗树顶,远眺而去,看见不远处的山脚底下,一座城池万家灯火闪耀,孔明灯源源不断地从城池中升空,场面十分壮观。 梅开芍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她昏迷前还身处冥界的地盘,醒来后就到了人间。 一想到慕容寒冰,她的心口就止不住的泛疼。 正当梅开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脸颊传来一阵冰凉,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见却邪剑卯足劲欲再次贴过来,却被她凌厉的眼神遏制了。 “安分些。”梅开芍说道,但却邪完全将她的话当做耳旁风,剑身抖动得更加厉害。它狂躁的旋转几圈,把周围的树林砍倒了一大片,露出漆黑的夜空。 嗖—— 一道银光划破夜空,从天际一闪而过,速度之快。 梅开芍以为是自己劳累过度,出现了幻觉,她眨眨眼睛,清楚的看见未来得及消失的光晕。 她沿着光晕消失的方向追去,看见光束窜进了前方的城池中。 这时,梅开芍回头,一直跟随在她身边围绕的却邪竟然不见了。余光一瞥,看见却邪朝着城池飞去。 第520章私心 梅开芍来到山脚,抬头看向天际,发现那道银光飞行的速度似乎慢了一些,那道银光似乎特意等她,在她快要逼近城门之时,银光却恍然飞逝,没入一座灯火辉煌的高塔。 城门前是一块辽阔的空地,三三两两的百姓聚在一起,燃放孔明灯。霎时间,千盏孔明灯中闪烁的烛光形成星星点点,微微照亮了城墙上用红色篆刻的两个大字——焰城。 梅开芍以为自己还身处苗疆谷的地盘,没料到慕容寒冰将她带到逍遥国的地界来了。 焰城,是逍遥国的国都,一个以炼造天下神兵利器而闻名天下的城池,经济繁荣苍盛,每年慕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 城中完全处在一片欢庆的气氛中,街道两旁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形状各异的灯笼挂满屋檐,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不远处立在街道中央的一个巨型铜鼎,那个铜鼎目测有三米多高,鼎中燃烧的烈火照亮了半边天际。 而城中最耀眼的高塔,就屹立在铜鼎的后方,烈火缭绕,灯火通明,显得尤为亮眼。 梅开芍没有赏玩的心思,她直奔高塔而去。街道上都是游玩的百姓,她寻了一处僻静之地,跃上了屋檐。 夜风拂面而来,带着丝丝缕缕的花香气。 极目远眺,那座高塔竟然被一座宏伟的城墙所包围,高墙之上隐隐约约有人在来回走动,细看之下,却是一列整齐划一的巡逻卫兵。 不用深思,梅开芍也知道那是逍遥国的皇宫。 “吱吱。”怀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肉爪子轻轻拍了拍梅开芍的脸颊,指了指矗立在黑夜中的高塔。 “你让我暗闯皇宫?”梅开芍看着它说道。 白甜从她的怀中跳出来,幻化成人形,却是软弱无力的坐在屋脊上,虚弱道:“主人,方才没入高塔的那道银光,是弑神剑。却邪与弑神剑本是出自同一块玄铁炼造,又是问世于同一个铜炉,它们能够互相感应到对方的存在,万万不可让它们相见。弑神剑是邪剑,可以吞噬世间所有的神兵利器。却邪现在只是一柄剑魂,若是得到了实体却被弑神剑所吞噬,六界苍生,离乱世不远了。” “你神力未恢复,不要强行幻化成人形了。”梅开芍扶住白甜的肩膀,拿了一颗丹药放入她的口中。 “主人,如今你已经恢复了前世所有的记忆,当年弑神剑如何炼化而来,你应当比旁人更清楚事情的来情去脉。”白甜用力反握住梅开芍的手腕,凝重道,“却邪剑是你的神器,能找到它的人,也唯你一人而已。” 梅开芍的晧腕被白甜捏得生疼,她想要抽回手,却发现白甜抓得更紧了,她微微蹙眉。 白甜逼视她,沉声道:“当年神魔君屠杀花妖一族,弑神剑吞噬了上千花妖灵魄,灭了他们的轮回路。又有多少花妖族人惨死在魔界铁骑之下,主人,我知道真相对于你来说太过于残酷,但有些仇,我们不得不报!”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悲怆。 “白甜,你是想要我寻回却邪剑,避免它遭受弑神剑的吞噬,挽救六界苍生。还是说”梅开芍盯着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其实你只是想借助我之手,将弑神剑毁掉,释放困于剑中的灵魄?” 白甜有些慌乱,她像是被人戳破了心思,吞吞吐吐道:“主人,我不是”她张了张口,“我没有要将主人置身于险地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担心” “你心中挂念的并不是六界苍生的生死,也不是我的安危,更不会是花妖一族的仇恨,而是被困于弑神剑中,流萤的灵魄。”梅开芍俯视白甜,清冷的目光带着疏离,她毫不犹豫地揭开白甜藏在内心深处最为疼痛的伤疤。 皎洁的月光笼罩在白甜的身上,衬得她白皙的脸色愈加的苍白。单薄的身子轻颤,修长的十指深深地在屋脊上落下一道道清浅的勾痕。 “既然你知道我恢复了前世全部的记忆,那你应该清楚,我自然是记得流萤的。”梅开芍的声音蕴含无限的威压,她盯了白甜半晌,背过身去,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高塔,“白甜,你我主仆情分已尽,这是我最后一次应你的要求。此行一过,你便走吧。” 白甜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顿时红了眼眶,焦急地跪行到梅开芍的脚边,拉扯她的袖口,哭喊道:“主人,当年是我错了,你别赶我走!” 梅开芍不留痕迹地抽回自己的袖口,后退一步,心中的悲痛如漫天的潮水奔涌而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她的话语,一字一句的烙印在白甜的心口,硬生生地疼入骨髓。 “流萤为花妖一族效力千年,功不可没。你心系流萤,愿为他赴汤蹈火,即便盗走了我手中的却邪剑,将它投入镇魂鼎毁之一旦之事,我可以 不追究,算是我还了流萤的情。”梅开芍说,“但你本不该算计到花妖一族的万千生灵之上,你破了妙云谷的法阵,等同于是亲手将他们推入了地狱。” 白甜颓废的跪坐着,小脸淌满了眼泪:“流萤修为比不上岿然,他遇上他,只有死路一条,我不想他死!” “白甜”梅开芍说,“当年御敌杀阵,要充当先锋,是流萤主动请缨。你顺利地将岿然的兵马引到了西谷口,却忘了岿然听命于何人调遣,花妖一族中,能破解阵法的人,又岂止你一个。” 白甜猛然抬眸望向梅开芍,不可能!西谷阵法与东谷阵法不是同一类型的阵法。流萤镇守的东谷是渺云谷的入口,设在那里的阵法为了防止敌人入侵,特意加设了三层阵法,可以说东谷口的阵法是整个渺云谷中,所有阵法最强的一个。 当年她在东谷口第三层阵法中加了一层幻术结界,深处结界中的人若是找不到玄机,没有她的指引,根本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但白甜千算万算,依然没能保护好流萤,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攥紧拳头,然后再慢慢松开。 梅开芍收回目光,毅然决然地跃入漆黑的夜色中。 逍遥国的皇宫戒备森严,接二连三的侍卫逡巡不断,而且他们皆是木级以上的武者,稍有些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目。 梅开芍隐藏在皇城入口的暗处,正冥思苦想进入皇宫的计划,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过,她迅速地窜了过去,趴入马车底部。 马车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进入了皇城,从马车边经过的侍卫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 就在梅开芍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偷溜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国师大人,皇上在里边等候许久,您总算回宫了。”一道尖细的嗓音传入耳中。 “有事耽搁了些时辰,我这就随公公前去向皇上请罪。” 这声音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能让皇帝候着的人,究竟是何许人物 梅开芍往边缘靠了一些,想要听清楚一些,那些人却离开了。马车开始行动起来,梅开芍飞快地从马车底部掠出来,绕过侍卫的视线翻越入眼前的一面高墙之内。 这是一座很豪华的花园,亭台轩榭,一条溪流从花丛绿琳林中穿过。 梅开芍走出偌大的花园,全程没有看见一个人经过,静谧的空气中飘散着药香,她循着药香,走到一个院子里。 院子不大,只有一座房屋,这里与华丽的花园相比,显得极为朴素。 梅开芍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药香味扑面而来,隐约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火味。屋里的光线很昏暗,中央摆着一个炼丹炉,丹炉的外壁散发着轻微的余热,显然屋里的人刚走不久。 丹炉旁边摆了几张长桌,其中两张长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材,剩余的一章长桌放满了瓶瓶罐罐。 梅开芍拿了其中一瓶闻了闻,从瓷瓶里倒出了几枚金色的丹药。丹药的色泽很亮,味道有些刺鼻。即便有股味道很清淡,但她依然能够辨别出,那是硫磺味。 清冷的视线从瓶罐中一一略过,其中一个较为普通的瓷瓶引起了她的注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沉重的脚步声。 梅开芍将瓷瓶揣进怀中,跃到了房梁上。 哐当一声,房门大开,一名鬼面掩面的黑袍男子走了进来。在经过梅开芍的下边时,他脚步微顿,尔后转身走到放置瓷瓶的桌子前,毫无预兆的抬眸往上看。 那人的眼眸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梅开芍屏住呼吸,身形往黑暗中挪了挪,瓷瓶陡然从怀中跌落下去。 “谁?出来!”一声暴喝伴随着一阵强烈的气流席卷而来,梅开芍朝男子掷出长鞭,在他闪避之际,冲破窗户逃了出去。 “来人!抓刺客!”身后的声音如海风般传遍四面八方,侍卫纷纷涌了过来。 梅开芍翻出墙头,灵活的身手在高墙间迅捷翻越。不知不觉中,她躲进了一间宫殿。 水雾弥漫,轻纱垂帘,隐约听到水流声。 宫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梅开芍掀开轻纱,抬眸对上了一双冷眸。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东宫!” “属下奉国师之命捉拿刺客,请柳侍卫不要为难属下。” “我守在此处,并未见一人潜入,你们往别处找去吧,若是惊扰了太子殿下,你我皆承担不起。” “是,属下这就离开。” 殿外的声音渐渐消失。 “刺客?”男子戏谑地勾起唇角,“这不是大湟朝三王妃吗?不对,现在应该称之为皇后娘娘。” 第521章做我的太子妃 梅开芍嘴角抽搐,一袭惹眼的红色长发,还有那一张可以颠倒众生的妖孽脸,那不是逍遥无双还能是谁她躲到不好,偏偏藏到妖孽太子的寝宫来了,这不是自投罗吗? 尽管她的心里腹诽不断,但脸上依旧是镇定自若,冰冷无情的模样,她笑道:“太子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我。” 逍遥无双一双桃花眼流光婉转,他旁若无人地从汤池中站起来,露出结实白皙的胸膛,缓缓朝梅开芍的走来。 眼看着水波快要低到他的腰线之下,梅开芍不慌不忙地垂首,转身走到轻纱之后,淡淡道:“既然太子在沐浴,方才多有打扰,我现在便离开。” 话音未落,梅开芍浑身一僵,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下来,一具温热的身躯紧贴她的背部。 “逍遥国东宫岂是谁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逍遥无双微微俯身下去,在她耳边呼气。 梅开芍脑中千思百转,逍遥无双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主儿,他的难缠程度,她可是亲身领教过的。 “来者是客,本太子自然欢迎,身为东道主,应当尽地主之谊。”逍遥无双轻笑,修长的指尖勾起她垂在耳边的发丝。 “太子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您事务繁忙,我不便打扰。”梅开芍如惊弓之鸟跳开,拱手行礼。 逍遥无双的长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胸膛,衬着一张妖孽的脸,令人血脉喷张。他惬意的斜靠在睡榻上,眯着眼睛望着梅开芍。 “哦?”逍遥无双眉梢一挑,“整座皇城都在奉命捉拿刺客,你若从本太子宫中出去被人看见,本太子时运不济,被人误会窝藏了刺客,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他在威胁她! 梅开芍开窗的动作一顿,只听他继续说道:“东宫的暗卫实力虽然比不少三殿下手底下的暗卫,却也是不差的。” 她也不是胆小的主儿,窗户方裂开一条小缝,外面便陡然窜出几道高大的身影,剑刃的寒芒一闪而过,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浓浓的杀意。 逍遥国的东宫,果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啊,她分明从一开始就被人盯上了。只是守候在暗处的暗卫得到某人的命令,按兵不动罢了。 逍遥无双盯着那抹俏丽的身影,眸中意味不明,他起身,动作优雅地倒了一杯酒,朝梅开芍走了过去。 梅开芍转身,警惕地望着他渐行渐近的身影。 “上好的梅花酿,不知皇后可否赏脸?”逍遥无双递上一杯酒,微笑道。雪白的袖口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 梅开芍眸色闪了闪,嘴角一勾,广袖轻拂,背后的手亮出浮梦扇,脚尖使力气,刚要一跃而起,她整个人登时浑身发软,朝前倾倒而去。 逍遥无双长臂一勾,轻而易举地将她捞到怀里,调皮的眨眨眼睛:“别轻易运功哦。” 梅开芍这才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 逍遥无双俯在她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时隔三年,他日思夜想的人,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即便这是一个意外,他也能将它变成一个不期而遇的现实。 “你”话未能说出口,只见天旋地转,她被压在了睡榻上,温热的指尖描摹着她的轮廓,一双妖娆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 怎么看,都不够! “堂堂逍遥国太子偏爱做些调戏良家女子的事,若传出去,岂不是贻笑大方。”梅开芍冷静道。 逍遥无双是金级以上的武者,无论武力还是体力,她都不敌他。加上她不了解逍遥无双的底细,此刻更不敢轻举妄动。 “这里是逍遥国,本太子的地盘,本太子便是强要你又如何?”逍遥无双俯身下来,举止暧昧,“纵然慕容寒冰封锁了消息,但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接连两次逃婚,没有正式行封后大礼,就算不上是大湟朝的皇后。” 他又靠近了一些,继续道:“你与慕容寒冰本就是契约夫妻,如今你助他功成名就,已经是自由之身。我心欢喜与你,不如衬了此夜良辰美景,做我的太子妃,可好?” 梅开芍被缚住的双手动了动,发现挣脱不开。她越挣扎,他抓得越紧。 逍遥无双呼吸间皆是她的气息,淡淡的清香宛若迷魂药,令他心神悸动。他低下头,双唇即将封住她的红唇。 梅开芍侧过头,他的唇从她的脸颊划过。 “慕容寒冰可以给你的,本太子可以给你更好的。他给不起的,本太子依然给得起。”逍遥无双有些愠怒道,他不明白,自己并不比慕容寒冰差,为什么她宁愿被慕容寒冰伤害,也不愿好好瞧他的好 。 “你给的,我却要不起。”梅开芍冷声回答道,倏地,下巴传来一阵剧痛,随即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她的双唇顷刻间被攫住。 逍遥无双自问不是一个有耐心的君子,世间还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三年多的时光,他不想再当个局外人。 喜欢,便要去争取,即便用强的,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逍遥无双想要她的念想越发浓烈,大掌顺着她的腰身滑到腰际,解开她的腰带。 突然,逍遥无双身子一沉,猛地伏在梅开芍的身上,一动不动。 梅开芍呼了一口气,用力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吐出藏在牙缝间的药丸。 逍遥无双中了她特质的迷药,没有五个时辰绝对醒不来。 梅开芍半眯着眼,浮梦扇锋利的刀锋抵住他的脖颈动脉,只要稍微一用力,她便能轻而易举地取他的性命。 她盯了半晌,收回浮梦扇,翻身下床,动作迅速地整理好凌乱的衣裙。 若换了寻常,敢明目张胆侵犯梅开芍的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不是昏睡那么简单。 外面全是逍遥无双布下的暗卫,奉命前来捉拿她的侍卫应该还在搜查皇城,她贸然跑出去,只怕危险重重。 梅开芍坐在茶几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想办法。她倒是不担心外面的暗卫突然闯进来,毕竟没有逍遥无双的命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另外一边,低气压肆虐,一干侍卫跪了一地,身形抖如筛糠。 “人没找到?”坐于上首的男子徐徐道,语气十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蕴含无形的威严。 “回禀国师大人,属下搜查了整座皇宫,皆皆一无所获。”侍卫长的脸几乎要趴在地上,冷汗涔涔。 男子玩弄手中的翡翠杯盏,语气平缓道:“那脑子既然留着无用,如此便砍了吧。”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宣布了一干侍卫的死刑。他们皆脸色大变,纷纷磕头求饶。 “国师大人饶命啊。”侍卫长欲言又止,“属下见那人似乎藏身进了东宫,但东宫重地,属下不敢冒犯太子殿下,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偷窥一眼男子,立即匍匐在地。 “所以你们就无功而返,冒着宁愿得罪本国师也不敢得罪太子殿下的风险,回来复命了。” “属下唯国师太人马首是瞻。”又是一声声整齐划一的表忠心。 男子轻笑,声音陡然变得凌厉:“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藐视太子殿下的威严,小命不想要了?你们不想活了,也不要连累本国师。” 一干侍卫噤若寒蝉,国师性子变幻无常,生与死,仅在他的一念之间。如今,他们只能祈祷国师大发慈悲,饶他们一命。 就在这时,门外急匆匆地走进来一人,他斜睨了那些人一眼,附在男子的耳边低语。 男子玩弄杯盏的动作一顿,双眸一闪而过的暴戾。厅中的众人只觉得耳边一阵轻风飞过,再抬眼时,已经没了国师的身影。 “你们自行下去领罚。”他冷然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东宫,陷入一片沉静。 梅开芍的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她回首看了一眼沉睡的逍遥无双,目光最终定格在他别在腰间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牌上。 她轻轻一扯,将玉牌捏在手中,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立即从掌心蔓延开来。 这玉牌的质感非同一般,时而冰凉时而温热,怪异的是,似乎隐约有一股力量输入体内。 正当梅开芍仔细端详之时,殿外传来打斗声。 砰的一声,殿门轰然倒塌,一抹黑影掠道梅开芍的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搂进怀中,飞身跃出窗外。 “不要追了,太子殿下的安全为重。”柳风行冷声下令,转身踏入寝殿。 撕开轻纱,柳风行神色大骇,大步跨到床榻前,直到探到逍遥无双的鼻息,检查完他没有受伤,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太子殿下?”柳风行拿着一个瓷瓶在他的鼻尖晃了晃。 逍遥无双睁开眼睛,看见是柳风行,眸色一暗,冷声道:“她走了?” “殿下恕罪,属下无能,她被人救走了。”柳风行半跪在地,拱手请罪。来人武功极为高强,纵然他们是金级实力,也碰不到那人半根手指头。 “那人的模样,可瞧清楚了?”逍遥无双问。 “他身形太快,属下并未看清。”逍遥无双习惯性地往腰间一摸,发现从不离身的玉牌不见了踪影,他嘴角一勾,低声道:“梅开芍,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太子也能找到你。” 第522章焰城花魁 身后的皇宫建筑渐渐远离视线,梅开芍双脚方落在屋脊上,抬眸便迎上一双深邃愠怒的双眸,她轻微地挣扎,想要从那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最终发现放在腰间的大掌越捏越紧,仿佛要将她的腰给掐断。 “慕容寒冰,你放手。”梅开芍挣扎无果,只能放低了姿态。此刻的慕容寒冰显然是生气了,惹怒他,她自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慕容寒冰一腔怒火充斥着整个胸腔,才几日不见,她的胆子果真是愈发的大了,竟然敢单枪匹马擅闯逍遥国皇宫!他长臂一用力,将梅开芍带进怀里,强势地抬起她的下巴,与他对视。 两人的距离之近,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慕容寒冰阴鹜的视线扫过梅开芍略微红肿的双唇,他的眸色阴沉如水,捏着她下巴的指尖越发的用力,惊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早已身经人事的他,自然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慕容寒冰强压住要将怀里的女人‘就地正法’的冲动,冰凉的指腹用力摩挲着她鲜润的红唇,沉声道:“除了这里,他还碰了你哪里?” “神魔君,我该如何,与你何干?”梅开芍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却发现双臂被他禁锢得死死的,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早在两人契约终止的那一刻,就不该再有所交集。如今她已然恢复了记忆,千年前的恩恩怨怨成为此世横在两人之间的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 既然那是一段孽缘,就没必要千年之后再度延续。 虽然梅开芍是云苒的轮回转世,但她的身体深处仍然埋藏有云苒的灵魂,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云苒的所有情绪,神魔君弑杀花妖一族的悲痛比云苒亲手献上血灵珠还要来得沉重。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深爱的男人亲手杀害,弑族之仇换了梅开芍,她亦无法接受。尤其是看见慕容寒冰顶着一张与君泠傲一模一样的脸,隐藏在梅开芍身体深处的那抹灵魂显得愈加狂躁不安,她的情绪会变得低落悲哀,甚至对慕容寒冰萌生了仇恨。 “我一日不放手,你便仍然是我的女人!”慕容寒冰低吼道,他后悔了,在救她出冥界之后,他不应该任由她离去。 即便是他丢掉不要的东西,也不允许别人染指。 “够了!”梅开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挣脱了慕容寒冰的怀抱,隐忍的情绪犹如戳破的气球般一下子爆炸开来,“神魔君可还记得领军踏平渺云谷时,你曾说过的一句话?” 慕容寒冰眸间掠过一抹悲痛,他定在原地,深邃的目光望着近在咫尺的梅开芍,夜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和衣裙,他仿佛透过眼前的人,看到了千年前那名凄然而立的绝美女子。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梅开芍深吸一口气,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缓缓道:“你说” 就在这时,远处陡然升起的烟火绽放在漆黑的夜空中,轰然炸裂的声音彻底掩盖住梅开芍的声音,绚烂的烟火光从她苍白木然的脸颊上一闪而过,慕容寒冰看着她张张合合的双唇,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你做过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迎我入了魔宫。”犹言在耳,烟火绽放的声音炸裂在耳际,慕容寒冰眸色晦暗。 梅开芍噙着一抹讥讽的笑意,决然转身跳下屋檐,没入拥挤的人流。 慕容寒冰捂着胸口,呛出一口血:“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迎你入了魔宫却不能护你安然无恙。”最后的那一句话,当年他未能来得及说出口,那名绝色女子便提着踏来报仇雪恨。 如今物是人非,悲剧却卷土重来,恍若历历在目。 “主子”一抹白影嗖的跪在慕容寒冰的身旁,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旧伤未愈,若再强行运功,恐怕” “无碍。”慕容寒冰打断白雪,冷声道,“如今她没了武气护身,你时刻在暗处保护她的安危。” 白雪张口欲说些什么,碍于慕容寒冰冰然的神色,最终什么也没说,纵身一跃,寻着梅开芍隐没的方向追去。 梅开芍随着拥挤的人流随波逐流,慕容寒冰的出现彻底搅乱了她的心绪。这时,周围传来的高呼声将她彻底惊醒,待她回神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挤到了角落里。 原本拥挤的街道空出一条路,人群分立两旁,争先恐后地伸着脖子点着脚尖往前看。 梅开芍跃上了就近的一个房顶,脱离了百味掺杂的人群。她抬眸看过去,看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女子簇拥着一辆奢华庞大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四面以粉红纱帐垂立,车檐四角挂着一长串的铜铃,铜铃随着马车的摇晃,发出悦耳的声响。有八匹白色骏马开道,马车后面跟着一长串的护卫, 如此声势浩大的游行场面,赚足了人们的眼球。 粉红纱帐下,依稀可以看见是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 “今年的花神一定非苏楠烟小姐莫属。” “那是自然,放眼整个焰城,还能有谁比得上苏楠烟小姐的风姿。” “她可是连续三年坐稳凤仙阁花魁的女子,举朝上下为其一掷千金博美人一笑的人数不胜数。据说啊,连太子殿下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豪言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随着马车的逐渐靠近,人群热议的声音源源不断地灌入梅开芍的耳中。 逍遥无双的外貌已经非常出色,能够令其放言不要江山要美人的女子,究竟是何等姿色,就连梅开芍不免生了好奇之心。 马车井然有序的缓缓行进,在经过梅开芍眼前的时候,忽然一阵微风吹来,撩开了纱帘的一角。一张绝美精致的侧脸映入梅开芍的眼帘,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女子微微偏过头来,顿时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 女子拥有一双紫色瞳眸,勾人摄魄,她轻轻勾起嘴角,似是朝梅开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纱飘落,掩住一世绝色。 女子的神态与梅开芍脑海中的某个人异常相似,虽然女子的形貌与印象中的那个人相比,显得更加妖媚绝色,但梅开芍怀疑,凤仙阁花魁苏楠烟是云卿的转世。 马车远去,引得人群唏嘘不已。 “快走,一年一度的花神竞选快要开始了,若晚去一步,连凤仙阁的门都进不去。” “凤仙阁是什么地方,岂是我等平民百姓能够进去逍遥快活的地方吗?”有人小声低语,“如今凤仙阁今时不同往日,花神竞选宴请的人不是商贾巨富,就是京城权贵,没有请帖,你可进不去。” 那两人哀叹几声,议论着走远了。 汹涌的人流追着奢华的马车远去,其中不乏衣着华丽的公子哥。 梅开芍心绪一动,追了过去。只见马车行驶了一段路,最终停靠在一幢灯火辉煌的青楼前,‘凤仙阁’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的挂在金色的牌匾上。 轻纱掀起,一名女子红纱掩面,在众多女子的簇拥下走下马车,走进了凤仙阁,而一路跟随的人群却被打手挡在了门外,凤仙阁的大门顿时热闹非常。 “哎,走路不长眼睛吗?小爷可是你能撞的?”一名肥头大耳的男子瞪着一名身形瘦小的清秀男子。 清秀男子恍若未闻,弹弹衣摆转身便朝凤仙阁走去,此人正是男扮女装的梅开芍,此刻他的手中摇晃着从男子身上顺来的请帖。 肥硕男子见梅开芍不搭理他,顿时恼羞成怒,带着几名手下立即冲了过去,意图拿人。 梅开芍站在门前,冲肥硕男子晃了晃手中的请帖,眉梢得意一挑,大步跨了进去。 “不好!”肥硕男子在怀里摸了个空,脸色大变,踹了手下一脚,“愣着做什么?请帖被那小子偷去了,还不快将人拦下来!” 但凤仙阁的打手只认请帖不认人,没有请帖,管你是商贾巨富还是京城权贵,一律轰出去。 门口吵吵闹闹,皆被阁中悠扬悦耳的琴音所掩盖。 凤仙阁的内部很大,装潢不比一般的青楼充满了艳俗感,而是给人一种清新淡雅的感觉。若不是来往的掮客怀中拥着衣着暴露的貌美女子,梅开芍都要以为自己身处的不是温柔乡,而是修身养性的茶肆客栈。 花神竞选早就已经开始了,侍者引着梅开芍上了二楼的雅间。方一坐下,便听到楼下传来阵阵惊呼,梅开芍以扇掩面,立在窗前往下看,看见一名女子踏着一段红绸从三楼落入舞台中,轻盈的身段伴随着悦耳的琴音跳起了异域风情舞,引得惊声连连,将气氛烘托到了高潮。 那人正是苏楠烟。 梅开芍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二楼所有雅间的窗户几乎大开,窗前站满了宾客,唯一有两间雅间窗户紧闭,显得格格不入。从窗户倒映出的人影来看,里面是坐着人的。 音停舞闭,只是梅开芍走神的功夫,苏楠烟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523章夜半惊魂温柔乡 房中产生那么大的动静,守候在楼梯口的大块头为何不见踪迹 浮梦扇在手中转了一个方向,只见寒芒闪烁,另外一个黑衣人鲜血横飞,应声倒地。 “不错。”逍遥无双收起折扇,赞许道。他的脚边躺了几具尸首,皆是一招致命,未见一滴血流出。 逍遥无双的实力,已然超出了梅开芍的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我该如何查起?”逍遥无双眉目微蹙,似乎被眼前的窘境弄得十分苦恼。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这批刺客分明是来刺杀他的,她无意卷入其中,为求自保无奈出手杀人,落到最后反倒是她的失误了逍遥无双的行事做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尽管心中腹诽不断,但梅开芍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挑眉道:“凭太子殿下的能力,要调查几名黑衣人的来路,易如反掌。” “你对我如此高看,我甚是欣喜。”逍遥无双露出一抹妖冶的微笑,巧妙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来到梅开芍的身边。 梅开芍目光闪烁,不可察觉地退到内室。 “太子殿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苏楠烟见机扑进逍遥无双的怀里,双臂犹如八爪鱼一般,牢牢地缠住他的腰,迫使逍遥无双动弹不得。 “苏小姐受惊不小,太子殿下要好好安慰才是,莫要惊了难得的红颜知己。”梅开芍揶揄一笑,转身跨出卧房。 梅开芍的脚未能落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只长臂拽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梅开芍拨开浮梦扇挥了过去,那人也不避开,硬生生承了这一击。浮梦扇的倒刺划破他的肌肤,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慕容寒冰,你”梅开芍接下来的话未能说出口,一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朝慕容寒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两人一来一往,穿梭在狭窄的长廊间,两大巅峰级的高手对决,十米开往,杀意十足,无一人可以靠近。 “遇上你,总是没好事,你当真是一个灾星。”苏楠烟不知何时站在梅开芍的身边,开口道。 梅开芍看向她,苏楠烟披了一件素色披风,遮挡住了诱人的身材,紫色的瞳眸带着某种恨意,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的眼睛。 此刻的苏楠烟给人一种过于冷静的感觉,梅开芍有种错觉,仿佛方才她看见苏楠烟贪生怕死的狼狈模样,只是她的幻觉。 “既然如此,为了苏小姐的安全考虑,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不小心丢了小命。”梅开芍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大坑,楼下传来宾客的尖叫声。 慕容寒冰的周身血气环绕,一双红眸冰冷嗜血,一把长剑凭空闪现,径直朝逍遥无双飞了过去。 弑神剑! 梅开芍大惊,她顾不得危险冲了过去。逍遥无双对上弑神剑,根本不是慕容寒冰的对手。 眼看着弑神剑就要刺中逍遥无双,梅开芍心中一急,甩出了长鞭。 嗡的一声长鸣,长鞭击中弑神剑的剑身。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梅开芍虎口发麻,手中的长鞭险些落地。她义无反顾地挡在逍遥无双的面前,弑神剑穿过长鞭直逼梅开芍的面门。 “开芍!”逍遥无双没料到梅开芍会冲过来,待他回神已经来不及了。 “芍儿!”慕容寒冰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了弑神剑的剑柄。 仅差半寸,弑神剑就要刺穿梅开芍的脑门。 慕容寒冰握着弑神剑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后怕不已,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再次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千年前的那一夜,他手中的弑神剑,刺穿了云苒的胸口。 房中产生那么大的动静,守候在楼梯口的大块头为何不见踪迹 浮梦扇在手中转了一个方向,只见寒芒闪烁,另外一个黑衣人鲜血横飞,应声倒地。 “不错。”逍遥无双收起折扇,赞许道。他的脚边躺了几具尸首,皆是一招致命,未见一滴血流出。 逍遥无双的实力,已然超出了梅开芍的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我该如何查起?”逍遥无双眉目微蹙,似乎被眼前的窘境弄得十分苦恼。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这批刺客分明是来刺杀他的,她无意卷入其中,为求自保无奈出手杀人,落到最后反倒是她的失误了逍遥无双的行事做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尽管心中腹诽不断,但梅开芍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挑眉道:“凭太子殿下的能力,要调查几名黑衣人的来路,易如反掌。” “你对我如此高看,我甚是欣喜。”逍遥无双露出一抹妖冶的微笑,巧妙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来到梅开芍的身边。 梅开芍目光闪烁,不可察觉地退到内室。 “太子殿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苏楠烟见机扑进逍遥无双的怀里,双臂犹如八爪鱼一般,牢牢地缠住他的腰,迫使逍遥无双动弹不得。 “苏小姐受惊不小,太子殿下要好好安慰才是,莫要惊了难得的红颜知己。”梅开芍揶揄一笑,转身跨出卧房。 梅开芍的脚未能落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只长臂拽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梅开芍拨开浮梦扇挥了过去,那人也不避开,硬生生承了这一击。浮梦扇的倒刺划破他的肌肤,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慕容寒冰,你”梅开芍接下来的话未能说出口,一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朝慕容寒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两人一来一往,穿梭在狭窄的长廊间,两大巅峰级的高手对决,十米开往,杀意十足,无一人可以靠近。 “遇上你,总是没好事,你当真是一个灾星。”苏楠烟不知何时站在梅开芍的身边,开口道。 梅开芍看向她,苏楠烟披了一件素色披风,遮挡住了诱人的身材,紫色的瞳眸带着某种恨意,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的眼睛。 此刻的苏楠烟给人一种过于冷静的感觉,梅开芍有种错觉,仿佛方才她看见苏楠烟贪生怕死的狼狈模样,只是她的幻觉。 “既然如此,为了苏小姐的安全考虑,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不小心丢了小命。”梅开芍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大坑,楼下传来宾客的尖叫声。 慕容寒冰的周身血气环绕,一双红眸冰冷嗜血,一把长剑凭空闪现,径直朝逍遥无双飞了过去。 弑神剑! 梅开芍大惊,她顾不得危险冲了过去。逍遥无双对上弑神剑,根本不是慕容寒冰的对手。 眼看着弑神剑就要刺中逍遥无双,梅开芍心中一急,甩出了长鞭。 嗡的一声长鸣,长鞭击中弑神剑的剑身。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梅开芍虎口发麻,手中的长鞭险些落地。她义无反顾地挡在逍遥无双的面前,弑神剑穿过长鞭直逼梅开芍的面门。 “开芍!”逍遥无双没料到梅开芍会冲过来,待他回神已经来不及了。 “芍儿!”慕容寒冰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了弑神剑的剑柄。 仅差半寸,弑神剑就要刺穿梅开芍的脑门。 慕容寒冰握着弑神剑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后怕不已,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再次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千年前的那一夜,他手中的弑神剑,刺穿了云苒的胸口。 房中产生那么大的动静,守候在楼梯口的大块头为何不见踪迹 浮梦扇在手中转了一个方向,只见寒芒闪烁,另外一个黑衣人鲜血横飞,应声倒地。 “不错。”逍遥无双收起折扇,赞许道。他的脚边躺了几具尸首,皆是一招致命,未见一滴血流出。 逍遥无双的实力,已然超出了梅开芍的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我该如何查起?”逍遥无双眉目微蹙,似乎被眼前的窘境弄得十分苦恼。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这批刺客分明是来刺杀他的,她无意卷入其中,为求自保无奈出手杀人,落到最后反倒是她的失误了逍遥无双的行事做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尽管心中腹诽不断,但梅开芍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挑眉道:“凭太子殿下的能力,要调查几名黑衣人的来路,易如反掌。” “你对我如此高看,我甚是欣喜。”逍遥无双露出一抹妖冶的微笑,巧妙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来到梅开芍的身边。 梅开芍目光闪烁,不可察觉地退到内室。 “太子殿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苏楠烟见机扑进逍遥无双的怀里,双臂犹如八爪鱼一般,牢牢地缠住他的腰,迫使逍遥无双动弹不得。 “苏小姐受惊不小,太子殿下要好好安慰才是,莫要惊了难得的红颜知己。”梅开芍揶揄一笑,转身跨出卧房。 梅开芍的脚未能落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只长臂拽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梅开芍拨开浮梦扇挥了过去,那人也不避开,硬生生承了这一击。浮梦扇的倒刺划破他的肌肤,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慕容寒冰,你”梅开芍接下来的话未能说出口,一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朝慕容寒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两人一来一往,穿梭在狭窄的长廊间,两大巅峰级的高手对决,十米开往,杀意十足,无一人可以靠近。 “遇上你,总是没好事,你当真是一个灾星。”苏楠烟不知何时站在梅开芍的身边,开口道。 梅开芍看向她,苏楠烟披了一件素色披风,遮挡住了诱人的身材,紫色的瞳眸带着某种恨意,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的眼睛。 此刻的苏楠烟给人一种过于冷静的感觉,梅开芍有种错觉,仿佛方才她看见苏楠烟贪生怕死的狼狈模样,只是她的幻觉。 “既然如此,为了苏小姐的安全考虑,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不小心丢了小命。”梅开芍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大坑,楼下传来宾客的尖叫声。 慕容寒冰的周身血气环绕,一双红眸冰冷嗜血,一把长剑凭空闪现,径直朝逍遥无双飞了过去。 弑神剑! 梅开芍大惊,她顾不得危险冲了过去。逍遥无双对上弑神剑,根本不是慕容寒冰的对手。 眼看着弑神剑就要刺中逍遥无双,梅开芍心中一急,甩出了长鞭。 嗡的一声长鸣,长鞭击中弑神剑的剑身。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梅开芍虎口发麻,手中的长鞭险些落地。她义无反顾地挡在逍遥无双的面前,弑神剑穿过长鞭直逼梅开芍的面门。 “开芍!”逍遥无双没料到梅开芍会冲过来,待他回神已经来不及了。 “芍儿!”慕容寒冰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了弑神剑的剑柄。 仅差半寸,弑神剑就要刺穿梅开芍的脑门。 慕容寒冰握着弑神剑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后怕不已,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再次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千年前的那一夜,他手中的弑神剑,刺穿了云苒的胸口。 房中产生那么大的动静,守候在楼梯口的大块头为何不见踪迹 浮梦扇在手中转了一个方向,只见寒芒闪烁,另外一个黑衣人鲜血横飞,应声倒地。 “不错。”逍遥无双收起折扇,赞许道。他的脚边躺了几具尸首,皆是一招致命,未见一滴血流出。 逍遥无双的实力,已然超出了梅开芍的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我该如何查起?”逍遥无双眉目微蹙,似乎被眼前的窘境弄得十分苦恼。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这批刺客分明是来刺杀他的,她无意卷入其中,为求自保无奈出手杀人,落到最后反倒是她的失误了逍遥无双的行事做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尽管心中腹诽不断,但梅开芍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挑眉道:“凭太子殿下的能力,要调查几名黑衣人的来路,易如反掌。” “你对我如此高看,我甚是欣喜。”逍遥无双露出一抹妖冶的微笑,巧妙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来到梅开芍的身边。 梅开芍目光闪烁,不可察觉地退到内室。 “太子殿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苏楠烟见机扑进逍遥无双的怀里,双臂犹如八爪鱼一般,牢牢地缠住他的腰,迫使逍遥无双动弹不得。 “苏小姐受惊不小,太子殿下要好好安慰才是,莫要惊了难得的红颜知己。”梅开芍揶揄一笑,转身跨出卧房。 梅开芍的脚未能落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只长臂拽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梅开芍拨开浮梦扇挥了过去,那人也不避开,硬生生承了这一击。浮梦扇的倒刺划破他的肌肤,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慕容寒冰,你”梅开芍接下来的话未能说出口,一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朝慕容寒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两人一来一往,穿梭在狭窄的长廊间,两大巅峰级的高手对决,十米开往,杀意十足,无一人可以靠近。 “遇上你,总是没好事,你当真是一个灾星。”苏楠烟不知何时站在梅开芍的身边,开口道。 梅开芍看向她,苏楠烟披了一件素色披风,遮挡住了诱人的身材,紫色的瞳眸带着某种恨意,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的眼睛。 此刻的苏楠烟给人一种过于冷静的感觉,梅开芍有种错觉,仿佛方才她看见苏楠烟贪生怕死的狼狈模样,只是她的幻觉。 “既然如此,为了苏小姐的安全考虑,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不小心丢了小命。”梅开芍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大坑,楼下传来宾客的尖叫声。 慕容寒冰的周身血气环绕,一双红眸冰冷嗜血,一把长剑凭空闪现,径直朝逍遥无双飞了过去。 弑神剑! 梅开芍大惊,她顾不得危险冲了过去。逍遥无双对上弑神剑,根本不是慕容寒冰的对手。 眼看着弑神剑就要刺中逍遥无双,梅开芍心中一急,甩出了长鞭。 嗡的一声长鸣,长鞭击中弑神剑的剑身。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梅开芍虎口发麻,手中的长鞭险些落地。她义无反顾地挡在逍遥无双的面前,弑神剑穿过长鞭直逼梅开芍的面门。 “开芍!”逍遥无双没料到梅开芍会冲过来,待他回神已经来不及了。 “芍儿!”慕容寒冰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了弑神剑的剑柄。 仅差半寸,弑神剑就要刺穿梅开芍的脑门。 慕容寒冰握着弑神剑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后怕不已,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再次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千年前的那一夜,他手中的弑神剑,刺穿了云苒的胸口。 房中产生那么大的动静,守候在楼梯口的大块头为何不见踪迹 浮梦扇在手中转了一个方向,只见寒芒闪烁,另外一个黑衣人鲜血横飞,应声倒地。 “不错。”逍遥无双收起折扇,赞许道。他的脚边躺了几具尸首,皆是一招致命,未见一滴血流出。 逍遥无双的实力,已然超出了梅开芍的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我该如何查起?”逍遥无双眉目微蹙,似乎被眼前的窘境弄得十分苦恼。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这批刺客分明是来刺杀他的,她无意卷入其中,为求自保无奈出手杀人,落到最后反倒是她的失误了逍遥无双的行事做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尽管心中腹诽不断,但梅开芍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挑眉道:“凭太子殿下的能力,要调查几名黑衣人的来路,易如反掌。” “你对我如此高看,我甚是欣喜。”逍遥无双露出一抹妖冶的微笑,巧妙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来到梅开芍的身边。 梅开芍目光闪烁,不可察觉地退到内室。 “太子殿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苏楠烟见机扑进逍遥无双的怀里,双臂犹如八爪鱼一般,牢牢地缠住他的腰,迫使逍遥无双动弹不得。 “苏小姐受惊不小,太子殿下要好好安慰才是,莫要惊了难得的红颜知己。”梅开芍揶揄一笑,转身跨出卧房。 梅开芍的脚未能落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只长臂拽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梅开芍拨开浮梦扇挥了过去,那人也不避开,硬生生承了这一击。浮梦扇的倒刺划破他的肌肤,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慕容寒冰,你”梅开芍接下来的话未能说出口,一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朝慕容寒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两人一来一往,穿梭在狭窄的长廊间,两大巅峰级的高手对决,十米开往,杀意十足,无一人可以靠近。 “遇上你,总是没好事,你当真是一个灾星。”苏楠烟不知何时站在梅开芍的身边,开口道。 梅开芍看向她,苏楠烟披了一件素色披风,遮挡住了诱人的身材,紫色的瞳眸带着某种恨意,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的眼睛。 此刻的苏楠烟给人一种过于冷静的感觉,梅开芍有种错觉,仿佛方才她看见苏楠烟贪生怕死的狼狈模样,只是她的幻觉。 “既然如此,为了苏小姐的安全考虑,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不小心丢了小命。”梅开芍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大坑,楼下传来宾客的尖叫声。 慕容寒冰的周身血气环绕,一双红眸冰冷嗜血,一把长剑凭空闪现,径直朝逍遥无双飞了过去。 弑神剑! 梅开芍大惊,她顾不得危险冲了过去。逍遥无双对上弑神剑,根本不是慕容寒冰的对手。 眼看着弑神剑就要刺中逍遥无双,梅开芍心中一急,甩出了长鞭。 嗡的一声长鸣,长鞭击中弑神剑的剑身。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梅开芍虎口发麻,手中的长鞭险些落地。她义无反顾地挡在逍遥无双的面前,弑神剑穿过长鞭直逼梅开芍的面门。 “开芍!”逍遥无双没料到梅开芍会冲过来,待他回神已经来不及了。 “芍儿!”慕容寒冰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了弑神剑的剑柄。 仅差半寸,弑神剑就要刺穿梅开芍的脑门。 慕容寒冰握着弑神剑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后怕不已,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再次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千年前的那一夜,他手中的弑神剑,刺穿了云苒的胸口。 房中产生那么大的动静,守候在楼梯口的大块头为何不见踪迹 浮梦扇在手中转了一个方向,只见寒芒闪烁,另外一个黑衣人鲜血横飞,应声倒地。 “不错。”逍遥无双收起折扇,赞许道。他的脚边躺了几具尸首,皆是一招致命,未见一滴血流出。 逍遥无双的实力,已然超出了梅开芍的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我该如何查起?”逍遥无双眉目微蹙,似乎被眼前的窘境弄得十分苦恼。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这批刺客分明是来刺杀他的,她无意卷入其中,为求自保无奈出手杀人,落到最后反倒是她的失误了逍遥无双的行事做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尽管心中腹诽不断,但梅开芍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挑眉道:“凭太子殿下的能力,要调查几名黑衣人的来路,易如反掌。” “你对我如此高看,我甚是欣喜。”逍遥无双露出一抹妖冶的微笑,巧妙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来到梅开芍的身边。 梅开芍目光闪烁,不可察觉地退到内室。 “太子殿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苏楠烟见机扑进逍遥无双的怀里,双臂犹如八爪鱼一般,牢牢地缠住他的腰,迫使逍遥无双动弹不得。 “苏小姐受惊不小,太子殿下要好好安慰才是,莫要惊了难得的红颜知己。”梅开芍揶揄一笑,转身跨出卧房。 梅开芍的脚未能落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只长臂拽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梅开芍拨开浮梦扇挥了过去,那人也不避开,硬生生承了这一击。浮梦扇的倒刺划破他的肌肤,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慕容寒冰,你”梅开芍接下来的话未能说出口,一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朝慕容寒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两人一来一往,穿梭在狭窄的长廊间,两大巅峰级的高手对决,十米开往,杀意十足,无一人可以靠近。 “遇上你,总是没好事,你当真是一个灾星。”苏楠烟不知何时站在梅开芍的身边,开口道。 梅开芍看向她,苏楠烟披了一件素色披风,遮挡住了诱人的身材,紫色的瞳眸带着某种恨意,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的眼睛。 此刻的苏楠烟给人一种过于冷静的感觉,梅开芍有种错觉,仿佛方才她看见苏楠烟贪生怕死的狼狈模样,只是她的幻觉。 “既然如此,为了苏小姐的安全考虑,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不小心丢了小命。”梅开芍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大坑,楼下传来宾客的尖叫声。 慕容寒冰的周身血气环绕,一双红眸冰冷嗜血,一把长剑凭空闪现,径直朝逍遥无双飞了过去。 弑神剑! 梅开芍大惊,她顾不得危险冲了过去。逍遥无双对上弑神剑,根本不是慕容寒冰的对手。 眼看着弑神剑就要刺中逍遥无双,梅开芍心中一急,甩出了长鞭。 嗡的一声长鸣,长鞭击中弑神剑的剑身。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梅开芍虎口发麻,手中的长鞭险些落地。她义无反顾地挡在逍遥无双的面前,弑神剑穿过长鞭直逼梅开芍的面门。 “开芍!”逍遥无双没料到梅开芍会冲过来,待他回神已经来不及了。 “芍儿!”慕容寒冰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了弑神剑的剑柄。 仅差半寸,弑神剑就要刺穿梅开芍的脑门。 慕容寒冰握着弑神剑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后怕不已,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再次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千年前的那一夜,他手中的弑神剑,刺穿了云苒的胸口。 房中产生那么大的动静,守候在楼梯口的大块头为何不见踪迹 浮梦扇在手中转了一个方向,只见寒芒闪烁,另外一个黑衣人鲜血横飞,应声倒地。 “不错。”逍遥无双收起折扇,赞许道。他的脚边躺了几具尸首,皆是一招致命,未见一滴血流出。 逍遥无双的实力,已然超出了梅开芍的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我该如何查起?”逍遥无双眉目微蹙,似乎被眼前的窘境弄得十分苦恼。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这批刺客分明是来刺杀他的,她无意卷入其中,为求自保无奈出手杀人,落到最后反倒是她的失误了逍遥无双的行事做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尽管心中腹诽不断,但梅开芍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挑眉道:“凭太子殿下的能力,要调查几名黑衣人的来路,易如反掌。” “你对我如此高看,我甚是欣喜。”逍遥无双露出一抹妖冶的微笑,巧妙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来到梅开芍的身边。 梅开芍目光闪烁,不可察觉地退到内室。 “太子殿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苏楠烟见机扑进逍遥无双的怀里,双臂犹如八爪鱼一般,牢牢地缠住他的腰,迫使逍遥无双动弹不得。 “苏小姐受惊不小,太子殿下要好好安慰才是,莫要惊了难得的红颜知己。”梅开芍揶揄一笑,转身跨出卧房。 梅开芍的脚未能落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只长臂拽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梅开芍拨开浮梦扇挥了过去,那人也不避开,硬生生承了这一击。浮梦扇的倒刺划破他的肌肤,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慕容寒冰,你”梅开芍接下来的话未能说出口,一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朝慕容寒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两人一来一往,穿梭在狭窄的长廊间,两大巅峰级的高手对决,十米开往,杀意十足,无一人可以靠近。 “遇上你,总是没好事,你当真是一个灾星。”苏楠烟不知何时站在梅开芍的身边,开口道。 梅开芍看向她,苏楠烟披了一件素色披风,遮挡住了诱人的身材,紫色的瞳眸带着某种恨意,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的眼睛。 此刻的苏楠烟给人一种过于冷静的感觉,梅开芍有种错觉,仿佛方才她看见苏楠烟贪生怕死的狼狈模样,只是她的幻觉。 “既然如此,为了苏小姐的安全考虑,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不小心丢了小命。”梅开芍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大坑,楼下传来宾客的尖叫声。 慕容寒冰的周身血气环绕,一双红眸冰冷嗜血,一把长剑凭空闪现,径直朝逍遥无双飞了过去。 弑神剑! 梅开芍大惊,她顾不得危险冲了过去。逍遥无双对上弑神剑,根本不是慕容寒冰的对手。 眼看着弑神剑就要刺中逍遥无双,梅开芍心中一急,甩出了长鞭。 嗡的一声长鸣,长鞭击中弑神剑的剑身。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梅开芍虎口发麻,手中的长鞭险些落地。她义无反顾地挡在逍遥无双的面前,弑神剑穿过长鞭直逼梅开芍的面门。 “开芍!”逍遥无双没料到梅开芍会冲过来,待他回神已经来不及了。 “芍儿!”慕容寒冰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了弑神剑的剑柄。 仅差半寸,弑神剑就要刺穿梅开芍的脑门。 慕容寒冰握着弑神剑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后怕不已,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再次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千年前的那一夜,他手中的弑神剑,刺穿了云苒的胸口。 房中产生那么大的动静,守候在楼梯口的大块头为何不见踪迹 浮梦扇在手中转了一个方向,只见寒芒闪烁,另外一个黑衣人鲜血横飞,应声倒地。 “不错。”逍遥无双收起折扇,赞许道。他的脚边躺了几具尸首,皆是一招致命,未见一滴血流出。 逍遥无双的实力,已然超出了梅开芍的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我该如何查起?”逍遥无双眉目微蹙,似乎被眼前的窘境弄得十分苦恼。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这批刺客分明是来刺杀他的,她无意卷入其中,为求自保无奈出手杀人,落到最后反倒是她的失误了逍遥无双的行事做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尽管心中腹诽不断,但梅开芍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挑眉道:“凭太子殿下的能力,要调查几名黑衣人的来路,易如反掌。” “你对我如此高看,我甚是欣喜。”逍遥无双露出一抹妖冶的微笑,巧妙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来到梅开芍的身边。 梅开芍目光闪烁,不可察觉地退到内室。 “太子殿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苏楠烟见机扑进逍遥无双的怀里,双臂犹如八爪鱼一般,牢牢地缠住他的腰,迫使逍遥无双动弹不得。 “苏小姐受惊不小,太子殿下要好好安慰才是,莫要惊了难得的红颜知己。”梅开芍揶揄一笑,转身跨出卧房。 梅开芍的脚未能落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只长臂拽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梅开芍拨开浮梦扇挥了过去,那人也不避开,硬生生承了这一击。浮梦扇的倒刺划破他的肌肤,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慕容寒冰,你”梅开芍接下来的话未能说出口,一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朝慕容寒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两人一来一往,穿梭在狭窄的长廊间,两大巅峰级的高手对决,十米开往,杀意十足,无一人可以靠近。 “遇上你,总是没好事,你当真是一个灾星。”苏楠烟不知何时站在梅开芍的身边,开口道。 梅开芍看向她,苏楠烟披了一件素色披风,遮挡住了诱人的身材,紫色的瞳眸带着某种恨意,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的眼睛。 此刻的苏楠烟给人一种过于冷静的感觉,梅开芍有种错觉,仿佛方才她看见苏楠烟贪生怕死的狼狈模样,只是她的幻觉。 “既然如此,为了苏小姐的安全考虑,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不小心丢了小命。”梅开芍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大坑,楼下传来宾客的尖叫声。 慕容寒冰的周身血气环绕,一双红眸冰冷嗜血,一把长剑凭空闪现,径直朝逍遥无双飞了过去。 弑神剑! 梅开芍大惊,她顾不得危险冲了过去。逍遥无双对上弑神剑,根本不是慕容寒冰的对手。 眼看着弑神剑就要刺中逍遥无双,梅开芍心中一急,甩出了长鞭。 嗡的一声长鸣,长鞭击中弑神剑的剑身。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梅开芍虎口发麻,手中的长鞭险些落地。她义无反顾地挡在逍遥无双的面前,弑神剑穿过长鞭直逼梅开芍的面门。 “开芍!”逍遥无双没料到梅开芍会冲过来,待他回神已经来不及了。 “芍儿!”慕容寒冰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了弑神剑的剑柄。 仅差半寸,弑神剑就要刺穿梅开芍的脑门。 慕容寒冰握着弑神剑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后怕不已,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再次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千年前的那一夜,他手中的弑神剑,刺穿了云苒的胸口。 房中产生那么大的动静,守候在楼梯口的大块头为何不见踪迹 浮梦扇在手中转了一个方向,只见寒芒闪烁,另外一个黑衣人鲜血横飞,应声倒地。 “不错。”逍遥无双收起折扇,赞许道。他的脚边躺了几具尸首,皆是一招致命,未见一滴血流出。 逍遥无双的实力,已然超出了梅开芍的意料之外。 “你就不能给我留下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我该如何查起?”逍遥无双眉目微蹙,似乎被眼前的窘境弄得十分苦恼。 梅开芍嘴角抽了抽,这批刺客分明是来刺杀他的,她无意卷入其中,为求自保无奈出手杀人,落到最后反倒是她的失误了逍遥无双的行事做风,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尽管心中腹诽不断,但梅开芍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挑眉道:“凭太子殿下的能力,要调查几名黑衣人的来路,易如反掌。” “你对我如此高看,我甚是欣喜。”逍遥无双露出一抹妖冶的微笑,巧妙地避开地上的狼藉,来到梅开芍的身边。 梅开芍目光闪烁,不可察觉地退到内室。 “太子殿下,方才真是吓死我了。”苏楠烟见机扑进逍遥无双的怀里,双臂犹如八爪鱼一般,牢牢地缠住他的腰,迫使逍遥无双动弹不得。 “苏小姐受惊不小,太子殿下要好好安慰才是,莫要惊了难得的红颜知己。”梅开芍揶揄一笑,转身跨出卧房。 梅开芍的脚未能落地,一股冰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她下意识地要往后退,一只长臂拽住她的手腕。 下一刻,梅开芍拨开浮梦扇挥了过去,那人也不避开,硬生生承了这一击。浮梦扇的倒刺划破他的肌肤,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慕容寒冰,你”梅开芍接下来的话未能说出口,一个黑影挡在她的面前,朝慕容寒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两人一来一往,穿梭在狭窄的长廊间,两大巅峰级的高手对决,十米开往,杀意十足,无一人可以靠近。 “遇上你,总是没好事,你当真是一个灾星。”苏楠烟不知何时站在梅开芍的身边,开口道。 梅开芍看向她,苏楠烟披了一件素色披风,遮挡住了诱人的身材,紫色的瞳眸带着某种恨意,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的眼睛。 此刻的苏楠烟给人一种过于冷静的感觉,梅开芍有种错觉,仿佛方才她看见苏楠烟贪生怕死的狼狈模样,只是她的幻觉。 “既然如此,为了苏小姐的安全考虑,还是离我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不小心丢了小命。”梅开芍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长廊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大坑,楼下传来宾客的尖叫声。 慕容寒冰的周身血气环绕,一双红眸冰冷嗜血,一把长剑凭空闪现,径直朝逍遥无双飞了过去。 弑神剑! 梅开芍大惊,她顾不得危险冲了过去。逍遥无双对上弑神剑,根本不是慕容寒冰的对手。 眼看着弑神剑就要刺中逍遥无双,梅开芍心中一急,甩出了长鞭。 嗡的一声长鸣,长鞭击中弑神剑的剑身。 强大的冲击力震得梅开芍虎口发麻,手中的长鞭险些落地。她义无反顾地挡在逍遥无双的面前,弑神剑穿过长鞭直逼梅开芍的面门。 “开芍!”逍遥无双没料到梅开芍会冲过来,待他回神已经来不及了。 “芍儿!”慕容寒冰身形一闪,出现在她的面前,抓住了弑神剑的剑柄。 仅差半寸,弑神剑就要刺穿梅开芍的脑门。 慕容寒冰握着弑神剑的手有些颤抖,心里后怕不已,深藏在脑海中的那个画面再次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千年前的那一夜,他手中的弑神剑,刺穿了云苒的胸口。 第524章整治恶少 逍遥无双强压下胸腔的血腥翻涌,空手握上弑神剑指向自己的眉心:“慕容寒冰,你要杀的人,是我。” 慕容寒冰握着弑神剑,杀气暗涌,猩红的双眸冷冷地盯着逍遥无双,骤然收回了弑神剑。脚下是逍遥国的领土,当街杀害一国太子所要面临的后果,将会是两国恶交。他根基尚稳,大湟朝再也经不起连年征战。 剑拔弩张的气氛未能消散,楼下顿时传来惊声尖叫,紧接着,楼下大堂瞬间涌入一队兵马,团团将整个凤仙阁包围住。 “给小爷搜,今夜若不能那小贼找出来,小爷一把火就烧了整个凤仙阁!”说话的人满身横肉,气焰嚣张,他正是被梅开芍盗走请帖的人,兵部侍郎的独子,刘少杰。 凤仙阁的老鸨梅姨从角落里钻出来,顾不上东倒西歪的发髻,慌忙上前询问:“刘少爷今夜如此大的阵仗,可是发生了什么?” 她心里叫苦不迭,今夜好好的花神竞选场地被人当成比武擂台破坏就已经够倒霉了,怎么还招惹上焰城嚣张跋扈的公子爷刘少保。这个刘少保风评恶劣,经常仗着朝中有一个兵部侍郎的亲爹,仗势欺人,奸淫掳掠,基本都占全了。旁人见了他,如见了罗刹,绕着走。被他盯上的人,若背后没有强大的背景倚靠,只能自认倒霉。 刘少保冷哼一声,蛮力推开眼前碍事的梅姨,怒斥道:“怎么了?梅姨,自问小爷平日里没少来凤仙阁捧场,今夜小爷的请帖被人当街盗取,竟然不让小爷进了,那名小贼现在就混迹在凤仙阁中,你若识趣便让开。若藏了私心,我看你这凤仙阁以后也不要开了!” 梅姨双脚发软,两眼一翻,晕过去了,杂乱的场景再次鸡飞狗跳。 “凤仙阁的人给小爷听好了,胆敢阻拦者,休怪小爷手中的刀剑无眼!”刘少保好歹是水级巅峰的武者,尖细的嗓音配合强大的内力,传遍凤仙阁的每一个角落。他一脚踹开躺在楼梯口挡道的梅姨,倨傲地迈上台阶。 哐当一声,一个茶杯钉在刘少保的脚边,吓得他险些跌落台阶,万幸的是身后的侍卫接住了刘少保向后倾倒的庞大身躯,才避免他当众出丑。 “谁?出来!”刘少保推开搀扶自己的侍卫,嚣张的气焰再次燃烧起来,一双狭小的眼眸一一在二层与三层的长廊间扫过。 梅开芍从圆柱后走出来,即便她换了女装,刘少保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他色欲熏心,一见到梅开芍倾城的容貌,登时心猿意马,换了别的心思。 “好啊,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怪不得小爷,来人啊!把她拿下!”刘少保一声暴喝,身后的侍卫纷纷涌了上去,他的眼睛半眯着,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梅开芍。 “刘少爷好大的威风啊。”逍遥无双摇着折扇走到梅开芍的身边,他的目光轻扫,吓得一干侍卫心肝胆战。 “太子殿下?!”刘少保嚣张的气焰顷刻间幻灭,他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逍遥无双缓缓走下台阶,“依照刘少爷的意思,本太子妨碍了你办事,是不是也要将本太子一并拿下处置?” 他的声音平淡,却冰冰凉凉的渗人,刘少保浑身颤抖,不敢抬头。 “不敢,不敢”刘少保颤颤巍巍道,抓人的心思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敢肖想其他。 “本太子看你别的本事不大,胆子倒是大得很。”逍遥无双啪的一声收回折扇,吓得刘少保和一干侍卫心尖颤抖不止,“本太子竟不知一个兵部侍郎竟然有如此大的权利,能随意调兵拿人,还敢当众行凶。” “这这”刘少保吞吞吐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脑海一片空白。他今夜若是知道当朝太子来了凤仙阁,就算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造次。 京中传言逍遥无双宠爱凤仙阁花魁苏楠烟,但他从不跨入烟花之地,平日里都是八抬大轿,将人接入太子府。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什么都让刘少保撞上了,丢脸面不说,还得罪了太子。逍遥无双随便一个罪名扣下来,够刘家人喝一壶了。 “好好的雅兴都被你搅黄了,刘公子,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逍遥无双低声说,“私自调兵,若传入圣上耳中,该当何罪?” “太子殿下饶命啊!”刘少保连连磕头,他身在二楼,楼下的人看不清听不清,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们见刘少保吃了亏,便大胆的看起了热闹,交头接耳。 “刘少保也有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我看那位公子气质不凡,富中显贵,能治住刘少保的人,刘家人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哪有那么简单,刘家 人暗中可是支持二皇子的人,如今二皇子正得宠,刘家人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议论的话语一字不落的传进逍遥无双的耳朵里,他心中冷笑,望向刘少保的眼神充满了凛冽的杀意。脆弱的扇骨发出一声闷响,断成两截。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将其压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逍遥无双冷声说,民间皆传他心狠手辣,他便承了这个名声。 “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原本是刘少保带来的人,现在却将刘少保抓走了。 围观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那些人说的话,自然也传入了梅开芍的耳中。自古权势争斗,只有胜者为王。逍遥无双为她拿下刘少保,等同于是得罪了那位二皇子。 “不必如此。”梅开芍在逍遥无双耳边低声说道,“大哥” 逍遥无双浑身一颤,雪亮的眼眸猛然抬起,看见梅开芍嘴角荡开的笑意,他的余光略过不远处立着的绝美男子,眸色暗了暗,回答道:“开芍,什么都瞒不过你。”当然,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还有慕容寒冰。 慕容寒冰为人心思缜密,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从始至终,苏楠烟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慕容寒冰,广袖下的双手牢牢攥紧,她情不自禁地迈开脚步,朝梅开芍走去。 走到一半,忽感一股冷意如毒蛇般缠上苏楠烟的咽喉,她下意识地抬眸,迎上一双嗜血的眼眸,藏在袖中的匕首瞬间隐没,她垂下眼眸,慌慌张张缩到逍遥无双的身后,可这一次,逍遥无双毫无痕迹地避开她的触碰,令她扑了个空,只能尴尬的站着。 “太子殿下。”苏楠烟咬唇低声呼唤,泫然欲泣的模样委屈极了。 逍遥无双恍若未闻,他以扇掩面,咽下喉间的腥甜,但这看似自然的举动却逃不过梅开芍的眼睛。 “此地不宜久留,开芍,你难得来逍遥国,不如让我尽尽地主之谊。”逍遥无双暗中瞥了一眼慕容寒冰,对梅开芍说道。 “甚好。”梅开芍爽快的应下。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热情好客,我们夫妻二人只能叨扰了。”慕容寒冰强势搂住梅开芍。 ‘夫妻’二字落在逍遥无双的耳里,十分刺耳,他笑意僵在嘴角,梅开芍是慕容寒冰明媒正娶的正妻,这是一个不容质疑的事实,即便他们二人情感不和,只要慕容寒冰一日不下休书,他便一日没有亲近梅开芍的机会。 凤仙阁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喧闹的街道经过一日的喧哗终于归于平静,但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暗杀失败了?”坐于上首的华袍男子,正是逍遥国的二皇子逍遥锦,他猛地起身,掀翻了桌上的茶盏,“废物!一群废物!本皇子留你们何用!” “二皇子息怒。”门外传来一道平淡的嗓音,随即,门从外面推开,紫衣男子跨入房内。 逍遥锦一见到来人,一改方才的怒容,他满脸的敬畏迎了上去。 “国师大人深夜亲自前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放眼整个逍遥国,无一人敢对国师不敬,他的修为已经跨入了离域幻境,是逍遥国唯一一个跨入此行列的高手,加上他本事极大,不仅可以呼风唤雨,还可以炼造极品仙丹,锻造极品神兵利器。逍遥国皇帝见了他,也要恭敬三分。 如今,逍遥锦得了国师相助,如虎添翼,使他摆脱了长期受逍遥无双打压的命运,对皇位胜券在握。 “太子今夜此举,意在杀鸡儆猴。”国师徐徐道,“你耐性不足,派人暗杀不成,反而留下了把柄。皇帝疑心病重,你分明是在引火烧身。” “凤仙阁人多口杂,逍遥无双难得跨入烟花之地,本皇子欲借今夜之机除去他,岂料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乱了好局。那兵部侍郎之子完全是一个意外,愚蠢的撞在了刀口上,成为了逍遥无双手中的鱼肉。”逍遥锦愤愤道,他的计划天衣无缝,哪知道中途生了变故,遭人截胡,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白损失了一枚好棋子。 “你急什么,杀太子又何必急于一时。”国师说,“你可知今夜在凤仙阁与太子交手的是何人?” “那人身份成谜,但武功高强。本皇子若是能将其收入麾下,岂不是多了一个可用之人?”逍遥锦眼中闪烁着精光。 国师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就凭你,也能让他心甘情愿为你所用,简直是痴人说梦。” 被当众博了面子,逍遥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卫,说道:“滚出去!” 顷刻间,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还望国师告知一二。”逍遥锦心里憋着一股闷气,但不敢当面发作,对国师仍然恭恭敬敬的。 “大湟朝的皇帝,慕容寒冰。”国师道,“神州大陆上唯一一个步入虚神之境的强者。” 更多请收藏【b z】! 第525章寒毒 虚神之境,在神州大陆上以武为尊的世界,是武气的巅峰,对于武气只到达木级巅峰的逍遥锦来说,那是一个遥远的存在。 逍遥锦面色凝重,无论此人归属哪一个势力,都将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若那个人只是江湖侠客,他还有机会招揽,但那个人却是一国之君,根本无招揽的契机。 逍遥锦刚萌生的招揽念头瞬间被扼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国师岂会看不出逍遥锦的心思,他道:“一国之君隐秘身份来到逍遥国,却与太子交上了手,个中缘由,不得不令人深思。” “难道太子暗中联合了外人,意图”逍遥锦的话未能说完,被国师一个冰冷的眼神打断。 逍遥锦为人心狠手辣,唯一的缺点是看问题过于简单,没有自己的主见。但恰好这类人容易让人拿捏摆布,国师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愿意帮扶逍遥锦上位。 “如今仅仅依靠刘家人掌控兵权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国师道。 言外之意,兵部侍郎这枚棋子算是废了。 逍遥锦花了不少心思才掌握了一点兵权,而兵部侍郎就是极少数兵权中占比重最多的一个,一句话便让他弃掉兵部侍郎,他十分不情愿。 “只要兵部侍郎这个头衔掌控在二皇子的手中,还怕遗失了区区一枚弃子么?”国师看破了逍遥锦的顾虑,“有失有得,二皇子放宽心便是。” 逍遥锦一时间没了顾虑,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但他长相偏向阴柔,微笑起来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二皇子,本国师委托你的事,进展如何?”国师话锋一转,打了逍遥锦一个措手不及。 逍遥锦愣了片刻,面有难色,“国师有所不知,举国上下,阴历生的女子本就不多,更何况是阴历生的七岁女童。” 国师冷哼一声,显然对他的说法不满。 逍遥锦不敢得罪国师,连忙补充道:“目前手下倒是寻到了十个人,还在来往焰城的路上,待到了焰城,本皇子立即着人送到国师府上。” “莫要再延迟,本国师的耐心有限。”国师意味深长道,“有些事,换了人,也能办。” 逍遥锦慌了,赶忙赔罪:“国师再宽限几天,几天之后定然送上一个满意的交代。”他能否得到皇位,关键在此人。 长夜漫漫,终于破晓。 潜意识中感觉到房中有人,梅开芍下意识地睁开眼睛,浮梦扇滑入掌心,看见慕容寒冰正坐在她的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醒了?”慕容寒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梅开芍立即后退,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她眼中陌生的神色,深深刺痛了慕容寒冰的心。 “神魔君,你我同道殊途,且自重。”梅开芍动作迅速地拉好混乱的衣衫,身居陌处,她警惕性一向高强,昨夜并没有宽衣而卧。 “同道殊途?”慕容寒冰声音掺杂了少许的冷意,眸色一沉,周围的温度降至冰点,“梅开芍,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彼此。”梅开芍床沿挪了挪,想要绕过慕容寒冰的身侧下床,双脚未能接触到毛毯,腰部忽然传来一道强劲的力道,整个人转了一圈,半跪在慕容寒冰身上。 下巴被迫抬起,迎上一双深邃冷漠的眼眸。 慕容寒冰俯身下来,抵着她的额头,沉声中蕴含着警告:“芍儿,不要惹怒我。”胸腔登时传来尖锐的痛感,余光一瞥,一把满是锋利勾刺的金属扇子抵着他的胸口。 “这一世,你非千年前的神魔君,君泠傲。而我亦非千年前的云苒,但也不再是三年前的梅开芍。”梅开芍冷声道,“千年前的恩怨情仇可以泯灭,唯独花妖一族的仇恨,我忘不掉。皇后之位,人人趋之若鹜的荣华富贵,于我而言,可有可无。如今你身居高位,愿望已经达成,还有什么是你非要不可呢?” 梅开芍紧紧地捏着浮梦扇的扇柄,她清楚,倘若手上的武器偏半寸,便能取了眼前男子的性命,可她下不了手。 因为慕容寒冰,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认可的男人,也是唯一深爱的男人。 真正爱过的女人,是专情的,亦是容易心软的,梅开芍也不例外,她无法跳脱开世俗的限制,真正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世间唯你,非要不可。”慕容寒冰不顾抵在胸前的利刃,牢牢地拥住她,雪白的华袍顷刻间蔓延出鲜红的血迹。 梅开芍错愕,满手冷汗。 “如果我愿为你放下万里江山,放弃神魔血统。这一世再无君泠傲,再无云苒,再无千年前的恩怨纠葛,你可愿与我白首不离 。”慕容寒冰深埋在她的颈间,声音低沉,似是恳求。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今生今世,梅开芍眼中的他,一向是高傲的。她,从未见过他对任何人任何事低声下气。 唯独今天,唯独这一次。但梅开芍清楚,宿命在他们之间横了一道鸿沟。 她与慕容寒冰,不可能白首偕老。 梅开芍满心的苦涩,她双唇嗫嚅,就在这时,房外传来管家张叔的声音。 “梅小姐,可是起了?”张叔领了一干女婢,恭恭敬敬的候在门外。太子府中从未留过女眷留宿,梅开芍是头一个,张叔历经沧桑,活了大半辈子,又怎会看不出逍遥无双对梅开芍的不同之处。 太子府中除了逍遥无双居住的静雅居最为奢华典雅外,就属素兰阁最为奢华,素兰阁本是未来太子妃的居住之所。逍遥无双却让梅开芍住了进来,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但梅开芍和慕容寒冰无心注意这些细微的事,自然不懂得逍遥无双的深意。 梅开芍倏然回过神来,如惊弓之鸟跳开慕容寒冰的怀抱,举止狼狈,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由于动作的幅度太大,她不小心撞到了摆在床前的花架,传出了轻微的响动。 “可伤到?”慕容寒冰赶忙将人捞入怀中查看,梅开芍推搡开,目光躲闪,站到了门前。 “梅小姐,发生了何事?”如若不是男女有别,张叔险些推开门冲进去,里面的人,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无事。”梅开芍欲打开房门,余光瞥见慕容寒冰胸膛处刺目的红,她开门的动作一顿,道,“昨夜睡得晚,如果管家无要紧的事,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梅小姐好好休息,我这就离开。”张叔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挥挥手,带着离开。 出了素兰阁,张叔挥退女婢,脚步匆匆朝逍遥无双居住的院落走去。 听到房外的脚步声消失不见,梅开芍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子上,冷声道:“这是疗伤药。” 等了片刻,未听到内室传来动静。 梅开芍疑惑地走进去,看见慕容寒冰躺在了床榻上,鲜血染红了大片胸膛的衣襟。 “慕容寒冰?”梅开芍走过去,发现慕容寒冰面色苍白,身上的温度冰冷刺骨,她慌忙摸住他的脉门。 这是寒毒! 慕容寒冰居然中了寒毒! 就在这时,弑神剑凭空出现,嗖的一声从梅开芍的眼前划了过去。它狂躁的游走在房中,想冲破窗户,隐约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控制着它。行动范围受到控制,弑神剑只是一个虚体,对梅开芍无法造成伤害。 啪嗒! 外室忽然传来轻微的声响,紧接着,珠帘抖动,一个身影晃了进来。 梅开芍掷出长鞭,那抹身影惊险的避开,趁势钻了进来。 “魔后,手下留情。”白雪飘到角落里,梅开芍的攻击迅猛密集,他躲闪吃力,又不能伤了她,只能一味的防守。 梅开芍收了攻势,心知白雪的出现,一定与慕容寒冰有关,她直接开门见山:“他为何中了寒毒?” 白雪看了一眼飘荡在半空中的弑神剑,大袖一挥,一道银光朝弑神剑飞去,团团困住了弑神剑。它挣脱不开,发出嗡嗡的呜咽声。 “安分些!”白雪的语气中满是警告,果然,弑神剑惧怕他的威严,顿时安静下来。 这一幕令梅开芍想到了失踪的却邪剑,白甜曾经说过,却邪剑和弑神剑可以互相感应到双方的存在,那是不是意味着,失踪的却邪剑就在附近? 她没办法深思,因为慕容寒冰所中的寒毒,占据了梅开芍全部的心绪。 梅开芍在医书上看过对寒毒的记载,但医书并未详细叙述寒毒的解毒之法。这等同于是给了希望,最终全部变成了绝望。 白雪掀开衣袍,坐在床沿,将慕容寒冰扶起来,对梅开芍说道:“我要替主子运功疗伤,麻烦魔后帮忙守阵。” 事态紧急,梅开芍并没有过多注意白雪对她的用词,她走出内室,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的白雾。 她终于明白过来,白雪所言的守阵,是何意。 素兰阁完全处于一片迷雾中,但奇异的是,梅开芍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景色,但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的状况。万幸的是,这个时候并没有人靠近素兰阁。许是受了管家的吩咐,巡逻的侍卫特意避开素兰阁的地界。 哐当!哐当! 迷雾传来一阵异动,像是有人使劲撞击东西的声音。梅开芍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白雾,她的视力极佳,透过弥漫的白雾,看见一个白团在乱晃。 素兰阁的构造较为独特,房屋建在湖中央,湖中种满了莲花,从远处眺望,可以发现唯一一条小径几乎是悬浮在湖面上,盛放时节的莲花和莲叶会将小径完全 遮挡住,如果不仔细观察,完全找不到通往湖心的路。 “这里怎么会有水?”一声娇喝传来,分外熟悉。 第526章刁蛮公主 梅开芍走出长廊,环绕在四周的迷雾自行飘散,她看见一抹丽影在水中扑腾,湖面的莲花栽倒一大片。 “救我!”溅起的水花模糊了白甜的视线,她见到前方缓步走来一抹人影,待看清楚来人的轮廓时,求救的话语瞬间卡在喉间,湖水猛地灌进嘴里,身体往湖底沉了下去,湖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以为自己就要被淹死了。 倏地,一股蛮力拽住她挣扎的手腕,强行把她提出了湖面。 白甜呛出几口水,嗓子火辣辣的疼。微风吹来,她瑟瑟发抖,声线颤抖:“主人” “待我寻到却邪剑,自然会想办法联系你。”梅开芍冷声说道,“你走吧,逍遥国太子府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一听到梅开芍要决绝赶她走的话语,白甜红了眼眶,顾不得身上湿粘的裙衫,双手拽住梅开芍的裙摆,哭喊道:“我不是为却邪剑而来,我我寻到了弑神剑的踪迹。” 弥漫在素兰阁中的迷雾不知何时完全消散了,露出亭台楼阁的轮廓。 白甜终于看清自己身处何地,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身后的湖水,自觉的往前边挪了挪。年幼时白甜淹过水,所以对有水的地方极为抗拒。 “沿着这条小径,你便能走到湖对岸。”梅开芍不留痕迹地旋身,裙摆从白甜手中抽落,前世遭人背叛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梅开芍平生最厌恶心怀叛心之人,更不会留一个身怀二心之人在身边。 白甜从地上爬起来,挡在梅开芍的面前,跪了下去,半个身躯匍匐在地,“主人,当年我因一己私心破阵,置花妖一族于险地,你该恨我。我本是为保护你而存在的神兽,如今你取我性命祭奠花妖亡灵,我毫无怨言。自幼认你做了主子,便只有你一个主子。” “我会解除你我之间的契约,以后你就去寻新的主人。”梅开芍说。“白甜,你跟随我的时间不短了,应该了解我的性子。我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不!”白甜哭喊道,“主人你去哪儿,我便跟到哪儿。”她等云苒的转世,等了整整一千年。 上千个日日夜夜,白甜悔不当初,这一世,她便是回来还债的。 “白甜,我并非千年前的云苒,也不是你真正的主子。”梅开芍沉声道,“花妖一族的劫难,云苒并不怪罪于你。即便当年你不破阵,妙云谷的阵法也不足以抵挡实力庞大的魔军铁骑。那是花妖一族的宿命,你我皆无可逆转。” 梅开芍望着泪眼婆娑的白甜,仿佛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千年前的自己。有些事情,她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愿意告诉白甜。 “千年前的你没有错,流萤也没有错。”梅开芍轻声说完,从白甜的身侧绕过去。 白甜像被某种力量抽空了浑身的力气,她颓然坐在地上,盯着梅开芍离去的背影,扬声说道:“西谷和东谷的阵法本为一体,而东谷的阵法是阵眼,如果阵眼不毁,凭我当年的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毁掉西谷的阵法。主人,虽然我对阵法不了解,但也不是一概不知情。流萤与我所做之事,当为背叛了花妖一族,他战死东谷,是故意为之吧。哈哈落花有意,但流水无情。” 白甜的眸间闪过一抹痛楚,流萤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宁愿惨死在别人的刀下,也不愿死在她们的面前。他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向花妖一族谢罪。 流萤死了,尸骨无存。那是白甜幻化成人,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纵使过了千年,她依然无法接受流萤逝去的方式,她将流萤的死,怪罪在了白雪的身上。白甜以为只要恨有了寄托,她就可以逃避那场残酷的真相。 现在,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无论是千年前还是今世,她的主子一直在努力维护流萤在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可她心里明明白白,流萤为了一人,背叛了云苒,背叛了花妖一族。 就在这时,素兰阁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白甜脸色发白,立即幻化出本体,晕头转向地在小径上徘徊,四面都是水,它不知道从哪里离开。小径尽头的屋子是梅开芍的居住之所,主人不喜欢它了,它自然不敢靠近,担心招惹梅开芍不开心。 “四公主请回吧,太子殿下有令,不能随意闯入素兰阁。”外头传来张叔焦急的声音。 “滚开!本公主要做的事,哪轮到你一个奴才干涉。”话音未落,一个黑影飞了进来。 梅开芍飞身捞起地上的白猫放进怀里,身形如闪电般落到张叔的身后,接住了他险些摔进湖中的躯体。 “多谢梅小姐相助。”张叔朝梅开芍行了一个大礼,脸色由于受到惊吓而发白,虽然他是一个武者,但他的武气阶级比较低,充其量只能应付学艺不精的人, 像四公主逍遥蕊这样水级巅峰的人,只有挨打的份。 “你就是太子哥哥养在府中来历不明的女人?”逍遥蕊把目光落到梅开芍的身上,见她无视自己的存在,心高气傲的她暴怒,运起武气一掌拍了过来,“去死吧!” 不由分说便动手打人,梅开芍可不是一个爱受气的主儿。 她晃出长鞭挥了过去,长鞭击落水柱,溅落一地的水滴。 逍遥蕊没料到梅开芍不用武气,便能轻而易举地破了她的招式,自信心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激起了她所有的斗志,接下来的招式来得更猛更致命。 逍遥蕊的实力虽强,但实战经验不足,梅开芍很快便发现了她的破绽。 张叔在一旁看着,像热锅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梅开芍入住太子府的消息,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竟然传到四公主的耳边去了。他已经派人向逍遥无双报信,从皇宫赶到太子府需要一些时间,真希望这段时间里两人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虽然逍遥皇为逍遥无双建造了太子府,但却命他居住在东宫,太子府便闲置了下来,从而引发朝中某些官员不满,时而以此事为由,给逍遥无双添堵。都说帝王之心难以揣测,这逍遥皇始终不放逍遥无双出宫之举,成为众多官员捉摸不透的问题。 梅开芍守着小径的入口,逍遥蕊只要往前进一步,就被她的长鞭击退。也不知道慕容寒冰的情况如何了 就在梅开芍出神之际,一道寒芒闪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划破她的脖颈,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白影顺着剑锋窜到逍遥蕊的面前,挠破了她的脸。 “啊!”咣当一声,逍遥蕊手中长剑落到地上,捂着脸颊后退几步,“我的脸!” 张叔吓得胆颤,居然最怕什么来什么,逍遥蕊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公主,事情若是闹到皇帝那里,问题就严重了。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四公主回去,传御医过来瞧瞧!”张叔唤醒了出神的侍婢,亲自上前搀扶,岂料逍遥蕊年轻气盛,一把推开来了张叔,狠狠地瞪着趴在梅开芍肩上的白猫。 “你过去把那只该死的畜生捉过来,本公主要扒了它的皮!”逍遥蕊哭喊道,“本公主要告诉父皇,这个贱女人胆敢以下犯上,应该诛九族。” 张叔一脸为难,两个人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人,帮谁都讨不到好处。 “公主殿下,治罪也要问清楚事情的原由。”梅开芍冷笑道,“我好好的呆在素兰阁中,却无故遭到公主袭击,我奋起反抗自卫,难道有错么?” “这里是太子府邸,岂是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可以踏入的。”逍遥蕊气得脑门疼,她要治何人的罪,从未需要理由,想治便治了! “公主也知这里是太子府,自然由太子殿下说了算。”梅开芍抚摸着白甜滑华顺的毛发,丝毫不畏惧逍遥蕊的身份。 “四公主,您脸上的伤要紧,余下的事情,就交由太子殿下做主。若是伤口留下了疤痕,这可就不好了。”张叔适时提醒,逍遥蕊脸上的伤更疼了。 女人都是爱美的,脸上留下了疤痕,如同要了她们的命。 逍遥蕊当然不例外,她平日里最宝贝的就是自己这张脸,“你给我等着,太子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逍遥蕊领着一队的侍婢,狼狈地离开了。 “今日之事,老夫定会如实的禀告太子殿下,一定不会令梅小姐受了委屈。”张叔说道,四公主最爱闹腾,如今伤了脸面,当即皇帝问罪下来,太子殿下难逃其咎,梅开芍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有劳张叔了。” 张叔盯着白猫看了好几眼,“这可是梅小姐的兽宠?” “这是我的灵兽。” 张叔眼睛闪了闪,又问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便转身离开了。 梅开芍在园中站了一会儿,确认无人进来后,她将肩上的白猫放在长廊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没梅开芍的命令,白甜不敢进去,在门口转了两圈,忽然跳到了微微敞开的窗户上,拉长着耳朵往里边凑。 白雪运功为慕容寒冰疗伤,耗费了不少灵力,此刻他连维持人形都显得无比的吃力。 “聚灵丹。”梅开芍将怀中的瓷瓶丢在白雪的怀里,没有过多的解释。 白雪毫不犹豫地倒了一颗吞入腹中,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蔓延开来,身体里升起了一股热气,他流失的灵力好像源源不断的从丹田处涌上来。 片刻的功夫,白雪苍白的脸色终于变得红润,他按压下心中的震惊,忽然跪在地上,开口道:“请魔后救主子。” 第527章解毒之法 梅开芍斜睨道:“白雪,你就不怕我趁人之危,下药害了他。” 白雪猛地抬眸看她。 “神魔君灭了我花妖一族,你身为领军先锋,千年一过,莫不是忘了?”梅开芍冷声道。 “未曾!”白雪说,“属下愿以命相抵,只求魔后莫要牵扯主子。” “你倒是忠心。”梅开芍冷笑道,“你带他走吧,我治不了寒毒。影圣贵为神医,你要求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可是”白雪心一横,说道,“影圣三年来行踪难觅,况且主子近日因为弑神剑的缘故曾受过伤,又被却邪剑的剑气伤了心脉。寒毒毒性强烈,恐怕属下未能寻到神医,主子就扛不住了。” 梅开芍背过身去,恍若未闻走出内室:“他的生死,与我何干。”她的双手拢在袖中,尖锐的指甲刺入掌心。 白雪见梅开芍心意已决,心知自己再多言亦无用,他缓慢起身走到床榻前。 只听见内室传来轻响,梅开芍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摇晃的珠帘轻微摇晃,她侧过身去,发现内室的床榻空空如也,她盯着床榻出了神,心,是苦涩的疼。 “主人冷心逼走白雪带神魔君离开,是担心他的身份泄露,从而招惹麻烦吗?”白甜目睹了全程,壮着胆子从窗户跳了进来,她的主子从来都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千年前如此,今生亦如此。 “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梅开芍收回目光,望着坐在桌前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喝茶的白甜,正要说些什么,房外传来逍遥无双的声音。 “开芍,我可以进来么?” 白甜慌忙放下茶杯,化作兽性躲到内室的床榻上。 梅开芍来不及细想,房门从外边推开了,逍遥无双身着朝服,倾斜的玉冠衬得他模样狼狈。 逍遥蕊在她的院子里出了事,想必逍遥无双焦急赶回太子府,连形象都顾不上了。 “你没事吧?”逍遥无双的目光落在梅开芍的身上,几乎个明白,才放下心来。 “无事。”梅开芍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戏谑道,“太子殿下可是来询问事故缘由的?” 面对梅开芍的客气,逍遥无双眸色暗了暗,苦笑道:“开芍,先前我隐瞒自己的身份另有苦衷,你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我四妹自幼被人宠坏了,脾性嚣张跋扈,勿要与她一般见识。失礼之处,我代她说声抱歉。” 原本随性的两人因为身份悬殊的缘故而变得陌生,说实在的,梅开芍也不习惯。但人在屋檐下,无不透风的墙,谨言慎行最为妥当。 “外人面前我称呼你一声太子殿下,私下里依照称呼你为大哥,这样可好?”梅开芍说道,逍遥国现在是多事之秋,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连累了逍遥无双。 “甚好。”梅开芍为他考虑,并不是与他生分,逍遥无双自是开心的。 “四公主在我这里受了难,余下的事情,可要麻烦大哥帮忙打点了。”梅开芍最讨厌处理麻烦,她相信以逍遥无双的能力,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消失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有错在先,本就不在理,我父皇是宠她,但分得清轻重,万事有我扛着,你放心住下便是。”逍遥无双说道,逍遥蕊平日里爱粘着他,性子嚣张跋扈了些,但她所做之事还在他的隐忍范围之内,况且无伤大雅,他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她胡闹去了。哪知道纵容惯了,反倒是没了分寸,触碰到了底线。 逍遥蕊和逍遥锦是当今皇后所出,这几年来逍遥锦得宠,皇后一派的地位水涨船高。人心是永远无法满足的,逍遥锦当然不满足于只做一个皇子,他慢慢地打起了皇位的主意。平日里没少给逍遥无双穿小鞋,但皆被他一一化解了。 兄弟俩个可是面和,心不和,朝中官员都知道的事情,逍遥皇怎会不懂。 “恐怕要辜负大哥的一片心意了。”梅开芍心不在焉道。 “你要与他离开吗?”逍遥无双眸色晦暗,心情止不住的失落,“你可是心甘情愿与他走?若不是,只要我在一日,他便不能强迫你。” “大哥误会了。”梅开芍淡笑道,“我不愿意做的事,无人可以强迫我。” 无人逍遥无双也不例外。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借以掩盖面上的失落。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愿意的事情,他定不会强求。 正如缘分。 逍遥无双听府中下人回报,兰苑卧房并未出现有人动过的痕迹,也就是说,慕容寒冰昨夜并未宿在兰苑中,至于去了哪儿 他暗暗地往内室望了一眼,房中多了几缕陌生的气息。 “ 大哥的伤可有大碍?”梅开芍将他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话锋一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无碍。”梅开芍一句关切,就能让逍遥无双开心好久。她的出现,填补了他多年的感情空缺。“这是我炼制的聚灵丹,可以恢复灵力,治疗内伤,如若大哥不嫌弃,就收下我这份拙礼吧。”梅开芍把一个绿色瓷瓶递到他的面前,修炼之人常会遇到瓶颈期,倚靠丹药快速突破是最快捷有用的方法之一,所以神州大陆对炼丹世家极为遵从,富贵人家在家中培养一个炼丹师以备不时之需,是最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梅开芍在苗疆钻研医理,她炼丹的能力也十分出色。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是一名炼丹师的事情除了隐巳知道之外,并未对外宣扬。 逍遥无双贵为一国太子,他当然什么都不缺,太子府中就住着几名高级炼丹师。可这是梅开芍亲自炼出的丹药,就凭这一点,地位已经截然不同。 “你还会炼丹?”三年不见,梅开芍给他的惊喜是越来越多了。要知道,有些高级丹药有价无市,越高级的丹药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而且成功的几率极低,能恢复灵力的丹药更是少之又少。 逍遥无双把瓷瓶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这一举动可把梅开芍逗笑了。 梅开芍炼成的丹药都是交由隐巳帮忙出手卖掉,虽然获得了不少的银子,但她对丹药的市场行情依旧是茫然的。 聚灵丹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颗普通的丹药,她一炼便能成功,完全没有丝毫的难度。 “聚灵丹在我这里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大哥日后若有所需,尽管来取便是。”梅开芍大方的说道,聚灵丹好炼,但并不代表所需的药材轻而易举便能找到,“只是要的量大,还得靠大哥帮忙搜罗药材。” “你缺什么,尽管吩咐管家找来。”逍遥无双此刻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原先在宫中所受的闷气瞬间一扫而光。 “我有一事要请教大哥。”梅开芍想了许久,脑海中对于寒毒的信息少得可怜。逍遥无双阅历丰富,兴许能为她解惑。 “请说,我定知无不言。”逍遥无双在她的面前,从来不端架子,这让梅开芍平添了几分好感与亲近。 “大哥可知寒毒?” 逍遥无双眉梢一挑,神色凝重:“你问寒毒做什么?” “以往在医书中见过寒毒的记载,却并无解毒之法。我的性子,大哥也是清楚一些了,没能解决的问题,我会一直搁在心里。”梅开芍笑了笑,谦虚道,“还望大哥解惑。” 逍遥无双思忖片刻,开口道:“寒毒为世间难治之症,发病者身虚体寒,无法运功,毒素常年累计在体内,对修炼之人而言,乃是灭顶之灾。传言中此毒者,最多活不过十年。” “那可有解毒之法?”梅开芍急切道,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解毒上,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 逍遥无双的眸底多了一丝打量,他打趣道:“你似乎对寒毒的解毒之法,十分在意,可是有朋友中了此毒?” “知识重在积累嘛,万一日后真的遇上了呢?”梅开芍干笑道,她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指腹摩挲着杯沿,脸上镇定自若,让人瞧不出端倪。 “寒毒倒是有解法。” 梅开芍眸光一亮,目光牢牢地盯着逍遥无双。 “血蟾蜍与火莲一同下药,便能解寒毒。”逍遥无双道,“只是这两昧药世间难求,血蟾蜍方有迹可循,这火莲乃生长在火山之地,千年一开一落,重金难求啊。” “这解毒之法,可确信?”血蟾蜍,梅开芍有所耳闻,但从未亲眼见过。至于火莲,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此刻,梅开芍心中惭愧,她阅读的书籍实在是太少了,竟然不知火莲的存在。 逍遥无双神秘一笑:“我骗谁,也不会骗你。” 梅开芍会心一笑,拱手朝他行了一个谢礼,“多谢大哥解惑。” 逍遥无双在素兰阁待至日落西斜,两人正聊得欢快,张叔急急忙忙地捧着一个盒子,踏进了素兰阁。 “太子殿下。”张叔试探性地问候一句,脸上都是热汗。 “何事?”欢悦的气氛被打破,逍遥无双心有不快,语气冷了几分。 张叔的目光往梅开芍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有些顾及。 “她不是外人,你直说便是。”逍遥无双道。 “是。”张叔应了一声,“兵部侍郎着人送了一件物什过来,说是送给太子殿下致歉的贺礼。”他把木盒放到桌子上,便退到一旁。 逍遥无双细细打量了一番木盒,并未发现异样。他刚要打开盒子,坐在一侧的梅开芍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警铃大响。 不好!这盒子有古怪。 逍遥无双也感觉到了,但盒子已然裂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 “不好,大哥快躲开!”话音未落,一道寒芒闪烁,只听见嗖的一声。一道黑影从木盒的缝隙中爆射而出。 第528章刺杀太子 叮的一声,那支飞箭从逍遥无双的脸颊飞过,就在它撞在屏风上时,箭头陡然绽放,再度射出一只小型飞箭,飞箭在半空中拐了一个弯,朝逍遥无双的面门冲过来。 逍遥无双打出一掌,击落飞来的飞箭,依附在飞箭上面的一缕金色气息瞬间消散。 “好厉害的暗器。”张叔惊出一身冷汗,他疾步上前把木盒一掌劈碎了,怒道,“兵部侍郎居心不良,竟敢暗杀太子,这乃是死罪一条!” 木盒里竟是一把弓弩,方才若不是逍遥无双反应迅捷,飞箭稍微射偏了一寸,恐怕暗杀定能成功。 逍遥无双拔下钉在屏风上的飞箭,皱眉端详起来,发现此箭设计独特,箭头竟是一朵金色莲花,莲心空洞,可以在里面再藏一枚暗器。飞箭做工精细,箭身没有找到任何印记。 “大哥,可以给我看看吗?”梅开芍捡起地上的小飞箭,此箭的构造她觉得分外眼熟。 “此箭玄妙,你小心一些。”逍遥无双仔细检查一遍,确定无危险之后,递到梅开芍手中。 梅开芍熟练地把小飞剪插入莲心,咔哒一声脆响,莲花箭头闭合,形成了一个金色的花骨朵。 这分明就是莲生花! 她曾经亲自设计,送给隐巳的暗器。不同的是,她设计的那把暗器是戴在手腕上的铁护腕,而不是弓弩。而且她在箭头卒了毒,现在手上的这把莲生花根本没有毒,只是一枚普通的暗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梅开芍深深拧眉,难道隐巳来了中原 这时,躲藏在内室的白甜跃到梅开芍的肩膀上,嗅了嗅她手中的莲生花,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 “怎么了?”逍遥无双问,他第一次见到梅开芍神色凝重的模样。虽然焰城以铸剑为名,但他从未见过此类设计精妙的暗器。 “无事。”梅开芍把手中的莲生花递还给逍遥无双,“我曾经在书中见过这类暗器,它名为莲生花,只是没想到这世间竟有人能制作出这枚暗器。” “既然梅小姐见过这类暗器,想必应当知晓此类暗器产于何地,又归属于哪个江湖势力?”张叔问道。 梅开芍摇了摇头:“不知。” “今日之事,莫要喧哗出去。”逍遥无双冷声吩咐。 “太子殿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张叔脸色有些难看,暗杀太子乃是杀头的重罪。 逍遥无双眸色暗涌,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算了?那真不像他的作风了。” 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朝中某些势力蠢蠢欲动,像暗杀这种行动,逍遥无双已经习以为常。 这时,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闯进素兰阁,由于动作太快,脚尖拌地,险些摔倒。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莫要惊了府中贵客。”张叔低声呵斥道。 侍卫惶恐跪地,连连称是。 “何事?”张叔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快快禀报。” 侍卫反应过来,说道:“狱中传来消息,昨夜刑部大牢闯入一名刺客。兵部侍郎之子被刺客杀害,消息走漏,兵部侍郎进宫求了皇上,要求彻查此事。” 张叔脸色发白,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坏事一桩接一桩,方才的暗杀还毫无头绪,现在又出了命案。兵部侍郎之子是被太子殿下关入大牢出的事,若是皇帝追查下来,太子就是重点勘察对象。 “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到了现在才来禀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张叔简直快要被气死了,现在是多事之秋,能够尽快得知消息,就能早点想出应对之策。 逍遥无双蹙眉,刑部大牢戒备森严,一名刺客轻而易举的闯入杀人,俨然其中有不少的猫腻。 “太子殿下,宫中来了人,皇上召您尽快入宫。”又一名侍卫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 逍遥无双眉心深拧,他对梅开芍叮嘱了几句,连忙带人离开素兰阁。 他们人一走,白甜再也按捺不住,幻化成人形,说道:“主人,我在飞箭上嗅到了隐巳的气息。前两日我在追踪却邪剑时,在国师府遇见了一个形似隐巳的黑衣人。” 难道隐巳来了中原? 苗疆新王祭典上发生的事情,梅开芍历历在目,最奇怪的就是那日主持祭典的那名道长,而且隐巳那一日的表现异乎寻常,她发现那根本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隐巳。 她在国师府发现了许多丹药,却唯独没有察觉到隐巳的气息,也没有发现却邪剑的踪迹。“白甜,你可曾在国师府发现了其他怪异之事?”梅开芍问道,白甜是神兽,她的敏感度超乎人类,可以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 问题。 “国师始终戴着一张面具,我看不到他的样貌,不过”白甜摸着下巴沉思,“我觉得他很像一个熟人。” “隐巳?”梅开芍拧眉。 “不!”白甜果决的摇头,“国师身上有股灵气,但又有股邪气。”她懊恼地抓抓脑袋,委屈地嘟着嘴,“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他是谁。” 白甜感觉自己好没用,帮不到梅开芍,还惹她生气。 “想不起来就算了,若是我们认识的人,他总归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梅开芍熟稔地摸摸她的脑袋。 主人这是原谅她了吗?愿意把她留在身边吗? 白甜双眼放亮,满眼希冀的看着梅开芍,就差摇晃着一只尾巴求关注了。 梅开芍被她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动作一顿,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收回手,说道:“跟在我身边有诸多危险,不如趁今日解除你我之间的契约,以后天高海阔,你便自由了。” 说完,她的指尖就要抵住白甜的眉心。 白甜往后一纵,跳开了,她婆娑着双眼,“我不要!” 面对白甜的嘶喊反抗,梅开芍心口狠狠一抽,她要去找血蟾蜍和火莲,至于去哪里找,她也不知道。如今她已经孑然一身,自己没了武气傍身,白甜跟在她身边不安全,她不想连累她。 白甜害怕梅开芍真的要与自己解除契约,她幻作兽形,窝在房梁上,两只圆溜溜的金瞳盯着梅开芍。 梅开芍见状,有些哭笑不得,既然白甜不愿意离开,她便随她去了。 夕阳西斜,夜幕很快降临。 直至半夜,梅开芍未曾见过逍遥无双,在素兰阁伺候的女婢,是一个哑巴的年轻女孩,纵使她想打听关于逍遥无双的情况,也无从问起。 女婢似乎很害怕梅开芍,端茶倒水显得极为拘谨,全程低着头。她倒好一杯茶,颤抖地放在梅开芍的面前。转身的时候,梅开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等等。” 女婢颤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 梅开芍扫了一眼杯中的茶水,淡淡道:“我吩咐你泡的西湖龙井茶,为何却泡了茉莉香。”她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浮梦扇。 女婢惊愕地抬起头,寒芒一现,就在此刻,梅开芍动了,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欺身而上,刀光剑影间,长剑横在女婢的脖子前。 “知道你的破绽在何处吗?”梅开芍倾身靠近,“女婢是一个左撇子,每日她奉茶都惯用左手,而不是用的右手。”她笑了笑,继续道:“我让她泡的茶,的确是西湖龙井。” 女婢明亮的双眸闪过一丝决绝,咔哒一声,嘴角溢出血。 梅开芍想要掐住她的下颚,但已经来不及了,她头一歪,断了气。 啪嗒,白甜推翻了桌上的茶水,茶水滋滋的冒着白烟,顷刻间,光亮的桌面变得焦黑。 茶水有毒! 梅开芍初来逍遥国,自问没有得罪任何人,除了那个自动送上门找茬的四公主逍遥蕊。 但这个猜想很快被梅开芍推翻了,因为死去的女婢化成了一具干尸,皱巴巴地皮肤包裹着骨干,只剩下两个凸起的血红眼球。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白甜吓得撞上后面的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梅开芍抿着唇,盯着地上的尸体,余光一瞥,发现干尸衣摆下,露出黄色一角。 她蹲下身来,两指一捏,飞速拽了出来。 是一张黄色符纸,一张很普通的镇鬼符。 自古以来,以符篆驾驭尸首,假扮活人办事的奇事少之又少。因为此等邪术不仅需要极大的本事,而且风险极高,弄不好,就会被自己驾驭的尸首残杀。 这也是驭尸术的其中一种,名为驭凶术。驭凶术比驭尸术要高级难控,源于苗疆,巫司最擅长的蛊术。 “啊啊”一名侍女惊恐地看着房中恐怖的场面,吓得跌坐在地,连连后退。她正是伺候梅开芍的那名哑巴侍女。 “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梅开芍瞥了她一眼,冷声叮嘱,“不要将此事声张出去。” 哑巴侍女连滚带爬的跑出素兰阁,不多时,张叔匆忙的身影就晃了进来。 “这这”张叔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他杵在门口,进来也不是,不进来也不是,模样十分犹豫。 “刺客。”梅开芍轻描淡写的解释整个事情的经过,与张叔震惊的模样相比,她看起来镇定自若,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刺客?!”张叔惊声道,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梅小姐可受伤?” 梅开芍摇摇头,将手中的符篆递到张叔的面前,问道:“管家可曾见过此类符篆?” 张叔捏着黄色符篆,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 :“我好像见国师大人用过。”他想了想,又否认了,“不对,国师大人不会用朱砂画符,而是用畜生血。” 用畜生血画符,这可是头一回听说。 梅开芍对这位神秘莫测的国师大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第529章夜探国师府 因为素兰阁接连两次出现了刺杀,张叔为了确保梅开芍的安全,加强了太子府邸的戒备。 入夜,万籁俱寂,漆黑的夜色下,一抹黑影窜出素兰阁,正是梅开芍,她灵敏地躲过府中的侍卫,顺利地离开了太子府。 梅开芍循着最初的记忆,找到了国师府。她寻了一处偏僻之地,翻墙而入。 偌大的国师府,没有巡逻的侍卫,目及之处,一片黑暗,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虽然此刻为半夜,但与梅开芍第一次误闯的情况相比,这一次的国师府显得非比寻常,处处透着怪异。 梅开芍想去之前去过的那间炼丹房看一看,兴许会有新的发现。在黑夜中潜行,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哼,太子倒是有本事,三言两语就将罪责推脱得干干净净。没想到兵部侍郎是一个草包,白白浪费了本皇子处心积虑栽培他的心思。这下好了,太子没被治罪,他自己倒成了有罪之人,真是可恶!”逍遥锦愤恨的声音从炼丹房里传了出来。 梅开芍一惊,躲在房梁上偷听。两人在屋里说着话,但却不点灯。 “越是焦急的时候,二皇子越是要沉得住气。”国师道,“纵然太子再有能耐,他也无法查到我们的头上。兵部侍郎性子是弱了些,但他却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会弃全族的性命而不顾,什么都交代出去。” “谅他也不敢有此心思。”逍遥锦眼中闪烁着阴狠,“兵部侍郎成不了气候,我们此次失去了一枚棋子,父皇已经对本皇子心存芥蒂。一旦太子有了防范之心,我们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只会更难。” “是人总会犯错,二皇子只需耐心等候时机。” “又要本皇子等!”逍遥锦怒喝道,“父皇年迈体弱,御医诊断他活不过夏猎了。那老东西表面宠本皇子和母妃,不过是掩人耳目。等他一死,皇位自然落到太子手上,到时候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凭太子的手段,我们的好日子也应该到头了。国师大人,我那太子哥哥,可是最厌恶道术法事。若他做了皇帝,你以为风光不衰?” “二皇子,皇家狩猎,刀剑无眼,谁又能保证安然无恙的回来呢?”国师低沉的嗓音蕴含一股狠劲儿。 逍遥锦眼前一亮,语气变得平缓:“还是国师有办法。”随即,房内说话的声音渐渐减小。 沉寂了片刻,炼丹房的门从里面拉开,逍遥锦和国师一齐走了出来。 梅开芍屏住了呼吸,缩到角落里。 国师走了几步,忽然转身抬头看了过来。 “怎么了?”逍遥锦疑惑道,他往四周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不妥之处。 “许是我看错了。”国师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梅开芍闪身走进了屋里,她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正寻思着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白甜从屋顶上跳下来,跃到放置丹药的桌子上,踹倒了几个瓷瓶。 瓷瓶滚落到桌角,不知撞到了什么机关,一面墙面忽然裂开了一条缝,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冷风灌了出来,白甜冷得一个激灵,跳到了梅开芍的肩上。 她竟然没有发现白甜跟了过来 梅开芍没有说什么,而是推开了石门,空气中的血腥味愈加浓郁了。 密室里面燃着几盏灯烛,凭借摇晃的烛光,可以看见墙面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刑具上染了血,滴落在墙角里,汇成了一滩血水。 “吱吱!”白甜变得极为吵闹,它往梅开芍的脸颊缩了缩。 梅开芍将目光转移到另一处,看见几具尸首悬挂在木架上,死状惨烈,从尸首残破的衣着可以看出,死的人皆是女子。 而在尸首的旁边,列了一张案桌,桌案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叠厚重的黄符篆。毛笔随意搁在笔砚里,鲜红的颜色异常刺目。 张叔口中所述,国师画符用的是畜生血,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对外诓人的借口。 等等! 梅开芍的脑海中银光一闪,张叔充其量不过是太子府中的一位管事,他又是如何得知画符篆用的是畜生血 “主人,快走,那国师回来了。”白甜化作人形,脸色发白,她嗅觉灵敏,密室里又不通风,挂在这里的尸首也不知放了多久,空气里全是腐臭的味道。她忍着呕吐的欲望,拽住梅开芍的衣角往外拉。 梅开芍捏了几张符篆藏进袖中,二人刚踏出密室,石门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炼丹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梅开芍镇定地寻找躲藏之地,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嘈杂的呐喊声 。 “国师,不好了!”那人说道,“藏剑阁失火了!” 片刻后,屋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白甜不由地舒了一口气,她鬼灵精怪地凑到炼丹炉的炉口,抓起一把药草丢进了炉子里。 顿时,一股焦药味弥漫开来,炉子里的火噌噌窜得老高,一不小心点燃了她雪白的发梢。 “火火火呜哇,头发烧起来了。”白甜急得跳脚。 梅开芍执着浮梦扇,刀锋从燃起的发梢瞬息掠过,切断了火源。 “吓死我了。”白甜蔫蔫地杵在原地,心有余悸。 梅开芍余光一瞥,看见紧闭的墙面,她有了主意。她蹲下身来,在桌案底下寻找着什么,手掌摸索着冰凉的地板,摸到了一块凹下去的地砖,用力一按,身后的墙面立即打开了。 她费力踹倒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炉,火舌烧到垂下的布帘,瞬间窜上了房梁。 “我们走!”梅开芍拽着白甜,从窗户跃了出去,很顺利地翻出了国师府。 二人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偌大的国师府有两处燃起了大火。 不远处的高塔顶端,立着两抹颀长的身影。 “主子,这却邪剑可要归还魔后?”白雪手中提着剧烈挣扎的却邪剑,恭敬道。 “却邪剑染了魔气,如今她没了武气护体,驾驭不住却邪剑的邪气,暂时交由你保管。”慕容寒冰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那抹俏丽的身影,压抑地咳嗽了两声。 “是。”白雪担忧的目光落在慕容寒冰的身上,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世人最难忘的无非是一个情字,神魔君自然也不例外。 梅开芍似乎察觉到远处有人在看着自己,探寻的目光从高塔掠过,只见一轮白月高挂,檐角的铜铃随风摇晃。 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确,难道是她这几日神经过于紧张,产生了错觉 梅开芍没有纠结于那个问题太久,她纵身一跃,跳到了一条漆黑的小巷里。 白甜一回头,发现自己的主子不见了,慌慌张张地寻着她的气息追了上去。 第二日,天空不作美,下起了瓢泼大雨。 梅开芍坐在窗台上,背靠着窗棂,抬眸望着屋檐垂下的雨帘发呆。逍遥无双入宫一夜,不知情况如何了。想着想着,脑海中忽然闪过慕容寒冰那张苍白的俊脸。 心,猛地一颤。 他,只余下十年的寿命。 梅开芍在痛苦的挣扎,他身为神魔君,体质异于常人,寒毒又能奈他何? 白甜无精打采地趴在软塌上,耷拉着眼睛望着梅开芍,它能明显地感受到梅开芍的情绪变化。 它眨眨眼睛,跳下软塌,从敞开的房门悄无声息窜了出去。 大雨下了一个早上,临近中午终于停了。 梅开芍在窗前坐了一个上午,待她回过神来时,房中已然没有白甜的身影。她眸底滑过一抹失落,白甜走了么 身后传来声响,梅开芍暗中收好符篆,她转身,看见哑女侍婢端着食物站在门口。 “我没有胃口,你端走吧。”梅开芍头也不回地走回内室,昨日发生太多事,她一夜难眠,此刻头昏脑胀。 她躺在床榻上,正准备入睡,有一个白团从窗户外滚了进来。 梅开芍立即起身,看见白甜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脚边滚落一个破破烂烂的手札,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她走过去,捏着它的脑袋,把它从地上抱进怀里,顺手捡起了地上的手札。白甜满身泥泞,像一只掉进沼泽的泥猫,它乖巧地躺在梅开芍的怀里,一动不动。若不是它的鼻子呼出热气,梅开芍以为它死了。 梅开芍吩咐婢女准备好热水,给白甜洗干净身上的泥泞,擦干净它身上的水渍,放到了床榻上。 最好这一切,白甜裹紧床角里,睡着了。 梅开芍打开手札,发现是一本医书。医书上列了很多的疑难杂症,并写了治病之法,更重要的是,对病症所需的药材,皆列出了生长之地。 她越看越投入,目光倏地停留在某一处,双眸燃起了迷人的光彩。 她终于知道如何找到火莲。 火莲生长在火山之地,而神州大陆上的火山屈指可数,其中有一座火山,岐山就位于逍遥国焰城。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梅开芍收好手札,走出内室,看见神色疲惫的逍遥无双站在门口,二人打了一个照面。 第530章岐山夜猎 “我听闻素兰阁昨夜进了刺客,你没事吧?”逍遥无双担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梅开芍。 “该刺客佯装成了女婢,在茶水里下了毒,被擒住后咬舌自尽了。”梅开芍话锋一转,“大哥,最近逍遥国可有怪事发生?” “此话何意?”逍遥无双开口道,鬼神之说与遇刺有何联系。 梅开芍沉默半晌,方说道:“那名刺客并不是人,而是腐化的尸骨。” 逍遥无双大袖一挥,掩上了房门,他落座于桌前,藏在袖中的手渐渐收紧,他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歉然道:“开芍,是我连累了你。” 自从逍遥蕊在太子府受了气跑回皇宫,宫中便传出了流言蜚语。当朝太子得了一奇女子,藏于太子府中。太子对其千依百顺,恩宠不断,府中上下皆将其奉为未来太子妃。 如今正逢逍遥国政权更迭之际,梅开芍的出现,无疑不被人当做了逍遥无双的软肋,他们始终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冒险查探一番。 早在梅开芍入住太子府的那一刻起,府中便闯进了不少刺客,但皆被逍遥无双安排在暗处的暗卫处理掉了。 梅开芍听完逍遥无双的话,她只是淡然处置,难怪半夜入睡时,偶尔会听到某些奇怪的声音。 “大哥对国师了解多少?”梅开芍说,她将昨夜夜探国师府的所见所闻一一说了出来。 “难怪今日早朝时,国师的心绪不佳。”逍遥无双笑道,“在焰城,最属国师府上的藏剑阁,神兵利器最多。他视神兵利器为珍宝,你一把火烧了藏剑阁,不是拿了他的命吗?开芍,这种危险的事情,下次不要做了。国师诡计多端,心胸狭隘,招惹上他,将会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梅开芍微愣,错愕道:“藏剑阁的火不是我放的,我只烧了他的炼丹房。” “什么?”逍遥无双脸色微变,“你烧了他的炼丹房?!” 国师府的炼丹房可比藏剑阁重要多了,出现在市面上的高级金丹几乎出自国师府的高级炼丹师之手,正是因为国师手中掌握着高级金丹,逍遥皇对其基本有求必应,每年赏赐不断,恩荣不衰。 炼丹房被毁,事情可大可小,国师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只向逍遥皇上报烧毁了藏剑阁一处,所以逍遥无双才没有得到炼丹房被烧毁的消息。 “开芍,昨夜你离开国师府时,可有人看见?”逍遥无双虽然贵为一国太子,但若让国师查出了端倪,逍遥皇追责下来,他未必能全力保住梅开芍的性命。 身在帝王之家,总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 “未曾。”梅开芍察觉他似乎有所隐瞒,故从袖中抽出符篆,放在桌上,凝视着逍遥无双的眼睛,说道:“这是我昨夜从炼丹房密室带出来的符篆,上面的符咒并不是如张管家所言,用畜生血画的,而是用的女子鲜血。” 逍遥无双垂下眼睑,沉默半晌说道:“开芍,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牵扯其中。” “大哥,城中上下皆传我是你未来的太子妃,你以为我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吗?”梅开芍苦笑道,“他们皆视我为你的软肋,想必我一踏出太子府,要杀我的人,岂会少?” 国师支持二皇子逍遥锦,他来历不明,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自古诸位之争,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走一个。 这一世新生,梅开芍的命运注定不会太顺畅,她恍若行走在刀锋上,身前身后,危险重重。‘ 有些事情,不是逍遥无双可以控制的,他想了想,道:“近日城中有多名年轻女子无故失踪,有些是七岁的年幼女童,她们皆是阴历所生。官府追查许久,依旧毫无头绪。” 梅开芍拧眉,昨夜她在密室中见到的那几具尸首,皆是女子,只是不确定,她们究竟是不是阴历所生。 看来,国师府比她想像中的要来得诡秘,而那名国师的来历更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神秘的色彩。 苗疆谷,纳兰城皆出现了尸阵,此次焰城的阴女失踪, “太子殿下,明日岐山夜猎之事已经办妥,您是否要进行查阅?”门外突然响起张叔恭敬的声音。 梅开芍下意识地按住手中的浮梦扇,冷然的目光透过微薄的油纸,落在张叔的身上。 张叔忽感脊背一凉,浑身抖了抖。 逍遥无双眸色闪了闪,说道:“吩咐下去,多备一顶营帐。” “是。”张叔抬眸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应声退了出去。 “他走了。”逍遥无双喝了一口茶,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怀疑张管家是国师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不错。” 逍遥 无双勾起一抹冷笑:“准确来说,他是二皇子的人。”正因为得知张管家的真实身份,他才没有让张管家跟随在身侧伺候,而是将其安排在闲置的太子府,明面上掌管整个太子府,是一个人人羡慕的头衔,实则明升暗降。 逍遥无双偶尔故意透露一些情报,给些甜头,让张管家可以交差。与之相比,张管家这枚双面棋子,倒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益处。尤其是在打压逍遥锦方面,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梅开芍挑了挑眉,这个回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国师与逍遥锦是一丘之貉,张管家真正效力的主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师的身份。 “明日岐山夜猎,你随我去吧。” “好。”此举正中梅开芍的下怀,她近日正打算去岐山寻火莲。岐山乃是皇家猎场,她正愁如何摆脱守在那里的侍卫,没想到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且逍遥无双命张管家多准备了一顶营帐,不就是计划好要带着她一起去么 梅开芍的爽快态度令逍遥无双微愣,他主动解释道:“若我离了焰城,太子府便是一个危险之地,你独自一人身在府中,我不放心。” “大哥的用心,我明白。”梅开芍笑道。 逍遥无双逗留了一个时辰,便以政务缠身离开了。 逍遥无双前脚刚走,白甜便从内室走了出来。 “主人真的要去岐山?”白甜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方才两人在外室的对话,她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有何不可?”梅开芍反问道,她望向白甜。 白甜双唇嗫嚅,终是什么都没说。她走到梅开芍对面坐下,双手撑住下巴,目不转睛地望着梅开芍。 “怎么了?”梅开芍被她赤裸的目光看得不自在。 “主人难道不好奇,那本手札从何而来吗?” “那我便要问一问了。”梅开芍扬起嘴角,白甜的语气,好似在向她撒娇,这是她们相遇后,从未有过的事。 “那是玄医婆婆留下的东西,那座房子有个地窖,地窖下面藏了很多东西。”白甜调皮的眨眨眼睛,神神秘秘地凑近,“主人一定没发现那个地窖吧?” 梅开芍拧眉思索,玄医婆婆过世后,她把那座房子看了个遍,真的没发现那个地窖,白甜又是如何发现的 玄幻森林距离逍遥国遥远,白甜花了一早上的时间,跑了一个来回,消耗掉大量的灵力,不知为何,梅开芍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微微泛酸,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白甜,辛苦你了。”梅开芍真挚的说道。 白甜会心一笑,她别开目光,掩盖掉眼中的泪光 翌日,天刚破晓,他们便启程了。 梅开芍出于避嫌,便伪装成逍遥无双身边的一名护卫。才刚到岐山脚下,就听到后方传来一阵马蹄疾驰而来的声音。 一匹白马硬生生挤在逍遥无双和梅开芍的中间,蛮横的行为令逍遥无双皱了皱眉。 “太子哥哥,今晚夜猎,你带我好不好?”逍遥蕊撒娇道,逍遥无双武功高强,每年的夜猎,他都夺魁。他的性子是冷了些,但对她终是不同的,她如此认为。前几日擅闯太子府,她惹得逍遥无双不快,今日想要借此机会示好。 逍遥锦跟在后头,看着亲妹妹主动向自己的死敌示好,他肺都快要气炸了,他哪点比不上逍遥无双! “不行。”逍遥无双冷声回绝,驾着马走快了些。 逍遥蕊气嘟嘟地瞪着眼睛,余光一瞥,忽然发现从身侧经过的人,看着十分眼熟。她追了上去,眼看着便能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一匹黑马陡然横了进来,挡住了她的路。 “柳侍卫,你这是何意?”逍遥蕊将憋着的气,全部撒在了柳风行的身上。 柳风行摆着一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说道:“四公主恕罪,属下身为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自然要时刻紧随在侧,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 逍遥蕊明知他是故意为之,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她恶狠狠地瞪了柳风一眼,放缓了速度。 “你莫要闹性子,平白让人看了笑话。”逍遥锦靠近,沉声说道。 逍遥蕊气红了脸,翻身下马,钻进后面缓行的华丽马车。 逍遥锦捏紧手中的缰绳,眼神微眯,望着不远处颀长的身影,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气。 过了今夜,逍遥国的储君之位,便是他的了 第531章找茬 岐山脚下的平地建了一个营地,早已提前搭好了营帐,众人做了一番修整,准备迎接今晚的春猎。 岐山夜间会出现高级灵兽,好东西往往伴随着巨大的危险,逍遥国春猎考验的不仅仅是年轻后辈的实力,更是对权利地位的一种追逐。 皇族春猎自然少不了其他实力高强的公子小姐,此次逍遥皇更是放出了消息,能捕杀到高级灵兽的人,可以向他提一个要求,此举无疑提高了士气。 梅开芍和逍遥无双的营帐紧挨着,虽然她以侍卫的身份跟随在逍遥无双的身侧,但张管家更不敢怠慢了她,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逍遥无双身为太子,春猎筹备工作由他负责,刚一到营地便被逍遥皇派人叫走了。 梅开芍整理完行装,闲着无趣,便打算趁此机会熟悉岐山周围的地形。 一人一兽行走在河岸边,阳光洒在平静的河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河岸的水很浅很清澈,可以看见水里游荡的鱼。 白甜来了兴致,一头扎进河水里,蹦蹦跳跳玩得正起劲,岂料一把利剑凭空而现,冲着白甜飞了过来。 它浑身白毛竖起,迅捷地在河岸边打了一个滚。 梅开芍打出一鞭,利剑偏移,扎到白甜的身侧,吓得它跳到了她的肩上。 “大胆!竟敢阻挠本公主”逍遥蕊从草丛里跑了出来,余下的话顷刻间哽在喉间,她一看见梅开芍那张熟悉的脸,瞬间明白了什么,语气变得恶劣起来,“原来是你!好啊,在太子府逞够了威风,此次又是耍了什么花招,居然让太子哥哥带你来岐山春猎!” 逍遥蕊在逍遥无双那里碰了钉子,私下里又被逍遥锦严加警告了一番,肚子里憋了一肚子气,自己一个人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好巧不巧,遇见了梅开芍,她的心情更糟糕了。 她的目光牢牢地盯着梅开芍肩上的白猫,就是那只畜生,害她脸上遭了罪,险些毁容不说,暗地里还被人取笑! 梅开芍不愿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转身欲走,逍遥蕊拔起地上的利剑,几步上前横在梅开芍的面前。 在逍遥蕊的眼里,梅开芍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低微的女人,她竟敢无视她! 真是可恶! “梅开芍,若不是上回太子哥哥护着你,替你向父皇求情,你真以为伤了本公主,就可以相安无事吗?”逍遥蕊咄咄逼人,“你是什么身份,怎配留在太子哥哥的身边,居然敢窥视太子妃之位,简直在痴人说梦。” 白甜龇牙咧嘴瞪着逍遥蕊,若不是梅开芍拦着,它就要冲上去,抓花眼前嚣张女人的嘴脸。 敢侮辱它的主人,实在可恨! 梅开芍忍让,不代表她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望着逍遥蕊飞横跋扈的模样,她心里便萌生了要捉弄逍遥蕊的心思,面不改色道:“既然知道我将是未来太子妃,以后便是你的长嫂,你身为晚辈,与长辈这般说话,岂不是坏了规矩?” “做梦!”逍遥蕊目光凶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想要踩在她的头上,就要问问她手中的剑愿不愿意,她暴跳如雷,如饿狼般扑了上去,“今日本公主便取了你的性命,看你还如何在太子哥哥面前花言巧语。” 哪知梅开芍早有了准备,她一个虚晃,长鞭如灵蛇般缠住逍遥蕊的长剑。只见她一个闪身,出现在逍遥蕊的身后,浮梦扇的刀尖抵在她的咽喉。 逍遥蕊心猛地一颤,她未来得及发动武气,就轻而易举地被梅开芍抓住了。这个女人,怎么做到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的? “四公主,你的实力也不过如此。”梅开芍嘲讽的声音在逍遥蕊的耳边响起,把心高气傲的逍遥蕊气得不轻。 “找死!”逍遥蕊已然知道梅开芍不像他人所说的那般,是一个连武气都不会的废物,她不敢再掉以轻心。 逍遥蕊膝盖陡然使劲,向后扫去。 梅开芍侧身避开,长鞭瞬间甩出,精准的缠住她的腰身。与此同时,逍遥蕊硬碰硬,执着长剑扑了过来。 梅开芍心里冷笑,手腕一用力,长鞭抖动,蛮力将逍遥蕊猛地一拉,化掌为爪,对准她的胸口拍了过去。 就在这时,逍遥蕊击过来的长剑豁然有了分身,出现了三把长剑。 梅开芍只觉得面门像是遇到了某股强烈气压的压制,杀意重重,她也不放开逍遥蕊,只见长鞭扭成了一个麻花状,尖锐的倒刺刺入逍遥蕊的肌肤,她发出凄厉的惨叫,手中的长剑落地,徘徊在半空中的三把长剑骤然消失。 腰间的疼痛传遍逍遥蕊的四肢百骸,她早已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但嘴上依旧不饶人:“贱人,还不快放开 本公主!待本公主禀告父皇,定要将你凌迟处死!” “好啊,我倒,四公主如何脱身,向皇上告我的罪。”梅开芍冷冷一笑,“此处就你我二人,若我杀了你,也无人知晓。岐山有众多灵兽,兴许四公主调皮任性,独自擅闯岐山腹地,遭了灵兽戕害。” 梅开芍的话,如冰刺,一根根狠狠地扎入逍遥蕊脆弱的心房,她面露惶恐,双唇渐渐失去了血色。 不!她不能死! 逍遥蕊恐惧的摇摇头:“你不能杀我,你若杀了我,太子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看着梅开芍冷然的面孔,她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梅开芍蓦然间抽回了长鞭,就在逍遥蕊以为自己的警告有了效果时,白甜跳下来,眨眼间变成一头巨型白虎,它张着獠牙大口,冲她呼了一口热气。 逍遥蕊吓得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 白甜嗅了嗅,抬起巨爪刚要踩上逍遥蕊的脸,梅开芍出言制止。 “白甜,住手。”梅开芍说,“这里距离营地不远,莫要让人察觉到你的气息。” 白甜不甘心地收回自己的爪子,转过身用尾巴重重甩在逍遥蕊的脸颊,变回灵猫体型,藏进梅开芍的怀里。 梅开芍看了逍遥蕊一眼,转身离开。 阳光照射下来,可以清楚的看见逍遥蕊的脸肿成了猪头。 不远处,两抹白色身影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 “白雪,把那个女人丢到深山中,喂兽。”慕容寒冰满身戾气,声音冰寒。 “她可是一国公主,主子这么做,会不会给魔后带来麻烦?”白雪试探性地问道。 慕容寒冰沉默半晌,冷冷地应了一句:“那便废掉她的经脉。” 话音未落,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忽然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抱起逍遥蕊离开了。 “倒是便宜她了。”慕容寒冰冷漠丢下这一句,脚尖一点,隐没在树林里。 梅开芍回到营地,看见逍遥无双正面迎了上来。 “你去哪儿了?”逍遥无双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去梅开芍的营帐找不到人,以为她出事了。 “出去转了转。”梅开芍回答道。 见她无事,逍遥无双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他道:“下回出去,带上几名侍卫,他们都是我的亲信,万事小心,总不会出错。” 梅开芍爽快的应下。 夜幕降临,集合的铜锣敲响。 年迈体弱的逍遥皇经不起折腾,便和皇后留在营地,待众人盛载而归。 梅开芍飞速扫了一眼,发现逍遥蕊赫然在列,只是她脸色苍白,一双凌厉的眼睛恶毒的盯着梅开芍,恨不得在她的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梅开芍讥讽的勾起嘴角,隐忍可不是她的作风,别人伤她一毫,她便还一丈,她别开视线,驾着身下的白马跟随在逍遥无双的身侧。 “梅开芍,我们走着瞧!”逍遥蕊暗暗低语,这一句话清晰的传入逍遥锦的耳中。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逍遥锦皱着眉头,他这位亲妹妹,又不安分了。 逍遥锦一踏入营地,便带着亲信回了自个儿的营帐,商量大事去了,所以他未曾知道逍遥蕊受伤的事。 “二哥,你可知道跟随在太子哥哥身侧的那名侍卫,是女儿身?她便是太子哥哥藏在太子府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逍遥蕊恨恨的说道。 “什么?”逍遥锦震惊道,逍遥无双竟然带了一个女子来春猎?!他望向梅开芍的目光,充满了算计。 “我身上的伤,就是败那个贱女人所赐。”逍遥蕊说,“二哥,你定要为我做主啊,我堂堂逍遥国四公主,却被她踩在头上作威作福。若来日那个贱人真的做了太子妃,岂不是更猖狂!” “好了,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会委屈了你。”逍遥锦安抚道,“没了太子的庇佑,还不是任由你拿捏。” 逍遥蕊窃喜不已,她一心扑在如何对付梅开芍上,丝毫没有深思逍遥锦最后说的那句话,更没有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凶狠。 天空绽放烟火,春猎正式开始,各路人马浩浩荡荡地冲入山林。 错乱的马蹄声响起,惊扰了山林中的鸟雀,震耳欲聋的兽吼声响彻整片山林。 第532章怪物 一路走来,梅开芍一行人只遇见几只低阶灵兽,由逍遥无双身边的亲信打跑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捕捉高阶灵兽,要时刻保存实力。 越往深处走,道路越发崎岖难行。树丛浓密,山间升起了浓雾,更为他们的前行增加了难度。 嗖! 百米之外,传来飞箭划破长空的尖啸声,几只飞箭穿过白雾,钉在了他们前方的树干上。 “不好,有刺客!”柳风行挡在逍遥无双的身前,训练有素的护卫将二人团团围住,环成一个圈。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领头人便是逍遥锦,他的身后跟着一干权贵子弟,其中就有逍遥蕊。 “抱歉,山林雾气重,他们以为是山间灵兽,遂放了箭,没想到是大哥。无意惊扰,望大哥恕罪。”逍遥锦骑在马上,朝逍遥无双行了一个礼,挺直的腰杆和傲然的神色,哪里像是要道歉的人该有的态度。 “岐山腹地危险重重,还望二弟小心行事。”逍遥无双意味深长地回了一句,便先行驱马从他们身前走过,“去年二弟受伤错失了头筹,今年莫要再让父皇失望。” 逍遥锦脸色微变,他暗自磨牙,逍遥无双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偏偏戳他的心窝子。 去年春猎,逍遥锦安排了刺杀,没料到计划失败,逍遥无双没杀成,险些把他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猎到的那几头灵兽不知何故发狂,冲破铁笼跑回了深山里,无奈春猎时限已至,他空手而回,被其他实力弱小的权贵子弟比了下去,逍遥皇颜面尽失,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自从那次之后,逍遥皇对逍遥锦的态度发生了重大变化,明面上对他越发严格,恩宠不断,但实际上已经削弱了他在朝中的威望。 待逍遥无双走远了,逍遥蕊凑在逍遥锦的耳边低语,“二哥,方才你为何不让我趁机杀了那个贱女人,白白浪费了这一次机会。” 逍遥锦恨铁不成钢,心里暗骂女人就是沉不住气,他斜睨了她一眼,开口道:“你急什么,长夜漫漫,距离天亮还有些时辰,阎王爷若要她三更死,她便不能活过五更。” 逍遥蕊不可置否,但又无可奈何。逍遥无双时刻护着梅开芍,她想要下手难上加难,那柳风行冷得像块冰块,实力确是不容小觑的。 在腹地中行了几个时辰,逍遥无双的几名亲信沿途猎杀了十余头中阶灵兽,中间费了不少的功夫,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他们又行了一个时辰,在湖边歇息修整。 一路走来,梅开芍是最轻松的一个。她不会武功,逍遥无双时刻护在她的身旁,那些中阶灵兽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更轮不到她出手。 为了方便携带,那些亲信们将中阶灵兽开膛破肚,只取了它们腹中的元灵丹,将兽皮剥下,其余的皆丢弃掉。 梅开芍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出神,火山岩洞在岐山的西面,他们现在就是往西走。人多眼杂,她无法拿出手札来查看,也不知道他们行进的线路究竟准不准确。 “啊!”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水里面有东西!” 梅开芍寻着声源望过去,看见原本平静的水面掀起了巨大的水浪,一头巨型怪鱼跃出水面,血盆大口一张,叼起最靠近水面的一名侍卫窜入了水中。 袖中的长鞭击入水中,似乎插中了什么,怪鱼的长尾飞出水面,长鞭霎时绷成一条直线,它的尾巴强劲有力,用力一抖,掀起水花。 “开芍,快松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怪鱼再一次跳出水面,发出一声怒吼,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梅开芍的方向,它游动巨大的身体,猛地一头扎入水中,往深处游去。 梅开芍挣脱不及时,被一股蛮力重重地拽入水中,铺天盖地的水流灌了进来,震得耳膜发疼。 怪鱼游行的速度很快,很快便拖着梅开芍到了湖水深处。 “开芍!”逍遥无双心一紧,脚尖一跃,就要纵身跳入水中,却被柳风行拦住了,他怒喝道,“滚开!” “殿下三思!”柳风行横在他的身前,抓住他的手臂,“苍鱼乃高级灵兽,凶性残忍,好食肉,梅小姐此次恐怕凶多吉少。” “闭嘴!”逍遥无双冷眼回望,“她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殿下,儿女情长乃大忌,莫要一个女人坏您多年的心血。”柳风行低声说道,他的话音未落,从灌木丛中窜出众多灵兽,令人胆寒的是,那些灵兽皆是中阶以上的灵兽。 一干侍卫屏息凝神,面色突变。 在他们分 神之际,远处有一个黑影扎进了水中。 梅开芍收回长鞭,喷涌而来的湖水几乎要将她闷死过去,她穷尽一身的力气往水面游去。 那头怪鱼似乎察觉出了梅开芍的目的,转头冲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白甜从她的怀里钻出来。它发出一声兽吼,震耳欲聋的声音涌起水波,那头怪鱼吓得落荒而逃。 梅开芍趁着这个机会,一举跃出水面,铺天盖地的新鲜空气钻入鼻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举目四望,发现自己身处湖中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哪里。 她眯起眼睛,发现远处似乎飘着一座小岛。 梅开芍刚要游动身体,只可惜她方才在水中耗费了太多体力,腰间受了伤,想要游到岸上,显然不可能了。 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跃出水面,梅开芍神经紧绷,她以为是那头怪鱼去而复返,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浮梦扇。 见是白甜,梅开芍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她的身体猛地往下一沉,后颈却被白甜叼在嘴里,一个天旋地转,梅开芍趴在了它的背上。 它混动四肢,费力游到了岸上。 白甜浑身猛地一颤,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背上的梅开芍甩到岸上,巨大的身形缓缓滑进水里。 梅开芍心头一跳,她记得白甜最怕水。当初在素兰阁的池中险些要了它的命,如今在偌大的湖中把她带到了岸上,不知耗费了多少灵力。 白甜变成了一只瘦小的灵猫,梅开芍毫不犹豫地甩出长鞭,缠住它的身体,咬牙用力一拖,顾不上腰部的疼痛,将它吃力的拖了上来,牢牢地抱紧怀里。 白甜的毛皮粘成一团,湿哒哒地紧贴梅开芍的肌肤,她明显的感受到了它的颤抖。梅开芍休息了片刻,回头看见后面有一个山洞,她往前走了几步,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梅开芍抱着白甜走进了洞中,怀中的灵猫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却不禁瑟瑟发抖起来。洞穴昏暗,梅开芍掏出怀中的火折子,昏暗的火光令她看清楚了洞中的情况。 她往山洞深处看了看,发现热气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而深处隐隐约约透着一抹闪烁的光芒,这个山洞与别的山洞不同,此处很燥热,连呼吸的空气都掺杂一股难闻的怪味,她的感官皆被源源不断的热气干扰了,根本判断不出那是什么味道。 梅开芍决定往深处再走几步看看,兴许会有不同的发现。越往里边走,周围的温度越高,她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粘腻的触感紧贴灼热的肌肤,令她十分难受。 一路上,梅开芍偶尔看到一些零碎的白骨,甚至看到了一具保存完好的巨型鱼骨头。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白甜用爪子揪住了梅开芍的衣襟,金瞳盯着洞穴的深处。 嘶嘶嘶—— 洞穴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地游过来。 梅开芍警铃大响,等她静下神来时,她看见了一只足有水井口粗细的形似蜈蚣的怪物。 这只蜈蚣怪物和一般的蜈蚣不同,它全身斑斓五彩色,头上有八只血红眼睛,眼角有两根长长的触须,它的身体呈圆柱状,两侧有上百只脚,脚上还有如麻绳大小的针刺。 它游行的速度非常快,顷刻间,一个游窜,距离梅开芍只有几米的距离。 这到底是什么灵兽,梅开芍并未在史书中见过。 怪物的八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梅开芍,只见它一个游窜,喷出了一团黑色的气体。气体所经之处,地面顿时变得一片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焦味。 梅开芍来不及多想,转身拔腿就往洞口跑去。 岂料那头怪物极为聪明,它头上的那两根触须竟然能无限延长,从岩壁窸窸窣窣地爬过,湿湿黏黏的堵住了梅开芍的去路。 从触须上流下来的绿色液体,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嘶嘶嘶—— 怪物发出一阵怒嘶声,它迅速移动,两条触须猛地卷起来,朝梅开芍拢了过来。 梅开芍不敢正面迎击,她甩出长鞭勾住头顶凸起的岩石,借力一跳,跳到半空中。触须疯狂地从她脚底一扫而过,带起浓烟滚滚。紧接着,触须自浓烟破空而出,对准梅开芍的背部刺了过来。 又是一次紧锣密鼓的攻击,梅开芍已经避无可避,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难道这一次,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第533章发现火莲 梅开芍死死地咬住牙关,她的心头萌生了极强的求生欲,不能死,她不能死在这里! 她若死了,慕容寒冰的寒毒可怎么办 轰隆! 只见一道金光从梅开芍的身后劈了过来,怪物的两道触须陡然断成两截,鲜血喷射而出,如暴雨般落了下来。 梅开芍的腰间倏的一紧,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将她捞了起来。 眼前银光闪过,头顶上的血雨落在两人的周围。 来人身形高大,梅开芍慌乱之间,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腰,脸颊紧贴他结实有力的胸膛,清晰的听到了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那头怪物被伤了触须,彻底暴怒起来,它朝两人飞速游走过来,从嘴里喷射出一团火焰。火焰如喷涌而来的浪潮般,瞬间挤满了整个山洞。 梅开芍只觉身体猛烈旋转,耳边烈风作响,待她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被一团蓝光包裹住,火焰击在蓝光层上,渐渐被吞噬殆尽。 鼻尖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梅开芍不禁抬起头,那人也恰好低下头来,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慕容寒冰! 他泼墨般的双眸倒映着她的脸。 “这次,由你亲手杀了它。”慕容寒冰捧起她的脸颊,猛地倾身下来,温热的双唇覆盖住她的柔软。梅开芍只觉得周身燥热非凡,隐约间有股庞大的力量游走在她的全身。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慕容寒冰将她的身体掰了过来,从身后拥住她,温凉的大掌握住梅开芍的手,霎时间,她发觉自己的手心滚烫异常,妖红的弑神剑现出本体,发出一声剑啸。 眼前一片红光闪过,徘徊在梅开芍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凝聚在一起,从手臂蔓延到掌心,形成一道凛冽的剑气包裹住弑神剑。 慕容寒冰握着她的手高高抬起,那股力量携着可怕的破坏力,斩向那一头怪物。怪物躲闪不及,一声凄然的怒吼划破耳膜,被斩成两截。 轰! 那一道剑芒如水瀑般击入洞穴深处,整个山洞轰鸣一片。 好可怕的破坏力! 梅开芍感觉身体一沉,她转过身来,踉跄地后退两步,背部重重的撞上岩壁,慕容寒冰整个人的重量皆压在了她的身上。 “别动。”慕容寒冰的声音沙哑,夹杂着痛苦的颤音。 梅开芍定如磐石,洞穴深处的热风呼呼吹过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散在鼻尖。慕容寒冰呼吸的热气拂过她的颈间,她心跳如鼓。 他们好久未像现在这般如此亲昵了。 梅开芍双手垂落,不小心掠过他手背的肌肤,发觉冰凉刺骨。 “慕容寒冰?” 等了许久,未曾听到男人的回应,梅开芍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白甜挣扎的从两人的怀中跳了出来,瑟缩的靠在一旁,那个男人身上的体温太冷了 慕容寒冰的双臂紧紧地环住她的腰,梅开芍用力推了几次,压在她身上的重量更沉了。 噗通一声,梅开芍抱着他,顺着岩壁滑落到地上。 “慕容寒冰?”梅开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惊慌而变得颤抖。 “咳咳!”安静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慕容寒冰喉间一片腥甜,忽然呛出一口鲜血。 梅开芍握住他的脉门,发现他气息紊乱,目光定格在他胸前那抹猩红的印记上,“你受了伤?” “无碍。”慕容寒冰抬眸,目光牢牢的锁住近在咫尺的女子,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她却如惊弓之鸟,噌的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把瑟缩在角落里的白甜吓了一跳。 梅开芍波动的心绪逐渐沉静下来,她别开目光,顶着喉间的干涩,说道:“多谢神魔君的救命之恩。” 慕容寒冰眸底闪过一抹痛楚,她依然对他心存芥蒂。为何?为何不能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倏地,他猛地拽住梅开芍的手腕,她身形摇晃几步方才站稳。手腕上的力道之大,似要把她的手腕捏碎。 “慕容寒冰,你放手!”梅开芍皱眉,抬眸迎上他凌寒的目光,她心倏地一颤。 慕容寒冰盯着她,“梅开芍,是不是只要我死了,还了神魔一族欠下的罪孽,你便能原谅我?” 梅开芍一时间无法回答,她满腔的复杂情绪恍然间像被极寒之冰冻住了,只剩下冰冷蚀骨的寒意。 慕容寒冰按压下身体暴动的寒意,他眸间一闪而过的痛苦,捉住她握住弑神剑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当年我以弑神剑屠你满门,伤你性命, 毁你元灵珠。今日你便以此剑毁我元魂,你我多年恩怨纠葛,便能有个了结。” 这是他欠她的命,死在她手中,他不悔。 弑神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它嗡嗡颤抖,似乎在反抗慕容寒冰的压制。 强大的力量将梅开芍的手臂震得发麻,她呆呆地看着慕容寒冰将剑尖抵在胸口。 “动手吧。” 梅开芍灵动的双眸落下了眼泪,不知为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暗藏在她身体深处的某个灵魂变得不安分起来,悲伤的情绪在胸腔无限期蔓延,如巨石般压在她的心口,沉得她喘不过气来。 慕容寒冰握住剑身,用力往前拉,噗嗤,利器划破肉体的声音,华丽的白袍浸染出鲜血。 那抹靓丽的红色,刺痛了梅开芍的眼。 可是,梅开芍的耳边一直萦绕着一道魔幻的声音。 “快!杀了他!” “杀了君泠傲!” “他杀了你的族人,你还在等什么!” 梅开芍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几乎要破体而出,她的脑海快要炸开了。 “不!”梅开芍痛苦的大喊,她甩掉弑神剑,惊慌的后退,转身闷头跑入洞穴深处。 白甜愣愣的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梅开芍眼中一闪而过的黑影令它止不住颤抖起来。它化成人形跑了几步,双腿一软,跌在了地上。 慕容寒冰也察觉出梅开芍的不对劲,他提起趴在地上的白甜,追了上去。 洞穴的温度越来越高了。 梅开芍骤然冷静下来,萦绕在她耳边的嘈杂声消失不见,她来不及多想,眼前出现的场景攫住了她的目光。 想不到这个洞穴深处,会是一个火山口,难怪洞穴的温度比其他洞穴要高。 倏地,梅开芍的目光落在火山口一块隆起的石头上,石头的缝隙中生长着一朵殷红的花朵,花朵的周身散发一抹难以察觉的红光,让她精神为之一震。 火莲? 梅开芍自从在手札上见过火莲之后,火莲的形貌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不会错,那就是火莲。 火莲是纯阳的灵花,只生长在极阳之地,是治疗寒毒重要的药材之一。若是修炼火属性的武者服用了火莲,可以提升数倍的修为。 只要拿到火莲,再聚齐血蟾蜍,慕容寒冰体内的寒毒便有解了。 但想要拿到火莲又谈何容易,火莲处在岩浆的中心,梅开芍与火莲之间,横了一条岩浆河。 岩浆蒸腾上来的热气熏得梅开芍脸色发红,呼吸困难,脚下的碎石落入岩浆中,顷刻间化成了灰烬。 若是旁人亲眼所见,定会吓得双脚颤抖,可这些险峻的条件在梅开芍看来,并不算什么。 她掂了掂手中的长鞭,目测火莲与岩浆岸的距离有些远,想要借助长鞭荡过去,恐怕有些危险。 但梅开芍顾不得了,她从来不是知难而退,贪生怕死之人。 嗖!长鞭凌空而上,缠住了洞顶垂下来的一块石柱。 梅开芍拽了拽,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跳而起,她脚尖从翻滚灼热的岩浆面荡过,长鞭摇晃出一个半圆形的弧度。 眼看着就要抓到火莲,头顶上的石柱突然间松动,咔嚓一声裂出了一条裂痕,滚落下几颗石子,长鞭出现了松动,导致梅开芍的身体往下沉了沉,双脚险些落入岩浆中。 慕容寒冰恰巧看见了那惊险的一幕,他神色微变,丢下白甜,凌空而起,一纵飞出数尺的距离。他将梅开芍搂进怀中,长鞭因为奈何不住两人的重量,往前摇晃。 就是现在! 梅开芍长臂一声,火莲被连根拔起,她灵动的水眸闪过一丝喜色。 咔哒咔哒—— 石柱倏然断裂,长鞭松落。 “抱紧我。”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危险之际,梅开芍也不矫情,环住了慕容寒冰的脖子。 “主人!”白甜吓得失声尖叫。 慕容寒冰抓住长鞭,用力一掷,长鞭勾住岸上的一块巨石,连带着将二人拖了过去。他把握住时机,身子凌空一翻,把梅开芍护在上面,二人重重的滚落在地。 “唔”梅开芍一声闷哼,脑子微微发疼,她抬头,发现自己被慕容寒冰很好的护在怀中。 可慕容寒冰却没了动静。 梅开芍推了推他,摸到湿湿黏黏的液体,是血! “慕容寒冰?”她慌忙从他怀里爬起来,拍拍他的脸颊。一碰,碰到了冰凉的触感。 他的寒毒又发作了。 “主人,你没事吧?”白甜扑到她的身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吓死我了!” “我没事。”梅开芍皱着眉头,她没有内力,没办法 像白雪那样给慕容寒冰运功疗伤,怎么办 她顿时心慌意乱,余光一瞥,看见白甜正坐在一旁抽噎着眼泪,“白甜,你的灵力恢复得如何了?能否压下他体内的寒毒?” 第534章以血入药 白甜的目光落在昏迷的慕容寒冰身上,她紧咬着下唇,这个男人虽然无情冷血,但他对主人却是真心实意,如此,她便大发慈悲一回,耗费自己的灵力救他一命,也算是报答他救主人的恩情。 “主人,交给我吧。” “好。” 梅开芍将慕容寒冰抱起来,主动让到一旁,给白甜腾出空间。她站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双手紧握成拳。 如果她的经脉没废,如果她的丹田没毁,自己就不会如此狼狈,也不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经过此次冒险,梅开芍更坚定了要重新修炼的决心。她已然忘却了自己与慕容寒冰正在冷战的事实,也暂时抛却了千年前的恩怨纠葛。 “够了,白甜,你已经尽力了。”梅开芍察觉到白甜灵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可她却强撑着,梅开芍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扶到一边休息,把一颗聚灵丹塞入她口中,“你休息一会儿,余下的事情交给我。” “主人,对不起,白甜没用帮不到你。”白甜灵力消耗过猛,她的声音虚弱无力。慕容寒冰体内的寒毒十分厉害,她输入进去的灵力屡次遭到阻碍,险些遭到反噬。但她不能让主人失望,所以她强行坚持着。 “不,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如果没有你,我无法想象情况会变得多糟糕。”梅开芍对她笑了笑,摸摸她耷拉下去的两只软耳朵。 “吱吱!”白甜连人形都无法维持,只能变成灵猫,用脑袋拱了拱梅开芍的手背,她眼皮沉重,再也支撑不住,蜷缩在地上睡了过去。 慕容寒冰体内的寒毒只压制住了一部分,即便是处在炎热的地方,他的身体依然十分冰寒。 梅开芍捡起掉落在一旁的火莲,她灵机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虽然手札上记载,要解寒毒,定要血蟾蜍和火莲一同入药。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如果分开入药,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梅开芍也不知道。 但总比坐以待毙的强,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梅开芍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把火莲剁成了粉末状,她想要将粉末喂入慕容寒冰的口中,发现昏迷的他根本无法吞咽。 洞口距离这里较远,等她把水取回来,他可能已经毒发身亡了。若把人抬出去,她受了伤,恐怕无法坚持走到洞口。 洞穴诡异,保不齐中途还会出现其他怪物。与其冒险走出去,不如安身在此处再想想别的法子。 梅开芍目光游移,忽然瞥见掌心干涸的血迹,这是慕容寒冰的血。 血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将粉末搓成一颗药丸,放入慕容寒冰的口中。寒芒一闪,她的掌心顿时溅出一行血迹。 梅开芍用力一捏,血越流越多,她用力吮吸,含在口中,毫不犹豫地俯身下去,封住了慕容寒冰的双唇。 唇齿相依,温热的血渡入他的口中。 好奇怪的味道。 昏迷中的慕容寒冰皱了皱眉,喉中的腥甜却令他十分着迷,他双唇动了动,感觉到压在唇上的那片温热突然消失。 不够!他想要更多! 梅开芍抬手想要抚平他紧拧的眉心,他忽然抬起手抓住她的受伤的手掌,张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梅开芍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她的手掌被慕容寒冰紧紧地抓住,锋利的牙口刺入她伤口深处,她渐渐疼到麻木,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白甜听到轻微的声响,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当看到慕容寒冰咬住梅开芍的手掌时,她恍然清醒过来,龇牙咧嘴的蹦到慕容寒冰的头顶。 “主人,你疯了吗?”白甜勉强维持人形,捏住梅开芍的手,想要将她的手掌从慕容寒冰的虎口脱离开来。 梅开芍脸色发白,身形摇摇欲坠,“我不这么做,他会死的。” “可你舍命救他,到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呢?”白甜忘不了当年的恨,她以命相救慕容寒冰这个举动是极为抗拒的,见慕容寒冰死咬着不放,她化掌为爪,欲拍向慕容寒冰的头。 “白甜,你想做什么?”梅开芍厉声喝止,凌寒的目光盯着白甜挥在半空的手。 “杀了他!”白甜眸中闪过一抹狠绝,这是杀掉慕容寒冰最好的时机。 “你敢!” “主人,难道你忘了千年前,他是如何对你了吗?”白甜心有不甘,“他下杀手时,何曾念过你的好。他派兵灭花妖一族时,何曾在意过你的感受?他逼你取血灵珠时,何曾在意你会不会死?”“他,是慕容寒冰,是大湟朝的皇,而不是君泠傲,我亦不是云苒。”梅开芍满眼疲 惫,体内深处的那抹云苒的灵魂与千年前的记忆将她折磨得心力交瘁,“白甜,千年前的恩怨,便让它结束吧,我不想再重蹈千年前的悲剧。即便杀了他,花妖一族也不能起死回生。” “因为主人爱上了他,所以无法下手么?”白甜眼里晕染起了一层水雾,“既然主人不愿做这个恶人,便由我来做吧!” “白甜!”梅开芍沉声喝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你想替流萤报仇。” “主人,我等这一天等了一千多年。” 梅开芍的话揭开了白甜的伤疤,她满脸泪痕。 梅开芍眸色一暗,接下来的话如惊雷般,炸响在白甜的耳边。 “流莹当年主动请缨御敌,其实是心存不轨。”梅开芍说道,“他的心里,一直爱着的人,是云倾。正如你奋不顾身爱他的那般,流萤亦深深的爱着云倾。他可以为了云倾,将整个花妖族的性命置于脚下。你毁掉西谷阵法,完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白甜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冰凉刺骨,“主人骗我” 梅开芍十分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就犹如自己多年的信仰,忽然遭到旁人的攻击,破坏殆尽。 “我不愿你一直活在流萤的记忆中,变成一个只懂得复仇的工具。”这个秘密,梅开芍本想随着时间的洪流,掩埋在过去。但她低估了流萤在白甜心目中的地位,千年前白甜可以为了流萤飞蛾扑火,千年后她依然可以为了流萤,粉身碎骨。 “不!流萤是那么的喜欢妙云谷,喜欢大家。”白甜痛苦的抱着头,“他明明那么遵从主人,为何会听信云倾的花言巧语,要背叛花妖一族?” 或许是因为爱情吧,爱一个人,可以为她生死不顾。流萤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亦是一个令人猜不透心思的男人,这一生,梅开芍心想,她是无法懂得流萤的真正想法了。 “对不起,白甜,我不会让你杀了他。”梅开芍认真道,“即便要杀,他也应该死在我的手里。” 白甜无力地坐在地上,她猛的擦掉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白甜!”梅开芍想要拦住她,奈何自己失血过多,双脚刚站起来,两眼一黑,险些栽倒在地。 倏地,一双强有力的手环住了她。 “让她冷静冷静。”慕容寒冰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她抬眸,迎上一双担忧的目光。 “你醒了?” 真好,她的冒险,没有白费 “谢谢。”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化作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慕容寒冰的目光落在她血肉模糊的手掌上,眸色一凛,心中百味参杂,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那令他着迷的味道,竟是她的血! “这里不安全,我担心她出事,咳咳”梅开芍虚弱的靠在他的身上,脸色苍白如纸。 慕容寒冰拦腰将她抱起来,凌空一跃,瞬间到达了洞口。 轰隆! 只见眼前烟雾弥漫,飞沙走石,一道具有杀伤力的波浪滚滚而来。 慕容寒冰体内的寒毒被压了下去,他的灵力已然恢复大半,对付此次攻击绰绰有余。 烟雾散开,梅开芍眯着眼睛,终于看清楚,半空中激烈打斗的二人,是白雪和白甜。 白甜步步紧逼,而白雪却步步为营,只防不攻,俨然是在顾虑白甜。 “白雪,今日你我之间,必定要有个了结!”白甜长剑一挥,从白雪的脸颊上方滑过,锋利的剑芒割断了他几缕发丝。 白雪向后一仰,两指一捏,精准的夹住了她劈过来的长剑。 “我不需要你让我!”白甜用力抽回长剑,她脚尖一点,飞身上前。 近了,白雪看见她发红的眼眶,微微一愣,她哭过了 就在他愣神之际,长剑刺穿了他的肩膀,白甜愣住了。 肩膀上的疼痛令白雪回过神来,他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微笑:“白甜,你恨了我前面,如今终于得尝所愿。不,你既要杀我,剑应该再往下两寸。”他指着心脏的位置,“刺这儿,才能杀了我,为他报仇。” “你以为我不敢吗?”白甜红了眼眶,她嗖的一声拔出长剑,手中的灵力汇聚到剑身中,蓄势待发。“当年我杀了流萤,可是刺了整整二十刀。他倒是硬气,死到临头眼睛都不眨一下。”白雪露出猖狂的笑容,“可惜他命不好,不是我的对手。一个连我手下都打不过的男人,有什么本事当先锋!” “住口!” “怎么?生气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他就是一个手下败将!” “我要杀了你!”白甜怒气上涌,满身杀气,她的脑海中,都是流萤惨死的画面。 白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垂下眼眸,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第535章离开险境 没有预期的疼痛,耳边只余下呼啸的冷风。 白雪睁开眼睛,看见白甜红着眼睛望着他,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红润的下唇,溢出鲜红的血迹。 明明自己的心里对他恨之入骨,为什么却狠不下心来杀了他 “你还在犹豫什么,想要杀了他,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白甜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语,“杀了他,便能为流萤报仇了。流萤在他手中死得那么惨,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而他却风光依旧,白甜,你等了千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嗖! 寒芒划破长空,利剑朝白雪挥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斩断他的咽喉,利剑却陡然一偏,从他的头上划过。 哐当—— 白雪头上的玉冠掉落,柔顺的白发散在肩侧,随风飘扬。 白甜收回长剑,转过身,闷声道:“白雪,迟早有一天,我绝对会杀了你。” 话音未落,她挺直的身躯忽然往前倾倒。 “白甜!”白雪一声惊呼,飞身过去,接住了她倒下的身躯,牢牢地抱在怀里,见她呼吸微弱,脸色苍白,他的心止不住地抽疼。 白甜化作了兽形,长长的尾巴蜷缩起来,将头埋了进去。 它在发抖 白雪粗糙的大掌覆盖住它瘦小的身躯,手心溢出一道金光,缓缓地输进白甜的身体里。可是,白甜并没有因为灵力的输入而苏醒过来,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化,他甚至以为她的元灵溃散了。心头一紧,越发卖力的输出灵力。 难道是他的灵力变弱了吗?为什么没有一点效果,而怀中灵猫的重量越来越轻。 不! 她不能出事! 白雪输出灵力的手轻微的颤抖,他的额角沁出了汗珠,唇色愈来愈苍白。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既然灵力无法保住她的性命,那么是不是用他的元灵珠便能挽救她。 就在白雪以掌蓄力,即将拍上自己的心口时,一双节骨分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抬头,迎上一双灵动的水眸。 “白甜只是灵力消耗过度,休息一段时期便能恢复。”梅开芍深深地望着他,“她并不想欠你的人情。” 最后这一句,令白雪虎躯一震,眼底闪过一抹晦涩。 “把她交给我吧。”梅开芍直接从他怀中将气息微弱的白甜抱了过来,把一颗金色丹药塞进它口中,然后广袖一甩,一瓶青色瓷瓶落在白雪的脚边,“我们还需要你协助,离开这个不明之地。” 六阶聚灵丹,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大量的灵力。 白雪灵力消耗过度,使他看起来十分虚弱。梅开芍没有武功,而且她受了伤。他们四个人中,就只有白雪可以出战,若是途中遇到低阶灵兽,她还可以应付过去。倘若运气不好,遇上了高阶灵兽,恐怕难逃险境。 如今,白雪就是帮助他们离开这个不毛之地最好的人选。 就在这时,天际闪过一声惊雷,原本星光闪耀的苍穹,竟然阴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这个荒岛很大,一时间也没办法找到更好的藏身之地,为了避雨,他们躲进了之前逃出来的那个山洞,洞穴深处呼出来的热气,消除了他们身上的寒气。 白雪化作白虎,守在了洞口,闭着眼睛屏息凝神。 慕容寒冰坐在梅开芍的对面打坐,吃了火莲的他,面色红润,原本俊美的脸庞显得愈加的摄魂夺魄。他的眉心紧拧,太阳穴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痛苦隐忍的情绪。 梅开芍失血过多,脑海混沌不堪,见慕容寒冰情况不对,她想也没想便倾身靠了过去,伸手想要给他把脉,但手正准备触摸到慕容寒冰的手腕,竟然被他一把抓住了。 “哎!”梅开芍一个始料未及,被他蛮力拽了一个趔趄,整个人扑进慕容寒冰的怀里,窝在她膝盖上的灵猫滚落到地上。 梅开芍感到一只大掌抚摸她的后颈,忽然大力按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扬起头,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呼出的热气连带着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全部封存在二人的双唇间。 唇齿相依,一股灼热的气息从他的唇间渡到了梅开芍的身体里,枯萎的丹田犹如得到了泉水的滋润,开始焕发活力。 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的体内乱窜,酥酥麻麻的痛感传遍她的四肢百骸,梅开芍的每一根经络,如暴涨的气球,快要炸开了。疼! 梅开芍动了动,可是慕容寒冰却把她牢牢地禁锢在怀里。隔着轻薄的布料,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来自男子身上暴动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慕容寒冰的身体很烫,像是燃烧了一般,烫得梅开芍浑身发热。 他吻得很深很用力,灵动的唇舌霸道的侵袭在她的唇齿间,环绕在周身的温度噌噌的往上窜。 轰隆一声巨响,一道惊雷劈下来,炸响在梅开芍的耳际,彻底拉回了她的神智。她用力一咬,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唇齿间浸散开来。 慕容寒冰皱了皱眉,闷哼一声,松开了她。 梅开芍如坐针毡,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蹦了起来,背部重重地撞在坚硬的岩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怀中的凉意倏然抽离,慕容寒冰睁开迷茫的眼睛,抬头看了过去,冰冷的视线渐渐有了莫名的情绪,体内燥热的温度快要将他逼疯了。他见梅开芍苍白的小脸,强行按压下体内另类的情绪,起身朝她走了过去。 梅开芍一惊,慌慌张张道:“你别过来!” 洞穴空旷,拔高的音量回荡在耳际,趴在洞口的白雪裂开了眼皮,抬头看了一眼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它耷拉下两只耳朵,甩了甩尾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慕容寒冰果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猩红的眼眸毫不避讳地盯着她。 梅开芍舒了一口气,抱起地上的灵猫坐到了另外一处,她的心砰砰直跳,不敢直视慕容寒冰的眼睛,耳廓微微发红。 即便洞穴晦暗,但她的细微变化仍然没有逃过慕容寒冰的眼睛。他垂下眼睑,灵舌添了舔温热的唇角,那清冷的双眸,在注视梅开芍俏丽的背影时,荡起了一层层涟漪,唇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方才二人之间的行为,慕容寒冰也不是没有感觉的。他能感受到属于她的独特气息,那淡淡的清香甘甜味,令他发狂的着迷。 这时,脚下的土地剧烈摇晃起来,洞穴淅淅沥沥的砸下粉尘石子。 梅开芍抱着白甜,重心不稳撞向身侧的岩壁。一只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身,把她搂进怀里。 只见眼前的场景迅速变换,一股冷风夹杂着腥臭味扑面而来,眨眼间,梅开芍就站在了河岸边,而身后的岩洞应声倒塌,滚落的岩石封住了洞口。 地动顷刻间消失了,萦绕在河面的白雾散去,潮水退却,露出了一条泥泞的小路。 “主子,小路的尽头便是岐山。”前去探路的白雪突然出现在二人的身后,“传闻岐山的河水会在一个时辰之内褪去,一个时辰之后就会重新涨回来,要想离开只能再等两日。我们要在河水涨上来之前,离开这里。” “走。”慕容寒冰一声令下,脚尖一跃,凌空而起,一跃飞出数十丈远,不出片刻,借着皎洁的月光,梅开芍就看见了河岸线。 河面辽阔空旷,刚下过雨的空气掺杂着一股沉重的湿气,冰凉的触感使得梅开芍下意识地往热源缩了缩。 慕容寒冰嘴角微微上扬,暗暗运起内力,内力通过握在她腰间的大手,源源不断地传进梅开芍的身体里。 只不过梅开芍的注意力落在河岸上,并没有发现慕容寒冰细微的举动,只是觉得身体比先前暖和了许多。 双脚刚刚接触柔软的地表,梅开芍便挣脱了他的怀抱,恍若方才的亲呢,只是昙花一现,慕容寒冰眸色暗了暗。 窸窸窣窣,黑暗的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梅开芍精神紧绷,先发制人,捏了几颗石子甩了过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片密林。 “是谁?”话音未落,只见逍遥蕊带着四五名侍卫惶急地窜了出来,他们形容枯槁,可以判断出在密林中经受了一番苦斗。相比之下,逍遥蕊的情况倒是好了许多。 “是你?!”逍遥蕊定睛一看,看见梅开芍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声音中是藏不住的震惊,但她很快便恢复了神色,怒道,“好啊,暗中偷袭,也只有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做得出来。” 她身后的四五名侍卫,个个身强体壮,眸中蓄着杀意,步伐稳健有力,他们的身上,环绕着一层金色光泽,那是突破金级巅峰的武者才能拥有的特征。 逍遥蕊被侍卫簇拥着往前走了几步,她的目光从梅开芍的脸上扫过,由不屑转换到了惊艳,再变成了嫉妒。 那个男人英俊的身姿,完全吸引住了逍遥蕊的目光,这个世间,竟然会有如此俊美的男子。 第536章护短 逍遥蕊的目光大胆又明显,慕容寒冰眸底闪过一抹厌恶之色,他蹙了蹙眉。 梅开芍可没有错过逍遥蕊眼中的恋慕之色,她心里冷笑,道:“我道是岐山哪头不长眼的灵兽呢,原来是四公主。” 逍遥蕊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她满脸怒容瞪着梅开芍,“你竟敢侮辱本公主!”她眸色一闪,惊讶道,“你居然还没死!”话一出口,她像是意识到什么,脸色微变。 “哦?听四公主的意思,我活得好好的,让你失望了。”梅开芍冷笑道,岐山春猎,逍遥锦居心不良,定在暗中做了手脚。那逍遥蕊恨她入骨,巴不得她丧命在岐山里。 “岐山灵兽众多,能不能活着出去,各凭本事。”逍遥蕊冷哼一声,语气傲慢,“像你这种连武气都没办法修炼的人,能活着出去倒是奇了。何况太子哥哥遭遇了灵兽的伏击,为何你你却安然无恙?梅开芍,是不是你暗中耍了诡计,要加害太子哥哥!” 逍遥无双受伤了?! 梅开芍皱了皱眉,无心与她争辩,道:“距离岐山春猎结束还有两日,四公主万事小心。”逍遥蕊恨极了梅开芍,怎会接受她的好言相劝,只道是将梅开芍的话当做了不怀好意的警告。 梅开芍无视她往前行走,逍遥蕊却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她疾步来到梅开芍的身前,张开手就要去抓白甜。 梅开芍眼疾手快地侧过身避开,原本闭眼假寐的白甜猛地睁开眼睛,闪电般伸出爪子在逍遥蕊的手背上划了几道血痕。 “这该死的小畜生,看我不活剥了你的皮!”逍遥蕊气得跳脚。 白甜一听,顿时怒了。这个女人三番两次来找主人的麻烦,还想要它的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它与白雪比斗时,就燃起了她藏在内心深处的血性,如今被逍遥蕊这么一击,血气上涌,金色瞳眸变得猩红。 白甜已经恢复了灵力,它的腿轻轻一蹬,嗖的从梅开芍的怀里窜了出来。只见它凌空来了一个翻转,洁白的身体如闪电般出现在逍遥蕊的面前,脚掌重重地拍在她的脸上。 逍遥蕊一愣,脸颊上的痛感使得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那小畜生锋利的爪子正想要袭向她的咽喉。 “找死!”逍遥蕊暴怒,气红了脸,她是万众宠爱的公主,何时此等受过委屈。她一个金级巅峰的高手,却被一只小畜生连续伤到了三次,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让她的颜面往哪里搁! “保护四公主。”那几名侍卫哗啦一声,拔出了佩刀。 刀光剑影间,白甜的速度快如闪电,它逆剑而上,一脚蹭在一名侍卫的脸上,然后顺势一蹦,在地上滚了两圈。它没有寻找梅开芍的保护,而是机灵的绕到了慕容寒冰的脚边。 这一番恶斗下来,逍遥蕊的手背上多了几道又长又深的伤口,伤口血肉外翻,正往外渗血,而且伤口呈暗黑色状,明显是中毒了。 白甜的爪子有毒,逍遥蕊曾吃过一次亏,又怎会不知。她本想借着此次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梅开芍,所以才在得知梅开芍与逍遥无双失散后,带着几名金级巅峰的武者,打着春猎的名头,出来寻找梅开芍欲取其性命。 她的母后时常教导她,做事要狠绝,以免留下后患无穷,所以她宁愿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也要想方设法杀了梅开芍。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那该死的小畜生杀了!”逍遥蕊嘶嚎道,无论是梅开芍还是那只小畜生,她都不会放过! “你们倒可以试试。”慕容寒冰的声音清冷无比,逍遥蕊和她的侍卫皆忍不住抖了抖。 差点忘记了,那个男人的存在。 逍遥蕊不知梅开芍和那个神祇般存在的男人是什么关系,但那个男人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气息 ,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她不知不觉对那个男人萌生了惧意。 那几名侍卫更不敢轻举妄动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他们拿着佩刀的手在轻微的颤抖,后脚跟做出撤退的动作,保护公主安危固然重要,但谁也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不知名的强者手中。 逍遥蕊的眼睛恨不得黏在慕容寒冰的身上,光芒却是死死的瞪着他脚边的白甜。 慕容寒冰冷眸扫了逍遥蕊一眼,他眼神一眯,闪过危险的光芒。敢欺负他的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噗通几声巨响,只见几道黑影闪过,原本站在梅开芍眼前的人,全部掉进了水里。她回过头去,看见慕容寒冰依旧是一副高冷的模样,若不是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高手,梅开芍都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逍遥蕊和她的几名侍卫落水的地方,正是河水的中 央。现在,河水上涨,淹没了那条小路。平静的湖面,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 果然,梅开芍的预感是正确的,她看见沉寂的湖面出现了波纹,一条黑色的鱼鳍猛然蹭出了水面。 “公主小心,快些游上岸去!”有人发现了湖中的怪异,大声提醒在水中不断沉浮的逍遥蕊。 逍遥蕊一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头张着血盆大口,形貌丑陋无比的怪鱼,怪鱼呼出的血腥臭气,险些把她熏晕了过去。 “救救命!”逍遥蕊浑身僵硬,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物。 逍遥蕊一回头,岸上哪里还有梅开芍二人的影子。岐山很大,梅开芍离开河岸之后,在茂密的树林间兜兜转转,还是在原地踏步,她坐在一棵大树上,一眼望过去,都是浓密的树林和起伏不定的山脉。 而她的身后,时不时传来几声巨大的声响,不用回头看,都知道那是从河岸边传过来的。 逍遥蕊此番算是凶多吉少了。 慕容寒冰出手教训逍遥蕊,完全出乎梅开芍的意料之外。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不远处那名颀长的身影上,天际破晓的晨光照耀着他的侧脸,为他的绝代风华增添了耀眼的光辉。 许是察觉到身后的目光,慕容寒冰转过身来,四目相对,梅开芍猝不及防,迎进了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她懊恼地抿着嘴唇,别开了视线。 慕容寒冰神不知鬼不觉地飘落在她的身边,倾身过来,在她耳边吹气:“近日逍遥城中流言四起,传言你要做逍遥太子的太子妃?” 正所谓无风不起浪,慕容寒冰听到消息时,内心是无比愤怒的,即便知道那不过是流言,他也无法克制住心中的怒火。 他本不愿提及此事,但逍遥蕊的出现,变相的提醒了他这个流言的存在。特别是当逍遥蕊提到逍遥无双被灵兽伏击的事实时,梅开芍所表现出来的紧张令他嫉妒得险些失去了控制力。 逍遥无双对梅开芍的心思,他怎会不懂。 慕容寒冰释放出来的气势使得梅开芍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她排斥他的靠近,身子困在他的禁锢之下,只能向后仰。 而她这一举动落在慕容寒冰的眼里,却成了逃避。他眸色一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梅开芍承受他的目光。 “当真?”声音低沉,蕴含少许的怒气。 “依照神魔君之见,你以为是真是假?”梅开芍淡淡道,下一刻,她的下颚一痛,男人放大的俊脸压了下来,抵住她的额头。 他的嘴边,蔓延出一抹笑意:“既是流言,又怎能当真。” “那可未必。”梅开芍不慌不忙道,“有些东西,传着传着,就变成真的了。再说了,我无处可去,我大哥条件优秀,即便我做了太子妃,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又有什么不乐意的。不过,这件事情与神魔君无关吧?” 慕容寒冰露出嗜血的笑意,他低声道:“你若敢动这般的心思,我便举兵踏平逍遥国,杀了逍遥无双。” 一股冷意从梅开芍的脊背窜了上来。 他的指腹摩挲着梅开芍的轮廓,最终按压在她温热的双唇上,声音明明那么悦耳动听,却令人不禁升起惧意。 “你应该知道,我一向言出必行。” 逍遥国虽然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大国,但与大湟国比起来,实力还是差了一截。 梅开芍从不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眼前的这个男人,身体里流动的可是神魔族的血液。神魔一族,本性好战。 慕容寒冰就喜欢她乖巧中带着一股不服输的模样,他俯身下来想要亲吻她,却被她侧头躲开了。他可以强取豪夺,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他不想逼得太紧。 “吱吱!”一声轻微的躁动打破了二人僵硬的气氛。 慕容寒冰余光一瞥,令白甜缩了缩脖子。他两指一捏,将它提了出来。 “把它还给我。”梅开芍脸色微变,张开手要去夺,可是慕容寒冰却身形一晃,避开了。 白甜张牙舞爪地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它挣扎无果,慕容寒冰一个眼神看过来,立马让它老实了。 “以后不准抱它!”慕容寒冰语气霸道至极,即便它是母的,也不行。 “这可轮不到你来管。”话音未落,梅开芍飞身过来要去抢夺。 嗖嗖嗖—— 只见茂密的树林中忽然飞来几支利箭,朝着二人的方向冲了过来。 第537章与之相等的代价 紧接着,更为密集的飞箭从密林中飞射而出。 慕容寒冰面色一沉,想要抓住梅开芍避开,没想到几支飞箭径直地射在二人的中间,硬生生地将二人隔开了。 梅开芍脚步轻移,身体往边上一侧,倏地,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一仰,她的双手胡乱一抓,扯过慕容寒冰提在手中的白甜,急速坠了下去。 噗通一声闷响,梅开芍抱着白甜滚落在地上。 “芍儿!”脑海混沌之际,梅开芍隐约听到一声焦急的呼唤,可那道声音却越来越缥缈。她猛地抬起头来,周围不知何时兴起了一片薄雾。雾气非常潮湿,带着一股霉腥味。 原本破晓的天际露出的微弱金光被浓重的薄雾所遮掩,周围一片漆黑,令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忽然,白甜朝着某处露出凶光,全身的毛发炸起,尾巴绷成了一条直线。 沙沙—— 浓雾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这边走来。 脚步轻缓,落地轻盈,不像是人类行走发出的声响。 白甜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它后退两步,转身飞蹴,落到梅开芍的肩膀上,金瞳警惕地盯着前方。 一阵冷风吹来,飘散的雾气中多了几双绿幽幽的眼睛,几头饿狼缓缓地走入梅开芍的视线。 又是狼! 离得近了,梅开芍发现这几头饿狼与其他普通的狼长得不一样。它们的皮毛是血红色的,嘴巴留着绿色的口涎,一对尖长的獠牙露出唇齿之外,衬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显得异常的凶悍。而且它们的个头很大,如一头成年的雄狮大小,那锋利的爪子刨着松软的地表,一副要准备发动攻击的架势。 火狼,是长年生活在岐山深处的四阶灵兽。本性凶残,锋利的爪子和獠牙就是它们猎杀猎物最好的武器。 它们一步步逼近,暗绿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了梅开芍和白甜的影子。 “吼!”白甜跃到梅开芍的面前,幻化成一头通体雪白的巨型白虎,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令它们产生了几分恐惧,它们停滞脚步,不敢贸然发动攻击。 梅开芍看到白甜的身体散发出虚化的金光,那是灵力逐渐流失的一种表现,白甜的灵力没有完全恢复,化作兽形的它,不过是强弩之末。 “白甜,不要硬撑,我可以应付。”梅开芍拍了拍白甜的背,低声说道。 白甜回过头望了她一眼,瞳中满是倔强,梅开芍关切的语气深深地触动了白甜的心房,它似乎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这一看,便让它更加坚定了要保护主人的信念。 它没有退开,金眸闪烁着亮丽的金光,发出一声高亢的怒吼声,那几头饿狼吓得一个激灵,纷纷后退了好几步。 冷风吹拂树叶,簌簌而响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细微的笛音。 “嗷!”它们齐声仰天长嚎,似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使,突然冲了过来。 白甜的眸底闪过杀意,以闪电般的速度一口咬住了其中一头火狼的咽喉。下颚一甩,锋利的牙齿扯下一块肉,干脆利落地将那头火狼甩到了狼群中。 潮湿的空气浸染了血气,那道若有若无的笛音像是杀红了眼,变得高昂急速,令梅开芍听得更加的真切,只是周围的雾气太过于浓重,笛音受到了风声的干扰,梅开芍无法辨别笛音的方向。 白甜龇着一口红色的利齿,血迹染红了它的皮毛,正滴答着血。 那头被咬断脖子的火狼呜咽了几声,咽气了。死掉的同伴起到了警示的作用,它们打了一个哆嗦,眼前的那头巨型白虎,无论是体型还是战斗力,都远远胜过它们。 四阶灵兽,一般都有了微弱的灵气,它们知道硬碰硬,只会落得个惨厉的下场。 笛音还在继续,蓦然间变得凌厉起来。 火狼们的眼中闪烁凶残的绿光,团团围住了梅开芍,封死了她们的后路。 凌厉的目光环绕了一圈,梅开芍没有发现狼群中有狼王,它们好像是依靠笛音来行动。而笛音时而低不可闻,时而尖锐有力,不成曲调,诡异的音律萦绕在耳际,令人十分不适。 火狼前后包抄,胆子比先前要大了一些。 梅开芍面对严峻的形势,没有慌乱,她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凌厉。脚下往后挪了一步,只见她一个迅捷的旋身,一条长鞭凭空甩出,掀起了一道劲风。 陡然间,枯叶横飞。 啪啪啪!梅开芍没有使用任何武气,可是她的每一次攻击都又快又准。灵活的身子穿梭在狼群中,寒芒闪现,只听见连续不断的响起 哀嚎声,环绕在她周围的白雾变成了血红色。 “呜!” 身后,传来白甜的惨叫。 梅开芍击杀了眼前的两只火狼,猛地回头看去,看见白甜死死地咬住了一头火狼的咽喉。可是,不知何时重新窜出来的几头火狼疯狂的撕咬着白甜的身体。 尝到了荤腥的火狼根本不会善罢甘休,它们尖锐的獠牙刺穿了巨虎的皮肉,再用力一扯,猛地撕下一块血肉来。 “吼!”白甜疼得甩掉身下奄奄一息的火狼,强壮的身躯剧烈地抖动起来,意图摆脱啃咬它的几头火狼。 漂浮在白甜身上的虚弱金光渐渐暗淡下去,它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嗖的一声,变成了一只身形瘦小的灵猫。 这一突发情况,令围绕在白甜身边的火狼雀跃不已。 不好!白甜有危险! 梅开芍刚欲冲过去,浓雾中又出现了几头火狼,而且,数量越来越多。 它们挡在梅开芍的前面,牢牢地将她困在原地。 进退维谷,如此数目庞大的狼群,定是神秘的笛音招来的。 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竟然有御兽的能力! 以一敌百,梅开芍应付起来有些吃力,灵兽可比人难缠多了。 就在这时,笛音换了另外一种曲调,音律中隐含着肃杀之气。 梅开芍的耳膜阵阵发疼,周围的景色倏地出现重影。隐约间,余光瞥见白甜的躯体竟然被一头火狼抛到半空中,饥饿的狼群一拥而上,想要将其撕碎分食,它们已经好几天没进食了。 满目的血红刺痛了她的眼,身体内的血像是被激怒一般,全部涌上了脑海。 几头火狼察觉出了梅开芍的破绽,纷纷趁机扑了上来。 “滚!”梅开芍双目赤红,长鞭如雷霆之势横扫而出,尽管她击飞了几头扑上来的火狼,但还是被一头火狼划伤了手臂,紧接着,她手腕翻转,长鞭绕成螺旋转,忽如飞腾的蛟龙,闪电间绷成一条直线,刀锋一晃,未来得及坠地的几头火狼顷刻间被腰斩。 血,溅了一身。 梅开芍一身雪白衣裙变成了刺目的血红色,她整个人如同横扫千军归来的地狱修罗,浑身散发着渗人的杀意。 剩余的火狼见同伴惨死,吓得后退几步。 脚步踩在飘落枯叶上,刀尖的血无声滴落,无形中生出了嗜血的冷意。 嗡嗡!嗡嗡! 笛音如毒素,使人的神经胀痛难忍。 血从她的鼻尖流出,梅开芍强行按压下喉间的腥甜,她凌空而起,与此同时,在一旁伺机等候的狼群齐拥了上来。 梅开芍展开浮梦扇,甩了出去,撕咬白甜的火狼一哄而散。她飞扑过去,将躺在地上的灵猫抱在怀中,身体落到地上滚出几米远。 她不敢耽搁,立即一跃而起,浮梦扇回旋了一圈,落回她的手中。 “咳咳”梅开芍吐出一口血,双目死死地盯着逐渐靠近的狼群。 若想彻底击杀狼群,就要先找到御兽之人。那人不死,狼群就会源源不断的出现。 “想活着出去吗?”模糊的意识中,突然传来一道轻淡悦耳的声音。 “谁?”梅开芍厉喝,倏地绷紧了神经。 沉默半晌,直到梅开芍以为是幻觉时,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你,想活着出去吗?”那道声音继续说,“活着,就要付得起活命的代价。” “你想要什么?”梅开芍抱着一身血色的灵猫缓缓往后退,她迅速冷静下来,尽量拉开与狼群的距离。“与生命相等的代价。”那道声音嗤笑,“显然,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梅开芍拧眉,那道声音似乎是从她身体内发出的 那道声音洞悉了她的心思,却不打算掩饰,而是循循善诱:“梅开芍,你多顾虑一刻,它就活不成了。” 俨然,它指的是白甜。 “它舍命救你,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它死去吗?”那道声音笑道,“也对,它不过是一只曾经背叛过你的神兽。这世间的神兽何其多,它死了,你再找一只就是了。” 梅开芍心头一窒息,她的目光落到白甜的身上,眸色暗了暗,抬眸,看见狼群渐行逼近,她坚定道:“好,我答应你。” 等了片刻,依然不见丝毫动静,梅开芍不禁有些急了,难道自己被耍了? 第538章迷雾局 “闭眼!”那道声音打破静寂,梅开芍下意识地合上眼眸,只觉识海迸裂出一道银光,她好像看见了一抹窈窕熟悉的身影。 只听见耳边风声鹤唳,冷风刮得她的皮肤生疼。 梅开芍感觉一股力量游走全身,掌心腾起一股金黄色的团气,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向上抬起,用力一抛,金球抛上半空。 轰隆一声巨响! 她蓦然睁开眼睛,只见双眼红光一闪,半空中的金球陡然落地,瞬间一片金芒炸裂开来,目及之处,皆是满目金光。 风波卷起地上的落叶,形成飘扬的落叶雨,簌簌落下。 金芒转瞬即逝,附近的区域皆被移成平地,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血污,连一头火狼的尸首都未看见。 脸颊,感觉到冰冷的凉意。 梅开芍抬头,漫天的血雨滴落下来,染红了雪白的衣裙,失神地张开掌心,她心底升起了恐惧。 好恐怖的力量! 笛音沉寂,周围陷入沉寂,可是浓雾却没有因此而散开。 鼻尖呼吸的空气,皆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我与你之间的承诺,不要忘了。”那道声音不适时的响起,打断了梅开芍的思绪。 梅开芍舔了舔干裂的双唇,唇齿间的血腥味沉重的提醒她,方才的情景并不是幻觉,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她咽下喉间的血沫,说道:“你是谁?” 那道声音低笑道:“梅开芍”拉长了尾音,声音越来越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 “等等!”话音未落,那道声音骤然沉寂,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梅开芍喃喃重复,晦暗的双眸骤闪过一丝明亮,她心一抖,难以相信,那道声音的主人是云苒。 蒙蔽在脑海中的迷雾恍然散开,那抹窈窕的身影逐渐现出原形。 云苒! “吱吱。”怀中的白甜恢复了意识,它有气无力地抬起爪子蹭了蹭梅开芍的手背,艰难地抬头,晦暗的金瞳充满了担忧。 它在担心她。 “我没事。”掌心拂过它的皮毛,原本柔顺的触感变成了粘腻的湿润感,虽然梅开芍没有使力,但怀中的灵猫却微微颤抖。 她拧眉,手指间轻微一动,指间传来一股温热的湿腻感。 白甜直哼哼,整个头埋在了尾巴里,蜷缩成一团。 “白甜?”梅开芍低唤,它一动不动。 她轻轻挑开皮下的红毛,看见它的腹部裂开了一道碗口大小的伤口,血肉外翻,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衫。 她要尽快找到止血的药草,否则白甜会失血而亡。她进入岐山前准备的伤药全部用完了,只剩下恢复灵力的聚灵丹。 一连给白甜灌下几颗丹药,它的身体才慢慢地恢复了一丝温度。 最后的几颗聚灵丹也没了,浓雾里面会藏有什么东西,梅开芍不得而知,即便前方下的是刀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白甜的伤,拖不得。 梅开芍毫不犹豫地迈开步伐,走进了浓雾中。 岐山的树木长得很茂密,空气潮湿,她手中燃烧的火折子没多久就熄灭了,四周漆黑一片,她只能凭借感官一路前行。 万幸的是,岐山物产丰富,她很快就找到了几种止血的药草。 给白甜简单的处理了伤口,血暂时是止住了。她知道,白甜的伤要想彻底治愈,她必须尽快的离开岐山。可是,梅开芍在浓雾中转了很久,总是会回到原点,走到最后,她连原先走过的路都找不到了。 这片浓雾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开芍想爬到最高的树顶去探路,雾气的出现,彻底阻碍了视线。她只能看清楚一米之内的画面,一米开外的世界,仿佛置身于梦境中,变得迷茫。 这种情况下,若是遭遇到袭击,可谓是防不胜防。只可惜,梅开芍已经没有退路可走。 摆在她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坐以待毙,要么继续往前走着走,遇敌杀敌。 很显然,无论是哪一个选择,她都要面临巨大的危险。 梅开芍靠在一棵巨大的树干休憩,雾气中,她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水气。 那是属于河水的腥味 她猛然睁开眼睛,难道她兜兜转转,又走回了河边? 很快,这个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前方浓重的雾气隐约出现了几个踉跄的身影,梅开芍的目光犹如卒了冰,冷 冷地盯着那几道晃动的身影。 逍遥蕊为了逃离怪物的吞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她折损了两名金级高手,自己还断了一臂,活下来的侍卫,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战斗力下降了一个层次。 更倒霉的是,虎口逃生的路上还遭受到了一次低级灵兽的袭击,若不是侍卫亲死杀出一条血路,恐怕逍遥蕊早就灵魂归西了。她心里恨毒了梅开芍,恨不得将人捆起来,五马分尸。 当逍遥蕊看到梅开芍靠在树干休息的身影时,她顿时怒从心来。 “你们都给本公主上!把那个贱人捆起来,本公主今天要杀了她!”逍遥蕊红着眼,她暴喝一声,那几名金级高手就凌空而起。 他们包围了梅开芍,一对五,而且对方还是金级巅峰的高手,她心知肚明,胜算少得可怜。 纵然她寡不敌众,但不代表梅开芍会轻易认命。 “杀!杀了她!”逍遥蕊恶毒地大喊,“谁杀了她,待回了皇宫,本公主就禀报皇上,封他为一品侍卫!” 一品侍卫的头衔,无疑唤醒了他们内心的血性。何况他们在梅开芍的手里吃了不少的苦头,险些命丧鱼腹。这个仇,他们一定要报! 逍遥蕊狠狠地盯着梅开芍,她心里冷笑,岐山这么大,又有诸多高级灵兽,就算她杀了梅开芍又何妨,有谁知道人是她杀的。那几名侍卫又是她的亲信,只要他们不走漏消息,太子哥哥再宠梅开芍,也不能拿她怎样。 “逍遥蕊,有本事你来与我打。” 单挑逍遥蕊,梅开芍不足为惧,但让她一个人面对几名金级高手,她真的应付不来,而且方才遭遇狼群伏击,她费了不少体力。 梅开芍说完,灵活的脱离了侍卫的攻击,转身隐入了浓雾中。 “你以为本公主不敢么?凭你也配当本公主的对手!”逍遥蕊恨恨的剁了剁脚。 “公主,不可中了她的计谋。”一名侍卫劝道,那个女人分明不怀好意,打不过他们,就故意要将他们分开。 逍遥蕊瞪了那名侍卫一眼,“难道本公主还怕了那个废物不成?”她说完,赌气就往浓雾中跑去。 “公主,不可!” 身后侍卫的劝诫声渐行渐远,正气头上的逍遥蕊根本听不进一字半语,她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杀了梅开芍,才能解了自己心头之恨。 越往前走,逍遥蕊的视力就越来越差。直到最后,她已经看不见梅开芍的身影了。 逍遥蕊觉得周围的环境有点不对劲,她停住了脚步,环视四周。 忽的,逍遥蕊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她猛地一回头,眼前除了白茫茫地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梅开芍!有胆量你就给本公主滚出来,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吓唬人!” 周围寂静,只听到树叶摩梭的声音和她叫喊的回荡声。 簌簌—— 逍遥蕊开始恐惧起来,双腿不由地往后退。倏地,逍遥蕊的后背撞上了什么,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团毛茸茸的东西。那团东西不仅会呼吸,还有类似于牙齿之类的。 “啊!”逍遥蕊惊声尖叫,因为那团东西咬了她一口,她惊跳开。 那团东西冲出了浓雾,嘴里垂着口涎,一双幽绿色的眼睛贪婪地看着逍遥蕊。 居然是火狼! 这头火狼已经成年了,个头高大,与逍遥蕊以往在岐山遇到的火狼不同。它的眉心毛色不是火红色,而是金色,金色的绒毛形成了一个‘王’字。而且它的獠牙又长又粗,足有碗口般大小。四肢粗壮有力,锋利的爪牙看起来十分坚韧。 逍遥蕊快要哭了,她遇到什么不好,偏偏遇上了一头六阶的狼王,而且碰巧的是,她的侍卫也都不在身边,凭她一己之力,未必能杀了一头六阶的灵兽。 逍遥蕊开始后悔自己的武断,中了梅开芍的激将法。 果然,冲动不是什么好事。 狼王裂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两只鼻孔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一抽一搭的敲击在逍遥蕊的心头,迫使她的心头抖了抖。 逍遥蕊虽然刁蛮,但她好歹是皇家公主,实力虽算不上出色,但也不是一个绣花枕头,一头六阶灵兽,还不至于落荒而逃。而且,眼前这头狼王,也没打算给她逃跑的机会。 因为逍遥蕊,已经成为它眼中的猎物。 “刷!”逍遥蕊拔出了腰间的软剑,颤抖的手出卖了她恐惧的心理。 狼王一看自己受到了威胁,后腿一蹬,瞬间拔地而起,张开血盆大口扑了上去,逍遥蕊握着软剑刺了过来。 尖锐的牙齿牢牢地咬住了剑身,逍遥蕊用劲拔了拔,见拔不动。她空出一手,对着狼王的头打了下去。 狼王也不是蠢物,它松开嘴,窜到了逍遥蕊的身后,虽然它个头很大,但身体却很灵活。 抬爪狠狠的滑在她的背部,只听见撕拉一声,逍遥蕊的后背多了五条血痕。 “该死的畜生!”逍遥蕊怒火中烧,今天被梅开芍欺负就已经够憋屈了,现在还被一头畜生欺负,她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逍遥蕊疼得冒出了冷汗,她运起武气,趁着狼王靠近她的间隙,一道金色光芒斩了下去。 金刃削掉了狼王一只耳朵。 “嗷呜!”狼王被砍伤,发出恼怒的吼叫。它眉心的‘王’字发出一道金光,光芒从眉心处蔓延开来,裹住了它的身躯。幽绿色的双眸,散发出森然的杀意。 梅开芍站在就近的一棵树上,冷然的看着逍遥蕊苦斗狼王。 真没想到,逍遥蕊还有两把刷子,至少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只会耍脾气。 第539章抢夺元灵丹 嘎达一声脆响,方才硬打出去的那一掌,使逍遥蕊新接上去的伤臂再次断裂,右臂软塌塌的垂着,她的脸色疼得发白。 狼王往后退了几步,它忽的发出几声嘹亮的狼嚎声。 只见寂静的四周,冒出了几双幽绿色的眼睛。 “该死的梅开芍,害人不浅!”逍遥蕊眼看狼王居然召来了同伴,在心里怒骂梅开芍。 这时,狼王的腹部闪过一道红光,那个位置正是狼王元灵丹所在。 这头六阶的狼王灵兽是高级灵兽,元灵丹已经成型,如果可以吞噬高级灵兽的元灵丹,对修炼武气乃是一大助力。故高级灵兽的元灵丹供不应求,各国拍卖场的价格更是炒到了天价,比辅助突破练气层级的高级丹药还要珍贵。 火狼不仅元灵丹珍贵,身上的毛皮也是难求的宝贝,其毛皮制成的衣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保护作用。但由于火狼是群居动物,生性凶残,喜欢生活在热带区域,很少有人能扛过人体高温极限猎杀到火狼,所以市面上的火狼皮几乎少之又少。 逍遥蕊就是看重这两点,才扼制住了要中途逃跑的念头。只要她拿到了狼王体内的元灵丹,她就能跨越金级巅峰,进入离空幻境。 离空幻境,是多少人一生都在追逐的目标。放眼整个逍遥国,放眼整个神州大陆,能达到离空幻境的人,屈指可数。 逍遥蕊已经被脑海中疯狂的念想所占据,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原本不该出现在河岸附近的火狼,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梅开芍的眸子一缩,紧盯着那一头狼王的腹部,那里有一团浓烈的灵力波动。可以修炼武气的人吃了高级灵兽的元灵丹可以突破,那么像她这种已经无法修炼武气的人,吃了又是何种方景 梅开芍暗中算计着,什么时候出手最合适。自从失去武气后,她受够了在陷入险境时,处于被动的局面。 她要重新修炼武气,踏入强者之境! 逍遥蕊有伤在身,几番恶斗下来,却是已经气喘吁吁。狼王受伤后,不停地召唤来同伴,她根本分身乏术,这样下去,即便到了明天,她也拿不到这头孽畜的元灵丹。 逍遥蕊斩了狼王的耳朵,后者对她痛恨异常,狼王退居幕后,指挥着那些火狼扑向了逍遥蕊。 她心生惧意,就在这时,有几道身影从逍遥蕊后方赶来。 “公主殿下!”听到了两名侍卫的声音,逍遥蕊心中大喜,有希望了。 “快,这里有一头六阶狼王,本公主要它的元灵丹。”只要拿到了狼王的元灵丹,她就可以跻身高手行列了。 逍遥蕊欢喜还不过一刻,只听到一阵凌冽的寒芒闪过,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她前方的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 白雾浓密,逍遥蕊根本还未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见那抹红色人影已经到了掠到了狼王的身后。 在指挥同伴攻击逍遥蕊的狼王,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来了一个人。 在旁观战许久的梅开芍,早已看清了狼王的破绽,长鞭猎猎作响,寒芒刺穿了狼王的心脏。 长鞭入体的瞬间,狼王剧烈的动弹起来,回头盯着梅开芍。只是长鞭穿透了心脏,它没来得及跳起来攻击,前肢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梅开芍手起刀落,长鞭猛地绷直化为长剑,一路划破狼王的腹部,长剑一扭一抽,一颗银色的圆珠被挖了出来。 “多谢四公主了。”元灵握在手中,梅开芍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要不是逍遥蕊作了靶子,消耗狼王的体力,恐怕凭她一身武术,未必能取狼王的性命。 梅开芍说着,长鞭腾飞,缠住狼王的身体,甩到逍遥蕊的脚边,笑道:“火狼的皮毛虽比不上元灵丹珍贵,但也是难得的好物,就送给四公主了。” 说完,梅开芍趁着三人手忙脚乱之际,她脚下一跃,飞快的隐没。 逍遥蕊顿时醒悟过来,她又中了梅开芍的计。 那个女人分明是故意引她来此处和狼王恶斗,等到两方都气力耗尽时,坐收渔翁之利。 “好你个梅开芍,居然敢三番两次算计我!”逍遥蕊恨得咬牙切齿,“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抓那个贱人!该死的梅开芍,本公主要是抓住你,必将你碎尸万段。” 心中的恨意淹没了逍遥蕊身上的痛楚,她的伤口汩汩流血,尤其是划伤的背部,外翻的血肉变成了黑色,看起来惨不忍睹。狼狈的模样,像市井乞丐,哪里还有皇家公主的高贵范。 “可是公主,你的伤”一名侍卫小心翼翼地提醒。 “还死不了,都使出你们的全部实力,把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本公主 拿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逍遥蕊还从未这么恨过一个人,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慌忙带着侍卫往前方冲去。 可是这时,林中的白雾越来越浓重,密林深处传来了一声兽吼。那声吼叫,宛若穿越了十八层地狱,带着慑人的杀意,震荡人心。 吼叫声落,密林深处就发生了异变,无数的兽类倾巢而出,仿佛逃命似的奔了出来。前方最高的一座山峰,突然散发出一道金光,金光突破了浓雾,连带着整座岐山都震了震。 那是 逍遥蕊和她的侍卫不由同时望向了远处那道金光。 “不好,兴许是惊动了岐山腹地实力强大的高级灵兽,公主殿下,按照皇家御令,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一名侍卫脸色骇然,声音杂着一丝恐惧。 逍遥蕊软剑横了过去,划破了侍卫的脖颈,愠怒道:“这里本公主说了算,继续前进。” 这不是她第一次进入岐山狩猎,往常都是组队进来,风头都让别人抢尽了。这一回,说什么她都不会临阵退缩。岐山腹地藏有神级灵兽的事,她早已耳熟能详。 “一定是神级灵兽!”逍遥蕊转怒为喜,她的眼中,闪动着贪婪的光。 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神兽,与高级灵兽没法比的神兽啊 只要是能与其契约,自己就拥有了一头神兽兽宠。如此一来,自己的实力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到时候,就算是各国的君王,也要给她三分颜面。 为了得到传言中的神兽,逍遥蕊也顾不上去追赶梅开芍了,她命令跟随的几名侍卫,就往发光的方向跑去。 只是逍遥蕊没有想到的是,神兽栖息之地,又岂是随随便便的人可以靠近的。 逍遥蕊带着一干侍卫在白雾中一通乱走,结果发现,无论她走哪个方向,最终都会返回原地,那一头狼王的尸体,一直躺在那里。 其中还遇上了逃命的灵兽,兜兜转转一干人等都弄了一身伤,逍遥蕊显得更加狼狈了,她身上的伤口只经过了轻微的处理,岐山毒物不少,一来二去便令受伤的伤口发生了感染。 逍遥蕊发了高热,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胡言乱语。侍卫不敢乱走,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给逍遥蕊休息。 岐山发生的异变,梅开芍自然也是觉察到了。 “吱吱!”昏迷的白甜清醒过来,经过短暂的休息,它的灵力恢复了一半,身上的伤口渐渐愈合。由于失血过多,它仍旧显得有气无力。 梅开芍在白雾中走了一圈,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这个时候,在她怀中的白甜探出了脑袋。 “吱吱!”小吱哟钻进梅开芍的怀里,在里面捣鼓了一番,然后双只小爪子捧着一颗金色圆润的珠子,正是狼王的元灵丹。吃力地往上抬了抬,递到梅开芍的嘴边。 “你要我吃了它?” “吱吱”白甜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元灵珠往前递了递,看样子要强行塞进梅开芍的嘴里。 虽然白甜偶尔有些任性,甚至还背叛过她,但这一世却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望着白甜真挚渴望的眼神,梅开芍毫不犹豫地拿起元灵珠,吞入口中。 除了滑入腹中的冰凉感觉,梅开芍没发现有任何的异样。白甜跳到她的肩膀上,噌噌她的脸颊,金瞳打量着,似乎想要从梅开芍的眼睛中发现什么。 白甜盯了片刻,又是瞪眼睛又是摇晃尾巴,它忽然跳到地上,幻化成人形。伸出两指戳了戳梅开芍的眉心,喃喃道:“不该是这样,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冰凉的触感从眉心蔓延开来,梅开芍微愣,两人距离之近,她可以看见白甜浓密修长的睫毛。 眉心依旧没有反应,白甜又用劲戳了戳,戳得梅开芍生疼,她猛地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皱眉道:“你在干什么?” “主人,你有没有感到不舒服?”白甜眨眨眼睛,认真的说道。 “没有。”梅开芍淡淡的说道,她也奇怪,吃了六阶灵兽的元灵珠,身体应该有反应,但她除了白甜在眉心制造的痛感,她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难道元灵珠对于丹田尽毁的人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想到这里,梅开芍眸色暗了暗,这三年来,她想方设法修补丹田,意图重新修炼武气。即便毫无成果,但她从未放弃。 一场浩劫夺了她一身修为,如若真的无法修炼武气,她不甘心! 梅开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垂在身侧的双手,那一闪而过的武气波动。 轰隆!轰隆! 脚下的土地一连两次发生连续抖动。白甜回眸望过去,凌厉的目光借助灵力的辅助,穿越层层迷雾和密林,她看见了前方抖动的庞然大物。 第540章大战黑蛟 由于距离太远,白甜看不清晰,只知道那是一头类似于蛇类的灵兽。 轰隆!一道闪电应声劈下,白茫茫的雾气被狂风吹散。 “主人在原地等候,我去探查一番,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白甜说完,身影消失在梅开芍的面前。 梅开芍嗫嚅着双唇,叮嘱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间,她把玩着手中的浮梦扇,一会儿变成柔软的长鞭,一会儿变成坚硬的长剑,最后变成一把带着勾刺的折扇。她微微敛眸,浮梦扇缠绕一圈手腕,捏在手心,长臂陡然一挥,寒芒划出一道银光,扇起了一道劲风。 噼里啪啦,树木应声而落,白雾飘散。 梅开芍微愣抬眸,眼前一片清明,不远处的密林倒了一大片,这是她弄的?! 心止不住颤抖,梅开芍盯着拿着浮梦扇的手,定睛一看,发现隐约有丝丝缕缕的蓝色气息萦绕在她的手腕上。冷淡的双眸,闪烁着奇光异彩。 梅开芍闭眼,蓄力,再次睁开眼睛,扇出一击,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啸,衣裙猎猎作响,狂风卷起落叶,击散了围绕的白雾。 狂喜,情不自禁地占满心口。 梅开芍未来及细想,一抹白色的身影跃到了她的面前,是打探消息回来的白甜。 白甜没走太远,身后就传来巨大的声响,她以为梅开芍遇到了危险,再也顾不得细探,连忙赶了回来。当看见倒了一片的密林和飘荡的落叶时,她懵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人,你没事吧?”白甜身形未站稳,担忧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 “白甜,我好像恢复了武气。”梅开芍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一个消息告诉白甜。 白甜灵眸一闪,压抑不住狂喜道:“太好了,一旦可以修炼武气,主人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一想到那个欺负她们的四公主,她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虽然只是恢复了一点点,但至少可以修炼了。”梅开芍笑着道,她看向白甜,问道,“你方才可是探到了什么消息?” “岐山腹地中,有上古神兽出没。”神兽与神兽之间,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灵力波动,而上古神兽与普通神兽是有本质区别的,上古神兽的灵力非常强大,一旦发生躁动,将会引起巨大的震荡。 山崩地裂,只是冰山一角。 岐山居然隐藏有上古神兽不过,要想驯服一头上古神兽谈何容易。 梅开芍兴致缺缺,显然对岐山腹地中的上古神兽不感兴趣。现在,她一心只想着走出岐山迷雾,找寻一处僻静之地修炼。正沉思着,余光瞥见一只洁白的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你让我往前走?”梅开芍问。 “主人,你方才只是食用了一颗六阶灵兽的元灵丹就恢复了武气。”白甜说,“如果猎到上古神兽的元灵珠,那你就可以越级进入虚神境,倒是省去了一步步修炼的麻烦。” 修炼之路漫长繁冗,修炼等级越高,越容易入魔。有些人穷其一辈子,都只能到达金级巅峰。至于虚神境,那是梦寐以求的梦想。 “以你我二人之力,如何能猎到上古神兽的元灵丹,莫要妄自尊大。”梅开芍不留痕迹地抽回自己的袖子,耐心地说道,“你的伤未愈,我不会冒这个险。” 白甜知道她在顾忌自己的伤势,心头一暖,险些落下泪来,但她仍旧强撑笑意:“主人,猎取上古神兽的元灵丹,只是我其中之一的提议。上古神兽栖息之地,除了身上的元灵丹最珍贵,还会有其他宝贵的东西。我们可以去探一探,或许会有其他的发现。” 梅开芍思索片刻,觉得她言之有理,便将信将疑地顺着白甜的指示,往白雾的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梅开芍觉得脚下的地质变了,变成了一个浅滩。清澈的河水没过脚底,河水中都是灌丛。离得近了,听到了巨大的水声。 前方出现了一个水池,一座断面山高耸入云,飞瀑顺流直下,落入水池中,激起巨大的水浪。奇怪的是,水池边茂密的植物丛呈弯曲状倒塌了一大部分,看上去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爬行后留下的痕迹。倒塌的植物丛露出凹陷的地表,一道深坑从水池边一直蔓延到远处。 梅开芍走到水池边,透过波光粼粼的水面,池底下似乎有东西。她撩起袖子,伸手探了下去。水池不深,却很冰冷。 梅开芍的指尖碰到了坚硬湿滑的东西,她摸了摸,圆溜溜的,不知什么东西。她一只手抬不动,干脆伸下两只手,抓住两边,用力抬了上来。 是一颗白色的蛋。 白蛋犹如鸵鸟蛋大小,不同的是,蛋壳表面有蓝色的圆点,很沉。 “咦 ?这是什么?”白甜从身后探出头来,仔细端详,抬起手敲了敲。 梅开芍看了看前方那条拖行痕迹,又看了看眼前的这颗白蛋,她迟疑道:“或许是蛇蛋。” “蛇蛋?!”白甜猛地跳起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能生出这么大的一颗蛋,那条蛇得有多大 她沉思地摸摸下颚,上古神兽中没有蛇类啊,难道是她的感应出错了?如果诞下白蛋的蛇类是上古神兽,那么这颗白蛋的血统可就非同一般了,上古神兽的后代,光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轰隆隆,天空降下几道惊雷,而且雷电越来越密集。 梅开芍和白甜不由地一齐抬头看向声源处。 “主人,趁那头巨蛇还没回来,我们把它的蛋偷走吧。”白甜灵动的双眸满是算计。 梅开芍能想到的东西,白甜自然也想到了。如果真是蛇蛋,蛇进化便是蛟,蛟经历了天劫,那就是龙了。 她的主人能御龙,那是何等的威风啊! 就在这时,地表猛地颤动了几下,雷声止。梅开芍抱着滚动的白蛋滚入浓密的植物丛中,树叶陡然簌簌响了起来。 “不好,主人快走,那东西回来了!”白甜脸色大骇,急忙爬起来,拽起梅开芍的手就要开溜。她识海中感受到的灵力波动比原先要强大数倍不止,依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那东西的对手。 前方植物丛纷纷倒下,似乎有东西飞快地穿行过来。再定眼一看,那分明就是一头长着三个巨头的黑色大蟒,三个头,六双血红色的眼睛,中间的巨头长了一对黑色犄角。 近了,看得更清楚,如井口般大的粗壮身躯,黑光粼粼,那是鳞片。蛇哪会长角,那哪是大蟒蛇,分明就是一头黑蛟! 看到黑蛟时,梅开芍暗暗叫苦。 这头黑蛟的修为,已经超过了六阶,甚至更高。方才的雷声,显然是黑蛟在渡劫。 按理说,黑蛟体型如此巨大,应该生活在辽阔的湖海中,为何会出现在岐山腹地的飞瀑下,况且这方池水这么小,又怎能容下一头黑蛟。 这头黑蛟六双眼睛盯着梅开芍抱在怀里的白蛋,忽而暴动起来。三个蛟头顿时昂了起来,足三米高。蛟口大张,涌出了一团绿色烟雾。 梅开芍一个打滚,躲开了那一团烟雾,就听见了被喷中的树丛,发出了滋滋的响声,只见原本茂密的树丛立刻被腐蚀的一干二净,露出焦黑发臭的黑土。 好厉害的毒! 梅开芍的呼吸粗重了起来,就在这时,她就如一只猫那样弓起了腰,忽的一跃,手中多了一把折扇。 折扇投出的同时,梅开芍也抱着白蛋跳了起来,撒开腿拼命地奔跑起来。白甜脚尖一点,跃到半空中,握住回旋的折扇,跟随在梅开芍的身后。 黑蛟见状,怒吼一声,犹如鞭子般的长尾巴横扫。只听得“隆隆隆”三声,树木被拦腰斩断。 可就在黑蛟准备击杀梅开芍时,却发现人不见了。 擅闯它的禁地,还偷走了它的蛋,不可饶恕! 黑蛟彻底暴怒,壮硕的巨尾扫断周围所有的树木,它四下寻找着梅开芍的身影。密林倒下,视野开阔,血红色的双眸映出那两抹疯狂逃窜的身影。 黑蛟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团绿色浓雾,纷纷倒下的树木挡住了两人的去路,它迅捷地窜到她们的面前。 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长尾巴从天而降。 千钧一发之际,梅开芍身形一晃,惊险地避开,其中一个巨头就朝趴在地上的白甜袭过去。距离太远,梅开芍根本无法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飞过去挽救白甜。脑海飞速运转,她瞬间有了主意。 “嘿,你想要的东西,在这里呢!”梅开芍故意绕到黑蛟的面前,将手中的白蛋朝黑蛟的面门抛了过去。与此同时,梅开芍迅捷移行,一脚蹬在倒落的树干上,折断树枝,甩手冲着巨头的一只眼睛刺去。 噗嗤,树枝入肉,溅出一行鲜血。 就在这时,原本漆黑的地面骤然亮起一道蓝光,是阵法! 岐山腹地竟然埋了阵法! 脚下的蓝光逐渐扩大,好似有一股力量,将地上的东西全部吸了进去,梅开芍立即拽起傻愣的白甜,跳出了阵法。 “嘶吼!”黑蛟浑身瞬间被蓝光所环绕,在白蛋即将落地之时,它毅然决然地甩出尾巴,把白蛋朝梅开芍的方向扫了过来。 第541章惹上麻烦 顿时,风尘四起,以黑蛟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型龙卷风,模糊了视线。 恢复了武气的梅开芍,眼神是何等的凌厉,她掷出长鞭一卷,把半空中的白蛋卷入怀中。 风很大,人根本无法站立。 梅开芍索性趴在地上,抱着白蛋滚到了浓密的树丛中。 只听见一声轰响,风停了,枯叶如暴雨般落了下来,彻底将梅开芍淹没。 “吱吱!”慌乱之际,白甜变成了灵猫,从一堆枯叶中探出了头。它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朝一个枯叶堆跑去,两只小爪子刨了刨。 “咳咳”梅开芍抬起头,吐出飞进嘴里的树叶,她捶打着憋闷的胸口,喘了一口气。方才她被枯叶掩埋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混进了她嘴里。白蛋完好无损的抱在怀中,没有龟裂的痕迹。 “怎么会没有!”寂静中,传来一声难以置信的怒喝,“你们再仔细找找,这畜生中了定身咒阵,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反抗,赶紧给我找。” 有人 梅开芍示意白甜安静,悄无声息地跳到最近的一棵巨树上,聚精会神的朝前看。只见黑蛟无力的躺在地上,断掉了两个巨头,只剩下一颗长角的头完整的镶嵌在粗壮的躯体上。而黑蛟的身旁,站了三名白袍男子,其中一名男子瘦削嶙峋,白发长髯,远远看去,倒有几分仙气。剩余两人很年轻,其貌不扬,背后背着两柄长剑。 仅凭一个阵法,就能轻而易举的困住一头黑蛟,可想而知那三人的实力有多强。 梅开芍眯起了眼睛,那三人的衣着打扮,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只见老者拔出身后的长剑,剑身嗡鸣一声,笼罩着一层紫色金光,紫光一闪,瞬间挑开黑鳞,划开黑蛟七寸,鲜血飞溅,老者的白袍竟然没有沾染半点血污。 黑蛟瞪着一双眼睛,张开血盆大口,恨不得将伤害它的三人吞入腹中。 “蓝长老,会不会是此蛟在渡雷劫时,元灵珠与血肉融到了一起?”一名年轻的男子猜测道,“也有另外一个可能,这头黑蛟没有元灵丹。” “不可能!”老者反驳道,“这头黑蛟至少也有六七百年的修为,如果体内没有元灵丹,它根本无法成功度过雷劫,化蛇为蛟。” “既然元灵丹不在黑蛟的体内,那去了何处?”另一名年轻男子说道。 老者凌厉的双眸往四周扫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梅开芍所在的方向。梅开芍呼吸一窒,心骤然提到了嗓子眼,不自觉地抱紧怀中的白蛋。 那名老者的修为俨然已经步入虚神境,环绕在他周身的淡淡紫气就是最好的证明。梅开芍并不是惧怕他们,而是她刚重拾修炼之气,不清楚自己究竟处在何种境界。 就在梅开芍冥思苦想应对之策时,老者收回了目光,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但她仍旧不敢掉以轻心。 白甜悄无声息的跳到梅开芍的肩头,笼罩在她们周身的结界渐渐虚化。 “吼!”黑蛟凄厉的惨叫声划破静寂的天际。 原来老者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居然一剑刺在黑蛟的眉心,狠狠一剜,戳出一个碗口大小的黑洞。他挑出了黑蛟的眼睛。 该人的狠厉程度,令人胆寒。 就在这时,怀中的白蛋剧烈的颤动起来,散发出金光。 梅开芍一个猝不及防,白蛋从怀中滑落,眼见快要滚落下去。她甩出长鞭,缠住了白蛋。 嗖—— 余光一瞥,只见一道紫光飞了过来。 梅开芍双脚一蹬,在半空中回旋一圈,稳当落地。掀起的风波,微微掀起了衣裙。 叮咛一声,长剑钉在梅开芍身后的树干上,只听见咔哒巨响,不用回头,也知道她方才藏身的那棵树碎裂了。 “你是何人?”年轻男子厉声问讯,干脆利落的拔出长剑。 “迷路之人。”梅开芍将双手背在身后,托着白蛋,潜意识告诉她,这颗白蛋不能让他们看见,否则就麻烦了。 她镇定自若,平静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破绽。 “岐山腹地,你一介女子,怎会来到了这里?”老者显然不相信梅开芍的话,岐山腹地边界设有结界,达到金级巅峰的人才有可能进到腹地。但眼前的这名女子,他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武气波动。 加之他处心积虑布下捕获黑蛟的阵法,却没找到元灵丹,对于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面前,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武气而言的女子,他不得不心生警惕。梅开芍平静道:“我听说靠近岐山腹地有高级灵兽,遂冒险来看看,若运气好,猎到一头高级灵兽,活捉回去好向圣上讨赏赐 啊。”说完,她调皮地笑了笑。 女子长相精致,笑起来时,那双灵动的水眸令人挪不开眼睛。 顷刻间迷了两名男子的眼,他们渐渐放下了戒心,收回了长剑。 “哦?”老者拉长了尾音,眼睛射出精明的光亮,“如此,你便快些离开吧,岐山腹地,不就是你该来的地方。” “咦?那是什么品种的灵兽,看着好眼生。”梅开芍话音未落,侧身窜了过去,她脚步轻盈,脚尖在地上虚晃了一圈,移到了黑蛟的身侧。 “别碰!”老者出声制止,他分明看到梅开芍伸出的那一只手掌下,浸染一抹鲜红的血迹。 梅开芍的手掌紧贴着冰凉的鳞片而过,看起来并没有触碰到黑蛟的身体,她敏捷地收回手,佯装歉然道:“抱歉,我只是好奇。”说完,她慢慢后退,渐渐远离阵法的范围,心下默念。 “一,二,三” 后脚踏出阵法圈,刚好数道十。 老者察觉到不对劲之时,已经晚了,他大喝一声:“快撤!” 黑蛟猛地腾地而起,对着周围四处喷出绿色的烟雾。 说时迟那时快,梅开芍已经退到了安全区域之外,相比之下,那三个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了,若不是老者急中生智,升起了结界挡住了烟雾,他们恐怕丧命了。 梅开芍趁他们不注意,跳到了树上,一旦远离了黑蛟,手上的白蛋就变得不安分起来。 这白蛋也是有灵性的,黑蛟是它的生母,生母面临绝境,它怎会不着急。 梅开芍做了一个顺水人情,接近黑蛟时,破了阵法,至于黑蛟能不能脱险,那就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事情了。 两名年轻男子被老者甩到了安全区域,战斗区风尘四起,梅开芍定睛一看,居然没有发现老者的身影。 此时,老者忽然出现在黑蛟的身后,他落在了黑蛟的头上,握起拳头,聚集了全部的武气,一拳又一拳,如暴雨梨花般密集的拳头,捶到了黑蛟的头部。 若是细看,就会发现,老者每挥一拳时,指缝里还闪动着星星点点的金光。 金光中,又夹杂紫色的寒芒。 黑蛟瞎了眼睛,看不见东西,头上传来的剧痛令它胡乱窜动,粗壮有力的尾巴横扫,所经之处,一片狼藉。 吼! 黑蛟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垂死之际,它拼了全身的元力,尾部一卷,将老者甩了出去。 “快,砍下它的首级!”老者落到两名年轻男子的身旁,命令道。 “是!”两名年轻男子凌空跃起,执剑刺向黑蛟的颈部。 梅开芍怀中的白蛋顿时抖动得厉害,那名老者洞察出她的藏身之处,朝她们奔了过来。 “不好!”梅开芍大吃一惊,她顾不上手中的抖动的白蛋,解下外衫牢牢地将其裹住,转身开溜。 哪里知道,已经被老者折磨得半死不活的黑蛟一尾巴扫了过来,凌厉的大风刮倒梅开芍眼前的密林,彻底将路堵死了,老者也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 白甜一看,就知大事不好,它抓耳挠腮,示意梅开芍快逃。 主人遇上虚神境武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梅开芍也明白,若是她逃不掉,她就死定了。 老者不是傻子,上过一次当,就不会再轻易上第二次当。他目光凌然盯着梅开芍手里的白蛋,说道:“把东西交出来,我便慈悲,饶你一命。” 胆敢算计他的人,早就横死了,哪里还有存活的道理。 梅开芍早就看清眼前的这名老者不是一个善人,即便她交出白蛋,他也不会轻饶了自己。黑蛟的后代,意味日后可以得到神龙作神兽。谁会傻到放跑敌人,为日后留下后患。 得到黑蛟后代的消息,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 “万事皆有先来后到之礼,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交给你。”梅开芍沉着脸,冷笑道。“凭老朽比你强,强者为尊!” “强词夺理!” 老者是一个行动派,他看上的东西,能用武力解决的问题,他从来不会浪费唇舌。 “砰!”半空中,倏地出现一柄紫色长剑,准确无误的钉在梅开芍原先站着的位置上。 一棵粗壮的大树顷刻间化为齑粉。 好强的破坏力! 梅开芍不敢大意,清冷的目光一瞥,看见老者身后,那头黑蛟游了过来。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竟然正面冲着老者奔了过去。 只见她身快如轻燕,而老者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不动如山,好似梅开芍的行为落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这个女人没有武气,就凭赤手空拳,也想打赢他,简直可笑至极。 突然,原本镇定自若的老者,眸中一闪而过的诧异。 梅开芍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铁质折扇,折扇有倒刺,锋芒从他面门划过。老者脚尖轻点,顿时拉开了几米的距离,本以为她还会紧追不放,岂料梅开芍不进反退,而且移动速度之快,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老者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当他回头之时,看见黑蛟张开大口,对他啃了下来。 巨大的黑影笼罩下来,伴随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第542章争夺龙蛋 骤然间,一团紫气如同爆破的气球般轰然炸开,刺目的光亮让人挪不开眼睛。紧接着,一声刺破耳膜的怒吼声与光波一同披散开来。 白甜动作迅速地跳到梅开芍的身边,张开了结界,挡住了具有重大杀伤力的冲击波。虽然结界很结实,但在虚神境的高手面前,她们也被强大的冲击力强行往后推了几米。 光亮退散,狼藉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情景,方圆百里之内,全部被移成了平地。 黑蛟的身体千疮百孔,一个个巨大的窟窿渗出鲜红的血,浑身血污,看起来惨不忍睹。 而老者的白袍仅仅是染上了几滴血,身上更是找不到一丝一毫的伤痕。 这就是虚神境的实力! 一击,就把黑蛟给秒杀了! 更惊奇的是,梅开芍裹在腰间的白蛋剧烈的抖动起来,嗖的一声,它从外衫中挣脱出来。 梅开芍伸手去抓,但白蛋的速度太快,她只摸到了外衫的一角。 转眼间,白蛋出现在黑蛟的身边,黑蛟忽然用尾巴卷起了白蛋,蛋壳的四周裹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泽。随着光芒的熄灭,黑蛟的尾巴重重落地,白蛋像一个皮球般朝老者的方向滚落过去。 黑蛟用最后的一口气,将毕生的修为传给了自己的后代,这就意味着,身在蛋壳里面的那只神兽,实力不可估量。 在场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白蛋兴许是知道老者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它在中途晃了晃,看样子是想滚到梅开芍的身边,但老者似乎洞察了它的意图,他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脚尖一点,飞速地朝白蛋掠去。 “糟糕!”梅开芍暗骂一声,她距离白蛋的距离较远,以她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抢在老者的面前,夺回白蛋。 在老者的眼里,拿不到元灵珠,可以得到黑蛟的后代,也不枉此行了。 “去!”梅开芍大喝一声,手中的长鞭像蛟龙一般腾飞出数十丈远,这一变故,连梅开芍都看愣了。 她一直以为长鞭能甩出三米远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能夸张到这种程度 时间紧迫,梅开芍也顾不上兴奋了,长鞭率先一步缠住了白蛋,在蛋壳上牢牢的裹了几圈,她手腕一抖,长鞭拖着白蛋就开始移动。 但老者也不是吃素的,他亮起长剑,狠狠地将长鞭钉在了地上。 梅开芍用力拖拽,发现根本拽不动,长剑的剑身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紫气,有武气镇压着,纵然她有一身蛮力,也无可奈何。 难道白蛋就要落入他人手中了吗?! 梅开芍一咬牙,手中的长鞭猛地收缩,拉着她往前挪,空置的一只手中多了几根银针。 咻咻咻—— 银针先发制人,对准老者脖子上的命穴飞了过去。 只听见叮叮咚咚的响声,那几根银针被钉在了树上,树皮竟然变成了焦炭。 老者眼神一眯,射出危险的光芒,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银针上居然卒毒! 好啊,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休怪他无情! 老者凌空而起,长袖挥舞,眼看着就要触摸到白蛋,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梅开芍的身后闪现而过,一头巨虎如泰山般横在了老者的面前,它一抓便轻而易举地将长剑拍飞,再抬起一脚,朝老者拍了过去。 梅开芍趁机把长鞭拉起来,卷着白蛋的身下拽过。 眼看着快要到手的东西就要没了,老者红了眼,环绕在身上的紫气登时达到了临界点。 霎时间,白紫两道极光猛烈的碰撞到一起,梅开芍一个飞去,把白蛋牢牢地抱入怀中。 “走!”梅开芍收回长鞭,转身跑进了迷雾中,白虎也不恋战,眨眼间变成了一只雪白的灵猫,隐没在老者的面前。 “蓝长老,那是上古神兽,白虎?!” 年轻男子的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他方才在旁边看得真正切切,那头白虎变成一只灵猫 “那头白虎灵力不足,维持不了兽型多久,你们二人速速回宗,将此事如实禀报宗主。”老者盯着灵猫消失的方向,脸色阴沉的说道。一连遇到了两只上古神兽,这可是大事一件。年轻男子迟疑道:“可是这片大雾来得蹊跷,凭我们二人的实力,根本无法走出去啊。” “你们可是天心宗的弟子,区区迷雾还能将你们永远困在这岐山不成?”老者语气愠怒,他长袖一甩,不再多说一句话,纵身消失在二人的面前。 两名年轻男子面面相觑,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岐山腹地的外围,白雾越来越浓重。 逍遥蕊在原地转悠了几个时辰,依然没有找到上古神兽的踪迹。但岐山腹地的动静那么大,她不可能判断错,腹地之中,肯定有神兽出没。 “公主,我们先行回去吧,将此事禀报圣上,在做打算。”侍卫再次劝说道,他们一行人已经在原地踏步了几个时辰,他有预感,再在这里耗下去,一定有危险。 “本公主找不到神兽,抓不到那个贱人,本公主就不走!”逍遥蕊也转得心烦意乱,她踹了侍卫一脚,发泄怒气,“点火,把这里给本公主烧了,本公主就不信这个邪,会永远都走不出去。” “公主,现在天干物燥,若是火势烧到了营地,引起了山火,圣上若是追究起来,属下承担不起呀。” 逍遥蕊顿时冷静了下来,她被梅开芍气晕了头,差点忘记现在是皇家春猎期间,山脚下还驻扎着营地。国法规定不能放火烧山,平民百姓难逃死罪,到时候父皇怪罪下来,她也难逃其咎。 那也不能让她白白受了这么多的苦头,空手回去复命吧,那在那些权贵名门的眼里,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本公主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到进入岐山腹地的路。”逍遥蕊大小姐脾气发作,骄横的命令道。 可是四周静悄悄的,她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逍遥蕊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去看,发现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只是说话的功夫,人全部都不见了 逍遥蕊脸色惊恐,她慌慌张张地朝四周看,周围只有一片白雾和她自己杂乱的脚步声。 情况是一次比一次邪门了。 忽然,一只手从白雾中伸出来,精准地掐住逍遥蕊的脖子,把她即将叫出口的话硬生生地掐在咽喉中。 紧接着,一个鬼魅身影倏地出现在逍遥蕊的面前。 男人的脸,俊美无比,一双红眸嗜血邪魅,一头火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侧。 “是你?你你想干什么?”逍遥蕊艰难的吐出一句话,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和梅开芍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男子的眼神,冰冷刺骨,令人莫名的升起一股危机感。 她余光一瞥,发现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全部丧命了。 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他们居然毫无察觉! “她在哪儿?”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之音,让逍遥蕊吓软了双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咳咳放开我!”逍遥蕊用力抓住男子的手腕,脸色涨红,几乎就要窒息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逍遥国的四公主,你若杀了我,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本以为报出自己的身份,就可以威慑男人放了她,可是却只换来了更为残酷的对待。 慕容寒冰无情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的取了这个女人的性命,可他还需要从这个女人的嘴里,问出梅开芍的下落。 就在这时,前方的迷雾传来一阵打斗声。 慕容寒冰的目光望向了前方,红眸一闪,逍遥蕊的身体晃了一圈,如一个断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了树干上,喷出一口血。 逍遥蕊想要爬起来,可是后背传来一阵刺痛,另外一只完好的手臂也脱臼了,现在她除了两只脚可以活动之外,两只手臂算是废了。岐山腹地中那么多的灵兽,若是遇上了危险,她死无葬身之地。想着,逍遥蕊心中懊悔不已。如果她早先听侍卫的劝告,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 在那个男人的面前,逍遥蕊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命贱如蝼蚁般。她吃痛地咬住嘴唇,内心深处百般滋味。 慕容寒冰未看她一眼,凌空而起,冲入了白雾。 梅开芍拼命狂奔,试图甩开那名紧追不舍的老者,白雾挡住了视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 这时,前方的雾气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开,露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而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抹颀长的身影。 老者眸色一凝,掌中蓦然形成了一个紫色光球,他大袖一挥,紫色光球骤然变成了一条紫色长龙,对准梅开芍的背影冲了过去。梅开芍感觉到了危险,她双脚一蹬,转过身来,刚要扇动折扇,霎时间,那抹白色的身影搂住她的腰身,一掌迎了上去。 两团金紫亮光撞在一起,发出怒号声,狂卷的烈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第543章恐怖的神魔之力 好熟悉的气息。 梅开芍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庞,心中的焦虑一哄而散,瞬间被所谓的安全感填满。 慕容寒冰双脚一沓,人如飞箭般,往后退却。 弥漫在视线中的迷雾全部消散。 “想走?”老者紧追不舍,能在他手下逃跑的人,至今不超过两个。 白甜不知何时从老者的身后窜了出来,一口想要咬住他的头颅,却被他灵巧的躲开,只碰到了衣袍的一角。 “孽畜!看老朽收了你,将你封印在炼丹鼎中,炼丹药!”白甜的行为,彻底激怒了老者,他迎风而立,不再去梅开芍,而是把主意打到了白甜的头上。 “吼!”白甜也不惧怕老者的威严,它可是上古神兽,区区一个虚神境的人族,它还不放在眼里。 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怒吼声,梅开芍拽住慕容寒冰胸前的衣襟,蹙眉道:“白甜有危险。” 她不能舍弃白甜,一个人逃命,那名老者极为难缠,修为又高。白甜旧伤未愈,它对上虚神境的高手,只有吃亏的份。 慕容寒冰拧眉,显然是不打算回头救人,他眸色森寒,盯着梅开芍看了半晌,薄唇轻启:“它死不了。” 不等梅开芍说些什么,只听见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巨响。她回头一看,瞪圆了眼睛。 一头金白相间的巨型虎,高数十丈,身高几乎与一座山峰持平。一脚拍下,地面抖三抖。若不是慕容寒冰在身边抱住她,梅开芍险些重心不稳,跌落下去。 岐山深处的灵兽倾巢而出,有些灵兽慌不择路,一头撞死在树上,岐山所有的灵兽再次出现了暴动。 巨型虎的周身环绕着一层暗红色的光亮,毛色由金白色变成暗黑色,嘴下伸出两根尖锐的啮齿。 梅开芍的手背顿时传来一股灼热感,她垂眸,看见手背多了一个契约符咒,契约符咒由冰蓝色渐渐变成了暗红色。 这是她与白甜的契约符号,暗红色不是一个祥瑞色彩,白甜暴走了。 “我要去救它。”梅开芍心中暗忖道,她刚要纵身一跃,慕容寒冰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的手腕,“慕容寒冰,放手。” “神兽暴动,你莽撞的冲过去,就是去送死。”慕容寒冰冷声道,他还不容易找到她,难道让她去送死吗? “慕容寒冰,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去救白甜,死的人就是她。”梅开芍用力一甩,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抽离,然后头也不回地原路返回。 白甜是因为她,才置身险境的。直至现在,梅开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实力有多么弱,她无法保护身边的人。 “你想要救她吗?”脑海中再次响起了那道悦耳的声音,“梅开芍,你想要救她吗?” 梅开芍落道地上,扶着发疼的脑门,“你闭嘴。” “梅开芍,别忘记了,你还欠我承诺。”那道声音戏谑道,“把身体交给我主宰,我帮你救她一命。” “你休想!”梅开芍打断她的话,“云苒,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她拉长声调,“我想帮你救白甜啊,梅开芍,它不只是你的神兽,也是我的神兽。” 云苒的声音,却在慕容寒冰落在梅开芍身边时,骤然销声匿迹了。 慕容寒冰拧眉,伸手欲搀扶她,却被她不留痕迹地推开了。 “别碰我!”梅开芍反应过激,忽而抬头看着慕容寒冰。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瞳孔的颜色变成了火红色,眸底一闪而过的忌恨。 “神兽暴动若不及时阻止,便会引来天雷。白甜的灵力未完全恢复,凭她现在强撑战斗,根本无法承受天雷的威力。”云苒说道,“你眼前的这个男人冷血无情,难道你还希望他出手相救吗?梅开芍,把身体的主动权交给我,我帮你杀了那个虚神境的武者。” “只有我能帮你,答应吧,答应我这个要求,你我之间的承诺两清了。”云苒坚持游说,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癫狂。 “闭嘴!”梅开芍盯着前方激烈的打斗,她张着一双红眸,呼吸沉重。 倏而,背部贴近了一具温热的身体,一股热气笼罩全身,一只手掌遮住了梅开芍的眼睛,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放松,很快就结束了。”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静寂无声,梅开芍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识海中的那个声音也消失了。 慕容寒冰从背后拥住她,伸出一只手,对着那名老者移动的方向,倏地,他五指收紧,眸中杀意一闪。只见远处冒起一团血雾,老者的身体突然扭曲,慢慢地缠成一团麻花,最终嘎达 一声轻响,老者血花飞溅,化作了一滩血水。白甜金瞳中倒映着那滩血水,一股嗜血的寒意脚底传遍四肢百骸。它神经一松,化作了一只弱小的灵猫。 视线渐渐清明,包裹住梅开芍的那股暖意顷刻间抽离。 “结束了。”慕容寒冰轻声说道,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虚神境武者,也不过如此。”在他神魔尊的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结束了? 梅开芍举目望去,迷雾烟消云散,她看了慕容寒冰一眼,道一声多谢,往前奔去。殊不知在她离开后,慕容寒冰一头红发变成了墨色,双眸失去了红色的妖冶,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抹血迹。 慕容寒冰强行运功,神魔之力会消耗巨大的灵力,灵力不足,他强行压制住的寒毒再次发作。如果不是他中了寒毒,区区虚神境的武者,他也不必使用神魔之力。 但他讨厌麻烦,速战速决,才是他的作风。 梅开芍在一堆枯叶中找到了昏迷的白甜,它浑身血污,但她认真检查了好几遍,没有找到任何的伤口,那应该不是白甜的血。 她把它轻轻抱进怀中,环视了一圈,没有看见老者的踪迹,东倒西歪的灌木丛中洒落一滩鲜红的血迹。血迹是鲜红色的,颜色看起来十分新鲜。 梅开芍的脑海中倏然响起慕容寒冰方才遮住她的眼睛,说的那一句话。慕容寒冰是跨入虚神境巅峰的高手,能在百米之外击杀一个虚神境的高手,任何赞美的话语都不足以形容慕容寒冰的实力。 “这只是他一半的实力,神魔君君泠傲,可是六界公认最出色的战神。”云苒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当然,想要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数。” “云苒,你也是那些想杀他的人的其中之一吗?”梅开芍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因为慕容寒冰一出现,她体内的云苒魂魄就变得躁动起来,她感受到了来自云苒的恨意,对慕容寒冰的恨意。 “这不是你该问的。”云苒的声音冷了下来,“与其有心思探听别人的隐私,不如好好提升自己的修为,毕竟,想要你命的人,不比慕容寒冰的少。” 话音消失,识海中再也探查不到来自云苒的气息。 梅开芍心中疑惑重重,云苒的魂魄,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她身体的 阳光普照,岐山经历了一夜的动荡,终于迎来了第二天的晨晖。 望着狼藉的现场,昨夜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 窸窸窣窣—— 灌木丛中传来轻微的声响。 梅开芍凌厉的双眸看过去,扇出的强风吹倒了一大片灌木丛。两抹白色身影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双脚颤抖,那表情像是见了鬼,连连后退。 “不要过来!” “不要过来!”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那两名年轻男子正是老者身边带的随从。瞧他们惊恐的模样,无疑目睹了方才那一场血腥的击杀。 梅开芍走过去,冷眸凝视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她思索良久,觉得他们一身装扮分外眼熟,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们是天心宗门下弟子。”年轻男子结结巴巴说道,他们走到半路,看见离开的方向出现了一头巨型白虎,奈何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原路返回一探究竟,无意中撞见了长老被击杀的血腥场面。 梅开芍眉心紧拧,她记得天心宗的宗门在大湟国。而这里是逍遥国的地界,天心宗的人来这里做什么,如果只是历练,大湟国的玄幻森林,比岐山更适合武者的修炼。 她想了想,指尖触摸到冰凉的蛋壳,心中顿时有了答案。 老者杀了黑蛟,就是为了取其体内的元灵丹。 梅开芍的眼中染上了冰寒的冷意,她冷声道:“滚!” 两名年轻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离开。 趴在不远处灌木丛里的逍遥蕊也是目睹了整个事件的经过,老者死去的惨状深深的刻在她的大脑中挥之不去,她吐得脸色苍白。 那个男人,真的太恐怖了。 逍遥蕊心中的嫉妒远远胜过了恐惧,凭什么梅开芍可以认识那样的高手,可以拥有上古神兽,而她除了四公主的头衔和外人艳羡的荣华富贵,自己想要的,却得不到。现在,她可不敢轻易去招惹梅开芍。 第544章夫妻同心铃 岐山腹地没了白雾笼罩,周围大片密林经过一夜的战斗早已变成了平地,阳光直接倾洒下来,藏在灌木丛中艰难爬行的逍遥蕊,被坚硬的草丛枯枝刮得浑身抽疼。她不敢出声,担心梅开芍发现了她的踪迹,借机杀了她。 逍遥蕊心知肚明,自己从见了梅开芍的第一天起,就没给过人家好脸色看。而且她还借春猎的名义想要杀了梅开芍灭口,可惜没有一次成功。何况现在梅开芍的身边有一个绝世高手,她残废了双手,他们杀她,如碾死一只蝼蚁般简单。 梅开芍没有注意到灌木丛中多了一个人,她发现自己的视野可以看到百米之外的事物,内心的欣喜瞬间冲破了她警惕的防线。 而在百米开外的一棵大树上,慕容寒冰正靠在树干假寐,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星星点点的打落在他的身上,煞是好看。 梅开芍定定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琥珀色的瞳孔映着他的身影,再也无法挪开视线。 “梅开芍,你到底爱他什么呢?”静寂的识海中陡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这一世的他,究竟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偷窥的心思被人直接戳破,梅开芍心里有些不快,她冷声道:“寄居在别人的身体中,又总是爱做一些偷窥人心的举动,难道这就是你的喜好?” 这一句话,惹怒了云苒,她生气的警告道:“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态度最好恭敬些为好。我虽然只是一缕游魂,但以我的能力,想要你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那你尽管杀了我,唇亡齿寒,没了我这具活体,你也活不了。”梅开芍冷笑道,她和云苒做了一次交易,慢慢地摸清了云苒的情况。 云苒现在是寄居在她体内的一缕游魂,纵使云苒的实力再强大,如果失去了载体,她就无法施展自己的能力。梅开芍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对云苒毫无忌惮。 虽然梅开芍现在还弄不清楚云苒的游魂是什么时候进入自己体内的,但并不代表她处于被动地位,而且如今的她已经恢复了修炼之体,重回强者巅峰指日可待。 梅开芍自认自己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你是在威胁我吗?”云苒冷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男人不止心是冷的,他的血也是冷的。千年来,他爱过的女人只有一个”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吗?”梅开芍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还是说,你在为自己鸣不平?” 识海沉静了片刻,云苒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从他灭了花妖一族起,我和他之间,只有仇恨。梅开芍,别忘了你我之间的承诺,待时机成熟,我自会讨回,到时候可容不得你说半个不字。” 云苒警告式的丢下这一句话,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梅开芍皱了皱眉,云苒似乎对她们之间的承诺十分执着,虽然二人同为一体,但她依然猜不透云苒的心思。 梅开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可自拔,待她回过神来时,慕容寒冰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事情处理妥当了?”慕容寒冰轻扫了四周一眼,他的目光在某个灌木丛掠过时,只是轻微一窒,但很快挪开了目光,将视线定格在梅开芍这样略显狼狈却不失绝色的面庞上。 “你还没走?”梅开芍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慕容寒冰有一双黑曜般的双眸,却很冷很锐利。那双眼睛仿佛坠了魔力,可以看透世间人心。 她很害怕直视他的目光,宛若自己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慕容寒冰嘴角弯起一个迷人的弧度,黑曜般的双眸闪烁着流光溢彩,低沉的嗓音带走致命的诱惑,道:“夫人刚脱离了危险,为夫又怎能一个人离去呢?这可不是一个夫君该有的行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拉近了二人的距离,温热的气息喷在梅开芍的面颊上,酥酥麻麻的触感顷刻间传遍她的全身,令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但慕容寒冰很快察觉出了她的举动,两只强劲有力的双臂牢牢地裹住了她的腰肢,用力一拉,把她抱进怀里,温热的唇倏地堵了上来。 “你”梅开芍惊讶地看着他,余下的话都被他堵在了喉间。 她用双手推了推,却发现推不动,紧接着,梅开芍的手腕就被他用力拽在手中,一股冰冰凉凉的触感从五指间滑进了手腕里。 叮玲玲—— 在一阵清脆悦耳的铜铃声中,慕容寒冰终于放开了她。 梅开芍重重的喘着粗气,一双氤氲的水眸直勾勾地盯着慕容寒冰,愠怒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倒是多了几分娇羞可爱。 慕容寒冰 按耐下要再一次轻吻她的冲动,眸光温柔的凝视着她。尽在咫尺的爱人,却只能看不能碰,这无疑对他几个月的时间里,只尝到了甜头,未曾开过荤的正常男人来说,有多么煎熬。 但敢怒不敢言的梅开芍并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所想,她的目光被手腕上的那一串暗红色铜铃手链给吸引住了。 “这是什么?”梅开芍抬起手腕,拎在二人的视线间,闻道。 “七魂铃。”慕容寒冰轻描淡写地回答,“防御性神器。”其中还有一个更大的作用,他故意瞒着没有一次性说完,毕竟,千年前他自己作的孽,不愿在她面前再次提起。 说到底,慕容寒冰还是担心她的拒绝。 果然,梅开芍听完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去脱那个铜镯,她发现,无论她怎么弄,铜镯就是完好无损地戴在她的手腕里。“没有用的,七魂铃是具有灵性的神器,如果没有我亲自取下来,即便它认了你作主人,也没有办法取下来。”慕容寒冰说道,“七魂铃与其他神器不同的是,它可以认两个主人,这也是有附加条件的。” 话头突然戛然而止,慕容寒冰忽然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什么附加条件?”梅开芍好奇地问道,她刚说完,一察觉到慕容寒冰有些促狭的目光,她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你真想知道?”慕容寒冰轻笑道,目光炯炯有神。 梅开芍别扭道:“不想知道。”说完,她抱紧怀中的灵猫,大步往前走去,可慕容寒冰不想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她。 他从背后拥住她,俯身下去,在她耳边呼气道:“七魂铃又名夫妻同心铃。”七魂铃本是一对,若一方强行以蛮力毁之,另一方也会断裂消失,这就是七魂铃的不足之处,但这些缺点,慕容寒冰是绝对不会向梅开芍透露半句的。他送出七魂铃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人结结实实地困在身边。 突如其来的靠近,令梅开芍不自觉地羞赧了脸。 慕容寒冰达到了目的,见好就收,他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温凉的指尖在划过梅开芍手腕的肌肤时,他猛地抓住她的皓腕,诧异道:“你的武气恢复了?” 她的体内,流淌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力量,他绝对不会判断错,那是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纵然二人有过几次亲密的举动,但梅开芍的心里依旧莫名的抗拒慕容寒冰的亲近。 慕容寒冰对她冷淡的态度不以为然,仿佛没有看见一般,他邪魅道:“你若是能说出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我就承认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梅开芍一时间竟然找不到理由回恁过去,因为她明白,即便她不愿意,慕容寒冰也会用其他手段强迫她屈服。 而三年过后,他们的每一次相遇,她说的每一句话,似乎全部都是她自己的一念之词,从始至终,慕容寒冰从未做过一件伤害她的事情。而真正伤害他的人,是她。 梅开芍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凌空而起,逃也似的离开。 慕容寒冰盯着她仓皇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一起俯瞰这片大好河山。 梅开芍冲出了岐山腹地,待寻到自己熟悉的道路下山时,山脚下的营地已经不见了。但柔软的土地中保留有大大小明这个地方有过扎营的痕迹。 升起的炭火堆里还保留有零星的火苗,可以推断他们行迹匆忙。 梅开芍往身后望了一眼,看见身后空无一人,她眸光微暗,内心深处划过一丝失落,他果然还是走了吗 她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就在梅开芍的身影消失在山脚下的后一秒,一抹白色的身影紧随其后。 焰城中,此时正值晌午,天气虽然炎热,但街上却熙熙攘攘。 梅开芍找了一间客栈,换洗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她坐在靠近街道的窗前,正准备用餐,楼上传来一阵骚动,原本规规矩矩坐在自己座位上用餐的客人,全部争先恐后的趴在窗户往外探。紧接着,楼下传来了阵阵高亢的吵闹声。 第545章苗疆使节 “来了来了,进城了!”有人激动的说道。 “呦呵,这苗疆使臣排场真大呀,能让我国太子和国师大人亲临的人,想必在苗疆也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有人忍不住卖弄起来,“听说此次前来我朝出使的苗疆使臣,可是苗疆的巫司,在苗疆谷可是身居高位,地位等同于国师大人。” “巫司此行的目的,就是代替苗疆新王迎娶公主为王后,逍遥国和苗疆谷联姻之事,耗了几年,这次终于成了。” 苗疆新王不就是隐巳吗? 隐巳要娶亲了?!之前不是很反对这桩婚事吗? 梅开芍越斟酌越迷惘,她索性继续听下去。 “那小友可知这苗疆新王要迎娶的是圣上的哪位公主啊?”讨论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 “既然要给苗疆新王当皇后,当然是圣上最宠爱的四公主了。” “哎呦喂,那可是大事一件了,苗疆新王捡了大便宜了。举国上下,谁不知道四公主容貌绝色,而且还是突破了金级巅峰的高手。当年四公主刚行完及笈之礼,提亲的人几乎踏破了门槛,从皇宫午门排到了西城城门口,那一幕呀,老朽活了几十年,记忆依然深刻啊。” “四公主容貌佳,又是当今皇后所出,实力又强,我看配区区苗疆新王,绰绰有余啊。” “不过是一个绣花枕头,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一道女音穿透众人兴奋的议论声,清晰的传入梅开芍的耳朵里。 梅开芍侧目而视,看见不远处的一张案桌旁,坐了一名年轻女子,她一袭水蓝色纱裙,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别了一只简单的玉簪,眉目只算得上是清秀,但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刚毅的正气。 尤其是她放在手侧的那一把弯月大刀,与女子柔弱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 许是那名女子察觉到探寻的目光,她猛然抬起头,却看见自己的斜对面坐着一名容貌倾城的女子,只见她端坐着,慢条斯理地品茶,周围嘈杂的环境似乎与她无关。 偷窥被人现场抓包,梅开芍丝毫没有慌乱之色,她手中捏着茶杯,回以一个得体的微笑。 女子皱着眉头,手不自觉地摸上了弯月大刀。 这是长年混迹于江湖或者战场炼就的习性,女子的肤色呈黄色,却能将一袭水蓝色衣裙穿出了另类英姿,实属难得,从她清丽的脸上,压根看不到庸俗的痕迹。 梅开芍目光闪了闪,把视线转向了窗外,楼下的呼声愈发的热情高昂。 她目前所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城门口的方向,从这里看下去,可以清楚的看见一辆奢华的马车缓慢地行驶在宽敞的街道上,马车很大,由八匹马牵引,而且每一匹马都是上好的千里良驹。马车的前后,都跟着两排气势高昂的侍卫,但每一名侍卫都不简单,至少都达到了金级巅峰的实力。 别看苗疆谷地域狭小,却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苗疆修炼的蛊术与世间武学结合,技法既难缠又危险,明明知道靠人数就可能攻占下的一方国土,神州大陆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轻易去尝试。 马车缓慢地从梅开芍的视线下经过,微风吹起了帘子,露出了一张熟悉的侧脸。 梅开芍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坐在马车里的人,分明就是隐巳!她突然坐起来,座椅往后一推,发出的巨大声响顿时惊吓到了趴在窗口看热闹的百姓。 可他们不敢出声呵斥,因为梅开芍虽然长着一张绝世倾城的脸,但她的人与她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一样,不好惹。 梅开芍想清楚一些,可车队与拥挤的人群一起消失在了视野中,待她回过头去时,发现那名水蓝色衣裙的年轻女子不见了踪迹。 她没有过多注意那名女子,因为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隐巳吸引去了。 隐巳身为苗疆新王,为何要冒充大使的身份,出使逍遥国,要知道,一国之主踏入他国领土,是一件极其冒险的行为。稍有不慎,一个隐秘的暗杀,就可以促使一个国家进入骚乱。 她能想到的问题,隐巳不可能没有考虑到。是不是逍遥国中,有隐巳非要拿到手的东西 直到车队彻底淹没在街尾,看热闹的百姓才慢慢地散去,口中述说的仍然是对两国联姻的称赞。 梅开芍没了喝茶的心思,她打听到了苗疆使臣下榻的客栈后,才施施然地回到自己的客房。 岐山一行,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精神力,她连夜苦斗,遭遇麻烦不断。梅开芍刚一躺下,就迅速入睡了。 这时,客房的窗户从外面打开,一抹雪白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 屋里。 原本趴在坐垫上休憩的灵猫警惕地抬头望了过去,一看见那张冷酷的俊容,它立即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整个身子蜷缩进坐垫里,头深深地埋在尾巴底下。 它可是亲眼目睹慕容寒冰利用神魔之力,一招就杀死了那名虚神境的老者。那个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它招惹不起。 梅开芍没有发现男人的靠近,睡梦中的她微微皱眉。就在慕容寒冰以为她要醒来的时候,只见她翻了一个身,滚到角落里,缩在角落里继续安稳的睡去。 客房的床榻虽然不大,但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梅开芍身影瘦削,她只睡了一小部分,余下的空间很足。 慕容寒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自己躺了上去。 梅开芍睡得昏昏沉沉的,她感觉后面有一股热气源源不断地朝自己涌过来,她下意识地翻身,一滚,磨磨蹭蹭地挤到了慕容寒冰的怀里。乱糟糟的小脑袋往他的颈窝蹭了蹭,寻了一个舒适的角度,才安分地睡过去。 然而被梅开芍毫无意识地举动折磨得快要暴走的某人,强行按压下要将怀中的女子‘就地正法’的冲动,搂着她闭上了眼睛。 后半夜,明月高挂,夜风微凉。 熟睡的梅开芍猛然睁开眼睛,她径直地坐起来,看见自己的身侧蜷缩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灵猫,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梦见慕容寒冰与自己同塌而眠! 梅开芍难以置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是疼的,她没有做梦,这是现实。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躺在她床上的,是一只灵猫,而不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但那股熟悉的安全感又是怎么回事? 梅开芍摇了摇头,下床走到洗脸盆前,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又走到案桌旁倒了一杯水,连喝了好几杯,她跳动的心才稍微冷静下来。 梅开芍走到床榻前,认真检查了一遍灵猫身上的伤口,见没有大碍,扯过一旁的丝被给它盖上,才推开窗户窜了出去。 黑夜,是做探查工作最好的时机。 梅开芍顶着漆黑的夜色,来到了苗疆使臣下榻的客栈。 整间客栈都被包了下来,还安插了几名侍卫来回巡视。 梅开芍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判断出哪间客房住了苗疆大使。因为院子有一扇窗户下,守卫的侍卫最多。 梅开芍趁逡巡的侍卫不注意,从院子的屋檐下窜进了客栈的长廊里。 她的身影方落地,守候在门口的两名侍卫立即升起警觉。未等他们出声,梅开芍从袖中甩出一道白色的粉末,那两名侍卫‘噗通’一声,昏迷在地。 那是梅开芍进入岐山前,特制的迷魂散,中药之人,若不及时服用解药,会昏睡一天一夜。 梅开芍走到门边,她蹙了蹙眉,倒是没有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入,而是十分自然的推开了眼前的房门,大摇大摆地跨了进去。 窗外明亮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窗户纸,投射在地板上。 借着暗淡的月光,梅开芍看见案桌旁坐了一名男子,他优雅的喝茶,对她的出现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开芍,今日一见,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呢,没想到那人,真的是你。”隐巳放下手中的茶杯,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梅开芍随手掩上了门,坐到他对面,抬眸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做戏。” “才半月未见,难道你就把我忘记了吗?” 隐巳倒了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我们以前不就是这样的相处方式吗?我还一直记得,你最爱喝淡茶。” 淡茶,不过是梅开芍的个人品味,她一贯不喜欢喝浓茶,觉得浓茶口感太浓郁,反而掩盖住了茶叶固有的滋味。 梅开芍瞥了面前的茶盏一眼,盯着他道:“他,可不会泡茶。” 隐巳有极强的修炼天赋,对朝堂之事又能应付自如,心思细腻而不优柔寡断,生于帝王之家,是一个极为适合当君王的人。但人不可能是完美无缺的,隐巳爱喝茶,但他从来不会泡茶。虽然他没少在泡茶的事上面苦下功夫,但仍然毫无进展。 隐巳倒茶的动作一顿,他垂下的眼眸一闪而过的阴狠,再抬起眸时,确是一片清明,他笑道:“太聪明的人,一般容易丢掉性命。” “你是谁?”梅开芍开门见山的问道。 隐巳摩挲着杯沿,将茶杯轻轻地搁置在桌面上,发出几不可闻的声响,黑色的眼眸渐渐转变成腥红的颜色 第546章另一个人 梅开芍一手搁置在桌案上,指尖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一手放在桌下,藏于广袖中,浮梦扇滑入手心,尖锐的刀锋摩挲着冰凉的指尖。 啪嗒!啪嗒! 轻微的响声萦绕在两人的耳际。 隐巳血红的双眸在漆黑的客房中显得格外的醒目,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隔着桌子,朝梅开芍俯身探过来,声音平缓道:“我的名字叫墨离,是存在他身体内的另一个灵魂。”说完,他坐下来,单手撑着脑袋,目光戏谑地盯着她,“我们都是同一类人。” 梅开芍敲击桌面的动作一顿,毫无惧意地直视道:“抱歉,我听不懂你究竟在说些什么。”她立身而起,转身欲走。 “你的身体里,不也是存在着另一个灵魂吗?”墨离说,“想必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听他的意思,他似乎早就得知云苒的存在 梅开芍僵直地转过身来,灵动的水眸闪烁着冷光,“隐巳呢?你把他弄哪儿去了?” 墨离挑了挑眉,说道:“擅自转移话题,我可以当做这是你默认的答案吗?”他看了一眼梅开芍藏在袖中的手,促狭道,“他运气不错,能认识你这样有情有义的朋友,也不枉他付出重大的代价” “你把他怎么了?”梅开芍打断他的话,手中的长鞭‘噌’地蹿了出去。 墨离不急不忙地避开,两只夹住长鞭,意味深长道:“与其说我把他如何,不如说是他为了你做了什么。” “废话少说。” “啧啧啧你我相处三年,也并未见过你如此急躁的模样。”墨离揶揄的目光毫无掩饰地上下打量梅开芍,“等价交换,如何?” “你想知道什么?”梅开芍不想和他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墨离和她耍了这么久的嘴皮子,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 “我的条件很简单。”墨离眸光闪了闪,“苗疆新王祭典,你落入冥界之后,可是看见了什么?”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不想错过任何一丝有价值的线索。 “那是你与那妖道设的局?”梅开芍反问,她的脑海中飞快地闪现一张苍老狡黠的脸。 墨离笑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梅开芍私下留了一个心眼,不慌不忙地坐在他的对面,“天狐王”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从墨离的脸上掠过。 “天狐王?!”墨离眸底闪过一抹急切,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冲动,飞快地掩饰掉自己的失态,佯装镇定道,“你见到了天狐王,越泽?” 梅开芍没有立即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是话锋一转,反问道:“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墨离眸色暗了暗,沉默半晌,开口道:“你问吧。” 虽然他知道梅开芍是故意这么说的,即便心有不满,但她已经回答了他的提问。 “你冒充苗疆使节来逍遥国,究竟有什么目的?” 墨离微顿,他以为梅开芍会直接询问有关隐巳的事情,没想到她对苗疆出使逍遥国之举如此上心。 “苗疆与逍遥国结秦晋之好,我来瞧瞧苗疆未来的王后,怎么算是冒充苗疆使节呢?更何况,苗疆未来王后的人选,兹事体大,我不能拿上千苗疆子民的性命冒险。”墨离说的话句句在理,让人一时间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但梅开芍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苗疆使节偏偏挑逍遥国朝纲内乱的时候来,不得不让人质疑其用心。目前坐在她面前的男子,虽然顶着隐巳的模样,但体内却是另外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梅开芍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梅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我可以免费为你解惑。”墨离心里又多了一番心思,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知梅开芍落入冥界之后,遇见的天狐王,到底是不是越泽。 梅开芍又怎会看不透他的小心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墨离怎会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人,他不过是为了套她的话罢了。 既然她的猜测得到了验证,隐巳身体里的确藏着一个灵魂,她也没有再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梅开芍起身,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动作的浮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 墨离的目光循着声源看去,眸色一沉,一只手捉住了梅开芍的手腕,把她的手扯到了面前。 “放手。”梅开芍冷冷地盯着他,若不是墨离动作太快,她也不会被人捏住,“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她冷声警告,她对隐巳手下留情,不代表墨离有同等待遇。 “七魂铃?”墨离眯眼眼睛,“你从何得来的?”“这与你无关吧?”梅开芍说完,猛地抽回自己 的手。 “七魂铃是冥界的东西。”墨离望着梅开芍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梅开芍置若罔闻,从敞开的窗户掠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回到客栈,梅开芍没有点灯,明亮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窗户照射进来。她坐在床沿,盯着手腕上的七魂铃陷入了沉思。 七魂铃既然是冥界的东西,又怎会落在慕容寒冰的手中 借着明亮的月光,梅开芍转动其中一个精巧的铃铛,指腹摩挲的触感略有些粗糙,她凑近了一些,看见铃铛表面刻有复杂的纹路,初步判断是一种类似于图腾的纹样。 梅开芍端详了许久,仍然看不出纹样的详细模样。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转眼看见一个雪白的毛团缩在被窝的角落里睡的正香,梅开芍干脆撇开脑海中诸多想法,扯过丝被,把灵猫抱在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梅开芍就被客栈大堂传来的嘈杂声吵醒了。她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奈何楼下的动静实在太大,噼里啪啦砸破东西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沉着脸起身,用最快地速度洗漱完毕,她倒,是谁一大早就这么不识趣,专门扰人清梦。 梅开芍刚出现在楼梯口,忽然一张板凳直接朝她的面门砸了过来,她身形一偏,板凳落在她的后方,断成两截。 “嫌大爷我没钱住店是不是?”一名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隔着柜台,一手提起了店掌柜的衣领。他从腰侧甩出一个沉重的布袋丢在桌子上,用力一甩,把人甩了出去。 店掌柜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这一惊一乍的,险些将命给吓没了,他一脸菜色,为难道:“客官有话好好说,我们店的客房都住满了,实在是腾不出地儿来了。” “放屁!”壮汉爆了一句粗口,大手一挥,身上的大刀顿时牢牢地插在地上,吓得店掌柜尿了裤子,他扬起头,粗鲁道,“未来三日,这家店的所有客房,大爷我全包了,你们若是识趣,都赶紧收拾好包袱滚蛋,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壮汉一口青涩的口音,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着实令人心惊胆战。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藏在客房里畏首畏尾的客人揣着包袱,慌慌张张地下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壮汉带来的属下嚣张十足起哄,纷纷开始赶人清场。 店掌柜哭丧着脸,敢怒不敢言,江湖人过的都是刀锋上舔血的生活,尤其是这种异国商旅,他更加不敢招惹。 梅开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转身要回客房,就在这时,壮汉嚷着一个大嗓子,粗犷的叫住了她。 “你还不走?”壮汉嚣张道,“耳朵聋了吗?这家客栈,大爷我包下了!” 梅开芍恍若未闻,突然,背后传来一声长鸣,有什么东西划破了虚空,正朝着她的背影袭来。她顿住脚步,一道锋利的刀锋划过她的耳际,钉在了面前的墙壁上。 是一把大刀。 大刀刀刃锋利,刀背刻了几条黑色图腾,一直从刀背蔓延到刀柄。 未等梅开芍看清楚,大刀像是受到某种力量的驱使,竟然拼命地摇动起来,然后自己拔出了墙面,调转头朝梅开芍的脖颈划了过来。 梅开芍向后一仰,刀锋紧贴着鼻尖惊险地划过,脚尖一点,整个人凌空跃起,落到了大堂的门口。 壮汉的那些属下见状,立即纷纷拔出了佩刀,警惕地看着梅开芍。 身后,传来马匹粗重的喘息声。 梅开芍余光瞥了一眼,发现客栈的门前停了五辆载重的马车,马车上的货物都用厚重的毛毯捆绑,遮挡得严严实实,光凭轮廓,压根判断不出是什么东西。只是清晨潮湿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再看眼前这些人的模样与打扮,凹陷的眼眶和高挺的鼻梁,以及另类的穿着,倒像来自于大漠。 梅开芍一只脚迈出了门槛,那些人却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识趣的赶紧滚,大爷从来不打女人。”壮汉把刀重重地搁在桌子上,解开身上的酒囊就开始大口喝酒。 少一事不如多一事,但是身后的那几车货物,倒是勾起了梅开芍的兴趣。虽然中原物产丰富,但有些珍稀药草只长在塞外,而且药店贩卖的塞外药草,价格高了数十倍不止,而且瑕疵也很多。 等同于是花了数倍的价钱,却只买到了一批残次品。上好的灵丹妙药,当然离不开上等的药材。 加上梅开芍身上的灵丹和银子所剩无几,她想炼些上等灵丹换些银子,所以对身后那五车里的药材更加好奇了。 第547章噬心毒 “赶紧滚!”一名侍卫带刀逼近,梅开芍一跃而起,落到了其中一辆马车上,壮汉脸色微变,拎着大刀大步冲了出来。 嘶拉—— 不知为何,原本包裹严实的毛毯倏地裂开一道口子,药材零零散散地滚落一地,甚至流出了暗灰色的粉末。 一时间,飘荡在鼻尖的药材气味就变了。 壮汉脸色大骇,一个跨步跨出了客栈的门槛。 “快,抓住她。”属下大喊。 梅开芍匆忙地朝口子抹了一把,趁机跃上屋檐,迅速地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别追了,赶紧拿东西把口子堵了,若是车里的东西受了潮气,那可不值钱了。”壮汉狠狠地朝远处剜了一眼,低声吩咐身后的属下。 属下们手忙脚乱地捂住那道裂口,扯出一张毛毯盖了上去。 “真是晦气,那该死的娘们别让我逮到,否则我定。”壮汉低声咒骂,他上下检查了几遍,安排几个人看着,才放心走进客栈。 梅开芍跑了一段距离,见身后无人追来,她停了下来,摊开手掌,闻了闻手心里面的药沫渣子。一股呛鼻的气味直冲脑海,她呼出一口气,定睛一看,看见黄色的药沫中,多了许多暗灰色的粉末颗粒。 身为而二十一世纪的军火女王,梅开芍当然知道暗灰色的粉末就是火药。 大漠的人乔装药材商旅,把火药偷偷运到焰城中,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梅开芍来不及细想,很快就被一道尖锐的嗓音打断了。 “上面是何人?居然敢在青天白日擅闯太子府?” 梅开芍寻声看过去,见一群侍卫执着长剑涌在屋檐下,这亭台轩榭,十分熟悉。 她居然跑到逍遥无双的太子府来了。 梅开芍摸出一个瓷瓶,把手上的东西倒了进去,揣好瓷瓶后,飞身跃下屋檐。 “来人!抓刺客!”侍卫中,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句,两边长廊中迅速跑来许多侍卫,眨眼间,就将花园挤了一个满满当当。 “太子爷可在太子府?”梅开芍问道。 “大胆,太子是什么身份,岂是尔等想见就能见的!”有人提剑刺了过来。 “你们不做好本职工作,挤在这里闹什么呢?若是干扰了太子修养,你们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一道严厉的声音横插进来,拥挤的长廊让开了一条路,是柳风行,逍遥无双身边的一等护卫。 “请柳侍卫恕罪,属下在捉拿刺客。”有人出声解释道。 “刺客?”柳风行凌厉的双眸一扫,落在梅开芍身上的目光一顿,“梅小姐?” 众人傻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侍卫。”梅开芍拱手道,“不知太子可方便见客?” “梅小姐请随我来。”柳侍卫说完,低声呵斥道,“还不快让开,你们可要睁大眼睛瞧仔细了,她对于太子而言,非比寻常。” “是是是,小的明白!”众人应声连连点头,态度极为恭敬。 梅开芍笑了笑,没说话,迈开步伐跟随在柳风行的身后。 “临近午时,太子此刻正在书房批阅奏章。”柳风行将梅开芍领到了一处别院里,“劳请梅小姐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报一声。” 虽然眼前的这名女子在太子心中地位非同一般,但书房乃是太子府重地,预先通报是向来定下的规矩,柳风行也不敢坏了规矩。 柳风行进去的时候,逍遥无双正盯着一本奏章拧眉深思,看他阴沉的脸色,就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不佳。 “何事?”逍遥无双光听脚步声,就知道进来的人是谁。他养伤的这段时期,手头上堆积了不少事务,然而一本本奏章看下来,阐述的问题皆是同一个意思,看得他心烦意乱。 “殿下”柳风行看了上座的男子一眼,“梅小姐回来了。” 逍遥无双眸光一顿,猛地抬头看柳风行,“当真?”语气蕴含诧异。“她此刻正在院子里”柳风行的话未能说完,只感觉到眼前一晃,书房中已经没有了逍遥无双的身影。 逍遥无双的心绷得紧紧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自从梅开芍坠海后,他曾派人找寻,但皆无音信。 逍遥无双心中狂喜不已,她果然如他所料,即便遭遇险境,也不会那么容易死掉。 推开书房的门,逍遥无双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抹俏丽的白色身影,她站在梨花树下,灿烂的阳光从枝叶间倾泄下来,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 那张绝色的侧脸,深深地刻在了逍遥无双的脑海中,再也 挥之不去。 许是察觉到身后投射过来的视线,梅开芍转过身,轻声笑道:“大哥。” 逍遥无双强行按捺下要奔跑过去,抱住她的冲动,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回来就好”一切关心的话语,皆化作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逍遥无双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身形比之前清瘦许多,但那双闪烁的眼眸溢出明亮的光彩。 “我有些话,要和大哥说。”梅开芍走进,闻到了逍遥无双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她拧眉,“大哥,伤情可好些了?” 逍遥蕊曾经提到过,逍遥无双为了寻她,在岐山密林中受了伤。 梅开芍心里是内疚的,逍遥无双待她,是极好。可惜,有些东西,她注定要亏欠他。 “皮外伤,无碍。”逍遥无双说完,趁梅开芍转身之际,捂着嘴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柳风行闻言,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见二人进屋,他便识趣地退身出去。 柳风行那细微的动作,全部落在了梅开芍的眼里。 “大哥,容我替你把把脉吧。”梅开芍放心不下,遂主动开口请求。 “不用了。”逍遥无双毫不犹豫地拒绝,“宫里的御医看过了,只是皮外伤,我修养几日就能恢复了。” “大哥在顾虑什么?”梅开芍说,“若是无事,你何必避着我。行医者,光看病人的脸色,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你无需瞒着我。” 逍遥无双苦笑,他明明知道瞒不过医术高超的梅开芍,但就是不想让她担心。 左右四下无人,梅开芍不需要避嫌,当即趁其不注意,抓起逍遥无双的手,开始把脉。 逍遥无双微愣,她手上传来温凉的触感使得他瞬间找回了神智,他没有立即推开她,而是抬眸细细地盯着梅开芍看。 “大哥伤了经脉?”梅开芍拧眉,伤了经脉,这事儿可大可小。关键是逍遥无双的身体,不止气息紊乱,还藏了一种毒素。 那是 梅开芍猛地探出手,扯开他的衣襟,看见他心脏位置蔓延出红色的血丝,如一张血红大,罩住了右胸腔。 果然是噬心毒,此毒来自南疆。中毒者若是不及时服用解药,而当心口的红血丝蔓延到脸上,这人便回天乏术,只能坐以待毙。 而逍遥无双心口的红血丝已经蔓延到锁骨,再过两日,毒性便会侵袭到脸上。 “这便是大哥所言的那般,身体无碍吗?”梅开芍冷声道。 逍遥无双听出了她言语中的责备,知道她这是生气了,忙说:“御医已经压制住了毒性。” 言外之意,就是没有找到解药。 梅开芍曾在药书上看过噬心毒,她可以配置出解药,前提是解药所需要的药材能在第一时间内集齐,其中有一味药,天山雪莲最稀缺。 梅开芍想出了解药的配方,一门心思扑在上面,下意识地转身要走,逍遥无双适时叫住了她,“你方才不是说,有事与我说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被逍遥无双的病情牵引住了,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就在这时,柳风行直接推门而入,面色凝重。他也不避嫌,直接禀告情况,“殿下,影密卫得到消息,京城中混入了大漠的杀手。” “那些杀手,是否乔装成了药材商旅?”梅开芍接话道。 柳风行和逍遥无双同时看向她。 “我要同大哥说的,就是这一件事。”梅开芍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子上,“今日一早,我在客栈遇到了那些人,他们运送的货物,或许并不是药材。这是我从他们货物中拿来的东西,大哥可以看看。”逍遥无双接过去,把瓶口往前凑了凑,闻到了一股呛人的味道。他面色阴沉,将瓷瓶塞到柳风行的手里,冷声道:“你看看吧,那些人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 大漠国的杀手,居然敢在逍遥国的领土上放肆,究竟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逍遥无双捏紧了拳头。 “这是”柳风行诧异的抬头,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殿下,是否要属下前往缉拿。” “既然他们敢做,就说明背后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逍遥无双说,“你派人暗中盯紧他们的行踪,看近期他们与京中哪些人有接触,勿要打草惊蛇。” 若是大漠的杀手与朝中的某些官员有了联系,事情的性质就变得不一样了。 “是。”柳风行领命告退。 轰隆隆!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际,陡然阴云密布,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吹落了一地的奏折。 梅开芍抬头望天,这天气果然说变就变啊 第548章极品聚灵丹 暴风雨一直下到了傍晚,雷鸣声不绝于耳。 砰的一声巨响,玲珑阁的爆炸声被雷鸣声掩盖过去,丝丝缕缕的白烟从门缝中飘散出来。 房中的桌案上,丹鼎碎片七零八落的躺在角落里,熄灭的炭火中隐隐约约透着金色的光芒。 成功了! 梅开芍挥开遮眼的白雾,抓起桌上的七颗金色珠子,她浪费了许多珍贵的药材,终于炼成了极品聚灵丹。 “吱吱!”房门被推开一条裂缝,一只灵猫跑了进来,它原本在隔壁间睡觉,却在梦中被一声巨响惊醒了。看见梅开芍的卧房冒出了白烟,它以为失火了。 “你来得正好。”梅开芍捏着一颗聚灵丹递到灵猫的嘴边,“吃了,可以补足你失去的灵力。” 白甜在岐山腹地透支了灵力,又受了重伤,导致它无法化成人形。它一看金色的珠子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隐约飘散着一抹淡淡的清香,便知这颗珠子是不凡之物,于是它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白甜相信自己的主人不会害它。 珠子划过舌尖进入腹部,白甜唇齿间弥漫着一股清凉的药香,片刻之后,它感觉到丹田处升起了一股热气,一道金色的光芒将它浑身包裹住。 白甜驮在背上的白蛋不安分的抖动起来,它滚落下来,白色的蛋壳萦绕着一丝金光。 “主人,我的灵力恢复了。”白甜欣喜地说道,她感觉到身体里的灵力比先前更加充沛,化作人形的她,浑身上下充满了灵气,外貌更加甜美了。 梅开芍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极品聚灵丹的药效,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 由于极品聚灵丹修炼不易,失败率高达百分之九十,所以市面上很少会出现极品聚灵丹,可谓是有价无市了。一颗中阶聚灵丹都能拍出天价,那可想而知极品聚灵丹的价值有多高。 梅开芍把六颗聚灵丹分别放进两个瓷瓶中,她打算送给逍遥无双三颗极品聚灵丹用于疗伤,余下的三颗找一个拍卖场进行拍卖,用来换取一些银两,毕竟她不可能长时间呆在逍遥国,出门在外,银子必不可少。 梅开芍揣好了瓷瓶,转身却看见白甜整个人趴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白蛋。 “主人,这颗白蛋好像要裂开了。”白甜话音未落,只见蛋壳龟裂,从里面探出了一条如筷子般大小的黑色尾巴。 梅开芍两指一捏,拖着尾巴把它拽了出来,拎在眼前仔细的端详。 是一只通体黑色的小蛇,整个身体只有筷子般大小,那颗小小的脑袋镶嵌着一双绿色的眼睛,看起来萌气十足,没有任何的威慑力。 小黑蛇被人堂而皇之地倒挂在半空中,它恼火地瞪着那两只绿色的小眼睛,吐出粉嫩的舌头,可惜,梅开芍并不惧怕它。 白甜大胆的用指尖戳了戳它软绵绵的身体,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主人,这只小东西是黑蛟的后代,如果历经了雷劫,便是蛟龙了。若我们将它炖成了肉汤喝掉,那可是大补了。”说完,她还不忘舔了舔唇角,一双金瞳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小黑蛇初涉人世,一听到有人竟然要将它炖汤喝掉,吓得尾巴一卷,借着梅开芍的指尖爬进了她的袖口,整个身体牢牢地缠住梅开芍的手腕。 “切,胆子也太小了吧。”白甜不屑地挑挑眉,似乎对小黑蛇拿主人当靠山的行为十分不满。 梅开芍扯了扯,见它缠得结实,索性就随它去了,身边多一只上古神兽,也不是什么坏事。 出了玲珑阁,梅开芍与柳风行在长廊下打了一个照面。 “柳侍卫行色匆匆,这是准备去哪儿?”梅开芍问道,柳风行背了一个鼓囊囊的包袱,看起来沉甸甸的,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不瞒梅小姐,殿下在暗雀楼看中了一件稀罕物,命属下回来取些银两。” “暗雀楼?”梅开芍挑了挑眉,关于暗雀楼的传闻,她倒是听过一些。 传言暗雀楼是雀楼的分舵,不同的是,暗雀楼类似于现代的黑市,拍卖的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只要你付得起银子,暗雀楼可以帮忙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当然,暗雀楼除了拍卖会,还是一个情报买卖场所,甚至是一个江湖暗杀组织。但后两者只是传闻,至于传闻的真实性,有待考证。 “梅小姐对暗雀楼也有兴趣?”柳风行问道。 梅开芍摇了摇头,将怀中的瓷瓶递给柳风行,“劳烦柳侍卫替我把东西交给太子殿下,里面的东西,有利于殿下的伤情。” “多谢。”柳风行收下,供了拱手,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梅开芍的眼前。 “主人 ,那是极品聚灵丹啊,白白送人,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太子?”白甜从圆柱后面探出头来,方才那个男人眼神不是一般的犀利,若不是她启用了隐身结界,恐怕自己就要被他发现了。 “他提供的那些珍贵药材,抵上了三颗极品聚灵丹的价值。”梅开芍转身往回走,她心中打定主意,,没准儿能找到自己要的东西。 不多时,梅开芍摇身一变,扮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眉清目秀的男子,出现在了一个茶楼前。此刻正值夜市,茶楼里面高朋满座,说书人的声音埋没在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中。 暗雀楼的入口,就隐藏在这间看似平凡的茶楼里。 梅开芍穿过厅堂,径直地走进后院。后院很暗,矗立几间矮小的屋子,每间屋子的屋檐下,都挂了两盏小红灯笼。 她眯起眼睛,凌厉的目光逡巡在几盏小红灯笼中。粗看之下,那几盏小红灯笼的外表没有任何区别,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其中一间屋子的两盏小红灯笼,里面摆设的蜡烛比其他灯笼的蜡烛矮了一些。 梅开芍勾起嘴角,朝那间屋子走去。如此细微的变化,如果没有接头人带路,恐怕找到暗雀楼的入口。 推开破旧的木门,看见两名店小二打扮的男子坐在桌前喝酒。而梅开芍的出现,使他们停下了动作,目光皆警惕地打量起梅开芍来。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名男子笑意盈盈地迎上来,说道:“这位客官,这里是茶楼后院,不卖茶食。” “你们这里的茶食吃腻了,我想吃点别的新鲜玩意儿。”梅开芍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音调。 两名男子见梅开芍器宇不凡,着装华丽,他们对视了一眼,回答道:“自是有的,麻烦客官稍等片刻。”说完,其中一名男子走到墙边,转动墙上的灯盏,一扇石门打开,露出了一条望不见尽头的台阶。 “客官里边请,您要的新鲜玩意儿,就在里头。”男子语气恭敬,率先在前边带路。 梅开芍跟在他身后,双脚刚迈上台阶,身后的石门重重的关上了。 走了片刻,原本狭窄的通道豁然变大,一个大型奢华的拍卖场出现在眼前。 拍卖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梅开芍听了片刻,发现暗雀楼交易所用的货币,居然是黄金! 她想了想,就拿出那装有三颗极品聚灵丹的瓷瓶交给男子,附耳过去,低声交代了几句。只见男子不停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惊异的光芒,随后她就被男子安排的引路者带到了第三层。 暗雀楼是一栋圆形塔楼,总共分有三层,里面装修华丽,用来照明的不是灯盏,而是一颗颗如碗口般大小的夜明珠。这暗雀楼,可谓是豪无人性了。 梅开芍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身旁坐着一位水蓝色衣裙的女子,长得很俏丽。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的舞台,梅开芍只看到了她的侧脸。 许是梅开芍打量的目光太过于赤裸,那名女子立刻转过头来,一双灵动的双眸毫不隐讳的直视她。 但女子只是皱了皱眉,便转移了目光。 原来是她?! 在苗疆使节进城的那天,她们就曾在一家茶楼见过面。 梅开芍对她的印象比较深刻,因为旁人提到逍遥蕊这个话题的时候,这名女子明显表现出了厌恶和不屑。 “公子是第一次来暗雀楼?看着面生得很。”女子从未在暗雀楼见过梅开芍,所以对她很好奇。暗雀楼名声在外,虽然比不上雀楼的名望,但也是不差的。慕名而来的人不少,可是未必能进到暗雀楼,能进来的人,大多数是焰城的商贾权贵。她来的次数多了,见过的人无非就是那些人。 “我初到京城,听闻暗雀楼中有不少好东西,遂前来碰碰运气,买卖不成,涨涨见识也是好的。”梅开芍随口说道。 女子终于正式打量梅开芍,见她衣着华丽,相貌秀丽,举止投足间透着一股书生气息,心中料定她或许是京中某位官员流落在外的公子。她对梅开芍的态度,突然间多了一丝亲近。 “公子挺会挑地方,这暗雀楼算得上是京城的淘宝圣地了。只要你付得起足够的银子,就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女子露出一抹笑意,将视线投到了窗外。 这时,舞台忽然换了一个掌柜。 第549章夺回赤羽 “接下来,要给诸位展示的,可是暗雀楼来第一次拍卖的稀世珍品。”掌柜的话音未落,全场顿时唏嘘不已,暗暗猜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暗雀楼的掌事亲自出来拍卖,而且还用上了“第一次”和“稀世珍宝” 这样的字眼。 在场的所有宾客皆目光灼灼的盯着舞台,那个盖着红绸的托盘。 坐在二楼和三楼厢房里面的客人,都按耐不住好奇心,纷纷站在了栏杆前,探头往下看。 就连梅开芍身旁的蓝衣女子,也走了出去。 啪啪,掌柜拍了拍手掌,一名容貌妖媚的女子掀开红绸,端着托盘走到了舞台的中央,托盘上整整齐齐的列着三枚金色珠子,正是梅开芍交给伙计,要用来拍卖的那三枚极品聚灵丹。 “接下来要拍卖的东西,正如诸位亲眼所见,乃市面难求的三枚极品聚灵丹,竞价为一千两黄金!” 轰隆,所有客人炸开了锅,那可是极品聚灵丹,世间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若能服用,就可以跨阶提升至少一个层次的修为。 他们争红了眼,来的人,不是富甲一方的商贾,就是京城的豪门权贵,叠加的竞价都是上百两黄金。 女子侧目,见梅开芍似乎对此刻进行拍卖的极品聚灵丹丝毫不感兴趣,道:“公子看不上这极品聚灵丹?” 梅开芍笑了笑,“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东西。” 女子对她的话不可置否,意味深长地盯着梅开芍看了一眼,遂走回位置坐下,悠闲地喝着茶。 不知为何,竞拍者的声音随着价格的攀升而渐渐稀疏。 “诸位,兴许方才是在下没有把话说明白。”掌柜卖了一个关子,“这三枚极品聚灵丹,可不是一千两黄金,而是一枚一千两黄金。现在拍卖的只是第一枚极品聚灵丹,余下的那两枚,将会在第二次竞拍中一起出售,起拍价十万两黄金!” 此话一出,全场噤若寒蝉。 纵然心中对极品聚灵丹再如何的趋之若鹜,此刻也得深思熟虑。极品聚灵丹是世间稀有,但也不是罕见到千年出一次的地步,为了一颗丹药倾家荡产,未必值得。世上能替代极品聚灵丹突破修炼的丹药数不胜数,只是效果并没有极品聚灵丹那么显著。 竞价瞬间陷入了死寂,客人互相对视,皆无一人敢出价。 掌柜看出了他们的顾虑,徐徐道:“此枚极品聚灵丹不是以往可以比拟的,它不但能令修炼提升一个层次,而且能洗髓通络,能使步入木级巅峰的人,直接跨入离空幻境。” 一颗极品聚灵丹,竟然能跨入离空幻境?!那若是买足了三枚,岂不是能进入了强者巅峰,虚神境了!放眼整个神州大陆,能步入虚神境的强者,屈指可数。 要是能进入虚神境,即便倾家荡产,那也值得了。能成为人人趋之若鹜的强者,还怕荣华富贵不来么! 一时间,竞拍价此起彼伏。有些人甚至表现出了自己的实力,曝出家门以势镇压。可这些表面东西在个人利益面前,都毫无作用。 梅开芍暗暗心惊,早就听闻极品聚灵丹身价不菲,今日亲耳听见倒是另外一番滋味。如果她日后能大量产出极品聚灵丹,那可是富可敌国都不夸张啊。 “十万两黄金!”就在竞价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刻,忽然有人高声竞拍。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纷纷循着声源看过去。 岂料,更为劲爆的话还在后头呢,只见三楼某间厢房走出来一黑衣男子,他高声宣布:“一枚十万两黄金,三枚极品聚灵丹,我家公子全要了。” 霸气! 这哪家公子能一口气出了三十万两黄金买下三颗极品聚灵丹,众人心中萌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这位爷,现在只是第一枚极品聚灵丹的竞拍,余下二枚还未到竞拍时间,请你家公子稍等片刻。”掌柜显然是不把那位金主放在眼里,这暗雀楼背后的势力,可谓不一般呢。 梅开芍挑了挑眉,觉得那道声音有些熟悉。她走到了栏杆前,抬头往上看,这一看不得了,那不是逍遥蕊吗? 一国公主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随口一提,便能拿出三十万两黄金的人,恐怕连皇帝都要仔细斟酌。 逍遥蕊的性子虽然嚣张跋扈了一些,但也不是一个草包。梅开芍断定,逍遥蕊的身后,定然有人授意,只是那个人不好出面竞拍。 现下,梅开芍对逍遥蕊的幕后主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又是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哼,果然是一个蠢物傀儡。”身后蓦然传来女子抱怨的声音,俨然她已经看破了逍遥蕊的真实身 份。 逍遥蕊从岐山腹地回到宫中,差点丢了半条命。幸好宫中有人医术了得,替她接回了手骨,但万事哪能十全十美,她终究还是落下了病根,日后无法再用剑。在逍遥国以剑为尊的国度,不能用剑等同于要了她的命。 逍遥蕊本想来暗雀楼买些上品丹药,没想到却碰到了有人售卖极品聚灵丹,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怎能轻易错过。暗雀楼有暗雀楼的规矩,这里的规矩无人敢挑衅,身为一国公主的逍遥蕊也不例外。 第一轮竞拍,逍遥蕊以十万两黄金拔得头筹。第二轮竞拍开始,有了第一次逍遥蕊的刺激,众人竞拍的热情居高不下,甚至高过了十万两黄金一枚的价格。 “哼!等本公主拿到了极品聚灵丹,定要给那个不识务的掌柜一点颜色瞧瞧!”逍遥蕊小声嘀咕,余光一瞥,恰巧看见了现在栏杆前的梅开芍,由于她见过梅开芍女扮男装的模样,所以很快便认出了梅开芍。 她转身回到厢房里,愤愤地说道:“二哥,我看见了梅开芍那个女人!” “谁?”楼下的嘈杂声压过了逍遥蕊的声音,逍遥锦没听清楚。 “就是太子哥哥养在府中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梅开芍,她也在暗雀楼。”逍遥蕊的眸中射出狠毒的光芒,如今她伤痕累累,险些丢掉小命,还导致了逍遥无双对她产生了隔阂,全部是败那个女人所赐。既然她自己主动送上门来送死,那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你最好别打她的主意。”逍遥锦又岂会看不出她心中的小心思。 “二哥,难道你忘了,我身上的伤,究竟拜谁所赐!”逍遥蕊不满的跺跺脚,“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了她的命,只会给她一点教训。” 逍遥锦深知自己劝不住她,只能顺着她的心意,警告道:“别太过分,见好就收。” “我自己有分寸。”逍遥蕊说完,听到外边传来竞拍最高价的声音,心中诧异,没想到眨眼的功夫,余下两个聚灵丹已经拍到四十万两黄金了,她心有不甘问道,“二哥,余下的那两枚极品聚灵丹,我们还要不要。” 在身份权势不顶用的暗雀楼里,有钱才是王道。 逍遥锦脸色十分难看,道:“十万两黄金已经是我们的极限,若是我们拍下所有的聚灵丹,只会招人非议,引起父皇的怀疑。” 堂堂二皇子,三十万两黄金,他还是能拿得出手的,但太过于招摇过市,对他未必是好事。 另一边,梅开芍对逍遥蕊心中的小阴谋完全毫不知情。 两颗极品聚灵丹最后以四十万两黄金的价格拍卖成功,扣除十万两黄金的手续费,梅开芍能拿到手的,就有三十万两黄金。 不得不说,暗雀楼拿手续费这一招,不需要承担太大风险,就能拿到不菲的回扣,难怪这里用来照明的都是夜明珠。 拍卖极品聚灵丹落下帷幕,接下来要拍的东西,价值并不比极品聚灵丹要低。 “接下来要拍卖的东西,就是一块血玉,这块血玉,可是经过步入虚神境的高手,在镇魂鼎中炼就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形成的,此玉名为赤羽。”掌柜亲手捧着装有托盘的血玉在舞台来回走了两圈,尽量让所有的宾客都看清楚,“得此玉者,百毒不侵,起拍价,一万两黄金!” 话音未落,宾客争先恐后的竞拍,买不起极品聚灵丹,买个傍身的血玉,还是可以的,总不能白来一趟。 “梅开芍,把赤羽夺下来!”梅开芍已经有了七魂铃,对赤羽根本不感兴趣,就在她转身之际,一道冷然的声音从识海中迸射出来。 “你要赤羽做什么?”梅开芍用意念询问道,她的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见她仍然不为所动。 “那不是你该管的事,让你夺下来就夺下来!” “这可不是求人办事该有的态度。” 梅开芍听得真切,云苒说的是‘夺下来’,而不是‘买下来’,那块血玉对云苒而言,或许有一个有趣的故事。 “若你把那块玉夺下来,你欠我的人情,就当作抵消了。”云苒放软了语气。 “我为什么要帮你,想要血玉的人,可不止一两个。你让我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去夺血玉,总得给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吧。”梅开芍不慌不忙地说道。 血玉已经炒到了七万两黄金,而且即将竞拍成功,云苒咬了咬牙,说道:“那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血玉是云苒的东西? 身为云苒的转世,梅开芍为什么没有关于血玉的任何记忆 第550章夺血玉 就在这时,一道蛮横的声音划破了热闹的拍卖场。 “十万两黄金。”逍遥蕊从厢房里走出来,高傲的环视一圈众人,高声道,“还有没有人出价,若没有,麻烦掌柜把赤羽呈上来吧。” 逍遥锦阴鹜地盯着她的背影,手紧紧地捏着茶杯,宫中要什么样的玉质没有,偏偏要凑这个热闹,还不如花那十万两黄金多买一颗极品聚灵丹! 他们亲眼目睹了梅开芍险些杀了那名金级武者,可想而知,这名女子对他们而言,实力有多强大。 “蕊儿,休要胡闹!”逍遥锦沉声呵斥,他起身,探寻的目光环视了一圈四周,见没有熟悉的人,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若是被人认出来,上奏朝堂,他们兄妹俩只能吃不了兜着走。一夜之间连续花费十万两黄金夺魁,如此嚣张的气势,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二哥,再过半月便是父皇的生辰了,我想买下赤羽孝顺父皇,难道有错吗?这么小的要求落在你的眼里,怎么就成了胡闹呢?”逍遥蕊耍起了小脾性,“我不管,无论如何,今晚我一定要买下赤羽。” “二殿下”一名侍卫模样的男子走上前来,附在逍遥锦的耳边说道,“太子殿下来了暗雀楼,厢房就在对面。” “此话当真?”逍遥锦紧张地反问道,来暗雀楼之前,他收到消息,逍遥无双在岐山春猎中受了重伤,在太子府修养,闭门不出,难道他收到的是假消息 “绝无戏言。”侍卫说道,“据林管家传来的消息,太子殿下临时起意来的暗雀楼。半个时辰之前曾命柳侍卫回府拿了二十万两黄金,太子殿下此行,恐怕是为了火莲而来。” 逍遥锦挑了挑眉,火莲可是世间难得的稀有药材,逍遥无双悄无声息地来暗雀楼,恐怕不是为了拍下火莲那么简单。 思索片刻后,逍遥锦眸间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这几年圣上的身子每况愈下,年轻时落入寒潭患了寒症,几十年过去了,治疗依旧没有任何起色。半月之后,就是圣上的寿辰,如果他抢在逍遥无双之前,拍下火莲献给圣上,此番孝心岂不是挽回了自己在圣上心中的形象? 逍遥锦大喜,他慌忙将竞价的逍遥蕊拽了回来,低声道:“那块血玉,若不能拍下,你不准再竞价,那十万两黄金,我有大用途。你不是想在父皇面前一表孝心吗?我可以助你达成心愿。前提是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能有任何阻拦。” “真的?”逍遥蕊双眼发亮,“都依二哥。” 血玉经过逍遥蕊的抬价,涨到了十二万两,最后落入了一名努巴手中。 体内的云苒魂魄开始躁动不安,她试图要抢夺梅开芍的躯壳。 “云苒,你若想拿到赤羽,就不要轻举妄动。”梅开芍冷声警告。 “那个男人不是逍遥国人士,他是大漠国混入京城的奸细,趁人不备,杀了他夺回赤羽,也不会有人追究。”云苒沉声说道。 梅开芍感受到了来自云苒浓烈的杀气,她眯眼,看向坐在一楼角落里,身着一身奇装异服的壮汉,他就是梅开芍在客栈遇见的那个身背大刀的男子。 真是冤家路窄,赤羽竟然落在了他的手中。 那正好了,新账旧账一起算! 努巴付了钱,拿到赤羽后,便离开了座位。 梅开芍见状,便转身离去。 出了茶楼,就是热闹的街道。但那名壮汉埋首走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里,脚步飞快,似乎在赶时间。 啪嗒!四周静寂,依稀只听见雨滴的声音。 努巴不动声色地走着,忽然加快脚步,拐进了另外一条小巷里。 梅开芍追上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在这儿呢!”一声暴喝怒吼,只感觉到身后陡然劈来凌厉的刀锋,努巴凭空出现在梅开芍的身后,举着一柄大刀挥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梅开芍旋身避开刀锋,她踉跄几步方站稳了身形,但刀锋不可避免地披开了她头上束发的玉冠,顿时三千青丝披散开来,模样显得有些狼狈。 “我道是哪个不怕死的白面书生,敢跟踪小爷,原来是你这个不怕死的臭丫头!”一刀劈叉,努巴抡好大刀,气势强盛,“说!是谁派你来的?” 那一日梅开芍走后,努巴发现他们一行人就被人盯上了,还好他事先发现得早,把碍事的尾巴用了一些小计截杀了。他怀疑,他们行踪败露,与梅开芍脱不开干系。 “梅开芍,少和他废话,直接拿刀封住他的嘴,省得聒噪个没完,令人烦心。”云苒愠怒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现身于梅开芍的识海,霸道的力量驱使梅开芍亮出了手中的浮梦扇。 努巴一见她手中的武器,眼中闪烁出贪婪的光芒,“上古神器,浮梦扇居然会落到你这样的丫头片子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把浮梦扇乖乖交出来,小爷大人有大量,留你一具全尸。” “哦?”梅开芍挑挑眉,“想要我手中浮梦扇,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狂妄!”努巴说道,“今天让小爷来戳戳你的锐气,省得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他抡起大刀,刮起了一阵大风。这阵大风像是尖锐的风刃,刮得人的皮肤生疼。梅开芍避开风眼,跳到就近的屋檐上,只见无形的风刃击破她背后的那堵墙。 他居然是风属性的武者! 努巴浑身笼罩的那层明亮的金光,证明此人已经达到了金级巅峰的实力。 “弱势的蝼蚁。”云苒不屑道,“梅开芍,你也是风属性的武者,此人不足为惧,正好给你练手了。如果连蝼蚁你也杀不了,的确不够格” 最后的几个字,梅开芍听不清楚,因为努巴驾驭的风像一颗牛皮糖似的,紧追她不放。 脚下的屋檐瞬间被击成齑粉,梅开芍连连防守,裙摆还是不可避免地割裂了一道狭小的口子。 “哼,看你能扛多久。”努巴眼中闪着热血的红光,他观察了这么久,仍然没有看破梅开芍究竟是练气几阶。他心中暗暗思量,要么她只是一个练气废物,要么就是一个练气高手。凭梅开芍灵活的闪避动作,倒不像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丫头片子。 努巴出神之际,原本远在几米开外的梅开芍一个闪身,尽在眼前,折扇亮着明晃晃的刀锋,直逼他的咽喉。 梅开芍曾是一名出色的杀手,近身取其性命是她的拿手绝技,但同样的绝技,换了一个世界,威力大不如前,尤其在面对金级巅峰的武者时,胜算几乎下降一半。 果不其然,努巴对着刀锋拍出一掌,紧接着,趁梅开芍闪避时,抡起身侧的大刀径直劈了过来。 只见寒芒一闪,梅开芍退出他的攻击范围,一条长鞭直冲胸腔袭来。 嗡的一声长鸣,长鞭击中刀身,眨眼间,顺势缠住大刀。 努巴抬眸,心中大惊,眼前哪里还有梅开芍的身影。许是嗅到了空气中的危险成分,他猛地转身,但来不及执起大刀,空手伸向梅开芍的脖颈。 梅开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长鞭曳地,拖行出深深的痕迹。倏地,长鞭抖动而起,从努巴的手臂飞划而过。 就在努巴以为自己可以避开长鞭之时,那条长鞭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牢牢地缠住了他提着大刀的手。 咔嚓! “啊你!”努巴的手臂断落在地,鲜血喷溅而出,“嘶,这是什么东西?”他疼得眉眼皱在了一起,大手一抓,从脖子下扯出一条黑色软滑的东西,丢在地上。 那条黑色的东西蜷动了几下,探出一双绿色的眼睛,扭动着身子重新弹跃到梅开芍的手腕上。 正是缠着梅开芍手腕不放的小黑蛇,它在努巴近身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他的身上,咬住了努巴的咽喉。 “臭丫头,看我不杀了你!”努巴起了杀心,他换了一只完好的手臂提刀,刚走了几步,身形一晃,双眼发黑,险些跌倒,“你竟敢下毒!” 他的语气凶狠不甘,恨不得将眼刀化作实质,杀死眼前的女子。 “对付你,不需要下毒。”梅开芍嘴角一勾,收起长鞭,慢慢走向努巴。 为什么 努巴想不通,全程打斗下来,他丝毫没有感受到女子的武气波动,到底是他自己大意了。 “把解药交出来!”身为败将,努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在他看来,失去一只手臂算什么,只要他还能活着,来日方长,报仇为时不晚。 “解药?”梅开芍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她面露嘲讽,“我手上可没有你要的解药。” “不可能!”努巴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咳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突然,长鞭抽在努巴的胸前,尖端一挑,把他藏在怀中的赤羽捏在了手中。 赤羽入手,滚烫无比。此玉色泽艳丽,玉质晶莹,没有半点杂质,当真是一块难得的好玉。 努巴瞪着她,他现在也算明白了,该女子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为了抢夺他手中的血玉。 该死的,他应该早些想到才对! 第551章逼问 努巴悔不当初,他从怀中掏出几颗圆珠,重重地掷在地上,顿时白烟滚滚,“臭丫头,待来日,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梅开芍掩住口鼻,待烟雾散去,原地已经没有壮汉的身影。 罢了,她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拿到血玉,如今东西已经拿到手,那人跑了便是跑了,以后的麻烦,以后再解决。 梅开芍转身,余光瞥见小巷的尽头瑟缩着两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们暗道不妙,撒开腿狂奔而逃,但运气实在不好。一人跑得太急,脚下一个踉跄,扑倒了前面的人,两人像叠罗汉似的,趴在地上。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们!”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子慌急地说道,他连连后退,仿佛梅开芍是一头洪水猛兽。 梅开芍在心里冷笑,她还什么都没问呢,他们就这么着急的解释。 正所谓,解释就是掩饰。 “目前摆在你们的面前,有两条活路,一条是自己坦白,我便饶你们一命,另一条,屈打成招。”梅开芍笑着说道,那抹笑意很冷,如凛冬飞雪。 聪明的人,都会选择前者。但对于亡命之徒而言,拼一把冒个风险,没准还能得到金主承诺的一万两银子。 他们受够了苦日子,所以钱,可比命重要得多了。 两名男子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跪在梅开芍的面前,头垂得低低的,开口道:“我们只是无意路过的乞丐,女侠,天色晚了,我们二人眼神不好,什么都没看见。” 两个人都是乞丐?瞧他们的衣着打扮虽然粗糙了一些,但衣料上面可是一个补丁都没有,再看他们的脸面和手脚,连一点污秽都没看见,试问,哪里的乞丐会衣着型貌整洁,却是呆在破庙里生活的? 俨然,这两个男人在说谎。 就在这时,瘦削男子浮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倏地,只见眼前有一道寒芒闪过,有什么东西迎面刺了过来。 梅开芍早已有了戒备,手起刀落,浮梦扇直接切断了瘦削男子刺过来的匕首。 好厉害的铁扇! 瘦削男子脸色大骇,他退到另外一个男子的身边,沉声道:“连雀,你还愣着做什么,若是任务失败,我们一分钱都拿不到,还白白搭上一条命。” “流痕,不如就算了,我们联合起来,未必是她的对手。”关键时刻,连雀打起了退堂鼓,以往接的任务,金主让他们收拾的人,都是无名小卒。 “你怕什么?兴许这个女人只是装腔作势,你刚才也看见了,不是那个男人打不过她,而是她背地里下了毒手。”流痕又急又气,他不是胆小鼠辈,他当杀手那么多年,至今未遇上一个他杀不了的人。 两人的谈话,都一字不落的传进梅开芍的耳朵里。 原来他们是杀手那更不能放过了,她必须要逼问出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少废话,我们一起上,杀了她,我们就能金盆洗手,归隐山林了。” 流痕说的话,使犹豫不决的连雀动了心。过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他们早就想安定下来,从此不再当杀手,奈何此次金主给的好处太多,他们抵挡不住诱惑,接了这个单子。 流痕此时的脑海中,就只想杀了梅开芍,他体型瘦小,身子极为灵活,他们二人皆是木级巅峰的武者,多年杀手生涯使二人配合默契。 两人飞掠而起,互相出招夹击,每一招都是致命伤。 梅开芍眉稍一挑,浮梦扇化作长鞭,如蛟龙出动,狠厉地击向流痕。 “唰唰唰!”长鞭从流痕的脖颈间划过,流痕头向后一仰,颈间一阵阵发凉,鬓边的碎发被长鞭锋利的刀锋整齐的削了下来。 那把铁扇究竟有什么乾坤,竟然能瞬息万变,若是方才他再反应得迟钝一些,被割下来的就不会是头发,而是他的项上人头! 虽然打斗场景有些混乱,但连雀看得清清楚楚,他为流痕的惊险捏了一把汗。 此刻的梅开芍早已不是那一个无法修炼武气的废人,纵然无法得知自己恢复到了何种阶段,但以一敌二,她对上两名木级巅峰的武者,倒也不显得吃力。 流痕和连雀看出来了,女子手中的那把铁扇非比寻常,他们要想取胜,必须全力以赴。 流痕朝落到身旁的连雀递了一个眼神,连雀会意,他踏空而来,手掌闪烁一层水蓝色的蓝光,一层蓝冰裹住了他的手掌。 梅开芍双眸微眯,她第一次遇见修炼冰属性的武者。 连雀大喝一声,拍出一掌。梅开芍凌空而起,所经之地全部变成了冰块。察觉到前方倏 然出现的危险,梅开芍抬眸,看见一座小冰山迅速地压了过来。她下意识地运功,迎面拍了过去。 咔嚓! 小冰山出现万千裂痕,陡然坍塌,就在这时,一团烈火凭空出现,穿过碎裂的冰层,直逼梅开芍的面门。 烈火融化了地上的冰块,留下一滩水渍。 梅开芍猝不及防,脚下湿滑,差点扑进火团里。这时,只觉得腰间一紧,一股力道将她提了起来,落到就近的屋檐上。 手腕蓦然传来紧绷感,缠在手腕上的小黑蛇蜷缩得厉害,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多谢慕容寒冰?”梅开芍愣然,他不是离开了吗? 她以为,他离开了逍遥国,从此离开了她的身边 “嗯,是我。”她眼中的诧异,慕容寒冰尽收眼底。他心猛地一沉,难道她就巴不得他离开吗? 两人各有心思 流痕一看来了帮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那个绝色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暗杀任务,变得棘手了。 “流痕,怎么办?”连雀没了主意,他习惯听从流痕的安排。 能怎么办,当然只能硬着头皮试试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要他空手而归吗? 流痕咬了咬牙,道:“拼了!” 正说着,流痕两手燃起了两团大火,义无反顾地冲了上来。 “找死。”慕容寒冰眸光一冷,手一扬,对着流痕的胸口,挥出一道红光。 枪打出头鸟,先杀了他。 流痕只觉得胸口一凉,他垂下头,看见胸前出现了一道划痕,鲜血陡然喷射而出,溅了一脸。更惨的是,他发现自己手脚如铅块般沉重,动弹不得。 只听“噗通”一声,流痕的身体爆成了血滴,死状惨烈。 连雀吓得腿肚子发软,面如死灰,他无力地跪倒在地,忘记了逃命,眼睁睁地望着伫立在屋檐上的两人。 第二次!这是梅开芍看见慕容寒冰使用神魔之力杀人。 她心中骇然,强忍着反胃的冲动,挣脱慕容寒冰的怀抱,安然落到连雀的面前。 “说,谁派你们来的?”梅开芍一脚踢在了连雀的胸口,令他倒在了地上,对于要杀她的人,梅开芍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不知道”连雀虽然吓傻了,但也还算硬气,他心里明白,即便梅开芍不杀了他,任务失败,金主为绝后患,也不会让他独活,他心一横,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想杀了我,就给个痛快!” 梅开芍眸光冷然,她没有强行逼迫,而是掏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塞进连雀的嘴里。 “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连雀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拼命地咳嗽,可惜已经晚了,那枚丹药遇到唾液便化成水沫,他一咳嗽,全部咽了进去。 下一刻,连雀像是发了疯,使劲地抓挠自己的肌肤。 “好痒,好疼!”连雀犹如被蚂蚁啃食,浑身又痒又痛。那股痛感,从血肉中疼出来。 片刻之后,连雀把自己挠成了一个血人,身上没有一块好地。 “如何?若是不说,你的下场,比他还。” 慕容寒冰冷眼旁观,黑曜般的双眸盯着那抹俏丽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 连雀疼得龇牙咧嘴,连气都快喘不上了。他也是过惯了刀锋上舔血的生活,但从未见过如此狠毒的手段,眼前的美貌女子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杀人于无形的魔鬼。 “我说,求你把解药给我!我不想死!”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归隐山林,都统统见鬼去吧,他现在只想活命,让他喘口气。梅开芍将解药捏在手中,上下抛玩,连雀紧张兮兮地盯着她手中的解药,眼珠子随着她的动作转动。 “有个女人,花一万两银子买你的命。她说,只要取下你的项上人头回去交差,就完成了任务。”连雀说,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只依稀听到她的属下,唤她一声四公主。” 四公主 梅开芍很快联想到了逍遥蕊,逍遥国境内,也只有她一人想要她的命。 “嗖”的一声,药丸落入连雀的手里,他囫囵吞枣咽下去,以为可以勉于一死,哪知道喉间像是被人用力掐住了一般,他抓住脖子,重重的喘气,双眼瞪圆,“你这不是解药。” “我可没说,这是解药。” 连雀用劲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瞪大的眼珠,俨然死不瞑目。 即便连雀没有直接说出幕后真凶的名字,但梅开芍心中已然有了底,这次笔账,她日后一定会在逍遥蕊的身上找回来。 梅开芍倒出一瓶白色药粉,把 连雀的尸体化成了一滩血水。 第552章世间唯一 昏暗的小巷恢复静寂,做完这一切,梅开芍回头,看见慕容寒冰逆着月光,目光炯炯地望着她。 当他迈出第一步时,梅开芍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 慕容寒冰把她的小举动看在眼里,轻微一抬手,却邪剑凭空出现,飘荡在两人的眼前。 却邪剑为虚体,浑身萦绕着一层雪白的荧光。 “物归原主。”慕容寒冰淡漠的双眸凝视她的眼睛,仿佛含着一股穿透力,洞穿了她身体内的灵魂。 在他无形的压力下,梅开芍感觉到体内隐约有一股躁动,似乎要爆体而出。她捏紧拳头,用意识强压下那股躁动,心里暗斥道:“云苒,你想干什么?” 梅开芍发现,每次只要慕容寒冰出现,云苒就会变得极度不安。 “梅开芍,现在,交出你身体的主动权。”云苒冷漠的声音在梅开芍的识海中响起。 “不可能!”梅开芍果断的拒绝,“我已经帮你拿到了赤羽,你我之间的恩情两清了。” “你不就是害怕我杀了他吗?”云苒冷笑道,“梅开芍,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爱上这个男人。千年前的君泠傲没有心,千年后的慕容寒冰,一如千年前的冷血无情。他们不过是换了一具躯壳罢了,灵魂却是同一人。” “我自己选择的路,从未后悔。”梅开芍坚定道,“即便我爱上的人,不是他,我也不会让你控制我的身体。千年已过,虽然我是你的转世,但现在的我,可不是真正的你。云苒,你只是存在我身体里的一缕意识。” “我不是一缕意识。”云苒说,“而是一缕残魂,你是来自异世界的一抹魂魄,梅开芍这具躯壳,并不属于你。” 梅开芍脸色发白,而云苒像是在折磨她一般,继续说道:“你斗不过我”不知为何,云苒的声音越来越缥缈,“我的魂魄被禁锢在万魔岛地宫的弑神剑下,如今弑神剑出世,待到却邪剑你奈何不得我,慕容寒冰,我必杀之,为我花妖一族,报仇!” 梅开芍的意识开始涣散,就在这时,两双温热的手掌捧起了她的脸,迎上一双关切的眼眸。她已经半跪在地,满头冷汗。 “慕容寒冰!”梅开芍抬手,紧紧地捏住慕容寒冰的手腕。 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渐渐出现了重影。 慕容寒冰突然倾身下来,封住了她的唇,一股热源穿透她的唇齿,没入咽喉,所经之处,一片火辣。 梅开芍再也撑不住,两眼一黑,倒进他的怀中。 啪嗒一声,一块猩红的玉珏从梅开芍的袖中滚落出来,在地上转了一圈,倒在慕容寒冰的脚边。 慕容寒冰只是冷漠的扫了一眼,拾起玉珏重新放入梅开芍的怀中,就在这时,飘荡在半空中的却邪剑‘嗖’的一声隐入她的眉心。白光闪现,形成了一枚红点。 叮叮当当,静寂的小巷倏然传来一窜清脆渗人的铜铃声,下一刻,一抹黑色雾气从阴暗处游荡而来,上升到半空,化成了人形。 “神魔君,以后这个女人,可是你最大的命劫。”那人蔑笑道,“妇人之仁,会害了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把她交给我,我替你解决了后患,往后千万世,她再也无法纠缠你。” 慕容寒冰面沉如水,空出的一只手中,竟然出现了弑神剑。 那人脸色一凝,眸底多了一层恨意,愠怒道:“神魔君,我这可是一片好意。那日在冥界,你也看到了窥灵镜的预言” ‘嗖’的一声,弑神剑径直地刺向那人,只见那人身形未动半分,弑神剑从他的身体穿透而过,黑烟消散,重新凝聚在梅开芍的身后,伸出手要抓梅开芍。 慕容寒冰却没有给他下手的机会,抬手,一道红光挥去,斩断了那人的手臂。紧接着,一团耀眼的红光自他手心凝结而成。 来人见状,立即遁地而逃,“神魔君,我等着,你亲自来求我的那一天!”暴怒的声音消失在空寂的小巷,月亮从浓重的云雾中漂移出来,皎洁的月光照亮了昏暗的小巷。 梅开芍的脸色苍白,昏迷的她,似乎遭遇了梦魇。眉心紧抿,额前沁出了冷汗。 慕容寒冰拦腰将她抱起,凌空而跃,消失在小巷中。 梅开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了滔天的火光,一群人被大火吞没,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场景陡然切换,她看见白甜站在一个铜鼎前,回首对她凄然笑道:“主人,这是我的命数。” 梅开芍拼尽了全力冲上去,可惜,那一抹白衣缓缓坠入铜炉中。 “不要!”梅开芍恍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水蓝色的垂帘,她喘着粗气,一把掀开了窗帘,看 见慕容寒冰坐在桌案边,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她记得,自己因为承受不住那股莫名的力量而晕倒了 “梦魇了?”慕容寒冰来到床沿,修长的指节撩起她垂在鬓边的发丝,别在耳后。梅开芍怔愣地回望他,觉得咽喉干涩得厉害,她哑声道:“水” 慕容寒冰倒了一杯温茶递到她面前,梅开芍接过,仰头饮尽,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慕容寒冰说道。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梅开芍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这间不是她的客房,屋内的摆设很陌生,最重见白甜。 她一回想起方才自己做的那个梦,心底不寒而栗,她挣扎着要下床。 “你要去哪儿?”慕容寒冰拦住她,“现在天未亮。” “白甜还在我安排的客栈中,我要去找她。”梅开芍焦急道,她顾不上看慕容寒冰阴沉的脸色,胡乱地穿好鞋子。但双脚刚一触地,整个人猛地向前扑去。 就在梅开芍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时,一只手臂握住了她的腰,将她捞入怀中。 “你如此虚弱,能去哪儿?”慕容寒冰不悦道,“你安心在此处休息,至于白甜,我会派若人去寻她回来。” “谢谢。”梅开芍推开他,坐在了床沿。 “待你身体有了起色,便与我一同回大湟国,可好?”慕容寒冰放软了语气,朝中政务堆积如山,国不可一日无君。他明知她或许不会答应,但他总要试一试。 梅开芍抬眸,说道:“你明知,我不会随你回去。” 慕容寒冰眸色一暗,凝视她,“我会对你好,这一辈子,也只有你一个女人。” “慕容寒冰,破镜终难重圆。”梅开芍说,“我想要的,你终究给不了。” “那要如何?要如何你才愿意留在我身边?”慕容寒冰忽然抓住她的肩膀,“即便要我舍弃皇位” “如果我要花妖一族死而复生呢?”梅开芍打断他的话,她本不愿提及千年前的往事,但这一件事,后来成为了云苒和君泠傲结下血海深仇的根源。 明知这是二人之间不可提及的痛,可梅开芍还是用这个借口伤了人。 慕容寒冰垂下眼睑,双手从她的肩头滑落。 梅开芍抿着唇,从他身侧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栈。 清晨的雾气很重,看不清前方的街道。 出了客栈,梅开芍颓然地走了两步,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 缠在手腕的小黑蛇呢? 她皱了皱眉,会不会是她昏迷的时候,小黑蛇自己跑了 或者,它落在了客栈里。 梅开芍顿在原地,想了想,她还是转身回了客栈。小黑蛇虽小,但它好歹帮过自己的忙,如若它真的遗落在了客栈,她一个人离开,总归有点不仗义。不管如何,还是回去看一看。 她和慕容寒冰已经把话说开了,他应该不会为难自己。 梅开芍如是想着,犹豫片刻,还是推开了房门。而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心头一抖。 房间的中央,盘着一头黑色大蟒。 慕容寒冰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黑色大蟒张开血盆大口,看样子正想要把昏迷不醒的男子,吞入腹中。 黑色大蟒见梅开芍冷着脸站在门口,它的脑袋瑟缩了一下,忽然噗通一声,变成了一条筷子般大小的小黑蛇,快速地缩到了床底下,只敢探出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畏头畏尾地打量梅开芍。 梅开芍现在没空搭理它,她走到床榻前,看见慕容寒冰苍白的脸色,她心脏猛地一抽,瞬间跌入谷底。 她的手刚轻微触碰到他的脉门,就被慑人的寒气逼得缩了一下。 慕容寒冰的寒毒发作了?! 梅开芍原以为他吃了火莲,暂时可以压制他体内的寒毒,没想到慕容寒冰体内的寒毒这么厉害,居然连属性极阳的火莲都无用。若想彻底消解寒毒,火莲和血蟾蜍,缺一不可。 纵使她已经得知了血蟾蜍的下落,但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赶到离洲国拿到血蟾蜍。况且,血蟾蜍乃稀罕物,未必能在雀楼的竞拍中,拔得头筹。 梅开芍倒了一枚丹药塞入慕容寒冰的口中,她下楼找了店小二,写了一张药方让店小二帮忙去抓药,又多给了一些银两,当做辛苦费,吩咐店家一会儿熬好了药,送去房中。 待她回到房中,发现慕容寒冰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每靠近一分,便能感受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第553章赤羽的来历 店小二的脚程很快,药很快就送了上来。 梅开芍舀了一勺药喂到他的嘴边,发现药汁全部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到他的颈间,衣襟湿了一大半。 她眉心一拧,这些汤药虽然不能根治慕容寒冰的寒毒,但能缓解症状,如果这些药不能喝下去,他一定会活活冻死。 梅开芍再次将药送了过去,只是慕容寒冰的唇抿得紧紧的,试了几次都灌不进去,然而药碗已经空了一半。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梅开芍蹙眉片刻,叹了一口气。说好的一别两宽,但命运的捉弄,总是让她和慕容寒冰纠缠不休。 她咬了咬牙,张口喝光了碗里的药,俯身下去。 他的唇,很冷,没有丝毫的血色,却无比柔软。 温热的液体顺着二人的唇瓣,渡到了慕容寒冰的口中。尽管喂到最后,药汁浪费了大半,但还是喂进去了一些。 昏迷的慕容寒冰,少了往日的冷若冰霜,多了一丝静谧的绝色。 梅开芍竟看得失了神,她余光一瞥,忽然撞见床底探出来的一双绿色小瞳眸,她一愣,灼热的热感忽然燃烧着她的脸颊。 就在梅开芍要起身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抱住她的腰,下一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惊呼一声,整个人被翻转过来,被人压在了身下。 惊神未定,抬眸,迎上一双幽深的眸子中。 梅开芍下意识地要反抗,可是他的手将她禁锢住,力气大得惊人。她使出浑身力气依然挣脱不开,她不敢使用武气,害怕误伤了他。 两人的唇舌极尽纠缠,沉重的喘息拂面而来。 直到梅开芍快要断气的时候,她才回过神来,用力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翻身下床。 原本探头看热闹的小黑蛇,早已识趣地藏了起来,它害怕那个男人。 慕容寒冰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眼神直勾勾地望着眼前衣衫有些凌乱的女子。 梅开芍被他看得不自在,别开目光解释道:“我只是回来找东西,恰巧遇上你寒毒发作,顺手救了你。” 慕容寒冰闻言挑了挑眉,眸光化去了一潭寒凉。虽然她的话听起来,让人有些不高兴,但至少可以证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 “我走了,你保重。”说完,梅开芍也顾不上带上小黑蛇,大步跨出了客栈。 慕容寒冰盯着她有些狼狈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主子”白雪从敞开的窗户外面跳了进来,慕容寒冰寒毒发作的时候,他就守候在身边。若不是梅开芍中途回来,白雪有意撮合两人,就凭方才小黑蛇想要吞噬慕容寒冰的举动,早就被白雪大卸八块了。 慕容寒冰淡淡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 白雪把藏在床底的小黑蛇拽了出来,重重地踩在脚下,问道:“这条小畜生,该如何处置?” 小畜生? 小黑蛇瞪着两颗绿幽幽的小眼睛,似乎对白雪的称呼很不满意,奈何自己此刻沦为了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它蔫着小脑袋,伸长脖子探着门口,多么希望梅开芍能回头,把它救走。 慕容寒冰瞥了一眼,淡漠道:“杀了吧,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刚才他虽然昏迷了,但潜意识中还是能感受到危险。 这条小黑蛇心术不正,留在她的身边,只能成为祸害。慕容寒冰不允许梅开芍的身边,潜伏着危险。 “可这好像是魔后豢养的小宠物,若是日后魔后问起来,恐怕不好交代。”白雪有些犹豫,如果小黑蛇只是一只无名小蛇,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它。黑蛇历练千年,运气好可以化龙,但那只能是千万年后的事情。况且他身为上古神兽白虎君,岂会怕一条连修为都不足十年的小黑蛇的威胁。 小黑蛇充满希冀地仰视白雪,似乎觉得此人没那么讨厌了。 慕容寒冰沉默半晌,开口道:“拔掉它的毒牙,送回去。” 小黑蛇一听,立即不干了,拼命地扭动身体,想要脱离白雪的压制。 白雪早就看穿了它的意图,两指一捏,正好捏住它的七寸,令它动弹不得。 小黑蛇扭了一下,见没办法逃脱,睁着一双小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白雪 梅开芍回到了自己的客栈,推开房门,看见白甜蜷缩着身子,窝在床角里睡觉。 白甜听到声响,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了下来,化作人形。 “主人,昨夜你去暗雀楼,可是遇上了好东西?”白甜凑到梅开芍的身前,嗅了嗅,她目光一凝,抬眸望着梅开芍,“主人遇见了神魔君?” 因为她主人的身上,有那个男人的气息。 梅开芍见瞒不过,索性将昨夜的事情,简单了叙述了一次,只是略过云苒命她夺回赤羽的那一部分。 “白甜,你可能见过这块玉珏?”梅开芍从怀里拿出赤羽,摆在了桌上,她的目光牢牢锁住白甜,不愿错过她的一举一动。 白甜看见玉珏的前一刻,神色一凝,但很快闪现不见,她拿到手里,仔细地端详起来,笑道:“这就是主人昨夜在暗雀楼得到了宝贝?看玉珏的质地,倒是一块好玉。” “哦?我也觉得这是一块难得的好玉。”梅开芍说,“我看到它的第一眼,便觉得它似曾相识。” 白甜把玉珏重新放到桌子上,说道:“既然如此,说明这块玉珏,与主人有缘。” “听暗雀楼的掌事介绍,这块玉珏可以百毒不侵。不如我送去玉石坊,让人做成玉佩,随身携带,你看可好?”梅开芍笑意盈盈,目光一直落在白甜的脸上,说完,她欲起身。 “不可!”白甜忽然抬高声调,飞身拦在梅开芍的面前。 梅开芍拧眉看她,似有不解。 白甜深知自己反应过度,她解释道:“这块玉价值连城,如果不小心弄坏了,岂不是可惜。” “是吗?”梅开芍勾起嘴角,“瞧你紧张的模样,于我而言,这不过是一块普通的玉珏罢了。我身为医者,防身的东西不少,也不缺这一块玉珏,坏了就坏了吧,证明我与它没有缘分。” “主人说得哪里话,过去主子可是喜欢得紧”白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是已经晚了,梅开芍望着她,脸色严肃。 “白甜,你应该知道,我身边不留怀有二心之人。”梅开芍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她说了那么多的废话,就是为了从白甜口中探听到有关赤羽的消息。 云苒曾经说过,赤羽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既然白甜是云苒身边的神兽,她应该识得这块玉珏。 “我绝对没有二心。”白甜委屈道,“我我” 她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说。 “这块玉珏,名叫赤羽。”梅开芍说,“赤羽是云苒的东西,我说的,对吗?” 白甜惊讶的抬起头,她嗫嚅着双唇,迟疑道:“是,赤羽就是主人的东西。” 她徐徐道:“赤羽是却邪剑的灵石,只要将灵石放进剑柄,再把二者投入镇魂鼎炼造,却邪剑就能恢复实体。主人,想要得到却邪剑吗?” 白甜明亮的眼眸中,多了一层雾气。 不知为何,梅开芍的心底升起了一抹莫名的悲伤,她垂下眼眸,脑海中出现了那一场梦,漫天的火光烧红了半边天,白甜义无反顾地跳入那个铜鼎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中多了一丝决绝。 “我剑术太差,还不如浮梦扇用得顺手。” “主人前世,剑术可是一等一的厉害。”白甜回忆起了千年前的过往,脸上绽放出会心的微笑,她目光灼灼地望着梅开芍,嘴角的笑意渐渐被苦涩所取代。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街道的喧闹传了进来,她回眸道,“今天可是逍遥国一年一度的炼剑大会,主人,我们出去逛逛吧。” 炼剑大会? 梅开芍望着窗外拥挤的人群,余光一瞥,看见一名身着水蓝色衣裙的女子握着长剑,穿梭在人群中。 是她 梅开芍发现,这几天,她好像经常与那名女子相遇。 那名女子看起来虽然有些高冷,不近人情,但也是一个性情中人,梅开芍对她印象,还是不错的。 “走吧。”梅开芍转身,既然来了逍遥国,不如去凑个热闹。 后来,梅开芍才后知后觉,世间有些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 街道上的人很多,白甜化作灵猫,站在梅开芍的肩膀,眺望拥挤的人群。 焰城的百姓不约而同地往同一个方向行进,梅开芍对焰城不熟悉,只能顺着人群走。 这场炼剑大会,可谓是产生了诸多的话题。周围人高声讨论的声音,一一传进了梅开芍的耳中。 “听说今年的炼剑大会,苗疆使节也派人参与。” “那算什么好消息。”有人反驳道,“我可是听说了,今年国师要在铸剑炉为圣上打造一柄绝世宝剑。” “你莫不是骗人的?铸剑炉高如城墙,纵然国师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靠近铸剑炉的边缘。铸剑炉燃烧的烈火,可是来自地狱的冥火,过去也有些不怕死的去尝试,可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出来。” 越往前走,人群越吵闹。 而前方不远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铜鼎,再往前,便是城门了。 那是焰城的标志性建筑物,铸剑炉。 更多请收藏【 b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