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缘再续将军府》 正文 第一章 毒酒中醒来 “林曼,早点睡觉,不许玩手机了!又在看网络小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可是高中生了,这三年,你一定得刻苦学习,考上重点大学才有前途!” 林曼妈妈一边苦口婆心地如往常一样数落着林曼,一边从林曼手里夺过手机并关机。随后帮林曼关了灯,关上门出去了。 刚刚步入高中生活才几天,还没把学校的建筑物认全呢,16岁的林曼就被“刻苦学习,考重点大学”的声音填满了耳朵。 想到明早还得6点到校跑早操,6点半开始早自习,林曼觉得还是睡觉为妙。一闭眼睛,满脑子都是小说里动人的故事,迷迷糊糊地,林曼就快入睡时,觉得浑身发冷,偏头痛随之袭来。 自从初三下半学期,林曼就患上了偏头痛,发作时头部左侧的神经一跳一跳地剧烈疼痛,浑身发冷,听不得半点声音,害怕见到光亮。 偏头痛还伴随着眼眶发酸胀,眼珠胀痛得像要爆出来,牙床也跟着一起疼。每次偏头痛发作时,林曼都有种想要自杀的感觉。直到疼得恶心至呕吐,每呕一次就会减轻一些,渐渐地,腹部空空,四肢无力,昏睡过去后再醒来,偏头痛的症状便随之不见。 而这次偏头痛要比以往更剧烈,所有的疼痛都在加倍,而呕吐数次后,疼痛感不减分毫。林曼和以往偏头痛一样昏睡过去,这次,不同的是…… 等她醒来时,守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妈妈,而是,一个身着古代服饰的丫鬟,“少奶奶,少奶奶醒来了!”边喊边跑出去叫大夫去了。 “no!”林曼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还真能穿越吗?天哪!” 林曼想惊呼,但无奈身体绵软无力,和往常的偏头痛醒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就在自己正费力半起身时,丫鬟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傅过来了,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魁梧,面色冷峻的少爷般的男子。 老师傅连连请林曼躺下,并坐在了丫鬟搬来的凳子上,老师傅一手给林曼号脉,一手捻着自己花白的胡须。 号完脉,老师傅起身,踱到冷峻男子身边,弯腰鞠躬后说,“烈将军,这可是天下奇闻,夫人饮下鹤顶红这样剧烈的毒酒,竟大难不死。在下真是闻所未闻,夫人可有后福。待在下为夫人开些调养的药方,按方抓药,调养数日,便可大愈。” 列将军面无喜色,但还是谢过了老师傅。 老师傅被送走后,林曼刚想和列将军说句话,嘴还未张,列将军便离开了。 “少奶奶?瞧我这命,穿越 一下,还穿越不成受恩宠的王妃皇后啥的,成了少奶奶,看样子还是个不受宠的!什么命呀?”林曼嘀嘀咕咕着。 “少奶奶,少奶奶,你可吓死我了,你千万别再干傻事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丫鬟哭哭啼啼地说着。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列将军是我老公吗?我为什么喝毒酒呀?”林曼迫不及待地问丫鬟。 丫鬟一下被问傻了。 “少奶奶,你……你……失忆了?”丫鬟支支吾吾着。 “我没有失忆,我是穿越了,我从是很久很久的以后来的。”林曼说。 “穿越?很久很久的以后?”丫鬟似懂非懂地问。 “对,我说多了,你可能不懂,但是,不用让大夫给我治病了,我没有病,我问你的问题回答我好了。”林曼看着这个关心她又似乎不懂什么的丫鬟说。 “少奶奶,我叫乔儿,你的名字是上官玉茹,列将军是你的夫君,你喝毒酒是因为,是因为……”乔儿欲说还休。 林曼步步紧逼,乔儿这才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林曼。 上官玉茹,是一位文臣之女,受父母之命,嫁给了列旭川列将军,但在自己婚礼举行之日,边关告急,列将军收到急报,穿上戎装奔赴战场,一去便是半年,等战胜归来时,列将军身边已有一位红颜知己。当列将军宣告纳这位红颜知己为妾时,作为正室还未圆房的上官玉茹伤心不已,便在当晚服下毒酒。乔儿说完,便劝说,“少奶奶,你别想不开,你是正室,她一个妾,你就不要再跟自己赌气了。” 林曼想,这古代也有不同意老公纳妾的呀。想穿越回去需要另想办法,看来,我得好好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才是王道。想着想着,林曼觉得自己困倦不已,便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乔儿,这是列将军吩咐给少奶奶煎的汤药,等少奶奶醒来后,伺候少奶奶服下吧。”丫鬟小青端着汤药进来嘱咐乔儿。 待林曼醒来后,乔儿贴心地服侍着喝完一碗苦得令人直打哆嗦的汤药后,林曼决定下床走动走动。乔儿搀扶着从屋里走到屋外,屋外的空气清晰极了,林曼从小到大都没有呼吸过这么超清新的空气,灰瓦灰墙配着蓝天白云,配着绿树小廊,景致好极了。 林曼尽情地呼吸着这里的空气,闭上眼睛感受着这里的美景,她放纵地伸开双手并向上往后仰开,伸个了懒腰,然后冲着天空大喊:“我就是上官玉茹啦!我在度假呢!” 乔儿惊得往前紧走两步,离上官玉茹两步,小声说:“少奶奶,少奶奶,你,你没事吧?” 林曼拍了拍乔儿的肩膀,说:“别这么拘谨,你知道吗?有时候就得这样放松一下。” 就在这时,列将军身边的丫鬟小青过来传话:“少奶奶,列将军晚上会来,请少奶奶准备着。” 林曼大惊,“我这年方二八,我这洁白之躯就这么献给一个古代的男人么?我可还没谈过恋爱呢。”心里嘀咕着,嘴上答应着,“知道了。” 小青告退后,林曼拉着乔儿往屋里走,“乔儿,我问你,准备什么?” 乔儿的脸蛋有些粉红,低声底气地说:“少奶奶,今晚是你的好日子,我会好好伺候你准备的。” 林曼果然猜对了,又问:“列将军为人怎么样?他看上去很冷峻的,他生气时会杀人吗?” 乔儿疑惑地说:“少奶奶,你怎么问这些,你可是最了解列将军的,列将军出征时,你不是天天盼着列将军回来的吗?你的心意终于让列将军知道了。” 林曼心里一阵哇凉,看来上官玉茹对列将军是真爱呀!在这个对列将军不太了解的情况下,恐怕一个失礼行为,都将让自己在这个府第不好混下去啊。先准备,再见机行事吧! 晚餐还未吃,乔儿就打来洗澡水,盛满一木桶,并服侍上官玉茹泡澡,林曼泡在暖暖的花瓣水中,闻着热气腾腾涌上来的淡淡的花香,闭着眼睛觉得享受极了。 做个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还是很不错的,有人伺候洗澡,有人帮忙更衣,最不错的就是不用跑早操,也不用应付一月一次的月考,更不用担心高考落榜…… “少奶奶,少奶奶……”乔儿轻柔的叫声把昏昏欲睡的林曼叫醒,“该出浴了!” 林曼才发现自己在浴桶里睡着了,还来不及想对列将军的应对之策,乔儿已将淡粉色的薄如蝉翼的罗衫套在了她的身上,林曼低头看着罗衫上绣着的对对鸳鸯,好生精致。但,又不由得叹息,自己年方二八,就这样把自己献给了古代心意尚不相通的将军吗? 她下意识地四周环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儿,自己如同蝼蚁般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不觉悲从中来。 但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林曼,又悄悄地给自己打气:“林曼,你不能认命,你是这个时代里最先进的女人,你不能任人宰割,你要振作起来……” 乔儿将沐浴后的林曼服侍妥当后,再进屋时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少奶奶,今天的晚膳先是燕窝蜜枣汤,乔儿伺候少奶奶享用吧。” “什么?晚饭就喝个汤吗?”林曼泡完澡顿觉饥肠辘辘。 乔儿便把汤匙递给上官玉茹,便笑着说:“少奶奶,膳房还专门为你准备了几道小点,等晚上你和将军行完夫妻之礼,吩咐乔儿端上来就好。” 林曼百思不得其解,嘟着嘴,不满地说,“光喝汤会饿的,我现在就已经饿得不行了,还怎么行夫妻之礼?” “少奶奶,喝汤吧,吃得太饱对身体不好的。”乔儿小心翼翼地伺候上官玉茹喝完了汤。 乔儿端来盥洗的茶碗,林曼漱了口便由乔儿引导着躺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实至名归 林曼见到列将军之前的头脑中蹦出n个奇招妙计都在列将军到来之后化为灰烬。 相对于现代的男人来说,古代的将军绝对是超级直男。就拿列将军来说吧,话语不多,冷峻至极,但骨子里带来的雄性特有的气势却是无法阻挡的。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对未来命运的走向实在不法预测的情况下,林曼选择了最安全的做法。爱情和安全相比下,十六岁的林曼百般犹豫下,还是选择了安全。她虽然穿越了,但却改不了她还是一个凡人。凡人就有凡人的畏惧。 等林曼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林曼看到乔儿正在伺候列将军穿衣,自己则仿佛做了一个梦,一个连自己都不愿醒来的梦。 自己就这样成为了一个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的男人的妻子,尽管这样,林曼觉得还不是很糟,毕竟在这个男人的宅院里,林曼还算是自在的。这种自在是最低标准的自在,就如同在养老院养老的老头和老太。哦,不,可能比他们要好些,自己还年轻,还有希望,也许有个契机,她可以回到现代,或者在这里还有更好的生活方式。 就在这时,列将军回过身看到睡醒的上官玉茹,对她说:“困就多睡会儿吧。朝中还有要事,我先起来了。” 听列将军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林曼心生欢喜,“将军不吃早饭了吗?” “你自己享用吧,午膳也不必等我。”列将军说道,“咱们既是夫妻,以后就不要称呼我将军了。” “还有,上次毒酒的事我既往不咎了,以后再干傻事绝不轻饶。”列将军的脸色依旧冷峻,丝毫不像昨晚恩爱的神情。说完,不等林曼张口说话,便离去了。 林曼摸不清列将军的性情,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自己失身了,再不是清纯的小女生了。 “少奶奶,乔儿伺候你穿衣吧,你肯定饿坏了吧,昨晚乔儿想送夜宵进来时,你都已经睡下了,列将军让乔儿告退了。”乔儿笑眯眯地说着。 “昨晚你来过吗?”林曼吃惊地问。 “对呀,你们好久也不喊乔儿送夜宵,乔儿都睡着了,后来醒来你们还在……我在门外等了会儿便吩咐膳房做夜宵去了,等回来时,列将军说你在睡觉让我告退了。”乔儿边说着脸上泛红了。 “好呀,你竟敢偷听主子!你个坏丫头!”林曼终于拿出了主子的姿态,但还是心有羞而力不足啊。 “乔儿不是故意的,你们时间太长了,我只是听听看你们睡没睡觉。”乔儿诡辩着。 “好吧,这事到此为止吧,快去准备饭菜吧,我饿得不行了。”林曼自己边拿衣服边说着。 “好好,我的少奶奶,列将军好生疼你的。”说完,乔儿小碎步着去准备饭菜了。 “疼我?没搞错吧?那个晚上火辣白天冷峻的怪兽!哼!”骂归骂,但想起昨晚的缠绵,林曼还是好生欢喜的。 饭桌上,林曼不等乔儿服侍,自己便拿起碗筷,大快朵颐,好像好久不吃这么美味的饭菜了。 “乔儿,你吃饭了吗?”林曼边嚼着嘴里的饭菜,边问着。 “少奶奶,我们都是主子吃完后我们再吃的。”乔儿说着。 “别那么讲究,在咱们这房里,没人看见,你坐下来吃吧。”林曼说着。 “不,不,这是要翻天的。乔儿不敢。”乔儿着急地拒绝着。 林曼想想这封建社会,这点太不好,但也没再强求什么。 “乔儿,列将军在哪吃饭?他去哪了?他每天都忙些什么呢?”林曼问着。 乔儿的目光不住地游离着,似乎想要转移话题,但又没什么话题可转,“列将军最近一直在其他房中就膳。”乔儿还是如实说了。 “其他房是哪个房呢?”林曼追问着。 乔儿生怕说错话惹上官玉茹不高兴,“少奶奶,你尝尝这个,这个松茸是列将军最爱吃的。” “乔儿,不要转移话题,说。”林曼不耐烦地说。 “列将军,最近在,在凌姑娘房中。”乔儿小声地说着。 “凌姑娘是谁?”林曼问。 乔儿迟疑地望着上官玉茹,说:“就是带回来的那个凌敏君姑娘。少奶奶,你因此不快而饮下了毒酒。” 林曼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但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难道这就是吃醋吗?不是,不是,我可不能犯傻。”林曼想着。 “乔儿,关于凌敏君,你都知道什么?告诉我吧,我可能是因为喝了毒酒,都忘了。”林曼充满诚意地要求乔儿讲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曼从乔儿口中知道了,上次列将军出征回来途中被毒蛇所伤,一位异族姑娘正好经过,也就是凌敏君,找寻药草救了列将军,列将军感激她救命之恩就把她带了回来,因为她无家可归,平时以卖艺为生,听说她能歌善舞,还会舞剑。列将军将她带回来想纳她为妾,老将军和老将军夫人不同意,尚未圆房的正室夫人上官玉茹更是反对,便有了后来的饮毒酒事件。 林曼听完,边点头边说:“把救命恩人带回来有何不妥?又不是强行带她回来。只要二人情投意合,纳妾又有什么问题?” 乔儿半张着嘴巴,半天不吱声,回过神儿来后说:“少奶奶,你,你还好吗?” 林曼边喝着桂圆粥,边说:“好啊,怎么了?” 乔儿总觉得上官玉茹毒酒醒来后性情大变,之前的执拗消失不见,乔儿小心地伺候着用餐的上官玉茹。 “乔儿,有些事情我跟你说了,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从我饮毒酒后有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林曼跟自己的贴身丫鬟说。 “少奶奶,你的身体要紧吗?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你需要了解什么尽管问乔儿。”乔儿担心地说。 “嗯,乔儿,你就是我在这个朝代最可信的人了,一切都靠你了。真的谢谢你。”林曼感激地说。 “不,不,少奶奶,你千万别这样说,这可折煞奴婢了。您只管吩咐就是了。”乔儿受宠若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无辜受冤 凌敏君从客栈回到将军府后,彻夜未眠,一直都在思索着如何见到青鹰,把这瓶药给他,让他免受游街示众和斩刑之苦。 而此刻,林曼正在她的房内听乔儿说已经约好了次日陈半仙儿会来府中。林曼虽然内心坚定笃信自己是无神论者,但出于好奇,她还是想看看这个陈半仙儿到底有什么道行,能否算出自己有什么和他人不同之处。 而列旭川在书房听萧良佐汇报刺杀滇国使臣的嫌犯的最新进展,让青儿回禀上官玉茹今晚就在书房歇息了,不再去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早膳过后,乔儿过来说,“少奶奶,陈半仙儿到了。” “请他进来。” 只见一个身着瓦青色道士服,留着八字须的六十岁左右地算卦人走了进来,步子不紧不慢,铿锵有力。陈半仙儿低头给将军夫人请安,林曼示意他就坐。 待陈半仙儿抬起头时,不大的眼睛中矍铄的目光变得有些疑惑,语速缓慢地问:“不知将军夫人找老夫前来,有何贵干?” “陈老先生,我听闻你精通八卦命理,很是敬仰,特请你来此为我算上一卦,可好?”林曼说。 陈半仙儿不语,点了头,盯着林曼的面部左看右看,然后,闭上眼睛掐指算着…… 良久,陈半仙儿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老夫平生阅人无数,但夫人的卦象算起来实属不易,老夫才疏学浅,还请夫人见谅。” 站在一旁的乔儿忍不住插话到:“陈半仙儿,你算卦的本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我家夫人面前可不能掉链子啊。” “乔儿,不许无礼。”林曼训斥着乔儿,转头又跟陈半仙儿说,“陈老先生,我的卦象有何特殊之处,不妨直说。” “恕老夫直言,夫人的卦象实属难得,非吉则凶。”陈半仙儿不忍说出口。 “具体可说来听听。”林曼饶有兴趣。 “老夫在半年前路过贵府,看出在一年之内贵府将会遇到一次变数,如今列老将军无疾而终,这正是变数的起始。因老夫年轻时受过列老将军的恩惠,不舍老将军便来此处远远地瞻仰吊唁。而又有幸蒙夫人召见,才有机会一吐为快。” “什么变数?”林曼迫不及待地问。 “具体变数老夫无法卜算,小至家破,大至国亡。”陈半仙儿边说着边摇着头。 “陈半仙儿,你可别胡说啊,竟敢诅咒我们将军府,小心我们将军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枉我听信他人的话把你举荐给我家夫人……”乔儿正说着,被林曼一个责怪的眼神制止住了。 “可有破解之法?”林曼问。 “暂无破解之法,但如今我又一睹夫人尊荣,不在卦理当中,或大吉或大凶,老夫实在卜算不出。或夫人可解。”陈半仙儿不明确地回答着。 “陈老先生,我信你法力,还请先生指点一二。”林曼眼神真诚,充满期待。 “在顺境时,遇杀则救,在逆境时,遇强则狠。或可一用。”说罢,陈半仙儿起身道别,“还请夫人多多珍重。” 林曼目送着陈半仙儿远去,不停地回味着他留下的话。 “少奶奶,这陈半仙儿不见不知道,见了才知道是个故弄玄虚的人,别听他的,咱们将军府好着呢,你也是大富大贵之人。”乔儿不忿地说着。 “我起先对这个陈半仙儿也就是半信半疑,现在倒是真相信他还是能看点什么的。”林曼自言自语道。 “少奶奶,信他的还了得,遇杀则救,难道将军要杀人,你都救了?真要这样的话,咱们还真得遭殃。”乔儿漫不经心地说。 林曼突然想起,明天那个滇国贼人就要被斩了,这时突然又有陈半仙儿留下的话,难道救下这个人真有什么用,或许日后这个人能给将军府或自己带来什么帮助。 但林曼转念一想,不可莽撞,且不说现代女人参与男人事业的有多少,但在古代这种事情万万不可做,落得个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将死无葬身之地。 “乔儿,告诉膳房准备些可口的饭菜,一会儿萧良佐来了让他带给明天就要上路的罪人,也算咱们尽善了。”林曼吩咐着。 乔儿来到膳房,嘱咐好了正要出去,碰见了凌敏君,乔儿匆匆行完礼便离开了。 而凌敏君也正想着如何将药带给青鹰,一早她看到萧良佐去了将军的书房,便想到让萧良佐带饭菜给犯人。没想到到了膳房,一问下人,上官玉茹也有给犯人送饭的意思,便心生欢喜。 凌敏君偷偷把药撒进了饭菜中,并把一个写着“好好上路,来生再做好兄弟”的字体塞进了一个扁豆里…… 第二天一早,列旭川和林曼还在睡梦中,青儿闯进来跪在地上,“不好了,将军。” 列旭川和林曼惊醒过来,列旭川坐起来,愤怒地说:“一点儿礼数都不懂,什么事值得你大喊大叫的!” 青儿说:“萧副将传来快讯说,刺杀滇国使臣的嫌犯昨晚突然昏死过去。” “什么!昏死过去?什么原因查出来了吗?” “仵作正在验尸,萧副将说待查明原因就来。” “你下去吧。”列旭川不悦地喝退青儿。 “看来事情果真没有那么简单。是谁给投毒了吗?”列旭川自言自语道。说着便起身。 林曼半坐在卧榻上,半百思索,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列旭川走了出去,林曼喊来乔儿。 “乔儿,昨天是你把食盒亲自递给萧副将的吗?” “是的,少奶奶。嫌犯的死会跟咱们昨天的饭菜有关吗?”乔儿紧张得手直搓着衣角。 “我也只是怕有人趁机做手脚。没事最好了。”林曼说着,还是忍不住地往昨天的饭菜上面想。 “还有谁知道咱们给嫌犯送饭菜?”林曼问着。 “只有萧良佐和青儿。”乔儿回答。 “但愿不是饭菜出了问题。”林曼自我安慰着。 过了没多久,萧良佐出现在列将军的书房中。 “恕属下无能,嫌犯已死,仵作验尸后发现是服用毒药鹤顶红所致。”萧良佐请罪。 林曼得知萧良佐在书房和列将军议事,心知嫌犯死因已查明,坐立不安,冥冥之中感觉此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虽然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但自己已然已经后悔给死囚送饭菜了。 林曼正在堂下心急如焚地踱来踱去,这时青儿过来传话,请列夫人去书房,列将军有话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这件事我是推脱不掉了。”林曼边想着边往书房走。到了书房,只见列旭川脸色凝重地坐在堂下,萧良佐站在一边给她行了个简单的礼。 还没等林曼开口,列旭川就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给刺杀滇国使臣的嫌犯的饭菜里投毒?” “我没有投毒,我只是让膳房准备了一份可口的饭菜。”林曼听到这意料之中的问题申辩着。 “没有投毒?仵作从昨晚的饭菜和嫌犯尸体中发现了鹤顶红。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翻脸无情 “鹤着。 “对!我最会骂人了,我就骂他了,我就骂列旭川是个王八蛋!最好把我杀了吧,我不活了,我死了没准就能回去呢。”林曼越说越来劲儿,感觉像是疯了一般。 就这样骂骂咧咧了半宿,终于又累又饿得睡着了。 早上林曼醒来时,感觉晚上像是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不是被各路人等追杀,就是被关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大铁桶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头很疼,肚子很饿,看着一旁的乔儿竟然还睡得那么安稳。林曼躺在稻草堆里,感觉自己从穿越以来第一次这般失落。也许,自己错了。林曼呀林曼,自己在现代就是乖乖女,在家听爸妈的,在校听老师的。如今,穿越了,竟然还想做个乖乖的婆娘,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林曼一睁眼就得听别人的,我听爸妈的,是因为我尊重他们,爱他们。穿越了,你列旭川算个谁呀,我也得听你的。啊呸,从今往后,我不再傻呆呆了,既然穿越了,就按照自己的意思活一次,大不了死了,没准一死还能穿越回去呢。nnd,说干就干!…… “少奶奶,少奶奶……”乔儿醒来后,看见上官玉茹眼睛发直,嘴里直嘀咕着什么,用手在上官玉茹眼前晃着叫醒她。 “嗯?干嘛?”林曼回过神儿来。 “少奶奶,你在说什么?”乔儿问。 “乔儿,我在说,你听好了,从现在起,我上官玉茹做一次真正的林曼。我就是你姐,你就是我妹,咱们不能这么委曲求全了。”林曼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着。 乔儿一下子跪倒在地,“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可别乱说了,你折煞乔儿了。” “乔儿,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你也是人,知道吗?只要是人,就是平等的!站起来!我说的你现在听不懂,以后我会解释给你听的。你知道我林曼,不!我上官玉茹不是好欺负的就行了。快起来!”林曼厉声道,乔儿半信半疑地站起身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不做乖乖女 刚刚醒来的乔儿看着发呆说胡话的上官玉茹,心里直发怵,“少奶奶,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太冷,冻坏了?”说着便把手放到上官玉茹的额头上。 林曼一下把乔儿的手推开,“哎呀,你这个被封建制度摧残的傻丫头,我一点儿事都没有。听好了,我们现在必须离开这个破屋子,我一分钟都不要在这里待了。”林曼说着把门打开,往外走,院外有个看守,伸出手来制止了林曼。 “闪开!我要出去!” “夫人,将军吩咐过了,您还不能出去。”看守面无表情地说着。 从小茅屋里冲出来的乔儿赶紧拉住上官玉茹,“少奶奶,我们回去吧。” “我是不会回去的,去!叫列旭川来,我有话跟他说。”林曼跟看守说。 “夫人,恕在下不能从命。没有将军的命令,在下不能离开这里半步。” “喂,你这个小哥儿通融一下嘛!你这样会没朋友的!”林曼被乔儿拉着往茅屋走,还忍不住回头数落这个看守。 林曼气呼呼地回到小茅屋,生气地把门摔上,破口大骂:“这个列旭川简直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动物!” “嘘嘘……少奶奶,你消消气,没准儿将军关咱们两天,等他想开了就把我们放出去了。”乔儿安慰着。 “等他想开了?他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怪物怎么可能想开?再说,咱们没有做过的事凭什么在这受罪!”林曼情绪越发激动。 而这时,列旭川用过早膳正准备去上朝,听见青儿和两个丫鬟正小声嘀咕着什么。“嗯哼,青儿,有什么事吗?” 青儿听到将军的喊自己问话,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回将军,没,没有什么事。” “说,是不是茅屋那边有什么事?”将军厉声道。 “青儿也是刚听说的,夫,夫人她,她想见您,看守不让,夫人她好像有些生气。”青儿心知列将军的秉性,只好如实招了。 “哼,她生气,且让她生去好了。”列旭川皮笑肉不笑地说完,便走出门去早朝了。 林曼骂累了加上自打被关起来后一直没有吃过东西呢,实在是饥饿难耐,觉得这样白白浪费体力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林曼坐在稻草上,拿着一根枯草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乔儿,列旭川最怕什么呀?” “列将军英勇无敌,没有能让他怕的东西吧!”乔儿嘟着嘴说,“少奶奶,咱们再安静地在这里待上一天,没准儿明天就能出去了呢。” “哎呀,我说你这是什么思想,明天,明天,哪有那么多明天,就说现在!”林曼抱怨地说着,“咱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冷血动物身上!我一定会想出办法对付他。” “少奶奶,你可别再干什么傻事啊。”乔儿赶忙说。 “什么傻事?寻死觅活吗?我才不会呢,像上官玉茹这么个傻蛋才会呢。”林曼一边思索着一边脱口而出。 “什么?少奶奶。”乔儿追问。 “没什么啦!你就听我的就行了。”林曼四处张望着,看到茅屋后面的墙也就一人多高,一时兴奋地拍了下手,“乔儿,等我出去后,找点饭,你在这留守,等我带饭给你。” 乔儿紧忙拉住上官玉茹,苦苦哀求说:“少奶奶,可万万使不得,这样逃出去让列将军发现更有我们的罪受。” “我先出去找点吃的,然后就回来救你。”说着林曼从茅屋后窗跳了出去,看着一人多高的带有镂空的墙,林曼对古代建筑更是青睐有加,就这样她踩着镂空就上了墙。 乔儿在下面提心掉胆地放哨生怕看守发现,直到林曼成功地翻下墙,乔儿才松了一口气。 林曼逃出来后,暗暗窃喜,“林曼啊,林曼,还是你最聪明。”拍拍身上的土,四周环视一下,正正是后花园东南角吧,“先去膳房找吃的。”林曼一路张望一路小碎步儿地往膳房走。 到了膳房,推开门便急匆匆冲着刚刚出锅的各色糕点和菜肴走了过去,膳房的仆人们一个个请过安后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上官玉茹,这一向识大体通礼仪的少奶奶,竟然正在狼吞虎咽般地吃着膳房里还没有端上去的饭菜。仆人们都不敢吱声,生怕惹怒了上官玉茹。 列旭川在朝中看到了许久没有上过朝的岳父上官大人,在皇上怪罪自己没有看护好滇国使臣又让贼人无故自尽时,岳父大人虽然年迈仍然在力保列旭川。列旭川想到他的爱女上官玉茹,虽然投毒之事因她的饭菜而起,但想到很有可能是另有其人从中作祟,心中有些许后悔对她太过苛责。 下朝后,列旭川派人从九珍坊买来了上官玉茹平时最爱的莲蓉酥和玫瑰饼,并让仆人给夫人送过去。但列将军还是列将军,下令要关她两天,就一定要好好关两天。当仆人把点心送到茅屋时,上官玉茹和乔儿正吃得饱饱后呼呼大睡。 被仆人叫醒后,听说是列将军特意给夫人送来的,林曼觉察事出必有因。“列旭川一定知道冤枉我了,想拿几盒破点心就来哄我不计前嫌,没门儿!绝不能就这样罢休,免得以后经常这样欺负我。”林曼暗暗想着,“更何况,现在肚子已经饱饱的了!” “哼,告诉列旭川,别想拿这些东西讨好我。要想认错,自己就亲自来道歉。不亲自来请我,我是不会搬回去的。”林曼傲慢地说着。 “夫人,将军特意派人去九珍坊给您买回来的,您就收下吧。一会儿小的再给您送点热水过来。”仆人小心地说着。 “什么意思?这列旭川还打算把我关在这里吗?”林曼失望地问。 “将军只让小的给夫人送点心,没有说要夫人搬回去,所以,所以,小的也不知……”仆人战战兢兢地说。 “好,你个列旭川,你!回去告诉列旭川,别以为点心就能减轻他的罪孽!我不会因为这些破点心而原谅他。”林曼大发雷霆,仆人赶忙告退了,提着食盒就往外走,林曼大喊:“站住,把食盒放下!” “诶,诶,小的遵命。”说着,仆人退了出去。 乔儿翻开食盒,喜笑颜开,“哇,少奶奶,这还真是从九珍坊买来的,都是你爱吃的。看来将军心里是有少奶奶的。” 林曼走过去,看着从来没有吃过的点心,问:“我爱吃这个吗?” 列旭川正在书房翻阅下属新近传上来的军报,送食盒的仆人,回来向他转述了上官玉茹的回话。列旭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来还没有施恩施成这样的。列旭川还是强撑住内心的失落感不致流露在脸上,让仆人退下后。列旭川真想给自己个大耳光,不,是给上官玉茹,竟然这么不识好歹。列旭川,还没有做过一件对女人这么主动的事情呢。九珍坊的点心,这还是第二次列旭川买给她的呢。 第一次,是他们订婚前夕,列旭川去探望岳父大人,给上官玉茹买来九珍坊的莲蓉酥和玫瑰饼,她说,这是她最喜欢吃的点心,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列旭川给她买这两种点心,那上官玉茹就会感知他的爱。 列旭川心里涌起一股挫败感,同时还升起一股不服输的愤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针尖对麦芒 列旭川对上官玉茹的态度十分不满,他不知道那个识大体的上官大小姐竟也如此不识抬举,气急之下,下令让她一直住在茅屋,直到她想明白为止。 林曼得知这个消息,真是又忍不住想要骂人,乔儿一边拉住一边苦苦哀求她别再冲动。林曼心里不服,这次还是忍住了。 “这个列旭川,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冷忽热……不过,我林曼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林曼撅着嘴,目光凝视着下完命令边走出去的仆人。 “少奶奶,你在说什么?林曼是谁呀?”乔儿不解地问。 “乔儿,林曼就是我,跟你说了也不懂。哎,只是,你跟着我够受苦的了。”林曼说着帮乔儿把头发上的一根枯草择下来。 “只要少奶奶开心就好,乔儿心甘情愿。”乔儿脸上丝毫看不出怨恨上官玉茹的样子。 林曼拍拍身上的灰尘,看来这下要长期住在这里了,也罢,做人就要做得有骨气嘛!林曼不住地安慰着自己。 半个月过去了,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林曼和乔儿在茅屋里忙得不亦乐乎。 林曼和守卫秋生搞好了关系。林曼从秋生口里知道了他家里母亲常年多病,还得照顾还未成人的妹妹,林曼把手上的玉镯子送给了秋生,让他给家里捎回去换了银子给母亲买药治病,养活妹妹。秋生刚开始一直拒绝接受这么贵重的馈赠,林曼告诉他给他这些不是自己要逃出去或是别的有求于他,让他放心收下。秋生当即感激涕零,叩谢了她的大恩。 林曼和乔儿用稻草和泥把门窗和墙的缝隙给封住了。两个人用水和泥搅拌在一起时,林曼想起了《人鬼情未了》的音乐,一边哼哼一边在盛有泥水混合物的坛子上抹呀抹呀。乔儿听得都入了迷,“少奶奶,你哼的曲儿真好听,我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就在这时,林曼突然把泥抹在了乔儿的脸上,乔儿竟也不注意主仆之间的分寸了,开始和上官玉茹追逐嬉戏……两个年轻姑娘在这个破败的小院子里欢乐地玩耍……守卫秋生也时不时往里张望着,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不时地绽放着笑容。 眼看着离滇国归附的日子越来越近,列旭川除了每日处理正常的军务外,更多了一项重要事务,就是督办滇国军事首领整编士兵队伍一事。每次上朝回来,列旭川都心事重重,总把部下萧良佐叫到书房一起商量兵事。二人一致感觉在滇国归附一事上,滇王投诚之心不二,他的七个王子中,六个都在口头上赞同,而唯独七王子野心勃勃,不会善罢甘休。滇王虽有立长子为太子,但滇王长子愚钝懦弱,恐怕滇王退位之后,滇王之位很难牢牢握在长子手中。如果此刻的军队整编不能制衡七王子,恐怕日后必生变数。列旭川屡次向皇帝陛下进言军队整编需制衡七王子,因此皇上赐给七王子一个闲职,无任何兵权。 林曼和列旭川各忙各的,仿佛忘记了对方的存在。 林曼住进茅屋一个月后的一天,正当她和乔儿在用秋生找来的废弃木料钉桌子时,宰相越大人家的二小姐越程程出现了院门口。 “如果不是青儿说漏了嘴,我恐怕都见不着玉茹姐姐了吧!”越程程想往里走,被守卫秋生挡在了门外。 “姑娘止步,没有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秋生一板一眼地说着。 林曼停下手中的活儿,把斧头递给了乔儿,冲着越程程微笑着走来来,“秋生,她是越相家的二小姐,让她来吧,列旭川是怕我逃了出去,我不会的。” 秋生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让越程程进来了。 “我说玉茹姐姐,你就住在这里呀,啧啧……”越程程边往院里走,边环视着院子,“你倒是甘心,列旭川最近没来过?看来你要把正室的位子让给别人了。” “又不是没有男人不能活,更何况列旭川根本就不是男人,有他更受罪,所以,别这么悲观了!看,我和乔儿做好了两个小凳子,现在在做桌子呢!木工活儿很有趣呢,你要不要试试?”林曼说着,乔儿在一旁直点头,还一边傻乐着。 “不不!你们享受吧,我就不要试了!列旭川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他还不得杀了你啊。”越程程摇着头,“对了,你怎么不问来将军府干什么来了?” “你要想让我知道,自然就说了,还用我问吗?”林曼从地上捡起一根木头在桌面上比划着。 “哎,你真是哪像个将军夫人的样儿呀!将军为朝事忙得不行,你倒是能躲清闲!滇王,哦不,现在应该称他为滇侯,滇侯要把唯一的女儿拓跋紫妍进献给皇上!”越程程说着。 “滇侯是在讨好皇上呀!”林曼边钉钉子边说着。 “哎,真是为了讨好皇上无所不用其极呀!他的女儿才十七,咱们皇上可是六十多了,都能做她爷爷了。嘘嘘……”越程程说着感到犯了忌讳,自己制止了自己。 “可怕的古代,不过现代,这样的事情也很多哦!更何况她嫁的是皇上。” “喂,上官玉茹,你怎么了?住在这里把你憋傻了?说的什么呀?我都听不懂。”越程程坐在刚刚钉好的小凳子上,“哎,听说拓跋紫妍容貌姣好,能歌善舞。就是不知道,皇后姐姐会不会因为她而受冷落。”说着,便用两只手拄着下巴望着一摊木头碎屑发起呆来。 “现代和古代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如果不是娶进门的人,她是在背地里的。”林曼说着,“皇后娘娘福泽深厚,不会受冷落的,别太担心了。” 越程程在小院儿坐了近半个晌午,临走时,把手放在上官玉茹的耳朵上,凑过去说,“我想到好办法了,你等着,不出三天,列旭川就会亲自来请你出去。”说完,边得意地挥着袖摆志得意满地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第二天,正当林曼和乔儿坐在自己亲手做的小凳子上趴着刚刚做好的桌子上吃着简简单单的饭菜时,列旭川推开门走了进来。 乔儿被列将军的突然到访吓得紧忙起身,跪倒在地。列旭川在茅屋里上下环视着,围着屋里仅有的家具——小凳子和桌子,走了一圈,说,“下去吧。”乔儿赶忙起身告退,并把吱哟响的木门带上了。 林曼看了一眼刚刚闯进来的列旭川,没有起身行礼,继续端着碗吃饭。 “怎么?被关了一个月,连为人妇的礼数都不懂了?”列旭初面露难色。 “礼数?为人夫的礼数就是把妻子关在茅屋里不管不问吗?”林曼毫不畏惧。 听到上官玉茹这样的反问,列旭川怔怔地站住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共赴寿宴 列旭川看着坐在桌边吃得津津有味的上官玉茹,可气但着实又没有办法,“不知道这丫头是中了什么邪,自从服毒醒来后就摸不清她的性情了,软硬不吃,脾气时好时坏!”列旭川暗暗地想着。 “上官玉茹,你别好赖不分,蹬鼻子上脸啊,你就不怕惹恼了我?”列旭川明明心里不知如何是好,嘴却不听使唤似得说着。 “那你恼好了,难不成要把我杀了?也罢,杀了吧!反正我也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林曼放下筷子,直视着列旭川。 列旭川也盯着上官玉茹的眼睛,看着这个以端庄大方识大体而闻名的上官大小姐,如今如此娇蛮不讲道理,她倔强地嘟着嘴,一绺儿头发俏皮地竖在耳朵上边,脂粉未沾,清澈得仿佛能看到底儿的眼睛,列旭川的怒气竟没有再燃起,反而对她起了一丝怜惜。 “那你想怎么办?”列旭川底气全无。 林曼对列旭川的问题吃了一惊,“什么怎么办?给我道歉,你个大将军做错了事,连基本的道歉都不知道吗?” “我?道歉?”列旭川本想要拒绝,但看到上官玉茹把这个茅屋收拾得仿佛要长住的样子,不得不软下来,“好,为夫道歉还不行吗?我错了,我不知道你个小小女子竟然如此大的气性,真不像上官大人培养出来的女儿。”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只要你陪我吃完剩下的饭菜。”林曼见好就收。 “夫人,咱们回去再吃吧,这些饭菜就倒了吧。”列旭川说。 “不行,浪费粮食可不好,坐下。”林曼说着。 只见列旭川往另一个小凳子上一坐,“咣当!”一声巨响,小凳子被他压折在地,列旭川“哎呦”了一声,坐在一摊散了架的木头是那个,一手捂着屁股,慢慢得站起来。 林曼看着堂堂大将军被小凳子摔倒在地,禁不住大笑起来,列旭川咧着嘴,嘟噜着脸,不快地对上官玉茹说,“你竟然谋杀亲夫呀,哎呦,疼死了!” 林曼笑得前仰后合,“你挺能打仗的,被摔一下值得这样吗?哈哈哈!”但等到林曼看到列旭川的裤子长袍和里面的衬裤都被划破,并有血迹渗出时,她停住了嘲笑,赶忙跑过来,蹲下来,用手绢按住臀部出血的部位。 “哎呀,这么严重,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笑的,我不知道扎伤你了。赶紧去叫个医者来吧。”林曼不禁皱起来眉头。 列旭川弯腰拉起了上官玉茹,说,“你不是说了吗,我身经百战,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的。”说着又把手摁在了伤口上。 林曼刚要喊乔儿去请大夫,列旭川制止了,“不用了,我回去涂点药就好,凳子坏了,夫人还是随我回去吃饭吧,不然叫人把这些饭菜送过去。” “算了,还是先回去上药吧。”林曼挽着列旭川走出了茅屋,乔儿看见后,心生欢喜,知道将军和夫人和好如初了,欢快地跟在他们身后。 回到林曼原来的住处,这里一切如初,不住一阵儿茅屋,真觉不出这里的暖和。林曼帮列旭川涂着药,列旭川“哼哼”地忍着疼。 “夫人,明天是宰相六十大寿,明早准备一下,和我一同去给越相拜寿啊。”列旭川说着。 一听列旭川这话,想到昨天越程程的耳语,林曼立刻知道了列旭川为何今天如此低下地去求情,原来是为了拜寿啊,林曼不禁有些怨气,好你个列旭川!林曼突然使劲往伤口上摁了摁药粉。 “啊!”列旭川提着裤子躲闪开,“你在报复我!” “对!原来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林曼追着列旭川要继续涂药。 “这是一个原因,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列旭川继续躲闪着。 “什么原因,说!”林曼追问着。 “那就是为夫也想你了。”列旭川说着,竟还觉得不好意思了,心想着,我堂堂一个大将军,从来没有跟哪个女子说过这般肉麻的话儿。 林曼歪着脑袋看着列旭川的脸,“哦?列大将军还会脸红啊?”林曼突然有一种调戏战功累累的大将军的快感。 列旭川继续硬撑着,“休得无礼!” 就这样一场夫妻间的小打小闹过去了,林曼发现无论什么时候还是不会肆意妄为,即便允许自己活出真我,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宽恕了列旭川,也许,这就是她的真我吧。 第二天一早,林曼还在睡梦中,她正梦见自己正围着一团熊熊的烈火跳舞唱歌,列旭川坐在睡榻上,把她揪起来,“夫人,日上三竿了,咱们今天还要去相府拜寿呢!快起床吧。” 林曼躺下翻了个身,搂住列旭川的大腿,继续呼呼大睡,“别吵别吵,我正在举办篝火晚会呢。好暖和啊……”被林曼搂着大腿,列旭川痒痒地不得了,“夫人,夫人,醒醒……” 晨起早膳过后,林曼梳妆打扮完毕后,和列旭川坐一个轿子出门,路上,林曼连连得打着哈欠。 “夫人,你还没睡够?” “对啊!那么多天都睡不好,缺觉缺得太严重了!以后没有大事的话,不要叫我起床了,我要睡觉睡到自然醒!”林曼伸了个懒腰。 列旭川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夫人哪,真是奇葩得紧,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但自己也莫名其妙得喜欢上了这个真性情的姑娘。 到了相府,给越相拜过寿后,列旭川和上官玉茹被请到用餐的厅堂,越程程在身后拍了列旭川一下,“程程给将军哥哥和嫂嫂请安啦。” “别闹,这么多宾客呢!”列旭川冲越程程挤了挤眼。 正当各路宾客在厅堂上享用着越相的寿宴时,宫里的李公公来传懿旨,全体宾客连同越相和夫人跪下,原来是皇后赐给父亲的寿礼。越相毕恭毕敬地谢过皇后娘娘的恩赐,并谢过李公公。等李公公走出厅堂后,全体才又站起身继续用餐。 正当满座的宾客嬉笑言谈,杯觥交错之时,一个身材魁梧,相貌不凡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出现在厅堂的入口,后面跟着两个抬着一个笨重的大箱子的随从,他边往里走边大声说着:“越相,今日寿辰,相府真是好生热闹,在下拓跋渝特来祝寿!”原来是刚刚归附我朝的原滇国七王子。 越相从席上站起来,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只见拓跋渝给随从递了个眼神,随从将箱子抬到越相的跟前,并将箱子打开,满箱的珠宝玉器尽现眼前。在座的宾客一阵哗然。 平日里跟拓跋渝素无往来的越相,望着这贵重的寿礼,有些摸不到头脑,还是先行谢过了拓跋渝的拜寿,并请他入座。 列旭川显然对这个原滇国七王子多有关注,时不时地瞟向拓跋渝的方向。拓跋渝在宴席上和各位朝臣示好,极尽拉拢奉承之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污秽之物 推杯换盏,丝竹绕耳的寿宴逐渐接近尾声,宾客们一一向越相道别,林曼和列旭川刚要起身,拓跋渝端着酒盏迎面走过来,扫视过林曼后,皮笑肉不笑地对列旭川说,“列将军,这杯酒感谢您对我的举荐,我才能有如此的官衔。”说完,便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列旭川冷笑了一声,便绕开拓跋渝去向越相道别去了,林曼摸不到头脑,觉出气氛尴尬,就在她紧随其后时,拓跋渝把一个手掌大的东西如同变戏法似的掖在了林曼的衣襟里。而林曼却丝毫没有感觉出来。 正当林曼向越相行礼之时,从衣襟掉出来一个东西,林曼弯腰去捡时,才发现竟然是一个无头布娃娃,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来者不善。自己曾在电视和书上都看到过如此的东西,实在是古人大忌。还没等自己捡起来,越相身边的丫鬟仆人都吓得往后躲。周围看见这个东西的宾客们都在小声地七嘴八舌地嘀咕着。 “哪来的这污秽之物!还不赶紧拿起来扔出去!”列旭川生气地低语着。 林曼赶忙捡起,重新揣回衣襟里,但为时已晚,越相把这个东西看得真真的,他用手直捂着胸口,看样子像是心脏在难受,“列将军,这是?”越相尽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越相,不关将军的事,这个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肯定是有人栽赃我。请越相好好享受您的寿辰,不要多想,别,别因为这个影响您的心情……”林曼在极力解释着,但内心觉得委屈得不得了,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别人,总是吃这样的哑巴亏。 列旭川向着越相行了个大礼,“拙妻实在罪不可恕,但请越相切莫将此放在心上,待我回去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让越相处置。”越相一手继续捂着胸口,另一手挥了挥让他们暂且回府。 就在列旭川和林曼就要踏上轿子的时候,越程程听闻此事,追了出来,“你们站住!”上前拽住林曼的袖口就往下拉。 “哎呀!”一声,林曼从脚踏凳上摔下来,越程程气急败坏地问:“你们两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亏我这么用心地撮合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上官玉茹,你说,我父亲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在他老人家的寿宴上带出那么不堪入目的玩意儿?”说着便用手使劲摇晃刚刚站起身的林曼。 林曼看着越程程,真心理解她此刻的难过,但自己的委屈却无从说出口,“程程,你听我说,这个娃娃,我也不知道怎么跑我身上来的。”说着,林曼从衣襟里掏出了那个无头的布娃娃。 越程程亲眼看到这个布娃娃,情绪更坏了,夺过布娃娃就往林曼的身上打,列旭川在一旁一下牵制住了越程程的手臂,使她动弹不得,正在这时,拓跋渝从相府正好走出来。 “哟,哟!堂堂的列大将军竟然对一个弱女子动粗!”拓跋渝用尖酸刻薄地语调说着,“这不是相府的二小姐吗?”转脸就给越程程送着微笑。 “越二小姐,有什么事我拓跋渝能帮上忙的吗?”说着,拓跋渝把列将军的手拉开,“列将军,放开吧!有这时间不如回家**老婆。” 列旭川冷冷地瞪了拓跋渝一眼,又扭头对越程程说,“程程,这件事定有蹊跷,玉茹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姐妹情深也有多年,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对对,程程,我真得是无辜的。你要相信我。”林曼也解释着。 越程程回想这多年和上官玉茹的交往,她可能真有什么冤屈,但她还是很懊恼,毕竟无论查出是谁,也不能抹去这个肮脏的东西出现自己父亲的寿宴上这一事实了。 林曼看越程程正在犹豫中,便请求将无头布娃娃带回去看能否找到一些线索。正在这时,相府的一个下人急匆匆跑出来,边喊着,“二小姐,相爷他昏过去了,您赶紧去看看吧,我去叫大夫。”说完边飞奔着跑远了。 越程程一听就慌了,把手里的布娃娃掉在了地上,哭喊着就往府里跑去。 列旭川随即也跟着进了相府,林曼捡起越程程掉落的无头布娃娃也要跟着进府时,被列旭川制止了,“你先回去,别再添乱了。”看着列旭川脸色凝重,想到越相昏过去很大原因是看到了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污秽之物而导致的急火攻心,林曼也没再强求什么。在府门望里张望着,里面正慌乱着。 林曼焦急又无奈地转身要回去,一直在府前的拓跋渝上前,似笑非笑地对林曼说,“将军夫人的大手笔,另下官佩服!”说完便大摇大摆地上了轿子。 林曼望着慢慢远去的轿子和相府前时不时地来往的行人,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她不懂这里的人们的心理,也不了解他们的行为方式。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享受清新的空气,结交一些淳朴善良的朋友,没想到自己没有害人之心,却总是在被人所害。她低下头看着手里被捏得紧紧的布娃娃,没有头就是一个不祥之物。到底是谁要害我呢?林曼毫无思路。 等她回到将军府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路过芳沁园时,从里面传来凌敏君唱着小曲儿,林曼掀起轿子的帘儿往里看了一眼,朦胧的夜色下,凌敏君正给花儿浇水,看得出来,她比以前欢快了很多。林曼缓缓地放下了帘儿,麻木地坐在轿子里,乔儿迎接她下轿时,她才意识到到了她的住处了。 “少奶奶,晚膳都备好了,快进屋吧。”乔儿挽着心不在焉的上官玉茹回了屋。 林曼回了屋,坐下,从衣服里掏出那个无头布娃娃,还没张口,乔儿就尖叫一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说,“少,少奶奶,这个东西是从哪儿的?快别拿着了!” 林曼抬起头,问:“这个布娃娃就是没有头,有那么吓人吗?这个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我的身上,而且还因为它让越相昏了过去。” “这个,这个……”乔儿支支吾吾地说着,“我也不知道,反正它的诅咒特别灵验的,尤其是对于刚出生的婴儿和过生日的成年人。少奶奶,咱们还是把它扔出去吧。”乔儿央求着。 “这个东西是不好看,但赋予它精神属性的是人们自身的心理。哎,说这些也没用,反正我这次又被这个给害惨了,只能保佑越相平安无事,不然,我真得成罪魁祸首了。”林曼又气又恨地说着。 “少奶奶,这个东西是怎么到你这儿的?”乔儿也着急地问着。 “我就是不知道才这么着急的,哎,我跟这里的人无冤无仇,但这倒霉事老是跑我头上来。”林曼低头看着布娃娃,用手仔细地翻弄着,“我必须把这个栽赃我的人揪出来,不然我白白进化了n多年。” 乔儿站在一旁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越后震怒 林曼草草地用了晚膳,饭后在烛台下,手里拿着无头布娃娃继续仔细看着,无论是布料还是针脚,都和她穿越后经常见到的没什么两样。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味。林曼越来越着急,还是现代好,只好可以验验指纹,哎,怎么办呢?列旭川还没有回府,越相不知道怎么样了,今晚会发生什么,林曼无计可施,感到自己就像是一棵被寒风吹来吹去的稻草,丝毫没有反击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林曼已经趴在烛台旁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无头布娃娃。林曼梦见千军万马在她的身后很远的地方向她飞奔而来,士兵们手持长枪,凶神恶煞,但他们彼此竞争者,像在比赛看谁能把她最先拿获。林曼不停地跑着,可无论怎样跑都不跑不快,他们马上就到身后了…… “少奶奶,将军回来了!”乔儿突然闯进来,把林曼从睡梦中惊醒。 林曼猛地抬起头,胳膊被头压麻了,额头上都是汗珠,“他在哪?越相怎么样了?” “将军回书房了,看起来很不高兴。”乔儿回答。 “好,乔儿,随我去书房吧。”说着,林曼便起身,不料双腿也被压得直犯痛,她低头用拳头用力敲打了几下,匆匆地朝书房赶过去。 林曼直接推门而入,看见坐在椅子上的列旭川,紧闭着眼睛,头向后仰着靠在了椅背上,看起来很疲累,听到门声本能性地望过来。 “越相怎么样呀?你还好吗?”林曼已经不再在乎什么礼仪身份,她只想知道事情的进展,好进一步知道自己可能的处境。 列旭川嘴唇动了一下,紧接着摇了摇头,还没说什么,林曼脸色一下紧张了起来,“列旭川,你听我说,那个布娃娃真的和我无关,我不知道是谁放到我的身上的。我可能是太倒霉了,我本来活得好好的,就穿越来到了这里,然后就成了你的妻子,接着就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落到了我的头上……我,我都不知道我……” “你到底在说什么?”列旭川很生气地质问上官玉茹。 “我,我在说,你相信我吗?我现在不是疯了,不是神智不清,我就想把什么都告诉你。那个布娃娃和我没有关系,是有人栽赃陷害我!”林曼本不想这样激动地跟列旭川解释,可她的情绪自己根本控制不了。 “我相信你不会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但现在,越相还在昏迷中,除非太医能把越相医治好,否则事情已经超出我们的解决能力了。”列旭川说着。 “最坏能怎样?我能做些什么?”林曼希望自己能够让事情好转一些。 “你现在能做的就是什么也别做,回房睡觉吧!”列旭川继续保持林曼刚进来的姿势,闭着眼睛,把头仰靠在椅背上。 林曼本想再安慰一下列旭川,但看着他忧愁的样子反倒安慰不出来了,只好先回房了。 而在此时,越相昏厥的事情已然传到了皇宫里。越相的长女越皇后正在寝宫里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宫女正给她敲打着腿部。她嘴角上扬,想着寿宴上的父亲,和天真无邪的胞妹…… “不好了,皇后,不好了……”李公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放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般慌里慌张,失了体统!”越皇后微微睁开眼睛,语速虽然缓慢,但话中的责备十足。 李公公跪倒在地,似要哭啼般回报,“娘娘,国丈大人,他,他……” “国丈大人怎么了?”越皇后一下从榻上起身坐了起来。 “国丈大人在寿宴上昏厥过去,现在还没醒过来,好几位太医都去相府了。” “你晌午送去寿礼回来,不是说国丈大人红光满面,身体硬朗,怎么现在昏厥了?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越皇后站起来。 “听说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急火攻心所致。”李公公回答。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在国丈大人寿宴上拿不干净的东西?”越皇后厉声道,手紧紧握住榻床头雕刻的凤凰形状的饰物。 “听说具体是一个无头布娃娃,是谁的尚没有查出来,但这个布娃娃是从列旭川将军的夫人的衣襟里掉出来的。”李公公回答。 “简直是造反了!将军府和相府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们这是要造反吗!”越皇后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皇后娘娘,请息怒,国丈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娘娘切莫动怒伤身。”李公公边劝着越皇后,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钟太医过了吗?”越皇后从愤怒中勉强冷静下来。 “刚刚和其他的太医一起去相府了,娘娘,皇上得知国丈大人身体有恙的消息后,亲自指派了钟太医。”李公公答道。 身边的丫鬟搀扶着越皇后回到榻上坐下来,此刻,越皇后仿佛只能听到寝宫里自己的心跳声…… 而相府上下人心惶惶,唯恐越相有什么闪失,太医们一一为越相诊过脉,钟太医给越相服下一颗丸药,正给他行针,扎住了几个穴位,翻开越相的眼皮看了看眼珠,然后缓缓站起,冲着其他太医点了点头。 “钟太医,我父亲的病情怎么样?”在外厅等候的越程程闯了进来。 “二小姐,越相的性命算是无碍了,只是邪入心包,虽然老臣给越相服下来清热解毒的丸药,但恐怕还是不能完全化解,需要静待几个时辰,看越相的病情有否缓和再对症下药。”钟太医说着。 “多谢钟太医,还请钟太医稍后为父亲详加医诊。”越程程说着,内心得到了一丝慰藉。 钟太医和其他太医们被暂时安置在了偏厅,稍坐着等待越相的病态发展,越程程坐在越相睡榻旁的一个实木凳子上,趴在父亲的身边,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一直暗暗祈祷着保佑父亲。 看着父亲的脸庞不知道过了多久,越程程趴在了榻前睡着了。黎明破晓时分,越相睁开了眼睛,看着程程趴在一旁,想要起身时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张嘴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越程程醒了过来,看见父亲醒过来,赶忙遣人去唤太医们。 太医们纷纷赶来,待到太医们诊断完毕时,一场沉重的打击迎面向越程程扑来:父亲暂时性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了。 清晨本来是一天中最有朝气的时光,但这个清晨却让相府,将军府,皇宫迷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一夜未眠的林曼都在等待相府传来的消息,庆幸的是,越相的性命保下来了,不幸的是,他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了,放在现代来说,他得的是全身性的脑血栓啊。林曼不能原谅自己,更不能原谅那个嫁祸于她最终让越相身体受损的恶人。 当这个消息上报给皇上时,皇上着急了,一国宰相病重,需要另择一贤良之臣来辅佐他。 越皇后听闻父亲暂无生命危险了,还是深深松了一口气,但又得知父亲从此不能再上朝辅政,更不能说话动弹,心里百般煎熬。如果不是父亲权高位重,自己是万万不能从千百佳丽中脱颖而出,最终当上了一国之母,如今虽然皇上并非专宠她一人,但依然厚待于她。这往后的日子,在这后宫之中,定是履步维艰,有多少人觊觎她的后宫之位,有多少曾经受她奚落的妃嫔因父亲的病重而暗自得意。越皇后想到这里,不禁暗自神伤,不由得将仇恨都转向了让父亲受害的罪魁祸首将军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无果而终 乔儿出去很长时间才把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孩儿带进来,林曼瞧着这个个子小小的男孩儿,适才乔儿说他十三岁,这个身高搁在现代社会也就是八九岁的孩子。林曼叫他走近一些,他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走过来,突然跪下来,颤抖着说,“夫,夫人,小的什么都没做,请饶了小的性命。” 林曼一头雾水,赶忙蹲下来想扶他起来,可他吓得本能地往后躲,本来也才十几岁的林曼,竟升出一种如母爱般的慈爱之心。 “你叫邓小儿吗?别怕,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没有要你性命的意思。”林曼轻声细语地安慰着男孩儿。 男孩儿缓缓地抬起头,耸紧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林曼本想拉他的手让他起身,他还是害怕地躲闪了一下。林曼知道这个男孩儿对自己防备太高,便没有再去碰他,让乔儿扶他起来。 “邓小儿,你在府里待得习惯吗?”林曼关切地问他。 “回,回夫人的话,小的还习惯。”邓小儿回答。 “你的家乡在哪呀?” “在岭南。” 林曼拿出一团类似棉花的东西,给邓小儿看,“你看这个,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绿汀的棉絮。”邓小儿看了一眼,很快就说了出来。 “你确定吗?”林曼拿着往邓小儿的眼前凑近了一些。 邓小儿看起来有些紧张,盯着棉絮看了两眼,又说,“我,我确定,它就是绿汀的棉絮。” 林曼想到看来这就对了,在京城里连布艺坊里的人都无法辨别的棉絮,就是出自岭南的绿汀棉絮。那这个幕后黑手定和岭南脱不了关系吧。那会是谁呢? 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低着头生怕自己丢了性命的男孩儿,林曼让乔儿取了些碎银子和点心给了他,便送他出去了。 “乔儿,邓小儿怎么那么胆小呀?我有那么吓人吗?”林曼问。 “少奶奶,从小地方出来的孩子都是这样,加上他是第一次见您,生怕自己失了礼。不过,这个孩子是有点太胆小了。”乔儿也不觉有些吃惊。 “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多拿给他点儿,这么小的孩子就离开了爸爸妈妈,来到了陌生的地方是很可怜的。”林曼望着窗外说着,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原本也才是个孩子。 这个布娃娃到底是哪个和岭南有关系的人栽赃给她的呢,林曼不住地回想着去相府寿宴的情景,没有接触任何人,在到了府门下轿前,林曼还特意整了整衣衫。到进了府后,接触的人就多了,因为自己是婚后初次随列将军出席大的宴会,所以各位和列旭川交好的大臣和夫人,林曼基本都浅谈过。和岭南有关系的,不仅需要一一鉴别这些人,还需要连同他们府上有可能接触的丫头婆子们。 哎,在古代,调查个案件这般繁琐呢,如果搁在现代查个视频录像就能,再不济,检验一下布娃娃上的指纹。林曼唉声叹气着。 而就在这时,沁芳园里正门庭紧闭。凌敏君从外面回来,匆匆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个男孩儿安全从上官玉茹那儿回去了。他没有说漏嘴。七王子大可放心了。”凌敏君说着。 而原滇国的七王子拓跋渝就在她的房中,他从屏风后走出来,“当时本想和你远走高飞,而你不从,今时已不同于往日,你我二人只能蛰居在这个异国的京城中。但我的你的情一直没有变过,待有朝一日我重建我大滇国,定不负你。” “重建滇国,谈何容易,我只想你平安无事,我们能在同一片疆土下,我就知足了。今生的情,只能来世了。”凌敏君说着。 “今后,你切莫小心,你是滇国子民的事情万万不可说出口。岭南根本没有能长出棉絮的绿汀,如果不是我手下暗中发现上官玉茹在四下打探布娃娃的材质,这次恐怕我设计陷害越相嫁祸于列旭川的事情就败露了。没想到这个上官玉茹真是不简单,竟单凭一个布娃娃就能找到线索,还是我大意了。”拓跋渝说着。 “七王子,陷害越相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用这个事情来嫁祸于列旭川成功的几率有多大呢?将军府和相府可算得上是关系最近的两个府邸了。他们会相信列旭川会陷害越相吗?不怕会弄巧成拙吗?”凌敏君不解地问。 “他们两家关系好,也正因为他们两家的关系才导致我滇国攻防无力,挑拨他们的关系成不成功,都将是我要做的第一步,一次不成功,多来几次就够了。现在,效果超出了我的预期,本想恶心一下越相,没想到这个智谋双全的越相在鬼神之事上竟如此不中用。呵呵,不用再下猛药,这越相就挂了。虽然我对新上任的宰相翁显祖了解还不多,但听说他历来和稀泥,随风倒,想必列旭川也不会把他瞧在眼里。不跟你说这么多了,反正,朝廷上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倒是这个上官玉茹让我着实没有想到。本想借此除掉她,也为你扫清在将军府的障碍,没想到列旭川对她还留有情面的。时日不长,便查到了仅滇国才有的绿汀棉絮上。我府上的妈子也太大意了,一时嘱咐不到竟出这么大的漏洞。”拓跋渝愤慨地说着。 “上官玉茹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的,她一向对我很好,上次青鹰服毒的事情,已经让她为我背了黑锅,吃了苦头。而且我也不想成为列旭川的专宠,你是知道的。七王子别再把上官玉茹牵扯进来了。我不想欠她太多。”凌敏君请求着。 “妇人之仁!如今她对好,是因为她不知道你的身世,也不知道你之前做过什么,如果她知道了,你还会这般无忧无虑地生活在将军府吗?不光是你,恐怕我也要被列旭川回到斩于马下了。”拓跋渝对凌敏君的话非常愤怒,“你要时刻记着,我们是为滇国而生的。” “敏君知道了,还请七王子原谅我的愚钝。”凌敏君说着。 “那个男孩儿既然已经把绿汀棉絮的事情按我们的意思说清楚了,那便没什么用了,我会想办法除掉他,你不必再担心他会说漏嘴了。”拓跋渝说着。 “不,七王子,请饶了这个男孩儿一命吧,他不会说漏嘴的,更何况他还这么小。就算敏君求七王子了,饶了他吧。”凌敏君哀求着。 “也罢,现在动手让他死的话,让人更加怀疑,先听你的吧。好好照顾自己。”说完,拓跋渝从后院出了府。 凌敏君望着七王子远去的背影,不禁暗自神伤,从滇国逃出来,本就是为了离开那个让自己伤心的国度。跟随列旭川来到将军府本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更不是为了情爱缠绵,只是为了能够安稳度过一生。没想到世事变迁,让自己伤心的滇国不存在了,自己的杀父仇人滇王变成了滇侯,自己却偏偏爱上了仇人的儿子拓跋渝,竟然想要帮助他重建滇国。 凌敏君无形当中,感到自己就是个笑话,可她一点儿都笑不出来,就像一个被下了爱情的蛊的木偶人般被拓跋渝牵扯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冷面杀手 从老夫人房中用完午膳回到上官玉茹的住处,列旭川见上官玉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不知道不该自作主张频繁外出去其他大臣的府邸。列旭川闷闷不乐着,乔儿伺候他更衣后,他便一人躺下小憩。这一次因公外出,来回就是近一个月,列旭川虽筋骨强壮但这一躺下,才感到身体很疲累,没三五分钟便睡着了。 林曼在回来的路上听列旭川的质问,心里忍不住地生气,明明自己也很劳累地去探听调查无头布娃娃的事情,即便没有调查出来结果,起码自己还是替他拜访了一些官场朝臣,没有功劳总也有苦劳吧。真是不明白这个列旭川怎么想的。本来跟他解释过了自己最近频繁外出的原因,列旭川还是不依不饶,一直对自己拉着脸。林曼坐在外厅的桌边,用手拄着下巴忿忿地想着。 林曼听到卧房中传来列旭川的鼾声,她更气了,他质问完了自己,把怒气传染给了别人,自己却睡着了。林曼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进卧房,本想叫醒列旭川,好好理论一番。但当林曼看到列旭川时而紧皱时而又舒展的眉头时,却不忍心去打扰他了。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列旭川醒过来看见林曼一个人托着下巴坐在窗边看着慢慢沉下去的夕阳发呆,起身走过去时,林曼竟没有发觉。 “想什么呢?” “家。”林曼脱口而出,发现列旭川就站在自己身边,“你醒了?” “没醒,我是在梦游。”列旭川显然刚才的怒气已经消了,“想家了,何不让乔儿随夫人回家省亲。” “不了。还是好好呆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省得给列大将军添麻烦。” “将军,少奶奶,该用膳了。”乔儿从外厅进来。 列旭川看上官玉茹非但没有认识到自己频繁外出的错误,反而因此事而耍性子,就不再理她,自己径自走出卧房坐下来吃起饭来。 “哼,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满脑子都是用封建思想熬成的浆糊儿!”林曼看见列旭川竟然自己去吃饭了,生气地想着,然后起身也去吃饭。 餐桌上,除了乔儿在一边伺候着,除了偶尔一两声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二人都各吃各的,谁也不理谁。 饭后,列旭川独自坐着悠闲地喝起茶来,丝毫不为上官玉茹的默不作声而感到不爽,这反倒让上官玉茹心里很是不痛快。林曼从小到大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冷战,在她做错事的时候,她宁可爸爸妈妈吼她两声,也不愿经受爸爸妈妈阴着脸的默不作声。 而此刻,明明和列旭川有分歧,他不但不言不语,和爸爸妈妈阴着脸相比,面无表情的默不作声让林曼更加坐立不安。她决定“主动出击”。 “上午在老夫人房中,我刚想要说我不能早早生孩子时,你为什么给我使眼色?”林曼一手摆弄着外厅和卧房之间的珠帘儿,看着悠哉悠哉品着茶的列旭川。 “不能早早生?为什么?”列旭川连看都不看一眼上官玉茹,说完便慢悠悠地吹着茶碗里的茶。 “因为我还小,更因为我就不想生孩子。”林曼提高音量说着。 “你还小?再大两岁就成老姑娘了!”列旭川靠在椅背上抬头看着站在珠帘下的上官玉茹,似笑非笑地说着,“你不想生?你当初可是心急火燎地要嫁给我。” “我,我……反正我是不会这么早就生孩子的,你要是想要孩子就找别人给你生去吧。”林曼恼羞成怒。 列旭川猛地把手中的茶碗放在桌子上,“放肆!你做为正室,如何敢这般胡言乱语!为列家传宗接代本就是你的职责,你竟然这样拿子嗣的事情无理取闹。” 看着列旭川因为传宗接代这样的老一套的腐朽思想生这么大气,林曼觉得又可气又可笑,“谁稀罕什么正室不正室的?如果不生孩子就不能做正室,那我不做好了。” 原以为这样的话会引来列旭川的雷霆大怒,没想到列旭川端起刚才猛放下的茶碗,“我不会无缘无故地另立正室的,你今天说此话不就是因为我恼怒你频繁外出吗?现在,我就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从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走出将军府半步!” “我说过,我这些天外出频繁,是因为我以探访为名,暗中调查一下无头布娃娃的幕后黑手。” “那个幕后黑手早晚会露出马脚,这些不必你做了。”说完,他继续喝起茶来。 不管上官玉茹再怎么反对他的命令,还说出了让他纳妾,让众妾为他生孩子的话,他都像没有听到般稳坐如钟。 看来做为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对付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真是有些吃力。林曼这战算是输了,本想有骨气得跟列旭川理论一下,最后还是输在了摸不着头脑的列旭川的冷面杀手身上。 除了耍了会儿在列旭川看来不值一提的小性子,还被列旭川明令禁止没他的命令不准外出,更让林曼丢份儿的是说好的不生孩子还是被列旭川的实际行动给驳回了。林曼感到自己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天早膳过后,列旭川就去上朝了,望着他矫健的步子走出小院,林曼自言自语着,“对付这么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我林曼都无计可施,再进化个几百年,真是够我受的。哎,怪不得我得穿越呢!” “少奶奶,您在说什么?”乔儿停下手里的活儿问上官玉茹。 “说什么你也听不懂,行了,乔儿,别忙了,随我去花园溜达溜达吧,反正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林曼说着就往外走。 经过一个冬天的孤寂,花园里的植物开始慢慢复苏,柳树吐着新芽,湖里的冰都化完了,阳光照在湖面上折射着点点斑驳,一切都是新的景象。 林曼喜欢春天,就像她喜欢每一个学期的开始一样,从心理上把过去的不快都能抛诸脑后,对未来充满期待。 就在林曼站在湖心的亭子里向整个花园眺望时,她看到凌敏君在远处的大榕树下正跟一个男孩说话,凌敏君看起来很亲善的样子,这时,身边的乔儿也看见了。 “少奶奶,您看,那不是邓小儿吗?”乔儿说着,林曼定睛一看,是他,是邓小儿。 邓小儿还是瘦瘦小小的,大多数在低着头,看样子还是很胆小。 他们在说什么呢?林曼想着,“哦,他们是老乡。哎,老乡见老乡真是开心啊!聊聊自己的家乡挺好的。”林曼自言自语着。 “我可没看出来邓小儿有多开心,八成是凌姑娘想家了吧。”乔儿张望着。 看着凌敏君给邓小儿手里放了什么东西,八成是金银细软类的,邓小儿鞠了好几个躬表示感谢后,就低头退了几步后走开了。 “嗨~敏君~”林曼朝凌敏君的方向喊着。 凌敏君一下看到在湖心亭的上官玉茹,这次她着实惊了一下,很快又稳住了情绪,向着湖心亭方向摆了摆手,以示听见了。 见上官玉茹挥手召唤她过去,凌敏君没办法再犹豫便向湖心亭走了过去。 “敏君,前两天,我本想告诉你府里有个小男孩是你的老乡呢。你早就知道邓小儿是你的老乡呀?”还没等凌敏君走近,林曼就大声说着。 上官玉茹的快人快语总是超出凌敏君的想象,她没用多想,就顺着她的话回答,“姐姐,我也是前两天刚知道邓小儿是我的老乡呢。今天也才一见。甚是欢喜。” “多好啊,老乡在身边,有好多共同语言吧?”林曼羡慕地问。 “我们也是初次会面,这孩子话儿不多,不过,能在府里遇见老乡也算是敏君的福气了。”凌敏君见上官玉茹的眼神羡慕得狠,便问,“姐姐的娘家不就在京城吗?那敏君真是羡慕姐姐。” 听凌敏君这么一问,林曼才缓过来,走到亭子的石凳子前坐下,“哎,我很想家呢,回不回去也不解思乡之情,更何况将军昨天明令我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我出府了。” “姐姐和将军伉俪情深,姐姐跟将军请示一下,将军会允准的。”凌敏君劝慰着。 “哎,没用的。”林曼说着,转头问凌敏君,“敏君,你的家乡虽然远些,但要说回还是能回去的,你打算一辈子就一直呆在府里吗?就没想过回去探望吗?” 凌敏君不知上官玉茹为何发此一问,感到十分疑惑,“现如今,敏君虽有家乡,但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 听凌敏君说着这么伤感的话,林曼不再往下问什么,两个人,本来原是情敌,就这样一站一坐地在湖心亭里,静静地不再多言。 古代女子到底承受了多少不该承受的悲欢离合,又有多少是林曼不曾体会的,在这个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地方,林曼现在只希望自己身边多几个贴心的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初露端倪 “皇后娘娘福泽深厚,国丈大人的病情定会好转,皇上与皇后娘娘情深意绵,来日定会再有龙子。”紫妍劝慰着。 “妹妹可真会说话,国丈的病情还有好转的希望,本宫怕是不会再得龙子了。”说着,越皇后折下一朵娇艳的牡丹拿在手中,意味深长地说,“本宫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抚养一个皇子就知足了。” 紫妍婕妤看着由越皇后把玩着的牡丹,咬了咬嘴唇说,“如果娘娘不嫌弃,紫妍愿将腹中之子产下后送给娘娘抚养。” 越皇后转过身,惊奇地看着紫妍婕妤,满眼欣喜,“妹妹此话可当真?” “臣妾不敢欺瞒娘娘,此话当真。”紫妍说着手不由地握紧了手绢。 越皇后眼睛中闪烁着泪光,往前走了两步,紧紧握住拓跋紫妍的手,无法忍住内心的激动,“紫妍妹妹,本宫好生欣慰,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本宫将待他如我亲生之子,倾尽我所能及让他永享安乐。” 紫妍婕妤脸上堆着笑,“紫妍代孩儿先谢过皇后娘娘。” 越皇后拉着紫妍婕妤的手往前走着,边指着后花园中争芳斗艳的春花…… 春日时光一直都是那么短暂,习习的春风没吹几日,眼见着就要到夏天了,将军府内,苍劲的大树上已布满了青翠的树叶。 林曼坐在小院里,看着乔儿用新折来的柳条和牵牛花为自己编头上戴的花环。 “乔儿,你的手真巧!”林曼情不自禁地说着。 “嘻嘻,少奶奶,这个不难的。给你,你也试试。”乔儿说着,把几根柳条和一捧牵牛花递给上官玉茹。 就在这时,列旭川身边的丫鬟小青匆匆从院外门口跑过去,“乔儿,刚才是小青吗?你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好。”乔儿赶忙把手中的柳条放下,起身跑了出去,“小青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丫鬟小青边跑边扭过身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凌姑娘刚才昏倒了,我去叫大夫。”边说着就跑远了。 乔儿抓抓头,回过身往院里走回来,“发生什么事了?”林曼着急地问。 “小青说凌姑娘昏倒了,她去请大夫了。”乔儿说着撇撇嘴,“列将军在她那,还昏倒需要请大夫。” “你这是什么话?快去洗洗手,跟我去看看凌姑娘。” “哦,好吧。” 到了芳沁园,只见列旭川正在她的房中焦急地踱来踱去,林曼不等他看到,便走了进去,“敏君怎么样了?” 列旭川朝卧榻上躺着的凌敏君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继续踱来踱去,林曼走到卧榻旁,看凌敏君脸色苍白,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林曼也和列旭川一样在房中焦急地等着大夫前来。 “你怎么来了?”列旭川问,这还是自打林曼因追踪黑衣人而误闯进来后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呢。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正室,妾室身体有恙,难道我就不能来看望一下吗?”林曼理直气壮地反问着。 列旭川听她这么一说竟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想,这哪像个正室,简直就是天王老子,列旭川长这么大还不曾有女人敢对他如此说话。但看她一副娇小玲珑天真无邪的表情,列旭川怎么也发不出火来。盯着上官玉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又垂下头来,继续在房中踱来踱去。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小青跑进来喊着,后面跟着一位手拿药箱的大夫。 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大夫诊完脉,站起来转过身,面露喜色地向列旭川鞠躬,“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您要当父亲了。” 列旭川脸上露出孩子一般的笑容,乐得合不拢嘴。 “只是夫人身体虚弱,气血不足,待我开些调理的汤药,每日服用,身体可好转无忧。” 列旭川连连点头,并重赏了这位大夫。 林曼也在一旁随列旭川一起傻乐着,这下列旭川不会催我生孩子了,林曼没心没肺地想着。 从芳沁园回来后,林曼嘱咐乔儿给林曼备些点心送过去,乔儿不情不愿地应着,“少奶奶,您看到没有,凌姑娘可真会做样子,明明是喜事,看您在那儿,直到自己有喜后,都无动于衷。” “我看她也并没有多开心,我在那儿怎么她就无动于衷了?”林曼后知后觉地问。 “怕您不高兴呗,其实少奶奶大人大量,怎么能不高兴,我看您比她还高兴呢。”乔儿心直口快地说着。 乔儿这话倒是说到关键了,林曼确实很高兴,在林曼看来,凌敏君得知自己有喜后并没有多么开心并不是装样子的,也许她跟自己一样,也不想这么早就生孩子吧。 倒是列旭川,简直就是没见过世面,不就是当爹吗?至于吗?瞧他乐得傻啦吧唧的,想起来就令林曼浑身不爽。 第二天一大早,林曼便喊来负责府里日常采买的王妈,吩咐她去买些柔软舒适的料子,并送到林曼这里。林曼想亲自学着做几套小衣服送给凌敏君,一来算是恭贺凌敏君怀上贵子,二来可以打发这无聊的府里时光。 “少奶奶,您真是我见过的心地最善良的人了。”乔儿边拿鸡毛掸子掸去瓷器上的灰尘,边说着。 “我也是闲来无事打发时光,不过得辛苦乔儿了,你得好好教我哦。”林曼说着朝乔儿顽皮地眨巴了下眼睛。 “好,好,我的少奶奶。”乔儿开心地乐着。 过了半晌,有个没有见过的瘦高的男丁抱着几匹布进来。 “小的给夫人请安。”瘦高的男丁行着礼,“这是王妈托我带回给夫人的。她去给老夫人买其他东西,怕夫人着急就让小的先带回府了。” “好,谢谢。你是刚来的吗?什么名字?怎么没有见过你?”林曼问着。 “小的名叫郑安,刚进府里第三天,之前是将军军队里的一员士兵,因上次打仗被误伤了臂膀,将军特令我在府中做随从,平时多跟随王妈采买拿些东西。”经他一说,林曼才发现他的臂膀确实不像常人一样自如。 “原来如此。你家是哪的?臂膀伤成这样没想过要回家吗?”林曼吃惊地问着。 “小的家是岭南的,家里闹饥荒已经没有亲人了,是将军将小的带到京城来的,小的只要有一口气就会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郑安慷慨激昂地回答着。 “你也是岭南的呀?那你认识邓小儿咯?”林曼问。 “回夫人,邓小儿同小的是同乡,都是蒙将军所救。”郑安答。 “那你们同在府里也算是有个照应。”说着,林曼叫乔儿打了赏。 正当郑安就要告退时,林曼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可知绿汀?” 郑安不知此问何来,“绿汀?” “对,就是可以用来做棉衣棉被的绿汀。”林曼问道。 “小的才疏学浅,不知。”郑安答。 林曼感到一丝冷意,“出自于岭南的绿汀棉絮,可以用来做棉衣棉被,不是吗?” “小的从来没有听过绿汀,平时做棉衣棉被都是用棉花的。”郑安说得十分肯定。 “你确定吗?”林曼又一次确认着。 “小的家母常年为人做针线活儿,所以这点我还是清楚的。”郑安答。 经郑安这样一说,林曼只觉得事情太蹊跷了。 “你可认识府中的凌姑娘?”林曼问。 “小的刚进府,还不曾认识。”郑安答。 “你进府后可曾见过邓小儿?” “回夫人话,小的昨日去马厩见了邓小儿。”郑安一五一十地答着。 “好的,我知道了,今日的问话你不必跟别人说了。下去吧。”林曼挥了一下衣袖。 望着郑安远去的身影,林曼感到心脏突突地跳着,她扶着桌子慢慢坐下。 “少奶奶,您没事吧?您说,他们之间谁在说谎?”乔儿见上官玉茹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问着。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古人的头脑,是我太大意了。”林曼自言自语着,然后转过头跟乔儿说,“乔儿,这事你就当不知道,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小心有人狗急跳墙,杀人灭口。我感到咱们府里并不安全。” 乔儿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冲着上官玉茹点了点头。 林曼起身走到各色布料前,用手摸着,眼睛却呆呆地望着被手指划过的布面。她回忆着前些日子凌敏君关于绿汀的描述和在湖中亭里看到的她和邓小儿见面的情景,又想到了邓小儿被林曼问话时的紧张,她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但,直觉又告诉林曼无头布娃娃不会是凌敏君所为,否则她为什么无端说出绿汀而把自己出卖。那个让林曼误打误撞上两次的黑衣人又会是谁?凌敏君和那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两次都出现在凌敏君居住的芳沁园? 林曼暗暗地思忖着,突然感到周身发冷,仿佛背后在不住地冒着凉风。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还是主动出击揪出作乱者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紧锣密鼓 第二天一早,林曼正端坐在餐桌前独自享用早餐,突然一支飞镖射到门板上。 林曼被惊了一下,赶紧跑到门前往院墙上望去,并没有寻到踪迹。 “少奶奶,飞镖上有字条。”乔儿心生恐慌。 林曼拔下飞镖,坐回餐桌前,打开字条,“今日巳时,故人相约,鹤鸣茶楼,万望驾临”十六个字映入眼帘。 “故人”是谁?莫不是翁度霄,昨日偶遇,今日便来相约。 林曼心中忐忑不安,但对此人林曼虽不想理会,但也十分好奇他和上官玉茹之前的渊源。 强烈的好奇心让她无暇多想,“乔儿,飞镖的事情务必要保密。” 乔儿在一旁紧紧闭着嘴巴,连连点头。 正在这时列旭川信步走进了小院,林曼紧忙将纸条团好塞进了衣襟。 “夫君,用过早膳了吗?过来有事吗?”林曼问道。 列旭川欲言又止,坐了下来,乔儿赶忙给添了碗筷。 “夫君昨晚休息得好吗?早膳怎么没有在敏君那呢?”林曼看列旭川的气色并不好。 列旭川沉默了一会儿说,“还好。” 林曼想着自己今天需要外出,想到了之前列旭川为自己立下的规矩。 “今天我想出去一趟,是不是得向夫君请示啊?” 列旭川放下本来夹起的菜,“哦,夫人说说看,今天外出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闷了,想去街上转转,买些小玩意回来也好换换心情。”林曼口齿伶俐地说着。 列旭川本来就觉得上次因上官玉茹私自拜访朝臣而限制她私自外出的惩罚有些言重了,就顺口应允了。 “只要不是拜访朝臣等有嫌干涉我的政务的外出,以后就不用请示了。”列旭川补充道。 林曼顿时笑容满面,开心地说,“谢谢夫君。”说着向列旭川飞了个眼儿。 列旭川昨晚莫名的担忧和焦虑顿时消失了一大半,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开始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夫人吸引住了。 翁相府中,翁度霄正在府中百无聊赖地坐在院中,逗弄着一条名叫多郎的藏獒狗。 “多郎!这边!” 只见雄壮的黑色藏獒猛跑着往翁度霄的高高举起的手上一窜,跃过。 翁度霄用手抚摸着多郎的头,“我走后,父亲一直把你关笼子里,真是苦了你了。” 这条往日里凶猛无比的藏獒在翁度霄面前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欢快地摇着尾巴,仰着头闭着眼享受着翁度霄的抚摸。 这时,马夫老关跑过来在翁度霄耳边,轻声说,“听刚买茶回来的小六子说,上官小姐刚刚进了鹤鸣茶楼。” 翁度霄停止了逗弄多郎,“怎么回事?” “小的昨日就吩咐了府中几个杂役,让他们帮少爷盯着上官小姐的动向。少爷请放心,那几个都是心腹,不会让老爷知道的。” 翁度霄听后,叫人将多郎牵走,跟老关说,“今日不用跟着我了。” 林曼坐在鹤鸣茶楼里左顾右盼,可无一人主动走过来和自己攀谈,只有乔儿陪在她身边。 “少奶奶,时辰已过,那位故人还不曾来,咱们还是回去吧。” 正在这时,翁度霄风度翩翩地踱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上官玉茹。 而林曼正好在门口张望着,果然是他,她没有猜错,不知他约自己前来所为何事。 “上官小姐,好有雅致。”翁度霄面带微笑走过来,和上官玉茹相邻而坐。 “翁公子约我前来所为何事?”林曼直截了当地问。 翁度霄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上官小姐,真会说笑,也罢,咱们还真是有缘人。” “有什么事快说!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闲聊。”林曼不耐烦地说。 翁度霄一下严肃起来,盯着上官玉茹左看右看,然后摇了摇头。 “我想知道这几年你发生了什么事。”翁度霄认真起来。 林曼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这几年你发生了什么事?” 翁度霄吊儿郎当的样子顿时消失无踪,正经起来。 “好,我先回答你,之后请你也要认真回答我。” 林曼点点头。 “这几年我在临州兢兢业业任职,除了处理政务,别无他事,就盼着早日重回京城。” 林曼见他如此严肃,不得不说一些,“我除了待嫁闺中,就是结婚服侍夫君,也别无他事。” “你在说谎。”翁度霄的眼睛如鹰般盯着上官玉茹。 林曼心里慌张,这翁度霄到底是何等人物,竟能发觉上官玉茹的异常,此人到底在上官玉茹心中是何等地位,应如何应对这样的人才不负上官玉茹? 自己到底该由着自己的心性来,还是需要考虑上官玉茹的身份,自己能否回到未来,上官玉茹是否还能归来? 林曼大脑飞速地运转着。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林曼眼神躲过翁度霄的直视。 “列旭川对你好吗?”翁度霄问着,林曼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他是发自内心的关心上官玉茹。 “很好。还有别的事吗?”林曼问。 翁度霄脸色凝重,摇了摇头,一直看着上官玉茹。 “那告辞了。”说完,林曼起身走出茶楼,竟发现列旭川的轿子正停在茶楼门口。 林曼正犹豫着,轿夫请列夫人上轿。 林曼彻底蒙了,没有吱声,直接上了轿,和正襟危坐在里面的列旭川并排坐着。 看列旭川冷峻的脸庞,林曼猜到他肯定误解了自己和翁度霄。 本想着列旭川会开口问些什么,可一路上列旭川竟只字未提。 林曼想着如何解释,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就这样,两人默默地坐着,下了轿,进了府,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回到林曼房中,乔儿匆匆准备午膳,列旭川像往常一样,坐着喝茶看书,吃饭时也似往常。 林曼一时无法招架,本想着多种解释来应对列旭川的疑问,却没有机会说出口。 饭后列旭川嘱咐上官玉茹午睡后,他便去书房处理军务了。 翁度霄自上官玉茹从鹤鸣茶楼离开后,便快马加鞭赶回了府中,命老关亲自去查最近几年上官玉茹都发生了什么事,务必查实。老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管听从主子的命令多方调查。 翁度霄仿佛由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识别女人的本领,尤其对于他的心爱之人上官玉茹,他虽然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但他看得出来,上官玉茹已经大变了。 那个一笑一颦的轻微动作都镌刻在自己心中的女人,如今已经变得那么陌生,那天在街上偶遇时,翁度霄就有些疑虑,今日再次相见,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疑虑。 此时,越皇后的宫中,皇上和越皇后正共进午膳。 “皇上,这是小厨房专门为您烹制的羹汤,您尝尝,味道可还行?”越皇后毕恭毕敬地侍候着皇上。 “嗯,不错。”皇上品了一口称赞道。 “这个芙蓉酿鱼肚是……”越皇后刚要再请皇上品尝,只见皇上挥了下手。 “皇上,今日的午膳是不是不合口味?”越皇后担忧地问。 “也不是,只是最近朝事繁多,不思饮食。” “皇上朝事再忙,切要保重龙体。” “最近边疆防卫吃紧,前些日子有臣弹劾列将军排兵布阵偶有纰漏,今日列将军在奏请时又出差错,朕甚忧。列将军原是员好将啊。” “哦,有这等事?”越皇后说着,“列将军本是名扬天下的良将,看来也有失手的时候,怕是列将军忙中偶尔出错了吧。前些日子听后宫的妃嫔们还议论列将军呢。” “后宫妃嫔们懂什么?她们议论什么?” “听说是列将军的夫人都在帮忙列将军联络朝臣感情,应该是列夫人去哪位妃嫔的娘家拜访了吧。”越皇后说着,用帕子轻轻拭了下嘴角。 皇上听罢不再言语,起身踱出去。 “臣妾恭送皇上。”越皇后行着礼,嘴边露出了丝丝笑容。 拓跋渝的府上,贾三正洋洋得意地跟主子汇报战果。 “恭喜七王子,事情进展比意料中的更顺利,原不太肯定上官玉茹是否见字条便前往,没想到竟如此圆满。看来这个上官玉茹还真是个好糊弄的婆娘。”贾三说着。 “翁度霄这个公子哥倒是一个痴情人,仅听说上官玉茹去了鹤鸣茶楼,他便欣然前往。”拓跋渝看着手中的酒杯,“列旭川如何得知他们在茶楼相见的?” “小的买通了蔡大人身边的两个轿夫,待列旭川经过时,装作漫不经心地小声谈论在茶楼看到翁度霄和上官玉茹相见的事情即可。”贾三说着。 拓跋渝听说,大笑。 “小的躲在鹤鸣茶楼的金源酒馆,亲眼见到上官玉茹和翁度霄先后走进了鹤鸣茶楼,没出半个时辰,列旭川的轿子便停在了门口。”贾三继续讲着。 “无论他们有多少猜忌,这还只是第一步,这刚燃起来的炉火咱们还得加把薪呀!”拓跋渝叮嘱着。 “七王子此话不假,此刻的猜忌还太小,若立马加薪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怀疑,给他们修复的时日,等时日到了,再加薪,才能让重归于好的信任感瞬间崩塌。”贾三献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将军上马 “七王子,恕小的还是算错了一步,虽然上官玉茹饮下了柔情醉,原以为她会暂留府中歇息,我们再暗中将翁度霄引到她所在的房间,没想到上官玉茹却执意要回府,导致事情没有按原计划进行。”贾三向拓跋渝请罪。 “罢了,百密一疏,在所难免。好在老天眷顾,虽然事情没按原计划进行,但没想到我却能结交翁度霄,这一结果,更能利于我们日后所进行的事情。”拓跋渝微微一笑。 这时,拓跋夫人越程程的陪嫁丫鬟小芝进来由请拓跋主人去用早膳。 “不懂礼数!没看到我正忙吗?还不退下!”拓跋渝满脸不快,转而想到越程程的身份,又缓和了情绪,“慢着,告诉夫人,我这就过去。” 小芝赶忙应着退下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贾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和宰相之女大婚的消息在三日之后便可传到西戎,西戎太子定能相信我的能力。静观其变吧。”拓跋渝阴森森地笑着。 “七王子英明。那小的告退。”贾三说着退下了。 拓跋渝往越程程的房中走去。 将军府中,林曼正端着一杯酒坐在椅子上,闻着,看着…… 乔儿浣洗完衣物从院中走进房中,赶忙跑过去,夺过上官玉茹手中的酒杯。 “少奶奶,您千万别再喝酒了。上次,您从越二小姐的婚礼上醉酒回来昏迷了三天,都要把乔儿吓死了。” 林曼被乔儿的无礼举动弄得哭笑不得,“大胆乔儿,快把酒杯给我。” 林曼虽然饮酒次数不多,但对于酒的感觉还是有些感觉的,绝不是一杯就能醉成不能自拔。 “列将军也嘱咐乔儿了,让我照顾好少奶奶,如果您再昏迷了,列将军不会饶过乔儿的。”乔儿拿着酒杯躲得远远的。 “将军才没空管这些小事,把酒给给我!”林曼厉声道。 “谁说我没空管,这可不是小事。”门外传来列旭川的声音。 “乔儿给列将军请安。”乔儿赶紧行礼。 列旭川赞许了乔儿的做法,让乔儿退下了。 “最近身体可好?不许再饮酒。”列旭川说着坐了下来。 “好,身体好得狠,我只是好奇酒精罢了。”林曼拉着脸答着。 “我听说前两天你去芳沁园看望敏君和孩子吃了闭门羹。”列旭川说着。 林曼顿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也只有芳沁园的人和林曼乔儿知道,怎的就传到了列旭川的耳朵里。 “也不是,当时敏君正身体不适,不想见人,我懂的。只是最近敏君的情绪大不如以前了,可能和产后情绪不稳有关,夫君可常去探望?” “最近朝事繁多,却是我疏忽了。” 列旭川正说着,乔儿备好了早膳,端了上来。上官玉茹和列旭川有说有笑地开始用餐。 夏日,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带着丝丝清凉洒满芳沁园的小院,列旭川和凌敏君的女儿列涵月正被奶娘抱着在小院里散步。 凌敏君从房中走出来,笑盈盈地迎上去,“月儿,让娘亲抱抱。” 奶娘抱着涵月给凌敏君,还没完全抱过去,涵月就嘶声裂肺地哭闹起来。 “月儿,是娘亲,是娘亲。”凌敏君抱过涵月,不停地抖动着哄着,可涵月还是不住地哭闹和挣扎,眼睛委屈地望着奶娘。 “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我才是你的娘亲!”凌敏君生气地按住涵月伸向奶娘的小胳膊。 “月儿,不哭,让娘亲抱,娘亲疼月儿。”奶娘在一旁心疼地劝慰着哭得小脸通红的涵月。 奶娘这一哄,涵月更是哭得更厉害了。 “哭,哭,哭,我看你还能哭多久,你退下吧。今天我来带月儿。”凌敏君让奶娘退下后,独自一人抱着哭喊的涵月回了房中。 到了房中,涵月的哭声不止,嗓子哭得都有些沙哑,凌敏君抱着她心慌意乱地走来走去,胳膊不停哭地抖来抖去。 “二夫人,还是让奶娘帮着照看吧。”丫鬟香巧在一旁也于心不忍了。 “我才是月儿的娘亲!”凌敏君气愤地吼着。 “月儿早产,生下来就由奶娘带着,吃奶娘的奶,日夜不离,想必已经和奶娘有了感情。等月儿大些了,不吃奶了,就跟二夫人亲了。” “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凌敏君气急败坏。 自打产后,二夫人就如同变了一个人,稍有不顺心的事便大发雷霆。香巧不再吱声,任由涵月在二夫人的怀中哭泣挣扎。 正在这时,在上官玉茹处用完早膳的列旭川在芳沁园的院外边听到了女儿的啼哭声,他大步走进来,迈进房门。 ”住手!”看到凌敏君不耐烦地抖动怀中哭闹不已的女儿,列旭川生气地喊道。 凌敏君听到喊声,吓了一跳,赶忙停止了抖动,怔怔地站着。 “你哪里像个娘亲?月儿都哭成这样了。奶娘在哪里?”列旭川用手轻轻地抚在涵月的身上。 “香巧这就去叫奶娘。”说完,香巧跑了出去。 涵月依旧嘶声裂肺地哭着,声音沙哑。 不一会儿,奶娘跑过来,给将军,二夫人行完礼,从二夫人怀中接过哭闹的涵月。 奶娘用手轻轻抚摸涵月的头部和背部,很快,涵月安静下来,不再哭泣。 ”你身为月儿的奶娘,不照看月儿,去做什么!”列旭川斥责着。 “奴婢不敢懈怠,只是,只是……”奶娘委屈地想要辩解些什么。 “只是什么?”列旭川追问道。 “只是敏君想月儿了,想抱抱月儿。”凌敏君接着奶娘的话往下说。 列旭川示意奶娘抱着涵月先退下。 “如果你不能带月儿,自有人替你带她,不许你再如此虐待月儿。”列旭川的脸冷若冰霜,说完便拂袖而去。 凌敏君望着这个恩义全无的男人,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香巧想要扶凌敏君起来,但被凌敏君推到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早朝中,皇上大发雷霆,列旭川忐忑不安地站立着,堂下众臣众说纷纭。 “如今西戎正是兵强马壮,势不可挡,不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万万不可,边疆戍守将领叛变正给敌人可乘之机,不能坐以待毙,否则更能张敌军志气而灭我方威风。” “臣有疑,戍守边疆将领是列将军亲自提拔之人段玉璋,当年列将军排除众议力挺段玉璋为戍守将领,不得不说此事一出,列将军也脱不了干系。” “臣也有此疑问。” “列将军,你有何言?”皇上问。 列旭川跪下请命,“臣愿亲率铁骑三日之内赶至边疆,十日之内收回叛变的兵卒,活捉段玉璋,不给西戎半点可乘之机。请皇上恩准。” “众臣可有异议?”皇上问。 “臣等无异议。”众臣异口同声。 “准了。”皇上一声令下。 列旭川回到府中,整顿好行装,来不及和家人一一道别,便要踏上征程。 “少奶奶,列将军要出外打仗了。”乔儿从院外回来说。 “打仗,和谁打仗?”林曼放下了手中的古书。 “听萧副将说好像是西戎。”乔儿漫不经心地说着。 “什么?西戎?”林曼一下子站起身。 对历史甚是熟悉的林曼,最懊恼的就是关于大韩,滇国和西戎的那段历史了。 听到“西戎”这个词,林曼就如同考试前祈祷千万别遇上这道不会的题,可考试时却发现试卷上偏偏就有这道题。 林曼神经高度紧张。 “将军在哪?已经出发了吗?”林曼着急地问。 “现在应该刚刚出发。”没等乔儿把话说完,林曼就如同射出去的箭一般跑了出去。 “列旭川,等等,列旭川!”林曼边朝府门跑去,边大声喊着。 跑出了府门,看见列旭川正在远远的街头率领着队伍前进。 林曼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向队伍,“列旭川,列旭川,等等,我有话说。” 听到列夫人的喊声,队伍骚乱了起来。 列旭川意识到时,回头看到了上官玉茹向着自己跑来,俨然一副气息不足的样子。 列旭川跳下了马,林曼一下子扑到了他的身边。 “我,我有事要嘱咐你,西戎,你一定要小心 。咳咳……”上官玉茹因为跑得性急,不住地咳嗽起来。 “你着急跑来,就是来向我说这个?”列旭川感到上官玉茹小题大做,正要转身上马。 林曼一下子拉住列旭川的胳膊,“列旭川,你千万不能大意,西戎和滇国勾结,对抗大韩,是一个历史的重要转折。咳咳……” “胡闹!不许胡说,现在哪里还有滇国!快快回府!休得胡言乱语!”列旭川拉着脸训斥着上官玉茹。 “列旭川,你不信也罢,但你一定要小心。我等着你回来。”看着列旭川头也不回地就跳上马,林曼喊着,“千万要小心。” 林曼望着由列旭川率领的长长的队伍渐行渐远,心里莫名地慌张起来,“林曼呀林曼,但愿你记得一点儿都不对,现在已经没有了滇国,哪里还有滇国和西戎的勾结呢?对,对,对,我一定是搞错了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围追堵截 列旭川日夜兼程,终于率领部队在约定之日抵达了大韩与西戎的边界。 一路上列旭川和其率领的部队英勇抗战,夺回被西戎攻占的两个城池,军心大振。 除了戍卫首领段玉璋和几个头目不知所踪外,边疆戍卫们或听说或亲眼所见是列将军亲来收复失地,纷纷从叛军和敌军的队伍中倒戈相向,让列旭川大为欣慰。 从离开京城到收复失地重新整顿大韩的边境戍卫,列旭川用了仅仅七日,可以说和原来想象的场景要轻松数倍。 夜晚,列旭川在军营中和将士们商议好次日追缴叛徒段玉璋和几个头目的作战计划后,独自一个人无意中想起了刚离府时,夫人上官玉茹反常的举动和言语,使得久经沙场的列旭川不得不谨慎起来。 如此焦头烂额的边疆局面竟然这般轻而易举的大获全胜,这恐怕于情于理都无法说通。 而此时,林曼在将军府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夜不能寐,她多么希望能有个人为自己指点迷津。 林曼起身,推开房门,走到了院中,仰望着夜空。 静静的夜,并没有任何异常,也许在遥远的边疆,列旭川正在浴血奋战,而京城中的人们却伴着点点繁星将要入睡。 林曼想起了数月前的瑶山陈半仙儿,也许他能解开心中的谜团。 无巧不成书,第二日,林曼嘱托乔儿帮她打听瑶山陈半仙儿的下落,得知陈半仙儿正在京城之中为一个富贵人家的患有夜啼症的孙儿做法三日。 “乔儿,务必尽快请陈半仙儿前来。”说着,林曼将一包银两放到乔儿手上。 “是,少奶奶。”乔儿应着。 列旭川整顿好队伍,向西戎进发,经过接连几天的告捷和一夜的休整,将士们各个精神焕发。 近年来,西戎虽兵强马壮,但和大韩少有冲突,但近期却在西戎太子尤可丹监国后,在大韩的边界上屡有民事纠纷。 列旭川曾在大婚前向皇上提出集中兵力,给西戎以重创,可无奈滇国首先引发争端,不得不先对付滇国。 “将军,没想到这一向以兵强马壮为傲的西戎,原来竟如此不堪一击。”副将萧良佐意气风发地向列旭川汇报着。 列旭川骑在马背上,望着充满士气的大韩士兵们和毫无战斗力的西戎残兵败将。 “西戎的郢城马上就是大韩的领地了,如果再不交出段玉璋若干人等,临城也沦为大韩的囊中之物了,哈哈!”萧良佐大笑起来。 列旭川跳下马,叫萧良佐拿出羊皮地图,放在地上,仔细地观看。 “将军,可有什么问题?属下看将军似有忧虑。”萧良佐问。 “郢城三面环山,易守难攻,原计划声东击西,以攻打郢城为幌子,拿下临城。”列旭川眼神中透着凝重,“现在郢城就被攻克,如此我军攻打临城需从郢城撤出,转战临城。不好!”列旭川大喊一声。 “尽快撤兵,我军深入郢城太深,三面环山的地势,和唯一的撤出路线,如果被堵死了,那我们无异于瓮中之鳖。”列旭川紧张地分析着。 “将军,后方即是我大韩的地盘,谁人会堵上我们撤出的路口?”萧良佐不解。 “原滇国虽没有和西戎相邻,但若从我大韩边界迂回过来,包抄我军后方……”列旭川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许再往前进军,原路撤回,转战临城。” 萧良佐虽心中有疑,但还是第一时间传达了军令。 正在斗志昂扬的大韩军队听到命令,纷纷调头往回撤退,没想到看似已经处于劣势的西戎残军却开始反扑。 列旭川肯定了自己预料的西戎作战策略,让军队不要和西戎部队纠缠,全力撤退。 此时,瑶山陈半仙儿正受列夫人邀请来到将军府。 “老夫拜见列夫人。”陈半仙儿还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 “陈老先生,不必行礼,快请坐。”林曼毕恭毕敬地请陈半仙儿坐下。 “列夫人请老夫前来,有何要事?”陈半仙儿问。 林曼微笑着说,“我有一个疑问,还需陈老先生为我解惑。” “老夫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老先生自然知道一些常人无法知道的事情,比如天灾人祸,如若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可有化解之法?”林曼问。 “恕老夫直言,人命自有天定。化解之法亦不能改变命数。”陈半仙儿用手搓着胡须缓缓言道。 “那知道和不知道还有什么区别?”林曼不满地问。 “人情事物都有自己的轮回造化,因不能承受而妄加更改,已然违背命理,必会使人经受更多的不必要的曲折反复,无一不进一步证实命数中的不安和悲哀。”陈半仙儿言。 “如果我说我知道事态的发展和未来的走向,陈老先生,可信否?”林曼问。 “信与不信,都不是列夫人真正想要的答案。”说着,陈半仙儿起身,行告别礼,“还望列夫人多多珍重,为他人之事而违背命理,并将身受苦难,亦无法拯救他人。” 不等林曼继续说话,陈半仙儿转身,慢步离去。 “少奶奶,陈半仙儿,太神神叨叨了。”乔儿站在一旁说着。 林曼坐着望着陈半仙儿渐渐远去的背影,“难道我做错了吗?”林曼自言自语地说着。 而此刻,西戎的郢城内,大韩的军队在列旭川的指挥下费力撤退,穷追不舍的西戎军队用实际行动证明着他们想要引大韩军队深入。 “不好,将军,前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一股不知名的军队,正向我军袭来。”萧良佐报告说。 “无论如何,突破重围,杀出去。”列旭川的眼睛中露出坚定的目光。 列旭川一手持战马的缰绳,一手挥刀将走后追来的敌军士兵斩落马下。 “将军,看!”萧良佐指着背后喊。 只见从郢城的三面环山上,一片黑压压的士兵正俯冲下来。 “快,全力撤退!”列旭川下令。 很快,列旭川率领的部队前方已经和不知名的军队交战上了,后方的军队还在和穷追不舍的西戎残余纠缠不清。 经过近一日的奋力厮杀,列旭川和率领的部分队伍终于从不知名的军队中突围出来。 “将军,队伍能出来的应该就这些了。”萧良佐脸上都是溅上去的血滴,体力已经消耗殆尽。 列旭川沉默不语,猛抓缰绳回转马头,望着冲出的方向。 皇宫中,皇上正听完从前线带回来的消息。 “列将军率军一路厮杀,先后收复失地,并重新整顿戍卫兵士。不日将攻破西戎临城。”传达军情的士兵向皇上呈报信息。 “恭喜皇上。”大臣们异口同声。 “列将军不愧为我大韩的一员猛将。”皇上听闻大喜。 而此刻拓跋渝的府上。 “恭喜七王子,果然如您所料,列旭川率兵长驱直入,看这形势,不出半日,西戎和我滇国士兵即将关门打狗了!”贾三向拓跋渝说着。 “大韩良将,竟如此大意。我滇国复国之期就在眼前了!哈哈!”拓跋渝大笑道。 “不知青鹞是否能够成功迂回包抄。”贾三说。 “青鹞虽然不曾跟随于我,但他与青鹰乃为一奶同胞,青鹰死在列旭川的手上,恐怕不把列旭川撕碎他是不甘罢休的。”拓跋渝胸有成竹地说。 “那七王子就静等列旭川的死讯了,哈哈。”贾三笑着。 拓跋渝暗暗地想着自己的宏图大志,自己的屈身于人下的这些日子,总算也有个不错的开始,没有枉费心机。 这时,越程程的贴身丫鬟小芝说越二小姐有要事有请主人。“什么事?”拓跋渝不耐烦地问。 小芝面露微笑,说,“二小姐说公子过去便知。” 拓跋渝脸上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决定去越程程的房中看看这个越程程有什么事。 到了房中,只见越程程喜笑颜开,挽住拓跋渝的胳膊。 “夫君,你猜有什么好事?”越程程笑着问。 “什么好事?难道岳父大人的病好转了?”拓跋渝问道。 越程程脸上的喜悦消退了一些,“夫君,我们要做父母了。”说完越程程把头轻轻贴在拓跋渝的胳膊上。 拓跋渝听后大喜,紧紧搂住越程程,“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夫人,你为我们拓跋家族立了大功。” 越程程依偎在拓跋渝的怀中,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也是我们越府的唯一的孩儿。” 拓跋渝点了点头,“夫人,咱们应该把这歌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岳父大人,他老人家听后定能让他的病情大有好转。” “嗯,夫君,程程有幸嫁给夫君,如今又怀了夫君的孩子,程程此生足矣。”越程程知足地在拓跋渝的臂弯中微微闭上了眼睛。 拓跋渝虽然已经和凌敏君斩断了情丝,但在他的心中,依然为凌敏君封存着一个爱人的位置。 往日里,拓跋渝在越程程面前扮演着夫君的角色,但心爱之人却算不上。 如今,越程程的怀孕,无论拓跋渝再对她毫无爱恋可言,但还是对这个自己孩子的母亲有了些许感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龙颜大怒 “乔儿,将军还在书房吗?”林曼问乔儿。 “是,少奶奶,自打将军从边疆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都整整一天了。”乔儿说着。 “你把将军的饭菜盛好,随我过来。”林曼走出了房门。 和西戎的一战虽然列旭川中了敌军的奸计,但还好,及时撤退没有全军覆没。列旭川又赶紧派萧良佐去附近调来兵卒把敌军压制得无法再进逼。 在此次讨伐中还是立了汗马功劳,列旭川虽然没有按原计划活捉叛贼段玉璋和同党,但也算把他们都射杀。 列旭川这个常胜将军,这次战争也以胜利告终,但他深知自己的大意,若不是临行前夫人上官玉茹莫名其妙的举动,他也不会对敌军的战术引起注意。 “将军,夫人请见。”小青向列旭川汇报。 “请她进来吧。”列旭川的声音嘶哑。 林曼和提着食盒的乔儿走进来,看到列旭川心力交瘁的样子,林曼接过食盒,示意乔儿退下。 列旭川听见上官玉茹走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夫君,都一整天了,吃点饭吧。”说着,林曼打开食盒,一盘一盘地把饭菜端出来。 “不了。”列旭川说着。 “凯旋而归应该庆贺的,怎么还不思饮食了呢?”林曼说着,把筷子递向列旭川。 “临行前,你为什么提醒我千万小心?”列旭川接过筷子放在桌上。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林曼有种预感自己的叮嘱一定是起到了什么作用。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滇国之称,但这次从本质上来说,确实是一场滇国和西戎的勾结。”列旭川说着,抬起头看着站在身边的上官玉茹。 林曼感到汗毛耸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是滇国和西戎的勾结,那接下来就是大韩的一个历史性转折。 “我也不确定,战场上发生了什么?夫君不是说现在已经没有滇国了吗?”林曼不解地问。 列旭川站起身,踱到了窗口,望着窗外,“和西戎作战的途中,滇国的一股反叛分子结成的大军也加入了战争。” “那滇侯是不是也有反叛之心?”林曼问着。 “大军的头目是原来滇国刺客青鹰的弟弟青鹞,也没能活捉他,让他轻易地就死掉了。”说完,列旭川皱紧了眉头。 “战场的事情本不该跟夫人详说,但我只想知道夫人为何提醒我。”列旭川转过身望着上官玉茹。 林曼想到了瑶山陈半仙儿的话,命理不可违背,但明知有些事情的结局,为何不让本该遭遇的苦难避免呢。 “我前一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西戎和滇国勾结在一起,侵犯大韩。醒来后,本觉得也不算什么,没想到夫君后来真得要出征,我感到大事不妙,所以才失礼前往告知夫君。”林曼说完,将筷子重新递给列旭川。 拓跋渝府中,越程程正在花园中慢慢地散步赏花,丫鬟小芝在一旁陪着。 “公子回来了吗?”越程程问。 “刚刚回来,小芝看公子脸色不好,似有什么心事。”小芝答。 “随我去看看公子吧。”越程程说着正要往公子常待的望月阁走去。 “二小姐还是别去了,我看贾三随公子进房了。”小芝说着。 越程程停住脚步,“嗯,公子一定在忙正事,听说皇上最近很是赏识公子呢。”说着,越程程欣慰地笑着用手抚摸着小腹。 望月阁中,贾三正战战兢兢地陪在拓跋渝身边。 “看来我还是小看列旭川了。两次精心的谋划都是被他看穿了。”拓跋渝捶胸顿足。 “七王子,由此看来,列旭川这个绊脚石无论如何都要除掉。”贾三说。 “原想让他落个为国捐躯的名声,看来,我不得不拿出王牌让他身败名裂。”说着,拓跋渝用力竟把手中的酒杯捏碎了。 在皇宫中,皇上处理完朝事,来到越皇后的宫中。 此时,紫妍昭仪正陪着越皇后在院中喂鲤鱼,看到皇上前来,越皇后和紫妍昭仪赶紧给皇上请安。 “皇上,今日臣妾做了鹿茸莲藕汤,正要派人给皇上送过去,没想到皇上就来了。”越皇后笑脸相迎。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先行告退。”紫妍昭仪行着礼。 “朕也有几日不见紫妍昭仪,今日留下来一起用膳吧。”皇上说着。 皇上由越皇后挽着进了房,紫妍昭仪离着有几步的距离跟在身后。 越皇后伺候皇上喝完鹿茸莲藕汤,紫妍昭仪递来帕子给皇上,“九皇子怎么不在宫中,叫奶娘抱来,想必紫妍昭仪也想见见了吧。” 越皇后一听心里开始犯嘀咕,拓跋紫妍生下的九皇子明明已经由她抚养,可每次皇上见到紫妍昭仪时都会想起把九皇子抱到身边。这让越皇后甚是不悦。 “回皇上,适才奶娘来报皇儿已经睡下了。改日,臣妾命奶娘抱去给皇上。”越皇后回禀皇上。 在一旁的紫妍昭仪也不是个愚钝之人,她从下午就一直陪在越皇后身边,并没有奶娘来报九皇子已睡下的消息,所以这不得不令紫妍昭仪想到了越皇后对自己是九皇子亲生母亲的忌讳。 但紫妍昭仪不能得罪这个能让自己不断攀升的靠山皇后娘娘,她笑着转移了九皇子的话题,“臣妾看皇上近日心情大好,想必是因为边疆大捷的事情吧。” “确因此事,列将军如期取得了胜利,确实没让朕失望。”皇上面带微笑。 “原来是威震江湖的列旭川列将军亲自去边疆作战,怪不得我大韩能如此轻松告捷。”拓跋紫妍故意笑着称赞不已,然后又故意假装感到自己说错了,“臣妾失言,请皇上恕罪!大韩有皇上定是长盛不衰。” “后宫之人休得谈论政事,紫妍昭仪休得信口开河,列旭川将军再勇猛那也是皇上的臣子,怎能说出这样的话?”越皇后责备着紫妍昭仪。 皇上的脸色由晴转阴,“皇后说得有理,紫妍昭仪身在后宫,怎么对列将军这般了解?” 紫妍昭仪一下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皇上请饶恕臣妾,臣妾并没有妄议朝政,只是当初紫妍还在闺阁之中时,常听说列旭川列将军的大名,人们一听列将军的大名便闻风丧胆,逃之夭夭。所以,臣妾一时不察,便失口说了出来,请皇上饶恕臣妾。” 紫妍昭仪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加重了皇上对列旭川的忌惮。功高盖主,恐怕是历代皇帝最忌讳的事情。 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邓公公前来禀告,“皇上,翁相有要事奏报。” “翁卿?让他在御书房等朕。”翁相历来行事稳重,这次突然前来奏报定是不妙。 皇上立即命人摆架御书房。越皇后和紫妍昭仪恭送了皇上。 “紫妍昭仪,你不会是因想念皇儿才来本宫宫里的吧?”越皇后起身后坐在榻上问着。 紫妍昭仪赶忙行礼,毕恭毕敬地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来娘娘宫里只是想陪陪娘娘,万万不是娘娘所想,如若娘娘不愿臣妾前来,那臣妾日后自不再来给娘娘徒增烦恼。” 看着跪在地上发自肺腑地想自己表着衷心,越皇后不得不心软下来,“紫妍妹妹快快起来吧,本宫并没有那般想法。” 紫妍昭仪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心里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紫妍妹妹,如今本宫的妹妹怀上了你哥哥的孩子,咱们算是亲上加亲了。”越皇后的脸色渐渐好转起来。 “得知皇后娘娘的妹妹也就是臣妾的嫂嫂怀上了哥哥的孩子,臣妾高兴得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呢。我们兄妹几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和皇后娘娘做亲戚。”紫妍昭仪迎合着越皇后。 皇上的御书房中。 皇上一下把手中的奏折拍在了桌上,眼冒怒光,“好一个忠义勇猛的大将军!” “皇上息怒,不知这份奏折所报事情的真假几何,不如先派人暗访,看是否确如上面所说。”翁相跪在地上陈述着。 皇上冷冷地笑了一下,“真假几何?不察也罢,近期有关列旭川的传闻还不多吗?朕看谁还帮他说话。” 翁相迟迟不语,半晌后,说,“皇上,不如让列将军将功补过。” 皇上雷霆大怒,连从来不对任何一个臣子偏袒庇护的翁相,如今都要替列旭川说情。这个列旭川在收买人心上已经做到了极致。 “来人,立马将将军府围住,里面的人等一个都不许擅自离府,等候发落。”皇后一声令下。 翁相跪在地上,一直都没有起身,“皇上,如今正是缺兵少将之际,若将列将军革职,那三万大军将无首无领。若在此刻敌国得知这样的消息,那我军将面临巨大的挑战。” 皇上听到翁相此言虽然怒气更加旺盛,但他深知这样的境况便是此刻的现实。 金口玉言,既然已经下令将将军府团团为主,等候查办,那需尽快找到合适的将领人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认罪状书 此刻,将军府已经乱成了一团糟,府中上下人等一片哗然。 “奉皇上口令,缉拿列旭川,查封将军府,府中人等一律不得擅出!”禁军首领一声令下,列旭川目瞪口呆,任由两个士兵将刀架到了脖子上。 “得罪了,列将军,在下是奉命行事,请吧。”禁军首领对突然怒气冲天的列旭川说着。 列旭川并没有挣扎,只想用最快的速度知道自己犯了何罪,竟令皇上下此命令。 府中上至老夫人下至丫鬟杂役都跪倒在地,看到列将军竟然被带走了,各个都惊诧不已,这个忠心耿耿为国效忠的将军府怎地就落得个这个田地。 列旭川被带走后,府中的人等暂被关押在府中,虽然皇上命人查封将军府,但禁军首领还是暗示士兵们手下留情,让他们不必对府中人等太过严苛,保证他们的饮食。 丫鬟们哭哭啼啼地起身搀扶起各自房中的主子,要说府中最淡定的还是老夫人。 本以为老夫人会不堪一击,受不了这般巨变,她虽在禁军首领宣口谕时忍不住大喊冤枉,但当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人带走后,她却异常坚强起来。 “谁都不许哭!我的儿子我最了解,列将军不会作出悖逆之事!我们要安心等列将军回府!”说完,便由刘妈搀扶着往自己房中走去。 府中的人等都止住了哭声,忍住悲伤和恐惧各自回了房,府门外有几个士兵把守。 “少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不知道列将军犯了哪条王法,今日竟遭此难。不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乔儿带着哭腔焦急地问。 “行了,别问了。老夫人不是说了吗?安心等着吧。”林曼看着乔儿着急的样子,心里更是着急了。 别人不知道下一步的处境,林曼明明已经知道这将迎来历史转折,但恨的是偏偏在历史课上到关键的时刻自己睡过去了。 转念一想,如果因为这次变迁,自己能从古代回到现代也是不错的,林曼渐渐变得平静起来。 列旭川被关押在天牢里,他几次喊叫想见皇上,狱卒刚开始还回应一句,后来都懒得理他了。 翁相府中。 “父亲,出了什么事?”翁度霄风风火火地闯入翁相的房中。 翁相正手持围棋白子在冥思苦想。 “慌慌张张,就这样闯进来,成何体统!”翁相把白子缓缓地放入到棋笥里。 翁度霄走到翁相跟前,坐在翁相对面的位子,“将军府到底出了何事以致被查封?” “朝中之事和你无关。”翁相继续从棋笥里拾起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盘上。 “可是上官……”翁度霄脱口而出。 翁相抬起头看了一眼焦虑的翁度霄,又从另一个棋笥里拾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上官玉茹早已是列旭川的人。”翁相说着。 “够了,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她的安全!”翁度霄生气地站起来,看父亲慢悠悠地下着一个人的围棋,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心情,心里难受极了。 翁度霄把棋盘上的棋子一下子用手推到了一边。 “你告诉我,将军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我无论如何要救出上官小姐。” “叛乱之事,悖逆之事,救出上官小姐?怎是你我所能左右?”翁相生气地望着被一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儿子。 翁度霄一下愣在了原地,本以为自己可以蹦出无数个计谋去救将军府,更确切地说是去救上官玉茹,但万万没有想到这罪名实在太大,导致翁度霄的脑子一下短路了。 “不可能,将军府不可能干这样的事。”翁度霄嘴上说着,心里却是一团乱麻。 要知道如果叛乱悖逆之事如果做实,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混账东西!你对将军府了解能有几何,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此事太大,就连太子都不过问,你更要装聋作哑,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周全。”翁相认真地说教着。 “你除了保护自己周全,眼里还有没有别人,如果不是你当初为了保住官职而对母亲的娘家遭到的陷害而不管不顾,我母亲就不会含冤而死!”翁度霄怒火中烧,摔门而去,他受够了父亲一向明哲保身的做法。 翁度霄的这句话犹如把翁相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疤重新撕开了一个口子,二十多年前,他心爱的结发妻子怕连累他,给他留下了一封遗书后便割腕自杀了。他挥之不去的便是那封被妻子的鲜血浸得模糊不清的遗书。 翁相坐在榻上,望着被翁度霄推到了一起的杂乱无章的棋子。 第二日,几缕光线刚刚穿过天牢里巴掌大的窗户。 列旭川额上的头发散落在脸庞,他正睁开不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手上的绳索。 “来人哪,我要见皇上!”列旭川起身大喊着。 牢门外不远处,传来狱卒不耐烦的声音。 “大早上的,就着急见皇上,见了皇上,你是要赶着再去见阎王吗?” 紧接着,是一声清脆的鞭响,“啪!”抽在了刚才的那个狱卒身上。 “啊!”狱卒随口而出,一回头,看见淮扬王的近身护卫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放肆!你可知里面关的是谁!竟敢这样跟列将军说话!” 狱卒忍着疼痛,跪在地上,“大人高抬贵手!” “传皇上口谕,淮扬王提审列旭川列将军。把列将军带至刑讯室。” “小的遵命!”狱卒说着,从地上爬起来,打开牢门。 “列将军,请!”狱卒点头哈腰地向列旭川说着。 列旭川由狱卒带领着来到刑讯室,淮扬王正背对着房门朝向一个狭小的窗口。听到脚步声,淮扬王转过身。 列旭川和淮扬王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淮扬王面色凝重,从眼神中流露出来丝丝遗憾。 “王爷,本将犯了哪条王法,请讲吧。”列旭川问。 淮扬王把手中的认罪状递给了列旭川。 白纸黑字,桩桩件件,映入眼帘,列旭川拿着认罪状,手开始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 “在朝拉拢官员,以谋取更高权位;守卫屡有失误,力举之人反叛;和西戎作战过程中,佯装攻打西戎,实则与西戎联合意在谋反,后被戍守边疆的人发现,调头斩杀以致不留活口;擅自动用其他防卫的兵力,以致遭到敌人的偷袭……” “这是诬陷!我要见皇上!”列旭川嘶声力竭地吼着。 淮扬王摇了摇头,“画押吧,列将军,皇上不会见你了。” “皇上不可能不信我的,就凭一纸密函,就要我承受这般滔天罪行!”列旭川苦笑着。 “人证物证皇上均在昨日已经见过了,列旭川,本王一向敬你是条汉子,可你动了反叛之心,任谁也救不了你。”淮扬王说。 “人证物证?来啊,让我见见是什么人证物证!”列旭川愤怒地说着。 淮扬王背过身去,缓缓地说,“如果皇上对此案有一丝怀疑,就不会令本王带着认罪状书前来天牢。” 列旭川听后,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半晌后,大笑起来。 “没想到我列旭川一腔热血为我大韩,战场上拼杀往来,想到我大韩心中便无半丝畏惧,殊不知有一日竟死于无端的猜忌和诬陷。”说完,列旭川继续大笑着。 “也罢,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连累了我的母亲和妻女……”说着列旭川一拳打在青石板的墙壁上,墙上顿时流下来鲜红的血。 “臣子犯法,我朝历来不会射杀女人,只是此罪恐怕不能仅仅贬为庶民,怕是要收为官奴了。”淮扬望无奈地说着,“被贬为官奴的女子向来都是由皇上亲自赏赐给各官府,本王尽力将列将军的母亲收在府中,虽不能享富贵,但也能保平安终老。” “列旭川谢过王爷!如有来世,定报王爷搭救母亲之大恩。”列旭川跪倒在地。 淮扬王走过来,弯身扶起了列旭川,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这个原本意气风发的汉子,这个为国屡上战场的英雄,如今却因一念之差而自毁前程,落得个人头即将落地,家人被贬为官奴充公的下场,叹息不已。 列旭川在地上坐下来,猛地咬破了自己的右手拇指,颤颤抖抖地在认罪状书上印下自己的指印。 指印印上只需几秒中,可就在这几秒钟,各种影像浮现在列旭川的眼前: 小时候自己蹲在将军府的府门前,欣喜焦急地等候从战场上戎马归来的父亲; 在自己还懵懂无知的年龄,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要做父亲一样的忠烈将军; 时常啼哭不已的未满周岁的女儿,她还是那样小,小到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怨恨交加的女儿的母亲凌敏君,定会更加懊悔进了将军府; 临行前,风风火火跑来提醒自己千万要小心的妻子上官玉茹…… 望着收好认罪状书,和自己道别而远去的淮扬王,列旭川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任人宰割 传旨的太监踏进将军府,府中上下跪着接旨。 “皇上有令,查抄将军府,将军府上下人等,女者一律没为官奴,等候发落,男者一律判斩刑,明日午时三刻西郊行刑。钦此!” 顿时,将军府上下哭声喊声乱成一片…… “冤枉哪,冤枉哪……” 老夫人由刘妈搀扶着,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的儿呢?他犯了什么罪?他现在在哪?” 传旨的太监把圣旨卷好了放在老夫人的手上,“列旭川忤逆之罪,明日斩刑!”说完,转身而去。 老夫人大喊一声,“不可能!我的儿子不可能做出忤逆之事!” “老夫人!老夫人!……”刘妈喊起来,只见老夫人仰面朝天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林曼上前跑过去,猛掐人中,老夫人终是没有睁开眼睛。 传旨的太监把将军府的上下人等罪人名单上交给了皇上,由皇上处置,并将老夫人猝死的消息报告给了正在紫妍昭仪宫中用午膳的皇上,皇上虽对列旭川的行为大为愤慨,但听到老夫人的死讯还是有些遗憾。 “她临死前说了什么?”皇上放下筷子。 “回皇上,除了喊冤说她儿子不可能做出忤逆之事外没说其他的话。”传旨的太监答。 皇上挥了挥手,传旨的太监退下了。 “咳~咳~”皇上咳嗽起来。 “皇上,您怎么了?”紫妍昭仪赶忙起身给皇上捶着后背,“来人,快上茶。” 婢女端来一碗茶,紫妍昭仪伺候皇上刚喝一口,皇上咳了出来。 “没用的奴才,皇上正在咳嗽,怎么还上这么浓的茶。”紫妍昭仪怒斥着婢女,“皇上,臣妾去给您冲茶。”说着转身去了茶台旁。 紫妍昭仪偷瞟了下皇上和宫中的婢女们,想到了入宫前七王兄拓跋渝嘱托给自己的事情,宫外的将军列旭川已成了笼中兽,宫内的皇上就等自己找时机了,择日不如撞日。 紫妍昭仪快速地转开左手上的戒指,往倒好的茶水中,撒上了七王兄交给自己的曼陀罗花粉末。 皇上饮完茶后,咳嗽缓解了。 “皇上,臣妾看您有些倦怠,不如伺候皇上午睡可好?”紫妍昭仪献言。 皇上却感一丝倦怠,便由紫妍昭仪搀扶着去午睡了。 而越皇后正在宫中逗弄着九皇子玩耍,“皇儿,来母后这儿。” 只见九皇子由奶娘扶着摇摇摆摆地朝越皇后走去,到了越皇后身边,九皇子由越皇后抱起来开心地笑着。 “皇后娘娘。”越皇后身边的婢女浮萍探过身,跟越皇后悄悄说,“列旭川被判了斩刑,明日行刑,将军府上下人等被没为官奴,列旭川之母刚刚猝死。” 越皇后的脸上的笑容更加舒展了,“皇儿,最棒了!让母后亲亲。” 翁相府中。 老关跑到翁度霄身前低语。 “此话可信?”翁度霄阴郁的脸上露出一丝生机。 “是小的从宫中传旨的太监那买来的消息,可信。”老关坚定地回答。 “跟我去趟拓跋府。”翁度霄一刻都不想耽搁。 刚要出府门时,被翁相喊住了,“站住,你要去哪?” 翁度霄转过身,一脸不屑地答道,“什么时候父亲又多了一条连儿子的出行都要打听的癖好?” “混账!你怎么跟为父说话呢?”翁相不快,“今日你哪都不能去。” “呵呵。”翁度霄转身就要朝府门走,这时翁相给府门的守卫递了眼色 ,府门顿时关上了,其他守卫将翁度霄连押带拉带回了翁相的房中。 “放开我!”翁度霄大喊。 “把他放开,你们退下吧。”翁相撤去左右。 翁度霄气急败坏,“我出府谁都拦不住。” “蠢材!站住!你不就是去拓跋府要回上官玉茹吗?”翁相的一句话让翁度霄冷静了下来,本想迈出房门的腿又收了进去。 姜还是老的辣,翁度霄从小到大从没有逃脱父亲的掌心,如今尽力打听的消息竟也落在了父亲的后面。 “坐下!”翁相端起了茶,“据我所知,拓跋渝一直拉拢你,更想趁机拉拢我相府,你如此急切去要你,岂不中了他的下怀?” 翁度霄看着父亲胸有成竹的样子,不得不坐下来听父亲一言。 “这次皇上对将军府还是宽容的,对官奴的分配有近半数都留在了京城,仅有区区数十人被派到了苦寒之地的官员家。”翁相慢饮了一口茶,“拓跋渝此人不可小觑,若被他拿捏住,定是难以脱身。” “你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翁度霄听父亲的言外之意又是明哲保身,不禁起了急。 “他如今在京城中,虽不显山不露水,但如今皇上把列旭川的正室做为官奴分配到了他的府中,可见皇上已经把他是原滇国的王子淡忘了,还是对这越相的小婿还是有所器重。”翁相说着。 “那上官小姐……”翁度霄说着。 “上官小姐是上官大人的女儿,现在虽已经是官奴了,但像拓跋渝的性子他是不会因她而得罪上官大人的,在拓跋府中,虽不能享富贵,但也不会是个受气的官奴。”翁相说。 “可是,可是……”翁度霄并不想让上官玉茹留在拓跋府。 “可是什么!为父刚才不是说了吗?拓跋渝正在讨好我相府,据我所知他知道你之前对上官玉茹的心思,我猜的不错的话,不几日,他便会像送礼般把上官玉茹送到府中来的。”翁相信心百倍地说。 翁度霄仔细一思量,如今只好等等看了,大不了直接要人。 将军府中,主子丫鬟们都在收拾自己仅有的几件换洗衣物,这就要按照皇上的旨意去各个官府为奴了。 和女眷丫鬟们比起来,差役们就惨多了,他们被押送着去牢狱中,等待明日的斩刑。 林曼坐在门厅的椅子上,看着这威名赫赫的将军府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完蛋了,心中并没有如其他人般地痛苦和悲哀,她心里除了遗憾就是感慨。 今日早早地埋葬了猝死的老夫人,明日列将军就要问斩。 “少奶奶,我们走吧。”乔儿手里挎着两个瘪瘪的包袱,挽起林曼的胳膊。 “凌敏君和她的孩子被分配到了哪个官府?”林曼想起了将军府唯一的骨肉。 “听说是翁相府。”乔儿说着,“走吧,少奶奶,外面的监官催得急。” 林曼心想也罢,虽然不知道犯了什么罪,但对于现在的刑罚来说,这个朝代还算仁义的,如果是个残酷的朝代,那满府不管男女就是死。 好奇的林曼竟然开始对命运对自己的安排感起兴趣来,拓跋府,到底在那里会遭遇什么。 拓跋府中,怀胎近两月的越程程得知将军府的变动,心里稍感伤感,虽然因将军府自己的父亲遭了重病,但她知道列旭川要被斩,上官玉茹被没了官奴,还是于心不忍。 “二小姐,公子让您处置这三个官奴。”丫鬟小芝把将军府的三个官奴领到了越程程的房门外。 越程程抬起头,竟然看到了上官玉茹的贴身丫鬟乔儿,心生欢喜。 “你们两个去浣洗房,下去吧。”越程程指着其中两个年长些的奴婢说,然后又指着乔儿说,“你,在我院中,负责照料花草吧。” 小芝带着那两个奴婢去了浣洗房,越程程起身走到乔儿身边问,“乔儿。” 乔儿赶忙跪地,“越二小姐,是奴婢。” 越程程一手扶在自己的小腹上,一手想要拉起乔儿,乔儿见罢便知越二小姐已有身孕,便自己起身了。 “乔儿,你家主子呢?”越程程赶忙问。 “我家少奶奶也被分配到了府上,不知拓跋大人为什么将少奶奶单独留下了。”乔儿看似有些焦急。 越程程听闻上官玉茹留在了京城,更留在了自己的府中,也稍稍放心了,但一时不明白拓跋渝的用意,便叫乔儿先退下了。 林曼此刻正在拓跋渝的望月阁,阁中只有拓跋渝和她。 只见拓跋渝坐在桌旁,一改往常的礼仪周到的常态,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她。 林曼心想,这,拓跋渝果然是个小人,看来列旭川并没有说错。 “你想干什么?”林曼边用手往里紧了紧自己胸口的衣衫,边厉声问道。 拓跋渝猥琐地用手指慢慢摸了下了嘴角,“我就是想看看,到底夫人有什么料让列旭川和翁相的爱子这般争风吃醋。” 林曼看他向自己走来,感到不妙,正要逃脱被拓跋渝猛地拉住了胳膊。 “放开我!你个流氓!”林曼使劲挣脱,另一手直接打在了拓跋渝的脸上,手被溅得生疼。 拓跋渝“哎呦”一声,松开手,捂住了自己被打的脸,恶狠狠地瞪着上官玉茹。 就在这时,林曼顺势赶紧跑出了房门,房门把手的两个守卫将林曼押住。 拓跋渝捂着脸看着气呼呼的上官玉茹冷峻的眼神,心想,这婆娘还真是个忠烈的货,罢了,这样的女人正好送给翁度霄,既卖了人情,还能给他徒增烦恼,够他喝一壶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何是归处 原本只是午睡的皇上一睡睡到了傍晚,噩梦连连,醒来时满头大汗。 “皇上,皇上……”紫妍昭仪轻声叫着醒来的皇上,皇上两眼发直,愣愣地坐起来。 紫妍昭仪转身去给皇上倒茶,随手又在茶碗里撒了曼陀罗花粉末,让皇上服下。 “皇上,您还好吗?想必是近日太过劳累了。”紫妍昭仪轻轻给皇上按摩着肩膀。 皇上坐着讲梦中,将军府的老夫人阴魂不散,说着说着,只觉得浑身上下无力。 “请钟太医前来。”皇上下令。 “对,快去请钟太医,皇上梦中难安,想必是将军府的老夫人在作祟。”紫妍昭仪故意说道。 皇上想着自己原本对将军府的猜忌,这次状告列旭川的密函未派人证实,便将列旭川下了狱,如若自己梦中难安的消息一经传开,天下悠悠之口便道自己的心虚。 “慢着。”皇上喊住将要去请钟太医的奴婢,“不必了。” 紫妍昭仪心里窃喜,自己的话果然正中皇上的下怀,“皇上,还是请钟太医来开上一剂夜寐多梦的药吧。” “罢了,许是近日朝事繁多,身体疲累了些。”说着,皇上打了个哈欠。 紫妍昭仪扶皇上躺了下来。 将军府老夫人猝死的消息传到了天牢中,列旭川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冲着西方猛磕头为母亲送行。 天牢中的狱卒们看着昔日战场的铁血大将军竟如此自苦,心里都为之动容。 眼看着列旭川额头被磕得血肉模糊,一个狱卒打开牢门紧忙走了过去,搀扶起列旭川。 “列将军,老夫人既已西去,请节哀吧,别再自苦了。”狱卒不忍。 列旭川额头上的鲜血流了下来,模糊了自己的眼睛,他仰着头,闭上了眼睛,突然大喊起来,“啊……” 狱卒见他不再自己伤害自己,便退了出来,锁住了老门。 如果在平日里,任何一个狱卒都不可能私自进入牢房中去的,其他狱卒也会守住不让其他狱卒进入牢房的,近日,列旭川牢门前的狱卒们都没有阻拦,各个都无声地站在牢前,有的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拓跋府中,越程程在晚膳时,看到拓跋渝的脸通红,很明显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夫君,妾身看您似有心事,今日可好?”越程程问道。 拓跋渝“嗯”了一声,继续端着碗吃饭。 越程程更加起疑,“妾身下午把皇上刚刚赏赐的官奴安置了,有两个去浣洗房,一个在我院中负责花艺,不知妾身这般安置可合夫君的心意?” “夫人办事一向甚合我意。”拓跋渝回答。 见拓跋渝依旧不坦诚相对,越程程继续说道,“往日里皇上赏赐官奴都是双数,这次不知怎地赏赐了三个官奴进府吗?” 拓跋渝停下吃饭,看着越程程,“赏赐了四个,还有一个是列旭川的夫人,你的好姐妹。” 越程程有种直觉,拓跋渝脸上的红手印子定是那忠烈不二的上官玉茹打的,看来一向以她为中心的拓跋渝见了上官玉茹竟动了歪心思。 “哦?那夫君把她安置好了吗?”越程程问着。 拓跋渝看越程程脸色有些不对,心想定是看出了一些什么,不妨将计就计,让越程程来完成劝上官玉茹去将军府的计划。 “本想让原本享夫人之尊的上官玉茹,得份好差事,伺候本主,没想到你的好姐妹却不识抬举。”拓跋渝说着看了一眼显露醋意的越程程,“也罢,让她也去做个浣洗丫头吧,我倒要看看这明日就要成为寡妇的小妇人能傲气到几时。” 拓跋渝的这一番话让越程程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夫君对上官玉茹心怀鬼胎,若是个其他人也就罢了,但自己原本的好姐妹,做粗使的丫鬟自己于心不忍,和自己的夫君纠缠在一起,自己更是不安。 就在越程程一筹莫展之时,拓跋渝笑着说,“夫人,自打娶了你之后,皇上越来越器重我拓跋府了。就拿这次赏赐官奴来说吧,竟比翁相府只少两人。” 越程程一下想到了翁相的爱子翁度霄,此人虽然风流放荡,身边的女子换了一波又一波,唯独对上官玉茹念念不忘。虽然他不可能明目张胆娶一个罪人之妻为妻,但暗地里做个侍妾还是有可能的。 这样既少了待在拓跋府里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的麻烦,还能让自己有个比官奴好些的境遇。越程程想到这里,不禁心里开朗起来。 越程程起身,想要给拓跋渝行礼,被拓跋渝拉住了,“夫君,妾身有一请,还愿夫君能允准。” 拓跋渝顺势说,“夫人的请求,为夫定尽力满足,请讲。” 越程程站直了身体,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腹,“上官玉茹本是我的好姐妹,可惜缘浅,但我也不想就此和她恩断义绝。如今她遭了难,既已没为官奴,又即将沦为寡妇,我越程程不忍她屈于我身下为奴,并孤苦一生。翁相府的公子翁度霄昔日对她有好感,虽结不成夫妻,但想必她到了翁相府不会如此凄凉。” “夫人的意思是?”拓跋渝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道。 “妾身想请夫君尽力而为,看能否暗中将上官玉茹送到翁相府。”越程程说着。 拓跋渝站起身,在房里似是为难般地踱来踱去,“为夫倒是可以为了夫人冒此险,只是,如果上官玉茹她不识好歹,把此事张扬出去,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上官玉茹那里,妾身自当劝说得稳妥,夫君大可放心。”越程程胸有成竹地说。 拓跋渝依旧踱着,“把皇上赐的官奴私底下送到别的府中,此事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数量已经登记在册。” “妾身疏忽了。”越程程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办法,“把翁相府中的官奴调换过一名来即可。” 这下,拓跋渝心里暗暗得意,经过他的引导,越程程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出口的话。 拓跋渝佯装勉强般点了点头,“也罢,谁让你是我的夫人呢?夫人的请求我自当尽力而为。” 越程程微笑着走到拓跋渝身边,将头依偎在拓跋渝的胸前。 林曼此刻正被关在一个小柴房里,坐在地上闷闷地生着气。 “吱呀!”一声门开了,越程程身边的丫鬟小芝走了进来。 “上官小姐,我家二小姐有请。”小芝说着。 林曼起身,跟着小芝向越程程房中走去。 “我不去。既然皇上把我派到了拓跋府,那我就留在这里。”林曼对越程程有些失望,原想着在拓跋府中有上官玉茹昔日的好姐妹照着,定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没想到这个越程程竟然将自己当礼品送到翁相府。 “你听我说,你以为你还是将军府的夫人吗?你以为你还是上官府的大小姐吗?不是了!你已经是官奴的身份!谁都能随时拿你为所欲为,我是在护你周全。”越程程看着上官玉茹。 “护我周全?”林曼笑着。 越程程用手摸着自己的腹部,缓缓地说,“也许,你还不知道,我已怀孕两个月,我的夫君今日怎样对待你了,你自己很清楚。日后,我的肚子越来越大,恐怕再也无心也无力侍奉夫君。虽然我知道你对翁度霄无情,但翁度霄对你起码是有心的。” 林曼冷笑一声,“你什么意思?你怕我抢了你的夫君,而转手把我送到翁度霄身边?” “到现在了,是与不是,有什么意义吗?明日,你就是寡妇了,你想孤苦一辈子吗?还是你想服侍怀孕的好姐妹的夫君?你忍心吗?” 林曼听着这话,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古人的想法真是怪诞,这都是什么逻辑? 但想起刚才拓跋渝对自己不轨的行为,和翁度霄比起来,林曼觉得还是后者更靠谱一些,既然在拓跋府里既要时刻提防猥琐的拓跋渝,还要让上官玉茹的好姐妹起疑心,不如一走了之。 “好吧,既然你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那我只好随你的安排。”林曼冷冷地说。 越程程拉起上官玉茹的手,“虽然你之前对我父亲不利,但将军府如今沦落至此,这也不是我所想看见的。希望你到了翁相府能好好的。” 林曼看着怀孕初期脸色尚不佳的越程程,“你也照顾好自己吧。” 林曼转身刚要迈出门去,又转过身,“乔儿怎么安排?” “乔儿一直是你的贴身丫鬟,但顾及这次换官奴之事多有不便,乔儿不能再和你一起去翁相府了,但姐姐放心,我把她留在了我的院中,负责花草,不会受委屈的。”越程程说着。 林曼想了想,也罢,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何苦还要连带上一个丫头呢,她在这里负责花草也好。 林曼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柴房,把扔在地上的包袱捡起来。 真可谓是,降入将军府,夫人梦未醒,如今又落官奴身,迫得被人遣出府,前途茫茫,何是归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宫中有变 夜晚,翁相府中一改往日的宁静,丫头们的房中,列旭川的孩儿列涵月哭声阵阵。 “这孩子这么小,没有奶吃怎么行?”房里一个翁相府的老妈子念叨着。 “吵死了!明天还得早起劈柴做饭呢!”另一个丫鬟不耐烦地嘟囔着。 凌敏君焦头烂额,孩子虽是她亲生的,可早产生下这个婴孩儿就一直没有下奶。孩子一直由奶娘带着。 谁料会有这么一天,将军府一落千丈,奶娘被发配到了外乡的府邸,孩儿的父亲明日就要问斩,想到此处,凌敏君黯然神伤,直叹自己命运不济。 “快给孩子喝点米汤吧。”一个年长些的婢女端来一碗米汤递给凌敏君。 凌敏君刚把汤送到孩子口中后,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口里的米汤流了出来。 “你到底是不是孩子的娘亲?哪有你这样喂孩子的!这还不得把孩子烫着呀?”旁边的老妈子数落着。 凌敏君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把手中的碗猛放到了木桌上,捂住正在哭泣的孩子的嘴巴就往房外走。 房中的丫鬟婆子们都看呆了,有的直摇头,有的直叹将军府的家门不幸,就连有幸活下来的唯一血脉也没有遇上好娘亲。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我辛苦怀胎把你生下来,你自打生下来便不跟我亲,你就是个白眼狼!扫帚星!”凌敏君在房根下一边捂着孩子的嘴,一边骂着,任由她的小脸憋得通红。 就在这时,被哭声吵得一直无法入睡的翁度霄出现了。 “放开手!”翁度霄一把把捂住孩子嘴巴的凌敏君的手拉开,恶狠狠地说,“这个孩子是你的吗?” 凌敏君被吓了一跳。 “我平生见过的欺凌弱小的人多了去了,像你这样的还真是第一个,算我长见识了。”翁度霄冷冷地说。 “公子,饶过奴婢吧,奴婢也是怕孩子打扰了府上休息。”凌敏君鞠躬行礼连连道歉。 自打听说上官玉茹曾因列旭川的二夫人进府而服毒自尽,翁度霄就对列旭川这个二夫人怀恨在心,今日一见,果然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恶妇,更加厌恶这个恶毒的婆娘。 “虎毒尚不食子,像你这样的妇人比老虎还恶毒。”翁度霄眼中都是愤恨,“来人!把这个恶妇给我痛打二十大板!” 凌敏君赶紧跪地求饶,“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子饶过我吧。” 看着凌敏君怀里的孩子哭得更厉害了,翁度霄却不忍心让孩子看着自己的母亲挨打了。 “罢了。”翁度霄挥手退去仆人,“以后再敢如此这般恶毒,我定不饶你,连今日的旧帐一起算!现在可没有人眼瞎会宠你了。”说完翁度霄大步离开了。 凌敏君跪在地上,默默地流着泪,她自己都恨自己,人人都说“女怕嫁错郎”,可真正能体会到其真意的人又有几何呢? 自己原本是那般温婉贤淑的一个女子,可自打和爱自己的人决裂后,尤其是生下孩子后,自己就如同变了一个人,这个人心如死灰,无人疼惜。 凌敏君起身擦干眼泪,抱着孩子回了房,许是孩子哭累了,竟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凌敏君把孩子围在了包布里,系在了后背上,便和其他的丫鬟们一样去劈柴做饭了。 “少爷,拓跋渝到府,说要拜访少爷!”早膳过后,老关跑来翁度霄房中通报。 翁度霄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他立马起身,整了整衣,“请他进来!” 只见拓跋渝神清气爽地走进来,“翁兄,多日不见,在下甚是想念啊。” 翁度霄回着礼,请他入座,“不知今日到府,有何贵干?” 拓跋渝笑了笑,“皇上恩赐赏给在下几个官奴,有位官奴,在下实在不敢使唤,特意将她带到贵府,请翁兄笑纳。” 果然如父亲所料,但翁度霄还是难掩脸上的喜色,拓跋渝察言观色,知是中了翁度霄的心思,随即拍了拍手。 只见上官玉茹身着丫鬟的服饰出现在门前,身上散发的迷人气质依旧没有被这一身粗布衣服掩盖下去。 翁度霄看着如闭月羞花般的心上人,如今素衣,身上没了其他饰品,更如出水芙蓉般惹人怜爱。 拓跋渝见翁度霄一脸失魂落魄垂涎欲滴的样子,心里窃喜,“翁兄,在下送给您的礼物,您可满意?” 翁度霄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拓跋渝,“这官奴可是皇上亲自赏赐给你的,如若皇上得知,这罪说轻便轻,说重就重啊。” “翁兄放心,只要翁兄满意,在下必有应对之法。”拓跋渝顿了顿继续说,“这个官奴给您,您把府中一个和她资质相当的官奴换给我,只要数量不少,谁会闲来无事调查这个。” 翁度霄一想,将军府如今都是一座空宅,谁会为了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官奴,去得罪越相府和拓跋府呢? 资质相当?这倒提醒了翁度霄,确实如此,想起了昨日的列旭川二夫人,留在府上,只是给上官玉茹徒增烦恼,就她吧。 翁度霄派人把正在干粗活的凌敏君叫到房中,拓跋渝一见勾起了自己心中的情愫,事情如自己所愿进行着。 凌敏君知道了此番拓跋渝的来历,她心生感激,回到他的身边原本来世才可为,不曾想今日就要实现。 就当凌敏君要回房带孩子时,拓跋渝喊住了,“不妥,列旭川唯一的骨血恐怕皇上是知道在越相府的,如果带孩子前往我府,那就另换一个官奴吧。” 凌敏君一听,知道拓跋渝虽对自己有情,但还在为自己执意生下列旭川的孩子而怨恨自己。 想到孩儿列涵月虽为自己亲生,但冥冥之中,似乎就告诉了自己,这个孩子与自己无缘,也罢,既无缘何必要强求。 凌敏君看着拓跋渝盯着自己的眼神,她猜出了这个命令就是拓跋渝给自己的暗示,是个回到他身边还是再次诀别的暗示。 最终,凌敏君还是跟随拓跋渝去了拓跋府,孩子列涵月对母亲的离开丝毫没有察觉,依旧躺在木床上望着粗糙的房顶咿咿呀呀地哼着。 “上官小姐,看来我们的缘分还是很深的。”翁度霄笑着走过去。 “我在哪?”林曼冷冰冰地问。 “你在我这儿呀。”翁度霄说。 “我问我住哪间房。”也许是借着翁度霄对上官玉茹的一往情深,林曼一点儿都不害怕翁度霄。 “在厢房吧。”翁度霄说着,“来人,把厢房打扫出来。” “不用了,现在我就是奴婢,我可以打扫。”说着,林曼拿着包袱走了出去。 翁度霄看着上官玉茹离去的背影,虽然她变成了个坏脾气,但每天能见到她,他便会整日心花怒放。 林曼推开翁度霄院里的厢房的门,里面的摆设虽够不上奢华,但一应东西齐全。 翁度霄坐在房前的躺椅上望着厢房的门,等待着上官玉茹出来。 没多会儿,上官玉茹出来了,“翁度霄,凌敏君的孩子在哪?” 听她直喊自己的大名,翁度霄心里莫名激动,好一个上官玉茹,做了丫鬟还如此有型。 “在丫头婆子院中。”翁度霄眯着眼睛说道。 “我要把她接到我的房中。”林曼说着。 “什么?你要养你情敌的孩子?”翁度霄站了起来。 “她也是我夫君的孩子。”林曼说着,“怎么?你不答应?” 看上官玉茹一副认真的样子,想到这个列旭川还有几个时辰就要问斩了,翁度霄也不管那么多了,由着她来吧,谁让自己那般喜欢这个人呢。 翁度霄继续躺在躺椅上晒太阳,看着从丫头婆子院里抱回孩子的上官玉茹,心里虽有些不快,但还是压制住了。 皇宫中,拓跋紫妍昭仪的宫中。 “皇上,皇上……”紫妍昭仪失声大喊着。 钟太医和其他太医赶到时,皇上已经断气了。 越皇后赶到后,痛哭着。 “皇上到底是怎么了?”越皇后问着。 紫妍昭仪哭哭啼啼地回,“昨日皇上听闻将军府的老夫人猝死,睡觉总是不安宁,还时不时被噩梦惊醒,我原本想要叫太医,皇上也阻止了,说是今日朝事繁多,许是累了……” 紫妍昭仪跪在地上哭着。 “钟太医。”越皇后叫道。 钟太医跪在地上回话,“回皇后娘娘,老臣赶来时已回天乏术,观皇上面部紧张,脉络紧绷,老臣疑是心中焦虑梦中太过惊恐所致。” 越皇后听闻钟太医都这般说了,也没再过多怀疑什么,只是可惜皇上原本龙体安康,本想等九皇子长大一些,即便不能封为太子那封王也还是来得及的,不曾想,皇上就这样去了。 越皇后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走到皇上的帐前,轻轻扶在皇上的手上,望着闭着眼睛已经不能再醒来的皇上,心里满是伤心和痛苦。 越皇后此时不得不相信,太子燕王的皇位算是到手了,她攥紧了皇上僵硬的手指,大喊:“皇上驾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谁人陪葬 列旭川和其他判斩刑的将士和将军府中上下男丁被关在囚车里,正押往西郊刑场的途中,京城里的百姓们站在路旁有的摇头叹息,有些意气风发的少年在为列将军喊冤…… 列旭川蓬头垢面,身带枷锁,绝望乏力,但听见人群中有人冒死替自己喊冤,冰冷的内心中犹如燃起了一团温暖的火苗。 短暂的战场生涯虽然刀光剑影,九死一生,但这在自己就要被处斩时依旧能有陌路人冒死为自己喊冤,这对自己来说,便是此生莫大的安慰。 列旭川微微闭上了眼睛,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醇厚的老百姓,自己拼死的一生终究还是值得的。 “急诏!急诏!……”就在这时,一个骑着快马的太监,手举一份诏书,前来传诏。 “急诏!皇上驾崩!依祖制犯罪当斩未斩者,一律改斩刑为流刑!” 押送囚车的官兵听到皇上驾崩的噩耗后长跪不起,街上男女老少也纷纷跪地,顿时街巷上鸦雀无声。 列旭川和其他被送往刑场的将士家丁们听到这个消息,犹如做梦一般,本已抱着必死的心终结此一生,但这突然而来的消息,让大家都有了活下来的希望。 刚刚把原来的心上人领回府安置好的拓跋渝,听到皇上驾崩的消息也震惊了。 “什么!”拓跋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人,列旭川和其他叛贼们还没被押解到刑场就被押送回天牢了,说是改为流刑了。”贾三低声说道。 “皇上因何而死?”拓跋渝问。 贾三眼珠一骨碌,笑着说,“宫里传来说是朝事繁多,噩梦萦绕,劳累而死,想必是公主……” 拓跋渝伸出手制止贾三继续说下去,“还是早了一步,列旭川赐死后再……哎!罢了!王妹也算立功了。” 贾三连连点头。 翁相府中。 翁度霄在院中逗弄着他的藏獒多郎,林曼在院里给孩子列涵月清洗衣物。 “哎,我说,你现在在翁相府是我的丫鬟了,怎么也得紧着我吩咐的事情先做吧!”翁度霄边说边乐呵呵地往多郎嘴里丢肉丸儿。 林曼撇了一眼吊儿郎当整天无所事事的翁度霄,继续低头忙自己的。 “少爷!少爷!……”老关急匆匆地跑进院来。 “被马蹄儿踩到你的尾巴了?这么慌张,没见我正忙嘛!”翁度霄戏虐地说着。 老关停下来,说,“少爷,老爷吩咐近日都不许外出去风月场所,更不能在家听曲赏乐……” “多嘴!你给我下去!”翁度霄看了一眼正在洗涮的上官玉茹,斥责着老关。 “少爷,皇上今早驾崩了,老爷刚刚匆匆赶往宫中了,恐怕近两日都得留在宫中,特意嘱咐少爷切莫犯了忌讳。”老关传达着翁相的嘱托。 翁度霄听到皇上驾崩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站起身,“皇上老儿这么就驾崩了?”说着他想到了历代都遵守的皇上驾崩赦死刑的祖制,那列旭川岂不是活了下来? 在一旁的林曼把手中的衣物放进木盆,抬头望着翁度霄和老关。 老关看了一眼上官玉茹,脸色稍有窘迫地对翁度霄说,“按照祖制,所有犯人该斩未斩者一律改为流刑。” 林曼刚才还在为与自己夫妻一场的列旭川伤怀,听到老关这么一说,心里顿时舒缓了很多。 上官玉茹放松下来的表情,翁度霄都看在眼里,内心虽然嫉妒列旭川,但却对上官玉茹怨恨不起来,也许,正是上官玉茹的至纯至善才让他如此深爱不已。 老关退下后,翁度霄走到上官玉茹身边,望着连看一眼自己都不看的上官玉茹,说,“列旭川死不了了,但,流刑,还不如死呢,他会被发配到苦寒之地,你们永无再见之日。我看你是白高兴一场。” 林曼太晓得翁度霄这话了,除了醋意别无其它,不禁暗地觉得好笑。 这时,厢房内的列旭川的孩子睡醒了,开始哇哇啼哭。 林曼赶忙把洗完的衣物晾好,跑到房中,抱起孩子。 “月儿,不哭啊,月儿,不哭,姨娘抱啊。”列涵月在林曼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滴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林曼。 好美的孩儿啊,大大的眼睛,弯弯的睫毛,白白嫩嫩的小脸蛋,林曼穿越到古代后才真正体会到孩子的可爱。 之前三大姑八大姨家的孙子孙女,别说自己不想抱,就是想抱,家长们也会阻拦的,生怕冒冒失失的自己再把孩子摔到了。 没想到连自己都没有照顾过的林曼,此刻要抚养这个孩子。林曼想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月儿清澈见底的眼睛,林曼说着,“月儿,你不是没有父亲的孩子了,你的父亲不会死的,他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月儿似懂非懂地“咿咿呀呀”着,站在门外的翁度霄看着,“那又怎样?她是不会见到她的父亲的,除非她也被流放。” 林曼生气地冲着翁度霄说,“那也跟你无关。”说着,便把房门关上了。 翁度霄吃了闭门羹,边往自己房里走去,边想自己的暴脾气,就这样被上官玉茹压制住了,还真是无奈。 皇宫中,王孙贵族,后宫妃嫔,文武大臣,宫女太监都在跪哭着皇上的驾崩。 “皇后娘娘,这是太常拟定的陪葬的嫔妃和宫女太监,请皇后娘娘过目。”太常令总管将名单呈给了越皇后。 大韩国自立国之日起,一直沿袭历代帝王下葬的陪葬礼仪。 皇帝驾崩陪葬者,妃嫔六人,宫女太监各十二人。 妃嫔从服侍过皇上的等级最低的开始算起,排除育有儿女的,一并六人即可。 皇上勤于朝政,后宫妃嫔虽并不充实,但育有子女的嫔妃却不少,从底层的没有生育的梁才人往上数起,竟到了王夫人。 “皇后娘娘,我大韩历朝记载中,陪葬的嫔妃中还不曾出现过夫人,韩孝文王嫔妃不多,陪葬者也仅到了婕妤。娘娘您看,怎样更妥当?”太常令总管问。 越皇后把陪葬的妃嫔又看了一遍,想到今后自己虽还是太后之尊,但实际已远远逊色于即将登上皇位的燕王之生母董贤妃了,真可谓是母凭子贵。 自己除了太后的称呼,也仅有一个走路尚走不稳的养子九皇儿。 对!九皇子就是以后的依靠,自己还有九皇子! 越皇后想到九皇子的亲生母亲紫妍昭仪,虽然她不曾见罪于越皇后,更将自己的亲生皇儿送给越皇后抚养,越皇后一向也待她如姐妹。 但人性往往沿着另一个轨迹前行,也许正是因为紫妍昭仪将自己的亲生皇子送给了越皇后抚养,这倒让越皇后在皇上驾崩之后,对她是九皇子亲生母亲的事实忌惮几分。 想到日后,九皇子可能会重回她的怀抱,越皇后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王夫人之下就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吗?”越皇后冷冷地问太常令总管。 太常令总管拿起后宫嫔妃总册,由下往上一一仔细审视着。 当“拓跋氏紫妍昭仪”映入眼帘时,太常令总管明白越皇后的意思了。 “回皇后娘娘,是下官疏忽了,紫妍昭仪膝下也无子嗣,陪葬的名单上将舍去王夫人。”太常令总管说着。 越皇后默许了,挥了挥手,太常令总管退下了。 “拓跋紫妍,没有你,才能确保九皇子长久承欢于我的膝下,我会保九皇子荣华富贵,不要怪我负了你。”越皇后抬起头望着宫外的苍茫的天空,一字一句地说着。 紫妍昭仪宫中,紫妍昭仪正在给皇上跪经。 丫鬟绿箩匆匆跑到紫妍昭仪身边,凑到耳边说,“娘娘,不好了!” 紫妍昭仪正专心诵经,被突如其来的丫鬟吓了一跳,“放肆!什么事这么慌张?” 绿箩颤颤巍巍地说,“听太常令的一个小太监说,娘娘也在陪葬嫔妃的册子里。” 紫妍昭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娘娘也在陪葬嫔妃的册子里。”绿箩战战兢兢地重复着。 跪在地上诵经的紫妍昭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可能,早就听说大韩有皇帝下葬嫔妃陪葬的礼仪,但那也是没有为皇上生过孩子的嫔妃,可自己,明明为皇上诞下了九皇子啊。 “我可是九皇子的生母啊。”紫妍昭仪失声说道。 绿箩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太常令说,九皇子早就被皇后娘娘抚养……” “那皇后娘娘知道我在陪葬嫔妃的册子里吗?我要去找皇后娘娘!”说着,紫妍昭仪站起身来,向着门走去。 “娘娘,您别去了,我刚才一听心急跟那个小太监说皇后娘娘不会同意的,可是……”绿箩说着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可是什么?”紫妍昭仪转过身来,问绿箩,“说!可是什么?” 绿箩既已开口,不得不说下去,“可是,那个小太监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太常令原本定的是无子无女的王夫人,后来皇后娘娘看过名册后,不知怎么舍去了王夫人,改成了娘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与君惜别 紫妍昭仪的床榻上,太子抚弄着紫妍的一缕秀发,放在鼻前轻轻地闻着…… “太子,去皇上灵堂的时辰到了,您快去吧。”紫妍昭仪躺在太子的怀里低语。 “迟些也无妨,我今日终于能好好地看着你了。”太子两眼迷离地看着面如桃花的紫妍昭仪。 紫妍昭仪用手轻轻地推开太子,“你我本是同龄人,不想阴差阳错地成了两代人。我本想洗漱完毕明日好陪皇上共赴黄泉,不曾想今日却负了皇上。太子快快离去吧,紫妍与太子无缘,再迟被人发现还会害了太子。” 太子一听,坐了起来,“谁敢害本宫!你且好生歇息,明日陪葬名册里定无你。” 说完,太子整理好衣衫便走出门去。 紫妍昭仪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两行冰凉的泪顺着滚烫的面颊流下来。 “只有依靠自己,获得无人可凌驾的地位,才能保全想要保全的人,包括自己。”这个念头浮现在紫妍昭仪的心里,挥之不去。 次日清晨,翁相府中。 “你要去哪?”翁度霄问正要出院门的上官玉茹。 上官玉茹被吓了一跳,转身看到翁度霄正在房门前望着自己。 “出去一趟。” “站住!出去一趟?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翁度霄脸色凝重。 “你的家奴,谁说家奴不能出去?”林曼一时气不过,转身又想走出门去。 翁度霄快步走过来,把她手中挎着的包袱夺过来,翻看了一下。 “你要去给列旭川送行?还是想和他一起上路?”翁度霄眼神中都要蹦出火来。 “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他被流放,身无分文,更没有换洗衣服。”以前常听人说,日久生情,林曼不信,但眼看着列旭川就要被流放到北疆那个苦寒之地,心里却割舍不下。 “你可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家奴,你是罪奴身份,除非跟随主人外出,否则是不能自己出府的。”翁度霄劝说。 林曼只当他是醋意大发,丝毫不听劝阻,从翁度霄手里拉过包袱就往外走。 “你作为最奴这样堂而皇之地去为列旭川送行,他身边的看守会把你当成劫囚者而将你刺杀的。”翁度霄厉声喝道。 林曼这才意识到翁度霄的劝说不仅仅出于嫉妒,“那我怎么办?” “非见不可吗?”翁度霄看她停住了脚步,问道。 “非见不可。”林曼语气坚定。 翁度霄拉起上官玉茹的手,往房内走。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林曼喊着。 翁度霄到了房中,从卧房拿出了两件自己的衣服递给上官玉茹。 “大了些,换上吧。”翁度霄说着,出了房门,将门带上了。 一丝感动从林曼的心中油然而生。 当林曼走出房门时,翁度霄正在院中回转身,望着她。 “走吧,今天你是我的随从,别多说话,除非你想把我害死。”翁度霄说着。 “谢谢。”林曼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皇上入陵前,流放者先行,陪葬者其次。 林曼跟在翁度霄身后,望着出了城门就要被流放的罪人们正头戴枷锁步履蹒跚地往远处走着。 “翁公子,您这是要出城去哪呀?”守城的将领一下认出了翁度霄。 “送一位故人,片刻便回。”说着,翁度霄往那位将领手里放了一个银元宝。 “让翁公子过去。”将领笑着指挥手下。 林曼紧跟在翁度霄的身后,二人出了城门,远远地就望见了人群中魁梧挺拔的列旭川。 “官爷,在下翁度霄,今日为故人列旭川送行,请官爷行个方便。”说着,翁度霄又掏出一个银元宝放到了领罪人上路的头头手里。 “时辰不早了,长话短说。”头头儿边掂量着手里的银元宝边说着。 列旭川被头头儿喊住了,走出了流放者的队伍,第一眼就看到了跟在翁度霄身后女扮男装的上官玉茹。 列旭川百感交集,望着看着自己的发妻跟在翁度霄身边,虽心里不是滋味,但自己虽逃过死劫,已不是自由身…… 翁度霄和林曼站着看着列旭川步子缓慢地朝这边走过来。 “没想到翁兄会来为我送行。”列旭川脸上露出窘迫的笑容。 “你知道,我不是为你。”翁度霄说着。 “列旭川。”林曼喊了出来,走到列旭川身边把手里的包袱塞到他的手里,“你还好吗?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翁度霄抿上了嘴,把头歪向了一旁。 列旭川动了动上了枷锁的手,想要拉住上官玉茹的手,林曼看到了,赶忙伸手拉住了列旭川。 “你要好好活下去,月儿在我身边,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会把她带大的。”林曼说着,将列旭川额头被风吹起来的如枯草般的头发捋平了。 “谢谢。”列旭川深情地望着上官玉茹,轻声说,“林曼。” 一脸深情的林曼听到列旭川对自己的称呼,顿时愣住了。 “你喊我什么?”林曼诧异地问。 “林曼。虽然我说不出来原因,但我知道你不是上官玉茹,谢谢你酒后告诉了我你的真实姓名。”列旭川认真地说着。 “官爷催了,回吧。”在不远处的翁度霄喊着。 “回去吧。”列旭川跟林曼说,“为夫此生无缘再照顾夫人,夫人要照顾好自己。翁度霄是个值得托付之人。” 林曼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望着列旭川转身往被流放的队伍里走去。 翁度霄看着上官玉茹巴望的眼神,抿了抿嘴唇,上前说道,“回吧。”便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林曼跟在身后,不住地回头朝列旭川的方向望去。 时光短暂,如果能回到以前,林曼完全可以不用上官玉茹的身份和列旭川相处,那该是多自由。 如今刚刚知道了深爱自己的夫君原来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内心的欣喜还来得及表现,就跟夫君诀别,自己如同又回到了孤岛,寂寞无助。 皇宫中,陪葬的妃嫔和宫女太监们用完餐后,哭哭啼啼地走到了摆满木床的殿里,每个木床上方悬挂着三尺白绫,哀嚎哭啼的声音昭示着皇上入灵的进展。 每个陪葬的妃嫔身后封号各晋一级,并追封,家人享其年俸,陪葬的宫女太监们的家人各一次性领取报酬。 虽然哭声漫天,但无一挣扎反抗,一切都在顺利地进行着。 越皇后正在自己的宫中为皇上跪经。 宫女浮萍慌慌张张地走到越皇后身边低语,“皇后娘娘。” “陪葬的妃嫔们都入灵了吗?”越皇后问道。 “都已入灵。”浮萍颤颤巍巍地说,“只是……” “只是什么?”越皇后睁开半闭着的眼睛。 “王夫人还是陪葬了,紫妍昭仪并不在其列。”浮萍说道,小心地看着越皇后。 越皇后十分震惊,放下了手中的佛珠,“什么?太常司竟敢如此妄为!” 浮萍跪倒在地,“皇后娘娘息怒,奴婢从侧面打听了,不是太常司所为,是太子殿下命令太常司从陪葬名册里划去了紫妍昭仪,用王夫人重新补填了名额。” 越皇后听后身体往后倾了一下,皱着眉头,脑筋飞转,“太子?” “是,皇后娘娘。”浮萍依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越皇后有种不详的预兆,虽然还想不出太子为何要这样做。 而在此时,拓跋渝的府上,拓跋渝接来妹妹拓跋紫妍的飞鸽传书。 拓跋渝看完后,猛地拍桌子。 “七王子,可是公主有难?”贾三在一旁问道。 拓跋渝摇了摇头,“已经化险为夷了。” “七王子为何如此大怒?” “越皇后这个毒妇,原想她会是妹妹在宫里的依靠,不曾想她竟然恩将仇报。”拓跋渝说着端起了桌上的茶水猛喝一口,将飞哥传书里的内容告诉了贾三。 “不愧是我滇国的公主,真是秀外慧中。七王子,虽然公主如今委身于大韩太子,但对您的大业来说,有利无弊。”贾三脸上容光焕发。 拓跋渝听到这话本该气愤,但一细想,确如贾三所言。 “只是委屈了妹妹。”拓跋渝说着。 “七王子,公主年轻貌美,秀丽端庄,本就不该守寡。”贾三说着。 听贾三这么一说,拓跋渝的心才宽起来,无奈王妹已加入大韩皇室,与守寡相比,他更希望王妹能够有一君上相伴。 “只是越皇后抚养了紫妍的九皇子,她不会善罢甘休。紫妍是过世皇上的妃子,如何能安然在太子身边,怕是紫妍凶多吉少。”拓跋渝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如将越皇后……”说着贾三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不可,如今公主在宫中,复国之望还遥遥无期,不可行如此过激之事。”拓跋渝说着,“有时候死比活着容易。” “七王子远见!是小的冒失了。”贾三忏悔着。 “越皇后平素最注重骨肉亲情了,如今她想置王妹于死地,无非想要将王妹的亲生子九皇子留在身边。我让她好好尝一尝众叛亲离的恶果!”拓跋渝狠辣地说道。 “七王子英明,请吩咐。”贾三随声附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寄人篱下 从小就陪在惠婉心身边的丫鬟金菊不得不提醒她。 “二小姐,奴,奴婢还听到一些传闻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传闻?”惠婉心收起刚才放松的姿态。 金菊要说不说,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奴婢听闻,在上官玉如还未婚配时,少爷便倾心于他,被外派到京外当差便是翁相和上官老人在棒打鸳鸯的杰作。” 惠婉心听到此言,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想到完婚已数日,翁度霄连多看她一眼的心情都没有,她本以为是刚刚任命为兵部侍郎的他军务繁忙,现在想来,她太天真了。 新婚的她在他的心中竟不如一个嫁作他人妇的罪奴,对她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惠婉心一手拿起桌上的剪子,一手拿起即将剪好的精美绝伦的鸳鸯戏水的窗花,狠狠地剪下去,一刀两刀……窗花犹如残枝败叶般从惠婉心的手下掉下来。 “二小姐,二小姐息怒……”金菊在一旁叫着。 惠婉心的脸色通红,额头上渗着汗珠,拿着剪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从小到大,惠婉心没有受过任何挫折,即便是姐姐还未入宫时,她在府中也是最受宠爱的人,这样的打击对惠婉心来说就是当头一棒,让她的颜面尽失。 惠婉心把桌上所有的剪纸都剪碎了,她看着纸片变成了碎屑,就像看到了她仇恨的人被她碎尸万段般。 “二小姐,您是夫人,她之前再怎样,如今只是个罪奴,在二小姐面前就如蝼蚁一般。”金菊说着。 惠婉心勉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想到翁度霄婚后第二天给自己立下的规矩,她是无法逾越的,只能借助其他力量。 晚饭时分,惠婉心表现得越发殷勤,帮翁度霄脱下披风,在金菊伺候翁度霄洗手时,惠婉心拿着帕子在一旁为翁度霄擦手。 “金菊,上菜吧。”惠婉心吩咐着。 饭菜刚刚上桌,惠婉心便指着四个上好的菜,说,“把这四个菜给玉茹和孩子端过去吧。” 金菊愣了一下,赶忙按吩咐做了。 翁度霄不知道这个娇生惯养的惠二小姐吃错了什么药,刚拿起筷子,惠婉心赶忙微笑着为他夹菜。 翁度霄慢慢咀嚼着饭菜,这时惠婉心起身,为他斟满了酒,自己的酒杯中也倒满了。 “夫君,你我既是夫妻,就当一心,此后,夫君想的便是婉心想的,夫君念的便是婉心念的,你我如一人。”说着,惠婉心满饮杯中酒,并将空杯亮给翁度霄。 翁度霄看她丝毫无不诚之心,端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酒杯刚放下,惠婉心又殷勤地斟满。 酒足饭饱后,翁度霄由惠婉心搀扶着向卧榻走去。 这是婚后翁度霄第一次冲惠婉心笑,他的笑容如浇在冰山上的温泉,让惠婉心心中的阴郁烟消云散。 惠婉心将头轻轻地贴在翁度霄一起一伏的胸口,她第一次感受到男人剧烈的心跳,听他喃喃低语。 次日早晨,翁度霄醒来,看到**着身体睡在自己身边的惠婉心,他百爪挠心,本该早在大婚之日就认清现实,如今惠婉心注定是和自己脱不了关系了。 惠婉心睁开眼睛,强挤出一丝笑容,她的耳朵里如同魔音般回想着翁度霄昨晚喊玉茹的名字。 早膳时,惠婉心依旧如昨日一般先选好几个菜让金菊给玉茹和孩子送去,再殷勤地伺候翁度霄用膳。 这些天,林曼感受到了惠婉心非同寻常地照顾,给她支派的杂务少之又少,丝毫没有了惠家二小姐的架子。 “月儿,到我这儿来。”惠婉心坐在院子的摇椅上,展开双手微笑地逗着正由上官玉茹搀扶着学走路的列涵月。 “来,月儿,跟姨娘一起往夫人那边走。”林曼指引着列涵月。 只见列涵月一摇一摆地走到了惠婉心的身边,一下子扑在了惠婉心的怀里。 “哎呀,月儿,站直了,你刚刚趴倒在地上,手上的泥土还没清洗呢。”林曼赶紧去拉列涵月。 “无碍,月儿这么可爱,多脏的手我也不会怪你的。”说着惠婉心把列涵月搂在怀里。 林曼满怀喜悦地站在一旁看着,这时,惠婉心突然用手帕掩口,恶心难耐。 “二小姐。”金菊赶忙轻轻捶打着惠婉心的背部。 林曼将列涵月拉过来,着急地说,“金菊赶紧去叫大夫,夫人,您没事吧?” 惠婉心一手掩口,另一手摆了摆说,“不必了。” “莫非夫人……”林曼刚要问,看见惠婉心脸上略有喜色,便肯定了她的疑问。 “那少爷知道肯定会高兴坏了。”林曼不禁说出口。 “他还不知道,我想过几日他生日时,我再告诉他,你们都不要声张。”惠婉心说着。 “是。”林曼和金菊异口同声。 “月儿,来。”惠婉心的恶心症状消失后,便又招呼列涵月过去。 皇宫中,惠皇后的后宫中。 “玲珑,还没有二小姐的消息吗?”惠皇后在宫中修剪着矮子松。 “回娘娘,二小姐定于今日巳时进宫探望娘娘,还有半个时辰呢?娘娘,二小姐一向都很准时的,您再多耐些时候。”丫鬟玲珑答着。 这时,林曼和金菊正小心翼翼地扶着惠婉心从轿子上下来,这是惠婉心婚后第一次拜见皇后姐姐。 哇,这就是皇宫,虽比不上电视上清朝皇宫的气派奢华,但也算气势恢宏,从宫门望去,宫殿一座座矗立在辽阔的宫城之中。 林曼不时地东张西望。 “咳!”领着往里走的小太监咳了一下,提醒着林曼,“姑娘,你是第一次进宫吧?” “是,公公。”林曼赶紧正儿八经地跟随惠婉心往里走。 走了足足有半个钟头,才到了一座别致的宫院外,由另一个太监带着往院中走。 “你们在此等候我吧。”惠婉心吩咐玉茹和金菊。 “皇后娘娘,二小姐到了。”丫鬟雪儿进去禀报。 “快快请进来。”惠皇后满心欢喜。 只见惠婉心慢慢地走进来,脸上的笑容依稀可见,眼中似有泪水噙着。 “婉心拜见皇后娘娘。”说着,惠婉心跪下来行礼。 惠皇后赶忙过去扶起了妹妹,看妹妹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眼中的泪水告诉她妹妹过得并不好。 惠皇后退去左右,拉妹妹坐到榻上。 惠婉心脸上涂着的厚厚的脂粉也没掩盖住她的憔悴和清瘦。 “婉心,你的气色不好?翁度霄对你不好吗?”惠皇后关切地问着。 惠婉心忙答着,“他对我很好,气色不好可能是妹妹怀孕的缘故。” “你还要骗姐姐吗?从小到大我何时见过你的眼泪?”惠皇后严肃地质问。 惠婉心一下子再也崩不住了,扑在姐姐的怀里哭起来,这些天,她太累了…… 惠皇后轻轻抚着妹妹的头发,生着翁度霄的气,心里暗暗盘算着。 “我这有堕胎的药,服下后不出两个时辰便能无忧,且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惠皇后无奈地说着。 “不!姐姐,我要这个孩子!他是我的孩子!”惠婉心一把推开姐姐。 “妹妹,你听我的话,你身为惠国公府的二小姐,本后的妹妹,谁人配不上你?姐姐会为你再择一良婿,你还会有孩子。”惠皇后恨铁不成钢。 “不!我已经是翁度霄的妻子,更何况我是爱他的。”惠婉心哭着说。 “爱?你小小年纪懂什么是爱?如果男人的心不在你这儿,那心便是石块,你怎么捂都捂不热的。姐姐是过来人,还不明白吗?”惠皇后好言相劝着。 惠婉心低着头只顾流泪,根本听不下去。 “咱们惠府有我一个这样的人就够了,姐姐不想让你也过姐姐一般的日子,姐姐想让你找个真心爱你疼你的男人。”惠皇后拉起惠婉心冰凉的手,“我会让那个让你受苦的男人身败名裂。” “不!姐姐,翁度霄只是一时糊涂,他会爱上我的,更何况我腹中有了他的孩子,我们就是一体的。求姐姐放过他,我不要和他分开。“惠婉心哭着。 看着昔日春风得意活泼聪敏的妹妹,如今被婚姻折磨成这般痴迷模样,惠皇后心里百般不适。 “那你如今有什么打算?就这样天天陪着一个睡觉喊别的女人的男人吗?”惠皇后问。 “水滴石穿,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会爱上我的。”惠婉心擦干了眼泪。 “我的好妹妹,你别傻了。”惠皇后苦笑着站起身,“那让姐姐来帮你应对吧。你不是说那个丫鬟跟着进宫了吗?把她留下吧,留在我身边,我倒看这样的话,翁度霄还敢玩什么花招!” “不行,姐姐,翁度霄见到我把她送进宫里,他会生我气的。”惠婉心赶紧拒绝。 “记住,不是你送她进宫,而是本后看中了这丫鬟,强行留下的,他若不依不饶,便让他来找本后吧。”惠皇后冷冷地说着。 林曼和金菊正在惠皇后宫外站着,欣赏院内的错落别样的景致,这时一个丫鬟过来,吩咐她们进去领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强留宫中 林曼和金菊领过赏跪在地上谢恩。 “抬起头来。”惠皇后一声令下,二位姑娘忙抬起了头。 金菊面带微笑恭敬地看向惠皇后,惠皇后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自打惠皇后嫁入王府后,她们便没有相见过,惠皇后这一笑,对金菊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惠皇后站起来,打量着上官玉茹,样貌倒是还能看得过去,但跟自己的妹妹比起来差远了,这翁度霄到底看上她哪了。 林曼被惠皇后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可愿留在本后身边?”惠皇后问着。 林曼一听感到不妙,赶忙回话,“奴婢卑微,无福侍奉皇后娘娘。” 果然是个伶俐的,惠皇后暗暗地想着,绝不能再让她回相府。 “婉心,你带金菊回去吧,这个丫头姐姐留下了。”惠皇后根本没把上官玉茹的话放在心里,转身跟惠婉心说。 “姐姐,我还是带她回去吧。”惠婉心犹豫着。 看惠皇后满脸严肃,惠婉心不再劝说姐姐,跟姐姐拜别后,转身离去。 “夫人!”林曼起身着急地追上去。 “站住!”惠皇后大喊一声,但林曼根本对此置之不理。 “夫人,我不能留在宫中,月儿还在府里。”林曼拉住惠婉心的胳膊。 惠婉心本想见姐姐一面诉说诉说苦衷,没想到姐姐竟下令将她留在宫中。 “玉茹,姐姐看上了你,你暂且留在宫中,月儿这个孩子我也很喜欢,我会帮你照顾好月儿的。”说着,惠婉心把手放在了玉茹的手上轻拍了两下。 “可是月儿……”林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惠皇后身边的两个丫鬟硬拉了回去。 看着惠婉心和金菊头也不回地渐行渐远,林曼麻木地站在宫殿前。 “好一个相府的丫鬟,竟这般不通礼数!玲珑,把她送到李嬷嬷那去,让她好生**,等**好了再给本宫送过来。”惠皇后阴冷地说着。 林曼被玲珑推到了一个小柴房里,房里没有窗户,光线阴暗,只见墙角有个阴影在动。 “玲珑姑娘,你终于想起老奴了。”一个苍老沙哑如果幽灵的声音传来。 “李嬷嬷,这是刚入宫的玉茹姑娘,皇后娘娘命你好生**。”玲珑吩咐着。 只见阴影起身慢腾腾地朝她们走来,快到门前时,林曼才看清楚李嬷嬷的模样,如稻草般蓬乱的头发,脸上布满皱纹,额头正中间一枚如红豆般的痣,眼神中满是诡异的笑。 林曼感到扑面而来的不安与恐惧。 玲珑离去时,跟李嬷嬷说,“这个姑娘,**好了皇后娘娘还会要回去。” 李嬷嬷脸的笑淡去了,木讷地点点头。 玲珑走后,李嬷嬷随手将门关上,顿时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林曼惊恐地叫了一声。 “怎么?姑娘怕黑?”李嬷嬷慢吞吞地问。 “嬷嬷,确实很黑,我什么都看不到……”林曼声音有些颤抖。 “啪!”的一声,林曼只觉得脸上一阵痛,是鞭子抽在了自己的脸上。 “你是奴婢,入了宫,口里心里就不该再有’我’。这是说话时最起码的规矩!”黑洞洞的屋子里传来李嬷嬷阴森的声音。 林曼用手捂着滚烫的脸,她只想骂人,若不是外面十步一个侍卫。 不等林曼反应,“啪!”的一声,紧接着另一边脸上也被抽了一下,“你要干什么!”林曼不禁怒问。 “主子训话或不满,奴婢要立马认错知罪。这也是起码的规矩!” 林曼心里怒骂着这个老刁婆,嘴里却说着,“奴婢知错了。” “悟性不错!不出半个月你就能去伺候主子了。” 林曼逐渐适应了屋内的黑暗,开始渐渐看得清李嬷嬷的动作,只见她把手中的皮鞭收起,向角落走起。 “老奴累了,便宜你了。”李嬷嬷说着有些喘息,把皮鞭塞到了她的衣襟里,靠着角落坐了下来。 心里的迷茫和不安让林曼顾不得脸上的生疼,想着自己的处境,万般无奈,除非找到一条生存之道,否则生不如死。 只听李嬷嬷在角落里不住地大声喘息着,偶尔咳嗽一声,林曼心里恨着这个老刁婆,但腿脚却不听使唤般朝她的角落走去。 “嬷嬷,你还好吗?”说着,林曼蹲下来,用手轻怕李嬷嬷的后背。 李嬷嬷猛地躲了一下,见她只是帮自己拍背,又靠过来。 “你不恨老奴吗?”李嬷嬷扭头看着林曼,她的眼睛浑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垢。 “奴婢知道这是嬷嬷的职责,奴婢不恨嬷嬷。”林曼连自己都不清楚是否恨这个阴森可怕的老刁婆,但身在此境的她连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这丫头倒是个头脑灵光的,在老奴这里待过的奴婢没有上千也有九百,还没有谁像你这样。”李嬷嬷说着突然用手捂住了胸口,紧接着是一阵费劲的喘息。 “嬷嬷,你这是怎么了?奴婢去让人叫大夫吧。”林曼这次是真得为李嬷嬷紧张了。 李嬷嬷摇摇头,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破旧的瓷碗。 林曼一下明白了李嬷嬷的意思,赶忙拿起碗去倒水,往屋里环视了一周,才发现墙边的一口破缸。 林曼端着从破缸里舀来的半碗水,喂李嬷嬷喝下,并用手轻轻抚胸口为她顺气。 “老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李嬷嬷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奴婢玉茹。”林曼说着。 “你为何事被打发到老奴这来了?” “奴婢不愿入宫侍奉皇后娘娘,失了规矩。”林曼回答。 李嬷嬷看了一眼玉茹,摇了摇头,“你没有说实话。” 林曼摸不清头脑,明明自己说的是实话啊。 “皇后娘娘是这样说的,让奴婢来李嬷嬷这里学规矩。”林曼解释着。 李嬷嬷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 看着李嬷嬷闭上了眼睛靠着墙角睡着了,林曼站起身,将地上的一个打着补丁的脏兮兮的棉被给李嬷嬷盖上。 真不知道为什么在堂堂的皇宫中,竟有这么破烂的地方,林曼慢慢地踱着,忽然脸上被蜘蛛网糊住了。 林曼轻轻摘着稀稀落落的蜘蛛网,以免碰到刚刚被鞭打过的隐隐作痛的肌肤。 翁相府中,翁度霄从外面回来,看见惠婉心正抱着列涵月嬉笑玩耍。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月儿!”翁度霄说着,“今日去宫里见过惠皇后心情还不错?” 惠婉心看了一眼金菊,金菊把列涵月抱到了一边儿。 “婉心见到皇后姐姐很是欢喜。”说着惠婉心不由得有些低落。 翁度霄看她神情有恙,便问,“可你现在并没有多欢喜。” 惠婉心赶忙行礼,“夫君请恕婉心今日考虑不周,铸成大错。” “发生了什么事?”翁度霄等不及她起身便问。 “婉心带着金菊和玉茹去了宫里,谁知姐姐看中了玉茹,说什么也要让她留在宫里……” “什么!你疯了吗?府里这么多丫鬟,你为什么偏偏让玉茹跟你去宫里?说!你让你的姐姐留她在宫里,你安的什么心?”翁度霄用手紧紧攥着惠婉心的胳膊质问着,他的愤怒如洪水般向惠婉心袭来。 “婉心是无心的,而且不是婉心让姐姐留她在宫里的。”惠婉心极力想挣脱翁度霄的如钳子般的大手,可是并没能成功。 “哼!这些日子你极尽讨好我,拉拢上官玉茹,原来这葫芦里卖的是这种药!”说着,翁度霄用力猛推了一把惠婉心。 惠婉心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时,金菊正好放下孩子将惠婉心扶住。 “少爷,金菊可以作证,二小姐真的不是有意带玉茹姑娘进宫的,是惠皇后娘娘看中了玉茹姑娘,执意要留她在宫中。”金菊向翁度霄解释着。 翁度霄冷笑一声,“你作证?你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你作的证还不是跟废话一般!” 翁度霄想到近几日惠婉心待玉茹如姐妹一般,原来是打的这个算盘,他越想越来气,一把抓住惠婉心的衣领。 “少爷,少爷有气就撒在奴婢身上吧,请放过二小姐吧。”金菊跪在地上朝着翁度霄猛磕着头。 但翁度霄丝毫不理不把金菊看在眼里,惠婉心闭着眼睛任由他抓紧衣领。 “少爷,二小姐如今怀了您的孩子,您手下留情吧。”金菊为了护二小姐不受伤害,一时口快说了出来。 “金菊!”惠婉心喊了一声。 翁度霄的手慢慢地松开了,“你说什么?二小姐怀了我的孩子?” 金菊跪在地上,不再吱声。 惠婉心被勒得咳了一声,冷笑了一声,缓缓地说道,“婉心本想在夫君生日那天再告诉夫君,看来不用了。” 说着,惠婉心走到桌案前,从她每日剪纸的箩筐里拿出一把细长的剪刀,大笑一声。 “你要干什么!”翁度霄从刚才听闻怀孕的震惊中惊醒过来。 “你的孩子,一个你不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是不受你宠爱的,不如不让他生下来。”说着,惠婉心扬起胳膊,剪刀直对着腹部插了下去。 金菊尖叫了一声。 翁度霄闪电般跑过来,猛地攥住她握着剪刀的手,只见鲜血顺着剪刀流了下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心无所惧 翁相府中。 “幸好夫人伤口不深,没有伤及腹中胎儿。”大夫包扎好伤口,诊完脉,从房中走出来跟翁度霄说。 翁度霄舒了一口气,赶忙道谢。 “但夫人失血过多,又在身孕初期,需好生调理,不可焦虑动怒,否则恐怕对胎儿不利。”大夫又说着,“在下开了几服孕期调理的药,每日用水煎服,可有助于夫人康复。” 翁度霄命金菊去给夫人煎药,自己亲送大夫出了府门。 回到小院中,看到丫鬟腊梅正在厢房照看着列涵月,腊梅在翁相府内可算是心最细,最体贴的丫鬟。 “少爷。”腊梅见翁度霄看向房内。 “你是何时过来的?” “午后,夫人从宫里回府后就吩咐奴婢以后就负责照看月儿。”腊梅回答。 看着月儿在腊梅的身旁开心地玩耍着,似乎对上官玉茹的离开并未察觉,翁度霄往房内望着,发了会儿呆,之后冲腊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惠婉心脸色苍白地躺在卧榻上,眉头紧皱,像是作着噩梦,睁开眼睛后,看了一眼正站在自己身边的翁度霄又把眼睛微微闭上了。 “少爷,二小姐的药煎好了。”金菊端着药进来。 “给我吧。”翁度霄伸手把药端过来,金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翁度霄在惠婉心身边轻轻地坐下,用汤匙盛了一匙药,放在嘴边轻轻地吹着。 惠婉心睁开眼睛,望着他。 “喝吧,这药有助于你身体的恢复。”翁度霄史无前例地跟惠婉心说着这样的话。 “孩子……”惠婉心张开口说着。 “孩子安好,以后不许这般鲁莽了。”翁度霄说着,把药往惠婉心口中送去。 惠婉心喝下了药,两行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直落在衣衫上,晕出了两个大大的圈。 皇宫中,惠皇后的寝宫。 玲珑为惠皇后脱了衣服,扶她躺了下来,把纱幔放了下来。 “娘娘,您歇息吧。”说着,玲珑退了出来,坐在门外的蒲团上和雪儿一起守夜。 惠皇后刚刚睡着,迷迷糊糊中听到有声乐传来,还有嬉笑的声音。 “来人!”惠皇后喊着。 “奴婢在,娘娘有什么吩咐。”玲珑小碎步跑了进来。 “哪里传来的声乐之声?” 玲珑低着头,小声回答,“声音是从皇上的寝宫长安殿传来的。” “放肆!什么人胆敢跑到长安殿胡作非为?”惠皇后怒问。 “奴婢不知。” “更衣!本宫倒要看看是何人要搅乱后宫!” 惠皇后气势汹汹地朝长安殿走去,身后跟着玲珑雪儿和几个小太监。 到了长安殿门口,只听里面一个娇嗲的女人的声音,跟皇上说着一些魅惑挑逗的话语,皇上淫邪地大笑着。 惠皇后不等通传,推门而入。 只见长安殿里,皇上半裸着身体举着酒杯坐在地上的毯子上,身边一个披着薄纱实则赤身裸体的女人,听到有人来,那女子紧忙半掩着面扑向皇上的怀中。 皇上看惠皇后闯进来,十分恼怒,扔到手中的酒杯,大怒道,“擅闯朕的寝宫,皇后,你成何体统!” 大韩自古以来,都不容许后宫嫔妃在皇上的寝宫过夜,若想受到宠幸,只能留在自己的寝宫中。皇上的寝宫只是皇上自己修身养性安睡的场所,违律者一律视为蛊惑皇上的**妖女,任由处置。 惠皇后向皇上行过礼后,直接向那女子走去,拉着她的胳膊,掰过她的头,定睛一看:紫妍昭仪! 惠皇后的愤怒和嫉妒油然而生,一个先帝的女子,原以为皇上就是色心大起,不过一两天的新鲜感,没想到皇上竟对她宠幸至今,还把她带到了长安殿。 紫妍昭仪低着头,浑身上下如白雪一般,修长的腿,纤细的腰肢,丰满的胸,跃跃欲出…… 惠皇后气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皇后,你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她有罪,你无视朕,罪也不轻!”皇上平日里张狂,但此事心虚,一来留夜长安殿本就是大罪,二来这个女子还是先帝的女人。 看皇后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皇上把手旁紫妍昭仪的衣衫扔给紫妍昭仪,她穿上,低着头退着出了长安殿的宫门。 皇上起身,身边的丫鬟为他整理好衣衫。 “爱后,朕知道整个后宫之中,属你最识大体了。”说着,皇上用胳膊搂住了惠皇后,“此事张扬出去,处置了她是小,对朕的江山之稳定不利是大,还会连累了你。” 惠皇后长吸一口气,“后宫之中,受皇上的恩宠超过五天的嫔妃寥寥可数,皇上宠幸她已久了吧?” 皇上一听便知惠皇后早知道了此事,便说,“皇后最了解朕,确如皇后所说。后宫之中,有如她姿色的女人看似很多,实则很少。世上谁人不知朕好色,只是世人不知色能扫去朕的疲劳。” 惠皇后听闻冷笑着,“那皇上就不怕世人知道皇上霸占了先帝的女人?” “呵呵!先帝的女人?只要没有跟着先帝入棺的就可以拥有自由身,更何况这个年龄比皇上小四十多岁的女子。只是现在世人太过迂腐罢了。”皇上不屑地说。 惠皇后听着皇上骇人听闻的论调,感到皇上癫狂至极。 此时,林曼正在李嬷嬷的小柴房里,躺在一个小草席上发着呆,她希望时间过得快点,快些离开这个阴森可怕的小柴房。 “吱!”一只老鼠的尖叫声,让林曼毛孔悚然,林曼从地上坐起来,生怕饿极了的老鼠会啃自己的脸。 “咳咳……”李嬷嬷喘息着醒来,咳嗽了几声。 “用你的鞋把那只让你害怕的老鼠拍死!”李嬷嬷声音沙哑。 “什么?我不敢!……奴婢不敢!”林曼回答。 “啪!”长鞭抽在了林曼的胳膊上,林曼疼得揉着,心里暗暗地想着,“这个老刁婆真是不能心疼,亏我还帮她端水,端菜。” “吱吱!”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碰到了林曼的裸露的脚踝处,林曼尖叫一声,“走开,可恶的老鼠!” “还不动手打死它吗?胆小鬼。”李嬷嬷问着,“啪!”长鞭抽在了林曼的腿上。 林曼气急败坏,可恶的老鼠,可恶的老刁婆,她一下子脱下了自己的鞋,寻着老鼠的声音走过去。 这个柴房的老鼠实在是胆大包天,见人走近了,也不躲闪,林曼凭借着被李嬷嬷鞭打后的愤怒拿着鞋冲着老鼠,猛拍过去,只听老鼠发出“唧唧”的哀嚎,但从没有杀过生的林曼此刻血管喷张,老鼠已经被她打得没有了动静,但她还在闭着眼睛朝地上的老鼠猛拍着,直到老鼠从圆滚滚打成了扁扁的。 林曼感到浑身发抖,四肢无力,她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时,她听见又有老鼠在房内跑动,但她已经不再害怕了,只是对刚才被自己打死的老鼠感些许不安。 “你还怕老鼠吗?”李嬷嬷问。 “不怕了。”林曼冷冷地回答。 “怕就继续打死它。”李嬷嬷说着。 “嬷嬷的房里有无数只老鼠,嬷嬷既然不怕为什么不早些打死它们?”林曼反问道。 黑暗中,传来李嬷嬷尖声的笑声,“正因为老奴不怕它们,所以不用打死它们,它们可以为老奴作伴,说起来,老奴还得感激它们呢。” “那嬷嬷还让奴婢打死老鼠干嘛?”林曼不解。 “老奴让你打死老鼠,不是因为老奴害怕它,而是因为你害怕它。”李嬷嬷说着,“世间可怕的事情千千万,躲避非但不能让你解决问题,反而让那些可怕的事情越来越猖狂。当你心无所畏惧时,那些可怕的事情才以它本来的模样呈现在你的面前,为你所用。” 林曼认真地听着,细细地琢磨,这个老刁婆在变相教自己生存之道,是这样的。 林曼望着李嬷嬷的身影,她又在不停地喘息。 “嬷嬷,你为什么不去找人叫太医呢?”林曼舀来一碗水送到李嬷嬷身边。 李嬷嬷喝了一口水,说:“老奴在世上活得已经很久了,现在只想早些去服侍太皇太后了。” “原来嬷嬷是服侍太皇太后的呀!”林曼感慨。 “老奴从小服侍太皇太后,如今太皇太后的皇孙都即位了,老奴都快记不得太皇太后的模样了。咳咳……”李嬷嬷声音中带着沧桑。 “嬷嬷,奴婢扶你躺下睡觉吧。”林曼看李嬷嬷的喘息越来越严重。 “丫头,你我算是有缘,本以为老奴死后会放到尸身发臭,没想到身边来了一个丫头。”李嬷嬷喘息着,用干枯的手握住林曼的手。 “嬷嬷,你不会有事的,你还得教我礼仪规矩呢。”林曼安慰着李嬷嬷。 “丫头,你聪颖睿智,礼仪规矩只需一看周围人便知,不需老奴教了,只是你心地善良,在后宫之中,仅仅凭着心地善良便想生存的人,几乎没有活下来的。”接着是李嬷嬷急促的喘息。 “嬷嬷,你别说话了,明日再说吧,奴婢扶你睡觉吧。”林曼劝着。 “你的心地善良和聪颖睿智足以让你在后宫无忧。礼数不可忘,心无所惧更加重要。咳咳……”李嬷嬷不住地咳着。 紧紧拉着林曼的干枯的手慢慢松了下来,垂在了地上,李嬷嬷靠在林曼肩旁的头也搭了下来。 “嬷嬷……”林曼叫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暗骂皇上 林曼被惠皇后身边的宫女玲珑带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在娘娘安置你之前,你暂时在我这吧。” “谢谢玲珑姑娘。”林曼向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小至少三岁的姑娘行着谢礼。 玲珑指着一个木盆说,“你先去洗洗吧,万一娘娘唤你,你这样蓬头垢面是很不敬的。” 林曼不好意思地点了点,便去洗漱。 这一天一夜对林曼来说无比漫长,不但经历了平生的第一次被鞭打,而且第一次眼见了人的死去。 林曼脑子里都是李嬷嬷的身影,耳朵里不时地传来李嬷嬷急促的喘息声,她时不时用手堵一下耳洞,好分辨这声音是幻听还是真实存在的,还好,是幻听。 “你没事吧?”玲珑看见玉茹不停地堵耳朵,问道。 林曼赶忙放下脸巾,答,“嗯。” “给你。”玲珑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递给她,“擦了这个,你脸上的伤会好得快些。” 林曼不禁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丝丝疼痛,接过药瓶,“谢谢。” “娘娘快起床了,我先过去了,娘娘可能会随时唤你。”说着玲珑麻利地把衣服放在椅子上,自己带上门出去了。 玲珑和雪儿一左一右服侍着惠皇后更衣,浓重的黑眼圈,接二连三的哈欠,让惠皇后的气色甚是不好。 “娘娘,昨晚李嬷嬷毙了,总管让奴婢将玉茹姑娘暂时领了回来,请娘娘再行处置。”玲珑汇报着。 “毙了?”惠皇后先是吃了一惊,“李嬷嬷算是活在宫里最久的奴才了,喘息了这些年,在这个时候毙了真是便宜了玉茹。她怎么样?” “奴婢看她仅脸上和胳膊上有鞭伤,不是因她的伶俐,就是李嬷嬷实在是打不动了。”玲珑分析着。 “伶俐?本宫倒要看看她能活几日!唤她上来,贴身伺候本宫。”惠皇后冷言道。 林曼临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俨然一副宫女的形象,既来之则安之,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眼神,活下去,亲临一场宫廷好戏。 如果能活三年,她就能看见一个好好的朝廷如何被推翻,如果再多活些时日,便能看到一个蒸蒸日上的新朝如何深得人心。 林曼跟在玲珑身后,进了惠皇后的房中,低着头,规规矩矩地跪下身。 “奴婢玉茹拜见娘娘,愿娘娘福体安康。” 惠皇后看着穿着宫女装饰的玉茹顺眼多了。 “起身,伺候本宫早膳吧。”惠皇后由玲珑搀着往餐桌前走去。 玉茹起身,赶忙把餐椅拉开,由惠皇后慢慢坐下去。 饭桌上,玉茹站在一旁,学着玲珑的样子为惠皇后添菜递汤,动作尽可能轻盈,举止尽最大可能点头哈腰极尽卑躬之味。 饭后,雪儿为惠皇后端来漱口水和帕子,玉茹在一旁待惠皇后漱口和擦拭完毕,忙低头接过漱完口的器具和用过的帕子。 惠皇后竟没找到一丝破绽,心里虽没有尝到为妹妹出口恶气的甜头,反而因自己或许多了个可心的奴婢而由些许欣慰。 这时,太监满福进来通报,“娘娘,越皇太后传旨,请您过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惠皇后除了重大节日会去给越皇太后请安,其他别无往来,她的召唤让惠皇后想不到原因。 “传旨的太监只说让娘娘过去,说是去了便知。”满福答道。 “玲珑雪儿跟本宫去一趟,玉茹留在宫里。”惠皇后吩咐着。 惠皇后坐着步辇到了越皇太后的宫中时,看见一个奶娘拉着九皇子离开。 看见惠皇后望着九皇子发呆,玲珑说,“娘娘,那是一直抚养在越皇太后宫中的九皇子。”说着,搀扶着惠皇后从步辇上下来。 “可是紫妍昭仪所生的九皇子?”惠皇后问着。 “回娘娘,正是。” 越皇太后端坐在作塌上,手里摸索着一个木制的老虎,应该是九皇子的玩具。 “臣妾参见母后。”惠皇后行着礼。 “起身吧,赐座。”越皇太后放下木制老虎,看向惠皇后。 “惠后,你与皇上近日可好?”越皇太后直接就问。 惠皇后听后感觉此问必有蹊跷,想到了紫妍昭仪的九皇子,或许越皇太后可助自己一臂之力,除去紫妍昭仪这个祸害,但她又不想此事牵连皇上。 “惠后?”越皇太后见惠皇后闭口不语,便叫她。 “回母后,臣妾与皇上还好,多谢母后关心。”惠皇后回答者,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证明他们还好。 “哀家听闻昨日皇上的长安殿上歌舞升平,可有此事?”越皇太后发问。 惠皇后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但提醒自己慎重,不可牵连皇上。 “确有一女想以此勾引皇上。” 越皇太后端坐的身体放松了些,“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跑到长安殿勾引皇上!惠后可知是谁?” “臣妾,臣妾不知。”惠皇后答着,她自己也不确定皇上对紫妍昭仪到底用心几分,如果因供认紫妍昭仪而使自己遭皇上厌恨,这样的赌局她还不敢接。 越皇太后面色不悦,“惠后作为后宫之主,如果不能洞察后宫的风吹草动,恐怕这个位子不稳吧?” “母后教训得是,臣妾知错了,今后臣妾会严加管控,不让后宫再起风波。”惠皇后赶忙请罪。 越皇太后毕竟在宫里已久,直到惠后此刻不肯招认便不会再招认了,她在乎着皇上的颜面,还仰仗着皇上给她恩宠。 有朝一日,等皇上让她心灰意冷之日,便是紫妍昭仪的忌日。越皇太后暗暗地想着。 “下去吧,哀家要歇息了。” 惠皇后迟疑地走出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后怯懦了,等等吧,如果皇上能不再胡作非为那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否则,自己还有机会说出来。 此刻,皇上下了早朝来到惠皇后的寝宫,想着因昨晚的事安慰一下惠皇后,毕竟她是一国之母,朝政上的好多事都要她的家族去做。 没让通传,皇上便进了宫殿,看见一个面生的宫女正在忙碌着擦拭瓷瓶玉器。 “惠后没在宫里吗?”皇上问着。 林曼被突来的声音吓得一哆嗦,差点将手中的玉瓶滑落。 林曼上下打量着这个气貌不凡的男人,浓黑的眉毛下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眼睛晶莹透亮,身着一身赭红色长袍,身上秀着景致的花纹。 “娘娘没在宫里。您是?您是皇上?”林曼赶忙轻轻放下玉瓶,看到此人身边没有宫女太监相随,但能如此出入皇后宫里的也只有皇上吧,林曼想到此,急忙低头跪下。 宫里还没有人这样问过皇上,皇上望着这个和宫女有些不同的姑娘问,“你刚入宫?” “奴婢昨日入宫,今日才侍奉在惠皇后娘娘身边。”林曼不禁兴奋,竟然亲眼看到了古代的皇上,虽然只是个在位三年的主儿。 “昨日入宫?为何今日才侍奉惠后?”皇上说着走到坐榻前坐下来。 “回皇上,昨日奴婢在李嬷嬷那里学习礼仪规矩。”林曼依旧跪在地上回着话。 “能从李嬷嬷那里活着回来,你是说你有些本事?”皇上问。 林曼不知如何作答,便实话实说,“李嬷嬷昨晚毙了,玲珑姑娘将奴婢领了回来。” “呵呵!原来如此。朕等惠后回来。你起身吧。” 林曼起身给皇上斟满茶,递给皇上,站在了皇上一旁。 呼……林曼长出了一口气,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又落回了原地儿,幸好自己刚才没有失礼,不然这个昏庸无能的皇帝不定会怎样处置自己呢?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惠皇后坐着步辇而归。 “不知皇上驾到,恕臣妾失礼。”惠皇后一进门便给皇上行礼。 看到皇上正喝着热茶,惠皇后看了一眼站在皇上身旁的玉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皇上放下茶碗,搂住来到他身边的惠皇后,让惠皇后坐到了他的怀里,用手挑起惠皇后的下巴,问道,“爱后昨晚没有睡好吧?可曾又生朕的气?” 惠皇后脸上浅笑着,轻轻推开皇上的手,“臣妾不敢,只是,适才越皇太后请臣妾过去询问昨晚长安殿之事。” 皇上放开了怀里的惠皇后,“你是怎么回答的?” 惠皇后贴上去,轻轻地说,“臣妾当然不能招认了。” 皇上脸上立马大悦,又搂住了惠皇后,笑着说,“还是爱后最识大体。” “只要皇上从此不跟紫妍昭仪来往,这件事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化为灰烬。”惠皇后说着。 皇上起身,冷言道,“如果爱后愿随时留她在此宫中,朕便不会再在长安殿召见她。” “皇上……”惠皇后无奈地喊着,皇上挥袖而去。 惠皇后无力地瘫坐在坐榻上,用手将皇上喝完茶的茶碗推到了地上,自己趴在了桌子上悲伤地哭泣。 玲珑站到了惠皇后身边,静静地。 林曼赶忙把碎在地上的茶碗一一拾起,再用抹布擦着地上的茶水。 皇上果然无情,合自己心意了便搂着惠皇后,不合心意了便推开,竟然让其他女人来惠皇后宫里,活该就当三年皇上。 不知道为什么,林曼竟在心里帮惠皇后暗暗地骂薄情寡义的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逃过一劫 惠皇后终于在玲珑的搀扶下去午睡了,林曼一颗提心吊胆的心终于可以放松片刻了。 对于林曼来说,这半天的时光仿佛是一年那么久。 奴才在生气的主子面前就是出气筒,不是这儿不行了,就是那里不合适了,即便是一直陪在惠皇后身边的玲珑都在手忙脚乱,林曼感叹自己尚能好腿好脚地站着,实属不易。 “玉茹,把娘娘换下的衣服送到浣衣房吧。”玲珑抱出来一捧衣物,递给玉茹,“出门往东一直走,看见老槐树往南拐,往前一直走便能看见。” “是。”林曼抱过衣服,玲珑关于浣衣房方位的指示对她来说,就是白费口舌,东南西北根本不分,谈何往东往南。 林曼本想再请玲珑按左右方向说一遍浣衣房的方位,但听惠皇后在唤玲珑,自己只好识趣地离开了。 边走边问宫里的宫女太监就好,林曼暗自给自己安慰。 果然走了没多远,林曼看到了一棵老槐树,只是该往左还是往右呢? 正在这时,林曼听到有人苦苦哀求,夹杂着哭哭啼啼,一时的好奇心让林曼顾不上太多,寻着声音便去了。 只见树林里一个太监正用手掐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宫女的脖子,那个宫女被勒得已经不能再发出声音。 “说!是不是越皇太后让你跟踪皇上?”那个太监问着。 只见那个宫女脸色铁青,摇着头。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个太监一下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往宫女的脸上比划着。 林曼藏在树后面直觉得两腿发软,正要转身离去时,一个强有力的手抓住自己的肩膀。 “啊!”林曼吓得叫出了声音,回头看时发现是皇上! 林曼一下子跪倒在地,“皇上恕罪!” “哼!朕看后宫里的戏越来越好看了!”皇上冷笑着,“小安子!” 那个太监跑步前来,“皇上。” 皇上一手拿着折扇在另一只手上轻拍着,“连这个一块儿处置!” “是,皇上。” “皇上,奴婢是要去给惠皇后娘娘送衣物去浣衣房,误入此地,并没有跟踪皇上之意。”林曼解释说。 这个名叫小安子的太监一脚踹在了林曼的胸口,“狗奴才,去,滚到一边儿别污了皇上的眼睛。” 一阵受辱的感觉从疼痛的胸口涌出来,林曼起身半站着走到那个跪着的宫女身边跪下来。 “你是惠皇后宫里的?”小安子问道。 林曼点点头,“奴婢是伺候惠皇后娘娘的玉茹,因昨日才入宫,今日送衣物去浣衣房,误入此处,请公公饶了奴婢。” “浣衣房离此处甚远,就是说下大天儿来,也没人信你是去浣衣房。”小安子不屑。 林曼抬头朝皇上的方向望去,只见皇上似悠闲般坐在一棵矮矮的桃树树枝上,腿垂下来,手中摇着折扇,看来他是要放任小安子审问了。 “今儿,咱们也来了先来后到。”小安子一把抓起旁边宫女的脖子,用匕首狠狠地往脸上划了一道,只听一声尖叫,随之便见鲜红的血崩出。 “公公饶命……”宫女说道。 “还不说实话吗?”小安子面无表情地问着。 “奴婢确实是越皇太后派来跟踪皇上的。请公公饶奴婢一命。”宫女一个劲儿在地上磕着头,根部不顾流了满脸的鲜血。 “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越皇太后怀疑皇上和紫妍昭仪有染,便命奴婢跟踪皇上,想以此除掉紫妍昭仪,如此便能保九皇子长留膝下。请公公饶奴婢一命。”宫女哀求着。 “就这些了?”小安子问。 “奴婢知道的也就这些了。”宫女说着。 宫女的话音刚落,只见小安子用手一挥,匕首往她的脖子上划了深深的一道,宫女两眼睁圆,来不及反应就僵直地倒在地上。 林曼看得心惊肉跳,愤怒如石锅里滚滚的沸水,即将翻涌而出,她狠狠地盯着这个用手捋去匕首上血迹的无耻太监。 “该你了!是像她一样痛快招了图个好死,还是让杂家的匕首在你的小脸上一刀一刀地切下去呢?”小安子走到林曼跟前。 如今不是讲规矩讲道理的时间了,这个死太监,那宫女都求饶了还杀了她,那个狗皇上竟然对手下坐视不管,看来是授权的,这点倒像极了现代的中层管理者和大老板,可惜人们只恨可恶的中层管理者,殊不知都是上面的主意。 “怎么?姑娘不会是忘了你跟踪皇上的目的吧?”小安子问。 “我根本没有跟踪皇上,你要想弄死我就动手吧,没有做过的事我不会揽在我的身上,想给我扣屎盆子你休想!”林曼生气地站起来。 小安子对这宫女突来的愤怒都惊呆了,皇上还是没被封为太子时便跟随在左右,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嚣张的宫女。 皇上也从树枝上跳下来,收起折扇,朝这边走来。 小安子见皇上来了,朝林曼的膝盖后侧一脚踹去,林曼迫不得已跪了下来。 “反了,反了……你这狗奴才要造反呀!”小安子说着用匕首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皇上这时站在了离他们距离两三步的地方,“你说,你是误入此地?那为何站在树后窥视而不是尽快离开?” “奴婢是好奇想看发生了什么事,正要离开时才撞见了皇上。”林曼回答。 “好奇?你可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皇上反问道。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皇上可知?若谁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天下恐怕大乱了。”林曼分辩道。 “你这狗奴才,胆敢这样跟皇上说话!”小安子又一脚踢到了林曼的胳膊上。 皇上给了小安子一个眼神,小安子退到了一边。 “呵呵!”皇上笑了一声,踱着打量着这个跪在地上的宫女,觉得甚是有趣,“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婢玉茹。”林曼跪着行礼。 “玉茹?今日朕便放你回去,你可知守口如瓶?”皇上摇着折扇。 “奴婢谢皇上明察,奴婢知祸从口出。”林曼跪谢。 皇上摇着折扇望着玉茹离去的背影,不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皇上,就这么饶了她吗?”小安子轻声问。 皇上合上折扇敲了一下小安子的脑袋,“她呀,比你聪明。还不快收拾了。”说着看了一眼地上宫女的尸身。 小安子赶忙笑着领命,将尸身装进麻袋,找了块儿地埋掉了。 林曼从浣衣房回来时,玲珑正在提着热水往惠皇后房里走。 “玉茹,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时间?”玲珑问着,“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好。” “我没事,不小心走错方向了,娘娘没有唤我吧?”林曼问。 “还好没有,你去给娘娘打点洗脸水吧。”玲珑吩咐着。 越皇太后的宫里。 “还没有丁香的消息吗?”越皇太后问着身边的宫女浮萍。 “回娘娘,奴婢派人去找了,但回来的人都说没有找到。”浮萍答。 越皇太后起身,不停地走来走去。 “蹊跷的是,所有回来的人都表示问宫里的人竟无一人见到丁香。”浮萍进言。 “看来,此事不妙,往常这个时候丁香早就回来了。”越皇太后自言自语道。 越皇太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派人去查查各个井里,池塘里。” “回娘娘,奴婢适才已经吩咐下去了,回来的人依然无所获。”浮萍回答。 越皇太后心里越发紧张,能将浮萍藏得无影无踪的人,在宫里恐怕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皇上,另一个是皇上的生母董太后。 但此二人虽然平日里都会依礼恭敬于她,但实则越皇太后心里却惧他们三分,若相安无事还好,若他们知道她所做的对他们有弊,那她怕是举步维艰。 她只盼望快些除掉紫妍昭仪,日后九皇子被封了亲王,自己也算是有了稳定的靠山了。如今想要利用紫妍昭仪和皇上有染的事,来除掉紫妍昭仪恐怕执行起来难上加难,因为这样会撼动皇上的根基。 “浮萍,把这个给惠后送去吧,就说哀家赏她管理后宫有功。”越皇太后将手上的珊瑚串摘下来递给浮萍。 “娘娘,这可是您一直贴身戴着的呀!不如赏些别的吧。”浮萍摸着手中有着越皇太后体温的珊瑚串不舍地说道。 “正因为是哀家一直贴身戴着,赏给她,她才知道哀家的用心。去吧。”越皇太后说道,“告诉奶娘,九皇子午觉醒了就带过来吧。” “是,娘娘。”浮萍离去。 在惠皇后的宫里,浮萍刚刚离去,宫女雪儿便说,“听说这珊瑚串越皇太后日日戴在手上,如今赏给了娘娘,可见娘娘深得越皇太后喜欢。” 惠皇后把玩着这个珍奇的珊瑚串,冷言道,“你懂什么?不过,这珊瑚串倒真是难得一见。” “娘娘,越皇太后和娘娘往来甚少,如今赏娘娘这么珍贵的饰物,娘娘可真要按越皇太后的意思严整后宫?”玲珑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请假 ?????????????????????????????????????????????????????????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珠联璧合 “你叫玉茹?”紫妍昭仪低声问着。 林曼低头回答,“是,娘娘。” 紫妍昭仪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却能引起皇上注意的宫女,论相貌,她远不如自己娇媚,论身材,她和自己比起来过于纤弱了,到底是哪里让皇上对这个宫女另眼相看呢。 皇上对自己的热度还没有几天,就突然这么冷了下来,背后一定有原因,紫妍昭仪暗暗地想着。 宫里的人听说凝婕妤有喜,都以为皇上把心思放在凝婕妤身上,而紫妍昭仪最清楚,皇上的心从来没有在凝婕妤身上。 紫妍昭仪在这个宫女身上看不出一点儿能让皇上上心的地方,她叹了一口气,往门外走去。 “娘娘,天气已晚了,您也没有带宫女在身边,奴婢送您回去吧。”林曼说着。 紫妍昭仪有些吃惊地回过头来,说,“也好,那辛苦你走一趟了。” “不辛苦。”林曼微笑着回道,没想到宫里的娘娘竟有这么客气的,林曼还是第一次遇到。 走在甬路上,淡淡的月光照在浓密上树。 太监看玉茹脸上毫无惧色,想必她说的多半属实,放玉茹离开了。 第二日早晨,阳光格外得晴好,惠皇后对皇上和紫妍昭仪的离开心知肚明,在用早膳时心情大好。 “娘娘,今日小厨房又新添了一道小菜,名唤珠联璧合,说是请娘娘试品尝,如有不合口味的地方,小厨房再做调整。”说着,玲珑指着一盘景致的莲藕莲子和绿笋拼成的小菜。 惠皇后脸上笑着,“嗯……看上去不错。”然后,看了一眼玉茹,玉茹赶忙夹了送到惠皇后的碟子里。 “嗯……味道不错。”惠皇后吃了一口,细细地嚼着。 “玉茹,听说你昨晚很晚才回来?”惠皇后不紧不慢地问着。 “回娘娘,昨晚皇上离开后,紫妍昭仪也随后离开,奴婢见天色已晚,便送了紫妍昭仪。”林曼回。 “紫妍昭仪可曾为难你?” “不曾为难奴婢,谢娘娘关心。” “叫小厨房午膳前做一份珠联璧合,做好后,你给皇上送过去吧。” “是,娘娘。”玉茹回着。 皇上在朝堂上查清了湖州知府强占良田建造私宅的案子,并将湖州知府的私宅没收退给受害的百姓,湖州知府官职罢免并发配边疆。 下朝后,皇上心情大悦,回到长安殿时,悠闲地看着奏折。 身旁的太监小桂子给皇上递上了一盏茶,“皇上。” “有什么事吗?”皇上问着。 “昨晚,奴才在宫里的玉林看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宫女。”小桂子说着。 小桂子一向最心细,他是皇上身边的包打听,他负责后宫的一切风吹草动。 看似皇上对后宫不闻不问,但实则他早已从小桂子这里得到了绝大多数实情。 看皇上没有抬起头也没有制止他,小桂子继续说,“奴才一问,那宫女说是惠皇后娘娘宫里的玉茹,说是去做娘娘吩咐的差事。” “哦,有这等事?”皇上抬起头,“什么差事?” 小桂子面色尴尬,回道,“恕奴才无能,没能打听出来。” “还有你打听不出来的事情吗?看来你还真是无能了。”皇上说着,脸上并没有半丝怒气。 小桂子跪在地上,请罪,“皇上,这个宫女实在狡猾,听说是前几日才入宫,便那惠皇后娘娘的身份压制奴才,以致奴才未能打探出来……” “哈哈!”本该发怒的皇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出来。 这让小桂子更加不知所措,“奴才定会再次打探……” “罢了!朕亲自问问便知。”皇上说着。 午膳时分,皇上刚刚就座,小安子前来禀报说惠皇后宫里送来了小厨房新添的小菜,让皇上品尝。 只见玉茹拿着食盒前来,本来心情就不错的皇上更是愉悦了几分。 “奴婢参见皇上。” “起身吧。”皇上抬起头让玉茹起身。 “皇上,这是小厨房新添的小菜珠联璧合,惠皇后命奴婢为皇上送过来,请皇上品尝。”于茹说着把菜端了出来摆在了餐桌上。 “皇上,昨晚奴才在玉林里见到的就是这个宫女。”小桂子轻轻地走到皇上身边小声地说。 “哼!”皇上清了清嗓子,小桂子赶忙退后了。 “珠联璧合?这名字,好听。”皇上说着,拿筷子夹了一块放到了嘴里,“嗯……味道也不错。” 林曼见皇上很满意,正要行礼告退。 “慢着,听说,你昨晚去了玉林,去干什么?”皇上看着玉茹问道。 林曼看了一眼旁边的公公正是昨晚在树林里见到的那个太监,便知道了皇上为何发此一问。 “回皇上,昭仪娘娘回宫时,奴婢见天色已晚,便送了娘娘一程。”林曼如实回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落入陷阱 皇上听了玉茹的话,暗自为她的机巧心智而欣慰。 小桂子在一旁本以为皇上会再多问她几句,没想到就这样放了她,心里很是不爽。 “回去带话儿给惠后,这个珠联璧合很是合朕的口味。”皇上面带微笑。 “是,皇上。” “昨晚,紫妍昭仪可否为难你?”皇上问着。 这一问差点儿把林曼惊到,古代皇上是这样怜恤奴才的吗?不会像是紫妍昭仪所说皇上对我有情吧?林曼一时间脑子里的思绪乱飞。 看玉茹一时不语,皇上略低头,抬着眼看着玉茹的眼睛,“嗯?” 这声音,这表情,这至尊的帅气,玉茹都听到耳朵里,看到眼睛里,感受到心里,不会的,不会的!皇上千万别对我动心思,我可不要陷进去! 林曼心里想着不要不要的,但脸上的温度已经升起来了。 “多谢皇上关心,昭仪娘娘不曾为难奴婢。如果皇上没有别的吩咐了,奴婢就告退了。”林曼的理智让自己快些逃脱。 这时,小安子公公禀告凝婕妤宫里的宫女薄荷有要事请见。 “进来。”皇上脸上露出因人打扰而无奈的不快。 “皇上,娘娘从早上开始便呕吐不止,请皇上过去瞧瞧娘娘吧。”宫女薄荷跪在地上话里带着哭腔。 皇上一听脸上更是不快,“婕妤呕吐不止,你不去请太医,怎地跑过来请朕?” 薄荷依旧跪在地上哀求着,“娘娘多日不见皇上,想是对皇上思念倍深,加上腹中胎儿活泼好动,娘娘夜不能寐,求皇上还是去看看娘娘吧。” 小桂子看见皇上不再作声,便对薄荷喊道,“还不赶快退下去请太医,快退下。” 薄荷哭哭啼啼,见皇上没有应允的意思,只好委屈地退下了。 林曼站在一旁实在难受,虽然知道不少妃嫔是想借腹中子来争宠,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即便荣宠不想多给她,也应该去时不时地去探望。 “奴婢告退。”林曼行完礼,刚要退下,又站住了脚步,“恕奴婢多嘴,凝婕妤娘娘多半心神不安,心理脆弱,奴婢恳求皇上还是去看看娘娘吧。” 皇上抬起头,望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说,“你确实有些多嘴了,你可认识凝婕妤?” “回皇上,奴婢不认识。” “那你为何替她说话?” “奴婢不是替凝婕妤娘娘说话,奴婢只是在为有孕的娘娘说话,也在为腹中的龙子说话,请皇上还是过去看看娘娘吧。”说着林曼跪了下来。 皇上又一次为眼前的她说得失了神。 “好一个不识好歹的奴才,还不退下!”小桂子厉声喊道。 “哼!”皇上制止住了小桂子,“退下吧。小安子,随朕去看看凝婕妤,摆架凝芷堂。” 林曼从地上站起来,一抬头正看见皇上正看着自己,那眼神似乎会说话,分明在告诉自己,这次,皇上依了她。 林曼赶忙把和皇上对视的目光转到了地上,退下了。 林曼一路匆匆离去,想着昨晚紫妍昭仪跟自己说的话,脑袋里浮现皇上看自己的神情,想到皇上最终听了自己的劝告去探望凝婕妤。 林曼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担忧,论权势地位和气质相貌,皇上可算是林曼在古代看到的数第一的,但品行不佳,这点尤为重要,更何况还有两年多,这位皇帝就要被逼退位了。 不能被表象所迷惑,林曼暗暗地提醒着自己,且不说后宫人心险恶,就拿仅仅两年多的时间来说,陷进和皇上的感情漩涡是太不值得的。 “玉茹,你怎么才回来?”雪儿问着刚迈进院门的玉茹。 林曼梳理好心情,笑着回答,“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快进去吧,娘娘的妹妹来了,正在房中呢。” 林曼一听像是娘家人来了一般往房内走去,至少惠婉心对于林曼来说是个熟悉的人。 进了房门,只见惠皇后正拉着体态丰满腹部高高隆起的惠婉心的手坐在榻上。 “娘娘,翁夫人。”林曼行着礼。 “起身吧。皇上对小厨房添的新菜可还满意?”惠皇后问着。 “回娘娘,皇上让奴婢传话儿给娘娘,说珠联璧合很合皇上的口味。” 惠皇后迟疑了一下,笑了笑说,“那就好,那就好。” 林曼看惠婉心体态丰满,腹部高高隆起,心里很是开心。在翁相府住的日子虽然不长,但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惠婉心跟惠皇后道别,“姐姐保重凤体,时辰不早了,妹妹该出宫回府了。” “妹妹更该保重身体,你这可是两个人的身子,玉茹,去送夫人到宫门。” 林曼应了,这本也是林曼的意思,她正想找个机会问问列涵月最近的情况。 出了惠皇后的宫,林曼和金菊一左一右搀扶着惠婉心在甬路上慢慢地走着。 “夫人,月儿可还好?”林曼忍不住地问。 “你真的只关心月儿吗?”惠婉心问,脸上带着一丝忧伤。 “夫人是什么意思?”林曼问。 “如果你对度霄无意,奈何他对你一直念念不忘?”惠婉心说着停了下来满眼怨恨地看着玉茹。 玉茹百口莫辩,“夫人,奴婢真的对他无意。” “罢了,不提也罢。”惠婉心转身往前走去。 “月儿很好,她很乖巧,腊梅照顾得无微不至,她跟腊梅很是亲近。”惠婉心淡淡地说着。 林曼走在后面,一直以来都觉得对不起列旭川的嘱托,听到月儿很好,她的心才稍稍宽慰了些。 “谢谢夫人的照顾。” 在宫门前和惠婉心道别后,林曼沿着原路返回,路过小花园时,不远处看到几个孩子在草坪上拿着小铲子玩耍,有两个宫女在一旁陪着。 “嘿!小宫女!”有个个子最高的男孩儿喊着,看穿戴定是个皇子。 林曼朝四周望了望。 “瞅什么瞅!就说你呢!快过来!”高个子男孩儿大喊着。 林曼笑着朝他们走去,突然只觉得脚下一空,“咚!”的一声,林曼被摔得浑身酸痛,脚像被摔断了。 眼前黑漆漆一片,林曼在大概半分钟后意识到,她一脚踩到了一个陷阱里,这陷阱足有一人多高。 只听洞口,那几个顽皮的孩子哈哈大笑着。 “别光傻笑了,难道忘了本大王给你们接下来的部署了吗?”还是那个高个子男孩儿的声音。 “快救我上去!”林曼的话还没喊完,只见洞口的潮土混合着青草扑面而来,夹杂着孩子们的笑声。 林曼被土扬得迷了眼睛,不住地用手揉着,“来人呀!” 林曼想大声把那两个照看孩子的宫女喊来,但时时不见她们的踪迹。 林曼越叫这些孩子们就越兴奋,他们不住地往洞里扔着泥土。 林曼的头发上,脸上,嘴里,鼻子里,眼睛里都被撒上了泥土,想用脚尽力往上攀,可并不能用力,右脚疼得厉害,不是骨折就是崴了,她心里怒骂着这些熊孩子。 “臣弟给皇兄请安!” “父皇!” 洞口传来了高个子男孩儿和一个男孩儿的声音。 “你们在玩什么?”是皇上的声音,林曼想着,终于有救了。 “我们在玩活埋俘虏的游戏,哈哈哈……”高个子男孩儿洋洋得意。 “哈哈哈!朕小时候也曾玩过这个游戏,你们继续吧,朕在此观看!”皇上的话让林曼很是愤怒。 “诺!”男孩儿们的话音刚落,泥土铺天盖地地从洞口飞扬下来。 “皇上,救命呀!”林曼大喊着。 这是谁的声音?这么耳熟,突然皇上想到了,赶忙喊住这几个皇子。 匆匆走到洞口,朝里望着,但洞口有些小,里面有些黑,加上里面的奴才面脸面头都是泥土,已经分辨不清了。 “里面是哪个奴才?”皇上问高个子男孩儿。 “过路的。” “皇上,是奴婢,玉茹。”里面的回话让皇上的脸色大变。 “混账,你们怎么把她当俘虏?小安子,快把她拉上来。”皇上下令。 这时,小安子赶忙跪在地上把手伸向洞口,旁边的两个宫女也赶忙过来帮忙。 玉茹上来后,拉着脸嘟着嘴坐在地上,不停地拍打着头上脸上身上的泥土和青草。 “皇上下令将你拉出来,还不谢恩?”小安子提醒道。 林曼听到实在觉得可笑,这皇上不好好教育弟弟和皇子们,竟然还要让自己谢恩。 皇上见她坐在地上,脸上都是怒色,知道她受了委屈,便道,“罢了,快回去清洗吧。” 林曼刚要起身,右脚的疼痛让她又倒在了地上。 旁边的男孩子们看见她摔倒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皇上怒目看了男孩子们一眼,他们吓得才不干吭声了,“怎么了?是不是脚摔坏了?” “皇宫里的孩子都是玩这种游戏的吗?”林曼拉着脸问。 皇上还是头一次听到宫女这么问他话,还是回答了她,“皇子们比较爱玩这个,他们觉得这个游戏好玩吧。” 林曼慢慢起身,用单腿蹦着往前走。 “站住,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不给皇上道恩,怎么还不知道告退的礼数了?”小安子在身后怒斥道。 “如果皇子们觉得这个游戏好玩,可以让他们当俘虏,奴婢觉得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林曼停住脚步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争风吃醋 “朕倒是从来没有听过哪个奴才说这个游戏不好玩。”皇上转身问两个跟在皇子们身边的宫女,“这个游戏不好玩吗?” 两个宫女赶忙跪下地上,异口同声地说,“回皇上,这个游戏很好玩。” 林曼啼笑皆非,“皇上问她们?宫里有几个敢于说真话的奴才?奴婢也是因为一时委屈而失了心智,若是平时奴婢也万万不敢说这个游戏不好玩的。” 皇上的脸色严肃起来。 “大胆的奴才!竟敢这样跟皇兄说话!”高个子的男孩儿用手指着林曼,大声地说着。 历来的主仆尊卑之别,用简单的话语是不能说动皇上的,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最多三年的宫中生活能安宁度日还是安宁度日吧,林曼暗暗提醒着自己。 “奴婢告退。”林曼行完礼,转身正要离开。 “小安子,送她回凤祥宫。”皇上看着玉茹不敢着地的右脚说道。 站在皇上身边的小安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皇上会让他教训一下这个不懂规矩的宫女,没想到不但不教训她还让自己送她回宫。 小安子脸上堆着笑,朝玉茹走去,搀扶着她,往惠皇后的凤祥宫走去。 “皇兄,您就这么放过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吗?”高个子男孩儿问着。 “泽启,以后不许带着皇儿们玩这个游戏了!”皇上厉言。 “皇兄,可是……”高个子男孩儿话还没说完,皇上回头怒目看着他,他赶忙低头应了。 惠皇后的凤祥宫中。 “你看清楚了是小安子公公?”惠皇后问宫女雪儿。 “奴婢看清楚了,小安子公公搀扶着玉茹到的院门口,玲珑接过去,小安子公公便离去了。”雪儿言语中没有一丝含糊。 “叫玲珑前来。”惠皇后不禁神色不安。 玲珑匆匆过来,“娘娘,玉茹已经把二小姐送出了宫门。” “玉茹的脚伤是怎么回事?”惠皇后问。 玲珑边帮惠皇后捶着肩膀边说着,“玉茹在回来的路上,落入了泽启王爷和几个皇子的陷阱里,扭了脚,奴婢给她擦了一些创药。” “那小安子又是怎么回事?”惠皇后追问。 “听玉茹说是正好遇到皇上,皇上见她走路困难便让小安子公公把她送了回来。” 惠皇后想到妹妹临走时专门她派玉茹送她,定是有话跟玉茹说,便能明白妹妹脸上强装出来的笑容,再想想皇上对这个宫女竟如此在意,她不禁对这个宫女有些忌恨。 惠皇后不是不知道宫里有几个宫女也曾被皇上临幸过,她们的下场也无非这几种: 一是皇上醒后早已把她们忘在脑后,她们依然做着宫女; 二是一朝有喜,产下皇子被皇上封为妃嫔,但也仅仅是末等; 三是有两三个命薄的宫女,无福享受皇上的恩宠,早早亡了性命。这样的宫女是命薄还是其他人为原因,连皇上本人都不加过问,其他人就更无心多管了。 只是皇上这般用心对待的宫女,玉茹还是第一个,恐怕除了紫妍昭仪外,没有哪个妃嫔,皇上是用过心的吧。 若皇上这样下去,玉茹恐怕要成为第二个紫妍昭仪了,惠皇后想到此,不禁心中发凉。 “玲珑,本宫听说凝婕妤孕期的反应很大的,择几样小厨房的糕饼给她送过去吧。”惠皇后脸上阴阴的。 “是,娘娘。”玲珑看了一眼惠皇后的眼色,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 “雪儿,把本宫的玉肌冰消膏给玉茹拿过去擦一擦吧。”惠皇后吩咐着雪儿。 雪儿撅着嘴,说,“娘娘,那可是西戎进贡的好东西,是皇上特意赏给娘娘的呢,就还一瓶了。” “拿去吧,日后恐怕这膏就不用本宫赏给她了。”惠皇后说着发起呆来。 雪儿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玉肌冰消膏拿了出去,给玉茹送了过去。 林曼正在椅子上坐着,头靠在椅背上,脚痛得浑身不舒服。 “哎呀,太疼了,往日脚不疼的时候,真是没有意识到它这么乖地支撑着我的身体呢,真是病痛来了,才知道它的重要……”林曼自言自语着。 雪儿信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羡慕嫉妒的神情,“给,涂上吧。” 林曼睁开眼睛,望着雪儿手里的一个椭圆形的精致的小瓷盒,“什么呀?” “娘娘赏给你的,这是玉肌冰消膏,可是好东西,西戎进贡来的,整个皇宫也没有几瓶的。”说着,雪儿把小瓷盒递到了玉茹的手上。 “擦擦你的脚伤吧,消肿止痛,还能让你的肌肤雪白清透,哎,娘娘真是喜欢你。”雪儿看玉茹打开盒盖用鼻子轻轻嗅着里面的气味。 “清淡的桂花香,真好闻!”林曼情不自禁地说着。 “当然好闻了,你真有福气。”雪儿嘟着嘴说着。 林曼一只手拄着椅子扶手站起来,“那我得给娘娘谢恩去。” “等你脚不疼了吧,给娘娘谢恩不急在这一时。”雪儿说着。 凝婕妤的凝芷堂里。 凝婕妤的脸色非常难看,看着惠皇后娘娘赏赐的满食盒的糕点,却一块儿也不想吃。 “薄荷,看来是真的了。”凝婕妤说着。 “娘娘,您肚里已经有了皇子,她就是一个低贱的宫女。”薄荷边给凝婕妤轻轻扇着扇子,边安慰着凝婕妤。 “适才听泽启皇叔这么忿忿地嚷嚷着说皇上因为一个小宫女责备了他,我还觉得奇怪呢,皇上是最喜欢他这个皇弟的。”凝婕妤说着,“没想到是她,上次皇上来这里,也是这个宫女帮忙劝说的,亏我还暗地里感激她,原来她就是假借善良来迷惑皇上的。” 薄荷看凝婕妤情绪难安,便去给她倒了杯水,还没递到手边,就被凝婕妤打翻在地上。 “我进宫还不到两个月,又怀上了龙种,皇上对我的情意全都不见了。都是因为这个名叫玉茹的宫女,害我失了宠。”凝婕妤眼里含着泪水。 “娘娘,请息怒吧,小心动了胎气,也许,皇上只是看在惠皇后的面子对她比别的宫女好了点儿呢。”薄荷说着。 凝婕妤用手不停地拍着桌子,“你知道什么?早在我入宫时就听说皇上对惠皇后只是拿她当国母,平日里只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才会例行去凤祥宫,现在呢,这不到半个月,都去过几次了!” “娘娘,娘娘,小心肚里的皇儿……”薄荷劝慰着。 “我要去见见,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样的狐媚色,让她一个卑贱的宫女竟敢去勾引皇上!”凝婕妤站了起来。 薄荷赶忙扶着凝婕妤,低声地说,“她是卑贱的宫女不假,但她是惠皇后身边的人,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凝婕妤想了想确实是这样的,“反正我要见见她,你想个办法。” “娘娘,不如这样,奴婢每日去浣衣房时,五日便有一日会遇见她,不如哪日奴婢陪娘娘在去浣衣房的小路旁散步,十有八九能碰上她。” 凝婕妤立马说,“就明日吧。” 第二日,凝婕妤在路边小园里不耐烦地踱来踱去,看见从远处来了一个抱着衣物的宫女,焦急地问道,“是她吗?” “不是,娘娘,您坐会儿吧。”薄荷搀扶着凝婕妤,往小路上张望着。 “她来了,就是她。”薄荷差点喊了出来。 凝婕妤挺直了腰身,仔细地望着,“就是这个宫女吗?” 只见一个跛足的宫女朝浣衣房走来,除了相貌还算清秀外,没有半分姿色。 “把她给我叫过来。”凝婕妤吩咐着薄荷。 “你就是玉茹?”玉茹跟在薄荷身后慢慢地走来,凝婕妤没等玉茹行礼便问道。 “这是凝婕妤娘娘。”薄荷说着。 林曼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凝婕妤为什么叫自己前来,莫不是为了那次劝皇上来探望她而感激自己? “玉茹给娘娘请安。”玉茹行着礼。 “我当是什么货色,就你还敢勾引皇上!”凝婕妤尖酸刻薄地奚落着。 听到这话,林曼顿时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但想到她是有孕之身,切莫跟她发生冲突。宫斗剧看得多了,这点小伎俩林曼还是能识破的。 “娘娘,您多心了,奴婢不敢勾引皇上。”林曼毕恭毕敬地答着。 凝婕妤见玉茹这般能装,还不急不躁,自己的怒气更旺了,“你还装无辜,我平生最讨厌这般假模假式的人了!” “娘娘,奴婢确实是无辜的,如果娘娘没有别的事情,请恕奴婢先行告退了。”林曼心知这孕期的女子最是情绪难测,只好想到脱身离开。 林曼行完告退礼,刚要转身离开,凝婕妤一把抓住林曼的头发,“你这大胆的奴才,我还没答应你走,你便想走,真是不懂礼数!” 林曼的头发被拉得生疼,本能般得用力挣脱,谁知这凝婕妤不依不饶,拉住头发不松手。 薄荷也吓怕了,虽然她知道凝婕妤从未出嫁时便性情娇蛮,但还从没有动过手,她赶忙劝阻着。 林曼只想挣脱但也怕推凝婕妤会把她推倒,便往后退着,正在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时,林曼的右脚碰到了小路的石阶上,昨日的疼痛仿佛被加剧了数倍。 林曼一时没有扛住,登时仰倒在地上,凝婕妤跟着一起扑到了她的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今日不更,明日两更 ?????????????????????????λ??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御前宫女 长安殿外的榕树上知了声声叫着,皇上烦闷地看着朝臣们递上来的折子。 林曼奉董太后之命,手捧梅子莲花汤前来长安殿侍奉皇上。 走在通往长安殿的长廊上,林曼虽知大韩命数,但自己的未来却无法知晓,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如今董太后赐名林曼给她,这样的安排似乎在告诉林曼这也是命中注定。 长安殿门的小桂子看着她走了过来,“你是哪个宫里的?” 林曼低头行礼,“奴婢林曼,是奉董太后之命前来侍奉皇上的,夏季暑热,董太后让奴婢奉上梅子莲花汤为皇上解暑消热。” “林曼?抬起头来。”小桂子命令着。 就在林曼缓缓抬起头时,小桂子差点出声叫出来,“你,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受董太后赐名,林曼。”林曼答着。 只见小桂子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色,赶忙跑去禀报了。 “皇,皇上,太后指派来一个宫女前来侍奉皇上。”小桂子激动地口齿竟不伶俐了。 皇上抬起头来,看着神情异常的小桂子,问道,“一个宫女至于让你这般激动吗?” 待小桂子将宫女引进来时,皇上已经又在伏案看折子了。 “奴婢林曼给皇上请安。”林曼跪在地上给皇上行礼。 皇上听着熟悉又模糊的声音,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玉茹?” 皇上放下手中的折子,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林曼身边。 “快抬起头来,让皇上看看。”小桂子在一旁提醒着。 待林曼抬起头时,皇上整个人都呆住了,正可谓“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 “你果然没有出宫?快快起身。”多日笼罩在皇上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 皇上重新坐回到龙椅上,慢慢地品尝着林曼奉上梅子莲花汤。 “皇上,这梅子莲花汤最是消热解暑了。”在一旁一直目瞪口呆的小安子终于缓过神来了。 皇上丝毫没有理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离自己不到一丈远的玉茹,“你刚才说林曼是太后为你新赐的名字?” 林曼点头回应。 皇上知道母后的仁慈,更知道母后对儿子的疼惜,今日再见心仪之人,皇上无比地欣慰。 皇上明白太后为玉茹新赐名的用意,让她不念过去,重新来过。 望着眼前这个经历世事变迁的女人,她依然冰清似玉,尘世的污垢丝毫没有沾染于她。 接下来的几日,皇上精神焕发,虽依旧没有去任何一个后宫嫔妃那里,那各个宫院都传开了。 很快消息也传到了惠皇后的凤祥宫。 这对于惠皇后来说如同一个响雷直劈下来,“董太后表面对皇上的事情不闻不问,实则她一直在为皇上的心思锦上添花,竟为一个罪奴赐名。” 宫女玲珑劝慰着惠皇后,“娘娘,董太后再怎么赐名,她也还只是个宫女,娘娘也别太伤心了。” “宫女?呵呵……恐怕很快就不只是宫女了。”惠皇后忧愁地望着窗外。 玲珑突然想起了前日惠二小姐来探视惠皇后时,曾念叨着翁度霄派人还在四处寻找玉茹的下落。 “娘娘,要不要把玉茹更名,现在已经是御前宫女的消息传给二小姐呀?” 惠皇后听后,用手摩挲着珊瑚串,“派人传话到翁相府给二小姐吧。” 翁相府中,翁度霄坐在桌前喝着闷酒。 “夫君,知道玉茹无恙这是好事,为何如此作践自己呢?”惠婉心挺着大肚子站在一旁想拦下翁度霄。 翁度霄一把把她推开,“你懂什么?皇上为何派人寻找玉茹?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惠婉心用手扶着自己的腹部,委屈中夹杂着愤恨,“若是皇上看中玉茹,那是她的福气。那你就更该认清现实,不是你的你再强求也无用。” 翁度霄猛地把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 厢房的列涵月听后,吵闹着要过来,丫鬟腊梅拿她没办法,只好拉着她的小手,任她走了过来。 “翁伯伯,翁伯伯……”列涵月奶声奶气地叫着,朝翁度霄跑了过来。 “月儿。”翁度霄一把拉住了差点就跑到酒杯碎片上的列涵月。 列涵月天真无邪地笑着,“翁伯伯不生气,等弟弟出生后,月儿和弟弟一起逗翁伯伯开心。” 翁度霄听这个可人的孩儿如此说着,忍不住笑了,站在一旁的惠婉心也舒心地松了一口气。 晚膳时间,林曼和往常一样在桌前侍候着。 “皇上,您尝尝这个,听说这个是惠皇后特意命小厨房为皇上做的。”林曼说着,夹了一片香酥鱼放在皇上跟前的碟子里。 皇上放下筷子,看着林曼,说,“坐下,坐在朕的身边。” “奴婢不敢。”林曼赶忙低头回着。 “小安子,加把椅子。”皇上吩咐着。 只见小安子犹犹豫豫,但还是将一把红木椅子放在皇上的身边。 “朕命你坐下!”皇上一字一句地说着,“还有,以后不许在朕面前自称奴婢了,可以称林曼。” 皇上的一声令下,让林曼对面前的皇上升起一股莫名的好感,原来皇上也有前卫的。 但林曼还是没有坐下来,“林曼知道皇上本意是体恤林曼,但若不守规矩恐怕会害了林曼。” 皇上立马明白了林曼的意思,“在朕面前,可以不用拘谨,其他地方照规矩行事便是。” 说着皇上拉住林曼的手,让她坐了下来。 “来,和朕一起用膳吧。”皇上说着用手挥了一下桌上丰盛的菜肴。 林曼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道菜,慢慢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 嗯……真好吃,细腻柔滑,甘甜中带着辛辣,虽然林曼在宫里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还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林曼看皇上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禁不住笑了一下。 “味道怎么样?”皇上用带着磁性的声音问着。 “嗯嗯!很好吃,还有嚼头,这是什么呀?” 皇上被林曼问得愣了一下,从来都是自己问别人,还从未有过别人问自己这个菜是什么呢。 “哈哈!这是鲍翅丸。”皇上笑着说,“你再来尝尝这个,这个是朕最喜欢吃的。”说着皇上把离自己最近的菜给林曼夹了一块。 旁边的小安子和小桂子时而赶忙低头不视,时而面面相觑。 林曼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被爸爸妈妈宠爱的现代,哦,不,应该说是被男朋友宠爱的现代才合适,只是可惜现代的林曼还没有男朋友。 林曼细细地品着,“嗯,这个最美味,这是什么菜呀?” “菌汁茄块。”皇上笑着说。 “啊?原来这是茄子呀!”林曼看着这盘精致华美的菜肴感叹,御膳房的厨师真是技艺高超,竟把茄子做得这般美味。 欢乐的时光很快过来,林曼起身时,负罪感袭涌而来。 “皇上,林曼以后还是不要这么放肆了。”林曼低头小声地说着。 “哪里放肆了,朕很喜欢看你无拘无束的样子。”皇上笑着起身回到坐榻上。 这时小安子又如每日那般禀告,“皇上,敬事房的常公公来了,还是让他直接回去吗?” 皇上挥手示意让他直接回去,小安子正转身去传话,被林曼喊住了。 “皇上,林曼恳请皇上答应林曼一个要求,否则林曼不敢再陪皇上一起用膳。”林曼跪在地上说着。 一听林曼这般威胁自己,皇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心起来,“好啊,你说,朕定当答应你。” “请皇上还像未见到林曼时那般,该翻牌子翻牌子,该各宫娘娘那里就去那里。”林曼说着,眼神中透着倔强的光。 看皇上还在迟疑,林曼继续说着,“林曼不想成为各宫娘娘的众矢之的,更不想因林曼而让皇上子嗣稀少。请皇上成全林曼。” 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曼,皇上知道她并非虚话,便应了。 “叫常公公进来吧。” 常公公难掩喜色,忙把各宫娘娘的牌子端到皇上面前,皇上看着这眼花缭乱的牌子,随意地翻了一个过去。 常公公笑着行礼后,便退下了。 第二日,林曼正在殿前为皇上晾晒被子,小安子慌慌张张地跑来。 “不好了,林曼姑娘,不好了。” “怎么了?”看见小安子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林曼赶忙迎上去问。 “瑛昭仪要悬梁自尽,你快去救救吧。”小安子说着。 林曼一听有点不解,“为什么要找我救她呀?她为什么要自尽?皇上呢?”林曼问着。 “皇上正在早朝,是瑛昭仪宫里的人通报给我的,我赶过去看时,瑛昭仪口口声声喊着你,想必你能救她下来。” 林曼只想先救人,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跟着小安子一起朝瑛昭仪的永念宫跑去。 到了永念宫门口就听见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宫女太监们有的跪地求她下来,有的用手猛地托住瑛昭仪的双腿。 瑛昭仪看见小安子带着一个宫女模样的人站在了门口,想到了她定是皇上的御前宫女林曼,想死的心更盛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封你为妃 拓跋渝正在府中焦急地等着贾三回来,不知道启措是否顺利送回宫中。 这时,贾三急匆匆跑进来。 “怎么样?事情可还顺利?”拓跋渝不等贾三停稳脚步便问。 贾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是七王子深思熟虑,幸亏把九皇子送回去了,小的刚听说越皇太后刚刚死了,因九皇子从小便由她抚养,小的派人将九皇子送回时,宫里的人正疯了似地搜寻九皇子的下落。” 拓跋渝听后大惊,越程程的姐姐越皇太后死了?这姐妹俩都是这么短命吗? “什么原因死了?你可知道?”拓跋渝问道。 贾三摇摇头,“小的只听说宫里正在办越皇太后的丧事,没有听说死因,并没听到什么死因的传言,想必是暴病吧。” 拓跋渝点了点头,想到即便将启措送回宫中,那没了越皇太后,也必是由妹妹紫妍来亲自抚养儿子。真可谓是天来相助呀。刚想到此处,脊梁骨顿生一丝凉风,这身体一直康健的越皇太后突然死去,不会和妹妹有什么关系吧。 “前几日,宫中有人在紫妍汤羹中投毒,我还怀疑八成是她越皇太后所为。你说,这越皇太后突然死了,会不会和这件事有些关联?”拓跋渝不放心地问贾三。 “这,这恐怕不好妄加推测。”贾三说着。 “你密切留意打探宫中动向,有什么情况速来禀告。”拓跋渝吩咐着。 几日之后,越皇太后的后事总算办完了,但宫里却凭空多了好多闲言碎语,说什么的都有,总结来说,便是一个宫女无名无份独享后宫豪华度堪比后位宫殿的昭熙宫,在风水上,这宫的地理位置直接和越皇太后的启明宫犯冲犯克。 这话传到了长乐宫中的皇上生母董太后的耳朵里,自打越皇太后辞世后便一直送经祷告的她,怎么也坐不住了。 “夏嬷嬷,哀家是不是错了?不该将林曼送到皇帝身边。” “太后,奴婢愚钝,不解太后的意思。”夏嬷嬷站在一旁细细地想着。 “后宫中的风言风语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虽说林曼救了皇帝的命,她是皇帝的恩人,皇帝可待她非同常人,但她作为一个宫女,独享昭熙宫,这恐怕有些过了。”董太后将手中的佛珠放在了焚香的案上,缓缓地说着。 夏嬷嬷一听便知道了董太后的心思,她是被那越皇太后的死而真信了宫里关于风水的传言了。 “太后,林曼未曾到皇上身边时,皇上就已经待她非同常人了,她又救了皇上的命,如今皇上待她如此,却是在情理之中啊。太后,依奴婢说,如果宫里人都忌讳昭熙宫的风水,不如请法师去那宫里做做法事,一来可以让后宫的人心安,二来若真有不好的东西也可借法事而祛除。” 只做个法事就同意把宫女留在昭熙宫,虽不是董太后原来的意思,但为了不和皇帝再因女人而起冲突,也只好这样办了。 昭熙宫仿佛一座隐蔽在后宫中的世外桃源,任后宫中谁死谁伤,都和它无关,里面的主人躺在榻上,不言不语,宫人们按皇上的吩咐只管服侍好自己的主子,其他事情一律不用管。 林曼躺在榻上,头脑和听力如往常一般清楚,身体却一直没有知觉,这些日子,她知道宫中发生了大事,越皇太后辞世,丢的九皇子自己回了宫,皇上每日三番五次地来探望自己,和自己说话。 今日,林曼听茉莉和蔷薇的对话,知道她们刚刚喂自己喝下了汤药。 “你们是谁?怎么能擅闯昭熙宫?小果子!你怎么放他们进来了?”只听茉莉尖声问着。 “奴才说了,没有皇上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昭熙宫,可他们,他们……”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传进林曼的耳朵。 林曼听着几个人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奉董太后的懿旨,奴才特来带几个法术高明的法师前来做法事。”一个中年太监说着,“法师,可以开始了。” 五个法师摆好了阵法,其中一个法师站在中间,四个法师围绕他,马步蹲开,每个法师手中分别有一个铜铃,伴随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咒语,一边摇着手中的铜铃。 中间的法师突然口中吐出一团火,将手中的火把点燃,跳出四个法师包围着的圆圈,来到林曼的身边,举着的火把在她身上不停地游走,仿佛在点燃着什么。 林曼凭借这个法师嘴里发出的声音知道这个法师就在自己的身边,具体做什么她便无从感知了。 正在这时,林曼听见房门被踢开的声音,“咣当”一声,这声音将法师们的咒语声打断了。 “皇,皇上!”那个中年太监看见皇上踢门而入,脸色甚是难看,吓得跪倒在地。 “你们这是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皇上生气地问着。 林曼一听,便知道原来皇上对这帮法师的到来并不知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董太后要请法师为自己做法。 “回,回皇上,奴才是奉董太后的懿旨特带几位法师来昭熙宫做法。”中年太监回着。 皇上走到林曼身边,看那个脸上涂满颜料的法师手中的火把离林曼的身体如此之近,生怕他把林曼的被褥点燃,一把推开那个法师。 “滚下去!”皇上厉声喝道。 几个法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跪倒在地,退着出了房门。 “你,既然说是奉太后的懿旨来的,那你回去告诉太后,宫女入住昭熙宫,做场法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朕自有办法。”皇上一边摸着林曼的额头,一边说着。 “奴,奴才遵命,奴才告退。”中年太监灰溜溜地离开了昭熙宫。 董太后听闻皇上将自己派去做法的几个法师骂出去后,心里难受极了,若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心寒。从小到大从来不让她操心的孩子如今却因为一个女人屡屡与自己作对。 “夏嬷嬷,皇帝他是在怪哀家吗?可哀家也是为了整个后宫的安宁啊。”董太后叹口气。 夏嬷嬷看着董太后真的是伤心了,也不好说别的,只好安慰她,“太后,皇上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刚才皇上让彭千带话给太后,说皇上宫女入住昭熙宫光凭做场法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说皇上自有办法。” 董太后阴郁的眼中泛出一丝光芒,问道,“皇帝自有办法?” 夏嬷嬷点点头。 皇上命人重新打理了昭熙宫里林曼的卧房,将法师们留下的灰烬统统洗刷干净。 待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后,皇上重新坐回到林曼的卧榻上,拉起林曼的手,低声说着,“曼儿,本来朕想等你醒过来后再跟你说,可是,你时时不醒,后宫中人多口杂,朕虽为一国之君,但不能将人的嘴巴全都封住,所以,为了让你能平静地住在着昭熙宫中,只好不等你同意了。” 林曼听着皇上的话,思索着,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朕要即日起,便封你为妃,待你醒之日,便为贵妃。”皇上说着。 什么?封一个毫无知觉的人为妃?林曼震惊着,感动着,连林曼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天起,她开始对皇上不那么排斥了,也许,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的身体好无知觉,只凭借一颗灵魂去感知听来的声音。皇上的声音让她飘渺的灵魂感到踏实,让她感动于一个堂堂皇帝竟对她这般倾心相付,而她除了尚有一丝体温外,几乎和一具尸体无异。 皇上牢牢地攥着林曼的手,让林曼的手紧贴着自己的脸,当皇上抬头看向林曼时,发现林曼的眼角竟然有一行泪流出。 “曼儿,曼儿……”皇上往榻上靠里坐了坐,用颤巍巍的手捧住林曼的脸,“你听到了,是不是?你同意了,是不是?” 林曼惊了一下,不知道皇上为何发问。 “你的泪说明了一切,曼儿,你是想和朕在一起的,对不对?”皇上激动地问着。 我流泪了吗?林曼心里想着,即便流出了泪水,她自己也是丝毫感觉不到的。只是,暴露了自己的感情,心里有些羞涩,但也好,也算是对皇上的慰藉吧。 “小安子,快去叫钟太医。”皇上喊着。 半个时辰后,钟太医仔细诊断后,回禀皇上,“林姑娘的病情并无任何好转的倾向。” 皇上简直不敢相信钟太医所言,“你确认?朕分明看见有泪水从她眼中滑落。”?钟太医摇摇头,“回皇上,臣确认,至于这泪水,恐怕是因伤病未除,一些表征而已。不过,林姑娘虽病情没有好转,但也没有加重的事态,所以,好好调理性命是没有大碍的。” 皇上挥了挥手,让钟太医退下了。 林曼听见钟太医向皇上陈述的病情,心里很是失望。 “曼儿,你放心,朕会让你好起来的。”皇上回到林曼身边暗暗地说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惊弓之鸟 林曼起身,从梳妆台上的一个木盒子里取出了那个从北疆城墙上拾回来的棉衣角,放在了皇上身旁的桌案上。 “这块儿衣角你还收藏着?”皇上看了一眼立马认出了这个东西,当时,林曼为皇上挡了一刀,昏倒在皇上的怀里时,手里还紧紧攥着这块棉衣角。 林曼不语,从抽屉里拿了剪刀,往紫妍昭仪送给她的棉被上剪了一个口子,从中取出了一块儿棉絮。 “皇上,你看。”林曼将棉絮和棉衣角里的棉絮一并递给皇上。 皇上拿着两片棉絮,细细地看着,除了一块儿洁白无瑕,一块儿脏兮兮的,两块儿棉絮没有其他差异,一样的柔软度,一样的脉络,一样的卷度。 这时,林曼又从另一棉被里剪出一块儿棉絮,朝皇上走去,“皇上,你再和这块儿对比一下。” 皇上迟疑地接过来,不论是手感,还是棉絮的形态,这块儿和刚才的那两块儿差别甚大,这块儿棉絮的丝丝络络几乎无法分明,自成一体。 看着皇上已经很清楚地辨别出了这不是同一种棉絮,林曼指着最后一块儿说,“这就是平日里的棉花棉絮,而这两块儿是一种称作绿汀的棉絮。它产自原来的滇国境内,知道能用此做棉被,棉衣的人恐怕与原滇国人脱不了干系。” “曼儿,怎么对此这么了解?”皇上从林曼对那棉衣角那般重视时便有疑虑。 林曼把三块儿棉絮放在了桌案上,坐在了皇上对面的椅子上,“皇上,当年林曼还在将军府时,曾随列旭川去越相府为越相贺寿,寿宴上便因一个由此棉絮做的无头娃娃而受人陷害,越相也因此而气至重病。因此,对这种棉絮印象深刻。” “越相身患重病之事,朕当时也有耳闻,不曾想竟有这般复杂。曼儿,你的意思是,这些都与原滇国之人有关?”皇上问着。 林曼坚定地点点头。 皇上伸出手,迎着林曼的手,林曼看见皇上眼神中的信任和期待,把手慢慢地放到了皇上的手上。 皇上拥着林曼,轻声说,“如果朕能早些遇见曼儿,曼儿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了。” 林曼和皇上彻夜长谈,从无头娃娃一事,一直说到了北疆城墙的破棉衣角。 第二日一早,皇上在早朝前,便命一队人马分头行动,监视京城中所有的原滇国之人。正如紫妍昭仪所讲,虽然滇国早已归附大韩,但能够来大韩京城中的原滇国人还是甚少,京城中几乎所有的原滇国人均出自拓跋渝的府中。 早朝上,皇上听完数位大臣的奏折后,本已无事,若是平时便退朝了,今日,皇上却迟迟没有要退朝的意思。 “闽怀,北疆刺客一案,可算结案?”皇上问着。 闽怀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要知道此案已在一个月以前便结案了,当时已将案情呈报给皇上,皇上今日发此一问,令闽怀十分不安。 “皇上,北疆刺客一案已经结案,为北疆的刁民想要谋反。不知皇上可有什么疑虑?”闽怀战战兢兢地答道。 皇上望着众臣,说,“前日北疆都统抓获一名窃贼,窃贼为了寻求宽大处理,在招罪时说出曾受同党引诱想要行刺朕,自己因觉此事不妙并未参与。因此人特殊,北疆都统连夜将此人押至京城,现关于天牢。” “请恕臣疏忽,竟不知北疆刺客中还有逃脱之人,臣将严加拷问,以将北疆刺客及欲谋反之人斩杀无余。”闽怀跪倒在地。 皇上仔细地望着朝堂下的众臣,他们有的唏嘘,有的震惊,有的叹服北疆都统的果敢,而拓跋渝的脸色果然如皇上和林曼先前预料的茫然若失,他在尽力压制自己的紧张与不安。 退朝后,拓跋渝回到府中,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心急如焚。 “你不是说那些武士们全都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拓跋渝愤怒地直瞪着贾三。 贾三支支吾吾,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始料未及,“是小的大意了,只知道刺杀皇上的都死了,没想到这武士中竟有临阵脱逃的。” “真是废物!这些武士当年还是你帮本王精心挑选的呢,说什么绝对的忠心不二,全都是胡话!如今,不能再等万事俱备后再动手了,给西戎的太子传书吧,在我们没有败露前,给大韩一致命一击吧!”拓跋渝愤恨地说着。 “现在吗?恐怕现在还不是对抗大韩的有力时机,我滇国远远不如西戎,恐怕此一战,不会那么容易击败大韩,即便大韩败了,大韩只会落入西戎手里,我们滇国和西戎实在不能抗衡。”贾三说着。 “我们委身于西戎,远强于在大韩的手中吧,恐怕此事若一败露,我们连性命都不保了,还谈何匡复滇国?”拓跋渝无奈地说着。 贾三知道自己无法劝说七王子拓跋渝,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他为拓跋渝拿来纸墨。 拓跋渝向西戎写了书信,命贾三派人火速前往西戎边界交给西戎太子曾经设好的联络人。拓跋渝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他盘算着。 自打归附大韩,他表面效忠大韩,实则一天没有停歇对匡复滇国的计划,本以为大韩先皇去世,沉迷女色,好无野心的成武皇帝登基后,会顺风顺水,没想到做起来依旧不如想象中省力。 “也罢,一不做二不休。”拓跋渝攥紧了拳头。 昭熙宫中,皇上和林曼正用着午膳。 “曼儿,早朝时,果然如我们所料,朕想很快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了。”皇上说着夹了一块香酥肉放到林曼的碟子里,“你爱吃肉,尝尝这个,不油不腻。” 林曼笑了笑,夹起来放进嘴里,“嗯,好吃!香酥可口。” 皇上笑了。 “天牢里,可一定要把守好,有人可能会狗急跳墙哦。”林曼吃完,接着说。 “这个自然,朕已命人安排妥当,若有人闯入,便可上演瓮中捉鳖。”皇上说着。 这时,小安子进来,神色匆匆,“皇上……” “什么事?”皇上放下筷子。 “惠后娘娘说有要事向皇上禀告。”小安子答着。 “让她进来吧。”皇上漫不经心地说着。 “惠后娘娘说,此事还请皇上摆驾瑛昭仪的永念宫。” 林曼在一旁听到瑛昭仪很是吃惊,惠后娘娘请皇上去瑛昭仪那里干什么。 “皇上,你还是去一趟永念宫吧,瑛昭仪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吧?”林曼说着。 皇上看了一眼林曼,嘱咐道,“你先吃吧,朕去去便回。” 到了永念宫,只见惠皇后正满脸正气地站在一旁,皇弟泽启王爷正哆里哆嗦地跪在地上,而瑛昭仪正在一旁哭哭啼啼。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进来便问。 惠皇后给皇上行过礼后,脸上露出万分悲伤的表情,说着,“请皇上治臣妾管理后宫不严之罪。” “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别给朕卖关子!”说着,皇上坐在了榻上。 “是,皇上,瑛昭仪竟然不顾自己妃嫔之身,竟然勾引泽启王爷,今日,臣妾将他们捉了正着。”惠皇后说着。 皇上听了一时惊愕,他看了一眼瑛昭仪,她跪在地上不停地抹着眼泪,没有丝毫想要辩解的样子。 “皇兄,不是这样的,瑛昭仪娘娘从来没有勾引过皇弟,请皇兄千万不要冤枉了瑛昭仪娘娘。”泽启挺直了腰板为瑛昭仪力争着。 这时,惠皇后身边的宫女将一个绣有鸳鸯的白色帕子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您看这帕子上的绣工,想必定能知道这出于谁之手吧!可这帕子竟在泽启王爷的身上。”惠皇后说着。 皇上看了看帕子,确实,绣工精致,并且这鸳鸯的独特绣法正是瑛昭仪一贯的手笔,皇上长出了一口气,看向了瑛昭仪,“瑛昭仪,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瑛昭仪泪眼婆娑地摇了摇头。 怪不得这一向爱缠着他的瑛昭仪竟多日没有让宫女过来传过话,皇上暗暗地想着,原来这丫头是情窦初开了呀。 “皇上……”惠皇后见皇上犹豫不决着,“想必他们已有奸情,还望皇上早早决断,万万不能纵容这样的人留在宫中。” “皇兄,瑛昭仪娘娘冤枉,臣弟冤枉,我们并没有奸情,臣弟只是喜欢瑛昭仪娘娘的帕子,上面的绣工甚好,瑛昭仪娘娘见臣弟如此喜欢,便送给了臣弟,请皇兄明察。”泽启说着。 “你们可有奸情?”皇上望着瑛昭仪问。 “回皇上,臣妾与泽启王爷并无私情,请皇上明察。”瑛昭仪擦干了眼泪,说道。 皇上信瑛昭仪的话,她历来随性而为,若真有奸情的话,她也定不会回答得如此干脆。只有皇上和她二人知道,她虽陪伴皇上数载,但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皇上望着泽启,一晃几年,他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泽启,你都十六了吧?” “回皇兄,是。”泽启答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朱砂扣劫 皇上因为林曼的帮助,及时发现拓跋渝的谋逆之心,本该庆幸,但他一想到林曼以前的夫君列旭川将因此而洗刷冤屈,便心存芥蒂,如鲠在喉。 在长安殿里,皇上足足静坐了两个时辰。 她是为了朕,还是为了列旭川? 这个问题,如同一个魔咒一般萦绕在皇上的耳边,皇上从来没有如此烦恼过。 这时,小桂子从殿外进来,“皇上,派出去探听送密函的人回来了。” “让他进来。”皇上说着,稍稍坐正了身体,提起了一丝精神。 只见一个侍卫步履轻快地走进来,行礼,奏报,“皇上,奴才满城寻找送密函的乞丐,终于找到了他,据乞丐说,给他密函的人是一个猎户装扮的人,身边还有一个人像是他的主人,只是这人只有一只手。奴才满城寻找这两个人,并没找到踪迹,想必已经出了城,为了尽快将所得到的线索呈给皇上,奴才快马加鞭赶回来。” “猎户装扮的人,像他主人的人只有一只手?”皇上细细地想着,“派人出城去找,这个只有一只手的人恐怕分辨起来并不难。” 侍卫领旨后便退下了。 而此刻,在董太后的长乐宫里,传说中最会除妖降魔的韶山道士正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韶山道士自打先后为惠皇后和董太后除过心魔使得两宫娘娘睡得安稳后,便在成了宫里常来的神人。 这次,给董太后配料的五叶枕里便有一枚由韶山道士特意作过法的朱砂扣,林曼的五叶枕为董太后所赐,自然也有一枚。 朱砂扣由数种安神辟邪的圣物拼成,五叶枕里加上它,安神镇静的作用会增加。但朱砂扣还有另外一个神奇的功效,便是正常人贴近它,它不会有任何变化。但若是鬼神妖魔近了它,它的色泽变会由赭红,变为紫黑。 “韶山道长,这朱砂扣如今已经变得紫黑,真就能证明那黎贵妃是妖魔吗?”惠皇后盯着那枚从林曼的五叶枕里取出来的朱砂扣问道。 “回皇后娘娘,单凭这个朱砂扣还不能证明黎贵妃便是妖魔。虽然这五叶枕为黎贵妃的,但若是他人平日里也接触这五叶枕,就不好说了。”韶山道士说着,微微闭上了眼睛。 董太后坐在榻上,听着他们二人如此说着,面色有些不快,“道长,你这是何意?能在昭熙宫内睡这五叶枕的,除了黎贵妃,恐怕就是皇帝了。你竟敢怀疑皇帝……” 不等董太后把话说完,韶山道士便赶紧谢罪,“请太后息怒,贫道不敢怀疑皇上,并无此意。而是,单凭这一枚朱砂扣还不能说明什么,贫道准备了其他的朱砂扣,若将黎贵妃请来,当面一试,便可真相大白。” “那还等什么,快去叫黎贵妃来长乐宫。”董太后吩咐着宫女佩瑶。 佩瑶刚要走出门时,被惠皇后拦住了。 惠皇后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向董太后进言,“母后,后宫上下谁人不知皇上将这黎贵妃当心肝宝贝儿一般疼着宠着,若我们这样就将黎贵妃叫来并让她大现原形,恐怕皇上知道后,轻则不信,重则动怒。” 董太后想想,确实如此,说道,“佩瑶,先去长安殿请皇帝过来。” 皇上没有问什么事便应了,去长乐宫。 坐在步辇上的皇上,脸上没有一丝悦色,“太后可有说什么事要朕前往?”皇上冷冰冰地问。 跟在步辇旁的佩瑶低声说,“皇上一去便知。” “你也要跟朕卖关子吗?”皇上脸上现出一丝怒色。 “奴婢不敢,是有关黎贵妃的。”佩瑶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了,但皇上还是听见了。 入了长乐宫,皇上给董太后行完礼后,并没有说话,先是在长乐宫的正殿里,慢慢地走了一圈,细细地看着这殿里眼熟的和不熟的众人。 走到惠皇后面前时,皇上冷冷地笑了一下,说道,“惠皇后近日是不是过于清闲了?” 惠皇后心里虽咯噔一声,伴随着一股凉意,但想到黎贵妃得宠的日子就要完结,她便不至于心痛下去。 皇上看到韶山道士身边的五叶枕时,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这分明就是董太后托自己送给林曼的那个五叶枕,怎么又回到了长乐宫? 大殿上,除了皇上的走路声和皇上的气息声,听不到任何一丝声音。 “母后,叫儿臣来,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说完儿臣还有朝折要处理。”皇上来到董太后身前说道。 “皇帝,你先坐下。”董太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坐榻,“道长,讲给皇上吧。” 韶山道士手拿从五叶枕里取出来的朱砂扣,时而阴阳怪气,时而眼睛微闭,语速时慢时快,吧啦吧啦地说着。 皇上淡定自若地端着茶喝着,丝毫不去看这让他生厌的韶山道士。 “母后,您是说就凭这么一个变了色的朱砂扣,便断定黎贵妃为妖?”皇上听完韶山道士所言,不可思议地说。 董太后看皇上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劝说着,“哀家没有此意,只是既然道长这么说了,不如将黎贵妃叫来,让她当场一试便知。” 因列旭川事件,皇上本就不悦,虽然知道韶山道士定为惠皇后联合陷害林曼而来的,但皇上还是命人去请黎贵妃,想着一来可以好好看看惠皇后在玩什么把戏,二来也让林曼知道谁才能护住她。 林曼来到长乐宫后,见皇上也在这里,林曼请安时,皇上并没有向往常一般含情脉脉地望向林曼。 大殿里气氛怪怪的,就在林曼正不知所错时,发现了早上药膳房以药效尽失重新配料为由要去的五叶枕,只是那枕头已经被拆开了,莫不是从里面发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林曼心里嘀咕着。 这时,董太后给韶山道士递了一个眼神,道士走到黎贵妃身边,闭着眼睛,嘴里叨咕着咒语般的词调,接着用手中的拂尘一挥,另一只手的手掌上出现了一枚朱砂扣。 林曼揉了揉眼睛,什么?这道士在玩变戏法吗?这就是古代的魔术吗? 只见韶山道士手持朱砂扣,分别走到皇上、董太后、惠皇后身边,让他们都看清楚了朱砂扣的本来模样,最后,韶山道士又来到了黎贵妃的身前。 “贵妃娘娘,请将此扣拿到手中。”韶山道士微闭着眼睛,说着。 林曼看了看韶山道士手中的赭红色的朱砂扣,捏起来放在手中,没过一会儿,只见朱砂扣的颜色逐渐变深,最后变成了紫黑色。 “朱砂扣变色了,变色了!快来人,护驾!”惠皇后见朱砂扣变成了紫黑色,便大声尖叫着。 一队侍卫从殿外闯进来,殿内的宫女太监们都吓得魂飞魄散,勉强撑住让自己不喊出来。 林曼如同瘟疫一般,被侍卫们隔离开来,她被众人的反应吓到了,两眼慌张地望向了皇上,而皇上此刻并没有任何异样,倒是暗暗觉得惠皇后有些过分了。 “都退下!”皇上厉言道。 “不可!”董太后随即发话道,“皇帝,事实就摆在面前,你切莫大意啊。” “朱砂扣变色即为妖?”皇上脸拉了下来,指着韶山道士说,“你,可还准备了其他朱砂扣?不妨拿出来让大家都试上一试。” 韶山道士故作姿态地回,“贫道还有几枚朱砂扣,若是皇上想试,便可一试。” 说着,韶山道士便闭上了眼睛,默念着咒语,依旧用拂尘一挥,另一只手的手掌上现出了数枚朱砂扣。 韶山道士将其中的一枚朱砂扣,呈给了皇上,皇上放在手中,朱砂扣的颜色并无半点变化。 见这形势,惠皇后也从韶山道士那要来一枚,放在手中,朱砂扣依旧没有变化。 林曼紧张得似乎无法呼吸,到底是怎么回事? 韶山道士见皇上发现朱砂扣的颜色并无变化时,从怀中掏出一只照妖镜,正要对准了林曼,被皇上制止了。 “再将此枚朱砂扣放于黎贵妃手中。”皇上把自己手中的朱砂扣递给了身边的小安子。 就在小安子递给黎贵妃手中,不一会儿的时间,朱砂扣的赭红色逐渐变成了紫黑色。几乎全殿的人都眼睁睁地看清了整个过程。人们越发紧张起来。 连皇上也开始不解起来,原以为这一切都是惠皇后的把戏,没想到竟这么蹊跷。 “皇帝,你还有什么不信的吗?”董太后的表情越发严肃起来,“道长,还不施法?” 只见韶山道士将手中的照妖镜对准了林曼,嘴里默念着咒语,林曼傻傻地站着,如同一座雕塑一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摸过的朱砂扣会变色,而别人的不会变色? 太多的问题在林曼的脑中闪过,林曼来不及想清楚,韶山道士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捆住,那捆着自己身体的绳索看似麻绳类,实则为铁锁链,让自己动弹不得。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狱中换囚 距离拓跋一府被押赴刑场的时间越来越近,紫妍昭仪和宫女绿萝来到了天牢门前。 负责看管天牢的狱卒头儿看着刚刚离去不久的昭仪娘娘带着宫女风尘仆仆而来,顿觉蹊跷。 “娘娘刚刚离开,不知为何又折返?”狱卒头儿恭敬有礼问着。 紫妍昭仪稍稍挺直了身躯,说道,“本宫发现刚才戴的头钗不见了,折返来寻,一路上都未曾寻到,想必是掉在牢里了。” “那奴才命人去帮娘娘去寻。”狱卒头儿说着,刚要转身吩咐身边的狱卒,就被紫妍昭仪喊住了。 “不必了,你们各有各的差事,看守天牢之务何等重要,切莫有什么闪失,本宫和婢女进去寻便好。”紫妍昭仪说着,不禁严肃起来。 见昭仪娘娘自己寻头钗之意已定,狱卒头儿也没多说什么,只管命他们进去。 这时,紫妍昭仪用眼睛瞥见了腰间系着一串钥匙的狱卒,走到他身边说,“若本宫记得没错的话,你便是刚才为本宫引路的狱卒了?” 系钥匙的狱卒愣了一下,想到没有此事啊,但并不敢指出昭仪娘娘记忆有误,便随口应了一声。 “你再帮本宫指指刚刚来的路吧。”紫妍昭仪说着往天牢内走去。 系钥匙的狱卒看了一眼狱卒头儿想要请示,狱卒头儿点了点头,系钥匙的狱卒便跟了进去。 进了天牢内,系钥匙的狱卒说,“娘娘,从这边走,到第二个路口往左拐,一直走便是关押拓跋渝的牢房。” “好,本宫记起来了,你在此看守吧,本宫寻寻便回。辛苦你了。”说着,紫妍昭仪靠近了一下,脚正好绊了狱卒一下,因天牢内光线昏暗,狱卒踉踉跄跄差点儿摔倒,正好被绿箩扶住,就在一眨眼间,绿萝将狱卒的钥匙解了下来,揣进了衣服里。 “奴才失礼,请娘娘恕罪。”狱卒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求饶。 “无碍,起身,好好看守吧。”紫妍昭仪说着轻轻拍了拍被狱卒踉跄时无意间拉过的胳膊。 紫妍昭仪和绿萝边小步走着边低头仔细看着,装出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到了拐弯处,紫妍昭仪望向了凌敏君的牢房里,恰好凌敏君正看着牢外,绿萝往牢房里扔进一个纸条。 凌敏君几乎没有迟疑地便走过去捡起来,迅速地浏览完。 紫妍昭仪环视着四周,确信安全时,给绿萝递了一个眼神,绿萝手脚麻利地试过几个钥匙后,打开了牢房的锁,走了进去。 凌敏君眼神中充满感激和愧疚,但看着绿萝已经将自己身上的婢女服脱了下来,递到她的手上,她便知开弓已无回头箭。 凌敏君迅速地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囚服递给绿萝,自己穿好绿萝的婢女服,麻利地将自己梳妆成绿萝的样子。 走出牢房前,凌敏君冲着绿萝跪在了地上…… 等系钥匙的狱卒站在远远地地方冲着她们张望时,紫妍昭仪和穿着绿萝衣服的凌敏君正在地上仔细寻着。 这时,狱卒看见就在关押凌敏君的牢房前的地上,有个闪闪发亮的东西,走近一看,是一个精致的头钗。狱卒捡起来,喊着,“娘娘,找到了!” 紫妍昭仪脸上挤出兴奋的笑容,大步走过去,一手接过头钗,另一手将钥匙挂在狱卒的腰间。 “这头钗正是本宫丢失的那个。” 正在紫妍昭仪戴回自己的头钗,和凌敏君一前一后地走出天牢,终于松了一口气时,身后传来一声—— “拓跋夫人,您这是要跟着娘娘去哪儿呀?” 紫妍昭仪和凌敏君怔怔地愣住了,回过头时,发现狱卒头儿正站在天牢门口不远处…… 惠皇后正在凤祥宫里,坐在榻上望着一盆绿植发呆。 “娘娘,门外有个狱卒求见。”雪儿跑进来说。 惠皇后缓过神儿,问,“什么狱卒?为何要见本宫?本宫还在禁足期,恐怕外人也是进不来的。” 这时,狱卒走了进来,正是刚才在天牢门口的狱卒头儿。 “咦,你怎么进来了?娘娘还没有传你呢。”雪儿着急地要往外哄狱卒头儿。 “皇后娘娘,您不记得小的了?小的是靳雷。”狱卒头儿说着跪了下来,“靳雷给皇后娘娘请安。” “靳雷?”惠皇后听着名字有些耳熟,但还是没能想起来。 “家母是惠桔荷。小的在天牢的差事,当初还是托皇后您的父亲惠大人的关系才得来的。”狱卒头儿靳雷说着。 惠皇后一下想起来了,自己确实有个远房姑姑,叫惠桔荷,小时候听母亲说若不是父亲千般拒绝,祖父便将这个远房姑姑接到府里做父亲的二夫人了。 “本宫想起来了,论起来,你还是本宫的表弟呢吧?”惠皇后见到这个远房亲戚,脸上并无喜色。 靳雷笑了笑说,“不,小的比娘娘长两岁,但小的不敢妄称表哥。” 惠皇后抬起眼上下打量着他,虽皮糙肉厚,但眉眼间却有一副俊朗的男子汉的味道。 “本宫尚在禁足期,外人也是不能进来的,你是如何进来的?来见本宫有什么事吗?”惠皇后问着。 靳雷瞥了一眼身边的宫女雪儿。 惠皇后挥了挥手,命雪儿出去回避。 “娘娘,把守娘娘宫门的侍卫恰好有一名是小的儿时的玩伴。小的查获一事,或许对娘娘有用。”然后,靳雷走到惠皇后身边,轻声耳语着。 惠皇后听后,脸色大变,“如此大事,为何不上报皇上?却来禀报本宫?” “娘娘,小的受惠大人恩,一直铭记在心,时刻都在打听着宫内娘娘的消息。听闻娘娘被皇上禁足,小的甚是担忧,或许小的查获的此事能给娘娘派上用场。”靳雷说着。 惠皇后看了一眼靳雷,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虚话,便说,“嗯,你可有什么需要本宫代劳的?” 靳雷刚要说没有,但抬头看了惠皇后一眼,她虽久居宫中,侍奉皇上多年,但身段和脸庞,在靳雷的眼中,如未出阁的姑娘一般,为了日后还能惠皇后来往,靳雷眼珠轱辘一转,说,“靳雷有一亲生妹妹,年十七,生得美丽,又识些诗书,若娘娘有心,望娘娘日后能为妹妹寻一良婿。” 惠皇后见靳雷还是有些许请求的,对他放心起来,“本宫为妹妹留意着合适的便是。” “娘娘,小的捕获的人,如何处理?还需娘娘指示。”靳雷问。 惠皇后将靳雷叫到自己身边,把嘴贴在靳雷耳旁交代着。 靳雷听着惠皇后轻柔的声音,耳边的空气被惠皇后说话时带动得直吹在靳雷的耳朵上,麻嗖嗖的。 惠皇后说完,见靳雷还站着不动,便推了他一下,“快去吧,离押赴刑场的时辰很近了。事成之后,本宫还会重重有赏。” 靳雷缓过神儿来,匆匆行完礼便离开了。 皇上下了早朝,来到林曼的昭熙宫用午膳。 “皇上,娘娘还在睡呢。”茉莉向走近宫门的皇上说,“奴婢这就去叫醒娘娘。” “不必,如果身体没有不适,贵妃想多睡便多睡,你们不用喊她。”皇上说着朝林曼的寝殿走去。 看林曼睡得正鼾,皇上脸上浮现出笑容,走出寝殿,来到正殿上。 “小安子,去长安殿将奏折取来,朕边批阅边等黎贵妃醒来吧。”皇上吩咐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安子捧着一大摞奏折回来了,放在桌案上。 皇上坐在坐榻上翻阅着,“今日都要处斩了,竟还有大臣以朝廷稳定为名说要减轻对拓跋府的刑罚!”说着,皇上将手中的奏折扔在桌案上。 “小安子,拓跋一府现在被押往刑场了吗?”皇上面色凝重。 “回皇上,刚才负责监刑的陈大人派人来报,说罪犯已被押解到刑场,正待午时三刻。”小安子汇报说。 皇上听完,表情缓和了很多,继续拿起下一本奏折批阅起来。 而此刻,紫妍昭仪和宫女绿萝失魂落魄地回到兰香阁。 紫妍昭仪瘫坐在榻上,惊魂未定。 “娘娘,喝口茶吧。”绿萝端着一杯茶过来,压低声音说。 紫妍昭仪看都没看,眼睛直直地盯着正前方,有气无力地说,“绿萝,日后咱们在宫中恐怕更加难熬了。” 绿萝用牙齿咬着嘴唇,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娘娘,您还有启措小王爷,您是昭仪娘娘,不会难熬的。” 紫妍昭仪摇摇头,“以前,我尚有兄长在京城为官,如今,兄长因谋逆被斩,我又因意欲换死囚被当场抓获……” 绿萝伸着手指挡在自己的嘴前,提醒紫妍昭仪放低声音,“娘娘,既然那个狱卒把我们放了出来,就不会说出去的,况且最终我们并没有换出囚犯来。” “可是,他让我写了状书,这便是实证。”紫妍昭仪说着。 “娘娘,那个狱卒头儿要了娘娘的亲笔妆书,无非是日后有求于娘娘时好用它说事。到时候娘娘成全他便是。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头儿,能有什么大事是娘娘成全不了的。”绿萝边劝慰着边把茶杯递到了紫妍昭仪的手上。 “只是,嫂嫂和腹中兄长的孩儿……”说着,紫妍昭仪哭起来。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爱屋及乌 “回娘娘,靳头儿突然跑肚,如果无碍的话,应该就快归队了。”其中一个侍卫回话。 “靳头儿?”林曼疑惑地重复着。 侍卫赶忙改口说,“奴才失礼,是侍卫靳雷,因是奴才们的头儿,奴才们都喊他靳头儿。” 林曼挥了下手,侍卫们继续去巡视了。 林曼让小果子调查之事便是,那个名唤小姚的侍卫的底细。 侍卫小姚家中有一个顽劣的弟弟和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弟弟年前曾因一青楼女子而将一男子中伤,本来该在狱中囚禁数年,却在前几日被侍卫靳雷托关系提前将他释放了出来。 其他和侍卫小姚及家人联系的便是同样穷苦的左邻右舍,别无其他。 若说侍卫小姚是被人利用,恐怕只能从靳雷身上找线索了。 按照小果子查到的,靳雷负责巡视的区域,林曼最关注的便是惠皇后的凤祥宫。 林曼想都没想,便朝着凤祥宫的方向走去。 这时,一个侍卫的身影浮现在林曼的眼前,想必这便是靳雷了。 看他健步如飞,丝毫不像身体不适跑肚的样子,倒是他意识到对面有人时,手不自然地放到了小腹上,随着放慢了脚步。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不在侍卫队伍里?”茉莉收到黎贵妃的眼神,向着侍卫喊道。 “奴才靳雷,因突然腹痛不得不停下来跑厕,这就归队。”靳雷小心地回道。 林曼点了点头,靳雷便离去了。 这健硕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泛着红光,根本不像是有病在身的模样,林曼不禁有了一计。 刚刚踏进凤祥宫,宫女就赶忙去通传,只见惠皇后从正殿里迎出来,脸上除了微笑,还有一丝隐隐的慌张,或出于黎贵妃的冒然来访,或出于其他的什么。 “臣妾给惠皇后娘娘请安,恭祝娘娘福体安康。”林曼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 “妹妹怎地想起到本宫这凤祥宫了?莫不是有什么事吗?”惠皇后说着转身往正殿走去。 林曼装作漫不经心般说,“这几日皇上不在臣妾宫中,臣妾多了好多时间可以在这宫里闲逛,若不是适才看到一个侍卫,臣妾差点儿忘了给惠皇后娘娘请安了。娘娘莫要怪罪。” 惠皇后突然面色难看,扭过头问,“本宫这里哪有什么侍卫?怕是妹妹看错了吧?” 林曼注视着惠皇后,她眼神飘忽不定,似在躲藏着什么,然后笑了笑,说,“臣妾并未说侍卫是娘娘这里的,而是在凤祥宫外遇到的。臣妾让娘娘误会了。” 惠皇后快到嗓子眼儿的心又落回了原处,“本宫也正说呢,本宫向来和侍卫不熟,怎地会有侍卫来给本宫请安。” “是吗?那个名叫靳雷的侍卫,娘娘也不熟吗?”林曼又问着。 “靳雷?本宫从来没有听说过。”惠皇后说着。 林曼站在一株蝴蝶兰旁,弯腰轻轻地嗅了嗅,若无其事地说着,“那可是宫里的人谣传了,说是侍卫靳雷是惠皇后娘娘的远房亲戚呢。” 惠皇后走到了坐榻旁,故作镇定地坐下来,“黎贵妃,你到本宫这来就是问这些谣言吗?” 林曼站直了身体,笑着说,“臣妾来凤祥宫当然是为了给娘娘请安,这些是臣妾的无心之言,不曾想竟令娘娘心生反感,请娘娘恕罪。” 坐了半个时辰,林曼装作不善言辞般,东拉西扯,惠皇后时而厌烦,时而紧张,若林曼再多坐会儿,恐怕惠皇后就要找理由送客了。 林曼回到昭熙宫后,不禁为自己今日的所得暗自发笑。 自打侍卫小姚被杖杀后,这宫里看似有密不透风的墙,风平浪静,实则都在以静制动,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关注着事态的走向,若林曼再不搅动这宫里的气息,让那些该动的动起来,恐怕那件事就真如皇上所想的盖过去了,而自己便算是吃了哑巴亏。 皇上在长安殿批阅完了奏折后,心情大为不快,朝政上越来越棘手,边疆冲突,秋收时节灾害严重的区域百姓们竟有的颗粒无收…… “皇上,今晚去哪个宫里?”小安子在一旁问着。 看皇上不像前几日那般干脆,想必是有些想去昭熙宫了,只是不便张口说,小安子猜度着,“皇上许久不去昭熙宫了。” “朕不去昭熙宫,怕是黎贵妃也没闲着。虽然朕没允了黎贵妃,她还是派人去查了,听说今日她去凤祥宫了。想必是有什么线索了吧?”皇上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对黎贵妃任性的无奈,又不愿就此承认要依了她。 “那皇上算是暗许黎贵妃了吗?”小安子脸上有了丝笑意。 皇上起身,朝门口走去,“朕一言九鼎,怎能出尔反尔?她是朕的妃子,几日不见朕,竟没想过要来探望朕的意思,朕看她根本没把朕放在心里。且由她查去吧,摆驾芙华宫。” 小安子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皇上进了芙华宫,并没有看到温妃远远地便迎出来,只在门口按嫔妃的规矩行着礼。 皇上走了进去,顺口一问,“温妃今日情绪不太高吗?” “谢谢皇上的关心,臣妾今日挺好的。”温妃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只见温妃身边的宫女麦穗说着,“娘娘受了好大委屈,怎么能说挺好呢?” “住口!”温妃脸露怒色,呵斥道。 宫女麦穗吓得赶忙跪下了。 皇上坐定后,拿起茶,轻轻地吹着,问道,“受了什么委屈,跟朕说说。” “没什么,皇上,都是这宫女多嘴。”温妃边说着,边走到皇上身边为皇上揉捏着肩部。 “你说。”皇上指了指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宫女麦穗说。 “温妃娘娘今日在秋菊堂赏菊,正赏着,黎贵妃娘娘过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温妃娘娘一通训斥。”宫女麦穗低声说着。 皇上放下手中的茶碗,转身问温妃,“是吗?不分青红皂白便训斥了你?” 温妃扬了扬嘴角,说,“哪有?听这宫女胡说,黎贵妃娘娘训斥臣妾定有她的原因,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再说,黎贵妃娘娘本就在臣妾之上,娘娘对臣妾的训斥应当应分。是这宫女不懂礼数了。” 皇上点点头,“既是如此,那便好。宫女不懂礼数,不必留在芙华宫。打发去浣衣局吧。” “皇上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宫女麦穗求饶着。 这时,温妃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了,本想借宫女麦穗之口探一探皇上对黎贵妃的情义,没有想到仅仅两句话便让皇上不动声色地要处置这个多嘴的宫女。 “皇上,这宫女麦穗是臣妾的陪嫁丫鬟,自小跟在臣妾身边,她一时失言,请皇上饶她一回。”温妃赶忙替宫女麦穗求情。 皇上丝毫不被温妃的求情而打动,“这宫女既从小跟在你身边,还是没有被你*得懂礼数,看来今后也难*了。你身为朕的妃子,宫里懂礼数的宫女有的是,朕命人多拨几个来便是。” 温妃感到如同一通凉水泼在了自己的身上,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小太监将麦穗拉走。 回头看皇上时,他已经在悠然地品着茶。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温妃想着,早知皇上不会放下黎贵妃的,何苦让自己的心腹宫女去试探,深深的自责横在温妃的心里。 “天色不早了,若你乏了,便去睡吧。”皇上看了一眼陪在自己身边心不在焉的温妃说道。 皇上历来我行我素,即便当初只是一个皇子,他不喜欢受人使唤,更不喜欢听一些混淆视听的流言蜚语,他只喜欢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任何想要左右他感觉的人和事都会被他避开。 温妃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自己非常清楚,她*的宫女也一直没有出现哪个因多嘴而受罚的,如今,这个跟随她多年的宫女竟这么不知分寸…… 皇上清晰地感知了,再聪明的人都会有弱点,温妃的弱点便是她开始有些贪婪了,一日两日的留宿芙华宫能让她感恩,时日再久她便会贪婪,贪婪到对自己深爱的女人产生嫉妒之心…… 想到此,皇上不禁倒吸一口气,他必须让温妃知道,来她这里,只是因为她的聪明,后宫里没人可以跟黎贵妃相比,最好不要存任何有害于黎贵妃的假想。 皇上轻轻地走到温妃的寝殿里,透过纱幔,看到温妃正闭着眼睛睡觉,眉头紧皱着。 皇上掀开纱幔,轻轻地坐在榻上,这时,温妃睁开了眼睛,赶忙坐了起来,为皇上宽衣解带。 皇上猛地攥住了温妃的手,冷峻地望着她,许久,“记住,朕知道你很聪明,这也正是朕来你宫里的原因。你应该知道朕的心里只有黎贵妃,不要妄想做对黎贵妃有害的事情,否则,朕不会轻饶你。” 不知道是因为房内的寒气,还是因为皇上冷冰冰的话语,温妃身体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她放下手,点了点头,“皇上,臣妾了解皇上,更疼爱皇上。臣妾懂得爱屋及乌,断不会做伤害皇上最爱的人的事情。”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追查紫妍 凤祥宫中,房门紧闭。 “娘娘,奴才今日刚从皇上的一个近身侍卫那打探出了小姚的下落。”靳雷紧张地说。 “快说。”惠皇后坐在榻上,稍微前倾着身体问。 “他在那日当晚已被皇上杖杀,所有人都以为小姚私逃出宫了。”靳雷说着。 惠皇后的身体一下子塌了下来,脑筋不停地转,想为何黎贵妃还能这般毫发无伤地活在宫中。 “是皇上命令对那晚之事严加保密,看来,皇上还是对黎贵妃念有旧情,根本舍不得处置她这样一个**于下人的妃嫔。”靳雷说着,看了看惠皇后失望的脸,不禁心疼起来,“既然娘娘容不下她,那靳雷愿为娘娘除掉她,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靳雷只愿娘娘能顺心遂意。” 惠皇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罢了,皇上的心不在本宫这里,除掉了一个黎贵妃又能如何,最终结局不是让皇上更加怨恨本宫,便是将皇上送到其他妃嫔那里去。本宫容颜已老,姿色全无,是不会再得到皇上的心的。” 靳雷听着心里犯着酸,夹杂着苦,他憋在心里的话让他心如火烧,“娘娘,切莫这样自轻,娘娘是天下最美丽的女人,只有至纯至真的男人才配拥有娘娘……” 惠皇后抬起头望着靳雷,她听过的奉承话有千千万万,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她的心由冰冷变得温热。 靳雷不同于宫里那些太监,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他相貌英俊,身材高大,这些天以来,对她毕恭毕敬,体贴周到。靳雷对她的关心,不像宫里的宫女太监一样,他像男人一般在关心着她,不,他就是男人。 靳雷的脸红得开始发烫,他以为这憋在心里的话,会被带进坟墓,最多在死之前偷偷说给最亲近的好兄弟,没想到今日竟这样毫无准备地说了出去。 “娘娘,时辰不早了,奴才该归队了。若娘娘有什么吩咐,靳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靳雷低着头,不敢看惠皇后的眼睛,也怕看到惠皇后会斥责自己刚才言语的失礼。 惠皇后望着正低头退下的靳雷,说,“本宫真如你所说?” 这一问,对靳雷来说,是莫大的安慰,他停下后退的脚步,缓缓抬起头,两眼似钩般和惠皇后对视着,“奴才不敢欺瞒娘娘,奴才身份低微,不敢奢求,只愿几日能拜见娘娘一次,奴才甘愿终生不娶。” 惠皇后鼻子有些发酸,内心澎湃出一种莫名的情愫。类似的话在她出嫁前,她听过多次,那时有多少名门子弟在自己面前说过,那时的她就当这样的话是围绕着花朵的蜜蜂和蝴蝶,他们只管说他们的,而自己从未听到心里过。 自打自己加入王府成为了王妃,接着成为太子妃,到现在,自己成为了皇后,这样的话随着她出嫁便消散了。 无情最是帝王家。他既对我无情,我却不能随心所欲。惠皇后虽已泪眼婆娑,但依然保持着清醒。 “本宫有些累了,你退下吧。”惠皇后说着将头扭向了一旁,试图遮掩自己被激起的情怀。 这一切都被靳雷看在眼里。 林曼一直对紫妍昭仪请旨入清虚庵一事耿耿于怀,由茉莉跟随着来到紫妍昭仪住过的兰香阁门前,正往里凝神地看着。 这时,一个孩子的哭声传入了林曼的耳朵,转身时发现,小王爷启措正哭着朝兰香阁跑来,后面的嬷嬷费力地追着。 “启措小王爷,你怎么哭了?”林曼问着。 “本王要去找母妃,母妃不见了……”启措哭着顾不上停下来,便跑进了兰香阁,嬷嬷上气不接下气地给黎贵妃请安。 “快去照顾小王爷。”林曼吩咐着嬷嬷。 没一会儿,启措被嬷嬷抱着走出来,但依旧止不住地啼哭。 难道紫妍昭仪出家前,没有跟她心爱的皇儿打招呼吗?紫妍昭仪当初为了皇儿,不顾伦理仪制屈身于皇上,如今竟舍下皇儿而出家为尼。若说紫妍昭仪出家是为了替她的兄长恕罪,林曼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林曼示意嬷嬷将启措放下来,她蹲下身,问道,“启措,你还记得本宫吗?” 启措肿着眼睛,点点头,“你是好心的姐姐,你能帮本王找回母妃吗?母妃不会不回来的,启措还等着母妃呢。” 林曼早就想找个理由去趟清虚庵了,“本宫带你去见你母妃可好?” “娘娘,那清虚庵是个不祥的地方,没有哪个得宠的娘娘会去那个地方的。”茉莉在一旁提醒道。 “本宫只是去去便回,有何妨碍?皇上赐给本宫的出宫令牌你可带在身上?”林曼站起身来,一只手拉着启措的小手。 茉莉点点头,嬷嬷舒了一口气,也许,启措小王爷见见他的母妃,他便不会再这样整日啼哭了,也许就会恢复成以前好带的样子了。 坐了近两个时辰的马车,终于到了清虚庵的门前。 启措小王爷下车后,顾不上庵前的尼姑引路,便朝前跑去。嬷嬷紧跟在他的身后。 林曼由茉莉跟随着进了清虚庵的大门。 庵里,景致虽比不了皇宫,但山石和竹林也自成一体,有十足的禅意。林曼四处张望着。 这时,只见一个挑着两桶水的女子在竹林的一旁若隐若现,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紫妍昭仪。 而启措小王爷毕竟也与紫妍昭仪母子连心,他也正朝那边跑去。 “母妃!……” 紫妍昭仪的一担两桶水登时从她的肩上落了地,她似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吃惊地望着朝自己跑去的皇儿。 随着启措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朝启措扑过去,跪在地上,一把将启措拥到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林曼站住了脚,远远地望着。 过了许久,紫妍昭仪才将手臂打开,仔细地看眼前的皇儿。 “皇儿,你怎么来的?是谁允准你来这里找母妃的?”紫妍昭仪哽咽着问。 启措转过身,指着林曼的方向。 紫妍昭仪这才发现来清虚庵的不止她的皇儿,还有黎贵妃。 紫妍昭仪拉着启措的手,缓缓地站起身,望着林曼的方向。 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了,林曼想着,便朝他们母子走去,她看到紫妍昭仪的脸色不安起来,像是强敌逼近时的无法掩饰的紧张一般。 “娘娘,多日不见,一切可还好?”林曼说着。 紫妍昭仪的手指不自然地揉搓着尼姑服,“还好,谢谢黎贵妃的惦念,谢谢黎贵妃带启措来看我。” “本宫在你离开的那晚吃了不少苦头,想必娘娘心知肚明吧?”林曼开门见山地问。 紫妍昭仪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摇了摇头,“黎贵妃,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林曼再次试探地问,眼睛凝视着她。 “我真的不知道。”紫妍昭仪回答。 这时,启措大声尖叫着,“母妃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本王感激你带本王来看母妃,但是娘娘不能欺负母妃!” “启措,不得对黎贵妃娘娘无理。”紫妍昭仪蹲下身安抚着启措。 “你为何在那晚请旨出家为尼?”林曼问道。 紫妍昭仪只顾低头搂着启措,轻轻地拍着启措的身体,不再回答。 “母妃,随儿臣回宫去吧。儿臣不能没有母妃。”启措哀求着。 许久,紫妍昭仪站起身,说,“紫妍出家为尼,只是看破红尘,想在此修行,为自己和兄长恕罪,为启措积德,难道这不可以吗?至于为何在那晚,紫妍并没有多想,只是碰巧而已。至于黎贵妃娘娘发生了什么,紫妍也不想知道,因为和紫妍无关。”说完,便拉开启措的手,一个人朝水桶走去。 不管启措如何喊她,如何追赶她,拉扯她的衣衫,紫妍昭仪没有一丝回头之意,朝里面走去。 嬷嬷用力将启措小王爷抱在怀里,尽量不让他再挣扎着去追赶自己的母妃。 林曼看到走远的紫妍昭仪在用袖口抹去自己的泪水。 “我们回去吧,若想探望你母妃,咱们可以还来。”林曼的一句话让启措的情绪暂时好转了一些。 眼看着太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透过马车的窗帘照在安静的轿子里,启措没了来时的欢乐,林曼也没了心思抚慰启措,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在顺着山路走到拐弯处时,只听前方传来一阵刺耳的马吠声,林曼的马车也被马夫勒住了。 一伙儿山贼蒙着面堵住了他们回皇宫的去路。 带头儿的山贼手拿马鞭朝着空中猛抽了一下,马车上的人除了林曼都吓得赶紧手捂着耳朵,将头扎得低低的。 “山中规矩,过路钱拿来,随你四面八方,拿不出来,此地入葬!” 一声高亢的喊声从带头儿山贼口中传来。 林曼身上从来不带银两,看了看身边的茉莉和嬷嬷,两人都害怕地摇了摇头。 林曼迅速地摘下手中的玉镯,耳朵上的坠子,头上的头钗,将它们一并递给了茉莉,茉莉伸手递给了外面的马夫。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大爱无言 山贼头儿接过一捧首饰,放在手里看了看,看样子很是满意,骑在马背上,朝前走了几步。 “能配得上这精美首饰的女人,姿色定不会差,还不出来让本大爷看上一看!”山贼头儿大声吆喝着。 随即,几个跟在他身边的山贼上下挥舞着刀剑,嘴里发出起哄的呼喊声。 “娘娘,咱们如何是好?”茉莉吓得浑身发抖。 林曼身边除了一个马夫,一个宫女,一个嬷嬷,就是一个几岁的孩子了,在这京郊野外,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曼起身掀开轿帘,还不等她下了马车,山贼们发出阵阵戏虐的声音,刺耳的口哨声声传来,让她感到自己如同是一只误入在饿狼群里的羊羔。 “怎么样?本大爷猜得不错吧?果然是个绝世美人!弟兄们,让她做你们的嫂夫人,你们可还满意?”山贼头儿一边砸着嘴,一边冲身边的弟兄们说。 “那简直是太满意了!” “如此美人儿不带回去做嫂夫人真是可惜了。” “……” “哈哈哈!走!带回去!”山贼头儿说着,调转马头。 这时,一个山贼对着马夫猛抽了一鞭子,“你他娘的,没长耳朵嘛!还不带着夫人跟我们走!” 马夫的脸立刻肿起了一条渗着血的印子,他边捂着边掀开轿帘,请黎贵妃上车。 就在林曼刚想迈脚上去时,突然听到“嗖嗖”的声音,山贼头儿连带所有的山贼集体倒地,胸口中了从不远处的树林放过来的令箭。 林曼赶忙四处张望,就在这时从马车前方的路上赶过来了数十名皇宫侍卫。 走在前面的正是常在皇上身边的近身侍卫,他行礼后,说,“娘娘,奴才护驾来迟,请娘娘恕罪。” “这箭是你们放的吗?”林曼问道。 侍卫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娘娘无碍便好,快请娘娘回宫吧。” “你们怎么知道本宫在这里?是皇上派你们来的吗?” “皇上派奴才暗中保护娘娘,想必皇上还不知娘娘出了宫。”侍卫说着,掀开了轿帘请黎贵妃上轿。 林曼迟疑着,上轿前不放心地朝树林深处望了望,到底是谁在暗中保护了她呢? 林曼的马车和侍卫们的队伍渐渐走远后,藏身于树林深处的两个黑衣人站起来,正是列旭川和他原来的副将萧良佐。 “大哥,为何不将小弟将嫂夫人带回来?”萧良佐拉住了就要转身离去的列旭川,“我们守在皇宫门多日,终于等到了嫂夫人出宫门的这一天,再拖恐怕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她过得好就行了,皇上虽刚愎自用,但对她用心,我就放心了。”列旭川说着甩开了萧良佐的手。 “可是,她是大哥的夫人,你们伉俪情深,嫂夫人只是不知道你还活在世上,才迫不得已在皇上身边。”萧良佐劝说着。 列旭川停下脚步,回望着已经看不到影子的马车的方向,“现在还不是时候。” 本以为皇上在处置了拓跋渝一府后,会为他翻案,没想到皇上对列旭川的冤屈只字未提,列旭川只能继续用自己的化名列峰行走于江湖。凭借他之前的威名,收编民间有志男青年,整编自己的兵将。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在内联络朝中正义凌然的大臣,在外牵制西戎,北羌等邻国。 “怎么不是时候?后宫女人众多,嫂夫人虽得皇上宠爱,但她是大哥的女人。”萧良佐义愤填膺。 “正因为皇上宠爱她,若她无缘无故失踪,势必给皇宫掀起轩然大波,大韩看似太平,实则如同一个空壳,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给有狼子野心的周边各国带来机会。那遭殃的是无辜的老百姓。”列旭川说着。 “可是……”萧良佐想继续劝说列旭川。 “别再说了。”列旭川转身朝前走去。 林曼回到宫中时,宫中一切无恙,她舒了一口气,在茉莉推开昭熙宫正殿的门时,才发现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皇上正端坐在坐榻上,不怒自威。 看到林曼身体完好地出现在门口时,皇上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端起桌案上的茶碗,轻轻地呷了一口茶。 看来皇上知道了自己擅自出宫,定是怪责了昭熙宫的宫女和太监。 “皇上。”林曼脸上露出微微笑意,走进正殿,朝着皇上走过去,“林曼给皇上请安。” 皇上挥了一下,宫女太监们便都退下了。 皇上朝着林曼伸出手,林曼抬起头,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被皇上拉着按在了他的身旁坐下。 “你这些天可查够了?曼儿,朕对你既往不咎,擅自出宫的事,朕也不再过问,你别再闹了,好好地在朕身边做你的贵妃,可好?”皇上含情脉脉地说着。 原来自己的行动都在皇上的监视下,林曼不禁暗想,“皇上一直派人监视林曼吗?” “朕是在保护你。”皇上说着将林曼搂在怀里。 这温柔的一搂,让林曼多日对皇上的猜测都化为乌有…… “娘娘,时辰不早了,还是早生歇息吧。”温妃身边的宫女铺好睡榻,轻声说着。 温妃站在门前望着宫门的方向,有气无力地问着,“确定皇上留在了昭熙宫吗?” “是,娘娘,皇上自打晚膳后进了昭熙宫便再没出来,此刻恐怕昭熙宫的灯烛都已熄了吧。”宫女说着。 温妃早就想到了早晚皇上还是会回到黎贵妃身边,只是这一天到了时,她才发现自己是这般不情愿。 期盼能和皇上朝夕相处,对温妃来说,那便是水中月,镜中花。可是,就为了这虚幻的东西,她竟失去了自小陪伴自己的丫鬟麦穗。 “也不知麦穗怎么样,明日随本宫去趟浣衣局吧。”温妃从门前走回了睡榻旁,由宫女为自己更衣。 “是,娘娘。”宫女应着。 第二日,早膳后,温妃让宫女准备了几件厚些的棉衣,带着去了浣衣局。 到了浣衣局,只见那里的宫女们正忙碌着清洗晾晒衣物,和能近身伺候主子的宫女们相比,她们惨多了,寒冷的深秋,挽着袖口,在冰凉的水里揉搓着各宫各院的衣物。 正在低头清洗着衣物的麦穗被一个嬷嬷叫了过来,“娘娘,老奴先退下了。”说完,嬷嬷离开继续去监督浣衣的宫女们了。 麦穗眼圈通红地望着温妃,“娘娘。” 温妃拉过麦穗的手,冰凉刺骨,麦穗生怕自己的手凉到温妃,想要躲开时,被温妃拉得紧紧的。 “麦穗,是本宫害了你,你才来这里受苦。”温妃说着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泪。 “不,娘娘,不怪娘娘,是麦穗愚笨。”麦穗赶忙说着。 温妃的脸色蜡黄,眼圈发黑,麦穗一看便知,温妃昨日定没有休息好,“娘娘,这么多年过去了,皇上从来都用情不专,娘娘该想开了。” “麦穗,你怎么知道?”温妃之所以喜欢麦穗,不但因为她从小服侍在自己身边自然有了感情,还在于她心细如发,比普通的宫女要灵气好多。 “奴婢虽在这浣衣局,还是能凭借这各宫的衣物察觉点什么的。如果奴婢猜得没错的话,昨日皇上去了凤祥宫吧?”麦穗问着。 温妃摇了摇头,但突然哀伤的脸上现出一丝疑问,麦穗向来说话条理清晰,为何今日这般马虎,“你为什么说皇上去了凤祥宫?” “娘娘,麦穗猜错了吗?”麦穗的脸上出现了诧异的表情。 温妃点点头,“昨晚,皇上去了昭熙宫。” 麦穗像是发现了什么知之必死的天机,紧张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麦穗,快说。”温妃被麦穗弄得有些着急起来。 麦穗往温妃身前走得更近了,将嘴贴在温妃耳前低语。 “什么!有此事?你可确定?”温妃眼珠不停地转着,在思索着此事可否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麦穗确定,每次皇上在娘娘这里过夜后,奴婢整理睡榻,娘娘的衣物和榻上被褥上都会留有这些渍迹,这渍迹有别于其他污渍,它有一种男人特有的气味。麦穗的嗅觉娘娘也是知道的,不会错的。”麦穗肯定地说着。 麦穗的嗅觉确实是百里挑一的,记得小时候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吃了什么,让麦穗站在他们身前张口说句话,麦穗便能辨出来。 “麦穗,这件事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说,若让凤祥宫的人知道了,恐怕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温妃叮嘱着。 麦穗点点头,“娘娘,放心吧,麦穗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温妃挥了挥手,跟随她来的宫女将手中的棉衣捧给麦穗。 “娘娘。”麦穗感激地叫了一声。 “天冷了,本宫给你带来了几件棉衣,可以换着穿,你这衣衫太单薄了,一会儿换上一件吧。”温妃拉着麦穗的手说着。 回来的路上,温妃的心里仿佛海浪般翻滚着,若这些线索出现在林曼入宫前,她定会将凤祥宫里的惠皇后置于死地,而自己很快便能成为这后宫之主。可是,如今,惠皇后若倒了,这后宫势必是她黎贵妃的了。 温妃既兴奋不已,又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气息渐弱 深夜的昭熙宫,人头攒动。 钟太医已经救治过黎贵妃,最是了解她身体上的气息,若是旁的人,钟太医表面作出急迫救治的样子,内心早就放弃了。但黎贵妃不同,她是一个服下鹤顶红依旧能够复活的人,是一个哪怕具有死人体征数日仍能苏醒的人。 “皇上,微臣已用丹参为娘娘吊着,娘娘不同于常人,虽然气息微弱,但或可还能寻求救治之法。”有了经验教训的钟太医断不敢就这样宣告黎贵妃的归天。 皇上看着面色苍白如蜡的林曼,心如刀割一般,对他来说最安全的皇宫里却一而再再而三让心爱的人儿险些丧生。这次,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醒过来。 皇上坐在正殿上,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接近的寒冷,他在跪在殿里的一众人扫去,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温妃身上。 “温妃,你是因何赶来?”皇上冷冷地问着。 “黎贵妃娘娘与臣妾约好,今晚要来臣妾的芙华宫听夜莺唱曲儿,却时时不见娘娘前来,这才出来想迎迎娘娘,不曾想遇到了请钟太医前来救治娘娘的小太监,便急着赶了过来。”说着温妃用帕子擦了擦眼边的泪水,“娘娘怎地这么不小心竟落入了御清池。” 皇上听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一直啼哭不已的宫女蔷薇。 “皇上,娘娘今晚确实是和茉莉去芙华宫听曲儿。”蔷薇见皇上看向了自己便说道。 “黎贵妃离开前可还说了些什么?”皇上问着。 蔷薇摇了摇头,略作思考状,说,“娘娘只吩咐奴婢铺好床榻,她会早些回来。还有,黎贵妃今日精神不佳,总是心神不宁,许是失脚落入了御清池,只是不知娘娘为何会走那条路,平时里去芙华宫都不走那条路的。” 皇上听了稍稍挺直了身体,这时小桂子抬起头来说道。 “皇上,奴才查到在通往昭熙宫和芙华宫的甬路上,有一大汪水已结了薄薄的一层冰,若黎贵妃娘娘是去芙华宫,想必是因这汪水而改了行走路线。” “甬路上,哪里来的水?”皇上问道。 “奴才刚刚问到各宫院的宫人们,查出是董太后宫里的小滕子。”小桂子回到。 小滕子是董太后最喜欢的小太监了,数十天前,皇上例行去探望董太后时,董太后便当面称赞这回宫里为她选了个心仪的小太监,机灵又孝敬。那日,董太后除了称赞那个小太监,便是含沙射影地数落黎贵妃的种种不是。 皇上闭上了眼睛,在尽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第二日,天还没亮,皇上便带着小安子进了董太后的长乐宫。夏嬷嬷慌慌张张地从正殿出来,跪在地上给皇上请安。 不等夏嬷嬷通传,皇上便走进了殿里。 “儿臣拜见母后。” 片刻后,董太后从寝殿走出来,十分不快,头发被快速地梳理成一个简单的髻子,衣服虽穿在身上,但明显没来得及精心打理。 “你可知这是什么时辰?”董太后拉着脸抱怨着,“皇帝来可有什么大事?” “昨日黎贵妃溺水,儿臣来母后宫里需要带走一个奴才。”皇上说着。 溺水?这寒冬里,皇宫里的湖啊,池啊,都已经结冰了,在哪里会溺水?莫不是落入了那温汤池? “御清池?她可被救醒?”董太后问着。 皇上强挤出一丝笑,“多谢母后关心,虽未醒,但应该没有大碍,只是母后怎会一下便知是御清池?”皇上冷冷地问道。 “皇帝是什么意思?这冬日里在这后宫中,能让人溺水的,不是御清池,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温汤池?”董太后一脸无辜,“为何她溺水,要带走哀家宫里的奴才?你莫不是怀疑哀家要害了你的贵妃?” 皇上冰冷的眼神看向董太后时,挥了一下手,小安子便下令传小滕子。 紧接着董太后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小滕子做了什么?为何要传他?”董太后脸色十分难看。 原本前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很久,还不见小滕子前来,皇上走到董太后身前,冷冷地道,“母后,让他出来吧。” 董太后的嘴唇在颤抖着,无奈地说出了三个字,“出来吧。” 这时,小滕子从董太后的寝殿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来的,头发凌乱不堪,衣襟歪七扭八地束着。 “皇,皇上,奴才再也不敢了。饶了奴才吧。”小滕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着。 这时,皇上的眼中射出似能杀死人的目光,愤怒地盯着求饶的小滕子。 董太后知道小滕子全然理解错了,他定不会做伤害黎贵妃的事情,他求饶的只是夜里爬上了皇帝母后的床榻一事。 “住口!黎贵妃溺水一事和你何曾相关?”董太后在一旁斥责着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小滕子。 小滕子一听,才稍稍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奴才冤枉啊,奴才并不知黎贵妃溺水。” 小滕子招认,昨晚从昭熙宫通往芙华宫甬路上的水确实是他不慎跌倒而洒的,至于为何洒水会带来黎贵妃的溺水,小滕子一脸无辜。 就在这时,从昭熙宫传来消息说是黎贵妃不大好,气息比昨晚微弱多了。 皇上一双眼睛似要杀死这眼前跪在地的小滕子,道,“如果黎贵妃有意外,朕会让你为她陪葬!” 小滕子浑身颤抖着,董太后屏气望着皇帝,他没有行礼便气愤地离去了。 “太后,太后,救救小滕子,小滕子昨晚不小心摔倒了,才将木桶里的水洒落了,小滕子不知道为何黎贵妃会因此而溺水……”小滕子跪着来到董太后脚边,拉着董太后的裙角,哭哭啼啼地哀求着。 董太后俯下身,用手轻轻地拍着小滕子的头…… 董太后自然知道皇上并没有介意自己将小滕子视为男宠,她也知道皇上一直都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记得皇上才十来岁的时候,先皇每每有了新人,便将当年还是董贤妃的她忘于脑后,她深宫寂寞也会格外宠爱一两个太监,竟有一次被皇上撞了个正着,董贤妃担心儿子会记恨她或将此事告知父皇,她曾派夏嬷嬷套过儿子的话,他说,七情六欲,人之常情,女人与男人又有何区别。 这话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是莫大的安慰,也无比欣慰,这也是她无比宠爱自己儿子的一个重要原因。 而她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他虽不爱管闲事,但更不喜欢别人插手自己的事。这次,黎贵妃溺水,他认定了是因为小滕子无意的洒水导致黎贵妃不得不换一条道路而招来的灾祸。 儿子说一不二的性子并非当上皇上后才有的,若黎贵妃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小滕子必将一死了。后宫的太监有的是,但像小滕子一样让她欢心的人却不好找。再想想皇上,恐怕又会像前两次一样心灰意冷了。董太后权衡着,无论如何都要救治黎贵妃了。 “夏嬷嬷,她非人,哀家本想此生躲着她,但如今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董太后说着,叹着气。 夏嬷嬷满脸踌躇,走过来将董太后搀回到寝殿,说,“太后,不管她是什么,从目前来看,她并没有害人之心,虽将皇上的心据为己有,但似也没有让皇上失了心神。倒是若没了她,怕是皇上一时难以自拔。太后若想救她,便救她吧。醒后说不定她还会念太后的恩情呢。” 董太后冷笑了一声,“哀家可没想让她念恩情,只好好生侍奉皇帝,哀家便知足了。去安排吧。” 早在林曼死而复生时,董太后便请了清虚庵的住持师太来看过,林曼非人,但也非妖,若修行得法便可得不死之身。 就在皇上正冲着满房的太医大发雷霆之时,夏嬷嬷欣然到来了。 “什么?让黎贵妃娘娘搬去清虚庵?”皇上听完夏嬷嬷的救治之法大为震惊。 夏嬷嬷看了一眼跪了满房的太医,皇上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便令所有太医全都暂时退下了。 当夏嬷嬷将黎贵妃娘娘非人亦非妖,若修行得法便可永享不死之身的说法禀报给皇上时,皇上瞪圆了眼睛,久久没有出声,他在判断了,是将黎贵妃送去清虚庵修成不死之身,还是留在自己身边奄奄一息。 “皇上,事不宜迟,若娘娘清醒过来,皇上便可娘娘接回宫中,一时的分离便可换来娘娘的安康……”夏嬷嬷劝慰着。 皇上快速地回想着和黎贵妃过往的点点滴滴,确有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对她非人非妖的说法半信半疑。 “多长时间?”皇上盯着黎贵妃的眼睛不曾离开片刻。 “住持师太不敢保证,说让黎贵妃起死回生所需时日并不会太久,只是若修得不死之身确需修行之法得当,恐怕时日不会太短。”夏嬷嬷说着。 皇上微微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抬起了一只手,说道,“明日起程。”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父子孽债 温府的正房上,三个岁数相差甚大的男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探寻着问题的症结所在。 这时,一个妙龄少女推门而入,身着鹅黄色的锦缎棉袍,手持精美绣品包裹的暖手炉,椭圆形的脸上白皙粉嫩,一双丹凤眼清秀可人。 “伯父,父亲,兄长……正好你们三位都在,锦喆有要事!”坚脆的声音从樱桃小口中发出来,三个男人同时朝门口望去。 “胡闹!你有什么要事?没看到为父正在和你伯父和兄长在此商议朝事吗?出去!”温柏新满脸怒色,朝着女子喝道。 女子嘟起小嘴,不情愿起来,但她并没有按她父亲温柏新的意思走出房门,而是扭扭腰肢朝着温柏喆走来。 “伯父,你看我父亲,又在凶我。”说着,女子将手臂挽在了温柏廷的胳膊上。 这女子便是温柏新的幺女温锦喆,是温府唯一没有出嫁的小女,生性俏皮可爱,因年纪最小,所以,除了她的父亲温柏新之前,温府上下人等都对她宠爱有加。连温妃每年回家省亲都不忘给这最小的堂妹带上两盒宫里御膳房里最精致的点心回来。 “锦喆,怎么了?你有什么要事?”温柏廷凝重的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问着身旁的侄女。 “她们都在笑我,说我之所以在温府得宠,是因为你们可怜我嫁不出去!”温锦喆说着,忍不住攥紧小拳头捶打着身旁的桌面。 “谁这样说的?一会儿兄长为你除害去!”温锦麟问道。 温锦喆从温柏廷的身旁跑到温锦麟的身旁,用手紧紧地拉住温锦麟的袖管,认真地问,“兄长,你说的可是真的?” “兄长什么时候说假话了?”温锦麟反问道。 “好,那些人便是我的姨娘们还有伯母们,还有嫂嫂们……哼!”温锦喆说着,同时用眼睛斜视着房中的另外两个男人。 正当温锦麟有些尴尬时,温柏新一把将幺女拉过来,直接退出了房门外,关紧了房门。 “再胡闹,就罚你半月不许出府!”温柏新喊了一声,只见门窗外温锦喆的影子似闪电般跑远。 温柏廷和温锦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一会儿,房中又恢复了刚才的凝重,三个男人陷入沉思。 “锦麟,你可有打探是谁建议皇上请道士入宫给惠皇后做法事超生的?”温柏廷问道。 “听说是惠国公,之前也听长姐说过,黎贵妃溺水一事便和惠皇后脱不了干系,因此,儿子想到此事十有**是惠国公暗度陈仓。”温锦麟说道。 温柏廷看了一眼温柏新,看到温柏新点着头,他摇起了头。 “怎么?难道锦麟分析得有什么问题吗?”温柏新不解地问。 “你们二人都从锦柔那里听说了黎贵妃溺水一事的经过,她之所以溺水是因为发现了惠皇后和一个侍卫有奸情,侍卫杀人灭口才将黎贵妃推入水中。这样,惠皇后才和黎贵妃结怨甚深,可无论多深,她都不会将此事告诉她的母家的,若此事惠国公府知道了,定会认为是奇耻大辱,惠皇后这一死对他们来说倒成了好事,他们也并未受到她的牵连,定不会为了她而和黎贵妃作对,犯皇上的忌讳。”温柏廷侃侃而谈。 温柏廷听后,和温锦麟对视了一下,立马心服口服了。 “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本想因此事查出了惠府,完胜一个强敌,没想到却因此招惹到了其他的大臣,那若不是惠府,会是谁向皇上请旨的呢?”温锦麟更加纠结了。 “纵观朝堂,能让皇上听而由之的,除了他,便没有谁了。”温柏廷说着拿起了手持茶壶,喝了一口。 “翁显祖。”温柏新和温锦麟几乎同时说出口。 “不错,他是当朝宰相,咱们可别忘了,他还是惠国公的亲家公,他的独子如今只有一房妻室,便是惠国公的二小姐。”温柏廷说着。 “父亲是说是那二小姐托韶山道士谋杀黎贵妃?”温锦麟问道。 “有这可能,她们姐妹情深都被传成了佳话,为姐姐报仇这种可能性很大。”温柏廷说着,脸色难看起来,摇着头说,“若不是,就不妙了……” 温柏新和温锦麟都深知这话的深层意思,皇上若深查此案,查出是惠家二小姐还好,若查出不是,那很有可能便查到温妃头上了。 “兄长,今日我在朝堂上,的确看到惠国公和翁相相互对视了,也见他们二人在锦麟复议时,都低沉着头,想必他们也并不清白吧?”温柏新说道。 惠国公能在朝堂上久居官位,一是祖上荫蔽,二是有惠皇后这么个女儿,他的才学一般,胆识更是平庸。倒是翁显祖这个老狐狸,有勇有谋,能退能进,能做到一朝宰相这个位子确是凭借他的真材实料。 这些三人都心知肚明。 “依我看,翁相对韶山道士并不知情,若知情恐怕他不会引见这样的人给惠皇后坐法事,哪怕惠皇后是儿媳妇的亲姐姐。翁相今日在朝堂上那般表现,应该是不清楚自己的儿媳妇是否对此有手脚。”温柏廷说着,不禁皱紧了眉头。 果然,翁相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便是唤来儿子翁度霄,问询儿媳妇让韶山道士为惠皇后坐法事的真实意图。 “儿子不知。”翁度霄一脸愁容。 “混帐东西!她是你妻子!你如何不知?”翁相大发雷霆。 翁度霄从小便总结出了父亲发脾气的规律,若不是和自己的仕途有关,他几乎不会发怒,只要涉及到自己的仕途,多小的事都会成大事。父亲越是这样,他便越是反感。 “谁说夫妻之间就要事事知晓?我母亲若是知道你如此冷酷无情,恐怕就不会有我了吧?”翁度霄冷笑着。 话还没说完,一个瓷质茶碗从翁度霄的脸庞飞过,幸好他躲闪迅速,不然恐怕已经破相了。 看来这次,此事真要影响到他的仕途了,翁度霄想到这里,心里却有一丝快感。 “逆子,将她唤来!”翁相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翁度霄朝身旁的藤椅走去,坐了下来,端起来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喝起来,“唤她做什么,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你不是想知道她为何请道士入宫吗?” 翁相看着翁度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甚是不悦,但对他的话很是关系,依旧忍住不悦认真地望着他。 “她就是嫉妒黎贵妃,也就是上官玉茹,她姐姐失宠也是因为黎贵妃,她就是想给她姐姐报仇,也了了自己一桩心事。之前这韶山道士便害死过黎贵妃一次,后来被韶山道士的师父以命换命救活了,她以为这次定会把她杀死。”翁度霄边说着,边吹着浮到茶碗边的茶叶,“这些够了吗?” 翁相一下坐在太师椅上,心灰意冷般地喘着气,发起呆来。 “父亲要不要将这惠二小姐押赴给皇上处置?我早就说过,除了上官玉茹我谁都不娶,不娶的话虽然帮不了你的仕途之路,但不至于毁了吧……”翁度霄说着,嘴角微微上扬冷笑着。 “你这孽子!滚!给我滚出去!”翁度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翁相的咆哮喊住了。 “得嘞!您老歇着,孽子先告退了。”翁度霄起身行着礼,退了出去,脸上带着滑稽的微笑。 每次翁相因翁度霄的叛逆言行影响到了自己的仕途时,他都会发怒。而翁度霄都会用各种方法给他火上浇油,这次也不例外,看着父亲被他激怒得更加愤怒时,他便暗自开心,觉得是在为自己死去的母亲报仇一般。 但这次,他的心情却不同于往常,他虽然在父亲面前装出无所谓很开心的样子,但看到头上银发丛生的父亲焦头烂额的样子,心里却隐隐作痛。 我是怎么了?别犯傻了,好不好?他就是个官迷,他心里只有他的仕途,他害死了我的娘亲,他逼我娶我不喜欢的人就为了自己的仕途。翁度霄努力让自己不再因父亲而伤感,努力让自己真正快乐起来,可是他没有做到。 “干爹。”一个熟悉的清脆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 娇小玲珑的女娃娃站在自己身前,拉住了自己的长袍,手里拿着一只拨浪鼓,使劲地摇着。 女娃娃正是列旭川和凌敏君的女儿列涵月,一直住在翁相府,由惠婉心和列旭川抚养。如今她已经是个三岁的女娃娃了,说话伶俐,聪明懂事。 “干爹,你不开心吗?月儿见你满面愁容,是不是祖父又说干爹了?”列涵月停住了摇拨浪鼓,歪着脑袋望着翁度霄。 翁度霄蹲下身,脸上绽放着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列涵月像是他和惠婉心的开心果一般,每每不开心时,她都能让他们僵硬的心融化。 “月儿,干爹看到你就开心了。”翁度霄轻轻捋着她细软的发丝,“这个拨浪鼓是哪里来的?” 列涵月手中描红的精致拨浪鼓引起了翁度霄的注意。 “这个是腊梅姑姑带我出去玩时,街上的一个叔叔买给我的。”列涵月开心地说着。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飞来横祸 长安殿上,众嫔妃在底下窃窃私语,两位皇子跪在地上。 皇上一脸的疑惑,等待着黎贵妃给他一个解释。 “黎贵妃,你刚才进殿时身边可有其他人?”皇上见林曼迟迟不说话,提醒她道。 林曼摇了摇头,身边除了没有宫女,就连殿旁的宫女太监都在各自忙着,当时她被二皇子德宣叫住时,还吃了一惊呢,因为他们之前只是遇见后简单行礼而已,这次,竟被德宣从后面叫住了。 林曼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温皇后,这一定是她和她的皇子在搞鬼。 “二皇子,你是怀疑本宫从你那里偷拿了百寿图,并将百寿图送给了皇长子?”林曼直视二皇子德宣。 二皇子一看便是胆小的人,他不敢看黎贵妃的眼睛,“儿臣不敢这样怀疑娘娘,只是向父皇讲明进殿前都有谁接触过这幅百寿图。” 林曼回想着,进殿前,二皇子异常热情,还将即将献给父皇的画拿给自己看,只是在他打开木盒即将将画取出时,被林曼谢绝了。既然是献给皇上的寿礼,当然由皇上下旨打开画比较好。因有这样的想法,林曼只看到了木盒里确实有一卷画轴,但未曾看清到底是一副怎样的画。 “德宣,你再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黎贵妃有什么理由偷拿你的百寿图去给你皇兄?”温皇后面色严肃地教训儿子,好一副当众教子的典范。 皇上对温皇后的提问好像很是满意,脸色缓和了一些。 这时,阮芳仪又一次起身,说,“皇后娘娘,您这般教训二皇子,臣妾不得不为二皇子鸣不平了,听二皇子之意,他只是说进殿前黎贵妃娘娘接触了那画,并没有怀疑娘娘偷拿。再说,皇长子是先惠皇后所生,而先惠皇后的亲妹妹便是翁相府翁度霄的妻子,黎贵妃娘娘又出身翁相府,这孰亲孰疏也是显而易见的……” “大胆!阮芳仪竟在此挑拨嫔妃皇子之间的关系!”皇上不等她说完,便大怒道。 顿时,长安殿上鸦雀无声。 “皇上恕罪,臣妾失言。”阮芳仪一下跪在地上。 本来就很简单的寿宴,就这样以皇上的提前退场而结束了。 皇上回到自己的寝殿,心烦意乱地想着两个皇子因一份寿礼的纠纷,若在平时他不会为尚为孩子的皇子之间的纠纷看在眼里的,但今日不同,不是因为今日是他的寿辰,而是这里面牵扯到了黎贵妃。 本来皇上是信任黎贵妃的,但阮芳仪的话让皇上想起了自己忌讳的翁度霄,她会不会帮皇长子瑾珣呢。 看着皇上在寿辰之日满脸愁容,小安子走过去,轻声劝慰着皇上,“请皇上息怒,奴才已经按皇上所说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只是……” 小安子欲言又止,倒是让皇上转过头看,说,“接着说。” “只是,两位皇子无论谁对谁错,只怕都会引起皇上的不快。”小安子说着,声音渐变渐小。 皇上点了点头,不错,小安子确实一言中的,想想皇上虽有几个皇子,看起来子嗣众多,但没有一个能让皇上满意的。 在皇上眼里,皇长子太过拘谨,是个守江山的,只能适合在太平盛世,可哪里会有绝对的太平盛世呢?而二皇子有些胆小缺乏主见,若立他为太子,恐怕会被权高位重的大臣所左右。 皇上越想越烦心,想到早朝时众臣提到的早立太子之事便更加烦忧起来,现在绝不是册立太子的好时机。 温皇后回到芙华宫时,脸色铁青,身边的宫女秀青最是了解她现在的心境,本来好好的一个局就这样让二皇子给演砸了。 “娘娘,您喝杯茶吧。”秀青端着一杯茶,递到了温皇后手边。 温皇后看了一眼,端过来一饮而尽,把茶杯狠狠地放在身旁的桌案上。 “真是恨铁不成钢,本宫的儿子真是不争气。”温皇后忍不住发起牢骚来。 “二皇子还是太心软了。娘娘就不要再跟他计较了。”秀青劝慰道。 温皇后叹口气,说,“此时的心软,将换来万劫不复。” 本来设计好的是,待皇长子呈现出百寿图时,他便该直接指出那幅画是他的,可是,他竟然时时不发话,竟然到了他献寿礼时,向皇上呈献了一个空木盒子!想到此,温皇后就有一种积聚的愤怒直袭胸口。 而皇长子的表现却让温皇后很是刮目相看,没想到他竟临危不惧,一口咬定那百寿图是宫外的一位老者相赠。 “娘娘,刚才从长安殿的人那里探出来说,皇上已命人在查百寿图的事。”秀青离开片刻回来跟温皇后汇报说。 “秀青,你是看着德宣长大的,对他的了解不亚于本宫,你说本宫是不是错了?不该把这等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做?”温皇后不自信地问着。 “娘娘,您多虑了,虽然德宣自有心软,但他是最听娘娘话的,娘娘交给他的事情,他都会圆满完成。”秀青坚定地说。 林曼从皇上寿宴上回来后,来不及喝口茶,便传了步辇,重回长安殿。 “皇上,黎贵妃在外面等待求见。” 皇上示意小安子请黎贵妃进殿。 看着黎贵妃六神无主地走进来,皇上心里本能反应般地投入了关爱的眼神。 “皇上,今日之事,臣妾是不知情的,请皇上……”林曼来不及跟皇上行礼便说道。 “曼儿,来朕身边。”皇上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林曼的耳朵时,林曼愣了一下,才慢慢走过去。 “这些日子,曼儿辛苦了,朕在芙华宫里,没去昭熙宫陪你,你不怪朕吧?”皇上根本没有理会林曼所讲的寿宴上发生的事。 “曼儿不怪皇上,那今日……”林曼想将话题拽回来。 皇上用手指轻轻放在林曼的嘴唇上,“朕知道你不会做对朕不利的事情,自不会怀疑你,朕今日在寿宴上发怒,是气朕生了两个不争气的皇子。” “那幅百寿图,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就不查下去了吗?”林曼心里很是感动,但还是忍不住问。 皇上点了点头,“自然会查,想必跟争夺太子之位有关。” 是啊,前几日温皇后还生怕林曼有一日会怀上龙种,特意去派太医诊断了才放心离去。现在温皇后定不会放了既是皇长子又是先皇后留下的皇子瑾珣,自然会想办法让他从太子人选中排除掉。 林曼看到皇上案头的几本未批完的折子,说,“皇上,我还是先回昭熙宫吧。”就在林曼行告退礼时,皇上一把将林曼抓住,“曼儿,别走,今晚就留下来陪朕吧。” 林曼的脸突然红晕起来,感觉好久不距离皇上这般近了,“皇上,现在朝政还没像皇上期望得那般,朝臣们的关系网络虽已理清,但并未将那些对大韩容易造成冲击的关系网络打破。牵制住后宫不能放松,皇上还是去芙华宫陪皇后娘娘吧。” 皇上温暖的脸贴在林曼的颈部,轻声说,“朕何其荣幸能得到你,助朕朝政,懂朕真心。曼儿,明日朕便去芙华宫,今日朕只要你。” 在现代时,不论看宫廷类的电视剧还是读古代,林曼坚信里面的一句常用的话,“伴君如伴虎”,这可以说是常理,但林曼在皇上身边的经历,让她不得不承认,并不是这样的。她感受到的是,无条件的爱和信任。 今日寿宴上,原以为自己会被众人质疑,自己还不停地想着如何能证明自己并没有提前看到那幅百寿图,如何能证明自己并没有替皇长子偷拿,甚至还在阮芳仪提到翁度霄时,她还在担心皇上会因此雷霆大怒。此刻看来,这一切都是多余的。 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林曼被阵阵哭声吵醒,等她睁开眼睛时,皇上正坐在卧榻边上看着她。 “皇上。”林曼揉揉眼睛,坐起来,四周环顾,寻找着哭声。 “你醒了?”皇上给寝殿门的宫女一个眼神,宫女进来服侍着黎贵妃穿衣,“穿好后就出来吧。” 林曼看皇上的脸色并不好看,便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衫,从寝殿走了出来。 皇长子瑾珣正跪在地上抽泣着,看到黎贵妃出来,赶忙将头低了下去。 林曼迟疑地走到皇上身边,按皇上的手势坐了下来,“皇上,瑾珣是怎么了?” “瑾珣,朕命你当着黎贵妃的面再把刚才所供认的话说一遍。”皇上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 瑾珣瘦小的身躯颤抖着,“昨日……昨日……儿臣呈献给父皇的百寿图是黎贵妃娘娘交给儿臣的。” 林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瑾珣看起来正气凛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没想到竟如此信口开河。 “你说什么?本宫什么时候给过你百寿图?”林曼吃惊地问。 “儿臣本来准备了一把玉壶,娘娘说不如这幅画更能讨父皇喜欢,还说……还说……”瑾珣说着看了一眼皇上,不敢再往下说下去。 “还说什么?”皇上怒目而视。 “还说娘娘会看在儿臣姨丈的情份上助儿臣得到太子之位。”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打入冷宫 “你姨丈?” 从温柔里走出来的林曼,如同被牵引着走入另一个梦境,梦里,她被无厘头震惊着。 “说清楚!” 皇上低沉的声音里渗着阴冷的气息,脸色越发难看。 瑾珣低着头,伏在地上的双臂在颤抖。 “儿臣的姨丈……翁度霄。”微弱的声音,清晰明了。 林曼看着眼前这个孩子,本该愤怒的她并没有在皇上面前和他理论一番,她却没有。天若让大韩亡,再如何挽救都是徒劳。 林曼站起身,走到瑾珣面前,看着这个皇长子,觉得他甚是可怜。 “瑾珣,是谁让你这么说的?你可知,若欺君的话,会怎样吗?”林曼问道。 “儿臣谢黎贵妃娘娘的提醒,这些话自是真实的。”瑾珣的声音比刚才要大了许多,看来是做好准备了。 “瑾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诬陷……”皇上雷霆大怒,正说到一半时,看到殿外不远处温皇后正往这里赶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温皇后走进来时,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瑾珣,见皇上的脸色甚是难看。 “皇上,臣妾一早听闻皇上在长安殿里雷霆大怒,便赶过来了。”温皇后说着,走到皇上身边。 昨晚便知道黎贵妃留宿长安殿的温皇后,看了一眼黎贵妃,似笑非笑地说,“看来贵妃妹妹也是来劝慰皇上的。”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林曼不得不做好该做的。 “儿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瑾珣低声说着,看向温皇后时眼神似在传递着什么。 “皇后消息倒是很灵通。”皇上说着,眼里充满着不屑。 “皇上谬赞,再灵通也赶不上贵妃妹妹的消息更灵通一些。”温皇后厚着脸皮说。 皇上用手掌猛拍了一下桌案,喝道,“放肆!” 温皇后赶忙半蹲下身,要行礼谢罪。 “瑾珣昨日竟敢借黎贵妃之手将从二皇子德宣那里偷拿的百寿图,当作自己准备的寿礼献给朕,真是罪不可恕。关押府中,无朕的命令,不得外出。”皇上继续说。 温皇后缓缓心神,犹豫着将身体站直,暗暗地想,莫不是自己多想了,皇上并不是在跟自己发脾气,而是在生皇长子瑾珣的气。 “皇上,臣妾冤枉。”黎贵妃站在离瑾珣不远处说。 “黎贵妃竟出于私情而做下错事,今日起,打入冷宫,无朕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探望。”皇上一字一句地说着。 林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没有想到昨日还对自己坚信不疑的皇上,今日就听信了瑾珣的话。林曼痴痴地望着皇上,希望皇上能看着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并没有如他所说,但皇上从发完令后便没有再看一眼她。 “皇上,莫要动怒,虽然臣妾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好在百寿图不管是出于哪个皇子,最后都是献给了皇上。请皇上对瑾珣和黎贵妃从宽处理。”温皇后的话只是说说而已,她的脸上看不出半丝真情。 “若朕不如你这般考虑,恐怕他们的罪不止如此,来人,将皇长子和黎贵妃带下去。”皇上的脸冷若冰霜。 听着侍卫们将皇长子瑾珣和黎贵妃从殿上拉走,皇上眼都没有抬起,他知道林曼在离开前都在盯着自己,他不看她便是让这一切都不留破绽。 温皇后在心里暗暗地为自己鼓掌。看着皇上冰冷的脸,知道此刻最好的方式便是默默地陪伴他。 爱,从来都是自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扶植皇长子,皇上怎能不愤怒。温皇后边服侍着皇上用早膳边暗自得意。 昨日本以为将皇长子拖下水,先把他从太子人选里剔除,没有想到这皇长子这般好对付。皇长子瑾珣昨晚自己去芙华宫求见温皇后,说自己会揽下所有罪责,只要温皇后能答应他一件事,便是杀了黎贵妃为她母后报仇。 事情便这样展开了。顺风顺水的程度超出了温皇后的计划。 “秀青,去告诉二皇子,让他最近将心思都用在课业上,太子之路已为他铺好,只要不出岔子,太子之位便是他的。”温皇后从长安殿回到芙华宫后,吩咐着宫女秀青。 看温皇后一脸喜气,知道一切都如意,秀青开心地应着。 林曼被长安殿的侍卫带到了最偏远的一处宫殿,这宫殿门口甚至连名字都没有。 “娘娘,奴才名唤蒙北,专门在冷宫为娘娘看守。”侍卫到了门口推开门,跪下向林曼介绍自己。 林曼看了一眼侍卫,只知道他是押送自己来冷宫,没想到还这般懂礼数。但林曼的心情让自己说不出体恤侍卫的话,没让侍卫起身,自己便朝冷宫里走去。 瑟瑟的冷风吹着,看着院子里七零八落的树枝和干枯的杂草,林曼能想象得出这仅有的两间房子里是怎样的凄冷和简陋。 当掉落红漆的房门被林曼推开时,林曼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宫女蔷薇,太监小果子,还有苏朗,苏晴兄妹,已经在温烘烘的房中候着自己了。 “奴才,奴婢,给娘娘请安。” 林曼看他们脸上没有一丝难过的情绪,反倒都洋溢着快乐的微笑。 “你们这是……”林曼疑惑地问。 “娘娘,皇上让奴婢转达娘娘,委屈娘娘在冷宫过度一下,以后便可无忧了。”蔷薇面带微笑说着,其他宫人们点点头。 林曼迟疑地点点头,环视着房子,里面虽然装饰简单,但生活必需品一应俱全,房里温度适宜,虽然比昭熙宫稍稍冷了一些,但林曼却感觉刚刚好。 想着昨日和前几日自己和皇上将朝中大臣的布局,详细讲述了几遍,有争议的地方也慢慢捋清,接下来便是清理门户,辨识忠奸,铲除恶霸的关键时期了,皇上却把自己打入了冷宫,并且不让任何人前来探望,想必是皇上要自己做这些事情了。 “皇上可有向你们兄妹二人交代过什么?”林曼不安地问苏朗和苏晴。 “皇上让奴才奴婢好好侍奉娘娘。”苏朗苏晴异口同声说。 皇上从长安殿用完早膳,便去早朝了。 “朕这几日看到皇子们一天比一天有长进,心里甚是欢喜,正如众卿家所说,太子之位确实不宜悬而不立了。”皇上说着。 “皇上圣明。”众位大臣在下面高呼。 “朕今日便立皇二子德宣为太子,择吉日行册封礼。” 众位大臣沉默数秒后,高喊,“皇上圣明。” 在这之前,大臣中推选皇长子瑾珣和皇二子德宣的人数参半,但大臣们都是人中翘楚,知道皇上已定太子,在二位皇子没有很大差别的情况下,除了高呼圣明外,再无他音。 退朝后,温柏新和温锦麟叔侄俩出殿后,几乎是被簇拥着走到轿子前的。太子之位是温皇后之子,作为温皇后之戚的他们便成了朝中的风向标。 温柏新脸上的笑容是真真的,而温锦麟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上了轿子后,独自坐在轿子里,想着这多年的辛苦,难道就是为了换来外甥的太子之位,日后自己就仅仅成为一个国舅爷? “锦麟,你可有什么不满?”进府后,温柏新和温锦麟一前一后朝温柏廷的房中走去,路上温柏新禁不住问。 温锦麟终于忍不住了,反问道,“叔父,难道我们这般苦心经营,就是为了扶植皇上的二皇子得到太子之位?” 温柏新若有所思地看着痛苦的侄子。 “糊涂!锦麟,你可别忘了,二皇子可是你的亲外甥。”声音从房中传来,那是温锦麟的父亲温柏廷的声音。 温柏新和温锦麟推开门进去,随手将门带上。 温柏廷很明显从房中听到了这二人在房外的对话,对这早朝上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他看上去比温柏新还要开心。 “锦麟吾儿,我们的苦心经营不会白费,德宣才八岁,他登基之日,必定由你这亲舅父来辅佐,那时这江山还不是你说了算。”温柏廷说着,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露出狡黠的目光。 “德宣虽然才八岁,皇上也春秋正盛,恐怕德宣登基时,他已不需要任何人来辅佐了。这江山还是他的韩氏的。”温锦麟垂头丧气地说着。 听侄子这么一说,温柏新觉得甚是有理,原以为皇上不会立德宣为太子,那么他们以为德宣讨回江山为由便可发动政变,最终将江山归入温氏囊中。这些计划,温皇后也已明了,但德宣被立为太子,这样一来,恐怕温皇后会力保自己的儿子了。 “锦麟说得有道理啊,兄长,恐怕那时候我们早已入黄泉了,剩下我们温家的独苗锦麟当个国舅爷。”温柏新说着。 温柏廷起身,慢慢踱到了窗前,深沉地望着窗外,许久,回过身来。 “锦麟,为父这一生为皇上,为温府,献计无数。在献计前权衡成败,若成功几率不到九成,为父是不将计谋说出口的。如今,为父有一计,成败各占五成。成,便可坐拥江山,败,将株连九族。你是我们温府唯一的儿孙,你可愿意承受?”温柏廷问道。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弑君之计 芙华宫中,宫女们正忙着布置寝殿。 温皇后坐在坐榻上,手中捏着一个精致的瓷玉瓶,拿到鼻子前轻轻地嗅了嗅,微微闭上了眼睛,很是享受,“真是好东西。秀青,把这个洒两粒到寝帐前的香炉里。” 宫女秀青走过来,看着这从没见过的香料,接过来,便有一股清香扑鼻,“好香啊,娘娘,这香是槐花香。” 温皇后微笑着,说,“皇上喜爱槐花的香气,但槐花只在每年的5月开,花期只有十日,若想常年闻到槐花香实属不易,本宫命人研制的槐花香屡让本宫不满意,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次的香甚好。” 秀青连连点头,走到香炉前,取了两粒轻投入了香炉里,霎时间,槐花的香气随着袅绕的气息满布至整个寝殿中。 皇上进到芙华宫时,按原来的习惯都是命温皇后先去睡,自己在正殿的坐榻上翻阅古书或饮茶。但清雅的槐花香引得皇上从正殿来到香气更浓郁的寝殿。 “皇上。”温皇后半卧在睡榻上,穿着一袭性感十足的贴身的寝衣。 皇上直向着香炉走去,将头靠近香炉,深深地嗅着,“这香是槐花香……” 闭着眼睛,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的那个初夏,他躺在两棵槐树中间的吊床上,闻着槐花香,闭着眼睛悠悠地晃着,渐渐进入了那个让他身心轻快的梦境…… “子希,快来呀。”那个穿着奇怪的女子朝自己喊着,朝前跑着,长发随风飘动,她清秀的脸庞若隐若现。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知道本王的幼名?”他边问着,边朝女子轻盈地跑去。 女子回头时,若不是轻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他定会看清她的真面目,“子希,这个名字是我给你起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叫林曼,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快来,追我呀……” 皇上闭着眼睛陷入了似梦一般的境界,每每闻到这槐花香,那个年少时的梦境便呈现在自己的脑海,挥之不去。 “皇上。”温皇后挽着皇上的胳膊,轻声唤着。 皇上睁开眼睛,看着温皇后的脸,脸上厚厚的脂粉,朱红的唇,和回忆中的梦境,清雅的槐花香悬殊至极。 皇上将温皇后的手拨开,朝睡榻走去,“皇后是如何得知朕喜欢这槐花香的?” “臣妾自打入了王府后,便知道皇上每当槐花开时,一日里会有大半日在槐树下闻花香。皇上觉得这香可还满意?”温皇后边问着,边将头贴到皇上的胸前。 “不错,皇后有心了。”皇上说着。 皇上的一句肯定的话宛若催化剂一般,让温皇后更加浓情蜜意地贴在皇上胸前。 就在这时,小安子从寝殿外低声喊道:“皇上,皇后娘娘,温府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温皇后不等皇上先发话,着急地问道。 小安子走进来,看了皇上一眼,皇上示意他说,他才开口说,“因皇宫已经下钥,温府的大管家送信到宫门,说是国丈大人突发脑疾,昏迷不醒。” “什么?”温皇后两腿直发软,跪倒在皇上身前,脸色煞白,“皇上,臣妾请求出宫去探视父亲,求皇上允准。” 皇上先是愣了一下,温柏廷一向身体硬朗,早朝刚立了太子之位,本该是他高兴的时候,怎地却在当晚突发脑疾了。 “可请钟太医前去医治?”皇上问道。 “回皇上,钟太医今日在太医院当值,其他不当值的太医已前往温府。”小安子答道。 皇上弯腰扶起温皇后,看她花容失色,泪两行流下,“命人送温皇后出宫去温府。” “谢皇上恩准。”温皇后擦着眼泪。 温皇后一路忐忑,想到父亲若一病不起,甚至更差的状况,她便心如刀绞。 下了轿子,她跌跌撞撞地迈进府门。 远远地看见弟弟温锦麟从房中出来,迎出来,跪在地上,“皇后娘娘……” 温皇后上前用无力的双手抓住温锦麟的肩膀,道,“父亲怎么样了?快,我要去见父亲。” “谢桂公公护送皇后娘娘回府。公公若不嫌弃,请随微臣至厢房休息。”温锦麟起身后,又向站在府门前护送温皇后回府的小桂子公公说。 小桂子看了一眼尚站在一旁等待温锦麟的皇后娘娘,答,“温大人客气了,皇上命令奴才护送娘娘回府,既娘娘已平安到府,那奴才就不多停留了,皇上还等着奴才回宫复命呢。娘娘,请安心留在府中。奴才告退。” 温锦麟目送小桂子和送温皇后回府的轿子远去后才回转头,发现姐姐温皇后已等不及自己去往父亲的房中了。 温皇后心急火燎地来到房中,发现父亲温柏廷正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似在沉睡,身边只有叔父温柏新一人。 “父亲。”温皇后喊着扑到榻边。 温柏新见温锦麟进房关门后,“哼”了一声。 温柏廷睁开眼睛,用手轻拍了一下伏在自己身前的女儿。 “锦柔,你回来了。”温柏廷说着坐起来。 温皇后正悲痛欲绝,听到父亲唤自己的名字,吃了一惊,起身擦干眼泪,怔怔地望着安好无恙的父亲,又扭头看了一眼对此毫不震惊的叔父温柏新和弟弟温锦麟。 她意识到,父亲根本没有突发脑疾,只是想召自己回府。 “父亲,是有什么要事跟锦柔商议吗?这样太冒险了,让府中下人捎信给我便好,何苦做这欺君之举呢?”温皇后有些不快。 “锦柔,你可知,现在宫外若想传消息至后宫有多难?而且此次事关重大,不亲口跟你说,若借他人之手,一旦泄露,恐怕温府上下连同你都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温柏新在一旁语重心长地说。 温皇后听叔父这样一说,心里更加不解了,“叔父,有什么消息这样不堪?” 温府的正房中,温皇后听三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将他们的计划说完后,双目凝神,除了摇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长姐,若想让我们温府世世代代永享富贵荣华,不致家道中落,只能如此啊。”温锦麟见长姐迟疑。 温皇后回过神说,“父亲,叔父,皇上今日刚刚宣布了德宣的太子之位,你们便叫我毒杀皇上,万一败露,你们可知,别说我们温府,就连德宣也会因其母造反而处以死刑?不这样的做的话,德宣早晚会有登基的一天,那时,我们温府怎会家道中落?” “锦柔,皇上春秋正盛,近段时间你可知皇上已不像从前?以前他雷厉风行,只要我们将看不惯的官员的罪行向皇上揭发,皇上必会严惩,我们只需将不利于我们的言路堵住便可。如今,不知怎地,皇上有些变了,对那些我们上报的罪臣不再罢黜到底,虽将他们逐出京城,却在外埠安置了有实权的官衔。”温柏廷苦口婆心地说着。 “那些罪臣不在京城,虽有实权又能怎样?只不过是个京外官而已。”温皇后不屑地说。 “你可知那些握有兵权的京外官可比京城里的文官更有权力?万一造反,京内和京外联合,那才是天下所归。”温柏新解释道。 “长姐曾多次跟锦麟说,皇上对长姐没有一丝情意,对德宣更是抱怨胆小怕事没有半点帝王之气……”锦麟补充道。 “你们别再劝我了,皇上先是封我为后,可见他还是对我存有情谊的。如今又立德宣为太子,其心可鉴,那些之前的话你自当忘记。”温皇后说到这里,停住了,一一看向了父亲,叔父和弟弟。 本以为娘家人听到自己的皇子德宣得到太子位的消息,会更加忠诚于朝廷,没想到他们竟然依旧有造反之心,温皇后想到此,心里不觉得凉起来。 “锦麟,之前,你跟长姐说,有朝一日德宣当了太子,你会掏心掏肺地尽全力去辅佐。为此,长姐答应你,后宫和皇上的一切动向,我都尽力传给你。恐怕也是因此,你才小小的年龄便成了户部侍郎。”温皇后转头看着和父亲叔父一起劝说自己的弟弟温锦麟。 温锦麟点点头,没再说话,看向了父亲和叔父。 “我这就回宫,会向皇上汇报说,太医抢救及时,父亲身体已无碍。请父亲和叔父将弑君之念头抹去,否则,恕锦柔不从。” 温皇后说完,用手系紧了脖领的披风带子,走向房门。 “锦柔!……”温柏廷喊着。 “父亲,叔父,锦柔能入宫,能被封后,乃至你们的外孙能被封为太子,你们功不可没,锦柔都一一记在心里,只要锦柔活着,便会一直力保温府。但如今,请你们原谅我的不从。” 温皇后说这话时,背对着他们,她不回头不是因为不敢与他们对视,而是不愿看到他们冒着自己儿子的危险而命自己听从于他们。 说完,温皇后拉门而出。 “长姐……”锦麟喊着,追了出来,“长姐,你的意思锦麟明白,锦麟知道你都是为了德宣,德宣也是我们的后代,我们也不忍……” “别再说了。”温皇后推开拉住她的手。 “长姐,你不同意,我会去求父亲和叔父以后不再这样,今日夜已深,还是留在府里吧。”温锦麟劝说着,步子紧跟着长姐急匆匆的步伐。 “管家,传轿,送本宫回宫。”温皇后的脸冷若冰霜。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瞒天过海 芙华宫的宫女太监们都以为温皇后今晚不回宫了,待温皇后离开宫皇上也离去后便睡下了。 温皇后连夜回到皇宫时,宫女秀青慌张地披上衣服出门迎接。 “奴婢以为娘娘会在温府留宿,不知娘娘今夜回宫,未曾相迎,请娘娘恕罪。” 温皇后失落地望着跪在地上睡眼朦胧地宫女,没有出声,便走进了殿中。 “娘娘,奴婢看您脸色不好,可是温大人病情不太好?”秀青边倒了一杯热茶捧给温皇后边问着。 温皇后愣愣地看着秀青,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卧榻问道,“本宫离宫时已经很晚了,外面更深露重,皇上还是回长安殿了吗?” “回娘娘,娘娘走后皇上便离开了。”秀青答着。 温皇后点了点头,想到刚才和皇上在一起时,自己听到父亲突发脑疾后那般失色,皇上定会担心。 “秀青,你去一趟长安殿,若皇上不曾入睡,便请小安子公公禀报皇上本宫父亲身体已好转,大可放心。若皇上已入睡,只把消息告诉小安子公公便好,待皇上晨起后,再请他第一时间禀报给皇上。”温皇后吩咐着。 “是,娘娘。娘娘对皇上真是用心。”秀青说着便退下去长安殿了。 温皇后躺在榻上,虽已是后半夜了,加上出宫回宫路上奔波,原该既困倦又疲累的身体,却时时不能入睡。父亲,叔父和弟弟对自己说的话如同魔音一般回响在温皇后的耳畔,让她看不清自己的亲人。 “娘娘,您睡了吗?” 一盏茶的功夫,秀青从长安殿回到了芙华宫,她站在温皇后的寝殿外轻声问着。 温皇后缓过神来,问道,“皇上是否已入睡?” 秀青站在殿外,皱了皱眉头,回道,“娘娘,奴婢去了长安殿,但那里的奴才说,皇上自晚膳后来了我们芙华宫后便没有见到皇上。” “什么?皇上不在长安殿?”温皇后吃惊地从榻上坐了起来,思量着,皇上这些日子除了自己的芙华宫便是留在长安殿处理朝政,今晚不在这两处,又能去哪里呢? 此时,皇上正在冷宫中拥着黎贵妃入了梦…… “皇上。”小安子在殿外低声喊着。 皇上正开惺忪的睡眼,问道,“何事?” “回皇上,长安殿的人来报,昨晚温皇后连夜便赶回了宫,还派宫女去长安殿寻了皇上。”小安子回道。 林曼听到后,感到有些不妙,赶忙起身,“皇上,皇后娘娘不会怀疑皇上来了林曼的冷宫吧?” 皇上思索了片刻,长吁一口气,说,“看来,咱们的计划需要提前了。” “小安子,”皇上喊着,待小安子进到寝殿后,皇上吩咐道,“快去长安宫跟太后捎朕的口信。” 小安子凑到皇上的身边,皇上低语着。 皇上望着小安子离开后,用胳膊将林曼揽入怀中,说,“曼儿,你只管在这里好生度日,不久的将来,朕便将你迎回昭熙宫。”林曼听到皇上口中说出“不久的将来”,想到大韩即将覆灭,心里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担忧了。 “皇上,林曼不求住什么昭熙宫,只求皇上平平安安的。”林曼说的是心里话。 早朝上,皇上和大臣们议完了政事后,愁容满面地望着站在朝堂上的温锦麟和温柏新,道,“朕听闻昨日国丈大人突发脑疾,朕的爱后虽为其女,却不能守在身边照养,为此朕很是负疚。为此,朕特批温家子弟温锦麟和温柏新大人休假十日,在府照养父兄。” 温锦麟和温柏新一头雾水地对视了一下,难道温皇后回宫后并没有向皇上按她的意思禀报吗?不是说会告诉皇上父亲温柏廷的病情大有好转吗?为何还特批休假? “怎么?二位爱卿是觉得休假十日不够长吗?”皇上见他们二人不发话,便又问道。 “臣等不敢,谢皇上隆恩。”温锦麟和温柏新跪在地上谢着恩。 散朝时,大臣们出了朝堂,纷纷向他们二人询问着温柏廷大人的病情,除此之外,便是羡慕皇上对他们体恤有加。 “下官竟不知温老大人昨日突发脑疾,实属不该。” “不知府上是否方便,我等请求探望温老大人。” “皇上看重温府之心,人人皆知,没想到今日竟格外恩泽二位大人休假十日。” “……” 温柏新走在前面,对这些或趋炎附势或人情世故的话,听而不闻。 倒是温锦麟还回复上一两句,“太医说了,父亲脑疾亟须静养,恐怕各位大人去府探视多有不便,还请见谅。” 皇上下了早朝,去往芙华宫,一进宫门便望见正坐在正殿的坐榻上的温皇后,正两眼出神地望着桌案的纸花。 “皇上驾到。” 温皇后回过神,来迈着步子,走出殿来迎接。 “朕在早朝上已特批了你叔父和弟弟十日之期在温府照养你父亲。”皇上接过温皇后奉上的热茶说道。 温皇后迟疑了一下,吃惊地问,“臣妾父亲身体已无大碍,皇上为何特批他等二人休假呢?” 由于温皇后的语气生硬,与其说是受宠若惊,不如说是质问皇上的特批,皇上听了,很是不舒服。皇上将茶碗放到了桌案上,看着温皇后似乎不满的脸,问道,“身体已无大碍,是何意?” “臣妾之所以昨晚能连夜赶回宫,是因为家父病情大有好转,臣妾担心皇上挂碍家父,还让宫女秀青去长安殿禀报皇上。”温皇后说着,“去了才知道皇上并不在长安殿,秀青跟本宫回来复命说她已告知了长安殿的太监小李子。” 皇上听完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安子,问道,“小安子,小李子可有将此事向你汇报?” 小安子装作满脸疑惑,答,“回皇上,小李子只跟奴才说了温皇后回宫了,并没有向奴才说国丈大人的病情好转。” 皇上端起桌案上的茶碗,放到嘴边,轻轻地吹了一下,问,“皇后,是否用传小李子?” 温皇后摇了摇头,她了解皇上的心性,他虽赏罚分明,但若护起短来,却是无道理可言,事已至此,何必让自己落入拷问皇上贴身宫人的尴尬境地呢。 “想必是臣妾的宫女忘记了。”温皇后说着。 “国丈大人的病情已大有好转,那便好,早朝时,朕特批两位爱卿休假时,他们竟没将实情向朕汇报,想必是平日里两位爱卿处理朝政太过劳累,有了此特批喜出望外,哪里会婉拒呢?”皇上说了喝了一口茶。 温皇后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意,迎合着皇上,她猜得出叔父和弟弟为何没有向皇上说出父亲的病情已大为好转,他们一定是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向皇上反馈的,所以只能听由皇上的安排。 “皇上,昨日您不在长安殿,不知去了哪位妹妹那里。”温皇后边装作无心地问着,边走到了皇上的身旁为皇上捶着肩膀。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昨日,朕本想回长安殿,不料长乐宫传来信,说是母后腹痛不止,朕便直接去了长乐宫,陪伴了母后一晚。” 温皇后听了皇上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佯装很是着急的样子,问道,“母后现在身体可有好转?请皇上恕臣妾竟不知母后身体有恙。” 皇上扶起行礼的温皇后,说,“母后身体已无恙,想必是昨晚受凉了,晨起时,腹痛感已全然消退,因此,朕没有让人跟你通传。” 温皇后点了点头,“这便好,这便好。” “朕还有些折子要批,皇后自己用午膳吧,今日朝事繁多,恐怕晚膳后朕才能来芙华宫陪你。”皇上说着。 温皇后脸上洋溢着笑容,向皇上行恭送礼。 “娘娘,皇上的步辇往长安殿的方向去了。”太监阿超鬼鬼祟祟地从宫门外进来禀报。 温皇后点点头,吩咐道,“传步辇,去长乐宫。” 皇上将离开芙华宫一整日,温皇后便更加坚定要去一趟长乐宫了。自嫁给尚是王爷的皇上后,温皇后经历了多次太后夜里腹痛的情景,皇上最多在太后的宫中呆至午夜,从没到过后半夜。 这次,皇上竟在太后的长乐宫陪伴太后一整夜,这让温皇后很是起疑。若不是去了长乐宫,皇上定不会因去了别处宫中而对自己有所隐瞒,除非是去了冷宫。 温皇后到了长乐宫中时,董太后身边的夏嬷嬷迎了出来。 “夏嬷嬷,臣妾来探望母后。”温皇后说道。 “皇后娘娘,太后昨夜腹痛不止,一整夜都没能入睡,晨起时腹痛感才消散,此刻,太后正在熟睡。请皇后娘娘先行回宫,待午后再来探望吧。”夏嬷嬷果然是宫里的老嬷嬷,说此原本虚假的话时,一副本来如是的感觉。 温皇后脸上顿生一丝笑意,“臣妾知道母后腹痛已止便放心了,那臣妾告退了,还请夏嬷嬷好生服侍母后。” “奴婢遵命,奴婢恭送皇后娘娘。” 夏嬷嬷目送着温皇后离开长乐宫后,回到了董太后的寝殿,将躺在睡榻上的董太后搀扶起来。 “太后,皇后娘娘果然如皇上所想来了。”夏嬷嬷说着。 董太后点点头,“看来,皇上并不是哀家所想宠信温皇后啊,若是那样,温家势力就更大了,不是大韩的幸事啊。”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厉兵秣马 温皇后从温府回到皇宫后,心境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她没有像往常一般,第一时间便向宫人们询问皇上的去处和情况,而是静静地一个人用了午膳。 午膳过后,本该小憩的温皇后选择了在芙华宫里散步。 “娘娘,早上刚回宫里,还是回寝殿休息一会儿吧。”身边的宫女秀青见温皇后望着植物发起呆来,便上前说道。 温皇后回过神来,说,“也好,叫阿超将这两盆海棠搬进正殿吧。” 秀青看着温皇后用手指着的那两盆长相并不佳的海棠,问,“娘娘,是这两盆吗?” “没错。”温皇后说完,便朝寝殿走去。 待温皇后醒后,从寝殿出来时,看着正殿里一左一右放着的海棠。 “秀青,这可是本宫刚才选的那两盆?” 秀青眼边露出喜色,向温皇后汇报说,“阿超和奴婢在园子里发现这两盆的品相更佳一些,就擅自做主为娘娘换了。” “啪!” 温皇后的手掌直接扇到了秀青的脸上,秀青直觉得左脸火辣辣地生疼,本能地将一只手捂在了被打的脸上,紧接着,边喊恕罪边跪了下来。 温皇后斜视了一眼秀青,目光似把把利剑,投射开来。 “明知是擅自做主,岂不是故意要挨这嘴巴了?”温皇后恶狠狠地说道。 “奴婢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求娘娘饶了奴婢……”秀青连连求饶。 在这芙华宫里秀青是跟随温皇后时间最久的宫女了,自然了解温皇后的脾性,虽对宫人严加管束,但在这样的小事上,温皇后还是放权给了宫人们。温皇后从来没有因这样的小事而责罚过秀青,秀青又疑又怕,泪水倾泻下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把这绿植换回来!”温皇后大吼道。 “是,奴婢这就去。”秀青赶忙起身。 一会儿的工夫,温皇后坐在正殿的坐榻上,看着那两盆自己选定的海棠死气沉沉地出现在自己视野,轻松地长出了一口气。 皇上处理完朝政便来芙华宫用晚膳,“国丈大人的病情可有好转?” “臣妾多谢皇上的关心,也多谢皇上恩赐了叔父和弟弟十日假,有了他们的精心照料,父亲的病情已大有气色。”刚为皇上填好菜,温皇后便跪在地上说。 皇上看了一眼温皇后,她的眼神中似多了真诚,自打她知道她的叔父和弟弟被皇上休了假,她还不曾因此事而感恩过皇上呢。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已是亘古的常理,国丈大人的病既已好转,便是大好的趋势。”皇上说着,拉皇后起身。 晚膳毕,皇上朝坐榻走去时,发现殿中多了两盆并不是精神的绿植,没有多想,便走过去坐了下来,手里捧起一本古籍翻阅起来。 一股清幽淡雅的槐花香从寝殿里飘散开来,皇上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吸,感觉美妙极了。皇上的记忆力很好,但仅凭借大脑回想起来的事情远远不如闻到这槐花香激发出来的回忆来得真实。 林曼,那个初夏的梦境里的女子,像极了朕的黎贵妃。事情就是这么巧,母后竟给她赐名为林曼。皇上陷入了沉思。 “娘娘,听麦穗说昨日她去给冷宫送洗好的衣物,果然在冷宫的房内闻了一股淡淡的槐花香。”秀青边伺候着温皇后梳妆边说道。 温皇后并没有像第一次知道皇上偷偷去冷宫时那般悲愤,相反,一抹冷冷的狞笑浮上了她的嘴角。 想着自己和皇上即便没有多深的情分,但总归也是枕边人,自己的娘家为他尽心尽力,虽也总会留后手,但完全是为了自保,如今,却落到了这步田地。 “你若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你不义。”温皇后对着铜镜说出这话时,秀青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求娘娘饶过奴婢,奴婢不知做错了何事。” 温皇后看了一眼秀青,“为本宫继续梳头吧。” 秀青一头雾水地站起身。 冷宫中,林曼看着院里地上的小草开始冒出头了,正凝神地望着。 “搬进去,快!”宫门外有五六个小太监每人手中搬着一盆绿植走进来。 待把绿植放在地上后,他们为林曼请安。 “贵妃娘娘,这是内务司春日里添置的新盆栽。”带头的太监说道。 林曼闲来无事,走过去问道,“它们都是什么?” “回娘娘,这两盆是栀子花,中间的两盆是含笑,另外两盆是铃兰。”带头的太监回道。 林曼点点头,“每个宫里都有吗?冷宫也有如此恩赏?” “到了初春,按例内务司为每个宫里都添置盆栽,冷宫虽也有恩赏,但会比其他的宫里少两到六盆。”带头的太监如实回答。 “有劳了,退下吧。” 芙华宫中,温皇后看着内务司刚刚搬进来的十二盆绿植,心里很是欣慰。 看着温皇后这几日以来头一次看着绿植面带笑意,秀青笑着说,“娘娘,往年这还不到内务司为各宫添置盆栽的日子。皇上见娘娘殿里的海棠无精打采的,竟命内务司将添置盆栽的适宜提前了半月有余呢。可见,皇上最是疼娘娘了。” 温皇后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静静地看着秀青,秀青的眼神飘忽,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脸色越来越难看。自打温皇后从娘家回到宫中后,她便如同变了个人似的,脾气很难捉摸。 “娘娘,可是奴婢说错了什么?请娘娘恕罪。”秀青干脆跪在了地上。 温皇后俯下身,将她拉起,帮秀青额前滑落的一缕头发别在了耳后,“秀青,这个宫里,除了德宣外,便是你和麦穗是本宫的亲人了。” “娘娘,奴婢不敢,奴婢是娘娘的婢女,不敢妄称娘娘的亲人。”秀青赶忙接下去。 温皇后看着秀青胆小的样子,知道这话是她发自肺腑的,她和麦穗都是她还未出嫁时在温府便伺候她的丫鬟。若论聪明机灵劲儿,秀青是比不了麦穗的,但若说忠诚度,她们二人不相上下。 “若有人对本宫和本宫的家人欺瞒利用,对本宫无情无义,你可忍心看得下去?”说着,温皇后拉起秀青有些冰凉的手。 秀青摇摇头,“奴婢定不能看下去,会替娘娘教训他。” 说完,秀青看到温皇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只是,何人竟敢命都不想要了,敢欺瞒利用娘娘?”秀青问道。 “本宫的夫婿。”温皇后冷冷地说着。 秀青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秀青用手捂住了自己半张着的嘴巴。 “怎么?难道在他手里,本宫就活该被欺瞒利用吗?”温皇后见秀青一副后悔将话早早说出口的样子,反问道。 秀青跪下地上,“娘娘,不是,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他……他是……皇上……”秀青一下子连话都说不成整句了。 温皇后早就料到了秀青听到她的话后,便会呈现这般胆小的样子,只是,她没有想到,当她将自己的全部计划向秀青和盘托出后,秀青并没有迟疑便答应了。 “你能这么快答应,本宫真的很感动。”温皇后拉起跪在地上的秀青,“只是,若事情一旦败露,你我都会万劫不复。” “奴婢是娘娘的奴婢,若没有娘娘的庇佑,便没有奴婢的今日。奴婢会尽全力护娘娘周全,万一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奴婢愿陪娘娘赴死。”秀青赤胆忠心地说着。 温皇后拉着秀青往寝殿走去,“秀青,父亲和叔父还有弟弟考虑得周全,我们的计划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始,那危险便少了几成。” 秀青会回头望着新进芙华宫的盆栽,知道各宫都已经添置了这样的盆栽,明白温皇后所说的“很好的开始”指的是什么。 “若我们成了,本宫就命你出宫嫁人。”温皇后说道。 秀青挣开温皇后拉着的手,行着礼回绝道,“娘娘,奴婢只愿陪在娘娘身边,不愿出宫嫁人。求娘娘到时候继续将奴婢留在宫中。” 温皇后笑了笑,拉过秀青,轻声说,“若是嫁给本宫的弟弟,你可还愿意留在本宫的身边?” 秀青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脸上泛着红晕,娇羞地喊着,“娘娘……” 温皇后笑着说,“秀青还害羞起来了?本宫早就知道你对本宫的弟弟有心思,本宫出嫁前,若不是父亲怕弟弟可能会娶你为正室,也许就不会让你当本宫的陪嫁了。前几日,本宫回府,还看到弟弟腰上佩戴着你为他绣的香囊呢。” “真的吗?那香囊都两年多了,少爷还佩戴着呢吗?”秀青一时激动不已。 当然是假的,那香囊早被温皇后那整日泡在醋缸里的弟媳剪成碎末了。 “当然是真的了。本宫可没有心思编故事骗你。你绣的香囊上可有两只鸳鸯,和’锦绣前程’四个字?”温皇后问道。 秀青的脸更加红了,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 看来平日里听些没用的抱怨未尝不是好事。若不是那次弟媳向自己哭诉,弟弟夜里说梦话喊“秀儿”,她竟不知道弟弟的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便是自己的婢女秀青。弟媳告诉当初还是燕王册妃的她,弟媳想到了他的香囊上的“锦绣前程”定是别有寓意,一气之下便将香囊剪成了碎末。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架空温氏 皇上的长安殿。翁相正和皇上密谈着。 “翁卿,朕今日在早朝上将温柏新和温锦麟叔侄两人的职务正式重新划分了,并未出现翁卿早前预料的事情,他们叔侄两人似乎早有准备。”皇上说着。 翁相皱着眉头,略作思索后,才缓缓地说道,“皇上,臣确实预料错了,原以为他们会借其他亲信朝臣之口力求保住职权。” 翁相话并没有说完,而是及时停住了,一向谨慎的翁相还是暂把对温氏叔侄俩的怀疑藏在了心里。 皇上脸上并没有成功的喜悦,隐隐地有一丝不安。 “翁卿,在五日之内,务必完成边陲官员将领的任免事务交接。”皇上吩咐着。 “臣遵旨。” 朝政的内部变动,势必会引来周外有狼子野心的敌国的觊觎,对此,皇上和翁相心知肚明。 “皇上,有一事,臣觉得有些许不妥,不知是否当讲?”翁相进言道。 “翁卿请讲。” “边陲的官员几乎人人都面临升降任免,对此,他们想必更清楚自己为何会受此待遇。只是,有一人,即徽西县的李少堂,由县令升为节度使,臣觉得有些不妥。”翁相实话实说。 皇上虽对边陲的如此小的官员了解并不多,但唯对此人,甚是赞赏。 皇上面带笑意,说道,“徽西县边界紧邻西戎,地域虽广,但百姓稀少,西戎的几次进犯,都被身任县令的李少堂派人镇压下去了,由此看来,李少堂之人的才能若继续任原职恐怕有些大材小用了。” 翁相自然也知道那几次的西戎进犯,西戎虽最后给出的解释是西戎不安分的狂徒所为,撇清了西戎朝廷的干系,但两国都明白实情,大韩也只是为了大局稳定,认为此刻便兵戎相见对己不利,便表面上接受了西戎的说法。 如若没有西戎的进犯受阻,乔装的精湛的前锋部分,一连几次在小小的徽西县吃了亏,他们更不敢选取看守甚严,易守难攻之地。先帝驾崩,新帝即位,这个期间在哪个朝代都会边患频发,但西戎的几次失利,却为大韩越来了难得的边疆太平。 “皇上,臣对李少堂的才能颇为感慨,因此人曾在京中当过衙役,后被他的上官发现他很有文采,在政务方面有自己的见解,逐渐显露出来,这才有了去京外任官职的机会。臣曾与他有过两面之缘,就臣对他的了解,若论文武,他绝对是文远远大于武,这也是他为什么从衙役能当成一地县令的重要原因。”翁相说着。 “翁卿到底想说什么?”皇上听得云里雾里,打断翁相问道。 “皇上,臣斗胆将实情说出来,臣以为县令李少堂的升职有些不妥。”翁相说道。 皇上有些吃惊,脸色有些难看,莫不是当初这李少堂得罪过他,“原因何在?仅仅凭借你对他的了解,文远远大于武?难道明明摆着的几次击退西戎的进犯,不是他带兵强将能力的彰显吗?” “皇上,臣因对此人有些了解,对他的战功甚是起疑,曾派人暗中探访过徽西县。那几次西戎的进犯,实则并不是他击退的。”事到如今,关系都边陲安定,翁相只好和盘托出。 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什么?不是他所为?那是谁?为何早知道,不早早上报?” 皇上有些失望地盯着翁相。 翁相跪在地上回道,“请皇上恕罪,并不是臣不报,而是因为臣也没有查清是何人所为,只知道此人及他带领的士兵并非朝廷将领。就连李少堂本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帮他。臣只想早些查明,再上报,因此推迟了上报的时间。” 不是朝廷的将领,为何要冒死帮大韩抵御西戎呢?李少堂被人暗中相助多次,竟不知道恩人是谁。皇上思索着。 “平身吧。”皇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翁相,说道,“若朕当作不知情破格晋升了李少堂,恐怕会寒了此人及他的部下的心,不过,话说回来,此人相助朝廷我大韩朝廷,却不透露身份,恐怕他也并未在意朝廷的恩赏。暂先保留李少堂的原职,派人继续查。以朝廷的名义寻找助大韩的人。” “是,皇上。”翁相松了一口气。 芙华宫中,宫女秀青匆匆进入正殿,走到温皇后身边。 “娘娘,奴婢刚才看到翁相从皇上的长安殿出去了。” 温皇后点点头,“知道了,该来的总会来。今日,叔父和弟弟几乎丢了职权,只徒留两顶官衔的帽子。”说着,温皇后从铃兰上撕下了两片叶子,放在手指间揉搓着。 秀青看见了,赶忙从温皇后手中接过叶子,“娘娘,小心。” 温皇后接过秀青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挥了下,“去准备羹汤吧,想必,皇上快来芙华宫了。” “是,娘娘。”秀青退下了。 冷宫中,林曼的心七上八下地,总觉得今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苏晴。”林曼喊道。 苏晴听到黎贵妃的呼唤,疾步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还没有皇上的消息吗?”林曼问道。 苏晴摇摇头,“桂公公并没有传话过来,娘娘,奴婢觉得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苏晴说的是有道理的,朝堂上,皇上早已对温氏的抵抗做足了准备,最坏的便是以抗旨之罪论处。最坏便是皇上杀两个朝臣而已,自己到底为皇上担心什么呢?林曼不住地安慰着自己。 这时苏朗进来传话道,“娘娘,皇上命桂公公捎话给娘娘,比原计划还要顺利,朝政的职权已按原定的划分下去了,温氏叔侄两人安然接受。” 听到这些林曼本该高兴,但若真是这样的话,大韩为何会在短短的数月内便会改朝换代呢。 林曼忧心忡忡起来,皇上勤勉,朝臣清廉,边疆安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本宫知道了,你们退下吧。”林曼的感觉非常不好,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好。 她半躺在坐榻上,闭上了眼睛,回忆着那次穿越回去翻看的和历史课本,并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汪汪……” 门外传来阿黄的叫声。 林曼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百无聊赖地往外望了一眼…… 林曼想起来死而复生之前,她几次错误的穿越,那次,温皇后俨然一副大权在握的姿态,皇上为什么会被温皇后软禁起来?温皇后为何跟皇上说,黎贵妃已经死了。而皇上看上去并不相信的样子。难道自己真的快要死了。不对,钟馗告诉自己会有六十年的时间呢。温皇后,对,她在作祟! “蔷薇。”林曼大喊。 “娘娘,”蔷薇手里端着晚膳走了进来。 “让小桂子和小安子这几个月务必照顾好皇上,也要让他们注意芙华宫的动向。”林曼小声说道。 “是,娘娘。”蔷薇把饭菜摆好。 皇上从长安殿出来,坐着步辇,一路想着,待五日之后,边陲的事宜也一并安排妥当之后,便找个理由将林曼从冷宫接出来。 “臣妾恭迎皇上。”温皇后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行着礼。 晚膳时,温皇后显得格外殷勤,若放在平时,皇上不会多想,但今日她的叔父和弟弟的职权被架空,她竟能如此开怀,倒让皇上不得不起疑。 “皇后,今日为何这般讨朕欢心呢?”皇上吃了一口温皇后夹到嘴边的鱼肉,问道。 温皇后笑着说,“臣妾听闻皇上又恩赏了叔父和弟弟,自然更要替他们好好地服侍皇上。” 皇上听了她这话,吃了一惊。 一来,皇上虽早对后宫喜欢打探朝廷的事心知肚明,但后宫中没有谁敢明说自己知道朝廷的动向。而此时,温皇后竟将自己知道朝臣动向的事情搬到明面上来。 二来,皇上并未恩赏她的叔父和弟弟,而是将他们的官位架空,并严惩那些贪赃枉法的心腹,还斩断了他们与亲信的联系。 见皇上没有说话,温皇后笑吟吟地端起汤盅,用汤匙喂皇上喝汤。 看皇上喝完汤后,温皇后接过秀青递上来的帕子,为皇上拭去唇边的汤迹。 “臣妾知道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要为整个大韩考虑,皇上一向英明,现在,叔父和弟弟身为朝臣,朝务却很少,对他们来说,虽会觉得未对朝廷尽全力,但他们也会明白皇上对他们的疼惜。”温皇后说着脸上挂着笑。 皇上点了点头,“皇后能这么想,让朕很欣慰。今日的汤不错。” 温皇后看了一眼被皇上喝得空空的汤盅,笑了笑说,“皇上若是喜欢喝这汤,臣妾日日为您熬制。” 皇上打了一个哈欠,望了望外面,天还没暗下来,竟有些困倦了。 “朕今日处理朝政,有些疲累了,为朕宽衣吧。”皇上说着站起身朝寝殿走去。 温皇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秀青,秀青会意地笑了笑。 皇上躺在床榻上时,眼皮重得已经不能好好地睁开了,意识也有些模糊,莫不是今日神经绷得太紧了,怎么会如此疲累呢?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刹那,皇上想着。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毒害皇上 温皇后坐在卧榻边上,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皇上。 “皇上,您睡着了吗?” “焚些槐花香吧。”皇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并没有睁开眼睛。 “是,皇上。”温皇后说着,吩咐秀青往香炉里放了两粒槐花香。 温皇后再轻轻唤皇上时,皇上已经睡沉了。 温皇后朝秀青点了点头,两人相视而笑。最迟明日早晨,皇上便归天了。 秀青似往常一般退出了寝殿和小安子一起一左一右地坐在寝殿外面当值。 温皇后穿着一袭红艳艳的轻薄贴身纱袍半躺在卧榻上,用胳膊拄着朝向皇上的脑袋,脸上挂着深不可测的笑意。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皇上俊朗的脸颊。 “皇上,臣妾在年幼时第一次看到你时,便知你将是这世间最英俊的男人。”温皇后用手指轻轻地滑过皇上的鼻梁,“你自小便气势卓绝,不同其他的皇子。” 温皇后的自言自语把她带到了几年前,当她得知当年的董贤妃,也就是今日的董太后,将她列在儿媳名单里时,她欣喜若狂。 父亲温柏廷虽然对此桩婚事不是很满意,因为他想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做正室,而当时的燕王已有惠府的女儿做了正室王妃。父亲中意的姑爷是当时尚无正室的淳王,也就是燕王的弟弟。 老谋深算的温柏廷知道若女儿温锦柔嫁给燕王,燕王先娶了惠府的女儿为王妃,再纳温府的女儿为侧王妃,有两府姻亲的相助,那太子之位落入燕王之手只是时间早晚的事。而若将女儿嫁给淳王,那淳王和燕王便旗鼓相当,若淳王当了太子,自己的女儿便是太子妃,以后便是皇后。一国之母的地位可比后宫万千佳丽之一的妃子要高得多了。 叔父和弟弟向来听从父亲的,聪明才智的她说服了温家三个才智双全的男人,嫁入了燕王府,做了侧妃。 当年她的理由便是,自己对燕王心有所属,既然若嫁给她便能助他得到太子之位,三位要做的只是出谋划策助她日后夺取皇后之位而已,失利了只是暂时蛰伏,等待时机;而绞尽脑汁地助人夺取太子之位,若失利了便是满门遭殃,成了,便有一丝功高盖主的嫌疑,日后皇上少不了会对温府多一分戒备。 温府很快向董贤妃表明了心意,她被迎娶进燕王府,激动万分的她,怀着一颗赤诚热烈的心坐在了红烛焰火跳动的婚房里,期待着上前来为她掀开红盖头的意中人…… 一等便是一夜,整整一夜…… 第二日,府里的下人从青楼将醉酒的王爷扶到她的房中,她慌忙地扯下红盖头,将他搀到榻上…… “怎么就你一个?去,叫你的姐妹们来啊……”迷迷糊糊的燕王一把将她推开,竟把她当成了青楼女子。 “王爷,这是侧王妃娘娘。”下人提醒着燕王。 燕王勉强睁圆了眼睛望向她,她感到脸变得滚烫,“侧王妃?哦,本王又多了一位王妃。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她将脸慢慢抬起,只见他瞥过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温大人把女儿嫁给本王做侧王妃?哈哈!真是高看本王了!……不过,你可得做好准备,以后还会有好多侧王妃呢,说不定本王当了皇上,那妃嫔便更不计其数了!……哈哈哈……” 素来听闻燕王风流倜傥,但温锦柔见他的第一眼,直觉告诉她,燕王并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只是随性而已。人不风流枉少年。聪慧的温锦柔并没有被新婚后和夫君正式见面的场景吓怕,她知道早晚他会对她另眼相看。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燕王被封太子之日,她被册封为太子侧妃,登基为皇上时,她直接被封为温妃,一直到林曼的出现,她一直都是皇上另眼相看的妃子,也是后宫里地位仅次于惠皇后的妃子。 在别的女人眼里,燕王多情亦无情,而在温锦柔的眼里,燕王只是随性而已,女人越是争妍斗艳,越会被他早早遗弃,在这期间,有多少自以为会与燕王长厢厮守的女子被燕王抛于脑后。 在他的面前,识趣,才是根本。这是温锦柔的杀手锏。 但,直到林曼的出现。温锦柔措手不及,皇上如同变了一个人,没有原则,更没有章法可循。 后宫其他的女子的牌子形同虚设,皇上再不是那个雨露均沾的皇上…… 想想,后宫的女人真是奇怪,皇上在以前对每个妃嫔都很无情,她们侍寝后便将她们似忘却一般,她们不觉得有什么,反正皇上对谁都一样。一旦皇上专宠了一个人,即便对其他人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女人们都很会恨得牙痒痒。即便皇上来温皇后宫里的次数比以往多上数十倍,她想到有黎贵妃这么个让皇上放心里的人,她也会忿忿不平。 突然,温皇后眼睛中充满了杀意,直直地盯着熟睡的皇上。 黎贵妃已经因罪打入了冷宫,你竟然联合董太后一起欺瞒于我? 为了保黎贵妃周全,你防我,放出她不能怀孕生子的消息? 为了放松我的警惕,立德宣为太子,趁机将温府势力全除? …… 温皇后将手指放在皇上的鼻前感受了一下皇上的气息,嘴角露出一抹诡谲的笑,缓缓地躺下了。 “皇上,该起了!”小安子在寝殿外轻喊着。 寝殿里传来温皇后懒洋洋娇滴滴的声音,“皇上,该起了。” 紧接着是温皇后焦急地叫声,“皇上……皇上……” 小安子听到温皇后的叫声有些不对,赶忙从寝殿外跑进来,秀青也跟着跑进来。 小安子看见皇上一动不动地躺在卧榻上,便用手感受了下皇上的气息,“娘娘,皇上恐怕是中了风寒了。奴才这就去叫太医。” 温皇后脸色铁青,喊道,“快去!” 待小安子拔腿跑出去后,秀青见温皇后的神情,没想到温皇后演得这么像,嘴角露出了笑容。 “娘娘,我们……”不等秀青说完,温皇后冲她挤了挤眼,又看向了皇上。 秀青觉得哪里出了问题,赶忙也用手试皇上的气息,竟然还有微弱的呼吸从鼻前进出。 秀青的手哆哆嗦嗦地收回,“皇上,皇上……” 父亲和叔父曾说这铃兰叶的汁液有剧毒,取一滴便可使人在两个时辰内致命。温皇后可是亲眼看秀青在皇上的汤盅里挤了不下五滴。本以为皇上会在睡梦中死去,怎么竟还有气息? 温皇后和秀青一样紧张,若皇上这次死不了,恐怕也会对此次睡眠情况多有怀疑。 钟太医带着药箱匆匆而至,先是翻开皇上的下眼睑细细地注视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异常。再是为皇上把脉,脉象虚弱无力,有劳累过度之疑。 “钟太医,皇上怎么样?”温皇后站在一旁焦急地问。 “回娘娘,单看皇上龙体的表象除了劳累外,并没有其他的症状,待臣为皇上继续往深层诊看。”钟太医说着,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 站在一旁的温皇后看到后,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父亲和伯父都说了铃兰汁液之毒,并不能由银针鉴别出来,但此刻温皇后还是有些惧怕。 钟太医将银针缓缓地扎入了皇上的脖颈,停留了片刻后,又缓缓地拔了出来。 银针并没有变色,依旧闪亮如新。温皇后舒了一口气。 “娘娘,皇上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许是近几日劳累过度,身体疲乏所致的昏睡不醒。”钟太医说着,眉头紧皱着。 “如是这样,本宫就放心了。”温皇后脸上带着些许笑意。 钟太医用鼻子轻轻地嗅着,看向了卧榻旁的香炉,问道,“这寝殿里的香味,可是从这香炉中传出来的?” 温皇后点了点头,“不错,这香是皇上最爱的槐花香。” 钟太医眼神飘忽不定,似在思考着什么。被小安子看到了眼里。 “娘娘,皇上既是劳累所致,为了龙体考虑,臣还是建议不要唤醒皇上,让皇上好生睡上一日。”钟太医说着。 “那本宫便听钟太医的,若皇上有什么闪失,本宫轻饶不了你。”温皇后说着。 温皇后正想为皇上的死找个借口呢,恰好就来了个顶好的借口。 钟太医一下子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答道,“臣不敢保证皇上龙体无恙,臣恳请还是由太医院的其他太医们一起前来,为皇上重新诊看一番吧,以防臣才疏学浅,贻误病情。” 看到眼前如此胆小的钟太医,小安子的双腿开始有些发软,预感到了皇上的龙体并非只是劳累过度。 温皇后想到钟太医身为太医院之首,比其他太医的医术高出一筹,并没有把其他太医看在眼里,转身吩咐道,“小安子,去唤太医院其他的太医们前来。” 小安子应声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所有的太医,快随我去芙华宫。”小安子站在太医院的房门前,高声下令。 太医们放下手中的医书,药材等,都纷纷前来列队,只有一个小个子的太医拿着称量药材的戥子没动。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无药可医 小安子见年轻的小太医无动于衷地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脸色有些难看。 “你!没听到吗?所有的太医赶快随我去芙华宫!” 小太医抬起头时,一脸无辜。 “安公公,小人只是称量药材的,还未出师。” 站在小安子身前的年长些的太医们都一一点头,“安公公,是这样的,还是让他留在太医院吧。” “也罢。”小安子正要出门时,身后传来小太医的声音。 “楚秋儿谢过安公公。” “楚秋儿?”小安子回过头,“你是钟太医的徒弟?” 楚秋儿点点头。 去年,当初还未封为妃子的林曼被韶山道士利用妖术昏迷不醒时,钟太医从林曼体内查出有鹤,拉着徒弟进了府。 “秋儿心里有疑,会和师父喝得下酒吗?” “多谢师父指点迷津。”楚秋儿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 二人来到了钟太医的书房,待仆人端上茶水后,钟太医将仆人们都退下了。 楚秋儿看出了师父定是诊出了和自己相似的病情,“看来师父发觉了皇上的久睡不醒的真实原因。” “秋儿,为师知道你聪慧过人,对药理更是精湛超过为师。既然秋儿也查出了,定是知道多说无益。” 果然,师父藏了私心,他身为太医院之首,并未以身作则说出皇上病情的真相。 楚秋儿站起身,在房中边走边说,“皇上中的是古籍记载的奇毒,无色无味,银针无法测出,仅少量便使人昏迷不醒,但和一般毒药不同,中了此毒的人,面无痛苦相,安然入睡,呼吸和脉象渐弱,直到消失。但从中毒到死亡过程非常短,仅三两时辰而已,剂量大的话,可能连半个时辰都不到。” “皇上很早便入睡,恐怕到现在都快十个时辰了,并非此毒所致。”钟太医打断楚秋儿的话。 楚秋儿看向钟太医,钟太医眼神扑朔迷离。 “若不是徒儿闻到了芙华宫寝殿里的槐花香,徒儿便不会执意要为皇上诊脉。” 钟太医望着自己的徒弟,心里几分感慨,越发肯定自己没有选错人,小小年龄对医书的记载和药材的药性过目不忘,能将其教融会贯通。 不错,若不是意外闻到了槐花香,钟太医真就把皇上的昏迷不醒当成了疲累所致。 两年前,那本记载此种奇毒的厚厚的古籍中有仅一句,“槐花之香,安神,定气,或可缓奇毒。然吾未遇奇毒,未能观其效。”这便是为何皇上中了奇毒,却没有短时中毒而亡的原因。 见师父不再说话,楚秋儿把头歪向了一旁,“可是,师父,那槐花香能让奇毒发出毒性的时间拉长,并没有一点解毒的功效。师父,您教过徒儿,医者父母心。为何对病因隐瞒?徒儿不解。” 钟太医叹了口气,反问道,“若不隐瞒,说出病因,你可知有何药可救皇上?” 楚秋儿抿住了嘴唇,摇了摇头。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密见太医 小酌怡情,大醉伤身。 楚秋儿深谙其道。但在钟府不到一个时辰,他已经酩酊大醉。 看着徒儿酒醉趴在桌案边,半睡半醒,钟太医叹了口气,叫来门外的随从扶他去客房休息。 楚秋儿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钟太医的正房,在被搀扶着到了厢房的门口时,他一把推开了随从,朝府门摇摇晃晃地走去。 “楚大人……我家老爷已让小的为您备好了房,您还是在府里暂时小憩,等醒酒后再回吧。”随从快步跟上。 楚秋儿摆摆手,眼神迷离,口齿不清地说了句,“不了,这点儿酒无碍的……你回去告诉师父,让他老人家……担心了……” 看着楚秋儿晃晃悠悠地走出府门,随从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老爷择徒要求甚是严格,其中第一条便是不酗酒。哎……” 时值正午,街道上三两个匆匆走路的人,从楚秋儿身边走过。 楚秋儿腹部灼热感让他不得不把本来就很慢的步速放得更慢了,突然,腹部一阵突然而来的翻江倒海,让他下意识地踅进了一个无人的羊肠小路…… 当他畅快淋漓地把腹中一吐而空后,他松快地直起腰,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人从身后一击,晕了过去。 林曼此刻正在冷宫的房中凝神地望着宫门,看到苏朗苏晴兄妹二人回来,她揪得很紧的心“咯噔”了一下…… “娘娘。”苏朗苏晴进来后,冲黎贵妃点了点头。 林曼觉得时间从没现在过得这么慢,熬了许久才等到天色渐暗。终于到他现身了。 楚秋儿和苏晴一起出现时,若不是黎贵妃提前早有准备,否则连她都把楚秋儿当成苏朗了。之前听皇上说苏晴苏朗身怀多项绝技,没想到,还有这易容术。 楚秋儿浑身的酒味还没有尽散,没有看出一丝如小安子所说的“钟太医小徒意气风发”之意,倒是瞧出了几分潦倒的感觉。 “你便是钟太医的高徒楚秋儿?”林曼不等楚秋儿行礼便问道。 “高徒谈不上,钟太医确是小人的师父。”楚秋儿说着便行了礼,“楚秋儿参见娘娘,不知娘娘用这样的方式来召见小人,有何吩咐。” “本宫被禁在冷宫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式请楚太医,还请楚太医见谅。”说着,黎贵妃给了蔷薇一个眼神,蔷薇将楚秋儿领到一把木椅上坐下来。 楚秋儿从来没有只身一人见过皇宫里的人,今日还是第一次,心里几分忐忑。 “皇上的毒如何救治?” 黎贵妃突然的发问,让刚刚坐稳的楚秋儿差点儿从木椅上弹起来。 “你怎么知道……” 山谷乡野出身的楚秋儿毕竟还未在尘世历练成熟,还没说两句,便将实情脱口而出。但话一出,他立马意识到不妥了。 想到师父在酒桌上一再强调的“有家有室”、“满门抄斩”的词,楚秋儿后悔刚才的冒失,这样会害了师父。 楚秋儿脸色涨红,望了一眼温坐如钟的黎贵妃,站起身,双手伏地,跪了下来。 小安子的猜忌是对的,楚秋儿对皇上的病情果然是有异议的,黎贵妃退去左右,走到楚秋儿跟前拉起他。 “楚太医,我知道你有苦衷,也深知你的纯良。若不是你上次道出了我是神力护体,恐怕我会一直被人误认为是妖魔。” 楚秋儿脸色异样,抬起头来问,“您便是黎贵妃娘娘?” 那日,楚秋儿是第一次随师父出诊,师父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连黎贵妃的相貌都没有瞧清楚。 林曼点点头。 楚秋儿又环视了一下冷宫,眼中满是疑问,皇上如此钟爱黎贵妃,怎会被打入了冷宫。 “楚太医,我知道你不同于太医院的其他太医,若我猜的不错的话,今日之醉酒恐与皇上中毒之事有关。若楚太医不好搭救皇上,我不会勉强你,只求你将解毒之法告诉我,我当感激不尽。” 楚秋儿看到黎贵妃眼里满含泪水,不禁更加不解。 “娘娘要问的是解毒之法?而不是皇上中了何毒?” 楚秋儿被带进冷宫时,猜想可能是冷宫中的娘娘查到皇上所中之毒,以此来求得放出冷宫的机会,没想到,此刻,听到的和中毒无关,只求解毒。 “你若能一并告知,那当然更好,若楚太医为难,我不会强求,只求你能告诉我解毒之法。” 楚秋儿虽然在太医院里是最为年轻的一个,但和黎贵妃比起来,却是同龄人。他望着眼前的黎贵妃娘娘,她并没有师父和其他的太医们总向自己说的,“后宫娘娘不好伺候”,“后宫娘娘情绪变幻莫测”……黎贵妃倒让楚秋儿想起了在山间时一起的玩伴儿,单纯善良。 “楚太医?”林曼见楚秋儿一直发呆,喊了一声。 楚秋儿又一次跪在地上,“娘娘,请恕小人并无解毒之法。” “什么?不可能,皇上不会就这样被毒害。”林曼的脸色有些发白。 “皇上中的是奇毒,恐怕连下毒的人也不会知道解毒之法。此毒世间罕见。” “世间罕见?那当初我体内有鹤顶红之毒时依旧活在人间,所有的太医都被惊呆时,楚太医为何却能够理解?” 黎贵妃的发问让楚秋儿竟无言以对。 楚秋儿抬头望着黎贵妃,两人地位悬殊,只有两面之缘,却让他莫名地感到她是那样熟悉。 “娘娘,或许像您所说,皇上所中之毒会有药可解,小人还没有寻到,但小人愿意尽力去寻。” “谢谢楚太医。”黎贵妃说完,刚要送楚秋儿出门。 “娘娘难道不担心小人寻药时间久会贻误皇上的病情?”楚秋儿很是不解。 黎贵妃坚定地摇摇头,“皇上不会有事,只要楚大人愿意帮我。” 这句话让楚秋儿更对黎贵妃娘娘另眼相看,素来听闻师父说皇宫里的人多疑寡信,但黎贵妃娘娘却这般信任他。 之前,楚秋儿是为了自己坚守的原则想去救皇上,或者至少说出皇上久睡不醒并非劳累过度。而现在,楚秋儿又多了一份信念去竭尽全力解救皇上,那信念便是从一个和自己心灵相通的黎贵妃娘娘而来。 “娘娘,芙华宫的槐花香虽不能解毒,却能延缓毒性,让本来一两个时辰便能发挥毒性的剧毒延缓至数日乃至数月。”楚秋儿说着,看黎贵妃似不解,便直言道,“请娘娘想方设法令槐花香持久在皇上周围弥漫。” 待楚秋儿离开后,林曼想到了前几日皇上来冷宫时,身上带着槐花香,和自己简单说了几句关于槐花香的由来。 “苏晴。”林曼大喊。 苏晴转眼而至。 温皇后的芙华宫里,众位嫔妃轮流在皇上的榻前服侍。 许久没有见到皇上的嫔妃们有的竟在榻前哭哭啼啼起来。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温皇后直接将她们服侍皇上的权利剥夺了,“皇上需要好生休息静养,你们两位哭哭啼啼是故意要害皇上吗?退下,从今日起,禁闭于各自宫中,皇上龙体一日不见好转,你们便一日不能外出。” 有了这样两位以儆效尤的嫔妃,其他的嫔妃们在榻前安静多了。 就连平日话最多的阮芳仪,都不敢在温皇后面前多说一句话了。 “今日辛苦各位姐妹了,天色已晚,都回去吧,晚上,便由本宫服侍皇上吧。”温皇后话音刚落,各位嫔妃们都退下了。 温皇后来到皇上跟前,对皇上依旧尚在的气息越发不安起来。 “秀青,温府中可有什么消息传来?”温皇后走出寝殿,和宫女秀青轻声说着。 秀青摇摇头,“少爷还派人来打听娘娘的进展,以为娘娘还没有采取行动呢。奴婢已经捎信给少爷了,将娘娘对此事的怀疑捎给了少爷。” 铃兰汁液的剧毒恐怕也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别说皇宫,即便是大韩,恐怕这名唤铃兰的植物也就这么几株,没人会识得这看似平常实则稀有的植物。 只是,这毒性发挥作用的时间,父亲和叔父说得那么肯定,为何却相差甚大呢。温皇后越想越觉得担忧起来。 “焚上槐花香,朕要每日都闻这槐花香。” 皇上的声音从寝殿传出来的时候,温皇后和秀青吓得失了魂。 秀青双腿瘫软地坐在了地上,脸色煞白。 温皇后手指颤抖着,拉起她,“快去为皇上焚上槐花香。” “娘娘……娘娘……奴婢不敢……”秀青颤颤巍巍地说着。 “什么?快去!”温皇后压低声音。 秀青从地上爬起来,硬着头皮,进了寝殿。 “奴婢这就为皇上焚上槐花香。”秀青说着,便去抽屉里取出两粒槐花香投入了香炉。 就要退下之时,秀青发现皇上并没有醒来也没有醒来的征兆,依旧似刚才的睡姿睡得香甜。 秀青从寝殿出来时,温皇后紧盯着秀青想知道些皇上的动向。 听完秀青的描述,温皇后半信半疑地走入寝殿,在榻边轻声喊道,“皇上……皇上……” 确如秀青所说,皇上又睡了过去。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寻药归来 一个黑影从冷宫的院墙上飞过,跳入到了院中。 “娘娘,事情已办妥。”苏朗说着取下了面纱。 林曼点点头,“辛苦你了。今日多亏了你的仿声技能和苏晴的易容术,否则,事情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娘娘过奖了,能为皇上和娘娘尽绵薄之力实属我们兄妹二人的荣幸。” 苏朗能模仿别人的说话声,这还是皇上当年还是王爷时便发现他有这个天赋的,便派专门的人指点过他一二。皇上找人指点他的仿声技巧,本来只为了方便自己出门游玩时,有人能在书房替自己应上一两声母妃董贤妃身边嬷嬷们的监督。没想到现在这技能竟救了皇上。 夜已经很深了,凄冷的月光越过窗棱透进冷宫的寝房中,林曼躺在榻上宁神地望着空寂的四周,本已渐渐暖起来的天气又冷了起来。 温府。 温锦麟有些急不可耐,在父亲和叔父面前坐立不安。 “父亲,叔父,如今还没有消息传来,定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锦柔答应的事情定会办到,莫不是有人对那汁液做了手脚?”温柏廷也不得不揣测起来。 “知道此计划的只有锦柔,锦柔最有分寸了,她应该不会将此事交给别人做。”温柏新紧皱着眉头。 他的话让温柏廷想到了什么,把手攥得紧紧的,“她身边的宫女秀青可是锦柔最信赖的人,怕是她会将此事交给她来做,只怕秀青会……” 温锦麟赶忙打断说,“父亲,秀青不会的。她会按照姐姐的交代去做,不会做手脚的。” 温柏廷脸色铁青,“你如何能肯定一个婢女会不对汁液做手脚?” “是啊,锦麟,这虽是你父亲的一个推测,但你也不用这般护着你姐姐身边的一个婢女吧?”温柏新见温锦麟听到那个宫女的名字时如此紧张,质疑道。 “她一向忠诚,并不需锦麟护着。”温锦麟反驳道。 温柏新没再说话,看向兄长温柏廷时,温柏廷也看了他一眼。 “锦麟,目前宫中之事,只能以静制动,切不可莽撞行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保持和我们之前臣属的联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根基不可动摇。”温柏廷说着。 “是,父亲,锦麟明白,我已派心腹去暗中和他们联络感情。”温锦麟说道。 “我们已经没有了实权,虽然我们尚未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但我们不可轻率。只派心腹去联络和重要臣友的感情,恐怕远远还不够,明日起,锦麟,你亲自登门走访各个臣友,包括那些得力的下属。” “明日?父亲,是不是有些急了?不用等到宫中有消息之后吗?” “不用,等到那时,恐怕就晚了。”温柏廷说着,“今日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 温锦麟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柏新,你留下,上次你向我要的那枚笔枕,我找到了。” “嗯?”温柏新愣了一下,看到温柏廷一脸严肃的表情,立马便明白了他的话意,“多谢兄长。” “锦麟,你先回吧,我稍后便回。”温柏新让侄儿先出去了。 温锦麟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和叔父,但今日他却起疑了。他走出门后,悄悄地站到门旁静静地听着房内的动静。 “少爷。” 温锦麟吓了一跳,回转身时发现陈管家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温锦麟整了整衣襟,装腔作势地朝自己的房中走去。 “陈管家。”温柏新喊道。 陈管家从门外走进来,见温柏新手中把玩着一枚精巧灵气的笔枕,问道,“二位老爷,叫小的有什么吩咐?” “刚才少爷在干什么?”温柏廷满脸不快。 温锦麟是陈管家从小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他的秉性,礼数周到,不仅对家里的长辈就连对陈管家都是恭敬有礼,把陈管家当自己的家人一样。 而温柏廷最重礼数,若将看到的实情告诉他,他定会勃然大怒,说不定会罚他跪一晚思过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陈管家笑着说,“哦,刚才小的在巡视府院,看到少爷正从门外经过,并没有做什么。” “他是不是在门外偷听?”温柏新直言问。 陈管家摇了摇头,“并没有,小的没有看到少爷有偷听房内的动作。” “好,你下去吧。”温柏廷挥了挥手。 待陈管家退下之后,温柏廷和温柏新低声窃语着。 “什么?这便是父亲和叔父派人带来的话?”温皇后有些茫然地问秀青。 秀青点点头。 “说是说是一两个时辰便可毙命,可,都现在了,皇上还是一副熟睡的样子。难道就这样等着?”温皇后有些不耐烦了,“本宫只怕再拖延下去,朝臣们都要起疑了。” 秀青凑到温皇后的耳旁说,“两位温大人已经料到了,到时候定有朝臣上奏请太子监国,说让娘娘放心。” 温皇后听罢,并没有真正地放下心来,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娘娘,众位太医已在门外候旨。”太监阿超禀报说。 皇上一日不醒,太医们便会每日都来为皇上诊看病情。温皇后担心这样长此以往,会有精明的太医发现其中的端倪。 “命他们进来为皇上诊脉吧。”温皇后下令。 一一为皇上诊完脉的太医们,依旧一副昨日的说辞。 “本宫虽没有做到见多识广,但皇上这般一睡不醒,怕是不仅仅是劳累过度吧?钟太医,你说呢?”温皇后责问道。 “娘娘,请恕臣无能,看皇上脉象来说,确实是劳累过度,但皇上为何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仍未醒来,臣也无能为力。许是皇上龙体,毕竟与常人不同。”钟太医战战兢兢道。 其他的太医也连连点头。 “难道连能助皇上康复的汤药也无能开上几剂吗?” 说这话,温皇后是有自己的目的的,皇上中的毒为奇毒,和任何一种温热或是寒凉的药材都能发生作用,若是皇上因服太医院开的汤药而有损龙体,那到时候不查便止,若查起来,便是太医院也逃脱不了干系。 太医们都低着头,没有人应答。 “钟太医,你作为太医院之首,竟然这般懈忽职守!”一顶本不属于自己的帽子被压下来,钟太医感到浑身不快。 “请娘娘恕臣之罪。”钟太医跪在地上。 回到太医院,其他的太医们对今日的事都感到有些不安,钟太医站在一排药格前,巡视着标在药格上的一个一个的药材名。 钟太医忽然眼前一亮,打开一个药格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小块药材,凝神地看着…… “钟大人,今日怎么没见楚秋儿,您亲自取起药材了?”王太医看钟太医亲自从药格里取药材,便问道。 钟太医愣了一下,满脸堆笑。 “秋儿去山里采药去了。” “小药童怎地又做起老本行来了?交给下人们去做便可以了。”王太医笑着问。 “小徒毕竟出身山野,天天在太医院里当值,怕是早已受不住了。”钟太医说着,心里不由得担忧起来。 楚秋儿从昨日在钟府里醉酒回家后,便再也没有踪迹了,钟太医虽已派人去各处偷偷寻找了。小徒单纯善良,昨日得知了太多的消息,怕是无心再在太医院里为皇宫里的人治病了。想到这里,钟太医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而此时,远在北疆的翁度霄收到了父亲的飞鸽传书,看完后,翁度霄将手中的剑插回到了剑鞘里。 “快回府。”翁度霄飞跃上马,便急驰而去。 身后两个护卫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劲,赶忙上马跟着回了府。 自打翁度霄被外遣出来做了北疆的指挥使后,便养成了每日骑马练剑的习惯,在这边塞,若没有强壮的身体和高超的剑术,便会过上朝不保夕的日子。 “大人,是有外患还是内匪前来进犯吗?”护卫陈硕问道。 翁度霄没有回答,便大步进了书房,匆匆写下了一封书信,把它递到了陈硕的手里。 “快马加鞭,送到列峰的手上。” “遵命,大人。”陈硕放进怀里,大步走出了房门。 陈硕勒紧了马缰绳,疾驰在杳无人烟的沙土路上,身边被马蹄腾起的沙土随风肆意地飞着…… 冷宫中,林曼望着苏朗苏晴一起进门来,站起身来。 “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林曼焦急地问。 “娘娘,楚太医……”苏晴说着,笑着点了点头。 林曼仔细看着站在苏晴身边的“苏朗”,他不是,而是太医楚秋儿。 林曼激动了,没想到楚秋儿竟这么快便来复命了。 苏晴退下后,将门带上。 “娘娘,皇上中的奇毒仅在一本古籍上有记载,臣寻了送师父此古籍的人,那人虽不懂医术,却识得一些怪异之事。”楚秋儿说着,用牙齿咬了咬嘴唇。 林曼还在认真地听着,见楚秋儿戛然而止,有些疑惑,催问道,“楚太医,请接着讲下去,皇上的毒可有药能解?” 楚秋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向了黎贵妃。 “快说,楚太医,只要能救皇上,什么办法都行。”林曼看出了楚秋儿有些忌讳些什么。 “娘娘,他说娘娘便能救皇上。”楚秋儿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还在找”情缘再续将军府”免费小说 :””,,精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用人勿疑 芙华宫,董太后伏在寝殿皇上的榻前,泣不成声。 良久,回转身时,一双泪目满是忿恨与不满。 “你作为皇帝的妻,就是这般服侍皇帝的吗?” 温皇后跪在地上,请罪,“臣妾无能,请母后责罚。” “钟太医在哪里?他是如何说的?”董太后见温皇后并没有推诿之意,没有继续指责温皇后的不是。 “钟太医和其他的太医说皇上是劳累过度,才致此,臣妾已命人去传钟太医。”温皇后转身对身旁的一个小太监说,“快去看看钟太医来了没有。” 小太监还没跑出芙华宫,钟太医便跟在太监阿超的身后进了芙华宫。 看到殿内董太后和跪在地上的温皇后的情景,钟太医赶忙跪在地上,迎接董太后的狂风暴雨。 “钟太医,你在太医院当差有多少年了?”董太后先是问道。 钟太医连想都没想便答,“回太后娘娘,臣在太医院当差已有十年。” 董太后深吸一口气,微闭上了眼睛,又缓缓睁开,“想来时间已久。人人都想到老时,意得志满,衣锦还乡,你也不例外吧?你是不是想把人头留在太医院?” 钟太医颤抖了一下,“臣有罪,还请太后娘娘息怒。” 说着钟太医用颤巍巍的打开了放在地上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丸药,“太后娘娘,这是微臣刚刚为皇上配好的丸药。” 董太后看了一眼钟太医捧在心的丸药,厉言道,“若皇帝龙体有什么闪失,哀家让你们太医院一起陪葬!” 钟太医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便缓缓地起身,按照董太后的示意将丸药送到了夏嬷嬷的。 夏嬷嬷走到皇上的榻前,伏下身,用两个指小心翼翼地捏住丸药,轻轻地拨开皇上的下颌,将丸药送了进去。 温皇后跪着过去,喂皇上喝了两口水。 眼看着丸药从皇上的喉咙咽了下去,温皇后松了一口气,既是当着董太后的面,钟太医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替罪羊。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医院的楚太医在门外求见,说是来奉他的师父钟太医的命为皇上送药引子。”太监阿超进来禀告说。 “药引子?”董太后抬起头来问,“钟太医,怎么适才没听你说喝此丸药还需要药引子?” 钟太医的心揪了一下,看来楚秋儿并没有逃离这个他本该厌弃的太医院,他的离开是为了皇上的毒。 “回太后娘娘,皇上服下的丸药确实需要一剂药引子,微臣令小徒随后赶到送来,刚才微臣没有提及药引子是还没有来得及。”钟太医答道。 “命他进来吧。”董太后吩咐道。 当楚秋儿双端着一碗暗红的汤剂走进来时,钟太医的眼神露出一丝疑惑的目光。 楚秋儿给董太后和温皇后行过礼后,便将汤药递到了站在一旁的夏嬷嬷。 温皇后和夏嬷嬷一起服侍着皇上喝下后,皇上依旧没有一丝要醒过来的迹象。 “皇上几日便能醒来?”董太后看着躺在榻上气息奄奄的皇上问。 “回太后娘娘,微臣不敢保证……”钟太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徒弟楚秋儿打断了。 “回太后娘娘,两日皇上便能醒来。” “秋儿,在太后娘娘面前,休得信口胡言!”钟太医脸色涨红,很怕徒弟会因一时口快而招来杀身之祸。 “如果皇上能醒来的话,最多五日便能醒来。”楚秋儿并没有理解到师父话的意思。 董太后站起身,看着钟太医有些不悦,“五日,五日后,若皇帝还不能醒过来,哀家自会给你们好看。” 说完,董太后由夏嬷嬷搀扶着走了出去。 钟太医战战兢兢地给依旧跪在地上的温皇后行了告退礼后,便拉着小徒离开了。 楚秋儿的被师父攥得生疼,“师父……” 出了芙华宫的宫门后,楚秋儿挣开钟太医的。 “秋儿,你端给皇上的是什么药?”钟太医脸色涨红,声音极力被压低,但还是有急促的气流冲出口。 看着师父从来没有如此急躁,楚秋儿知道师父定是担心了。 “师父,徒儿听王太医说您配了丸药给皇上,若徒儿猜得没错的话,那是不温不火不寒不热的药。”楚秋儿说道。 钟太医料到了徒弟定能猜出自己给皇上服下的丸药是什么,否则,他不会这般鲁莽地喂皇上服下一剂药引子。钟太医点了点头。 “秋儿的药是?” “黎贵妃娘娘的血。”楚秋儿说着,眼里泛出点点泪光。 “什么?”钟太医几乎要惊叫出来,原以为徒弟从山里采了药性类似的药,不温不火不寒不热,对皇上的毒没有任何作用,虽不能让皇上恢复健康,但起码能保皇上性命无忧。 原来,楚秋儿从冷宫黎贵妃那里离开后,便去寻那赠医书古籍之人,他对奇毒虽不能解,却懂得阴阳八卦,有占星问卜之术。 “他对医术不通,这正是他将古籍送与为师的原因。秋儿,你可知,听信他之言,会害了皇上,更会害了你我。” “他虽不通医术,但他远在山间,却知道皇上现在的处境,也算出了黎贵妃竟是……”楚秋儿刚要说出口时,被钟太医用捂住了嘴。 钟太医用力地摇摇头,示意楚秋儿别再往下说。 “黎贵妃出身高贵,非同凡人,若你我受他人蛊惑害了黎贵妃,定会招来杀身之祸。”钟太医语重心长地说。 楚秋儿不懂师父的意思,觉得师父听到黎贵妃时,如此小心,定是另有原因。 “师父,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徒儿?”楚秋儿皱紧了眉头。 “为师怀疑他便是皇长子委托的人。”钟太医低声说,“秋儿,你入世时间太短,在宫求生男,求死易。” “皇长子要杀黎贵妃娘娘?” “嘘……” 原来送钟太医古籍的人曾在皇长子瑾珣满月时,为瑾珣做过祈福的道士瑶山陈半仙儿。他曾预言皇长子前途无量,是大韩之福。当时,满朝武都在场,钟太医也在场,当然出这样的预言的人定是亲近于皇长子的人。 楚秋儿有点儿迟疑了,本来信心满满的。瑶山陈半仙儿对宫里皇上和黎贵妃的状况推测得如此正确,楚秋儿便更加确信他的解救之法定是最可信的最可行的。没想到,按照师父钟太医的说法,他有可能是要替皇长子瑾珣谋害黎贵妃娘娘的人。 “秋儿,你快去逃命去吧。明日,为师便宣布你出山寻药去了。”钟太医说着,眼里满是无奈。 “不,师父,那您呢?” “你就别管为师了,为师是太医院之首,这次,恐怕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钟太医说着,往前走去。 回到自己的宅子,楚秋儿悲恨相续,“我要去寻瑶山陈半仙儿,向他讨要说法……” 但楚秋儿脑海里浮现着在冷宫里对自己坚信不疑,并自己千恩万谢的黎贵妃。 瑶山陈半仙儿告诉他,黎贵妃本不是此界人,无法占星卜卦,但就因为她不是此界人,所以,她的血却可救治世间不可救治的垂死之人。 只是,需要血流而尽,也就是,用一命抵一命。 黎贵妃听到楚秋儿的说辞后,并没有半丝犹豫,便答应了楚秋儿,并应下了每日会取一碗血让皇上饮下,只要皇上能够醒来,恢复健康。 “娘娘。”苏晴喊着正躺在榻上昏昏入睡的黎贵妃。 林曼睁开眼,看到“苏朗”,这次,她认出来了,是楚秋儿楚太医。 “楚太医,皇上可有好转?”林曼刚刚割腕取血,脸色苍白,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楚秋儿看到苏晴出去后,扶住正艰难地要坐起来的黎贵妃。 “娘娘,微臣辜负娘娘的信任了。请娘娘责罚。”说着,楚秋儿跪了下来。 楚秋儿将从师父口得知的消息告诉了黎贵妃,头伤心地垂着。 “你是说,告诉你能救治皇上的方法的人是瑶山陈半仙儿?”黎贵妃充满惊奇。 “正是,娘娘听闻过此人?”楚秋儿抬起头来问。 林曼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着,“不错,不但听闻过,而且还有过一面之缘。楚太医,我信任此人,大可不必如此担心,他不会耍什么花招。” 看着黎贵妃对他如此信任,楚秋儿担忧的心情并没有缓解,“娘娘,您可知他是怎样说您的吗?” 林曼笑了笑,问道,“哦?他是怎样说我的?” 楚秋儿本不想跟黎贵妃说太多瑶山陈半仙儿的话,但为了确保陈半仙儿的话真实不虚,他还是多说了几句。 当楚秋儿告诉黎贵妃,瑶山陈半仙儿说黎贵妃并不是此界人时,黎贵妃点了点头。 楚秋儿从黎贵妃的眼看到了异样的神情,无言,但那眼神告诉楚秋儿,瑶山陈半仙儿是对的。 “可是,可是……娘娘,若真如他所说,您难道不希望在这里呆得更久吗?”楚秋儿不敢直接肯定从黎贵妃眼读出的话语,他只能用一种看似婉转的话。 黎贵妃脸上带着微笑,那是一种会心的微笑,“若不是为了皇上,恐怕我不会回来的。” “楚秋儿愿为娘娘一试。”说着,楚秋儿从怀里取出一个瓷瓶,“娘娘,这是止痛的药,可缓娘娘的皮肉之苦。” “楚秋儿,谢谢你。”黎贵妃看着瓷瓶,微笑着收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换血疗法 芙华宫的卧榻上,皇上的面色越发苍白,深紫的嘴唇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 秀青远远地看了一眼,便从寝殿走了出去。 “娘娘,看来钟太医的药对皇上起作用了。” 温皇后正持一串佛珠生疏地用捻着,嘴唇停止了默念,听到秀青的汇报,并没有多少诧异,像对汇报的事情早已在她的意料之。 “这佛珠真如你所说对本宫有益?”温皇后将佛珠稍稍举高,拿到了眼前疑惑地看着。 “娘娘,信则有,不信则无。奴婢在夜不能寐时,便将佛珠放于枕边,不多时就能入睡。”秀青说着。 温皇后点点头,收回,把佛珠攥在里。 “董太后娘娘驾到。”门外太监阿超喊着。 温皇后装作一副虔诚的样子,持佛珠,走到殿门前,为董太后行礼问安。 董太后进来后一眼便看到了温皇后的佛珠,她是念佛之人,一直都在为自己的儿子祈福,自然对温皇后持佛珠的举动很是欣慰。 “起身吧,皇帝怎样了?” 董太后不等温皇后起身,便朝寝殿走去。 “子希……”寝殿内传来董太后的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喊,只见董太后用颤抖的抚在皇上的铁青的额头上。 自打皇上登基后,“子希”这个名字再也没有人喊过,那是皇上的乳名。 温皇后感到许是皇上已去,便大步走到董太后的身边。 皇上的脸庞白里透青,双唇紫得发黑,已和之前的状态大不相同,这哪里还是劳累过度的表象,俨然一副毒的迹象。 “皇上……”温皇后紧跟着悲声大喊着。 这一喊,整个芙华宫里的人都把这喊声当成了皇上驾崩的信号,都纷纷跪倒在地。 这时,钟太医匆匆从宫外走进来,身旁紧跟着他的徒弟楚秋儿,楚秋儿里端着一碗黑红的汤剂。 看到芙华宫里的人都跪倒在地,钟太医险些失了分寸,若不是楚秋儿在一旁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都要随着众人一起跪下去了。 “哀家的子希不会有事的,不会的!都给哀家起来!快去叫钟太医!”董太后转身看着身后已跪满一地的人喊道。 话音刚落,钟太医和楚秋儿从殿门进来,还没有给董太后和温皇后行礼请安,便被董太后拉到了皇上的榻边。 ”快救皇上!” 往日里最看重宫礼仪的董太后,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站在钟太医的身旁,看钟太医诊治自己的儿子。 芙华宫里一片寂静,整个宫里,除了钟太医的一举一动,再没有其他人的多余动作。大家都在等待着钟太医对皇上病情的宣布。 过了许久,钟太医似放松了一口气。 “钟太医,皇帝……”董太后有些问不下去了,她生怕自己言语的不详会招来自己儿子的不幸。 钟太医俯首道,“太后娘娘,皇上表征虽凶险,但实则体内精力大增,今日再用一次药,少则半个时辰,多则两个时辰,皇上便能醒来。” “果真?”董太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微臣不敢妄言。”钟太医一直是一位保守的太医,他此刻这般言语定对自己有把握。 温皇后脸色苍白,脸上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那便好了!” 这一切都被站在一旁的楚秋儿看在了眼里,他看得出温皇后苍白的脸色并不是欣喜而来,而是心虚所致,而那强挤出来的笑容正是把自己出卖的真凶。 “秋儿。”钟太医看了一眼身旁的徒弟喊道。 楚秋儿将汤药送到了皇上的唇边,喂皇上服下,看皇上进药的速度比昨日加快,而流落到唇边的汤汁明显比昨日变少。 看着楚秋儿喂皇上喝下一整晚汤剂,董太后的心放宽了一些。 “若是此次皇上脱离危险,龙体无碍,哀家重重有赏于你师徒二人。”董太后看着尽心尽力的两位太医。 “太后娘娘,小人有话不吐不快。”楚秋儿为董太后行礼。 “秋儿,不得在太后娘娘面前信口开河。”钟太医生怕徒弟会引火烧身。 董太后瞥了一眼钟太医,道,“你便是楚秋儿?” “回太后娘娘,正是小人。” “有什么话说吧。” “小人楚秋儿虽医术远远不如师父,但小人幼时曾随一位半仙儿学阴阳之术。皇上身体阴湿之气入侵,而此宫阴湿,望若能在宫寻得阳气旺盛一宫,想必对皇上的龙体大有裨益。” 楚秋儿并不懂什么阴阳之术,更看不出哪里阴湿,哪里阳气旺盛。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让皇上离开温皇后的宫院而已。他怕温皇后真如自己所眼见一样害怕皇上的龙体康复,而暗自对皇上的龙体再行什么不轨之事。 董太后听了楚秋儿的话,没有考虑便应了,若不是皇上病得如此严重,以致于让董太后觉得将皇上挪到长安殿的过程会影响皇上的龙体,她早就命人将皇上送回长安殿了。在照顾皇上这件事上,她的疑心实在是太大了,她生怕皇上的嫔妃们即便是皇后都不会对自己的儿子真心用心。 “好,今日便将皇帝送回长安殿。” 董太后的一声令下,对温皇后来说犹如一阵措不及防的响雷一般。 皇上搬回长安殿后,每日都由钟太医和徒弟楚秋儿喂“汤剂”,逐渐地,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虽没有完全地醒来,但就连董太后也能感觉到皇上的气息越来越平稳有力。 从宫回府邸的路上,钟太医正在为徒弟楚秋儿的坚持而暗自庆幸,若不是徒弟坚持了自己的做法,自己不会冒险取黎贵妃的血而救治本已无救的皇上。 突然,马车的窗外传来狂奔的马蹄声,紧接着自己坐着的马车戛然而止,钟太医和楚秋儿被甩到了轿子的前方。 “钟太医,快随小人入宫。” 原来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钟太医的马车被调转车头,飞奔着向皇宫而去…… 皇上自服下黎贵妃的血后,除了身体的逐渐好转外,并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而今日,却不同。 钟太医和楚秋儿刚刚离开皇宫,皇上便开始吐血不止,眼睛虽然能够微微睁开,但并没有任何意识。董太后听到长安殿传来皇上龙体欠安的消息后,也匆匆地赶来。 钟太医和楚秋儿赶回长安殿时,董太后,温皇后和其他嫔妃们都聚集在长安殿里哭哭啼啼。 钟太医心急火燎地跪在地上为皇上把脉,并用针灸法为皇上止吐。 看着皇上不停地吐出紫黑的鲜血,钟太医脸上却露出一丝喜色,转身时发现董太后正在忧心忡忡地看着皇上,钟太医宽慰道,“太后娘娘,请暂避六个时辰,臣要为皇上诊治,在这几个时辰,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皇上,否则,恐怕皇上会措施救治的最佳时。” 董太后点点头,“哀家应你所求。你们都随哀家出来吧。”董太后走到皇上面前,用轻轻抚了抚皇上额边的头发,便带着皇上众位妃嫔走出了长安殿的寝殿。 “师父,皇上真的还有救吗?”楚秋儿一边为皇上擦拭着嘴角的血迹,一边问。 钟太医点点头,将一根银针轻轻捻进了皇上的脖颈儿上,然后又拔出来。 “秋儿,你看皇上吐出的血,已经不是之前遇银针不能变色的血。” 楚秋儿接过钟太医的银针,细细地看着,确实,银针已经变成了青色。 “师父,这血,莫不是黎贵妃娘娘的血?”楚秋儿皱着眉头。 钟太医丝毫没有迟疑,摇了摇头,“黎贵妃娘娘体内所之毒为使银针发黑的鹤顶红,之前你我都亲眼所见。而此时皇上体内的毒已被黎贵妃娘娘的血之毒和了。” 楚秋儿有些不解,“师父,依您的意思,皇上所之毒能让鹤顶红所抵,那取些鹤顶红岂不是更方便快捷,还能保黎贵妃娘娘身体无碍。” “鹤顶红为剧毒,若直接用它来解皇上所之毒,非但不能与皇上体内之毒和,还能加剧毒性。而鹤顶红在血液犹如被驯化好的野马张弛有度,由皇上服下,不但能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还能因血液的充足而滋养身体。” 楚秋儿听完,受益良多。 “那若有人服下鹤顶红,取出他的血液,便也可救治皇上吗?” 钟太医摇摇头,“不可,普通人服下鹤顶红后,他的血便已是死亡之血,没有了生,自己尚且不能活,自己的血又怎能救得了皇上。这便是为师要你接下来要做的。” 楚秋儿看着师父严肃的神情,问道,“师父请吩咐。” 钟太医将楚秋儿的拉过来,放到皇上的腕上,让他去把脉。 “比健康的人还要有力几分。” “不错,这便是为皇上换血的大好时。虽然皇上的奇毒已被和了一部分,但毕竟大部分奇毒都还在,若不趁此刻为皇上换血的话,恐怕皇上吐出的血已然供不上自己的体内需要。” 楚秋儿刚从长安殿走出来时,头脑是不清晰的,如同混沌一般,用一个人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命,并不是身为医者应该做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阴阳两隔 长安殿,钟太医将四十余枚针扎入皇上身体的各个穴位上,用食指和拇指逐一捻了数十下。 “师父,血已备好。”楚秋儿看师父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妥当。 钟太医回过头看着脸色沉重的楚秋儿问道,“秋儿,换血疗法虽早就被记载在医书,但成功者却寥寥无几,为师从医四十余载,也不曾使用过此疗法。首次使用竟用在当今圣上的龙体上……” 楚秋儿看出了师父的担忧和不安,万一失,不但自己的性命难保,还会连累家人亲眷,还有……黎贵妃…… “秋儿相信师父,医书所载,换血疗法最重要的为采穴位,而师父的采穴位之准整个太医院无人能比,更何况,皇上所之毒和病症,还有要给皇上服下的血,都足以支撑师父换血一定能成功。”楚秋儿说着,转身从身旁的案上端来一碗血,递到了钟太医的上。 钟太医看着对自己笃信不移的徒弟点了点头…… 一碗又一碗的暗红色的血水一口一口地被皇上饮下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看着皇上将血水都服下,期间并没有出现突然呕血的现象,师徒二人的心都放了下来,知道皇上就算得救了。 楚秋儿看了一眼案上的六只白玉碗空空如也,知道此刻,黎贵妃已经魂归故里,不由得暗自神伤起来。 钟太医额上的汗珠掉落到袖口,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出神的徒弟,“秋儿。” 楚秋儿回过神来,赶忙拿帕子帮师父拭去额上的汗水。 钟太医小心地捻着皇上身上的镵针,每捻完一根,就猛地将它拔下来。还剩下一根扎在鼻子下方人穴的镵针没有拔下来了。 换血疗法最重要的是采准穴位,确保从口服下的血能够经由穴位的引导进入体内虚寒之处,进而激发整个身体的运化功能。而最关键的便是拔出最后一根扎入人穴的镵针,拔出后,非醒即亡。 钟太医和徒弟楚秋儿对视着,二人都知道此刻意味着什么。 钟太医的颤颤巍巍地朝皇上的鼻前伸去…… 整个寝殿里的空气似乎都凝住了。 “嗖!” 随着镵针被猛得拔出来,皇上的嘴巴和眼睛霎那间睁开,嘴巴长出了一口气,眼睛转动着,直到将目光停在了钟太医脸上。 “皇上……” 钟太医跪下来,老泪纵横,喜极而泣。 小安子和小桂子都在殿外候着,听到殿内的喊声都匆匆地赶进来。 看到皇上醒了过来,欣喜若狂,跪倒在地,高喊着,“皇上,皇上,您可算醒过来了。” “皇上,奴才这就去告诉太后娘娘和各宫的娘娘去……”小安子一边抹着脸上的泪一边爬起来连站都没顾得上,直接猫着腰就朝殿门跑去。 皇上如同深深地睡了一觉初醒,浑身松快,并没有大病初愈的乏力感,他伸了伸,小桂子连忙过去,扶着皇上慢慢地坐起来。 “朕睡了多久了?钟太医,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回皇上,您已沉睡十日有余,微臣在这里为您诊治。”钟太医答道。 皇上听了,皱紧了眉头,眼神充满了疑惑和愤怒,“朕因何病而沉睡如此之久?” 看跪在地上的钟太医战战兢兢,欲言又止,皇上脸色有些难看,“钟本和!” 钟太医从来没有听过皇上直呼他的名字,皇上还幼年时,他便在太医院里当值,皇上对老臣都礼遇有加,而对钟太医更是倍加体恤。今日,是皇上第一次对他发怒。 钟太医看了看左右,皇上知道了他的顾忌,便命小桂子退下。 董太后,温皇后和各宫的嫔妃们赶到长安殿时,正遇上钟太医和楚秋儿从殿里出来。 “钟太医,虽哀家进来。” 董太后来到皇上的寝殿时,看到皇上正要从榻上下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小安子去长乐宫禀报皇上已经醒来时,董太后本想着皇上虽已醒来,定需好好调理才能下榻,没想到竟能自己起身下榻了。 董太后一把抱住皇上哭起来,皇上丝毫没有被母亲的怀抱而感怀,而是挣脱出来,用扶在董太后的双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说,“母后,儿臣身体已无大碍,让母后担忧了。” 皇上一眼朝众位嫔妃们扫去,有的喜极而泣,有的笑脸盈盈,有的乖巧地喊着皇上……最后皇上把目光落在了温皇后的身上。 如果不仔细看,皇上根本不会看出温皇后的泪带悲和笑里藏刀。 “来人,”皇上轻喊了一声,“彻查朕久睡不醒的原因,查封芙……” 这时,小安子从殿外失了魂一般,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趴倒在地,“皇……皇上……黎贵妃薨了……” 皇上一把抓住趴在地上的小安子的脖领,青筋爆出,失声地问道,“你说什么?黎贵妃怎么了?” “薨……薨了……”小安子被勒得头脸涨红,“冷宫的侍卫蒙北传来的消息,说是黎贵妃薨了。”说着小安子痛哭起来。 皇上冲着殿门跑去,黄色的睡袍被奔跑而带起的风吹得凌乱。 “皇帝!”董太后大喊一声,皇上并没有停下来。 身后的嫔妃们各个都想拉住皇上,可都被皇上激动地推开了。 小安子和小桂子紧跟着皇上跑了出去。 “母后,皇上大病初愈,听说一个冷宫的贵妃娘娘薨了便这般不顾及自己的龙体。” “是啊,只怕会伤及皇上的龙体啊。” “皇上为了一个冷宫的女人竟这样不疼惜自己的龙体。” “……” 虽然在场的嫔妃们都是第一时间才听说了黎贵妃的薨逝,但都没有感到惊奇,一个冷宫的女人最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非死即疯。 “你们都给哀家闭口!夏嬷嬷,快去传步辇去追皇上。”董太后眼里含着泪花。 夏嬷嬷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哀家年事已高,本已无心再过问后宫之事。但如今是多事之秋,哀家先把话放在这里,后宫之人,无论皇后还是妃嫔,若敢在宫做出不轨之事,哀家即便豁出性命也要将她揪出来,令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一股寒气从董太后的身上散发出来,让殿内嘴八舌的妃嫔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彭千,黎贵妃已薨,她虽被打入冷宫,但她生前皇上并没有降了她的位份,她的葬礼依旧按照贵妃的仪制办。”董太后吩咐着站在一旁的宫老太监彭千。 “是,太后娘娘。”彭千应着。 “都退下,回自己的宫里吧。”董太后说道。 众位妃嫔们除了温皇后都行礼,退了出去。 “母后,臣妾送您回长乐宫吧。”温皇后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说着用轻轻地搀扶上了董太后的胳膊。 董太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哀家刚才的训话,皇后是没有听见吗?” 温皇后本来挂着笑容的脸僵住了,有些尴尬地行了礼说,“臣妾告退。” 董太后望着温皇后离开后背的眼睛似能射出利剑一般来,看她出了长安殿,才将目光收回,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钟太医和楚秋儿。 皇上到了冷宫时,只听房哭声阵阵。 见到皇上前来,宫女蔷薇和苏晴苏朗稍稍欣慰地暂息了哭声。 皇上看着一动不动的林曼,屏住呼吸,慢慢地走过去…… 惨白的脸上挂着安详的笑容,如同一朵雪莲。 ,虽是冰凉的,但没有一点儿僵硬,柔软得如同刚出生的婴儿。 皇上坐在榻边,扶着林曼坐起来,靠在了自己的怀里,泪水像泉涌般肆意地流下来,无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回过头来,看到跪在地上哭泣的太监宫女们,丝毫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君王的样子,低沉地说道,“蔷薇,是黎贵妃的贴身宫女,苏朗苏晴,是跟在朕身边的。朕信你们。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 个宫人痛哭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皇上。 皇上紧紧地拥着林曼,“朕何德何能遇到了曼儿,和曼儿的性命相比,朕的又能算得了什么。” 皇上坐在榻上抱着林曼,一直到了晚上。 “皇上,黎贵妃的灵堂已经布置好了,接黎贵妃过去的宫人们已经在宫外候着了。”在房外踌躇了半天的小安子,还是硬着头皮进了房去向皇上禀告了。 皇上低下头,用轻轻梳理着林曼额前被自己的泪水浸湿的头发。 “曼儿,朕抱你过去。” 说着,皇上弯腰抱起了林曼,慢慢地走出房去。 门外一个负责引领到灵堂的太监,见到皇上亲自抱着黎贵妃的遗体,赶忙跪了下来。 “皇上,亲自抱逝者遗体恐不合礼仪,还是交由奴才们吧……” “让开!”皇上厉言道。 那个太监跪在地上赶忙往后挪动了身体,给皇上让出了一个通道。 小安子了解皇上的心思,不敢给皇上任何提议,只由着皇上自己来。 冷宫门候着接黎贵妃遗体的宫人们看到皇上自己抱着出来,又看到了皇上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的引领太监,都不敢妄动,只列着队,缓步跟在皇上身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无心朝政 林曼的丧礼遵照董太后的吩咐,按照贵妃的级别在皇宫举办了日。 皇上不吃不喝浑浑噩噩地过了日,朝政上依旧由太子德宣监国,翁相辅佐。 身体极度虚弱的皇上番五次地出现在林曼的灵堂上,都被众位子女和宫人们搀扶着送到长安殿。在韩代,不仅是妃嫔哪怕是皇后的灵堂上,皇上作为一国之君,都是不能出现的,因那是十分晦气的场所,会坏了皇上的命数。 朝堂之上,年仅八岁的太子德宣,虽身材矮小,面容稚嫩,但坐在放置于级台阶的高台的龙椅之上,大有高高在上之意。 “众位爱卿,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声音大却幼嫩,德宣监国的这些日子,这句话成了每日早朝的唯一话语。 刚开始殿里的大臣们,还很认真地陈述想要上奏的张本,但没过几日,大臣们便发现无论陈述得认真与否,是否言之有物,太子殿下都只会说一句: “本太子知道了。” 之后,奏本交上去,等待翁相给出一些裁断允准。 现在,众位大臣们每日早朝便是简单地将奏本陈述一下,为了是把奏本早早地交上去。 今日,德宣依旧还是老样子,看着大臣们将奏折一一呈上来。 “退朝。” 德宣说了一声,刚要起身,便看到众位大臣跪在地上,喊的不是“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请留步。” 德宣太子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太监小桂子,小桂子对这突如其来的众臣异口同声也不明白,便走到太子身边,扶太子又坐了下来。 德宣向朝堂上望去,除了自己的二外公温柏新和舅舅温锦麟莫名所以地站立在原处,其他的大臣都俯首跪在地上。 “众位爱卿,有什么事?”德宣问。 “臣等听闻皇上龙体已无大碍,臣等恳求皇上临政。”大臣们众口一词。 德宣太子一下有点儿慌了神,不知该说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小桂子,小桂子正眼看前方大殿的方向,根本没有看到德宣太子期盼的眼神。 站在大殿上的温柏新和温锦麟刚刚得知众臣并没有臣服于太子,也看出了德宣的窘迫。 “父皇……父皇龙体欠安,并没有要临政的意思。”德宣的脸有些涨红。 殿上大臣们的眼睛各个如炬,虽对德宣太子毕恭毕敬,但早把他的怯懦看得透透的。俗话说得好,岁看大,岁看老。在这威严的朝堂之上,身为太子的他,遇到情况,不是想从身旁的太监那里寻求帮助,便是看母家亲眷的脸色。 “太子殿下,臣等请求面见皇上。”大臣们异口同声。 德宣皱着眉头,脸上的肌肤似在抽搐一般地不自然地抖动着,眼睛里闪烁着委屈的泪光,看向了温柏新和温锦麟。 温锦麟看到了外甥的尴尬,但碍于自己目前的官职有名无实,生怕自己的冲动让自己的前程更加渺茫,他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叔父温柏新。 “既然皇上龙体欠安,各位大人想请皇上临政,又何必非急于一时呢?若是皇上因此龙体受了损伤,谁人能弥补呢?”温柏新说着,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们。 “温大人,您这话说得有些夸张了。自古以来,皇上龙体欠安,作为朝廷重臣,都有前去探视之礼。如今,皇上已有近半月不来早朝,我等甚是担忧,只是请求探视皇上,又有何不妥吗?”大理寺卿阎合铮说道。 “阎大人说得甚有道理。”其他的大臣们纷纷说道。 德宣坐在龙椅上,看着堂下的大臣们纷纷将矛头指向了二外公,无意看到了舅舅温锦麟正用严厉的眼神望着自己,对自己施压,想让自己主持局面。 德宣更急了,站起身来,大喊了一句,“退朝”,便跑着下了台阶出了大殿。 小桂子大喊了一句“退朝”后,便急匆匆地跟在了德宣身后。 德宣边跑边哭,穿着的太子服险些将他绊倒。 “太子殿下,慢点,慢点……”小桂子追在身后。 德宣停下来,用袖管抹着眼边的泪水,看到身后跟在一群太监和宫女,气急败坏地喊道,“你们都滚开,不要跟着我!” 小桂子赶忙跑过去,蹲在他身边,替他擦泪。 “呜呜……我再不上朝了!我再不上朝了!……” 说完,德宣就朝着芙华宫跑去…… 温皇后正坐在榻上悠闲地喝着茶,看到哭哭啼啼便闯进宫来的德宣,放下茶杯,便迎了上去。 “皇儿,你这是怎么了?今日没有早朝吗?”温皇后问着,用帕子擦拭着德宣脸上的涟涟泪水。 “母后,儿臣不要当什么太子,儿臣不想早朝!”德宣哽咽着说。 温皇后一下子脸色铁青,眼神的关切瞬时不见,换来的是满目的愤怒。 “闭嘴!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温皇后本来蹲下的身子站起来,转身走回榻边坐下。 德宣见温皇后这般严厉,委屈地大哭起来,“儿臣不是当太子的料!儿臣之想呆在母后身边,做个王爷便好了。” “放肆!跪下!”温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时,小桂子从外面进来,跪在地上,“请皇后娘娘恕罪。” 温皇后暂时控制住满腔的怒火,向小桂子问询了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小桂子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温皇后。 除了自己的叔父和弟弟,整个朝堂之上竟然没有一人站在太子这边。温皇后能够想象得出来自己的儿子当时是如何的窘迫,他从小做任何事情都需要请教于她,就连吃饭时,是先吃素食还是肉食都要询问她。若在朝堂上遇到让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事情时,他定扛不住。 其实,细细想来,朝堂上的这点状况又算得了什么呢,可德宣便不知所措了。 温皇后从心里感到失落,恨铁不成钢,最能形容自己的心情。日后,朝堂上问题会接踵而来,德宣该如何应对。 不行,必须想办法让叔父和弟弟拥有实权,他们有了话语权,才能保证自己的儿子在朝堂之上部首人欺侮。 温皇后思索着,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啼哭不止的德宣。 “德宣起来吧,若是你父皇龙体可以上早朝了,母后尽力劝你父皇去。”温皇后说着。 “若是父皇还是无心早朝呢?”德宣一边用揉着眼睛一边问。 “那你只能再替你父皇上早朝了,既然你父皇立你为太子,那你定有其他皇子不具有的优点。”温皇后劝说着。 “儿臣不想早朝……”德宣一听又哭起来。 温皇后不耐烦地吩咐道,“秀青,太子累了,带他回房休息吧。” “是,娘娘。”秀青说完,便拉起德宣的朝殿门走去。 德宣满心不乐意,但用小眼睛看到了母后的脸色,直到母后是认真的,便不敢再张口,只好强忍着不说话,流着泪,走出殿。 温皇后看着德宣走出了殿,暂息了怒火。 “桂公公,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小桂子站起身。 “黎贵妃的丧礼昨日便算正式结束了。皇上可有说过他什么时间才恢复临政?” “回皇后娘娘,皇上并没有说过。”小桂子答道。 “皇上还是谁都不见吗?” “是,娘娘。” 温皇后端起还没有喝完的茶,喝了一口,“桂公公,今日早朝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想必你比哀家更清楚,太子现在确实有些年幼,虽才智过人,但年纪无疑是个硬伤。” 温皇后说完见小桂子没有说话,知道小桂子是皇上身边的人,没那么容易就帮助自己,便笑了笑说,“桂公公,随本宫去劝劝皇上吧。”小桂子应了,跟在温皇后步辇的一旁。 到了长安殿,温皇后还没进殿,就被太监小安子拦阻在外面。 “皇后娘娘,皇上说谁都不见。” 温皇后看了一眼站在殿门两旁带刀的侍卫,抿着嘴唇,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安公公,本宫有要事禀奏皇上,若再不见皇上,恐怕会误了朝政。” 小安子看了看跟在温皇后身旁的小桂子,知道温皇后此次前来与其他闹着要来看皇上的妃嫔不一样,便缓了口说,“请皇后娘娘在此稍候,奴才需禀明皇上。” 温皇后点了点头。 皇上正披头散发,双目无神地靠在卧榻上呆坐着。 小安子走到榻前,跪着将温皇后的请求转达给了皇上。 皇上似听非听地点了点头。 小安子面露喜色地匆匆站起身,“奴才这就请皇后娘娘进来。” “站住!朕谁都不见!误了朝政?朕都把太子之位给了她的儿子,还有什么朝政可误?”皇上冷冷地说道。 “皇上,想必是太子殿下在监国时遇到了什么难题,需要皇上帮他定夺呢。”小安子解释道。 皇上根本就没有再听小安子在说些什么,只呆呆地坐着。 小安子看着日渐憔悴的皇上,又看了一眼案上一口都没有喝的参汤,紧皱着眉头,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 而小安子和皇上的对话,温皇后完完整整地听到了,她暗自笑了笑,知道皇上再无心朝政了。 每个被小安子拦阻在长安殿外的嫔妃都闷闷不乐地离开,唯独温皇后没有半丝不愉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请君入瓮 时至傍晚,温府的陈管家正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在敦促几个修葺花墙的家仆加紧点速度。 只见一只灰头的鸽子落到了花墙上。 “走开!”一个家仆挥了挥,想要赶走鸽子。 “住!”陈管家大喊一声,眼睛直直地落到了鸽子腿部的一个小小的竹筒上。 陈管家顿时眼冒金光,一通小碎步走过去,双捧住鸽子,径直朝温柏廷的房走去。 正在父亲房的温锦麟接过鸽子,摘下竹筒,从里面取出一个折叠的书信,刚看了一眼,脸上便浮现出会意的笑容。 “陈管家,去忙吧。” 刚刚因花墙破败而挨过温柏廷训斥的陈管家,嘴角多了一抹笑,退出了房门。 温锦麟将书信交到了父亲温柏廷的,同样的,温柏廷点了点头。 “不愧是温家的女儿,就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温柏廷说着,把书信又递给了弟弟温柏新。 温柏新看完后,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兄长,接下来,我和麟儿便知道如何去做了。”温柏新说着将书信放在了燃着的油灯上烧成了灰烬。 温皇后晚膳时,心情格外好,饭后用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嘴边,吩咐秀青把太子德宣请来。 但德宣来时,天已擦黑。德宣像是刚睡醒的样子,一脸没有睡够无精打采的样子。 “儿臣给母后请安。”德宣行了一个简单的礼。 “快过来吧。”温皇后边说着,边用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示意德宣过去坐。 温皇后退去了左右,和太子德宣在殿低语着。 秀青和其他的宫女太监们除了忙些杂务的,便在殿外候着,殿门紧闭着,殿时而传来温皇后的斥责声,期间夹杂着太子德宣的低声抽泣声。 “爷,奴才刚才路过芙华宫时,看到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在殿在,殿门紧闭。奴才觉得好奇,便偷偷打听了一下,原来太子在芙华宫里。”太监阿玉回到凤祥宫,跑到皇长子瑾珣身边小声地说。 瑾珣自从知道黎贵妃的死后,便一直少言寡语,听到阿玉说的这些倒是有些兴趣。 “你是说他们又在搞什么猫腻?”瑾珣扔掉的弹弓问道。 “奴才只是觉得甚是蹊跷。” 瑾珣拍拍身上的浮土,朝宫门走去。 “爷,切莫再出宫了……”阿玉跟在身后,拉住了瑾珣,“皇上醒来后并没有解禁爷的禁足令,幸得董太后允准,奴才可以出去为爷做做事情,万一,被人发现爷又擅自出宫,恐怕禁足的时间会延长的。”阿玉说完时,瑾珣已经挣开他的,走出了宫门。 瑾珣的性子向来说一不二,这点倒是像极了他的父皇,他不会担心受惩罚而忍住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跟在他身边的阿玉自然了解他的秉性,所以只怪自己多嘴说了不该说的,不得不跟在身后,设法掩护他。 两个人这次并不像上次去冷宫一样从正门入,当然,瑾珣虽性子倔强了一些,他并不愚笨,本在禁足期间的他出现在温皇后面前无疑是自找苦吃。 “爷,你千万坐稳了,当心别溜下去,不然奴才的狗命就没了。”阿玉说话时带着哭腔。 瑾珣坐在芙华宫正殿的房道,“父皇大病初愈,龙体欠安,昨日又一次表明暂时不临政。” 德宣说完,两只在案下揉搓着。 朝堂上众臣小声地在下面议论纷纷,有的甚至还摇起了头。 温柏新给工部侍郎阮江递了个眼神,阮江回了他一个暗暗的浅笑。 “太子殿下,臣有一本要奏。”阮江说道。 “爱卿请讲。”德宣说了一句。 “近日岷江一带水灾泛滥,死伤过百,堤坝再建刻不容缓,而通晓水利堤坝的官吏都已派到了离江一带,臣在部署安排前去岷江的官吏时发现人已不够,便招募通晓水利堤坝的民间人士,现已招募到位。”阮江说着。 大臣们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听阮江说完后,都不屑地低语着刚才关于探视皇上的事情。 “阮卿,你上奏这些是在邀功领赏吗?”太子德宣一字一句地问着。 大臣们都止住了说话声,因为这还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从太子的口听到新鲜的话。原以为德宣太子除了那几句例行的话外,就不会说别的话了。 阮江作出异常谦卑的样子,说,“微臣不敢,只是有一事,微臣不得不奏明殿下。” “阮卿请讲。”德宣说起话的样子像是在背诗词一般。 “在招募时,有一人虽已换了穿衣风格,易了发饰容貌,但微臣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他。他便是两年前本已处以死刑的工部都吏魏长生。”阮江说道。 顿时朝堂之上,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大家低声议论的不再是探视皇上,而是大家都记忆深刻的两年前的堤坝偷工减料致使洪水泛滥的事件。 “翁卿,本宫在两年前还不曾涉及政事,魏长生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翁卿为本宫解惑。”德宣不重样的话语越来越多。 一直在朝堂之上不发一言的翁相不得不将两年前的案子讲给了太子德宣。 原来,在两年前当时先皇,也就是太子德宣的祖父还在世,那年江淮一带发生了洪涝灾害,伤亡人数上千余人,那场洪涝等级算不上多高,却伤亡甚重,原因便是当时工部都吏在修筑堤坝时偷工减料。先皇派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前去调查,发现了问题的真相,并禀明给了先皇。先皇当即下令将魏长生处斩。 “既然魏长生已被处死,怎么会又出现呢?”温锦麟问道,“该不会阮大人看错了吧?” 其他的大臣也有此疑惑,纷纷点点头应和着。 “微臣刚开始也有此疑惑,便没有声张,生怕打草惊蛇,派了家丁偷偷跟踪他,发现他进了京城的一处宅子,里面的人竟是魏长生的妻儿,那孩童唤他为爹,那妇人直呼他的名字。”阮江说道。 这时,朝堂上的人都惊住了。 “当时是谁在监斩?这桩案子归谁所管?”德宣问道。 这时,大理寺卿阎铮合“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殿下,是微臣。微臣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瑾珣遇险 太子德宣这一问,众位大臣心里都打起鼓来,以往的官员任免期都会有至少一个月的过渡期,这次,太子德宣这么迅速地便处置了大理寺卿阎铮合,又立即问询代替他职位的人选。 望着朝堂上的大臣们没有人站出来,德宣朝舅舅温锦麟的方向看去。 温锦麟用眼睛瞟了一眼站在前排的户部尚书梁全培,并朝德宣微微点了点头。 德宣目光像触了电一般地弹了回来,两只放在桌案下揉搓着,用力咽了一口快要干涸的唾沫,抬起头。 “梁卿,你认为谁最适合做这新一任的大理寺卿?”德宣问道。 户部尚书梁全培听到太子殿下点了自己,脸上有些失落,但毕竟在官场上时间久了,依旧不慌不忙地站出来。 “回太子殿下,微臣以为大理寺卿的职位不容小觑,能找到合适人选尽快上任最佳,但若没有合适人选不如让大理寺少卿临时代理,等过些时日确定了最佳人选再另行安排,未尝不是个稳妥的做法。” 大理寺少卿正是温柏新,本来他还是一个有些实权的大理寺副职,自打皇上开始打压温府后,他的这个副职基本就是名存实亡了。 太子德宣又忘了一眼翁相,问道,“翁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甚好。”翁相言语甚少。 太子德宣又问道,“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各位大臣纷纷摇摇头,表示由大理寺少卿温柏新代理大理寺卿一职甚为合适。 而温柏新却站出来,毕恭毕敬地说,“臣才疏学浅,恐难当此重任,还是请太子殿下定下更为合适的大理寺卿人选。” 今日朝堂之事早在计划处斩阎铮合的时候,便就定下了,只是,当时的计划不是让二外公温柏新暂时代理大理寺卿一职,而是提拔他为新的大理寺卿。 温柏新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在对暂时代理一事有些不满,德宣听了出来。 “梁卿,温卿说得甚有道理,你以为如何?” “微臣以为温大人过谦了,以温大人的才识足以胜任大理寺少卿一职,暂为代理大理寺卿一职不成问题。”梁全培说道,“何况时日并不会长,相信太子殿下便会觅得合适的人选。” 德宣本以为梁全培会说出温柏新适合大理寺卿一职,没有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温柏新的脸上多了一丝窘迫,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侄儿温锦麟。 温锦麟在散朝后,紧走几步,绕过了宫殿,向太子殿下的步辇走去。 “太子殿下,请留步。” 德宣坐在步辇上正发着呆,听见舅舅的喊声,惊了一下,并令抬步辇的太监停下来。 稚嫩的脸上露出些许怯怯的神情,“舅舅,有何事?” 温锦麟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谦卑地说道,“微臣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家母甚为担忧,特命微臣请求太子殿下许微臣半个时辰去芙华宫探望皇后娘娘,还请太子殿下恩准。” 德宣听后,眼睛瞪得圆圆的,母后何时身体不适了?刚要责问左右的太监,发现舅舅给他递了一个眼神,微微地摇了摇头。德宣皱着眉头,几秒后立马领悟了舅舅的意思。 “允了。舅舅去吧。” 德宣小声说。 “微臣谢太子殿下。”说着温锦麟站起身,看到德宣的步辇就要离开,连忙试探地问,“太子殿下不去探望皇后娘娘吗?” 德宣骨碌了一下眼珠,支支吾吾地说,“去……本宫也要去探望母后。” 在去往芙华宫的路上,小桂子公公一直跟在步辇的旁边,德宣没有意识到有什么,温锦麟几次给德宣暗示,他都没有理解到他的用意。 “桂公公,您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公公,如今皇上龙体欠安,现已下早朝,您不着急去服侍皇上吗?”温锦麟停下脚步,转身对自己身后的小桂子说道,眼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寒气。 小桂子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朝向太子德宣行了礼,“太子殿下,奴才今日便不随您去芙华宫了,奴才告退。” 德宣连连点头,“嗯,退下吧。” 小桂子又转向了温锦麟,“温大人,咱家告退。” 德宣看着小桂子小碎步地离去,看了看舅舅,他的脸色甚是难看。 “德宣,你如今是监国太子。”温锦麟的言语夹杂着责备。 抬步辇的太监们都稍稍把头低垂了一些,太子的名讳除了皇上,皇后能直接称呼,恐怕连位份低一些的皇上的妃嫔们都不敢直呼,温锦麟即便是太子德宣的亲娘舅,那也是不能直呼太子名讳的。 德宣坐在步辇上深深地低下了头,“舅舅,德宣知道。” “既然知道,那便把头抬起来。桂公公虽说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但毕竟也是个奴才,若太子殿下看他碍眼时,便可斥他离开。” “舅舅教训得是。”德宣战战兢兢。 这时,躲在假山后面的皇长子瑾珣和阿玉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瑾珣咬着后槽牙,不忿地说,“温锦麟竟敢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教训起监国太子来了。” 说完,瑾珣继续窃听舅甥两人的谈话,迟迟不闻阿玉的应声,“阿玉,你在干嘛?” 瑾珣转身发现,阿玉不见了。他刚要回转身体朝另一个方向看去,一只大将他脖颈勒住,同时他的口鼻也被掩住了。 “嗯……”瑾珣来不及喊叫,便被拖拽着往后离去。 瑾珣被带到了假山后面的玉潭旁,这虽不是皇宫最大的一个湖,却是最深的一个,四面由假山环绕,因时处春日,这里不见日光直射,所以,格外清冷。 这里本是夏日消暑的好去处,却因天气尚未炎热,没人来这里受这寒凉潮湿之气。 瑾珣只觉得呼吸困难,胸口发憋,想要挣脱出那两双大的束缚,却因缺氧而使不出半点力气。 渐渐地,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假山和玉潭开始忽明忽暗,他失去了想要呼救的意识…… 阿超抄小路回到了芙华宫,见温皇后正心事不宁地坐在榻上发呆,上前几步小声说,“娘娘,成了。” 温皇后被突然的声音惊了一下,身体颤抖了一下,“放肆!越来越没规矩,进来怎么不行礼?” 阿超赶忙跪在地上。 温皇后反应过来,赶忙收起自己的气急败坏,语气平和地问,“阿超,你刚才说什么成了?” 阿超小声说,“皇长子成了!” 看温皇后不解的表情,阿超跪着挪到了温皇后的脚旁,小声说,“奴才今日接到密报说皇长子又带小太监出宫了,便在皇宫里寻了去,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玉潭的假山后面发现了他和那个小太监,奴才将他二人捂得窒息而死,又扔到了玉潭里,做溺水状。” 温皇后脸上露出夸张的笑容,“你真不愧是本宫的得力助。” “多谢娘娘夸奖,奴才定再接再厉,不负汝命。”阿超的脸上又浮上刚刚进殿门时的小人得志的神情。 “启禀娘娘,太子殿下和温锦麟温大人来了。”殿门外的太监进来禀报说。 温皇后笑着说,“请他们二人进来吧。” “你退下吧,”温皇后看着阿超说道,“记住,此事不得让任何人知道,包括太子。” “是,娘娘,奴才告退。”阿超应着退下了。 到了晚上,凤祥宫里的嬷嬷、宫女和太监们见皇长子和阿玉还没有回来,各个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王爷还没回来吗?”宋嬷嬷问道。 “没有,宋嬷嬷,这可怎么办才好?” “咱们爷还在禁足,若是皇上知道了,定会严惩咱们爷和咱们。” “对,咱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爷不在凤祥宫。” “但万一爷遇到什么危险,咱们不也是死命一条吗?” “……” 有的干脆坐在地上哭哭啼啼起来。 宋嬷嬷,名唤宋采薇,二十五岁,是皇长子瑾珣的乳娘,瑾珣恩待她许多,再加上年纪较长一些,所以,凤祥宫的宫人们都尊称她为嬷嬷。她算是皇宫里最年轻的嬷嬷了。 “王爷虽顽皮,但从来不会这么晚不归,若不去寻,怕是凶多吉少。董太后最疼王爷了,我去找董太后。若有人找你们,你们都装作不知道王爷不在凤祥宫,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边便可。”宋嬷嬷说完,便朝宫门走去。 太监宫女们都相互看看,有的擦着眼泪,有的紧抿着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皇宫都遍布着搜寻皇长子的宫女太监和侍卫,除了长安殿的宫人们,可谓是倾巢而出。 “皇后娘娘,请恕罪,奴才们奉太后娘娘之命,在皇宫搜寻皇长子的下落。” 一个训练有素的侍卫带着几个跟班进了芙华宫。 “皇长子?他不是在禁足吗?不去凤祥宫搜寻,难不成他还躲在本宫的宫里不成?”温皇后一边端着一杯茶一边说道。 “凤祥宫里奴才已经搜寻过了,确实没有,其他的宫殿也都一一搜寻过了。”侍卫说道。 温皇后慢慢地放下杯子,道,“既然这样,去搜吧。” 只见几个侍卫往各个殿散开,可谓是翻箱倒柜,翻了个底朝天。 看着他们一无所获的样子,温皇后用帕子轻轻在脸庞挥了两下,说道,“这皇长子真是贪玩,去别处寻吧。” 几个侍卫刚刚要走,被领头的喊住了,他指了指正殿的房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见钟馗 两个侍卫知道了领头的意思,想都没想,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宫殿话声,上前两步,一把抱起林曼,消失了。 林曼来不及反应,睁开眼时,自己已经站在了曾经来过的钟馗的房子里。 看着林曼疑惑的眼神,钟馗清了清嗓子,脸上红晕依旧,“适才……适才牛头马面二人出现,我一心急才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钟馗说话开始支支吾吾。 姑娘?林曼看着钟馗,他浓密的络腮胡还是遮挡不住通红的脸,她眼充满了疑惑。 钟馗抬眼看到了林曼的疑惑,怕是自己对她的心意,她是看出来了,真是羞死了。 “我……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钟馗忙着解释。 “为什么要躲避牛头马面呢?虽然我没有经历过,但若是去阴间应该是由他们带路吧?”林曼吃惊地问道。 钟馗听完后,后悔了自己刚才的冒失,她根本没有朝那个方面想,哎,真是多嘴了。 “我听他们的说话声,知道今日他们必是挨了阎王的训斥,若是你今日跟他们走,定少不了多吃苦头。”钟馗故作镇定地说道。 林曼“哦”了一声,看到一把木椅坐了下来,“原来,神仙的境界比人类也高不到哪儿去。” 林曼的这句话,若是从其他鬼魂的口说出,钟馗定是不快,但想想自己对林曼正在动的心思,钟馗不想反驳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瑾珣踪迹 林曼呆坐在钟馗的房子里,周围静得有些失真。 钟馗持长剑,身着红袍,站在门前,背对着林曼,望着红黑弥漫的空旷的远方。 “阴间很可怕吗?” 林曼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钟馗没有回头,“对于在里面呆得长久的厉鬼来说当然算不得可怕,那里是他们的乐园。” “哦。”林曼看着钟馗宽阔的后背。 “但对一个新人来说,那里便是可怕的。”钟馗补充道。 林曼刚要再问些什么,只见钟馗匆忙地从怀里掏出了正在震动不已的觅魂铃,转过身,脸上充满了疑惑的表情。 “你在房,不许出来。我去去便回。” 钟馗说完,便消失了,但一眨眼的时间,又出现在房子前面,看着房内的林曼,用一挥,用仙法将房门封住了。 “大叔……” 林曼刚喊了一声,钟馗根本没听到,便又消失了。 林曼觉得太久没有闭眼睛了,虽然没有一点儿困顿的感觉,她还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对皇上无尽的思念与担忧扑面而来…… 钟馗持觅魂铃,按照它的指引,很快,到了一个他自己很少来的地界。这个地界也属钟馗掌管,之所以少来,是因为自打他降妖除魔以来,还没有哪个妖魔鬼怪跑到过这里来。 钟馗所在的地界,处于阴阳两界的交汇处。妖魔鬼怪或由黑白无常带领着,或由牛头马面押解着,甚至是从阴间逃脱出来,他们几乎都会出现在同样的区间里,这个区间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会有一些小小的位移,但总体上还是在同一区域里。 钟馗感到有丝蹊跷,不由得将的剑从剑鞘里推出了一些。 “嗖”的一声,钟馗赶忙把身体转过来。 “快快现身!”钟馗的声音铿锵有力。 这时,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出现在远处,他颤颤巍巍地朝钟馗走过来。 紧贴在头脸上的头发滴着水,身上的衣服也湿答答地包裹着不胖不瘦的身躯,钟馗将的剑推进了剑鞘,不屑地瞥向了男孩的脸。 “小鬼,你从何处逃来?还不赶快回到你该去的地方。”钟馗道。 “你是何人?本王要回去。本王不会死。”男孩甩开眼前潮湿的头发,绝强地喊道。 “哈哈!只要是人,便都会有死的那天。你不会死?真是痴人说梦!说!你是从哪里逃出来的?不说的话,小心本神对你不客气。”钟馗说着,拔出了剑直接抵在了男孩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适才本王是从黑白无常那里逃脱出来的,看到旁边有亮光便跟了过来。”男孩说道。 钟馗哈哈大笑,“本神是专门捉拿逃窜的妖魔鬼怪的钟馗。小鬼,你说这里有亮光,可是你的眼睛出了问题,你可知这里是哪里?你自称为王?你是什么王?” 钟馗说着低头看着男孩的服饰,确实与自己往日里捉拿的那些妖魔鬼怪的服饰都不相同,除了浑身都是水外,身着暗青色长袍,那长袍为锦缎织就而成,上面绣着精美的回字纹。就连湿漉漉的头那个鬼魂只不过是个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我们老爷这才大发雷霆。” “哈哈哈!”钟馗仰天大笑起来。 牛头马面不知所措地互相对视着,又转脸问道,“钟大人,为何发笑?是小人说错了什么吗?” 钟馗摆摆,“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哈哈!本神刚才捉到了一个年岁最多十岁的孩子,便是从黑白无常的逃脱的。和妇人相比,那个孩子又如何评说呢?” 顿时,牛头马面脸上神采奕奕,“钟大人刚才捉到了从黑白无常逃脱的鬼魂?还是个孩子?” “不错,就在刚才,多亏了罗刹的觅魂铃。” 牛头马面双双磕头,“谢谢钟大人,救了我们兄弟二人。” 马面“咯咯”笑着,说,“这觅魂铃就权当小人留在钟大人身边孝敬钟大人吧。” 钟馗点点头,将觅魂铃收到怀里。 马面罗刹刚要起身离去,牛头阿傍拉住了他。 “钟大人,请问那个刚才逃脱的孩子姓甚名谁?我们兄弟二人也好在黑白无常那里讨个说法。”牛头阿傍问道。 钟馗抓抓脑门,说道,“是个皇长子,自称为王。对,萧王瑾珣。看样子像是溺水而死。” 牛头马面如获至宝,虔诚地道完谢后,一身轻快地离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奈何桥畔 听到外面的对话,林曼心里揪得紧紧的,没想到在这个荒芜的地界还能听到熟悉的人名。 待牛头马面在遥远的地方消失不见后,钟馗才放心地将房门的屏障解开。 林曼上前一步,问道,“你是说刚才你捉到的人是韩代的皇长子瑾珣?” 钟馗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无端的鬼魂竟和她来自同一个年代。 “他没有说他生前的朝代,只说了你听到的这些。”钟馗看她对这个男孩很是关心,便如实告诉她了。 林曼确定那个人便是瑾珣。 这个人虽然平日里与自己交集不多,自己入冷宫和这个人脱不了干系,若在阳间,林曼遇到他,定是能躲便躲,但此时不同于往日。 “他乡遇故知”,虽不是很贴切,但对于林曼来说,却是莫大的安慰。 “钟大叔,若将我送到牛头马面那里,我是否就能遇到他了?”林曼一本正经地问。 “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爱人的儿子。我生前他还活着,比我知道的多,我想知道皇上是否龙体康健?”林曼有些焦急。 她的眼睛再清澈,也改不了她依旧是没有脱胎换骨的人类,不是自己心里所幻化出来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钟馗看着林曼着急的样子,庆幸自己没有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太远。 钟馗长出了一口气,为自己的理智暗自欣慰。 “到了阴间,也就是阎罗殿,是有可能遇到他的。”钟馗说道,“但极有可能你已经忘记了他。” 林曼目不转睛地听着。 “你可知奈何桥?若想从他那里获知前世的讯息,你需要赶在他登上奈何桥前便追上他,否则,过了奈何桥已被孟婆灌下了那忘记前世的汤……” 林曼来不及听完,便出了房门,“我要去追他!” 钟馗本能反应般地跳出了门,拉出了她。 “朝哪里走会更快一些?”林曼并没有在意钟馗的大正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 钟馗看着林曼明亮的眼睛对自己充满了期待,缓缓地松开紧握着林曼胳膊的左,朝右边指了指,“朝这边,一直走。” “谢谢,钟大叔。”林曼强挤出了一丝笑,转身朝着钟馗指的方向飞奔而去。 钟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林曼离去的方向,一只紧紧地抵住震动不已的觅魂铃…… 漫漫的红黑之间,钟馗站在房门前,红袍被风吹得挥舞着…… 许久,钟馗回到房,从怀里掏出觅魂铃,它的震颤带动着钟馗的不停地抖动着。 突然,觅魂铃停止了震动,钟馗攥紧了觅魂铃,闭紧了眼睛,终于,他还是在房子消失了。 在空灵的红与黑的尽头,传来了牛头放浪的“哞哞”声,夹杂着马面拉长的笑声……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一个弱小的女子夹在他们之间,像飘忽不定的树叶一般被他们身体的左右摇摆而拉扯着。 “没想到今日咱们哥儿俩的运气这么好,不但抓住了黑白无常的把柄,还捕获了逃窜多年的女鬼!嘎嘎嘎……”牛头狂笑不止。 “今日开始我们哥儿俩再没有担惊受怕之事了!呼呼呼……”马面随声附和着。 钟馗用了隐身之法,迅速移到他们身后。 牛头下意识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空无一人,马上又回转身大笑起来。 “我只想快点去奈何桥。”林曼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前方,眼神没有一丝畏惧。 适才,钟馗发现觅魂铃停止了震动,便知道林曼不再是一人,而是落入掌管孤魂野鬼的人之。钟馗想着若她万一后悔了,他便设法将其救回。看来,他想多了。 “喏,喏……竟还有着急去奈何桥的,看来从这里跑出去的这几年是玩够了!”马面罗刹说着,想到这几年她逃跑的这段时间过着提心吊胆的,便不由得怒气冲冲,他用力将押解着的林曼的右臂往后压了压。 林曼咬紧了嘴唇,只顾大步地朝前走着。 “马老弟,这个道理还不清楚吗?人若一直活着,没几个人能觉出时间的珍贵,更没几个人真体悟出自己最想做什么。她,这般着急,想必是活够了。”牛头阿傍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女子。 很快,传来河水翻腾的声音,忘川河要到了。 “往前走,便是奈何桥了。”牛头马面喊着林曼,他们停下了脚步。 林曼看着发黄的河水,不远的地方有座若隐若现的桥,林曼大踏步地朝着奈何桥跑去。 果真,那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孩。男孩正接过了女子的碗。 “瑾珣!别喝!等下我!”林曼边跑边喊。 男孩转过身来,看见迎面跑来的人,正是黎贵妃。 瑾珣张大了嘴巴,将的汤碗又送回到女子的。 林曼跑到瑾珣身边,瑾珣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林曼一把拉过瑾珣,气喘吁吁地问,“瑾珣,你因何也来到这里?你的父皇怎么样?他还好吗?” 女子立马的汤变成了两碗,将他们二人拉开,煞白的脸上冷得似得结出冰来。 “你二人快快将这汤服下,否则我会将你们的表现记录在册,日后去了阎罗殿会加受灼烧之苦。”女子的眼睛大而无神,声音也像极了一字一字地蹦出来的,没有一丝个人情感。 林曼这才把目光都聚到了女子身上,她身着一袭白衣,漆黑的头发披至肩下,杨柳细腰,脸色虽煞白,但也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绝色美人。 “您是孟婆?”林曼看了看她的两碗汤,问道。 女子没有说话,端着汤的分别伸向了林曼和瑾珣。 林曼一向对古代传说感兴趣,关于孟婆的传说,是她从小便了解的。但对于孟婆的由来,有好几种说法,有的说是天界的散官,因是年岁较长的老妇人,因此称为孟婆。看来这个说法并不可靠。 但说孟婆是年轻女子的只有一种说法,便是她是孟姜女。林曼看着她瘦削的身材和凄楚无神的眼睛,不禁觉得凄凉至极。 女子见林曼一直盯着自己,并没有端汤喝的意思,将碗往林曼的嘴边凑了凑。 林曼看了瑾珣一眼,“你的父皇怎样?我只想知道他的消息,这样我们便可以一起上路了。” “父皇……”瑾珣刚开口,便被女子用掐住了两腭,只见那碗孟婆汤似变戏法一般飞了起来,飞到了瑾珣张着嘴的正上方,眼看着那碗开始倾斜,汤即将流下。 “你本不是孟婆!你是孟姜女!你难道不记得你丈夫了吗?”林曼大喊着。 登时,女子的松开,那飘在空的汤碗摔了下来,瑾珣吓得往后退了两步。 女子转过头,看向了林曼,“你说什么?” 林曼从她的眼看出了愤怒和不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伤心往事,只是,我也只想从他这里得到我丈夫的消息,知道后我便乖乖喝下这汤。” “孟姜女?孟姜女?……”女子自言自语着。 多么熟悉的名字,女子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一下,一刹那间出现了幻觉,“我不是孟婆,我有名字的。” 孟姜女和丈夫范杞梁情投意合,相亲相爱。丈夫范杞梁服役去修筑长城,年岁已久,甚是思念家妻子,有一日,便偷偷跑出去想回家探望爱妻,没想到还没走出役地,便被捉了回去。因逃役之罪,丈夫范杞梁被筑在了新建的长城里。 这个消息传到了家乡孟姜女的耳,孟姜女奔赴几个日夜赶到了长城边上,日夜痛苦,长城竟都被其悲哀凄惨的哭声所崩倒,但筑于长城内的尸骨残骸太多了,孟姜女遍寻数次也没有找见丈夫的尸骨,悲痛欲绝,日夜不眠,思夫欲切…… “我懂你的感受,若当初你找到了丈夫,便不会熬制那孟婆汤了吧?寻而无果,是最让人神伤的。”林曼说着。 女子干枯的眼睛,慢慢浸出了两滴泪,掉落了下来。 瑾珣走近林曼,趁孟姜女还没有回过神来,低声将父皇的消息告诉了林曼。 “你父皇醒过来了便好。你是因何来这里的?”林曼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父皇虽龙体康复,但知道你离去的消息后,已没了任何心思,整日将自己关于长安殿,如今朝政在德宣和温皇后……”瑾珣说着摇了摇头。 林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父皇可是一国之君……” “红颜祸水!女子祸国殃民的朝代也不是没有过。本王一个堂堂的皇长子在皇宫被人害死了,恐怕父皇都顾不了了。”瑾珣说着,低着头用力束紧了松散的长袍。 突然,孟姜女无力地坐倒了地上,低垂着头,长发挡住了她的半张脸。 瑾珣往回看了看来时的路,“咱们还能回去吗?” 瑾珣的声音很小,林曼还是听见了。 林曼犹豫了,本想着这次便死心了,谁知意外听到了瑾珣的消息,便开始想得到皇上的消息,如今知道皇上处境非常不好时,她竟又有了回去的想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结伴而行 “啊!……”孟姜女坐在奈何桥畔悲痛地嚎叫着,两只纤长的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头。 林曼和瑾珣被她的叫声吓住了,没想到,痛失爱人竟让她痛苦至今。 突然,孟姜女止住了哭声,伸捧起了那碗本该由林曼喝下的孟婆汤,放到自己的嘴边仰头饮下。 林曼和瑾珣对视着,不知所措,这时,孟姜女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双目无神,脸上似敷上了一层冰冷的霜,她用捋了下挡在眼前的长发,转身张望着…… 孟姜女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林曼和瑾珣被钟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回了他的房子里。 “不用担心,孟婆不会追到这里来。”没等林曼开口,钟馗说道。 “她没事吧?”林曼回过神来。 “怎么又是你?”瑾珣指着钟馗问道。 钟馗坐在门槛上,用布轻轻地擦着已经明晃晃的剑,“她是孟婆,喝下了自己熬制的汤,自然无事,只是重复一下她几千年前的经历而已。” “她为什么要自己喝下那汤?”林曼不解地问道。 钟馗擦着剑的突然停住了,扭头看着林曼,“若不是你让她依稀记起了那本已忘记的伤心事,她怎会再次喝那汤?” “喂,若不是贵妃娘娘及时说那些,可能喝下那汤的人便是本王了。”瑾珣不满地说。 钟馗连看都懒得看那自称为王的皇长子,低头继续擦剑,“大人说话,何来小孩插口?再多言,本神便要将你送到孟婆那里去。” “你!……”瑾珣气得满脸通红,被林曼拉住了。 “你想好要回去帮他了吗?”钟馗问道。 林曼知道她和瑾珣的对话,钟馗都听到了。也许,这便是他将他们带回这个房的原因。 “可以吗?”林曼问道。 钟馗站起身,将剑插入剑鞘,走到林曼身边,突然伸出掌向林曼的头着转耳挠腮起来。 “啊!”一声尖叫。 小太监吓得坐倒在地上。 阿超见状跑了过来,林曼也紧跟着走过来。 只见玉潭的一丛芦苇里漂着一具已经泡得发胀的死尸。 阿超望了望,倒没有一丝慌张,踢了踢坐在地上两腿发颤的小太监,“去,再去找找,还有什么吗?” “啊,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太监吓得啼哭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试牛刀 林曼坐在了玉潭旁的一块椭圆的石头上,望着阿超和瑟瑟发抖的小太监。 “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吗?”阿超的眼露出一丝嗔怒。 小太监慌张地从地上爬起来,边喊着,“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去……” 玉潭的边上都是用形状各异的石头堆砌而成,离湖近的石头上长满了浓绿色的苔藓。 小太监便朝阿超所指的方向走去,眼睛怯怯地望向了湖面上。 “哧溜!” 紧接着一声“扑通”,随即传来了小太监的呼救声。 “救我,救我……” 林曼眼看着小太监踩到了长满苔藓的石头上,滑进了湖水。 “蠢货!”阿超骂了一句,紧跑两步,在小太监落水的石头上趴下来,伸出臂,想要拉小太监上来。 小太监在水里扑腾着,阿超的那条臂近在眼前…… 灌了两口水的小太监被阿超拉上来时,无力地躺在地上,脸色煞白,两眼发直。 “真是废物!还不起来,还想让我抱你起来吗?”阿超气急败坏地嘟囔着。 “阿超公公,咱们快离开这里吧,这死了的人会再寻替死鬼的……”小太监说着翻过身来,想要站起来,可是四肢无力,趴在地上两条腿往后蹬着。 “老幼病弱之人?他不就是很合适的一个吗?”林曼看到这里,暗自想着。 一眨眼,林曼站在了小太监的跟前,蹲下来,看着这个弱小的小太监,他身上湿漉漉的,两眼无神,浑身颤抖着。 林曼闭上眼默念着附体**心咒,一种被挤压的感觉从四面八法袭来,黑暗笼罩在眼前,直到两眼漆黑…… “啊!” 肚子的一阵剧痛,让林曼尖叫着睁开眼睛,自己正趴在地上。 抬头一看,阿超正收回刚刚踢自己的脚。 “是不是还想吃我一脚?”阿超怒吼着。 林曼窃喜,看来自己已然将魂魄附在了小太监身上。 林曼毫不费力地站起身,应了一声,按阿超所要求的,沿着玉潭朝湖面寻去…… 阿超和林曼附体的小太监一前一后地朝芙华宫走着。 “真是了邪了!他又活着回去了……”阿超自言自语着。 “公公,你怎么就确定他死了呢?”林曼故意问道。 “我相信自己的和眼睛……”阿超说着突然猛地回头,朝小太监就是一巴掌。 “啊!”小太监尖叫一声。 “不该问的别问,小心丢了脑袋!” “是,公公。”小太监捂住滚烫生疼的脸。 到了芙华宫,宫女秀青正在正殿的门口朝着宫门站着,看到阿超和小太监迎上来。 “阿超,你去哪了?娘娘正找你呢。”秀青说着。 阿超听完没有说话便往宫里走去,小太监紧跟身后。 进了殿门,阿超跪了下来,小太监也跟着跪下来。 温皇后的脸色甚是难看,拿起桌案上的花瓶便朝阿超扔来,阿超头条件反射般地低下了,花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小太监的头上,林曼只觉得眼前视界充斥着红色,疼痛只是一点点。 “好你个阿超,竟敢躲闪本宫的花瓶!”温皇后对阿超的行为甚是愤怒。 阿超跪在地上求饶着。 “请娘娘息怒,若因琐事伤了身子那便是奴才的大罪过了。”林曼说着,跪在地上头紧贴着地面,任由头上的鲜血流着。 这时,温皇后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阿超身边的小太监身上。 温皇后想到皇长子身无大碍,就躺在凤祥宫里,气便不打一出来。若不是阿超信誓旦旦地保证过,皇长子已亡,温皇后定不会生此怒气。 “你跟在阿超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温皇后问道。 “阿呆来芙华宫已有一年有余。”阿超说着。 温皇后瞥了阿超一眼,阿超不再说话。 “阿超,你闭门思过,近几日便由阿呆在本宫跟前侍候吧。”温皇后说着。 阿超看了一眼身后的阿呆,犹豫了一下,应了下来。 林曼这才知道自己附体的这个小太监名唤阿呆,就这么简单地可以直接跟在温皇后身边了?林曼已经推断出来了,瑾珣是由温皇后指使着阿超害死的,不然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阿超就这么简单地被换掉了。 宫女秀青一直在温皇后身边伺候着,阿呆只是站在殿门旁等候吩咐,但仅仅是这样,在温皇后就寝前,自己已经是筋疲力尽。 这阿呆的身体还真是弱不禁风,也许,是因为一个身体支撑两个魂魄的缘故吧。林曼强撑着回到自己睡觉的房。 林曼没有心思掌灯,便摸着黑朝床榻边走去。 “咚!” 林曼扑倒在地,立刻,嘴里一股咸涩的味道,夹着一颗掉落的门牙。 “阿呆,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这么会讨巧的人呢!亏我这么照顾你,连我的饭碗都敢抢了?”黑暗,传来阿超的声音。 林曼刚要起身,头被狠狠地踩在地上。 阿超的脚用力踩着,左右地搓着,林曼用双握住阿超的大脚,但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看来这个被她附体的阿呆还真是个弱身子。 “公公饶命,小的根本没有抢你饭碗的意思,娘娘还是只看好公公的,过几天,娘娘气消了,定会唤公公去身边伺候了。”阿呆上气不接下气地求饶着。 阿超停下来,脚不再在阿呆的头上搓动,小声说道,“你知道便好,别忘了我才是娘娘身边的红人,我给你日的时间,若你没有让娘娘主动想起来唤我回去伺候,那日之后,便是你的死期。” 林曼不禁觉得好笑,真是竞争处处有。若不是想着更方便见到皇上,老娘才不会跟你争着当奴才。 “去叫红柳绿杨来。”阿超说着,走到一边把灯点着了。 林曼愣了一下,头脑闪过一个不经意的念头,鬼使神差地走了出去,来到一间房门,轻轻喊道,“红柳绿杨,阿超公公叫你们过来。” 阿呆喊完,一个瘦弱的宫女打开了门,身后跟着一个微微发胖的宫女,两人战战兢兢地走出来。 林曼领着她们往前走着,刚才并不是自己的意念,自己根本不清楚红柳绿杨是谁,更不知道她们的住处,这是身体内阿呆的魂魄作出的反应。想到这些,林曼不禁有些紧张,难不成阿呆的魂魄开始清醒了? “切莫忧虑,更不能恐惧,钟馗告诉过我,只有强大心志的魂魄才能与压制住身体本身具有的魂魄。”林曼暗暗地给自己打气,逐渐地林曼的步速放慢了许多,直到停下来。 林曼站在房前,知道阿呆的魂魄已经止住了指使这具**。 林曼转身看了一眼红柳绿杨两个宫女,她们低着眉眼,不敢抬起头来。 “还不快进来!”房内阿超喊道。 进了房门,里面灯光昏暗,朦胧看到阿超浑身*着半躺在榻上。 “啊!”林曼尖叫了一声,把头歪向了一旁。 阿超坐直了身体,怒斥道,“阿呆,发生什么事了?” 林曼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自己的身体与他本是同类,倒是红柳和绿杨两个宫女丝毫没有惊讶,她们二人脸上堆着笑,边褪去身上的衣物,边朝着阿超走去…… “小的先退下了。”林曼低着头说道。 “站住,这便是你的房,你要去哪呀?”阿超一脸笑吟吟地说道。 林曼用指了指房门,“小的就在门外,听公公使唤。” “哪也别去,来,你也来。”阿超说着…… 看着阿超意犹未尽地睡去,两个宫女摸索着扔在地上的衣物慢慢地穿上,依稀,林曼看到了两个宫女脸上的泪痕。 穿好衣物,两个宫女互相搀扶着朝房门走去。 “等等,”林曼禁不住喊道。 两个宫女站住脚步,没有回转头,异口同声道,“公公还有什么吩咐?” 林曼胡乱地将阿呆的衣服穿上,走到她们身前,打开房门,和她们一起出了房。 两个宫女互相挽着胳膊,看样子很怕阿呆的样子,眼睛不敢看阿呆的眼睛。 “你们来芙华宫多久了?”林曼小声问道。 “六个月零天。”红柳说道。 林曼见红柳连想都没有想便说出了这么精准的数字,“记得这么清楚?” “难道阿呆公公记不清楚吗?绿杨今夜才看得出来,公公也并非情愿……”绿杨说着,随即被身边的红柳拉了一下,没有说完便停住了口。 林曼之前听蔷薇说过,宫里混得好的太监会得到主子的恩赏,恩赏之一便是赐给他们侍寝宫女,而这些宫女不是被主子看不上被贬斥的,便是从宫外直接引入宫的。原来只是随便听听,没想到今日亲眼见到了。 林曼看红柳绿杨对自己多加防范,知道今日从她们口得不到什么,便不再多说。 看绿杨的领口往外翻咧着,林曼伸过,帮她整理了整理,绿杨低着头身体往后倾了倾。 “夜已深了,两位妹妹快回去休息吧。”林曼说完,便转身回到房。 房门关上时,林曼无力地靠着门坐了下去,眨眼间便睡着了。 第二日,清早,阿呆拿着一封温皇后给太子殿下的书信从芙华宫出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披荆斩棘 出了芙华宫的门,林曼环顾四周,发现无人,从怀掏出了那封书信,小心地打开…… “德宣吾儿,舅父会助你除掉户部尚书梁全培,朝上切记莫犹豫。” 林曼读完,深吸一口,匆匆地折好刚放入怀,便会从身旁跑来的宫女撞了正着。 宫女的往自己的怀里伸了一下,似塞了一个东西。 “你……”林曼抬起头,看清了宫女的相貌,那是昨晚伺候阿超的宫女绿杨,绿杨朝她眨了眨眼。 “站住!”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林曼回过头,看到宫女秀青从不远处走来,脸色凝重。 “啪!” 林曼来不及反应便挨了秀青一个重重的的耳光。 “阿呆,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皇后娘娘让你在身边伺候着,难不成便不记得你奴才的本分了吗?娘娘给太子殿下的书信你都敢私自打开看。我看你是想死了!”秀青说着,嘴稍稍地歪向了一旁,不大的眼睛露出凶狠的光芒。 “扑通!”绿杨跪在了林曼的身旁,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绿杨,庭院打扫好了吗?在这里做什么?”秀青怒声问着。 林曼突然意识到,刚才绿杨的举动是在维护自己,也赶忙跪下来,求饶道,“秀青姐姐,奴才再大胆也不敢私自拆娘娘的书信。” 秀青的脸上的怒气未消,看向了阿呆胸前褶皱的衣服,用力一抻,两封书信掉落了出来。 秀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对男女,弯下腰,拾起两封书信,一封自然不敢打开,看那材质便知是温皇后娘娘的。秀青打开了另一封书信,看完后脸色微红,撕了个粉碎,扔到了绿杨的脸上。 “不知羞耻!怪不得阿超会看上你!快滚去打扫庭院!”秀青说完,把另一封书信递给阿呆,“快去快回!” “是。”林曼和绿杨从地上站起来分别朝两个方向而去。 林曼边走着边摸了摸被秀青打得发烫的脸,“阿呆,得罪了,让你的身体受苦了。没想到,绿杨姑娘还是挺喜欢你的。” 突然,林曼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两腿像是没有着地般,但身体却在前行,“不好,”林曼意识到,阿呆的魂魄听到自己的说话,她默念了附体**心咒,直到两脚有了站在地上的感觉。 前面就是太子的宫殿东玺宫,林曼望着宫门上的“东玺宫”个字,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这座宫殿曾是皇上专为她的孩子所建,但可惜自己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怎么今日是你来送信呢?”德宣站在正殿上,两个宫女正为他整理身上的太子服。 “回太子殿下,是皇后娘娘交代的。”阿呆跪在地上回着。 德宣拿过书信,打开看了一眼,随即交给了身边的宫女,宫女麻利地拿到烛火旁烧掉了。 “呵呵!你倒是懂规矩。”德宣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阿呆,边说着边走出了殿门。 林曼慢慢地站起身,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赶忙对他点头哈腰的,送他出门。 自己不就是个温皇后身边的小太监吗?何时开始,太*里的宫人们需要对皇后宫里的小太监俯首帖耳了?林曼不禁明白了德宣话里的话。 从东玺宫出来,往左走,再往右拐,走不了多远便是皇上的长安殿。 林曼刚往左走了几步,便有两个侍卫从前面走来。 “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在这里走动?”其一个侍卫问道。 林曼在宫里的时间也不短了,自然知道若奴才接近或前去皇上的宫殿,里定会有主子的信物。 “我是芙华宫里的,前来太*,出来时一不留神走到了这里,请见谅。”说着,林曼退了出来,沿路往芙华宫走去。 林曼只能借助柔弱的身体,但若是奴才的话,恐怕很难见到皇上的。 午膳前,温皇后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喝着汤。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进来,将一封书信呈到了温皇后的。 温皇后展开看了一眼,大笑起来,“不愧是本宫的皇儿,叫小厨房把炖了一上午的羊肉汤给太子殿下带过去,午膳后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小太监应着退下了。 宫女秀青忙着给温皇后的碗添菜,“娘娘,太子殿下是您所生,自然是有胆有谋。” 温皇后笑了笑,“还是父亲的计谋更高一筹,若不是父亲早年就开始栽培的那几个眼线,搜罗尽了朝大臣们干过的坏事,如今怕是不会这么快便想搬倒想要搬倒的人。” “国丈大人深谋远虑,皇后娘娘女豪杰,太子殿下少年得志。”秀青说着满口抹蜜的话。 林曼望着一唱一和的主仆二人只觉得一阵恶心。 突然,温皇后的脸色凝重起来,“皇长子怎么样了?” 秀青收起脸上的笑,小声答道,“听太医院的太医说,身体已无大碍了,恐怕出不了两日便能下榻走动了。” “阿呆,去把阿超给本宫叫来。”温皇后吩咐着。 “是,娘娘。”林曼说着便去阿超的房。 这时,绿杨正跪在阿超的房,哭哭啼啼,身上的衣物被撕得零八落,脖子上和臂上有丝丝缕缕的血痕。 绿杨见阿呆站在了房门口,把头垂得更低了。 “你个死女人,别忘了是谁把你从妓院的门口买回来的!竟敢偷偷摸摸跟阿呆那兔崽子暗送书信!”阿超边骂着边朝绿杨吐着口水。 林曼见势不妙,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跪在地上,“公公,皇后娘娘让你过去。” 阿超听罢赶紧从卧榻上站起来,露出欣喜的神色,走到阿呆身前,猛地用脚踹了一下阿呆的肩膀,“老子回来再找你算账,敢抢老子的女人!” 林曼被踹倒了地上,浑身无力地爬起来,无意,看到了绿杨的目光正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连累你了。”林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绿杨摇了摇头,笑了笑,慢慢地起身,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林曼咬了咬牙,既然这事让自己遇到了,便狠下心来。 阿超从温皇后的房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药包,扔在了榻旁的木凳上,自己躺了下来。 “看见了吧?你小子以为温皇后娘娘有多信任你吗?你最多也就是站在娘娘身前伺候伺候。不然,毒害皇长子的事怎么不交给你呢?”阿超说着,用小眼睛瞥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阿呆。 见阿呆不说话,把两条腿搭在了阿呆的头上,“你小子也就是性子好些,不然老子早把你办了。怎么?你小子也开始对女人感兴趣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林曼说着。 只见阿超从枕头下翻出了一个厚厚的本子,递到阿呆眼前,“老子会写字时,你还没出生呢!你以为你能看懂几个字,就了不起了?” 林曼细细地望着本子上的字,各个隽秀,林曼小学时便跟着书法老师学写字,阿超写得堪比林曼的书法老师。 阿超几番责骂后,林曼都实实在在地应承了下来,他便没有再作声。 林曼跪在榻边给阿超小心谨慎地按摩着,没一会儿的功夫,阿超便睡着了。 林曼打开榻前的木凳上那个小药包,放在鼻前嗅了嗅,这是再熟悉不过的药了,和自己原来的血的味道如出一辙,鹤顶红。 温皇后还在午睡时,秀青便匆匆地跑到了榻前,哭着说,“娘娘,阿超公公去了。” 温皇后被惊醒了,从榻上坐起来,问道,“他是被捉了个现形吗?” 宫女秀青摇摇头,回答道,“娘娘,刚才奴婢见阿超还没有去执行任务,便去房唤他,谁知,他……” “他怎么了?” “他有负娘娘的嘱托,竟然自己喝了那药,还留了一份书。”说着,秀青将里写满字的信递给了温皇后。 温皇后看完后,狠狠地抓紧了那书信,眼珠几近迸出,“看来还是本宫看错人了,竟让他跟在本宫的身边这么久。恐怕这次,皇长子能回到凤祥宫也是他放的水。” “可是,娘娘,奴婢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阿超本就是娘娘身边的人,何苦要去救一个本来就敌对的人呢。”秀青说道。 温皇后冷笑一声,“本就是本宫的人,再跟多久也改不了奴才的命,还免不了被掌嘴受禁闭之罚,但要是为皇长子立了功,他会以为自己能升官吧?” 秀青看着温皇后的脸,听着她的话,想到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有些尴尬。 “去,吩咐下去,出宫找个乱葬岗把他埋了。”温皇后说着,把里的书信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阿呆自然而然地代替了阿超,成了最接近温皇后的太监。 “阿呆公公。” 林曼刚从温皇后的房回到了自己的房,只听身后传来绿杨的声音。 林曼回过头,看见宫女绿杨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有什么事吗?”林曼问道。 “这是奴婢的一点心意,请阿呆公公笑纳。”说着,绿杨把的帕子展开,一双做工精细的布靴呈现在眼前。 林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内务司自有我能穿的靴子,这布靴如此精美怕我是无福消受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魂魄复出 皇长子瑾珣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转。 今日,瑾珣从卧榻上自己坐起来,喊着,“宋嬷嬷……” 宋采薇从寝殿门外跑进来,看到气色越来越好的皇长子,脸上绽放了笑容,“爷,有什么吩咐?” “扶我四处走走吧。”说着瑾珣慢慢地将双脚放入榻旁的靴子里。 宋采薇扶着瑾珣一路走出了凤祥宫,瑾珣向着玉潭的方向眺去,叹了口气,问道,“阿玉的后事安顿好了吗?” 自打昨日,宫里的侍卫在玉潭上发现太监阿玉的浮尸后,皇长子瑾珣从昏昏沉沉惊醒了,也是从昨晚开始他不再呓语,整整一晚上没有入睡。他想到了自己和阿玉的死,想到了自己死里逃生,想到了黎贵妃,想到了父皇和大韩的处境。 “已经按照爷的吩咐在仆墓下葬了。”宋采薇说着,脸上掠过一丝灰蒙蒙的忧伤。 瑾珣想着从小跟随着自己的阿玉,没想到一时不察竟酿成大祸,幸得那日遇到了黎贵妃而后又得钟馗相助,不然,自己的境地就和阿玉一样了。 “父皇还是不见我吗?”瑾珣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静。 宋采薇点点头。 “去长乐宫吧。”瑾珣说着,朝右边的甬道走起,宋采薇紧跟在他的身后。 而此时,温皇后正在芙华宫为太子殿下的事情而大发雷霆。 “娘娘,息怒,太子殿下为人柔善,且年仅八岁,还有很多时间历练。”秀青跪在地上劝慰着温皇后。 温皇后把的信函猛地拍在桌子上,这是弟弟锦麟写给温皇后的,里面阐述了太子殿下在早朝时优柔寡断的种种,幸得朝已有几位要臣相帮,否则户部尚书梁全培难除,温家的地位难升,太子殿下的根基不稳。 温皇后站起身,脸上的怒色没有减少一分。 “传步辇,本宫要去趟东玺宫。” 阿呆赶忙去传步辇过来,秀青扶着温皇后上了步辇。 “阿呆,你是真呆吗?还不跟上!”秀青小声地跟站在步辇后出神的阿呆说。 林曼回过神,点点头,赶忙跟上,也许是阿呆的意识被渐渐唤醒,这段时间,阿呆的身体总是不听林曼大脑的指挥。也许,该换个肉身了。林曼暗自想着。 林曼跟在温皇后的步辇后面,亦是走走停停。 到了东玺宫的宫门口,秀青扶着温皇后下了步辇,见阿呆停在了宫门口。 秀青回过身,走过来,脸色不悦道,“阿呆,你是怎么了?没见咱们娘娘心情不好吗?还这么不上心。”阿呆点头哈腰,支支吾吾着。 “算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别一会儿再惹怒了娘娘,给娘娘添堵。”秀青见阿呆有些心不在焉,训斥着。 林曼点点头,退下了。 林曼默念了一遍附体**的心咒,这才感觉到周身有些踏实。 林曼知道不远处便是长安殿,心里虽犯起了痒痒,但不敢像上次那般莽撞了,而是朝着皇长子瑾珣的凤祥宫走去。 没走多远便看到了瑾珣和一个嬷嬷的身影。 “奴才阿呆给王爷请安。”林曼紧走两步,追上了瑾珣。 瑾珣停住本来就不快的步子,低头望着给自己行礼的小太监,“本王看着你眼生,你是哪个宫里的?” “奴才是芙华宫的。”林曼答着。 瑾珣脸色阴了下来,没有让他起身,便继续朝自己宫殿的方向走去。 林曼直起身,又追上去,小声问,“王爷,皇上允您进长安殿了吗?” “好大的胆子,竟敢过问皇上和皇长子的事情,难道以为自己是温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就这么嚣张吗?”宋嬷嬷说道。 林曼并没有一丝被吓住,而是走到了瑾珣的跟前,用眼睛直看向了瑾珣的眼睛,这样的动作放在太监和宫女身上是大逆不道之罪。 “你……”宋嬷嬷上前拉了一下阿呆,但阿呆动也不动地站着。 这样的举动果真吸引了瑾珣的眼球,瑾珣好奇地看向了他。 “王爷,您是从长安殿回来的吗?是为了她吗?”林曼问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瑾珣。 瑾珣感觉到了蹊跷,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太监,点点头。 “她有了着落,请王爷放心,安心调养身体便好。”林曼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笑,瑾珣很熟悉,这绝对不可能出自一个卑微的小太监脸上,而是她。 “父皇没有见我,如今,父皇除了太子德宣谁都不见,而德宣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每日去一趟长安殿,也许,停留时间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瑾珣说道。 林曼点点头,笑了笑,“我知道了,我想我找到了新的落脚点。” 林曼的话里露出了破绽,瑾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点了点头。 宋采薇站在一旁,看着一直提不起精神的皇长子竟然跟这个小太监说了这么多话,有些费解。 “爷,您今日是怎么了?怎么跟他说起话来?奴婢听说这个叫阿呆的小太监如今是温皇后身边的红人,跟以前的阿超一个地位。”宋采薇看着阿呆远去了,不放心地提醒着瑾珣。 “他不是敌人。”瑾珣的心情大有好转,大踏步地朝自己的宫里走去。 林曼从瑾珣身边离开后,正朝着芙华宫走,突然看到一棵大树的后面有人在鬼鬼祟祟地躲藏着。 林曼趁那个人影不注意,偷偷窥去,原来是董太后身边的夏嬷嬷。 夏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对董太后忠心耿耿,而董太后最是疼爱自己的皇孙,今日她的举动无非是为了帮董太后监看皇孙周围的安全。 想到前两日温皇后命阿超去给皇长子下毒的事情,林曼顿生一计。 她故意偷偷向凤祥宫的方向望去,看到瑾珣已经进了宫,便悄悄走到宫门口向里张望着,又作出一副瞻前顾后、小心防范的样子。 停留了一会儿,林曼看到一队侍卫从远处走来,才赶紧离去。 阿呆的这些动作,藏在大树后面的夏嬷嬷都看在了眼里。 林曼回到芙华宫,正在想着下一步的安排,这时,一个侍卫持一封血书,从宫门外闯进来。 “阿呆公公,小人有要事禀报给皇后娘娘。” 林曼走近问道,“娘娘不在芙华宫,有什么事,交给我吧,我帮你禀报。” “这……”侍卫看着里的血书,犹豫着。 林曼脸上现出了怒色,大声说道,“怎么?不能交给我吗?” 侍卫赶忙摇摇头,把里的血书呈给了阿呆。 “梁全培在狱撞墙而死了,流下了这份血书,血书上虽写着交给皇上,但皇上……”侍卫说着,脸上出现了一丝难堪,“小人还是觉得呈给皇后娘娘最为妥当。” “退下吧。”林曼冷冰冰地说道。 侍卫原以为会获得点打赏,没想到只是这样的,便垂头丧气地退下了。 林曼看完了血书上的内容,里面除了谢罪自己年幼时犯下的罪过,便是罗列温府的种种劣迹,最后提议皇上要小心温府上演王莽篡政的闹剧。 梁全培确实是一国之栋梁,他句句在理,又洞察人心,这样的血书要早些交到温皇后的,这样才能让她提防她的娘家人。 林曼这样想着,也便这样做了。 当阿呆来到东玺宫里,温皇后正端坐在正殿上,颐指气使,而太子德宣正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娘娘,奴才有要事禀报。” 阿呆说着,把的血书呈给了温皇后。 温皇后看完后,完全不似林曼的想象,她的脸似要结出冰来,一挥,把血书扔到了德宣的跟前。 “这就是你想护着的对你忠心耿耿的大臣。”温皇后怒吼着。 德宣惊慌失措地拾起血书看着,只见他的细弱的胳膊开始颤抖。 “怎么样?他这是为你的父皇写的。这下你知道他的忠心了吧?若是你的父皇看到,恐怕不但是温府,就连你的太子之位和本宫的皇后之位都不保了。”温皇后生气地大口地出着气。 林曼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太子,和对自己娘家忠心不二的温皇后,有些蔫了,后悔将血书呈给温皇后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温皇后冷冷地问道。 德宣摇摇头,抹着流向唇边的泪。 “本宫刚才跟你讲了这么多,算是白费口舌了!”温皇后大声喝道,“若是这般愚笨,那就做个听话的人!听到没有?” 德宣被温皇后突然扬起的声调吓得点点头,“嗯嗯。” “本宫会让你的舅父助你将梁府一网打尽,永不留后患,你只要配合你的舅父便好。”温皇后说完,站起身,头也没回地走出了东玺宫。 这时,天色已晚,林曼确定,德宣便是最好的下一个落脚点。 她默念了一遍解魄咒,解魄咒是钟馗交给自己的脱离附体之人的咒语。 阿呆似梦醒一般,缓过神来,赶忙朝着温皇后的步辇追了出去。 林曼的魂魄站在太子德宣的身边,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德宣,竟不着急将附体**用在这个柔弱的孩子身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以身相许 东玺宫的大殿里,太子德宣跪倒在地上,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无助地望着摸着地板的指。 林曼环顾四周,除了德宣外,这大殿里足足有九个宫人,他们面无表情地分散在各处,有的站在大殿门口,有的守在寝殿门外,有的就站在离德宣不远的木椅旁,竟没有一个人要来扶起他们的太子殿下。 这时,一个圆眼睛,有着婴儿肥的宫女犹豫着要倾身过来时,被身边的一个太监拉住了。 “你去干嘛?” 宫女低声说,“去扶太子殿下。” “你找死呀,娘娘是为太子好,太子想透了自然会自己站起来,你难道忘了小春是这么死的吗?”太监说着。 小春是太子身边的贴身宫女,对太子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一向细心周到,只因一次在温皇后责罚太子后对太子露出了心疼和劝慰之意,被温皇后命人拉出去杖毙。 小春被杖毙的理由是不但教唆太子殿下玩物丧志,还离间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的母子之情。 宫女赶忙挺直了身体,站在了原地。 他们的对话声音虽在极力压低,但林曼能听得到,德宣也一定能听到,但他似没听到一般,依旧躺在地上痴痴地看着自己的指。 林曼知道,此刻,德宣的心智能量极为微弱,只需轻轻念一声附体**心咒,她便能轻松将自己的魂魄附于他的体内。 林曼有心扶起悲痛的德宣,但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只好挨着德宣坐了下来,陪在他的身边。 殿外想起了蟋蟀的声音,夜已深,林曼站起身,试着趁着夜深,也许能靠近皇上的身边。 “唰!” 眼前一道金灿灿的光照得林曼睁不开眼睛,步子再不能朝前移动一丝一毫,林曼感到有股强大的力量在身前推着自己。 林曼撤回到德宣的大殿里,那束金灿灿的光消失不见,林曼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原来是宫殿门两旁的石狮雕刻发出的光。那是镇妖驱魔的圣器。 这样的圣器在皇宫是数不胜数的,钟馗早就跟林曼说过。在皇宫能够自由行走的唯一办法便是寻得一个赢弱的身体,以这个属阳的身体,守住她这个属阴的灵魂。 “殿下……”突然,宫女叫着跑过去。 德宣在地上睁开眼睛,看也没看宫女,便任由她搀扶着站起来,走回到寝殿。 林曼跟过去时,宫女从寝殿出来了,走到刚才的太监身边,太监冲她摇摇头。 “我以为殿下昏过去了……”宫女小声说着。 林曼瞥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回到德宣的寝殿,坐在他的榻旁,望着那个沾满泪痕的小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德宣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窗外时不时地传来乌鸦和猫的叫声,这样原本凄凉的叫声让林曼觉得似交响乐一般悦耳。 透过薄薄的窗纸,林曼看到天边开始出现光亮,清晨马上到来,自己若再不行动,等待自己将是无尽的痛苦折磨。 林曼转身来到德宣榻前,刚要默念附体**心咒,德宣的眼睁开了,直直地盯住林曼,嘴里说着,“救我,救我……” 德宣的两只胳膊伸向了自己,林曼被德宣惊到了,放下自己的念头,拉住德宣的,慢慢将他的胳膊放回到被子里。德宣这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窗前越来越亮,眼看着太阳就要出来了,林曼躲到了厚厚的寝帐里面,刺进来的光亮如同针尖一般扎向了林曼,本来无声的阳光,像是嘈杂无比的颗粒弥漫在自己的周围,让林曼眩晕头痛不已。 德宣像往常一样,坐着步辇去早朝了。 早朝上,德宣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听着大臣们的奏报。 “殿下,原户部尚书梁全培没有经过审讯,便撞墙自尽,有大臣认为此案到此终了,臣以为不妥。”工部侍郎阮江进言。 “阮卿,有何不妥?”太子德宣问道。 “梁全培撞墙自尽,此乃畏罪行为,若所有的人都这么做,用自尽的方式换来案件审理的结束,那恐怕罪大恶极之人将都来效法。”阮江说道。 “阮大人所言极是。”温锦麟附和道。 “臣查到梁全培的兄长梁全育早年私开粮行,大量囤积粮草,低买高卖,让民怨沸腾,虽现已关闭,但其早年聚敛金银数万,不可不查。” “对,定要严查梁府上下。” “……” 两个以阮江为首的大臣嘴八舌地进言着,德宣自然知道,虽然舅父温锦麟话语不多,但他才是这些议论的主导。 就当德宣一言不发时,他看到了舅父温锦麟严厉的目光,那目光似在给他指示。 “查抄梁府。”德宣小声说道。 “殿下英明。”朝堂上几位大臣齐声喊道。 翁相和另外几位大臣一直默不作声,他们对视着,眼里充满了无奈。 下朝后,德宣刚要上步辇,就被温锦麟叫住了。 “德宣。” 德宣赶忙回转身,战战兢兢地叫道,“舅舅,有什么事?” 温锦麟给德宣左右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他们都退后了。 “你该不会装傻吧?没看到我给你递的眼色吗?”温锦麟质问道。 德宣有些窘迫,“德宣不敢,德宣看到了。” 温锦麟冷笑一声,“看到了?看到了,为何那么迟才说查抄梁府?你知不知道你越是优柔寡断,朝堂上的大臣便越是欺负你年幼!以后在朝堂上,若不知道如何是好,便多看我几眼。” 德宣点点头,眼睛里噙着眼泪。 温锦麟把一只大放在了德宣弱小的肩膀上,“舅舅也是为你好,让你能够早日着,端起了德宣身前的空碗。 德宣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道,“以后,称呼自己时,都要加上自己的名字。” 看满殿的宫女太监都皱着眉头充满了疑惑,德宣故作镇静地说道,“没有原因,这是本宫给你们立的新规距。” “遵命,殿下。”宫女太监们赶忙跪在地上,齐声应着。 “奴婢蓝心为殿下加好了饭,请殿下享用。”宫女说着,把碗呈到了德宣的身前。 德宣笑了笑,说道,“嗯,蓝心,不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以儆效尤 林曼半靠着坐在坐榻上,望着殿里,正忙着收拾餐桌的宫女和太监们。 他们大多数还是专心地忙着的活计,但少数却心不在焉,总是故作无意地偷窥向德宣的这边瞥上一眼。这都被林曼看在了眼里。 “殿下,奴婢服侍您午睡吧。”宫女蓝心看着无所事事的太子殿下道。 “不了,随本宫去问候父皇吧。”林曼望了一眼殿外的太阳,已稍稍西斜,只要不是正当午,魂魄便不会受到惊扰。 蓝心愣了一下,以往,太子都是喜欢睡上一两个时辰的,把问候皇上的例行公事当作任务一般能拖便拖。没想到,今日太子的性情大改。 德宣站起身,见蓝心仍一动不动,黑着脸问,“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有,奴婢蓝心遵旨。”蓝心说着赶忙出了殿,传来步辇。 德宣坐在步辇上,命人将步辇上的珠帘放下来。 太监阿旺边放下了珠帘,凑到德宣的耳边,小声说,“殿下,去长安殿前,要不要先去芙华宫呢?” 德宣隔着珠帘瞪了他一眼,没有作声,步辇继续朝长安殿走着。 林曼没有责骂阿旺,是因为她知道,这次阿旺确实是好心,让德宣尽量少挨温皇后的训斥和责骂难道不是好心吗? 到了长安殿,德宣从步辇上下来,看着熟悉的殿门紧闭着,林曼感到了一丝凄凉。 “太子殿下,今日皇上下旨,说殿下不必每日都要前来,每月最末一日过来一次便好。”殿门的侍卫说道。 “今日,本宫有要事向父皇禀报。”德宣说道。 “请太子殿下恕罪,皇上的旨意奴才不敢违抗。”侍卫没有前去通报的意思。 德宣往里张望着,大喊道,“父皇,父皇……” 这时,小安子从殿里慌慌张张走出来,一根指放在唇前,“嘘……太子殿下,莫要叫喊。” 林曼看到好久不见的小安子心生欢喜,走上前去,“小安子,皇上怎么样了?” 小安子愣住了,低头看着素来对皇上畏之如虎的太子殿下,今日竟这般关心起皇上来,而且他说出口的不是“父皇”而是“皇上”,实则把小安子惊到了。 “父皇的龙体可还好?”林曼觉出了问题所在,赶忙改口道。 小安子行礼道,“太子殿下,皇上一夜未合眼,这才刚刚睡下了。” “我能进去探望父皇一眼吗?只看一眼,我便离开。”德宣眼泪汪汪地祈求着。 小安子觉得哪里不对劲,德宣看起来和往常不一样,但想到温皇后和近些天德宣在处理朝政时的做法,小安子还是没有把德宣放进去。 “请太子殿下见谅,皇上睡前刚刚颁了旨,所有人等没有皇上的口谕,均不能进殿,太子殿下例行的每日汇报政务一事取消,可准殿下每月月末一日前去问安。”小安子说道。 林曼自然知道皇上向来说一不二,没再为难小安子,而是上前一步,往小安子的上塞了一个字条,这个字条是林曼午膳后信写来的,本是打发时间,没想到此刻竟派上了用场。 小安子岁数虽不大,但毕竟是跟在皇上身边的宫里的老人儿了,非常麻利地将里的字条变戏法儿似地塞入了袖管。 “哈……”德宣回到东玺宫后,坐在木椅上,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奴婢蓝心扶殿下去午睡吧。”宫女蓝心走到德宣身边说着。 德宣站起身,迷迷糊糊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说完,朝寝殿走去。 林曼坐在寝殿挨着窗前的坐榻上望着窗外…… 看到阿呆从宫门进来,林曼迅速地走向卧榻,躺下来扯了锦被盖上了。 “殿下,殿下……”蓝心在卧榻边上喊着。 德宣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何事?” “阿呆公公奉皇后娘娘命,请太子殿下前去芙华宫。” 德宣懒洋洋地站起来,蓝心动作麻利地为他整理好衣衫,又神速为他梳好发髻。 “这边的头发不是很整齐,重新梳理吧。”德宣坐在铜镜前,指了指头部左侧的头发道。 蓝心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不妥,但看见铜镜里太子阴沉的脸,赶忙又将刚刚梳好的发髻放下来,重新梳理。 太监阿呆候在殿前有些不耐烦,问道,“阿旺,去看看,怎么殿下还不出来。” “是,阿呆公公。”阿旺应声后,赶忙进了殿。 “殿下,阿呆公公让奴才看看殿下是否已准备出发去芙华宫。”阿旺进来禀报。 蓝心拿着木梳的抖了一下,德宣生气地斥责道,“催什么催!” 阿旺听到了里面德宣的怒吼,不屑地撇撇嘴,看向了一旁,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德宣终于从殿内走了出来,看到阿呆正在殿外望着宫门的方向候着。 “走吧,怎么本宫出来了,你倒是不急了?” 阿呆一副老成的样子,甚至连身都转过来呢,便说道,“奴才不敢,奴才是怕皇后娘娘等得着急,请殿下恕罪。” 阿呆边说边转过身,说完时才把目光落在太子身上,霎时间,如遇冷箭般躲闪了。阿呆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刚才的神气立马收了起来。 “阿呆,自打阿超过世后,你在母后身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吧?”德宣坐在步辇上,把一只脚伸在了扶上,距离跟在一旁的阿呆很近。 阿呆低着头,回道,“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庇佑的结果。” “知道便好。”德宣说着,用拍了一下腿,把脚收了回来。 蓝心和阿旺低着头紧跟在太子的步辇后面走着。 到了芙华宫,温皇后正一脸忧思地坐在正殿上喝着茶,看到德宣前来,脸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多了一丝怒气。 “儿臣给母后请安。”德宣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行着礼。 “德宣,你可知今日之错?”温皇后把玩着里的茶碗,冷冰冰地问道。 “儿臣不知。” 温皇后把茶碗停在半空,吃惊地望向了德宣,林曼也望向了温皇后,简单的一句话足以让温皇后动容。 “你不知?” “母后请直言。” “你为何私自前往长安殿见你父皇?” “见父皇,向父皇陈述每日朝政,是儿臣每日例行之公事。”林曼说着,望着对自己充满疑虑的温皇后的眼睛。 温皇后从坐榻上站起来,走到德宣身边,想要拉他起身,但刚放到他的胳膊上,只听德宣“啊”的一声。 “怎么了?”温皇后赶忙问道。 德宣故意往后躲了躲道,“无碍,无碍……是儿臣失礼。”说着,将一只放在刚刚温皇后碰到的肩膀上。 温皇后拉着他坐回榻上,轻轻将他肩膀上的衣衫褪下,德宣肩膀的一块淤青顿现眼前。 “这是怎么了?如何受伤的?”温皇后皱着眉头问道。 林曼装作异常害怕的样子低着头不说话。 终于,在温皇后的逼问下,德宣说出了口。 “你不要记恨舅舅,他也是为你着急心切,一时失了。”温皇后说着,“他定是无意的。” 德宣抬起头看着温皇后的脸,点了点头,“舅舅一向为儿臣好,儿臣都知道,若不是儿臣太笨太傻,在朝堂上没有很快看清舅舅给儿臣的指示,舅舅便不会这么着急了。” 温皇后点点头,帮德宣整理好衣衫。 “你今日去长安殿时,可见了小安子?你给他递了什么?”温皇后问道。 “母后一直教导儿臣,要儿臣学会收买有用之人,儿臣给了小安子一个金元宝。”德宣说道。 温皇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本宫的傻儿子,金元宝?啊哈哈……” 东玺宫里,所有的宫女和太监都被召进了正殿里,有的有气无力地傻站着,有的和身旁的宫人在嬉皮笑脸地小声闲聊着…… 德宣里持一把木质的弹弓坐在木椅上摆弄着,直到殿里的宫人都安静下来了,他才朝宫人们一个一个地看去。 “小陶子,今日若本宫赐你一死,你可有什么冤屈可说?”德宣把里的弹弓上好了一颗小石头,直冲着太监小陶子。 刚才还在和旁边的太监在小声攀谈的小陶子,一下子跪倒在地,哀求道,“殿下,奴才不知犯了何错,求殿下息怒。” “作为奴才,第一要做的是什么?”德宣问道。 “忠于主子。”小陶子随口而答,说完他的脸色暗了下来。 “啪!” 德宣的弹弓发射的一颗小石头直接打在了一个玉瓶上,从桌上摔下来,碎了一地。 殿里的宫人们都战战兢兢起来,低垂着头,几乎不敢出气。 “拉出去,斩了,找了干净的地儿埋了。”德宣说道。 “饶命呀,太子殿下,饶命啊,奴才只是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办事的,从来不敢背叛殿下……”小陶子大喊着。 德宣丝毫不为小陶子的叫喊所动容,门前的两个侍卫进来,将他拖了出去。 德宣从木椅上站了起来,围着满殿双腿发抖的太监宫女们转了一圈,回到木椅旁,把一只脚蹬在了木椅上,冷冷地说道,“之前的事,本宫一律不会追究,但从即日起,若再有人吃里扒外,别怪本宫不客气,今日算是便宜小陶子了,斩刑是最舒服的死法了。” 东玺宫的正殿上,宫人们黑压压地跪了一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相逢一笑 皇长子瑾珣红肿着一双眼睛,从凤祥宫里冲出来。 妃嫔公主,王子皇孙们都悲伤地聚在长乐宫的宫门口,里面正在慌而不乱地布置着董太后的灵殿。 瑾珣沿着长乐宫门前被高大梧桐树遮挡着的小径,匆匆地走去…… “所有在京城的皇亲国戚都到了……”掌事的公公脸上带着无尽的悲伤,嘴上却吐字清楚地念着,为董太后守灵的座次。 林曼站在人群显耀的位置,往四处环视着,寻找着皇上的影子。 正在这时,一个人熟悉的身影闪过她的眼前,他,如爽打的茄子一般,从宫殿梁上垂下来的白色孝布下缓缓走过。 林曼借助德宣的身体,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往皇上的方向挪动着。 突然,一把布满老年斑的拉住了德宣,德宣一回头,原来是董太后身边的夏嬷嬷。 夏嬷嬷眼充满了泪水,嘴唇在颤抖着,她把放到了德宣的上,德宣知道她在传递什么情报,没有张口,像在等待夏嬷嬷说些什么。 夏嬷嬷紧紧地握住了德宣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德宣。时间像是停住了。 “夏嬷嬷……”林曼的话被夏嬷嬷的眼神。 “皇祖母是被人害死的!”瑾珣大喊着。 阿呆跑过去,用两只猛得掐住了瑾珣的脖子,狠狠地掐了下去。 林曼见状,赶忙上前一步,用力想要拉开阿呆的,可是,林曼的身体附在了一个柔弱的身体上,德宣一点儿力都用不上。 只见瑾珣半张着红得发紫的嘴唇,脸色由白转青,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的人…… “你已经害死过他一次,还不知收吗?”德宣用力掰着阿呆的指。 阿呆听后,身上的毛孔都打开了,汗毛耸立,太子殿下如何得知自己曾经害死过瑾珣?在他侧头看向德宣的时候,松了下来,他从德宣的眼看到了不一样的目光。 “你,你不是太子殿下,你,你是谁?”阿呆支支吾吾地说道。 德宣笑了笑,这样猖狂的笑,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出现过,阿呆自然也不曾见过。 一股冷意肃地向阿呆袭去。 “难道你真不知道我是谁?也对,你向来是一具行尸走肉,受人指使,从来没有感受过自己灵魂的存在吧?”德宣这话一出,暗室里一片寂静。 瑾珣抬起头望向了德宣,眼多了满满的期待。 “你不是德宣,你是黎……”瑾珣试探性地问着。 瑾珣真是个通透的人,林曼冲他点了点头。阿呆看出了德宣的问题,虽然自己也说不出来什么,但,眼前的太子殿下确实和往常大不相同。 温皇后和众多嫔妃一样,跪在董太后的灵堂上,为董太后守着孝。她抬起头来,巡视了身后,看到秀青在奴婢跪拜的队伍里。 秀青看到温皇后的眼神后,跪着来到温皇后的身边。 “事情办妥了吗?”温皇后轻声问道。 秀青摇摇头,“还不见阿呆来。” 温皇后皱紧了眉头,低声训斥道,“那还不快去,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都要去陪葬。这次一定要干净!” 秀青点点头,退了出去。 从长乐宫到芙华宫一段不长的路,秀青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 秀青推开暗室的门时,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她倚在木门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秀青,快来救我。”阿呆大喊着。 看见两个皇子正齐力将阿呆压在身下,想要从阿呆的夺过匕首。 “殿下,殿下……”秀青看到脑门青筋迸出的太子,赶忙跑过去,想要将他拉起身。 “秀青,还不帮本殿下除了这个大逆不道之人。”德宣大喊一声。 秀青看到瑾珣正在只顾争夺的匕首,以求自保,她想着自己来前,温皇后娘娘说过的话,便直冲着匕首而去。 本不算强大的秀青在这正在僵持不下的局,找到了可乘之。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匕首刺向瑾珣的时候,被德宣一个奋身一跃,秀青扑倒在地,不偏不倚,匕首正好刺进了阿呆的喉管上。 阿呆目瞪口呆,秀青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回以同样的目光。 “阿呆……”秀青失声喊了一声。 “太子殿下……”阿呆嘶哑着说着,“不是太子殿下……” 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阿呆已经一命呜呼。 秀青浑身颤抖着,趴在地上,插在阿呆喉管的匕首和秀青紧握匕首的,都被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 德宣和瑾珣对视着,长出一口气,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逐渐变得苦涩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敖阳长公主 ()秀青扬起头时,看到了德宣和瑾珣冰冷的脸。 “殿下,为了您和娘娘,奴婢不得不做了”秀青大喊着站起身,几近发疯的眼珠直盯着瑾珣,随即扑过去。 德宣从秀青的身后抱住了她,“瑾珣,快走!” 瑾珣知道自己和德宣的体力都已经不支了,不由分说地跑出去。 “殿下,你放他走,您害了娘娘!”秀青说着眼泪从眼眶流了下来,“娘娘也会杀了奴婢。” 德宣看着眼前这个可气又可悲的奴婢,很是生气。 “快!”一声高喊后,暗室门外跟着传来几个急匆匆的脚步声。 几个侍卫推门而入,看到太子德宣和宫女秀青,而地上躺在血泊里的正是皇长子瑾珣所说的太监阿呆。 “把这个贱奴擒住!”带头侍卫高喊一声。 “谁敢!”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温皇后的脸庞出现在门口。 侍卫们不敢再妄动。 温皇后勉强掩盖住自己的紧张,当看到本该为董太后守孝的德宣也在这里,她更加不安了。好在暗室里并没有瑾珣的踪迹。 “皇后娘娘,我等是奉萧王的命令前来擒拿忤逆之人。此贱奴竟想谋害太子殿下和萧王。” 温皇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阿呆,似乎知道了什么。 “秀青是本宫的奴婢,就不劳烦你们了,若是真你们所说属实,本宫定会要了她的命。”温皇后说着。 侍卫们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呆和垂着头的秀青,向温皇后行完礼要退下。 没想到这些侍卫竟这般不把皇长子瑾珣放在眼里,就凭温皇后的一句话便要退出去。 “慢着,芙华宫里发生的事,本宫不希望除在场外的其他人知道。”温皇后冷若冰霜。 “奴才们定当守口如瓶!”侍卫们异口同声。 温皇后脸上挤出一丝怕人的笑。待侍卫们都退出去后,这丝笑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求娘娘饶命”秀青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 温皇后的一双怒目扫过秀青,直落在了德宣身上。 “你为何在这里?” “儿臣听到暗室里有人说话的声音,误闯了进来,发现阿呆正和皇兄瑾珣打成一团,便试图想要制止他们,没料到,阿呆看到我发现了他的谋逆,竟想将儿臣一同灭口。还好,这时,秀青进来了,助儿臣和皇兄除掉了这个谋逆之人。”德宣说着,脸上故意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 温皇后听完,脸色更加难看了,看着秀青,想从她的眼神探出究竟。 秀青哭着摇摇头,“娘娘,不是这样的,奴婢进来时,殿下与皇长子正在和阿呆争抢阿呆的匕首,奴婢顺势抢了过来,本想刺向皇长子,没想到却被殿下撞了一下,奴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小心将匕首刺向了阿呆。” “什么?你也和阿呆一样竟敢想要谋害皇兄和我?”德宣试图混淆视听。 温皇后看着德宣一脸的质疑,知道此次行动已经失败了,若自己再落一个谋杀皇子的罪名那便是失败透顶了。 “你和阿呆竟然想谋杀皇子?本宫这么多年竟让你们两个狼子野心的人伺候在身边!”温皇后说着,眼角朝门口的方向斜视着。 这时,皇长子瑾珣正站在门口,愤怒地望着里面。 在秀青被拖出去的时候,温皇后的眼圈红了,转过身来背对着秀青的方向。 “娘娘,奴婢来生再来伺候您”秀青喊着。 在董太后的灵堂上,瑾珣和德宣紧挨着跪在一起。 “为何不将今日之事隐瞒下来?”瑾珣不满地小声问。 “温皇后在皇宫的势力已经稳固,如今董太后不在了,除了皇上再无人能敌。可是皇上”林曼说着,朝皇上的方向望了一眼。 “皇祖母的死跟温皇后脱不了干系,我获悉,在皇祖母驾崩的前一日,温皇后曾去了长乐宫。”瑾珣说着,握紧了拳头。 林曼看到了瑾珣的急躁和愤怒,但也深知他们两人的实权根本不及温皇后的半分,所以,在不知道皇上真实情况下,不可轻举妄动。 如此守了日夜,终于到了董太后下葬的日子,春风呼呼地吹着,皇陵被一片白色孝服笼罩着。 “董太后娘娘西去了”掌事的太监用悲切的语气喊着,示意董太后要下葬了。 紧接着,似波涛汹涌般的哭喊声传来,抬着董太后灵柩的宫人们缓缓地朝皇陵穴口走去。 “呜”从不远处传来一声长长的悲鸣的号角声。 在皇陵里的人们被这奇怪的声音吸引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距离皇陵一里远的地方,有数顶黑白相间的大型轿子,跟随在轿子后面的是足足有五百人的骑兵。 皇上也放眼望去,她回来了! 抬着董太后灵柩的宫人们不再往皇陵走,而是停住了脚步,似在等候着这不速之客。 林曼看得清,看那轿子的装扮和骑兵的服饰,他们不是大韩人。他们会是谁呢? “他们是什么人?”林曼低声问着同样在张望的瑾珣。 瑾珣皱着眉头,说道,“看起来像是西戎人。” 西戎?那不是大韩的死敌吗?为何竟能长驱直入到大韩的境内? 周围的皇亲国戚,公主王孙,太监宫女等都停住了哭泣,皇陵里除了切切低语声,听不到任何哭泣声。 林曼朝皇上的方向望去,皇上的目光虽也有些许不快,但并没有对这不速之客感到吃惊和愤怒。 伴随着悲鸣的号角声,那个队伍很快便靠了过来。 皇上身边的贴身侍卫,大踏步走到皇上身边,小声地跟皇上请示着什么,皇上伸出一只,制止了他,贴身侍卫退了下去。 骑兵们按照要求留在了皇陵的外围,被大韩的带刀侍卫们包围了起来,进到皇陵的只是顶轿子。 轿子在离大韩送葬的队伍边上停了下来。 两个仕女从打头儿的轿子上走下来,站在轿子下面抬着,只见一位衣着白色孝服的女子从轿子里面走出来,由侍女搀扶着小心翼翼地走下来。 那女子身着麻衣孝服,一裹白纱布遮住了脸庞,露出一双泪眼婆娑的大眼睛。 她直冲着皇上走过去,体态轻盈,步态优雅,林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女人,从来没有听皇上说过还有这么一个异族女子。 林曼又看向了皇上,皇上对她似也没有陌生的意思,像是相识已久。她的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 瑾珣看了一眼德宣,用肩膀碰了碰他,“看样子你吃醋了。” 德宣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瑾珣,“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我才没有吃醋,我只是好奇她的身份。” 瑾珣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德宣,小声说,“她应该是我的姑母。” “姑母?”林曼重复着,一颗悬着的心微微地落了一点儿。 只见,那女人走近到皇上的身边,简单地行了一个礼,这个简单的礼,只能是皇后或是皇上的姊妹才能行,即便这样,皇后和皇上的姊妹也不会这么妄为,恨不得行最复杂的礼给皇上,而不会这般草率。 紧接着,那女人冲着董太后的灵柩而去,整个上半身扶在上面痛哭了一会儿,站起来,转过身来愤怒地看着皇上。 “皇兄,你就是这般当这个好儿子的?你就是这般治理这个国家的?你”女人的声音高亢。 看来她真是皇上的妹妹。 这时,温皇后赶紧走上前去,笑着用臂膀挽住这个女人的胳膊,女人用力甩开了。 “你是谁?”女人愤怒地问。 “我是你的皇嫂,温皇后。妹妹,您当时还小,可能不记得我了,但我还记得你。”温皇后说着,又把轻轻放在了女人的胳膊上,“妹妹远道而来,路途遥远,想必甚是辛苦,皇嫂扶你。” 女人还想挣扎着说什么,但看到了离皇上几步远的侍卫已经将身上佩戴着的剑拔出了剑鞘。便没有再出声,随着温皇后站到了送葬的队伍里。 董太后的入葬时间总算没有耽搁太久,林曼的目光徘徊在皇上和那个女人的身上,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周围的妃嫔们小声议论,原来,她便是皇上的亲妹妹,敖阳长公主,在她十四岁时便送去了西戎,成了当时西戎太子尤可丹的妻子。 等她回过头来时,发现瑾珣不见了,林曼一下有些慌了,她朝温皇后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温皇后有什么不安的感觉。她又向四周环视着,找寻着瑾珣的影子。 这时,瑾珣匆匆地从人群穿梭回来,气喘吁吁。 “你去哪了?”林曼的语气充满了责备。 “以后你便知道了。”瑾珣说了一声,不再言语。 “敖阳,你今日便去我的宫里吧。”温皇后说着,眼神满是诚挚,就像是当初她对黎贵妃那般。 敖阳长公主点点头。 跟随着敖阳长公主前来的骑兵被安置在了皇宫外的客栈里。 林曼正在东玺宫里跟宫人们打听着敖阳长公主的来历,这时,温皇后派人来请他去芙华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兄妹重逢 ()敖阳长公主和温皇后同坐在坐榻上,望着太子德宣进来的方向。 林曼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先给母后温皇后行了礼,又给敖阳长公主行了长辈礼。 “德宣,这位就是母后常常跟你提起的那位姑母,敖阳长公主,她可是我们大韩的恩人。快叫皇姑母。”在董太后刚刚去世,温皇后的脸上便露出这般灿烂的笑,未尝有些过了。 “皇姑母。”林曼尽量学得像一些德宣本来的样子。 敖阳长公主并没有应声,而是朝德宣上下打量着,林曼装作怯怯地望着她,她本来的肤色该是白皙的,但多了常年风吹的红晕,擦着厚厚的脂粉,依旧没有掩盖住眼角的细纹,大大的眼睛,黄褐色的眼珠,散发着捉摸不透的眼神,像是充满了忧郁,也像是在考量人心。 “如今,德宣也算能够代理朝政了,敖阳妹妹,本宫适才听奴才们说你也把你的个孩儿带来大韩了,此事可是真的?”温皇后问着。 敖阳长公主移开一直盯着德宣的眼睛,端起放在桌边的茶,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西戎,距此数百里,我放心不下孩儿,自然是要带上的。”敖阳长公主说完,又转头看着德宣。 “看样子,你有岁了吧?”敖阳长公主问着。 林曼答道,“回皇姑母,侄儿今年八岁。” 敖阳长公主笑了笑,带着一丝冷气,“跟我的小儿子一般大。” 这丝冷气,温皇后理解得最透彻,当初,先皇为了平息西戎对大韩的番五次挑衅,将年仅十四岁的敖阳公主作为礼物送给了西戎,成了西戎的太子妃,第二年便产下了第一个孩子。当初,西戎还拿此炫耀,说大韩的公主会生养,以后定要多多娶大韩的公主。同为女人的温皇后当然能够理解当初敖阳公主的不满和愤恨。 “皇后娘娘,敖阳长公主。”一个奴才进来,行礼。 “何事?”温皇后问道。 “位殿下在门外候旨。”奴才说着。 还不等温皇后下旨,只见个个子高矮不一的孩童走了进来,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母后”个孩童直冲着敖阳长公主走来,跪在地上,行了一个西戎国的礼。 行完礼便站了起来,个孩童根本没有把温皇后看在眼里。倒是对站在他们身旁的德宣感起兴趣来。 “你是王子吗?”最小的男孩大声问着德宣,眼神丝毫没有怯意,倒像这里的主人。 林曼没有说话,用目光一一扫过这个孩子,他们眼神充满了敌意。 “我是皇子德宣。”林曼说道。 最大的男孩哈哈大笑起来,“不会吧?难不成你就是大韩的太子?” “没错。”林曼鄙夷地看了一眼那个高傲自大的男孩,答道。 紧接着,不大不小的女孩和最小的男孩跟着老大笑起来。 温皇后似对眼前的一切有些不满,看了一眼对孩子失礼却无动于衷的敖阳长公主,她正神态自若地看着孩子们。 “敖阳妹妹,他们都叫什么名字?”温皇后打断了孩子们的笑声。 敖阳长公主看向了高个子男孩。 高个子男孩嗓门很大,“我是袭乐王子。” “我是袭飒公主。”女孩儿眼睛依旧看着德宣,张开嘴巴说道。 “袭威二王子。”最小的男孩说完,冲着德宣挤眉弄眼。 这个孩子的无礼在林曼看来也只是小玩闹而已,这样的顽皮孩子在现代真是见怪不怪。但在温皇后看来,却是如大不敬一样。 敖阳长公主看出了温皇后脸上隐隐的愤怒和强撑起来的仪容,站起身。 “皇嫂,我带孩子们去拜见皇兄。’’说完,敖阳长公主便由个孩子簇拥着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袭飒回头望了一眼,冲他笑了笑。林曼心想,这算是什么?袭飒看上去有十二的样子,难不成看上了德宣? 待他们走出宫后,温皇后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看了一眼德宣。 “这样的狼崽子也敢骑在本宫皇儿的头上!若不是为了你,母后何苦这般忍气吞声。”温皇后说着,怒火烧看着德宣,他和那个狼崽子比起来,真是太瘦弱了。 “母后,儿臣看他们像极了皇姑母,她也有些不把母后看在眼里,甚至不把我们大韩看在眼里,似乎忘记了自己是大韩人。”林曼说着。 温皇后没想到德宣会说出这样的话,几日以来,温皇后对他的怨气消散了一些。 温皇后伸出了,让德宣坐过来。 “她是把对你皇祖父和皇祖母的恨转给了母后和你的父皇。”温皇后拉着他的说道。 “什么恨?”林曼随口问。 温皇后摇了摇头,“也许,在这个皇宫里,只有你父皇知道。但是,德宣,如果利用得好,她会是你的福星,否则,她将是你的克星。” 温皇后当然知道德宣朝也只有温府的人和阮芳仪的娘家人算是亲信,大多数的势力还并没有就把德宣就看成真正的未来之君。若此时西戎再有不轨之心,谁能杀西戎而立威朝政的大权便会倾向于谁。若西戎诚心与大韩友好相帮,那身为长公主的敖阳,定能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何况她是皇上唯一同父同母的亲妹妹。 突然,温皇后的眼角飘出一抹笑,看着德宣说,“本宫看袭飒公主一直在看你,她倒是一个突破点,本宫早就听说西戎王虽对敖阳不冷不淡,但对这个孩子却甚是疼爱,尤其是这个女儿。” 林曼看着温皇后,心里有种不可遏制的鄙视,真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招儿都能想到。 “地上是什么?”温皇后站起身,看着地上一串亮闪闪的东西走过去。 宫女绿杨捡起来,呈给温皇后看。 “这是袭飒的串。”温皇后示意将串交给德宣。 “母后,儿臣这就去寻她,将此物交还于她。”德宣的话让温皇后甚是欢喜,知道自己的儿子开窍了。 长安殿上。 敖阳长公主正双伏地,额头也紧紧地贴在地上。个孩子却行完简单的礼,站起了身。 皇上上前一步,伸想要扶起敖阳。 “妹妹,起来吧,不必行如此大礼。”皇上的声音依旧富有磁性。 敖阳长公主依旧跪在地上,渐渐抬起头,两眼空洞无神。 “不必行如此大礼?呵呵呵”敖阳长公主仰天笑起来,似有些疯癫。 “敖阳!”皇上喊了一声,眼有些无奈。 “同为一个父亲一个母亲的兄妹,年龄上只差了一岁,但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我却被送到苦寒之地嫁作。”敖阳长公主说着,眼泪流出来,但那泪是冰凉的。 “朕知道你为了我们大韩受苦了,是我们大韩的恩人,但好在你如今也已是西戎的王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说道。 敖阳长公主又冷笑了几声,“如今皇兄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你也会把你年仅十四的女儿嫁到远方吗?” 皇上看敖阳根本没有站起身的意思,她依旧对当初父皇的决定而痛心,皇上转过身走回龙榻,坐了下来。 “皇兄怎么不说话了?难道当了皇上后,还不如小时候那般任性妄为?”敖阳长公主冷笑着问道。 “若有此需要,朕会像父皇那般将女儿嫁出去,换来大韩几十年的太平。”皇上说完,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想到那样的场景,他的心有些痛。 “哈哈哈” 敖阳长公主自己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一个木椅上坐了下来。个孩子跟了过去。 “皇上,太子殿下在殿外,说有东西交给袭飒公主。”小桂子进来禀报说。 正心不在焉的袭飒一听说是太子来了,立马精神起来,朝殿门张望着。 皇上挥了一下。 只见德宣走了进来,眼睛直直地望着皇上,许久没见皇上,林曼有些激动,热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德宣的眼神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以前,德宣每次见到他,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胆小,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正视皇上。 “这不是我的串吗?”袭飒看到了德宣里的串,叫出了声。 德宣像是没听见袭飒的话,依旧看着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喜出望外的袭飒,又看了看德宣的,“德宣,这串是怎么回事?” “皇父皇儿臣儿臣在母后的宫里捡到了袭飒公主的串,特来寻她,将此贵重交还给她,以免公主因丢失心爱之物而烦忧。”林曼实在不适应在皇上面前扮演他皇子的角色,说话支支吾吾的。 他的支支吾吾引来了袭乐和袭威王子的相觑而笑,看来真人比传说还要无能,话都不能好好说出来。看到哥哥和弟弟的笑,袭飒瞪了他俩一眼,他俩收起了笑。 袭飒笑着走过去,从德宣的里接过了串,向德宣行了一个礼,“谢谢太子殿下,这是父王送我的十周岁的生日礼物,若是弄丢了怕是我今后都不会快乐了。” 德宣挤出了一个笑,又扭头看着皇上。 “太子殿下,我袭飒向来有恩必报,不知太子殿下有什么难事,袭飒愿替太子分忧。”袭飒说完,笑着等德宣说话,两个脸颊上各有一个深深的酒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违背舅父 ()“殿下,皇上并没有召见你。” 长安殿外,太监小桂子向皇长子瑾珣行了一个简单的礼。 瑾珣看上去是有备而来,脸上没有一点诧异。 “桂公公,本王听说父皇今日召见皇姑母了。”瑾珣说道。 小桂子点点头,“长公主现在就在殿。” 瑾珣眼珠骨碌转了一下,说,“本王这次无召而来,一则是给连日以来悲痛的父皇请安,二则是拜见从未谋过面的皇姑母问安。还请桂公公代本王禀报。” 皇长子这样的话让小桂子没有理由回绝,只好按瑾珣所说向皇上禀报。 不一会儿,小桂子从殿里走出来,请皇长子进殿。 瑾珣款款而来,虽才是十岁的少年,但他的相貌和体态宛若皇上少年的模样。敖阳长公主望着从殿外走进来的皇长子竟有些恍惚了,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皇姑母。”声音响亮,气从发,犹如颗颗黄豆落入银盏。 敖阳长公主扭过头来,看向了皇上,皇上的神情与自己别无二致,是对这个皇子满心的欢喜。 “平身吧,皇儿,此时来长安殿,可有什么事情?”皇上问道。 瑾珣起身后,看到了跟随皇姑母的个孩子,能入得了长安殿的,不用想,只有皇姑母的至亲。最后,瑾珣的目光落到了站在一旁的德宣身上,和皇姑母的个孩子比起来,德宣显得越发赢弱了。 “儿臣来给父皇和皇姑母请安,不知德宣也在这里陪侍父皇和皇姑母。”瑾珣说着,和德宣对视了一些,从德宣的眼睛可以看得出黎贵妃的感动。 敖阳长公主站起身走到瑾珣身边,用轻轻拍了拍瑾珣的肩膀,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姑母,侄儿名唤瑾珣。” “不错不错,”敖阳长公主点点头,用眼睛瞥了一下袭飒,回到座位上。 从长安殿出来的路上,瑾珣和德宣并排走着,突然,德宣一个眩晕,就要倒下去,幸好瑾珣眼疾快,将他扶住了。 “你怎么样?是身体不舒服吗?”瑾珣有些着急。 德宣硬撑着站起来,脸色苍白,摇了摇头,“长安殿的阳气太重了,我怕我能见皇上的会和体力都不多了。” “父皇的长安殿应该是整个皇宫里阳气最重的地方了,但父皇若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你可以在其他宫殿和父皇见面啊。”瑾珣安慰道,搀扶着德宣朝前走。 德宣摇摇头,“不!不要让你父皇知道我的身份,他刚刚情绪有了好转,今日,我在殿上看得出来,你父皇对你的期望很大,不要让他失望。如果我能再在朝政方面帮助你,也不枉你父皇对我的深情。” 瑾珣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走着。 “等等我”他们身后传来袭飒公主的声音。 袭飒公主一路小跑过来,跑到他们身前,一把拉起德宣的,“德宣,带我去皇宫转转呀。” 德宣的被她攥得生疼,瑾珣一把拉开袭飒,“你小点儿劲儿!怎么没有公主的样子!德宣今天身体不适,要转本王带你去转。” 袭飒瞪了瑾珣一眼,又拉起德宣,“要你管!难不成你嫉妒太子德宣?” 德宣推开袭飒的,“抱歉,袭飒,今日我不能陪你去转了,改日吧。” 袭飒看了一眼正嘟着嘴生气的瑾珣,“哼,那本公主也不去转了,我要跟你去你的宫殿。” “德宣不需要你陪,男女授受不亲,难不成皇姑母没有教你大韩的礼节?”瑾珣看着张狂的袭飒一肚子的气实在是憋不住。 “我是堂堂正正的西戎公主,为何要学大韩的礼节,我母后从来不教我大韩的礼节!”说着,袭飒用胳膊挽住德宣的,紧紧的。 德宣朝瑾珣眨了眨眼,瑾珣不再和她争辩,生气地朝自己的凤祥宫走去。 袭飒一路上笑盈盈地伴着德宣走来。 “时间不早了,袭飒就先回去了。” 到了东玺宫门口。 “袭飒公主不进本太子的宫里小坐一会儿吗?” 德宣的一句话倒是让袭飒很吃惊,没有想到谦谦君子的大韩太子也有主动的一面。 袭飒盛情难却,脸上泛着红晕,点了点头,随德宣一同走了进去。 东玺宫里除了温皇后和她的宫女,还没有来过其他的女人,袭飒的到临,让东玺宫的宫人们都倍感惊奇。 “蓝心,去为袭飒公主泡一壶玫瑰花茶。”德宣坐下来,吩咐道。 “玫瑰花茶?”袭飒重复道。 德宣点点头,微笑了一下,时不时地看看往四处打量的袭飒。 一会儿,蓝心端着一把琉璃壶和一个精巧的琉璃茶杯过来了,小心翼翼地斟满茶,捧到袭飒跟前。 袭飒看着彩斑斓的琉璃茶杯里,一个玫红色的花苞渐渐在清澈的茶杯里绽放,逐渐地,那茶水由那花苞染成了淡红色。 德宣挥了挥,示意袭飒享用,袭飒抿了抿嘴唇,呷了一口,笑眯眯地点点头,“好喝,没想到花也可以做茶。” “袭飒公主没有喝过吗?皇姑母没有给你做过吗?”德宣问道。 袭飒脸色暗了一下,“没有,母后从来不会给我们做大韩的美食。” 转而袭飒恢复了原来的喜悦。 这小小的脸色变化让心思细腻的林曼抓住了,“若是喜欢,我派人送到袭飒公主的居处,每日都可以喝上。” 袭飒摆摆,“不劳烦了,不用送过去,若我有时间就来你的宫里喝,不是更好吗?”说完,袭飒眨巴了下大眼睛。 当袭飒公主笑眯眯地回到芙华宫敖阳长公主的偏殿时,看到敖阳长公主拉长的脸和默不作声的兄弟俩,袭飒公主一下怔住了。 “跪下!”敖阳长公主喝道。 “母后”,袭飒皱着眉头说。 “跪下!”这次的声音更大了。 袭乐王子冲她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跪下。 袭飒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跪下来。 “为何故意丢掉你的串?”敖阳长公主问道。 “我不是故意丢的,是串的绳有些松了”袭飒正说着。 “啪!” 一个巴掌落在了袭飒的左脸上,登时现出了一个红红的印,袭飒捂住了脸,眼泪掉落了出来。 “母后,饶恕袭飒吧,毕竟她还小。”袭乐跪在地上,袭威缩回了正摆弄着的,放在了背后。 “身为女儿身,若不知廉耻,那就别怪日后会受尽。”敖阳长公主怒斥道。 袭飒捂住脸,仰着头,和敖阳长公主对视着,“哼,若不是在来之前,你和父王的安排,我何苦要如此设计安排。我是为了我们西戎。” 敖阳长公主听完袭飒的话,长出了一口气,稍稍深呼吸了一下,回到座位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孩子,挥了挥,“都起来吧。” 袭乐拉着袭飒站了起来。 这时候,外面有一只羽箭射了进来,正好射在了便殿的门上。 袭乐王子取下羽箭,将箭头上的信取了下来,交到了敖阳长公主的上。 敖阳长公主打开信笺,看着看着,脸色越来越阴郁。 “母后,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袭乐王子问道。 敖阳长公主捏着信笺的开始颤抖,缓缓地抬起头,一双泪目看向了远处 第二日,早朝上。 “太子殿下,京城的皇家客栈里住满了西戎的骑兵,已属不妥,若不早日将他们遣回,恐发事端,影响我大韩和西戎的并不稳固的关系。”一位老臣进言。 “翁相对此有何良计?”林曼看到翁相不出意料地来早朝了,问道。 “骑兵为护送敖阳长公主入大韩来服丧,此时,虽先太后丧期已了,但敖阳长公主还未归还,若以我大韩的名义遣走骑兵,虽于理来说没有不妥,但从邦交之情来说有些许不合。”翁相站了出来,侃侃而谈。 “翁相,你的意思是由皇姑母去下令?”林曼禁不住说。 “殿下英明。”翁相答道。 这时,温锦麟冷笑一声,“翁相,您真是高明,这明明是您自己要出的计谋,最后怎么算到了太子殿下身上?” “在下也正有此想法,前几日,京乱贼之事紧急,下官求翁相讨个计谋,翁相称病严重闭门不见,今日朝上一见,翁相神采奕奕,真是可喜可贺啊。”阮江附和道。 “阮大人,此时太后丧期刚过,何来的可喜可贺?你竟敢出此不臣之言!”翁相终于在朝堂上开口了,但依旧脸色毫无怒色。 林曼早对阮江的事迹了如指掌,更知道他如同温府的爪牙。 “大胆阮江,皇祖母的丧期刚过,何来的喜贺?”德宣怒目而视,丝毫不管温锦麟对他的挤眉弄眼。 接下来,几位林曼看的大臣,果然开始陆陆续续地上奏阮江的种种劣迹。 朝堂本该到了退朝的时间了,但德宣迟迟不退朝,耐心地坐在龙椅上,一直到阮江的劣迹足以让他贬为庶民。 “德宣!”退朝后,德宣正坐着步辇朝东玺宫走去时,温锦麟追了两步喊着。 德宣头也没有回,伸了一下,身后的侍卫将温锦麟挡在了原地。 “温大人,已经退朝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温锦麟如同做梦一般,瞪大眼睛站在原地,半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西戎危机 ()温锦麟从皇宫出来后,怒气冲冲地回到了温府,坐在书房的木椅上,仇视着书桌上的笔墨纸砚。 片刻后,书桌上的这些东西都零八落地躺在书房的地上。 门外的丫鬟和守卫不敢靠近书房半步,直到温柏廷身边的陈管家奉命前来。 “少爷在房吗?老爷请少爷去房去一趟。” 丫鬟战战兢兢地点点头,这才轻轻推开房门。 陈管家往书房瞥了一眼,便知道今日已经是温锦麟的极限了,他从来没有动这样的怒气。 到温柏廷的房门前时,温锦麟的脸色还是很不好。 “麟儿,你今日还是太心急了。”不等温锦麟进门,温柏廷便开口说。 温柏新紧挨着温柏廷坐着,指不停地捻着袖口,看着脸色不佳的温锦麟。 温锦麟走进门,看了一眼同样愁容满面的温柏新后,抿了抿嘴,叫了一声“父亲,叔父”。 “父亲,德宣已不是往日孩提的模样,他今日在早朝上根本就是一副君王的样子,且儿子有感觉,他在有意治罪于阮江,阮江是我们温府的人,这他定是心知肚明的。”温锦麟越说越气,胸脯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温柏新点点头,站起身,说,“兄长,弟也有同感,今日德宣确有故意刁难阮江之嫌。” 温柏廷长出了一口气,捻了捻下巴上的不太长的胡须,皱起了眉头。 “这几日,也不见锦柔的消息,莫不是因为董太后驾崩之事耽搁了,而是另有原因?”温柏廷说着。 温柏新和温锦麟对视着,摇摇头,也猜不出皇后温锦柔的态度。 这时,门外陈管家说有要事,进来时,里捧着一只灰鸽,温柏廷松了一口气,这灰鸽正是和女儿锦柔书信来往的鸽子。 温柏廷读完了,还没有示意温柏新和温锦麟读,温锦麟已经站了起来,迫不及待地将那书信接到。 “长姐想让众臣提议将西戎公主许配给德宣?”锦麟不满地问。 “有什么不妥吗?”温柏廷反问道。 还在气头上的温锦麟直接说道,“儿子认为不妥,如今我们温府尽是为温锦麟打算了,而他如今恐怕已经不把我们当作长久的靠山了,恐怕日后登基后,最先办的便是削去我们的权势。” “兄长,麟儿说得不无道理啊,我们温府只是锦柔的一把利刃,但德宣恐怕认为我们是连他都会伤的凶器。西戎本就是我们大韩的劲敌,而袭飒公主是西戎王的心头肉,这天底下恐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袭飒公主是谁的,西戎便是谁的臣属。若袭飒公主嫁于我们大韩的太子,那他日,我们便再无称王之会。西戎王拼尽全力也会助女儿保住夫君的王位。”温柏新说着,不停地摇着头。 温柏廷认真地听完,笑了笑,“你二人的担心多余了,西戎王尤可丹当年还是太子时,老夫便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爱女心切,老夫虽能想象他会为了姑爷拼尽全力,但前提是那姑爷得先入得了他的法眼。” 温锦麟听后,茅塞顿开,“父亲的意思是,尤可丹根本看不上德宣,此桩婚事不能成?” “非也。”温柏廷说着,指了指笔墨,说,“给为父研磨,此次就看他的造化了,我儿心情不顺,哪怕他是亲外孙也无济于事。” 温锦麟的脸色顿时好了起来,健步如飞地走到书桌前研起磨来。温柏廷皱巴巴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把挺直的后背靠在了椅背上。 皇宫,林曼从早朝上回来,正半眯着眼靠在坐榻上,就听到殿门外传来了袭飒公主的声音。 “德宣太子,你在吗?” “公主请留步,待奴才禀告一声。”太监阿旺将她挡在门外。 “让公主进来吧。”林曼知道若想得知西戎的动向,袭飒是个突破点。 这时,袭飒进来了,见到德宣时虽也眉飞色舞,但很快脸色便阴了下来。 “我来太子的宫里,主要是跟你说一声,以后我便不来了。若有缘,我们西戎见吧。” 说完,袭飒便往殿门外走去。 “你什么意思?”林曼大喊着,但袭飒并没有回头。 袭飒出了东玺宫不久,皇长子瑾珣便匆匆而来。 “皇兄,为何这般匆匆而来?”林曼看着呼哧带喘的瑾珣打趣道。 瑾珣看了看左右的奴才,给了德宣一个眼色,德宣便退去了左右。 “不好了,皇姑母向父皇请旨,想把袭飒许配给我。”瑾珣嘟着嘴说着。 “这不是好事吗?”林曼笑了笑说。 瑾珣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好什么好!我来这里是想求你帮忙的,不是让你劝我娶她的。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她,她那般嚣张跋扈。” “我怎么帮忙,我是谁,你也不是不知道,难不成你想让德宣娶了她?”林曼问道。 瑾珣欲言又止,挠挠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行!你不喜欢嚣张跋扈的,难道德宣就喜欢吗?我已经够对不住德宣了,肯定不会再给他揽一桩婚事的。”林曼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瑾珣看黎贵妃这么决绝,垂头丧气起来。 “你也别灰心,每样事物都有它的反面,虽然你不喜欢袭飒这个人,但我听说西戎王将她视为掌上明珠,想必日后也将对你多有裨益。”林曼安慰道。 瑾珣想了想,没再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德宣,关心地问,“我看你今日气色不佳,可是身体不适?” “无碍。”林曼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将早朝上发生的事跟瑾珣讲了一遍。 “我适才听说皇姑母将护送她来京城的骑兵都遣回西戎了,原来是你的主意。”说着,瑾珣啧啧地叹服起来。 “只是,我们不能高兴得太早,那日敖阳长公主来时的阵势和在皇上面前的态度,你我都看得真真切切的。但今日我提议她出面遣回护送她来京城的骑兵时,她当即便应了。”林曼说着。 瑾珣听到后,恍然大悟般,“看来传言很有可能是真的。” “什么传言?”林曼追问道。 奉皇上的口谕,敖阳长公主和个孩子从温皇后的芙华宫搬至了离各个宫苑都稍远的偏安殿。 一番整理后,敖阳长公主坐定,袭乐王子为她倒了一杯茶,捧给她,敖阳长公主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朝殿外看了一眼正在攀爬花墙的小儿子袭威,最后目光落在了闷闷不乐的女儿袭飒身上。 “袭飒,”敖阳长公主叫了一声。 袭飒像是没有听到依旧坐在木椅上,两眼呆呆地望着脚尖的方向。 “妹妹!”袭乐喊了一声。 袭飒缓过神来,看向母后和哥哥,他们正严厉地望着自己。 “你在想什么?”敖阳长公主问道。 “芙华宫里住得好好的,为何要搬到这里来呢?”袭飒问道。 敖阳长公主放下茶杯,说道,“我们总不能长久地住在皇后宫里吧?” 袭飒满脸疑惑,问道,“长久地?咱们不是很快就会回去了吗?” 敖阳长公主摇摇头,”看来至少半年,我们是回不去了。” “为什么?父王跟我说,最多一个月便会在关口迎接我们回家吗?” 敖阳长公主露出愁容,“你父王差点儿死于突厥的长刀下” “什么?”袭飒从木椅上踉跄地站起来,“我父王是怎么回事?突厥的首领不是父王的盟友吗?” “妹妹,小心隔墙有耳!”袭乐赶忙提醒道。 原来,此次敖阳长公主来大韩的目的除了为母亲董太后服孝外,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便是探听大韩的虚实,以便助夫君尤可丹一举攻克大韩,占领这没有酷暑和严寒的宝地。 而突厥便是西戎的盟友之一,若突厥能助西戎一臂之力,待西戎功成之日,便分突厥一杯羹,但没有想到突厥竟假意邀请西戎王去商议攻克大韩之事,想要活禽西戎王,若不是西戎王和几个得力武将早有防备,便会死于突厥。突厥还趁西戎王离开西戎之时,抢占了西戎几个城池。 西戎王尤可丹颜面尽失,夹着尾巴逃回西戎后,立刻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至大韩京城敖阳长公主的上。 本来敖阳长公主还想报当年之仇,想趁大韩失败之时,逼迫皇兄将女儿嫁到西戎。没想到,西戎王尤可丹的书信,说,为了能让大韩助西戎铲平突厥,连女儿袭飒公主都可以献给皇上的儿子。 敖阳长公主自然知道,若是袭飒知道她父王的决定后该有多么伤心。这也是她迟迟不说的原因。但想到若女儿能嫁到大韩来,总比嫁到别处要好一些时,她便将这一切都告诉了袭飒。 “那母后和父王的意思是,让女儿嫁给谁?”袭飒听完后,并没有敖阳长公主想象得难受。 “袭飒,母后看得出来你倾心于太子德宣,但他未必就是大韩未来的君王。”敖阳长公主说道。 “那母后想让女儿嫁给皇长子吗?”袭飒有点激动。 “他才貌双全,像极了年轻时的皇上”敖阳长公主话还没说完。 “不!”袭飒大喊一声,“我死都不会嫁给他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皇上赐婚 ()长安殿,一如往常,宽敞的大殿里,只有皇上一人。太监和宫女们都在殿外候着。 这时,温皇后从宫门口走进来。 “皇后娘娘。”小安子见温皇后进来,赶忙迎上前去。 温皇后自然知道小安子的用意,但这次,她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识趣地离开,而是朝着大殿的方向跪了下去。 “臣妾有要事求见皇上,只求皇上恩准,若皇上不肯,臣妾将长跪不起。”温皇后提高了嗓门,哀求地说着。 小安子本想再上前劝说几句,但看温皇后眼眶通红,便退到了一旁。 这时,大殿的门开了,皇上似没有迟疑便拉开了殿门。 温皇后猛地抬起头,激动地朝前跪着走了几步后,停下来深深地将头伏到地上。 “臣妾拜见皇上。” 皇上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走进殿里,温皇后匆忙地站起身,小碎步地跟了上去。 不到半个时辰后,温皇后从殿里出来,步履轻快地出了宫门。 小安子正凝神地望着,只听皇上喊着自己的名字,赶忙转过身来,去往殿里。 “小安子,这字条”皇上里揉捏着一张字条,“是太子给你的?” 小安子探过头去,看着那张熟悉的字条,答道,“回皇上,确实是太子殿下偷偷递给奴才的。” “他没说这字条是从哪里来的吗?”皇上问着,仔细地看着字条上的字,只是毫无意义的几个字而已,但对皇上来说,确是至关重要,因为这样特殊的字体只有他的黎贵妃才能写得出来。 “太子殿下并没有说什么。”小安子确定地说。 “去传太子。”皇上吩咐道。 “是,皇上。”小安子应着,退出去后出了宫门。 而此时,袭乐王子刚刚进了东玺宫。 林曼看着袭乐王子的步态,便知道来者不善。 “德宣!”袭乐的另一只还没有踏进门槛,便厉声喊着。 林曼依旧动也不动地躺在榻上,双腿敲到了坐榻的扶上,瞥了他一眼。心想,这袭乐王子定是认准了德宣是个软柿子了,来到大韩竟也敢欺负大韩的太子,实在可气。 “大胆,见到太子殿下,为何不行礼?”太监阿旺责问道。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声,袭乐王子的直直地落在了阿旺的左脸上。 阿旺五折脸看着他,又看了看太子德宣。 林曼从榻上坐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他是本宫的掌事太监,袭乐,你太张狂了吧!你就不怕本宫要了你的命!”林曼怒气冲冲地说着。 德宣的这话虽不至于吓到袭乐,却也让袭乐有些震惊,没想到,怯懦的太子竟敢对自己出言不逊。 “哼!本王子最不怕的就是拼命。只怕到时候还不是谁要谁的命呢!本王子此刻前来,就是为了警告你,别打我妹妹的主意,若是再敢勾引我妹妹,小心日后你的太子之位坐得不安稳!”袭乐恐吓道。 林曼冷笑一声,“你知道你站的地方是哪里吗?竟敢在此威胁本宫?就不怕有来无回?” “哈哈哈!就凭你?”袭乐仰头大笑起来。 “你可知,你已犯下忤逆威吓太子的大不敬之罪?何况本宫代父皇处理大韩朝政,杀伐决断是本宫说了算,想治你的罪还不是小菜一碟。”林曼说着。 袭乐继续大笑,“治本王子的罪?那也要证据啊。” “人证,本宫的奴才们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林曼说道。 袭乐环视一周,看到的无非是吓得浑身颤抖的宫女太监们,冷笑了一声。 “他们可有人敢为你这个懦夫一般的太子作证?即便作证,你的奴才给你作证,是不是也有些牵强?”袭乐更加猖狂了。 这时,林曼站起身,走到袭乐身前,压低声音说,“袭乐,别太狂了,风大容易闪了舌头。他们的作证牵强的话,那你自己作证的话呢?” 林曼藏在袖管里的轻轻按了一下,这时,大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心日后你的太子之位坐得不安稳你知道你站的地方是哪里吗?竟敢在此威胁本宫?哈哈哈!就凭你?” 袭乐王子环视着四周,看着大殿的天花板,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谁!是谁在学本王子说话?”袭乐王子的声音颤抖着。 林曼冷笑了一声,“袭乐,你不会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 殿里的宫女和太监也都向四处张望着,神情有些紧张。 这时,小安子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神色慌张的袭乐王子,胆战心惊的宫人们,感到很是蹊跷。 “太子殿下,皇上召您去长安殿。” 听到皇上的召见,德宣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喜色,只是应了一声,让小安子在殿外等候他。 “袭乐,本宫没空勾引你妹妹,你看好你妹妹,让她别再纠缠本宫。”德宣冷冰冰地说。 袭乐王子回过神来,问道,“刚才的声音” 林曼看都没看袭乐,说道,“若你日后安分守己,不再犯浑,本宫便不再提此事。” “是,袭乐谨记。多谢太子殿下的宽恕。”袭乐将右放在左肩上行了一个深深的礼道,“袭乐先告退了。” 林曼依旧背对着袭乐王子,并没有转过身来,袭乐王子见德宣没有反应,只好退了出去。 其实,林曼只是在焦虑着,在这个当午的时候去长安殿见皇上之事。小安子已在殿后等候,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敖阳长公主拗不过从小被西戎王宠惯坏了的袭飒公主,从偏安殿走出来时,一副落魄的样子,一路来到长安殿。 “皇兄,臣妹这次莽撞了,还请皇兄收回成命。”敖阳长公主说着。 “敖阳,出什么事了?”皇上问道。 “臣妹原以为袭飒和瑾珣两小无猜,没想到袭飒这孩子竟对太子德宣情根深种,并说若不让她嫁于德宣,她宁愿去死。”说着,敖阳长公主擦了擦眼角的泪,她看似情真意切,实则她清楚皇上更愿意让袭飒嫁于德宣。 “袭飒意于太子德宣?”这对皇上来说,无异于好事一桩。他对瑾珣寄予厚望,但并不想让他受西戎岳丈的牵制,而袭飒嫁于德宣,对大韩的朝政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因为毕竟太子并不一定是未来的皇上。 这时,林曼已经到了长安殿的殿外,按照小桂子的说法,先在殿外候旨意。 皇上看着敖阳长公主的脸色,想着那日袭飒公主看德宣的眼神,心里清楚,她们并没有戏虐皇上。温皇后对袭飒也是青睐有加,若不然也不会长跪殿外求得皇上的赐婚。 “好,既然妹妹开口了,朕作为舅父为何不成全外甥女呢?今日,朕就赐婚,将袭飒公主许配给太子德宣。母后年丧期一过就为他们举办婚礼。”皇上说着。 “谢皇兄恩赐。”敖阳长公主跪在地上。 站在殿外的林曼听得真真的,“德宣呀,德宣,这就是你的命啊。哎,可怜的娃”林曼自言自语着。 “若是袭飒公主许配给德宣,那带兵征讨突厥的人便是他了。只是,德宣从没有离开过皇宫。”皇上担忧地说着。 “请皇兄放心,太子带兵出征,只是个振奋西戎和大韩双方军心的定心丸。太子有重兵守卫,不会离开大帐半步,且有臣妹的夫君为作战的首领,定会保护好未来的金龟婿。”敖阳长公主劝慰道。 皇上挥了挥,“有西戎王在,朕自然放心,敖阳,你先退下吧。” 敖阳长公主出来时,正好看到了在殿外候旨的太子德宣,脸上强挤出了一抹笑,用拍了拍德宣的肩膀头。 林曼看着敖阳长公主离开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朝殿里走去。 只是,她只能站在离皇上很远的地方,有种压迫感让林曼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林曼说着,此时倒是不用再假作柔弱的德宣的样子了,因为此刻,她已经够虚弱了。 “德宣,朕将袭飒公主许配给你,这也是你母后的意思,适才,敖阳长公主也过来请求朕答应这桩婚事。”皇上说着,看着德宣。 “儿臣遵命。”林曼说着。 “只是,此次和西戎联合攻打突厥一事,便成了你来带兵了。朕会为你安排上好的将领。”皇上说着。 德宣点点头,“谢父皇为儿筹谋。只是朝政之事也不可忽视。” “那时自然,待你领兵出征之日,朕将临朝。你得胜归来之日,便是你重掌政权之时。”皇上如同在赌博一般,若德宣真能大胜突厥,他便为自己的太子之位镀上了一层厚厚的金,那王位就会顺理成章地落到德宣的。 听到皇上将会临朝,林曼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没有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皇上,是对的。 “若没有别的吩咐,儿臣告退了。”林曼行了礼。 皇上挥了挥,林曼退了几步,转身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刚要离去时,又被皇上叫住了。 “德宣。” 林曼停住脚步,松开,忍着疼痛转过身,问道,“父皇有什么吩咐?” 只见皇上的展开一张字条,摊开让远在数步远的德宣看了看,问道,“这张字条,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整装待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林曼看着皇上脸色比上次来时要好了很多,若此时告诉皇上自己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很可能又会陷入感情的漩涡。这对皇上不利,因为毕竟自己已不能在人世久存,这对朝政和瑾珣还有德宣都没有好处。 “黎贵妃娘娘在世时,有一次偶然的机会,儿臣遇到了她,她将此字条赠予了儿臣。儿臣前些日子见父皇一直郁郁寡欢,便想起儿臣还有娘娘的墨宝特将此献给父皇,以解父皇思念之苦。”德宣娓娓道来。 皇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德宣,有些出神,许久才缓过神来。 “原来如此,你有心了。”皇上淡淡地说着。 “父皇若没有别的吩咐,儿臣告退了。”德宣说着,看见皇上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他没有半点犹豫地退了出来,因为此时,长安殿的阳气已经让他呼吸困难了。 出了宫门,德宣虚弱地靠在离宫门不远的宫墙上,门口侍卫看见了,赶忙走上去。 “太子殿下” “本宫身体有点虚弱,你为本宫传步辇吧。”林曼说着,用手挡着正在头顶上空的大太阳。 宫女蓝心看到坐在步辇上的太子脸色苍白时,赶忙跑上前去。 “殿下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林曼用力将头抬起来,摇了摇头,“不必。” 蓝心和另外两个宫人搀扶着太子从步辇上下来,慢慢地送到了卧榻上。 “本宫需要睡上一两个时辰,谁来本宫都不见。”林曼说着,眼皮已经垂了下来,盖住了本就模糊不清的眼珠。 偏安殿中,除了小王子袭威还在院落里的一棵树上爬来爬去,袭乐和袭飒正陪在敖阳长公主左右。 “母后,我们小看太子德宣了,他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中柔弱。他的柔弱也许正是他欺瞒众人而假扮出来的。”袭乐说着,看了一眼正眉飞色舞的妹妹袭飒。 “我早就说了,他是个好男儿,根本不是传言中的柔弱可欺。”袭飒得意地说。 敖阳长公主听完兄妹两人的对话很是惊奇,问道,“袭乐,你为何这般说?” 袭乐凑过去,将早上在东玺宫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敖阳长公主和袭飒公主。 敖阳长公主瞪大了眼睛,“果真?你没有听错?” 袭乐点点头。 袭飒脸上露出了笑意,“定是有神仙在相助德宣,哥哥,他已经是我的未婚夫君了,不许你再去捉弄他。” 敖阳长公主脸色凝重,但看了看天真的袭飒,冲着袭乐点点头,“他是你未来的妹夫了,五日后便带领大韩的将士们和我们西戎一起去征讨突厥了,不许再去捉弄他了。” 袭乐盯着敖阳长公主的眼神,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五日后便出征?那我要去看看德宣。”说着,袭飒跑了出去。 这时,正好撞上了从树上跳下来的小王子袭威。 “哎呀,你小心点。”袭飒一边拍打着树上掉落到衣衫的树叶,一边抱怨着说。 袭威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说道,”见了姐夫,替我带个好啊。“ 袭飒笑了笑,跑了出去。 一路跑到了东玺宫,袭飒却被挡在宫门外。 “袭飒公主,请回吧,我们太子正在午睡,已经吩咐了,谁来都不会见的。”侍卫说着。 “你既知道我是袭飒公主,就不应该把我挡在门外,我可是未来的太子妃。”袭飒说着,一把推开了侍卫,侍卫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公主推得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温皇后的步辇出现在不远处。 袭飒凶巴巴的表情立马平复了,冲着温皇后的方向半蹲着行大韩的礼仪。 “袭飒给皇后娘娘请安。” 刚才的一幕已经被温皇后看得真真切切的,但她依旧没有动什么声色,“起来吧。” “袭飒听闻太子在五日后便领兵出征,所以,想来东玺宫多和太子相处片刻。”袭飒解释道。 这也正是温皇后来东玺宫的原因,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同意让从没有领过兵的德宣出征。 “让太子出征可是长公主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温皇后问着。 袭飒回答道,“是母后和父王的意思,太子既已是袭飒的未婚夫,那便是西戎的驸马,舅舅也已经同意了。” “皇上同意了?”温皇后问道。 袭飒见温皇后的脸色有点难看,不再多语,只点了点头。 温皇后二话不说,不顾门口侍卫的阻拦,便直径走进了东玺宫,袭飒公主紧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闯入时,德宣正端坐着吃着玫瑰饼,丝毫没有刚刚睡醒的样子。 看到温皇后和袭飒一前一后,德宣装出惊奇的样子,赶忙放下手中的玫瑰饼,站了起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不知母后和袭飒一同前来有什么要事吗?”本来虚弱的德宣小睡了一会儿已大有好转,听到宫门口的争吵,他知道麻烦来了,便赶忙从卧榻上起来,只是,没想到温皇后也来了。 温皇后仔细打量着德宣,像是许久未见似的。 “母后”德宣喊了一声。 温皇后缓过神儿来,慢慢地走到坐榻上坐下来,这时,蓝心已经将泡好的茶端到了温皇后的身前。 温皇后接过茶来,依旧没有作声。 “德宣,虽然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出征,但我相信我父王会保护好你的,你只管在大营里指挥将领就好。”袭飒走到德宣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 德宣冲着袭飒公主笑了笑。 温皇后放下茶杯,说道,“皇儿,记得你之前常跟母后说,你想长大后带兵打仗,没想到,这个愿望这么快便实现了。” 懦弱的德宣竟还有过这样的想法,林曼不经吃了一惊,不自然地冲着温皇后笑着点了点头。 “听袭飒说你五日后便出发了。”温皇后说着。 “回母后,是这样的。”德宣回道。 “那母后的生辰你是赶不上了,也罢,总归还在董太后的服孝期内,母后的生辰也不会怎么过,只是越是特殊的日子,母后便会越发想你。” 糟糕,温皇后的生辰自己还不曾知道,林曼暗自心慌起来。 “娘娘,在您的生辰,袭飒会替太子前去给您拜寿的。”袭飒面带微笑,乖巧地说着。 温皇后看了一眼德宣,伸出了手,那手分明是要拉住德宣的手。林曼突然感觉到温皇后今日前来别有用心,故作矜持般,迟迟才挪到温皇后身边,学着德宣往日里胆小的样子,慢吞吞地伸出了自己的两只手握住了温皇后的手。 温皇后抬头望着德宣的脸,像是在辨别着什么。 她跟温府来往密切,这林曼是知道的,为何她却只字不提早朝之事,或是舅父的事情呢。林曼思忖着。 很快,出征的日子来了。 这几日以来,皇上一直都在早朝,德宣没有再替父皇去早朝,这让林曼很欣慰,她意识到自己的畅想并没有错。 一大早,就有一帮宫女为德宣整理行装,林曼望着德宣铜镜里身穿铠甲的样子,总是觉得和这身厚重的铠甲来说,德宣的小身体还是有些单薄了。 “你不能去!” 这时,殿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皇长子瑾珣。 还没等德宣回转过身子,瑾珣已经用跑的速度来到了德宣身边。 “王爷”德宣身边的宫人们给瑾珣行礼。 “都下去!”瑾珣不耐烦地说了一声。 宫人们抬头看主子的脸色,德宣冲他们点点头,宫人们都退了出去。 林曼冲着风风火火而来的瑾珣,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瑾珣拉着德宣的胳膊,“走,跟我去找父皇,你不能出征,要去也应该是我去。” 瑾珣虽然也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但林曼用着年仅八岁的德宣的身体,实在拗不过身强体健的瑾珣。林曼用另一只手,费力地掰着瑾珣的手。 “你松开,你弄疼我了!” 瑾珣赶忙松开了手。看着德宣慢慢挽起袖管,细细的胳膊上几条红红的手指印儿跃然眼前。 “对对不起”瑾珣磕磕绊绊地说着,“我太心急了,你看你这么柔弱,根本不能带兵去打仗,更何况你是” 林曼抬起眼,瞪了他一眼。 “你父皇都已经去早朝了,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好。不管怎样,我已经不能再以之前的身份出现在他眼前,她已经不存在了。我出征是本着打胜仗去的,若是真胜了,或许,德宣真能顺理成章成为下一位君王,虽然我知道你更适合,但德宣是个善良的孩子,更是个痛苦的孩子,你作为兄长能多辅佐便多尽力吧。若是败了,那便是命运使然”林曼说着,把袖管放了下来。 “德宣要出征,温皇后娘娘难道没有制止吗?”瑾珣不知道怎样再劝服她。 林曼摇摇头,“若是这次德宣不利,你要加倍小心她。不过,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瑾珣有点儿不理解,问道,“为什么说她的时间不多?” “之前你父皇是怎样一睡不醒的,她便会怎样。”林曼说完,看了看窗外,那里所有要随她出征的人们都已经整装待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胜突厥 林曼骑着战马一路向西,身旁和身后是五千雄兵,与其说是跟随自己,不如说是守护着自己。 自出了皇宫的大门,林曼的身体越发轻松,持续笼罩在周身让她无法施展精力的钟罩逐渐消失了。林曼这才真正体会到皇宫的阳气之盛。 林曼勒紧缰绳,加紧马肚,大喊一声,“驾!”身下的黑色战马冲着前方飞奔起来。 现代的林曼曾在四岁的时候就经常跟随爸爸出入马术俱乐部,如今,真是派上用场了。 “太子殿下,慢点儿,慢点儿”身后的随从紧跟其后,生怕有什么闪失。 就在林曼正在徜徉在宽敞的林间大道时,从侧面的路口冲出来一队人马。 “吁”林曼猛拽缰绳,放缓了速度,以免撞个正着。 原来是袭乐王子。 看来林曼猜得不错,西戎王不会在危机的时候还将自己的妻儿放在大韩的,虽然皇上以保他们平安为由将他们留在大韩,但大王子袭乐还是脱身了。 “你怎么来了?”德宣问着。 “母后和舅父不放心你,哦,对了,还有袭飒更是不放心。再说,我西戎有危机,哪里有只让女婿去救助,而儿子坐享其成的呢?”袭乐说着。 德宣没有再问什么,和袭乐一起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了。 德宣的马一直和袭乐的并驾齐驱。 “没想到你还能驭得了战马?”袭乐说着,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德宣没有理会他,而是淡淡地说,“西戎危机,我真看不出来你哪里担忧。” 袭乐被堵得张口结舌。 士兵众多,只能从人烟较为稀少的地方通过,以不扰平民。 眼看着太阳西沉,草石繁多的野外,一眼望上去,显得没有一丝活力。 “太子,夜色已晚,我们就在此落脚吧,再往前走山石不平,无法搭营建帐。”副将崇连说道。 林曼应允了,看了一眼正在不远处的袭乐,他也正有此意。 营帐搭好了,临时的炉灶也置妥了,除了武士出身的士兵们坐定在营帐前,后勤人员都在忙碌着准备晚饭和太子入睡的铺盖。 初夏时分,野外依旧有些阴冷,时而传来乌鸦的叫声,更加瘆人了。 太监阿旺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蓝心拍了他一下,吓得阿旺差点儿叫出声来。 “阿旺,你怎么了?”蓝心绷住笑,问道。 “你你没听说过吗?乌鸦看到尸骨后才会这么兴奋地叫。”阿旺说着。 “哈哈哈!不错!正是如此。”从不远处走过来的袭乐王子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大笑道。 林曼正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呼吸畅快的初夏夜晚,听到袭乐的说话声,睁开眼睛,朝他望去。 袭乐朝德宣走过去,说,“你的这个小太监说得对啊,我在西戎也早有耳闻,可惜西戎没有乌鸦,我的太子殿下,不妨我们去乌鸦盘旋的地方一看究竟,是不是有很多的尸骨啊。” 袭乐这分明是故意挑衅,他早就听闻德宣素来胆小,更怕鬼神之说,刚才在路上,他加快马力依旧不能超过德宣半分,这让袭乐很是恼火。他可是西戎骑起马来有“西戎之鹰”称呼的袭乐王子啊。就这样轻松地让大韩的懦弱太子比下去,他以后还怎么在士兵面前耀武扬威呀。 德宣笑了笑,站起身来。 “殿下,去不得,不干净的东西对人不好,尤其是年幼之人。”蓝心在德宣身后轻声地提醒道。 德宣没有理会蓝心,而是对着袭乐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没想到德宣这么爽快便答应了,真是正中袭乐的下怀。 袭乐欣然朝前走着,回头时,发现德宣身后跟着阿旺和蓝心两个宫人,便停下脚步来。 “太子殿下,你还要带点人来壮胆儿吗?” 德宣看了看身后,对阿旺和蓝心摆了摆手,“你们好好准备晚饭,不用跟着本宫了。” 两人对视了一下,只好听从太子的吩咐,退了回去。 德宣跟随着袭乐的脚步,穿过一片荆棘,来到乌鸦盘旋的地方,那乌鸦像是见惯了人,根本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躲闪开来,而是叫得越欢了。 袭乐和德宣定睛一看,果然那片空地上,尸骨尸身堆积如山,若不来到这里,它们还真被当成了一个小土丘。 林曼感到身体更加轻盈,像是只有灵魂一般,若不是袭乐在旁边,她真想试一试自己能不能飞起来。她忍不住笑了笑。 袭乐看到了德宣的笑,看到了他并没有一点害怕。 “看来还真是真的,有乌鸦盘旋的地方必有尸骨。要不要再离近一些,看看都是些什么人的尸骨呀?”林曼问道。 袭乐本来也不是害怕死尸的人,但被德宣超然的淡定吓怕了,反倒紧张起来。 “既然知道这里果然有尸骨,那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一整日都没有吃饭了。”袭乐说着,掉头便走。 “袭乐,”林曼喊住他,“突厥正等待着你我去铲平,我希望我们是真正的友军。否则,你知道的,不但对你我不利,更会让西戎遭殃。” 袭乐听到一个病怏怏的太子竟敢教训起自己来,心里很是不痛快,气鼓鼓的,只想举起拳头朝他打去。 德宣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袭乐突然攥紧的拳头,又慢慢地松开了。 回到营帐,林曼只吃了一点饭菜,便吃不下了,不是她没有食欲,而是她根本不觉得饿,在这个阴气十足的地方,林曼像回到了没有肉身牵绊的灵魂游走时代。 接下来的时间里,袭乐王子对德宣再有偏见,依旧对他怀有一分敬畏,他总是在离德宣不远处注视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些细节,让袭乐王子确定了一点,那便是传言是有误差的。 经过数十天和突厥的厮杀,终于把突厥整个部落都铲平了,突厥除了剩下了数百个老弱病残外,只要是参加战斗的不是被杀死便是被俘虏,突厥首领的整个家族都被杀得一个都不剩。 这当然不是德宣的意思,而是西戎王尤可丹借助大韩士兵和自己的士兵共同作战的结果。 在突厥的几个支部落前来投降时,西戎王尤可丹甚至都没有接见投降之人,就命人将他们的头颅砍下来祭了军旗。 林曼早就在历史书上看过关于这个战争的描述,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历史的车轮是不停歇的,它碾过的痕迹也是无法被涂改的。林曼坐在有众兵把守的大帐中,时不时听到前线传来的捷报,不知不觉地,心里很是凄凉。 “报”外面又传来了报信人的声音。 “太子殿下,我军已经大败突厥,西戎王命小的来迎接太子殿下去帐中一叙。”报信人是西戎王派来的。 德宣还不曾见过西戎王尤可丹,因为按照军队部署,大韩的士兵和西戎的士兵呈前后两个方位进攻突厥,这才使得突厥进退两难。 “袭乐王子呢?”林曼和德宣一起对付突厥的后方。 报信人说道,“回太子殿下,大王子已经抵达了大王的大帐。” 林曼有些吃惊,本来自己的营帐紧挨着袭乐的营帐,他们本可以一同前往数百里远的西戎王的大帐,没想到袭乐却先动身了。 颠簸了数百里,终于抵达了西戎王的大帐前。 袭乐王子一身锦衣笑眯眯地从大帐中走出来,作出十分谦卑的样子。 “太子殿下,我替父王前来迎您。” 德宣进入大帐时,看到一个相貌年近六旬的老人坐在帐中的正位上。林曼吃了一惊,之前听闻西戎王年过四十,没想到相貌竟如此之老。若是先皇活着,恐怕也比他看上去要年轻一些。可见,西戎这个严寒的地界是不养人的。林曼开始理解了敖阳长公主之苦。 “德宣参见大王。”德宣向西戎王行礼。 “莫称呼大王,直呼岳父便可。来,来,到本王身边来坐。”西戎王的脸上露出了可掬的笑容。 林曼看了一下四周,无非是一些仆人歌舞伎,便放松了戒备,走到了西戎王的身边,坐了下来。 酒过三巡,西戎王朝德宣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得更近一些。 “我儿,明日一早便随本王回我西戎。”西戎王说着,打了个酒嗝儿,把宽厚的大手放在了德宣瘦小的肩膀上。 “岳父大人,西戎既然再无危机,那德宣还需早日回大韩复命,也好让父皇和皇姑母安心。”德宣说着。 西戎王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他们安心,他们都能把你送到这里来,怎么会不安心呢?” 刚才和西戎王相谈甚欢,虽然也知道西戎王只不过是一位狡诈的王,但他的豪勇还是挺让林曼眼前一亮的。这就是古代的部落大王啊。 “若是岳父不舍德宣,德宣送上岳父一程再回大韩。”林曼说着。 西戎王瞬间脸色不悦,“难不成你还真想回你的大韩吗?本王是看你年纪虽小,身体虽弱,但谈吐不凡,见识甚广,才对你掏心掏肺。” “岳父此话怎讲?”林曼有些不解。 “来人。”这时,从帐外走进来两个士兵,他们押解着一个看上去有些面熟的中年男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滞留西戎 林曼打量着带进来的这名男子,整体看上去,衣衫被捆绳勒得破裂,头发凌乱,但细细一看,便会发现衣衫和头上的发箍都不是普通人所用。 男子被士兵狠狠踢了一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细长脸,鹰钩鼻子,三角眼,眉毛往上挑着,这相貌越看越眼熟。 “这是何人?”林曼禁不住问道。 “王儿。”尤可丹轻喊了一声,袭乐王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了太子德宣的手上。 这竟是一封温柏廷给西戎王尤可丹的书信,信中所说让林曼吃了一惊。 温柏廷,他可是温皇后的父亲啊。 林曼捏着书信的手指开始抖起来,她清楚地意识到,这颤抖不是林曼发出来的,而是德宣! “你还是执意要回大韩吗?”尤可丹看到了德宣的激动。 那封信因林曼不听使唤的手指而掉落到了地上,林曼还没来得及弯腰去捡,书信被袭乐捡了起来。 “一封信而已,且不说它是真是假,就算它是真的,那跟我回不回大韩又有什么关系?”林曼虽知这封信让德宣伤心害怕之处,但自己毕竟不是德宣。 “是真是假,此人可以作证。”袭乐王子说道。 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低垂着头,被一旁的士兵猛得踹了一脚,他才抬起头,目露凶光。 “早就听闻西戎不通礼数,今日可见一斑,要杀要剐随你们!”男子大声吼叫着。 “杀剐当然是随我们,为何要留你至此,刚才没人告诉你吗?告诉你们太子殿下,你是何人,为何偷偷潜入我们西戎的军营?”袭乐王子问道。 “哼!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老子是阮继东。”男子说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士兵一鞭子抽倒在地上。 听到“阮继东”这个名字,林曼立刻知道他长得像谁了,他和阮江一样有着鹰钩鼻子,三角眼。就连阮芳仪也是一样的鹰钩鼻子。看年岁,他不是阮江的儿子,便是他的侄子了。 “太子殿下,阮府的人你该清楚吧?大韩阮府和温府的关系,非但你们熟知,就连我们西戎也知之甚深啊。”袭乐说着。 就在林曼正在琢磨西戎王想留下自己的用意时,突然,只听一声大喊,“我要杀了你!” 阮继东从地上猛地站起,眼珠似要迸出,双手挣脱出押解他的士兵,朝着德宣迅猛地跑来。 就在这时,一把短匕首“嗖”的一下飞射到他的脖子,他当即倒下,两眼发直,口中止不住地流着血。 林曼缓过神儿来,看到了短匕首出自西戎王的右手,同时,她也看到了袭乐王子的脸上惊诧和遗憾的表情。 “我儿,吓到了吧?”西戎王笑着说,“你若回去,这样的事件你能逃脱一个,你还能回回都能逃脱吗?” “谢岳父大人护住德宣。”林曼的话是出自真心的。 西戎王尤可丹从德宣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心动,挥了挥手,“来人,护送太子去大帐中休息。明日还赶路呢。” 林曼没有拒绝,行礼后,便离开了。 看着德宣离开后,袭乐王子皱紧眉头,向尤可丹行礼,道,“父王,孩儿不明白您为何要救下这大韩的太子。大败突厥后,母后和父王的原意都是要杀死他,孩儿正不知找何借口上报大韩,这不就是上天赐给我们的良机吗?” 尤可丹看了看袭乐,说道,“你太心急了。虽然早就听闻这大韩太子懦弱无能,但从大败突厥和今日一见,为父看出他并不似传言那般。若是这样,他以太子的身份,尚有可能之处,更何况他如今是你妹妹的未婚夫,若好了,那对我们西戎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袭乐听罢,眼珠子骨碌碌转着,点了点头,“孩儿但听父王的。” 袭乐退下后,尤可丹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那正是袭飒公主暗自传回给他的,信里向他说,德宣并非常人,望父王为他,若好了,袭飒愿与他做真正的夫妻,助父王成就霸业。 “来人,去请紫巫婆婆。”尤可丹吩咐着。 没多一会儿,一个头顶紫纱,身材肥胖的老婆婆出现在尤可丹的大帐中。 “紫巫婆婆,今日可有什么异象?”尤可丹问道。 紫巫婆婆摇了摇头,用极度沙哑,略带微颤的声音说,“回大王,并无异象。” 尤可丹吃惊地站起身,“什么?难道此人并非王者?” 紫巫婆婆今年已七十岁有余,是西戎最精通巫术之人,能通阴阳,更能靠气息感觉常人身上的能量场。 当年尤可丹有数位精明勇猛的哥哥,但从刚出生,就被紫巫婆婆预言到他们并非西戎的王。而尤可丹刚出生时是个病胎,紫巫婆婆一口断言他将成为西戎最强悍的王,哪怕幼年时依旧体弱多病,紫巫婆婆从来没有改过口。 紫巫婆婆摇摇头,“大王,方圆近百里,老奴除了感受到了大王的王者之气,并没有第二人。” 尤可丹看着紫巫婆婆肯定的神情,有些失望地坐回到王座上。 “婆婆,公主的巫术是你所教,你也曾说过她的测算还没有出现失误的时候。但,这次,你们的预言并不一样啊。”尤可丹叹了一口气。 听尤可丹这样一说,紫巫婆婆抬起了头,脸上布满了深褐色的老年斑,问道,“老奴竟然和公主的预言不一样?老奴请求大王让老奴见上一见公主预言中的人。” 尤可丹点了点头。 林曼从尤可丹大帐出来被领到了另一顶大帐中,派人叫来了副将崇连。 “若我有什么事不能离开西戎,你要带兵务必赶回大韩。”林曼吩咐道。 崇连欲言又止。 “怎么?有什么话直说。”林曼说道。 “请恕在下不从。”崇连说道。 德宣的大帐中,只有他们二人,崇连也算是大韩屈指可数的大将,但没有想到竟在西戎动了叛国之心。 崇连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数说了这近半年以来,大韩的平民和大韩对别国的屡次妥协。 “大韩已非以前的大韩,如今,皇上日日不上朝,竟然是为了一个死去的妃子。朝臣各个不务正业,一心想着如何保得自己周全,不但对百姓的疾苦不闻不问,甚至在百姓快要饿死的时候还要抢下最后一口救命粮。” 崇连说着,将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这两日跟西戎的将士交谈甚多,得知,西戎王并非等闲之辈,他的治下,将士意气昂扬,百姓安居乐业。若在下不死,愿臣服于他的脚下。” “什么!你竟然动了叛国之心?”林曼一时心急。 看着崇连又一次深深地磕着头,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他似乎没有痛感。 “只是,这些都是你从西戎将士口中所闻,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再说,你的父母亲人眷属,他们尚在大韩,你竟连他们都想抛弃?”林曼问道。 崇连止不住地哭了出来,“在下早就没有了亲人。” “你为何没有亲人?你的亲人呢?”林曼看得出来,失去亲人是他痛苦的来源。 这时,从帐外进来一名仆人。 “太子殿下,紫巫婆婆前来拜见。”仆人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位身着紫衣,头戴紫纱的老婆婆走了进来。 林曼示意崇连先退下。 紫巫婆婆缓慢地走了进来,瞥了一眼满脸泪痕的崇连,接着走到了林曼的身前。 “老奴拜见大韩太子殿下。”紫巫婆婆的声音像是从坟墓发出来的一般凄冷。 不知道眼前的婆婆是什么身份,但从她的衣着来看,并不是普通的奴仆,看着这位老态龙钟的老婆婆,林曼反而浑身轻松了起来。 “婆婆,今日来次,不知道有什么指教?”林曼问道。 紫巫婆婆看了一眼身旁的木椅,缓缓地走了过去,坐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德宣。 林曼也坐了下来,和这位不速之客对视着。 突然,紫巫婆婆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很是诡异。 “我终于找到你了。”紫巫婆婆像是在跟德宣说,又不像。 林曼再一次细细地打量紫巫婆婆,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她。 “婆婆是不是认错人了?”林曼问道。 紫巫婆婆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朝大帐门口走了出去。 林曼的身体随着紫巫婆婆的离开变得沉重起来。 林曼一下子想到了在那个尸体成堆的地方,自己的身体也像刚才一般松快。林曼料到了,紫巫婆婆可能猜到了自己并不是常人,也料到了,很可能她也不是什么常人。 而在此时,大为大败突厥而欢呼雀跃,百姓们正翘首企盼着太子和众位立了战功的将士们重回故土。 “皇上,太子殿下小小年纪竟有此奇功,真是我大韩的福气。” “恭贺皇上,贺喜皇上。” “太子殿下智勇双全,是我大韩江山之福。” “” 朝堂上,一片对太子德宣的赞誉声。 皇上脸上也浮现着满意的笑容,只是很快笑容便淡去了。他想起,原来的德宣并不是这样的,最近梦中日日浮现的林曼的形象,和瑾珣欲言又止的样子。 “退朝!”小桂子喊道。 皇上坐在步辇上,脸色阴郁。若从西戎传来的密报是真的,那德宣就是有问题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