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下的约定》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章 藏在快乐背后的悲剧(1) 这天晴空万里,没有清爽的微风,只有毒辣炙热的阳光,和那令人烦躁闷热的空气。这样的高温,这样的闷热,仿佛在挑战人类所能受的极限。 在这样的高温天里,有大部分的行人露着肚皮,露着腿,打着伞,在大街上游逛。 他们三三两两的在一块儿,有说有笑的,给闷热的城市里增添了些许的生气。 雪儿和她的爸爸妈妈也一样。他们走在一个很热闹的市场里,熙熙攘攘的人们从他们的身边经过。 雪儿牵着爸爸的手,孩子般天真可爱的笑容洋溢在她的脸上,而她的父亲也仿佛被感染了一样,露着天真的笑容。 “爸爸,我想吃冰激凌。” 他们在市场里走了许久,热浪像温柔的海浪一样不断地涌向他们的脸上和身上。又因为这市场很宽大,琳琅满目的物品在一时半会儿看不完,所以雪儿有些累了,有些口渴了。于是,饥渴难耐的她向身旁的父亲央求。 雪儿的父亲也有些渴了,便爽快地答应了雪儿。然后,他回转身子,看向走在身后的翠萍。大滴大滴的汗珠从翠萍脸上落下来,狠狠地砸在地面上。她白皙而纤细的手不停地往脸上扇着风,仿佛是一把随身携带的扇子。 “你想喝些什么?”夏文华向翠萍问道。 翠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俯下身子,问了问雪儿想吃什么。雪儿毫不犹豫的回答:“想吃冰激凌。” 翠萍挺直了身子,向夏文华说道:“那我们三人就吃冰激凌吧!” 夏文华赞同地点了点头。于是,在前方不远处买了三个冰激凌。 三个人各自手持冰激凌,一边走着一边吃着。天空依旧晴朗而灼热,刚出锅的冰激凌在残酷的高温下,很快就化了。像水滴似的,一滴接一滴地掉在地上,衣服上,鞋子上。好讨厌!这是雪儿内心的呐喊。无奈下,雪儿只能大口吃起来了,免得再有“水滴”掉在身上。 在走完这条宽而大的市场后,他们就回到了家里。 他们的家离这市场既不远也不近。每次雪儿放假后,夏文华和何翠萍就会带着她来逛,让她放松放松精神,舒活舒活筋骨,尽可能让她快乐起来。 雪儿在家里蹦蹦跳跳的,从那里回来,她仍旧活力充沛,不觉得疲倦。而恰恰相反的是她的父母,在那里走了整整半天,已经很疲乏,很劳累了。 带回家里的不仅有买给雪儿的物品,还有一身臭汗。何翠萍一进房门,就去洗澡了。而夏文华则懒洋洋的躺进沙发里,玩起了手机。对站在客厅里的雪儿,没人顾及。顿时,她有些孤独之感涌向了全身。她不再蹦跳,不再嬉笑,而是安安静静地呆坐进沙发中。瞬间,寂静便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雪儿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孤独寂静的环境——对她来说,这就如同死亡一般,死得可怕、死得压抑,毫无违和感。身处于这个环境,它在挣扎——内心挣扎——她的身体也在挣扎,她想,她想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她心想。于是,她从沙发中站了起来,为了不再孤独、不再压抑;为了夺回快乐、夺回自由,决心拼了。 站起身的她,悄悄地看了父亲一眼。他依旧在玩手机,而且玩的那么沉迷,那么旁若无人。她又侧耳倾听,听那母亲洗澡时所用的沐浴头喷出的水声。在听确定后,雪儿轻手轻脚地走进自己的卧室里,站在那窗户前,俯视下边的院子。 院子里花草丰茂,树木丛生,满是活气。但在这样的活气中,却唯独不见人影。人都去哪了?雪儿心问。她带着这个疑问,抬头仰望天空,答案便显而易见。 整个院子,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闷热难耐。在这样的温度下,哪个人会身处其中呢?雪儿抿了抿嘴唇,很难过的叹了口气,心想,看来现在是出不去了。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上慢慢显出了她心中的失望。快乐的女孩再也不快乐了。 晚上,当夕阳之光顽皮地跳进窗户,落到白如纸的墙上时,雪儿睡醒了。 刚才在失望之时,她躺在床上竟睡着了。在她睡醒之前,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不过,看家里的样子,刚才一定没有发生什么。 慢慢的,她慢慢的坐起身子。由于刚才睡姿不佳,她纤细的脖颈有点儿痛,大概是落枕了。就在她要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一股炒菜的香味扑面而来。闻着这个味儿,她不禁地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闹钟。闹钟上显示现在已经六点半了。自己竟睡了这么久了,她心想。 走入客厅,在饭桌上已经摆了三样菜,和三双筷子。 那菜色,那连绵不断的香味,都诱惑着她的味蕾,她不住的动动小嘴,真想尝尝。可人没聚齐,她是不能动手夹菜的,这一点,她已经根植于内心深处了。 吃过饭后,夏文华把雪儿叫到自己面前,深思熟虑之后,对雪儿语重心长的说:“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和你妈妈会陪你好好过的。” 那笑容,那因失落而隐没的笑容,又重新落到雪儿的脸上。她笑着,跳着,认真地听着父亲每一句话。这些话,传于她耳畔,慢慢的,她不再失落了,取而代之的,是兴奋、是快乐、是儿童天真的美。她猛烈的点点头,极具感激父亲。 明天是她的生日,是她八岁的生日。听说明天,爷爷奶奶会赶来,来庆祝这可爱的、聪颖的孙女的生日,并祝福她快乐、在学习上取得好成绩。 她欢乐,一整晚上开心地睡不着觉。她喜欢奶奶、喜欢爷爷、喜欢他们带来的礼物。 爷爷奶奶要来的消息,其实在晚饭之前,也就是雪儿睡觉的时候,夏文华接到了一个电话。这是奶奶打来的。她语重心长的说:“明天便是孙女的生日,我和你爸会一起来的。” “好的,我知道了妈。” 这是夏文华简单的回应。 现在已经深夜了,到明儿已是不远了。雪儿在舒适的暖意中继续做着美梦,而夏文华与何翠萍却睡不着。除了明天爸妈要来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那是一件关乎家庭的事情。 希望大家支持、收藏。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2章 藏在快乐背后的悲剧(2) 天刚蒙蒙亮,夏文华就已坐在书桌前面,认真地看着历史书籍。 由于此时窗外光线较为暗淡,夏文华便用放在身旁的台灯照着书看。何翠萍还陶醉在美梦中。夏雪儿也亦同。 此刻十分安静,唯有文字像一个个活泼的音符在夏文华的脑中有声有色地跳动着。但这样的安静却没有维持多久。 哔哔~ 一阵急而响亮的声音溢满了整个房间。 夏文华从衣口袋里取出了手机,定睛一瞧,手机上显示着这样几个大字:“我劝你还是把钱还了,若不然你身边的亲朋好友便要完蛋!” 夏文华震动了一下,全身的鸡皮疙瘩随着狂烈的心跳而活跃起来,手机差点摔到地上。 钱?就是那五十万元,我现在没钱,我该怎样去还?夏文华心想。他沉思着,心狂跳着,手指颤抖着。思来想去,就算把房子卖了,些许的首饰卖了,也凑不到五十万。他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因妻子生病而借来不干净的钱。那些朋友,其实都是社会上的混混。因为懒惰,只想着玩,那些人才会变成这样。 可发生的已然发生了,再怎么努力改变也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夏文华这样悲叹着。 “五十万——”他呢喃着。这个数字对他来说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文数字,思绪紊乱的他实在想不到好办法。 天亮了,大亮了,这变化是不知不觉的。他见到淘气而无畏的阳光跳进窗户,照在书桌上,他的书本上,粗壮的手上。金灿灿的光芒使他感到温暖、感到暂时的安心。 他点燃香烟,静静地坐着抽着。从嘴里喷出浓浓的烟雾,它们上升、缓缓的上升,他废然地,呆滞地,心事重重地盯着烟雾看。他停止看书,只管神游天外。 街道开始变得人潮汹涌,车水马龙,热闹的一天又开始了。 是的,今天这一天不但比昨天热闹,而且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会发生。 在他们吃过早饭后,就发生了第一件事。 夏文华独自开车去了那些混混所指定的地点。刚一到,他就被几名混混强行带到一个极少有人的地方。这里四周不见高楼大厦的影儿,唯有几座小瓦房伫立其间——很显然,这里便是离城市甚远的农村,而且还比农村荒诞、人迹罕至。 “钱带来了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内屋传来。 他们把夏文华带进内屋,就出来并关上了门。 内屋里,烟雾缭绕,透过这些烟雾,可以隐约看见有三个人斜躺在破旧的沙发里。当夏文华观察他们之时,他们也在用锥子般的目光盯着他。 突然,有种莫名的紧张感和恐惧感在他的心中油然而生,遍布了全身上下。 “把箱子打开。”冷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夏文华把手里的箱子打开,摆放在他们的眼前,声音略带颤抖的说:“你们要的钱全都在这里。” 坐在中间位置的那个人,一边吸着烟一边向另一个人做了个手势。那个人顺从地走到夏文华的面前,接过箱子,拿到那抽烟的男子面前。 “少了。”抽烟的男子看了看,便冷冷的说道,“我要五十万,而你却拿了二十万,这算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吗?” “目前我凑不齐五十万,只能先用二十万抵一抵。等把剩余的三十万凑齐后,我再给你。”夏文华发颤地说。这是事实,没有任何欺诈之意。 那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我再宽限你十天,在这十天里必须把三十万凑齐。如果你敢报警的话,我就撕票。听说你有个女儿对吧!” 一听这话,夏文华的心惊跳了起来,眼睛也睁得好大好大,显然被“女儿”二字惊吓住了。对夏文华来说,亲人比任何都要重要。为了不让他们伤害她,他只好向他们妥协,忍气吞声地听他们的话,被他们所左右。所以,他急忙地、一迭连声地回道:“我不会报警的,你们放心。我不会报警的,你们放心。我不会报警的。” 听到这番话,他们满意地放他回去了。 双腿因恐惧而软弱不堪,一路上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时不时回头看看,看看有没有人在跟踪他?他确实被吓坏了。终于,终于他走到了自己的车前。他启动了车,随着引擎声他吐了口气,仿佛是把积蓄在内心的紧张、焦灼、恐惧全吐了出来似的。 他轻轻踩下油门,车子随之而动,离开了这个“混混窝”。 在路上,他依旧不敢放松神经,即便他知道没有人跟踪他,但他还是不停地看向后视镜。 恐惧蒙蔽了他的理性,使他变得精神失常。有那么一瞬间,在他开车的时候,他误以为有人正跟踪着自己。于是,他猛踩油门,想甩开他们,可在某个十字路口处,他误把刹车当油门踩,狠狠地、像子弹一样瞬间撞在前面的一辆车子上。顿时,夏文华的车头被撞的面目全非,整个车子像无头的陀螺在地上翻滚,滚了大概有七八米远。 油箱漏油,不一会儿,巨大的声响伴随着火焰的升腾而向四周传播开来。夏文华被吞噬在猛烈的火焰之中。 哔哔~ 手机的铃声在房间内传来。听到这铃声的何翠萍,走进房间,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妈打来的。 夏文华在临走之前竟忘了拿手机了,她心想。 接通电话,首先映入耳畔的是电话那头慈祥的、温柔的声音:“儿子,我们快到了。” 何翠萍低低地,文弱地回道:“妈,是我。” 夏伯母听出来了,便改换了语气,像对敌人一样粗粗地说:“哦,是你啊!文华呢?” 她的语气使翠萍不悦,不过她并没有因此生气,依旧柔软地、低低地说:“文华出去了。” “出去了?他出去忘了拿手机,你这个儿媳咋当的呢?在他出去之前,你是哑巴吗?难道不懂得提醒他吗?”伯母没好气地说。这次的语气,比之前更重了、更凶了。 “他一般出门,不让我多门,所以……”翠萍仍旧轻轻地说。 “所以你不配做我们的儿媳,更不配做文华的媳妇。”伯母打断了她的话,斩钉截铁地回答。 翠萍忍无可忍地蹙了一下眉头,但善良的她为了整个家庭,为了雪儿,还是选择忍气吞声。 与她交流,只会被她奚落,只会陷入尴尬。现在就已经开始了。翠萍一直没讲话,一直把手机放在耳边,一直听着,但电话那边也沉默了,唯有细小杂音从手机里传来——那大概是车内引擎的声音。 她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说话?重重疑问涌上翠萍的心间。 夏文华,你在哪里?我现在需要你,你在哪里?她心中呐喊道。她把手机关了,放回原处。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做,勇敢的做了。她明白,伯母一到,会对我这样的行为狠狠地、好好地痛批一通的,而且还是当着复文华的面前。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她就非常恐惧、悲伤。现在的她非常希望文华能比他们早一点回来,并把这一切告诉他。 她非常非常希望这样。她的内心在呼唤着他。可是,她并不知道夏文华已经死了,死在了一场车祸之中,死在了的一场火海之中。 这些事实早已成真,无法改变。等待她的,是后来的悲痛,是后来的骨肉分离,是后来的家庭分裂。等待着她的,只有现实的骨感。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3章 压抑气氛下的生日 伯父伯母来了。 他们在今天下午到了家里。各自手里提着东西,各自打扮得很考究、很漂亮、很活气。伯父带着微笑,脸上的皱纹显而易见,身子由于衰老而弓了腰,再无法挺立。而伯母则不同,她进门到现在依旧板着脸,那双漂亮的眸子时不时地瞪着她,仿佛在彰显自己的地位之大似的。 像只老虎,时时刻刻虎视眈眈,这让翠萍接受不了。她觉得,在这种严厉而压抑的气氛下,自己就像闯入别家的小偷一样,被人盯着,而且盯着好严好紧,使自己无法喘息,无法动作。 她着实受不了。她想哭,想爆发,想反抗,可是为了家庭、为了雪儿,她只能一忍再忍。 伯父心情愉悦地喝着儿媳倒好的茶水,而伯母只是躺进沙发,观察着客厅里的一切。 “雪儿没有放学吗?”伯父的一句话打破了压抑般的沉默。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但又却慈祥温柔。 坐在沙发右边的翠萍挪了挪身子,柔软地、小声地说:“五点才会放学。” 伯父看了看手表,接口道:“嗯,快了,还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漫长的煎熬,是不折不扣的、残酷的。夏文华怎么还不来?他究竟在干什么呢?她暗自思忖,这些问题对她来讲,对她现在的处境来讲,着实有些残酷、有些失落。 翠萍的手不停地揉着衣角,不停地抿着嘴唇,内心在不停地挣扎。也就是这样,她这些细微的动作丝毫没有逃过伯母锐利的眼睛。她的动作、她的焦虑、她的担忧全像一个赤裸裸的婴孩趴在伯母眼前,被审视、被观察。 “你在想什么?”伯母冷言道。她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翠萍,依旧用审视犯人的眼光审视着她。在这种逼迫人的气氛下,翠萍越来越忍受不了,她想离开,想逃离这里,去找夏文华。兴许在夏文华的身边能得到温暖和快乐,可这样的美梦很快破灭了。 伯母再度发作,用狮吼般的嗓音大声呵斥道:“你哑巴了吗?怎么不说话了?” 何翠萍内心为之震动,努力压制着显而易见的外部动作,轻描淡写地说:“没想什么。” 显然,这种回答使伯母愈发生气,火爆。她大吼道:“没想什么?那你紧张什么?” 何翠萍紧蹙了一下眉头,她想哭,想大哭起来,想把积蓄在内心的火全部释放出来,可是,她压着,强压着,努力地压着怒火。 心善的伯父看出了翠萍的不自在,感受到了压抑的空气。于是,他温柔地对翠萍说:“翠萍,你不要生气,她就是这样强人所难,你不要放在心上。” 伯母一听,顿然大怒,猛拍桌子站起,气势汹汹地指着伯父冲口而出:“你居然在她的面前这样说我……”她气得有些无法喘气,顿了顿,又大叫道,“我要跟你离婚,离婚……”后尾的声音比前面还要高八度。她示作柔弱而离开客厅,头也不回地直奔卧室。 翠萍和伯父在客厅里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那是卧房门猛烈关闭的声音。此刻,客厅里鸦雀无声,翠萍和伯父都静静地坐着。被伯母这么一闹,客厅里的,不!是整个房子里的空气变得压抑沉重。 哦,文华,你快些来吧!求求你快些来吧。翠萍心念着、想着。可现实往往是现实,不像幻想的世界那样心想事成。当电话声在客厅里回荡,当翠萍接到后,才知道夏文华出了车祸。那突如其来的车祸不仅夺去了夏文华的生命,还夺去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及幸福。 在这一刻,伯父伯母还蒙在鼓里,唯有翠萍知悉。虽她知悉,她却没有告诉那二老,怕他们失心过度,使本不完整的家庭再次遭受打击、分裂。 可这事无法永远隐瞒,也就在后来的某一天,伯父伯母知悉了。但在他们知悉之前,雪儿的生日没有过成,为此翠萍一直对雪儿说:“妈妈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生日。”这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也是抚慰雪儿的有用武器。 虽然一方面已然稳住,可另一方面却不断壮大、分裂——就是与伯母之间的关系。 自从伯母知道自己的儿子死后,整天把自己关在房内,不许任何人进入,其中也包括她的老伴。伯父没办法,雪儿也讶异,不懂事理的她,有几次想进去,可终究为徒劳。甚至还有几次,她被伯母狠狠地骂了一顿。孩子忍受不了这种打击,也就在后来每天不敢靠近伯母的房间。 何翠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发誓,不让雪儿再与伯母见面,以免再讲出伤害她的话。 人类的话语虽说很方便、很快捷,但它也会有阴暗的一面。比武器,比化学,比火药,话语可谓是最具杀伤力的,也是最为轻便的。有些人,像条垂死挣扎的狗,为了能多活些时间,他们便出口伤人,把一切对他不利的人通通赶走。翠萍心想,这样的人很像伯母,没有理性、没有善意,只会对身边的人产生恶意,仿佛在这世上唯她为好人。 每次吃饭,伯母就会被伯父叫出。每当伯母端坐在沙发上时,翠萍总会感到有敌意袭来。稍稍抬眼望去,伯母那充满仇恨的眼光便迎来,仿佛她在说:“你这个扫把星,死星,灾星,竟然还活着。” 虽说伯母在这些天里不言语,但她的杀气已经把翠萍杀死了。而伯父只能坐在一旁,不闻不问,免得再让伯母爆发。 几天里都是这样,那死寂霸占了整个屋子。以前雪儿每天都欢声笑语的,她的声音,孩童天真可爱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着,久久消失不去。 但现在,那声音消失了,好像再也回不来了似的。 就在翠萍认为一直会过这样的日子时,在某一天,那伯母好似变了个人,用亲切的、温柔的嗓音把翠萍叫到自己的房间里。诧异的翠萍都没有缓过来,就被一双纤细龟裂的手按住了胳膊,示意她坐下来。 翠萍顺从地坐了下来,伯母也坐在了她的身旁,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头发。伯母的这一切行为,使翠萍愈发不自然,在心中甚至想,伯母的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等等疑问像海浪似的接踵而来。 “这几天我是不是对你太凶了?”伯母温柔地问。她慈祥地看着翠萍,轻抚着翠萍的身子,仿佛在轻抚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受宠若惊的翠萍讶异地盯着伯母看,那秀气而略显苍老的脸上绽放着慈祥的、温柔的微笑。 “没,没有。”翠萍边说着边摇头。 “嗯,那就好。”伯母微笑道。随之,伯母突然站起,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前,定定地盯着窗外。这一举动,把坐在床沿上的翠萍惊吓了一跳。她仔细的,恐惧地看着伯母的背影。她害怕,害怕那伯母猛然转过身破口大骂起来。就在她以为伯母会这样做时,那伯母突然地、轻轻地说:“我要给你一个警告,以免你旧病复发。”说到这,她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翠萍继续说,“你也知道,我儿子夏文华因车祸离世,所以你从今以后不可勾引另一个男人。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会盯着你,假若今后你干出见不得人的事时,我会狠狠地惩罚你,并把你赶出家去。”她停了停,细细审视着翠萍的动作,然后又接着说,“听明白了吧。” 翠萍想哭出来,但她压抑着泪水,不让它流出。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翠萍心想。你知道我的身份?你真知道吗?真明白吗?我翠萍这辈子是不会做出你说的那些事的。何况,夏文华是我永久的挚爱,我永远不会干出背叛他的事,即便他死了。 她没有回答这些话语,怕伯母从中故意刁难、调侃她。她只好顺从地点点头。看似简单的点点头,却对她来说是十分困难的,是经历过内心残酷的挣扎的,也就因为这样,她的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滴在了牛仔裤上,绽开、扩散,这时她才发觉,赶紧用衣袖拭去了泪水。 “怎么,这点要求你做不到吗?”伯母冷冷地说。 “不是,不是,我会做到,我会做到。”翠萍一边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一迭连声道。她在脸上努力挤出笑容,试图安抚伯母的心。 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全成为徒劳无用的。伯母一听她的话,她立马改变了态度与语气,没好气地说:“哦?难道是我不好吗?我错了吗?还是因为……” “不不不不,”翠萍惊跳起来,睁大了双眼,连连说道,“你很好,你很好,你没有错,是我这个做儿媳的没做好。”她恐惧地,一边解释一边慢慢后退。 伯母冲她眯了眯眼睛,然后转过身去,用背对着翠萍,冷冷的说:“从今以后,我叫你来我房间,你必须来,明白了吗?”她的语气中夹杂着命令的口吻,仿佛是不容违背的、侵犯的。 翠萍只好接受,只好屈服,为了家、为了雪儿,只能这样了。于是,她回了声明白了,便哭着跑出了房间,直奔自己的房间里,伤心地、绝望地躺在床上大哭起来。 由于太过悲痛,她进门后忘了关门。这一切都被走来的伯父看见了。他站在门口,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离开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4章 要债·还债(1) 当夏季灿烂灼热的光芒从东方渐渐撒入屋内时,新的一天便开始了。 昨日伯母的话语,在何翠萍耳边依旧回响着,像个警告,像个诅咒,又像蚊蚋一般不停地“叮咬”她。渐渐地,她变得沉默,变得憔悴而瘦弱。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用这话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再合适不过了。 雪儿吃完早饭就去学校了。今天的早饭是翠萍做的。其实,在这个家里,也只有她在做饭。话说回来,在过去,每天都是她和夏文华一起下厨房炒菜做饭的,且不觉得孤独,不觉得这炒菜做饭是一种牢笼、枷锁,却而觉得这是一种开心,一种幸福。可现在夏文华离世了,永久的,对于炒菜做饭再也不是像以前那样快乐和幸福的事了,相反地,它成为了继伯母之后的另一个伤心事了。 这个家庭还能维持多久?她不知道。不过,她却很肯定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家庭在这样的气氛之下肯定维持不了多久。没错,翠萍没有想错,这个家庭的完整性的确维持不了了。就在今天,一件事突如其来,把原本的家庭又给摧残了。 那几个人——社会的混混——悄然来袭。他们敲打着门,大嚷道:“夏文华给我出来,听见没有?” 震耳欲聋的、令人烦躁的敲门声把伯父伯母,还有何翠萍都给惊吓住了。是什么人这样野蛮的、粗暴的敲门?这是伯父闪在脑中的一个疑问。 家里唯独只有一个男性的伯父大胆地走到门前,声音发颤地说:“你是谁呀?”以为自己的声音很高很洪亮,其实却犹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低沉、软弱、细小。 很明显,这样的声音并没有震住他们。他们依旧咆哮着,踢打着,肆无忌惮。瞬时,伯父被这种巨大的踢门声,叫喊声给吓瘫了,像个无骨的皮肉,松松软软的。就在他要瘫倒在地的时候,站在近前的翠萍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扶住了他,他才得以没事。 有一个念头一直在翠萍脑中回闪,那就是不要去开门,不要去开门。她明白,一旦开了门,那些人是不会带来好事的。于是,她决心让他们在门外肆意大喊,这样对他们,对我们都是有利的。她心想。 “爸,你没事吧?”翠萍关切地,着急地问。 伯父在翠萍的“急救”下,现已坐在了沙发里。他大口大口粗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沁了出来,脸色绯红,双手颤抖,不能自己。 “没事,没事,没事的!”翠萍急急地,流着泪说道。她拿出纸巾,轻轻地,轻轻地擦去伯父额上的汗水。而她的眼泪不自觉地从脸颊上流下来,顽皮的滴在伯父的衣服上。她的心好痛,好痛。擦汗的过程让她不由得想到当年伯父也曾用过纸巾擦过自己的额头。那天也是夏季,比现在年轻十六岁的我,穿着鲜黄的裙子,露着腿,骑在自行车上。由于当时不会骑车,总摔在地上,把腿都给擦伤了。火灼般的疼痛使我不安,我哭、我闹、我叫,但最终还是被伯父的那一张小小的纸给打败了。我不再哭,不再闹,不再叫了。她回想。 伯父伸出手,温柔地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她这才知道自己哭了。 “有什么好哭的?”一个可怕的,森冷的声音,突然从翠萍的身后传来。翠萍赶忙站直身子,收回情绪。伯父不悦地看向翠萍身后的伯母。她用冰冷的眼光盯着他俩看。 “翠萍,你好像答应过我什么吧,难道你忘了?”伯母一边冷语一边慢慢走近翠萍。 “不,我没忘,我没忘。”吓坏了的翠萍一迭连声道。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她。自从那天被叫入房间,“赤裸裸”地训斥了一顿后,她就再也不敢看她了。 “没忘?”伯母质疑地反问,随后又笑了笑。她的笑不是像别人那种开怀大笑,而是冷若冰霜,幽森可怖的笑,“等一会儿,你到我房里来。”话罢,她看也不看地转身就离开了,回到了她的房间里了。 翠萍深深地呼了一气,紧闭双眼,她觉得又有一场训斥迫在眉睫。没办法,她心想,就勇敢的接受这一切吧! 她蹙了蹙眉,心中一横,便进了伯母的卧室。 刚才门外那猛烈的敲门声,大吼声,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不是因为他们自愿走的,而是因为邻居叫来了保安,把他们赶走的。一切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新的“吵闹声”在这家里依旧存在,并且无法消弭。 对伯父而言,今天那些乱敲门的人喊了一个名字——他听得很清楚——喊了他儿子的名字:夏文华。究其是什么事使这些人找上门来,并且乱喊一通的?他猜想不出。不过,这件事的尾巴很快就要露出来了。 很快,的确很快,简直快的令人无法喘息,不可思议。 今日,由于是星期五,雪儿放学就会很早。翠萍来到学校门口,等待着学校放学。她一边等,一边轻轻擦着脸,显然,她又哭过了。 一阵急促的铃声蓦然响起,使整个校园沸腾了起来,站在校门外的家长内心也沸腾着。不一会儿,孩子们便三三两两地从校园内跑了出来。每个孩子的脸上都洋溢着天真可爱的笑容,这种笑容也带动了家长。 “妈妈。”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翠萍向声音的地方看去,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朝她奔来,扑进她的怀里。在那一刻,翠萍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像眼前的雪儿一样,快乐地、猛猛地扑进伯父的怀中。可现在已变了,一切都变了。 翠萍努力地眨着眼睛,不让泪水再流落下来。一路上,她牵着雪儿的手,慢慢的走着。雪儿的嘴在这一路上从未闲过,不停地讲着她今天在校园里目睹过的一些趣事。但这并没有使翠萍生气,反而,她很喜欢这样。看着雪儿开心快乐,能言会道就行了。翠萍没有忘记,没有忘记答应雪儿的一个生日。那是一名母亲给她女儿的一个郑重且重要的约定。 天空仍旧明亮、蔚蓝、晴空万里,两边的柳树在街道上亭亭玉立,丝毫不因人与车的来往而失去美姿和地位。在这样的环境下,唯有一对母女显得赫然不同;那对孤单的、瘦弱的、可怜的背影,似乎在向人们讲述着她们自身悲惨的故事。她们的未来是怎样的,这没人知道。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5章 要债·还债(2) 很快,的确很快,快得令人无法喘息,不可思议。那些要债的人又来了。这回,他们不像上次那样站在门外乱敲乱喊,而是以通话的形式进行勒索、辱骂、威逼。虽说夏文华的手机不在他们手里,可他们却知道他的电话号码。通过打电话的形式索取钱财,这是他们通用的计量。 翠萍是首先接到这电话的。当时,她身边空无一人,四周静得可怕,也暗得可怕。没错,当时她是在夜晚接到这通电话的。 伯父伯母早已安然入睡。沉醉在美中,自然不会因某个小如耳语的声音惊醒。可翠萍却因那些人的话而无法入眠。 电话那头的人用强势的、命令的、威胁的口吻对翠萍说道:“夏文华,如果你明天之内若还凑不齐三十万,那么你家人的安全我可就不能保证了。”这些话语是一气呵成的。翠萍还没来及回问,电话那头的人就挂了电话,一阵急促而有规律的哔哔声顿时回荡在她的耳畔。她的心跳仿佛也跟这哔哔声如出一辙,在胸腔内恐惧的、急促的跳动着。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开,放回桌上,焦虑地、惶恐地把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她很害怕,害怕那些人会伤害家人。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她不知道。有那么一刻,她想起要选择报警,让警察处理此事,可是,可是她却又担心那些没有落网的人会不会报复自己及家人?她又不知道。假如真按这个方法走,那伯母会怎样看自己?会不会比现在更严重?她心想。哦!这些接踵而至的事情都快把她逼疯了。她猛烈的摇摇头,想把这些事情甩出脑际。 窗外,漆黑如墨的天空上有一轮圆月,它慷慨地把自己的银光洒向大地,及每一处角落,这也包括翠萍的脸。几滴闪着银光的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下来。她的眼神中带着迷茫,和恐惧、落莫。她抬起哭丧的、憔悴的、瘦小的、娟秀的脸来,用那对漂亮的、迷茫的、吊滞的眸子看着那耀眼夺目的圆月,若有所思地想着些许童年之事。也许,回想这些往事,对她来说是开心的,至少能从中得到些许的慰藉。 开心的时光总是很短,不一会儿便被随之而来的坏事吞噬了,湮灭了。那些人不断地打来电话,正因如此,还差点被伯母发现。胆战心惊的翠萍努力在脸上装出没发生什么事情的表情,来敷衍伯母那对锐利的眼睛,和她那颗敏感的心神。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些事还是被伯母发现了。 伯父整天寡言少语,不闻不问,只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或独自一人出去散散步,对翠萍跟伯母之间的事他少有掺和。因为他明白,一旦掺和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但这天,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掺和了进来。他支持、心疼翠萍,对他老伴则冷眼观望。也就因为这样,后来的新的矛盾被点燃,释放了。 那些要债的人正如电话里所讲的,“……明天之内你若还凑不齐三十万,那你家人的安全我们可就无法保证了。”一样,他们第二天果然来了。这次来的人与上次来的人完全不一样,他们不粗暴、不狂野,轻轻地、尊重地敲门轻喊: “有人吗?” 听见敲门轻喊声音的伯父,慢慢从沙发里站起。同样听到声音的翠萍从她的卧房里走了出来,惊惧地看着伯父。这次敲门的人是上回来的人吗?她心中暗自思忖。她无法解答,也不敢出声问伯父,怕门外的“野蛮人”听见。不过,她确信一点,门外的人定是那些要债的人。上次他们被保安驱走,保安也记住了他们的样子,所以现在这伙人一定不是上次那伙人,可由于惶恐、害怕,翠萍并没有想到这些。 “有人吗?”叫喊声确实温柔了些。此时,伯父决心想看看门外究竟是些什么人。于是,他尽力挺起腰,努力摆出一副了不起的,不容侵犯的架势。走到门前,他熟练而迅速地开了门。就开门的那一瞬间,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了,显然是门外的那些人看准时机,合力推开的。力量好大。由于伯父正好站在门前的位置上,由于他的体力不如从前,他随着门猛烈的推开而倒在了地上。翠萍顿时惊跳起来,一面口中连连急喊“爸,爸”一面冲上前把伯父扶起,放进柔软的沙发上。 门外的那些人不顾这一切,就直奔客厅内,并大喊道:“夏文华你给我出来,别像乌龟一样缩进壳里。” 翠萍没有管他们,任由他们叫去喊去。对翠萍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伯父。她呼唤着,不停地呼唤着“爸,爸……你醒醒,醒醒……”她又流泪了,泪水从她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滴到伯父的衣服上。整个房间内,唯有她的叫唤声最大最响亮。 伯母闷闷不乐地走出房间,却正好遇见了其中一个混混。她吓得猛然大叫:“你是谁?你怎么在这?”这个嘹亮的声音把房间内所有的声音都盖过了。 翠萍听见后,慌忙赶了过去。当她来到伯母卧房门口时,才知道、才看清楚那几个人的样子。他们没有伪装,并且他们都很年轻,每个人大概都有二十多岁的样子。这样的年龄正值青春年华,他们竟不好好珍惜,冒着风险走进了犯罪的道路。在那一刻,翠萍有些心痛、眩惑。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母爱正渐渐的放大,涌遍了她的全身。 “夏文华呢?”其中一人拿着冷森森的匕首,指着她俩问道。 一听到夏文华三字,伯母竟瘫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哭泣起来。 “不要哭,我又没动你,你哭什么?”手拿匕首的人急了。他焦躁地、愤懑地、恶狠狠地盯着瘫坐在地上哭泣的老女人。 “我知道。”翠萍的这句话使那个人看向了自己。他的那双眸子好可怕,究竟是怎样的深仇大恨改变了他呢?这是翠萍在脑海中闪过的一句话,但她没有说出。 “你知道?”那人质疑地问,“那好,就请你告诉我。”他的视线,那被仇恨充斥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她咽了口唾沫,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说道:“他死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吐了出来,可是,那个人却不“简简单单的,轻轻松松的”相信。他睁大了眼睛,比刚才睁得还要大,而且,还要可怕,并随之冷冷的吐了一声:“死了?” 翠萍迎着他射来的视线,不禁地咽了口唾沫,不禁地浑身发颤,又不禁地点点头。 “怎么死的?”仿佛他相信了,森冷地问。 “出车祸死的。”翠萍发颤地说。 那个人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突然他像发疯似地狂笑,一边笑一边说:“好个完美的谎言,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夏文华没有死,他一定以为我们会来找他而提前搬走,对吧!”他颦颦眉心,仿佛是为自己的推理暗自称赞。 翠萍瞪大了眼睛,一边摇头一边说:“不是,文华他真死了,真的死了。我没有骗你。” 那个人听完翠萍的话,有些黯然失色。他再度盯着她的脸,淡淡地说:“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他欠的钱也就由你给了。” “多少钱?” “三十万。” 翠萍再次瞪大了眼睛,心中默念三十万,三十万,我从哪里弄三十万来?在那一时刻,她不再战栗,不再害怕,不再担忧,相反地,勇敢、坚强成为了她心中的盾牌。 那些人走了,整个房间内都恢复了正常。安静、落莫、空洞、困惑像影子一样跟随着翠萍。“茕茕孑立,形影相吊”这句话似乎好像永远成为了翠萍的“名牌”。不过,有一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耳畔,那就是那些人离开前留给她的一句话“我再宽限你十天,如果在这十天之内凑不到三十万的话,你就跟你的家人说再见。假若你敢报警,我们就会提早撕票,把你的女儿卖了钱。我们知道你的女儿在哪的。”尾后是那人古怪的、独特的笑声。 十天?这十天对翠萍来讲是非常短暂的,要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凑齐三十万,简直是难如登天。她心想。她悲叹的、深沉的叹了口气。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说救命救命,都在呼唤着文华文华,都在回想着过去快乐的往事。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6章 打击·绝望 一个危险的风波已经过去,但另一个风波却悄然来袭。它像幽灵,像影子似的形影不离,无法摆脱,至少,何翠萍是这样想的。 当那些要债的人离去,当整个房间安静下来的时候,当每个人都在困惑中睡去的时候,第二天,当清晨第一缕阳光跳进屋内的时候,伯母已经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神情严肃地注视着在院中散步的翠萍。她的一切行动都在伯母的眼皮底下展开。当然,翠萍她并不知道这些。她依旧闲散地在开满花朵的院中漫步着。那些花儿,由其是芬芳扑鼻的黄玫瑰,在温柔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耀眼夺目。有金灿灿的,红彤彤的,靛蓝深沉的,幽香醉人的花朵在这小小院中绽放着,吸引着各种各样的、漂亮的小昆虫。这些使整个院子热闹了起来。百花争艳,虫鸣鸟叫,还有翠萍的衣袂翩然,娟秀可爱,更为院子添了另一道风景,如诗如画。 伯母仍旧站在窗前,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其实她的心很痛苦。她的年轻有为的儿子就早早地离开了人世,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有谁能够理解?她想,或许在这世上能够理解她此时此刻的心情的人是非常少的。心情沉重的她默默地、轻轻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随之流落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翠萍,自己的内心便会好痛好痛,明明恨她恨的咬牙切齿,明明想折磨她,可却下不了这决心,究竟是为什么?她不知道。 外面下起了连绵细雨,伯母回神看向院内,发现翠萍已不在了院中。她把头更往外探了点,环视四周,仍旧不见其踪影。大概她是回到自己屋里了,伯母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慢慢的朝翠萍的房间方向走去。 满心多疑的,满心生问的伯母来到翠萍房门口,轻轻敲了一下门,屋内没有传来些许声响。难道累了睡了?伯母心想。她又不厌其烦地,多疑地敲了一下门。这次,她把敲门的力量加大了些,可依旧没有回应。得到这样的答案,伯母更加确信了翠萍此时此刻并不在家中,那她去了哪里?她不知道。她有些责备自己,责备自己刚才闭什么眼,煽什么情?让那个小贱人偷偷溜了出去。 就在她生闷气的时候,她面前的房门竟突然开了。随之,两种眼神悄然相迎。看到伯母紧锁着眉头,闷闷不乐地站在自己门前,何翠萍顿时惊跳了起来。她诧异地、恐惧地向后挪着步子,仿佛看见了一头狮子似的。 “原来你在啊!”伯母冷冷地注视着她,冷冷地说道,“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开门?”她眉头紧锁,双目森冷,腰板挺直,毫无生气地站在翠萍面前,好像这样能够突显自己的家庭地位之大似的。 “对,对不起。”翠萍发颤的说。她由于害怕,由于伯母那一脸严肃,而低垂着头,不敢迎视。 伯母轻蔑一笑,调侃道:“怎么?你屋里有什么金银财宝怕被我发现吗?”她直直地注视着翠萍。没错,翠萍的确很漂亮,很灵秀,这点夏文华没有选错人。可是,你只关乎她的美貌,她的现在,却不关乎她的过去。文华啊!你真傻,伯母暗自悲叹,暗自心想。 “没有,没有,”翠萍急忙回答,“妈,我没有那种意思。”她向后后退了一步,示意伯母进来。可不知为什么,伯母只定定的看着她,并没有想进来的意思。 “以后,”伯母淡淡的说,“不要叫我妈,要叫我阿姨或是太太。”她轻蔑地瞪了翠萍一眼,然后又冰冰的说,“明白了吗?” 翠萍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伯母。她的那双冰冷漠然的眼睛里透露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命令的、斩钉截铁的态度和内在的声音。她是真讨厌自己,翠萍心想。离开这里向着新生活迸发,岂不是一件好事。 “明白了没有?”伯母不耐烦地大喊道。 翠萍的思绪被这强韧的声音唤了回来,她顺从地点了点头,心中又多了一条伤疤。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嫁入你们家中,已成为你们夏家的儿媳,可现在,好像夏文华一死,你们就可以当我不存在、当我没嫁过来似的。她心呐喊着,反抗着,可终究没从嘴里说出来。 伯母冷淡地离开了。翠萍的心又受了一次沉重的打击。“叫阿姨或太太,叫阿姨或太太……”这句话,无休无止地回荡在她的耳畔,逼得她伤心、难过、绝望、愤懑、流泪啜泣。 她钻进被窝,把这几天的,几年的埋藏于心的悲伤全爆发了出来。她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眼泪都哭干涸了。憔悴而娟秀的脸上满是哭过的泪痕,眼白上布满了血丝。那以前支持她勇敢的活下去的人已经离世,她想,自己还这么苟且偷生的活着有何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她这样想着,就这样做了,而且是死了心的,决心要做的。 她从她身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块锋利的刀片。在割腕之前,她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照片,那是她和夏文华在结婚时拍的合照。照片上的她——翠萍——穿着一身漂亮的,考究的,洁白的婚纱。脸上露着微笑,身子紧紧依偎着夏文华。而他,脸上也带着笑,右手紧紧搂住翠萍的纤细的腰。他们相爱的过程是令人羡慕的,也是令人悲叹的,因为其中也发生了许多挫折与磨难,但是之后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 面对这种得来不易的爱情,翠萍是会永久珍惜的。可是,残忍的死神最终还是把夏文华带走了,骨碌碌的带走了,残忍地带走了,她甚至都没见他最后一眼,那活着的一眼。因此,她别无诉求,只好用死来解决一切问题。 她开始割腕了。她一边盯着照片中的夏文华,一边啜泣地呢喃道:“文华,我这就下来陪你。”说完,心一横,那刀片立马擦过了左手手腕,顿时,鲜红的血液像涓涓细流似的从伤口处冒出来。不一会儿,左手周围的地面就被鲜红的血液覆盖住了。那个人,那翠萍早已晕死了过去。 不过,她并没有死,她及时被伯父救了起来,送进了医院,及时输了血液,把命挽救了回来。一整晚,两整晚,三整晚……每整晚,伯父都守护在她的身边。她究竟睡了多少晚上,这也只有伯父知道。 那个伯母,却对翠萍的生死不闻不问。她果真像翠萍讲的一样残忍。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7章 哭诉·逼迫·欲分离 好寂静、好沉重、好目眩,这是翠萍昏昏沉沉醒来时的感觉。她睁着疲乏的、惺忪的眼睛窥视着房里的一切。一切都那么陌生,那么单调,那么死寂。白如纸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台黑如墨的电视机,电视机斜上方有三盏漂亮的白炽灯。它亮着,白白的,把整个房间照了个透。 翠萍渐渐地不觉得昏沉了,不觉得疲乏了,整个脑袋、整个身体都恢复了活力。她慢慢的,慢慢的把头扭向左边,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睡的、苍老的老人。他用双臂当做睡枕,把自己满是皱纹的额头放在上面,沉睡了过去。尽收眼底的翠萍立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慢慢扭动着身子,让自己坐起来。她看了看左手腕,那自己用刀片割了的地方已被洁白如纸的纱布缠了起来。 一股莫名的伤感涌入了她的心房。她看着那佝偻瘦弱的伯父,心中既怨恨又感激。回想起与伯父一起的往事,她不禁浑身震颤,思来想去,那一汪泪水又流淌了下来。 翠萍轻微的啜泣把睡在床沿边的伯父唤醒了。他看着她,看着她因受了种种委屈而释放出的泪水。 “翠萍,”伯父轻轻唤了一声。他的眼眶也随着翠萍的释放而逐渐濡湿了。他慢慢的,慢慢的伸出手去,想抓住翠萍那纤细的,苍白的手。可是,翠萍畏缩了,她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哭着、恨着盯着他看。 “翠萍,”伯父又唤了一声。这一声比刚才还要低,还要弱,“对不起。”他呢喃道。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轻轻地擦去了自己的眼泪,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翠萍。”他声音苍老的,低沉的说,“当初,我不该让你嫁给夏文华,”他顿了顿。深情地、满怀歉意地看着她,见她不做反应,又继续说道,“都怪我,都怪我,当初,我就不应该鬼迷心窍,娶那个老婆娘为妻。这样,你也就不会落得如此地步。”泪水像涓涓细流从他的脸上倾泻而下。 “爸,”翠萍轻轻的,泣颤地唤了一声,“我不怪你,你不必自责。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后悔也已无用了。”她咬了咬嘴唇,将自己的视线移向窗外。 此时,窗外的天空上没有一片云彩,远处的山峰显而易见。 “近些天来,我知道你所受的委屈。”伯父开口道,“那女人一定对你说了一些尖酸刻薄的话吧!” “没有,没有,”翠萍急忙转过头来,急忙接话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对我挺好的,真的,真的挺好的。”她垂下眼睑,那细长而乌黑的睫毛便垂悬于眼睛下方。 “翠萍,你不要这么善良,你不应该包庇她。”伯父一边说着一边陡地站起身子。 翠萍看向他,看向这个突然站起的老人。他正用一种研判的眼神注视着她。几个晚上的守护,他的面容已经憔悴了许多。 “我睡了多久?”翠萍看清了他,回神问道。 伯父走到窗前,用背对着她说:“已有五天了。” 翠萍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佝偻瘦弱背影,又有一股酸楚在心中翻腾着,酝酿着,仿佛会随时释放出来。 “五天,五天,五天,”她喃喃自语,泪水又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重新掩盖住了刚才的泪痕。“为什么?为什么?”她痛楚的大叫起来,这叫声把站在窗前的伯父惊吓了一下,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只是翠萍在惨叫,在呻吟,在痛哭。 “翠萍,翠萍,你怎么了?”伯父连忙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关切地问。 然而,翠萍并没有作答,而是在奋力的反抗,嘴里不断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伯父不解,只是紧紧抓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几句没事的话,让翠萍大哭了起来。她不再奋力反抗,而是扑入伯父的怀里,一边哭着一边模糊的喊着:“为什么?为什么?” 是什么事让她大哭起来的?他不知道。现在,他必须要先安抚她的心,不让她再伤心难过了。 就这样,他们俩互拥着,互拥着,渐渐地、渐渐地翠萍不再哭泣了,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伯父轻揉地把她与自己分开,关切地、温柔地问:“你刚刚怎么了?” “五天,你在医院里整整守护了我五天。”翠萍含泪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她看着伯父那张因五天没有好好休息的脸,苍老、憔悴、煞白、龟裂;看着伯父深沉地叹了一气,她就觉得自己对不起他的。 “为了你的女儿,为了我的孙女,为了这个残缺的家庭不在残缺……”伯父认真地说,“所以,你要活着,勇敢地活下去。” 翠萍看着伯父那对认真的、坚定的、充满希望的眸子,自己的心不禁被触动了一下,她顿时觉得自己就应该勇敢地活着,就像伯父所说的,为了自己的女儿,为了他的孙女,为了让残缺的家庭不再残缺,要勇敢地活着。她心想。可以的,我可以做到的。 重新找回希望的、信心的她也对伯父用坚定的、认真的眼睛看向他,并且点了点头:“我会的。” 伯父咧嘴一笑,并伸手拭去了她脸上的眼泪。 两个人都笑了,笑得是那么灿烂,那么甜蜜,那么真诚。 时光荏苒,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不一会儿,那种令人压抑的、提心吊胆的日子便来了。它来的无声无息,来的好轻巧,来的让人喘不过气。当翠萍来到家里的时候,伯母趁着伯父出去散步的时候,她把翠萍叫到自己的屋里。 翠萍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劫的,也就只能悉听尊便,能忍便忍吧! 走进伯母屋前,她的心中、她的耳畔都回荡着伯父在医院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用他的话做盾牌,做真理,以免被那出口伤人的伯母逼疯,或是绝望、或是心受打击。 抱着这个态度,她勇敢的、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在这一刻,她十分像个端庄的贵妇,从里到外,从外到里,都彰显出一种不可侵犯的、华贵的气势。 伯母听到翠萍合上门时的声音就已知道她来了,身也不转地说:“五天了,你身子好些了吗?”森冷冷的声音顿时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她的声音仍旧让翠萍打了个寒战,刚才那些气势也随之消弭。 “多谢妈关心,我没事了。”翠萍尽力把语气变坚定,尽力让自己勇敢坚强起来。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要叫我妈,难道你在医院里全忘完了吗?还是被针扎坏了脑子?”伯母气愤地大嚷道。然后,猛地转过身子,恶狠狠地瞪视着她。翠萍吓坏了,连忙后退。 “对不起,太太。”翠萍慌乱地说。额上已沁出了泪水,正像眼泪似的直往下流。 “哼!”伯母重重哼了一声,又转过身,继续说:“在这五天里,你和那老头倒是很亲热呀!” 翠萍瞪大了眼睛,急忙辩解:“不,太太,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不是的。” “不是的,真的吗?”伯母缓缓转过身,将冷如冰的视线移到翠萍身上,一边重视着她,一边气愤的嚷道:“假若正如你所说的,那么,他为什么在这几天里对我冷言少语,不闻不问?你说啊,说啊,说啊!”语尾的语气十分骇人,这让翠萍畏缩了,后退了。 翠萍实在受不了了,她真的真的真的想离开,可是,可是另一种羁绊依旧在身,也就无法离开。她想哭想哭想哭,可在伯母面前她是不能哭的,因为她不想让伯母更加认为自己是脆弱的,好容易欺辱的。她现在要的是一种勇气,一种面对伯母刁难的勇气。于是,翠萍向前迈了一步,正经的、认真的、勇敢的说:“太太,我给你说实话,那伯父其实是我的生父,最亲最亲的生父。”言罢,翠萍看到伯母惊奇地、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而且也看到伯母往后退着步子,显然,伯父没有对她说此事。 “不可能,不可能,”伯母不相信地呢喃道,“假若真是这样,那么,那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眼含泪,身子踉跄的向后跌着,等她身子平稳些后,突然大叫:“骗子,骗子,你们真是骗子。”然后,她双手捂脸,整个身子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翠萍低垂着头,慢慢走出了门外。她怕伯母想不开,就没有关上门。一切来得总是很突然,仿佛是苍天给你的惊喜和考验,在你不经意间,就把你打垮了。翠萍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反身锁好门,她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渐渐地熟睡了过去。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8章 家庭分裂了 一觉醒来,已是八点多了。何翠萍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眺望远处山景。清晨较为凉爽,不太闷热,兴许去外面散步,可以舒畅心情,她心想。于是,叠好被子,随便梳了梳头,洗了洗脸,就穿上夏衣出了门。 出门前,她没有遇到伯母,也没有遇到伯父,而雪儿今日放假,许是还在沉睡。 来到门外,一股清冽的风和一抹花的幽香扑面而来,顿时使她神清气爽,活力充沛,心情愉悦。她笑靥而去,去到那长满花海的摇篮里。她笑着,跳着,轻跑着,像个孩子似的,她轻抚每一朵花瓣,轻嗅每一朵花香,轻摘几种花儿捧在手中,身上都沾上了花儿的清香。 有好些天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她心说,如果夏文华在身边就好了。翠萍没有工作,仅仅只有她过去打工时攒下的钱,维持着她的生活。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向伯父要钱的,尽管伯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她要找工作,多攒下点钱,只为了雪儿。 想到这里,她看着自己手中的鲜花,脸上顿时失去了笑靥,取而代之的,是失落而忧愁的脸。 记得自己没住院前,收到了一个同学发来的短信。那个同学是和她一起从高中毕业的。之前和她是同班同学,现在呢?她上了大学,又从大学出来找了一份固定的工作。而自己却连大学都没有上出来,更不用说一份固定的工作了。 翠萍这样一想,又失落了三分。她打开手机查看了一下短信,上面写道: 亲爱的翠萍,你现在过得好吗?多年不见,我倒是有些想你了,想与你见见面,假若你不忙的话,就去咖啡厅里,我在那儿等你。 在未尾,写了她自己的名字,名字是田霈烟。 是的,是田霈烟,这个昔日的朋友、闺密、知己,要约我去咖啡厅,翠萍心想,虽说高兴,虽说很想去,可是,可是那伯母又会猜疑,以为她和某个男人在偷偷私会,因而,她又会数落她,侮辱她。于是,翠萍下狠心,给田霈烟回信说:“对不起,霈烟,我近日很忙,不能过去了,希望你谅解。”发了过去后,她哭了,心痛地哭了。她自己知道,能与霈烟相见的日子是非常非常少的,可尽管如此,她还是选择了不见。 就这件事,翠萍久久振作不起来,因而,也就有了后来的自杀事件。重重打击谁都会受不了的。 翠萍一边盯着手中的花朵,若有所思,一边慢慢地挪着步子。 她正前方的大门是开着的,来来往往的车辆在沥青路上疾驰,四周除了车驰过的声音外,都非常安静。她沉思着,脚步依旧往前挪着,突然,有一股力量把她往后拉着,随之还传来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她被这力量和声音惊醒了,抬起头来,自己竟与疾驰而来的车离得很近。顿时,她吓得立马捂上了眼睛,手中的花朵一朵接一朵地掉落在地上。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身处在沥青路上。 那股力量依旧没有逝去,依旧把她往后拉着,而这次,这力量竟陡然加大了,一下子就把翠萍拉扯了过来。她感到自己的肩膀疼痛,也从中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直达心中。 那是?那是?她脑袋中的齿轮飞速地着,那是伯父的手。龟裂、修长、温暖而又力大的手。她转过身去,看见伯父那双透着担心、慈祥的眼睛,顿时,她觉得周围的嘈杂声都消弭了,安静了。 “你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着迷,都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伯父略带责备地说。但可以从话语中听出他的焦急,他的担忧,他的温度。 “对不起,爸,”翠萍苍白着脸说,“让你担心了。”她的语气低而柔软。 伯父笑了笑,正色地看着她,说:“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不希望你出事,真的不希望。”说着,他的眼眶里就蓄满了眼泪,不过,泪水没有流落下来。 翠萍被他的话触动了,双眼也濡湿了,声颤道:“爸,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这么不注意了。”她脚步上前,双手揽住伯父的腰,像哭啼的孩子一样,在他的怀里哭泣着,嘴里不停地唤着“爸,爸,爸……” “哟,这场面可真感人啊!”一个讽刺的、森冰的声音在伯父身后突来传来。整个院子里,都被这种声音笼罩住了。 伯父和翠萍听到这声音,急忙分开。 “你在说什么呢?”伯父转过身去,面对着伯母说。翠萍在此刻,连忙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看向伯母。 “你们两个,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女儿,在这里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成何体统?”伯母凶道。她直接无视了伯父。穿过他,恶狠狠地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翠萍。 “你胡说些什么?”伯父掉头看了身后的翠萍一眼,又重新转过头去,愤怒的看着伯母。 “我胡说些什么?哼哼!”她笑着冷哼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俩,继续说:“你还不承认。我已经知道你们两个的底细了,难道我还要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吗?” “翠萍,是你告诉她了吗?”伯父狐疑地问翠萍。 翠萍点了点头。 伯父睁大了眼睛,瞪视着她,没有言语。 “你还是好好管教管教你的这个女儿吧!”伯母插口道,仿佛是看到机会见缝插针,要把整个家庭关系搞分裂似的。 “你给我闭嘴。”伯父冲伯母大吼。这是他第一次大声地、愤怒地冲伯母大喊,“就是你这个不知事理,不懂人心,颓废败坏的家伙把整个家庭分裂了,把人际关系搞垮了,你满意了吧!你高兴了吧!” “我不知事理?我不懂人心?我颓废败坏?”伯母指着自己说,脚步往前移了一步,“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由我扶持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的那个贱女儿不停地勾引着我家的夏文华,要不是有我的夏文华,你的这个贱女儿早就跟着你要饭去了,还会有这个大家庭?还会有这种别墅?你还会这样清闲吗?那个雪儿还会这么踏踏实实的上学吗?我告诉你,都会不可能的。”她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大,浑身摆出一副凶神恶煞,像是要吃人似的。 “你给我闭嘴。”伯父气愤地在伯母的脸上打了一耳光。那耳光格外响亮,都盖过了疾驰而来车的声音。 有那么好一会儿,整个院子安静了许多,然后,一个撕心裂肺的吼叫声立马笼罩了整个院子。那是伯母被打后她自己发出来的吼叫声:“你竟敢打我,你竟敢打我。”她用手敷着被打的脸。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也已经悄然落下,她又继续抱怨道:“从来没人打我,你,你倒是第一个,好,好,我搬走,我尽快搬走,以后就不会打扰你们两个了。”说罢,她一面拭着眼泪,一面朝屋里奔去。 伯母的哭泣声,一路上不绝于耳。 伯父看着自己的手,泪水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爸,”翠萍带着哭腔呼唤着。 伯父没有理会。 翠萍认错般地慢慢靠近伯父,伸出双手抓住他的左手,说:“爸,爸,爸,” 这次,伯父慢慢转过脸来,正色地看着翠萍。那憔悴、瘦小、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红晕,她湿润的唇小小的,薄薄的,秀气的,漂亮的。 “爸,都是我的错,”翠萍伤心地说,“你不应该怪伯母,我想她也有她的苦衷。我不希望她走,我想雪儿也不这样希望。” “翠萍,你太善良了,”伯父欣慰的、伤感的说,“她那样伤害你,那样侮辱你,而你却不生她的气,还想要让她留下来。你为什么这样善良,这样总想着别人啊?”他不解地、悲叹地摇着头。 翠萍垂下眼睑,深思了一会儿,说:“假若人不善,那这社会岂不已乱套?假若不包容,那这家岂不要分裂?我只想维护这个家,我不想看到它分裂。爸,你明白了吗?”翠萍抬起眼睛,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伯父。他也正深深地,惊奇地看着她。 “假若她有你的一半思想就好了。”伯父只说了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翠萍看着他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打了个寒战。 伯母果然没说唬人的空话。就在当天下午,她背着行李,离开了这座别墅。 翠萍看见了,就连忙跑下楼来,叫唤着:“妈,妈,你不要走,你不用走。” “谁是你妈,你给我滚开。”她气愤地说。 本来翠萍还想拦住她的,就听到一声怒喊阻止了她的行为。她向声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伯父神情严肃地站在房门口。 “翠萍,别管她,任由她走。”这是伯父的回答,看样子他是下了狠心的,同时,他也无视了今早翠萍对他说的那些话。 听到这句狠话的伯母,狠狠地瞪了伯父一眼,就气势汹汹的走出了院门外。 站在院内的翠萍,看到伯母打了一辆计程车,然后,她同车就一起消失在了翠萍的视线里。 她走了,切切实实的走了,整个院子安静了好多好多。 当落日的最后的一点余晖洒在站在窗前的翠萍的脸上时,整个院子,整片花海,都沉睡了死寂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9章 离家 短暂而温热的秋季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寒冷而银白的冬季。半年就这样迷茫的、哀愁的逝去了,随之而逝去的还有雪儿原来的身高、原来的容貌、原来的思想;她切实长高了些,漂亮了些,懂事了些,而翠萍和她的父亲也变了,变得不像以前憔悴、苍白、羸弱了。 一切都像是洗过了似的,那么纯洁,那么安逸,那么平实,那么波澜不惊。是的,是一切,是整个别墅,是整个院子。 天空飘落着雪花,不一会儿,整个院子便披上了银装。雪儿在院子里欢快地笑着、跳着,满院子里都是她的声音。 前些天,隔壁搬来了一个新住户,他们家也有一个孩子,是一个瘦弱且漂亮女孩。她常常跑进雪儿的院里来,跟着雪儿一起玩耍,嬉戏,吵着闹着笑着,满院子都是她俩的声音。不过,没人把这种声音当作噪声来看待。 某天,一件事情的发生使雪儿更加懂事了。 “妈妈,妈妈,”雪儿慌忙跑进屋里,一边叫着,一边直奔妈妈身边。 “什么事?”翠萍惊奇地问。 雪儿仰头望她说:“妈妈,快救救叶子,快!” “叶子怎么了?”翠萍担心地问。 “她生病了,病得很厉害。我们救救她吧,我看她很可怜。”雪儿抓住翠萍的手,边摇动,边哀求。 翠萍放下手中的活,跟着雪儿跑下了楼,来到隔壁那别墅里。 “叶子的爸爸妈妈呢?”来到别墅院中的翠萍木然问道。 雪儿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回答道:“她爸爸妈妈都出去了。” 进入叶子的房间,翠萍立马被房间里的单调、杂乱无章吸引了。这究竟是一对怎样的父母?怎么不懂得把房间好好收拾收拾呢?满地都是脱落的墙皮,和一些废纸、一些泥土,翠萍不禁叹了口气。 叶子与雪儿同龄,是雪儿的朋友。当翠萍第一眼见到那个躺在床上绯红着脸的、“奄奄一息”的叶子的时候,心不由得抽痛起来。究竟是怎样的孩子被一双怎样粗心大意的父母不管不问,任由其生病呢?她不知道。因为她没有和那些人说过话,碰过面,也就了解不深。 “妈妈,”雪儿焦急地说,“她怎样了?怎样了?” 雪儿这么一叫唤,翠萍才回过神来。俯下身子,仔细观瞧,再伸手摸额头,天呐!她突然收回手,仿佛触电了一样,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叶子。 “她发高烧了。”对雪儿说,“你在这里等着,妈去家里取些东西来。” 雪儿乖乖点头:“好!” 话罢,雪儿重新看向躺在床上发热的叶子,而翠萍已经跑下楼去了。 “叶子,叶子,”雪儿温柔地,懂事地说,“你要坚强起来,等你好了后,我们再一起玩。你放心,我妈妈可会治病了,一定会把你治好的。”她冲叶子笑着,伸手想抓起她的手,可却没想到她的手像刚出炉的红薯一样滚烫,吓得她立马收回了手,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翠萍端了一盆凉水和三条毛巾过来。放在桌上,她把其中一条毛巾打湿,拧去水,然后温柔的放在她的额头上,等待毛巾变热,之后在用另一条毛巾替代……就这样反复下去,终于,叶子渐渐苏醒了过来,额头上的温度也变得正常了。 “叶子,叶子,”看见叶子睁开眼睛,雪儿兴奋地叫着。 “叶子,你感觉好点了吗?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翠萍轻柔地说。 叶子看着翠萍阿姨担忧而慈祥的目光,顿时,心底泛起微微的痛楚和哀伤。她想哭,想冲进阿姨的怀里痛哭,并诉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是,她制止了自己心中的冲动,也制止了自己的眼泪,她只是充满感激的望着她,只是这样而已。 翠萍带着微笑,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变得正常了,这让翠萍深深叹了口气。 “还有没有地方不舒服?”翠萍又问了一遍,只见叶子略带笑意地摇摇头。 翠萍见叶子没事,就安下了心。刚才的高烧使叶子出了不少的汗,翠萍就把其中一个毛巾打湿,拧去水,在右手掌上摊开。左手则轻轻抓起叶子那瘦小的手,撸起了袖子,帮她擦手。可没等擦完,就发现一条长而细的伤疤赫然眼前,顿时,翠萍瞪大了双眼,惊奇地看向叶子。叶子立马抽回手,笑靥迎人道:“谢谢阿姨,叶子没事了。” “叶子,你跟阿姨说实话,你这胳膊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翠萍担忧道。 “是,是我不小心摔倒擦伤的。”叶子隐瞒道。 雪儿也见那条伤疤了。站在叶子近前,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痛心地看着叶子。 翠萍本想再看看那条伤疤的,可叶子却坚决不给她看。 也就在这时,门突然响了。 两个身影走了进来—— 一个穿着华丽,一个严谨高挑。 “你是谁?怎么在我们家里?”那穿着华丽的女人首先发出了声。 “我是你们的邻居。听雪儿说你们家叶子病了,我就赶过来看看,可没想到她病很严重,发着很高很高的烧,于是,见家中没人管,我就顺便打了清水,给叶子退烧。”翠萍坦白道。 听见叶子病了,那对父母赶忙走了过来,关切的看着叶子,并对叶子问东问西。 翠萍看后,觉得更放心了,于是,拿起脸盆,对他俩口说了句“我不打扰你们了。”就迈步离去。 可到门口,就听见叶子卧房里传来的数落声,和一个哭泣声。翠萍放下脸盆,示意雪儿就地站着,然后,她自己上前查看,只见那叶子跪在床上痛哭,并嘴里不停地喊着:“我错了,我错了……” 一个局外人,只能管的了这种事情?翠萍心想。可看见叶子那痛哭的样子,心中多少有些想可怜她保护她的冲动。 “哎,你在干什么?”犹豫了半天的翠萍终于喊出了声。 这一声叫出,那个女人停止了打骂。转过身来,她怒气冲冲的看着她,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家的事情?你不过就是个邻居、一个局外人而已,你以为你救了这个死丫头,她就可以是你的了?” 天呐!不会又是一个“伯母”吧?口气怎么还那么凶?翠萍心想。她没有开口,也说不出话来,仿佛是这面前的女人的口气,把自己的反驳能力给剥夺了、压制了。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问问。”翠萍不好意思的回答。她的声音颤抖,软弱,飘逸,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好奇?”那女人冷笑道,“你的好奇会拆散整个家庭的,也会害死你自己的。”腔调中带着浓重的批判的意味。 这种腔调,使翠萍不适。在临走前,出于礼貌,翠萍向他们一家人说了声再见。 “我希望再也不见!”这句肯定的狠话,传到了正下楼梯的翠萍的耳中。雪儿也听见了,她被那女人的口气吓坏了,胸腔内的心脏砰砰乱跳。 回到家中,胆战心惊的雪儿就急忙钻进被窝里。浑身瑟瑟发抖,额上沁出冷汗,看见这一切的翠萍走上前来,紧紧搂住她,安慰道:“雪儿,不要怕,有妈在。” 作用起效了,雪儿不再颤抖了,不再害怕了。 “妈妈,叶子在那没事吧?”雪儿问道,“她的妈妈怎么那么凶啊?” “你放心,叶子是不会有事的。”翠萍一边抚摸着她的头,一边温柔地说。 “妈妈,我真的怕叶子的妈妈。” “没事的,有你妈妈我呢!” 雪儿把头贴在翠萍的怀里,似是疲惫了,又似是惊吓了,她慢慢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几滴泪水从雪儿的眼角处悄然滑落下来。翠萍轻轻擦去,享受着这段不易而来的时光。 在这几月里,那些要债的人有好几次打电话催促、威胁,但还好没有上门来。仅仅几个月里,就要把三十万赚到手,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让那些要债的人尽量宽限几天。上次,翠萍就对打来电话的人说:“请你们再宽限几日,到时我必定会把钱还给你们的。你们放心,我不会报警,也不会骗你们。既然是我老公夏文华欠了你们的钱,那我必定会想足办法凑出这些钱来的。”话罢,电话那头便答应了她,并且还说“只要能把钱还回来,就不再追究了。” 这个交易是公平的。因为夏文华之前向他们借了五十元,可到还款的时候,夏文华竟没钱还款,就一拖再拖拖到了今日。 翠萍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撕票?会不会反悔?所以,她务必在最短的时间把钱还给他们,兴许这样就安心了。至少翠萍是这样想的。 正因为如此,翠萍必须外出工作挣钱,只有这样,才能把钱还给他们。于是,她下定决心准备出去一趟,让伯父暂且照顾雪儿。 当天。也就是叶子好后的第三天。雪儿哭着目送母亲远离。母亲走之前,雪儿答应了她要好好学习,莫贪玩,莫听陌生人的话,也莫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在这整栋房子里,除了雪儿和伯父外,就再也没他人了。有的时候,雪儿写完了作业,就重温今日的功课。整个房间里,全是她的声音;有时候,学校放了假,雪儿也很少出门玩,除了在家蹦蹦跳跳,就是学习了。就这样,她与叶子渐渐疏离了。 盼望着,盼望着,春天来了,母亲的脚步离家近了吗?这是雪儿对着窗户的心思。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0章 平实的一天 转眼间,新年过去了。对雪儿来说,今年的春节过得实在没有趣味。因为思念母亲,盼望母亲回家,回到自己身边。她原本对社火表演充满兴趣、渴望,而现在已不再有兴趣和渴望了。可以说,现在的她已成长了不少。 母亲走前。答应过母亲的话,她都一一实现,而且,现在她都没有忘记,依旧如数家珍,记忆犹新。在整所学校里,她的学习成绩可谓是名列前茅,稳定而出众,被大多数老师夸赞过。这也算是没有给母亲丢脸,没有狂废母亲的一片苦心。 重要的事她都做到了,也都还记得,同时,她在这半年里,随着伯父学会了一些有用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对她将来也是大有帮助的。 善良、宽容、诚实、友善、信任……在闲暇时光里,深爱国家、深爱哲学的伯父就会把这些优秀品质灌输给雪儿,其目的,就是让她懂得爱自己、爱他人、爱祖国;不轻看嘲笑任何一名残疾人、不讥讽任何一名老人、不伤害任何一名儿童……她全记下了,明白了。她决心从今天开始实践自己,并学会从中得到快乐。 “帮助他人,也是一种幸福。”这是雪儿常对伯父说的话。伯父听后,脸带笑容,对她是连连点头,表示肯定、正确。 她说过自己要去实践的,于是,她就真的去实践了,并且得来的收获还不少。“唯有把真理实践出来,你才能真正懂得它。”这是伯父经常对她说的一句话。 伟大的祖国,离不开伟大的人民,也离不开伟大的思想。雪儿心想。中国,是我的家、我的祖国、我的一切。我只想对你说“我爱你!”。 是的,雪儿爱上了这个繁荣昌盛的祖国,今后不论到哪去,她永远是个中国人。她有中国的血脉,她有属于中国人的烙印,她有中国人的气与魂,所以说,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国人。 中国!中国!哦,读起中国二字,就总会使人振奋人心,不绝于耳。 “你体会到了什么?”坐在椅子里的伯父问。 站在窗前的雪儿微笑地看向伯父,坦然道:“中国人好厉害!” “哈哈,”伯父边笑边好奇地问,“那你倒说说,中国人有何厉害之处?” 以雪儿的理解力,还不足以完全概括起来,不过,她还是以自己的理解力坦率地说了出来:“厉害之处……”她沉吟,思考了一番,“我觉得就挺厉害的。”说着,她跑到伯父身旁,乖巧地蹲下,抓着伯父的手继续说:“爷爷,你不是说过毛爷爷在年轻时无意间接触到了卡尔·马克斯写的《共产党宣言》,然后由其受到启发,再后来就诞生了思想吗?也正因为毛爷爷的思想才让中国站起来了。所以,我觉得中国人很厉害。” 伯父笑着,抚摩着雪儿的头,说道:“正确的新思想可以改变国家,而改变了国家,也就改变了人民及生活方式。” “人不但要认识世界,还得要改变世界。” 雪儿半懂半不懂地认真听着伯父的每一句话。 跟着伯父,学了不少知识,甚至学到了课堂上从未讲过的知识。受益匪浅,蒸蒸日上,妙趣横生,幸福快乐,这些都是现在的雪儿的“代名词”,兴许,远方的母亲听闻后,一定很开心。 想到母亲,雪儿又不由自主思念起来。那些源源不断的、苦乐交际的往事都一一呈现在她眼前,仿佛这些事都像刚发生过不久似的。 今日,住在隔壁的叶子来到雪儿了。雪儿在楼上自己的卧房里听到了叶子的叫唤声。她走到窗前,俯视院内,见叶子仰视着自己,并招手示意自己下来。于是,雪儿奔下楼去,走进其跟前,想对她说话,可欲言又止。心中杂乱,不知聊什么为好,因多日不曾与叶子对话,玩耍,也就略有陌生之气。起码雪儿的内心是如此的。 但叶子却不同。见雪儿如熟人,无陌生之气,又因叶子生性开朗活泼,对一切处境都具有很强的适应性。 叶子满面微笑,坦然地对迎来的雪儿说:“雪儿,明天是我生日,你可不可以到我家里来?” 雪儿又喜又惊。喜是因为她可以陪她好好玩玩,惊是因为叶子的母亲太过凶巴,怕会受到什么伤害。可是,她也不能果断拒绝叶子啊!怕会伤她的心。在纠结之时,叶子抓起她的手,满脸央求地、可怜地看着她。不知为何,雪儿竟被她的样子打动了,再加上伯父这些天里给雪儿讲的一些为人之道,更是蠢蠢欲动了。于是,她决心去,去给她过生日,以免她伤心。 叶子高兴极了,立马抱住雪儿,喃喃道:“谢谢!谢谢!” 雪儿微笑着。 …… 回到家里。 雪儿向伯父问:“爷爷,明天是叶子的生日,我该送什么礼物给她?” 伯父深思了片刻说:“其实,只要是用心送的,就是好礼物。” “用心?”雪儿挠挠头,“……” “对!要用心。”伯父插口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言罢,伯父离开了。他想让雪儿学会独立思考,兴许这个机会可以帮她。 “用心?用心?”雪儿一边想着,一边跑到自己卧室,看看有没有什么能送给她的礼物。雪儿所喜爱的小物件全被她自己收纳在一个大的抽屉里,那些小物件就是她唯一的玩具。不过,她不吝啬,既然叶子明天要过生日,她就送她几件。她心想。 于是,她在抽屉里翻找着漂亮的、可爱的小物件,不一会儿,她就从中找出了五个;一个小而可爱的多啦a梦、一个小而精致漂亮的铃铛、一个小而考究的模拟别墅、一个是在她小两岁的时候伯父送她的音乐盒,而最后一个则是自己喜爱的漫画书。 她决心把这五件小物品送给叶子,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成长下去。兴许,这也就是爷爷所讲的“用心的礼物”了吧!雪儿心想。 当她用一个漂亮的纸盒子包裹住那五件小物品后,天色也不早了。 她躺在床上,渐渐睡去了。 她期盼明日早点到来,同时,也在盼望着母亲的到来。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1章 叶子的生日 翌日清晨,雪儿兴高采烈地在卧房里弹着钢琴。那是一架较为便宜的,略带丑样的钢琴。以前雪儿见同学家有一架漂亮的钢琴,能发出优美的音调,于是,萌发了想要钢琴的欲望,便恳求父亲买一架钢琴,但却被父亲拒绝了。拒绝的原因很简单,可实现起来着实困难——就是家境不富裕——说白了,就是没钱。当时,雪儿还太少,不懂这些,天天总吵着要要要!倘若换作别人,准把雪儿暴打一顿,可夏文华是文人,又在伯父面前学会了包容和体谅,因此,他并没有发怒于雪儿,而是用换位思考的方式解决了这件事。 其实至今,雪儿还记得父亲当时的话,他说:“假若你这次每门学科的期末考试能拿到平均分为95分,我就给你买。”此话一出,雪儿深埋于心。为了钢琴,在随后的几天里、几月里,她都认认真真,刻苦钻研起来。当到期未考试结束发成绩那天,果然,雪儿除了数学外,其余的都在夏文华说的平均分以内。有这样的成绩,夏文华很高兴,决定给她买琴了。 如今,那琴矗立在那儿已有一年多了。在这一年里,雪儿都很少弹琴了,尤其是夏文华出车祸离世后,就更少了。她非常非常思念父亲,尽管这样是徒劳的,不能让他复活的。 面对今天下午叶子的生日,她既高兴又失落。在伯父伯母来的当天,正是她的生日,可是没有过成,只因父亲之死。后来,母亲答应她要给她补一个生日。雪儿知道,母亲说这话只是为了不让我难过。说是补生日,其实母亲并不明白,我的生日是永远补不回来了。 泪水从雪儿的脸颊上滚落了下来。她看着自己手中的礼盒,心想,这些年来自己过生日又有谁送过礼物?没有,也不再有了。真正的生日已在我心中破碎、凋残,不再复原、治愈了,也不会了。内心的狠话一而再再而三的涌现于嘴边。为了把这些愤怒正确的发泄出来,她找了一本日记,一只笔,在上面写了起来: 我的生日已残缺不堪了,往后即便再有补生日的行动,也无法复原了。生日的残缺、死亡,也是爸爸的残缺、死亡。我惊奇的发现,父亲与生日之间竟有微妙的联系,因此,没有父亲在场的生日,也只是一个没有价值的生日。我需要爸爸! 写完后,她双臂相交放于桌上,并把头埋于其中,痛哭起来。在这一时刻,整个房间里全是她的哭声,除了这,再也没有别的了。 轻轻的,带着花香的风从窗户跑进来,轻轻的拂过雪儿的发丝。发丝在微风中摇曳,仿佛人一般手舞足蹈,又仿佛是在招呼着掠过的风儿。 “雪儿,你怎么了?”一只温暖的手贴在了她的头上。 雪儿慢慢抬起头来,泪眼蒙蒙地望向伯父。伯父顿时感到困惑,便问道:“你哭什么?”一边擦拭泪水。 “爷爷,”雪儿略带酸楚的调子叫道,“我好想好想过个生日,只要一次就行,一次就行!”憋在内心的话终于从嘴里吐了出来,尽管声音不是很大,尽管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伯父咽了一口口水,同情地望着雪儿。她那眼泪汪汪的双目;她那小小的可爱的嘴唇;她那憔悴的脸颊,都显现着可怜、哀伤、痛楚、悲惨。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父亲,而她那母亲却为了还债而在外拼命工作,现在都不知道她过得怎样了。伯父心想。 “生日会过的,会过的。”伯父温柔的说。他的话音里略带急忙,显然是因为不确定。“耐心等你母亲回来。我和你母亲陪你一起过,好不好?” 一说到这里,雪儿又不禁痛哭了起来,仿佛是伯父的某句话触动了她的某根敏感脆弱的神经。她一边哭,一边从嘴里吐出一些模糊不清的话语:“不会了,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伯父认真听后,纳闷道:“雪儿,什么不会了?” “生日,生日,生日,”她一迭连声道,“再也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伯父瞪大双眼,忍得腿疼急急蹲在雪儿面前,双手紧紧抓着她的两个肩膀,仰头注视着雪儿说:“会有的,会有的,”顿了顿,“雪儿,你会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生日的,是让所有人为之羡慕的生日。你听明白了吗?”伯父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泪,“只要你妈妈和爷爷我健在,我们一定会让你过上一个完美的生日的。今后,不许你说这种丧气话。明白了雪儿?”言罢,伯父忍着腿痛,把雪儿紧紧搂在了怀里。雪儿此时哭得更厉害了。 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傍晚。西方上空那金灿灿的,耀眼夺目的夕阳普照大地,满地都是金灿灿的,连人也是金灿灿的。此时,人看人显得更模糊了、更朦胧了,仿佛一个神奇的丝巾遮在了人的脸上似的。 在室内——叶子的家里——当场在场的人有:叶子,雪儿,叶子的母亲,叶子的父亲,以及雪儿的爷爷。他们围坐在蛋糕旁。 叶子的母亲总摆着一张“咄咄逼人”的脸,看都不想看雪儿的爷爷一眼。而叶子的父亲则略有不同,虽说他寡言少语,又极为冷淡,但终究不像叶子的母亲那样傲慢无礼。 本来伯父是不想来的,但因为雪儿无人陪伴,又怕她受到不必要的伤害,所以才勉为其难地跟来,落座于这个陌生的家庭中。其实,伯父来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何翠萍临走前告知他千万不要让雪儿过分接近叶子的母亲,然后,又告诉他尽力保护雪儿。这就是她临走前重要的嘱托。当然,这雪儿是不知道的。 “欢迎雪儿的爷爷捧场。”叶子的母亲说。她的声调和语气像南极的冰山一样冰冷,迅速就冻结了伯父的心脏。 伯父勉强一笑,微微发颤地说:“谢谢!” 雪儿与叶子对此浑然不觉,依旧窃窃私语,有说有笑。 进门前,雪儿已经把准备好的礼物毫不犹豫的送给了她。她很高兴,接过这个礼物后,她给了她一个吻,和一个拥抱。对雪儿来说,这个吻和这个拥抱是友情的见证,是最好的反馈。于是,雪儿也当着伯父和叶子爸妈的面回了她一个吻,一个拥抱。她俩非常高兴,内心中的两朵花儿开始耀眼夺目地绽放起来。 可是,叶子的母亲为之生气,竟在雪儿和伯父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叶子猛地拉到卫生间里,然后用白而湿的毛巾擦了擦雪儿被吻过的地方。叶子很讨厌她这么做,凭什么擦去?虽然她内心如此反抗,但身体却很顺从,任由她去擦。其实,这是因为叶子不敢真正反抗,若一旦反抗,后果只有自己知道。善良的叶子从来没有告诉过雪儿自己身上的伤疤。 天色随着生日的结束而变得很黑,很深。伯父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现已经十一点了,是时候回家了。于是,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坐在身旁雪儿的肩膀,示意她该回家了。可是,雪儿并没有打算想走的意思。她很开心,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叶子也很开心。 “爷爷,等一等再走吧!”这是雪儿对伯父的回答。 伯父无语,又很无奈,只好再等等。 但是,坐在伯父对面叶子的母亲却忍不住气了。她猛然站起,气愤的说:“现在都几点了,你们还不走,难不成要让我亲自送你们吗?”这是憋在她内心的实话。她那话一说出,顿时回荡在整座房子里。雪儿和伯父被吓坏了,叶子也亦同。她俩停止了玩耍嘻戏,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而坐在那“火山”旁边的男子却好像习惯了似的面不改色,依旧冷静如初。 “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赶我们走吗?”回过神来的伯父,也站了起来。 “我请你还来不及呢!”叶子的母亲轻蔑的说。 伯父明白自己是斗不过她的,毕竟年事已高,再也经不起什么浪头了。于是,他抓起雪儿的手,二话没说就离开了这个“不是给人待的”房子。 在他们出院门前,隐隐约约传来了打骂声和哭泣声,以及一个男性的声音。 。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2章 悲喜交加 经那事发生后,雪儿一整夜都无法安睡,各种可怖的梦涌入脑中,在半夜常常被惊醒——那个梦中的叶子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仿佛快要死了似的。她那可怜的、苍白的、又冰冷的手像魔鬼的手似的,带着渴求、哀伤、痛楚在雪儿的脸上来回抚摸,一面痛苦地哀求道:“雪儿,雪儿,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我好痛苦,我好悲伤,我想远离那个家庭,远离那个凶悍残暴的母亲,远离那个冰冷漠然的父亲……”梦中的叶子还没诉求完,雪儿就被惊醒了。有一个大胆而可怕的想法蓦然在雪儿的脑中掠过——就是那叶子的母亲或许不是叶子的亲妈妈。有了这个想法,她更睡不了了。她决心明天去找她。 于是,第二天一早,她就去找她了。但刚踏入院子,那恐怖的气息就扑面而来,使雪儿战栗,不敢往前迈步。昨晚那叶子的母亲的吼叫把雪儿吓得不轻。雪儿暗自思忖,如果就这样进去找她,那她会不会再被她母亲打呢?想到这,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又是一步,突然,一个响亮而连贯的声音骤然响起。整个院子都回荡着那个声音。这声音让雪儿惊跳起来,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在发颤。究竟踩到了什么?她心想。她正要转过头去看时,那个屋门突然开了。她再度惊跳起来。随门那儿望去,一个高挑而华贵的身影尽收眼底。是她,是那个粗鲁的女人,雪儿又再度惊跳起来,双腿不自觉地往后退步,可那声音又响起来了,而且比刚才还要尖锐了些。 “你跑我们院里来干嘛?”那女人吼叫道。清晨的宁静就这样被打破了。 “对,对不起!”雪儿战栗道。胸腔内的心脏在狂乱地跳着。 “回答我。”她大叫道,一边朝雪儿走去。 雪儿见她缓缓朝自己走来,浑身上下立马打起了冷战。“我,我只是来找叶子的。”在强有力的压迫下,她终于说了出来。此话一出,那女人已经站在了雪儿的面前。 “来找叶子?”那女人冷哼了一下,“我告诉你,你把她害惨了。如果没有你,她也不至于会挨打,受骂。”微微俯下身来,恶狠狠地注视着雪儿,“她恨你,恨你恨得深入骨髓。”言罢,那女人挺起身子,向周围看了看,突然,她抡起右手朝雪儿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非常响亮,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那个清脆而响亮声音。对那女人来说,这一巴掌打得解恨。雪儿捂着被打的脸,一面哭着一面奔回家去了。而那女人则站在原地,脸上露着得意洋洋的笑容。 回到家后,伤心难过的雪儿没有留意坐在客厅里的爷爷,而是直奔自己的房间。扑在软绵绵的、轻盈的被子上,埋头痛哭起来。伯父急急的走了进来,然后急急的问:“你怎么了?” 雪儿没有回应,只一味地哭泣。 “你告诉爷爷,为什么哭?好吗?”温柔的言语使雪儿振作了起来。她慢慢的,慢慢的转过身来,面对着伯父。那只左手依旧捂着脸。 “你为什么捂脸?”伯父诧异道。 一听见“脸”字,雪儿哭得更厉害了。 “你一大早就出去……”伯父本来想要说你一大早就出去找叶子玩,怎么现在哭着回来的呢?但转念一想,又看见雪儿捂着的脸,顿时一个可怕的猜想闪现了出来。于是,他急切的、担忧的问道:“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嗯!”雪儿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 “是不是那个很凶的女人干的?” 雪儿点点头。 “走,雪儿,”伯父抓起她的手,“我们找她算账去。” 雪儿猛烈地摇着头,一迭连声道:“不要!不要!爷爷!不要去!不要去!我求你!求你!”她哭腔的声音使伯父愤怒的心平静了下来。伯父亲切地、温柔地对雪儿说:“你受罪了,受了不该受的罪啊!” “那是我的错,爷爷!”雪儿泪眼蒙蒙地看着伯父,“我不该去那里。” “可是她凭什么打你?” “她说的对。是我把叶子害了,害得她被打被骂。” “你胡说什么?雪儿,我不认为你错了,也不认为你害了叶子,我只认为那女人不是个好东西。总有一天,她会得到惩罚的。”伯父诅咒般地说。眼神里透着憎恨、恼怒的目光。“雪儿,你太善良了,善良得都有些过头了。你知道吗?你这不是善良,而是懦弱,这样是不好的!” 雪儿止住了“肆无忌惮”的眼泪。伯父说的对,自己太懦弱了,所以才会被欺辱。她思忖。自己必须强大起来,勇敢起来,不能再在别人面前低头了。这样一想,内心的火焰重新燃烧了起来,于是,她向伯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在怯弱了。伯父笑了笑,温柔的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就在这时,自家的门突然响起来了。 “好像有人在敲门。”雪儿惊愕地说。是不是那个女人找上门来了?她心想。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伯父说完,牵起雪儿的手,一同向客厅走去。 雪儿带着惶恐不安的心,随着伯父走到了门前。 伯父轻轻转动了一下门把手,那门便随着“咔咔”的声响开了。门一开,一个娟秀而美丽的身影便呈现在眼前。随后,那人柔软地、亲切地称呼了一声“爸!” 伯父还没有缓过神时,雪儿已经兴奋地扑了上去,急切地、紧紧地抱住了她,嘴里不住的喊着:“妈妈,妈妈,妈妈。” 此时,伯父才缓过神来,温柔地说:“翠萍,你终于回来了。”兴奋之情无法掩盖内心的实话。他说终于?终于?什么意思?翠萍诧异地想。虽然心中这么想,这么问,但终究没有说出来。 翠萍仔细端详了一下雪儿,竟发现她的脸颊上有些许的泪痕,难道她哭过?翠萍再度疑惑起来。 家里还是那老样子,不过有伯父打扫整理,整个房间看起来就像新的一样。这半年内,着实让伯父辛苦了。她心想。自己既然回来了,那就多呆几天,以便帮助伯父减轻压力。她慢慢坐进了沙发里,眼睛一刻不停地环视四周。 雪儿乖巧懂事地给自己妈妈倒了一杯开水来,并坐在了她的身边。翠萍温柔地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问道:“你答应妈妈的事都做到了吗?” 雪儿嗯了一声,抬头注视翠萍说:“妈妈,我都做到了。” “好,乖女儿。”翠萍相信她,一直相信她。 “妈妈,你咋样啊?”雪儿好奇地问。 翠萍笑了笑说:“还算可以。” 坐在翠萍左手边沙发上的伯父很不开心,也很心痛。 “爸,最近你还好吗?”翠萍看着他问。 “我很好。”伯父轻声地说。其实他一点也不好。 “爸,那妈来过没?”翠萍又问。 伯父边摇头边说:“从她走后,一直都没来过。” “哦!”翠萍失望地应了一声。 “对了翠萍,在这半年内你攒了多少钱?有没有快接近五十万?” 翠萍叹了口气,说:“我想还早呢!我现在才存了十二万元。” 五十万!五十万!几时能达到五十万?伯父心想。 时光流逝的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下午。也就是下午发生的某件事,为后来的另一件事情的发生奠定了基础。 住在隔壁的叶子偷偷摸摸地跑进雪儿的院里,并叫唤着雪儿下来。 雪儿在卧房里隐约听见了,便走到窗前向下看去,果见叶子一人在院里。于是,她奔下楼去,跑到叶子面前说:“你还好吧?” 叶子纳闷的说:“你说什么?”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被你妈打了?” 叶子伤心地低下头去,微微点了点头。 雪儿抓起她的双手,安慰她说:“没事的!没事的!你要坚强起来,勇敢起来!” 叶子微微笑了笑。 “走,要不要去我家?”雪儿热情地说。 叶子警觉地看向自己房子那边,然后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妈妈要是发现了会打死我的。” “那好吧!”雪儿有些许的失望和伤感。“若以后,你妈妈再打你,你就来我家。” “嗯!”叶子笑了笑。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3章 大闹剧(1) 何翠萍来后,以前空空荡荡的客厅就变得热闹、多趣了些,这也让雪儿变得开朗、愉悦了些。在这些天里,雪儿总待在家里陪着妈妈聊天、帮着妈妈干家务活。其实,这对雪儿来说就是一种幸福,一种无法被剥夺、买卖的幸福。 当到中午,天气就变得更炎热了,因此,大部分人都选择躲在家里,避免中暑。雪儿她们也一样。宅在阴凉的房间里想睡就睡、想玩就玩、想聊天就聊,好生惬意。但是,雪儿还不知道的是,隔壁的叶子又挨打了,并且要让她在院里站着。当雪儿想找她玩时,叶子却不在家中,就连她爸妈都不在。这是怎么回事?就在雪儿一筹莫展之时,有一个清洁工走进了她的视线。那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爷爷。他着一身黄颜色的工作服,面带口罩,正兢兢业业地、仔仔细细地清扫着路面。那位老爷爷知道吗?雪儿心想。他离叶子家的院门最近,兴许能看见。于是,雪儿带着疑问和犹豫的心情,慢慢走了过去。 “呃……老爷爷,”雪儿喃喃道。 老爷子只是打量了她一下,并没有出声。 雪儿抿了抿唇瓣,尴尬地站在那儿,几乎都忘记了自己干什么了。不过,叶子的家近在咫尺,所以一眼便能看见,也就不会忘却。她横下了心来,大胆地问:“老爷爷,您知道这一家人去哪里了吗?”伸手指向叶子的家。 老爷子又停下来了,看了看雪儿说:“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只知道他们一早就出去了。”言罢,他又重新工作起来。 “噢,谢谢!”雪儿轻轻地说。她沮丧地低下头去,慢慢回到了家里。 叶子他们不会搬家了吧?可是家里的一切都还在啊!雪儿心想。就在这时,一个车子的引擎声隐隐约约传入耳中。是叶子回来了吗?她一面想着,一面跑到窗台上,扭头朝叶子家的方向望去。透过茂盛的枝叶,隐约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因为距离太过遥远,雪儿无法清楚地看到,不过,她只模糊地看见叶子额头上包着一个白色的东西,然后,他们就消失在视线里了。 叶子怎么了?她的头上为什么会有白色的东西?雪儿喃喃自语。她的这些问题在后来都得到了解答。 那天正是十八日,叶子与往常一样偷偷摸摸地“潜入”雪儿的院子里。当时雪儿就在那等着她的。她一来,雪儿便开心地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她向叶子介绍过自己房间里的一切,也请她看了看书。她很爱看书,喜欢小说里的一些主角,在平时的时候,她会写一些故事在本上,一旦有了闲暇,她也会翻开自己写的故事读一读,并修改一些词句,让它贴近完美。而雪儿呢?虽然她有书,而且很多,但很少写作。对她来说,写作是一件又苦无趣的事。但这也不能全怪她,因为她本性就属活泼类的,耐不住冗长乏味,和又苦又无趣的事。不过,鉴于叶子如此喜爱写作,雪儿也多少有些感染,就跟随她一起写开了。 确实的。刚开始写作,对于雪儿来说着实困难。从写一句话的不通顺到通顺,就花了几天时间,再加上其中一些错字,和不会写的字,就又花了几个星期。不过,幸运的是雪儿喜欢上了写作,和叶子一样,每天沉迷在文字的海洋里。翠萍看后,着实为雪儿称赞不已,雪儿也为此获得了一种快乐。 可是,幸运之神也有打盹的时候。某一天清晨,叶子的母亲发现叶子不在卧房里,也不在客厅里,于是便勃然大怒。她在客厅里怒喊着:“叶子!叶子!你这个臭丫头跑哪里了?”但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她便更怒了。在怒火的爆发下,她一下子把身旁的几个玻璃杯通通砸碎,满客厅里都回荡着玻璃破碎后的尖锐的响声。 “你给我出来!”她又大喊道。 在这个屋子里,除了她自己外别无他人。她的男人已经吃过早饭上班去了,而叶子则毫无觉察的在雪儿的家里嘻闹着。不过,就现在来看,叶子暂时是安全的,至少她的母亲暂时找不到她。 之所以要用“暂时”二字,是因为叶子的母亲还没有发现那张纸——那张写了雪儿名字的纸——她知道雪儿是谁。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了。 空空荡荡的客厅里她实在待不下去,就跑进叶子的卧房里去了。她是要去寻找答案。满腹的猜疑和愤怒使她找到了答案。那张纸,那张“别具一格”的纸,就被叶子大意地放在笔盒里。起初,叶子的母亲并没有想到笔盒,而是奔向角角落落的,之后,她在角角落落内没有找到,就开始奔向书桌,胡乱搜寻起来,终于,一个显眼的笔盒引起了她的注意,打开来看,竟放着一张纸。她将纸摊开来,那显眼的名字便收尽眼底,顿时,一股怒气便涌向了她的全身,她愤怒的把那张纸撕碎了。桌上、地上都是碎纸片。 “夏雪儿!夏雪儿!你这个被人宠坏了的孩子,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叶子的母亲恶狠狠地诅咒道,“今后可别让我碰见你,否则,像撕碎纸片一样撕碎你的心。”话罢,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然后又抓起一小片碎纸来,突然想到自己的叶子一定在他们的家里。于是,她不顾一切地走到雪儿的院里,并大声喊叫:“叶子,你给我出来,你别像老鼠似的躲着我。” 叶子听到这个喊叫声后,脸上的笑容蓦然逝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悲伤、绝望。雪儿也听到了,就呆在客厅里的何翠萍和伯父也听到了。他们困惑的站起,朝门外观瞧,只见一个娟秀而漂亮的、时髦的女人气愤地站在院内。 “她是谁?”翠萍不解地对伯父问道。 “她就是叶子的母亲。”伯父坦然道。 翠萍点了点头,伸手想要开门,却被伯父拦住了。“翠萍,你不要去,她可凶了。”伯父惶恐不安,生怕翠萍受到伤害。 “你放心,没事的!”翠萍微微一笑后,就把门打开走了出去。而伯父也跟去了。 “你好!尊贵的夫人。”翠萍亲切道,“你家叶子现在就在我们家里。她和雪儿一起玩可开心了。” “她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叶子的母亲凶凶的说。 “你这女人咋说话的?一点素质也没有。”伯父生气地说。伯父他没有忘记她给雪儿的那一巴掌。 “我没有素质?”叶子的母亲冷哼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素质,早就闯进去了,还用的着等你们开门吗?” “你敢?”伯父愤懑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说着,她把站在自己面前的翠萍推搡了一下,便直冲屋内。 正好!正好叶子与雪儿刚从楼上下来。怒气冲冲的叶子的母亲,像发现了猎物似的,直奔而去。叶子吓得赶紧挣脱雪儿的手,朝楼上奔去。 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雪儿就被那女人又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并被推倒在楼梯上,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台梯边缘。翠萍顿时惊跳起来,大步流星地奔向雪儿身边,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由于是磕在了楼梯边缘,额头上立马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雪儿,雪儿,雪儿,你醒醒,你醒醒。”翠萍叫着。 “她是昏过去了。”急忙赶来的伯父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那个女人赶出去。”说完,他向楼上奔了上去。 “爸,爸,你不要去,你不要去。”翠萍急急的、担忧的喊道。可是,一切都晚了,伯父早已经上了楼了。 把雪儿放在沙发上,又用药止了血后,她急切地、忐忑地、担心地向楼上跑去。 在上楼梯的时候,翠萍听到了楼上很大很大的动静,于是乎,加快了脚步。 当她到楼上的时候,那女人手拿拐棍,正朝着伯父的身上打去,而伯父身后站着的是那个娇弱的叶子,很显然,伯父是在保护她。 “你给我住手。”翠萍大喊道。 那女人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着翠萍。天呐!那女人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垂在脸前,仿佛像一个鬼魂。翠萍心想。 “我要带走我的孩子,”那女人一脸凶神恶煞地说,“难道不对吗?” “当然对!可你处理的方式不对。”翠萍真切地说。 “处理方式?我来带叶子走,可她不跟我,你说怎么办?” 翠萍咽了一口唾沫,说:“你要把你的脾气改掉才行。” “噢!”那女人轻蔑地说,“你是说我的脾气太大了,就因为这个叶子才会惧我?” “没错!”翠萍肯定地说。 “不是的!不是的!”叶子抓着伯父的手,急急地、泪流满面地说,“阿姨,爷爷!她不是我妈妈,不是我妈妈。” 翠萍与伯父一听,惊奇地看向叶子,而那个女人却恶狠狠地瞪着她。叶子见她凶巴巴的样子,往伯父身后靠得更近了。 “你不要这样看着孩子。”伯父冲那女人叫道。 “该死的老头,管的事还真多!”那女人喃喃道。因为感觉自己不在有势力和气场了,那女人便只好先暂时离开,等到她男人来再处理此事。她心想。别以为仗着人多,我就怕你们了。 那女人走之前,又恶狠狠地瞪了叶子一眼,而叶子胆怯地缩在了伯父身后。 这段“大闹”现已经停息了,整个家庭暂时安全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4章 大闹剧(2) 当雪儿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看着眼前这熟悉的环境,觉得刚才那一幕只是一个梦,一个惊心动魄的梦,一个好真实好真实的梦。当她从床上坐起,抚摸自己额头时,惊愕地感觉到额头上有个东西。用手稍稍用力碰去,瞬间一股扎心般的疼痛蔓延全身。这才觉得刚才的梦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拖着疲惫的身子,忍着一股恶心的眩晕,她慢慢下了床。往前走了几步,她就觉得整个房间乾坤倒转,视线模糊。赶忙之中,她靠向桌子,闭上眼睛,把自己身子慢慢放低,避免让自己晕厥过去。这个方法没人教过,只是出于本能而已。没想到,那女人的推搡给雪儿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也是翠萍所没想到的。 “雪儿,你没事吧?”翠萍扶起雪儿,坐在床沿,担心地问道。 雪儿睁开双眼,昏昏沉沉地望着她说:“就是有些晕。” “那你再睡一觉吧!我给你取些头晕药来。” 雪儿半睁着眼睛,点了点头,然后躺下身去,盖好被子,又睡去了。 一旁的翠萍很担心,担心雪儿会染上其它什么病来。回忆从前,那时的雪儿可不止一次把额头磕伤,但都不像今日这样无精打采,看来这次伤得不轻。她心想。 离开房间,来到客厅,向伯父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在翠萍出门前,伯父插口问道:“雪儿怎么样了?” “她会没事的。”这是翠萍简洁的回答。 她们家离城市是有一大段距离的,想要去那就必须搭乘计程车,并且要走上将近一小时的路程。当她买药回来时,已经快接近中午了。也就是在这之间,另一种事情发生了。 昨晚,叶子的母亲在雪儿家里发过毒誓,扬言要报复她们家,并把那个死丫头狠狠教训一顿,而今日,正好实现了这个毒誓。叶子的爸爸从城市里回来了,他刚一进门,就被那女人拽进了卧房,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他。当然,那女人在讲的时候,把一些事情给夸大了,而这正好让他上钩。她需要的就是让他愤怒爆发起来,以便帮助自己达成愿望。 蒙在鼓里的他二话没说就冲进雪儿家里,气势汹汹地叫道:“叶子出来!”坐在客厅里的伯父竟没想到这文质彬彬的男子也有爆跳如雷的时候。 “你干什么?”此话一出,伯父就看见了男子身后的那个女人,便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叶子在你们家里,叫她出来。”男子一面说道,一面把袖子挽起,摆出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老头,我看你还是别反抗了,”叶子的母亲轻蔑道,“否则,不知道最后你在这幅老骨头能不能扛得住?” “你,你……”伯父说不出话来,愤怒使他的喉头堵塞,呼吸紧迫。 “叶子,你给我出来。”那女人无视伯父,仰头在客厅里大叫。她满面怒容,站在那儿,等着叶子下来。 可是,她的吼叫声已把叶子吓坏了,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因此,楼下的那两人按耐不住了,便想直奔楼上。就在此时,伯父用自己的身体堵住楼梯口,奋力对抗,但那男子用力一扯,就把伯父拉了出来,他站立不住,踉跄着重重跌倒在地。而那两人早已经奔上楼去,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由于他腿部原本就受了伤,再加上年老体衰,他已无法爬起,只好趴着,眼睁睁地着他们下来。起初他就是这样想着。但听见楼上那叶子与雪儿悲惨的哭泣声后,他决心要站起来,保护她们,尽管会死去。 整栋房子里洋溢着悲惨的和呵斥的声音,以及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他横下心来,扶着墙努力站起,一步一步地、呼吸紧促地走上楼去。此时,叶子的母亲把叶子很很毒打了一通。她的嘴角上有明显的血痕,脸颊上通红通红的,两只漂亮的眼睛现已是泪眼汪汪,衣服被那女人紧紧拽住,无法逃脱。叶子身旁边的雪儿抓住拽住叶子衣服的手,哭着、祈求着让叶子的母亲放手,可是依旧无济于事。像巨大的墙似的矗立在那里,又像疯子似的乱打一通,又像狗一样乱吠,满腔、满屋全是难听的、不绝于耳的脏话。 “看,看你们外表一副高贵气派,好似文化人一样,可却没想到做出来的事竟连那些没有文化的人都不如。”伯父有气无力的说。 “哼!”那女人冷哼一声,挑高眉毛,满脸怒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弱肉强食,你不强大起来,难道要等着别人骑在你的头上,任人摆布吗?” “强词夺理!”伯父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扶着墙面,呼吸紧迫,两只略带可怜兮兮的眼睛瞪向他们,“如果按你说的来,那人和动物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别给我讲大道理,你那套对我们没有用。” “老头,你还是别管我们家的事。”那男子冲伯父说完,转过脸来,面对叶子的母亲说,“我们走吧!” 伯父无力阻止,只能看着他们离去,而雪儿还抓着叶子的手不放,但最后还是被那女人硬生生的扳开了。由于没有站稳,雪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叶子被他们拖走。叶子带着哭腔叫着“雪儿,雪儿……”而她的手依旧在空气中伸着。 叶子哭泣的声音渐渐地,渐渐地在耳畔消失了,整栋房子里又安静了。但这对雪儿来说,就是死寂。也就在此刻,雪儿晕了过去。双腿因剧痛而打颤的伯父,慢慢的、轻轻的、温柔的将雪儿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然后盖好被子,出了门。 他来到客厅,稍稍休息了一下,可没成想,这一休息竟睡了过去。半小时后,何翠萍买药回来了。 她一进门,就发现屋内的一切杂乱无章,沙发与之前的摆放位置已变得截然不同;书架上的一些书都掉落在地上;摆放在楼上的花瓶都已破碎,还有地面上那星星点点的血液,这里显然是发生了一场打斗。去看雪儿,雪儿还在床上睡着;去看叶子,叶子已不在家中。带着疑问和猜测去问伯父,伯父坦然地把刚才发生的事全告诉了她。她要报警,让警察去惩罚那两个家伙,可被伯父阻止了。一切都是自己错了,当初就不应该去参加他们的生日派对,当初就应该阻止雪儿的,若不然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伯父心想。 “爸,我们般家吧,搬到城市里去!”翠萍放下电话,从水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一边削着皮一边说,“我觉得这样一方面可以避免再被隔壁的那些人诟谇,一方面可以打工攒钱,因为至少离我打工的地方近些。” 伯父深咽了一口唾沫,若有所思,过了好长时间,他才说道:“那好吧!” 翠萍笑了笑,将刚才削好的苹果递给伯父。伯父接过,看着手中那“脱去外衣裸露”的苹果,心不禁因什么而狂跳,好像看见了世界末日到来一样。其实,在城市里,还有一件事情正等着伯父来解决。那件事,除了伯父知道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其中也包括何翠萍。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5章 那颗“红”苹果(1) “那女人是个疯子,你不要过去!不要靠近她!快回来!回来……”这是一个身陷泥潭的女子发出的惨叫。她的仗夫,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似的不由自主地朝前面的一扇门走去。当时天空阴沉,房间里的灯都莫名地熄灭了,周围立马黑暗了下来。在这漆黑一片的地方,唯独那扇虚掩的门带着点诱人的光亮。那个男人便是被这点光亮吸引去的。他像无脑无生命的牵线木偶,呆滞地走到门前,把门彻底推开了。就在推开的那一瞬间,一个红色的身影蓦地从他面前闪过。因为他双目无神,似是被某物控制,就没有注意到这点。虽说他没有见那身影,可他却见了里面那放在桌上的苹果。他身不由己的走了进去,门突然在他身后自动合拢,紧接着,一个杀猪般的惨叫声顿时笼罩了整个屋里,并传达到了困在泥潭里那妇人的耳中。她绝望地、心痛地落下了泪水,然后,她就被泥潭完全吞没了。那个衣袂翩然的幽灵,整天游荡在破旧的房子里,等待着下一个受害者。其实以上这些都是伯父的梦而已。但是,确切来说这个梦好像在提醒他些什么,当然,这他并不知道,不过这梦他做了好几次了,并且每次梦中都会有一个明显的“物品”——就是那颗苹果。 他手拿着一颗有了许多褶皱的、快要坏了的苹果。若有所思地站在窗前,面对窗户,看着外面那已被雨水打过的湿漉漉的路面。今晚的雨可真够大的。 几天前,他们搬进这个新家里。原先屋内的一切“惨不忍睹”,那墙上的墙皮摇摇欲坠,那放在客厅里的沙发破旧不堪,那悬挂在半空的灯上落满了灰尘,还有那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因常年累月的使用,已经锈迹斑斑了,若轻轻一碰,便会脱落。这就是他们的新家。因为无钱买新房,翠萍只能托人寻觅二手房,租下来住。但不曾想这房子是闹了鬼的。原先房子的主人,就是因这儿闹鬼,才搬走的。但幸儿翠萍不信。 她不信并不代表她伯父不信。那个衣袂翩然,长发垂腰,脸色苍白,双眸凶恶的红衣幽灵,如影子一般纠缠着伯父,吸取他身上的精气,使他瘦骨嶙峋,脸色蜡黄,多病缠身。翠萍放下手中的工作,坚持把伯父送到医院,可检查了全身所有地方,却不见半点病因。医生十分纳闷、困惑,蹙着眉头看着面前这位无精打采的老人。此时此刻,翠萍为伯父看病花光了所有积蓄,其中就包括还债的钱。那些要债的人,还算有点人性,给了翠萍好多时日,用以攒钱,但这也不能浪费,不能让那些人说自己不讲信用。她心想。可这伯父的病大于一切。 为了治好他,她只能向亲戚朋友家借钱,等她自己有了钱,再一一还给他们便是。可是,造化弄人,这一路上,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东凑凑,西凑凑,才凑到二千元。在这些天里,她带着伯父走了四家医院,可最后都没有什么结果。伯父究竟患了什么病?怎么这么难查询?她内心不禁发问。眼看手里的二千元变成六百元,她的心又冷了。就在她无计可施,愁眉不展之际,有个消息传到了她耳畔。也就是这个消息,彻底改变了她和她家人的命运。 虽说世上无鬼,但却有多数人信鬼,甚至有人说自己亲眼见到了它,还画出那鬼的模样;也虽说翠萍不信,可伯父辗转了许多医院,都没检查出什么,那这又如何解释呢?在这些天里,翠萍放弃了工作,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献给了伯父,希望能让他好过来。为了能让他得到均衡的营养,翠萍还特意请来营养师,给他每天做些不一样的且又非常可口的饭菜。每天这样一下来,翠萍也都学会了。可是,钱又成了问题。那六百元,经这么一花费,只剩下三百元了。一个月里,这三百元是不够的,因为除了雪儿的花费外,伯父的身上花的是最多的,一个月起码能花出八九十元钱。 向朋友再借钱,已是不可能了,因为她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可掉。除了借钱外,就只剩下一个出路了,那就是打工。把自己一半的精力用在工作上,只要能赚出钱来,也就值了,也就对得起自己的努力了,她心想。于是,她每天早上五点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然后,跑进厨房开始给雪儿做早饭。等雪儿吃完饭,离开家去学校后,她就开始给伯父做“特殊”的营养餐了。伯父无精打采地吃完饭后,她就带他出去逛街了。 由于睡相不佳,长而乌黑的头发就扭扭曲曲的,难看极了。可为了这个家庭,她只能忍受。随随便便地把头发梳上几梳,扎好就行。憔悴而苍白的脸上透露着一股坚定的气质。 每天都这样反反复复的,她也习惯了。 后来,伯父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身体硬朗了,也精神了。每天翠萍可以不陪他逛街。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因为要还亲戚朋友的钱,还要还那些要债人的钱,所以她就必须花很多的时间来攒这些钱。如今,伯父好转了很多,她就可以去安心工作了。说实在的,在这些天里,翠萍经常回来得晚,伯父只能独自在家坐着,不是看看电视,就是看看报纸,和喝点水吃点水果而已,除了这些外,再没有别的了。因此,寂寞和孤独便袭来了。他有时无故而怒,把杯子、花瓶一一砸碎,只要是他近旁的东西,都无一幸免。其实翠萍知道他的情绪,但无计可施,因为她自己太疲惫了。在工厂干了一整天,而且休息的时间又非常短,每天一回到家中,便倒头就睡。 翠萍这个样子,伯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中的。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打碎杯子和花瓶的,毕竟,那些也是用钱买来的。以前是翠萍照顾自己,而现在是应该自己去照顾翠萍了。他心想。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就用温水给翠萍冲了一杯蜂蜜,放置在桌上,等她从卧房里出来。现在快五点整了,但天空却亮了,而且非常亮了,毕竟这季节的夜晚很短。 他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终于,临近五点十分,她出来了。出来时,她惊奇地看着伯父,而伯父也回望她。他们四目相视,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伯父会起得这么早。翠萍心想。 “爸,你干嘛起那么早啊?”翠萍问。 “这些天里多亏你照顾,若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伯父坦然道。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伯父微微一笑说:“这些天把你累坏了吧,我买了一瓶蜂蜜,给你补补身子。” “爸,我不累,这蜂蜜还是留给你喝吧!” “你就听我一次吧!”伯父几乎带着祈求的眸子和语气说,“虽然你是你伯母的儿媳,但你也是我的亲女儿呀!尽管我成了你的伯父。”他叹了口气,泫然欲泣,“我,我真对不起你。当初我色迷心窍,爱上了夏文华的母亲,并像疯了一样地追求她。你知道吗?当时她对我来说太美了,太完美了,像一个珍贵的雕像。不,她比雕像更完美,更漂亮,更生动。就因为这样,我后来逼迫你和夏文华成亲。我知道,我毁了你的自由,毁了你的选择权,也毁了你的爱情。”他吸了一口气,泪眼蒙蒙地看着翠萍,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对不起,翠萍!” “不用。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后悔也无济于事。”泪水从她的眼角流落下来。她擦去泪水,继续说,“爸,我不怪你。”言罢,她转身走进卫生间里去洗漱了。 (本章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6章 梦魇(1) 现在家里就只剩伯父他一人了。孤独c寂寞像幽灵一样缠绕在他身边。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那远处的山景。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去那山上散步。于是,他拿起雨伞,出门了。 看似山景很近,其实它非常遥远。走了许久,他才到去,才到山脚下。此时,他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面色绯红。他坐在一棵柳树旁的石头上,将雨伞头朝下插入泥中,把自己的下额放在手背上,静静地坐着。 现在时间几时,他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太阳现在已偏于南方。是中午了。没错!是中午了。他心想。微微的c带着点花木味的风向他袭来。顿时,他神清气爽,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也不觉饥饿了。 他站起身,向山顶进发了。清爽的风跟随着他,仿佛是他的儿子,也仿佛是夏文华,保护着他。 一路上,他总能想起夏文华,即使他不是自己的儿子。 那时,夏文华放假在家。他觉得此时正是旅游的好日子,于是,他带着伯父伯母和雪儿一同去了泰国。在那儿玩了大概有三四天,终于在第五天离开了。 “爸妈,这几天玩得怎么样?”夏文华问。 “可以!” “不错!” 这是他们二老的回答。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夏文华心想。 可是,伯父伯母内心所想的,却与夏文华不同。夏文华以为他们很开心。其实,他们并不开心,只因为一件事。 要讲那事,就必须先从一颗苹果讲起。 那是一个夜晚。何濡文手里拿着一颗苹果,急匆匆地朝二队奔去。不久,他气喘吁吁地停在一扇铁门前。铁门上贴着一张纸,纸上写有“今晚有事,不在家中。”的字样。 “这个蠢蛋,偏偏这时不在家中。”何濡文骂道。 在寂静的夜晚,他的骂声仿佛放大了几十倍,使其他住家一一醒来。 “你是哪个队的?” “我是四队的。” “那你跑这干啥?” “我我是来” 何濡文不想说出。因为,对他来说这是件私事。 “我,我啥哩?你干嘛吞吞吐吐的?” 说话的人走上前来,仅用一根燃到半截的蜡烛的光,照着他全身,仔细看了一番。 “我只是给这户人家送颗苹果哩。” 说完,那人便将自己的视线移到他手上。在他的右手中,的确拿着一颗苹果,而且还是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 “拿来我看看。”那人伸出手。 何濡文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递给了他。 那人接过后,在鼻前闻了闻,似乎在检验苹果的真假。 闻完后,他才放心似的还给了濡文。 “你是四队的,就在四队里好好待着,别在大晚上跑来跑去,以免影响到他人。” “好,我知道了!” 那人走了。 既然她不在家,那就等明天再来吧。何濡文心想。于是,他也回家去了。 第二天。不算是最早,但也算是不晚。他就去了。这是他第二次了。好像是幸运之神眷他顾似的,这一次,那门是敞开的。既然是敞开的,那就意味着屋里有人。他这样想着,一边迈了进去。 “夏秀娟!夏秀娟!你在吗?” 还没有完全走进去,他已经喊开了。而且,喊得很兴奋。 可当他走进屋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男一女光着身子,在被窝里相互抚摸的场景。 顿时,心中的火焰爆发了。他径直冲上前去,朝那男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拳。那赤裸的男子,惊惶地抱起衣服逃走了。而那女的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蜷缩在角落里。 “你在干什么?”濡文呵斥道,“你居然和一个男的那样,你就不觉得丢脸吗?” 秀娟眼含泪水地看着他。 没错,只是看着,没有回答什么? 得不到回应的濡文,又大声骂道:“你说话呀!哑巴了吗?” 还未等秀娟回答,他又说:“我告诉你,昨天晚上我来到你家门口了,可你却不在家。于是,我决定明天再来。可今天我来了,却看到这种事情。我本想与你说句话的,现在看来也没有那个必要了。”看了看她,“好自为之!”言罢,他朝门外走去。 “濡文,等等!”秀娟披上被子,朝濡文直奔过去。 但濡文没有停住脚步,自顾自的继续走着。 “濡文,濡文,请你停下,求你了!”几乎是带着哭腔说话。 濡文终于停下脚步,但他没有转过身去。 秀娟心中一喜,赶紧跑上前去。 “对不起,濡文!求你原谅我。我今后再也不敢了。” 秀娟一手抓紧被子,一手抓着他的手,苦苦哀求道。 濡文深深闭眼,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随之流落下来。 他长叹一气,呢喃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错了,求你不要不要我” “哼!”濡文用力一甩手,挣脱掉了她的手。由于没有站稳,秀娟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裹在身上的被子,也像剥香蕉皮似的,从她身上掉落。那白皙的肌肤c那修长的腿,全尽收在濡文的眼底。 虽然她已跌倒c已暴露全身,可濡文没有把她扶起,依旧用冷冷的眼睛盯着她:“对不起有什么用?发生的已经发生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我告诉你,”他严厉地c斩钉截铁地说,“我们今后还是别见面了。就算见面了,也当做不认识。” “你你好冷酷c好残忍c好无情。”秀娟裹好全身,站立起来,面对他,啜泣道,“你当真要这样做?” “嗯!” 这个“嗯”字,让秀娟的心碎裂了,也让她绝望了。她好像失去重心似的,整个人不由地后退了几步。 “好!我答应你。我们永远不见。”说完,她转过身,朝家门口慢慢走去了。 濡文也走了。 两人没有再转过头看彼此一眼。 谁也没给谁留下一个背影。 直到另一件事发生,他们才见了面。 然而那件事,是跟鬼有关。 —————————————— “就那个鬼,天天缠着我阴魂不散”濡文惊叫道。 “你不要怕,有我在。”陈瀚海说。 他们在一家公寓里。 他们不知道那公寓里曾死过人。 而那个死去的人,正是夏秀娟。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7章 梦魇(2) 何濡文回到家里,坐在他往日常坐的兀凳上,不言不语,静静的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刚才发生的事,萦绕于他脑袋里挥之不去。 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改变不了了。他心想。所以,就把这事忘了吧! 他这样想着。他双眼不停地左瞅瞅,右看看的,仿佛在寻找什么似的。 不久,他站起身,抖了抖衣裳,往自己房间走去了。他一边走,一边解衣钮,快到床边时,就把衣裳脱去了。然后,他痛痛快快地扑向床,像孩子似的在床上伸手伸腿c打滚儿。他这样做,貌似在发泄自己的情绪一样。 虽说看着他在床上像个癞蛤蟆似的手舞足蹈,不太美观,但却是坏情绪的天敌。很快,他便从床上起来,坐在床沿上了。床单的狼狈样可以证明他刚才的情绪有多猛——床单的边边角角,和中央都被弄得褶皱游走c乱七八糟。 他又静静的坐着。 就在此时,来了一个人。 “濡文,”那男子走了进来,“你怎么了?” 濡文只是抬眼看了看他,没有作答。 “你说话呀!”男子急急的说。 “你来干啥?”濡文问。 好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那男子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慢慢地c诚恳地说:“我就是来看看你。听人说,你老婆打了人,被警察带走了” “哼,那个疯婆子带走了也好。”濡文冷冷地说。 “你也不能这么说,她毕竟是你老婆呀!” “她算我什么老婆?不就是听长辈的乱凑嘛!” 那男子微微一笑。黝黑的脸蛋映衬出眼睛里那一抹白色;厚实的嘴唇红润红润的;壮硕的身材仿佛在彰显着他令人羡慕的健康。 “毕竟长辈是我们的父母啊!能不听他们的吗?” “哼!”濡文冷哼了一声。“我觉得你除了看我以外,还有别的什么吧?”他眼神森冷的盯着他。 那男子看着他,笑了笑,说:“还是瞒不过你呀!我确实有事,但不知你会不会帮我。” “这你愁惑啥哩!咱们都是一个队的,而且又是弟兄,有难自然会帮,不必客气。” “好,那我说了。” “你说哩!” “是这样的,我最近买了一套公寓,想接你去,换换新环境” “你赚钱了?”濡文插口。 “嗯!假若我没有赚钱,怎么买一套公寓呢?” “你拿啥赚得钱?” “濡文,你就不要详问了吧!”男子皱着眉说。显然是被他的逼问弄得有些不自然。“这些都是我赚的钱。” “我只是好奇一问。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前些天还是个穷光蛋哩!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就变富裕了?” “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跟我讲实话,你是不是做了不该做的事了?” “你想哪去了?我可是干正经生意来着。” “既然是干正经生意,那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在干什么生意呢?” “你”男子锁着眉头,心烦意乱地看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这个空档子,濡文已觉察出他近日干的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什么你?你倒是说话啊。” “我我”男子吞吞吐吐道。他实在不敢说出来。于是,他转身想离去。可就在他要走出去时,濡文喊住了他。 “陈瀚海,你今天必须告诉我。” 陈瀚海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他,吞吐道:“我我在干坏事。” 濡文睁大了眼:“你在干什么坏事?” “在干贩卖孩子的事。” 濡文又睁大了眼:“这是要坐牢的。” 听见“坐牢”二字,陈瀚海吓得跪了下来,后悔地c哀求地说:“不,不,我不想坐牢。濡文,我知道,你会有办法帮我的。你会有的,对吧?” “不,我没有。”濡文冷漠地说。 “你胡说。你别跟我开玩笑。你是知道的,我这人是接受不了什么玩笑的。不过,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不让我坐牢的。” “我真没有。” “我求你不要吓我。我这人经不住吓的。” “我真没有办法。” “我求你!我求你!只要你帮我,我为你做牛做马都可以。”说着,一边不停的磕着头。泪水从面颊上流落下来。 磕头的力度可不小,整个地面都能感觉得到震动。用这样的方式求人,已是丢了很大的尊严的。因此,何濡文不能看着不管。于是,他对瀚海说:“你起来吧,我帮你就是了。” 陈瀚海一听,笑容立马涌现于脸上。那是惊惶后得来的喜悦,而恰恰是这种喜悦,改变了他一生。 在何濡文的教导下,他不再去做贩卖孩子的“工作”了,也不再去想“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从今以后,他就跟着濡文的脚步干活。虽然有些累,但累得踏实,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不过,这样的好事没几天就逝去了。就如同一盘散沙,风一来就散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坏事。 那是一个夜晚。外面刮着猛烈的风,下着猛烈的大雨。虽说何濡文在公寓的保护下沉睡着,但总有离奇古怪的声响惊动着他。即使他知道这些声音是由外面的风雨共同制造出来的。 “濡文,濡文,濡文”这个凄惨的c可怖的c冰冷的声音常常回荡在公寓里。 可每次都是何濡文听见。 “濡文,濡文” 今晚,他又听见了。他已经知道这声音出现的时间——多半都是深夜。但也有例外。那个例外虽然出现得少,但与声音比起来,更让人毛骨悚然。 因为,那不单纯是个声音,还是一个幽灵。 “是她,是她”何濡文被那幽灵惊吓得跌在地上,大叫道。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陈瀚海急急地问。 “那个鬼,那个红色幽灵,出现了。” “你胡说什么?这世上哪有鬼!” “不,不,”濡文摇头道,“有鬼!在这世上有鬼!我分明见到她了。” 陈瀚海把他扶上沙发,很无奈地看着他。 “她长啥样?”陈瀚海问。 “她,她,她长,长,长得像一个人” “谁?” “我想不起来了。”濡文抚摩自己的脸。 瀚海无语地吐了口气。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瀚海说。 濡文把脸埋进自己双手的掌心里,心中苦苦思索着那女鬼的样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8章 秀娟之死(1) 从山上下来,回到家中,已是深夜。 没有光明,没有星子,唯有风在狂啸。狂啸之声犹如鬼魅之音,不绝于耳,人心惶恐,坐立不安,睡而不眠。 坐于床沿之上,望窗外之景,脑中却想过去之事,欲无暂断之意。明知夜深,明知秀娟已死,却常挂于嘴边,念念不忘。 濡文悲痛万分,却又痛恨自己。虽知秀娟死去,但不知怎样而死?这岂不忠义c不关心乎?与汝相隔三年,才知汝死,这岂不负之?思来想去,唯有一计方能解此之结。他想。倘真有汝之魂魄,想杀吾解心结,那就来而杀之,死而无憾。 不过,虽说此事过于玄乎,几乎无人相服,可此事确实发生过一回了。那也如今夜一般,四周死寂无烟,但却有风声厉呵,电闪雷鸣,大雨滂沱。虽然当时不是这样的房屋,可却比这房屋金贵——乃公寓也——此公寓先前有户住家,其主人姓夏,字秀娟;还有二个男女娃儿,一为凤九,一为子龙,其二娃皆姓夏。因男人离世较早,留下秀娟于世。为把怀中之子生下,苦命于平时生计。男人不才,在世没有留下什么,只靠秀娟努力拼搏,才让腹中二子健康降世。后来只把精力放在二子身上,也就没有再谈婚论嫁,故将二子之姓同为夏。 年纪轻轻,不足三十,已沦为寡妇之名下。当时社会,仇与寡妇,驱而赶之,自生自灭。所以,他们三人移于破庙暂住。虽此庙隐蔽绝加,四周人烟稀少,很少有人打着路过,但生计之事却成问题。为解决此事,秀娟不得不再回城内,但又放心不下两个孩子。毕竟他们年幼生事,缺乏辨识之能。 为这事,她在篝火旁思了一夜,才终于思到。她心想,何不将二子乔装打扮一番,再与吾一同进城?于是乎,在第二日,他们三人一同进城去了。 “他们不会驱逐我们吧?”女儿稍大两岁,算是懂了点实事。 “只要你们说父亲还在便可。”秀娟喃喃般地说。 女儿点了点头。虽然有母亲的庇护,但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担忧和害怕。 似是襁褓中的男娃,安静地睡在秀娟的怀里。 “站住!”一名穿黄色军装的男子叫道。秀娟与她女儿随这声音停住脚步,浑身上下有些害怕地哆嗦起来,但并不明显。 那男子笑盈盈地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秀娟一番,说:“长得倒不错。”又看了看秀娟身旁站着的女孩,继续道,“还有两个娃。”顿了顿。将视线重新移到秀娟的脸上,突然问:“有男人?” 秀娟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只能看向别处。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他在哪里?死了还是活着?” 秀娟咽了口唾沫,说:“我男人还活着。现就在城里。” 那男子听后,有些失望似的看了看她。然后,很有礼貌地说:“好!请!请!”连连说了几个请字,秀娟他们已经走进城门了。 刚才好险!好险!这是他们走进城后的感叹。 秀娟身上仅有几块钱,还不够五天花的。为此,她只好能俭就俭,能赚就赚。 后来,因社会不再仇寡,人人对已失了丈夫的女子换了另一种态度,从此,仇寡便改为敬寡。这对秀娟来说,是件天降好事。 那时,她二子已长大了些。女儿夏凤九五岁了,男孩夏子龙三岁了。他们二者都能言会道了,能跑能跳了;虽男孩才三岁,但不会再累秀娟了。比起两岁一岁的好。 由于秀娟的勤劳与良善,老板很重用她,给的钱也多。不久,她便买了一房。幸得老板照顾,帮她省去了一半的房价,并又改良了一番,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公寓。 小小院中,设有一秋千和藤椅。每天凤九会牵着子龙玩秋千c坐藤椅c观花景。他俩乐得都忘了自己。 秀娟的老板很阔气,不吝啬;很勇敢,不鲁莽;很英俊,不失礼。可以说他是一个十足完美的艺术品。由于每天登门拜访,秀娟有些喜欢上他了。她的喜欢,不是因惦记他的钱,而是因他这个人。自然,他也喜欢上她了。有时候相视一笑;有时候聊聊天c讲讲心事;有时候像个孩子似的荡荡秋千。在不经意间,两人的手就会碰在一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便会涌上心间。 他们从相爱c结婚c成为夫妻没用几日,但幸福的日子却很长久。每天都生活在幸福中。 有人说:“如果你爱一个人,就必须做好应对痛苦的准备。” 果不其然,那种痛苦来了。 某天晚上,秀娟家里来了几个客人。白天,他们是看中了一批货物,才在晚上找到秀娟家商议。可商议的结果不尽人意。于是,他们和秀娟争吵了起来。 “你凭什么卖这么贵?” “你以为你是老板吗?” “对啊!你不就是个可怜巴巴的寡妇嘛!牛什么牛?” “我没有牛,这些货的价钱本就定好,是你们强词夺理。”秀娟反驳。 “你敢说我们强词夺理。”其中个矮的男子突然举起脚旁的兀凳,向秀娟这边扔来。 由于秀娟没有及时躲开,被兀凳砸伤中了腹部。顿时,一股抽心般的疼痛蔓延全身。她捂住疼痛的部位,慢慢靠近身后的沙发。 “把这恶毒的女人打死。”矮个男子扬言道。 于是,另两个男子撸起袖子,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朝秀娟径直走来。 此时秀娟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看来她被兀凳伤得不轻)只能接受那如沙包大的拳头,重重地打在身上。 秀娟痛苦地呻吟着c忍耐着,眼前朦胧一片。就在她感觉要被打死的时候,却惊奇地感觉到身子不痛了,仿佛麻木了一般。 不!那不是麻木,而是“隐隐约约的叫唤声。” 究竟是什么?或者是谁? 逐渐地,她清醒了过来。抬起眼一看,面前站着的竟是自己的女儿。她用她娇小的身躯,抵挡着疯来的拳头。刹那间,她猛地站起身,把面前的女儿搂过来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身躯承受那些拳头。 “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自己感觉声音很大,其实太微弱了。 “妈!”女儿哭了,实在不想让母亲再受伤害了。 秀娟也哭了。虽然她强忍着泪水不往外流,可还是有几滴落在了凤九的额上。 凤九放声大哭了起来。 终于,秀娟的丈夫回来了。 见此情景,他抄起家伙向他们打去,把他们赶走了。 秀娟安心了。 “秀娟,你没事吧?” “没事!”轻轻说完,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朦胧,最后昏倒在他的怀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悲惨下的约定》正文 第19章 秀娟之死(2) 说起秀娟之死,虽濡文不知,但也算是传奇。 此传奇之故,乃是隔壁闻而传之。他们总在人面前说:“那美若天仙的秀娟,因她丈夫施的压力太大,又像变了人似的打骂她,她承受不了,故而选择自杀。随后怎样,我就不知了。不过,那时我见过他几次,神色匆匆的,恐是在夜晚把秀娟给埋了。” “给埋了?”一人惊叫,“就他一人干的?” “不,还有他两个仆人。” “我就不明白了,到底因什么事而下此绝手?”另一人问。 “嘿嘿!”讲者鬼笑道,“这事可就多哩。” “讲讲呗!” “对啊,讲讲!别卖关子。” 讲者有意面带笑容,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下“钱”的手势。旁人立马明白过来,纷纷从兜里掏出钱,递于他手中,无奈地听他讲道: “我想你们都知道秀娟的为人吧?她俭朴c善良,常常给路边的乞丐饭食,以及衣物。有时候,还给自己母亲送果蔬c补药。而她自己却不如乞丐。因为,她常把好的东西无馈地赠给穷人,想让他们好起来。可正因为这样,她丈夫就认为她偏心,还以为她外边有个野男人了,便不把精力投于他身上。因此,他们之间越来越冷淡。我很少听见他们说话。” 讲者喝了一口水,继续道: “虽然他几度生恨于她,可因有孩子在场,他也就没有发作。天天忍耐,本以为她会改之,却不料变本加厉,比之前更为冷漠。秀娟觉得丈夫不理解自己所做之事。而她丈夫却认定她外面另有所属。再加上平日愈发冷言少语,不相互问问,以为自己心想便是,故而她承受不了,选择自杀。” “她的心本就脆弱,再加上丈夫的诸多不信任她,使她胡思乱想,故而自杀。哎!”讲者长叹一气,“好好一女子,就这样死了,可惜哩。” 旁听者也连连叹道“可惜”二字。 那讲者又讲了些关于苹果之事后,便散了。 其中一行人,把这听来的故事,讲给了其他人,故而其他人把此事传给了何濡文耳中。在那时,他才得知秀娟死了,因而悲痛不止。 想着想着,伯父——濡文又落下了眼泪。 秀娟生前也是爱着濡文的。 其原因在于那颗苹果。 可后来因为秀娟与另一男相爱,濡文便横下心来,弃她而去。 去后多日,濡文重找一妻——便是如今的伯母——但虽然有了一妻,可他心中仍忘不了秀娟。每次一见那红艳的苹果,总会想起秀娟给的苹果。因此,他很少吃苹果。 上次做的梦常惦于心间,无法散去。有时候会因此梦而在深夜惊醒,从而无法再睡去,只好借着月光,看一些书或报纸,浪浪时间。可这也不是个法子。因为有时书或报纸都会让人感到无趣。 无趣便无趣吧,可连人都空乏孤寂,在这宽敞的安雀之屋里,都失了趣味。如此一来,这人有何活头?他心想。不知,确实不知。如果知,还能像这般苟活?即使家中有人,虽不般如此,可也得看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像自己一般,那有他有什么两样?仍旧空味无趣,毫无区别。 但是,这样的人还是来了。 她身材苗条,秀气貌美,像一支笔直的毛笔,挺立在门口,浑身上下透着书香之气。她双目圆睁,温文尔雅,看着向她走来的何濡文。 “你好,请问你是濡文吗?”她问。 何濡文停住脚步,抬眼相迎她的目光,点点头道:“我是。” 那女子微微一笑:“你还认识我吗?” 何濡文讶异又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我们见过吗?” “我想你应该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公园里。那个公园名叫‘怡心园”。你想起来了吗?” 何濡文仔细回想起她所谓的怡心园,可在记忆库里搜寻了一番后,却没有此印象。虽然有一点在怡心园里浪过的印象,但那只是一个人游玩而已。关于她的,几乎没有。 “不记得你。”他说。 那女子有些失落道:“没关系。我记得就行。”冲他勉强一笑,“我能进你家坐坐吗?” 濡文看了看手表。在过两小时,雪儿就放学了。他心想。既然还有时间,那就与她聊聊。于是将她请进屋了。 “请问翠萍呢?” “她打工去了。” “在哪打工?” 将杯里放好茶叶倒好水,端到她面前后,濡文说:“在超市里打工。” “哪家超市?” “离这不远。” “我听人说,翠萍她很辛苦,整天忙到深夜都不能睡觉。” “嗯,我知道!”濡文垂下眼睑,心痛道,“她这样做,不就是为了还钱嘛。” “我还听人说,夏文华出车祸死了。” “是啊!” 还未等濡文说完,她插口道:“你妻子呢?” 濡文抬眼看了看她:“不知去哪了。” “噢!” 她环视四周。这房间的冷清顿时向她袭来,使她的心被冷得打起战来。单调的客厅c老旧的电视c还有墙上那摇摇欲坠的墙皮这还能算是个房子吗? “那钱还了吗?”她又问。 “你究竟是谁?” “我我是嘉颖。方嘉颖。” “我不知道什么嘉颖” “不不不!”嘉颖急急地说,“你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么多年以来,你忘记了而已。” 濡文看着她,没有说话。 “前年一月,天降大雪,我独自一人在怡心园里散步,可由于脚下的雪变成了冰,我不小心滑倒在地,扭到了脚。就在此时,你见后跑了过来,把我扶到最近的木椅上,然后揉捏起脚踝。你忘了吗?” 濡文沉思了一番,道:“我想起来了。是你。” 方嘉颖微微一笑,点点头。 “当时我只是出于好心。” “我明白。” 就这样,他们俩聊到了雪儿放学的时间。 濡文和嘉颖一同去学校了。 雪儿高兴的冲进伯父怀中,给伯父讲了一些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伯父听后,也开怀大笑。这是他在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绽放笑容。站在他身旁的嘉颖也笑了。她在笑他有这么个天真可爱的孙女,也在笑有那么个勤劳善良的翠萍。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