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后爱你》 Chapter0. 永别了,葵 黑夜中悬挂着一轮皎洁耀眼的圆月。 李银河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蓝色大海,风儿微微拂过,调皮的掀起她洁白的裙角。 她独自一人立在海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那处如水墨画般晕染着红色的海域。 美丽的丹凤眼此时充满了几近癫狂的狂喜,为了今天而精心描绘的妆容也早已花掉,她精心呵护的漂亮指甲早已断裂,她疯狂的抓着自己的手臂。那随着海浪在海水里渐渐晕染开来的鲜血深深地刺激着她的神经,极致的恐惧和狂喜占据了她的整个意识。 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她残破的指甲已深深抠入手臂,血顺着那双早已沾满了血色的手从手臂蜿蜒而下,与白裙上绽开的艳丽的大朵大朵的赤色之花融为一体。 “葵死了葵终于死了” “再也不会有人把我和你做比较了只有你死了我才会成为h国最有潜力的新人画家大家才能看到我” “哈哈哈活该” 李银河突然爆发出癫狂的笑声,眼泪将她脸上的血迹的残留的余温带走,海洋特有的咸味儿带着浓厚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孔,她的大脑是一片血色的混沌。 即使这个场景已经在心里排练了无数次,可是真正当她触碰到那生命正在迅速流逝的身体时,滚烫的血液沾染上了皮肤时,那种从未体会过的触感所带来的恐惧让她理智彻底丧失。 亦或是狂喜。 “我并不在意功利,我只是想画出自己想的画而已。银河,太过注重荣誉和世人的眼光并不好,名利心会让你迷失的。” 就在刚刚,那有着如精灵般漂亮的银白色短发的女子正和她坐在不远处的野餐垫上喝着酒,她端着一杯威士忌轻轻摇晃,里面的方冰渐渐融化,她将杯子举到眼前,透明的冰块上映照出她那没有一丝杂质的纯澈的赤红色眼眸。 莹白的皮肤在月光下更是几近透明,如洋娃娃般精致漂亮的五官犹如只在深夜中出没的看不出年龄的吸血鬼一样,鬼魅中透露着一丝纯真。 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没有嘲讽,也没有喜悦,犹如面前的大海一样,澄澈,且望不到底。明明是拥有了所有光芒的神的宠儿,却说出这种淡然的话。她并不知道,这一番话在面前的女人心里是多么的虚伪且恶心。 葵,24岁,h国首尔大学美术系首席毕业生,笔名ary。17岁时高价售出了自己的第一幅画,18岁就提前从首大毕业,之后在外游学三年,21岁回国后靠着养父母留下的庞大遗产在姑姑的帮助下开了名为sunf一er的属于自己的画廊。 其画作受到了世人的追捧。虽然因罹患白化病,而拥有着与常人般不同的样貌,但因为本身生的十分美丽,这份不同更是为她的美貌增添了病态的美感。所以她的颜粉也多到数不胜数。是h国当代著名青年画家之一,甚至在国际被评为时代最有潜力的青年画家之一。 而她,李银河,在没有遇到葵之前,也是h国艺术圈里大放光芒的新星,可是自从三年前葵回国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她的身上,李银河出现的地方,必会被人拿出来做对比。甚至她的经纪人都告诉她务必要讨好葵这条大腿,因为就算是有着“葵画家的朋友”这条头衔也足以吸引人了。 她做到了,她托经纪人买通了葵画廊的工作人员打听到了葵的喜好,假装和她在她常去的酒馆偶遇,故意点了她喜欢的酒和食物制造出两个人有着相同的喜好。一来二去,两个人真的成为了所谓的“好朋友”。而她也和葵成功举办了合作画展。 李银河从未想过,她的画展能够火爆到这种程度。简直就像是顶流明星的握手会一样,那种人挤人排着看不到头的队的场景,她从未在哪个画展上见过。 葵的画早已在展出前就已经制成册被送到各位大人物的手上,现在挂在这里的这些画只会作为非卖品展示给大众观赏。 短短几年,她已经在国际上打出了名声,世界各地慕名收藏她的画的人接踵而来,普通人想要收藏一副简直比登天还难。 “李画家居然是那位葵大师的朋友啊,多亏了您我们才能有机会看到葵大师的新作真的是太感谢您了” “是啊李画家,要知道之前葵大师发过公告说近半年不会举办画展的,这是托了您的福啊。” “能和葵大师做朋友,李画家也不是一般人我已经不会嫉妒了,只有单纯的崇拜” 人们叽叽喳喳的堵在李银河的面前,赞美着,称赞着,眼里流露出来的狂热与尊敬都要将她融化。这是她从未感受到的热情。 可是她笑不出来,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属于她的。 在她笑得一脸僵硬时,那个葵却在开展时短暂露脸打了个招呼就溜走了她就这么不在意她的粉丝吗 好不容易从人群里脱身,李银河却被一脸兴奋的经纪人拉到了消防通道一顿夸赞。 “银河大发你的画全部卖出去了今年画的还有去年没有卖出去的,整整二十幅全部被买走了而且全部高于以往的价格” 李银河愣了片刻,随即兴奋的发出了小小的欢呼“真的吗太棒了” 太好了大家也是有喜欢我的画的啊,我也是有被人看到的啊 “这多亏了葵大师啊,要不是借了她的名气,我们也不可能连去年的画都能卖出去啊,哈哈,银河你能和她做朋友真的就是你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诶” 经纪人拍了拍李银河的肩膀,“等下庆功宴记得邀请葵大师一起来啊,多拍点照片发到sns我们还能再多吸波粉,你也知道她平时不怎么拍照,如果有这种日常照流出来保证会火起来的” 诶 经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留下李银河独自一人站在昏暗的消防通道里。消防通道的顶上只有一颗小小的灯泡,在那微弱的光线下,那张妩媚的脸上是扭曲的嫉妒。 好想让她消失 如果葵消失了那她身边的人一定,都会恢复正常了吧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是她是她是她是她是她 都是葵的错。 “啪。”灯泡熄灭。一切陷入黑暗。 那,就让她,让葵,在这个世界消失吧。 李银河撩动长发,甩出了一个迷人的弧度,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妩媚的笑容。 楼道里回荡着女人的冰冷的笑声。 啊,做了这样的决定,可真是 “真是轻松极了。”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海平面,满身鲜血的女人却开心的感叹了起来。 永别了,葵。 Chapter1. 转生成为霸总的在逃小娇妻 “求求你救救他” “只有你只有你可以” 充满了悲伤的声音在脑中回荡,恳求着。 银色的发丝肆意飘扬,女子安详的闭着双目,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绝对平静。 这里是混沌之地,是死去的灵魂所停留之地,让生前疲惫的灵魂停泊休息的平静之地。 可是脑中那个陌生的女人的声音却一直呼唤着她。 “求求你我用了两世作为代价才换来你” 突然,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模糊的画面。 无数绽放的红玫瑰娇艳欲滴,而一对男女安静的坐在这玫瑰花田中央。美丽的女子身着白色素裙,安静的靠在男子的怀里,就像睡着了一样。而那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温柔男子,眼睛里却不停的流出了大颗的泪水。他紧紧的拥着怀中毫无反应的女子,泣不成声。 “,一路小心,记得回来看看我。” 来不及拭去眼角的泪,他深情地亲吻着她的发顶,泪滴落在她的发上,可女子再也不会抬起手为他拭去眼泪了。 “我舍弃了未来,只为了救赎那个人你一定要” 四周的黑暗顷刻间暗流涌动,画面被扭曲,女子的声音模糊了起来,似乎远在天边。而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光,那夺目的光渐渐吞噬了她的意识。 “将姜仁旭从死亡的深渊解放出来。” 猛地睁开眼,入目却是摆在桌子上的那株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绿植。 迷迭香。 葵似乎还没有从混沌里走出,脑中的记忆还停留在沉浮在海里。以及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些模糊的画面,还有意识消失前那句话 姜仁旭姜仁旭不是那位 而且,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她又醒了难道她并没有死,而是复活了 “希望你以后可以像你的名字一样,不会迷失方向。” “来,我们现在要拆纱布了。闭上眼睛” 熟悉又陌生的温柔声音从头顶后方传来,听到男子的声音,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她感受到那带着淡淡薄荷的气息靠近了自己,停在了她的面前。 直到听到了布料被剪刀裁断的声音,感受到脸上的异样的触感,她才发现脸上竟然缠满了绷带 难道李银河不仅开车撞了她还把她的脸划花了吗啊,嫉妒这种事真的会让人无论什么可怕的事都能做出来啊。嗯,真可怕真可怕。 心里那个长相如自己一般的小人端着下巴老气秋横的点点头,感叹着女人的可怕。 话说回来,姜仁旭,不是她之前看的一部言情剧里的霸道总裁男二号吗那个极致病娇占有欲极强的家暴男最后选择了开枪自杀的那位她最喜欢的角色 还有,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是源于向日葵,是母亲对她的美好祝福,怎么会和方向扯上关系呢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男子的声音再度打断了她的思考。不知为何,葵隐隐感觉到,这双眼睁开后,她的人生,将会迎来全新的篇章。 镜子里的女人缓缓睁开美丽的双眼。 徐正元看到那张他心心念念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睁开了眼睛活了过来。一时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他的眼眶迅速泛红,甚至因为过度的震惊跌坐在地。强大的自制力让徐正元忍住没有下一刻就拥抱住面前的女人。 即使内心再如何激动,但是细心的他也没有错过蔓延上那双美目的满满的惊讶和愤怒的情绪。 不是如他想象中因为获得重生而强烈的喜悦。 而是愤怒。 因为摆在面前的镜中的人的脸,正是两人再熟悉不过的那张面孔。 是那位名为禹河京,已经去世的女子的脸。 葵看着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又半跪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心的温柔男子,她能感觉得到,在那温柔的面皮下隐藏着的深深的不安和愧疚。 徐正元,悲伤时爱你里的男主角,徐aaa河整形外科医院的院长,京画廊实际的主人。 性格温和仁善,温文儒雅,是出了名的温柔的好人。也是医术高超妙手回春的“医神”级医生,同时也是一个痴情种,凭借着高超的医术将出了车祸的妻子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不说,还为她延续了整整五年的生命。 按照剧情的发展,此时坐在坐在椅子上的这个女人,她,应该就是 “玛丽你还好吗玛丽” 尹玛丽,悲伤时爱你的女主角,建河建设社长的妻子,十分有潜力的女画家,但是在大学毕业不到两个月就成为了大财 阀继承人的太太。在众人羡慕的身份的背后,是长达五年的被家暴和无数次逃亡被抓回的失去自由的可悲生活。 虽然娇弱,但有着强烈的求生欲,不肯屈服于不幸的现状,努力为自己争取幸福的可怜又坚强的善良女人。 葵猛地站起来,拿起镜子,仔细端详着里面那张陌生的脸,她难以置信的捏了两把自己的脸,疼痛令她确认了这女人就是拥有着禹河京的脸的尹玛丽。而她,居然转生到了这个故事世界里的悲情女主角尹玛丽身上 颓然地跌回椅子里,她抬头,没有焦距的眼木然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却意外的和记忆里那双流着泪亲吻着女子发顶的男子重合了起来。 她想起来了,在那片玫瑰花田里的两人。正是徐正元和顶着禹河京脸的尹玛丽。 可是结局不是两人幸福生活在一起的hayend结局吗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画面呢难道这是结局后的剧情吗那么和她说话的人,就是尹玛丽吗 那她所说的两世代价,又是什么意思呢 而她,为什么要请她去救那位,她最恨的人呢 “玛丽” 徐正元看到自从拆了绷带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的尹玛丽,心中的不安扩散,他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将她再次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疑团太多,现在的她就像身处在雾中一样,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而她能做的,大概只有慢慢的去摸索。 “真的是和过去完全不一样的一张脸真的变成了陌生的脸了啊”葵回忆着台词,一脸震惊的说着。她再度站起来,看着那张镜中眼中含着泪花的陌生的脸。 “尹玛丽,你以后,可以逃走了” 心中突然涌出了释怀和喜悦的情绪,可是葵知道,那不是属于她的情绪,是属于“尹玛丽”的情绪。难道尹玛丽的灵魂还在这具身体里吗 “尹玛丽你还在吗”她在心里呼唤着,可是却什么回应都没有得到。 “徐医生”她正想和身边的徐正元搭话,却发现他早已经不在病房里。她推开门,环顾四周,却都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啊是失魂落魄的回办公室怀念禹京河去了吧。” 葵,不,尹玛丽,她靠在门上,嘴角勾起了了这具身体从未露出过的,看穿一切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世人皆爱温文如玉的儒雅男子,观众们感叹于徐正元的温柔体贴和包容时,唾斥姜仁旭的病娇变态占有欲和家暴行为。 可是只有极少数的人却因为徐正元为了自己的私心将亡妻的脸给了尹玛丽这一同样病态行为感到不满。 她就是那个,对这种行为感到十分不满的人。而且她是更少数的沉迷于那样的姜仁旭的病态的人。 既然已经接管了这副身体,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就去做她和那个尹玛丽最想做的事吧。 “将姜仁旭从死亡的深渊解放出来。” “避免姜仁旭迎来死亡的悲惨结局。” 她的声音与脑海中的声音重叠起来,眼前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 尹玛丽走回屋里坐在椅子上,端详着那长的旺盛的生机勃勃的迷迭香,她伸出手抚了两把,浓烈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她清楚的记得,这贯穿了整个剧情的植物的花语。 “让迷途之人找到自己的位置,不再迷失方向。” 她折下一小束,在手中把玩着,熟悉的味道勾起了她想要喝酒的欲望。要知道她在前世,喜欢喝酒这个喜好,在业内是出了名的。迷迭香作为她喝酒常用到的辅料,更是一直熟悉不过了。 姜仁旭,现在的你,在哪里,是不是如剧情一般,已经找到了我掉落的包,得到我尹玛丽还没有死去的消息,开始振作起来寻找那件紫色连衣裙的主人了吗 葵喜欢思考的时候喝一杯,来自酒精刺激会让她的精神更加高度提中,让她的思域获得更大的拓展空间。可是现在她刚刚经历了被杀,随即转生为别人的这种不可思议现象的冲击,大脑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她伸手捂着自己的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以后的对策。 既然她来到了这个故事里,那么就不可能再重蹈原剧情覆辙了。为了她前世对姜仁旭结局的遗憾,也为了尹玛丽的夙愿,无论如何都要那个人避免悲惨的结局。 “啊是不是那个时候”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葵睁大了眼睛。 在她即将迎来死亡的时候,她好像还想起了姜仁旭。当时她还自我嘲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会想起不存在的人也是疯了。 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份执念为契机,她才阴差阳错的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我成为尹玛丽,那我一定要好好的和他玩一场猫鼠游戏,然后好好的调教他,再给他所有的爱,最后让他彻底沉迷于我。征服这种病娇霸总最有意思了,简直是我理想 中的伴侣。” 这是在一次酒过三巡,两人都有些喝多了的的小酒馆的聊天,李银河和葵聊起了自己的择偶标准,结果吃了一波来自葵悲伤时爱你的安利。 “那你得首先是尹玛丽啊,不过葵你性格这么恐怖,真要和霸总放在一起,他会不会被你吓跑啊” 李银河没想到葵居然也会看言情剧,好像还非常沉迷的样子,虽然她的这段发言听起来有着可怕,但是这样的葵好像才是真实的她。 葵苦恼的揉了揉头,好像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样,甚至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会。 “只要是尹玛丽就可以吧,因为是尹玛丽,所以就没问题吧。毕竟这个设定就是这样,所有人的都是有着自己无法违背的设定的。嗯。” 好像是在肯定自己的说法一样,葵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李银河拿起酒瓶又替她倒了一杯。好奇的问到“葵也到了年龄了,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葵无奈摆摆手,“以前试着交往过,但是都不对胃口,就没有结果了。毕竟像姜仁旭一样的男人太少了,谁都不喜欢和神经病反派共度一生呀。包括银河你也一样,如果你遇到了这样的人,一定要逃跑啊,不要被迷惑了。” 李银河点点头,但是更疑惑了。“那你就能受得了这种人吗我看过cut,这个角色可是个会家暴老婆的脾气暴躁的渣男呢。你难道就没问题吗” “e” 葵随意的托着下巴,晃动着杯中的冰块,李银河知道,这是葵在思考的动作,但也是她最放松的姿态。 “因为我也不是正常的人,所以没问题的。” 回想起这段记忆的葵无语的捂住脸。羞耻的中二发言就像是黑历史一样让她尴尬到ji一趾头都能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 命运真的很爱捉弄人,给了她意难平,却又让她以死为代价来到这个世界,转生成了性格和她截然不同的人。 “啊西这个崽子一样的辣鸡命运” 咬紧的牙关挤出这么一句咒骂,尹玛丽猛地站起来。她要去找徐正元,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了。趁着姜仁旭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要想尽一切办法不能被他抓住。 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还不是能够见面的时候。被这么带回去只会迎来更惨烈绝望的结局。她还不能被抓回去。 姜仁旭,准备好了吗 追逐游戏就要开始了。 Chapter2. 尹玛丽,性情大变。 尹玛丽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面前玻璃花房里绽放着各式各样的花草,因为得到了主人的悉心照料,所以作为回馈每一束都开得十分美丽。 阳光透过花房的玻璃顶洒入客厅,她伸出手,试图鞠一把阳光在手心,想要感受下那温暖在掌心流动的感觉。 一杯香气袅袅的洛神花茶被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徐正元看着呆呆盯着自己手的女子,那娇憨的模样令他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玛丽,来喝杯茶吧。”他轻唤她的名字,自从尹玛丽拆了绷带后,她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周身不再被绝望所围绕,反而变得经常发呆走神,偶尔还会偷偷打量他,但是那双曾经充满了悲伤和绝望的眼眸却突然变得澄澈起来,如同天上的繁星一般闪耀,里面偶尔有着小小的狡黠和疑惑,但是更多的时候是令人无法理解的毫无波澜。 尹玛丽端起白色的马克杯,花香随着水蒸气暈漾开来,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大朵的洛神花随着这香气在整个胸腔里绽放。 “谢谢你,徐医生。在我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候还愿意收留我。”尹玛丽开口是浓浓的鼻音,昨夜淋了一场雨,虽然这一世尹玛丽的身体比前世患有白化病的身体要健康的太多,可是任谁在秋风萧瑟的夜晚淋一场雨都会生病的。 尹玛丽在迟迟没有等到徐正元回病房后,便如剧中的尹玛丽一样,在桌上留下了感谢并承诺很快会找到工作付手术费的留言信后,就换上那件绿色登山服收拾了背包后就离开了。 因为知道逃亡的路线仍然有姜仁旭的手下在搜寻,所以尹玛丽直接放弃了回去寻找装有身份证和钱的背包。而尹玛丽那因为酒精而变得痴呆只有儿童心智的母亲,早已被安置在了私密疗养院所以不用担心。 而且母亲对于现在的尹玛丽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她还没有做好去面对这位“素未蒙面”的母亲的准备。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住的地方,赚到钱。 可是她没有身份证,身上的仅有的钱也只够支撑几天。这样对于几乎从未缺过钱的尹玛丽来说,真的是有一些手足无措。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翻看着别人遗弃的报纸,啃着便宜的面包寻找着附近画廊的信息,打算去谈一谈能不能先签一个画廊赚到生活费。 虽然尹玛丽知道徐正元是京画廊的主人,但目前为止,“尹玛丽”还是不知道她的这张脸是徐正元亡妻“禹京河”的脸,也不知道徐正元就是京画廊的主人,即使她也知道京画廊一直在寻找那幅岩蔷薇自画像的作者。但是为了避免掉不该有的麻烦,尹玛丽决定先避开京画廊。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现在没有可以拿的出手的作品,也没有可以留下来让画廊联系的联络方式,一连去了好几个画廊,都因为各种原因而被拒绝了。 从来没受过这样待遇的尹玛丽垂头丧气的回到那个公园,她买了一听啤酒,靠在长椅上正准备拉开拉罐痛饮一番时,天空中却迅速积起了层层乌云,一时间电闪雷鸣,不一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将尹玛丽淋了一个措手不及。 “啊西这鬼天气”尹玛丽咬牙,但是愤怒无用,她只得慌忙的奔向最近的一家便利店避雨。这场雨来的迅速,但是却不见有变小的趋势。此时已经入秋,秋天的夜晚本就寒冷,再加上这冰冷的大雨,尹玛丽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不禁抱住了胳膊企图让自己变得暖和一点。 “小姐,是不是没有地方去了啊” “小姐,要不要去喝一杯,我给你介绍一个好地方啊” 从路边走过来了两个喝的醉醺醺的醉汉,两个人共撑着一把小小的伞,身上早已被雨水打湿,头发脸上都是雨水,明明都这样狼狈了却还在想着搭讪。尹玛丽嫌恶的皱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闪到了一边。 “啊x的,真是的,居然还拒绝,别跑啊,来和我们撑一把伞吧,来躲到我这个大伞下面吧” 醉汉们看到尹玛丽的反应反而变得更兴奋,嘴里不干不净的吐着脏字儿,更是向她贴了过来 “滚远点。”尹玛丽没有再躲开,而是冰冷的警告道。两个醉汉愣了一下,因为醉酒而东倒西歪的身体互相帮忙勉强着支撑起来,却看到面前的这个女人眼里没有慌张和害怕,脸上只写满了不耐。 “臭娘们,怎么和男人说话呢让我来教训教训你这张小嘴告诉你该怎么好好说话”身穿蓝色西服的眼镜男推开同伴东倒西歪的走过来,狠狠地给了尹玛丽一巴掌。 尹玛丽被打得脸侧了过去,被打的地方超乎意料的痛感令她皱了眉。她没想到转世后获得了健康的身体后,痛感居然也是如此敏感,火辣辣的刺痛感让她甚至开始怀疑尹玛丽的身体的痛感神经是不是要比正常人 更加的敏感。 前世身为葵的时候,因为她天生对痛感并不敏感,甚至可以说有点迟钝。所以间接的成为了未来那些悲剧的导火索。即使她被李银河开车撞成重伤,她感觉当时的疼痛也就比现在痛了几个度而已。 这种疼痛,真是令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啊。血液沸腾起来,肾上腺激素疯狂分泌,尹玛丽居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臭娘们,你笑什么,知道我的厉害了噗”西服男还没有得瑟完,便被面前的女人猛地一脚踹到小腹上,从台阶狼狈地滚落到地上,那身看起来值点小钱的西服也沾上了大片的泥巴。 “啊,这种感觉可真奇妙啊。” 无视在一旁吓到连连后退两步却瘫坐在地的醉汉同伙,尹玛丽如散步般走到西服男的面前,看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还要再张嘴骂人的样子,又是对着他的下巴狠狠一记上踢,男人的牙齿磕在了上嘴唇,鲜血瞬间涌出伤口,糊满了整个下巴,疼痛和满嘴的血腥味让西服男闭了嘴选择趴在地上装死。 尹玛丽带着冷漠的笑容一脚踩在装死的西服男的头上,狠狠碾了两下。她接着看向另一个醉汉,带着愉悦的声调警告着他们。 “我说,醉鬼们,祈祷下次不要再遇到我了吧,毕竟再见面就不是受这点伤这么简单了啊。” “都说了离我远点了,狗东西们就是不听,看,遭罪了吧。唉,真可怜啊,这西服很贵吧补牙也很贵吧” 尹玛丽面带怜悯的掏出了钱包,掏出了几枚100韩元的硬币随手丢在西服男的面前。 “去买根绳子找个地方吊死自己吧,活成这副德行真的没眼看。” 随后她又露出了专属于她的那副带着天真又亲切的招牌笑容,对着另一个已经吓醒酒的的人微微欠身,“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们让我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说完尹玛丽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两个醉汉和便利店里吓得躲在收银台后面的店员惊恐的大眼瞪小眼。 正坐在床上看书的徐正元心情有些烦闷,尹玛丽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住处,如此大雨,如果她没有住的地方,她该在哪里躲雨呢她的手术刚恢复,还需要好好的保养,万一再淋了雨发了烧有危险了怎么办想着那张脸痛苦的样子,徐正元更是焦躁的放下手中的书本。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女人,总是会牵动着他的心,为什么只是因为她顶着京河的脸吗 正当他郁结时,放在床头柜的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下是陌生的座机号码,带着迟疑接通了。 “喂,您好” “喂您好,请问是徐正元先生吗,这里是首尔派出所” 徐正元慌慌张张的赶到派出所,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是里面仍然像菜市场一样鸡飞狗跳,他四处张望,终于在角落的一个办公桌后搜寻到了那抹熟悉的娇小身影。 她慵懒的坐在面前两个浑身脏兮兮的男人,嘴角带着不屑看都不看那两个气急败坏抓着警察要告她要赔偿的垃圾人,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她的眼睛。虽然她的头发已经被雨水彻底打湿,衣服上也已经湿透,但她还是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任你如何我无所谓的模样。 徐正元直接气笑,他做梦也没想到那个温和如小白兔一样的尹玛丽,居然会在下大雨的夜晚在被醉汉搭讪后把别人暴打一顿,然后被便利店员报警被带回了派出所。 “玛丽啊。”他忍住疯狂上挑的嘴角,走过来扶住她的肩,小声地问道,“没事吗你有没有受伤嗯”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小脸有点白的异常,浑身有点发抖,最瞩目的就是她脸颊上那个可以把她整个脸都包起来的瞩目的鲜红肿起的巴掌印。 徐正元微微皱起了眉,眼中闪过一抹锋利的暗芒。 “您就是徐正元先生您是这位女士的朋友对吧她被路过的醉汉骚扰并袭击,虽然有点防卫过当行为,但是鉴于对方受伤轻微,并不需要赔偿,本来只是走个流程赔偿他们点干洗费就行了,她一直不肯说自己的名字,让我们很难办啊。” 一位年轻的男警官按住想要起身拽尹玛丽衣领的西服男,回头呵斥了两句,又一脸“快把你家闯祸的女高中领回家”的表情求助的看着徐正元。 下大雨的天气本来就让人烦闷了,居然还出了这种骚扰女性反被打的家伙,手头上还有很多事的警官小哥在心里默默的叹口气,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看着一脸倔强满脸孩子气的尹玛丽,徐正元最终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声,结果成功获得了来自尹玛丽“小朋友”的一个带着杀气的小白眼。 嗯,还有心情翻白眼,看来是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健康就好,健康就好。 徐正元没忍住伸出手拍拍她的头,像是哄小孩一样安抚道“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和警官办手续。” 随后他看向那两个仍然叫嚣着要赔偿的男人,温和却不失疏离的开口:“两位 也冷静一下吧,衣服的赔偿费我们会付,但是其他的就不要想了,如果你们再纠缠下去,我会带她去验伤的。看你们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她身为一个娇弱的女子却会因为你的这一巴掌有脑震荡的风险呢。” 听到徐正元的话,尹娇弱玛丽立马上道地捂住头哎呦哎呦的哼哼起来,“啊哟,我有点头晕怎么办,也好想吐。” 警察小哥立马打蛇随棍上,“我这就带你去验伤,哎哟,估计至少能定个轻伤吧,哎一古这得赔多少钱才合适啊。虽然是轻伤,但也能赔不少钱呢。” 两个人看着他们在这里一唱一和都要气炸了,但是却因为在警局也不敢做出太大的过分的事。只能碎碎念着骂了几句,便灰溜溜的跟着警察和徐正元去办理手续。 “她是我的妻子,叫禹河京,是我的妻子。她前几年出了车祸,最近才醒来,脑袋可能不太清醒,今天也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没想到遭遇了这种事,真是谢谢你们帮我找回她。” 想要把人从警察局提出来需要身份信息,徐正元拿出了亡妻还未注销的身份证递给警察。 徐正元谦虚温和的样子令警察小哥都有些脸红。他赶忙说着没事应该的,然后和西服男协商赔款,双方交付了赔偿金后,便让徐正元把尹玛丽带回家。 尹玛丽坐在徐正元的车上,身上披着的大衣满满的都是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淡淡的香味。空调开的很足,正个车里都是暖烘烘香香的,奔波劳累了一天的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玛丽,你有能去的地方吗没有的话先来我家吧”徐正元边开着车边问道,却没有得到回应,他过扭头去,那张他日思夜想的再熟悉不过的睡颜就这么闯进了他的眼中。 不同于妻子躺在病床上那张毫无生气的睡颜,面前这个女子即使沉睡,也带着和年龄不符的天真和恬静,紧紧抿起的嘴唇透露着一丝倔强的样子,却更加得惹人爱怜。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垂下了一缕黏在了脸上,就像是被人遗弃在大街上的小兔子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到怀里安抚一番。 徐正元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默默看着睡得沉沉的尹玛丽,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她的那缕湿发别回耳后。而尹玛丽也因为这轻微的动作不满的哼了一声,随即便没再有动作,只有微微的呼吸声。 嗯果然还是先带回家吧。 徐正元驱车往家赶去,车速却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要知道,徐院长可是平时速度只有50迈的老平静人。 尹玛丽回家就发起了烧,多亏了徐正元又是看她吃药给她贴退热贴倒水,才让她在短短的一晚上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总而言之就是一个温柔又体贴的老好人啊”尹玛丽心中默默念叨着,安安静静蹲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眼睛藏在杯子后悄悄的打量着面前那个永远都带着温柔笑容的男人。 感受到尹玛丽的视线,徐正元放下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这两天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玛丽,你好像和以前不同了。” “嗯”尹玛丽愣了一下,歪了歪头表示自己的疑惑。 “以前的你,就像随时都会凋零的花一样,绝望又谨慎,总是带着不安,随时都想要逃跑的样子。可是现在的你很活泼,也很有生气,性格表现的更加明显了。这就是你希望的样子吗玛丽。” 虽然好像有点活泼的过头了,这句话在徐正元嘴边转了两圈,最终还是被他吞回了肚子里。 葵抱着杯子,虽然她知道她的性格和原本的“尹玛丽”是两个极端,但是没想到表现的这么明显,明显到只是见了两次就被徐正元发现了。可是她没想到,只要接触过尹玛丽的人,都不会相信尹玛丽那样的小白兔性格居然会做出把醉汉暴打一顿的事 “其实我就是这样的本性,只不过因为常年的处在那个人和他的家庭的控制下压抑了而已。” 她低头看着杯中淡红色的液体,映照出那张她到现在还觉得陌生的脸。她看着尹玛丽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前世自己那赤色的眼眸。 说到底,尹玛丽也不是那么懦弱到被所有观众所唾弃的地步,她确实有是犹豫不决的和不坚定的问题,但是在结婚前,她肯定也是一个充满了自信的女孩子。毕竟是有如此才华的女子。 就如葵的前世一般,她一出生也不是老气秋横仿佛看透了一切的性格,她也是在遭遇了各种不幸后才有了那样的性格。而且她是在后来发现当某个人在其擅长的领域到达了一定的水平后,反而就看淡了名利,更专心于对其更深的探索和领悟。可正是这份看淡的心态,却为她招来了杀身之祸,最终让她命丧海底。 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反而有点放飞了自我,把自己隐藏的抖s恶劣的性格展露了出来。虽然能放飞自我很开心,但是看来还是要更加小心才对。 无论是成为一个一心包容的圣母,还是做一个没有自己思想感情只是认人索取的 人偶,都不能彻底的拯救姜仁旭。葵信奉着走病娇的路让病娇无路可走的极端方法,如果不能治愈他,那就陪他一起坠入黑暗。所以,她一开始就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本性,不想当一个和以前一样的尹玛丽。 听到尹玛丽的话,徐正元反而心疼了起来。确实,比起以前那个总是惹人心疼的娇弱的她,现在这个带着勃勃生机眼里有光的尹玛丽更让人欢喜。 徐正元伸手握住尹玛丽的手,露出了让人安心的笑容。“这段时间你先在我这里安心的休养吧,不要想太多。你已经逃离那个地狱了,剩下的就只有幸福了。” 男人的手如他本人一样温暖,尹玛丽低头看着被他的大手抱住自己的手,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医生,我还有点累,再回去躺一下,谢谢你的茶。” 徐正元看着尹玛丽关上房间的门,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掌中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她的手一直是冰冷的,就像捂不热的冰一样。徐正元感受到了她的抗拒,内心出现了莫名的空落落的失落感。而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 这份因“爱”而感到的失落感。 是因为她有着与河京一样的脸吗 还是因为 徐正元摇摇头,不可能,河京才去世多久而且她还是有夫之妻。 可 在古罗马神话中,爱神丘比特一直是闭着眼睛的,所以他那名为恋爱之箭所射中的对象是不分性别,场合以及身份的。 因此世间总是存在着一些荒诞又感人的爱情故事,令人惋惜,令人落泪,令人感叹。 爱情降临时,是谁也无法预料,无法抵挡的。而当你醒悟之时,便是沦陷之时。即使明知是是名为爱情的剧毒,亦会心甘情愿将这猛毒吞下。 这就是爱。 首尔警察局内 正在一起吃便当的警官们享受着难得的悠闲午餐时间,闲聊了起来。 “诶,哲英,你还记得上周晚上那个被醉汉骚扰的女的吗她有点意思啊。” 正在安安静静吃饭吴哲英被身边的年青男警官怼了一下胳膊,她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他。 “我那天可是有仔细检查过的,那个被揍的男的下巴是被她踢了一脚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人类下巴这个脆弱的地方从下方被踢的话。”男警官用拳头比着自己的下巴,做出了一个被踢的姿势。“按照正常来说,就算是女性,用点力道就会把那个男人的牙齿踹下来几颗的。” “可是那个男的却只是牙齿磕破了嘴唇,并没有受其他的伤,这样一来他既然感受到了疼痛,把血擦掉后又看不出受了什么大伤。这要是那个女的特地拿捏的话,那确实是有点意思啊。”另一个那天同样在场的男警官插了一句话。被插话的警官小哥一个眼刀飞过去,插嘴的小哥笑嘻嘻的一转凳子转头和别人聊天去了。 那天吴哲英是早班,没有亲眼见识到这个“有意思”的女人,但是第二天她来上班后也有听说。毕竟能够勇敢反抗骚扰的女子在这个社会还是并不多见的,所以她记住了那个女子的名字和身份。 “我知道她,她就是那位很有名整容医生的妻子,禹河京。” 吴哲英吞下一口饭,对这个话题并不怎么感兴趣,家里的弟弟妹妹又要交学费了,生病的父亲医药费也不多了,母亲前两天打零工伤到了手腕,需要好好静养,所有的重担落到了她的身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赚钱,没有心情关心别人的事情。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起来,吴哲英以为是医院的催款电话,无奈地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上那个名字让她睁大了双眼。 建河建设金成旭秘书 她赶忙起身,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恭敬的接起了电话。 “您好,金秘书。” “吴警官,我们社长请你今天下班后来一趟办公室。” “姜仁旭社长,想要和你商量一下跳槽事宜。” “请你务必准时到达,社长不喜欢等人。” Chapter3. 徐正元,她不是你的替代品。 食物香气在空气中流动,他闭着眼睛,抽动鼻子,是烤面包和煎培根的香味。肚子合时宜的发出了一声抗议,徐正元无奈的笑了一声。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有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的一天。 在禹河京还没有出车祸前,她总是撒娇说喜欢他做的饭,于是他便每天早早醒来为她烹饪各种早点,那个时候家里是温暖的,看着心爱的妻子和自己撒娇,称赞自己的手艺,徐正元恨不得时间永永远远的停留在那一瞬间,让这幸福再也不会迎来终结。 打开卧室的门,女子在整洁的厨房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忙碌着,餐桌上摆着烤好的面包,上面卧着煎的恰到好处的煎蛋和培根,同样的白色马克杯里是还在冒着热气的牛奶。多年不曾有过的烟火气息让这个家里重新变得有了些许温度。 尹玛丽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身来,手中正巧的拿着刚拌好的沙拉。她看着徐正元一脸温柔的靠在卧室门口安静的看着自己,笑了笑,“你醒啦,快洗漱然后来吃早餐吧。” “我只会做这种简单的早餐,所以没有准备太多,但是我对我的手艺绝对有自信哦,快来尝尝。”尹玛丽边将沙拉分装到盘子里边念叨着,猛地抬头却对上了不知何时已经走过来的男人那双变得缱绻而炙热的眼神。 因为受到惊吓,她无意识的松开了拿着夹子的手,夹子应声落地,尹玛丽赶忙蹲下身去捡。结果在手摸到夹子的那一刻,却碰到了徐正元温暖的手。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变得暧昧了起来。 尹玛丽在那双温柔的眼眸中看到了手足无措的自己的倒影,那里面充满了怀念和感动。可是越是深入那更幽深之地探索,越能感到无尽的悲伤。 尹玛丽连忙捡起夹子,捂着发烫的脸,尴尬的笑了两声。“快去洗漱吧,不然早餐就要凉了h一h一”随后逃也似的转身冲到水槽池开始收拾洗刷用过的锅碗。 打开水龙头,感受着水流冲刷着手指的触感,被他碰过的地方仍然感觉到炙热无比,尹玛丽微微皱眉,心里的那股不属于她的怦然心动令她感到非常不适。 难道这就是在这个世界身为男女主所特有的缘分buff设定吗尹玛丽将手放在心口的位置做着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这份心动的感觉是属于以前的尹玛丽的,而不是她的。所以,她要冷静下来,不能被世界牵着鼻子走。 尹玛丽只顾着安抚自己狂跳的心脏,并没有去关注徐正元的情况,所以,从而也错过了悄悄染上徐正元耳廓的那抹淡淡绯红。 吃饭的时候,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刚才的插曲。徐正元吃着烤得松软的面包,煎的金黄的流心蛋陪着边缘焦焦脆脆的培根让他赞不绝口,反而尹玛丽却是吃得食不下咽,味同嚼蜡。 怎么办,好像和非攻略对象刷上好感度了,怎么办在线等急求 “玛丽,接下来你都有什么打算” 徐正元看出了尹玛丽的慌乱和漫不经心,便找了一个两人都很关心的话题。 “啊,哦。我想要先赚点钱,再去找个能和妈妈住在一起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再去考虑以后吧” “那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母亲那边,她开了一家疗养院,就建在海边,她喜欢养花,那里的环境很适合疗养,我帮你联系。”徐正元立刻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说完要起身去拿手机。 尹玛丽一把按住他,摇摇头。“徐医生,你不了解我先生的脾气,如果被他找到,我连你的母亲都被连累,而且我也想和妈妈在一起。” 尹玛丽的母亲郑善美,就是姜仁旭将她紧紧锁在身边的筹码。姜仁旭曾经说过“玛丽她如果几天见不到妈妈,会疯掉的”。而尹玛丽的愿望中最强烈的夙愿就是把妈妈接到身边,母女两再也不分开。 而她既然继承了“尹玛丽”的一切,自然不会连这种愿望都不会去帮她实现。 而且以她对姜仁旭的了解,如果他知道她和徐正元已经到了可以把母亲托付给对方的地步的话,不仅仅会连累到徐正元,甚至连他的母亲都会被打击报复。她不想无辜的人因为她而受伤,尹玛丽是这样,她亦是这样。 没想到徐正元却走到了她的面前,双手覆上了她的肩头。属于他的温度透过宽厚有力的大手传到她的皮肤,烫的她轻轻一震。 “玛丽,你可以依靠我的。” 尹玛丽看着近在咫尺的徐正元的脸,她感觉他好像在透过她看着别人。她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大门的门锁却被人从外面扭开,一位长相妩媚的女子出现在了玄幻处。 “正元,我来送妈妈给你带的”周海罗习惯性的换上她的拖鞋,抬头却看到了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两人。而坐在徐正 元对面的那个女人,正是她那刚刚去世的闺蜜禹河京 手中的纸袋落地,餐盒卡扣受到了冲击被崩开,徐妈妈亲手做的饭菜就这么散落了一地。可是此时并没有人能顾得上这些了。 看着周海罗一副见了鬼的难以置信的样子,徐正元暗道不好,猛地起身,一把抓住周海罗的手,飞快的走出门把她往外面的院子带去。 “海罗你先过来听我说”他赶在周海罗开口前喊了一句,生怕屋里的尹玛丽听到那三个字。他也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被尹玛丽知道了他把她的脸整成了他去世的妻子的样子,他们就再也不会像今天一样温馨的吃早餐了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两人,尹玛丽无奈的蹲下身收拾起地上的食物。 周海罗,悲伤时爱你的女二号,京画廊的副馆长,是从小到大一直暗恋着徐正元的青梅竹马,因为后来意外失去了父母,被徐正元的母亲收养。是曾经因为得不到徐正元想要驯服姜仁旭的美丽又妩媚的女强人型角色。是助攻男女主在一起的重要角色。 周海罗发现了她,那么按照剧情走向,姜仁旭应该快开始找紫色连衣裙的主人了吧。她不能再这样浪费时间了。 要快点逃走了。 尹玛丽想到了她的闺蜜崔善宇,那个虽然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但是其实十分仗义可靠的姐姐。看来要想办法联系她,看看能不能在她的帮助下找个地方安顿段时间画两幅画先换些钱。 而这边周海罗被徐正元拖出去后,她由开始的震惊中反应过来,聪明的她在看到那张和河京一模一样的脸时,脑内出现了那个荒诞的联想。 她愤怒地甩开徐正元的手,“你告诉我那个顶着河京的脸站在那里女人是谁” “我们找个地方再说” “就在这里说徐正元” 看着沉默不语的徐正元,心中的那份可怕的答案越发的清晰。 “我现在所想象的事应该不是这样吧是吧” 对方越是沉默,周海罗越是惊恐。她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 “你究竟做了什么事徐正元你” 两人来到了徐正元家附近的咖啡厅,两人都没有心情点单,周海罗要了两杯美式咖啡。便沉默的盯着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徐正元。 又是这个表情,无论心里再怎么难过悲伤,徐正元永远只会用沉默来表达。就像紧紧闭住外壳的蚌,将那承载着所有的心事和伤痛的柔软的心,用坚硬无比外壳紧紧的锁在里面。不让任何人知晓。 想到这里,再想到他对禹河京的深情,她忍不住落下了眼泪。而对面的徐正元也红了眼眶,点点晶莹在眼角涌现。周海罗实在看不得心爱之人这个模样。她在这场无声的对峙里败下阵来,她知道,她输了,她知道他想要什么。 她伸手拂掉眼泪,整理了一下心情,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希望我怎么做” 徐正元缓缓开口,说出了让她心碎的话。 “你只要装作不知道就好了,这件事,和海罗你没有关系。” 和她无关她周海罗是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禹河京的闺中密友,三个人从相识就没有分开过,他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和她说“与她无关”内心犹如炸开了无数炸药,但是从小培养的隐忍力让周海罗硬是没有露出多余的一个表情。 “那你呢你以后打算怎么做” “我要替那个长得和河京一样的人加油,之前从现在开始,让她可以过着幸福的生活。” 徐正元眼神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信誓旦旦的力量。过多的感情他并不去想很多,可是摆在眼前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这个曾经把所有的希望和未来寄托给自己的女子获得幸福。 在徐正元选择把河京的容貌给尹玛丽的时候,他们的命运早就紧紧捆绑在了一起,她和他,谁也逃不开。 徐正元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身体下意识的朝着家的方向走去,满脑子都是周海罗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 “河京已经死了,那个女人,不是她的替代品” 当徐正元回到家中,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和早已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他回家的尹玛丽。她缓缓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徐正元说着她的手看下去,在尹玛丽面前的茶几上,一块再熟悉不过的相框静静的躺在她的手下。 他看着那张总能让他心生无限爱恋的脸,看着她对他露出了亲切又温柔笑容。 “正元。” 禹河京唤着他的名字,可声音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谈谈吧。” 尹玛丽说道。 Chapter4. 重启脚步的秒针,重生的意义。 手中握着一杯装着热腾腾的牛奶马克杯,热牛奶的温度顺着厚厚的杯壁由指尖游走在身体的各个角落,将那一丝丝寒意驱散了出去。 徐正元喝下一口,放了大量砂糖的牛奶甜得腻人,充足的糖分刺激了大脑释放脑内啡肽,郁结的心情稍稍好转,徐正元看向蹲在花架前拨弄随意着一盆迷迭香的尹玛丽。 “当我需要思考的时候,我会喝两杯酒。但是当我需要被治愈的时候,我会喝一杯甜甜热牛奶,因为糖分是会安抚人心让人变得快乐的存在。” 尹玛丽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腿,将头搁在膝盖上。其实她并不喜欢花草茶的味道,所以她并不懂徐正元摆在柜子里的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花草茶都有什么功效。可是徐正元家里居然连一瓶酒都没有,哪怕是红酒也都没有,所以她只能给他热了一杯牛奶。 徐正元回来后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她说了要和他谈谈,但是他坐下后却仍然是那副三魂丢了七魄的鬼样子,无论她问什么,他也不回答,只是顶着红肿的眼眶木然地盯着她的脸发呆。 原本以为只要没有人告诉她真相,这样美好又温暖的生活就会永远持续下去。即使那人是顶着禹河京的脸的尹玛丽,是别人的妻子,而不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和她不是各取所需不是吗她想要得到自由,而他想要妻子回到身边度过平凡又温暖的每一天。 可是现在,却有人将他的幻想撕碎,告诉他,尹玛丽并不是禹河京的替代品。 就算有着她的面孔,尹玛丽就还是尹玛丽。而尹玛丽的种种行为也在告诉他,她不是禹河京。 河京从小众星捧月的长大,喜欢睡懒觉,从来不会主动为他准备早餐。她也从未用这种 清澈又带着纯真的眼神看着她过。 如果说初识时的尹玛丽如同一朵摇摇欲坠即将凋零的白色岩蔷薇。那么现在的尹玛丽就像一株静静绽放的金色向日葵,朝气且纯真,仅仅是看着便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虽然她有着河京那张令人惊艳又过分美丽的脸,可配上她的这份娇而不艳的气质,反而更令人感到亲切。 而他的河京,则更像是一朵肆意绽放的红色大丽花,散发着让人睁不开眼的光芒,无论放在哪里都是最出众的存在。她的性格张扬的程度和她的美丽是成正比的,她喜欢热闹,喜欢聚会,喜欢去世界各地旅游,喜欢任何漂亮的东西,有她在身边,他永远不会感到寂寞。可是就是这样的她,却在那个夜晚出了车祸伤到了头,当医生宣布她已经没救时,他倾尽全力救她,却也只能让她以植物人的姿态存活了五年,最终,她还是离去了。 没有了那朵最美丽的大丽花,曾经温馨的家里的生气似乎一夜之间就烟消云散了,就连他为她精心培养的那些花朵也不复从前的朝气。 他的心就像被挖去了大半部分一样空落落的,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办法像河京在身边时那样开怀的笑了。 当他见到尹玛丽时,她那双眼中的伤痛是如此熟悉。他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同类的气息。他和她,都是有着同样悲伤的人。 当她在他面前脱下外套,给他讲述她的过往,恳求他救救她,最终,他答应帮助这个可悲的女人,即使需要承担的风险很大,但是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最终被深渊吞噬。 也许,他也不想看着自己与她一样,陷入痛苦的深渊,找不到出口,一点光明也看不到。他也想,有谁能来拯救他,解放他。为他补满那颗空洞的心。 直到她说“请医生按照你喜欢的脸来整吧。” 他仿佛受了蛊惑般,把河京的脸给了她,甚至还用河京的身份替她脱困。一切都脱离了正常的轨道了。但是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她的美好,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看着她变得开朗,变得越来越有魅力,再为她感到高兴的同时,那块空洞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渐渐被填满了。 他不知道他爱上的是有着禹河京的脸的尹玛丽,还是尹玛丽这个人,妻子虽然在床上躺了五年,但毕竟也才去世一个月多,难道他就变心了吗 徐正元给尹玛丽讲述着他和禹河京是如何相识,又是如何走到相知,相爱,讲到最后禹河京去世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如你所见你现在的这副面孔,是我死去的妻子禹河京的样子玛丽我”想要道歉的话语哽在了嘴边,迷迭香的味道瞬间充斥在鼻腔。是尹玛丽,她拿着一束迷迭香抵在了他的唇上,阻止了他想要道歉的话。 尹玛丽摇摇头,眼神里没有丝毫的责怪,里面只有满满的同情和悲伤。“是我说的,整成徐医生喜欢的样子的,所以该说抱歉的是我。没有去了解这些事情,看着我一定让 你每天都很痛苦吧。对不起,医生。” 尹玛丽伸出手抱住他,温柔的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充满了安抚的力量。随后她感受到对方也回抱住了她,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尹玛丽只是静静地抚摸着他因哭泣而颤动的背脊,任由那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肩头。 “医生,这五年来,我一直被当做别人的替代品活着,而现在,我不想再成为谁的替代品了。我重生的意义就在于此,我想要以尹玛丽活下去,去呼吸,去做想做的事,而不是再次重蹈覆辙。” “所以,对不起,我打算离开了。” 虽然转生成了尹玛丽,但对于葵来说,她并不愿意在任何人的影子下活着。包括尹玛丽。 徐正元爱的是禹河京也好,爱的是以前的尹玛丽也好,都与她无关。而对于姜仁旭,她更想要他去爱上现在的他,如果未来他不爱真实她还不肯放手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结局,只有再陷入剧中的悲惨结局的轮回了。 救赎姜仁旭是她的任务, 但是在此之前,她要做自己。 侧卧的门被关上,徐正元独自坐在沙发上。搁置在茶几上的热牛奶早已变冷,旁边放着的是他和禹河京的合照,合照里的她,笑魇如花。 徐正元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老式时钟,那还是他和禹河京新婚时一起去古董市场挑选的。禹京河对这个精美的时钟一见钟情,当场就拍案果断买下了它。 这种老式时钟是需要人定期为它上发条的,因为他的疏忽直到现在才发现,时钟早已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转动。 钟表停止了转动,河京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死亡的那一刻,而他的时间虽然仍在继续,却只是执拗的原地踏步,不肯往前走。 秒针如果停下,分针和时针都会因此而止住脚步,再也到达不了下一个时刻。 如果说振作起来想要想要前进的尹玛丽是时针的话,那么他愿意成为那能帮助她前行的秒针,尽全力为她奔走,为她加油,让她可以过上每天都可以绽放出笑容,幸福而又开心的日子。 徐正元伸手将时钟取下,对好,拧上发条,齿轮再度开始转动,秒针开始向下一刻走去。看着那那努力向前奔走的秒针,他露出了今晚第一个温柔的笑容。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好,是朴文楷先生吗我是之前为您做过疤痕修复手术的徐正元。” “啊,好久不见,我记得听您说过您是开手机店的是吗,我想在您那购买一部手机,明天就需要,请问目前哪一款有现货” “好的,那就拿您推荐的这一款吧,身份信息登记我的就可以。好,好的,那我明天去拿货。这么晚还打电话麻烦您,真不好意思,好的,再见。” 既然她要离开,那就帮她准备好生活要用的东西吧。徐正元打开地图a,看着韩国地图,不由得发起了愁。把尹玛丽放在一个不近不远的地方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两个人也可以互相照顾。 可是她会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吗 Chapter5. 归位苏醒的分针,霸道总裁重生 接到建河建设集团的社长秘书的电话后,吴哲英下班后立马赶到了建河建设的社长办公室,在社长首席秘书金成旭的接引下,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疯狗社长” 姜仁旭。 金秘书得到里面的人的准许后,恭敬地为她推开门。“社长已经在等你了。” 入目的便是那个临窗而立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背影。 那人身着简单的衬衣马甲,黑色马甲的后排扣绷着他的完美的腰线,裁剪得体的西裤没有任何的棱角,随意盘起到手肘的袖口下露出的白皙的手臂青筋根根分明,这一切都证明了他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可以看得出有进行着严格的身材管理。 一头乌发利落的梳向脑后,额角一缕不听话的发肆意垂下,为这份肃穆增添了一份随意的野性美。坚挺的鼻梁如雕刻般立体,完全可媲美模特般的英俊的外貌和身材,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却是处在男人年龄的最佳黄金时期,此时的他如行走的荷尔蒙一般,散发着致命的成熟而又邪魅的魅力。 男人听到门口的声响,转过身来,阳光从他身后倾然洒下,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下,但是吴哲英还是看到了那双令她后背一凉的眼眸。 在上一次她为了钱给姜仁旭提供他夫人的航班信息时,她就一直因为好奇有在搜寻他的相关访谈资料。 在排除那些只会无聊的吹彩虹屁商业互吹的商业采访后,有一些小报的评论反而更让人觉得贴切而真实, 有人评论他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眼镜蛇,如果被他盯上,一不留神就会被紧紧缠住,吞噬到尸骨无存。 也有人说他像一只随时蓄势待发的猎鹰,永远站在最高处俯视着他的猎物,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撕碎对方的喉咙。 更有人说他像手段高明且冷血又残酷的黑社会一样,对于对手向来用尽各种手段赶尽杀绝,从不给对方留下一丝机会,他就像一条疯狗一样,也从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 谁也别想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点温度,无数想要攀上他的女人全部败兴而归,无一例外。 除了那个女人,他的妻子,尹玛丽。他所有的感情,都只会表露在那个女人的面前。 姜仁旭在上流社会的这个圈子里,除了他冷酷残忍的性格和强大的工作能力,剩下最出名就是“宠妻”这唯一一个好听点的名声了。 结婚五年,身为建河建设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居然从未被人抓到过一次偷吃或者包养的画面,曾经有狗仔跟踪过一起出行吃饭的两人,拍到的却只有两个人一起恩爱吃饭的画面。 为了保护妻子不被大众恶意揣测伤害,姜仁旭这五年来一直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让她出现在公开场合,就连出行都会专门指派保镖保护。正是因为这样,除了当初那个已经消失掉了的小报偷拍过两人,民众就再也没有见过建河建设的社长夫人了。 那双如冷血动物般孤冷而又深邃的双眸透露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紧紧抿在一起的薄唇透露着主人并不愉快的心情。可就在看向自己的时,那双眼眸就像突然看到了猎物一般微微眯起,里面毫不掩饰的闪现过疯狂的暗芒。 “吴哲英警官” 他慢慢踱步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强大的上位者气场令吴哲英后退一步。但毕竟是警察,心理素质要比正常女子更好一些。情不自禁吞咽下并不存在的唾沫,吴哲英颔首,抬起眼睛看着他的下巴,点了点头。 看着连正眼都不敢看自己的女子低眉顺眼的样子,姜仁旭向来没有兴趣,他没有理会,径直坐回办公桌后,打开摆放在面前的合同,拿起笔来书写着。 “听您的秘书联系我说,您有事想要和我商榷,请问”吴哲英鼓起勇气走到办公桌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辞职吧,来我这里。我需要你的调查能力。”他没有抬头,利落地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他似乎就像是讨论着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云淡风轻,丝毫不觉得让一个警察辞职为他卖命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 “吴警官,我们知道你现在急需要一大笔钱,而上次你为我们提供情报让社长很满意,现在我们需要你这样有能力的人,你怎么想” 金成旭秘书拿一个银色手提密码箱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吴哲英打开一看,是一捆捆整整齐齐的崭新的韩元。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三千万只是定金,之后还会给你比这多几倍的报酬。” 将钢笔插入笔架,姜仁旭终于看向她,他没有一丝表情,似乎三千万对于他来说连值得让他眨眼的资格都没有。 “前提是,你要辞掉刑 警的工作,专心为我效力。” 那双充满了侵略性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吴哲英捏着纸袋的手指指节发白。 三千万,对于薪水并不丰厚的她来说,足够支撑她的家庭花用好久了。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再想到弟弟妹妹天真的笑脸,弟弟的班主任前阵子还找过她,说弟弟在美术方面很有天赋建议给他请专业的老师训练指导 “明白了,我明天就会去递交辞呈。” 得到了意料之内的回答,姜仁旭扬了扬手,金秘书得到示意再次递给她一个袋子,只不过这次里面装的,却是一件面料极佳的紫色连衣裙。 吴哲英首先看了看衣领处的背标,只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某个国际大品牌的标志。“这衣服不便宜啊。” “能找到买这件衣服的人吗”姜仁旭挑眉,他看着那件陌生的连衣裙。那是尹玛丽上次失踪后回来时所穿的衣服,在得知她可能是假死后,姜仁旭立马想起了那件裙子。 尹玛丽所有的裙子,包包和首饰,都是由姜仁旭亲自挨个挑选的。他的记忆力天生好的惊人,他可以肯定,他从未给她买过这件裙子,那么这件她忘记拿走的紫色连衣裙,将会是这场追逐游戏里最大的突破口。 “那是当然,这种品牌只有客户才能购买,店里都是有购买记录的。”吴哲英拿出自己的刑警证。“看来要留下刑警证了,以后能用得到的地方有很多。” “只要找到买这件衣服的人中手上没有的那个人,就能知道这件连衣裙的主人是谁了。” “还有要调查出那个人,到底跟我妻子有什么关系。” 姜仁旭提到自己的“妻子”时,嘴角无意识的翘起,可看在吴哲英眼里,那是要开始追捕猎物时的充满了残酷且病态的兴奋与势在必得。对于姜家夫妇的事情,在来之前金成旭秘书就已经和她大概讲解了一番,果然在这些财阀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其中的心酸和黑暗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明白了,这就开始调查。” 已经被提前敲打过的吴哲英知道姜仁旭并不喜欢听多余的话,随即立马起身,点头鞠了个躬就离开了。 屋里只剩下了姜仁旭和金秘书两人,姜仁旭招手示意金秘书走到自己的面前。金成旭上前几步,弯下腰将耳朵凑上前去。 “成旭啊。”姜仁旭喊出了他的名字,那份疏离感被他收了起来,他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件事你要做好保密工作,不要让会长知道。不然你,和我,都会死的很惨。” 建河建设的高层都知道,牵着那个疯狗般的社长脖子上所套着的厚重项圈的人,正是他们的最高领导,也是建河建设的创始人,姜仁旭的父亲姜一国。 无论对外如何疯狂又狂傲的男人,在姜一国的面前只能露出讨好恭敬的笑容,规规矩矩的执行他的一切命令。看似掌有无上权力风光无限的姜社长,却可以因为会长的一句话就失去所拥有的一切。说来也是可悲。 “是,我明白。那我就先暂停海边的搜索了” 姜仁旭将椅子往后一带,翘起二郎腿,手掌抵在自己的下巴缓缓摩擦着。他若有所思看着办公桌上的他和尹玛丽的合影,看着她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眼中写满了危险。 “不用,继续搜” “那就是还不能排除自杀和失踪的可能性了”金秘书不确定的开口,结果话都没说完就被姜仁旭一声怒吼强行打断。 “我没说她死了” 威严冷酷的仪态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犹如被激怒陷入了攻击状态,张开了带着獠牙的眼镜蛇的姿态。姜仁旭双目赤红,因为愤怒脖子都染上了红色。那副模样好像如果金成旭再多说一个字,下一秒他的喉咙就会被他狠狠撕碎。 可是姜仁旭立马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里那些仍未散去的红血丝证明着他刚刚的愤怒,任谁都不会以为他刚刚才发过怒。他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得力心腹,看着他立马低下头道歉,只是冷冷说了一句“我让你找。” 自金成旭22岁起,他就作为助理一直跟着着姜仁旭,到今年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他对他的社长的了解恐怕比任何人都要透彻。姜仁旭社长是一个没有什么耐心的人,他不喜欢啰嗦的人,更不喜欢服从性差没有脑子的下属。 金成旭鞠了一躬,再次致歉。姜仁旭不耐烦的挥挥手,让他出去。可随后又紧接着往回挥了两把,自己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把那个警察叫回来,我和她一起去找。” 自己逃跑的猎物,当然是要由自己亲手抓回来才对,让他坐在办公室里干巴巴的等消息不是他的风格。姜仁旭顶了下腮帮,牙齿收紧,仿佛那娇弱的女子已经被他拆吃入腹。 玛丽啊,你逃不掉的。快点,快点现身吧,趁我还没有完全变成怪物之前,回到我身边,抱紧我,说爱我,抚慰我吧。 两天后 首尔第一医院的抢救室外,一头利落短发的吴哲英和金成旭正在门口不安得徘徊着,时不时看向那扇紧闭的门,脸上写满了担忧。 走廊上站着几个身穿西服的保镖守在一个正在掩面哭泣的女人身边,女人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染花,粉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可怕又可怜。 “我不是故意推他的,是他突然要闯进我家里我一时慌张才不小心推了他一把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 韩恩熙做梦也没想到她背着老公在家偷情的时候,竟然突然来了警察上门盘问,恰巧不巧的问的正是那件她刚刚送洗的阿x尼限定紫色连衣裙她说拿去送洗了,结果陪着女警察同行来的那个一脸凶相的男人说什么要她拿出送洗的凭证。 因为情夫正在卧室里,她不敢开门让他们进来,她拒绝了他的要求,结果那人就和疯了一样要闯进她的家她一着急,愣是拼劲全力将他推了出去,大概是那个人没有想到一个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竟然让她从楼梯推了下去 “他居然是建河建设的社长天啊怎么办怎么办”女子癫狂的揉着自己的头发,却得不到任何人的回应。 一个保镖提着一个洗衣袋赶了过来,递给吴哲英:“吴助理,我确认过了,这件裙子确实是韩恩熙本人的。”吴哲英掏出那件裙子,确认了背标后对金陈旭点了点头, 金成旭接过那件裙子,走到正瑟瑟发抖的韩恩熙面前,将裙子塞到了她的手上。 “韩小姐,已经确定了您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了,关于您的精神损失费等我们社长醒了后我会主动联系您商榷相关费用。”他缓缓蹲下,以半跪的姿态平视着韩恩熙。 “但是也请您对这件事保密,不然关于您的事情,还有您给我们社长造成的伤害,我们都会追究到底。” 韩恩熙惊恐的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娃娃脸大男孩,明明长得如此好看,说出的话却如此让人心惊胆战 “我知道了我,我什么都不说请让我回家求求你了” 保镖将韩恩熙送走后,两人继续默默等待着那盏红灯熄灭。 “病人的头磕在了楼梯上,可能会引发颅内出血,情况很危险,我们现在就安排检查尽力抢救”这是姜仁旭被推入急救室前医生说的话。 两人默默祈祷着,希望姜仁旭不要有什么危险,毕竟他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船长出了什么问题,那么他们的结局也想而知。 这里是哪里 睁开双眼,眼前却只有暗流涌动的黑暗。 好黑,好痛,好可怕,好难过。 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摸到的只有一片虚无。他在虚空里飘浮,犹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手指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在流淌,男人低下头,却看到了早已没有声息的女人一脸苍白的躺在了自己的怀里。 女人的胸口赫然出现了一个弹孔,鲜血从那恐怖的伤口如小溪般泹泹流淌着,瞬间在她的身下成了一汪血色湖泊。他和她,都被困在这片血色之中。 “玛”心中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可随之而来的是瞬间席卷了神经的剧烈疼痛,那蚀骨的疼痛使得男人痛苦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伴随着足以炸碎整个大脑的疼痛,记忆如潮水般争先恐后的挤进了他的脑中。 枪声,女人永远带着泪水的脸,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的眼神,他卑微的祈求,她的冷眉相对 啊,对了,他死了,是他自己亲手开枪射穿了自己的脑袋。 “如果有来生,我愿意成为懂爱的男人。” 玛丽。 “到时候把你世上最美的你爱上你。” 尹玛丽。 啊,尹玛丽,被他亲手所杀,倒在了别的男人的怀里,他最爱的女人。 滚烫的眼泪滴在了怀中的女人的眉眼上,女人的脸渐渐变成了那张他最爱的熟悉的脸,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温柔的看着他。姜仁旭看着这熟悉的目光,深埋在记忆深处的温暖在脑中乍现,他愣住,随即缓缓开口呼唤起了那个他想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称呼。 “母亲” 姜仁旭将怀中的女人紧紧搂住,哭得如同一个犯了错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样,他的哽咽声回荡在整个虚无中。女人回抱住他,亦如他小时候一般,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无声的流着泪安抚着他因哭泣而颤抖的身体。 “仁旭,回去吧” ”这一次,你是自由的。” “你要履行你的诺言,学会真正的爱。” 女人的泪珠化成一颗颗闪耀着光芒的种子落在血海中,开出了一片片洁白的彼岸花。她折下一朵绽放得最美丽的那朵彼岸花,轻轻覆上一吻,放在他的掌心。 “仁旭,我从未后悔回到你的身边,妈妈永远爱你。” 掌心莹白的彼岸花化作点点光芒,身边的花 海一瞬间散落,无数繁星般闪耀的花瓣盘旋在姜仁旭的身边,幻化成温柔而巨大的羽翼,将他带往这片虚无的尽头。 他不舍的紧紧抓着女人的手,贪心的注视着她,似乎不想要离开。可母亲却面带着释怀的笑容,她缓缓松开了手,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最终化作了光芒缓缓消失在了虚无中。 “你一定要幸福。” 被撕裂般疼痛的剧烈再度袭来,当被刺眼的光芒吞噬时,母亲带着得到解放的真挚的笑容,是姜仁旭最后的记忆。 “金秘书社长他醒了” 成旭 “快去叫医生医生” 医生 “社长社长姜社长” 姜仁旭我 男人睁开双眼,阳光撒下,他的眉眼间似乎都染上了淡淡的金色。 一道熟悉的模糊的声音似乎从耳边轻轻晃过。 “欢迎重生,姜仁旭。” Chapter6. 搬家 京畿道,富川市,金门洞一号楼的阁楼里。 尹玛丽抱着膝盖坐地上,看着面前坐在轮椅的这位脸上洋溢着天真而单纯的笑容的中年妇女,她正开心的自顾自地把玩着之前徐正元递给她擦眼泪的手帕,丝毫没有在意面前的两个人在想什么。 尹玛丽死死盯着这个虽然疯癫但仍风韵犹存的美丽女子,她的瞳孔微微颤抖,思绪混乱,脑子里那个总是面带着温柔笑意的憔悴的面孔和眼前的这张脸重合在了一起。 像,实在是太像了 明明是两个世界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人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尹玛丽的母亲郑善美,居然与她前世的养母宋慧恩的脸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吧,这到底是什么走向为什么这种狗血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尹玛丽咬着手指碎碎念着,这是她的习惯,如果遇到了无法靠思考能够想通的事情,她就会下意识不安地啃咬自己的手指。 剧烈的疼痛从手上传来,刺激着她的大脑。她努力的回忆着原剧中郑善美的出场画面。 在剧中,姜仁旭因为尹玛丽那张神似他母亲的脸才与她在一起,可是现在同样的事情却发生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玛丽,这是我刚刚去买的一些日常用品,你应该能用到”徐正元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满满三大袋乱七八糟的东西,却看到正一脸阴郁地把自己手指咬得血肉模糊的尹玛丽。 “玛丽你在干什么” 徐正元一把丢掉手中的东西,赶忙冲到尹玛丽的面前将她的手从嘴下解救了出来。几根白嫩纤细的手指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齿痕,鲜血正缓缓地从伤口处冒出,就连她的嘴唇上都染上了鲜红的血珠。 “伤,伤包扎,包”郑善美看到面前的女儿这副模样,顿时手帕也不玩了,赶忙心疼的伸出手要为她包扎手上的伤口。 即使变成了痴呆,却可以认得出变脸的女儿,还会心疼女儿,这就是母爱吗 尹玛丽没有去看自己的手,只是心情复杂的盯着努力伸着手想要靠近自己的女人。 反倒是徐正元看到快要从轮椅上掉下来的郑善美赶忙起身将她固定回椅子上,他接过她手中的手帕,点点头“放心吧伯母,我这就给玛丽包扎,你乖乖的看着不要乱动。” 他捧起尹玛丽的手,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掉手指上的血迹,随后包扎了起来。还好伤的并不重,但是为了避免感染,最好还是要用酒精杀一下菌比较好,可是这里并没有医药箱,尹玛丽的状态又不太对,徐正元不敢贸然走开。 “您好,打扰了,我是住在隔壁的宋妍希”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位端着一个海碗的中年女人。 因为这个胡同已经很久没有人搬进来过了,却在今天搬来了新邻居,所以热心的宋妍希便拿着自己做的炖菜过来打招呼了。她看门没有关,便探头进来打了声招呼,结果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一副光景。 “啊您好,虽然很不好意思,请问您家里有酒精和创口贴吗,我朋友受伤了。”徐正元如看到救星一样,赶忙开口。 “啊,有的,我这就给您拿,这是我自己煮的炖菜,先给您放在门口了”宋妍希赶忙放下手中的炖菜,返回家去拿医药箱。 看着那张白嫩的小手被缠上绷带,宋妍希唏嘘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也就比她女儿大几岁的样子,明明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怎么能对自己下手这么狠呢 “我叫尹玛丽,27岁,从今天起搬到这边来了。这是我的朋友,徐正元医生,姐姐你面前这位,是我母亲,郑善美。” 尹玛丽指了一下两人,算是为郑善美做了一番介绍。徐正元则收起了医药箱,搬来了小桌子,将炖菜放在了桌子上。“既然您送来了炖菜,正好也是中午了,就一起吃吧正好我也买了一些吃的,主食吃面包可以吗” 几人坐在小小的桌子前,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炖菜,宋妍希看着郑善美一副想吃的样子,便盛出来一碗喂她吃了起来。看着宋妍希一副熟练照顾人的样子,徐正元好奇的问道“宋姐姐,看您好像对照顾病人这件事很擅长” 宋妍希不好意思笑了笑,她曾经是富川市一家疗养院的就职多年的护工,但因为从今年开始,她的女儿宋允儿升到了高中最后一年,应考生更需要家人的照顾,先生已经去世,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所以只能辞职在家专心陪女儿应考。 “我以前在安心疗养院做过护工的,所以对这些事情都很熟悉。” 尹玛丽看着宋妍希一脸耐心的为郑善美擦嘴,哄她吃菜,心里有个念头萌发了出来。 前世的时候她并没有 单独照顾痴呆患者的经验,从母亲去世后更是没有再照顾过人,相反倒是她更需要别人照顾她的姑姑,也是她的经纪人,就经常吐槽她是个只会搞艺术的家务废物,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会好好叠的那种 她为了彻底躲避姜仁旭,同时也为了满足原玛丽的愿望,才将郑善美接到身边,可是现在看来她并没办法能够像疗养院专业的照顾郑善美。 如果只是为了自我满足就把需要专业护理的病人贸然接到身边,那么这就是不负责的做法,她也有想要找一个家庭护工的想法,可是现在她还没有卖出去画,也不想要更麻烦徐正元,所以这事她打算等稳定下来的时候再去办。 宋妍希是她的邻居,白天还在家证明了她现在是无业的状态,如果值得信任的话,倒不是不可以聘用她照顾郑善美。不过,还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尹玛丽夹起一块胡萝卜放入口中,绵软甜甜的口感令她快乐地眯起了眼睛。 炖菜做的这么好吃,应该是个温柔的人吧吃货尹玛丽暗搓搓的想着。 送走了宋妍希,两人又是一通忙活,等安顿下来后,那一弯月牙儿也挂在了树梢上了。 “玛丽,我先回去了,你和伯母好好休息,有事电话联系我,按1就可以的。”徐正元站在门口,对着屋里的尹玛丽摇了摇手中的手机。 当前晚尹玛丽说要搬出去的时候,他第二天就去办理了新的手机卡和买了新手机给她,尹玛丽收下了手机,却拒绝了他提出为她租公寓的提议,反而是选择了这么一个小县城里的古老街道里的小小的阁楼,虽然富川市离首尔并不算很远,但是如果在没有线索的状态下,任谁也是找不到她的。 虽然他说了没关系,尹玛丽还是给他打了欠条,说不能让他白白付出。可是她当了五年的财阀太太,能做什么工作呢可是他并没有问,因为他不能再过逾越了。 看着手机屏幕上备注为“”的那个手机号,尹玛丽乖乖的点点头。徐正元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升腾起了爱怜,他伸出手,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她的头。 尹玛丽正想说什么,徐正元却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有些厚度的信封放到了她的手里。“这里面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生活费,等你赚到钱一起还给我就可以了。”他的目光有些复杂,看着她手中信封,似乎里面还有什么令他在一的东西。 “京河的身份证我也放在里面了,以后如果要用到身份的地方,你就用吧” 他话音未落,尹玛丽上前拥抱住了他,这个拥抱很轻,但是他能感觉到她的感谢之意。 “谢谢你,徐医生” 听到尹玛丽的道谢,徐正元只是抱紧了她,没有说什么。他从决定要为眼前的这个人加油那一刻起,就没有打算再对她有任何的不舍了。他希望,她能够在他的帮助下,可以连带着河京的份一起,幸福的活下去。 “在抬起公主时,水晶棺被仆人不小心撞到了树上,那块苹果从她嘴里吐了出来。白雪公主又活过来了,小矮人和小动物们都非常高兴。” “王子请求白雪公主和他一起回到城堡,和他结婚。白雪公主答应了” 看着沉沉睡去的女子,尹玛丽停下了正在讲着的故事。她趴在床头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似乎理解了当时姜仁旭第一次见到尹玛丽时为什么会流下眼泪了。 在疗养院见到郑善美第一眼的时候,她的冷静就全部化为了灰烬,要不是有徐正元一直在一旁办理出院手续,恐怕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妈妈”尹玛丽执起郑善美的手,脸颊轻轻的蹭着她的手心。那只手并不娇嫩,略带着粗糙的触感,但是却无比的熟悉。 就像那个人还在的时候一样,她总是喜欢抚摸着她的稚嫩的脸颊,一脸慈爱的唤着她的的名字: “葵,妈妈的宝石,我的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