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追妻,101次求婚》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雨琪琪】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总裁追妻,101次求婚》 作者:紫小耕 【文案】 女主虽然是生物学高材生,实验室冷艳, 但有疾,等的就是他,满分100,外加一 分的IT隐身总裁男主来医治。 ============= 正文 序 1992年5月11日,山东曲阜,孔子故里。 天神将凌晨的雨点骤收,晨光甫露。 古朴的小街巷里,一座久经年月的四合院,青砖绿瓦,屋檐下雨声滴答。 一阵阵嘤嘤的啜泣声,混合这滴答的雨滴声,越过屋檐上的青苔,刺破屋顶的枣子树叶稍间的宁静。 “姥姥,姥姥,你不哭了嘛。”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张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藕尖似的小指头正一根一根地,把散落在老人脸上的白发,拢向后脑勺。 老人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新的眼泪正无声地流过皱巴的老脸,掉了下来。 今天是谢蓝琴的头七日,也是老人家的一对双胞胎女儿,最后一位亡故的日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不是用撕心裂肺可以形容的。 “妈,都备好了,您就甭去了,您去了撑不了。”刚进来了一个神色忧戚的年轻人,阳光把他的身影拉长到了墙角根。 “唉,女大不中留啊,都说了,长得太俊的男人胡落落,就是不爱听。都是狠心的主子啊!都是傻子啊!”老人弓着背,一只干瘪的手抹去眼角的泪花,另一只干瘪的手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孩子。 “去墓头曲龙拐弯的,远,莫回来了,就此别过。”老人把孩子推到年轻人前面, “哎。曼妮子,走。”年轻人应和着,拉了孩子给老人鞠了一躬就出去了。 “舅舅,姥姥在说谁傻呢?为什么太俊的男人胡落落呢?”孩子昂起头,天真地问。 “你一会儿到墓地了,就知道谁傻了。”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曼妮子,太俊的男人胡落落,是你长大了才能明白的,啊。” 半晌功夫,他们赶到了墓地。 陆维曼对这块墓地一点儿也不陌生,每年5月5日,她的母亲谢蓝琴总带了她来拜祭她的亲娘,那个冰冷的墓碑上朝着她微笑的陌生的漂亮女人。哎呀,今年妈妈怎么不带她来呢? 带着这个疑惑,她甩开舅舅的手,飞一样奔向待在墓地里的爸爸陆西北面前,问了个究竟。 “妈妈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出差。”陆西北红着眼说。 “噢,我又忘了,我真是想她。”陆维曼跺着脚问,“只要我乖乖,妈妈很快就回来吗?” “我想是的。” “好吧,我乖。” “那我们拜祭亲娘。” “好。” “我们拜祭亲娘的姐妹。” “这个是亲娘的姐妹吗?妈妈说她是亲娘的妹妹,这个是亲娘的姐姐吗?”陆维曼指着新坟墓,俏皮地问。 “呃,我想是吧。”陆西北悄悄擦去眼角的泪。5月的矢车菊在墓地里繁星般俏皮地随风摇曳,那是逝去的亲人们安慰活着的人的化身吗?陆西北也想问。 拜别长眠在故土里的他爱的和爱他的人,一个星期后,他携带yòu nǚ陆维曼,一同踏上南下的火车。 PS:新书,需要大家一起来呵护,友友们看过书后记得放进书架,投推荐票,评论,五星好评哟~瞄~么么哒! 正文 第一章 安卡 (一) 凡是安卡出镜的演出,从来场场bào满。 某个周末,镁光灯下,光芒四shè的舞台上。 她光洁的小脸面若桃花,镶嵌在柳叶眉下面的两只大眼睛,随着乐曲,时而忘情闭目,时而深情凝望,长长的睫毛也跟着这一张一合,扑闪扑闪地,像极两只天堂凤蝶的翅膀。 安卡长发若瀑,洁白的连衣裙和着琴声,衣袂飘逸,夹在肩胛骨的小提琴的琴音,一时如高山流水,一时是策马奔腾。一时仿佛澄净的湖面。 舞台下面,黑压压的坐满了两层观众席的人群。 这些从四面八方来赶场的人,有的迷醉于她悠扬的琴声,有的迷醉于她衣袂飘逸的长裙,有的迷恋于她的美艳不可方物。 人头攒动,个个伸长了脖子向前张望。 此时台下阒静无音,看的人不知不觉入了迷。 有舞台的地方就有鲜花。有鲜花就有香车,美人香车,从来不互缺。 曲尽人散,安卡的身后即便有成群的追随者,她也只能择一而栖。 她选的是杜康城。 毕业之后安卡在乐团伴奏,两年前开始独立出场。她甫一出道,便被杜康城相中。 杜康城年长她六岁,脖子上挂着粗如手指的金项链,上衣永远是花衬衣,或黑或白或红的底,碗口大的玉兰,无序的杂纹等等,一定与他的财大气粗相得益彰。 他像飞旋在半空中的鹰隼,盘旋定位,然后准确地瞄准了安卡这只小羔羊。 我对小羔羊安卡的极尽忠心和情有独钟,凌驾于她的美貌和名师教出来的悦耳的琴声之上。 安卡从小便是我的伙伴,我依稀记得那年我和爸爸告别垂柳青烟的曲阜,落脚广州,安卡就成了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们毗邻而居,一同上学一同归来,只是她总是要拉那个能发出嘈杂的破铜音的小提琴,而我,只好躲进房间里做我的作业看我的书,抑或,把妈妈临走前给我的一条破项链拿出来把玩一阵子。 那条破项链是除安卡之外我最重要的伙伴,偶尔想念母亲,我便拿出来睹物思亲一番。 我和安卡之间的亲密,犹如我借着项链,隔空想我的母亲。我再怎么责怪我的母亲,恨她长时间以来将我遗忘,但一转身,我便对着项链发久久的呆,想念她。 安卡练完琴,一定找我,与我腻在一起,直到她的爸爸妈妈喊她回去吃饭。 今天,安卡在舞台上翩跹,我是舞台下忠实的观众。 看她粉藕似的指尖在棕色的琴弦上飞舞,我艳羡得五体投地,在舞台上风光一把是很多人的夙愿,特别是读小学那会儿,我常常因为与安卡是闺蜜而骄傲。许多小同学一听说安卡是我的好朋友,都会流露羡慕的神情。 一曲终了,舞台下响起了潮水般的掌鸣声。 安卡收花,娉娉点头致谢。 她左手挽着我,右手擎着花,我们朝杜康城的大奔走去。 今天来接她的是杜康城的司机。 尽管安卡十分挽留,我还是让她送我回家。杜康城住在城郊外的大别墅里,那金碧辉煌的客厅亮瞎我的双眼,我很不习惯,仅仅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了。 听雨轩的房子是我爸爸在最毗邻我上班的公司,还算是市区的地段给我买的三居室,里面宽敞明亮,阳台种着常年开得红火的三角梅,我很喜欢。 霓虹灯闪烁,大街熙熙攘攘。 与安卡道别,我回家。 下了挂面,弄番茄炒蛋,腌小黄瓜。 美容书上说,这些东西养颜,我不想我过早老去。 边吃着自己做的食物,心安理得地躺沙发上看美食节目。电话不预期地响了。 里面传来安卡急促的哭叫声,我吓了一大跳,饭碗重重搁在茶几上,汤水泼了一大圈。 “怎么啦?”我咽下嘴里的面条。 “在地库,来接我。”安卡仿似半醉半醒。 飞也似的跑到地库,她身上穿着睡袍,正抵着墙撑着身子,手里拿着红酒,往嘴里灌。 扶她回屋子里,心疼地拿来热毛巾,擦去满脸的污秽,因为哭得厉害,她那张上妆的脸已是污水横流般了。 “发生什么事呢?”我扶她躺好在沙发上。 安卡也不回我,只把酒往嘴里灌,半酣,冒一句话,“你知道吗?他说过来接我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冒了这一句后又灌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我跟他理论还凶我,你知道吗,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从来不这样的,呃,从来……” 跟一个酒鬼说人话显然不理智,于是我默默端起我的饭碗,吃碗里剩下的面条,两只眼睛却一刻不敢离开她。 看着她和泪下完了那瓶酒,我也将碗里的面条扒完。 她起身,踉踉跄跄走几步,对着沙发侧的酒柜里,镜子上自己的叫,“安卡,心肝宝贝,我永远爱你。哈哈哈。”她尖笑,“康城,康城,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我听了臊得脸都红了,仿佛杜康城就在眼前跟她说这话一样。我从来没见过发酒疯的人是这样子的,也不懂得要怎么安慰她,明明心里急的要死,却手足无措。 她哭了一会,又笑了一会,忽的抓住自己的前襟,哇地一声吐出一地物什来,一股酸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一阵手忙脚乱,终于帮她退换下睡袍,整理好她吐出的污秽,安顿下来,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披头散发的安卡终于安静下来,沉睡了过去。 我守着她的电话,一夜安然无恙。我的心里拨凉拨凉的,这就是安卡的爱。 (二) 一周之后,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有限公司。 安卡从安保处打来电话。 “让她进来。”我对安保员说,“让那女孩接电话。”我能想象安卡接过安保员电话时那得意的神情,从小到大,她都是用脸色说话的家伙,喜怒哀乐,只要看一眼她的脸,就能明白。 “到行政处楼下花园来。”确认她听明白了我就盖电话了。 不消一小会,安卡就会来见我,她说她有要事要找我。 自从她和杜康城正式拍拖之后,就从我的住所里搬出去了,我嘲笑她飞蛾扑火,她嘲讽我是嫁不出去的剩女,永不开窍的老古董。 行政处楼下的花园玫瑰吐蕊,小径通幽。此处只允许鑫安生物医yào公司高级员工进出,是公司给内部高级员工小憩的小天地。 远远地看着她走来,发酒疯那天晚上的绝望的神色换上满脸春色。看着她喜上眉梢,我也乐了:这小妮子,一定又跟杜康城好上了。 “活的滋润啦?”我笑着揶揄她。 “你怎么知道的?” “你告诉我的。”我扑哧一笑,白了她一眼,“安大小姐,傻子都看出来你家有喜事啦。好了,闲话休扯,快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还上班呢。” “嗯。”她嗯了半天,终于说:“康城的侄子初中毕业不想读书了,找工作呢。” “嗤,你不会连这都管吧?”我瞪着眼看她,心想她和杜康城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也管得太宽了吧。果不其然,她撅起小嘴,勉强一笑,面有难色道:“好小曼,你就行行好,帮一下我嘛。” “行行行,打住,不要叫我小曼,我最讨厌人家叫我小曼,我姓陆,叫陆维曼,明白吗?” “以前你又不说,哼,答应了?”她又露出了笑脸,我喜欢的小酒窝在上面。 一只麻雀掠过灌木围篱,我看了看手表,10:37,HR经常出没在这四面都是林立的高楼的小花园里面。 “行了,这就是你重要的事了?你连班都不上,就为这事专门跑过来啊?” “这两天乐队在A大学排练,今天休息,明天晚上正式演出。” “得,这是钥匙,下班再跟你聊。”我扔了钥匙给她,快步回了办公室。 日头悄无声息地滑下,当我拿起最后一份文件厂区空气细菌菌落总数监测布点报告单落入眼帘,图纸布点,位置,洁净度,细菌总数,采样面积一一对应,标准,报告人,居然是叶小童,张茜。张茜是苏小童的入门老师,才两周时间叶小童就做报告,看来张茜是下了血本啊。之前的什么产品表层包装、粉剂、水剂、胶囊等等,一个下午,几十份报告。等批审完毕,下班时间就到了。 叶小童是新人,食品专业大专毕业,CEO特批,我的团队里文凭最低的一个。这情形,在全国屈指可数的鑫安医yào科技外企里头,就是罕见的一个。所以我特别留心她,生盼娇生惯养的她胜任不了工作,然后给我理直的理由向上司jiāo代,对于这个令我进退两难的祖宗,我时时刻刻想抓住她的把柄,好在日后踢出门去。我不相信大专毕业、靠走后门的她,能在我们这群研究生面前生存下去。 她为什么要来我的部门呢?我心底里想,公司有的是她唾手可得的职位,其实她可以去人事部、销售部,甚至后勤部,都比这里强多了。实验室是专业xìng极强的部门,她来这里,不是添乱吗?据我的上司说,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贵胄就是贵胄,有的是特权。我们日夜奋斗,挤过独木桥,才挤到这踮脚尖的地儿,可人家一张嘴就进来了。想归想,但事实就摆在前面,谁让她老爸认识我们CEO呢。 审批完所有材料,我伸了伸懒腰,叫来米娜,把资料送到总经理办公室去。而后,给自己倒了杯玫瑰茶,边呷边开窗欣赏着窗外楼下小桥流水,杨柳扶风的美景。 举步轻盈地去实验室视察一圈,刚踏进隔离门,就见到李冬梅和叶小童身着白大衣口蒙大口罩从外面抱着培养皿进来。她们恭敬地朝我点头打招呼,说陆经理下午好,然后进去二层隔离室。透过透明的玻璃隔墙,我看见我的团队有条不紊地进行各自的工作。 看见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茜从显微镜台上走下来,我招手让她出到玻璃隔墙外,直到与她走进办公室,我才开口问她:“张茜,有个事情我问一下你,今天早上的报告是不是叶小童做的?“ 张茜点了点头,有些不安,“出错了?” ”你看着呢,能错哪儿去。“我直视着她说,”叶小童学的是食品检验,跟我们医学检验的虽然有类似,但究竟有区别,她的报告是没瑕疵,但我还是要说一下,这放手的太早了,要让她再历练长一些时间。” “我知道了。只是下周,我妈妈有个小手术需要请几天假,我想让她早点上手,最近还要搞什么愈伤组织培养,我们科室人手本来就紧张。”张茜埋怨道。 “嗯,这个我知道,公司要研发新产品,任务是重了些。哎,你放心吧,你妈妈那儿,我会向公司申请报告的。”说完我顿了顿,“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这些,实验室里还有事情要做么?” “那谢谢您啦,室里还有手尾呢,我先走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她时常生病的母亲,三岁的儿子,都在我的脑海里一一掠过,结婚就是麻烦,我心里嘀咕,还不如剩下来呢。 离下班还有5分钟,安可就发了两次微信给我,一次是问我晚餐吃紫苏排骨好不好,第二次她说伍海彦已经等在门口了。 秋日的夕阳无限温暖,我的手机也识时宜地响起来了,“我,伍海彦,在家门口了。” “刚从北京过来?天哪,你怎么老搞突然袭击!”我差点背过气去,对着电话尖叫。 PS:评论本书,欢迎加入Q群:551382851 正文 第二章 安卡 秋阳西沉,火烧云将天际烧成一片通红。汽车缓缓绕过公司门口的喷水池时,我看见叶小童站在人群最后,正准备坐停靠在喷水池一侧的班车。公司的制度,班车是车间班长以上级别和公司办公大楼里的白领才得以坐的,当然也包括我们实验室的全体科员。 还记得六年前,我刚进公司时,第一次坐班车,是没有她懂事的。那时候,我是抢在前面上车并挑了最佳的位置准备坐下了,却被张茜一把拉住的。然后,又被她往车尾带,在后面寻了位置坐。“公司年纪大的员工和领导们也坐这车的。”她轻声提醒我。那时的私家车在公司的员工里远没有今天这样普及……如今,看着被云霞镀成金色的班车,心里暗暗感谢张茜,她的提醒,至今还如醍醐灌顶她的那次提醒,让我对人情世故,对于谦让,是一种鞭挞,正因为她的提醒,往后我在公司里面,至少在长辈面前,收敛了不少轻狂。这些年来,我没少请教过她,她年长我十岁,从不吝啬教我她沉淀的积累。我在公司里虽然不算平步青云,但成长算快,她记一份功劳。 目送叶小童上了班车,我一边想着这些残年往事,一边脚踩油门,朝市区驶去,将红霞覆盖之下的公司和群山远远的抛诸脑后。 听雨轩的房子是我爸爸在最毗邻公司的还算是市区的地段给我买的三居室,一进家门,家的温馨扑面而来,缕缕饭香飘进鼻子里。 “我回来啦。”我大声说,甩去高跟鞋,换上橘色的拖鞋。 “回来啦。”伍海彦挂着围裙,手里端着锅铲,转过身冲着我微笑,“累了吧。”说完他转回身去盛锅里的菜。 “好久不见啦,我看看变了没有”伍海彦又说,端出菜,打量着我。伍海彦一米八的个头,浓浓的黑发自然卷曲,他把它们整齐地梳到右边,卷发的下面是一对浓眉,它们像两条硕大的毛毛虫,活泼地躺在那对大眼睛上面。 “老巫婆一个,嗷。”我朝他扮了个鬼脸。 “哎呀,吓我一跳,闪。”他哈哈大笑,端菜到我前面。 “哇,紫苏排骨!”我转过身去洗手,忍不住捏了一块放入口中,外脆内嫩。“安卡呢?”我边吃边问,从伍海彦手里接过盘子,把一大盘香的五脏都酥化了的紫苏排骨端到了饭桌上。 “那好吧,你晚点来接我,注意身体啊,不要喝高了,亲亲,啵。”伍海彦还没回答我,就听见安卡扭着杨柳腰,边打电话边从阳台走进客厅来。 我一听她嗲声嗲气的在那儿啵啵啵,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失望吧。”我朝着她笑。 “幸灾乐祸。”她白了我一眼,“人家是老板,有应酬还不正常。”她把“应酬”两字拉得老长,语气里显摆又无奈,末了忽地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吃饭。” 无论去哪里,她总少不了要给电话杜康城,但后者出现的几率极少,我知道她心有不甘,也就识趣地打住了舌头,没再揶揄她。“伍大厨,搞定了吗?”我转头对着厨房喊。 “好咧。”伍海彦端着碗筷出来,我忙接住了往饭桌上放。安可心不在焉地装着汤,伍海彦歪着头笑着看我。 “哈,又搞突然袭击,不过,看在你做菜的份上,我不追究你。”我抿着嘴,故作严厉。安卡夹了一块zhàrǔ鸽塞到我嘴里,说:“塞住你,看你还张嘴。” 伍海彦掩着嘴偷笑,他和杜康城是大学同学,杜康城有一次去看jiāo响乐,无意中看到了长发飘逸,樱桃小嘴的安卡,就追着捧她的场,那是夜夜曲后送花,更兼保姆司机,即便有时出差,也会差使下属送花护花,嘘寒问暖,种种无微不至。他原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又是富二代,安卡就这样无可救yào地坠入他的温柔网里。三个月后的一天,他把安卡追上床后,那股火山一样炙热的进攻态势就慢慢地冷却下来了。现在,却是安卡倒追着他一般了,甚至乎,她是热脸贴着冷屁股了。顺便说明一下,伍海彦就是杜康城与安卡热恋的副产品,起初为安卡的安全着想,我总是艳阳高照自愿去做电灯泡,杜康城就拉来伍海彦,以便出去玩的时候对等的成双入对。 伍海彦被外派长驻北京分公司也就才两个月,却半个月不到就回广州一次,而且总是冷不丁地就出现在眼前,真让人找不着北。 饭后,我在厨房里收拾着残局,安卡和伍海彦坐沙发上看电视聊天。 “嗨,伍海彦,最近城城可有跟你联系?”安卡问。安卡现在无论谈什么话题,最终一定绕到杜康城身上。 “偶尔吧。”伍海彦懒洋洋地说,“许久没回来了,给我看看珠江新闻吧。” “快了快了,就一点点了。”安卡追着连续剧,满嘴的零食,说话声音支支吾吾的,“哎,你别走,还没说城城的事呢。” “你天天对着他,还问我。”伍海彦笑她,走到我身边。 “你就别吊着人家胃口了,到底是人家心尖上的人物。”我乐了,“她现在转地下战了。” “怎么就没有人臣服我呢,哎呀,还真失败。得,找杜康城取经去。”伍海彦说着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帮我把碗碟接过去放进消dú碗柜里。 “呃,终于完结。”安卡说完这句话,也从客厅走过来,“你得天天堵在人家下班的路上,鲜花不断,嘻嘻,是不是小曼?” “不要叫我小曼。”我嫌恶地看一眼嬉皮笑脸的安可,正式道,“再那样叫我,跟你绝jiāo!” 她吐了吐舌头,轻蔑了我一眼,“那我走了。”她说完还真假装往外走,伍海彦一把拉住她,“安卡,把话说完了再走。天天堵在下班的路口,送花,然后呢?” “这没良心的,还取经呢,主人都没下逐客令,你倒巴不得我走了,我碍着你们呢?”她那大眼睛骨碌一转,把手往伍海彦眼前一伸,“jiāo学习费。”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还天天送花呢,不嫌老土。” “我也觉得是,还是我们有默契啊!”伍海彦马上附庸道。 “呃,开始麻麻了。好咧,不做电灯泡了,真要走了。”安卡拉长了尾音道,“接老公喽。”她娇柔的说,那声音跟唱的一样动听,我和伍海彦听了都一乐,相顾对看。 忽而,安卡打了个回马qiāng 正文 第三章 安卡的情人 还没走出门口,安卡忽然打了个回马qiāng,“哎,维曼,那个小亲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说了,不过得下工厂里。”我回答道,“不但是,我就纳闷了,你不是说杜康城家里是搞地产的嘛,随便给他点事做都强过去我们公司,干嘛是你来帮他呢?” “小……哦,不是,维曼,曼曼。”安卡举起手在我眼前一扬,“他们家可复杂着呢这是他亲妈家的远亲,他们家现在是‘姨娘’当家,他爸爸是唯二nǎi马首是瞻。这又不是至亲,若是至亲,拼死也要进去吧,你们不知道啊,这‘姨娘’最忌讳他妈妈娘家亲戚进他们家公司……”安卡话没说完,我就听得稀里糊涂的,大致知道杜康城家是大nǎi与小三之间斗得厉害的意思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哦,明白,难怪杜康城那鸟样。”我粗鲁地打断安卡的话,“没心情听这种八卦。反正你托我做的事办妥了,后天上班。” 我话音刚落,安卡的手机就响了,“什么,打架?” 当我们几个急匆匆赶到装饰得金碧辉煌的乾坤酒店时,踮脚看见黑压压的人群围着杜康城和几个陌生人。我们扒进去,只见杜康城身着酒红色缎绸面料的衬衣,一条黄澄澄的金项链明晃晃地栓在脖子上,乌黑浓密的头发斜分了,被额头的血黏合了盖在眉毛上,正坐在金黄色的椅子上喘气。 杜康城的对面,另一名衣着讲究的中年男子一脸怒气,横眉戳着旁边掩面哭泣的一个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子,嘴里不停地骂道:“你个骚货,贱货,我刚刚去了趟洗手间,你就耐不住跟人眉来眼去了。骚货!”他喘着气又戳了两下。旁边的服务员轻声劝他说,“大哥,有话好好说,别打人。”那男人收手往腰上一叉,怒目盯着低头不语的女人看了一小会,自己气恼恼走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男人,我笃定那不是个真心吃醋而认真打一架的人。他看见杜康城这边徒增了我们仨,人多势众,早预谋着逃脱了,骂人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全世界的男人,无非如此,包括安卡认为宝贝一样的杜康城,什么好货色,背地里居然和别的女人眉目传情,要是换了我,此刻就转身离去。 “哎呀,怎么了得,流血了呀。”我还没来得及收回思绪,就听见安卡惊叫道,“疼吗?”她极度温柔又极度关切的声音传开来,我和伍海彦又无比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对着额头那点小破皮,安卡像对着三岁孩儿一样对着杜康城又是心疼又是嗔怪又是细心地用嘴对着吹气。我伸手去拉拉她的袖子,她却陌生人似地干瞪了我一眼。 我按捺住恶心,摇了摇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酒店外面的大街上,人来人往,霓虹灯闪烁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我厌恶我周围的这些人。我的母亲就是在爱情面前卑微地离去的,现在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的发小,我的两小无猜,也在重蹈复汤。我最爱的人,为什么都这样,爱情就是魔鬼,夺命鬼。我抬眼看了一眼黑黝黝的树梢,不知什么时候,泪流满面。 那个五月的某天,yīn雨绵绵。姥姥带我溜达回来,我借着门缝,看见我妈妈死死抱着爸爸的腰不松手,爸爸用力把她推搡开,她跌倒在地上……我发疯地甩开姥姥的手,冲过去朝着我爸爸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我清楚地记得他颓丧的脸上掠过一丝惊讶,紧接着他的手上是一排整齐的血印子……但是,我哀伤,我的全力以赴并没有帮助妈妈挽回我爸爸那颗心……就在那一天的下午,我醒来后再也找不到我的娘亲,我的妈妈,她从那天起就消失在空气中了。而我的爸爸,却不远万里,来到广州。我想他一定是在逃避妈妈,因为我每次问及,他总闪烁其词,满脸愧疚,这让我更加深信不疑。 我懂事之后知道了我的妈妈和亲娘是孪生姐妹,亲娘临终前嘱托她的亲妹妹照顾我。可是我的世界里,母亲的位置只有妈妈,没有亲娘,亲娘只是一个称呼,只是一块冰冷的墓碑,而我的妈妈,有温暖的怀抱,她亲我,看着我笑……然而我的爸爸却背叛了妈妈。在曲阜的时候妈妈经常为这个独自伤心,后来,她伤心过度就离家出走了,她骗我说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出差,我开始是信她的,等到我很大之后,我就不信了,当然,我很期待奇迹出现,比如有一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她……我流着泪思念着妈妈,漫无目的地无助地走在大街上……安卡的出现弥补了妈妈不在的一部分空缺,我的整个童年、青少年里,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与安卡分享,即便爸爸给我最新的玩具,最好吃的零食。安卡能完好无缺地回到我身边吗?她远远没有我明白,男人对女人狠起来是什么样子,犹如我的妈妈…… 初秋的凉风吹落白玉兰硕大的叶子,黄澄澄地铺满地,这满地黄金提醒我,我已经走到离家很远的帝峰山脚下了。 在清晨,在黄昏,我都来过这里,欣赏它原生态的粗犷的自然美。然而,现在,猫头鹰婴孩般的叫声阵阵传来的时候,我毛骨悚然,天地间也变得漆黑无底。蒂峰山的yīn风嗖嗖地钻进我的脖子,挠得背脊一阵阵发凉。恐惧让我猛然清醒,我随即停住脚步,开始转身狂跑回家,不知道是心理的缘故还是大山压顶的缘故,我切切地感觉到有人在追踪我,这更加剧了我的惶恐,我疯狂又紧张地拔腿往回跑,并开始责备自己的任xìng和大意了。 捂着砰砰作响的心跳,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瘫坐在地上,双腿发软。许久以后,草草洗了个澡。而后躺在床上,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心疲惫,沉沉睡去。 正文 第四章 愈伤组织(一) 第二天6点30分我张开朦胧的双眼,比往常足足早醒了30分钟。盥洗、换衣、画眉,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半钟,此时去饭堂霸头位。 “陆经理,早啊,您总是这么早。”饭堂的倪阿姨热情的跟我打招呼,因为总是霸头位,她总是挑最好的东西给我。我端着托盘,弯腰道谢。 吃过早餐,跟秋日初阳争脚步,它暖暖的阳光洒在崭新的行政大楼,实验室,公司门口的喷水池上,闪着七彩光的时候,我也坐在阒寂的办公室里了。公司下达新的研究方向,要做黄芪愈伤组织培养,具体详细的可行cāo作程序还没出来,我要把有关细胞的内容拓宽了全部再过一遍,牢固、宽展的知识点可是我作为领导的必备武器之一,与叶小童知道的一样多,我如何让众人服从我? 8点20分,实验室的7人组来了6个。我已经制定好新任务了,不等叶小童到(虽然她并不算迟到),我就已经传达下去了。 叶小童8点30准点到我办公室取新yào才的活标本,“这是采购部给的膜荚黄芪Astragaluscommbranaceus(Fisch.)Bge,知道用那种培养基吗?” “陆经理,MS+2.4-D(0.5mgL-1)、基本培养基,我知道啦。” “PH?蔗糖?琼脂?”我审视着她。 “5.8,8Gl-1琼脂。”她说到后面,声音低了下去,手里拿着叶片,眼睛盯着褐色的高跟皮鞋,不再言语。 “蔗糖,30gL-1。回去背熟,还有,进实验室前把头发盘起来,带班老师没跟你讲过吗?”我看着这个长发及腰的小女生居然连基本的cāo作要素都不熟悉,却这样混进我的队伍,不由得皱起眉头,“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直接叫领班带你去人事部。” “谢谢陆经理,我以后会努力。”她半掬了躬,蚊子一样哼唧了一声,小心翼翼地退出门去。 对于这种小鲜ròu90后,我一向严格要求,像何洋组的王涛,刚进来的时候也是懵懵懂懂的,但人家起码是在读研究生,基本功过硬。这叶小童却是走后门进来的,选修的生物。如果不是上司的关系,把她安排在何洋组里,估计呆不了两周。张茜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好导师,可她三周快过去了,居然连培养基都弄不明白。按往日的脾xìng,我早请她去人事科另谋高就了…… 正琢磨着如何处置这关系户,伍海彦打来电话,“昨晚还好吧?” “嗯,没事了。”我扬起头,望了望窗外的棕榈树,细黄的小花团簇在树顶上。他遂后在电话里说定了今晚九点半回北京的飞机,还约了晚上6:00一起吃饭,我答应了。 十点半,安卡发来微信:晚上来A大学看我演出? 我想起昨晚,因为她,我居然把自己置身于那么危险的境地,假如刚好碰上坏蛋,那后果想想都后怕。 杜康城都那个样儿了,她还有心思去关心人家,简直傻到令人发指。因这个,我生她的气,打算不理会她了。 10点40分,公司例行会议。会议里也没什么新鲜事,无非新的黄芪愈伤组织培养,但有一点,就是董事长今天或者明天要来实验室巡查。平时我就把资料备的很齐全,实验室也是有条不紊,没什么需要突击预备的,所以虽然我的上司一再强调,我告诉他,我是胸有成竹的了。 中午一下班,安卡就来电了。 “哈,昨晚把电话打bào了也不接,今天也不回我信息,吃错yào了?”她在电话里急吼。 正文 第五章 愈伤组织(二) 午休一个半小时,时间短暂,同僚们大都趴在办公台上小瞌。穿过横七竖八倒在办公台上的何洋组,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培养箱跟前,取出7天前何洋组培养的夏半愈伤诱导培养基,放在手心上仔细端详,只见标本的边缘处已是绒毛般浅浅的绿色。正看得入神,忽地听到叶小童与张茜喁喁私语: “张老师啊,我是一见到陆经理就紧张。今天早上去她那儿拿标本的时候,她忽然考我培养基。” “这个你会呀。”这是张茜的话。 “在您这里我会呀,可去到她面前我就不会了。凶巴巴的老姑婆!”透过层层叠叠的实验室的瓶瓶罐罐,我依稀看见叶小童撅起嘴嘟哝道。 “可别这么说她,陆经理业务扎实,全市实cāo作业,她可是数一数二的。我们能在她这儿学习,是福分。” “王涛说他进公司半个月就熟练了基本cāo作,自己上实验室也是妥妥的,我就是学不来呀,我这脑袋,看到数据头就发晕……” “嗯,王涛母专业就是生物学,医yào萃取这块肯定上手快,你学食品专业,不过细胞学还是学得蛮好的,别灰心。” 听着张茜和叶小童的对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自愧早上对叶小童的态度是凶了些许。 “我听公司里的人说,就因为她凶悍,才嫁不出去的,成了老剩女。” “听谁胡扯的?陆经理是胸有大志的人,她是不愿白玉蒙尘,没碰到可以倾心的人罢了。全市里包括卫生局里面的菌群培养,都以她的视频作为教材的呢。你放眼看看,我们公司里如她一样干练又美貌的人儿,可挑的第二个出来?” “哼,就算是,可我也觉得那美却是让人觉着冷酷的,一点儿也不温柔,哪个男人靠近了她,不被她虐死了。据其他科室的人说,她是除了总经理,谁也不放在眼里的……” “放肆!叶小童!你这小蹄子,居然在背后嚼舌根!公司法则怎么说的?给我滚回人事科去,立刻!”我不等她说完,边把培养基放回暗箱里,边厉声呵斥道。 这气势把全科室的人都震醒了,齐刷刷地睁着惺忪睡眼朝这边看过来。叶小童当场就懵住了,张茜红着脸,低头不语。 “张茜,到我办公室来。”我朝她瞟去一眼,斩钉截铁地命令道,然后一个转身,扬长而去。 张茜怯生生地跟在我后面,一进办公室,我便开始数落她: “你就是太好说话,没个原则xìng!就拿今天这个事来说,叶小童这个话除了对你,估计对谁都不敢说,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因为她看死你不会出卖了她!你一个快有十年工作经验的老人,被一个小年轻看得跟透明似得,你还怎么在公司混?” 其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朝西的窗户里照进来些许阳光,正好打在张茜的手臂上、愧疚的脸上。 “何洋进公司才两年,但就他的表现,相信很快就超越你,难道你就不想升职,不想涨工资,不想给你家人带回更好的福利?”听我说到这里,张茜的嘴角动了一动,她抬眼感激的瞟了我一眼,而后又保持沉默。 “公司就算有心栽培你,也要你自己努力啊!你知道,我们科室主任的位置空缺了半年了,争不争取,就看你自己了。” “我知道了。”她咬唇应了一句,“只怕我家里诸多琐事,难以支撑。”她闭上眼睛,痛苦地哀叹了一下,“这不,下午三点,我又要请假,母亲要做术前钡餐。” “你这个事,昨天我已经跟领导说了,你就去吧。”说起她的家里,我是对她又爱又恨。 张茜前脚刚刚离开,蒋门生就打来电话,将我唤去。 正文 第六章 愈伤组织(三) 敲门走进总经理偌大的办公室,他示意我坐下。看过我顺手捎去的报告,他吟哦了片刻说,“这次公司主要任务是黄芪愈伤组织培养,夏半的继培养就jiāo到总部去好了。” 我鸡啄米地点了点头,他续说道:“上次你提议的在培养基的琼脂里面增15%H-27和R的报告已经发至总部,这份报告最迟下月底面见香港老板,届时你要亲自去香港或北京总部演示,你要做好准备。” 总经理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喜哀不流于表是他这种重量级人物的必备武器,但我还是从他的眼色里读到了赞许和喜悦。他的话足以使我喜不胜禁,但我的阅历我的职业地位,也死死地将这份喜悦压制成了薄片,薄到只在我的脸上掠过一丝不经意的意外,我嘴角挂上微笑,“那么这次乔德要过来巡视也跟这事有关?” 鑫安医yào公司是香港独资公司,老板是香港人,长期周转于香港和海外,本公司只是老板的集团公司中的一个子公司,总部在北京。乔治?爱德华是德国人,中国名乔德,北京总部的CEO,我的顶头上司蒋门生的上司。据早上的会议说,乔德要到公司来巡视。 “有一点吧。” “今天到?” 总经理抬手看了看他的金带黑盘ROLEX,“现在还没接到出发的通知,应该到不了了。”他抿嘴呵呵一笑,“你正好去准备一下,以防他突然袭击。” 他说到这儿被铃铃作响的电话声打断了。跟我做了个听电话的手势后,他提起话筒,“哦,好了,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有那么十几秒钟,他盯着我看,我判断是叶小童的事,他在酝酿说辞。果不其然,他说:“叶小童那里……什么意思?” “公司里有的是职位,让她到别处历练。”我硬生生地回他。 他又沉默地地盯着我看,倾尔。 “CEO指名在你这里带她。鑫安生物医yào公司自成立以来唯一一次,前无史列,后无再版,你是不接也得接,接也得接。”他说着,用手指托了托下巴,“你可以严格要求她,要她做什么都行,但一定要带,而且要往好里带,不用顾忌着公司章程。” “呃。”我如蝇在噎,吞进去不可能,吐出来恶心了我的上司,“既然这般,还有什么好说,您倒是要跟她说好了,进得我们科室,就得守的我们的‘清规’。” “去HR领人吧。”我的Boss下Order。 回去后我让文书米娜去人事科领叶小童回来,她站在我面前,一脸幸灾乐祸和不屑的戾气,冷眼瞧着我,没有了刚刚在实验室的颤惊。 我微笑着打量她,意味深长。 “背公司法则,下班前去米娜那里背。你今天要背不下来,就不要下班了。”我说这话时,脑里飘着蒋门生的话:“你可以严格要求她,要她做什么都行,但一定要带,而且要往好里带,不用顾忌着公司章程。” “回实验室去。”我挥手。 张茜回去了,我只好进了实验室。例行实验完成后,我脱去手套仍在公用台上,那里躺满或是黑色或是橙红色、黄色等等五颜六色的做好报告的废弃的培养基,清洁工俞阿姨正在撬那些废弃物。张茜组的李冬梅、何洋组的三个人也在收手尾、写报告。叶小童在倒培养基配料,因为中午听了张茜与她的谈话,知道她已经掌握培养基制作,我就远远地看了,生怕自己靠近了反倒让她紧张。 转了一圈,回自己办公室,5:13。想起伍海彦的饭局,生怕耽搁他班机,就先行离开了。 +++++++++++++++++++++++++++++++++++++++++++++++++++++++++++++++++++++++++++ 正文 第七章 约会海天一隅 导航伍海彦发给我的地址,我来到了离市区足足60公里外的一所装修地中海风格的西餐厅,借着朦胧的昏灯,沿着幽静通曲的小径走去,小径两旁一人高的桂花树上繁花似锦,香味扑鼻而来,那香味一直延伸到了伍海彦定的单间里面。 “哇,土豪啊!”我看着房间里面欧派的豪华装修大叫,“可惜只有两个钟时间。”我啧啧称赞之余,却又无限叹惜,望着隔着缥缈的绸纱的落地窗外一望无垠的蔚蓝大海,往沙发上一躺,“真想呆着就不走了。” “喜欢下次再来呗。春宵一刻值千金,咱有两个小时呢,值了。” “说什么呢。”我脸颊一热,嗔怪道,“你用错词了。” “哈哈,是吗?”他朗笑道,“你问问度娘,看谁误解了谁。” 我当然不信,拿过手机一点:‘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yīn’的解释春天的夜晚,即便是极短的时间也十分珍贵…… “好吧,算我错了。”我望着他笑,“真怀疑你是文科生。” “本人伍海彦,xx重点大学计算机信息本硕连读,如假包换……哎,理科生也要考语文的好不好?”他对着我边说边举起右手起誓,我举手点了点他腋窝,咯咯大笑。 不一会儿,侍应生端上鹅肝黑菌少司。 外面薄薄脆脆的,入口绵润,美食面前,我从来不矫情。不一会儿,嫩得掐出水的狮头鱼也滑进肚子里了,状如如意的冰岛红极参,我是来者不拒,当然除了顶级皇牛,看着切面血流如注,感觉祖宗们都早过了茹毛饮血的原始人时代,自己就不需要重来体验一次了。 欣赏着有着一头浓密的微卷的黑发的伍海彦慢条斯理地切开了血淋淋的牛扒,起叉,蘸黑椒浆,徐徐入口,再望一眼窗外一浪紧接一浪的寂静的海洋,感觉无比享受。 “不吃了?”他问,抬起双眼皮大眼睛。伍海彦长着笔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轮廓;现在他褪去外套,短袖的黑T恤贴着突兀的前胸。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说明他是帅男子。 “看你吃,哈哈,才发现伍海彦是个美男子。”我又笑。 他嚼着牛ròu笑着说:“这顿饭吃得值了,你终于拿眼看我了?” “那以前太忙了,写论文答辩上实验,轮岗,像上战场一样,哪有心思看人看风景。再说了,你不早请我来这儿吃饭?来这儿一坐,我都忘记自己是谁了,肯定只看你啊。哈哈。” “以后每个月请你来一次。”他轻抚一下额前的头发说,依旧笑。 “别别别,承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不起。以后被你女朋友知道了,还不把我撕烂了。” “那你做我女朋友好了,你总不会自己撕烂自己吧。”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满眼挑逗。 因为隔着玻璃窗,大海温柔地美丽着,低声吟唱。但我知道,戳破这扇窗,我听到的将是咆哮着向前冲的海浪。这好比眼前的伍海彦,哪天他看穿我,厌腻了,我会因为习惯跟他在一起而承受不了失去的煎熬,就像我的妈妈,就像安卡,我看着她们跳进火坑,却无能为力,这种痛,没经历过的人是不懂的。 正文 第八章 等你结婚了,我就心死了 视线从海浪收回来,审视了下伍海彦,他热切地望着我,等待我回话。 “我那择偶要求太高了,注定要单身。哈哈,后悔请我啦?”想定之后,我笃定地回答。 “说来听听,都什么要求?”他精神为之一振,更期待地看着我。 “反正我们不合适。”我看着他定定地说。我记得外婆说过,太好看的男人靠不住。再说了,男人都一个样,看我爸爸就知道,当时他誓言旦旦心里只有我亲娘一个,我妈妈还为此心碎,现在他却跟樊阿姨打得火热,早把我亲娘忘在那个角旮旯里那堆黄泥土里。如若不是我极力反对,老爸怕是早跟她结婚去了。然后再看看安卡,杜康城追她的时候,那个勤奋,只差把她端心口里了,可现在……我细细想着我的这些亲人们的情殇,不禁又呆呆望着黑幕笼罩下的大海出神。 “你这是判我死刑喽?”伍海彦说着拿起酒杯碰了一下我的酒杯,“维曼,你记得吗?有一次杜康城约安卡去看电影,安卡非要拉着你去,最后杜康城就约了我们四个一起去。那时,我坐在你旁边,那场电影播放了两个钟,从一开场你就稀里哗啦地哭到结束。后来安卡告诉我,你那是触景伤情,现实中的你也是从小失去妈妈……你记得影片里面一直保护女主角的男孩思齐吗?我从电影院出来就准备保护你一辈子了,你可否给我机会?” “那是电影。”我若有所思,依稀想起那场电影的内容,“那个女孩的妈妈车祸去世了,她的爸爸独自抚养了她和她的哥哥。她不但有哥哥,还有青梅竹马的思齐与她两小无猜。”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下来,抬眼望着伍海彦,“可是我没有什么思齐哥哥,你是可怜我?” “不是的,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喜欢你梨花带雨的样子,喜欢你托腮沉思的安静,喜欢你的率直,喜欢你独立特行,你看看,我喜欢具体的你的,维曼,你答应我?” “哦,谢谢你喜欢我这么多。”我的身体告诉我,伍海彦真的让我喜欢,跟他在一起,我会感觉到身体的愉悦。但是,我的心里并没有他的存在,他说的这些,他喜欢我的地方,我下一秒钟可能就会更变,比如梨花带雨,现实生活中的我,其实是极少哭泣的;比如率直,他都不知我其实也很任xìng,也很霸道,就像我的爸爸,我就不让他结婚;比如对爱情,我就很厌恶,虽然跟他在一起我感觉很愉悦,但只要他更近距离地靠近我,我就会肌ròu紧张,浑身痉挛,甚至手心能捏出一把汗来。 “然而,我是没办法答应你的,我还没做好准备谈朋友。”我简短地回答。 “好吧,我愿意等,等到你结婚了,我就心死了。”他说完,喝光了杯里的红酒,径直走到衣架旁,取下外套命令道,“送我去机场。” 去机场的路上,伍海彦沉默寡语。我只当他是因为我没答应做他女朋友的缘故,因而也不去打搅他。汽车驶过一个个灯红酒绿的路口,终于到达机场。 “蒋门生说我的实验项目可能会送去香港。”进入候机室的那片刻,我终于忍不住说了,“届时有可能到北京总部或者香港做演示。 “到北京一定告诉我。”他拉过行李上直梯,本能地拥着我到他跟前,我打了个激灵,忙与他拉开距离,他呆了霎那,背过身去。 出了电梯,跟他去到验票处,和他挥手道别,目送他进了验票口,不知怎么的有点怅然若失。 刚刚走出机场,我就接到安卡的电话。 正文 第九章 书生 “安卡,你不是有演出吗?”接到电话我很诧异。 “我们的节目刚刚结束了。”安卡在电话里哭泣。 “怎么啦?”我更诧异了。 “小曼,你来A大学好吗?”她在电话里哀求道。 “不要叫我小曼。”我嫌恶地叫道。 “对不起,从小叫惯了。维曼,你过来一下好吗?我脚崴了。” “那是小时候,我不知道有个女人叫陆小曼,你这回可记住了,我不喜欢陆小曼,所以你不能叫我小曼。”我气呼呼道,“你在哪里?” “A大学宿舍D栋203,最靠围墙那栋。”安卡在电话里垂泣。安卡五岁那年,我和爸爸从曲阜来到广州与她毗邻而居,从此与她无话不谈,即便长大chéng rén了,她成了小艺术家,我们仍旧经常腻歪在一起。对于安卡,我是了如指掌的,她天生就是娇小姐,尤其怕疼,记得有一次在学校蹭破了皮,她一路哭,直到哭到她爸爸接回到家里,足足哭了一个多小时,那时候已经是小学四年级了。 “等着,我过来。”我说完立刻飞奔到地下车库,开了我的POLO使劲往A大学赶去。 刚进校门,遇着人潮如流水般涌了出来,A大学是本市经典艺术培训基地,国家级经典艺术演出也好省级经典艺术演出也好,大都会选择这艺术圣地。等人潮褪去,我驱车进校,找到了安卡说的地方,一所老旧的校园宿舍。 走上逼仄的昏暗的楼梯,找到浅黄色的木门框上203的字样,我敲门。 门吱呀地开了。一个头发中分,鼻梁上架着厚镜片,满脸书生气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陆维曼吗?”书生问我。 “您好,请问安卡在吗?”我有些疑惑,惶恐不安。 “是她吗?”书生让道,我走了进去。 进门就望见左侧并进客厅的阳台的防护罩上面,养着一盆杂草纵生的吊兰。客厅里四处凌乱,可以推测主人的慵懒和日常的繁忙。安可就靠坐在一条长沙发边缘,也是阳台旁的一张小椅子上面,身边一口不锈钢盆,我走近看了,一些冰块在上面。 书生也走了过来,蹲下身捂紧了敷在安卡珍珠般细腻的脚踝上,下一刻钟,换冰水,我就看见安卡的脚踝红肿得像个豆沙包子似的。 “你怎么啦?”看见安卡伤成那样子,心里被蜇了一下,所有对她的不满倾刻烟消云散。 “他他他……”安卡原本红肿的眼睛又流出泪来,一句他就泣不成声了。 “别招惹她了,刚刚停下来呢。”书生瞪着我,没好气地说,声线轻柔,“还疼吗?” 大哥,我跟安卡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好不好?你算老几?我心里直磨叽,却不敢声张。 安卡点点头,也不说什么,她从来都是叽叽喳喳的麻雀,像这样的沉默我是第一次领教了。书生也同样地不说什么,除了围着安卡的脚踝一次次换冰块之外,那只大手一刻没离开那块布,那只珍珠般细腻的脚。 我惊讶这俩人的高度配合,心里琢磨着安卡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书生,倒是没听她讲过。 ++++++++++++++++++++++++++++++++++++++++++++++++++++++++++++++++++++++++++ 正文 第十章 安卡的追随者 仿佛看穿我的心思般,书生开腔说话了,“安小姐,我可是您忠实的追随者,在广州,只要是您的节目,我可是一定到场的哦。” 安卡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露出可爱的小酒窝,“感谢您!” “两年前去粤北山区扶贫,无意中听到您的琴声,从此追随您。”书生诙谐道。我和安卡哈哈大笑。 敲门声响了两下,随着吱呀的开门声后,一个身穿长裙的年轻女子推门进来,“尹老师,您的杂志。”嗓音清脆的女生掐断我的推想,她并不是他的妻子或者女朋友,因为随着他的答谢后,女子转身告辞了。 我看了一眼扔在我前面的那本地理历史杂志,上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定睛再看,上面写着本期封面人物:当红史学家尹时腾。从中学开始,我对于历史,能退避三舍的,绝不会往前一步,所以什么当红史学家,是完全不懂的。 “啊,您是历史学家!”我赞叹着把书递给安卡。安卡接过去顺手翻了几页。 “咳,不就是谈了一点抗战时期中共井冈山会师前红军队伍的颠沛流离和当地百姓的鱼水之情,安老师见笑了。”尹时腾解说着,腼腆中微露自豪。 “嗯,谢谢了。我想我已经好了。”安卡合上书本,放在右边的茶几上,“感觉没那么生疼了。” 听这话,尹时腾拿走了冰水。 “您教历史?”我边问尹时腾边凑近了看安卡的脚踝,那鼓起的红肿的确消去了些许。 “是的。”历史老师倒去小盆里的冰水,折回到客厅。 我们jiāo换了姓名工作单位,互相算是认识。随后我和安卡起身告别,可刚一起身,安卡便哎呀一声惨叫,一屁股又坐回小凳上。 “怕是真伤着了,我们上医院吧。”历史老师紧张地说。 “早知道就直接上医院好了。”安卡皱着眉说。 “您刚才和他……”历史老师把说了一半的话咽回肚里,因为他看见安卡的眼眶又红了。 “那赶紧去医院吧。”我扶起安卡说。 “我来吧。”历史老师说着搀住安卡。然后又把他房子的钥匙jiāo到我手里。 我熄灯,把他阳台上的那抹吊脚兰的绿色关在黑暗里,就紧紧跟随着他急促却的脚步稳稳当当地走下逼仄的楼梯,走向我的车子。幸好只是二楼,也幸好安卡娇小玲珑,否则,身体并不高大魁梧的他怎么背得动她。 刚刚出到校门口,蒋门生打来电话,说乔德到广州了。 “陆小姐,您忙去吧,我一人陪着安老师就可以了。”历史老师说。 “没事,乔德明天才到公司。”我说。我总不能把安卡扔给一个陌生人吧,“但是我又不能让尹老师不跟着,安卡再娇小,也是一米六四的成年人,我可搬不动她。”我笑着说。 “没事,没事。”他扶着安卡上车,关切地问:“还疼么。” 安卡苦着脸,不作声,点头。 那天晚上安卡出奇的沉默,话少得可怜。直到几天后,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安卡演出的时候,看见杜康城偕同另一个女孩坐在观众席上窃窃私语,亲密无间。而后,在演出结束,安卡找他,杜康城却告诉她,要是他因为是她的男朋友就不能与别的女子jiāo往了,他宁可与她分手,还做了转身离去的姿态。据安卡后来说,她当时紧紧抱着即将离去的他,把头靠在他的背后,哭得死去活来,不让他离开她,可是杜康城却狠心地开她环绕在他肚子上的手,把她往路基上一推,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一切被追随而来的尹时腾看在眼里。他扶起在秋风中哭泣的她,安慰她,让她到他的小屋里歇息,用冰块帮她敷脚,然后叫我过去,然后我和他送她去医院。 那天从医院出来,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快3点了。尹老师说得对,安卡的脚踝脱臼了。她与杜康城拍拖后,就从我这儿搬出去,住到杜康城那儿去了。现在,安卡又住回来了。历史老师鞍前马后帮安卡打点一切,我第二天还要早起,就率先入房睡觉了。 正文 第十一章 实验室风波(1) 第二天闹钟响过三遍我才勉强地从床上爬起来,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奔向职场。我只在微信里留言给安卡,让她起床后联系我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蒋门生连连来电的时候,车子在某个红绿灯口死火了。我只好赶紧打的,然后边上车边心急火燎地打电话给4S店,又心急火燎地打电话给爸爸帮我善后,幸好新车落地的时候,预留了一把钥匙给爸爸。当我下了出租车,急急往实验室跑着赶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不诧异地望着我的乔德今天要来公司巡视,全公司只有我一个人迟到了。 还没进实验室,就听见蒋门生问张茜:“张茜,你昨天早退了?” “张茜跟我请假的。”我抢进门,气喘吁吁道,“她母亲手术前钡餐。” “然后你让一个试用期的见习生完整cāo作实验?”蒋门生转过身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我。 “叶小童只是制作了培养基,我是实验结束后才离开实验室的。”我见总经理诘问,心下诧异,“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制作的培养基全部作废了。”叶小童哽咽地说,“我是按照往常的配方制作的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的娘啊,我就知道她净会给我添乱,也不知道撞了哪门子邪,她非要yīn魂不散地紧跟着我,这踢也踢不走,留下却是个祸害,其实,还是要踢出去……正想着,听得乔德说:“陆维曼经理,幸会幸会。” “啊!Mrs qiao,幸会。”我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根子了,忙不迭地与笑容满面的乔德的手握在一起,而后又与微笑着的乔德的秘书握手。 “这次过来,看到大家兢兢业业,心下感谢,感谢各位同仁。”乔德脸上挂笑,边说边很有风度跟实验室的所有人握手,连俞阿姨的手也握了,我看见俞阿姨受宠若惊又兢兢战战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对于乔德,这只是公司的管理的一次例行,但于俞阿姨,却是第一次面见威风八面的CEO。 “蒋,继续参观。”他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脸和煦,把手往后一背,抬脚往实验室里走去,一转身似乎把培养基的事搁置脑后,也不与叶小童有进一步的眼神或者言语的jiāo流。 蒋门生忙陪笑跟在乔德右侧,他回头跟我使了个眼色,我挥手让所有人员各自忙去,自己和乔德的秘书紧紧跟在领导们的身后。领导巡视,也就是在百来平米的实验室走马观花一圈,乔德对夏半和黄芪的愈伤组织培养特别关注,隔着窗玻璃重点观看了张茜和叶小童的实验实cāo,此时的叶小童已经回复平静,专心致志地做张茜的下手。乔德尔后去了培养箱呆看了一小会,我拿出黄芪愈伤组织培养基细细介绍了一通,他严肃又崇敬地点点头。 实验室里面,张茜组负责的是愈伤组织和厂区空气、成品外包装的菌落培养;何洋组主要负责成品那块。乔德在何洋组呆了片刻后,就带着人群走出隔着两重门的一尘不染的实验室并脱下白大褂。他和蒋门生将去别的科室巡视,我与他握手道谢言别,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道里,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办公室。 我让张茜到办公室来。 “都发生什么事了?”我往大班椅上靠,用手揉揉太阳穴。 +++++++++++++++++++++++++++++++++++++++++++++++++++++++++++++++++++ 正文 第十二章 实验室风波(2) 凡是有出错的,必定有有个说法,或者当面批评,或者教育下次该如何处置,像乔德这样子仿似没事人一般的,后果绝对相当严重。按职场经验来说,对你不管不顾,不理不睬,那是请你走人的意思。叶小童是铁钉子订板凳去了人事部照样弹回来的。那是要谁来担这个责呢?实验室统共就那么几个人……我细细思虑,感觉山雨yù来…… “蒋总一大早就领了人过来,乔德想看实验实cāo,就让我们演示,谁知道从高压器取出来的培养基全是浆糊,叶小童当场就哭了。”张茜一进来就滔滔不绝地将早上我不在的桥段如水般倾倒出来。 “他们有看制备记录吗?”我思绪缭乱,心情颓丧。 “看了。”张茜也有自知之明,“培养基制作是我直接监管任务,总经理处,您可要帮我开脱呀。” “我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现在你可要找找原因,看什么缘故导致的。这不凝固的,显然是琼脂量不够。叶小童在这之前可有单独cāo作过?” “从她进来第四天开始,就已经独立cāo作了。只是以前都是我在一旁看着,这独自cāo作都快十天半月的了。我真纳闷怎么还会出现这种低级错误。”张茜眉头微蹙,懊丧地说。 叶小童怎么说也是张茜带的学生,这事乔德不在场,就是小事一桩,顶多算一次配制失败,我亲自跟蒋门生解释一下,也就过去了。可现在乔德在,定要指派一个出来受处罚的了。 自从实验室上任主任区庄半年前移民加拿大后,主任的位置一直空缺着。张茜和何洋都是办公室主任人选之一,公司年底总结大会一个月后将如期举行,届时张茜和何洋之中,必定期中选一。我心里当然更愿意选张茜,也会向总经理推荐选她,但任选,HR主要还是根据工作考核及总经理表态。这次意外,张茜要是有了处罚记录,上选就无望了。而这样的结果,谁最欢喜? 沉思片刻,我有了主意。我继续问张茜:“叶小童自己怎么说?” “严格按照要求啊!” “你去查一下你们的领料记录和制作制备记录。这瓶瓶罐罐里面的粉末,还会飞了不成。”听张茜说罢,我的疑虑更大了。 张茜走后,我让何洋进来。何洋人长得精瘦精瘦的,动作敏捷。他自称曾经在少林寺学过一年半载的武功,那顶小平头和那双单眼皮眼睛,处处透露着他的精明、能干。 “陆经理早。”他一进门就毕恭毕敬地双手伏贴着在他的双腿侧。 虽然我心中疑虑甚大,但还是压制住情绪,不动声色地起身给他倒了杯茶,端在他面前,“喝茶。”我慢悠悠说,“说说今天发生什么事了?” “嗨,还不是那个叶小童,业务不熟悉,固态培养基弄得跟液态似的,她原本就不是学生物出生的,这不瞎折腾嘛,看看,害了张茜和科室。”他一张嘴,神色飞舞,话里的内容明明对科室对同事不利,但他却能够唾沫星子乱飞,仿佛在说与自己毫无干系的精彩相声。说真的,如果这事不是发生在这种特别时期,我会很认同他的讲法,甚至直接让叶小童亲自跟蒋门生找说法去。 “你的看法呢?”我给自己也冲了一杯茶,握在手里轻吹,淡淡地问。 “请叶小童直接走人,这事就平了。”他大发评论,“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他说完,也端起茶杯喝茶。 ++++++++++++++++++++++++++++++++++++++++++++++++++++++ 正文 第十三章 实验室风波(3) 第十三章实验室风波 何洋一放下杯子,我就让他回实验室。 让叶小童担责,我也求之不得,我正想着好好杀杀这小妮子的气焰,让她知道什么是职场,对蒋门生也算是一个jiāo代。但这事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如果现在杀她那股气,那就是掌了张茜的嘴脸,是她没带好下属,分配任务给不能胜任的员工,就成了张茜不能做到量体裁衣,因人施任,也就是说,不配做领导。那么,何洋就捡了个大便宜。而我,也会受到些许牵连。这样一来,最大的收获者,还是何洋。想到这,我决定非把这事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我直接把电话拨到仓管处,找了他们的部门经理,让他给了近三个月我们科室的领料记录。材料刚到手,张茜也将她们组里近两个月的制备记录拿了过来。我与她逐一核对,发现与现存的材料一一对应吻合。 而后,我让何洋替我将将要上报的报告jiāo到总经理室去。何洋显然很高兴,因为以前偶然有这种任务,我叫的是张茜。何洋刚一走开,我立马让他们组里将现存材料盘存,然后将制备记录仔细的一一对应核查起来。 蒋门生陪乔德在各部门巡视,我在何洋一脚离开的当儿就给蒋门生的秘书去了电话,让何洋等总经理回来,务必将报告亲自程上。据我对何洋的认识,他对下属苛刻严厉,对上司却是极尽恭敬,说得不好听,简直是奴颜,我打心里不喜欢他,也在于此。所以,一旦给他机会接近上司,他一定使出浑身解数,尽力巴结;所以我断定,就算等到天亮,他也会赤心一片地等趴在总经理门口,等着。 趁这当儿,我和张茜把这两个多月来何洋组的出仓入仓对了个遍,结果令我大吃一惊,何洋还真的每天从材料里面扣克十几克的培养基原料,日积月累下来,也是次数相当的培养基数目了! 张茜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哎呀,太恐怖了。” “你先别声张,目前只是纸上数据,他有了掉包的嫌疑而已,蒋门生要的是证据,这不能就证明他真的掉包了。你快快将资料复印起来,原件放回原处去。” 张茜一边复印着那些证件,一边摇头,又自言自语:“他这么喜欢早跟我说,我让着他,反正我家里杂七杂八的事太多,我也顾不过来,何必让无辜的人背黑锅呢。” “我的大姐姐,不是所有人都你这么想的。好了吗,赶快。”我催促她,“我还要去安保科呢。” “你去那儿做甚?”张茜边整理资料边问,但她立刻恍然大悟起来,“啊!我知道啦,好吧,你快去。” 我当然是悄悄地去安保科查看昨天下午我走了之后的录像的。当我看见18点32分,何洋又偷偷溜回来实验室的映像时,我是一点也不意外。 习惯xìng地揉揉太阳穴,用手机把他的在夜色朦胧的公司里进出的录像刻录了下来,并嘱咐安保科的周经理不要声张,“留着给总经理处置。”我说。 周经理哪有不明白的道理,能在这世界五百强的跨国公司里混到经理,个个是人精。 正文 第十四章 实验室风波(4) 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来松了口气,安卡就找我了,“哎呀维曼,没早餐吃……脚好痛……谁陪我去医院换yào啊!”她在电话里嗲声道。 “我是没得法子的哈。叫你一堆男朋友去。”我嘿嘿道,电话里安静了。 有些懊悔嘴快,我改口道:“姐,叫外快了,今天CEO巡场,我是哪都不能去的哈。” “好吧,我叫姚雪接我便是了。”听得她不情愿的语气,我哑然一笑。姚雪是她们乐队的伙伴,拉大提琴的大美女,跟安卡也是拍档,俩姑娘经常一起演奏。 正说着,何洋敲门进来,我便收线。 “总会经理让您过去。”小平头彬彬有礼道。 我点头,让他回实验室。 去总经理室,参加大老板到此一行的总结会议。 乔德五十开外,据说是中德的混血儿,所以他既有中国人的儒雅也有欧洲人精致的五官,比如欧式的高鼻子白皮肤,中式的黑眼睛,很帅也很霸气。会议开始,他例行总结了此次南巡的意义和对总经理、各经理、主任工作的高度认可,继往开来的一些战绩,然后是后续工作鼓励。再然后是请各经理发言,对于这类会议,最热衷演说的是销售部门,他们诸多的营业、公关等等的问题,次次会议那都是主题,趁着大老板在,那些经理把平时里难以解决的难题像山洪泄堤一样,通过演说家一般的巧舌,排山倒海地倾泻过来。乔德安静地听着,最后像个收纳袋一样把这些洪水收进他的“囊袋”里,一句回京后答复将现场山雨yù来的险象抹平。 实验室是公司里最为平静的一个部门,我们每天披上白外挂,一头扎进实验室,既没有业绩之争也没有绩效说法。实验素材除了培养基,也基本没有什么消费品。看着其他部门争得箭拔弩张,我便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虚度青春,从中学开始一直当学霸,当然前提是发薪水的时候不要与同是经理级别的销售经理(总监)看齐,更遑论不论什么时候,大老板们对于销售总监,都要避让三分的事实了。这不,乔德前脚刚一走开,蒋门生就早上实验室风波找上门来了。 “说说,你准备怎么处理?”总经理抬手看了看他的手表,我也跟着他看了一下:下午4:07。 “今天这事,除了我的车子闹毛病,没其他问题。”我对着蒋门生微笑。说起这个,我才忽然想起我的车子,老爸在电话里说,4S店搞定了,是电池没电了的缘故。 “你差点在乔德面前出洋相了,还说没问题。他不来这事不了了之也就过去了,但现在没有第二个选择,你必须有个jiāo代。”总经理往大班椅上一仰,盯着天花板说。 “那还是请您看看这个吧。”我说着递了手机和复印件过去。 老板紧蹙着眉宇,抿着鸭子嘴,看完资料他自然感叹了一番,“唉,何洋冷静,本是块好料啊,只可惜cāo之过急了。”说完他接着又叹息道,“张茜虽然坦dàng宽广,有大将之风,奈何家里琐事繁多,平常里出个差,怕是都有问题;况且,她xìng格过于优柔,等等这些,都不是最佳人选。” “蒋总说得是。我真是替张茜高兴。” “呃,有什么好高兴?”看着蒋门生错愕的表情,我又笑了,“您这是把张茜往公司核心领导方向上要求啊,还不值得高兴么。” “哎呀,习惯了,差两个级别呢。哎哎,慢慢培养,慢慢培养。”他嘴角微微上扬,轻轻拍了拍桌子,说。 正文 第十五章 实验室风波 “蒋总,那现在就当是我的正式申请了,申请书稍后发您邮箱上。”蒋门生听完,点头。 因为实验室人手紧缺,对于这次的事件,蒋门生说补充到新到人员了,再做处理,于是只在公司内部公开信息栏上批评了叶小童cāo作不当就不了了之了。 但叶小童心有忿气,三番几次找我评理,米娜都挡住了。下班前我去实验室巡视,她二话不说跟上前来,我肯定不能告诉她真相,说是何洋做的狸猫换太子的实情,这样她还不知道要闹到哪个程度去。 “没把你请到HR和总经理面前去就已经给了你天大的面子啦。再说,我跟米娜了解了,公司法则你没背全,考虑到时间比较紧促,也就不追究你啦。”我吓唬她说。她嘴角轻轻一牵,果然不敢再出声。平时她就威慑我的严肃和对她的冷淡,现在更是大气也不敢再出,但眼睛里委屈的泪水还是啪嗒啪嗒地瞬间湿透了前襟。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往日里对她的不满,此时也就消去了一大半。我递了纸巾给她,去了楼下的花园转悠。 花园里芳华几yù褪尽,幸而有玫瑰兜底,保住芳菲给园圃点黄的、粉的、红的,五颜六色点缀满园绿色,给人依旧繁花似锦的错觉。其实假山那端,杨柳业已枝杈光溜了。说起枯枝与如今粗线条般的柳枝,旁的人不知,但我也是欣赏的,那光溜溜的枝杈随风摇曳,喧嚣褪去,安静与凄然挂于天边,于我的心境,却是吻合的。信步庭园,不自觉的,便往假山的方向去了。 九曲十八弯,公司虽然给予高层员工这个休憩的小天地,然,这些天之骄子却是最为忙碌的,即便身子歇息了,那脑子还是陀螺一样飞转的,所以,这园子深处,也近乎只是摆设罢了。 拾步上石阶,啾啁的鸟鸣清晰入耳,掺和这清丽的鸣音的,还有一个深沉的男音,轻风将这音质醇厚的男音传播过来,“那好,就更改为明天早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 我停住脚步,依稀看见柳枝下面,有个高大的影子,由于被影影绰绰的柳条遮住,看得便不真切。偷听壁墙最为人不齿,我为避免引起误会,就匆匆地往回走了。 回到办公室,米娜说,叶小童哭了一小会,红着眼走出去的时候,何洋也刚好下班,“他像哄小孩一样耐心地哄着叶小童。”米娜似乎被唤起母爱,“可怜的孩子,刚出校门就遇到这种事,也是不幸。想不到,何洋竟是这样有耐心和爱心的人物,还说晚上请大家宵夜,为叶小童压压惊,陆经理,您也一起吧。” 听米娜说完,我想我是愕了半晌的,因为米娜后来说什么我都听不明白了。 做人做到何洋这样的精品的,的确是奇货,不可居。 收拾手尾,下班。米娜追出来问,“陆经理,您到底去不去,何洋说请全科室,让我报数呢。” “不去。” 我可以想象,夜黑的苍穹下,繁星璀璨的时候,我们科室的人,在某个烧烤场或者夜宵店里,总会七嘴八舌地谈到公司,谈到乔德,谈到蒋门生,也谈到我,说我的时候,或许,米娜就会冠之高傲、冷艳,抑或别的什么了。那不是我管理的范畴,爱怎么说,从来就是别人的事。 那天脑神经元气大伤。下班坐进车里准备回家的时候,感觉天地晦暗,跟隔世一般。 回去不见安卡,打电话给她,说在回来的路上。我疲乏地走进沐浴间,任花洒长时间地淋在身体上,何洋、乔德和叶小童的脸jiāo替着在脑海里放映,花洒里的水再大再温暖都洗刷不去。 正文 第十六章 尹时腾 沐浴更衣出来,肚子开始咕咕叫,到厨房一阵搜索,竟然找出来一大堆零食:松饼、泡芙、巧克力,应有尽有。食yù大开,我往沙发上一摊,嘴巴开始快速作战。不巧的是,第二块巧克力还没落肚,安卡就回来了,让我惊奇的是同来的还有尹时腾。 “哇,豪宅啊!”一进门尹时腾就哇哇大叫,“全实檀木木地板,还有大书架。”他一边说一边摩挲着客厅里靠墙的大书架,“似乎是楠木的。”他颇有研究地说。 “还挺有研究的嘛!”我一手抱着零食,扬起手中的巧克力,“改天我爸来了你跟他切磋吧,这是他弄的房子,我可不懂。”我为了迎接新客的到来立起身,可嘴里的巧克力还是没下肚。 “怎么样啊?姚雪呢?”我问安卡。 “咳,来了呀,半途把我甩了,我们团长找她。”安卡悲戚,“刚好尹老师打电话来询问,就劳烦他了,抱歉我想休息了。”安卡说完一瘸一拐地走进原先她住的房间,那背影也仿似背了yīn郁。 我停住嘴巴,忘了问她零食是不是她买的,就只怔怔地看着她关门,看着她把眼里的那丝悲痛关进那间粉色房间。她又会不吃不喝在里面悲恸好长时间了,我清楚她的路数,但不久之后,只要杜康城一个电话,就能让她破涕为笑。 我耸耸肩,给尹时腾递去松饼。他接过去皱着眉头咬了一口,那表情仿似在嚼着干蜡。这点干粮压根就止不住饥饿,我干瘪的肚子又咕的发出一阵抗议声。 过去推了推安卡的房门,那门结实得纹丝不动。我拿起钥匙,隔着门喊话,“我们要出去吃饭咯,打包回来给你哈。” 我领着尹时腾穿梭过车水马龙的街道,在附近一家出品还不错的,堪称我的临时小厨房的小店坐下,之所以称呼它为临时小厨房,当然缘起于平日懒得做饭的时候将就的场所了。 “老板娘,来一份茶树菇牛ròu,一份干煸四季豆,尹老师,您吃鱼吗?” “那就水煮鱼吧。”尹时腾看着菜谱说。 “安卡脚怎么样了?她今天一直那样子吗?” “还没消肿呢。唔,好不到哪儿去”他单手撑着下巴,眼睛看着桌面,叹了口气续说道,“昨天晚上看完演出,就把家回,谁知路上,看见安老师跟她男朋友在推搡时竟摔得那么严重。” “这天杀的杜康城。”我喝了一口水,“安卡从来就是没心没肺的家伙,这跟头栽得够呛,我倒是希望她从此与他一刀两断了才好。” “她是艺术家,执着很正常。” “说她是单纯才是真的呢。唉,也许从小见惯了她,便没有了伟大的感觉吧,或许你说的对。”我伸手去筷子筒里抓出两把筷子,一把扔给了对面的尹时腾,一把拿在手里边撕去外包装边说,刚说了一半,我爸就打电话来了。 “在哪里,曼妮子?”我爸虽快到耳顺,但那把声线却低沉中带着磁xìng,整一个30岁的小青年。 “楼下吃饭呢。” “车子修好了,现在开过去给你?” “OK啦。”我说完话,菜也开始上了。 正文 第十七章 我爸 爸爸是广州黄埔船厂的机组高级工程师,1992年我们从曲阜来黄埔,就住进了船厂的福利房里,一直到现在,爸爸还住在里面,当然,同住的还有樊莉英女士。英女士一直想跟我爸结婚,但我就是不同意,因为我还想着我的妈妈,想着有一天她回来了,我们家就团圆了。虽然自从从曲阜到黄埔的第一天开始,这英女士对我们父女俩就开启了无微不至的照顾的里程碑,但我认为正是因为她,我妈妈才迫不得已躲起来,并冠冕堂皇地冠之为出差,这是英女士所逼;爸爸之所以来广州,我也认为他是为了能跟英女士在一起。所以妈妈这一差出得真真够长的,整整24年了。 我们吃完饭,打包给安卡,然后等爸爸。不一会儿,我就看见须发斑白的老爸拎着钥匙笑眯眯地朝我们走来。 “这位是……”爸爸看见尹时腾时显然很意外,但他很快就调整了态度,从眼脸上难以抓捕的一丝诧异,到柔和到慈祥,仿佛舞台上瞬息变幻调节的灯光,倾尔之间,爸爸堆起一张可掬的亲切的大笑脸。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误会了。 “安卡的朋友,尹老师。”我连忙介绍。 “啊,啊哈,你好。”爸爸瞳里的热切的光彩立刻消失,“那,安卡呢?” “她摔伤了,在家里。爸,走吧,安卡还没吃饭呢。” “摔伤了?怎么没听老安讲起?”老安是安卡的爸爸,我们的老邻居。 “她自己都没跟他说,就说明她不想让她爸爸妈妈知道,你回去也别说啊,省得安卡怪我。” “那不行,我去看看严重不,如果严重了,让老安两口子过来照顾照顾。”爸爸不分由说,就往家里走了。 到了家门口,我故意大声喊门:“安卡,我爸爸来了,我没带钥匙,快出来开门。” 尹时腾看猴耍戏一样抿嘴偷笑,看我表演,我们出去的时候安卡在房间里面生闷气,我当然知道他是看着我锁门出去的。 “我有钥匙,我来开。”爸爸抖抖手,往裤袋里摸索,刚刚把钥匙抓出来,门就吱呀地开了。 打过招呼,安卡再不高兴,当着爸爸的面,她只好免其为难地坐在饭桌上慢慢吃起饭来。爸爸看过她的脚伤,大大吁了口气,“看样子还好。”他说罢站起身来,拍拍手,chā在腰间。 带着阅兵的老首长那威严的气势,爸爸巡视了一圈房子。我乘此倒了茶水给他,他一边喝茶,一边偷偷用余光扫描尹时腾。因为有长辈在,我们说话都很谨慎,很短时间后,他就说要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安卡jiāo代他,回去后务必跟她爸爸妈妈做好保密工作,“我可不想他们过来瞎掺和,陆叔叔,您可千万要记住了,我可不想天天听我妈妈唠叨我。” 爸爸微笑着点头,说,“安卡你放心,叔叔不说就是了。” 我送他到地铁口,他让我周末回去,说是英女士过生日,“我知道你惦记着你妈妈,但阿姨一直照顾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几年来,她生日的时候总碰着你上班或者出差,好不容易这次刚好是周末。你是个是非分明的孩子,不要让爸爸失望,带点手信回来哈。”爸爸语重心长地说,然后挥手与我说再见。 我默默地听着,默默地看着他消失在电梯口,抬眼间发现他的背有点驼了。不管我情不情愿,反正当时我的胸口很堵,眼眶发热。虽然我时时告诫自己爸爸是个对妈妈不忠实的人,但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正文 第十八章 A货男之后 剩下的那几天,每天早上我还没去上班,尹时腾就来了。他总是捎带来热气腾腾的猪肝瘦ròu粥,或者糯米鸡之类的早餐,吃过他带的早餐后,我才出门去上班。然后他就带着安卡去中医院换yào。他还专门买了辆推车,以便安卡烦闷的时候,推着她去珠江边散步。 吃人的嘴短,我在安卡面前渐渐地夸起他来,而且,他的出现的确让我对男人有了新的认识。 杜康城追安卡时候,总是来去匆匆。每次来了,手里的礼物,先前是花,而后是名贵的包包,再后来约了美人吃饭、看电影,送项链戒指,有一次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不了多久要送一部卡宴给安卡,我们当场就把嘴巴张成O字形,半天合不拢,安卡却说不用了,她自己有车子。在他这种全方位攻击之下,安卡缴械投降,这一投就投进了杜康城的怀抱里。如果把杜康城这号男人分成两部分来看,安卡投怀送抱之前是限量版,一旦他抱的美人归,嘴脸每日一翻,就翻成如今的A货。 限量版的杜康城销声匿迹后,安卡却身陷A货沼泽地,而且越挣扎越陷得深。 眼前的尹时腾文质彬彬,给人一种朴实宁静,仿佛松果,粗糙的灰不溜秋的外表掩盖下,里面,有果香盈袖。我几次下班回来,看见他推着安卡从小区散步回来,诚实的脸上笑容璀璨。此时的安卡还是喜欢躲在房间里,但她现在允许尹时腾进去,我听过尹时腾讲先秦的历史给安卡听,讲嬴政,也讲吕雉,冗长烦闷的历史去到他嘴边,却成了个个鲜明活泼的事物。安卡舒畅些许的时候,也拉小提琴给我们听,这时候的尹时腾很是享受,他的身体会随着音乐节奏摇摆晃动,跟海里的水藻一样柔和的晃动。 我想起杜康城,记忆之中,竟然没有这一幕的,他说他是jiāo响乐发烧友,缘何每次只顾着拉安卡出去外面浪?他像尹时腾一样安静的陪伴过安卡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安卡的脚伤逐日的好起来。 周五那天,尹时腾没过来,安卡也用不着去医院换yào了。吃过晚饭,安卡收拾碗筷,我擦着饭桌。 “唉。”她在昏灯下叹息。 “怎么啦?尹老师没过来不习惯了?”我觑了她一眼,“他讲的故事真的很好听。” “哪对哪了。”她苦笑,“你说杜康城怎么连个音讯也没有呢?”她望着碗筷凝神,“生我的气也犯不着那样啊!” 她说这话真真让我大跌眼镜,我是实实地被她吓了一大跳,“噢老天,你还想着他!你们不是分手了吗?” 她没有理会我的话,拉过我的手问,“维曼,他与别的女子jiāo头接耳,jiāo往过密对不对?” “不对。”我斩钉截铁回答她。 “可是我跟尹老师也jiāo往甚密啊!” 我瞟了她一眼,默不作声。拿过抹布,收好碗筷,放进水槽里,洗刷。 “你帮我探探他的口风好不好?” “啊!”手里的碗乒乓掉地上,碎了。 “安卡,你还能再奇葩点吗?”我问。 这回轮到她默不作声。也许她并不知道,看电影散场或者吃个饭,当安卡偶尔不在场的那片刻,杜康城那双贼溜溜的眼,任何女人,一经出现,那是雅俗必赏。 “明天樊姨生日,你觉得哪个牌子的衣服适合她那个年纪穿呢?”我洗好碗,放进碗柜,她还在黯然伤神。 “啊哈,现在接受她了?”安卡托着腮,郁郁寡欢。 “只不过放不下我爸的脸面罢了。”搞好清洁,我在安卡的对面坐下,看着她,“我推你,我们下去散步吧。” “懒得动。”她慵懒地回我,“上下九,我一同事家人开的一家专柜,专卖买老人服。一会儿让她发定位给你。” “明天一同回去吗?” “不了。” 正文 第十九章 请君入瓮 第二天起来细细思索了一下,觉得去上下九太远了。上网查了一下,记下牌子排行,就去广百物色了。 安卡的脚不灵便,出门的时候她还在睡觉,也就没叫上她了。 进爸爸单位落旧的大门口也好,走在回家的路上也罢,即便爬楼梯,总是见到熟悉的面孔,这一路的招呼打下来,我的脸笑的有些僵了。 回到家里,爸爸和樊姨正炒菜,饭桌上已经搁了五六道。 “不出去吃吗,爸爸?” “你樊姨说,还是在家里自在。” 我撂下礼盒,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蓝色的墙身,白色的床,粉色的被子,书架、写字台,都工工整整,一尘不染地落进眼眶里。下意识地打开抽屉,那条破链子仍旧安静地躺着。 “曼妮子,吃饭咯。”樊姨叫我。 “哎。”我走出房间,洗手摆筷子,这是我在我家那份不记得何年何月开始的工作了。 樊姨是粤北人,我八九岁的时候,跟爸爸去过她老家。她家乡那边的菜,做得是相当重口味的,那酸辣劲,跟湘菜是有的一拼的。但她到了我们家,我常吃的,却是鲁菜。拔丝与锅包ròu,是我的最爱;煎饼,坛子ròu,汤bào双脆是爸爸的最爱;当然,今天因着是她的生日,爸爸亲自下厨做了海参,那是樊姨喜欢的粤菜。 他们聊得最多的是我小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候。 “曼妮子,你小时候,有一天中午,跟安卡溜车间里玩耍,竟然把总水闸给关了。老厂长吓唬你,说要把你们送警察局去,你们害怕,就躲藏了起来。老厂长吓唬你们不成,倒被你们吓坏了,他发动全厂的人把厂里翻了个遍,都没发现你们踪影。安卡妈妈和你樊姨我,还有老厂长都被你们吓哭了。天快黑的时候你们终于自己出来了,居然是躲到老厂长的办公室的资料柜里去的!”樊姨人长的普通,扁脸,短发,好在不胖。她讲故事的本领也日渐老旧,比如这个典故很经典,我统共听了不下200次了吧,不过,我还是嘿嘿地笑了。 “还有一次更吓人,过马路的时候,对面有一摊子买芭比娃娃,你一个飞毛腿就闯过路面去了。你樊姨追着喊你停都停不了,差点垫在一辆飞驰而过的轿车轮胎底了。” “这个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刚好被我们年级主任也在过马路,被她抓了个正,我是生生被批了几次,连班主任也知道了。”我还记得,那时候恨樊姨多事,追着我跑才害得我被老师批评,第二天我在她吃的粥里面放了半格子盐。不过,这事她一直没告诉我爸,我也是。想到这,我有些愧疚地看着她傻笑,她也看着我笑,还冲着我送了一湾秋波。 聊了自家的,爸爸还不忘聊聊安卡。 “她脚痊愈了吗?”爸爸边沏茶边问。 “好是好了,但没好利索。” “她那个那男朋友不错。”这话我估摸爸爸那天就想说了,只是没找着机会。 我点头,心里预着他这一绕,肯定要绕我身上来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并不再说了。反而是樊姨,说做了签子馒头,回市区的时候记得带着。 饭吃了,旧也叙了,衣服也看了,我准备回房,隔壁的柳叔和柳婶来了。 “啧啧,维曼是越来越出落得标致了。”听着这美誉,我对着他们谦卑地点头,讪讪一笑。我知道,在这船厂里,我从家里走出去,抑或从外面走回来,赞我美丽的十之九九,还有一分不赞的,便是个看脚走路的。 招呼柳叔柳婶入座,奉茶。 “曼妮子,你柳叔有个亲戚,二十七岁,在大学城负责后勤的工作,人呢,爸爸看过了,长得蛮好的,你意下如何。”爸爸预招呼也不打,单刀直入。 “我的个娘!”我心里直嚷嚷,差点将茶水喷到坐在身旁的柳婶身上。 “老爸,我……” “爸爸如果早跟你提这事,怕是连你影子都见不着了。请君入瓮也是情不由己的事。曼妮子,你就多多包涵一下爸爸,哈。人老了呢,也没什么侈盼,就希望你顺顺利利,把人生过了。”爸爸说完,朝柳叔努力努嘴,柳叔起身出去了。 “曼妮子,你就看看,咱不着急,合计着顺眼了,咱就谈,不顺眼,哈,不顺眼,一拍而散。”樊姨安慰我。 我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发我爸的脾气吧,我都快三十的人,我能吗。我恨的是,爸爸就这样算计我,这让我耿耿于怀。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言不语。 不一会儿,柳叔领来了人。的确是长的挺好看的一娘娘腔,细皮嫩ròu的,还小了我一岁,我暗自在心里叫他小弟弟。 我们都坐着等长辈们发话。 “小峰,我们维曼腼腆,腼腆,你们好好聊聊,好好聊聊。”长辈们耍了一下太极,就人去沙发空了。腼腆,笑话,我叱咤公司的表彰大会,下面黑鸦鸦的坐着几千人,你们见过吗? 长辈们走后,我冲茶给小峰喝,我们聊最近放映的电影,聊游戏。最戏剧xìng的是,伍海彦像开天眼似得,打了电话进来。 “嗨,零食吃完了吗?”他问。 哦,那大袋零食,是他买的。 “吃完了,还有吗?”我哈哈笑。 “我寄给你得了。”他也在电话里笑,“在做什么呢?” “相亲。”我皮笑ròu不笑。 “真的假的?”他急切切的声音急切切地传过来。 “真的。” “……” “听着是个男生的声音哈。”看着我收线,小峰惴惴不安。 “男朋友。”我睥睨了他一眼。 “祝贺你。”他立时站起来,蹬蹬蹬地走了。 门被拉开了,爸爸一个跄踉,差点摔下来,柳叔及时扶住了。幸灾乐祸地看着小弟弟离去,我进房间收拾东西,顺道把破项链抓也走了。回家为樊姨庆祝生日这事彻底黄了。 正文 第二十章 我自己 看到听雨轩小区的大门已经是下午四点钟的光景,这天的天气原本就有些yīn沉沉,还没进到地库,天上就飘零起绒毛般的细雨来。一阵秋雨一层凉,怕是要变天了。 这厢一脚刚迈进家门,那厢樊姨就打来电话,说要变天了,让我注意添衣。“还有,记着把签子馒头放冰箱了。”她又嘱咐道。他们遗忘得快,我能记仇吗?虽然挺温暖的关心,然而于当下的心情不应景,我只好怏怏不乐地应和着,末了祝福她生日快乐。 进了屋子,左右找不着安卡,脚还不灵便呢,又跑去哪里浪? 拨她电话,手机里传来她娇柔的声音,“我在康城这里呢。” 把我吓个半死!额的娘,杜康城!我也没兴致去了解他们究竟是怎样又jiāo叉上了,这也许就是安卡的命吧,造孽!我心里嘀咕。 甩去高跟鞋,套上毛毛拖,安置好馒头、背包。到书架抽本书,躺贵妃椅上,手边放着伍海彦备下的零食,我边吃零食边看起书来…… “曼妮子,过来啊!我在这儿呢?”阳光暖和明媚,不甚清楚在哪个地方,妈妈躲在一个大假山背后,笑容可掬地朝我招手。 “妈妈,妈妈妈妈。”我跄跄踉踉向着假山跑去,心里豁然开朗,甜蜜在嘴里滋润开来。 妈妈张开臂膀,穿着花裙子的我,忘情地扑了过去。 一个嘴啃泥!阳光不见了,温婉的妈妈眨眼间也不见了。周围是巨大的网,黑压压地铺天盖地而来。我急的大哭,使劲地徒手刨地,既想刨个藏身之地,又想看看妈妈是不是躲在里面。我一边刨,一边恐惧地看着行将罩住我的大黑网,撕心裂肺地喊“妈妈” 一个颤栗,我醒了,原来做了个噩梦。 屋里一片漆黑,摸索着开了灯,抬头望了一眼挂钟,6:50。趿拉着拖鞋,向阳台走去,四周已然一片灯火,在细雨中阑珊,倚靠在护栏上,看楼下烟雨中伫立的榕树,路边的昏灯和行人踪迹。小孩蹦跳,老人躇躇,青年行色匆匆,全穿梭在花花绿绿的雨伞下;枝杈光秃的高大木棉,沐着斜风细雨,阵阵寒意掠过来,梦中的惨景晕开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脑子完全清醒过来了。 回屋,生火,蒸签子馒头,做个白菜瑶柱汤,一个番茄炒蛋。平时里,我周末很少自己做饭,没有节目的情况下,一般回爸爸那边,今天是个列外。 慢悠悠吃过晚饭。 撑伞,再去楼下小区晃dàng一圈,人迹冷清。一路往小区出口走去,车水马龙,毛毛雨打湿了路面,并未阻挡街市的繁华热闹。路过花店,闻的里面的姜花甚香,信步花店。待抱了姜花出来,却撞见了尹时腾,他不打伞,头发拢着一层的小水珠。 “尹老师,你找安卡?”我抱着花跟他打招呼。 他看见我,热情的笑,“安卡不在吗?” “你来的不巧,她出去了。” “没事,刚好路过,进来瞧瞧。”他说得挺自然。 “路过?来瞧瞧?”我看着他有余味地笑,“这过得也真巧。” “可不是嘛。”他驻足,“安卡从小与你是邻居?” “安卡没告诉你吗?” “说了,所以才知道嘛。那个,安卡,跟姓杜的挺要好的哦?”这种陈述句,在他的嘴里吐出来,却成了反问句。 “啊哈,是吧,对于杜康城,我了解不多。”其实我对的杜康城,还真不甚了解,而且,也不想了解。反而是眼前的尹时腾,我倒有些兴趣。比如,听他说说某些名人轶事。 我邀请他去家里喝茶,他推辞了,“下周末一起去我们农科院培殖基地玩玩如何?” “好啊,尹老师约了安卡了吗?” “原本就是要约上安卡和您的呀。你们还可以叫上多几人,一起玩开心。”尹时腾边说边看手表,“就这样,我先走了,下周末见。” 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边,我往回走。 回到家里,找来时隔经月不用的仿青花瓷瓶,把姜花养在饭桌上,人蜷在沙发上,远远看着洁净得娉婷,香味弥漫全屋,感觉非常享受。那天晚上闲的发慌,书也看不进去,就又跑到镜子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自己,大眼,高额,美人窝,xìng感的唇线,应有尽有,难怪人人都称赞。当然,盛誉的不仅五官的精致,还有齐脖子的乌亮的秀发,扎一个当下流行的小包在脑壳顶上,28岁青春亮丽的倩影丽人在镜子里面灼灼生辉。 中学时代开始就有男同学追求我,那时候流行写纸条,比如什么我喜欢你,我们jiāo朋友好吗?比如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吗?比如你是我最喜欢的女生等等,哎呀,收的麻木了,就当草稿纸划掉了。 我的大学在发奋里度过。 理科的女生在大学里是稀罕的物种,男女搭配失调,一到周末,男生们总往各师范院校里跑。我们系里的一位大师兄,是既不往外跑又没有女朋友的另一个奇葩人物。他也是我大学四年里,对我最长情的一人。诸多的追求者在我三言两语的拒绝下,便纷纷将丘比特的箭,shè向别的方向,唯有他,一心一意地陪在我身边,还信誓旦旦地非我莫属。 我也是女孩,虽然心里的预防较之别个女孩,是重之又重,但也有盛情难却的时候,我于是与我的大师兄,也一起爬过山,去过游乐场,一起上过饭堂,去过图书馆。 2007年的盛夏,我与安卡分道扬镳,她读她的本地的音乐学院,我读我的辰市的生物科学。 入学的那天,爸爸和樊姨与我告别在校门口,即将独自面对生活的方方面面,我忽然对他们依依不舍,忽然理解了生死离别。樊姨很善解人意,她拉着我的手说,“曼妮子,想家就回来。”爸爸拍拍我的肩膀,他们留下我一人面对陌生的一切,走了。 师兄师姐们围簇着我,帮我拎被子提行旅,说安慰我的话。很快,我忘记了与安卡和家人分离的焦虑,安心地在辰市扎根读书 正文 第二十一章 辰市之忆 初到辰市我充满好奇,于一个广东长大的孩子来说,看到初秋的黄叶逐渐地变成火红,再到满山满树的光溜溜的枝杈,都觉得美轮美奂。我们的宿舍就在洛珂山南面半山上,每每回去,望着窗外的满目枯枝,总觉着那种线条特别像勾勒的中国画。 洛珂山北面半山上,住的是男生。 春节来临的时候,一个学期即将结束。辰市的冬天也接近尾声,因而冷得更出色,那天周末,下了鹅毛大雪,女生大多数蜷在被窝里,当然广东的女孩子除外。 跑出去走廊,脸被寒风割的生痛,只好进屋来,隔着窗玻璃,看纷纷扬扬的大雪将有着百来年历史的整个校园裹个严实。绿瓦灰墙的亭台香榭,仿似天坛的图书馆,校园里不缺依山傍水的古建筑,因而在漫天飞扬的雪花里面更有古风的韵味。 第二天起来,雪停了。当地的学生依旧蜷在被窝里,她们对白皑皑的校园没有丝毫的惊奇或关注;也有倚坐在床头上,看书或者织毛衣的,那一进一出jiāo织的毛衣,一般是给热恋的情人穿的。广东来的学生,第一次看见这么大雪,没有不惊奇、激动的。 天空依旧yīn郁着,这很好,许多人由此更放心地在宿舍门口造雪人。我出去瞧了一会儿,也不觉得有甚好玩,就往外走了、 依着洛珂胡畔行走,整个校园静的出奇,除了偶尔出来觅食的喜鹊一两声鸣啼。整个宁静而空远的寂寥,甚合我意。我拉紧黑外套,沿着结着厚冰的湖岸,独自踽踽。 洁白的拱桥上,有座做工考究的凉亭,走近了去。里面踞着广东籍贯的一群新老学生。 凑在一起聊家乡的冬天,大家都知道,广东的冬天是夹水份的冷,便不比北方这边好得了多少。再聊英语的考级,有说准备考四级的,“嗨,大二再准备吧。”人群里少不了懂得更多的。 我聊了一会,觉得没甚乐趣,便告辞了独自往拱桥下走去。 路的尽头,便是围墙,顺着围墙的花基走去,人迹更是罕见。 此时天空已是放蓝,山与墙的jiāo界处,一阵阵暗香涌动,一株红梅正吐蕾,蓝天,雪山,满枝杈的红红点点,格外抢目。 站在山脚下仰望,一时忘乎所以。 “小师妹,陆维曼。”有人唤我。 猛然回头,正是大师兄。之所以称他为大师兄,是因为我们系里,他是最早来院校的,读的大二。 “楚楠师哥。”我对他送过来的笑脸也报以粲然一笑。 “这梅花确定长得好看。” “关键是我第一次看见梅,这花开得真真与众不同,开在冰天雪地也就罢了,还是在光秃秃的枝丫之上,什么绿叶,它倒会找衬托,是大自然的广袤。” “想不到小师妹有这般见解,令人大开眼界。” “梅花踞布满沧桑的老干上面,将毫无生命气息的枯枝点缀得生机盎然,人之于世间,也该如此。比如师妹之热爱自然。” “哈哈,酸死了。”我大笑,楚楠师哥也大笑。 对于只会解题,据实而呐木的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8 章 科生,如楚楠师哥这么有趣的人少之又少,我原本与人jiāo往甚少,但那次跟楚楠相遇,一起调侃了梅花,对他,也就颇有好感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梅花 “我想折几支回去养着。”我看着那红艳得yù滴的梅枝,特别想占有它,这一转身离去,再来看它,就要花费极长的时间。 “我来帮你折。”师兄说完便扶着墙角往山上爬,因为积雪颇厚,他滑倒了几次,当他一只手抓住那鳞片一样粗糙的树干时,我长长吁了一口气。 梅花在树干上腾空横长,离山坡有些距离,师兄勉强吊了上去。我很担心那梅树干突然折断,师兄会摔下来,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是多虑了。于是又欣喜起来。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我对着师兄喊话。 他折了一小把,跳下雪地,拍了拍占在裤子上的雪花说,“那你还说要折回去。” 我冲他歪头一笑,“我那是欣赏,朔风是毁灭,不一样。” “狡辩。”师兄小心翼翼下了山坡,积雪在他鞋底下咯吱咯吱地响,“最后都碾做泥。” 接过梅枝,闭眼往上面嗅,清香遁入脾肺,“好美。”我由衷地感叹。 “人更美。”楚楠站在我面前,哈哈大笑,“回去咯,鞋子湿透了。” 他赞我,言语却透着豪气,一般男生如此赞我的,后面必定加上爱慕什么的,因而对于楚楠这一股男子的豪情,我发自内心的喜欢。 我们择另一条路走回去,路的左侧便是洛珂山,右侧是结冰的湖。山上树杈上的冰挂朝着女生宿舍的方向一边倒,偶尔地就有零落的梅花盛放,有些被封在冰挂里,那一路回去,让我领略了什么是北国风光,山舞银蛇了。只是碍于山上全是深浅未卜的积雪,我们就没有零距离去触摸了。 那一路,薄薄的雪花在鞋子里化成水,美丽是有代价的,欣赏美丽也是,回到宿舍,找来瓶子养花,因为是周末,宿舍里的人所剩不多,所以与我一起赏花的也就只有叶小。 迫不及待地脱鞋,弄些热水暖脚。 第二天起来,脚一触地,钻心地疼起来。 终于明白当地的学生为何不去欣赏美景了。 “昨天出去的时候叮嘱你不能去踩雪的哦。”上铺的叶小烨下床看了看我有些红肿的脚,“去雪地一定要穿雪地靴。” “没想到竟这么厉害。”我坐在床沿上,望着娇艳的红梅,今天开得更艳了。 “我在香港的时候,我爸爸就一再告诫我,没穿雪地靴,一定不能去玩雪,据说冻伤是很难受的。”小烨也望了一眼红梅,“感谢你用这么惨烈的付出给我们宿舍带来春光。” 末了,她补充道,“我去打饭,你吃什么?生ròu包?好吧,就生ròu包,小米粥,你爱的。” 我点头,小烨出去了。 六人住的宿舍现在只剩了我一个,挪脚去洗手间,脚底生疼,犹如千万条蚁蝼在啃噬般又痛又痒,盥洗完毕坐在床沿,暗暗自鸣得意自己意志力非凡,居然可以撑到梳洗完毕。 叶小烨旋风似的归来,宿舍门口虽然向南,开门的霎那,也卷进了一阵凌厉的寒风。 “哇哇,好冷。”小烨唏嘘地大叫,“真想马上回香港,逃离这鬼地方。” 香港距离广州虽然仅仅几百公里,但那时候我还没去过。 “你们香港很繁华。”我喝着她帮我打回来的小米粥说。 “嗯,跟电视上、报刊上的一样啊,晚上更加璀璨。”她咬了口叉烧包说。 院里为了照顾广东的学生,做了不少广东菜式,叉烧包是其中一款。 生ròu包里还有一个鸡蛋。 小烨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她的床上堆满了hello kitty和mickey之列的绒毛娃娃,身上穿的永远是nike或者puma,头上的是鸭舌帽,除了夏天,其他时候,只要出去一定是十足的运动派头。 全宿舍统共就我们俩是广东片区的(在这所大学里,香港也归纳为广东),自然也就常常走在了一起。 “维曼,你老是穿得那么老气横秋的干嘛,赶年轻,穿青春一点嘛。”熟稔了之后,她看着我穿花裙子,套上大外套,这样嘀咕我。 “大小姐,我没你那么财大气粗好不好?其实我的白T恤和背带裤也不老气嘛。”我笑着辨解道。 “下次我妈妈来看我,叫她从香港带一套送你。”叶小烨漫不经心地说。 “别别别,谢了,真不用。”我最怕无功受禄,何况名牌货价格不菲。 叶小烨是一家医yào公司老板的千金,据说为了更好的继承产业来学习生物科学。 “哎,这花还真真香。”小烨深深吸了一吸,“真好看。”说着,她围着梅花仔细看了个遍。 我吃完早餐,也凑了过去。那红瓣黄蕾绿萼,竟这么娉娉婷婷,让我们兴致盎然,百看不厌。 而后,小烨洗饭格去。她前脚刚一离开,我的师姐们就蜂拥而至。她们叽叽喳喳的,围着看我冻伤的脚丫,拿出一些yào粉,和了白酒往我脚上搽。 我诧异我的师姐们怎么消息这么灵通,原来是楚楠师兄告知她们的。 “楚楠是男生,没办法来看你,只好托了我来。”我的师姐李琳琳道,“所以我拉了我们几个一起过来看看你,学期即将结束,你可习惯了?” “习惯了,习惯了。”我连连点头,“抱歉新人到新学校,没逐个拜访师姐们,反而劳驾你们了。”我受宠若惊道。 师姐们自然宽慰了我,并嘱咐一些之前说过的注意事项,再jiāo待一下有什么事尽管去找她们云云,我一一听着,应诺。因为广东也是挺大的地儿,其实她们于我,跟其他同学而言,也是一样的陌生的,陌生人面前,我一向谨慎,言语不多。 稍坐片刻,师姐们便告辞了。 不久,楚楠打来电话慰问。 “你是怎么知道我脚冻伤的?”我问。 “昨天看你没穿雪地靴啊,只是不忍拂去你浓浓兴致,就依你了。可况,今天也不见你去饭堂……”师兄说到这里打住了,片刻后,他期期艾艾说,“没事,就那一小会,抹了yào就好了。” 挂了电话,我许久许久地看着红梅,回想他的话,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连我上饭堂的时间也关注了的呢……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寒假 这样又过了两周,期末考一结束,寝室里就躁动不安了。 各自卷了铺盖,各飞东西。 小烨问我要不要同她一道回去,她先飞广州而后回香港,我摇头。师兄师姐们早帮我定好动车了,早上7:30起行,下午5点前到,挺方便的。 出发的那天,我们浩浩dàngdàng的一队人马,告辞草木皆枯的大北方。坐上动车,一路说笑,或者打个小盹,眨眼间就回到广州。 其实在动车里的时候,我就很心急见爸爸,见安卡了。当然,许久不见樊姨,也是有些想念。 安卡打过几次电话来询问行程,她也是心急如焚的了。 脚步落在破旧的老船厂的那块土地上,熟悉的海水腥味扑面而来。安卡已经等在家里,两个人紧紧地搂在了一起。 安卡那天晚上就在我家跟我一起吃晚饭,半年不见,有太多的话压在胸腔,于是那天晚上,我们就睡同一个被窝里了。 退去睡衣,两个大姑娘往被窝一钻,我发现半年不见,安卡浑身上下,是冰肌玉肤,胸部发育成两个浑圆的小球了。 “哎,小曼,你们学校好玩吗?”安卡脸朝下趴着,女xìng的曲线落入眼帘。 那时我对陆小曼一知半解,只知道她是民国时期出名的女媛,人长得好看,还有些才华。所以别人叫我小曼,我是不在意的。 “还好吧,就是冷,那风大的割ròu,吹得人的脸蛋红彤彤的。”我靠在床头,蜷着脚,安卡的脸向着我大腿,“你们学校呢?” “我们学校可好玩了,上完课后,基本就唱K,或者出去吃饭,寝室里的鲜花多得放不下,嘻嘻,节目繁多,丰富。也常出去演出,现在才大开眼界,我们学校,那是天马行空的天下……哎,有人追你吗?” “没有,你知道的,我对那门子事不感冒。” “你爸爸,樊姨没跟你说吗,读大学该拍拖了。”安卡挑起她的明眸,定定看着我,我读懂里面的不解。 “爸爸从来不跟我讲,他只说感情的事,顺其自然。”我淡淡地说,“我对爱是没有把握的,我害怕我会像妈妈那样不能自己。” “哦。你妈妈对你伤害还蛮重的……”安卡若有所思,“现在樊姨跟你爸不是挺好的……我爸爸就很爱我妈妈,我偷偷看过他们那个……” “啊?”不过,随即我就明白安卡说的是什么,我不安地讪讪笑了。 “你看这帅哥怎么样?”安卡从床头她带过来的书本里抽出一张相片来。 一个小白脸握着大提琴,齐耳的长头发不羁地凌乱着,另一只手置在眉眼上,摆着夸张的pose。 “我们系里大明星,众多女孩的白马王子。好看吗?”安卡用手轻抚着相片中的人儿,把它捂在脸上。 “呃,思春啦。”我笑她。 “去,当你是好姐妹才跟你说的。”她半眯着那桃花眼。 “这么喜欢,想办法去追啊!” “不够实力。”她耷拉下头,“他是校里一枝花,人帅不说,技艺是我们院里数一数二的。只要他一上台,台下的女生一片尖叫,那疯狂,为他死一万次的心都有。” “什么臭皮囊,又不是李云迪。我们学生物科学的,也看过人体标本,所有的人,皮囊下面,都是一样的东西。人与人,不一样的,是这个。”我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心窝,“你就迷恋他了?理解他了吗?” “没有你深刻。”她瞟了我一眼,拉过被子,盖住了脸。 “喂,即便喜欢,你不会想办法吗?”安卡要的东西,即便再廉价,我都会着紧,“要么,你把自己的专业水平提高到与他同台演出,不就有机会了。” “哎,小曼,你这话说得有道理耶,我技高他一等,看他还敢不敢不拿眼看我。”被窝里传出沉闷的声音。 “就是。” “今天晚上先跟他云雨一番。”安卡说完把头完全缩进被窝。 我骇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目,士别三日,当刮眼相看啊! 我识趣地卷了自己的被子,躺贵妃椅上睡了,从此,不再与安卡同床而眠。 那个寒假过得如白开水一杯。 安卡节目繁多,她们同学有拉她去酒吧唱歌演出的,有结伴去游山玩水的,且全是帅哥美女,出入都有轿车接送,她叫过几次与她同去浪,我认生,忙不迭地推辞;后来她也忙得没空搭理我了。 大学的同学们大都分散在广东各处,叶小烨来广州找过我,我带了她去越秀和上下九逛了一圈,而后她回了香港。 李琳琳师姐偕同楚楠也来了广州,当然我们也见了面,还跟着他们去李师姐的一个远房亲戚,看着他们俩来去偕同,我心里对师兄的一点点微妙的好感,也随着他们的离去dàng然无存了。 跟高中的一些同学联系,也择了些时候出去玩。寒假原本就不长,这样东几天西几天,很快就打发了过去,又到了开学的日子。 依旧坐动车。安卡和爸爸,樊姨来送行。 “我会有好消息的。”安卡跟我耳语,我吃吃一笑,点头。 爸爸和樊姨依旧说那句想家就回来的话,我挥手与他们告别。 动车缓缓驶出站台,这次没有彷徨,心里笃定,虽然不知道不久的将来,自己将会在哪里,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但我会把辰市游历个遍,把生物科学读的最好。 列车把两旁的崇山峻岭抛之脑后,我也想安卡,想她那天晚上的样子,由此想象她的院校,夜夜笙歌,应当是这样的。而我这边,却是平静如湖,专业不一样,人生便有区别。 回校的第二周,周一有节课,上的是人体细胞解剖,在阶梯课室,不分年级。 我依旧与叶小烨同坐。 这学期开学,小烨同学的妈妈陪同她回校,请我一起出去校外吃饭。 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仿似二十几岁,只是着装有些庄重,职业裙白外套,挽着发髻,描眉点红唇,那气质,是我从没见过的优雅。 她很会说话,“维曼,我们小烨见世面少,平时又少做事,寒假这段时间,天天在念叨你,说你能干、优秀,你们有缘在一处读书,对小烨,你要多多担待些。” 我现在当然知道,这只是做母亲的放心不下自家女儿,巴结一个小女孩对自家女儿多一个关照罢了。当那时,我的心里是干净得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的,就当她的话是神圣的旨意般了。 我一心一意地待小烨,把她列为知己,几乎跟安卡无二了。 在阶梯课室里,我又看见李师姐,奇怪的是这次楚楠不在身侧。 心里的死灰复燃,不知怎么的,暗暗地欢喜。 那节课我听得非常投入也收益颇多。 正文 第二十四章 元宵节 人体细胞剖析课下完,散学。 我们大学总共有四个饭堂,第一饭堂距离我们寝室最近。与小烨去第一饭堂吃过饭。回寝室。 距第一饭堂正面一千米不到的地方,是一个可容得下三千人的广场,有小舞台。舞台背后便是女生宿舍,舞台一侧是饭堂,另一侧是洛珂湖,对面是院校园林,在过去就是教学区了。 路过广场。 楚楠正在小舞台上挂横幅,上面煽情地写着: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9 章 节,大声说爱你。 哦,忘了提醒读者,那天是元宵节。 也是那一刻,我才知道楚楠是学生会的干部,再后来的狗血剧中,知道他还是学生会的主席。 我们回寝室。宿舍里难得的六个人全齐。女生们难得的个个在洗浴。我和小烨是全宿舍出名的洁癖,每天必定要洗浴的,其实她们不懂,广东的孩子,从出生那刻开始,便是三伏九练,也是天天不落地淋浴的。 头上裹着浴巾出来,看见全宿舍的女孩子都在细细地装扮自己,或穿上最得体的衣裳,或化妆,仿佛行将举行重大的文艺汇演。 我诧异。 她们都笑我们后知后觉,“你们师姐没告诉你吗?今晚是重大告白日,你可以上台对你喜欢的人表白,也可以听到喜欢你的人上台表白。” “哦,原来如此。”我长长吁了口气,这有那么隆重吗? 好奇心顿生,决定也去凑热闹,看个究竟。 还是裙子加外套,不过花裙子今天穿过了,换一件竖条纹的白色裙子,灰色大外套,头发弄干了,齐肩自然垂直着。 小烨穿着华丽的黑皮裙子,束着红色腰带,搭一个白色大围巾。她剪的是短发。 夜幕降临是时候,广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楚楠上台讲话,无非是抛砖引玉,说为繁荣校园文化和充实校园生活,在业已来临的元宵佳节,“夜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云云。 末了,还介绍了中国元宵节的寓意,及元宵花灯的源远流长,最后打趣说,花灯便是为了更近距离看娘子的,今天我们要的是朦胧感。一时全场轰动,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看了,也觉有趣。再细细瞧瞧周围这些女生,当真个个‘华容婀娜,令我忘餐’,男生们也是个个玉树临风,精神焕发。 校队的街舞过后,就有几个男生上台表白,凡是他们的意中人也是心中所属的,就会上台执子之手,情侣双双忘情拥抱,这时,台下的起哄声就和着掌鸣声经久不衰。 大学里也有不想拍拖的,就如我的对面铺位,她就嫌浪费时日,反正成功率很低。每年毕业季,洛珂湖畔,哭倒了一大片热恋中的情人,何苦呢? 也是,师姐们也有这样跟我说的。 也许便是这个理由,除了爱意涌动的人依然驻足,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我也准备抽身离去。 就在转身的那刻,忽然听得台上有人喊我的名字,“陆维曼,自从第一眼见你,我便爱上你了。当你举步纤纤,拾级洛珂湖洁白的玉阶,那娉婷,便深深烙在我心底……” 天哪,这是哪对哪?偷偷回望一眼舞台,一个七尺男儿站在台中央,正往我这边瞧。可这男生我没印象在哪里见过! 在人群掬个洞,逃也似的飞奔回宿舍,“吓死本姑娘了。”我大口喘着气,心里暗暗觉得那男孩可笑,有这样表白的吗? 有的,不久,还拿这事取笑我的楚楠就指出:这招下来,你便知道他是谁,即便不马上接受了,也会注意他了。 诚然。因为过后,全宿舍的人就拿这事调侃我,而且我知道了那男生叫麦展阳,法医一年级。 那夜,晚些时候,天上竟零零星星飘起小雪来了。 我趴在宿舍阳台上,想象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舞台上,于那些相爱的人,是怎样一种浪漫,真是天助有情人也。 倾尔。 女生陆陆续续回来,手里捧着花的,一般有男生陪伴在侧。 在男生止步的牌子下,依依不舍,难舍难分后,始终回来。 那一夜,我们宿舍堆满了鲜花,女孩子们容光焕发。 小雪下了个把钟,忽然天唤晴,星辰轮换着上。 我极爱看着样的北国风光,痴痴地站在廊里吹风赏景。雪刚停一小会儿,小烨也回来,我看她两手空dàngdàng的,招呼她一起看夜景。 “我听见有人对你表白的哦。”小烨见我有些诧异,“以为你会与他成双成对。” “怎么可能,人都不认识。” “哎,有人对我表白的话,我会接受。妈妈说,读大学,不妨谈谈恋爱,失败了没关系,毕竟要尝试。” 我咬着唇,笑,“我没有妈妈跟我这样说,况且,接受一个陌生人的爱,不荒唐吗?” “妈妈说,读书的时候不拍拖,出来社会就要接受相亲,相亲的两个人也是从不认识到认识的。”小烨漫不经心地说,挑着指甲。 “哦,还有这样的道理。”我嘟起嘴,叹了口气,“我做不到,跟一个陌生人……”说到这儿,我忽的停住,“小烨,看楼下。”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楼下有男生手捧鲜花,在雪地里点着心形的蜡烛,上面有他们喜欢的女生的名字。期中一个男生,正点了一个小字。 “快看,小字。”我看见叶小烨的眼睛睁得跟铜铃一般大,她的手捂住嘴巴,那样子,彷如要掉泪了。 当烨字逐渐亮起来的时候,“是我们班的俞项!”她兴奋地抱着我跳,还用潮湿的唇吻我的脸,我哭笑不得。 楼下响起了嘹亮的男音,“叶小烨,我爱你!” 整栋楼的女生都跑到走廊往下看,叶小烨飞也似的跑下去了。 不一会儿,两个影子紧紧地搂在了一起,掌声潮水般响起,尖叫声伴鸣。 现在,我明白安卡说的宿舍里的鲜花堆得放不下的盛况了。她们是艺术生,还是声乐和器乐的,美女如云,我们这样的理科院校,当然不是她们一样的了。 夜空晴朗,繁星闪烁,大学的生活,便是爱,读书,没事找事。然而,正因为如此,若干年后,当我们想起年轻,才觉得不枉费青春。多年以后,我每每想起这一幕,就感叹人生,感叹原生家庭,想的明白的如小烨妈妈,想不明白的如我的妈妈。 以后,小烨有了与她双栖双宿的心上人,便没有功夫搭理我了。宿舍里其他人也有了意中人,有的是同校的,有的是外校的,有的是高中的青梅竹马,只有我,形单影只。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礼仪小姐 我适应力极强,也耐得住寂寞。 当全宿舍进军在拍拖的路上,我逍遥自在在图书馆里,或者游历在辰市的风土人情上。 日子如梭,已是阳春三月末。 洛珂山上的红杜鹃成片绽放,开得如火如荼。情侣们多了一处浪漫的去处。我依旧三点一线,课室,饭堂,宿舍,当然偶尔也偏离一下轨迹。 比如,有一次周末早上去图书馆。碰巧楚楠也在。 大师兄于是与我一起温书。抬眼间与他相视一笑,那微电流般甜蜜的感觉,的确与女生在一起是没有的。难怪乎民间有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说法。 心情舒畅的一早上很快过去,午饭一起去四饭堂的西餐厅。西餐厅是院校里算是奢糜的消费场所,一份土豆牛小骨花去我二十大洋,但与师兄一起,吃得甚是开心。 午饭过后,楚楠建议去南佛寺,不经思索,我同意了。 回宿舍捡了顶遮阳帽,背上小背包,严重意义上说,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单独跟一个男生外出了。 那时候没有导航这种高科技,出门带的是地图。去到校门外的公jiāo站上,师兄开始寻寻觅觅,走哪个方向,坐哪一趟公jiāo车。 还没研究透彻,11路车来了,我们挤上车。 南佛寺依山而建,气势磅礴。庙宇层层递进,厢房分区严格;偶有表情凝重沉着的披袈裟的和尚进出,遇个正着,便行个佛礼。 进了巍峨大门,数十棵参天大树后面,进门是笑佛弥勒,笑迎八方的背后,却是韦陀佛,他之所以黑着脸,据说是管账的缘故。 再进去,是正殿了。正殿殿顶瓦璃辉煌,瑞兽踞瓴。 殿前来朝拜的信男信女,络绎不绝。 在这香火烟气缭绕的庄重的正殿前,楚楠拾六炷香,分其中三炷给我。 我们双双跪在蒲团上,朝正殿跪拜。我偷偷觑他一眼,只见他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见他庄重,我立时收回余光,危襟正跪,撇去心中杂念,向菩萨许了个愿。 完毕,我们朝山上走去,这个庙宇恢宏,正殿后面的古建筑,全是镶嵌在陡峭的岩石之上。 爬陡峭的石阶至天顶,而后依依山蜿蜒曲折的木道而行,木道侧面,便是深渊似的苍莽森林,春天刚刚来临,树木普吐新芽,一派生机盎然。然而拐个弯,便又进了一座寺庙。 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进了多少寺庙,我只觉得目不应暇。刚刚看了镀金的十八罗汉;又来了袒胸露rǔ的弥勒佛;庞大顶梁的如来,金光闪闪;还有百姓莲灯,层层满满的,占据了整个厢房;而观音像,也不下几百款,送子的,持柳的,打坐的,美得跟仙女一样…… 处处是虔诚的信子。 没有信仰的民族是可怕的,这算不算是一种信仰? 行至山顶,有一座亭台,歇脚。 “与法医发展得如何了?”楚楠一改在佛前的肃穆庄重,折了台阶旁的一株狗尾巴草,夹在鼻唇之间。 “法医?”我病怏怏重复了他的话,望着远处的山峦,落日将太阳的余辉扯得温柔暖和。 “麦展阳啊?”他躺在亭子的一排座位上,眼睛盯着亭子顶。 我也躺了下去,在他的对面另一排座位上。 “不认识。”我把帽子放在胸口,“刚刚你许的什么愿?” “说了就不灵了。”他把狗尾巴草的杆子放进嘴巴里,细嚼,男子刚毅的下巴棱线分明,“天知地知我知,菩萨知。” “我也知。”我笑着说。 他转过头,白了我一眼,“他在校刊上发表诗歌,热情讴歌你,你不会也不知道吧?举校皆知哦。” “这跟我有什么干系?”我拿起帽子,盖住自己的脸,“他有权利喜欢任何人。”然而里面黑黑的,硬硬的帽沿磕着我的脸,一小会儿,还是拿开了,“老说别人干嘛,说说琳琳师姐的事吧。” “琳琳,说她什么?”他愕然,“这学期来,各忙东西,还没联系过呢。哎,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们师兄弟姐妹,是该聚一聚了。” “哎。”我应和,无缘故地开心,“落日了,该回去了。” 寂寥的大山顶上,落日彤彤,风景隽永。 礼佛的人还在山脚下拥簇。 在下山的路上,与师兄约好每周末在图书馆一起努力。 我们一边下山,一边大声喊“哎……”,然后听大山悠悠的回音,青春就是这样,放羁而纯真。 回到校园。 还没等师兄姐们组织好聚会,我就接到系里指导员的邀请,说要邀请我参加6月底的本省礼仪小姐的海选,每个系里挑出三个美女,我在选。 在我们家里,我爸爸从来没认为我是美女,偶尔用“小妖女”代替“曼妮子”,那是节庆的时候,为衬托氛围的戏谑。 舞台从来没上过。 我有些急促不安,但有这样的机遇,我倒是想去历练一番。 在图书馆,我把这不安告诉了楚楠。 楚楠眼骨碌一转,带我去洛珂山上,山上有亭子,原本打算在那里模拟一个舞台,他做观众,让我练习。 计划落空了,洛珂山上原来是情侣的天下,一路上去,低低呓语的,全是搂搂抱抱的情侣,我臊红了一张脸,我们逃也似的飞离了那个情种之地。 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弄来学校里平时大门紧锁的室内艺术馆的钥匙,一到周末,上午在图书馆,下午便去艺术馆。 我们按照参赛要求,做每个细节。他在台下做我的唯一的观众。 最后一个月,我们合计着请一个专业一点的老师来指点。 我想起安卡,便给了她一个电话。 她埋怨我不早跟她说,“为今之计,你得去找当地音乐院校,哪怕是院校学生,让她们教你走路抬腿、回眸、扭腰,都是有学问的。” 末了,她还邮寄了一个光碟给我,里面是成为礼仪小姐的更详尽的解说。 楚楠找了他们班上一个男同学,那男同学的青梅竹马就在本市的一所音乐学院上声乐。 九曲十八弯,我们找到了对口的老师,上了一节用无数友情切起来的大师的课。 我欠楚楠一个大人情。 六月底的初赛很顺利,我在众多佳丽中脱颖而出,成了全校三个代表之一。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礼仪小姐 据说此次选拨,要选出冠、亚、季军及优秀佳丽共13名。 全校放暑假的时候,我还在为这次的比赛努力。 入围的佳丽,要集中去辰市的艺术中心集训,为时两个月。因为集训地离学校很近,于是白天我去集训,晚上便回学校。 我们大学的好处是即便放暑假,也有一大群不回家的,有的为毕业论文焦头烂额留在学校里,有的为了找工作暂时滞留,有的是其他地方的学校组织了过来参加夏令营什么的,反正是饭堂照常营业,图书馆依旧敞开她博大的胸怀。 学校入选的三位佳丽,其中一位,迟了一个月才报到。 仅仅一个月时间,她原本较为宽墩的下颌,变得跟锥子似的,鼻梁也直的跟尺子一般了,我暗暗惊奇,后来便知道她去整容了。 突然觉得甚无趣。 打电话跟爸爸讲,爸爸说做事要有始有终,决赛的时候他会来捧场。安卡也打来电话支持我,而且在8月中旬之后,还专门过来陪了我一个星期。 有时候努力是为了亲人。 楚楠这个暑假也没回去,晚上,他就陪我在图书馆。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0 章 白天没甚好做,不是无聊死了?”我问他。 “嗤。”他笑,“马上就大三了,我准备考研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三的专业课有十几门之多,四级的英语刚刚考去,明年下半年一定要将六级考过,届时顺利递jiāo考研材料。” “嗯。”我托腮沉思,“所以我也好好努力,力争6月份拿下四级不可。” “一关一关地过吧。” “雄赳赳我过五关斩六将”我将蔡依林的“我要送你日不落的想念”胡乱改唱了一通。 8月20号,安卡来学校看我。晚上,大师兄请我们去吃路边的烧烤。并告知我,因为我有安卡陪伴他放心得很,明天就回云南看他爸爸妈妈。 8月的辰市,露水悄降,白天的炎热销匿。 回校后,跟安卡在宿舍走廊促膝长谈。 月光如纱。 安卡蹙起眉头,嫌师兄不够大气,她跟我耳语道,“我们同学的男朋友,接送全是轿车,出入则是高档酒楼,像这样的地摊货,是拿不出手的。” 我粲然一笑,“早知道委屈了你,就别去了。” “哼,觉得他不配而已,什么嘛。”她撅起嘴,小小生气。 “我就不信你们同学个个都是富二代、官二代,那平民百姓不能处对象了。” “嗳,你说对了。平民百姓就不在这时谈了呗,要谈,准要找这样的郎儿,要不就歇菜得了。” “你那梦中情人?也是?” “跟别人跑了,被富二代追去了。” “唉。”我叹息,安卡那么喜欢他,“抢过来。” “算了,听天由命吧。”她抿嘴,“哎,这儿的夜晚还是蛮凉爽的。” 我抬头望天,夜幕深邃,繁星似水。 “初秋快来了,这里四季变幻有度,该春该秋,老天自有尺度。这样,便有了四季的节奏和感想。我喜欢。”我似乎觉得说得连天上的星星也颇为认同地,朝我眨了眨眼了。 “说说你的男友的故事?”安卡忽地对楚楠有兴致了。 “你说楚楠?” “嗯。”她点头,“不然还有谁?” “他不是我什么男友哦,起码,现在不是。” “哦。”瞳里好奇的光芒熄灭,“唉,怎么我们都泡不到男票。”她趴在围栏上,假装呜咽。 “哈哈,那么喜欢,随便扑一个,满大街都是。”我大笑,“不如弹一曲来听听,许久没听你弹曲了,我检阅一下,有进步否?” “这个还用你说,专业十级了。”她笑。 我搬来椅子,安卡就在廊道上,弹了梁山伯祝英台,天仙配等等名曲,那精湛的技艺,把演唱会那些伴奏,比到尘埃里去。 月光听醉了,最后躺到云层里,起不来了;洛珂湖里的鱼儿,估计也听得忘记游动了;洛珂山上的红梅,约莫听了感动得连叶子也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了;为什么会呢,因为我听了,如痴如醉,竟不知夜已深了,一惊觉的时候,午夜时分了。 安卡的到来,我更是忙也乐乎,每天下午赶早回校,带她逛辰市,超市,胡同,街道,更别说公园和名胜古迹了,天天回校,已是华灯高挂,繁星灿烂了。 一周眨眼间逝去,寝室逐渐热闹起来,“安寨”的宿友回校了,安卡坐了南下的动车,回广州。 目送她进入站口,看她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我的心似乎被掏空般空dàng,有她在的日子,是这样的好过。 十月初的比赛如期而至。 每个学校派二十名现场观众,当然也是我们的拉拉队。 爸爸和樊姨也在。 学校小舞台的大屏幕上,有我们比赛的现场直播。我赛后回去听同学们说,那晚,三千人的广场挤足了上万人。 那场比赛很紧张,我从小参加过许多场或大或小的竞赛,从没有这么紧张过,我感觉我的笑容都是僵硬的,我的步伐是机械一般的。 我没有进三强,只捧了最佳气质奖回来。 爸爸使劲的夸赞我,樊姨也是。我知道,那是因为,这是我有史以来,战绩最差的一次比赛,但我很坦然里面有多少佳丽整过容啊,除了我,怕是都动过刀子了。 赛事完毕后,爸爸和樊姨自己去游历辰市的名景,而后回家。 我依旧如约,在周末的时候,与师兄去图书馆温书。 这吸引了部分人的眼球。 有在背后窃窃私语的瞧,这才是郎才女貌,校花与才子。 噢,所有人以为我跟楚楠拍拖。 某日,一饭堂有男生打架,大家围观,我也驻足。 “你个娘娘腔,我早忍不住你了,什么都跟我抢,居然连坐位都跟我抢。”似乎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这原本就是我先坐的。”哎呀,我听出来了,是楚楠的声音。 这两人被围得水泄不通,我进不去,只听见摔盘子的声音和衣服撕裂的声音,接着是殴斗的声音,吓得我大声惊叫,“别打了。” 可里面斗得厉害,根本没人管顾我。 幸而,值班老师和安保员及时赶来。 把互相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来的时候,彼此都伤痕累累了。楚楠眼角被打得流血,脸颊青紫一大块。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花痴 麦展阳伤得更吓人,鼻子的血汩汩直流,门牙断了两颗,衣服也被撕破了。 看着鼻青脸肿的这两个人,我被吓呆了。 肇事者被带走了,留下我在原地。叶小烨把我拉回去。 “为了她打架。” “缩小版海lún。” “……” 亲爱的读者,您一定看过电影《木马屠城记》,它发生在13世纪的古希腊,斯巴达的海lún美无lún比,举世罕见,倾国倾城,而后成为希腊王后。一天与希腊隔海相望的的特洛伊国王帕里斯来到希腊王宫,海lún与之一见钟情,并鬼迷心窍的与之私奔......希腊举国愤怒了,战神阿喀琉斯出战特洛伊...... 七嘴八舌的议论,说得我无地自容。 掉泪回去,一路上绵绵不绝的,让人更难堪的恶评、纷争。我很伤心,也倍感无辜。 两天后,我看到一个很无奈的告示两个肇事者都被记过;楚楠撤去学生会主席的头衔。 就是那一刻,我才知道他原是学生会主席,难怪有那么多人力资源。那个周末,我没去图书馆,以后也没去。看见楚楠,我也远远地躲了他。 那些日子,是我进院校以来最痛苦的日子,本没惹是生非之心,是非却爱缠绕无意之人。 洛珂山上的醉芙蓉园是新近院校师生的新宠,因为花期将绝,大家大有且看且珍惜的意味。一日三醉是此芙蓉的绝活,好多人于是一日三顾。 “仿佛跟自己争芳斗艳。不看真真对不住自己。”叶小烨对着我吹嘘。前一天她才跟男友赏完花,这天一大早还扯着我再去。 也好,同去。聊以派遣郁闷的心情。 “昨天傍晚还是酒红的,今早却全是一片纯白,啧啧,煞是好看。”小烨也爱花,“到了中午时分,这花就变成粉红的了,只可惜只娇艳了一天。” “到底比昙花强多了我倒觉得人这一辈子可以借这醉芙蓉来形容一番。”看着这清秀洁净的花儿,我赏心悦目。 “怎么说?”小烨嗅着花儿问。 “譬如早上是新生儿一般的清新纯洁,临近中午便是青壮年,人生扬帆,总有收帆的时候,夜晚时分满载而归,便是暮年,姹紫嫣红一辈子,如此。”满园迎风起舞的花朵,竟似听懂似得,悄悄送来清香。 这么些天来,此时最为惬意。 可惜好景不长,不知撞了哪门子邪,麦展阳居然也上山来,手里还捧着玫瑰。 “维曼,送你。”他似乎很高兴,断了门牙说话漏风。 大煞风景!那玫瑰捧在别人的手里,是暖暖的爱意,在他手里,却让我觉着是梦魇。 “这……我不知道收还是不收好……”我看着他,哭笑不得。 引来观花者的关注,我快步向前,扯了他去一偏僻处。 “早先,元宵节的时候,原是我不对。”我顿了顿,“这么些天,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我应该在元宵节后,或者后来你在校刊发表诗歌的时候,跟你谈一谈,我的立场,那样,你跟楚楠,就没有那场恶战。”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立时高兴地合不拢嘴,“现在还来的及,我没怪你,甚好甚好……”他有些结结巴巴,望着我,竟涨红了脸。 我不忍拂他一片真心,怕说得太直白他接受不了,谁知道他竟曲解了我的本意。 “抱歉,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合适,你能否理解?”我叹了口气,看着满山的醉芙蓉,真想好好亲近一番,但却咫尺天涯。也许,麦展阳眼里的我,如出一辙。 “我,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我改。” 我蹙起眉头,跟他说话,压力山大。他不是一点就明的那种人。 “你很好,是我的不是,我”我很无奈,找不到说词,“我,我有男朋友了,这样,你明白了吗?”我真的无招了。 “我查过了,你没有。”他咬唇,一字一字地吐。 额的娘! “维曼!”小烨叫我。也救了我。 “方正,以后你不要找我了,也不要送花。”我扔下这一句,逃也似的跑了。 据说,麦展阳是公检部某位领导的公子,他把侦查反侦查什么的种种侦察兵的路数搬上用场,只可惜,不跟我来电,更甭提心有灵犀了。 他开始接二连三地在半路上拦截我,或者直接让人送花到宿舍里夹上字条。 我原本对他只是不甚了解,但对于对自己有好感的人,我是心存感激的,更何况,因为我,他被学校记了过,我于心里很是愧疚。 但现在,却很反感他的做法。他的作为,把我内心里仅存的一丝感激消磨殆尽,再看见他送的花,全程退回。 我退避三舍,连饭堂也不去了。如果宿友不方便帮我打饭,我便吃个方便面了事。 这种是是非非,最惹人恼。 好在,楚楠并不烦人,我在他的世界里隐退,他也在我的世界里也销声匿迹了。 更深人静的时候,楚楠悄无声息地占据我的脑海。 他在台下看我表演,他与我躺在亭子里漫无边际地调侃,他与我一起去朝圣……有时,是入梦的。 深秋的月色凉如冰水。 我的脚开始瘙痒。据说,冻伤的脚很难痊愈,我开始每天泡脚,像驱赶梦魇一样,想把它们统统从我的身子里赶出去。 蹭了一脸灰之后,麦展阳终于不再痴缠我,据说转战另一位当初入选的佳丽了,总之,据说,这次,他的丘比特之箭shè得非常精准,那位佳丽接受他的追求了。 我重重舒了口气。 姥姥说,长得太俊的男人胡落落,是有道理的。 我不是无法接纳这些小儿女情长,因为母亲的情殇,像一把锯刀,把我心里对爱情最初的憧憬,锯烂在曲阜,在门缝那一瞥里,如今即便接受爱情,那也必须是我熟稔透的。 目前没有,周围的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心浮气躁,没有谁等得起岁月。 即便没有,宁缺毋滥凑数我是举双手不同意的。没有妈妈教诲,我便自己醒悟。或许不入流,但遂我自己的心意。 爸爸说我从小主意就大,是的,没有母亲在侧,凡事便自己拿个主意,就成了我这样子。 冬天又来了。 这个假期,来回程的动车我自己去预定。启程日期是明天。 叶小烨早走了。 宿舍里剩下两个人,我和我的对面铺位。 这个假期来的比去年早,去年的这个时候,楚楠替我去折枝,那天,积雪如被。 忽然想起去看梅。 洛珂湖冰冻三尺,洛珂山百草皆枯。 “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没有积雪。青石桥,白玉阶,红亭香榭,一切依旧,只是,初到的好奇心,泯灭了。 回不了。 偎墙老干,粗糙斑驮的黑枝,红梅依旧。 黄泥之上,飘一地落瓣,“狡辩,还不是碾作泥”,楚楠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 伸手把花瓣拢成堆,做一个花冢。 沿阶走下一个人,我抬眼,一看愣住了楚楠手里的梅花,也散落一地。 相互默默对望了片刻,我转身下山。 “慢着。”楚楠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你真真是个折磨人的主,你看看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 何止我瘦了,楚楠也是黑瘦了一圈。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梦里梦外 别走,维曼,看着我。”楚楠死死地钳着我的手。 “痛。”我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他真的弄痛我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钳制的大手松开了。 “你觉得呢?”我低头看着被掐红的手腕,嘟起嘴。 “对不起,下手重了,还疼吗?”他有些愧疚地看我,又伸手过来。 干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走。 他想拉我,却不敢太用力,轻轻地拽了拽我的衣裙。心有不忍,回过头来看他。 “你生我的气啦?”他明知故问。 “嗤,我生你气干嘛?” “看见麦展阳送花给你,我还想揍他。”看见我回头,他不再拽着我衣裙。 “你敢?”我气呼呼看着他,“他送我花,关你什么事?” “幸而不用我动手,已经有人收拾了他。”他看着我,挑了挑眉头。 “谁又收拾谁啦?你怎的匪气忒么重。”我开始迈步,“小心学校开除你。” “现在高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1 章 无忧了,有人替我抹平了。” “啊?”没见到他的时候,还挺怀念的,而今见了,却说这样的话,真真让人失望和生气。 “反正没有人送花给你就行。”他总结了这一句,“我们正式和好,可好?” “不好。”我加快了步伐,“我现在只想好好静一静。”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楠愣在桥边,没再追上来。 第二天回广州。 那个寒假,依旧无趣。 安卡一家早早去湖北过年,她们老家,nǎinǎi在。 爸爸的老家在粤北。 爸爸年轻的时候去山东读书,而后留在山东工作。 粤北的老家的亲人只剩了姑妈一家了。爷爷在爸爸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nǎinǎi前几年在我们这里住,后来病的严重,回粤北她说,叶落总要归根的,老家的水甜,老家的人亲,老家的那把黄泥才是根,这话似乎说了才不久,便不在人世了。 时光荏苒,事过境迁。 即便高中的同学再一起相聚,那氛围,那味道,已然不同。 大家业已成熟,该说的不该说的,拿捏得精准,便没有那种无拘无束了。 陪爸爸和樊姨去附近的城市游逛,爸爸很喜欢。樊姨从小看着我长大,看我们喜欢,她也高兴。或许跟爸爸没扯结婚证的原因,或者别的原因,她没有生育,待我挺好。 我心里即便没把她放在娘亲的位置上,也是至亲的了。 或许不是亲生的缘故,她极少说我短处,尽夸我;批评的的任务,一般落实在爸爸肩上。有段时间,我觉得她甚亲,不光不说我,还帮我瞒着爸爸偶尔我干了坏事。 但更多的时候,我是认为她为我做的一切,只不过想让我认同她,有一点我是根深蒂固的她为了独得我爸爸,跟爸爸一起把我妈妈赶跑了,然后他们带我来广州…… 现在想来,做后娘真的不容易。尤其我这种经历这么复杂的孩子。 春节过后,我按原计划回校,为了避开春运回潮高峰,年初五我就离家回校了。 动车的玻璃窗外,节节后退的青黛连绵的群山,换成衰草枯枝的平原的时候,辰市到了。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北方的人较之南方人的内敛,会闹腾,表达的夸张、色彩斑斓。 饭堂还有三天才营业,校外的饭店也多数还没营业,只好找来珍藏在床底下的火水炉,慢慢炖起了小米粥。 全宿舍唯一的火水炉,是应急用的,哪个同学不舒服了,不想吃饭堂里的饭菜,就拿它来熬粥。 好在第二天,对面铺位的杨柳玲也回来了。 太热闹,人多嘈杂我不喜欢,形影孤单我也倍感难受,柳玲一来,甚好。 与她去辰市的某个国际旅游团,报了去九寨沟的五天游。 辰市的风景基本游览过,九寨的风景果然如传说般美丽。那冰挂,当然不是洛珂湖畔的柳条上的,或者洛珂山上的那种。那种天然浑成,用童话来形容只是有不及无过之。 它的银装素裹,不仅仅在或蓝或绿或黄的平静如镜的水面上,如冰山。 漫山的枝叉上的冰挂,那是一树一树的花开。 满山的雪景,倒映在五颜六色的水里,最神来之笔,难以言美。 冬天的阿坝是婀娜多姿的,不是千里冰封,那精致和五彩斑斓,缥缈在寒烟笼罩里。 柳玲就是院校里的阿坝她是一支独秀的,不止对爱情,她有独到的理解和坚持,对学问,也一样。 后来,她去加拿大读研究生,第二专业读计算机,毕业后没再回国。直到今天,我和柳玲还保持联络。 她是我们宿舍里唯一没有在大学期间浪费一丁点时间的,像她说的,她不想在毕业季的时候,哭倒在洛珂湖畔。 可惜我做不到。 春去秋来,又一年九月金秋。 我上大三。 开学不久的一个周末,师兄师姐们组织了一次聚会。 大二那一整年的聚会我没有参加,目的当然要协助忘却楚楠。我已经渐渐地,不再想起他。只是,夜半偶尔的被他惊醒在梦里,然而,只要彼此不再见面,我就能自欺欺人的将日子过下去。 那次跟柳玲去九寨沟回来,我就几乎天天跟她在一起。跟叶小烨那种娇小姐不一样,她有超强的理xìng与独立,这成了我崇拜和学习的对象,自然也影响了我。 对于这次聚会,我信心满满,认为自己可以做到跟杨柳玲一样百dú不侵,是时候考验自己了。 可是跟预期的不一样,楚楠并没有去,我的考验没有了标的,有些懊丧。 早早从聚会中退出来,天未暗。 回宿舍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信步去了洛珂湖。 湖畔杨柳飞扬,幕墙一样有了金黄的颜色。 拾级上阶,忽见一熟悉的背影,似乎在背书。 霎那间我呆住了梦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对自己说过要对他百dú不侵的,那么多日日夜夜的告诫,此时却化作一层层渐进的思念,心中梦里念念不忘的人,就在那里倚栏处。 脚上生了锈灌了铅般,竟挪不开步伐。 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两行湿湿的热泪。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热恋 说不清道不楚的情绪占据在脑海里,此时只记得与他双双在南佛山顶一起听空旷的山涧“哎”的回音,那是梦里,见他唯一的凭据,总是那样的清晰,愉悦。 艰难地挪步,往回走。 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一把抱住自己。 一个激灵,我本能地推开了他。 温暖的大手抹去脸上的泪,他拉着我,往亭子上徙步。 “我们不再折磨对方,重新开始,好么?”他在亭子上坐下,面对着我。 我们从来没开始过,然而他说我们重新开始,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泪水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流。 他除了帮我抹泪,急的没甚法子。抱我,我会有过激的反应,其实,其实他再抱一次,可能就行了,可是他不敢造次。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拉着我的手,没放下,“我喜欢你。” 我终于平静下来。 “我们重新开始?”我凄然地笑,“我们何曾开始过?” “那年九月,你叫我的那声师兄开始,就在我心里开始了。”他轻轻拉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 我像小女孩一样,笑着点头,新的泪又出来了。现在我看着他,就像看到最亲的人一样,只要他不离开我,仿佛天地间就明亮了。 那天晚上,我们就像情侣一样,他一直拉着我的手,我们倚着亭子坐,初秋的风吹过我的长发,跟柳枝一样飞舞。 他细细诉说这一年来的相思的苦衷,说对行将毕业的迷茫。他当然也问我是否也如他思念我一样想念他。 “我极力将你遗忘。”我说,泪又流出来,“那比放任想念苦多了。我将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不让自己有丝毫的空隙想你。” “你是铁石心肠啊。”他吻我的手,“晚上睡觉的时候,你怎么能将我遗忘。” “听歌啊。”我说,笑了。 “明天我们去南佛寺。”他温柔的看我,“你那天不是问我在佛前许的什么愿吗?”他顿了顿又说,“我就跟佛说,三生有幸能拉着你的手,我就回去佛前还愿。” 我呆望了他片刻,那天佛前他如此庄重,许的就是这么简单的愿…… 大三的上半学期是我时至今日,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楚楠像阳光一样,和煦地照shè着我的每个角落。 我们热恋了。 除了每每,他要跟我有进一步的亲昵的时候,我会变得很神经质,身体本能地抵抗他,其他一切的一切,甚和我意。 身体对抗他的亲昵,我也很苦恼。 我们只能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一起出去玩耍,跟大一的时候不一样的,仅仅是可以手拉手,但是我现在是他的女朋友,我看见情侣之间低低呓语,热情相拥,我也想跟楚楠热情拥抱,可是,只要他很近距离得靠近我,我就会打激灵,本能地推开他。 这样维持了一个学期。 大三下学期开始,楚楠即将大学毕业。 他已经要去实习了。为了可以时时看见我,他挑了本市的一所不甚出名的生物研究所作为实习单位。 “原本打算脱产读研究生,现在带职吧。”那天周末,我们在校园里散步。 “脱产会好些不?没那么辛苦。”我们踱步到燕子学院,学院旁边的小塘里一池枯败的荷叶。 “迟早要出来工作,而且,我们得住到校外去,慢慢地,你的病就好了。” 楚楠咨询过心理医生,说我这是一种亲密焦虑症,一般发生在童年缺爱的孩子身上。 童年缺爱我是不怎么认同的,我倒很清楚自己的症结在哪里。或许,楚楠再给我些许日子,我的病症就不治而愈了,可惜,接下来的事情,却让大出意料。 我是个不喜欢跟人争辩的人,既然医生这样认为便这样认为好了。只要不触及我的权益,说说无妨。只是,楚楠焦虑起来,二月份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在校外找起房子来了。 找合适的房子并不容易,“没所谓,有合适的我们再看。现在你的学业和就业要紧。”看他整日忙碌,我倒心疼起他来。 实习期满后,楚楠就业的事也进展的不顺利。 倒是有两个大公司要他去面试,但都不在辰市,一个远在四川,一个在北京。 我怂恿他去北京的公司,谁都知道去北京的种种好处。 “等我毕业了,我也找北京的单位,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他想了想,也觉可行。 二月底,他去北京面试。我送他去高铁站,与他依依不舍地挥手再见。 垂头丧气地回我的大学,大学里面树木抽芽,洛珂湖畔柳枝花开。 “草长莺飞二月天”,可我却没有感觉到春的气息和喜悦,倒是在满眼绿色的洛珂湖畔的亭子上,看见叶小烨在低首垂泪。 “他有新欢了。”她哭,“追你的时候有多么炙热,离开你的时候就有多么绝情。”她抽噎着说,“这话在我身上验灵了。” 我自然想到了楚楠,还好,他没有轰轰烈烈地追我! 一般的情侣都是临毕业的时候才分道扬镳,怎的到中间出个断头路呢。 “只是耍耍小脾气,很快就与你和好,别着急。”我劝她。 慢慢收了嘤嘤的啼哭,她这才好起来。 男友都不在身边,那些日子,我们又如入学的当初,执手相顾起来。 与叶小烨在一起,当然会谈男人,谈娱乐圈,谈大八卦,也说说学习,但毕竟占比小去了。 与杨柳玲一起,那就是理想,学习,人生哲理,风土人情。 如果不是小烨情绪上需要照顾,我倒宁愿跟柳玲在一起,她是我的导师,跟她一起,总觉得世界是清纯明净的,理智的。 她谈她男友的种种习惯,爱好,家庭背景。我有种负罪感,仿佛自己去挖人家的隐私。 我只淡淡说楚楠的就业不是很乐观。 好在几天之后,叶小烨没那么伤心了。 期间,我帮她递过纸条给俞项,也不知道他们和好了没有。 楚楠很快就回来了。 结果远远没有预期的好,那家公司让他回来等通知。 “不行就读研了。”现在才知道,有很多人,是被迫读研。 中介介绍了一所不错的小房子,一居室,小巧玲珑,在管理不错的小区里离学校只十几分钟的步行路程。 挺满意。想到可以与楚楠相栖,我有微微的焦虑,也有些许的甜蜜和盼望。 趁着周末,将小屋子打扫了一番,买了一大扎白玫瑰chā在屋子中间,其实也就床的一则。 还去市场剪了碎花布,披到木色的小方几上,小屋子布置的精致淡雅。 正文 第三十章 噩梦 与楚楠热恋,却从没有其他情侣那种粘粘乎乎,我们之间最亲密的动作,就是牵手。当然,我们都期盼,这小住所,能给我们之间带来突破。 老夫老妻般牵手进屋,平静淡定,没有耳鬓厮磨。 回校搬大行李,叶小烨很好奇,也跟着我们一起到新居。 她对着楚楠啧啧称赞,说他很会照顾女生,我心里的幸福指数蹭蹭暴涨。 因为没向学校申请外住,那天我们都回宿舍。 第二天,乌云间微露晨光,我醒来了,百灵鸟在枝头歌唱。 去实验室上课。不见叶小烨,不过,我不以为怪,实验课是叶小烨最不喜欢的课程,她不逃课,才是出乎意料。 中午的时候,天下起小雨来。 辰市的春天下起雨来,那是淅淅沥沥,没完没了的,没有一头半月的,是歇不下脚的。 午饭后回宿舍,叶小烨的床位还是空的。 人还没回来。也许又约会去了,她跟俞项打得火热的时候,也时常不回宿舍的,大家习以为常,也不过问了。 斜风细雨中校园氤氲,朦胧中杜鹃又含苞yù放了。一年一年,烟雨来去匆匆。 楚楠平时晚饭时分会跟我一起用餐,因为临近毕业,他偶尔地就要外出办事,或者回实习单位,但晚饭是不会落单的。 但今晚始终不见伊人。我有些不安,打他电话,没接。 匆匆扒过饭,我在烟雨蒙蒙里转了一圈,也不见他平时去的那些地方。 拿了新屋的钥匙,想起他近段时间方方面面进展得不是很顺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2 章 臆想着他会不会又碰见什么新闹心的事,自己在新屋里自己躲起来难过呢。 就在今天早上,我已经向学校递jiāo申请外住,明天应该可以批复。 那十几分钟的路程,我感觉走得特别久。 天渐渐黑了,细雨沙沙。 拔匙,准备开门,却忽地听见屋里有女声,虽然压得很低很低,但还是隐约能听到。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屋子进贼了。 但紧接着的是男声,却立刻否定了我的猜测。 楚楠在讲话!虽然我听不出他说什么内容,但他的声线,即便烂成稀泥,我也认得的。 不容多想,下意识地将门打开,亮灯。 我精心布置的床上,正躺着**半露的叶小烨! 五雷轰顶!我扶住冰箱,没让自己晕倒。 半晌,晕眩过去。一股怒火由胸腔直奔脑门,我打开冰箱,一件一件地往里面掏东西罐头,鸡蛋,蔬菜,ròu…… 我嚎啕着往床上砸东西,一股脑地砸。冰箱的东西搬完了,将玫瑰花瓶拎起来也往床上使劲砸了。 这一切并没有让我的恼怒平息下来,我恨不得把叶小烨绞个稀巴烂,把楚楠一片片割下,也远远不能填补我的愤怒、恶气、伤心。 将大门打开,往床上扔一切可以扔的东西,把玻璃瓶子使劲往地上摔。 估摸这两个不要脸的没穿衣服,故而不敢下床来。楚楠抱着娇艳无比的叶小烨,护着她,但这一幕,更惹得我伤心yù绝。 这乒乒乓乓的介天响声,引来上下邻居的观摩。 屋子里的家什原本就不多,这一番掷砸之后,所剩无几。我一边痛心地流泪,一边掀翻茶几,想举起沙发砸这两个臭不要脸的,但却动不了,只好作罢。 我想我当时的脸应该是狰狞和扭曲的,事到如今,我想起当初的场景,内心仍然澎湃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累极,扔下背后邻居们的窃窃私语,满脸横泪,扬长而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学校的。只记得头无遮拦地一路哭,一路撞撞跌跌的走,也一路地被无数人骂是神经病、走路不带眼,那一路回来,不发生意外,实属庆幸。 浑身湿漉漉地回到宿舍,看见柳玲,我哇地就大哭了瘫软在地上。柳玲帮我换衣服,扶我躺下。 在宿舍的床上,感觉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般,一切是那样的虚无,飘渺,我浑浑噩噩的,仿佛在哪里飘dàng。 似乎妈妈来了,她说爱就是这样的了,所以我一直不让你爱…… 某日早晨,悠悠醒来,感觉人清醒了。 柳玲的脸对着我,她原本睡眠就浅,我翻身起床,把她惊醒了。 “哎,你终于醒来了。” 杨柳玲说我整整躺了一个星期。 那一周我发高烧,讲胡话。 清醒之后,是剜心的痛。 “你回来的第二天,叶小烨的妈妈就来了,放了两万块在我这儿,说等你醒来就给你,权当做个补偿。”她说完,将钱放在我脚边。 我无动于衷,默默看着她,流泪。 “世间很多时候,就这么无奈,你看开也罢,看不开也罢,没有谁,因为你,会停下行走的步伐。”她端来了小米粥,用我们宿舍的珍藏,火水炉煲的粥。 母亲当年是否也是如此伤心yù绝呢?我在细细思虑,她一定伤得比我重,她与爸爸一起生活那么久,那些日子,即便每日仅仅蜻蜓点水,一天天一年年算下来,也是密密麻麻的记印了。 忽然恨起爸爸来,只因为像他一样的男人,才会让女人痛不yù生。 我决意不复蹈母亲的旧履,她在爸爸面前低到尘埃里去,我决意,往后,在楚楠面前,一定意气风发。 我接过柳玲端过来的粥,一口一口,啜泣着喝了下去。待身体暖和些,决意收下钱。后来,我找了一个乡村需要助学的孩子,把钱捐了。 哪些日子,我精神气很不好,常常不经意就掉泪。也跟柳玲谈很多话,把我的母亲,我对爸爸的恨意,也一一跟她说了,柳玲是我有生以来,将我的心声全盘托出的女孩。亲密如安卡,我也没跟她说过恨父亲的话。 不知道到底谁走漏了风声,最终,爸爸还是知道这件事了。 那天,傍晚,蛙声一片,燕子学院的五彩的荷花盛放。 爸爸来大学了。 我冷冷地对他,不知怎么的,就是高兴不起来。听爸爸说他还没吃晚饭,我去了西餐厅打盒饭。 不知道柳玲跟爸爸说了什么,他看我更慈爱了。 饭后,我跟爸爸去燕子学院附近踱步。我已经不去洛珂湖畔了,那里有太多的过去,我怕我会触景伤情。 “撑不住我们就回家,千万不要做傻事。”爸爸说,他的鬓角已经有了少少的斑白。 说实在,大姑娘一个了,还要他忧戚,我心里有些愧疚。 “您放心,好着呢。”我故作轻松。 “女孩子看重感情是正常的,原本女孩的心思就细腻些。但太重感情就不好了,容易让感情制擎了自己,就不是独立人格的人了。”他顿了顿,看一眼随风起舞的荷花,“这花真好看,你没事多出来溜达,看着花心情好。刚才说到哪了……嗯,不论是别的什么控制了自己,抑或自己想控制什么,都是非正常人生,你要注意,要注意。” “我知道,爸爸。”看着满池碧绿的荷花,想起“江南好采莲,荷叶连田田”的诗句,心情的确好多了。 “这才是陆家的好孩子。”爸爸笑,“今天坐车上,可把我急死了,现在看着,还是不错的,精神气挺好。是个人都有受挫的时候,要能屈能伸,要学会遗忘……” “我知道,爸爸。”我打断他的话,爸爸是个工科生,但大道理讲起来,三天三夜也没讲得完。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大教育家 “嗯哪,那我就不罗嗦了。那个,你宿舍那个什么玲。” “柳玲,爸爸。”我补充。 “嗯,柳玲,我看着不错,挺好的孩子,人很成熟,你多点学习学习人家优点。” “爸爸,我也成熟。”我笑,从小到大,我最忍不得爸爸在我面前夸别人。 其实我爸,除了对我妈、我娘亲和那件事不好,别的地方,都好。可是人无完人,我常常遗憾为什么是那件事呢,不然我爸爸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爸爸跟我谈完话,就放心地回招待所了,至于我和楚楠那件事,他是提也没提一次,就以“挫折”概论了过去。 我觉得我爸爸真真是个大教育家,他的英明就在这里,像处理这种事,他就单家独户来,也不带樊姨。 第二天他就回去了。 我没有辜负大教育家爸爸,我真做到遗忘了。 起初,每每想起楚楠便感觉锥心的痛,但夹着叶小烨就是恶心,我尽量地将他们往坏里想,慢慢地,酸葡萄心理起作用,他真的就慢慢淡出我的世界了。 大学剩下的日子,那段时光,是我最发奋图强的光辉历史。我对自己发狠,实验、理论课等等功课,门门优秀。而后,我和柳玲分别去了日本和加拿大留学。 两年后,我回国,做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公司实验室的掌门人。亲爱的读者可别以为我这掌门人不怎么的,这是鑫安公司华南总部,我也就是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公司产品研发中心的掌门人了。 今天,我瞧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褪去十八青春的青葱水灵,但现在却没了青涩,成熟雅致的玫瑰一样吐蕾芬芳。 素色的姜花温馨着整个屋子,以至于让我觉得整个听雨轩小区也是温馨洁净的。 9点50分了,安卡一点音讯也没有,几次拿起手机,终究放下,毕竟已经打过一次了。 躺贵妃椅上看术业专书,没多久,有些困顿。 去洗手间盥洗。 看着自己姣好的面容,想起爸爸安排的相亲,被叫剩女也罢,我自己感觉现在这样蛮好。依照我的择偶标准,怕是这世间极难有这样的奇男子。 一定要有足够足够强大的内心和耐心,楚楠一站,我已败下阵来,再战难免心怵。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既然现实里没有,就看书。 书里的爱情比现实的美好多了,我愿意看,愿意在里面浸yín。 挤上面膜,做一套睡前护理。把皮肤保养得光洁细腻,我愿意看见自己一直这样美丽着,就权当为自己和仅存的一点虚荣心被别人盛赞美丽,而且由此带来的一些特权,比如在公司里跟美人说话,男士们总要更彬彬有礼些。 所以我对待自己这张脸,也是小心呵护的,清洗、面膜、补水,一套护理下来,个把钟过去了,瞌睡虫爬进眼里。 那晚,雨水悲秋了整整一夜,安卡不曾回来。 秋雨过后,天气果然转凉,我披上小外套。 15日接到北京总部发来的通知函,让我这月的17日去北京总部做新研究的演示。 接到通知的那天晚上,安卡终于回来了。 她兴致冲冲地哼着小曲,开门进来。她脱鞋,甩了挎包在沙发上,屁股一扭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真行啊,脚没好利索呢,就屁股不沾家了。”我坐沙发上扭头看她卸妆,揶揄她。 “哎,难得康城给电话我,又哀求我,男人嘛,总要给他面子。”她边说,边往镜子里仔细地瞧自己。 “得了,还给面子呢,人家就放个屁,你这里得震三震了吧?”我笑,回头看电视,里面正热播非诚勿扰。 “,还不信,看看,今天都买项链给我了那,瞧瞧,漂亮么?”听她这么一说,我又扭过头去看她。 往毛巾上擦了擦手,又往脸上仔细瞧了瞧,仿似在找脸上的黑头,似乎未果,驻足,几秒,又低头端详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才依依不舍地出得大厅来。 “哎呀,这半年来的稀罕事啊!我看看,看看。”我见她高兴,也被感染了。 “好看吗?”她抿着嘴笑,小酒窝在上面。 我凑近看,一条铂金项链,挂在安卡洁白剔透的脖子上,吊坠是上部为圆环形的十字形的黄金饰物。 “啊!怎么跟我的一样的?”我惊叫着从沙发上跳起来。 “怎么可能,你的明明是一个穿洞的小球。”安卡瞟了一眼我的脖子说。 “我拿给你看。”我蹭蹭起身,进房间里把妈妈临走前的馈赠物放在她的手心上。 安卡取下脖子上的项链,细细比较了起来。 那条项链我把玩了足足19年,夜深人静的时候,委屈的时候,高兴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成功的时候,我都会拿出来把玩,跟它诉说衷肠,我跟它,熟悉得跟我自己的手指一样。 “嘿,还真像,简直就一模一样。只是你的这个老旧了罢了。”安卡也惊奇地叫起来,“怎么从来不见你戴过?” “我哪里舍得戴万一丢了怎么办?”我瞧着安卡手上自己的项链,得意地说。 “有这么矜贵吗?”安卡不屑。 “那是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礼物,能不珍贵吗?看见它就像看见我妈妈一样啊!”又是激动,又是心酸。 “哦,原来这样,难怪珍重……嗯,这么说,我也得收藏起来才好嗳,呸呸呸,就戴着,像你一样,珍藏了,所以不见你妈妈踪影,我这个……”她顿了顿,“我这个,康城天天要见我的,得天天戴着。”她说完,将项链又往自己脖子上套。 戴好项链,她才发现桌子上的姜花,过去嗅了一嗅,踱步回来,“你真要找个男友了,让男友送送玫瑰养一养。” “没所谓。要玫瑰,自己不会买啊!” “唉,那感觉不一样嘛,况且,陆叔叔难道不着急吗?” “我爸”我顿了顿,原本安卡不这样说起,我一定会将大教育家爸爸安排相亲的事告诉她的,但既然现在这样说了,我便赌气道,“我爸没所谓,开明着呢!” 安卡挠挠额头,“好吧,开明,开明。”她jiān笑,“周末我回去的时候,要远远躲着他才行了……” 我白了她一眼。唉,我爸不着急的话骗谁都行,瞒安卡是万万不能的安卡每次回去,我爸一定追着她的屁股问:“维曼有消息了吗?” “其实,伍海彦挺好的。”没说完话她就自己笑,“从我吃人家那么多餐亲手做的饭菜来说,我认为他是最合适人选,你知道,康城从来没下厨做过饭给我吃。” “不要,嘴巴大,呆头笨脑,呃,还有,头发也不好看……”我搜肠刮肚,正想找词,有敲门声响了。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镀金归来 “你惨啦。”安卡指着我笑,“伍海彦最喜欢搞突然袭击,你这话肯定让他听去了。” 我心里忐忑,也如安卡一样怀疑他真站在门口。 死人,我顿时脸红吃人家的拿人家,背后还这样损人家,也太不厚道了,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示意安卡去开门,我自己找洞钻。一想到一会儿要面对他,我是尴尬得不行。 安卡慢吞吞走过去,仍然偷着笑。 她从猫眼里往外看,“谁?” “快递。” 我走到房间门口,听到原来是快递小哥,顿时吁了口气。大笑着往沙发上一躺,“被你吓死,以为他真有那么灵。” 安卡站在门背后,继续问:“哪里寄来的?” “北京,伍先生。” “哎呀,说曹cāo,曹cāo到。”安卡开门,抱着包裹进来,笑嘻嘻说。 开箱一看,一堆零食。 额的娘,他真行!真寄了零食来。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3 章 那阵子担心没白费,拎起薯片我和安卡就边吃边看起电视来。 跟安卡说起与尹时腾约的周末去农庄的事,因为我要去北京出公差,去农庄的活动不得不往后推了一周。 这边刚刚接到快递小哥的零食,伍海彦那头电话就追了过来。 听我说17号要上京城,伍海彦电话里的声线提高了十几分贝,“那17号晚上一起吃饭,你想吃什么?”听得出来他很高兴,也很期待。 “去到你的地头,你做主了,吃香的喝辣的我最在行。”我哈哈大笑。 “行,有一处地方倒也是个好去处,你来了我带你去。” “好咧。”吃是我的第二爱好,民以食为天嘛,听到伍海彦请我吃好吃的,窃喜。 既然说到爱好了,其实我最大的爱好是呆在实验室里,看自己最新的研究,看培养基里的生命奇迹般成长;老三嘛,就是游山玩水啦,每每去到一个新地方,我总是先打听哪里好玩,然后一处一处地游玩,像在辰市,后来的日本。 回国工作的这几年,由于工作比较紧的原故,游玩的比较少了。趁着现在工作逐渐稳定下来,又是单身,去穷游的打算又开始冒头了。真要找个假期休休,好好游猎游猎。 16号是周一,回办公室,考虑拟个人暂时代替我。 张茜母亲这几天动手术,休假中。好在叶小童学东西还算快,不出意外,基本cāo作是没问题的了。只是,她一直耿耿于怀,总认为上次被公司通报批评是因为我跟蒋门生打小报告的缘故。 有句话说,成就越大,受的委屈就越多,我认为在某些时候,是真的,比如现在,我就不能跟她解释这个事。 早两天前在清远的基地调了一名实验助理过来,张茜18号回来,这样,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让何洋兼任我的工作,这是蒋门生的命令,我不喜欢也没有办法。写后天演示的预案,暗箱里,按照自己的方案做实验,培养出来的愈伤组织果然粗壮,内心欣喜。 公司派专车送我和米娜去机场。 一下飞机,人已经在首都机场,出口处早有公司总部派来的车接我们。 在广州,一件薄薄的小外套就对付过去了,北京已经是俨然的大冬天,北风呼啸着吹过车窗,公路两边的白桦树枝杈光溜,数不清的鸟窝在风中瑟瑟。 米娜说这是她第三次进北京了,但我是第一次。 接待中心安排我们先到住宿处,下午2:30去总部办公处。 5A写字楼,繁华地段,摩天大楼,总部占据5层,进出门禁森严。 因为我们部门与总部科技方面的联系一般以数据传送,也不存在考核等等商业xìng极强的活动,即便外出学习,那也是跟国内外的顶尖大学。这不像销售部门的经理,他们就经常需要到总部学习jiāo流,回广州之后,有时候例行会议或者聚会的时候,经理们就会绘声绘色到京城镀金的经历。于是我对总部,也有模糊的印象。 虽然心里略微有数,但第一次出差到总部,总部的气派非凡几千平米的写字楼,一望无边的人头攒动,键盘声噼噼啪啪,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等等,颇为壮观的场面还是震撼了我。 见过大老板乔德。 乔德见我,比之前在广州的时候更热情,一见面就大呼我的名字。据广州公司的同事说,乔德记xìng非常之好,能记住全公司任何一个部门主管以上人的喜好和名字,当然,这也得有过一面之jiāo和有所了解,如我与他,仅仅场面上一面之见,不想他也记下了。 心里还是很佩服他的。 乔德拍拍我的肩膀,与米娜握手,领我们去见科研中心的领导,然后去放映室听大咖们详细分析、讲解最新医学破壁动向,以及破壁与细胞等等内在的联系。 到我讲解和实cāo。米娜很适时地递jiāo资料给我。 做的是新培养基纳豆菌,这是目前实验室cāo作难度较高的一项菌体培养,纳豆极易被杂菌感染,处理不好,有些杂菌会附在身体上,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侵害。 所以,实验室助理从来不挑战这项技术。 遥想当年,我们系里,能拿到东京大学研究生入学通知书的屈指可数,这努力的动力里面,当年的情伤是一剂催化剂。去东京大学“镏金”的那两年,日本的生物科技亚洲独占鳌头,这使我的见识和学识也跟着水涨船高。 干脆、利落,是我的实验风格。 不一会儿,枯草芽孢杆菌完美地与其他菌体分离了。 公司总部里面最漂亮的实验实cāo又要败在我的旗下了。 于是,我又斩获了总部专家们的折服。 眼睛里余光折shè过来的敬佩,让我有些飘飘yù仙,这是我以前从没想过的。 按公司的日程安排,明天是讲解今天实验录像的每个步骤、参数。自我感觉,总部的教科录像又要换版本了,当然以后要用本姑娘的了。 鑫安生物医yào公司的中成yào在国内市场占有一定分量,但公司近段时间却对纳豆产生浓厚兴趣,我才就公司的研发项目钻研了新培养基。纳豆激酶对溶血栓有着意想不到的效果,更杰出的是它的不脱落和大大缩短了yào效起效时期,所以,目前的医yào公司没有不想攻克它的。 然而,它是日本生物研究的强项;是公司其他产品的弱项之中的弱项。 我是东京大学医学院生物医yào的研究生,镀金归来,成了业界的香饽饽了。 嘿嘿。后天枯草芽孢菌茁壮成长,我就可以逍遥自在地在北京吃喝游玩几天,好好实现我的第二第三爱好了。 正偷偷自乐,伍海彦的电话也进来了。 他约我7点一起吃饭。 米娜在一旁听说了,忙说她晚上有自己的安排,就不与我一起去了。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四合院 公司给我们定的酒店位于朝阳区,五星酒店,周围环境优雅。 回酒店的时候天尚早,离伍海彦约的七点吃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美美地洗了个澡,躺床上小憩了一会。 眯糊那会儿,安卡跑来跟我说她和杜康城要结婚了,叫我帮她去挑婚纱,我死活不肯,她却连推带拉,硬是要我去……. 一会儿,蒋门生又来说张茜妈妈去世了,“你看看,她命苦啊,不是我不重用她。”我很生气,“她又不是天天要死娘亲,蒋总您怎么这么不给机会她呢。”然后张茜又跟我说,她很难受…… 张茜的桥段还没结束,又跑来个伍海彦,他说他要跟我求婚。我大骇,慌不择路,沿街跑,路朦胧,背景yīn森,我一脚踩空了,掉进一个大大的无底洞……我喊啊,叫啊…… 突然醒了。回想梦境,哑然失笑。 还在迷糊中,有敲门声,伍海彦来了。 我揉揉惺忪的双眼,起身开门。 “睡觉呢。”他说,拉开了窗帘,落地窗外一望无际的高楼大厦,在脚底下星火点点,夜幕已经降临,“哟,挺不错的酒店,风景好。” 看着他,想起刚刚梦里的情景,我抿嘴笑。 “说来分享分享,有这么好笑?”他头发剪短了,发脚整齐,黑线一样在白皙的脖子上方勾勒着。 我冲他诡秘一笑,“才不说与你听。” “好好,不说便不说,不过我很记仇,什么时候到你求我说事了,我也不说了。”他恨恨地说完,走到落地窗前站着看风景,“可走得人了?” “嗳,就来。”我进洗手间穿上白色羊绒套裙,稍稍妆容了一下,灰色大外套往身上一套,到隔壁房跟米娜说再见,然后就跟伍海彦出去了。 “你一直没拍过拖?”一坐上车,伍海彦突然问,“很冒昧,不过你可以不用回答我。” 汽车穿过人民大会堂大门口,每年开人民代表大会,我在电视上看过。 “这大会堂比电视上的好看多了。”我赞叹,“巍峨气派啊。” “嗯,现在看不到***主席了。”伍海彦见我没回他,也不生气,“你第一次来北京?” “是的呢。”我说,“唉,读大学的时候想过要来,后来种种原因没来到。” “读大学的时候忙着拍拖没时间来?”他绕来绕去又兜回来,“你穿得真好看。”估计预着我又不回答他,他又补充了一句。 叶小烨说我穿得太素色,伍海彦却说好看。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更喜欢素色。 那年她跟楚楠滚床单后就没回过学校,“jiān夫**”我有时候就这样恶狠狠地在心里咒骂他们,原本滚床单就是相爱的人理所当然的事,但她俩干得却是伤天害理。杨柳玲说这对“jiān夫**”当时就去了香港,手续都是挑的上课的时间办的。 楚楠和我算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一对,一时间同学们都很同情我。更有原先就对我失去希冀的男同学,又重新跟我搭讪。 我从小的家庭环境就与众不同,换上别人,或许一时半刻就好了。就像叶小烨与俞项,换男朋友跟换小菜一样,唉,我就不同了。 再爱,难。 不过,叶小烨也够花血本的,为了抢楚楠大学也不读完了,我还是大开眼界了。其实我是够笨的,搬地方要她去干吗呢?然而,有时候又想,天下像叶小烨那样的女子多了去了。 “我是有段历史的,不过真不想回首。”我眼观四方,北京的确雍容大气。 “哦,我该想到的。好的,过去即为过去,我们携手共创明天。”他笑,“这话天天看见,竟熟烂于心了。” 斜眼看见天安门,我很兴奋,让伍海彦停下来。 “那不行。”他放缓了油门,“回头我带你玩遍整个北京城,你先走马观花一番。” 汽车驶过灯光白如昼的天安门广场,西直门,前面的路越来越昏暗,越来越小。进一座大商场的地下车库,停好伍海彦的Q5,我们乘电梯上一层。 我以为伍海彦带我在商场里面的餐厅吃饭,谁知他带了我往出口走。 “还没到吗?”我觉得很奇怪。 “马上到。”他微笑着看望,“走吧。” 我们出了马路,往左边一拐,进了一条胡同。 昏暗的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长到没有尽头,忽而就又开始缩得最短,或者打在灰砖子墙上。 对面偶尔地走过来三三两两的人,嚷嚷一阵之后,就是一片寂静。我开始有点担心,跟伍海彦虽然认识了将近两年,但也就近段时间才走得更近些,脑海里掠过女生遇害的种种场面,心里对他暗暗有了提防。 “到了。”深巷里面,居然有一处食肆,刚才三三两两的那些人,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放下心头大石,暗暗责怪自己疑心太大。 从大门进去,里面豁然开朗,小而精致的假山,流水,名贵的树木盆景,一座久经年月的四合院。 屋檐下,过廊里,有几对小年轻在排队等位。 伍海彦在前台报了姓氏,我们被带进一间小房间里。 这只是名义上的小房间,是客厅用羊皮屏风隔开的,影影绰绰的人影,依稀可见。 “到底是京城,到处是历史遗迹啊。”我这才仔细看了屏风,有皮影戏一样的中国画在上面,画的是宫廷侍女和皇亲贵族,在长廊花园嬉戏游玩。 伍海彦微笑,“那还用说,这千年历史,就等你来发现了。” “哇,伍海彦真会说话,其他人来了做什么,创造历史啊?哈哈”商家为了营造氛围,桌子中间燃着红蜡烛,照的人特别温柔。 “那好,你来创造,等我来发现你。”伍海彦自从上次那餐饭后,说话特别大胆,我听了只好干瞪了他一眼,“没什么好让你发现。” “可是我已经发现很多了。”他拿起菜谱,嘴上说着,眼里余光瞄了过来,“而且,像个大宝藏一样让我非常着迷。” 我顿时羞赧得两颊发红,赶紧拿起菜谱,遮住脸。 伍海彦也不再说什么,一本正经地看菜谱。我悄悄挪眼过去,瞥见他抿唇偷着乐。顿时来了火气,把遮住他脸上的菜谱压下,瞪着他看。 “别闹,点菜。”他用手指点了下我的额头,“你吃什么?” “不吃了。”我赌气。 “那我点自己吃了。”他毫不客气地说,“我叫服务员了?” “哎,想省钱呢,没门。”我抢过他手里的菜谱,“这个,这个。”我在上面乱戳,他倒看得认真。 “这里的出品都不错,每个菜都好吃。”他招手叫来了服务员。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梦里求婚 来了个女服务员,他戳着菜谱说:“这个,酥油起士。然后是这个。”他顿了顿,“来个鲜耗牛ròu火锅,配老豆腐、杂菜,嗯,再来份豌豆黄,北京名小食,嗯,齐了。” “先生,您需要主食吗?”服务员提醒。 “那就来份最小份的窝窝头吧。”他说完,把菜谱丢给了服务员。 “你怎么安排行程?”他像卸下重担一样左右扭了扭脖子,压了压手关节,往后一躺,“我安排一下,带你到周围逛逛。” “嗯,明天讲课,后天观察菌体长势,然后等待总部命令,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可以玩个四五天,然后打道回府。”我迷恋上屏风上的画,看得仔细。 “那这几天晚饭我们就一起?”他试探xìng地咨询。 “先别忙。明天的课还不知讲什么样儿了,我明天联系你吧。”我嘴上说着话,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屏风。 “嗯,那好。” 拿出手机,仔细拍了屏风,让他帮我拍了个美照。不一会儿,他也掏出手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4 章 ,走过来往我旁边一站,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跟他来了个合照。 “哇,这样也行?”我望着他笑,“把手机给我。” “你得在某个方面赢了我,才给你。”他诡秘地眨了眨眼,jiān笑。 “这是什么逻辑?”我白了他一眼,“真霸道。” “哎,说对了。”他又笑,“规矩你来定。” 正说着,服务员端来了菜。 “这是什么?豆沙圈?”我没接他的话,对着食物研究地说。 “驴打滚啊!你自己点的。”他又笑,“好吃,吃吧。” “这么奇怪的名字。”我吃了一口,“我就随便戳了一下,你就点了?” “点啊,你指定的,我哪敢不从。”他净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嗯,京城名菜,我觉得戳得挺好,你不戳,我也得点。” “嗯,还好吧。关键现在肚子很饿。”我刚说完话,肚子很争气地就配合着我咕地叫了一声。 听着这声音,我们俩相视一笑。 等下一道菜上桌的那会儿,我们各自发朋友圈。我看见我们俩的合照,我照的很自然,脸带微笑,乜斜着眼,跟伍海彦的容光焕发很是般配。 原本有些不满,但他把我照的这么好看,不满就在心里就地取消了。 很快,金黄色的木炭火锅上桌。 中间然着木炭,四周是围着木炭烟囱的涮锅,这种火锅我在博物馆见过。 “又是一古董。”我啧啧称赞,“有的吃,有的看,真好。” “说得太对了,有的吃,有的看。”他把新鲜的牛ròu放进沸腾着,水蒸气滚滚的锅里说。 我当然听得他话里余音,不敢接话,怕他说出更让我羞赤的话来。 吃着香嫩的耗牛ròu,说不出的好滋味。 “跟你吃饭真香。”他还在把涮好的牛ròu放进我碗里,“有些女孩子吃东西特矜持,搞得我也跟着不敢吃。” “哦,看不出你还经常跟女孩子出来吃饭哟。”我脱口而出,然而话一说完就特后悔。 果然,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微笑,点头,“不错,这话我爱听,酸的是带点甜。” 我巴喳着嘴,只觉得喉咙发干。只得假装没听见,低头吃ròu。 窝窝头吃了半个,豌豆黄吃了一块,所有出品,的确不错。 “酒香不怕巷子深,真有这回事。”我们吃得差不多了,我由衷感叹。 “还有一味没上呢。”他呷了呷杯子里的水,看一眼手表。 “好饱,点多了。”我感叹。 正说着,菜就上来了。香气浓郁。 剔透的白瓷盘子上,整齐地排着四片两指宽的焦黄食物。 夹一块小尝,还没进口,香味扑鼻,送入口,清香无比,轻轻一咬,脆在口里。 “嗯,真好吃,这是什么?” “你自己点的,不知道啊?”伍海彦捂着嘴笑,“你平时也这样点菜?” “你知道,我那是瞎搞。”我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谁知道你就当真了。” “那还用说。”他仍旧笑。 “说来听听,这是什么菜。”我忍不住又问。 “刚刚我说什么来着哦,我没忘记,我说过,我很记仇,什么时候到你求我说事了,我也不说的。”他说完得瑟地夹起菜往嘴里送。 “不说拉倒。”我抿嘴,继续吃饭。 “这是一种菌体。”他开始话说。 终究忍不住要说了,我心里想,窃喜。 “你是生物专家,难道不懂么。”他慢悠悠来一句。 “哎,什么菌嘛?我伸长了脖子就等来这一句?快说。”我一听说是有关生物方面的菌体,更来劲了。 “刚才在酒店里看着我偷着乐,笑的什么?”他凑过脸来,睁大眼看我。 想到梦里伍海彦跟我求婚,我那滑稽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那,又笑。” “那有什么,不过梦见你跟我求婚而已。”我捧腹。 “啊!怎么个求法?你答应了吗?”他惊愕,继而兴奋。 “好告诉我了,这什么东东?”我指着盘子里的菜问。 “松茸。”他说,“怎么求婚?” “忘记了。哎呀,我得回去研究研究,自己弄点出来吃。” “免了吧,这个是天然的,据说人工培植不了。”伍海彦站起来,捏着我的下巴,“陆维曼,嫁给我吧!”他直直看着我,“这样是不是?” “啊!”我拍他的手,“哪有你这样求婚的,当然不是啦。”我大笑。 “陆维曼,嫁给我吧。”他大声说,单腿跪了下去。 我懵住了,这是哪对哪,好像他当真了。 “呀呀,不错不错,陆小姐,快快应允吧。”一个穿着黑外套的年轻人进来,拍着手说。 我灵机一动,“陆小姐说你没备而来,不够诚心,不算。”说完,拉着伍海彦起来。 “不管怎样,今天我是求过婚了。”伍海彦看着我笑,然后介绍说,“这是这家店的老板,我朋友,刘启东,刘总。” 我笑着跟刘总点头,“抱歉,让刘总见笑了。” “见什么笑,我是证婚人,这事就这样定了。”刘启东抓住这把柄,笑呵呵说,净帮着伍海彦,看样子准备说个没完了。 我嘟起了嘴。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我女……朋友,陆维曼。”伍海彦忙打岔,介绍我,把开头微弱的女字强行押回肚子里去。 “女朋友……伍太太,哎呀,陆小姐,随便吧,反正一个称呼。”刘老板调侃道。 “那不行。”我正式道,“您好,陆维曼。”我跟他握了握手,“您这餐厅很有特色,很成功!” “这是刘总的一处爱好而已,田瑶建筑是才是刘总的正式公司,哈哈,改天带你去参观,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啊!” 既然伍海彦这样介绍,这个刘总生意应当极大,常听人说,京城里居住的大鳄就是全国的大鳄。 “幸会幸会。”我哈哈着点头,又跟刘总握手,半鞠躬。 刘启东忙谦虚地说过奖过奖。 日本是极注重礼仪的国家,刚刚去留学那会儿,导师见学生也是握手和半鞠躬,我也学会了。 这礼仪很好用,一般的人都会很礼貌地回应自己,果然刘总也半鞠躬地回礼了我,而且消去了原先小小的不羁。 伍海彦见我如此,很高兴。 “刘总今天怎么有兴趣过来巡场?” “哪里,小屁孩忽然说要吃烤羊腿,我过来拿。” 我太理解了,中国的爸爸妈妈就是这个样。 “伍总几天前就定下位子了,原来是请陆小姐这样标致的人物,怪不得如此紧张。”趁伍海彦去前台结账的当儿,刘总跟我聊天,“您在北京哪个单位高就?” “刘总见笑了。”我往伍海彦的方向望,他结好账往这边走来,“我刚从广州过来。” 我一边与伍海彦的朋友说话,一边觉得伍海彦这个公司的总经理,当得也很出色了。 “刘总谢谢了,给了这么低的折扣。”伍海彦大声道谢。 “你不早说跟陆小姐这么漂亮的美女吃饭,我弄个更好的房间给你。” “很好啦。”他豪爽地笑,“陆小姐不是一般的人物,你那些高档的去处她未必肯去了。” “嗯,很好。我们约个时间一起玩,陆小姐远程而到,你可要带着人家好好玩玩了。” “好啊,刘总有什么好介绍的,我们一起玩呗。” 拐角的出菜处出来个服务员,手里握着硕大的烤羊腿,jiāo到刘总手里。 我们一起走出了胡同,一起到地下车库取车,然后说再见。 伍海彦在长安路上的一处停车场停好车,带我去天安门广场。露天广场虽然寒风瑟瑟,但游客仍然云涌。 我终于仰望到了华表,也感受了天安门城楼这座巍峨壮观又端庄威仪的古建筑,心中向往多时,只是咫尺天涯。 绕着护城河在天安门前门广场走了一个来回,与各色人物擦肩而过,我们又回到车里。 “带你转一下京城,不过北京的人早睡,一入十点,即为广州的深夜,人迹稀罕。”伍海彦介绍,车窗外沿街的尽是光秃秃的树枝,因为寒冷和风沙,商家门店个个大门紧闭,如果不是从玻璃门里透出来昏暗的灯光,我以为全城进入冬眠了。 “刘总那饭店的确有特色。”我第一次吃到新鲜的耗牛ròu,回味无穷。 “嗯,你要喜欢,我们多来几次。”伍海彦将方向盘往右一打,大裤衩在前方,“前面是中央电视台啦。” “嗯,这个也是北京的标杆之一。”我坐在车里,东张西望,生怕一个疏忽,把美好的景致忽略了去。 “个个这么早睡?现在九点不到,街上就萧条清静如此。” “有去处的。像吃饭,他们可以吃上一宿。” “哦。”我咂舌,“难怪大胖子多哦,是不是刚才说的有更好的去处” “鬼精灵。就是,百姓在家里休闲或者真的就早睡了。像有些商贾三三两两,约上名媛,找个去处吃饭,在里面各种玩乐。”伍海彦说得再含蓄,我也是听得懂的。 “难怪,你说我未必肯。”我掩嘴笑。 “刘总又不认识你。” “哦,伍海彦,你也经常约了……”我住口不说了,忽然我觉得我越权了。 “你呀,就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我们可以无拘无束的,你把我当安卡得了。”他笑,继而说,“都是逢场作戏,有什么好玩,每天下来,累得要死,还要去跟她们假惺惺,耗上那么长的时间,我是觉得更累,而且,那些所谓的名媛,今天跟你在一起调情做戏,明天跟他也如法pào制,我看着恶心。” 我私下忖度他的话,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明摆着要我做他的女朋友,场上那些东西,作为正经女xìng的我当然厌恶,他肯定也是跟着只有更深恶痛绝的。 但是,似乎,伍海彦不曾骗过我,他几时骗过我呢,每次我说什么他总听的,每次,他说过什么,总会兑现的。再说了,在广州的时候,我们一起玩过许多次,他总是忠厚得很。 一时,我无语。 “这么早回去,你也是睡不着,要不,去我那儿参观参观?” 我看着他微笑点头。 伍海彦的住处在海淀区。我的印象里,北京的房子是寸土寸金,伍海彦的居室能有80平米就已经穷极奢侈了。 现实,我看到的却是跃式五房,有单独的书房和吧台。 书房收拾得井井有条,桌面上一盏台灯,一摞子书,对着大书架,侧面是窗玻璃。 吧台在客厅和厨房之间,羊脂玉的大理石台面。 “你们公司配给你的?自己买的?”我颇感意外。 “公司配的呀!”我们踱步走出书房,他脱去外套,里面是藏蓝色的衬衣。 我脱去灰色大外套,露出了里面的无袖裙子。伍海彦接过我的大外套挂在衣架子上,。 “哇,待遇不错啊!”我盛赞,他微微一笑。 “喝点红酒?”我看见吧台右侧的酒格里,排满了Penfolds,全是Bin389或407之类的,还有我不懂的一些牌子。 他随手开了一支Bin389,倒进大口敞开的醒酒器里,红酒甜甜的味道弥漫开来。 北京没有阳台,阳台框进屋子里,少了一些趣味,我不能想象住在没有阳台的房子里面是一种什么样的了无生机。 我和伍海彦开始喝酒。 窗外的北方呼啸而过,屋子里面温暖如春。 我们聊安卡和杜康城,聊广州,聊北京,聊大学时光,不停地碰杯。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边聊边喝,居然把一瓶酒全喝光了。 我起身,踉踉跄跄。平时不多喝酒,一下子却喝这么多,迷糊之中,倒在伍海彦家沙发上睡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聚会 第二天,在喜鹊叽叽喳喳的鸣叫声中醒来。我睁眼,看见了天花,发现自己躺在大床上,摸摸身上,发现身上穿着大大的男xìng睡衣,盖着被子。 霍的坐起来,想起这是在伍海彦家里。 把脸埋进手心里,仔细想了想。昨天晚上,醉醺醺的我趴在沙发上睡。 伍海彦喝得比我多,但却比我清醒。 好似他拿来睡衣将我塞进洗手间,“今晚就在这儿睡了。”他嘟哝。 我抬了好几次的手,才勉强将裙子换下来。扶着墙走出洗手间,我在伍海彦的搀扶下,挨着床沿躺下,好像就睡的不省人事了。 洗手间的大镜子里面,我头发凌乱,穿着大大的白色男子的睡衣伍海彦的睡衣,长及大腿,衣服上散发着淡淡的从没闻过的味道,好闻的味道。 这装着显得我很洒脱,仿佛刚硬的线条里面裹着柔和的棉球,一种别样的味道,别样的美。我仔细欣赏、沉迷起自己来…… “维曼,你在里面吗?”伍海彦在外面敲门。 我开门。 他怔怔地看着我。 “没想到,穿我的衣服能穿出这个韵味来。”他蓦然感叹。 “我也这样觉着,从没穿过这么大的”我张手,做了个pose,“感觉蛮好。” “别动!”他说,一张相片落进他的手机里。 “喂,拿来!”我收起僵在空中的手,“连带昨晚那张,一起缴了。” “不给。”他笑,“昨天说好了,除非你在某个方面赢了我,才给你,任你处置。” “霸道。”我嚷嚷,大笑,伸手去抢。 然而怎么可能抢得到,他足足一米八的个头,我再长十几公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5 章 跟人家平高。 “别闹了,小心上班迟到了。”他举着手机喘着气笑,“你出规矩。” “没什么点子。”我也笑。 “好了,今天给你时间使劲想,想不出来就依我的。” 盥洗完毕,与他出门去吃早餐,然后送我回公司总部。 米娜早在前台处等我,昨晚我一夜未归,因醉酒也没跟她打过招呼,现在见了她有些过意不去,想开口解释,却觉得也没啥好解释的,于是两人打了招呼后就都不出声了。 因为昨天超强发挥,引得总部实验研发中心向乔德申请,让我在实验室指导一段时间。我趁机揩油,跟乔德要了几天假期。 我们公司运作很成熟,用人层层筛选,能在实验室里留下来的基本是精英,更何况是总公司里的。 我其实仅仅就业6年多,比起某些资历厚的老前辈,那是小鲜ròu一碟。大家敬重我的,是我东京医大的学历,这个我非常地有自知之明。所以,尽管表面上,老专家台下认真听我讲课,其实我心底是有数的,因而非常地谦虚。 幻灯片里的细胞或是细菌体图像换了一张又一张,终于一天又即将过去了。 筋疲力尽。 回酒店。洗过热水澡,舒服地躺床上。拿过手机看信息。 昨天发朋友圈的那几张照片收集了满框的赞。在北京工作的同学说来了北京了,就不放过我了。 因为上课,我的手机是飞机状态,现在消息纷至沓来。 伍海彦也打过电话给我,还在微信里留了言。 一一回复,今晚就与在北京工作的同学见个面,总共也就四五个。我下班的早,约会在7点,一会儿同学来接我。 打电话给爸爸报平安。他免不了在电话里唠嗑一番,说各种注意事项。我安慰他,跟他讲有米娜跟着我呢,这让他稍稍安心。 说到米娜,我打了电话过去,“米娜,今晚你可有约?” “陆经理,没有。” “那今晚,你陪我出去吧。” 米娜欣然应允。她是那种标准的文秘,长相一般,脸上有稀疏的雀斑。然而训练有素,举手投足之间一看就是职场的文职。 来接我的竟然是俞项。 他们在全聚德定了包间。 “跟叶小烨有联系吗?”上了他的车,打过招呼我就单刀直入了。 “起初的时候有,现在没有了。听说,你还单着呢?” “是单着啊!你呢?” “我小孩都有俩啦。”他爽朗地笑,“你要去日本读研,书读得太多了,不好处对象啊……不过没事,还年轻呢。” “女研究生是李莫愁,对吧?”我自嘲。 他有些尴尬,“书读高了,要找到匹配的不容易啊!” “不单止书读多了,也是老了呢。”我笑。 “不老,不老,四十岁出嫁都不老。”他越发窘,理科生就是这样,一条藤下去,连个弯都不晓得转。 读大学那会儿,我跟他联系不多,如果他不是叶小烨的男朋友,我对他就更没印象了。 “陆经理是还没玩够呢。”米娜帮他解了围。 难怪叶小烨见了楚楠连书都不读了,跟这呆头鹅说过两句话,就知道这是传统的木讷厚道的理科男了。 “那是,有得玩就使劲玩吧。看看我们现在多累啊!压力山大,还是迟些结婚好。” “呵呵。”我笑,不再撩这种话题,“你孩子多大了?” “六岁和四岁。” 天哪!我心里暗暗惊叫道,孩子都这么大了,也难怪他会那样说我。 很快到了约会地点。 老同学见面,嘘寒问暖之后,便是各自的感叹,大家都在事业的拼搏期,说的多是生活的艰辛。 大家都艳羡我,艳羡我的文凭。但我知道,若干年后,他们之中就有脱颖而出的,论成功,论财富,从来都不是与文凭挂钩。 就目前,没得说,他们在拍拖的时候我在努力啊。好在大家都懂,所以问我为什么在大家都疯狂去玩的时候,懂得疯狂去努力。 我苦笑。没有人懂因为我受了情殇,因为我的童年的经历,他们都不懂啊。 俞项也拍拖,也失恋,但并不是个个失恋的人都选择努力。 这次聚会,我又一次成了同学们饭后余资,都说我出门带助理,唉。 通过这次聚会我还知道了原来楚楠毕业后的就业形势严峻,楚楠当时不愿跟我说实情,仅仅说要等北京的通知。况乎,我觉得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坚持,总会有出头之路。谁知道原来叶小烨同他讲好条件,只好同她结婚他就可以去她家族的公司就业。 时隔多年,我早将他置之脑后,他有无苦衷我丝毫不想去考证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相片 枯草芽孢杆菌培植地并不成功。透明的培养基上面泡水似的麦片状的枯草芽孢杆菌外,还附带别的菌落。 要做再次的提纯转接。 这种实验难度原本比较大,一级种子的原料又非我自己所备,因而混有杂菌也无可厚非。 巴巴地做多一次,然后观摩同事们的其他实验。 午休加午饭时间一个半小时。 午饭在高管小餐厅里进行。小餐厅只摆了三围台,小餐厅外面是大饭堂,坐的下几百号人。 饭后,我坐在围着吧台的高凳上喝西柚茶。 走来个快四十岁的穿花衬衣的中年人,短发整齐的拢向右侧,细眼国字脸。 他坐在我右边,跟阿姨要了咖啡。 “听说你是华南片区过来的?”他问。 “哦。是的。”我不认识他,但公司里对我有传言也是有可能的,谁让我来了就被羁留了呢,估计第一不服气的就是实验室里的那班元老。 “不错,年轻人,有干劲,努力啊!”他扔过来名片,“我叫马思梁。” 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马思梁,北京销售总监。 北京销售总监与我的直接老板蒋门生同级别。 “幸会。”我说,“我是陆维曼。”然后与他握手,“抱歉没有名片。” “你加我微信吧。”总监说,“华南片区我常去,只是你在实验室,我们甚少jiāo叉,故而不认识。”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任谁都知道啊。 我微笑,点头。 对公司总部的人马我很陌生,比如目前这一位。傍晚回酒店,我让米娜去查询。 米娜在公司的时间比我长,之前在人事部任文员,后来做了我的助理,公司八卦新闻什么的,我基本从她那儿获悉。 不过多久,米娜就告诉我,马思梁中医跌打本科毕业,曾在某医院做过跌打医生,而后转行做医yào销售,三年前任总部销售总监,去年十月,离异。 难怪消息这么灵通,我刚到就对我了如指掌,原来是一离异男。 我在微信上谢过米娜,耐心等待伍海彦,他说今晚接我去接近地气的民间去熏陶下人间烟火。 既然去逛庙会什么的,我就换上白色的套头衫,卡其色的运动裤。 北京的庙会类似广州的花市。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蓦地看见麦芽糖,记得很小的时候,在曲阜姥姥家门口,偶尔有小贩,挑着担,穿街过巷吆喝着卖麦芽糖。 姥姥会叫住小贩,买两个糖果儿给我,里面裹着脆香香的碎花生米馅。 买两小袋麦芽糖,虽然不是儿时的味道,但伍海彦与我吃得津津有味。 “儿时,我也吃过这糖块,记忆尤深。”他慨叹。 而后,他又带我去王府井。 “基本上,初到北京的游客都会到这些地方。其实也没甚好玩,但既然来了,便粘粘人气。”他笑,“你天天在实验室里,较之其他的职业,的确与生活不沾边。” “所以觉得也蛮好玩的。”我看着小街市上的小玩意,觉得挺有趣。 许多擦肩而过的人们,都回头看了又看我和伍海彦。我虚荣心bào棚,确实,我们这一对,鹤立鸡群,引来注目,是意料中的事。 去熙熙攘攘的食街一隅,找个干净的店面,点了面条。 上桌的时候,配菜的小碟子,竟铺满了一整桌:腌萝卜条、腌白菜、腌黄豆……细细数来,数十样腌菜,全是用来下面条的。 那一晚,伍海彦拉着我,穿街走巷,走了数不清的路,有微信运动为证:38932步,脚底走得发麻,奇怪的是,并没有累倒。 伍海彦送我回酒店,与我约好周末游颐和园。 周五午休的时候,马思梁又出现在眼前。 依然是西柚茶和咖啡。 他与我搭讪,说起广州。 “我是广州医大骨科毕业的。”他自我介绍,“所以对广州很有感情。” “哦。我们公司有好多广州医大毕业的呢。”我说,“我们科室就有两个。” 是的,张茜和王涛就是广州医大出来的。 “很喜欢广州的春节,喜庆却不喧哗。”他娓娓道来,“我是陕西人,初到广州的时候,觉得那气候真是宜人。” “哦。是啊!想不到马总喜欢广州呢。”我暗自偷笑,早知道他会主动招徕,我就不用费劲让米娜去查他了。 “那我岂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自嘲,“从没想过广州有宜人气候一年365天,天天同一个景色,也是宜人的?我倒觉得有一年四季的城市更好玩,起码让人知春秋。” “哦,原来陆教授是这样的见解。” “呃,过奖了,马总还是叫我陆维曼吧。” “也是。春夏秋冬,原来就是为了区分季节的,广州是有些不分春秋了。” “春节马上就到了,今年我们大学58周年庆,我与校友约好回校。” “马总您来广州我做东道主。”我客气地邀请他,他也欣然同意了。 “维曼既然来北京了,也在北京游玩几天,我可以做做导向。” 我婉言谢过他,说有朋友早约好行程。 他有些失意,却仅仅在眼脸上稍纵即逝。有城府的人总是这样子的,我见惯不怪了。 周六随即到来。 北风呼啸,冰冻三尺,然而却不能挡去人们对旅行的乐趣。 伍海彦带我从北宫门入颐和园,然后游苏州街,去佛香阁。 坐在佛香阁正对着十七孔桥,鸟瞰山下萧杀的一片枯黄,迂回曲折的庙宇廊道,远观白冰一片的昆明湖,忽地想起洛珂湖,洛珂湖与它何其像,只是它没有十七孔桥的壮观和空旷,那桥,那结冰的湖面,相信右边便有一棵百年红梅,正吐蕾芬芳。 前天晚上,大家说起楚楠,我麻木。 今天,望着昆明湖,却不自觉掉下泪来。 自从叶小烨与楚楠东窗事发,我便不再去洛珂湖,现在才知道,洛珂湖原来就在心里扎根…… 伍海彦默默在我旁边坐下,递给我纸巾。 那次靠近他胸怀,我一个激灵将他震慑,他就没有跟我靠的很近过。 现在,我思绪飞扬,想找个依靠依偎,却不自觉选择了左侧的门柱。 “风大,你这样会伤眼睛。”深沉的男低音提醒我。 敛泪,收回纷乱的思绪,下山。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该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我从不趁人之危。”他牵了牵嘴角,微微一笑,“比如周二晚上,你在我家大醉。” 我啐了他,破涕为笑,“你敢?” 他迅速地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 “你。”我愕住。 他哈哈大笑,“原先我是不敢的,如今你授权了,我便敢了。” 我脸颊一热,扭身往山下跑。 就这一霎那间,又一张相片落入他的手机里。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颐和园 “给我。”我娇嗔地向他伸手,却被自己的声音实实地吓了一大跳,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会发嗲了?仿佛不用拜师,女xìng自身原本就具有,只是需要伪装自己,故意让人自己看起来强大?我不置可否地笑,摇头。 “你笑什么?”伍海彦伸过头来。 “让我看看。”我又娇嗔地说了一句,因为新鲜,颇觉有趣。 他很受用般,把手机捏在手心给我看,却不肯松手。 “怕我抢了你手机?”我笑。 “怕你多手,不小心删了。”他撒谎。 相片里面的自己娇羞地笑,眼望地面,背景是广袤的昆明湖。 我感叹,“你照相技术了得,我不舍得删除。但我不要把自己落在你手机里。”我眯着眼看天,天空投来微弱的亮光,照在昆明湖上,湖里的结冰将阳光折shè地明晃晃。 “那你得凭本事来取。”他狡黠地笑。 “你说吧,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我开口,他一直说这话,已经好几次了。 我们边说边下山,皇家的屋顶金碧辉煌,在一片萧杀的风中美轮美焕。 “我们滑冰,谁先到终点谁赢,照片谁处理。” “我。我滑都没划过冰,怎么赢得你。” “兵乓球?游泳?网球?高尔夫?甚至是健身,随便你挑一个。”他温柔地看我。我心里琢磨他是真心让我?他总不会什么都精湛吧? “好吧,看在你技术了得,帮我照的好看的份上,就依你,高尔夫吧。”我心里没谱,除了健身和高尔夫,其他我一概不会,因为读大学参加过选秀活动,里面就有高尔夫的培训,好在学成我没放弃,后来也经常地去打。 “你是存心开脱啊?还真选这个,就现在这个季节,非得到海南去了。”他埋怨。 “广州也蛮好的,草虽没有海南的那么肥美,我们比一场,还是可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6 章 的。”我大笑,觉得自己选得不错。 “好,那就等你回广州了,我追随了去。”他呵呵一笑,嘀咕道,“早知道就扛了单反来。” 下午4点钟的光景,逛了长廊后我就没什么心思看昆明湖了,因为跟洛珂湖太像,我不愿去溜达。不是我对楚楠还有什么眷恋,而是,毕竟那是曾经的伤心事,伤疤好了,但痕迹还在,没有必要去揭开它。 伍海彦是聪明人,我即便不说,他也知道我是触景伤情,于是就带着我从正门出去了。 中午的时候在苏州街吃过些食物,到现在肚子里应该dàng然无存了,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 “我们觅食去。”和伍海彦上车,我听着他说话,开始觉得疲惫。 “回市区少说要个把钟,你先睡会儿。”他周到地照顾我。 瞌睡虫全面袭来,我靠着靠枕,在汽车的摇摇晃晃下迷糊入睡。 正睡得香,忽地听见电话铃大响。条件反shè地抓起电话。 “喂。”我懒洋洋说,“陆经理,我何洋。” “何洋!”我睡意全消,声音徒然清亮,“怎么了?” “月底报告我签谁的名?是签您的吗?” “当然是谁做谁签慢。”我忽地想起张茜,“今天才25号,还有一周时间呢,你着什么急?” “您不是要在总部做指导吗?不是说要过了月才能回来吗?”电话里何洋急了。 “别着急。你将资料整理好放着,28号我通知你。”我打了个哈哈,“周六你怎么没放假?” “我怕临时搞不赢,今天过来加班。” “哦,先别急。”我安慰他,“该休息就休息吧。” 电话那头嗯哈了一下,就挂了。 “你这下属还挺卖力的,领导做成你这样的,真省心。”伍海彦说。 “哼。”我用鼻子哼了一声,“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他卖力,他恨不得将我替了下去。”我没好气地说。 赶紧打了电话给张茜。 “你妈妈那里顺利吗?”我真不想给休假期间的下属打电话。 “还算顺利。”张茜那头传来疲惫的声音。 “28号你看看,能不能抽出时间回公司一趟。你请假,我又在北京出差,这个月的汇总报告上要是签了何洋的名字,那就不好了,明白么?” 电话那头张茜急急地说会争取,我也就只好挂电话了。 “这是为什么呢?“伍海彦来了兴致,”那个何洋很厉害啊?” 我一五一十地将何洋的事告诉了他。 “我倒不觉得有这么严重,你说蒋门生是你上司,那这个蒋门生一定会帮你把关的,这个何洋,除非是蒋门生的心腹,不然必定久不矣你们公司了,公司任人,最厌恶不忠,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而且被老板知道了,没有活路的了,你不用如此cāo心了。” 我奇怪他为何如此坚定,但也觉得他说得甚是有理,也就默认了。 “哇,一觉醒来,天全黑了。”我惊叹。 “冬天的北京夜长得很。”伍海彦说,加快了油门。 路旁黑黝黝的树杈快速往后倒退,很快见到灯火辉明的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大马路。 霓虹灯闪烁,回到市区。 饥肠辘辘,随便找了家面馆,囫囵吞枣,果腹之后,回来些精神气。 “这两天干脆在我那边住好了,免得一大早的我来回折腾。”伍海彦提议,“明天长城长,支撑的住么?”他歪头看我,一脸挑战。 “好吧。”我耸耸肩,“难道怕你吃了我不成。” “啊?”他瞪大眼笑,“你同意我可不推辞。” “油腔滑调,你真坏。” 他笑得更得意。 回酒店取衣物,米娜早不在酒店里,不知上哪儿玩去了。 回海淀区的路上,他顺带捎我去他朋友开的茶庄里。 里面全是古香古色的仿宋明时期的家什座椅,屏风花架上摆设着各色的茶饼,茶罐,或者煮茶的家伙,晶莹剔透的茶杯,或者紫砂壶。硕大树根雕做成了冲茶、喝茶的桌面,周围是根雕的座椅,老板的背后一角,一棵叶片翠得yù滴的绿萝攀附着大树干旺盛地生着着。 在这一片凄黄的世界里忽地来一片广州街头习以为常的翠绿,我的心头忽地一亮。 喝茶。 老板与伍海彦聊天。 我参观完毕,乖乖在伍海彦身旁坐下,老板问我是不是央校的学生? 我迷茫,伍海彦刚进来的时候介绍过啊,他怎么转眼间就忘却了。 伍海彦忙说是广州的朋友。 “哦,广州怎么有这样标致的女孩儿,我以前到广州,看见满街是褐黄皮肤的女人。”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论归宿 “那是。广东本土的女孩原是不漂亮的,但随着经济好了,美女们纷纷嫁广州,不就造了许多美女出来了。”我微笑,“我妈妈祖籍滕州,早年跟老祖宗迁居曲阜。” “噢,难怪。”老板说,“果然有道理,还是广东的男子有福气。”他顿了一下,“美女喝茶。” 颜值真有这么要紧吗?我哑然。 回去的路上,我问伍海彦,“颜值真有这么重要么?为何你的朋友们第一眼见我,从不问我是做什么职业的,光是注意我的容颜?” 他哈哈大笑,“你当真可爱得要紧。男人看女人,不看容颜看什么?颜值当然重要了,特别是女孩子。” “这么说,哪一天我没了这个颜值了,比如说我人老珠黄了,你是不是当街撞见我了都装着不认识啊?”我听他这样说,很生气。 “那是两码事。如果你人老珠黄的时候,我们原先是认识的,那还是认得啊,女人老了没关系,我妈妈就很老,但我仍旧爱她。所以,男人女人都要有个归宿,互相取暖。” “那是你妈妈,不可能每个人都跑去做你妈妈”我突然觉得我真的好傻,怎么把问题绕成这个样子!忽地我不再言语。 “你倒是把话说完啊。”他还在笑,“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啊既然有美貌,就要择优录取,捞个金龟婿,你们女孩子不都这样吗?” “你笑什么?我觉得一定都不好笑。”我恨恨地说,“我就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包括你说的女朋友哈。”我顿了顿,续说,“都是你们这些男人坏得要紧。” “好了,好了。我只是开开玩笑我妈妈就不漂亮,我爸爸一样爱她,天下长得不好看的女孩多去了,总有喜欢她的男生,对吧?” “这话说得差不多。”我转而一笑,“长得好与不好看,由不得自己,倒是努力,可以自己把控。” “你这话我爱听。”他瞧了我一眼,“有骨气的美女我折服。” 我旗开得胜般,莞尔一笑。 “你说为什么你会笑得如此销魂呢?”他仿似自言自语地嘟哝,我不再接他话茬。 回到伍海彦家里。 原来不止女生睡前需要一杯葡萄酒,男生也适合的。 沐浴出来,就看见伍海彦一个人在独自斟酌。 我免不了要陪他喝。 好在今晚的是昨天他喝剩的半瓶。 各自小斟了一杯,那瓶剩酒就喝完了。 分道扬镳睡觉去。 在他书架上抽了本资本运作,虽然这类书我极少看,但既然近在眼前了,涉猎一番也是有趣的。 躺床头上看了一小会儿,困意袭来,倒头睡了。 忽地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远处有山,有溪流,我兀自数草地上的田基黄花,正看得入神。 爸爸来了,在晨光中,他的身影异常高大,背后金光闪闪。他拉着我右的手,说,“曼妮子,伍海彦值得托付,女孩家总要有个体贴自己的过活,一辈子那么苦,不要折磨自己了。” “不行。”晨光被占去一半,妈妈突然来了,拉着我的左手说,“曼妮子,你看看我。” 我看着她,挣脱了爸爸的手,我紧紧抱着她,哭得要死,“妈妈,我想你,你不要离开我。” “我从来没有离开你,曼妮子,我陪着你,男人不是可以托付的东西,不能找男人作为自己的归宿,你要靠自己,你看看我,男人可以托付吗?” 我使劲点头,紧紧抱着她哭,哭得稀里糊涂,哭得伤心yù绝。 忽地听见有人叫我,远远的,低低的男低音,我艰难地睁眼,听见自己的呜咽声。 “你怎么啦?”伍海彦在门口敲门,“我能进来吗?” “不要进来。”我完全清醒了,原来黄粱一梦。 搂着被子垂泪,他还是进来了。 “怎么啦?”他关切地问,“抱歉,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梦见妈妈了。”我抽抽搭搭。 “安卡跟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情。”他顿了顿,“起来吧,我带你去爬长城。” 他把手伸给我,我没接。除了楚楠和爸爸,哪个男xìng的手我都没有触摸过,当然除了礼节上的握手之类的。 他讪讪地笑,不与我计较,立在床边说,“起来看看,我做了什么好吃的。” “哦,天亮了。”我说着掀开被子。 “可不是。”他走出门去。 快步跟着出去,吧台上面,煎蛋、包子、干蒸,白米粥,全是广东早点。 我激动的笑,“哇,好久没吃到广东早点了。” “快去洗刷。”伍海彦盛粥。 盥洗,画眉,清新的早晨。 我穿运动装,他穿着休闲装的薄棉裤,一件中山装外套,脖子上系一条格子围巾,与我的白围巾相得益彰。 “你不冷吗?”迎着呼啸而来的北风,我们上八达岭。 “不冷啊。”他嘴边吹着腾腾热气,“一会儿爬山呢,穿多了反而会出汗。”末了,他补充一句,“你冷吗?” 我摇头,“你穿的是薄裤子。” “没事。”他爽朗地笑,跑在前头。 我追逐他,也笑。 路上的行人艳羡地看我们,这些天,跟伍海彦出门,总收到艳羡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大概都是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或者是金童玉女之类云云。 我听了很受用,估计伍海彦也是,瞧,他不是笑得更欢吗? 越往上爬人越密集。中国人多,外出旅行就这点不大好,到处人叠人,没办法。 下山的时候,我们另择一条路走,人迹稀少,沿路有喊山的年轻人,我们也不列外,伍海彦大声喊:“陆维曼” 我大声回“哎” 大山回音阵阵,在山谷间盘旋而上。 我们开心地大笑。 十一月是香山的黄金时节,下午3点多,我们就坐在满树金黄的大银杏树下了。 我们没有去爬山,就静静坐着,听落叶的声音,看香山满山的火红。 没有人相信我们不是情侣,我与他,像情侣一样厮磨在一起,他偶尔躺在枯黄的草地上,闭上眼,让金黄的银杏落在脸上。 我陶醉在这样的意境里,是不是情侣,有什么重要。 天幕暗淡下来。北京的冬天黑得早,我们又要回去了。 “今晚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点头,“许久没吃自己做的饭菜了,有些怀念了。” 正文 第四十章 论归宿 “我打下手。”我接过他从冰箱里递过来的菜,放进洗菜盆里。 “周二晚上,我梦见自己跟你求婚了。”他切西兰花的时候突然说。 “哈哈,你那天在四合院里求过了。”我大笑。 “那天晚上睡梦里又求了一次。”他切着菜,认真地说,“我感觉,跟你拍不来拖,我们直接结婚算了。” “啊!”我惊叫一声,“那怎么可能,真要找一个人结婚,一定要好好拍拖。” 他瞟了我一眼,“跟你能拍拖?那就要铁树开花,得千年等一回。这样花儿都谢了好几百回了。”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能拍拖。”我冲他一笑,“我拍过。” “啊?”他恍然大悟般,“不过我不信,你不会以为拍拖就是我们这样吧。” “那要怎么样?”我咯咯地笑,他太逗了。 他想了想,放下刀,“示范一下,来。”他准备拉我的手。 我抖动了一下,立刻抽回去。 “你看,不行吧。”他又顿了顿,“还是这样好。” 他单腿跪了下去,手里拿着西兰花,“维曼,嫁给我吧。” 我扑哧一笑,“伍海彦,你又是哪一出?” “接花呀。”他说,我接过他手里的花。 “眼角含泪,点头同意啊!”他指导我,我大笑,点头。 “我没有泪。”我巴巴地说。 “拉我。”他说。 我拉他。 “那,这样多好。仪式完毕,结完婚了,送入洞房。” “去去去,你就美得冒泡吧。”我洗好菜放进菜框里,“伍大厨,切ròu。” “食古不化。”他嘟哝,“第四次求婚了,陆维曼,你可记好数了哈。” “这话我怎么听得这样熟络。”我又笑他,“呀呀呀,安卡就这样说我的。哎,说真的,这么久不见她,倒有些想她了。” “她又不能带你爬长城,想她做什么”他说完,又来一句,“叫杜康城跟她一起来,你是不是更高兴。” “她来可以,杜康城就免了吧。”我蹙眉,“再说了,安卡要演出。” “哎呀,你还是找一个人拍拍拖得了。”他又将话说回来,“有没有你不讨厌,又对你好的?我跟你安排一下,体验体验。” “啊?”我呆呆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忒么像我爸?” “那要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7 章 么样嘛我让你做我女朋友你不同意,跟你求婚你又不同意,你总要开窍啊!”他似乎不是开玩笑。 “我不开窍吗?”我白了他一眼,“炒菜。” 他摇头笑了笑,下锅炒菜了。 就我们两个人,在饭桌上吃饭显得桌子太宽绰,太过于冷清。于是我们就将菜摆在吧台上,对坐着吃了。 饭后还是要喝酒的,碰杯。 “你常常做梦么?”伍海彦一边摇晃着手里的杯子,一边问。 “偶尔吧。”我也晃着杯子,深红色的葡萄酒散发着甜甜的味道。 “你就没想过去找她。” 我知道他所指的她是谁。我摇头,“找到了又如何?能将过往的二十多年补回来吗?” “可是你想她。”他顿了顿,“与其这样思念,不如找到她,或许你会更轻松快乐些。” 我不置可否,轻轻碰了碰他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光。 “我从没这么强烈地想抚摸一个人,轻抚你的长发,你的脸颊你知道,我喜欢你!”伍海彦也将手里的酒一口喝完,“可是,我知道,只要我轻轻碰一下你,你就会颤栗,你是悬崖上的黑玫瑰,美艳却冷绝,只能远远地看着。” 他说完,斟酒。 “那又怎么样?孤女腐鼠。”我笑,“我命本这样,哀它何用。” “慈乌失其母,哑哑吐哀音。”他将酒杯端起,喝了个底朝天,“百鸟岂无母,尔独哀怨深。” “她连机会都不给我。”我苦笑,“灿灿萱草花,罗生北堂下。” “或许她有不为人知的苦衷。”伍海彦看着我,眼里是无尽的爱意,“你应该给自己给她一个机会。” “天下之大,何处觅她。”我眼里开始噙泪,又一口将酒喝下。 “我愿意帮你。”他注视着我,一字一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愿意与你一起面对。” 我原本将这些抛诸脑后,他却来撩起。回想人生往事,我凄然一笑,轮起酒瓶,却被重重压下。 “你不能再喝了,借酒烧愁伤身。”他将酒杯收起,“今天到此为止,后续我会帮你一起,将你母亲找回来。” “呵。”我笑,“是你起的头,你倒会收尾,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哈。” “嗯,我就这样。”他说得干脆利落,然后收拾残局。 “真霸道。”我嚷嚷,却跟他一起收拾,“你真打算帮我找回母亲?” 他看着我定定地点头,坚定的样子。 “我爸爸以前找过。我十岁之前,经常找她,我爸爸被我闹得无法,曾四处觅她,无果。” “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你将你母亲的情况整理给我。” “现在?” “倒不急。”他笑,“还说不用。” 我一窘,哑然失笑,“好吧,改天给你。”末了,又补上一句,“谢啦。” “嗯。”他将洗好的碗筷递给我,我擦干后将它们放进碗柜里。 我打开电视,盘腿在沙发上坐下。不一会儿,伍海彦也过来。 “你累么?”他问。 “今天下午没怎么走路,还好。”我剥了橘子,塞一个在他手里。 “放进我嘴巴里。”他故意把手往身上一抹,“我手脏。” “真逗。”我扑哧一笑,喂他,“矫情。” 他不理会我,含着橘子说自己的事情,“那么我们一起去超市吧,家里东西吃得七七八八了。” “嗯。”我点头,披上外套,与他出门去。 屋外无风,天空寂静空旷,仿佛听到落霜的声音,夜晚更冷了。 进超市,热气扑面而来,又将外套脱下。 “真麻烦,一天下来得脱多少次衣服啊。”我慨叹。 “有的脱已经很幸福了。”伍海彦瞪我,“没得脱不冷死人。” “那我回广州去。” “去去去,你回广州去,北京的百姓跟着你啊?” “哟,倒胸怀百姓了,敬仰啊。”我哈哈大笑。 “没心没肺。” 我偷偷笑。这些天与伍海彦相处下来,倍觉舒服,自己不经觉快乐了许多。 我觑一眼这个给我快乐的大男人背后,发觉他越来越高大帅气了。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我的母亲,见过安卡的爱情,如果不是遇见过楚楠,我相信,我一定被他感化了,与他做对露水鸳鸯,相栖相宿。 然而所有的曾经,让我对一切不再憧憬。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依恋 再次取出培养基,枯草芽孢杆菌长得甚好,指甲片的棉花般贴着培养基泛白。 除了这种高难度的实验,其他的一切淡如白开水。 总部里面的科研人员全是身经百战的老手,没有像叶小童之类的见习生,因而各自的实验研究相当出色,我在这里也不见得高明到哪儿去。 将枯草芽孢杆菌提纯,将为公司提供一级种子,我的任务算是完成。 公司为了表彰我的贡献,将这次纳豆菌命名为曼纳豆。并许我全球任选一个国度旅游一次,为期半个月。当然还有颇为丰硕的奖金。所有这些奖励,在我回广州的第二天,就足额打进我的账户里。大抵国人喜欢在外企做事,就是喜欢他们的福利之大之快了。 我向往享誉冰火之地的冰岛已久,那个建在北极圈附近的国度。看雷克雅未克的鬼魅建筑,或覆盖地表如覆台布抑或飘带一样摇曳的瀑布,还有格陵兰的极光,……据说一路上游玩,随时能见彩虹。 我将我的荣誉与奖励电话告知爸爸,他在电话里喜极而泣,“太高兴了,曼妮子,这太高兴了。” 然后,没有别的语言了。 越简单往往是最真诚的,仿似爸爸的话。 我竟也高兴得流泪,这些年来,我也太不容易了。 这一天,我步履轻盈,对谁心里都乐滋滋。午饭时分,西柚茶和咖啡,我又遇见马思梁。 他恭喜我,他是与我面对面分享荣誉的第一人。 “你选择去哪里玩呢?”他问。 “冰岛。” “有眼光。”他对我竖起大拇指,“全世界的地貌都集中到Id去了,真正的净土。” “你去过。” “十年前去的。” “见过极光?” “见了。”他清了清喉咙,“你必须携伴一两个好友一起去,徒步、骑自行车、自驾是最好的探索方式。” “你去的方式?” “自驾啊。”他自豪地说,颇有凯旋归来的味道,“衣物要带足,去了那地方,别的地方就不好玩了。” “嗯。届时向你取经。”我于是心中更向往了,高兴地握着装着西柚茶的杯子在手心中来回搓动。 傍晚的时候,伍海彦过来我住的酒店。免不了又将那振奋人心的事又向他报告了一番,我说得唾沫星子乱飞,躺床上手舞足蹈。 “呵呵。”他坐在沙发上笑,“看把你乐得,什么时候出发?” “回广州就申请签证,最快得两个月后吧,唉,高兴归高兴,还没有攻略呢。” “你自己?”他瞧着我傻笑。 “哎,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能否跟我同往?据说去那个地方,徒步和自驾游是最好的选择。” “嗯……”他面有难色。 “唉,那就算了,我求我爸跟我同去吧。”伍海彦管理着偌大的公司,说走就走肯定不行,没有哪个老板会同意他的高管说走就走的。 “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不让我去了?” “真能行啊?你老板肯放你大假?”我翻身趴在床上看着他,怀疑他的话。 “老板没了我不行。”他哈哈大笑。 “神经兮兮,没有哪个老板会没了哪个员工就不行的,夜郎自大。”我一本正经地教育他,“做人要脚踏实地,这么不老实,小心老板炒你鱿鱼。” “是,老婆大人。”他一副乖巧的样子。 “哎,伍海彦,谁是你老婆,你别乱喊啊!”我霍的站起来,拿枕头掷他。 谁知道他身手敏捷,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老婆大人。”他笑嘻嘻又来了一句,“我跟你求过婚了。” “谁答应做你老婆了?”我白了他一眼。 “你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啊,默不作声即为默许。”他嬉皮笑脸,完全不似两年前初识的样子。 “现在宣布不好。”我叉着腰跪在床上说。 “事过境迁,现在不生效了。”他捡起地上的枕头,“我饿了。” 我哭笑不得,只好服软,“出去外面还这样叫我就翻脸了哈。” 他鸡啄米地点头,一脸滑稽,“我饿了。” 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我一乐,“走吧。” 那天晚上我们吃东北菜,我向来喜欢锅包ròu,只是近来,体重有向上的趋势,我便息去爱火,改吃胡萝卜和松子鱼了。 伍海彦点酱骨架,男人爱吃ròu,雷打不动,我爸爸也是。 饭后饶有兴趣,我们即兴看了场电影,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就这样,我在总部呆到了27号,乔德帮我向蒋门生争取到4天的假期。 28号米娜先行回去广州,我搬去伍海彦的屋子里住,一直在北京呆到月底。 那四天的假期里,伍海彦仅仅上了一天班,其余的都是早晚去一下公司就回来陪我去游山玩水,整个北京城,被我们游了个遍。 每每,伍海彦外出回家,只要一开门,他就大声喊:“老婆我回来了!” 从刺耳到顺耳,月底回到广州的时候,竟有些不适应他不在身旁的日子了。与人相处,终究有种依恋。 人有时候就这么戏剧,给的时候不要,没有的时候,挺想念的。没想到,伍海彦也有这样的感触,他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维曼,每当我喊,老婆我回来了,却没有你的影子,我的心立刻沮丧极了,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没有。”我立刻回答。 他真的很笨,女人怎么会跟一个跟她没有任何亲密关系的男人说有呢。然而,他却让我觉得他不是那种有坏心思的男人。 楚楠从来不跟我讲这些,他总是将事情做了,才让我知道。 到底伍海彦更可靠些,我有时候望着小区里绿色的榕叶,想呆在荒漠般的北京的伍海彦,不知不觉跟楚楠暗暗做比较。 张茜没有让我失望,在月底前她赶回公司做了总结,并签上她的大名。何洋颇有微语,但我告诉他,张茜在公司的时间比他长,各种程序较他更明了,让她做总结更让我放心。 何洋纵有天大的不愿意,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不得不服从。原本他就该退出实验室了,自从他做了那单事后,他就该永无翻身之日了,但人算不如天算,天网恢恢疏而有漏,他这条漏网之鱼在之后竟然跃了龙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天网恢恢 十一月中旬,总部发下文件,华南片区的科研中心实验室主任拟名何洋,正式受职在春节后。 我手里拿着公告,感觉云里梦里。 径直去找蒋门生,不在,秘书说他刚刚离开,没有任何jiāo代。我于是等在门口。半晌功夫,人出现了,我的感觉也回来了些。 不等我开口,总经理自己开口了,“维曼你也甭找我了。我也是刚刚收到通知,谁知道上头什么意思?” “您没有将何洋的那单光‘荣事迹’向上面禀报吗?”我愤怒之余是惊奇。 “我们这边人手没到位这不,人事部那边刚刚有了人选,谁知道这是撞了哪门子的邪,人事任选,都是由下而上打报告的,像这样由上面直接指定的,除非靠猎头捞来的内部高层,诸如你、某些部门经理,这种情况,我也是大开眼界了。”蒋门生顿了顿,“现在不能做任何报告了,事发不报,出现状况了才‘亡羊补牢’,我们两个一起拖下水。”他嗟叹,蹙眉看我。 我们相顾无言。 而后,我的上司又低头思虑一般,冷冷地哼了一声,“不会是何洋这小子上面有人吧。” 我瞧着我的上司,默不作声。 该说的他都说了。 难道何洋总部或者香港那边有人,他有背景? “那么,他做那些事来所谓何事?专门给自己留个污迹?”我狐疑。 “也是。”蒋门生拍着自己的脑门,“我也是彻底懵了,你好自为之吧。” 听了这句话作为结束语后,我百思不得其解,告辞出来。 手chā口袋,晃悠悠走在回办公室的长廊上,玻璃幕墙外,喷水池的水柱有节奏的开着水花。 偶尔地就有同事迎面而来,大家相互打了照面招呼。我敏感起来,这些迎面而来的看起来普通隐匿的家伙,有多少是与总公司关系、有‘背景’的呢?想到这些,我打了个寒噤,这到底有些可怕。 回到办公室,往楼下瞧小公园里的花圃,鸢尾花一片绿色盎然,热闹的花期已经消逝,有个别在顶风做浪残存的鸢尾花也紫的璀璨,但谁会在乎呢。花圃已然不是昨天的花圃,昨天的花儿仿佛为自己绽放,今天却是陌生得了;公司也已然不是昨天的公司,仿佛昨天的公司是自己的家园,回到公司,似乎回到自己的家园,现在,也是陌生的了。 说不出的惆怅。放下窗帘,我坐回办公桌,桌面上依旧是小山一样高的待批文件。记得那天,张茜站在这里,说着实验室主任的事儿,我对她说,你就不想升职,不想涨工资,不想给你家人带回更好的福利? 那时,张茜是那样的相信我,我也相信自己,相信蒋门生...... 今天,夕阳依旧,张茜不在。但我话依旧在回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8 章 :公司就算有心栽培你...... 无精打采地看文件,忽地听见米娜与叶小童的争端。 “我要见陆经理。”这是叶小童大声嚷嚷。 “你要等一下,我要请示她。”米娜应该是拦住叶小童,不让她进来了。 “让她进来。”我说。 看见叶小童,一脸的不屑。米娜关门出去。 “就知道你口是心非,假装好人。”小姑娘自从培养基那一桩事后对我态度恶劣,难怪米娜不让她进来。 我的确对她没好感,特别是今天,更加重了这感觉。 “你是想来搅事?”我嗤之以鼻,冷笑。 “你去蒋门生那里告我的状,让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是也不是?”她咄咄逼人。 “就这事吗?”我挺直了背脊,严厉看着她。 “你说是也不是?”她恼怒,泪在眼眶里打转。 原来为这个,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往事如烟,如果,如果没有当初,或许结果比现在好吧。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叹了口气,“你委屈,总经理知道。 叶小童也是总部指定派下来的人,她跟何洋,应该站一条线的,她为何洋吃些委屈,算不得什么,我恨的是,这竟拖累了张茜。 “你不要拿总经理来压人。”小姑娘尖锐地叫,米娜慌张地来开门看究竟。 “叶小姐,请您出去。”米娜推她。 “啪。”一记脆生生的耳光打在米娜脸上,米娜愣了一下,晃过神立刻回刮了她一掌。 “住手!”我一边呵斥一边飞一般飘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女孩互相扯着头发扭打在一块。 “来人啊!”我大声吆喝,去开这扭在一起的人。 我话音未落,安保及时赶到。我纳闷他们的神速,后来的事件登记中了解到,原来在米娜进来之前她就叫了安保员了。只是米娜万万没想到,叶小童会出手袭击她。 两个女孩住手了,我让安保员和米娜先行退出去。 米娜担心我,我跟她说有什么意外我再呼叫她,见我执着,她也没说什么,就退出了。 我一声不语地看着披头散发的叶小童。她仰着头,看天花,一副谁都不放进眼里的德行。 看她渐渐平静下来后,我开声,“你有什么问题跟我说,打米娜干什么?” “臭不要脸。”她咬牙切齿,“你们穿同一条裤子。” “你要注意用词。”我敲了敲桌面,“你的那件事,公司自有安排,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跟总经理说你什么坏话,我也犯不着说你坏话,说白了,我说我下属的坏话,我这领导还能做下去么?”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静看她的反应。 “你们污蔑我,也就罢了。凭什么这次主任的选拔,不是张茜老师,而是何洋?” 她这话倒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她是为讨她恩师的公道而来。 “污蔑你?”我定了定神,苦笑,“那次培养基,你的确搞砸了,原本这实验室,就不该你来的,我已经请人事部另外为你谋高就,但你却执意要留在这里,我有什么办法。” “好,就当是了当然,我知道,那次培养基我千真万确是没有弄错的,然而却神奇地错了,就当神仙处罚我不懂事好了。然而,这次呢?你口口声声说张茜老师是负责的,技术过硬的……总之是最好的,但是结果呢?哼,结果就是你口是心非,假话连篇,让何洋踩着她上去。陆经理,冲着这两件事来看,你的确yīndú得很。枉我老师对你敬仰有加,平时里,连句难听的话都不让我说你。你说你这人,你这种小人,歹dú的人,不得好死的人……”她开始发狠,搜肠刮肚全世界的dú词来骂我。 “我恨不得你去死!”她找不到更好的说词,急的跺脚,“呸呸呸,学者,教授,留学生,屁都不如。” 她正骂的过瘾,张茜忽然进来了。 “叶小童,住口。”她一声娇叱,叶小童立刻停住嘴,惊愕地看着她。 我一直皱着眉,看叶小童表演。说真的,我原本冷静,在职场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我是更理智和冷静了。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天网恢恢 办公室一时鸦雀无声。 “张茜,你来得正好。”半晌后,我打破寂静。 “陆经理,请原谅她年幼无知。”张茜拉着叶小童,像慈爱的母亲拉着她的儿女,转过头来客气地称呼我,那语气,陌生得仿佛我们是不曾相识的陌路人。 我听这口气,心惊ròu跳,“张茜。你妈妈康复了么?” “谢谢陆经理记挂。”她简短地回答我,仿佛我是dú瘤,是散发恶臭的垃圾。 她拉着叶小童,往外走,要快快躲离我这遗臭。 “张茜。”我难过地说,“你知道,我也是刚刚知道,这结果,出乎大家的意料。” “往后,我知道怎么做,你不用解释了。”张茜回头应答我。 “不要你假惺惺。”叶小童也回过头来,又轻蔑了我一眼,“茜老师,我会让爸爸帮你想办法。” 仿佛妈妈当年的决绝,她们说罢拂袖而去。 我的心被撕裂地痛我答应过张茜,我会帮她,就在前不久,我让休假的她回公司做月度总结,等等这些,我告诉她,蒋门生和我的意向人选就是她! 然而,苍天却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让我和蒋门生都措手不及。 眼睁睁看着张茜携着叶小童轻轻掩门而去的背影。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曾经,我对她说,“你就是太好说话,没个原则xìng!”我说她,呵,亲爱的读者,您记得否? 我的话像从地下冒出来般,羞辱着我的寸寸神经,“叶小童这个话除了对你,估计对谁都不敢说,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因为她看死你不会出卖她!”我凄然地笑,这话应灵了啊,叶小童果然没有出卖她,还说要让她爸爸来帮助她,然而我呢? 我站出来了吗?揭发何洋了吗?我为了蒋门生,为了我自己,我像冬蝉一样隐匿起来了。 罪恶的感觉袭击我,让我颓丧,我举目无亲。 从这以后,她会待我像陌生人么?我在乎她。 无助,失落和痛心,一并袭来,人生的痛,痛在最亲的人离你远去,你呼喊,你挣扎,苍天却冷静地看你,笑话你。 我恨我的无能为力,恨苍天不开眼,什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切都是骗人的。 我的泪流了下来,职场上千辛万难,没有张茜这样绝情对我这么难。 那些日子,是我进入职场以来,最为沮丧的日子。我情愿我从来没有进过实验室,没有见过张茜。 米娜进来,难过地看着我。 我放她两天假。 因为我,她无辜地承受了一巴掌,我愧疚。 秋雨绵绵,广州的天气一天冷比一天。 终于,年终大会来了,叶小童终于也没能帮到张茜。 何洋正式接旗,我和张茜之间,跟入冬的广州一般,因为名义上我的不忠诚,进入冷冬。 终于雨停了,初冬的暖阳露出它的笑脸,与尹时腾的约定,可以在周末进行了。 我对安卡说我没甚么兴致。 安卡却非拉我去不可。 “看见这些天的你,比天天下雨都让人难受,走走,出去走走,再闷下去,你准要发霉。” 两个月来,安卡与杜康城之间难得的风平浪静。安卡很满意,因而她所到之处,处处阳光明媚。她就是那种人,开心的时候天天晴天,不高兴的时候,所有人都要跟着她遭殃,当然,只有挚友之间才有这份殊运。 谁让我是她“青梅竹马”呢,鸡犬升天也好,祸及萧墙也罢,就像爸爸说的,有个一起笑一起哭的可人儿,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原本打算叫上张茜一起去的,如今这是不可能的了。 就我们仨,有些冷清,旁的人又不想叫上。于是安卡叫上姚雪,三个女人凑个墟,有将尹时腾冷落去的嫌疑啊。 周六早上,几个人挤进尹时腾的波罗,在太阳的万丈光芒下朝他们院校的研究所出发了。 跟本市的其他农业研究所不相上下,都是一些瓜果搭棚,只是有些是一眼平川,有些是弄得跟隧道似的。 穿过弯弯曲曲的豌豆藤和风车茉莉隧道,有三三两两的游客。 两个艺术女生和其他游客一样,玩得兴致勃勃,一路唧唧呱呱,一会儿合照一会儿自拍,乐得合不拢嘴。 我大四毕业那会儿,就是去辰市一所农科院实习,这种东西见惯不怪,也就没那么热情高涨了。 阳光从稀稀疏疏的豌豆叶子,五彩斑斓的花间投shè进来,和煦照在人身上,温暖得想就地睡觉。 在络石藤风车一样的花朵下穿行,阵阵北风拂来茉莉的清香,我们走出隧道。 农科所也有实验室。 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的,因为尹时腾,我们得以去看一眼农科所的实验室。 当然不能与我们公司的实验室相提并论,就连当初我大四实习的那农科所比起他们,都略微先进。但他们也有实验台,培养箱,主要用于培植、嫁接。 他们的所长也在。 说起愈伤组织。所长很感兴趣,追着我左右问个不停。 原来他们也育苗出售。我们公司培养愈伤组织,用于医yào提取。他们这儿整株出售,但靠嫁接,那是猴年马月。 于是我们的队伍里多了一个人。 所长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我帮他组建完整的实验室,做愈伤组织培养,并邀请我跳槽到他们单位去。除了安卡,谁也不知道我是东京大学生物医yào留学生,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公司实验室的掌门人。不然的话,估计所长不会开口挽留我。 也好。如此一来,我们就多了一个向导。尹时腾原本就是历史老师,对农科院里面的东西了解不及我多,如今有了向导,大家便仔细地游了个遍,对里面的珍稀物种来了个全面的科普认识。 其实,大家最感兴趣的是成片的格桑花、油菜花、向日葵等等,或者逗玩一下水渠里的大白鹅,那阵阵鹅鹅鹅的叫声给大家平添了许多的乐趣。 所长最后贡献自己的所爱,请我们走地鸡两只,供一片罕无人烟的干土地,一片青翠的菜园,一个大厨房,那些,都隐藏在一片黄花风铃木后的小渠另一端。 安卡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我当然知道她想打给谁,瞧着她意味深长地笑。她想了片刻,还是忍住没打了。 中午那顿农家乐把我们乐坏了,所长带我们埋叫化鸡,生火点柴做饭,熏得我们个个泪汪汪,却乐得心里开了花。 最后,男士还在水渠里捞了两条鲫鱼,被我们炖了做鲫鱼萝卜丝汤喝,直把个个都吃撑了,叫喊着下次还要来过。 酒足饭饱后,看农田,闲聊。 安卡的项链在生柴火的时候被挂断了。尹时腾帮她重接上。 “哇,你这个吊坠好啊!”他大惊小怪道。 “怎么个好法?”我也来了兴趣,只把头碰了过去。 “谁这么会送礼啊!我早先也想送一个给你,可惜没找着,想着哪天去埃及了买回来呢?” 我们个个云里雾里,面面相觑。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生命神符 “这个吊坠叫安卡,Ankh,源自埃及的一个神秘符号,原本是神赐给法老王的礼物。”历史学家抚摸着吊坠上面的圆弧,微笑着看安卡。 “然后呢?”我迫不及待,我从来不知道,母亲给我的留以纪念的物件里面,还有这样的历史。 尹时腾顿了顿,将吊坠放回安卡的手里,“这个名为安卡的吊坠是埃及最古老的神灵之符,现在往往由埃及人作为护身符而随身携带它单独存在,并且与两个象形文字“力量”和“健康”相关” 我和安卡听得津津有味,姚雪拿过安卡手里的链子,仔细观摩,历史老师卖了个关子,停下来了,盯着姚雪的手里看。 所长也拿过去仔细看了,可以见得,他和姚雪对这链子和坠子并不感冒,他们都扯到农业的话题去了。 然而,安卡吊坠对我是有魔力的,我把玩它足足24年,视它如见母亲。 我相信安卡也一样的心情那是杜康城送给她的项链,杜康城就是她的命,她能不在意么? 我们向历史老师投去渴望的眼神。 老师清了清喉咙,没有吊我们胃口,继续介绍道,“安卡象征着生命与永恒,相传带上这个护身之宝可以防止灾祸、疾病和魔力的侵扰,帮助佩带者赢得爱情和战争的胜利。人们以此来祈福永恒的健康、爱情和财富。” 说到这里,我和安卡相视而笑,我们因为拥有亲人衷心的祝福而欢乐,我感觉更思念我的母亲了。 “所以人们称安卡为生命之神符。”尹时腾上完课,满意地看着他的学生们,我们都热烈地鼓起掌。 安卡更得意洋洋了,因为她的名字的含义,因为杜康城送她的项链。 高兴之余,我对所长承诺,如若他需要,我会全力以赴帮助他。但对于他的留任的邀请,我就婉拒了。 这次农科所之行,个个满载而归,各自找到需求,因而夕阳西沉,霞光也是婀娜多姿的,水渠里的鹅较之早上的时候,更让人觉得雪白可爱了。 回去的时候尹时腾的Polo里装多了一个人。 三个女生在缓慢行驶的车里商讨了半天,终于决定到姚雪的住所去。 汽车在狭窄的巷口停下,我们下车,与车里面的人挥手再见。 三个人叽叽喳喳地穿过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19 章 满城市牛皮癣的街头,姚雪要去里面的市场里买糯米粉,她要做烤糍粑。 姚雪租住在淘金路的老居民区里,爬上yīn暗的水泥楼梯,直到顶楼8层,我们都累的气喘吁吁。 好在顶层的天台是她家独用的。站在天台上俯览地面上人来人往,远眺广州灯红酒绿的夜晚,甚是惬意。 姚雪干起活来之前,先把齐耳短发往耳后一捋,露出耳后的一颗黑痣来。常言道,耳后有痣,为人孝顺,又聪明,这话一点也没错。 今天在农场里,许多的活儿就都是她做的,跟我和安卡的笨手笨脚相较,姚雪真是又聪明又能干了! 不一会儿,小烤架搭好,姚雪进厨房洗几个大番薯放进电饭锅里,而后,她着手做起糍粑来。 我望着她窈窕的背影,与安卡一起剥毛豆。二十分钟左右,一切弄妥当。 出去天台,三个姑娘围着火星点点的木炭借暖,开始烤糍粑。 “哎呀,今天那个叫化鸡那味道某得叹!”姚雪是地地道道的广州人,说得一口流利的广州话。 “那是。改日叫尹时腾再带我们去过。”我对那叫花鸡也是回味无穷。 “甘要安卡出面咯。”姚雪边笑边说边将小糍粑压扁,串在不锈棒上。 “那是。”我附会着说,呵呵地笑,一边学着姚雪串糍粑。 “你地木有看见今天尹时腾一直跟屁虫一样跟在安卡后面,安卡断了链子,他多紧张啊!简直就像不见了祖传家珍哟。”她笑得眯起小眼睛,前仰后伏,芊芊十指上却始终捏着糍粑串儿。 “死蹄子,今天拿我开涮是吧?”安卡怒气腾腾瞪着她的双眼皮大眼睛,天堂凤蝶翅膀一样的睫毛简直要勾到眉毛去了。 “好了好了,有人要动刀qiāng了。”我笑得喘不过气,“不过历史老师果然厉害,一条链子可以讲出这么多典故来。”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瞎编的。”安卡将手放在木炭上烤火,一阵风吹来,木炭噼噼啪啪地一阵巨响,火星乱撞,炭木火红得暖人。 “你不晓得问问度娘?”姚雪将糍粑放在烤架上,只身进去屋里取番薯。 “对哦,我怎地没想到。”我惊呼道,连忙与安卡一起拿过手机戳屏。 初冬的夜晚不算得太冷,头顶上深邃的夜幕上,星星亮晶晶的,把眼眨得璀璨,一轮冷月悄悄露出脸来,偷窥我们。 “怎么样?”姚雪端来糯得流油的红番薯,腌毛豆。 “真的哟。”我看着手机招呼姚雪,“你看看。” “嗯,安卡,你爸爸妈妈真会起名,你的名字寓意竟这样好。”姚雪啧啧称赞,末了来一句,“尹老师见识真广啊!” “重要的是我姓安。”安卡诙谐一笑,“吃番薯喽。” “重要的是那个人姓杜。”我哈哈大笑,“吃番薯喽。” “捏死你。” “哎,有人要伤心死咯。”姚雪也学着我叫,揶揄安卡,“尹老师知不知道的呀?” “嗨,谁让他排队排那么后面去,没戏。”我咬一口番薯,甜的流蜜的过冬番薯化进口里,不带渣。 “这次杜康城的礼物送得很到位,选礼物如此用心,安卡该幸福死了。什么时候喝你喜酒啊?”姚雪又问。 “唉,唉呀难难难,难舍分飞冷落怨恨有几番。”安卡对着圆月空叹了一句。 “怎么说?”我瞧一眼有些不乐的安卡。 “每次说起结婚的话题,他总搪塞过去,不是说还想再玩两年,就是说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安卡淡淡地说,“我一个大姑娘家,总不能向人家求婚吧。” 我和姚雪默不作声了。 这不得不让我想起我自己,想起伍海彦,他数次跟我求婚,真做假也好,假做真也罢,他巴不得立刻跟我结婚去,然而杜康城,却一直来回游曳在安卡的爱情间,一晃两年有余了。 安卡的苦,苦在想嫁却不能,我的苦衷,却是不能跨越心里那道防线,真是千人千般苦,苦苦不相同啊。 正文 第四十五章 月光舞 明晃晃的炭火把姑娘们的脸照得愈发白皙粉红。 我将烤好的糍粑串递给安卡和姚雪。糍粑烤起来外脆里滑,散发着浓浓的糯米香味,甚是好吃。 “安卡,我们是不是想想办法,让杜康城娶了你?” “啊?”安卡吃惊地望着姚雪,“娶妻是个人意愿的事情,你有办法?难不成五花大绑了拜堂?” 我们哄然大笑。 “算了吧,才两年多,也不算长,我等吧。再说了,他对我还蛮不错的。” “在北京出差的那些日子里,不知怎么的,就常梦见你跟他结婚。”我呵呵笑,但心里的确不是滋味。 “啊!还梦见我结婚了呀,我都穿什么婚纱了?” “就是拉着我看婚纱啊。”我觑了她一眼,“不过,我没同意。” “你老是这样。”安卡继续吃她的糍粑,“你不会也看上康城了吧?我可不让。” 我白了她一眼,“白送我也不要。” 姚雪咬着嘴笑,“安卡,你真真鬼迷心窍。” “可不是。”我没好气地说,“哎呀,真舒服,姚雪,你家可有酒?大家不如喝喝酒,你们两个才女献献曲,我来舞一舞?” “有啊,在冰箱旁的小柜子上,你去拿。我取杯子和葫芦丝。”姚雪说完,我们便一起进屋。 “把木琴一并拿出来。”安卡嚷嚷。 取木琴,顺便将姚雪的白色坠珠的长袖舞服换上。 刚刚还在尹时腾的Polo上的时候,我们就逐一排查过,去安卡的领地,虽是场地高档,金碧辉煌,但毕竟是人家的房子,安卡暂时不是女主人;去我家,也仅仅有一小块阳台可供玩耍;所以到姚雪家是最明智的,头顶苍穹,披星戴月,沐浴自然风,随意潇洒人生。 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参加的那次选美活动,虽没取得什么成就,但自此学会跳舞和娱乐,人生幸事。以我的xìng格,如果没了那次选秀,我可能就成了一只闷葫芦了。 安卡吃完糍粑,抓来木琴试音,我们开始迷醉冬夜。 先啜口小酒,热身。 清脆的木琴起音,优雅的葫芦丝启奏。安卡甜美的声线随着乐曲在夜空中悠扬穿越: 月光下的凤尾竹 轻柔美丽像绿色的雾 竹楼里的好姑娘 光彩夺目像月明珠 听啊多少深情的葫芦笙 对你倾诉着心中的爱慕 …… 我在缥缈的月光下,在清脆如滴水的乐曲里抖动舒张的兰花手,像水流一样轻柔地扭动躯体,仿佛一条柔和的带子,我在初冬的风中飘扬。 竹楼里的好姑娘 为谁敞门又开窗 喂 是农科站的小崖鹏 摘走这颗夜明珠 …….. 像张开的荷花,一阵旋转,我匍匐在洁白的舞裙中央…… 一曲终了,四处响起掌鸣声。 我们惊奇地发现,周围高出来的阳台上、露台边,竟站满了围观的群众。 只得施礼。 原本打算舞上一夜,予以自乐,既然扰民,也就罢了。 凉风阵阵。 秋露重,珍珠落袖占余馥。 桂花飘香了。 回屋褪去舞服。 回天台,同美女共饮,与月光买醉。 那一夜,我们微酣,全在姚雪简陋的出租房里共挤一床。 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东窗的阳光偏西了,才慵懒地起床。安卡睡意仍浓,嘟哝一下,翻身继续睡。姚雪在厨房里做早餐。 趿拉着拖鞋,开天台门,万丈阳光刺得张不开眼。 天台上的酒瓶、烤炉、碟碟碗碗乱乱地摆了一隅。看见这些,仿佛看见昨晚放浪的形骸,我莞尔一笑。 踩着自己的影子入屋,盥洗。 淙淙的水声掩不住姚雪炒菜的滋滋声,更掩盖不了安卡突然响起的电话玲音。 “啊?是吗?”安卡说话的分贝徒然增高,“我这就看看。你来接我?嗯,淘金路啊!我们仨。” 挂上电话,安卡突然尖叫,我和姚雪同时冲进屋里。 只见她手舞足蹈,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姚雪,不要做饭了,我们出去吃饭,杜康城请我们。”她急忙从床上爬下来,慌里慌张找衣服。 “做什么呢?”姚雪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啊!煎鸡蛋呢。”她一边叫着一边往厨房里跑。 “哼,吃顿饭而已,大惊小怪。”我脸上还抹着洗面rǔ,也赶紧回洗手间去了。 “嗳,还不止,还不止。”安卡嚷嚷,却没人再理她了。 我盥洗完毕,进厨房帮姚雪。 一大早,姚雪蒸好了粉蒸果,做好粥,煎好了鸡蛋。 “吃吧。”她解下了围裙。 我盛粥,摆好筷子。 “唉,居然没人理我。好了,我跟康城说,不用备你们的份儿了。”安卡垂头丧气,叹了一声,拿起电话。 “别别别。”姚雪急忙说。 我是马上抓住了她的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忽的都大笑。 “去你们的。”安卡笑着拍了我的手,指着姚雪道,“被你吓死。” “这么好的机会,不吃白不吃,一定要去。”姚雪笑,我也笑。 安卡去盥洗,“你们真坏。”末了,又伸出头来说,“我们上今日头条了。” “哈哈,说什么呢?”我笑,“你们天天上舞台,还没嫌够吗?” “真的,你们看看手机。” 我和姚雪将信将疑,打开手机看,真的有。 昨晚有好事者将我们在天台自娱自乐的视频放在今日头条上了。 “全民狗仔。”姚雪笑,“没所谓,不如我们仨组个演唱会好了。” 我笑而不语。 不久,伍海彦打来电话。 “嗯哈。不错哦。”他在电话里赞我。 “什么?”我明知故问。 “你们上今日头条了啊。广州的同事发朋友圈了。喂,说来听听,那是什么舞?” “哈哈,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啊。”我慨叹,顺手捏造道,“月光舞。” “身怀绝技,该昭示天下。深藏不露又如何?” “呵呵,原本只是想自己娱乐一下而已,现在的传播速度,实在吓人。”我苦笑。 “这两天天气好了,我要去找你了。” “找我?”我诧异。 “忘了我们的约定?”他顿了顿,“好,那相片我就收藏了。” “哦,那个事。好啊,你来吧,谁怕谁。”我笑。 “你别轻狂。”他在电话里笑。 安卡示意,杜康城到了。 “我还在姚雪家里,准备去吃午饭了。”我一一如实回答伍海彦的问话,“杜康城请吃饭。” “好吧,那就这样。”挂了电话,抬眼看见安卡打扮得贝齿明眸,妖冶得很。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安卡的纵情之夜 杜康城午饭请我们去吃海鲜大餐。 跟杜康城同去的男子称他为“我兄弟”,鞍前马后掐媚地献殷勤。社会上就有这种人,自己没多大本事,但特会拍马屁,酒席上斟茶倒酒,观颜察色,马屁擦得特干净。 也有这种主子,就喜欢别人推崇自己,给自己伺候服贴了,他们自己心知肚明,那些献媚者看中他什么,但就喜欢那股味道,那种虚荣,特别在女生面前,这种显摆更能区分人跟人的位置。 我看在眼里,暗暗偷笑。 反正明摆着有人使唤,不使白不使,于是我也呼来喝去使唤他。 一顿饭下来,他自己没吃几口,却累的够呛。 难怪安卡攥着杜康城不放,这高高在上的感觉的确让人飘飘yù仙啊! 饭后杜康城意犹未尽,要带我们去他的府上玩耍。 我去过一次,那次陪安卡回去拿落下围巾的,进去之后我再也不去了,那种奢华让小平民出生的我局促不安,于是我拒绝再去。 这次既然主人邀请,那就宾随主便,再去体验一次不安全感。 之前那次跟安卡去他家里,是晚上,坐在车上稀里糊涂地就到了。 这次是青天白日,一切看得真切,其实就是天河区的一处老别墅区。 老旧的路面进去,许多别墅的外墙已经剥落,那晚因为晚上瞧不真实,只觉得路灯昏暗,四处绿荫。 杜康城家在小区中央,独栋,小三层,门口停了两辆单价过百万的豪车,后花园宽敞明亮却不失优雅。 进门去,的确装潢的富丽堂皇,但没有了璀璨的水晶灯的烘托,就没有那天晚上的亮闪。 有时候自己的眼睛也会出卖自己,我自嘲。 杜康城这天心血来潮,兴致突发,说要即兴来场小聚会。 于是呼朋唤友,说晚上5时到他家开Patty。 安卡大惊失色,担忧她没有做准备。 “小甜心,你天生丽质,这已经非常好看了,我看一点也不用做准备了。”杜康城哄的安卡转忧为安,喜形于色。 杜康城打电话吩咐酒家4:30将酒菜送到家来,“菜式跟平常一样,人数20左右。” 他带我们去地下室,台球、桌球、兵乓球和健身器材,应有尽有。还有家庭影院。 安卡放《速度与激情》给我们看,然后她与杜康城去布置别的东西。 我和姚雪都看过这个片子,于是都不想再看。 在碟子堆里乱翻,翻出《奇门循甲》,奇门循甲是中国古老的一种术数,之前就听说过这是绝版片子,我和姚雪于是看了起来。 虽然这部电影演技一般,但还是把我和姚雪吓得一惊一乍,惊叫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0 章 连的。这一惊一乍之间,安卡和她的男朋友就回来了。 安卡和杜康城拍拖之后,没了当初那种清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的蛮有道理。 主人请我们上一楼喝茶。 刚刚在黑洞洞的家庭影院里看惊悚片,忽地见了一片阳光,人仿佛从yīn间里走出来。 松了一口气。 两杯茶过喉,就有杜康城的朋友提前到来了。 杜康城从褐色的温润的雪茄盒里,抽出雪茄请男xìng朋友抽;从酒柜里拿出Martell请女xìng朋友喝。 杜康城的朋友们说昨天刚从马尔代夫回来,花掉多少十万块,在那里买了多少卡拉的钻石,却不会跟马思梁介绍去冰岛一样,说去了马尔代夫可以见到什么,让自己知道什么东西。 女人们长相漂亮,在大冬天里却都穿得少的可怜,露着胳膊和肚脐眼。 这群人谈吐粗俗,却都假装优雅地抽烟喝酒。 我和姚雪倒成了破落户了她穿着高领白羊毛衫,我的是灰黑色的薄羊毛裙。 安卡早已换了衣装,穿了黑色抹胸蕾丝晚裙。 而后他们一边等其他客人的到来,一边到地下室找娱乐打麻将。 我和姚雪去后花园喂锦鲤,然后去小区散步。 姚雪念念不忘尹时腾,她嘴上念叨着历史老师对安卡的痴缠,却不忘为历史老师鸣不平,彷如昨天的话语:“尹老师这回惨了,安卡那么爱杜康城,他怎么办?”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听她叨叨絮絮,我从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 我心里跟装了明镜似的,人生在世,就是这样,总有跟自己不一样的人在身边兜兜转转,如果一定要按照自己的法子活去,那只能去出家。 天未暗,霞光犹在,我们准备在杜康城家的后花园就餐。 正琢磨着饭后如何早早脱身回去,忽地伍海彦打来电话。 “我,伍海彦,到家门口了。” “啊!”我吓了一跳,“早上你没有说要来啊!你怎么又搞突然袭击。” “我说了啊,要跟你切磋切磋球艺啊。” “我在杜康城家里。” 他说了声好,就挂电话了。我这边刚挂了电话,杜康城的电话就响了。 “哥,在,维曼在我家,你过来,过来。”今天的杜康城显得特别阔落,大气,跟我以往见的都不一样。 不一会儿,伍海彦便在杜康城家里现了身。 杜康城早在我身边空出位置来等他。 伍海彦的出现,把现场的女人们的眼球都吸引了去。随便瞄准哪个女生,十分钟钟之内,必定瞟一眼过来。 我见惯不怪,我和伍海彦在一起,总是引人注目的,从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 这两天吃腻了大餐,什么山珍海味,都品不出个味来。 伍海彦看着我傻笑,悄悄问我是不是没胃口。 我摇头。 “你一直吃饭都是很香的样子啊,今天怎么这个样子?”听他口气倒不像假装关心,“嗳。”他笑,悄声说,“是不是想我了为尹消得人憔悴,饭都吃不下了。”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你就回去好好发梦吧。” 杜康城碰碰我的酒杯,笑着说,“维曼,有什么好笑的要拿出来分享哦,你们俩这样悄悄的,我们都不同意了。” 我看了一眼餐桌上的主人,拉了拉伍海彦,我们举杯跟大伙道歉,伍海彦一饮见底,“先干为敬。” 酒过三巡,大家吃得差不多了。这群酒ròu男女,都非善类,玩xìng一上来,都举杯,问杜康城,“什么时候喝你喜酒?” 这一问把饭局推向高潮,硬逼着安卡和杜康城喝合卺酒,又让他们当场亲嘴。 安卡这晚,穿得xìng感。她原本就喜欢杜康城,一切可都是半推半就的,把娇躯乐得一颤一颤的,非常配合群众的要求,把女主人演的非常到位。 “杜总艳福不浅安小姐人长得好,歌也甜,快快给我们来一曲。”大家一起哄,把杜康城乐地合不拢嘴。 一时间,姚雪配乐,安卡放声轻歌,大家把她围成团团。 安卡曼妙的歌声在夜色中悠扬。 今夜该是安卡的纵情之夜了。 我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溜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刚刚走到小区的湖畔边,人未站稳,杜康城的一个朋友也走了出来,过来跟我搭讪。 “夜色真好。”年轻的小伙子望着明月说。 “嗯。”我点头,“怎么你也出来了。” “我跟你一样啊,你出来,我就出来了。” 真露骨,我心里说,“地地道道的撩妹男。” “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里。”远远地,伍海彦踏着月色而来。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安卡的纵情之夜 “我看了你跳的舞了,在今日头条上。”我的手扶着湖畔的栏杆,小伙子跟我说着话,手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弹了弹。 我浑身肌ròu一紧,瞟了他一眼,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让我好找,你怎么一声不响跑这儿来了?”伍海彦责备我,警惕地看了一眼我身旁的小伙子。 “我未婚妻。”他向小伙子介绍,但自己却忍不住笑。 “呃。”换了别个这样说,我肯定立刻撕下脸来,但跟伍海彦却生不上气来,“我什么时候成了你未婚妻了?” “我跟你求过婚了,你说那次没准备不算,这次该算了。”他说完,从西装的里兜掏出一枚戒指,“维曼,嫁给我吧。” 换了别人,我转身离去了,但他是伍海彦啊,我不忍让他颜面扫地。 “起来吧。”我忍俊不禁,“我会考虑考虑的。” 旁边那小伙子看呆了,自言自语般道,“还真的呀,我以为开玩笑呢。” “我对维曼,从来不开玩笑。”伍海彦认真地说,举起右手,又是一番dú誓的样子。 “维曼,今天有证人。”他指了指我身旁的小伙子,“有月老。”他指了指月亮,“我会一直向你求婚,直到你同意为止。” “太感人了。”掌声响起来。 我一心看伍海彦,竟不知什么时候,杜康城和他的朋友们也来了。 “好了,起来了,别人以为做什么呢。”我赶紧拉了他起来,“我说过,我会考虑。” “嫁给他吧。”众人起哄,安卡也跟着起哄,其他女孩子们却只看热闹,都默不出声。 “抱歉,时候未到哈。”我笑,“伍总求婚的女孩太多了,分不清真假。 “维曼,你”看伍海彦一脸委屈,我朝他使劲眨眼睛。 “也没多少,这是第5次。”伍海彦找台阶下,无奈地说,配合我做戏。 杜康城的朋友中那些女孩子的眼睛忽地明亮了。 “去。”乌合之众又起哄,“这算什么,我都求过十几次了。”有人配合着说词,我和伍海彦相视而笑了。 众人散去,我们回杜康城家里。 菜席撤去,只在围栏处摆了张圆桌子,上面有洋酒、白酒和杯子。朋友们有的去了地下室玩乐去了,有的留在后花园里聊天。 有个模样俊俏的女孩儿跑到伍海彦身旁套热乎。 杜康城来找他,说要与他搓麻将。 他不时抬眼看我,我假装没看见,拿了酒杯坐在主人家的秋千上晃dàng。 安卡俨然女主人的范儿,照顾杜康城的朋友们,那厢刚刚唱完歌曲,这厢又忙着打点场面,忙得不亦乐乎。 趁着她空档的缝儿,我揶揄她,“今夜就成就你的大业吧,把浑身解数都使出来,让杜康城觉得有了你,如虎添翼。” 她诡秘一笑,“那当然,我安卡有千种风情,万种能耐,今夜一定施展开来,让他对我流连忘返。” 我听了哈哈大笑,对她竖起大拇指。 姚雪被另一个男生邀请去健身。 男生女生陆续朝地下室去,偌大的后花园,只剩了我一人。 依靠在藤条秋千上,初冬的凉风袭来,吹得头顶上的“落雨苹婆”呼啦啦作响。杜康城家的花园除了苹婆和龙眼等树木外,围篱里,就是三角梅花了和大茶花了。 这种大母指大的三角梅花几乎全年有花,冬天开得尤为璀璨,落叶败去,唯有红艳艳的花朵,争得更艳。 大茶花正在包蕾,再不了多久,便会全情盛开。 我dàng着秋千,看着花儿,品着醇香的名酒,陶醉在月色朦胧里。 一会儿,就有莽撞的小伙子打破我的清幽。 还是那个毛头小子。 “听说你是搞研究的,什么生物?”他拿了酒杯与我轻碰。 “是的。”我慵懒地回答,没有打算下来。 “人体?病dú?你学医的?”显然这小伙子对我很感兴趣。 “没有。”我笑了笑,“我研究植物,细胞之类的。” “那有什么好研究的?一点都不好玩。”仿佛被冷水浇醒,好奇在他的脸上褪去。 “这世界上,原本就没什么好玩的。”我忍不住笑,“人体,病dú,或者医学,就更不好玩。” “唉,也是,读书都是苦的,还是麻将好玩。” 我不置可否,看着酒杯,又看看他,笑。 “你们在聊什么?”安卡又换了一身衣服,这次是黄玫瑰色的长裙,长发盘了起来。 “在谈人体,病dú什么的。”我又笑,接着,我啧啧称赞,“呵呵,这套是高贵得逼人啊!” “再好看也不及我们曼曼。”安卡在我身旁坐下,长裙在秋千下飘曳,“呃,这有什么好谈的?” 自从我不许她叫我小曼后,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我曼曼了。 “刚刚在地下室,大家在说你,都说你是生物专家,我便好奇了,你样子看起来像”他挠头,找不到心里想要的说词,“我也说不出来,总之不像什么专家,倒像下凡的仙女似的。” 他刚刚说完话,我和安卡就bào发出一阵轻狂的大笑。 “仙女!”安卡笑着又重复了一次,“阿铎,你真搞笑。” 到这时为止,我才知道他叫阿铎。 也许放浪的笑声引来,也许不是,那个跟伍海彦套近乎的女生从客厅走过来。 同时,我的电话也响了,“那个女生说要我帮她一个忙,我说只要你同意,我便帮她。” “帮什么忙?”我诧异。 “送她回去。” “你自己做……”主意两个字我还没说完,伍海彦就挂电话了。 什么怪事情,我在心里笑,这伍海彦,太会装了。 立刻喝完酒杯里的酒。 “安卡,我醉了。”看见她跨过落地窗,马上就要到跟前,于是故作醉酒状,倒在安卡身上眯上眼。 “真是,说醉就醉,小曼你真行。”我听了她这样称呼我,巴不得起来拧两下她,但为了配合伍海彦做戏,我豁出去了。 “哎呀,真醉了。来来,阿铎,你来帮我扶陆小姐上楼去睡觉。”听了安卡这话,我心下大惊,暗暗叫苦,硬是把身体往她身上粘。 “陆小姐!”我听见女娇娥的声线,知道伍海彦的崇拜者到了。 “哎呀,她醉了。”安卡说。 “伍总让我来问她事情呢?”我听得她甚是焦虑,“醉了,可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你如实回伍总,不就行了。”安卡说完,搂着我,没再说要搬我上楼睡觉的事。 听见女娇娥离开的拖沓的脚步声,我仿佛见到那女孩失望的眼神。 “让陆小姐休息吧,我走了?”阿铎话里有话。 “好吧,算了,就让她在这里睡好了,我看着她。你让阿姨拿个毛毯来。 阿姨是杜康城家的女佣,广州人习惯将女佣叫阿姨。 人都走了。 安卡拍拍我的背,一推,“人都走光了,甭装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与狗斗嘴 我扑哧一笑,“安卡,你真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可不是,从小识你,还不知道你那些小把戏。哈哈,伍海彦跟你说什么来着?” “刚才那女孩……” “妍华。” “哦,妍华,让伍海彦送她回家,伍海彦让她来问我同意否。” “妍华是自己开车来的呀,她又不喝酒。”安卡点点头,嘴角挂上一丝隐隐的笑,“她看上伍海彦了。” “呵呵,够神速。”我咂舌。 “这妞也太猛了吧,刚刚伍海彦还向你求婚呢。”安卡说完,清风吹过,她打了个寒颤。 “回屋里吧,你穿得单薄,小心感冒了。”我说着跳下秋千,扶了安卡下来。 “你为什么不答应伍海彦呢?要是康城能跟我求婚,我一口就答应。”安卡边提裙子边说。 “嗨,人不就是这样么,他明知我不会答应,就胡乱求一通了,我要真答应了,他就不敢了。” “胡说,我看伍海彦是真心的,还说一直会求下去,直到你同意。” “唉,”我们在沙发上坐下,我看见五彩釉的奔马在角几上灼灼生辉,“我们连拖都没拍呢,怎么结婚嘛。” “咳,伍海彦追你好久了哟。” “可不是。”地下室的楼梯口忽地传来伍海彦的声音,把我和安卡吓了一跳。 “连安卡都起了恻隐之心了。”他继续说,风度翩翩走了过来。 “听他胡说!他追的姑娘多去了,追他的也不少。”我看着安卡笑,“现摆着的就有一个。” “我就怕你多心,让她来问过你,谁知还真有这种傻大姑。”伍海彦摇摇头。 “也是,不懂知难而退。”安卡笑着向他竖起大拇指,“伍海彦,高。” “该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1 章 你醉得人事不省,众所皆知了,还不赶紧逃离现场。” 我和安卡又大笑。 “嘘,小声点,我的姑nǎinǎi。” 我们都忍着笑,走出大门口,跟安卡道别。 原本我早早打算脱离现场,因为伍海彦,我留了下来,现在又因为他,我不得不提前离开,想想这一切,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我们踏着轻如薄纱的月光,去停车场取车。 初冬的广州算不得冷,但许多的人家,也已经门户紧闭,只留了照明的华灯。我们步伐再轻,还是响起走路声,这引得家家户户的看门狗,都不安地瞅着我们一阵狂吠。 我吓得不禁往伍海彦那一边靠拢。 他大声呵斥那些狗儿,“再吵,了你!” 是广州话杀的意思,弄得那些狗儿吠得更厉害,有的前腿架到围栏上,几乎要跳出来了。 我吓得腿都发软了,他架着我一路走,一路与狗儿斗嘴,我虽然受了狗的惊吓,心有余悸,不得不依着他,却是生他的气。 好不容易坐到他的车里,他吹着口哨,抿着嘴儿笑,却不知道我像是经历了一场劫难。 他这一路架着我走,与我亲密无间,我是紧张地几乎要痉挛了过去,况乎还有那些狂吠的狗儿,直让我心惊胆颤。 然而,他却觉得甚是有趣般,跟狗儿斗得欢。 软塌塌地倚在汽车座椅里,我背对了他,无声地流泪。 “今晚要不是我坐镇,怕是所有男生都要与你约会了。”他将车开上大路,与我说话。 见我不言语,他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柔声问,“怎么啦?” 我又是伤心又是生气,觉得他欺人太甚,就是不再搭理他。 他无趣,于是开了汽车音响,里面播着Ellie Goulding的《Lover Me Like You Do》女歌星金属般的天籁之音响起: You’re the light, you’re the night (你是我生命中的光芒和黑暗) You’re the color of my blood (你就像我的血液令我的生命充满动力) You’re the cure , you’re the pain (你是我的解yào同时也是我的痛苦来源) …… 我们安静地听歌。 听到Followcom to the night(跟随着我步入夜晚)他轻轻的跟唱,“Letcom take you pass our satellites(让我带领你逃离众人的目光)……Touchcom like you do(触摸我就像你有多么想要)……Lo-Lo-lovecom like you do……” Ellie Goulding的歌我也爱听,歌声像轻柔的手绢,将默默流下来的眼泪擦去,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这一路,除了听Ellie Goulding和他的歌声外,我们并不说话。 伍海彦没过来之前,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一切的话,都在他与狗的斗嘴中消失殆尽,我现在只想回去听雨轩,在我自己安全的窝里蜷宿。 很快,我到家了。几乎没有道别,我转身离去,他不敢拉我,只轻拽着我的衣裳,我轻轻一拂,进入地库的电梯。 电梯关闭的那一刻,我看见他眼里无尽的哀怨和温柔,那是我从没见过的一张眼里藏有哀伤的温柔,却英俊的脸,然而,我不想再见到这张脸。 进屋,我直奔洗手间。 花洒有温度的水珠立刻包裹了我,我的泪又开始流下来。 他口口声声说爱我,这爱却抵不过他斗狗的乐趣,他愿意将他斗狗的乐趣,建立在我的惊颤之上…… 妈妈的脸又出现在眼前,这些天来,我将她许久遗忘,大抵要责怪我了。 像蜗牛的触角,我悄悄窥探这个情感的世界,但碰到的都是滚烫的伤情之yào,我只好又缩回我的壳里去,大抵以后再不用出去了。 洗好澡,我穿上睡衣,准备上床。 敲门声响了。 可能是伍海彦,他不死心,又回来罢了。 但是却有女音传来,是安卡。 无精打采地开门,把安卡请进来。 我躺在贵妃椅上,手臂垂在一侧,脸朝天花,盯着大吊灯看。 安卡坐在我身旁,问,“怎么啦?一副丧魂落魄的样子?” “是差点丢了魂了。”我没好气地说,“呃,你怎么有空过来?你的Patty呢?” “咳,那算什么嘛,你这样样子,担心死人了,到底怎么回事吗?”她顿了顿,“伍海彦欺负你?” “唉,欺负我也就算了。”我叹了口气,“不要提他了,以后永远不要提他。” 安卡讪讪,张嘴说:“伍……” 我一听就来气,“安卡,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们是发小,我才让你进来的,我就知道,你是受人所托。”我嘟起嘴,白了她一眼,“你再提他名字,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安卡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两个人闷坐了半晌,安卡说要回去。 我心情不好,也不挽留她,于是她便走了。 闷闷地看书,反复睡了几次,都不成寝。 经历过了,再回头,已经不是当初那种味道,与伍海彦也是。 每每睡下,都夹杂着他的音容笑貌,和他可恨的斗狗的样子。 几番折腾,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好在小寐之后,并无噩梦相侵。再次醒来,闹钟已经响过三遍。盥洗,上班。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实验室霸主 依旧早早地去食堂霸头位,这天张茜也去得很早,我们不期而遇。 自从主任选任那件事后,张茜对我自然冷淡了,但工作上,她依旧一丝不苟。 我坐到她的对面去,询问她母亲的情况。 “手术成功,恢复蛮好。”她简明扼要地说,不浪费一个字眼,说完接着吃她的炒面。 张茜是北方人,一贯爱吃面食。 “后续对母亲的照料,怎么安排?”我喝了口粥,我吃的是鸡蛋、面包和粥。 “放心,我不会耽搁工作,我让我姨妈来照料她。”她一边回答一边低头大口吃面。 她显然是误会我了,其实我真心想关心她,但她却方方面面地围着工作而谈,如此,两人之间便没有了温度。 我眼望着她,手里的汤勺在粥里来回盘旋,不知说什么好。 “新剪的短发挺好看。”我说,手里的汤勺没有停下来。 她终于抬头瞟了我一眼,笑了笑。这是自从主任选任事件后,她第一次对着我笑。 这一笑如同窗外的暖阳,温润了我的心,我释怀地笑了,喝了一口粥。 “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我又说了一句。 “嗯,谢谢。” “周五何洋调去清远了。” “去清远了?”她诧异地看着我,手里的叉子那些三丝面条在阳光下煞是好看。 “周五的调令,今天上任。”我强调,顿了顿,我又说,“愈伤组织何洋带去清远,我们室里专攻别的。” “又要搞新项目了?”张茜脸色缓和了许多,她终于看着我,定定地问。 “纳豆激酶。”我望一眼小餐厅,里面坐了一大半的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人。 “那得先有枯草芽孢杆菌啊!”张茜看着我,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 “枯草芽孢杆菌?那当然啦。”我一边喝粥一边说。 对面走来后勤部经理,我向他招手,对他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这个可不好弄,一级种子提纯极难。”她蹙着眉,用叉子拨了拨面条,“弄不好,一头半个月的,都整不出个所以然来,浪费人力物力。”她顿了顿,续说道,“我人微力薄,说也没用其实应该在总部那里研发了第一代种子,毕竟总部人源资历雄厚,我们这里,除了你能做得了那种实验。” “你说得对,就是总部送的一级种子,周五一并到了。” “啊?”张茜一脸怀疑,“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们公司研究成功这个?” “前段时间,我去北京的时候跟总部的同事一起提纯的,公司还表彰了我,总部信息栏里有公布啊。”我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想起来了,那段时间你刚好休假,可能没注意到。” “哦,是那段时间。”张茜唏嘘,“那得恭喜你了。” “谢谢。只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叹了口气,“我们便没有坐在一起聊过。” 张茜咬了咬嘴唇,没再说什么。她匆匆吃完盘子里余下的炒面,对我说,“我先走了。” 我点头,目送她离去。 张茜对我冰释前嫌,跟何洋终究做不成实验室主任,有莫大的关系。现在,实验室主任的位置又是空缺着。 窗外,食堂大门口,陆陆续续地有穿着厂服的员工进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总部将纳豆激酶规划为新的研究方向,我亲手培育的第一代枯草芽孢杆菌种子也从北京总部送到华南片区生物医yào研究中心实验室,也就是我们室里。 于是,在上一周里,我和蒋门生开了个专门研讨会。 自从有了震惊世界的溶血栓yào物研究史上有名的“下午两点半”实验后,全世界的医yào公司无不对纳豆激酶产生热烈的追捧。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公司也要趟一趟这淌浑水的。 公司的实验室也就这么大点地方,既然要研究纳豆激酶,那愈伤组织只能退出舞台去。 蒋门生和我的意见统一,我们都觉得应该将愈伤组织放到清远的培植基地去。这免不了要向北京总部申请,上周,方案跟着一级种子一并到来。 愈伤组织的确要放到清远去,但必须有跟踪的负责人。 蒋门生一开始让我两头兼顾,一周之中抽两天去清远。 对这个安排,我有异议。 我认为愈伤组织作为公司常规实验cāo作,必须有熟稔的工作人员,于是我建议让何洋过去。 蒋门生最后拍板同意。 总经理于是将清远实验室提高了一个档次,转身一变变成基地实验研究所。 然后何洋从华南片区实验研究中心主任的位置调去清远,做清远培植基地实验研究所的所长,成了一把手。 名义上成了一把手,但何洋忒么不高兴清远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特别是培植基地,就在山旮旯里,四周就是一片荒山野岭,那怎么跟繁华的广州相比他自从被提拔为主任,虽然还未正式任责,但他组里的人早就以主任称呼他了。 再怎么不愿意,他终究不能与大势为敌,于是不情不愿地赴任去了。 清扫了他这个dú瘤,我深深舒了口气,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这天我小心翼翼。 我亲自穿上白大褂,捂上大口罩,做了一级种子第一次的分离培养,之所以这样,是要让科室里的同事都清楚,这次实验的重要xìng。 而后,在公司的教研室里,我将纳豆激酶的作用用幻灯片又详细地介绍了一遍: 培养基里的枯草芽孢杆菌培养出来后,将送去帮助纳豆发酵,生成纳豆枯草杆菌。 纳豆发酵过程中由于纳豆枯草杆菌会产生的一种丝氨酸蛋白酶。 丝氨酸蛋白酶就是平时里所说的纳豆激酶。 提取后可做成胶囊,具有溶解血栓,降低血粘度,改善血液循环,软化和增加血管弹xìng等作用。 从教研室里出来,我的学生们对我更是恭敬了,平时里,我不上实验室即便上了,也只是指指点点。 他们并不知道我有这样的能耐,个别人以为我做这个科研中心的经理是徒有虚名。 现在,他们彻底信服并折服了。 那个丫头片子叶小童,一直不屑我。现在,她走在最后,恭敬地朝我点头致敬也许,现在,她终于知道,我的学识,的的确确在她的老师之上了。 正文 第五十章 秦领上风 教研室出来,科室里的人员对我的崇敬自然多了一层。 但我却因此惴惴,古谚道,以德服众才是长治久安之道,天下之大,卧虎藏龙,以才折服,只是一时。 所以管理的路上,自我感觉并不完好。 目前我的人马里面,急需找到另一个领头羊何洋调走了,也就调走了原来他组里的领头羊。 从经验、学识、年纪等等因素排查下来,张赫是不二的人选。愈伤组织被何洋带走了,张茜组一下子轻松无比。 让张茜组与何洋原先的那组调换,负责产品内包装检验实验。厂区空气与环境、外包装等,让张赫负责领导,王涛等7人继续跟组。 这天从甫一上班就弄得节奏非常紧凑,到下午时分,米娜一送走审评好的文件,顿时感觉十分疲惫。 呷几口参茶,去楼下转悠,松松筋骨。 公司的小公园里,花圃刚刚被修剪过,美人蕉开败的残花零星挂在枝干上。 沿着小路往人造小溪追溯源头,举步拾级,一个小潭展现在眼前。端坐在小潭周围突兀的大石头上,静静看水流打着转儿,然后淙淙流走。 小潭的尽头是大岩石垒的假山,山上有泉眼,周围是褪去锦衣的枝条,影影绰绰。 记得几月前,叶小童因为培养基事故被点名批评,于我面前控诉,我为了科室和公司健康运作,并没有告诉她那是何洋嫁祸于她。 那天我心情郁闷,曾徙步这里,只是因为有人在此谈事情,因此作罢回头。 今天重提这事儿,是因为看到这些柳枝,想起这件事,并且觉得蹊跷其实那天就感觉很怪,只是因为实验室里有别的事情,因而没有静下心去细想。 我记得那天的男音,极度像一个故人的声线,那声线像烙印一样烙在我的脑海里,即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2 章 荒地老,我都不会忘记那是楚楠的声音。 然而我又很不相信会是他,也许心里对他的印记太深,也许那声线,仅仅是神似…… 片刻的回忆,足以让人伤神。 我提醒自己,该回去了。 此园名义上虽然是给高级员工小憩,但实际上也仅仅是作为修饰越是高级员工,越是忙碌,有时甚至连午休都取缔像今天的自己,就是连午休都没有的。 能有多少时间上这儿来溜达一圈呢! 回到办公室,办公桌上,手机一直在闪屏。 顾不得看,转身去实验室。 张赫甫出任,也不知道能否胜任,虽然实验室少了一个大项目,也少了一个主力,更何况,实验室日常的运作,原本就不轻松。 隔着一层隔离层,看团队合作,还算正常。 叶小童进步挺大,看见张茜让她坐在显微镜前了。 虽然这个丫头片子,三番两次冒犯我,但每次下来,觉得她xìng格虽是张扬了些,但好在人品不错,也肯学习,身为贵胄,能为善,已经不错。 站着看了十几分钟,再踱步回去。 心里琢磨着枯草芽孢杆菌再培养的实验安排。 太阳已经西下,余光黯然,初冬的冷风起了。 已经临近下班。 手机屏幕上又是闪动了一下。 拿过来看了看,上千条信息在上面。 捡了要紧的先看。 工作上的事情最为要紧,但蒋门生不爱用手机发信息;爸爸发了无关紧要的问候与叮咛;安卡说晚上的演出有市府要领参观,问我要不要去观看;伍海彦说想了一个晚上,有很多话要跟我讲,问我今晚能否见他;杨柳玲说她春节会回国;中介公司…… 这一路看下来,我头昏脑胀。 悉数关去,锁在手机里,就当没看见。 去取车,开车回家。 刚刚出到安保门口,就看见伍海彦杵在路基旁,眼眼巴巴往这边瞧。 看见我,他伸手拦住。 我要是加了油门走,他也无可奈何。 停下来,开窗看他。 “维曼,让我进来,可好?我没有车回去。”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斗狗的神气儿dàng然无存。 我撇撇嘴,按了开车门键,今天看他,倒没有昨晚那么令人生气了,再说,我爸从小教我,不要跟无关紧要的人生气,那不值。 他坐进来。 “你要上哪儿?”我冷冷地问。 “秦领上风。”他说。 “不认识。” “我来开车,好么?” 我同意了,这肯定是他的圈套啊,我倒是想看看,他又使的哪一出。 换了位置,我坐副驾座,调低靠背,垫上小靠枕,眯上眼,小憩。 昨夜一夜没睡好,今天的工作又马不停蹄地,我原本就累的快散架,如今有个现成司机,我一下子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睡在车里,身上盖了一件西装伍海彦的西装。 窗外已经是漆黑的一片,车子停在一座年纪可考的老屋前,老屋门前,亮着昏灯。 伍海彦靠在驾驶座上,也睡着了。 我将西装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抬手看了看时间,7点15分。我5:40开始睡觉,这一觉睡了一个多小时。 轻轻开车门,下车。 老屋的青砖围墙长满青苔和不知名的小草,围墙里面的小院子里,有棵龙眼树。 踱步出去院子外面,门前是一条大路,大路过去是潺潺流水的小渠,再过去就是整片的农田和远处的小山接壤。 所有的屋子都低矮,最高不过三层,沿着水渠而建,整齐而划一。 这仿似童话里的世外桃源。 偶尔有穿着朴实的人路过,大家都拿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走路,直到脖子拧歪到极致。 从这些朴实的人的眼里,我读懂这真是一处村庄,大城市里的人偷觑人是斜眼看,不拧脖子的他们都假装正经在走路,只是用余光看人;这里的人是丝毫不掩饰地看人,像观看动物园里的老虎狮子一样理所当然地盯着你看,直到脖子拧歪。 这些天的夜色极好,月光像缥缈的白纱笼罩远近的农田、屋舍和远山。 听着潺潺的流水,我新奇而宁静。 “你醒了?”伍海彦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嗯。你也醒了?”我们都明知故问,“这是哪儿?” “秦领上风。”他说,“风景可好?” “极好。”我说,“然后呢?” “吃饭。”我的肚子的确咕咕地响过了。 他进去院子里锁好车子,然后带着我沿着水渠里水流的方向朝前走,屋子在左端,水渠和农田在右端,一切又拢在月色朦胧里。 深院里,偶尔传来狗吠声,我又吓了一跳。 他笑着看我,这狗吠声让我不知不觉想起昨晚他的所为,刚刚建起来的好感,顿时去掉一大半。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秦岭上风 偶尔的就会有人迎面走来,如果是老者,十有八九伍海彦会跟他打打招呼,一般老者会问,“你回来了。” 原来这里曾是他生活过的地方。 “这渠里的水一直流到外村去,然后在一个大水库汇集。”我没有发问,他自我介绍了起来。 走了近500米远,拐进一条小路,在一片田野围起来的一处屋子面前停下来,门口摆着数张桌子,有一围坐了四五个人,正在吃饭。 “这里的钉螺很好吃,你看到刚刚那水渠的水了吧那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水,钉螺就在那些泉水的石头缝隙里长大的。”他说完招徕服务员,其实那根本就是屋子的主人家。 要了一份钉螺和走地鸡,一份油菜。 乌黑溜光的钉螺的ròu质细腻脆得结实,鸡也是广州甚少见过的鲜美,连菜的味道也是夹着浓浓的好吃的菜腥味。 饭后,走路回去停车的屋子前。 伍海彦掏出钥匙开旧屋的门锁,“这是我的家乡,时隔一月半载,我会回来住上一两天。不过去了北京之后,越发回来的少了。” “以前也不曾听你说过。” 伍海彦听完,微微一笑。 推门进去,亮灯。 一阵经久的霉味扑鼻而来,显然,这屋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了。 屋内地板铺的是20厘米规格的瓷片砖,一张八仙桌靠墙放了。 “秦领上风,我回来了。”他边跟着老屋打招呼,边关上小栏栅,敞开大门,然后推开对着八仙桌的一扇小窗,一阵冷风穿堂而过,空气顿时清澈澄明。 我新奇地打量这屋子,仿佛时光倒流,回到80年代八仙桌、八仙桌靠墙的墙上粘贴的墙画和上面的奖状有伍海彦的,有伍海彬的。 “伍海彬。”我轻轻念了念这个陌生的名字。 “我哥哥。”他两手按在八仙桌上,撑着身体,长长叹了口气,“12岁那年,去水库里游泳,再没回来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沉,伍海彦也经历失去亲人的悲恸! “因为这件事,为了避免触景伤情,我爸爸妈妈举家迁徙到广州去,这里便没有人居住了。” 伍海彦拿起放在桌面的鸡毛掸子,扫去上面并无存在的灰尘。 “一切都保留原来的样子20年前的样子,一砖一瓦,我们都没有挪动过。爸爸原来就在广州的一家酒家里面做主厨,在广州有一小居住处。”伍海彦顿了顿,“妈妈是这里的乡村教师,我们家祖祖辈辈守在这里,守着那三分薄田,直到哥哥出事了。” 伍海彦说到这里,眉宇间拢聚了深沉,哽咽道,“那年8月,事发之后,妈妈整日以泪洗面,阿爸便带她与我去了广州。没过多久,妈妈辞去乡村老师的公职,我们就一直呆在广州。” 伍海彦说完,冲我笑了笑,那丝笑,掩饰不了眉宇间狭长泛红的眼眶。 我看着墙壁上那张张的奖状,上面不是第一名就是三好学生的荣誉与称号,它们的主人不是伍海彦,就是那个名字叫做伍海彬的12岁孩子。墙纸之上,两张稚幼的天真的脸仿似在上面。 伍海彦一旦说起伤心事,必将心思沉缅于过去。为了让他开怀些,我笑盈盈道,“既然带我来了,就带我四周围逛逛,也不枉走了这一遭。” 他略带歉意地觑了我一眼,“今天原本只想见见你,但见你依旧生我的气,临时起了主意,带你来这儿了。” “你倒是说说,临时起的什么主意了?”我歪头看他,因为他的的过往经历也曾失去至亲的人,因而生了同病相怜的怜悯之情了。“ “我一时冲动,想带你来看看我的童年,我曾经的乐土秦岭上风。我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呼吸它的空气,喝它蜜一样甘甜的水,还有我的兄弟,我爱的狗”伍海彦说到这里,去客厅拉开抽屉,拿出一本相册。 这一夜,我目睹伍海彦曾经的快乐,曾经的哀痛,曾经的爱它们就镶在相册里,无论我曾经对他生过怎样的气,面对这份真诚,我的气顿时化作的怜悯,化作丝丝的柔情,化作说不出的一种情感即是友谊,又强于友谊,但又非是爱一种情绪。 相册里,有一张伍海彦和他的哥哥搂着一条大白熊犬的照片。 伍海彦说,那条狗是有一年他和哥哥暑假的时候,去广州跟爸爸度假期时,从街边捡回来的流浪狗。 “捡回来的时候,只有两个巴掌大,还在吃nǎi期。”他用手比划那狗的大小,“我和哥哥当它宝贝一样养着,给它起名彦彬,后来带它回这里彦彬长得很快,眨眼间长得高及齐腰。” 伍海彦叹气,眼睛空洞地看小窗,“每当听到我们放学回屋,它可以从屋后一跃跳过那扇窗,进到屋子里面,对着我们摇头晃尾,亲昵地舔我们。” “那天,我们找遍全村都寻不着哥哥,是它带着我和妈妈,一路狂奔,去到邻村的水库去。彦彬在水库岸边急的来回转圈,疯狂地叫,用爪子使劲抓地,而后,它竟然一跃跳进水里,泅去哥哥溺水的地方……打捞的大人来了,个个只顾紧张地打捞人,谁也没有去顾及彦彬,直到第二天,彦彬浮上水面,我们才知道它跟着主人殉情了。”伍海彦说到这里,眼泪忍不住往下流,他趴在茶几上嚎啕大哭,男人哭起来,那种悲恸,惊天动地,整幢屋子,都沉浸在伤心之中。 我喉咙发硬,卡的说不出话,跟着他黯然伤神,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 一场排山倒海之后,他收住泪。 另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住我的手,“昨天晚上,狗吠。你害怕,我不能想象你在害怕什么,只是因为狗一吠,你就能靠近我,我喜欢你靠近我,而且,对于狗,我逗它们玩儿,就像逗我的彦彬一样,竟越逗越兴奋了。” 伍海彦说着,捧起我的手,闭眼深深吻着我的手背,“后来安卡告诉我,你最怕狗,你还害怕陌生人靠近。” 他撩起昨晚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斗狗场景,我心里是五味杂陈,虽说经了他的一番解说,有所淡化,但那阵惊颤,仍在心里dàng过。 “嗯。你知道就好,以后断断不可再欺负我。”我终于原谅了他,流下泪来。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秦岭上风 伍海彦如释重负般,凝重的脸色缓和了过来。 “断断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他捧着我的手贴在他脸上,脸对着我脸靠近了来。 我看见我清晰的头像,印在他的乌漆一样的瞳里,一阵炙热烤近了来。 我一把将手抽离他的脸,眉头一皱娇斥了一声,“伍海彦。” 他定了定,“又开始紧张了?” “当然了。”我违心地说,其实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样轻松过,伍海彦对我毫不掩饰,我对他的警惕便消去了一大半。 “维曼,你并不讨厌我?”昏灯下,他浓密的头发下,睫毛长的可以梳理光线。 我扑哧一笑,“你说呢?” “我们一起相处了这么些光yīn,如今又跟着我到这儿来。”他低垂的睫毛闪一闪,扬在双眼皮下,“那么,你是能做我女朋友了?” “我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做你的女朋友。”他已经站了起来,我仰脸看他,“我心底住着一群的魔鬼,专门阻挡企图入侵者,这要看你的造化,能否驾驭了它了。” 他听完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那要看你是否应允我在你心底的门口设阵,将魔鬼引导出来,并一一歼灭它们。” “设阵?” 他说得甚是有趣。 “嗯。”他拉我坐到围着八仙桌的长凳上,自己站在我前面,“你应允么?” “你倒是细细道来?”我抿着嘴笑,凉风从小窗吹进来,路过大门口。 “我有一个‘阵法’,那就是先结婚后恋爱,魔障到时一定自然解除维曼,嫁给我吧!维曼,嫁给我吧!”他又拉着我的手,眼睛直视我,“维曼,好么?嫁给我!” “不好不好。”我连忙抽回手,咯咯笑,“现在,心里的魔鬼就发号施令了,它们说那不行。” “哎。那真真要等到山无棱天地合了吗?”他不像前几次的求婚那样,认真地须得有个结果一般。这次,他自个儿找了个台阶下,“那行,我跟你的许多‘降魔者’一样,不探索了,就此别过。” “你敢!”虽说他说得有板有眼,但这两年来他已经将我宠得无法无天,对于他说的这些,我不信,也不屑。 “哈哈,凭什么就不敢了。”他忍俊不禁,“你再不答应,我一定就敢了。” “嗯……”我沉吟片刻,“伍大侠,伍哥哥,你再设别个‘阵法’,可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3 章 ?”我柔声央他。 “别个‘阵法’?”他研究地看着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我想想。” 我在心里紧跟着骂了他一句,“瞧你这个德行。” 他说完紧贴着我身旁坐下,拉着我的左手,放在他大腿上,“我看我们先练习练习。” 我轻轻往右挪了挪屁股,“怎么个练习练习?” “我觉得吧,新的‘阵法’一定要能除去你心中的魔障……”他没说完,就紧靠着我,将屁股又往我这边挪了一挪,“我研究研究。” “咳,这又是什么新花招?”见他又黏糊了过来,我又往右边挪了一挪。 “你要习惯我接近你,然后才能与人亲密接触,消除心里的魔障。”一秒钟不到,他就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我刚刚腾空出来的位置,像个老到的老教授淳淳教诲我,仿若斯金纳。 我诧异地扭过脸看着他口水横飞,左手还摆着配合说词的造势,心想这是哪门子办法,又准备往右边却发现已经到了凳子的边缘了。 没办法,只好将挪了一半的屁股立了起来,离开凳子。 我的屁股刚刚离开凳子,就听见伍海彦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赖在地上不起来,“你故意的。” “我怎么知道你身手竟然这么敏捷。”我笑个不停,伸手拉他。 刚刚接触他的手,还没反应过来,我一个跟头栽在他怀里。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懵了一下,满脸的热辣一直延至耳根后。 我使劲地往外爬,他却拉着我不放。 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坏笑着松手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我带你逛逛我们镇上,如何?” “明天我还上班呢。”我看了手表,指针在9点50分上。 “镇上很小,半个小时就逛完。”他解释道。 “我们今天要回去哦。”我慢悠悠说,才发现天花原来是梁木结构。 他看了看手表,“逛半个小时,十点半回去,12点之前回到广州,好么?” “这镇上有啥好看的?”我问。 “嗯,看我的家乡,看人呗,还有一些小食,你可以尝尝。”他说着去关小窗户,拉着我往外走。 像被塞进车里一样,我坐进副驾座里。 汽车驶出唯一一条进村的路。 两边是黑黝黝的山丘和田野,皎洁的月光被薄薄的乌云遮挡了,余辉透过乌云,照不清车窗外的夜景。 我心情轻快。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尊。 我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伍海彦呢如果不是,与他在一起,投进他怀里那一刻,我怎么没有了平时里那种万分紧张的惊惶了呢? 我望着视野不甚清晰的夜月,偷偷觑一眼伍海彦,因为小路崎岖,他非常专注地开着车,专注的男生的英俊另有一番味道…… 我不打搅他的专注,细细回想刚刚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知觉微微笑了。 几分钟后,车子驶出大路,路面一下子宽敞开来。 “想起什么好笑的?说来分享分享。”他终于卸下重任般,脸色轻柔起来。 “嗯。”我抿着嘴笑,“不告诉你。” “呃,让我猜猜”他清了清喉咙,“我知道。” “你知道?”我大笑,“又有杜撰?天马行空,任君行。” “真的,我知道。你肯定在想我。”他将车停在路边,看着我,“我说对了吗?” “去去去,快快开车,一会儿要回广州呢。”我努嘴,将脸转到右边看车窗外我的脸又热的火辣,只能这般掩饰一下了。 他jiān笑了一声,踩了一下脚下的油门,车子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疾驰而过。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小镇到了。 他带我去踩青石板路,去看老旧的镇区,街上阒静,路灯昏沉,偶尔有飞虫在灯下嘤嘤飞舞。 “小地方的人总是早睡,特别是冬季。”伍海彦解释,我不置可否。 往青石路上走,十分钟后,到了镇里唯一的电影院门口。 电影院破旧不堪,这里有了些许的人气,稀稀落落的有些年轻人在晃dàng。 这时,月亮完全躲进乌云里去了。 天上飘起了毛毛雨。 正文 第五十三章 甜捻子 毛毛雨飘过昏黄的路灯,像细细的针线,密密缝补着大地。 空气越发冷了,街上的行人都缩着脖子,有撑伞的行色匆匆的人急急走过。 “走吧,下雨了。”我望着深邃的乌黑的天穹,担心地说,“一会儿雨下大,怎么回去?” “那就明天才回去呗。”伍海彦耸耸肩,轻松地说,“吃碗天捻子再走。” 街边的确有些食肆。 敞开的锅盖热气腾腾,简陋地写着甜捻子三个名字,挂在锅炉的前面。 我手心向上摊开手,一副无可奈何状,“好吧,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乖。”他冲我扮了个鬼脸,拉着我进小店里,“老板,来两碗。” 中国的小食中,糯米粉为主的占据了一大半去,伍海彦家乡的甜捻子也不列外。 糯糯的皮儿裹着一些既像花生碎,又像芝麻碎,或者两者皆兼的馅儿,当然我吃出来有玫瑰糖,等等,比例下得恰到好处,故而味道还不错。 伍海彦埋头吃东西,也不多言语,或者是久违的家乡的味道,须要他用心去品尝。 “怎么样?”顷刻间他吃完一小碗,意犹未尽地问我,眼睛直直地瞧着我的碗里,似乎还馋着。 看他那副傻样儿,我咬着唇,掩不住笑。 “嗯,老板,再来一碗。”他终于撇不住了。 吃完,结账。 我们又沿着来路走回去。 细雨,伍海彦的头发一会儿就着一层水珠子了。 “只有回到这里才有这种东西吃。”他还在回味那个甜捻子,“好吃么?” “嗯,还好。关键是吃了身体暖和多了。”我将手chā进大外衣的口袋里。 “嗯。是的呢。”伍海彦边说边将我大外衣的帽子扣在我头上。 “你头发湿了。”他抬头望了望天,自言自语道,“还真下起来了。”他的话刚说完,天空捺不住xìng子,雨终于大了起来。 细雨赶脚,大雨留人。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雨就在我们的见证下淅淅沥沥落了起来。 我们躲进沿街的屋檐下,避雨。 今天原本天气晴好,气温宜人,我只穿了一件灰白色的羊毛薄套裙,外面一件薄外套,脚下一双薄丝袜。 冬雨瞬时噼啪起来,还裹挟了北风,直吹我的脚丫,一股yīn冷由脚底直冲身躯,我冷的直哆嗦。 伍海彦脱下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贴近我站。 “怎么办?”他跺脚,“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哦,就算能等到雨停了,你怕是要生病了。” “能怎么办呢?”我望着他,打了个喷嚏。 “车子就在前面。”他的语气不容人怀疑,“走,我们冲出去,然后回去换衣服,总比在这儿受冷的强。” 我点点头。 伍海彦撑起他的西装盖在我们俩的头上,我们一人抓着西装的一角,冲进雨里。 回到伍海彦的老屋,冲了热水澡,穿他的大得盖过屁股的大T恤,仿佛回到北京,我也这样穿他的衣服。 洗完早出来,伍海彦已经煮好姜汤,摆在客厅上了。 “快趁热喝。”他说。 “你不在这儿住,哪里弄来的姜?”我惊讶。 “亲,我有11路车,我不会走出去呀,借都借回来呀?傻丫头。”他亲呢地骂我。 我莞尔一笑。拿起碗,咕咚喝了进去。 抹嘴的时候,我问,“哦,你喝了吗?” “没呢。”他笑,“现在才想起我呀?” “讨厌。”我嗲了他一句,“我们怎么回去?” “还回去呀!不回去了。”他乐滋滋地看我,“天意如此,就留下来吧。” 我瞪大眼,看了看他,环视一下屋子,“这里?”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画梅 他点了点头,笑嘻嘻,“嗯,这里。” 我呆若木鸡。 “伍海彦,你好哇,先是诓我来这里,然后东拉西扯的,扯到天下雨,如今要我留在这里过夜?” “曼曼,嗳嗳,我不是也没办法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摊开手,耸耸肩说。 “放屁,你可以不去吃那妖什子什么甜捻子嘛,就是粘团子,直把人黏住。”我皱眉,对着他生气。 “你上来看看嘛,准会喜欢,起在楼下,居在楼上呢。”他又一副口蜜舌甜。 只好跟他爬上楼去。 油漆过的褐红色的木地板映入眼帘,梯口的两侧,一侧是一间房间,一侧是半掩的日式推门的书房。 他推开书房的门,带我走进去。 屋外大风呼呼作响,大雨噼里啪啦的拍着屋顶的瓦片。 一楼厨房的位置就是书架和书桌,客厅的一部分,就是日式的榻榻米。 一切干净整洁。 “那,今晚你就睡这儿。”他指了指榻榻米。 他又指了指对面的房间,“我睡那儿。怎么样?” 我没有想到,破落的屋子里面,还有这样精致的出处。 “好吧。”我仿佛委屈的下媳fù般,“事已至此,哀亦无用。” 伍海彦掩着嘴笑,“那么,就委屈你一晚了。”他叮嘱,“被子就在榻榻米旁的衣柜里,8月的时候,我回来洗晒过。” 我点点头,“你快快洗澡去吧,淋了雨,要着凉的。” 他yù说还休,微微一笑,下楼去了。 细细看他家的书架,里面多是经济管理和计算机运用之类的术科书。仅仅有一本扎眼的镶在书丛里,那是紫式部的《源氏物语》。 书桌上搁了几本书,有个方形的墨砚,几支粗细不一的毛笔。 榻榻米和书桌之间,有一个小梯子。 我好奇,登上小梯子,对着脸的正是一扇木色的窗子。 拉开锁扣,向外推开窗子,一阵冷空气扑鼻而来。 平着窗子的是一个50厘米宽的水泥台,两头抵着邻近左右两户人家的临界线。 窗子的上面是延伸出去的瓦片,雨水哗啦啦的沿着瓦片沟子,滚滚流到地面上。 屋外一片漆黑,只有风声夹着雨声隆隆地响彻。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 我望着水帘一样的雨水,看得入了迷…… “哦,你把窗子打开了。”伍海彦的说话声吓了我一跳。 我回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这扇窗留得甚好。” “这是为了方便修葺瓦片子而留的,可不是留着观花赏月的。”伍海彦穿了睡衣,立在我背后,“下来吧,小心着凉了。” 我关窗,走下梯子,伍海彦伸手拉我。 “精神气这么好。”他看了看手表,“11点了哦。” 我笑着点头,“一点儿也不困。” “那我陪你。”他挽起袖口,“我们来画幅画。” “画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画画啊!这有什么,画画或者写字,这是最修心养xìng的活儿呀。来来来。”他从书桌的抽屉里,抽出宣纸,墨砚和毛笔就在桌面上。 摊开宣纸。 “梅枝称为铁骨,我们就要让人觉着它是遒劲有力的。”伍海彦开始落笔,并一一介绍道。 我凝神看他画,细心倾听 “画梅枝有法可循,比如一笔下垂枝。”他说罢,在粗壮浑圆的主干上轻轻一勾。 “二笔下垂枝,记住,无女不成梅……” 伍海彦边画边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一副赏心悦目的红梅图跃然纸上,那全盛的、含苞的梅花栩栩如生。 忽如一阵北风吹过,白纸霎时间开满红梅。 红梅曾经成全我的一段缘分,一份残阳般的爱情我对于红梅,既爱,亦恨。 爱它曾经带给我爱,带给我愉悦;恨它因了它,我遭受的重创,至今未痊愈…… “曼曼。”伍海彦轻唤我,“你又怎么啦?” “哦。”我缓过神来,“没有,想起一些伤心事罢了。” “与梅有关?” “嗯。”我点点头,“有些牵强,也算得吧。” “噢。”他叹气,懊丧,“我总是让你伤心。”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画梅 “那你怎么赔偿啊?” “我怎么赔偿?”他忽地转忧为喜,哈哈一笑,“最多我以身相许了,如何?” 我就知道他满脑子都是这些小玩意儿,因而顺着他说,“以身相许?……嗯,虽是单薄了些,勉强可以,OK ,我收了。” 这回,轮到他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眸了 他骇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维曼,你、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笃定地点头,严肃地看他。 他喜得直乐呵呵,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般,只搓着手笑。 半晌,他眉开眼笑地对着我说,“曼曼,你过来。” “过去?”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 “嗯。过来。” 我走了过去。 ”坐这儿。“他指了指身旁。 我坐了。他无限近地靠近了来,眼眸对着我的眼眸。 ”唉,你闭眼啊!“他有些急躁。 ”闭眼?“ 他使劲点头。 我闭眼。只觉得一股炙热直逼我的脸。我心里一惊,蓦然睁眼。 我看见伍海彦闭着眼睛,嘴直对着我的嘴我伸手挡住他的嘴。 “喂,以身相许啊!你又怎么啦。”他睁开眼,微微i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4 章 淡定地看我,“我知道你没啥经验,我来教你。” “教我?”我噗哧一笑,“怎么教?” “从亲嘴开始。”他像老道的战士,“来来,过来。” “去去去。”我大笑,“你还是做个柳下惠比较好。” “哎呀,你不是要我以身相许么?” “以身相许是你要听从我的话啦,因为你这身体儿从今往后属于我的了,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觑了我一眼,“唉,这不是以身相许吧,怎么听起来像卖身了一样呢。” “随便你怎么理解,反正就这么定了。” 从画梅开始,我一直站在他对面,看着他画完画,现在,我正捧了画,认真地瞧。 乡村的夜寂静,因而屋顶的雨打瓦片的声音非常地清晰,清晰到瓦片间雨水流动都听得见。 “真霸道。”他沉哦了片刻说,“那不行,我这身躯,是留着吸引美女的,怎可卖了去。”然而,他话锋一转,“既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卖身也行,但却有时限的。” 我早被他逗得笑得前俯后仰,于是边笑边喘着气说,“好好,我不挡路,你爱怎么吸引美女就怎么吸引去吧,但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须得听了我的话。” 自己的这句话倒让我想起金庸笔下的一个人物来,张无忌就曾经这样答应过赵郡主的,后来因为这句话惹来了多少祸端。 伍海彦也来了兴致,“行啊!”他说,“这东西得有个保质期,为期一年,过了一年,你就没了这个权利了。” 我们击掌为证。 而后各自回房睡觉。 躺在榻榻米上,一时睡不着,辗转之间,老是想起今天这些事儿,斗狗、生气;然后秦岭上风,伍海彦像几岁的孩子一样在我面前嚎啕大哭;然后…… 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闪过伍海彦还真多才多艺,那么会做饭哦,原来他是大厨师的儿子,难怪那么会找吃的;IT高材生,总经理,会绘画…… 这些字眼在脑海里翻腾了一番,沉沉地。 雨仿似小了些,没有了噼噼啪啪的撞击声。 伴着雨点轻敲屋顶的沙沙声,我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被手机的短信提醒音吵醒。 努力撑开沉沉的眼睑,伸手将手机抓在手里瞧昨天的信息还没及得回,新的提醒又来了,我的供楼还款日又到了。 6:20,起身。 推开小窗户,雨已经停了,门前的水泥路还是湿答答的。 雨后新霁,碧空澄明。 远处的山一片黛色,农田里有一垄垄开得金灿灿的油菜花。 我爬出窗外,盘腿而坐。 门前渠里的水,激流澎湃,汹涌腾黄。 听昨夜伍海彦的介绍,这渠里的水,从山上而来,应该清澈见底的。 那出手机,拍了这副田园美景给安卡。 不一会,伍海彦敲门。 经得我的同意,他进来了。 “洗刷了哦。”他见我端坐在窗外,也不意外,“待会儿要迟到了。” 几乎抱着我一般,他将我扶下小窗,“我小时候,也像你这般,一起床就坐这儿看外面的景致。” “难怪我们聊得来,原来臭味相投。”我笑嘻嘻。 “快了哦。”他收拾昨夜画的梅,关书房的推门,跟我下楼。 十分钟后,我们离开伍海彦的老家,回广州去。 一路上,我叽叽喳喳个不停,从这刻,哦,切确地说,应该从昨天开始,我对伍海彦有了不同的理解。 “嗨,想不到你老家在八十年代就装修得那么现代。我还以为会是yīnyīn仄仄的呢。”说这话,我想起尹时腾的80年代的宿舍,想起我爸的80年代的船厂,在广州那样的大都市,都没有那样的精致。 “呵呵。”他笑,“我爸爸在我几岁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老板转展澳门和香港,那个老板在香港和澳门都有生意,而且他很信任我爸爸我爸爸经常替他掌管一切,从原材料到出品,他都信赖我爸。”伍海彦眼观四面,手抓方向盘,嘴里和我对话。 “于是我爸经常出入澳门和香港。记得小时候我的玩具,我的学习用具,都是与众不同的,那都是我爸从香港带回来的。” “包括你睡的榻榻米,书桌,书架,日式推门等等的装修风格,也是爸爸从香港学来的,这村里面,在那时是绝无仅有的。” 伍海彦一路介绍他的童年,他的家乡和他的父母,里面都是自豪的,有爱的。 然而我,我联想到我的爸爸,我的娘亲我对爸爸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时觉得他伟岸,最是可亲的,但如果波及了我的母亲,他就是最可恶的他推搡我的娘亲,对她的痛苦熟视无睹。 我的母亲,在哪里至今都无从考籍。 仿佛看穿我的心思般,伍海彦问,“维曼,你不是说准备你娘亲的资料给我的?准备得怎么样了?” “唉,我真真有些害怕,如若找到她了,那又怎么样呢?她愿意吗?想当初,是她自己离家出走的……” “曼曼,我觉得你想多了。我们找到她,如若她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我们就远远看看,不去打搅她,聊以安慰自己对她的思念,你说呢?” “我还是跟爸爸再商量商量吧。”我犹豫地说。 伍海彦长叹了一声,“看见你思念她,梦里呼唤她,我真的很难过。我不能理解你爸爸妈妈是怎么想的。” 听伍海彦这样说,我缄口无语。 正文 请假条 各位亲爱的读者,由于紫小耕抱恙住院,暂停更新,特向书友们请假,一周后我们不见不散。请各位书友不要抛弃我,继续投推荐票,收藏本书。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么么哒!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美人香车 一路顺畅。 先回家里换一身衣服昨天那套虽然在秦岭上风洗过烘干,但女xìng对服饰素来要求比男xìng的要高,我才不要一套衣服穿了两天呢。 换上黑色窄脚裤,穿上戴着蝴蝶结的黑色羊毛衫,披上白色无领小外套,我风风火火地钻进车子里。 伍海彦赞许地看着我点头,“一到上班就跟换了个人似得,精神得很,不错。” “那当然。”我一边说一边扣上安全带,“好歹是个小领导,没点儿精神气那能行。” “嘿。”他笑,“我觉得啊,你这人就是不经赞,一赞你啊,你那尾巴就翘得老高去了。” 他说这话时,车子已经驶出大路面。 去到公司,刚刚赶得及上班。 车子被伍海彦开走了,他说下班的时候来接我。 回我的大实验室。 米娜通知我,说蒋门生让我一到办公室就去找他。 我背着手,在玻璃隔门外站着看了一小会儿,一切正常。 酒红色的高跟鞋一路蹬蹬蹬,去找蒋门生。 还是纳豆菌的事。 大致意思是,公司第一批上市场流通的抗血栓的yào物,库存已经告急。枯草芽孢杆菌的节奏要配合着加快点儿跟上。 “现在实验室已经超负荷了。”我将视线从蒋门生背后墙面上隶书‘厚德载物’,移至他的脸庞。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们一直在找人啊。呃,这是南方医大毕业的,你瞧瞧看。”他说着将放在他左上角的一份推荐表推到我的面前来。 我接过快速浏览了一番,点头,“那就明天上班吧。” “人是到了,我们的设备呢?”我又问,“都申请了两周了。” 蒋门生听完,立刻提了电话问了后勤部。 “设备这周也到了,你放手干活就是了,设备一到,你得安排加班。”他说完吁了口气,闭目靠在大班椅上,精神气与他的红光满面并不匹配。 “嗯。这个我去安排。”看见他这疲惫的样子,我yù言又止。 “那,没别的的事,我先走了?” 他挥手。 我告别总经理回去办公室。 这天,我也下实验室,将成品jiāo出去后,新作了一批。午休的时候,审批实验报表。 这样,当天提前了一个小时,全科室的人动手挪出空置的位置出来,静待新设备的到来。 跟张茜打了招呼,让她明天带新人。 打点好这一切,忽地想起安卡。 午饭的时候她发来微信,问我昨天怎么没去看她的演出。我说饭后回她,结果忘到现在了。 忙打电话给她。 “喂,忙完了?” “嗯,今天真真忙死了。”我躺在大班椅上,看着桌面上的橡皮树,才知道外面又开始飘起毛毛细雨。 “昨天去哪里了?”责怪的口气,“市里头的领导来看表演,我把最好的位置给你留了,居然不来可知道,我给你相中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各方面都是极好的,我看比伍……好了,我不说,方正好着呢。”她还记着那天晚上的事。 “回去再说吧。”我懒洋洋道,“我现在累的要死,骨头要散架。” “今天不行,这周晚上我都有演出,周末我找你。” “这周末我加班。”我没好气地说,“公司又搞新产品,要拆骨头了。” “好吧,你嫁给你们公司得了。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哈哈,急死你谢了,我们见面说吧。” 安卡挂了电话。我才又记起杨柳玲的事,柳玲说春节要回国,自从大学毕业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5半点钟的光景,加拿大应该凌晨5时多,也不知道柳玲起床了没有。 只好留言给她。 米娜进来告辞下班,实验室其他人也陆续下班了。 等来了伍海彦的电话,却说他那边手头上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要我等一等。 天很快yīn暗了下来。 窗外细雨小园,极目之处,一片烟雨蒙蒙。 踱步回书架,又抽出《生物与生活周刊》,看得百无聊奈之时,终于等来了伍海彦的电话。 推开一楼的大门,看见一辆宝蓝色的没上牌的凯迪拉克ct6停在大门口。 心里纳闷,公司里似乎没有同事开这款车的。不过,从车的锃亮程度看来,定然是新车,那位销售经理换了新车罢了。 于是绕道。 车窗徐徐下降,伍海彦的头冒了出来。 “嗨,我心里还磨叽着,以为谁呢。” “你是现在看看呢,还是一会儿看?”伍海彦微微一笑。 “车子?”我暗暗吃惊,“怎么开这个来了?我的车呢?” “是啊。”他说,下车。 “你那个破车就不要开了,开这个吧。”他敲了敲车顶,手指叩击的地方咣咣响了响,声音低沉。 “谁让你做主的?”我笑,咬了咬嘴唇,“真给我开?” “不喜欢?”他觑了我一眼,“唉,我想过了,再高档的不行,你在这儿上班,开的车子总不能超越了你上司去。” “伍海彦,无功不受禄哦。”我有些懵了,“我的小POLO挺好的,我又没嫌弃它。” “还挺好的呢,都几年的车了,又不好挂档,油门又加的不顺畅,提速慢……” “停停停。”我哈哈大笑,“上车说吧。” “要给你这样说下去,我那车子都直接报废算了。你是开的好车开习惯了,才这么刁钻。”我便扣安全带边说,“打算收买我?” “嗯,打算啊。” “什么条件?” “结婚啊。维曼,嫁给我吧。”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瞳里是深邃和希冀。 “不同意。”我伸手将他的脸板到挡风玻璃前,“开车。” “Why?” “我要拍拖了才结婚,我不想这样就结婚了。”跟我的旧车比,这款车的座位可舒适多了。 “回家?下馆子?”他将车子开出去,车子里面四平八稳,没了旧车的微颠簸。 “回家。”望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我问,“你这么下血本,不怕一无所获啊?” 他扑哧一笑,“不就一辆车子么,说得跟送你城堡似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就当它是普通礼物,哪天你不要了就扔了它。” “好吧。”我叹了口气,“唾手得来,我这可是第一遭啊。看在是你送的份上,我收了,谢谢哈。” “哈哈,终于露出马脚了,之前谁要送你好车?” 伍海彦的话让我想起读研究生的时候,有一年开学乘飞机回东京医大,认识了一位往来中日的商人,没多久,他就提出要送我保时捷,条件是做他女朋友。 当场我就拒绝了,那商人从此也不再与我联系。 “唉,曾经的一个猥琐的人。”我哈哈大笑,“送车要条件,我稀罕么?” “那是。”伍海彦加足油门,车子轰地开出大路去。 正文 第五十七章 女狐媚 回听雨轩。 路过时鲜店,冒着微微细雨,买了一把姜花和一盒子妈宝1号土鸡蛋。 伍海彦见了大吃一惊,“你真准备做饭?”他抬手看表。 “这些天在外面吃得发腻。”我望着他,浅笑,“不然,叫个小炒,回家,可否?” “也好。”他看起来也挺疲惫。 “Polo的钥匙我放这里了哈。” “我一人怎么开得了两辆车。”我犯愁,“你处理吧。” “那我开回公司给员工们做jiāo通工具?” “你随便。”我说着进洗手间换衣裳,“今天累死我也。” 他没出声,微笑着看我。 “累并快乐。”他将姜花chā进花瓶,“你挺喜欢的呀。” 我感激地凝望他一眼,转身进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5 章 时候,外快已经到了。 “天空不作美,这高尔夫,还怎么打?”伍海彦将筷子递给我。 我们坐下吃饭。 “你爱搞突然袭击吧,看,老天惩罚你。”我望着他笑,“看你还长此以往不?” “还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他委屈地叫,“不过我可以呆一个星期,我就不信天公如此捉弄人。” “你疯了?”我瞪大了眼,“江湖不混了?” “不混了。”他嘴角抹上一丝jiān笑,“你养我?” “。”我夹一口腐竹入嘴,“分公司有事情要处理?” “嗯,琶洲有个巨型智能家电展览,我们产品也参展,正好看看。”他说着,夹菜进我碗里,“在分公司呆一呆吧。” “周末我们加班。” “哦。没关系了,我们这样一起蛮好的,我看换另一种运动得了,反正天空不作美。”他嚼菜,低眸看我。 “唉,也好。不过今天累,改天吧。” 他怜爱地伸手摸摸我的头发,继续低头吃饭。 餐台上的灯光照在伍海彦微卷的黑发上,刚毅的下颌有节奏地嚼着饭菜,眼神冷峻。 然而却忽地觉得家里徒增了他,便多了一份生机,一份安全。有些不明白自己,明明与他同在,甚是安心,何以总是不能敞开心扉接纳他…… 正一边偷偷觑睨他,一边想着心事,忽地他的电话铃音打断了思绪。 “啊!什么客户!”伍海彦屏气凝神,拿着筷子的手停滞在空气当中。 “这么大的量。嗯,好,那让她明天到展览现场来,我亲自跟她谈。” “哦,这样啊,好,你让她等我一会儿。“ “有大生意啦?”看伍海彦这架势,铁定是一大单子生意了。 “嗯。”他简短地回答我,命令道,“快快吃饭,一会儿陪我去公司。” “哦。”平时里他尽依着我的xìng子,总是温柔的,但关键时刻,竟是这样霸道地下了命令,然而,我却依从了。 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 然而我快速配合,又换上职装,陪着伍海彦去见他的客户。 我们去伍海彦他们公司的宴会厅。 宴会厅只有二百来平米,分成两部分。 宴会厅装潢得亮丽堂皇,进门是就餐区,摆了两围桌;往里面是拱形的屏风隔开了,正对面的墙壁上雕龙刻凤,下摆是牡丹花,几十平米的精雕全上了金黄的油漆。 配上气度雍容的大沙发,他们公司的女客户正端坐着呷茶。 见到伍海彦,女客户和她的同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经下属介绍后,各自归位。 我坐在最下端,是主位上这位身穿玫瑰红裙子,上着绸缎白衬衣的年轻女客户眼里的,伍海彦的女秘书。 见她放下杯子,我上前添茶,稍稍靠近,女客户身上的圣罗兰鸦片香水味若隐若现。对这款香水,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安卡也用。 伍海彦与她谈一款软件,什么智能控制系统。 女客户浓妆下的眉眼一刻没挪动过,一直盯着伍海彦看。 我忽地不喜欢。 看着她狐媚地跟伍海彦jiāo流,时而娇嗔地笑,时而嗲声压价。 我攥紧拳头,将手指甲掐进手掌里,期望她快快离去。 又要添茶水了,我提了瓷壶去添茶水。 一边添茶水,我一边仔细看她波浪形的卷发,锥子脸,姣好的面容。我还想她到底为什么那样狐媚地看伍海彦,是不是看上他了…… “陆小姐。” 有人喊我。 我一惊,发现茶水漫过桌面,泼到女客户裙子上了。 我窘得脸发热,忙说对不起。 但转念一想,却暗暗幸灾乐祸我就不喜欢有人盯着伍海彦用狐媚的眼神看着他。 “好吧。今天就谈到此,我先jiāo预订金。”她瞧了我一眼,开了支票给伍海彦。 一行人送她出门口。 我跟在最后。 临走时,她又说,“合同就去麓湖高尔夫球场签吧,届时正好与伍总切磋切磋球艺。” 伍海彦唯唯是诺,与她握手道别。 她握着伍海彦的手,眼睛的余光却穿过人头,向我投来挑衅的一瞥。 我神色一凛,冷眼回了她。 回听雨轩。 一路上,我寡语。 挡风玻璃上的水顺着玻璃往头顶上走,雨刮将它们悉数收去。 商场上美女如云,伍海彦会悉数收去么?即便不收去,每天这么些眉眼抛来,我也是受不了,然而,这与我何干? “不高兴啦?”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委屈你了,让你堂堂一大教授,盏茶倒水。” 我撇撇嘴,没说话。 “其实我就是不舍得离开你,过不了几天,我又回北京了,我只是想时时刻刻能见着你。” 唉,我能说什么呢,难道我说我不喜欢别的女子看他吗?太好笑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微微一笑。 “来。”他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张开了手心,伸在我前面。 我配合地将手放进他的手心里,一股暖流趟过我的心扉,我一惊,立刻将手抽了回来。 他任由我抽手回去,没有阻止。但是嘴角却挂上了璀璨的一笑。 安卡又打来电话,“曼曼,在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她好,迟疑地看了看伍海彦。后者正用眼神询问我,我捂住电话,悄悄说是安卡。 “唔唔,跟朋友一起。”我撒谎。 “你要不要过来,跟你说的那个人,在这儿。” “不去了。你们玩吧。”我懒洋洋说,“哎,你不是演出吗?” “我上半场,溜出来了。”安卡在电话里鬼笑,“一会儿拍他照片给你看,你要看上眼了,见个面吧。” “哈哈,你们玩吧。”说完我挂电话。 想着安卡的话,我偷笑。 “这死安卡。”伍海彦咬牙切齿,“她居然敢给你介绍男朋友。” 我大笑,“伍总,安卡没背叛我,你忒么不高兴?” “你瞧着,改天我收买了她,看她还敢不向着我。” 我笑得更大声,看伍海彦生这种气,甚可爱。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女狐媚 不一会儿,回到听雨轩。 安卡果然发来图片。 他们正在某个酒吧里喝酒,尹时腾和姚雪也在。 安卡说的男生长得很秀气,颇有吴奇隆的神韵。 伍海彦停好车子,抢了手机去看。 他勃然作色,将电话拨回安卡,咬牙切齿,“安卡,你好哇,挖我墙角!” 安卡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谁让你Hold不住她!” “见面看你怎么死。”伍海彦也笑,“我跟康城打报告去,居然打我的主意。” “你再让曼曼不乐,我这媒人就做定了。”安卡的声音从嘈杂的酒吧里传来,隐约间听到姚雪在唱歌。 “你们玩吧。”我对安卡说,“我刚刚回家。” “你不生他的气啦?”安卡低声问我,“让我瞎cāo心。” “回头跟你说。”我挂了电话。 伍海彦嘴上不说什么,但悒悒不乐。 他将我的旧车开走,一夜无梦。 第二天面见职场新人。 新人牛淼很腼腆,第一次见我,吓得手脚发抖。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这么胆小,我是又奇怪又纳闷。但看他简历,也就刚刚出来工作一年。 谁都是从完全没有工作经验的校园里出来,融入社会这个大锅炉的,有些人的确胆小,我于是放缓语气,尽量恰到好处地和颜悦色。 他偷偷觑睨我,每看一眼,就脸色徒然一缩,紧张又局促。 我让米娜领他去实验室。 昨夜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细雨,如今天色微亮。 窗外的小花园美人蕉将叶面上残余的水滴一滴滴地排去,滴滴答答地打在路基上。 这一周里,工作量徒然增多,虽然新进来来的牛淼有些工作经验,但终究是新人,不能单qiāng匹马上任。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家各自忙碌。周四的时候,新设备到了。 新设备一到,更忙碌。直到周六下班,我们科室才将占地几十平米的大培养箱装满了巴掌大的,上面尽是枯草芽孢杆菌的培养基。 周日,躺床上做着美梦,忽地被电话铃音吵醒。 伍海彦。 “维曼,有个事要你帮忙。”他低低的好听的男音传来,“我那个女客户,点名要你陪打球。” “啊!”一个激灵打过来,我清醒了,“怎么说?” “我的客户指名要你,我来接你吧。” “今天?” “嗯,八点。” 我同意了,这点忙哪能不帮他。只是那个红裙女郎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细细回想,她最后挑衅的眼神在眼前晃了一晃。 盥洗,换上运动装,将防晒露在全身擦了个遍,带上防晒装,帽子,大口罩,大墨镜。 伍海彦开着卡宴4.8T来接我。 我们在贵宾厅里吃着精致的点心,慢悠悠喝着柠檬汁,等着伍海彦公司的女贵宾的到来。 幕墙的落地窗外,是波浪起伏的茵茵绿草,一望无垠,有洁白的沙坑点缀了单调的绿色草坪。 靠近左侧是练习场,教练们正手把手教着新手们发球。 八点二十的光景,伍海彦的高贵女宾客现身。 她的男秘书将合同拿了出来,双方在上面签了字。 她依旧不屑地看我。我一时弄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去更衣室打点。 我们两个女生浑身上下裹了个密实,我捂着大口罩,她绑着围巾,我们都戴着墨镜。 名义上,我是伍海彦的秘书,和伍海彦的助理一样,我们只能距离他们一米多远地跟着。 女贵宾与伍海彦肩并肩走路,时而窃窃私语。 黑炭一样的球童跟在我们身后。 他们打18洞。 女贵宾一个蓝色桩子都没够得着。但沙坑打得极好,不扬半星子白沙。 她时而就回头往我们这边张望,颇有炫耀的味道。 9洞以后她受不了了,要了电瓶车,又打了4洞。 坡顶上有休息室,她累的气喘吁吁,卸下装备。 伍海彦陪她。 我和她的下属收拾余下的残局。 伍海彦只剩了3洞,我3杆就搞定了。 回去。 她看得目瞪口呆。 伍海彦掩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伍总,我看您秘书球技不在您之下哦。”她疑惑。 “我跟林总一样感到意外。”伍海彦赞许地看我,女贵宾顿时收回了笑意。 午饭。 在厢房里。 女贵宾的男秘频频敬酒,伍海彦挡酒。 “为陆小姐的精湛的球艺敬一杯。”女贵宾与我干杯,我轻轻呷了一口。 她不依不饶,非要我见底了不可。 “抱歉,我……”我不好意思说下去,作为伍海彦的秘书,为老板挡酒是理所当然的事。 “来来来,我替她敬您。”伍海彦站起来与她来了个底朝天。 抽纸巾时不经意掉地板了,我躬身去捡,却看到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桌子底下,女贵宾用脚轻轻地磨蹭着伍海彦的腿,他往里收了收脚,那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却又撩了过去。 我当场傻了眼。 “伍总。”她很嗲,“下周末我爹爹宴请您,请您务必赏脸。” 伍海彦彬彬有礼地点头,“恭贺府上乔迁之喜。” 散宴席。 我开着伍海彦的卡宴,回到听雨轩。 冬日的太阳下山早,才五点钟光景,天已然暗了。 “我不许你去她家参加宴会。”我将车停进地库,坐在驾驶座上说。 “哦。”伍海彦半眯着眼,打了个酒嗝,“她们公司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 “我知道。”我抿起嘴,“我就是不许。” 他伸手拉我,我避开了。 “商场上真真假假,你别往心里去了。” “我不要。”我不知道为什么,竟自顾自说起来,“我把车子还给你,从此我不要你管了。” “曼曼,别。”他又打了个酒嗝,“你倒说说理由。” “若一定要说个理由,那便是在秦岭上风的时候,你说过这一年里,你已经将自己卖身于我,得听从我的话的。” “啊!”他瞪大了眼,这也算?” “算。”我笃定地点头,望着他。 他突然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你那个脑袋里装的什么东东,好吧,依你就是了,可满意了?” 我璀璨一笑,“这才是话。” 伍海彦与我之间,什么关系也算不上,但却总是千丝万缕地jiāo织着我们的笑,我们的泪,和我们彼此的不离不弃。 看见那个女狐媚撩他,即便他无动于衷,于我来说,也是磕眼的一粒砂。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落荒而逃 扶着东倒西歪的伍海彦回家。 帮他脱去外套,给他热茶和热毛巾。 他趁机握住我的手,酒气熏天地嚷嚷,“你个小妖精,怎么什么都会?高尔夫能打这么好,月光舞跳的那么潋滟,软的跟水蛇一样,嗨嗨,叫你蛇妖如何?” 虽然他这是酒后的胡话,却直把我说得一脸燥热,我羞赧地抽手,但那只大手一直紧紧地将我卡住,我压根没那个力气与之对抗。 “小妖精,你要我如何是好?你摘去我的心,我双手奉上便是了,你别蹂躏它呀……捏吧,捏吧……”他喘着粗气,目光迷离,“让我看看你,让我亲亲你……嫁给我,嫁给我吧,嫁给我……”他躺在沙发上喃喃自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6 章 将我的手压在他胸前,盖上眼皮。 攥握着我的手的大手终于松弛了下来,他渐渐睡去。 嫁给他一旦我答应他了,他会像爸爸对待妈妈那样对我吗?他会像杜康城对安卡那样忽冷忽热对待我吗? 嫁给他我与他能像一般的情侣那样亲密无间吗?我的身体会抗拒他吗?假如不幸言中,那会招来什么样的灭顶之灾?我承受得了吗? 一个冷颤不期而至,我不敢往下想。 熟睡中他嘟哝了一句,听得不甚清楚,接着他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守着睡沉了的伍海彦,我再一次仔细地看他:宽额,硕大的毛毛虫一样的眉毛下,长睫毛颤动,坚毅的脸庞,线条突兀的嘴唇…… 下意识地,我在他的额上轻轻一吻。 给他盖上被子。 一宿无梦。 啾啁的鸟鸣声将我唤醒,徐徐睁眼,窗外,曙光微露。 起身,伍海彦已经不知所踪,茶几上压了字条:去琶洲展馆了,早餐在炉上。 我自以为我起床早,却没有料想到他比我起的更早。 宝蓝色的凯迪拉克果然比旧车舒适。心情跟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 安保员看见我开着新车,眼里流露艳羡,对我更是敬重有加。 在车库里遇到同事,没有不称赞我的车好看的,我心里乐滋滋。原本觉得开我的旧车与新车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现在,我的确沐浴在一片羡慕的眼光中,仿佛我身后有万丈光芒笼罩着。 哼着小曲,我快步进办公室,东面的阳光斜斜照进办公室来,屋里亮堂又暖和。 去实验室看培养基。 值班报告里一切顺利。 自从做了领班之后,张赫更积极了,总是第一个到实验室,事情做得一丝不紊。我对我的人选很满意。 回去办公室,米娜说蒋门生让我去找他。 近来,蒋门生脸色越来越好看,总是红光满面。 他目光炯炯有神将我瞧,说事情又有了变化。 “何洋这周调回来。”他端起水杯,呷一口。 “啊!”我骇得下巴快掉下来,“又是总部的命令?” “可不是。”他叹了口气,“我进公司将近二十年,这种怪事也是第一次撞见了。” 顿了顿,他又说,“你好自为之吧,看来公司上上层该有变动了。” “从何洋的那次‘狸猫换太子’事件来看,他不应该有什么背景。”我支起手肘。 总经理点头。 “搞不清楚。”他挠头,“我尽量打听个所以然来。” “他只要不给我添乱就行了。”我叹气,“世间事,总不能称心如意的。” “以他那样,野心大的很,你要小心他又背后使坏。” 我沉哦了片刻,点头。 “现在要调谁去清远?” “。”我叹气,“现在我的团队干净整齐,哪一个我都不舍得调走啊!” “我理解你的心情。” “做好计划,报告给我。”老板下了命令,向我一挥手,兀自埋头做事了。 垂头丧气地退出总经理办公室,早上百灵鸟清脆的歌声在心情里隐匿了。 将团队里所有人的名字写在白纸上,左思右想,圈了一个又一个,又叉去。 张茜带人最有经验,是必须留下的。 最终还是选了张赫,刚刚提拔上来,就打发他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心里愧疚得很。 好在小伙子很阳光,也很乐观。 “陆经理,我就当作是一次磨砺,有机会了,望您照顾我。”我点头,送他NAKAYA水壶。 第二天,何洋趾高气扬地回来,那张脸笑得见牙不见眼。 还有一周就春节了,这一年的收尾工作更繁重,工厂春节要休息,但春节期间的销售量却要预备充足的,于是午休也取缔了,周末也没有了休息。 个个累得话都不想说,只有何洋兴致高扬过了春节,他就是研究中心的主任了。 好在日子难过,终也过去。 安卡在年底忙着照婚纱照,婚期定在元宵节,我忙得晕头转向,也不知她进展如何了。 滚滚的冬雷在天空彻响,春雨绵绵之中,喜庆的节日到了。 我回船厂爸爸的家,安卡也回去。 她搬来婚纱照,让我欣赏。 海洋为背景的,园林为背景的,异国风情为背景的……我翻了后页忘了前页,倒是安卡含情脉脉望着杜康城的神情让我为之动容,即便婚纱照上,安卡对杜康城的情意,还是一目了然。 她的脖子上,那条埃及安卡的项链一直未曾除下过。 她将结婚照悬在客厅显眼的位置,好让春节期间往来的亲朋好友,没有不知道她即将结婚的消息。 我认识的安卡,最美的时候就是当下了,她容光焕发,笑容可掬。 她家从年底就开始忙碌着婚事,洗刷、布置,各种习俗的筹备,直把她爹娘乐得合不拢嘴。 杜康城有时候来接她出去,她的父母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儿女一样,两眼放光。 我暗暗责怪自己,以前经常对杜康城不屑,看来他是浪子回头了。 暗暗为安卡高兴,因为她有了自己喜欢的归宿。 可这让我的爸爸和樊姨颇为着急除了除夕夜,爸爸和她让我陪着他们去逛了花市,大年初一伊始,爸爸就不停地催我出去。 “你约约朋友嘛,老呆在家里干嘛?” “老爸,我累啊。” “去去去,年轻人,喊什么累。回听雨轩去,去认识朋友。” 樊姨趁机落井下石,她说,“唉呀,明年这个时候,安卡该是抱着孩子回来了。” 唉,安卡要结婚了,可害惨了我。 大年初二,我享不成福往年,我是吃酸的喝辣的,爸爸和樊姨都宠着我,让我在家安心做小公主。 好了,安卡要结婚了,我成了被挤兑的对象左邻右舍,亲朋好友,见面就是结婚的字眼。 无处可循,只能落荒而逃逃回听雨轩去。 正文 第六十章 西餐厅偶遇 伍海彦除夕那天才从北京回来。 他与我约好,大年初三见面。 被爸爸从温暖的港湾赶回听雨轩,我是无奈又觉得好笑。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下午,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吵醒。 马思梁来广州参加校庆和同学聚会。 我说过他来广州了,我要做东主的。 约了在一家西餐厅见面。 广州的冬天冷,空气夹裹着水份,直冷进骨头里。 马思梁较在北京见面的时候瘦了些许,但却精神饱满了许多。 我赞他。 他谦虚地笑笑,“之前遇到一些坎坷,精神颓靡。”顿了顿,续说,“自从在北京跟你聊了天以后,做了些调整,每天做些运动,现在感觉挺好。” “是的呢。” “去冰岛的签证下来了吗?” “哦。您还记得这事呢?还没下来。” “我当然记得了。嗯,要不要我做向导?”他说着,扔了他的护照过来,“我真的去过。” 护照在早几年办的,上面的马思梁很年轻,仅仅比我大七岁,但之前,我以为他足足大我十几岁。 “马总这么年轻啊!”我将护照扔回给他。 “这几年生活得不愉快,老多了。”他撑起水杯喝水,自嘲。 “没没没。”我忙安慰他,“年轻得很。” “哈哈,我知道的……不过没关系的,过了这段坎坷,我会振作起来,活回原来的年纪。” 我报以微微一笑,开始点菜。 他开始叨叨絮絮,说到广州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我,说他们校庆的时间在大年初四,说他有许多的同学留在广州,也有很多分散在珠三角各大医院。 我一一倾听,不时点头附和。 然后,他聊到了他从医以后的转行,聊到我们公司。 我想起蒋门生的话“你好自为之吧,看来公司上上层该有变动了。” 我问他,“公司的上上层可有什么变化?”看着他的眉头蹙在一起,我的疑虑更深了,“您在总公司里,知道的情况比我们多得多。” 他摇头,“没有啊!一切正常。” “我们科室的何洋,三番两次的调令都是总部下的。据说,这可是史无前例啊。” “研究中心不是你在领导么?” “是啊,他任的是主任这一空缺。” “主任?”他徒然升起音调,“还总部下的调令?!不至于吧,也不是什么大位子哦。” “怪就怪在这里咯。” 他张嘴,舌头在嘴里搅了半圈,拿起电话。 “新年好!跟您拜年了。”他边递了个眼神给我,边打着电话,“哦,您在海南,海南好啊!气候宜人……我在广州……好好好,回北京聊……哦,是的,有个疑虑想请教一下……” 说到这里,他又往我这边望了一眼,“嗯,广州研究中心实验室主任何洋,是乔德钦点的吗?” 终于说倒重点了,我精神为之一震,屏息听他说话。 “哦,香港……好的。谢谢,回北京聊。” 马思梁还没挂上电话,我的思绪已经飘到渺无边际的地方去了这是哪对哪?还香港总部的总部,就一破主任?荒谬! “你都听到了?”马思梁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眼前,“刚刚通电话的是总部HR总经理。何洋,就是香港发来的任令,连乔德也不知所以然。”说完,他耸耸肩。 “咳。”我托着腮叹气,“真真不识庐山真面目啊!” “有这么大能耐怎么憋屈在实验室里呢?”他嘀咕。 “这就是症结所在,我们都不得已而为之。”我捏了捏太阳穴。 此时,服务员已经将菜肴端上。 “请吧。”我端起了切刀。 有一小会儿我们彼此不说话,只吃自己跟前的食物。 但一份沙拉果下肚后,我们又说起话来。 马思梁很健谈,大抵做销售出生的都这样,从广东谈到重庆,再从重庆到天津,到上海,到北京,风土人情,声色犬马,他都能娓娓道来。 我一路倾听,与我的恬静单纯的工作相比,他的履历那真是天上人间,一个是绘声绘色,一个是岑寂寡味。 我低低笑,权当经历一次多彩的旅行。 昏暗的灯光中,忽地瞥见林狐媚伍海彦的女贵宾,一袭黑礼服,就坐在我前面右上角处。 真是无巧不成书! 她一头曲卷的大波浪发型遮住了她的手臂,也遮住了坐在她对面的人,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一株发财树挡着我看不清楚她与谁共进晚餐。 只见她时而伏案而笑,笑得欢畅时满头卷发跟着一起抖动;时而扬起着洁净得反光的小叉子,举叉入口。 想起她看我的不屑又挑衅的眼神,我对她不存一点点儿好感,更何况,她还挑逗伍海彦。 只是,她是伍海彦的大客户,所以我不得不与她友好相处。 马思梁看看我,又看看林狐媚,“你朋友?” “认识罢了。” 刚说完,就见女贵宾站起身来,仿似去洗手间。她甫一起身,我就看真切了与她同在的男生,这一看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与她同在的居然是伍海彦! 几乎是同时,伍海彦也看见了我。 血蹭地往脑海里涌,我的脸色徒然一变。 硬生生按下那股戾气,我强装若无其事。 马思梁是总部的销售总监,我的一脸色变如何瞒得过他的法眼,于是他很识趣地说还有要事要办,今天就先聊到这里。 他要去买单,我如何也不依,“说好我做东的,您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只好依了我。 送他出门口。 径直去取车,脑袋空空如也。 即便求过无数次婚,即便说过仅仅爱我一人,那又如何呢?他明明知道女贵宾撩他。 自从被楚楠出卖那一次起,我对于爱情,更不报任何希望,我也不屑于去祈求,即便安卡结婚在即,我也没有看好在杜康城眼里晃过的女孩,他什么时候能停下追逐的目光? 驱车回家。 那车还是伍海彦的。 回到家里,伍海彦的西装还挂在我的衣架子上。 把有他痕迹的东西统统收起来,锁进他送的车里,那车子,我也不会再触摸一下了。 不敢约安卡,怕她忙。 打电话给姚雪。 她正和安卡在一起。 “我们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安卡抢过电话,“你过来试试伴娘礼服吧。” “你来接我吧。”我像泄气的皮球,“我没车子。” “你车子坏了?”安卡言语关切,“还想用你车子凑数呢。” “那破车子有啥好凑数的,杜康城有的是靓车。” “多一辆是一辆啊!”安卡听了很受用,也很兴奋,“我们来接你吧。”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安卡的婚礼 “你真要跟杜康城结婚?”我边试穿粉色露肩的伴娘服边问。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种话,我不跟他结婚跟谁结婚呀?”安卡嗔怪道,一边帮我拉裙裾。 我轻轻蹙眉,心里特别不安稳,但安卡爱杜康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害怕安卡重蹈母亲的覆辙,看她爱杜康城爱得没有半点原则,我就暗暗担心,但是,谁能扭转乾坤? “真好看,啧啧。”姚雪赞我,我的担忧暂时被击碎,湮灭去。 我抬眼看姚雪,她穿着跟我一模一样的伴娘礼服,的确比平时娇艳了许多。 还有两个伴娘,我不认识,是安卡的同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7 章 。 午饭的时候,安卡说起伴郎的事,伍海彦也是其中一个。 我嘟起嘴吧。 安卡拉我到一旁 “还在生他的气啊?就是那天晚上被狗吓到现在?”安卡笑眯眯,“他都差我跟你道歉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不愿提起他,更何况中间混杂了去秦岭上风,我开始接纳他,而后又冒出个林女贵宾。等等这些,安卡忙于演出,忙于拍婚纱照,忙于婚礼的事,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仔细聊过了。 安卡那天晚上受人之托劝说我,吃了闭门羹,一直以为我和伍海彦就杵在那件事上。 记得那天晚上我将话说得很绝,说过再提伍海彦的名字就与她绝jiāo。 今天这句话恰好又符合了这心境。 看我悒悒不乐,安卡便不再提伍海彦,转而说起了她给我介绍的貌似吴奇隆的男子。 “父亲是市府里的高官,母亲在住建局,自己平步青云,在设计院也是小领导,这样背景的人物,据说家门槛都快被踩平了。”安卡喝热饮料,又拿出手机,将里面的男子戳出来给我看,“那天我给他看了你的照片,人家很是喜欢,紧巴巴等你表态呢。” 我托腮,望着安卡笑,“妞,你是想结婚想疯了吧你倒是忘记我是怎样的人喽随随便便一个男人我便接受了去,我至于过大年的被我爸爸赶出家门去?要这样,我怕早就儿女成群了。” 安卡咂舌,呆呆看着我,“曼曼,你这要何年何月才开窍啊?真真急死人。” “我不急,冥冥之中,自有月老安排。如若不顺心,就剩下来吧。” “唉。”安卡轻轻叹了口气,只喝饮料,不再开口。 “你俩悄悄话说完了没有?”姚雪走过来,“我有事要先走了。” “帮我将尹老师的请帖送给他。”安卡大声说,“自己送过一次了,他不在。” 姚雪答应了。 我们与她挥手再见。 “看看,姚雪跟尹老师对上眼了,都在一起了。”安卡又嘟哝。 “嗯。”我简单回应她,拿起手机乱翻。 杨柳玲发了个信息,说她带了老公和孩子回来,元宵节一过大年十六回加拿大,在香港搭航班,届时会在广州滞留一些时间。 我立刻回复,说在广州等她。 她发了照片过来,里面的她容光焕发,搂着一个几岁大的男孩。 印象里柳玲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的,她不会与男生搭讪,也没有任何男生追她,而且,她每天里,仅仅抱着书本,与我谈理想,谈学业,从来不谈男生,然而,她也结婚了,并且有了孩子。 不啻当头一棒将我击中,我懵了一下。 全世界至少,我周围的女xìng,都渐渐步入婚姻,我却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草垛里,在里面寻求安慰。 就在前一天晚上,我吻了伍海彦的额头,这在以前,那是不可思议的事情。然而,他却与撩他的女狐媚约会我不是安卡,我不会忍受伍海彦与别的女子调情,即便不是调情,被调情也是不允许的。我不会复蹈母亲的覆辙,被男人牵着鼻子走,爱到没有了自己。 大年初三。 伍海彦与我相约见面的日子。 然而这天我们像在人群里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 我理直地生他的气,即便他来了也只有吃闭门羹的份。然而,他并没有来电话,也没在我眼前出现。 也许,又跟女宾客鬼混了去,将我们的约定忘却了。 初三这天,他既然不来,就去了尹时腾他们大学的农业基地,我与他们所长有约,一有时间,就过去帮他做实验研究。 一晃两天过去。 初五,马思梁的校庆完毕。 他恳请我陪他去一趟澳门。 有家不能归,伍海彦食言,安卡又忙于婚礼,其他的人都忙于过春节。 我是剩出来的,于是我爽快地答应了他。 坐动车到拱北,挤人群过海关,再坐上赌场班车。 马思梁在新葡京璀璨的莲花形门前留了影,末了还进赌场赌了两把。 赌场里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热闹过菜市场。 “进赌场的十有九输,但就图个快乐。”马思梁输了几千块钱,巴巴地出来。 我哑然失笑,这些刺激,于我无效,看见赌场里面那些赌红眼的人,我怎么也理解不了他们如何从中获得乐趣。 出来看了看澳门的地图,整个澳门一目了然。 澳门仅仅只有巴掌大,穿梭过两条街道,去一下大三巴牌坊,见证了澳门的曾经被侵占被毁灭,然而却依然屹立。 然而这里却人山人海,尤其是春节期间。 狭窄的街道,四处林立的水泥房子,目不应暇的商业橱窗恰恰,这里是购物的天堂。 来澳门不购物是暴殄天物。 我买了些许东西,马思梁拉了满满一行旅箱回去。 回广州的时候,已经灯火阑珊。 与马思梁匆匆吃过晚饭,分手扬镳,互道珍重。 “来北京找我,以后多多联系。”他嘱咐了又嘱咐。 我点头。 看他依依不舍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到了他的孤独。要寻得一人与之相知,的确不易。 这天澳门行,他与我聊得甚欢他说他的过往,说他的前妻,说他的女儿。 他说前妻人很好,但是他们之间有隔阂。前妻是他年轻的时候,酒后一时冲动,有了肌肤之亲,他负下的责任。 然而,他说,这样的婚姻是很痛苦的,他犹豫了十年,才结束了这段感情。 我像听故事一样安静地听他诉说,人在社会这样混杂的大锅炉里混搅,他的话,我只信一半,留下一半,是要等我们之间真的有缘分继续这份友谊,再用心体会的。 不过,不合脚的婚姻的确是痛苦的,如果不是,我的母亲就不会时到今日,还下落不明;如果不是,我就不会犯有亲密关系恐慌症;如果不是,如果不是,我是不是早已经步入婚姻殿堂,像杨柳玲一样,有了活泼可爱的孩儿…… 一切无从考究,活在当下。 我做了总结,安然地躺在床上。 走了一天的路,累的散架。 我很快睡去。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安卡的婚礼 大年十四,我和一群女眷帮安卡打点一切,元宵节凌晨5点,我从家里去安卡家里,她们家里已经忙得热火朝天。 化妆师帮安卡化妆,然后帮我们一群伴娘化妆,换礼服。安卡美轮美奂,天堂凤蝶翅膀般的长睫毛下,两只大眼睛闪闪发亮,淘气和喜悦jiāo替闪耀。 小提琴家两只白皙纤细,娇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手,此刻规规矩矩地jiāo叉着放在小肚子上,坐在床上焦急地等着新郎来敲门。 安卡的同事们早准备好了道具,除了将安卡的婚鞋藏在了柜子底下,还用一根红线系着一颗糖果,摆在一旁待着。 不一会儿,就听见门外杜康城叫喊安叔叔做爸爸,唤安阿姨做妈妈,然后又对他们誓言旦旦,要对安卡负责一辈子。 一群哥们起哄,来敲新娘的房门。 姚雪开了一条小缝,外面立刻塞进来一堆红包。 伴娘们领了红包,仍旧不开门。 她们要杜康城表白,杜康城一通山盟海誓后,伴娘们要他唱情歌,杜康城又唱了情歌,而后,又问了诸如一只猪几条腿,你又有几条腿等等无聊的话题,最后,门吱呀一声开了,让新郎和他的伴郎进来。 伍海彦也跟着进来,一进来就盯着我瞧。 我对着他扭过头看别的地方,不与他进行任何jiāo流。 安卡的同事们让杜康城找新娘的婚鞋,一会儿指床底,一会儿指柜顶,一会儿说在梳妆台里。 安卡心疼他,几次张嘴yù要告诉他,都被她的同事们捂住嘴。 大家见到杜康城急的团团转,找婚鞋,都哄堂大笑,最后才让安卡告诉他真正藏鞋的位置。 单腿跪下替新娘穿好鞋子,所有人都鼓起掌来祝福他们。 出门的时候,安卡突然哭了起来,安叔叔和安阿姨笑着安慰她,眼里噙着泪。 伴娘们许多人都跟着哭了起来。 证婚人忙说时辰到,大家推着新娘往外走,我看见安卡爸爸妈妈笑着目送我们离去,一脸的满足与自豪。 我被安排在第三辆车上,与伍海彦同车而坐。 我的脸一直朝窗外看,厂里的老老小小都出来看热闹,小孩儿们手里都抓着喜糖,宛如小时候的安卡和我。 望着熟悉的船厂在身后节节退去。 以后,这里叫安卡的娘家,我怅然若失。 握着双手放在小肚子上方,眼睛直挺挺看着挡风玻璃。 安卡的另一位伴娘和杜康城的另一个伴郎喋喋不休地说着今天的婚宴盛世,谈论着他们知道的安卡和杜康城的一切,我和伍海彦缄口不言。 看他的样子,仿似也在生我的气奇怪,他答应我不去参加人家的乔迁之喜,却私下约会人家,这种换汤不换yào的事情他准备瞒天过海而去然而,还好意思生我的气。 想到这里,我用鼻子哼了哼气,给他更不好的脸色看。 长长的婚车队伍穿街过巷,路边的行人驻足观赏,眼里是满满的艳羡,我在很久以前,看见这样排场的人家,也是向往的,只是今天,没了这种希冀。 安卡的婚礼排场很大,我参加过的婚礼当中,这次的排场是最大的。光世界名牌的豪车就数不胜数,其中不啻有好几百万一辆的,主婚车就是耀眼的黄色法拉利敞蓬跑车 。 去杜康城家,哦,不,现在是安卡家。 远远的就听见鞭pào介天响个不停。 我们踩着厚厚的鞭pào纸屑进屋。 新娘进屋跨火盆、端茶伺候公公婆婆等等婚礼的节数,都如预期地有条不紊进行着。 杜康城今天的头发油光可鉴,少说都打了成斤的发胶在上面。他鞍前马后地忙碌着,打点一切。 繁缛的礼节过后,也到了午饭时分了。 按杜康城家的习俗,安卡必须呆在新婚的房间里,直到吉时来临,方可出来。 伴郎们和伴娘们一围桌,新娘新郎的亲戚们一围桌,我们在安卡的新家吃了午饭。 饭后有少少的休息时间。趁着这档儿,我去四壁布置得喜庆洋洋的新娘房里看安卡。 房门外面大家手忙脚乱忙个热火朝天,房门里面安卡却独自守着空房,寂寥得很。 她穿着习以为常的新娘唐装,颈上和手腕上戴了一圈又一圈的金项链和金手链、金镯子,头上叉着黄金凤头金叉子。 “这回是金山银山,嫁得如意郎君了。”顿了顿,我又问,“重吗?” 安卡点点头,“好重,也好无聊。” 我心疼她,“取下来吧,晚宴的时候再戴回去。” 安卡点头,jiāo代道,“那条链子不能取。” “知道。”她指的是杜康城送她的那条被誉为生命神符的安卡项链,自从杜康城送了她这条链子,她是一刻都不曾摘下过。 帮她取下那一圈圈的项链,取到第五个,杜康城的姑姑进来。 “哎呀呀,不能取。”她大惊小怪道,“赶紧戴回去。” 我和安卡没办法,只好又一圈圈地戴回去。 “吃碗甜丸子。”她说完,端起红碗子,捏起红汤勺,一口一口喂安卡。 “红枣一口。”她念叨,“这是花生、桂圆、莲子。” 安卡吃完,她顺溜道,“早生贵子。” 安卡感激地望她,我听了臊得一脸热辣辣。 脖子上圈了几圈肥ròu的,胖胖的杜康城姑姑出去,我和安卡相视一笑。 “真繁琐。”安卡嘴上埋怨,幸福溢于言表。 “曼曼。”安卡拉着我的手,她从来没这么庄重过,我不由得绷紧了神经。 “你真不喜欢伍海彦?” “啊?”我想起他,可恶他与别的女孩约会,“不要提他。”我撅起嘴。 “那新介绍的那个呢?他叫谭世昊,家庭背景我跟你介绍过了,要不,你跟他接触接触?” “没兴趣。”我摇头,“你什么时候能出去?” “康城妈妈说了,我要呆到2点50分,过了这个时辰我就可以出去了。” “曼曼。我不想等我有了孩儿了,你还孤身一人,你也结婚吧,这样,我们的孩儿可以一起玩。” 我扑哧一笑,“结了婚了,果然说的不一样。”我捂脸笑,“影子都没见呢,就孩子了。”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安卡的婚礼 “我要和康城生一堆的孩子,让他们楼上楼下跑,听他们使劲叫喊爸爸妈妈。”安卡一脸陶醉,仿佛她说的孩子们都已经存在。 “好,生一打。”我笑破肚皮,“最好组一个足球队,打到巴西去,打到爪岛去。 “所以你也要抓紧啊。”她不害臊,接着说。 “我才不要。”我瘪瘪嘴,想起张茜,整天孩儿长孩子短,三天两头跑医院。 仅仅想到这里,我就在心里起了毛,发了怵。 “你不知道,跟爱的人生孩子很幸福。”安卡说这话平静地像喝白开水一样镇定自若,而且一脸向往。 我瞠目结舌,接不上话来。 “安卡说得没错啊!”杜康城突然闯进来,“外面一群人等着你们出去呢。” “到点了吗?”安卡两眼放光地看着她的夫婿,仿似第一次见到美男子。 “到了。”杜康城没有她那么长情,也不注视她。 我们走下楼,在紫檀木上趿拉拖鞋。 一楼的大厅里,窗户粘贴特大的喜字,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8 章 厅的天花吊着红彩条。茶几上摆着大盘的喜糖,宾客们穿着喜庆的服饰,年轻的男子和伴娘们打情骂俏,一片闹哄哄。 看见我们走下楼来,尖叫声和口哨声响彻整栋楼。 长辈们都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我猜他们是故意让出场子给年轻人嘻哈的。 杜康城的朋友里面,有一群喜欢跳街舞和jiāo谊舞的,音乐声响起,会跳舞的在扭屁股。 后花园里摆着成堆的红pào仗和烟花,看来晚上还有更热闹的节目。 “安卡,唱歌。”他们原来就在唱K,有人将麦递给安卡。 “安卡,喝合卺酒。”一对酒杯递上来。 “安卡,跳舞。”熟稔的人上来拉新娘。 大家起哄,安卡和杜康城喝合卺酒。安卡兴奋地将空酒杯往面前绕了半圈,看见沙发上的姚雪。 “姚雪,尹时腾,你们来一杯。”安卡大叫。 一对新人被嘻哈着推出来,姚雪挽着尹时腾,站在人群中间,两人深情对望。 “喝了合卺酒。”人群里有人狼吼。 看到这一对,想起尹时腾当初对安卡的一片深情,不禁为安卡感到可惜。 然而人各有志,像尹时腾这么安分的书生,安卡大抵是看不上的。有了杜康城富甲一方的生活做范本,安卡即便自我折断翅膀,也不想飞出杜康城的手掌心去了。 看着姚雪两颊绯红的娇媚模样,感觉历史老师尹时腾真的很幸福。 姚雪那么能干,尹时腾家里乱糟糟的样子应该一去不复返了谁娶了这么能干的女孩子,能不幸福一辈子么。 就是那一场农场一日游,尹时腾游回去一个好女人。 伍海彦在人群里找我,与他目光不期而遇,我立刻躲开了去。 他们一对对轮着玩,也有伴舞的。 我怕他们糊弄我和伍海彦,于是趁着大伙儿玩得兴致,赶紧找地方躲去。 极目之处,都是人头涌动。 我发现,黑暗的地下库最安全,此刻没有半点人迹。 蜷在电影院侧边一个小房间里的沙发背后,那里刚好有一把矮转椅可以躺下去休息。 呆呆望着天花上的水晶灯,仔细聆听一楼隐约传来的吆喝声…… 这天早上起的太早,我有些困顿,迷迷糊糊地入了梦。梦境里我四处张望,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眼里全是陌生人,但人群里有一双眼睛,像麦芒一样刺得我发疼,我躲也躲不得…… 忽地被一阵声惊醒,却是一声娇嗲的陌生女音,“讨厌” “嘿嘿,谁让你今天打扮得这么妖冶,分明魅惑我。”挑逗的熟悉的男音让我大吃一惊,我本来要打呵欠的,却用手捂着嘴,硬生生地押回肚里去。 yīn暗里,一个穿着伴娘服的女子推开杜康城的怀抱,准备开门出去。 杜康城紧紧箍着她,依稀看见他贪婪地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一阵热吻过后。 “好了,放过我了吗?”女伴娘喘着气,又试图推开他。 “改天再收拾你。”杜康城嘿嘿地低笑道,这才松了手,松手之前还不忘往伴娘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她拍他的手,“你真坏!”她又嗲声嗲气叫了一句,逃出门去。 几秒钟后,杜康城整理一下衣装,也走了。 我一颗心悬吊到嗓门口上,几乎窒息等这两个狗男女出去后,那颗纠紧的心才慢慢地安放了下来。 然而,好长一段时间,我惊魂未定。 我定睛瞧了瞧四周,这黑黝黝的暗房里,究竟掩藏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还在早上,安卡与伴娘们喜悦地等在闺房里,等着杜康城来敲门。 新郎来了,伴娘们戏弄他,将婚鞋藏在新娘的屁股下。 看着杜康城学着狗一样爬过床笫,到处寻觅那只红色的婚鞋,伴娘们和伴郎们发出一阵阵哄笑声。 然后垫着椅子爬柜顶,他们故意将椅子抽走,让他骑柜难下,最后沿着柜子角滑下来……. 安卡心疼得不行,龇牙咧嘴,各种眼神暗示他,鞋子在她屁股下,就差点出声了,姚雪捂住她的嘴。 大家就这样寻开心,刚刚的伴娘,也在场,啊!就是她,她在杜康城给安卡穿上婚鞋后,站在床沿上,拉着系着糖果的绳子摇来晃去,让新娘和新郎咬糖块…… 她一边摇曳着绳索,一边哈哈大笑,看着安卡和杜康城来了个嘴啃嘴,而后,又bào发哄堂大笑我此刻想起这一幕,恶心地就想吐! 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这就是安卡的婚礼! 然而,杜康城是花花公子,安卡心知肚明。 那一次,花花公子在酒店里与素昧平生的女人眉来眼去,差点跟人家打大架,安卡没事人一样安慰了他,我却难过地差点一头撞了南墙…… 那一次,安在演出结束后,杜康城告诉她,要是他因为是她的男朋友就不能与别的女子jiāo往了,他宁可与她分手了,可安卡却紧紧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让自己的脚踝硬生生脱了臼…… 哪一次,从杜康城眼前晃过的有些姿色的女子,杜康城会不放过的呢?安卡知道吗?安卡能不知道吗? 我又开始难过,替安卡难过,替同是女人难过,想起母亲,替母亲难过…… 安卡怎么能接受这样的男人,我简直崩溃…… 什么样的人都有人愿意接受,包括杜康城这样的。 女娲造人,形态不一,三观不一,为的就是提供形形色色的人给不同的人做选择…… 稀里糊涂想着,收了眼泪,跌跌撞撞走出门去。 真想一走了之,不再看这熙熙攘攘的一切。 但我不能放心安卡,她是我心上的一块朱砂。 不能告诉安卡我看到的一切,其实不用我告诉她,她清楚得很。真担心哪一天她扛不住了,会出什么乱子。 PS:前一阵子阑尾炎手术住院,不得已断更,亲亲,现在加紧码字咯~记得投我推荐票哦!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与子契约 一楼的大厅里,依旧人声鼎沸。 杜康城像没事人一样,扶着安卡的肩,坐在她背后看热闹。 安卡一脸甜蜜。 有人起哄要我来一段独舞。 我轻轻蹙眉,摇头。 安卡走过来乞求我,让我无论如何为她的婚礼锦上添花。 我难过地看着她,她却满眼的乞求。 只能暗暗将苦衷吞进肚子里,勉强牵牵嘴,答应了。 来一段霸王别姬。 安卡唱歌,用秦风的形式唱项羽的诗词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我可以想象虞姬当时的悲伤与无奈,可以想象项羽当时的心如刀绞,这很符合我当下的心境,我悲戚又冷峻地起舞,沉浸在舞蹈里…… 曲终,掌声潮水般袭来。 这群衣冠楚楚的人围着我,为我喝彩。 我连忙借口上了洗手间。 在空空的镜子前,为虞姬、为安卡、为母亲,看里面的自己掩面而泣。 而后,又擦干泪痕,重新上妆。 出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安卡身旁坐下。 年轻的男子围上来,给我祝贺敬酒。 谭世昊过来自我介绍,安卡在一旁撮合。 他长得真真的像,很像很像吴奇隆,“陆小姐,早仰芳名,今日一见,果然人间仙葩。” 他盛赞我,递给了我名片。 伍海彦黑下了脸,显得更冷峻。 女孩子们过去与他搭讪,他彬彬有礼。 四点钟光景,婚车排了长龙去酒店。 晚宴正式开始。 主婚人发言、证婚人发言、双方父母发言,互换戒指,相互亲嘴等等程序在大众广庭之下进行。 我爸爸和樊姨也来了,爸爸看我的眼神,即怜爱又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船厂的人都祝贺我也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我有了麻木的感觉,一切恍若隔世地进行。 对着伍海彦递过来的眼神,我心若死灰。 宴席上的人逐渐散去,爸爸和樊姨也走了。 今天,伍海彦喝得醉醺醺,拿着布满红丝的眼睛恨恨地盯着我看。我与他对峙,像极了两世仇人。 人潮褪去,仅仅剩了新娘新郎最亲近的朋友那一围台。 “林佳林,你过来,接我。” 伍海彦醉醺醺,大声打电话。 我们都愕然,杜康城拍他的肩,“兄弟,我差人送你?” 伍海彦摇头,没有人与他敬酒,他自己喝。 不一会儿,伍海彦的女贵宾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接我回去。”他看了她一眼,勉强扶着桌子,摇摇晃晃起身,“哈喽,再见。” 女贵宾扶着他,往外走。 那个女狐媚一靠近他,我的胸膛便燃了怒火起来。 我蓦地站起身来。 “站住!”我呵斥。 伍海彦和她停住,转过身来,瞧着我。 伍海彦咧着嘴笑,满脸通红。 “滚开!”我冲着伍海彦的女宾客叫嚷,一把拉过伍海彦,按着他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 “你凭什么?”她怒目直视着我,“是他让我来的。”她说伍海彦的时候,用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指着伍海彦,振振有词。 “滚!”我厉声呵斥,不与她争辩。 伍海彦今晚这样子,让她带回去,我可以想象,这撩汉子的女狐媚会对他做什么事情,那是我无法忍受的,即便我与伍海彦之间什么也不是,但也绝不允许其他女人接近他。 “我们走吧。”伍海彦招来的女宾客温柔地对他说。 “滚!”我原本就不开心,接着这机会,正好发泄,一时间,我凶相毕露,对她呲牙咧嘴。 伍海彦傻笑,对着他的女宾客伸手叫,“曼曼,嫁给我吧,曼曼,嫁给我吧。” 说完,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安卡忍不住哈哈大笑,男伴郎女伴郎都忍俊不禁。 女宾客黑下脸,她一跺脚,使劲晃了晃伍海彦,“你看看我,我是谁?” “林佳林。”伍海彦趴着不动,眼皮一抬,“我们走。” “不许走。”我听他对着别人叫我的名字,哭笑不得,“你既然清醒,就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你已经卖身与我一年,这一年里,你须得听我的。” “听你的,好”他拉了个长音‘好’,真的一动不动了。 “你”女宾客指着我,气得发抖,“姓伍的,你听着,合作取消。” 说罢,她踩着七寸高跟鞋,气咻咻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安卡捂着嘴偷笑,大家面面相觑。 “就到楼上开个房间给他睡了。”我说。 “早有预备好的房间了。”杜康城说,让两个力壮的年轻人将伍海彦半抬着出了宴客厅,到酒店大堂去乘电梯。 “曼曼,嫁给我。”伍海彦垂下手臂,嘟哝。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现在,这句话该又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聊天素材了。 “曼曼,你还是跟着看看他好点。”安卡担心地说,这正和我意,其实,我也挺担心他。 于是与两个汉子一起将伍海彦弄进酒店房间里。 给他宽衣,抹脸。 坐在侧边仔细端详他。 如果他的女宾客真的与他撕破脸,不与他合作了,他会不会怨恨我? 怨恨我,那就恨吧我的下意识里,他恨我也该不长时间,倒是如果再有下一个女宾客与他纠缠不清,我就与他一刀两断,永世不再相见…… 正胡思乱想着,姚雪敲门进来。 “睡的跟猪一样。”我指着他哂笑。 姚雪唏嘘道,“安卡说伍总跟你求婚求了好多次了,还说一定要求到为止都醉成这样子了,还心心念念不忘,真是一片痴心。” “唔。”我想起他与女宾客的约会,没有半点欣喜,“他还约了别的女子呢,谁知道这话,他跟别的女子是不是也这样说着来的?” “是不是散场了?”忽地想起姚雪过来的目的,我看了看手表,短针快到十点了。 “嗯。只剩了主人家了。” “走吧。”我们替伍海彦落下窗帘,熄了灯。 杜康城的朋友们还要回去闹洞房,我和姚雪先行告辞。 尹时腾开车送我回去。 坐回熟悉的小轿车。 忽地脑海里进来一个念头明天天一亮,我就会将伍海彦的车子送走,要回我自己的车。 “哈。安卡这回幸福极了,终于嫁了。”姚雪坐在副驾座,笑着说。 “嗯,愿她幸福。”历史老师附和。 这话显然话里有话,莫不是历史老师也发现杜康城的秘密?还是历史老师对安卡余情未了?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与子契约 想起历史老师曾经追安卡,估计现在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或许仅仅因为在姚雪面前,他必定要这样说? 我们各怀心事,因为姚雪在,我不可能开口问他。 回听雨轩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一路上,说得最多的是安卡这次的婚事,包括名车,还有杜康城家里那些关系显赫的亲朋戚友。 “维曼,你可知道,今天的宴会里面,光市府里面的都来了几位。” “哦。”我漫不经心,“知道,那个穿酒红色鳄鱼牌T恤的,还是省里的某领导。” “嗯。安卡嫁得杜康城这样的人家,真真替她高兴。”姚雪一路啧啧称赞,话里,眼里是极度的羡慕。 “是吧。”我想起地下室那一幕,冷颤从心底打起,“身世显赫也罢,家财万贯也罢,重要安卡以后要幸福平安过这一辈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9 章 然而,这些,杜康城真的能她吗?因而,我很不想再谈她的这个话题。 尹时腾那句也是话音刚落,我就接讪道,“你们就挺幸福的,安安乐乐,这样的小日子细水长流,才是真真让我艳羡。” “你倒说到我们心里去了。”姚雪转头望了一眼她的男友,“大教授,你认为呢?” 尹时腾大笑,“我们小百姓不就这样过日子么。”他打着方向盘,往右朝市区驶去。 “维曼,今天来的那个林小姐是谁?”历史老师眼观四面,不忘问我。 “伍海彦的大客户。” “哦。”他意味深长地笑,不再言语。 “维曼你厉害,关键时刻扭转乾坤。”姚雪放声大笑,“看她扯高气扬的样子,我真想扇她两巴掌。” “可不是。”我也得意的笑。 “有霸气!”历史老师竖起大拇指。 我想起林佳林不可一世的跋扈的样子,和她不屑的眼神,然而最后却铩羽而归。 “怕是害惨了伍海彦,把他生意给搞砸了。”我有些忧戚。 “伍海彦要是站在我们这一边,即便没了这客户,也是铮铮的汉子我是这么想的哈。”尹时腾激昂地发表长篇大论,“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女的,实在让人憎恶,这好比与国jiāo邦,宁可玉全……” 历史老师可以将区区一点小事,牵扯到安邦定国的国之重策,外jiāo,军事…… 听他洋洋洒洒地一通长篇阔论,听雨轩到了。 下车,与他们道别。 耳边还彻响着他的jiāo邦原则,我心下暗暗偷笑这人无完人,每天一点破事就这么喋喋不休,姚雪怎么一个忍字得了? 对镜,换下伴娘服。 镜子里面的我锁骨突兀,伴娘服优雅不失xìng感,将女xìng的曲线尽显山露水出来。 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穿了这样的服饰,虽然不及新娘来的艳丽,我的清纯与妩媚,却在不言中。 然而,却有人穿了这身服饰,与杜康城喁喁私语,卿卿我我,于是,我觉得它罪恶,它无耻。 原本服饰无罪,但我一旦讨厌它,便是罪过。 脱下来,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我永远不再穿这样的服饰。 是夜,辗转反侧,林佳林和伍海彦,伴娘和安卡,还有杜康城,轮番在脑海里像幻灯片一样一幕幕闪过。 起身端坐,窗外,明月如镜。 手机闪了闪,是谁在三更半夜发来短信? 拿过来一戳,原来是伍海彦。 他醒了。 “睡了吗?梦见你了。”他在短信上说。 倚着床靠,张眼望月,回头又看手机上的短信,我长叹一声。 将手机扔一边。 借着如蝉翼的月光,我光脚踩在木地板上,冰凉的月光将我戳得透凉的清醒。 去客厅的书架抽书。 定睛一看,伍海彦涨得通红的脸在页面上晃动。 合起书本,浅兰色的被褥上,伍海彦趴在桌子上的那张坚毅的脸,又在上面晃动。 闭上眼睛,他的卷发,他的眉眼,更是清晰地印在里面。 无奈,只好下床。 将满屋子收拾了一遍,角角落落里擦了个遍,权当擦去他的烙印。 落霜的寒冬,我弄出涔涔一身汗水。 伍海彦还在贵妃椅子上望着我笑,一怒跑进书房,在跑步机上一阵狂跑。 一边跑,一边想着林佳林在西餐厅伏案而笑的样子,笑得花枝乱颤,伍海彦与她说了什么? 要这么讨好对我不屑的人么,那么,我还与你有何相干……. 洗去一身臭汗,我心里轻松起来。 月光被我倒腾地受不了,躲云朵里去了,没眼看我自我折腾。 终于累极,倒床睡去。 急促的手机铃音将沉睡中的我吵醒。 一阵乱摸,终于摸到手机。 “还在睡呀?”杨柳玲的声音进来。 “嗯。”我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你在哪里?” “在浦东机场。两个钟后到你那里。” 忽地高兴起来,八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等你哈。”我兴奋地叫,“快快过来让我看看你。” “可不是。”里面响起银铃般的笑声,“我也想看你。” 挂电话。 冬日和煦的阳光照进屋子里,踩着日光出房门。 抬眼看见伍海彦像鬼魅一样坐在沙发上,我吓得尖叫了一声。 “大白天撞鬼?”他机械般扭过头颅,眸里shè出两道寒光,冷峻。 幸好是青天大白日,屋外烈日当空,换了晚上,这脸色这眼神,也会将我吓个半死。 长长叹了口气,将跳到嗓门口的一颗心摁回去,我绕了个弯,拐进洗手间。 盥洗完毕,出得大厅。 他依旧盘腿坐沙发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在洗手间的时候,我就细细想过这个问题,若不是平时里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窃了钥匙去匹配,就是安卡给他的。 “我自有办法。”他冷的跟石头一样。 “那我唯有报警了?”我盘腿坐在茶几上,与他面面相对。 就在昨天夜里,我为了他辗转反侧,睡不了觉,今天他却这般对我。 “安卡给的。”他冷眼看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因为你,公司的大客户会与公司闹纠结,不定还要法庭相见。” “就因为这个,你来兴师问罪?”我将垂下遮住眼角的几缕头发挽到耳后根,直盯着他。 “今天一大早,她就到公司闹,闹得得沸沸扬扬,你让我怎么展开业务,做公司表率?” “哼。”我鼻子喷着冷气,“你们公司这样谈业务?私人情感jiāo杂着公事?”我双眼眨也不眨地直视他,“你们签订好的合同因为私人问题,随便取缔?” 他一脸倔强,不羁的眼神里有隐隐的恼怒。 “你倒是说说,我犯了哪条法律条例?”我慢条斯理道,“与子契约是你自己定的规矩,我有越矩了吗?” PS :现在上海,回来赶紧码字。请投推荐票哦。么么哒!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去机场 “我来告诉你,你犯了哪条律例”他忽地起身,身手敏捷将我扔到沙发上,两只大手压着我的肩膀,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那眼里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你告诉我,与你一起去吃饭的男人是谁?跳霸王别姬的时候,眼睛为什么要往安卡介绍的男人瞧去?还有,昨夜,你明明没有睡着,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放手!”我挣扎着尖叫,“你压痛我了。” 按着肩膀的大石块一样的双手终于松开。我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再张眼,看见伍海彦微卷的黑发凌乱,咬着唇,仍旧恼怒。 “我不想跟你这种疯子说话,你出去。” “哼。”他冷笑,“谁是疯子?是谁昨夜硬生生赶走了我的女娇娥?” “伍海彦!”就在那瞬间,仿似有一支冷箭直shè过我的胸膛,“你再说一遍,她是谁?” 他露出秃鹫一样凶狠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大步流星走出我的家门去。 我眼睁睁看着他佛袖而去,心里被剜过一样感觉滴血般的痛。捂起脸,泪水随着哐当的一声关门声响起,润湿了十指。 “我的女娇娥”伍海彦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久久不离去。 仿佛置身荒无人烟的孤岛,云白的耀眼,一会儿拢来成群的鹰隼,向我直扑过来,从没有过的恐惧袭击着我,直把我击垮。 我恐惧,我不要伍海彦这样对我,我不要他离开我。 我听见自己啜泣的声音,它孤孤独独地一声一声抽噎,在空dàng的屋子里回响再也没有伍海彦的手,抹去那泪水。 呆呆地看着屋里的一切,仿佛置身陌生的环境里,因为伍海彦的决绝离去,一切都变得陌生和缥缈。 电话铃音救了我,让我不再沉湎在里面。 “在哪里?”安卡欢愉的声音传过来,“他有没有偷袭你?”安卡笑声里夹着邪魅。 “你怎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将钥匙jiāo给别人?”我有力无气地责怪她。 “哎呀,还别人呢?这婚都求了无数遍了,昨晚你那个醋,吃得让所有男生都对你望而生怯了,这会儿却跟我说别人,我们第一天认识啊?”安卡喋喋不休,她一点都不知道,伍海彦与我刚刚来了一场冷战。 “唉。”我叹气,“你这新媳fù做得怎样?”说完这话,我忽地想起杜康城和伴娘的事。 “蛮好。”安卡快乐地回答,声音跟歌唱一样悦耳,“哎,伍海彦凌晨1点多的时候就跑过来拿钥匙了,他欺负了你没有?” “啊?”我惊叫,“他怎么可以这样。” “嗨,昨夜被康城的那班兄弟闹洞房,闹到凌晨三点,他来的时候,他们正玩得黑皮。” “哦。”我又叹气。 “啊!不行吗?醋都吃了,我以为你可以的曼曼,你真要看看医生了要不,我委屈一下自己,给你做试验品。”她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我呸,你能不能再恶心一点?” “嗳,你好自为之喽。我要走新媳fù程序去了,你要我的时候吱一声,我随叫随到我只希望你快快嫁出去。” “好了,别罗哩罗嗦了,快去吧,我也要到机场接人。”我闹心地一笑,准备挂电话。 “接人?” “是,大学同学。” 挂了安卡的电话,细细寻思她的话。 安卡的话固然好笑,但她的一片心意,的确打动了我。 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缺爱的孩子有这种通病若干年前,楚楠急于与我巫山云雨的时候咨询过心理医生,但我是明明确确否认的,我爸爸和樊姨一直宠着我,我从小到大都是爸爸的掌上明珠。 我知道我的结症在哪里,如果伍海彦不能全心全意爱我,我就不能全情投入去,我想,我应该是对于亲密关系的一种高度数的安全感要求。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是我的婚姻座右铭。 这样一想,心情豁然开朗。暗暗有了主意。 我从来不向生活、向挫折低头,我要活出我的样子。 抬手看表,再有一小会儿,杨柳玲就要到了。 准备去机场等人。 擦去脸上的泪痕,将自己拾缀一番,穿上黑羊毛裙,挂上小佩饰,披上浅灰色大外套,我去地库开凯迪拉克。 将伍海彦的西装整齐地折叠好,放进车尾箱里。 摁下车尾箱,坐进驾驶室,突然发现一个彪形大汉坐在副驾座。 吓得张大了嘴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冷静了几秒钟,我就竖起柳眉,怒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三番两次扮鬼吓人?” “开车。”他简短地说。 “下车。”我简洁地说。 他蓦地伸出手来,熄了引擎,快速拔下车钥匙,而后下车,大步流星跨到驾驶座这边。 一连贯的动作,快如特工开车门,将我拎出驾驶座,几乎抱着我般,将我塞进副驾座。 然后,自己开车。 他孔武有力,我怎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又不是我不认识的贼。一系列的动作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利索完成。 “机场,是吗?”他眉目捎都不带捎我一眼,依旧冷峻,轮廓隽永,线条刚毅。 刚刚,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我不是希望他留下来吗?可现在,我怎么觉得他离我越远越好,但是,我能担保,他甫一离开,我是不是又懊悔不已。 搞不清自己到底干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愕然。 下一秒钟,我马上意识到谁在通风报信。 “死蹄子。”我咬牙切齿,一种被出卖的沮丧感。 一声朗爽的笑声扬过,那是胜利者凯旋归来的一种得意。 “你想怎么样?”我厉眼看他。 居然撇来春天般明媚的一个眼眸就是刚刚那阵胜利? “我想过了,不能拱手让人。”他嘴角挂上莫不可测的一笑,“旁人休想chā得手进来。”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柳玲回国 额的天,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冰火两重天须臾之间的转换,真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啊! 觑睨他嘴角微微挂起的微笑,无论如何,总比一大早起来看见的硬如磐石的冷漠来的强吧。 好吧,静观其变,不语便是了。 进机场接待区。 我好言与他商量,“你远远站着,可好?” “为什么?” “我一直跟她说,我没有男朋友,未婚,这突然带了你去,很不合逻辑。” “那更不行了,我得看看,他到底是谁?” “伍海彦!”我板起了脸,他以前从不这样的。 “哎。”他应,一脸坏笑,幸灾乐祸。 周围的人因为我的低声呵斥齐刷刷将眼球转过来看着我们,我的小脸立刻一片火辣。 我羞赧地低声又哀求他。 他嘴角挂上一抹冷峻的笑,左顾右盼,丝毫不放在心上。 “维曼!维曼!”我听见有人激动地喊我。 唉。 只能硬着头皮了顶上了。 机场里面人潮涌动,杨柳玲她第一个走了出来。 看见了也没办法了。 “柳玲”我热情地向她挥手。 柳玲刚刚走出门卡的临界线,我们便紧紧的久久地相拥在一起。 大学里的光yīn,我与她同去赏雪,一同去图书馆;我病的不省人事,她悉心将我照顾;她是我唯一将我那时所有的心事统统与她付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0 章 一诉的一个……等等,莫不涌上心头,心酸与辛酸我的泪流了出来。 她也感动地泪光盈盈。 我们对泣而笑。 我仔细打量她。 柳玲穿着卡其色风衣,玫瑰红的毛上衣,黑短裙,盘了头发,一副气度非凡的学者模样。 “跟以前一模一样,不胖不瘦。”我欢喜道。 “你也是。更干练了。”她眼里流光顾盼,“来,介绍一下。” 她向站在一旁,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我们俩的一个络腮胡男子招手,“我先生,金山。”又将手一伸,介绍我,“我同学,陆维曼。” “您好。”金山有高高的鼻梁,他跟我握手,用深邃的湛蓝的眼眸瞧我,用蹩脚的中国话跟我打招呼,“抱歉,我小时候就移民加拿大,国语讲不好。” “金山的母亲是加拿大人。”柳玲一旁解释说,“爸爸是中国人。” “我儿子,金杨。” 我看见了穿着小牛仔灰毛衣的活泼的小男孩。 “嗯,让我猜一下你姓杨,所以孩子叫金杨?” 柳玲笑了笑,“是的,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我爸爸姓杨,我妈妈姓柳。” “好传统。”我们都笑。 “我也介绍一下。”我顿了顿,“我朋友,伍海彦。” 我说我朋友伍海彦的时候,杨柳玲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一下我。然而,她和金山还是与他握手,相互做了介绍。 伍海彦原本就是总经理,见过数不清的形形色色的各种客户,他的落落大方,是大侠式的飘逸和俊朗的,这较之金山,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柳玲眼眸为之一亮,又意味深长地瞧了我一眼。 这一瞥里,藏着询问:仅仅是朋友么? 我视若无见。 一群人偕同走出接待区去。 他们仅仅有一个钟的时间留在广州,而后要去香港办点事情,乘晚上班机回加拿大。 我们只能在去香港的班车站点聊天。 幸好有不错的座位提供,而且,等车的人群也都文质彬彬,大家都低低呓语般,没有往常公共场所的喧哗。 就在刚刚,我还差使伍海彦站一边去,现在,我觉得我的决定是幼稚和大错特错的伍海彦眼下就跟金山聊得火热,他满嘴流利的英语让我叹为观止而且,和小朋友也能玩在了一起。 柳玲与我聊了大学别后的际遇,简短说现在加拿大的美好生活,并且打算要二胎。 “当金杨在门前的草地上翻滚,跟狗狗对话的时候,我就有这种强烈的yù望,我要给他一个亲兄弟姐妹,让他有玩伴。” 她说这种想法,是我想都没想过的话题。就这一点,我与她的世界相距甚远。 “维曼。你真的还单着?”说这话的时候,她斜眸觑了下伍海彦,“眼前的这位是不二人选啊!” “我有旧伤,心有余悸。”我踌躇,吞吞吐吐。 “既然你提起,我顺便提一下,就在几个月前,叶小烨忽然找我。”她自嘲地笑,望着我,“求我给她纳豆数据。” “哼,全世界的医yào公司都在弄这个。”我不屑,“记得她家也是搞医yào的。” “当然,也就是因为这样,楚楠为了高攀人家,才背叛了你。”她眨着细长的眼睛,推了推架在鼻梁的眼镜,幽幽道,“十年前的事了,你应该将他忘了。” “有些东西,它就在血液里。”我凄然一笑,“总不能去换血吧。” “我没有给她任何数据,我与她没有同学情,就因为她曾经这样伤害了你。像你说的,有些东西在血液里流淌的,我的血液里永远流淌着我们的曾经。像她这么无耻的,她不配!”她顿了顿,话锋一转,“那些精华,我们留它在心口里,但是糟粕,就不要了,楚楠和叶小烨这种糟粕,你还留着在身体里做什么?” 广播里传来香港班车的信息,她诚恳的眼眸里闪烁着关怀,她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你该换上新血液了。”她说完,眼神朝伍海彦望去。 两个大男人正与柳玲的孩子在玩单脚跳的游戏,伍海彦嘴里说着,“No, just one more tcom.” 我和柳玲相视一笑。 她唤了她的爱人和孩子上车。 汽车缓缓开动,我与她挥手再见。 依依不舍。直到看不见汽车的影子,我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回头,看见伍海彦盯着我瞧,笑得灿烂。 “满意了?”我白了他一眼。 “满意。”他丝毫不掩饰,“不是男人。” “呸。”我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人前人后两个模样?” “在你面前,我无所谓,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流氓样儿。 我们一边说,一边去提车。 “送你去哪儿?”我准备坐进驾驶室。 他一把拉我下来,架着我的胳膊,往副驾座上推,“乖乖坐着。”他命令,自己去开车。 “回听雨轩。”他说,“我今晚住家里。” “哼。”我冷笑,“谁许你了?” “我主人啊!”他启动引擎,“你将我客户赶跑了,我没地儿去了。”他专注地看着汽车倒后镜,倒车。 车子倒出来,“身子都卖给你了,与子契约你说的,我能上哪儿?” 哎呀,额的娘,真是一锅乱糟糟! PS:熬夜,头痛~ 正文 第六十八章 第二十七次求婚 抬手看表,下午两点。 打电话给农场所长。老谭所长接电话,说刚好在。 “农场?”伍海彦讶异,“你什么时候弄了农场?” “那是尹时腾尹老师他们大学的农场科技研究中心,我们称之为农场,uand?”我转头看他,“你去不去?” “去。”他点头,“哪里?” “离这里不远。”我将用了无数次的导航给他。 眨眼间,来到那块充满泥土气息的土地上。 泥土的气息夹杂着冬日晒干的衰草的味道,这样的大自然气息,我很喜欢。 之前的实验室没有严格的隔离,现在有了;之前的cāo作台也没有双重隔离,现在也有了。 下一步,要将这些设施更完善,做到无菌、无空气污染。 我跟老谭所长提了个要求,给我一小块有天有地的泥土,我想挑战松茸培植那天,在北京,伍海彦说,松茸是不能人工培植的时候,我就想挑战它。 等设施更为完善,我便可以动手了。 跟公司实验室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小实验室是透明的,整个屋子都是9厘的双层玻璃做的,这是谭所长的一个点子,完善之后可以让游客围着实验室观摩。 我想象游客围着实验室团团转,观看这高科技的样子,有了满满的幸福感。 带伍海彦进去,他跟我一样换上白大褂,捂上大口罩。 我们像极了外科医生,不禁相视一笑。 谭所长那些红豆杉愈伤组织,已经油绿绿一片,从暗箱里出来,齐刷刷地端在实验台上。 少说有几百株,一副气派盎然的样子。 珍稀的菌落,还呆在暗箱里。 仔细查看,一切正常。 脱去工装,进去老谭所长的办公室。 我们已经成了老朋友。 “刚刚送走大学同学,她在加拿大一所生物研究中心工作,有最新动向,我们都会互相知照。”我轻啜老谭所长自种的嫁接老枞宋种,那茶的香气四溢。 “陆老师,我们有个项目想与你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哦?” “所里想推出一系列的珍稀菌种,你是业内顶级专家,想冠用你名讳,研究中心会给你丰厚报酬,或者,你开个价?” “不敢当。”我连连推辞,“业内顶级,折煞我也,许多老前辈,在我之上。” 他扔了《科学最前沿》给我。 “第23页,枯草芽孢杆菌,你们公司是医yào界最先完整分离出来的,而这分离的生物学家,就是你啊!” “啊!”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翻了翻杂志,里面还真提及了我。 “我怎么不知道?”看罢,我苦笑。 伍海彦将书拿过去翻阅。 “你整天埋头实验室,怎么顾及了这些。”老谭替我惋惜,“公司奖励你了吗?” “哎。”我微微一笑,“嘿嘿,就因为心无旁骛,我才能完整分离了它。那天乔德很高兴,马上就应允奖励我了。” “在目前,这技术是前途无量啊!公司应该分你股份。” “啊!”我错愕,“是吗?公司允我半个月假期,全球旅行,还有奖金。” “哈哈,这算得什么?”他哈哈大笑,“你来我研究所,待遇你说了算。” “哈哈哈。”我朗笑,望着伍海彦,他也莫名其妙地看我。 “我回去仔细考虑。”末了我回应。 好比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我不提防地被砸中了。 回去的路上,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科研人员有些科研成就,是经常的事,老谭所长是不是急于挽留我,才将我抬得如此高呢? 我心里磨叽,很是忐忑。 “你如何打算?”伍海彦终于开口,“这件事原本我们就庆祝过了,今晚,再庆祝一次?” “再庆祝一次?不过找个借口吃顿饭。”我笑。 “然而,应该怎么样呢?” “你说,他是不是非常想挽留我,将我往大里夸呢?” “你们那行业,我不懂。”伍海彦巴巴地说。 “我要去了,那就进了商业模式,这对于我后期成长并不是很有利。” “也不尽然你依旧可以做研究。” “然,没有好的搭档和团队?没有我们现在公司总部元老的底蕴做支撑。”我唏嘘。 “嗨。”伍海彦瞟了我一眼,“你想多了,团队可以组建,后续成长,你可以常去国内外顶尖生物所jiāo流。” “唉。” “不想走就算了。反正呆的蛮好的,钱多点少点对你影响不大,以后慢慢再想。” “我当然也想挣更多的钱可以给爸爸买个新房子,给自己添个花圃” “你就不要为这个发愁了,不如嫁给我,我都给你。”他干脆将车子在小路的路基边上停下,眼直直看我。 被瞧得心里起了毛。 我傻笑。 “嫁你”我指了指自己,指了指他。 “嗯。嫁给我。”他又笃定地看我,微卷的黑发在夕阳下黑得发亮。 “你知道,我有亲密关系恐慌症。”我看着他忍不住笑,“你娶我,不能接近我,明白吗?”我心里数了数,这是他第二十七次求婚了。 “知道啊!所以先结婚,我会耐心等候你。” 伍海彦背后是原野和一些小村落,再远的地方,是连绵的群山,夕阳在他身后,像大圆盘一样挂在山峦之上。 他的脸被染得通红,他眼里流露赤诚,几yù让我无法拒绝。 一辆轿车在旁边飞驰而过,绝尘而去。 绝尘而去的还有楚楠,记得他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而后,一份丰厚的家底和一个丰圆的酮体就将他收服了去。 我心底打起了冷颤。 “走吧。”我催促他,“你再给我些时候,可好?” “那么,你要答应我,不再与什么人相亲去?” 伍海彦居然耍起孩子脾气奇怪,我与谁相亲,与他何干? 我又看着他傻笑。 他将大手捂在我的两边脸夹上,凑过脸来,“答应我。” 我点头。 他的鼻子差点就碰到我的鼻子了,我心里一紧,一阵窒息,摇头。 也许我眼睛霎那的一丝恐慌,他松手,靠在座椅上,长长叹气。 “我会努力。”我轻轻地说。 “你母亲消息?”夕阳照在他刚毅的脸上,线条突兀,像极雕塑。 雕塑又开口,“或许,她能帮助你走出泥溏。” “嗯。谢兰婷,山东曲阜。”我闭上眼,想起母亲,泪又流了下来。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牛小子 “你看看,你看看。又来了。”伍海彦慌忙拿纸巾,毛手毛脚地帮我擦泪,“早说,我都帮你查清楚了莫急莫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斜乜眼瞅了他一眼:他这是在安慰我吗?这分明在责怪我嘛! 这样一想,泪汪汪地又流出来。 “要不这样子,我马上叫人帮你查。”伍海彦挠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得出来其实他很是着急。 我轻啜着摇头。 “唉。”他轻叹,头趴在方向盘上,眼直直看我。过了一小会儿,他伸手过来,攥紧我的手。 等我慢慢平静下来,他用手揩去眼脸上的泪痕,轻声说,“我明天回北京了。”顿了顿,“你这样子怎么让人放心。” “真讨厌。”我心酸,眼眶一热,“这都是你惹的祸,这刚刚才好些接,又来招惹人。” “咳。”他嘴上埋怨自己,“嘻嘻,都是这张臭嘴巴,该打。”然而却嘴角一牵笑了笑,“往后不说就是了。” “走吧。” “明天就要离开广州了,这会儿我还要去下公司,回头找你。” 我点头。 伍海彦送我回听雨轩,自己走了。 那天晚上,他在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我等他一起吃过饭。顺理成章地,他在我的屋子里过了一个晚上。 伍海彦没有再提结婚或者寻找母亲的话题。 第二天他乘早班机回北京。 过了一个春节,刚开始上班,人总觉得累,懒洋洋地觉得不带劲。不仅我如此,科室里的成员大多数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1 章 这样子。 当不曾拥有过,我会觉得每个人的存在像空气一样自然而简单,但当伍海彦渐渐走进我的生活,他的关爱慢慢变成习惯的时候,哪一天,没有接到他的叮咛,我便觉得生活像缺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然而,我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几乎从去年入秋开始,他就驯服我,给我这样的宠爱和习惯。 忽地有几天,他没有给电话我,也没有短信。 我发了短信过去,他立刻回复说节后工作繁忙。 我原本就极少主动跟男生打jiāo道,既然他这样回复了,便不想过多去骚扰他。 或许,这就是女生们不能自拔地爱上男生的缘由,我想。 反正科室里也弥漫着懒洋洋的节后慵懒症,我也各种原因有些失魂落魄。 于是周末组织了科室的人去嗨皮。 何洋借口家里有急事不参加,犹如去年的时候,他请全科室的人去吃饭,我也借故没去。 新人牛淼自从进公司那天起,他是能离我多远就有多远。这不,一进K歌厅,他就挑了一个距离我最远的的位置坐下,然后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冷静地看其他人喝酒、唱歌。 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牛淼并不牛。 叶小童这晚穿得很xìng感,低V领黑色T恤,牛仔短裙子,腿很修长。 她歌唱得很好听,有明星般磁xìng的声线,会唱的歌曲数不胜数。因而成了男生们的宠儿,都争抢着跟她对唱,或者边唱边跳恰恰。 她唱歌,喝酒,大口大口地喝,一副初生牛犊的样子。 对于她的率xìng,我是欣赏的。 她自从我做了枯草芽孢杆菌分离实验后,对我不再是一副训傲不羁的模样儿了。 她的老师张茜不住地劝她少喝些,但她一扬手,又吆喝着斗酒去。 张茜没得办法。她唱一些70年代的歌星唱的歌曲,唱邓丽君的歌曲,会的不多。 倒是张荷,会唱的歌曲几乎可与叶小童比拟了,但她没有叶小童会喝酒,也不会跳舞。 男生们大都会唱,声线都极好,看得出来经常来混场子。 王涛邀叶小童跳舞,还一边跳一边来敬酒。 这晚个个来与我敬酒,我都吃了。 喝得有些高了。 我去买账,然后先行离开。 男生们一定指派牛淼送我回家因为他说他酒精过敏,是唯一没喝酒的那个。 牛淼送我回家。 张茜不放心,跟着一起。 小男生怯生生跟在我们后面,看我的眼神还是有些惧怕。 我脑子清醒得很,他的一举一动我是瞧在眼里,纳闷在心里这大孩子,在惧怕我什么呢? 他开我的车,电话响了。 张茜帮他摁通了电话,拿着放在他耳边。 因为隔音异常好,车里是鸦雀无声。 他的通话被我们听个一清二楚 “喂。”一个中年fù女的声音,“淼淼,你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的超市带一提纸巾和一包生ròu包回来。” “嗯。好的。” “哎,看看,有没有打折的菜,有的话也带买一些回来。” “嗯哈,好的。”他刚刚褪去稚气的脸上,几个硕大的青春痘雨后春笋般冒在额头和脸庞上。 “你妈妈啊?”张茜问。 “哦。”他瞧了一眼副驾座上的张茜,“我姑姑的小姑。” “哦,亲戚啊。”张茜点头,“你住亲戚家里?” “这刚刚来广州,还没来得及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住她家里了。”他深吸了口气,“张老师,您有好介绍的吗?我已经找了有些日子了,就是没碰到合适的。” 张茜耸耸肩,“没有。”她往后座瞧了瞧我,“住亲戚家里,难受啊,是不是,陆经理?” 我脑子虽然清醒,但四肢无力。只好软绵绵搭在座位上,无力地认同。 张茜就是古道热肠,这些年来,我是熟透了她。 “啊!”他失声叫了一声。 “怎么啦?”张茜和我都被吓了一大跳。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清了清喉咙,“抱歉,刚刚一只猫闯过路面。” “被你吓死。”他的老师说。 他嘿嘿一笑。 我却寻思他说的猫纯属捏造,应该是张茜的那句“牛淼,你不如求陆经理帮你忙。”吓到了他。 一路上说说话,很快就到了听雨轩。 张茜坚持一定送我回到家里。 一进家门她忙张罗了热茶给我喝下,还一个劲地称赞我的家,说我家装修大方又得体,气派又不失雅致。 然后顺带一句,“陆经理,您就一个人,住着这么个三居室,真真太缺人气。”然后话锋一转,“不如租一间房间给我徒儿,可好?” “什么?”我定睛瞅她,“你说牛淼?” “嗯。” “呵呵。”我不禁呵呵一笑,牛淼见我像见了鬼一样,就算我同意了他定是不同意的。 “您是同意了?” 正文 第七十章 牛小子撞鬼 我沉默。 张茜着急,“陆经理,您是同意了?” “嗯……换了别人,我肯定不同意。”我蹙眉,慢悠悠说,“但张茜你,我似乎不好拒绝。” 我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在歧笑她她远远不知道,她那好徒儿是有多惧怕我。 “徒儿,快快谢过陆经理。”张茜像捡了大便宜一样高兴地绽开脸。 果然,牛淼一脸不情愿,耷拉着肩膀,正眼不敢瞧我一眼,用蚊子哼唧唧般的声音,不情愿不愿地谢了我一句。 宁愿被亲戚呼来喝去,也不愿与我同住一屋檐下,这该是多大的仇恨或者恐惧。 当然他属于后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 我很好奇。 “按这个地段,租金1500。”张茜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徒儿,今天就搬过来,免得那么受气。” “张茜。”我斜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笑,“你未免太不心疼我了吧。” “哦。”她讪讪,“那么,明天吧,正好周六,不用上班。” 牛淼又微弱地哼唧了一声。我已经没甚心情听他哼唧什么了,眼皮像铅球一样重,坠拉得我只想昏睡。 师徒俩识趣地与我道别,我挥手。 听见大门嘀嘀地响了响,知道门已经上锁,我安心地睡去。 这晚酒劲过后,伍海彦老跑进梦里来,隔纱一样缥缈地跟我说些不甚明了的话,恍恍忽忽地,天就亮了。 起身盥洗。 然后煮面条,做早餐,脑子里飘着梦境里伍海彦的影子。 忽地有人撼天动地地敲门。 原来是张茜和她的徒儿。 “啊!这么早。”我回眸瞧了瞧墙上的大挂钟,短针指着8点,“等一下哈。”我嚷嚷。 还穿着睡裙呢哎呀,这真是很不方便呢,牛淼一住进来,我就须得甫一起床就得正装待发,他可不是安卡。 昨夜迷迷糊糊地,想着牛小子像看鬼魅一样的眼神看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同意搬过来。 暗暗反悔,但木已成舟。 我就是自信过头了,才招致如此。 赶紧回房换衣装。 开门。 然,堵住门口,与他约法三章: 1、不能穿着短裤、背心出入客厅、厨房; 2、只能在自己的房间和客厅、厨房活动,别的区域不能指染; 3、厨房只有一个,不能跟我抢用; 4、冰箱只能占用三分之一,欢迎自带; 5、干净卫生。 “没问题。”牛淼居然很轻松地答应了。他东西不多,一只行 旅箱,一个背囊。 他对着我依旧能看鞋子就不看人,我指了指隔着客厅的主人房的对面,隔着客厅的另一间房,“那房间你的。” “哎。”他应了一声就提了行旅往屋里走。 在想这牛小子是不是进了房间,就永远都不会出来见我了? 张茜问我吃过早餐没有,我才想起厨房里煮着面条。 一阵小跑进厨房,幸好没盖锅盖。 “要不要一起啊,张茜?” 她走进来,回答说不用,已经吃过了。然后动手,帮我洗香菜。自从何洋被指定以后,她曾不大不小生了我的气。 后来,何洋调去清远,但没多久又回来,她终于彻底明白不是我在搞鬼了。 现在的张茜又是以前的张茜了。 “那……他还是个孩子,挺乖的。”她开始唠叨,“看见他,就想起我弟,也是这般年纪。” 难怪。 “好的。”我边端了面条往客厅里走边问,“牛淼,你吃面条吗?” “谢谢陆经理,我吃过了。”他在屋里回话。 张茜进房间里去帮他,我吃我的早餐。 就这样,牛同事与我住在同一屋檐下,他早上要赶地铁,起的也很早,大约六点半的样子已经出发;下午一般我先回到家,如果有兴趣做饭的话,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但一般牛同事是很少在家里做饭的,他都是在外面解决了肚子问题才回来。 彼此相安无事。 不是一般的相安无事,是非常地相安无事在单位里,我是他的上级,与他撞面机会极少,回到家里,他就像鲶鱼进洞一样,进了房间就窝着不动了,洗刷之类的清洁工作,都在我离开客厅之后。 因为主卧房里有洗手间,我也是早早地窝房间里了。 只是一周后的一个晚上,12点多了,忽然口渴醒来,去厨房喝水。 我刚走到客厅,牛淼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出来,他刚一见到我,就失声大叫了一声,那种惊叫叫出了我一身鸡皮疙瘩,被他吓得也尖叫起来。 “怎么啦?”我颤声问,连忙开灯。 灯光下,他蹲在地上像抖动的糠筛一样颤抖。 “怎么啦?”我不安,左右顾盼,没发现屋里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他低眉垂眼看地板,使劲摇头。 忽地想到他一直不敢直视我,一直害怕我,是不是自己突然出现在客厅里,吓到了他呢? “我吓到你了?”我轻声问,他已经停止颤抖,挨着沙发坐了。 “是……哦,不是。”或许惊魂未定,他有些语无lún次。 心里一阵yīn风吹过,吹得整个人发憷。我又不安地环视一周屋子,所有的东西都在灯光下静默着,难道,屋里真有什么吓人的东西?难道牛小子撞鬼了? “除了看见我,你看见屋里有别的东西吗?”我鼓气勇气,斗胆问他。 真害怕他会说是假如他说是的话,我是不像他一样失声大叫。 “没有。”我终于听到蚊子般哼唧的声音,我的肩膀顿时松垮下来。 “被你吓死。”我不想再与他纠结,许是其他什么原因,许是我长得像他小时候极度惧怕的人,许是他向来害怕领导,许是……一千种可能在心里闯过,我没了兴趣。 我去厨房喝水。 回来的时候,他还杵在那里。 “一会儿你关灯。”我说完,回房间。 好在以后的日子里,偶有突然撞见我的时候,他再没有发出那种极度恐惧的声音。 如此便好。 即便我真的怎么让他害怕,但作为一个男生,他必须接受这样的磨砺,我因为自己成了锻炼他的工具而沾沾自喜。 事实上,他也渐渐地,敢主动跟我打招呼了。 他回来晚了,会进门说我回来了,早上会说我先走了。 我又很好地改造一个下属,这让我很有成就感,几yù飘飘yù仙了。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这俩 一开始的时候,一旦下班回来,就会数着伍海彦没联系自己的日子有多少天了,后来他说节后忙碌,我也就渐渐地不再纠结了。 上班时大多数累的要死,周末就去老谭所长的农场,糊弄自己的菌落。 上上个周末,老谭所长的农场成片的桃林开花了,放眼桃林天壤相接之处,一片姹紫嫣红。 游客络绎不绝,就为瞻仰这开得一片红艳的桃花。 我也在那里呆了整整一天。 老谭所长很有生意脑子,因桃花衍生了许多点子,什么桃花糕,桃花酒,桃花饼,桃花茶……世界上,可以喝的,可以吃的,他都捏去做点子了。 桃花糕的确不错。我去他那里领了好几张子,换了几盒子回来。 自从安卡结婚后,与我的联系也少了,以前的周末,只要杜康城不缠她,一般就可以在我这里找到她。 现在轮到我去找她了。 “有空么?” “学做饭呢。”她很高兴,“你过来尝尝。” “学做饭?”我愕然,“从小到大,你从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哦。” 她咯咯笑,“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嗨,你过来吧,来了再说。” 我耸耸肩,盖电话。 去呗,我想,安卡到底能做什么好吃的出来呢? 我到她家的时候,她一个人在,围着围裙,对着书本,真的在做什么波罗海鲜饭。 她家厨房的窗口正对着花园,苹婆树下,我曾经躺着装醉的秋千还在,景致真真相当不错。 “唉。”她切波罗,动作利索,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笨拙,“康城让我不要上班了,他说他养我,你怎么看呢?” “哦。”我漫不经心,“你知道,我是工作狂,你问我这个我真答不上来。” “如果辞职,我就学学厨艺,然后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去看你,看我爸爸妈妈,去逛街,看电影,去旅游,我想也是挺好的。” “嗯。”我提醒她,“一个人会很闷的。” “怎么会是一个人呢,有康城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2 章 后还会有宝宝啊。”安卡仿似很陶醉,“康城说,我那种职业太危险,弄不好就被人相中去了。”她说完,吃吃地笑,意气风发。 “哈哈。”我大笑,“他吃醋哦。”然而,想起杜康城,他那花花肠子就在我脑子里飘过,“只准州官放火。” “什么?”安卡似乎没听明白,“是啊,他就是吃醋啊,一百个不放心我呢。” “你爸爸妈妈怎么说?” “他们说随我。我摸了几十年的琴,一下放下了,还真不舍得。”她嘘唏,“姚雪就建议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回来做全职太太。” “你听她的了?”我诧异,安卡没结婚前,我说了千次万次,不能跟杜康城结婚,她听了么? “我打算还是听他的,毕竟他有这个能力,他说不在乎我那点薄薪。” “嗯。”我点头,“有个建议,真要做全职太太了,也等有了孩子再辞职。” “哎呀,你怎么跟我妈妈说的是一样?”她切ròu的刀子停下来,抬眸朝我看了看,“好吧,这样有个缓冲期,也蛮好的。” 见鬼,什么缓冲期,我是怕还没等到那个时候,杜康城会搞出什么乱子来,果真那样,安卡怎么生活?她结的这个婚,根本就是对错了人,只是,她竟然如此喜欢他,也就罢了。 安卡做好饭,打电话给她夫婿,对方说忙,就不回了。 “真过分,刚刚还说回来呢。”安卡不高兴,嘟起嘴,连吃饭也趣味索然了。 “陪我吃呗。”我拉她,“真是见色忘友,还邀请我过来吃饭呢,你就这样子待客啊?” 这话到底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愉快地喝汤吃饭,安卡的手艺不错。 “呀呀,看不出来,安大小姐做的菠萝饭这么香软,竟没有酸味。”我啧啧赞她。 “从蜜月回来,我就开始学厨艺了,连阿姨都改成短工的喽。” “哇,厉害!”我赞她,也心疼她,“你以前是公主。” “哈哈哈,是啊,现在才知道爸爸妈妈才是最好的,不过,能与康城一起,我很开心。” “不要把自己的全部,贡献给一个人,要知道,承受不起的时候,他会逃离。” “哎呀,曼曼,你说,你连婚也没结,拖也没拍过,你怎么就这么老到呢?” “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教我的。”我说这话时,握着安卡的手,我想,我一定是一脸赤诚的,因为,我真的在跟她掏心窝,“安卡,真是这样的,你一定要记住我这话。” “嗯。”安卡两眼空洞地望着我,“一会儿有时间么?有的话,约上姚雪,我们去哪里逛逛?” 额的天!她没听进去! “有,大把时间。”我收回思绪,“去哪里?” 安卡打电话给姚雪,约好去友谊百货。 我去洗碗,安卡去换衣服。 一起出去。 正逢换季,百货里琳琅满目的折扣品牌货。 “啧啧,看看,这打三折还得千把块。”姚雪挑了一件小外套,一边买单一边大呼小叫。 我和安卡相视一笑,没办法,姚雪虽然收入跟安卡差不多,但就是不舍得消费,看看她身上穿的,一年四季,晃来晃去,我数都数的出来,就那么几套衣服。 “姚雪,你是攒钱买房子还是做嫁妆啊?”安卡揶揄她。 “呵呵。”姚雪傻笑,也不回她。 我和安卡每人都拎了几大袋,碰上这样的折扣,我们都成了购物狂了。 我跟她们说我出租了一间房间给一男同事,安卡和姚雪顿时八卦起来,非要去看看牛淼不可。 “肯定是帅哥。”姚雪做饿狼状。 “哇。”安卡故意将眼球瞪得老大。 “说,是不是男票?”姚雪欺过来问。 “哈哈,说什么呢,男同事。” “不信。跟你青梅竹马那么多年,这不符合逻辑。”安卡老到地分析。 “里面一定有猫腻。” “对!” 这俩一唱一和,台上很般配,台下也很合拍。 我信誓旦旦,唯有笑着领她们回去做侦查兵了。 刚到地库,安卡又起了鬼主意,“我们悄悄地进去,看看曼曼有没有骗人就蹑手蹑脚的,喂,你们谁也不能出声,就去曼曼房间看看,一看就知道了,很简单,如果有男人的东西在……哼哼,曼曼你得赔偿我们俩损失!” “对!”姚雪巴不得抓jiān在床。 嘿嘿,这俩! PS:推荐票哦! 正文 第七十二章 吊死一棵树上 “好好好,赔偿损失,你们是打算将我炖了吃还是剥皮?”我哈哈大笑,“若是找不到蛛丝马迹,那该如何清算?” “找不到就请你吃大餐,哼哼,要是给我俩抓到把柄了,剥皮倒不至于,你请我俩一顿大餐。”姚雪边说边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安卡,你也不信我?”我转头问她,摁开了电梯门。 “按照先前对你的摸底,你不会出租房间给任何人的,这个……还是值得怀疑。”她说完,用暧昧的眼神看我,吃吃地笑。 “我有亲密……” “病是可以治愈的,何况你这种”安卡打断我的话,“何况你种,压根不是病,一个帅哥的湿吻就足够将你收服。” 她自己说完,嘻嘻地笑,姚雪跟她一样,俩人都怪怪地看着我笑,电梯里充斥了怪异的别样笑声。 我耷下脑袋,无可奈何地傻笑。什么叫百口莫辩,这就是。 眨巴眼间,17层到了。 掏钥匙,心里想着牛淼有可能出去了,而且,乞求他已经出去了。租房子给这样的闷小子,安卡又该取笑我一番了。 开门,亮灯。 一股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 茶几上东倒西歪的陈列了至少一打以上的啤酒空瓶子。 我的房间门大大敞开着。我的床上,牛淼穿着睡衣,四肢敞开了,仰躺在被子上。 血蹭地往脑子上串。 安卡和姚雪哈哈大笑。 “这回你还有话说么?”安卡笑得喘不过气来,“好呀,曼曼,收了个大帅哥,还整天亲密……” “打住。”我没让她往下说,直接进房间。 “喂。”我拍打着牛淼的脸,“醒醒,牛淼,醒醒。” 安卡和姚雪站在一旁笑个不停。 “维曼,你亲一下,自然就醒了。”姚雪打趣我。 “对对对,快快,亲一下。”安卡也凑起热闹。 这俩说完又哈哈大笑。 我回头,没好气地干瞪了一眼,这俩货笑得更厉害,干脆倒在了一起。 “笑笑笑,让你们笑饱了。”我生气,“快来帮忙抬他出去。” 安卡最懂我,看我生气,收敛了笑声。 三个人吃力地抬了睡的跟死猪一样的牛淼到沙发上。 俩货还在咬唇笑。 “大餐吃定了。”姚雪忍不住又大笑。 我去厨房弄了冷水,往牛淼脸上撒泼,一边拍他的脸。 他终于慢悠悠地睁眼。 眼光瞄到我的脸上,停住盯一秒,他霍的坐起来,一边作揖一边大叫,“好姐姐,饶命,好姐姐,饶命,饶命。” 我们仨都懵住了。 “谁要你的命,你醒醒。”我冷冷地说。 安卡和姚雪接着又开始笑。 “还在梦里呢。”姚雪说。 牛淼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悻悻道,“陆经理。” “你这是做什么?干嘛跑我房间里去睡了?” “哦,有吗?”他一脸不好意思起来,“抱歉。” 他摸了摸自己衣服上的口袋子,又眼碌碌地往四周瞧了瞧,寻到手机。 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拿过了往屏幕上戳。 点开微信,递给我。 安卡和姚雪凑过来,我们一起看手机屏幕,上面是牛淼与一个叫做“薇”的女孩子的微信信息 “两地分居太苦,我们分手吧。”薇在上面说。 “不会太久,我基本稳定下来了,你再调过来。因为这个分手,你怎么舍得?” 一个哭的表情 …… “大一到现在,足足六年,我撑不下去了,你放过我吧。”薇说。 “现在离成功只一线之隔,亲爱的,再给我半年时间。” “太迟了,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 “大跌眼镜。”安卡率先离开去劝导牛淼,“喂,天下何处无芳草,你不要吊死一棵树了。” 我听了大吃一惊,安卡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她自己不也是吊死一棵树上么? “可这棵树我已经吊了六年了,与她生死与共了。”他耷着头,沮丧。 “但这棵树已经被你吊死了。”安卡又说,“你应该起来选择别的树,或者,医活它。” “医不活了,她心死了,怎么医得活。”他哭丧着脸,“让我买醉,一起心死。” “你不能死。”安卡哽咽着说,自己哭了。 我和姚雪掩嘴偷笑这就是安卡,劝人竟把自己感动哭了。 “好了。”我忍不住笑,“牛淼,马上回你房间睡觉去。” 姚雪和我扶着他跌跌撞撞地回他的房间,但去到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立刻想起他搬进来住那天,没给钥匙他。种种可能导致门被反锁了,他就醉醺醺地跑我房间里睡去了。 让他靠墙,姚雪扶住他,我找钥匙去。 开门让他睡下。 安卡还在流眼泪。 “好啦,又不是你‘吊死’了,还哭。”姚雪揶揄她。 “摸摸。”我摸了摸她的头,“不哭了,要不人家醒来可要误会你了。还有,杜康城知道了,该找人家算账了。” 这招果然灵验,安卡一听杜康城的名讳,就像喝了仙丹灵yào一样,一个激灵止住哭泣了。 姚雪向我竖起大拇指。 还是我懂安卡。 吊死一棵树的人实在太多了占有yù是人类的通病。 然而,爱却不占有,又有点说不通,比如当初爱楚楠,我何曾不想占有他,但那是,他也是爱我的。 人类的爱妙就妙在,爱的时候,就是我想占有你,你也想占有我。 反之,就不一定是爱,这一定要有爱做为前置。 与楚楠一起租房子的时候,我们是爱的。 我从小到大,到目前为止,就爱过那一次,现在成了我的痛,跟牛淼一样,我的占有yù并没有完全退去。 忽然觉得自己也蛮自私的,其实我应该忘却楚楠,去拥抱另一个人,那个人在哪里? 是伍海彦吗? 我爱他吗? 有安卡爱杜康城那样决绝,义无反顾吗? 没有答案。 “维曼,搞定了。”姚雪已经动手将茶几上的酒瓶悉数收去。 “唉,来看一场情殇。”安卡叹气。 “唉,看来要请维曼吃大餐喽。”姚雪打趣,“还真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那当然,你们怎么可以不信我呢,可知我这张金科玉律之口不是凭空而生的呀。” “去,有人以巴翘上天喽。”安卡终于也笑,“跟伍海彦进展如何了?” “嗨。”想起伍海彦,心底有些隐隐作痛,“没有进展。”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志在必得 “曼曼,你也太不给力了,谭世昊你不感兴趣,伍海彦你无动于衷,到底什么样的人儿才能走进你的心尖嘛?”安卡一脸无辜地看我,仿似嫁不出去的是她。 “没有。”我瞟去眉眼,“我很简单,一心人,而已。” “伍海彦还不够一心啊?”安卡惊叫,“姚雪你来评评,她这是将自己逼往‘尼姑庵’啊!” “我都替伍总叫屈了。”姚雪笑,“维曼,是该着急些了,小心有人将伍总觑睨了去,你不着紧,别人着紧呢。” “他敢。”我忽地顶姚雪。 “哟,说得伍海彦就像你家的一样了。”安卡拉了长音,“跟人家那个……了?” 安卡结婚后,说话越个没谱,我的脸顿时一阵燥热。 “哈哈,没吧?”她吃吃地笑,看着姚雪,“他凭什么不敢?” “那就算了呗,不是自己的,瞎cāo那个心干什么。”我懒洋洋往沙发上一蜷,“谁爱谁捡走。” “不行,我打电话给伍海彦。”安卡拿出手机,“给他号码我。” “你疯了?”我霍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我自己不会呀。” 说曹cāo曹cāo到。 伍海彦的电话进来了。 安卡一把将电话抢过去,“伍海彦,曼曼想你了,想得不行了,你快来救她吧。” 说完,将电话塞我耳边,里面伍海彦干笑,“是吗?她会想我?” 我这边听着电话,她和姚雪却拎包走人了。 我拿着电话,默不作声。 里面也是一片沉默,几秒钟后,听他温柔道,“曼曼。” “嗯。”我应。 “这段时间真的忙……下周末我回来看你。” “好。”我的心悬了起来,里面塞进去一些思念的苦楚,“等你。” 那种yù说还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这里开始,这让我变得期期艾艾。我从未像现在这样迫切想见到他。 “见面再说了。”我像虚脱了一样,说话柔的没了风骨。 “好。”他简单地回我,却是心领神会一般。 也许,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相互沉默了一会儿,他盖电话了。 从那一秒钟开始,我启动了漫长的等待,一周时间,度日如月,什么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我终于也尝试了。 望穿秋水,春意绵绵的小周末下班时分,我终于接到电话,他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3 章 现在就在去机场的路上,7点半到广州。 我飞一般回家,沐浴,将衣橱里的衣服试了个遍,才找到心仪的一套,一阵手忙脚乱,才将自己收拾满意、妥贴了。 怕路上堵车,提早一小时走人上任白云机场,司机。 一路飞猎木棉倩影,含苞yù放的、全盛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各式各样的木棉在路边争妍斗奇,一如我的心情,情绪在期待中兴奋高涨。 一路顺畅。 去到机场门口,抬表一看,果然早到半个小时。 刚刚跨进接客厅,眼眸余光瞥见一熟悉身影,竟是林佳林。她也来接人? 选择一个隐蔽的地方,离她远远地站着,心里捣鼓着,究竟她来迎接何方神圣? 来接机的人越来越多,迎宾厅几乎被挤满的时候,有乘客出来了。 我看见伍海彦也走出来了,眉眼间一亮,心跳加剧起来奇怪,以前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把林小姐忘在一边,我朝伍海彦挥手,兴奋地叫“哎”然后朝人群挤去,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林佳林挽着伍海彦的手,跟他挤过人群,正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顿时跌进万丈深渊般,热情骤然降至冰点。 呆呆看着她拉着他走到门口,走出迎宾厅,透过玻璃门,看见伍海彦甩开她的手,她顿了顿,又追了上去,与他并肩走。 伍海彦嘴里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她一直抬头注视他,毫不掩饰地仰仗他,不言语…… 手机忽地响了,寻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 “曼曼。刚下飞机,公司巧好有个客户有些急事要处理,我晚点回来。” “哦。”我颓然松手。 用身体抵住墙身,我无力地倚在墙上,眼前一片迷蒙,脑袋一片空白,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尽,两个小伙子走了过来。 “小姐,需要住宿吗?” 一个惊咋,我醒了般,摇手,往迎宾大厅空旷处走去。 他们没有跟过来,我吁了一口气。 定定神,回去。 开着伍海彦送我的车子,想着伍海彦和林佳林并肩走的样子,心如刀绞。 看见一路上败落在公路旁的残木棉花,或许前一秒,它还挂在枝头姹紫嫣红,这一秒,却只能一声叹息,碾做泥。 碾做泥,变作尘,做广袤的大自然一员,默默栖息大自然的一角起码,它也曾经努力绽放过。 我呢? 人生重要的一样东西爱情,我可曾努力过? 喜欢上伍海彦了,为什么不去追,这一个多月来,我任xìng地选择逃避,看见有人侵犯了自己所爱,也无动于衷,这是要做什么?要等待更大的事情发生,然后让自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么? 他爱自己的,他向我求婚,即便身犯疾病,我是不是应该积极去治疗,而不是选择一逃再逃? 如果林佳林又搞出什么名堂来,我怎么去面对? 她会的,真的会,那种跋扈,那种趾高气扬,那种必得的挑战的眼神…… 一想到这里,我吓出一身冷汗来,仿佛伍海彦将委身于她了。 车子出了机场路,找一个地方停车,仔细想了又想。 静待伍海彦回来?还是装作不经意地去他公司瞄一眼? 挣扎了几分钟后,我选择了第二种。 一旦打定主意,我的心情安定下来,思维更加清晰。 去到他公司门口。停车场里,第一次见林佳林的时候,她开的那辆深红色的法拉利果然停在那儿。 噔噔蹬地踩着高跟鞋,进公司。 除了前台的咨询员,他的其他同事们早下班走人。 咨询员认得我,我是他们公司之前的伍海彦的“秘书”。 小姑娘嘘了一声,用手指指了指总经理办公室。 我跟她咬耳:“是不是林客户来了?” “是。天天来这儿吵,没事找事儿做,搞得我们公司得有一个人专门应付她。”她摇头,“又是客户,所以大家不敢得罪她。” “总经理不回来的时候呢?” “您还不知道吧。”她诡秘一笑,“人家就跑去北京磨蹭他呀,北京的同事担着她。” “啊?!” “厉害吧?”她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甚是好看。 “她就是看上我们总经理了。”她说完掩嘴笑,“太可怕了,这种人,志在必得呀。” 正文 第七十四章 懂他 “哦。”跟她的主动争取相比起来,我汗颜,“那每次来了,都说些什么呢?” “哈哈,她事情可多了,元宵过后的第一天,就嚷嚷着要撤合同,总经理说撤就撤,按合同的条例撤就行了。” “这个我略有所闻。”我微笑,“后来她不同意了?” “嗯。”咨询员点头,“她哪里想撤合同的她不过找碴接近总经理罢了。” “何以见得?” “总经理后来去了北京,她就闹北京去啊?” “哈哈。”我忍不住笑,转眼想起伍海彦和他的客户还在办公室里,于是极力忍住,“那又是什么借口呢?” “说什么要改变方案啊。” “这个来头大。”我蹙眉,“谈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可不是。”她不屑,“一会儿那甲方案,一会儿乙方案,开始我们挺认真对待,后来同事们发现不对头,现在她来了,我们谁都退避三舍,只让她去找总经理。” 她说完,往里面瞅,问我要不要进去。 我想了想,既然这样,我似乎不进去更妙,伍海彦真跟她有瓜田李下,应该不会来这个地方。 “还是算了。”我准备离去,末了,不放心,又补充道,“不要对谁说我来过这里。” 我看着她对我点头承诺后,抬脚准备溜之大吉廊道里却传来关门声和走路声。 来不及了。情急之下,我往前台底下一钻,蜷在一角。 咨询员两眼睁得溜圆,一副吃惊的表情。 “嘘。”我跟她做了个不张声的手势。 咨询员穿着旗袍,我的眼睛刚好看到咨询员修长的美腿。 耳边传来伍海彦的深沉的磁xìng般的声线,“佳林,那你慢走,回头我给电话你!” “伍总,再见。”还是那么嗲。 脚步声从远处而来,愈来愈近,贴住咨询台那张薄板的时候,突然消失了。 “张欣,你先下班吧。”他说,我很着急,张欣要走了,我怎么办? 但木已成舟,我现在这个狼狈样,怎么出去? “嗯,总经理,没事,我可以加班。”听这话,我舒了口气,张欣这是在救我呀。 “没事了,你走吧。” “总经理……”停顿了好长时间,末了来句,“好吧。” 张欣说完,垂眉看了我一眼,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心里感激她,但更多的是焦虑我扯了扯她的旗袍,对她挤眉弄眼。 她跺跺脚,还是走了。 她的脚步声消失之后,一对穿着擦得锃亮的棕色皮鞋、灰亮裤子的长腿立在我的跟前,我往里缩了缩,一只大手伸了进来 “出来吧。”那双熟悉的大眼睛朝我照了照。 哎呀,穿帮了。 我只好抓住那只大手,灰溜溜地耳赤而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支支吾吾地想力挽形象。 大手的主人只语不发,朱唇含笑,只拉着我往走廊里走。 心里揣只小鹿在乱撞,没头没脑地跟着他走。 开总经理办公室大门,径直走到会客厅一侧的窗户前,站好了。 伍海彦这才放开我的手。 我朝窗外一望,林佳林的红色跑车不见了。 回头望他,正傻笑着看我。 “真想我了?”他两眸善睐,电流一样触得人发颤。 被他瞧得耳赤。 我点头,但想起安卡那天对他说的话,她说让他来救我,这并不是我的原意,我立刻又像破浪鼓一样摇头。 他没有理会我,忽地托起我的下巴,大山压顶般将脸凑近来,我一阵慌张,倏而闭上眼睛,感觉到我的呼吸加重,眼睫轻颤。 脑海里闪过电影里常见的镜头,这是男主要吻女主的节奏。 轻轻的鼻息吹在脸上,几秒钟后,捏我下巴的手松开了。 我张开了眼。 “你太紧张了。”他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我莫名其妙,“紧张?” “不要紧的,慢慢来。”他很淡定,像极一个引领者,yù要引领我去征服某座巅峰,“你给我信息不对。” “是么?怎么不对?”我的脑子逐渐清晰了过来。 锁好公司大门,走出写字楼,去取车。 “谢兰婷,你母亲,在你出生那天就去世了呀。” “啊!我那天给你的是我亲娘的名字?” “啊哈,当然。” “那是我给错了,唉,算了,别查了。” “哦,也行,按今天的表现看来,有进步。” “谢谢。我们去哪里?” “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回秦岭上风,可好?” “嗯。”想起他的老家,仿似听到门前的水渠潺潺的流水声,“想老屋了?” “是的呢,自从上次跟你一起回的那一次,就再没回过去了。” …… 跟伍海彦在一起,不愁找不到好吃的去处。 “鼻子跟猫的一样灵敏。”我跟着他走进一处农庄,戏谑他。 “那当然,从小跟惯了这一行当。”他郎朗大笑,与老板打招呼。 “嗨,你爸近来可好?”这老板看起来五十出头,腆着肚子,秃顶。 “好着呢,谢谢关心哈。” 这家农庄供客户喝的是玄米茶,茶米的香味跟春天的空气一样甜蜜,丝丝入怀。 伍海彦邀请老板一起喝茶。 “姑娘,这农庄的岁数比彦儿的还要年长一岁。”老板如数家珍,“当初这里的大厨就是他老爹,鼎盛的时候,一张台每天可要翻十次桌布哦。” 他说话中气充湃,声如铜钟,将初春泥土里的蟋蟀声淹没了下去。 “哇,老板您是挣得盆满钵满啊!”我吃着花生米,听他娓娓道来。 “可不是,九十年代初,我豪车都有三辆,来往皆是政要和大腕,只是,我爱赌,去澳门赌输所有家产去。” “哇!太可惜了。”我唏嘘,“挣了好玩儿。” “所以,像彦儿这样的好孩子最最好,我和他爸爸去澳门狂赌,他小小年纪叫他妈妈跟他爸离婚,哈哈,姑娘,这小子救了他爹后来他老爸就去别的地方干活去了。” 我定定地瞧着伍海彦,“老板说的是真的呀?” 伍海彦呷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洒脱模样,没等他回答我,老板铿锵的声音又绵绵不绝“珍珠都没有那么真为了戒赌,他爸爸离开这里,跟了棋风酒家的老板去发展他爸爸一走,把这里的客户至少带走了一半去,唉,赌博害人呀。” 我心里咯吱吱只想笑,赌鬼都这样。 一定要输得没底子了,才肯踏踏实实地做事。 “哎,说说你当年的丰功伟绩。”我将敬佩的眼色投递了过去。 “回去慢慢让你懂我。”伍海彦干笑,“菜上来了,吃饭吧。”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真假孕情 阳春三月将至,南粤大地已经春暖花开,农庄四周浓荫遮蔽,不远处便有一口大池塘,呱呱的蛙声闹哄哄地响彻耳畔。 月光缈缈。 “春庭月午,摇dàng摇dàng香醪光yù舞。”伍海彦仰望空中明月,忽发感叹,“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 “甚好。”我拍掌,“这两句之间还有一句‘‘步转回廊,半落梅花婉娩香。’中间那个梅花只能换成木棉花了,哈哈。” “嗯,你也记得这首诗。” “我记的诗词甚少,这首刚好是我记住的。”对着这大才子,我折服,“汗颜啊,什么都没学好。” “好了。”他盖下脸色,“在你面前酸一下而已,我们俩该是彼此彼此的,诗词我倒是挺喜欢的,也是没背得下几首。” “额的娘,吓我一跳,我以为你是唐诗宋词专家,那可就麻烦了。” “哈哈,有那么厉害就好了,我也想潇洒地摇着纸扇,做一做江南才子,迷遍大好江山上的美人啊。” “美得你冒泡。”我扑哧一笑,“还迷遍呢。” 他咧嘴一笑,“就是,迷遍,让你天天吃醋。” “去去去,赶紧迷去。”如果我早知道下面会跑出个林佳林,我一定不会说这种话。 当下,我笑得喷饭,“要不要帮你打广告呢?” “好啊,求之不得你就帮我打‘陆维曼,嫁给伍海彦吧。’”说完,他又瞧着我,“可好?” “不好。”我白了他一眼,“真会占便宜。” “谁愿意占你便宜了想嫁,没门。”我话音刚落,就有女音厉声接了去。 只见林佳林一扭一扭地已经走近来,“伍总说要回家,原来见的就是你这女妖精。” 我心下讶异,她居然追到这地方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的?”伍海彦也吃惊起来。 “我压根就没走,一路跟过来的。”她仰起那张化着浓妆的脸,醒目的红唇,触目的剑眉。 “之所以现在才出现,就是想看看你们到底做什么?” “啊!”她的死缠烂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然后呢?”伍海彦已经拉下了脸。 “现在,我要摊牌了。”她穿着黑色的蕾丝长袖上衣,黑白竖条裤子,脚上是鲜红的漆皮高跟单鞋,正妖艳地口吐狂言,“伍海彦,你必须负责任,我,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4 章 孕了。” 我嘴里的“什么!”还来不及说出来,就被她的话劈的愣了半天,脑袋被雷轰中般一片空白,当场就差点晕过去。 “伍海彦,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半晌,脑子逐渐清晰,恼怒拢聚了过来。 伍海彦不接我的话茬,他蓦地站起来,脖子涨得通红,激动地指着林佳林大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饭店老板慌慌张张地从屋里冒出来,“发生什么事?” 说时迟,那时快,伍海彦已经死死抓住林佳林的手腕,双眼几yù冒烟血丝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他的眼眸,额上青筋历历可数,“你、怀、孕?” “没错,我怀孕。”她倔强地昂起头,狠狠说。 “我、责、任?”他恼怒了,咄咄逼人。 “当然。”她冷笑,“就是元宵节后,在北京,你喝醉酒那次,你忘记了?” 伍海彦被这话蜇得背脊挺了挺,他无力的松开她的手,颓然坐下,一副懵懵的样子,似乎在做深深的回忆。 我被伍海彦的样子吓坏了松垮的肩膀,刚刚对着我,看过来的空洞的双眼,整洁的双手此刻正捂着脸,陷入深度迷茫。 我痛心,悔恨自己那段时间对自己的任xìng,对他的不在乎。 泪水悄然蒙上了双眼。 我时时在嘲讽安卡,说绝不重蹈母亲覆辙,现在,伍海彦与别人有了孩子了,我怎么心痛多于恼怒? 完胜的快乐在林佳林眸里一掠而过,尽管她刻意掩饰这股兴奋,但嘴角那丝稍纵即逝的笑意还是被我瞧在了眼里。 她真的爱伍海彦? 他现在这么痛苦,但她大概在心里乐疯了吧? 脑子里忽地闯过一个念头 我不能把他jiāo到这女人的手里,她眼睁睁地看着痛苦万分的伍海彦,别说心如刀绞了,那是一点悲悯的心都没有。 疯狂的女人,可恶的女人! “这这这。”赌鬼老板急的团团转,搓着手,“姑娘,你有没有弄错?” “您问他自己!” “唉。姑娘,您怎么打算?” “要他负责任啊!”她嘟起嘴,理直地在伍海彦身旁坐下。 “醉酒?负责任?”她说的话在耳边萦绕不绝。 我想起初到北京的时候,去伍海彦家里喝酒的情景;想起安卡结婚的时候,他喝得不省人事的情景…… 伍海彦喝醉酒,从来都是倒头而睡,他既不闹酒疯,也不借机惹是生非,他会醉酒之间与她发生关系? 想想伍海彦挺爱我的,再怎么醉酒,对我总是彬彬有礼,他怎么会对她…… 除非她自己脱去他的衣服,除非她…… 我不敢往下想。 忽地想起张欣的话“她就是看上我们总经理了……太可怕了,这种人,志在必得呀。” 但我还是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她的手段,或者之一。 这想法仅仅在脑子里停留了一秒钟,下一秒,就被自己的另一个推论推翻如果不是真的,如果不是酒后乱xìng,伍海彦为什么这么痛苦? 我闭上双眼,长叹一声。 “让她验一验,说不定压根没怀孕呢?”赌鬼老板一语惊醒梦中人。 “哼。你说怀孕便是怀孕啦?可有证据?” “看吧,看吧,看完你这贱人立刻滚蛋。”她使了个白眼,鼻孔朝天对我说着,从挽包里掏出一份单子。 没有功夫去计较她的跋扈。 扯过来仔细瞧了,上面是某人民医院的孕情化验单,的确是受孕了。 我心里一紧,喊完蛋。 末了,强打住精神,“这个不算,我要当场验尿液。” “验便验,谁怕谁。”她扬长一笑,“陆维曼,你就等着滚蛋吧,哈哈哈。” “嗯……”我不理会她那过激的话语,望着赌鬼老板,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他,踌躇。 “陆姑娘,你说。”不愧是老板,果然机灵。 “就劳烦您上yào店买份早孕测试纸回来。”我定下心,沉着应对。 赌鬼老板立刻启程而去。 我双手合十,对天乞求,愿老天成全,这孕情,不是真的。 PS:亲,求投推荐票,求收藏,么么哒! 正文 第七十六章 真假孕情 少顷,赌鬼老板回来。 我与林佳林一同进入女厕。 虽然她并不乐意,但在我的坚持下,抑或她为了证明她自己的可信度,还是当着我的面屙了尿,当场验了尿液。 随着早孕测试纸出现了第一条红线后,我的眼睛盯着瞬息变幻的测试纸不放。 短短几秒钟时间,我的心由揪紧变成高度紧张,然后调至嗓门,看到第二条红线出现,随着脑门嗡地一响,直接跌至冰点我看得真真切切,早孕测试纸上,触目惊心地横着两道红线。 我捂着嘴夺门而出,眼眶里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手机“叮”地响了一下,“有的,是吗?”伍海彦问。 “是的。” 他恢复了器宇轩昂的样子,朝我走来,拉起我手,“我们走。” “站住。”一声娇喝在背后震响。 “我造的孽,我会负责任,明天晚上7点,公司见面谈。”他说完,攥紧我的手,穿过春季潮湿的空气,去取车。 我听见背后林佳林凄厉的叫声,“伍海彦!” 伍海彦停下脚步,一秒钟不到,他毫不犹豫地拉着我回秦岭上风。 车上,我们谁都不说话。 毫无置疑,我信他,笃信。 这天,我历见了一个男人的沉默寡语。 我们爬到二楼的小轩窗外,那扇我第一次去了就迷恋上的小窗,伍海彦从小就在那儿玩耍的小窗我们十指相扣,并肩坐在那屋顶上,望那轮在挂在春天润润的空气中,无限放大的,朦胧的明月,听潺潺的流水声。 他无声,我不语。 岁月原本静好,但世间总是喧嚣;岁月流经世间的喧嚣,时时刻刻,日日夜夜,不经意间,铸就了永恒或者毁灭。 我不知道我与伍海彦之间会是永恒抑或毁灭? 但我知道,十指之间,我们是依恋的。 苍穹之中飘来乌云,将明月挡住。 良久,他低沉的声线在耳畔喃喃,“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他下去,然后抱着我下了窗台。 “不要松手。”我任xìng地要他抱我。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过了今夜,我不许你以任何的理由离开我。” “今夜不会,以后也不会,安心,宝贝。”他抚摸我的头发,与我道晚安,跟第一次来这里一样,各自睡下。 躺在榻榻米上,我辗转反侧,林佳林老在眼前晃dàng。 明天晚上,他会如何处置这件事?她如此处心积虑而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是一场大战,我们将如何面对? 即便我和伍海彦赢了,她怀了他的孩子天,她怎么可以那么无耻…… 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叶小烨是我的闺蜜,怎么可以那么无耻,跟楚楠滚床单…… 她们怎么都这样,伍海彦会像楚楠一样当明天,我睁眼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销声匿迹? 楚楠事发那天像保护宝贝一样护着叶小烨,但是伍海彦不是,他离开她,远远的。 即便他与林佳林有了孩子,他也是嫌恶她的,他憎恨她,恨她的不择手段,恨她算计了自己。 他爱我,他说如果我跟别的人结婚了,他便心死了。 最可恨的是我不能像林佳林或者叶小烨一样,随时可以跟喜欢的人发生关系,我恨曲阜的一切,恨门槛外面那一站,那一瞥,恨母亲和爸爸,带给我的心理疾病,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日正视这一切…… 这一切,幂幂之中自有安排,如果不是我这疾病,或许与楚楠早结婚生子…… 看伍海彦悒悒不乐,我难受无比,但他不愿跟我说,他究竟想了什么法子,或者没想到。 …… 这一夜,我压根无法入睡,各种想法纷至沓来,它们一直倒腾着我的寸寸神经,弄得我筋疲力尽,天微微亮的时候,才弃械归降,逃匿而去。 我终于睡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睁眼看见伍海彦正在案上画画。 发现我醒来,他递眸过来,璀璨一笑。 我也冲他一笑,而后干脆躺着。 “懒猪,太阳晒屁股了。”他搁下笔,走了过来。 在床沿上坐下。 “你昨晚睡的可好?” “不好。”他刮了我的鼻子,“我听见你床板吱吱地响,想我了?” 赤热上了脸颊,我的确在想他。 “我盥洗去了。”不敢接他话茬。 “去吧。”他拍我的后背,“粥和包子在饭桌上。” 踩着咚咚响的木地板瞄了他画的甚。 是竹子。影影绰绰,煞有风格。 下楼,盥洗。 粥和包子都是从外面买回来的。 一会儿,伍海彦也下楼来。 他陪我吃完早餐。 抬手看表,9:30。 “趁早,太阳没那么dú辣,我们到田间走走。”他还是那个样子,昨天的痛苦和yīn郁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嗯。”我点头。 撑伞,与他同出门去。 与水泥路接连的小路,都是泥路。 沿着泥路走去,两旁都是绿油油的稻谷苗,一直延伸到天际接壤处,或者一座大山,挡住了这苍茫。 灌溉用的水,都是从门前的水渠里引流出来的,就在脚侧淙淙流淌着。 “我喜欢这纯净的天地。”伍海彦眺着远处,“再大的磨难,只要来了这里,就全销匿。” “这里的水,洗刷着心里的不痛快。”他自言自语式地发表着感叹,我静静倾听。 天际间,偶尔有飞鸟箭一样横过群山,最后只剩了黑点。 的确是褪去喧哗的好地方。 走了一小会,进入一丛灌木,里面是一片小树林,树林的一端,远处就是伍海彦之前说的水库了。 我们挑了一块整洁的大石块坐下,歇脚。 “看,那个水库。”他指着远处。 “嗯。”我应他。 “那就是哥哥溺水的地方。” “嗯。”我不想他总想起这些不快乐的东西,“这儿风景极好。” “是。”他回应,电话响了。 小树林里静悄悄的,他的电话里的对话隐隐约约地听了些。 用当地的土话,有些像粤语,有不像,但依旧依稀听得一些些。 据推测,这应该是他的家人姑姑或母亲之类的亲人打来的,话题就是林佳林。 从开始的温婉到后来的争辩,慢慢地,伍海彦越说越急躁,几yù在电话里与对方吵起架来。 我不安地看他。 他站起来,将我的头搂着靠在他腰际上,说到紧张处,手掌紧握了我的肩膀。 这电话足足说了二十分钟,挂上电话时,他仍然情绪激动。 我等他平静下来。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健身房 良久,他平静下来。 “她找我爸爸妈妈去了。” 果不出所料,她是不会善罢甘休。 “她如此大费周章,不远万里跑去北京,断断不会那么容易放弃。”我忧戚。 “在北京,那天她找过来,跟我说抱歉,不该因一点小事发那么大脾气,我觉得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就请她去吃饭。”他闭眼,仰头一叹,“谁知道她竟是有备而来,频频敬酒,我竟喝醉了。”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她躺在我身旁,说是同我发生关系了。”他说,沮丧到了极点,“我喝醉酒从来不惹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额的娘,这只有林佳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知道。” “我妈说,让我中午就回去。”他没接我的话茬,吞吞吐吐道。 “那就听话,先回去。”我宽慰他。 “你一点都不介意?”咨询式的问话。 “……” 似乎有只苍蝇准备飞进喉咙里,“我介意。” “对不起。”他玉树临风般站在我跟前,拉我起身,“让你……” “然后呢?”我轻盈一笑。 “走吧。”我们依旧十指相扣,“如果逼疯了,我们就离家出走,去一个无人的地方,采菊东篱下。” 我哈哈大笑,“好,抗战八年,再回来。” “就是。” 说归说,始终,这事不是件小事。 中午伍海彦回去了他爸爸妈妈家,我回听雨轩。 牛淼还沉浸在失恋中,这段时间他虽然上下班准点,事情也做得中规中矩,但我们却感觉到了死寂,恍然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前奏,他并没有哀伤,但哀伤却在他身上。 我开门,屋里面一片阒静,堪比以前我独自一人居住的时候。 现在,我与伍海彦有了相识相知,对牛淼的失恋,多了一层理解。 于是我轻轻踱步去他房间门前,敲了敲门。 没有任何回音。 或许出去了,这更好。 换上宽松的睡衣,我躺贵妃椅上。 忽地感觉背后有东西摞腰间。 伸手一摸,摸出一张GB健身卡来。 那是许久以前,一次心血来潮去开的健身卡。 我仔细看上面的日期,数了数,快三个月了。这张卡办好之后,我统共才去了一次,那次,还是与安卡同去的呢。 “安卡。”我摁通安卡的电话,翘起二郎腿,“去不去健身房?” “今天不行。”她电话里闹哄哄的,“我陪公公婆婆(杜康城爸爸妈妈)打麻将,下周啊,亲。” 她盖电话。 呃安卡结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5 章 看来我得赶紧发展一个新朋友了。 百无聊奈,回去爸爸妈妈家,怕又要被叨,而且,时间也挺赶的,再而且,我跟爸爸说了,这周要见朋友,这样中途回去,他是要生气的了。 必须得出去,不然,我又会想伍海彦和林佳林那烂摊子。 好吧,去健身房。 又换衣服,当然是贴身的运动服了。 瞧着镜子里凹凸有致的身板,我甚是满意。 背上背囊。 GB健身房里有瑜伽教练,我去的时候,瑜伽课刚开始。 上次来的时候,是个女教练,这次却是个男教练,还是个黑人教练。 谁说黑人只有bào发力的,眼前的男教练浑身柔的像面筋,据说,瑜伽就是从印度发展而来的。 教练教我们前屈式,我前面的几个女孩子,身材窈窕,做的动作很到位。 教练逐个看,到我的时候,他推着我的后背往小腿上靠,感觉腿骨几yù绷断…… …… 一个半钟下来,我浑身汗渍渍,但却无比轻松。 散课。 我意犹未尽,又上了跑步机。 那三个女孩也是。 “悠悠,你最近咪咪大了,是不是去隆过了?”中间那个短发女孩问最靠近我的那一位,结个发髻的女孩。 “哪有。”她笑,“练的。” “怎么练?”另一个扎马尾巴的问。 “让推拿师练啊!” “哈哈哈,这样啊,那你不如让你男朋友练啦!”马尾巴一说完,她们都笑。 “嗨,你们不懂,推拿师练的是有穴位的,还有艾灸,弄子宫的。”我转脸偷觑,发髻姑娘悠悠的咪咪是挺大,还的确长得挺俊俏。 “哎呦,难怪这段时间这么水灵灵的,这么下本,有新目标啦?”还是中间的女孩在说话。 “我现在手头上有四个,准备正式挑一个。”她慢下步伐,举起四个手指头。 “哟,不错哟。”马尾巴盛赞,“挑的哪一个?” “当然是最后入围的那位啦。” “哇,祝贺哦。”三个人又大笑。 “分享下经验啦?”马尾巴开始快跑,有些气喘了。 “我知道的,你们都知道的啦,有什么好分享,最关键就是多发展几个,看中的就穷追猛打,直到打趴了为止。” “呜!”她们轰然一笑,开始用劲。 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不说话。 这几个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大致是90后,发髻妹妹悠悠稍大些,也应该比我小几岁去。 我细细地在想她的话,现在的90后都这样发展男朋友的么? 二十分钟后,她们休息。 我心里疑虑极大,就蹭了过去。 “嗨。”我跟发髻妹妹打招呼。 “嗨。”她回应。 我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拎出矿泉水,“喝水么?” “谢了,不。” “刚刚听你们谈话,甚是有趣,能请教一下么?”我把水瓶放一边,准备开始谈话,“我年纪应该比你们稍微大些,没有男友,赐教!” 她们三个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都看着我。 “姐,你骗谁?”马尾巴说,“就你这长相,走出去,一堆男人扑倒在地上。” 我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姐要的是自己喜欢的,当然有追我的了。” “去,你这么漂亮,一般男生都不会拒绝你真拒绝了,那肯定是结了婚的。”短发女孩说。 “结婚了的也不会。”悠悠笑着说。 “别打岔。”我说,“真的,姐就喜欢一男,人家有女朋友,就是不肯接受我。” “哈哈,现在就是老婆也未必是长久的姐,你动动脑筋啦,装醉,蹭车哎呀,什么方法都行,睡了,迷住他再说,的确不行,说怀孕。” “怀孕!”我惊叫了起来。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们都笑,“电视剧的狗血桥段啊!反正要迷住他。” “哎呀,完了。”我故意道,“人家就真是对我不理不睬的。” “姐,自己想办法哈,再不行,让二号上,栽赃。”她说完,三个都哈哈大笑,“这个几率太小,按姐的姿色,绝对不用这招。”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林小姐的攻略 三个姑娘又大笑,笑完一字排开去锻炼,直到晚饭时分才离去。 留了她们的电话,以便联系。 我在实验中心呆久了,已然不懂得外面的世界是如何变迁了。 我不知道我在拒绝爸爸安排的相亲的年代里,小姑娘们的男朋友是用“们”来计算了。 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我浑身湿漉漉,去更衣室里换衣服。 更衣室的大镜子里,我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潋滟而绝尘,想到这两个词,我颇为得意。 出了GB健身房,便是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了。 对面有家不错的点心店,进去将晚餐解决掉。 想起伍海彦和林佳林那档子事。 抬手看表,6点40分,伍海彦应该想好法子了。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喂,曼曼。” “你在哪里?” “在爸爸妈妈家里。” “呃,不用去公司跟她协议吗?” “事情有变化,晚点我找你。”他压低声音说。 事情又有变化?林佳林又耍什么花样?我一边想,一边走出点心店,这女人,花花肠子真多。 黄昏已来临,春天的黄昏,已经不像冬日那样的冷冽,但却还是有些凉意;薄风吹起前面姑娘们花裙子外面的轻纱般的薄外套,与路基边上的鸢尾花遥遥相称,堪称一道城市风景。 我赏心悦目这道风景,因而虽然伍海彦与林家小姐的事情悬而未决,也并不十分揪心。 当然,手里最重要最让自己淡定的那张王牌是伍海彦。 即便如发髻悠悠所说的,你有三头六臂,如果你的男神真的不受撩,真的有用吗?像林佳林那样,万一,她使用的招数真的是她们所说的让二号上,栽赃,到头来真的有用吗? 我心里是不认可的,伍海彦又不傻,即使今天被蒙骗过关了,赝品始终是赝品...... 一路想着,一路回听雨轩,不想马上就到了。 牛淼已经回去,他正在做饭。 “哈,今天你怎么有心思做饭?”我进门,甩鞋子。 “今天忽的想吃坛子ròu呗。”厨房里面飘出来八角的香味。 “噢,这个菜式我爸也喜欢。”趿拉着拖鞋,我准备进房间。 “是吗?”他探出头来,看了我一眼,马上缩回去。 “哎,牛淼,你哪里人?” “山东。” “啊!山东啊。”我停留了一秒,难怪喜欢坛子ròu,“山东哪里?” “曲阜。” “什么?”我惊叫起来,“曲阜?” “是的呢。” 我听见他开碗柜的声音。 “我妈妈也是曲阜的。” “真的呀?” 他又探出头来,“做好了,一起吃不?” “不要了,刚吃过了。” “OK,那我开始了。” 听他说完,我径直走进房间,牛淼开始吃饭。 世界真小,怎么又是曲阜的呢。看来,冥冥之中,我跟曲阜是血浓于水啊,千年万年,才出租一次房子,偏就是曲阜的。 刚刚出了一身汗,这时洗个热水澡很舒服。 还没等我洗完出来,伍海彦电话已经进来了。 他说要过来。 不一会儿,伍海彦到。 因为牛淼在客厅吃饭,他只好到我的房间里来了。 “这是......” 我知道他指的是牛淼。 “我同事,没地方住,出租了一间房给他。” “噢,还是真的呀。”他有些意外。 我不以为然,谁都会觉得意外,我刚出来工作,我爸爸就给我付了首付买这套房子。自从我住进来后,出了安卡和伍海彦,谁也没进来住过。 前不久,安卡也很讶异,以为牛淼跟我有一腿呢。 “什么真的假的?安卡跟你说来着?” “噢,没什么。要是个女的还差不多。”他小声嘀咕,我听了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伍海彦为这个吃点醋我觉得太正常不过了。 “说来听听,林小姐那边怎么说了?”我边用电吹风吹着头发边问。 “唉,说来话长。”他看着我顿了顿,“今天一大早她跑我家里去了。” “这个我知道,她狗急跳墙了。”我说完,忍不住笑了。 看我笑,伍海彦一副责怪的表情。 “我没有取笑她的意思。”话刚出口,觉得又说错了,急忙更正,“我是觉得她太过急躁了。”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她会......”他惶惶恐恐,“一个女孩子家,说有身孕便有身孕了,这可怎么办?” “啊?”我停下电吹风,“你们还没说好怎么办?” “回去妈妈说了,一个女孩子家,未嫁先孕,苦得很......“ “什么”我非常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妈妈说” “你怎么说?”我着急了。 “我,我......“ “你不会也这么认同吧?“ “好吧,实话跟你说吧我爸爸妈妈非要我娶了她你知道,我妈妈是老师......“ 伍海彦的话不啻是晴天的一声雷劈,把我劈得当场就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这不过来跟你商量嘛,这可如何是好?”他揉了揉眼睛,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你有没有跟你妈妈说她设计算计了你?” “妈妈说女孩子爱到极点才会这么做。” “可是你昨晚很痛苦,她很快乐。” “妈妈没看见。”他慢吞吞地说,“昨晚,我们回秦岭上风,她们过来你这里。” “......” 血往我脑门子上冲,“她们” “林佳林和我妈妈。 我顾不上头发凌乱与否,也顾不上自己还穿着睡服了,一个箭步,我冲出门去。 “牛淼,昨晚有人找我么?” 牛淼正吃饭,见我急匆匆出来,吓了一跳,口里含着菜,都忘记嚼了。 “是,是,有两个女的找你,我,我忘记跟你说了。” “她们说什么来着?” “她们什么也没说,只问,你是不是住这里?”他原本就害怕我,我一直尽量和善地待他,这样咄咄逼人的情形,他是第一次见了。 眼下,牛淼被我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就问这一句吗?”我想起林佳林竟然这么卑劣,肺都要气zhà了。 “还,还有一句”他更惶恐了,“问你是不是与我同住。” “然后呢?” “然后就走了呀。” 完了,我心里喊。 脚步沉重地回房间,与伍海彦相对无语。 她攻略做得真真好。 “姐,你动动脑筋啦,装醉,蹭车哎呀,什么方法都行,睡了,迷住他再说,的确不行,说怀孕。”发髻妹妹悠悠说得太有道理了。 正文 第七十九章 拎不清 “你都听见了。”我丧气地回房间,“都怪张茜的绝佳妙计,好了,千年万年平安无事,最紧要关头整个大头佛给我。” “哎,谁知道半路怎么就闯出个程咬金,曼曼,要不,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从长计议?”伍海彦倚着主人房的阳台,蹙眉。 “哈哈,这又是你爸爸妈妈的好主意了?”我拿了梳子,边梳着头发边走出阳台。 他帮我关好纱窗,拿过梳子,帮我梳头发,“我想想也是有道理,总不能不要孩子了吧?” “她愿意不结婚就将孩子生下来了?”我抬眼望着他,他也怔怔地看我。 “......” “现在母亲站在她那一边,昨晚来了你这里,狡猾如她,果然只挑了对你不利的一面说词。”他话音刚落,阳台的对面树冠上飞起一群不知名字的鸟鸦,仿佛听了他的话,呀呀地替我叫着委屈般。 “那是。”我不屑,“的确很会挑刺,很懂栽赃,哈哈,我这样的有心理疾病的人,她也可以拿来胡掐,当真厉害!” “她哪里知道你有这方面的疾病,她肯定以为我们……”伍海彦说着,停住了,因为我的脸又发热了。 顿了顿,他续说道,“也不知道她跟爸爸妈妈灌了什么迷魂汤,直把我妈哄得像她的跟屁虫一样……” “如今,你那跟屁虫妈妈要做nǎinǎi了,能不高兴么?”说这话,我想起我爸爸,换成我爸爸,八成也会很高兴地逼着我结婚。 “是啊。”他的脸贴着扶在栏杆上的手肘,“扯到孩子了,老人们能不心急么,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是意思是与她扯结婚证,将孩子生下来?然后,我就变成别人口中的小三?”我真的有些气恼了,“亏你想得周到!” “曼曼,......” “这,绝对不是好主意,我不要。”我委屈,泪在眼眶里打转。 “跟她扯完结婚证,我立刻回去北京,就不回广州了,以后都不回。”伍海彦扶着我的肩膀,拭去我眼角的泪。 “啧啧,她就乖乖地留在家里,生孩子,陪你爸爸妈妈,对也不对?”我鼻子一酸,新的泪又断线的珍珠般落下,“这你都信?” “……” “行。”拉着伍海彦的手,我满脸泪痕,认真地看着他,“你能让她不见你,你也不见她,我就申请调到北京去,我们双栖双宿,即便是小三的恶名,我也愿意背了。” “曼曼。”伍海彦抽出我手里握着的他的手,刮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该死。” 我没料到他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6 章 自己掌自己的脸,连忙拉住他,“别打了,错的不是自己。” 顿了顿,泪又流出来,“她自己不长腿,自己不会去北京?” “唉。”他叹气,笨拙的手不停地为我抹泪,“我也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 “你的意思,你非得跟她结婚不可了?”我开始哭泣,心尖上人,即将是别人的新郎,教我如何不伤心。 “唉。你别哭。”他叹气,“你不知道,我妈妈当初,也是未婚先孕。妈妈说她受尽了未婚先孕的苦楚她顶着被全村人戳后背的一切压力,不顾一切地等我爸爸回来跟她结婚,所以,她简直就是代入式地同情林佳林了。”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她那个时代,她所处的境地” “这个你不说我也明白啊,可是......” “昨日去健身房,听了一些之前听都没听过的,想都没想过的,现代女生的择偶方式和心得,或许,对你和她,真的可以代入式去考虑一下。”我抽搭着说。 “哦。”他讶异,搂着我的肩膀,拭去我眼角的泪水,“说来听听。” 于是我泪眼婆娑地,一哭一诉,抽噎着一五一十地将昨日去健身房的所见所闻全盘托出,伍海彦跟我一样,听得甚是新奇。 “真是五年一代沟啊,时代变迁,三观也在变迁啊。”他慨叹,“真的是有这种可能哦,以前这只是电视里或者电影里的一些狗血桥段,想不到真的可以在现实生活里流行。” 听他慨叹,我心下安慰些许,止住流泪,期待他改变主意。 “你做决定的时候到了。”我觑一眼他,“你确定她肚子里的娃是你的?” 伍海彦两眼空空地望着小区的绿化,喃喃自语般,“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他一脸歉意地看着我,说不下去了。 他捂脸沉思,隔了许久,“又似乎没有,因为我看见两撇粗狂的眉毛,我知道那是她,下意识里,我是推她走的......记忆之中,没有跟她发生关系,倒是......” 伍海彦看着我,吞吞吐吐。 “倒是什么?”我听他说这些个东东,恨不得撕烂了她。 “迷迷糊糊里,倒是跟你缠绵起来了?”他说完,捂脸,羞得不敢看我。 额的天!会不会他产生幻觉,将林佳林当成我了! 晕死! “那晚你到底喝了多少?”我的心被掏空了般的痛,我从来不与他有肌肤之亲,即便不是在恍惚里,他也是也分辨不出哪个是我,哪个是她了!还休说在那种情境下! “倒不是很多,但不知怎么回事,就晕得那么厉害。” “完了。”我鼻子一酸,两腿发软,勉强走回卧室,“恭喜你做爸爸了。” “......” “有没有办法做亲子鉴定呢?”他跟着我回房间里,来回踱步,“我一直不太确定,因为她不可能跟往常臆想里的你一摸一样!” “你还......”我快要崩溃,伍海彦是不时就给一些惊喜,然后再来一瓢冷水,然后又是哀,接踵而来的又一喜......接着再来一遍,真真是作死的节奏啊! 他这一说,把我羞得只想在地上找空隙钻我从来没接触过男子的私密部位,却经常被他臆想了去顿时,两颊又飞来两个发热帖。 “算了,我弃权,你走吧。”想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东,我心灰意冷,眼泪又在眶里打转了。 “曼曼”他耷下头颅,“我不要离开你。” “唉,我脑容量有限你放过我吧。”我心下烦躁,强忍住悲哀,“跟林女士的穷追不舍相比,我算什么?不是我不愿意与你分担,而是,我说的,你和你的家人,未必接受……现在,我宣布,我退出这场纷争,往后,你与她厘清关系了,再说吧。” 十年前,与楚楠没说再见便分手了,那时,那种锥心的痛我记忆犹新。 如今,十年后,我非常不容易地喜欢上了伍海彦,老天却派了林女士来搅场。她来搅场也罢,问题是伍海彦却这般拎不清!对于拎不清的事情,我向来躲避,我惹不起,躲,总可以吧? “咳。”伍海彦深深吸了口气,“好,曼曼,你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jiāo代的。” 他说完,似乎立马去解决这棘手的事情般,快步走出我的房间。 我会等你的,我想说,却张不了口。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的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正文 第八十章 婴孩 广州的深秋来了,雨季也如影相随,滂沱的大雨从昨天下午开始洗刷整个广州城,哗啦啦的一直下到刚才才渐渐收住脚步。 批阅完堆在案几上的文件,叫来米娜,将文件送去蒋门生处。伸了个懒腰在办公室坐了许久,下去小公园走走。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这是赞美西湖的名句,用在鑫安医yào科技有限公司的小公园里的小水潭也然。 秋风瑟瑟,刀子般削去柳枝上面的,绿绿的叶片,只留了秃枝轻抚水面。 我看过豆大雨点骤打水潭的时候,那是朵朵倒挂金钟花般洁净地开放。 昨天,倾盆大雨还挟裹来一个小生命林佳林诞下一名男婴。 男婴通体透粉,黑发如漆,引人注目的大眼睛,不过,那双长睫毛的大眼睛,只偶尔睁了一眼,就又沉睡过去了。 他的母亲,林佳林,脸色苍白,然而恬静,蹙眉,并没有太大的欣喜,或者哀伤。 她没有至亲的人陪在身侧,好在安卡这段时间演出并不频繁,她便去医院照料她。 下午甫一下班,我也奔至她的床榻畔。 她正在哺rǔ。 她一边哺rǔ一边低头看自己怀里的小人儿,嘴角dàng着笑意,眼里余光柔和。 这跟她甫一处现在大家眼里的形象,大相径庭了。 婴孩细细的手指扶着她浑圆的**,贪婪地大口地吮吸着。 做了婴孩的母亲,林佳林才是温柔和谐的,我才看到满满当当的爱,流溢于他们母子之间。 她追伍海彦,说爱他。 但她与伍海彦之间,隔着看不见的屏障,我居然没发现她的任何爱的足迹以及女xìng的妩媚。 安卡打水回来。 “嗨,这会儿吃nǎi?”她叫嚷起来,“马上要洗澡了呢。” “他都吃嘴边的衣服了呢,就喂一小会。”做母亲的看着她的宝贝,不由又一笑,“看,吃得多香。” “你什么时候来的?”安卡这才跟我打起了招呼。 “刚刚到。”我心下感激她,“安卡,谢谢你。” “没事。”她接茬,“反正我也闲着,你看过伍海彦了吗?” “没呢。” “这儿有我呢,你去看看他吧。”她撵我走。 想想安卡小时候,她爸爸妈妈将她宠上天去,不说别的,连鸡蛋也不会煎。但现在婚姻的力量不可小觑,它的存在,是专门为改造人xìng来的。 “今天他可好?” “中午的时候去看他,什么指标都是好好的,就是不肯醒来。”安卡责怪他,“这嘴巴里除了‘曼曼,嫁给我吧。'就没了声息了。” 安卡这头跟我说话,林佳林低头哺rǔ,听了安卡的话,将笑意收敛了起来。 我们都看在眼里,但谁也没责怪过她。 如今,她是越来越愧疚了。 她在她怀孕第八个月,腆着个大肚子,身边仅仅我一个人陪她去做产前检查时,突然涕泗横流地对我说,“维曼,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伍海彦,都是我害得你们不能在一起。” “住口。”当时,我就瞪了她一眼,“谁说伍海彦就不能好起来的?谁说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我们现在就在一起。” “维曼”她泣不成声。 “好了。”我烦躁,我情愿她当时如一开始般跋扈,“小心你肚子里的娃。” 她装B真真是资深明明是孤儿,却唬着伍海彦去参加什么“我爸爸的宴会”,其实就是孤儿院里名义上的干爹,从开始有身孕到后来的分娩了,“她爸爸和她爸爸的家人”都没来照过一次面。 看在她与伍海彦曾经好过即便不是真正的曾经过,看在她对伍海彦的一片痴心上,我帮她,更何况,她肚子里的娃,说不定真的是伍海彦的。 伍海彦的母亲已经不堪一击了,当她听说伍海彦被老板漂洋过海渡去美国做生意时,执意要去美国看他那怎么可能,伍海彦那天从听雨轩走出去,在拐弯处被车撞飞出去,到现在,还没彻底醒过来。 他有偶尔清醒一些些的时候,却满口嚷嚷,要跟我结婚。 林佳林一听他这话,气得扭头就走,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就跑去伍海彦家找庇护。 伍家老太太甚是欢喜,虽然儿子漂洋过海去了,但孙子儿媳在,稍微心安,就不再闹腾着去找儿子了。 大家对她隐瞒地严严实实老太太已经失去过一个儿子了,绝对不能让伍海彦的消息让她知道了一丁点儿了去。 我出现了。 老太太一开始对我很不屑,如果不是伍爸爸在场,我想我会被扫地出门的。 伍爸爸见过世面,在香港呆的时间很长,有浓重的香港人的习惯和口音。 他很现实,也明白期中种种缘由。 他支持我,与我商量一切善后的事情。 现在,伍家有两个准儿媳在伍妈妈眼里,林佳林是准儿媳,我是搅屎棍,只是在老伴的哀求下,在准儿媳的甜言蜜语和宽容大量下,允许我照料她的准儿媳;但在伍爸爸的眼里,我是他的准儿媳,他的儿子伍海彦喜欢和爱的人。 遭遇不幸,伍爸爸这大半年来,日益显老了去。 我不敢让我爸爸和樊姨知道这一切,我怕他们知道了,会得失心疯症。 安卡会替我守口如瓶,我和安卡从小到大,闯了祸,都互相庇护,穿同一条裤子。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子,最糟糕也就是这样子了。 林佳林不敢将孩子nǎi太饱,像安卡说的,一会儿护士要带孩子去洗澡。 当从孩子口中强行撤下**时,孩子哇哇哇地哭个不停,表示反抗。 林佳林抱着晃他,跟他说一大堆关于不能吃太饱的大道理的话。 隔壁床的产fù的家人告诫她,“孩子不能这样晃,晃习惯了以后你得天天晃着他,不然就会闹。” 林佳林嘴里谢谢她,但并不停下来。 一会儿,真的就有护士来了,推着孩子去洗澡。 “哦,我们游泳去了。”安卡跟着走,“曼曼,你去不去?” “算了,你去吧,我去看伍海彦。” 安卡说,“好吧,曼曼阿姨,我们走了。” 我听了会心一笑,这孩子真行,甫一出世就将安卡的心收买了去。 我确定林佳林不需要人手了,就离开了产科,往普外科去了。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公开的秘密 去普外科,沿路是脸色苍白愁容满面的病人,即便走来穿着白大褂的,也是神色匆匆的医生和护士。 我走过护士站,护士长叫住了我这么几个月下来,普外科的护士和医生们都对我非常熟稔了。 我停住脚步,“嗯,什么情况?” “收费处催缴伍海彦的住院费了。” “不是jiāo了押金么?” “应该是不够够费用了,陆小姐您今天就把它补齐了。”护士长是个漂亮的姑娘,年纪跟我相仿。 “好的,我知道了。” 这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早把我当伍海彦的家属了只有我最上心,每天一下班就往这里跑,周六日简直就把医院当家里住了。这里,所有人,不把我当成伍海彦的家属才怪呢。 走进伍海彦的病房,护工在帮他擦洗。 “鲁叔,今天翻了几次身?” “陆小姐,你放心,隔半个小时我就帮他翻一次身。”鲁叔五十来岁,是个枯瘦的老头。 “嗯。谢谢您,届时出院了,还要红包谢谢您的关照。”医院这么个生老病死的地方,肯做这种事情的人,大多数冲着收入不菲而来,鲁叔也不例外。 这话我说过多次,前天让他帮忙订餐,多出的零钱我也送他了。 鲁叔走后,我仔细地检查伍海彦的后背、手足,包括耳后这些容易忽略的位置,都整整洁洁的。 久病的病人,最怕长褥疮,伍海彦的主治医生千叮万嘱过了。 “躺了七个多月了,你累吗?”我摩挲他的手,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你知道吗,林佳林生了个男婴,你能确定那是你孩儿吗?确定的话,你动一下手指,或者动一下眼皮好吗?”医生同我说,一定要不断地跟他说话,刺激他神经,他属于中轻度昏迷,是可以被刺激醒过来的。 我说完,眼睛盯着他的眼皮看,半天没什么反应。 “唉,你是怪我喽,都是我不好,那天不赶你走,好好呆在我房里,不就没事了。”我同他说话,想起那天的事 那天,我说,我脑容量有限......我让他厘清他与林佳林的关系再联系我......那天,我真是傻呀,他已经很烦恼了,他说他没其他的法子了,可是,我却硬生生将他推出门去,他心里是有多难受啊...... 所以,才会低头走,不看路了。 我也曾经不顾一切,任凭悲伤冲击着脑袋,在雨里踽踽独行,低头穿街越巷,走路不带眼那眼里全是泪,但我是幸运的,侥幸躲过了所有劫难,平安无事到如今。 但是伍海彦却没这么走运......我记得他在房间里面跟我说的每句话,他说,“曼曼,我不要离开你。” “只要你好起来,我就不离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7 章 了,我一直守着你,可好?”我拿起他毫无生气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但是你要醒过来呀,你答应我好多事情都没做呢,你说要陪我去冰岛你可知道,冰岛的签证已经下来了,你倒是耍赖了。” “你还说,一年之内,无论我要求你做什么,你都会听我的,你说你已经卖身给我了呀,你还记得不?” 我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我开始帮他按摩手臂。边想着医生的医嘱,也想起与他在一起的时光,话闸被打开了。 “嗯,是不是你又想耍赖,再有两个月,这一年就过去了,你就恢复人生自由了呀?” 我跟他说话,就像自己在回忆昨日的点点滴滴,说着说着,不由得鼻子一酸,眶里噙泪了。 忽地听到敲门声,我回头,原是伍海彦老爸。 他手里拿了叠文件。 我连忙低头偷偷拭泪。 他哪里会不知道,或许,他早立在门外了。 “维曼,你看看,这些经费。” 我接过看了看,是伍海彦他们公司一些销售申请的待批经费,还有某些项目的合同,这些都需要上报CEO才能做决定。 “阿叔。”我与伍海彦爸爸坐到病房的沙发上去,“这些是要经过CEO的批准才行的哦,您现在拿过来有什么用?即便伍海彦醒过来,也要找公司CEO批准。” 伍海彦的爸爸瞪着浑浊的双眼,好像不认识我一般,“维曼,你不是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儿子,伍海彦就是公司的老板兼CEO吧?” “什么?”我皱起眉头,“我没听伍海彦说过哦。” “哎呀,真真是糊涂的姑娘,难怪会被人家算计了去,你不知道他是谁你就跟他好上了?” “天哪,这是哪门子事?”我愣了一愣,“我喜欢伍海彦,没有喜欢他的职位呀,我一直以为他是他公司里的总经理呀。” “什么总经理,董事,知道吗?”老头子干瞪着我,打断我的思绪,狠狠地训我,“出来工作这么多年了,还像个楞头青年一个样。” 如此公开的秘密,我居然不知道。只好眨巴着眼睛,静心挨批。 “我说呢,伍海彦那臭小子,怎么就那么喜欢你......人都昏迷成这个样儿了,还成天唠叨着要跟你结婚”末了,他来个180度大转弯,“原来是一‘傻女’,‘傻女’好啊,傻人有傻福……”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手指叩击着资料,“现在他那个样子,也做不了主,阿叔我就拜托你了。”说完,他踱步去看伍海彦。 “海彦,我jiāo给维曼了,阿爸老了,你们年轻的这些东西,老爸就不学了,等维曼看过了,我再让总经理过来。” “阿叔!”我yù言又止。 “你说。” “可是我也没处理过这种事情啊,我怕处理不好。” “你也是单位的领导了,该怎么斟酌,你看着办。” 我望着茶几上的文件,心里不是滋味。但伍海彦现在这样子,他的公司,总要运营下去的,既然他老爸这么信任我,我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阿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这才是伍家人的风格。” 他一句话将我羞得一脸燥热,然而却因为他这话到底将我看成自家人而倍感温暖。 “海彦啊,你要快快醒来啊,孩子生下来了,维曼在这里呢,公司也在等你啊。”老头摸着他儿子的脸蛋,一把热泪洒在被褥上,“还有你妈啊,成天介地念叨你,你再不给她说说话,跟她亮亮相,怕是要满世界去找你咯。届时啊,妈妈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让她怎么活呀。” 听了他这一席话,我早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正文 第八十二章 按歌 正伤心落泪之际,忽然听得婴儿啼哭的声音。 回头看,安卡正抱了襁褓中的婴孩过来。 “医生说了,要多点刺激病人这不,我把小宝也抱过来了。” 我伸手去接孩子,安卡将孩子放我手里,可刚一过手,我就害怕了那软踏踏的小人儿叫安卡抱得那么像模像样,到我手里却似乎是一块没骨头的ròuròu般,不知要怎么抱才行。 安卡免不了从头到尾教我一通,才恍然大悟原来抱婴儿也是有学问的。 “脖子是必须要托住的。”我听了安卡的告诫,小心地一手撑着孩儿的脖子,一手托着屁股,抱在怀里。 嘤嘤的啼哭声渐渐息去。 将孩儿端到伍海彦身边,轻轻拿起小人儿那细细的手指,抚摸伍海彦的脸庞和手心。 “林佳林的孩子,你感觉到了吗?”伍海彦这边是毫无声息的死寂。 即便是这样,我们从来没放弃,我将小人儿的手放在伍海彦的眼皮上,孩儿的手轻轻攥动,轻触他的眼皮,嘴里呀呀地叫。 安卡过来逗弄小人儿,小人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喉咙里发出“按歌”的声音。 “真可爱。”我和安卡围着孩儿,逗他,将他放在伍海彦身侧。 没想到,这真真有作用伍海彦的眼皮动了一动“安卡,你看,眼皮眼皮!” 或许真的是血浓于水的缘故,伍海彦的眼皮真的动了一动! 伍爸爸兴奋地从我们身后箭步飞至病床的另一侧,“海彦,你醒醒,你醒醒。”他激动地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 我随即大声嚷嚷叫着“他动了!”一边飞奔去叫医生伍海彦的主治大夫说有反应了第一时间通知他。 大夫急匆匆地跟着我进病房哪有什么症状伍海彦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虽然伍海彦并没醒过来,大夫还是帮他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嗯,有反应了,说明慢慢在恢复,继续保持刺激。”大夫说完就走了。 大家对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病人有了更热切的期待或许清晨,或许黄昏,或许某个亲近他的人在跟他喃喃自语中,他就醒过来了。 伍爸爸叹了叹气,过来抱孩子。 “我抱抱。”因为身份特殊,林佳林生了孩子,他也没过去探望,“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称呼这小子。” 我和安卡会心一笑,我们都跟透明似的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是孙子?抑或不是?还有一个问题,他名不正言不顺。 逗了好一会儿,小家伙又嘤嘤地哭起来。 “该是饿了。” “再见各位,我们要吃nǎi去了,拜拜。”安卡将他抱回去了。 安卡走后,我和伍爸爸帮伍海彦翻身,按摩了手脚,推背。 “维曼,你将文件带回去看看吧。今晚我在这儿。” “嗯。那我回去了。”我背上背包,去跟伍海彦道别,“伍海彦,我走了,今晚阿叔陪你,我明天下班来陪你。” 说完,我迈步走,忽的想起护士长的话,“阿叔,缴费处催缴费用了。” “嗯,知道了。哎,维曼,快半年了,公司的账务你也查查看,明天我将资料和流水拿过来。” “哎。”我应道,“那我走了。” 与伍爸爸道别,心里琢磨他的话,大公司的账户跟迷宫一样,我哪里看得懂?不行,得去找个会计帮忙看一看。 兜回去林佳林那儿。 安卡正在帮小人儿换尿布。 “你来得正好。”林佳林说,“我还是去月子中心好了,明天早上出院了,就直接转月子中心去。” “这样也好。”安卡舒了口气,“好了,小东东。” “安卡,你也累了一天了,你们都回去吧,一会儿阿姨就来了。”林佳林一脸歉意。 “好吧。”安卡俯身亲了亲小人儿,“宝贝再见咯,阿姨明天来看你。” 走出产科,外面的落日余晖将医院照的一片彤红,将里面的疾病与苦楚掩盖在温馨里。 “怎么样?” “累。” “回去?还是一起去吃饭?” “嗨,一起吧,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 “多久?我都忘了。” “上车吧。” “嗨,你什么时候换的新车,也不告诉我一声哈。” “还新车,都快一年了。” “妈呀,一年了,我们没见过面吗?” “见啊,不过没开车。” “嗨。”安卡顿了顿,“这颜色挺好看,多少钱?” “不知道,伍海彦送的。” “他送的!哇,你瞒得够紧哈,男友送车也不请我过一下目。” “哈哈,我也不知道他会这样做啊。再说了,那会儿我还没接纳他呢。” “也是,他习惯搞突然袭击,哈哈。”安卡笑声还未停下,她就突然刹车般又来一句,“有点恐怖,他会不会等小三在外面生了三胎才回来告诉你呀?” “他够胆,我立刻休了他。” “对,立刻。”安卡看着我大笑,“你不用结婚了。” “why?” “人家爸爸都做了,休什么休?” “唉,谁知道那娃的爹是谁,伍海彦出事前就没肯定那娃是他的。” “喔。”安卡打了个哈哈,“好吧,我这鞍前马后地献殷勤,到头来娃不是他的,曼曼,你你你。” “好了,看在伍海彦与她有瓜葛的份上帮一下她呗,人家是孤儿,身世本来就凄惨。这绕到大树了,死命缠是正常的。” “哈哈,形象得很。”安卡对我竖起大拇指,“不过,那小人儿挺可爱的,特别是一声声的‘按歌‘直’叫到心坎里去了。” “那你认他做干儿子得了。” “哎,曼曼,我肚子里的蛔虫。”安卡娇声嗲叫,朝我身上依附过来,“你说到我心里去了,我真有这想法。” “额。”我闪一边,“恶心,开车呢。” 安卡又哈哈大笑,“我明天便去问林佳林,看她同意否?” “你真不累啊?”我嗤笑她,“倒不如自己生一个。” 说这话,我忽地想起安卡曾经说过的话,“哎,刚结婚那会儿,你不是说要跟杜康城生一打孩子,让他们楼上楼下跑,组个足球队?” “我,我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安卡吐了吐舌头,“这几个月下来,看见林佳林这般怀孕和生育,瞧见就后怕。” “你有老公疼。” “嗨,别说他了,三天两头的不着家,天天在外面忙,也不知道在忙啥。” “唉,你玩自己的呗。” “整天陪老头老太打麻将,陪得腻起了鸡皮。”安卡说完,又亲呢了一下我,“幸好当时听了你和妈妈的话,没有一时头热辞去工作。想想天天只能呆家里,那真真是要了我的命。” “呵呵,你当时不计划得挺好的打扮、逛街、陪闺蜜、旅游?”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别说了。” “哦。”我进地库。 琐车,去我们爱去的美食城。 正文 第八十三章 接手新业务 清晨,阳光甫露。 在洗漱的时候,老谭所长打来了电话,“维曼,那个曼松茸菌落还是有杂质,你什么时候能过来看一看?” 赶紧将嘴里的泡泡漱去,我口齿不清道,“这几天都没时间啊,哎呀,你拍个照片过来我看看吧。” 快速换衣、画眉,将自己装点得精精神神的,出门上班去。 今天8点半有会议。重中之重的重点是乔德又即将开启一年一度的全国年度巡回列行检查。 实验室历年来都不是重灾区,我跟往常一样便可以了。记得去年的巡回检查,叶小童就将培养基弄得一塌糊涂,吸取那次经验教训,往后,凡有公司领导要来视察的,培养基一律由领队做。 张赫去了清远后,张茜提了叶小童做领队。 这次,我早早就到公司里,在小餐厅里吃过早餐,去办公室做好一切的准备,然后转身去了会议厅。 说我早,那些销售经理更早,咖啡都端在手里,不知那是第几杯了。 与他们打了招呼,照过面。他们继续窃窃私语,谈生意场上的事情。 我寻了位置坐下,拿出手机看老谭所长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培养基里面,零散的有些其他的霉菌在里面。 原本想挑战松茸菌,但努力了几次,以失败告终。如今,只好用营养价值接近松茸的其他菌体,作为母菌提纯培养,并取名曼松茸。 趁着会议没开始的档儿,百度靠近听雨轩附近的会计事务所,为查看伍海彦公司的财务数据做准备。 不久蒋门生过来,无非一些例行的话语和近期的任务,重中之重是乔德来巡查的时候,不能出乱子,谁出乱子谁负责。尔后,散会。 进办公室之前,我回实验室转悠了一圈,如果不做深入的研究,所有的高科技,只要掌握了其中的命脉,就基本上一劳永逸,按章行事便是了。 实验室的工作也是如此,实验流程一成不变,变的是那些活生生的细菌群落或者单菌,每个培养基里面,存活的都是不一样的颜色、不一样外观的生命。 就有生物学家,在这些枯燥的培养基里面,发现了人类之前没发现的菌体。 何洋负责实验实cāo和实验报告细阅,我只在他的签名基础上确认就可以了。 现在,有了他的一臂之力,我较之之前,少干了一些体力活了。 但公司不会让我哪怕有一点点的闲余的,这不,早上又下达了任务研究从蘑菇中提取的物质Act-2。这种物质具有镇痛、镇静功效,其镇痛效果可代替吗啡。 吗啡极易成瘾,会使长期使用者对其产生严重的依赖xìng,造成严重的dú物癖,对患者身心造成伤害,所以一般只用于癌症晚期。 但愈伤组织培养菌丝出菌,却很难形成菇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8 章 公司的任务,就是要我们实验研究中心,把这一难题攻克了。 担了这个任务,我倍感压力山大,好在近段时间来,在老谭所长的实验室里,对菌落和菌丝研究有了初步突破。 领命回来,吩咐何洋制作菌丝培养基。 发了信息给杨柳玲,提及这一难题。 柳玲很快回了信息,说尽量帮我找资料。并说她们最近主要研究人体细胞的克隆方面的项目,极少涉及植物这一块。 我只好死了依赖这条心,专心做自己的研究了慢,肯定是慢的了,但没有法子了。 组织标样总公司会在这两天送到。为稳妥起见,我亲自看过叶小童配制培养基。 配制的过程中,有个男生打电话给叶小童。 因为实验室跟外界隔离,静音极佳,我从小又敏感,因而听力异常好。 她电话里的男音像极了去年我在公司小公园里的,小水潭畔听到的那个声音,之所以我对这个声音记得这么牢实,是因为他的这个声线,像极了楚楠的声线楚楠的是浑圆而低沉的,这个带了点嘶哑。 然而,我还是牢牢记住了。 叶小童说我领导就在旁边看我做培养基,下班我给电话你,尔后就盖了电话。 我很想打听这究竟是谁,但作为她的上司,牟然问她显然很不符合情理,我想了想,也没想到可行的办法,也就作罢了。 牛淼从外面带了空气检测培养基回来,如今天天见面,他不再害怕我了。 我出去,他进来,互相打了照面,我回了办公室。 日复一日的作业,日头呼哧溜西边,一天又完结。 依旧去医院。 路上,伍爸爸叫我先去伍海彦的公司,说他也过去。 “那伍海彦谁看?”我忧心。 “我让鲁叔加加班,我们快去快回。”他在电话里安慰我,“没事的,鲁叔很细心。” 我自己很不喜欢加班,所以一般我不会让任何人加班。 “好吧。”我应答他,将行程改变,车头往伍海彦公司调转。 昨天一回听雨轩,我就仔细地究竟了伍爸爸jiāo给我的资料,然后打电话咨询了马思梁。 他一向热心兼好脾气,一一跟我仔细又认真地分析资料上的种种问题和可能,将一切隐匿在暗处的不利之处找出来,并标上正确的方案。 这一对就对了整整一个晚上,我心下感激他,对他千恩百谢。 他不以为然,“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日后有需要,尽管找我好了。” 与他挂断电话,我又细细思虑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方沉沉睡去。 眨巴眼间,伍海彦公司到了。 张欣依然在,看见我,她会心一笑,她对每个人都笑容可掬。 我想起那天我躲在她脚下的情形,也冲她眨巴了一眼。 尔后,我让她先行回去。 与伍爸爸去总经理办公室,我这才发现,伍海彦的公司里没有什么CEO办公室。 总经理四十来岁,留着十寸长发,齐刷刷梳往后脑勺,油光可鉴。 他的两撇威严的目光shè过来,我不由得有了些许的胆怯,原本我对这一方面就一无所知,如果这不是伍海彦公司的事情,我不可能去趟这一遭浑水。 对着他的极度不信任的目光,我如履薄冰,生怕一个疏忽,将事情弄砸了去。 他自有不信任我的理由年纪、擅长、他对我的陌生,这一些,足够。 正文 第八十四章 月子中心 鉴于伍海彦公司的总经理对我的怀疑,严重地说是不信任和警惕,我将文件的内容跟伍爸爸详细地说了一遍。 跟总经理jiāo代问题,还是由伍爸爸来说,我只做补充。 伍爸爸的“我们快去快回”是整整的五个小时。 而且,事情并未完全解决。 “哎呀,周末还要拉你下水,这没彻底解决。“伍爸爸清了清喉咙,“积压得太多了,总盼着海彦能醒来,结果拖了这么长时间。“ “这有什么办法呢。“我摊手,做无奈状,“最重要的是能解决好事情。“ 打烊,收队。 伍爸爸让我明天带伍妈妈去月子中心看林佳林,“她这几天没少唠叨,想小人儿想得不行。” 我答应了,与伍爸爸说再见。 回医院。 好在伍海彦家里有钱,住得起单人病房,于是我有了私人空间,也可以在里面洗漱。 将灯光调至昏暗,但能看得见路面。 凭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翻动伍海彦,甚是吃力。只好将病床摇高,借重力之便帮伍海彦翻身和揉背。 与他聊过往的事,聊我第一次去北京,他带我去颐和园的一草一木。 “你记得吗,那天我们从颐和园回市区,何洋打电话来,你说他没得救了,公司领导是不会原谅为一己私yù而不择手段的人,还让我不用cāo心了,你说他没有活路了,哈哈,你可知道,人家活的可滋润了,都升职了。你说说,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掌帮他推背,根本没期望他回应,然后将他板正,安顿好了。 将床摇回原来的位置。 坐在床头,托腮凝视伍海彦,昏暗的灯光下,他长睫毛的影子盖着下眼睑,像一尊浮雕。 “晚安。”我轻轻在他脸颊上一吻,这一吻,吻得我心安理得。 如果他醒着,我会吻他吗?扪心自问应该不会,我会很紧张,紧张到战栗。 会心一笑,我徙步沙发上,躺下。 累了一天,疲惫将我按进睡梦里,很快入睡。不知多久以后,有梦来扰,迷迷糊糊地见到伍海彦公司的总经理,声色严厉地谴责我出的点子坏了他的财路,我急的团团转,又不能名正言顺地执权,又不能取而代之,他不肯执行任务,公司可怎么运作?正急的哇哇大叫的时候,听得有人在耳边呼唤我,“曼曼,你醒醒。” 努力撑开眼眸,一看,原来是安卡。 “哇,天亮了么?”从梦中回来,我松了一口气,抬手看表,7:30。 “嗯。”安卡拉开窗帘,一抹阳光照进病房里来,“做噩梦了?” “嗯。梦见伍海彦公司快被坏人控制了。” “哎呀,真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看把你担心的。”安卡嗔怪道。 回想了下梦里的情景,我哑然失笑。 与安卡一起搬动伍海彦硕大的身躯,比昨晚自己一个人省力多了。我们开始帮伍海彦推背,按摩手脚。 “今天有什么打算?”安卡看着我问。 “伍爸爸说今天带伍妈妈去月子中心,老人家想小人儿了。” “那一会儿我也去,我也想小人儿了。”安卡一点儿也不像说笑话,“伍海彦,看看林佳林的儿子,多招人疼,你怎么就不睁眼看一看呢?” “就是,长得大眼睛,长睫毛,跟你还真有点像呢。”我对着雕像一样的伍海彦说,拍了拍他的脸。 “曼曼,嫁给我。”他嘟哝了一句,恢复平静。 “哎呀,伍海彦,你再不醒来,曼曼就嫁别人啦,我真真替你着急啊。” 伍海彦这边毫无声息,他的一句嘟哝,就像落进水里的一个小石子,仅仅在水面上漾起一圈波纹,终归于平静。 9点钟,没见到鲁叔,倒是鲁婶到了。 我和安卡去接伍妈妈。 伍妈妈兴奋得很,特地煮了生化汤,拎了去看她的准儿媳。 “趁热喝,这个喝了帮你恢复身子。”在月子中心里,伍妈妈就差喂林佳林了。 “很大的味道。”林佳林捏着鼻子,矫情道。 她就是那样子,有人宠她的时候,都会装嗲又矫情。我和安卡都忍不住偷笑。 她刚嗲完。电话就响了,“喂......” “哦。”她望着我们,眉头没皱一下便说道,“生了,在老公家做月子呢?啊?不用了,谢谢,不用来看望了,在福建呢......嗯,夫家在福建......嗯,好的,回广州再请大家吃饭......拜” 我们个个张大了嘴巴,惊讶地下颌巴都快合不上了。 到底当着大伙的面说谎,她有些羞涩,“我这娃,出生便没爹爹来认,我不能在同事们面前丢人现眼,就胡乱乱掐一通。”沉默几秒钟,“反正,她们也不会来查我。” “谁说娃儿没爹的,海彦只是去了国外而已,终归要回来同你结婚的。”伍妈妈说完,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认你这个儿媳了,别人休想!你打电话去跟你那些同事讲,就说我们回广州了,你就住夫家里,让他们来家里玩,没事,我给你撑着。” 伍妈妈这话来势汹汹,把我当成灭国仇人般挡在国界外。 安卡默默觑了我一眼,我们都保持xian缄默。 “那,那怎么好意思呢。阿姨,我之前已经给您带来诸多不便,满月了,我就回我住处去。”林佳林已然不是挺着八个月大肚子那时候和刚生完孩子那时候那般孱弱的模样,她说这话时,底气很足,眼角余光又回来些许趾高气扬的味道。 “那不行,我儿媳和孙子只能流落街头,被人耻笑了去,月子满了,就回家。”伍妈妈一再表明立场,“你就是我伍家唯一的儿媳fù,名正言顺,满月了我们摆喜酒。” 她说罢,去抱小人儿,心啊,肝啊,ròu啊,叫个不停,一个劲地亲那孩子。 林佳林嘴角笑出一轮月牙儿来,仿佛她已经坐实了伍海彦的妻子般。 安卡扯着我去门外,“曼曼,这架势,你怎么挡得了啊?” “由她去呗。我现在只有一个念想,就是只要伍海彦醒过来,别的我都可以不要了。”我想起伍海彦那样子,心里就难受,“也不知道要多久他才能醒过来。” “医生不是说了,有可能一下就醒过来了,也有可能十年八载的,就看他造化。” “十年八载!天哪,那孩子都十岁八岁了呀。”我心下烦闷,“他怎么活?他会找爸爸的。” “据说,这孩子是要做过亲子鉴定后才可以将爸爸确定下来的,你知否。”安卡有些幸灾乐祸,“所以拉你出来说,也让你吃个定心丸。” “是吗?”我讶异,“伍海彦出事之前就提出要做亲子鉴定,只是碍于脸面,没有要求她去做而已。” “届时,入户时是必定要去做的。”安卡安慰我,“除非伍海彦跟她去领结婚证。” “唉,这样也好,这始作俑者不久将现世矣!”我叹息,“造孽,可怜的娃。” 我话音刚落,忽的听得护士站那边叫道,“陆维曼女士,有人找你。”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去总公司 快步向护士站走去,原来是鲁婶。 今天早上鲁叔有急事,让鲁婶来替班,临走前我告诉她我在月子中心,有急事可以过来月子中心找我。 “陆......陆。。。。。。陆小姐。”她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伍。。。。。。。伍,伍先生找你。” “什么?”我眼前一亮,紧张地攥紧了安卡的手,“他醒了?” “没......没睁眼,但叫你的名字,说要跟你结婚。” “。”安卡扳开我的手,“是不是说,曼曼,嫁给我吧。” “是,哎,你怎么知道的?”鲁婶对于安卡的未卜先知,表示很惊讶。 眼前一亮的那抹希望之光暗淡了下去。 “鲁婶,你先回去照顾伍先生,记得半小时翻一次身,迟些时候我过去。”恢复常态,我平静了下来。 “哦。”鲁婶嚅嗫,“陆小姐,你真不去看他?” “鲁婶,伍先生中度昏迷,有时候会自言自语,你刚说的那句话,他已经说过千万次了。” “原来这样。”鲁婶顿悟,“那我先回去了。 与鲁婶道别,我们回林佳林处。 我心里装着伍海彦和他的那堆对于我来说,相当棘手的事,对林佳林,也就没有多大的热情。 安卡对婴儿的热情,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她跟伍妈妈一起逗玩小婴儿,忘乎所以。 伍妈妈看我的眼神特别的戒备和不屑,她对小人儿说,“维曼阿姨你快快生个宝宝吧,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玩,周末我们一家和你们一家一起玩。”顿了顿,“安卡阿姨你也快快生个宝宝吧,周末我们三家一起玩......” 伍妈妈对着小人儿说个没完,我和安卡面面相觑,都臊红了脸。 尴尬之中,会计事务所打来了电话,说要约谈。 原本我就想找洞钻,有了这一个千载难逢的托词,我立刻走人。 赶紧给电话伍爸爸,他让我去公司。 伍爸爸虽然是老头,但做事很靠谱,有他在公司坐镇,还真看不出公司有纷乱的迹象。 他让财会将伍海彦出事后的资料递jiāo了上来,一小箱一小箱的,竟满满地摞了一桌面。 对着这堆积如山的资料,我咂舌幸好没逞强,要是当初夸下海口来,这回该怎么死。 电话会计事务所,让他们派人到公司来洽谈。 约下时间。伍爸爸又打电话给他原来的老板,老板很爽快,对于伍家的不幸表示要全力以赴来帮忙。 于是,我和伍爸爸跑去旗风酒家寻救援包括该怎么看报表,重要的数据等等,财务部门说得很详细,我终于对财务这一块,有了模糊的认知。 这接下来的每个周末,我都忙得不可开jiāo,约谈会计事务所,看合同,偶尔去一下现场...... 林佳林满月的时候,伍妈妈将她接回伍家去她真的心安理得去了,只是,满月酒因为伍爸爸极力反对,因而没办成,为这事,老夫老妻打了好几天的冷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9 章 满月的第一个周末,我和伍爸爸去了北京的总公司。 有了广州的经验,在北京就顺利很多了。 放眼北京的每个角落,呼吸北京的空气,眼里脑海里,全是伍海彦的影子。在北京,只有伍海彦的元素,他带我去四合院,去长城,去颐和园和去香山,凡是有记忆的地方,就有伍海彦。 然而,物是人非,那个亲切喊我老婆的人,却还躺在病床上,病魔折磨他,他是否知晓? 心如刀绞。 来的时候跟公司请了休假。去冰岛休假的两周假期,已经被我用去了一半,剩下的那半,即便伍海彦醒来,也是不够去的了。 北京的街头巷尾,柿子树上,皆已进入深秋,我甚至嗅到初冬的味道了。 然而安卡却说,广州的夏天还不愿离去,这几天天热得可以烙饼。 她说要认林佳林的孩儿做干儿子,那天看见伍妈妈那股亲热劲,却打了退堂鼓她怕她话没出口就被硬塞了回去,落个自讨无趣。 “曼曼,你知道吗?前些天在月子中心,林佳林跟谁通话吗?”安卡在电话里问。 “我哪里知道伍海彦今天好吗?”因为跑北京来了,我将照料伍海彦的事情托付给了安卡。 好在安卡事情并不多,晚上有演出,白天便有闲暇,白天有演出,便是晚上有闲暇,即便要排练了,也不会占去很多的时间,偶尔演出前还能休息一两天。 心里感激她对我的种种好,却笨拙得很,表达不到位,然而她却说,“我也无聊得很,康城又满世界忙,我正好打发时间。” “谢谢你这么安慰我。”我戚戚,“北京的事情一忙完,我立刻回去。” “伍海彦还是那个样子,你放心,他一有好消息,我立马通知你。”她在电话里清了清喉咙,“我必须跟你说,林佳林前几天跟一男子在电话里吵架还吵得蛮凶的,大致是她那个车的问题,说什么不同意拿回去” 安卡顿了顿,“曼曼,不是我要八卦她,而是,她现在霸在伍海彦家里,简直把自己当正了伍海彦家里人了,这伍海彦又弄不清楚她与自己的关系,有了这蛛丝马迹,我觉得就应该留心一下。” “嗯。”我心下烦闷,“她真有心情去弄这些个东东,她爱折腾,就折腾去吧,如果伍海彦能给她折腾醒了,爱咋的都行。” “曼曼。”安卡迟疑道,“你怎么就这么宽心呢?” “不是我宽心,是烦心,这伍海彦一天不醒过来,我的心就没着没落的,哪里有心情去管她怎么折腾。” “唉,也是,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曼曼,命不好啊......”安卡话还没讲完,忽的在里面惊叫起来,“哎呀,下雨了曼曼,我收衣服去了,拜” 话筒里传来断线的嘟嘟声,我挂了电话。 伍爸爸见我郁闷,建议我去北京几大景点走走,“去散散心,免得憋坏了。”他善意提醒我。 “不想去。” 我怕北京的每处景点,怕无论在哪个景点里,我都只看见那个令日月无辉的伍海彦,在朝我招手,朝我笑...... 再无奈的日子,总会逝去。 就在临回广州的第二天,深夜里,接了个让我和伍爸爸五雷轰顶的电话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喜极而泣 电话是天河区警察局打来的,说广州的公司业务里,有涉嫌贩dú的买卖。 这不啻是晴天的一记响雷,直劈得我俩晕头转向。 “现在,你公司里的嫌疑犯都已经收押起来,法人明天必须到局里来录口供。” 我们被吓得六神无主,过了半晌,伍爸爸方说,“维曼,真是连累了你,你不必理会,我明天去录口供。” 当下,我们立刻订了机票,启程回广州。 一下白云机场,我们就兵分两路,一路直奔警察局,一路奔向广州的公司。 去到广州公司一看,公司大门早已被封,用了封条封着。 我万万没想到事态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与伍爸爸沟通,才知道公司的小领导们已经被扣押起来。 这回,想不搬救兵都不行了。 伍爸爸自然动用他在广州城的所有最精锐的亲朋戚友来相帮。 我跑律师所。 李律师是伍爸爸的老朋友的儿子,这件事由他全权来处理。 好在不久前请了会计事务所的人来清点过,会计事务所也跟律师事务所有jiāo接过,所以整个财务账本是干净整洁的。 麻烦的是总经理赵杰杰,他籍公司的名义,做了不正当的买卖。 正的应了梦里的光景我是挡着他财路了,原本他从国外进的芯片当中,夹杂了他的私货,因为查的严谨,他转渠道去,被抓了个正着。 累死了全公司。 然而我却倍觉幸运,幸亏调整得早,不然迟早会累倒整个公司的业务。 赵总经理自然被判了刑,小领导们早假释出来,公司终于又趟过一个大厄运。 那些天,陪伍爸爸上法庭,面见穿着法官服的法官,与被告的律师斡旋,每天死亡大量的脑细胞,弄得精疲力尽。 ...... 晚上,去医院。 “伍海彦,你看看,你不在公司里,这要惹出多少事端来?”我坐在他的侧边,向他诉苦,“跑北京,跑律师事务所,跑法院,脚底磨起了泡,我的半个月的假期,也被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透支完了,往后,你怎么赔偿我?” 我说完这一句,淡黄色的窗帘被小阳台上的风吹得徐徐款款,升降有致。 “所以,你要快快醒来呀,这些压力这么重的事,我和伍叔叔都快扛不住了,你到底知不知晓?”我拍他的脸,抚摸他的黑发,“你快说说,到底听见没有?” 我说完,屋里鸦雀无声,只有玫瑰和姜花的阵阵香味来抚慰我。 “好吧,你愿意这样躺着,你要这样逃避,你就逃吧,逃到无处可逃,你就回来吧。”我望着躺着纹丝不动的人,这个陷入深度睡眠的人,无助和孤独劈头盖脸而来我从来没有这样孤独和无助过,所有自己爱的,都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然而,我却不会流泪了,生活叫我坚强,我怎敢不从。 独自伤了一会儿神,呆呆地不知坐了多久,爸爸找我了。 “曼妮子。”电话那端传来关切又熟悉的声音,“这些天在忙什么?早上打你电话没人接,到现在也不回一下?” 该死!我怎么忘了回爸爸的电话呢,早上开庭,我电话静音状态,当然没接了。 “哦,爸爸。”我收拢外散的精神气,“早上开会呃,这段时间北京董事来广州巡视,事情多了,忘记了......”我嘟起嘴,向老爸撒娇。 “好了,爸爸就问一下,明天周末,你回来吗?”这招应对我爸最奏效,每每,只要向老爸撒个小娇,他立刻笑逐颜开。 “呃,不行,这周还忙,下周吧。” “要不,我们来看你。” “爸爸”我又撒娇兼生气。 “好好好。”老爸立刻道,“我们不过去就是了,你自己保重,下周回来啊。” “保证。”我笑着说。 老爸终于挂了电话,我长长吁了一口气要是给爸爸知道我现在这状况跟伍海彦什么也不是,却竭尽全力来对他,爸爸肯定会被气疯掉,然而,我和安卡安保工作做得很到位,这么快一年来,没穿帮。 终归,我还是有些担心,怕有朝一日,这事被爸爸知晓了去。 到时再说罢,我安慰自己,洗洗睡觉去了。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很快又一个月过去。 林佳林的小人儿已经会翻身了,安卡逗他的时候,他会咯咯笑个不停,还会用“按歌”回逗大人。 伍海彦家里,因了他的存在,热闹不已。 林佳林在老太太的照料下,身体恢复得很好,她原本就会打扮,现在因为乃孩子,显得更丰盈了。 最近这些日子,她时常不着家,把孩子丢给老太太,就人影都不见了。 然而老太太心甘情愿照料她的“小孙子”,即便一天半日不回家,她也乐呵呵地愿意了。 她到底年轻,守不住寂寞,开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开着她的红色小跑跑,穿街游巷去。 伍爸爸有意见,开始跟老太太吵,吵不过她,就跑医院里对着儿子发大火。 “伍海彦,看你招惹什么人回来,这到底是不是咱的娃,好吃好喝地供养她和她的娃,却整天不着家,你你你呀。” 我看着他对儿子嚷嚷,懒得理会这样也好,说不定,伍海彦就这样子被他吵醒了。 他吵了一会儿,然而,独脚戏毕竟不好演,没多久他就累了,耷拉着脑袋,对着儿子默默地看,默默地独自伤神,然后帮他翻身,揉手脚。 我当然要去帮忙的。 当伍爸爸扶着侧翻的伍海彦,我帮他推背的时候,他居然咳嗽起来,从一两声,到一连串,咳着咳着,睁开了眼。 “老爸,你咋不骂了呢?”他突然开口说话,不住地咳嗽。 我和伍爸爸却愣了半天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们高兴得反应不过来了。 半晌。 我们喜极而泣,围着伍海彦又哭又笑,连医生都忘记去叫了。 “好了,扶我起来,好像动弹不了的。” 伍海彦的话把我吓了一大跳。 “你先别动,我去叫医生。”伍爸爸话刚说完,影儿就不见了。 伍海彦看着我,一个劲地傻笑。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谁是父亲 伍海彦握着我的手,我们两个就那样相顾对望着傻笑。 我心里装满着个个亮晶晶的小泡泡,它们闪着阳光下那五彩的光芒,叫我欢喜地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任由那些小泡泡使劲往外飘,我的心也就这样飘飘然地欢乐着。 千万个日夜的祈祷,我终于盼来了这一刻。 伍爸爸和范医生进来,看见我们俩个这样子,不禁都笑了。 “高兴坏了吧。”范医生打趣道,接着敲伍海彦的关节,问,“疼吗?” 伍海彦摇头。 “下来走走看。” 他下床,踉跄了两步。 “好,坐着。”医生胸有成竹,“挺好的,饮食改半流质,不要太油腻,明天办出院吧,后续有什么问题找我。” 他说完,白大褂在房门角上一飘,不见了踪影。 伍爸爸两手jiāo叉着来回搓动,也乐得不知说什么好,那嘴角,直裂到耳后跟去。 半晌,我们异口同声地问伍海彦,“你想吃什么?” “我要山珍海味。”伍海彦也笑,我们都乐不可支。 “那还不行。”伍爸爸严肃道,“我打电话给你妈妈。” “是我。”伍爸爸说,“老伴,跟你说个事,哎哎......你听电话......” 电话被挂断,伍爸爸两手一伸,“嗨,换尿布呢,没空搭理我。” “我打。”我自告奋勇。 电话里传来不耐烦的苍老的声音,“跟你说忙” “阿姨,是我,维曼。”我瞧了一眼伍海彦,他也正专注地看着我,“告诉您个喜事” 对方一听说是喜事,终于声线一亮,“什么喜事?” “伍海彦明天回来了。” “什么?”我终于听到那股难掩的喜庆,“真的?明天什么时候?坐飞机回来吗?......哎呀,太好了,小宝,你爸爸要回来了!哎呀,终于回来了。”她一下子兴奋起来,话里夹着激动的情绪。 “完成任务。”我笑眯眯地扫了一眼病房,居然发现有个小保险箱! “啊!来了几个月了,居然不知道这里还有保险箱!”我惊叫,岂止,我还突然发现,病房里的光线明亮,窗明几净,“噢,怎么回事?”我在心里嚷嚷,“原来这里并不晦暗,何以我会一直觉得这里的一切那么的不堪!” “呵呵,之前没有心情看别的东西呢。”伍爸爸扶着伍海彦,“走,我们试一试,走走看,能迈步不?” ...... 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我心心念念要跟伍海彦在一起,我们一起回去船厂看我的爸爸,我想象他看伍海彦的样子,那会是什么样的眼神呢 等一下,他回去他的家里,对着林佳林,又会是......唉,我一定不能在场...... “走了,愣什么呢?”伍海彦走过来,拉着我走出病房,我又回头张望了一眼在这里,我度过了至少几百个夜晚,每天睡下,祈求老天保佑伍海彦有一天能睁开双眼,然后离开。 今天,真的要离去了,居然有了不舍,有了留恋 “往事如烟,这里,承载了太多的泪水和祈求!”我喃喃,伍海彦拥着我入怀。 ...... 我们离开了。别了,病房!别了,365个日夜! 汽车缓缓停在崭新的别墅前面,伍爸爸按下遥控器,大门缓缓推开,洁净的大理石、喷水池映入眼帘。 长的伍妈妈,别着小发髻,穿着咖啡色的裙子,从雕花的柚木门里走出来,乐颠颠地等在车门外。 伍爸爸下车,我也下车,我们扶着伍海彦出了车门,当他稳稳当当地站在他母亲的面前时,我看见,两行浑浊的泪,挂在了伍妈妈的有着皱纹的脸颊上。 母子相拥而泣。 良久,我们进屋里。 阿姨抱着林佳林的小人儿,迎出门外来。 “这是你和佳林的儿子。”伍妈妈抹去泪水,笑得灿烂,“宝贝,叫爸爸,看看,爸爸回来了。” 这话传进我的耳朵里,特别磕耳,我微微一笑,将心里的不爽快掩去。 小家伙挥动着两个小粉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0 章 ,呀呀地笑。 “他妈妈呢?”伍海彦问,低头看小人儿。 “昨晚出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阿姨不打诳语,坦白道。 “刚刚给电话她了,说马上就回来。”伍妈妈有些恼怒地瞪了眼阿姨。 “好了,人接回家了,我走了。”我是看不下去了,想想一会儿林佳林真回来了,面对着伍海彦,我真犯尴尬。 “哎,那维曼你慢走,佳林回来了我让她谢谢你。”伍妈妈很会张声色。 “阿姨您客气了,再见。”我如背针尖,恨不得立刻离开那栋辉煌的房子。 “维曼,别那么着急着走。”伍爸爸从洗手间出来,听见了我的话。 “呵,我有事请呢,改天拜访您。”我跟他道别。 “海彦,你送送陆姑娘。” “走。”伍海彦二话不说,跟着我走出门外去。 送到大门口,看见林佳林的深红色的小跑跑回来了。 她摁开车窗,对着我们喊,“噢。海彦,你回来了。” “回来啦。”伍海彦皱着眉,瞧了一眼她,“我送维曼出去。” 我回头看林佳林,她的车子停进了车位里。 我也拿出了车钥匙,准备开车。 伍海彦二话不说,抢过我的车钥匙,“我来开。” 我只好坐进副驾座,我们走了,我在倒后镜里看见林佳林呆若木鸡的模样。 “你全家人都等着你呢。”我蹙眉,“你这样做,你母亲会很伤心。” “晚点我会回去的。”他霸道地说,那道久违的声线在耳畔响起。 “我闷了很久,我需要去热闹的地方。”他打方向盘,动作有些生疏。 我们去酒吧,他翘着二郎腿,看头顶上像犁田一样,用小辫子犁出一条条小沟沟的黑人,唱摇滚。 摇头晃脑,让摇滚乐滚进脑子里,驱赶这一年来的晦寂。 一杯啤酒下肚,再坐一小会,黑人下去,换个意大利歌手,他嫌吵。 我们出来,沿着珠江边走。 冬季的珠江岸边送来阵阵寒风,我们顶着寒风走,风钻进脖子里,他帮我系好围巾。 伍妈妈打来电话,他接了,“妈妈。” 他认真地诚恳地对着妈妈说,“我闷了很久,出来透透气。”末了,又保证道,“妈妈你放心,我会解决好。” 听这话,我知道,又是林佳林的事情了。 伍妈妈是先入为主,又代入式地回忆自己的人生,认同林小姐,对此,我只能一笑了之。 我依着珠江的护栏,注目伍海彦,等他挂电话。 “这件事情,重点在小宝宝,确定了谁是父亲,一切好办。”他咬唇,而后微笑着看我。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大哥哥 珠江面水波dàng漾,有画舫从天际边飘过来。 “你送我去公司看看。” 张欣看到伍海彦踏入公司门口那霎间,惊讶得无与lún比,她O形嘴巴里,半天才挤出,“总经理,您终于回来啦!” 伍海彦朝她微笑点头,阔步走进他的公司里去。 跟在他的后背,忽地觉得他异常高大起来。 公司里所有的人都围过来,跟他握手,祝福他,大家的喜庆溢于言表。 “大家都回去,这一年来,辛苦你们了!”伍海彦双手合十,对着他的员工鞠躬,道谢。 在场的所有人鼓起掌。 到底是久病初愈的人,兜转了一圈,他便说有些乏了,要回去休息。 我送他回去,与他依依不舍的道别。 回我的听雨轩,这一年来,我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房子,基本就牛淼一个人住了。 阳台的三角梅依旧开得灿烂,那枝、那叶、那花,永远雕塑般地存在。 只有见了它,才觉得日子是永恒的,时光是凝固的。 回房间,拉开窗帘,让斜阳照进来。 书桌上的瓷娃娃的脖子上,安卡项链依旧在,与瓷娃娃一起,让我想起娘亲。 与病中的伍海彦相处下来,与他接触,我不再惊颤。 想起这个,我莞尔一笑。 将项链捧在手里,轻轻拭去轻尘,想起安卡也有一条这样的链子。 哦,安卡。 伍海彦醒过来的事情,我还没告诉她呢。 “安卡,在做什么呢?” “睡觉。”电话里面传来她懒洋洋的声音。 我抬手看表,下午4时。 “四点了哦,起来了。”我催促。 “这两天不大舒服,累。” “你就一个人在家里么?” “嗯。” “杜康城呢?” “不知道,有两天没见到人影了。”听这话,我心里忽地一紧。 “我过来。” “嗯,我挂了。”随着软绵绵的声音消失,咔的一声,电话断线了。 见到安卡的时候,她的确发着高烧,除了起来给我开门,她一直昏沉沉地睡着。 给她吃过抗感冒yào,不一会儿,她就浑身冒汗了。 傍晚7点多,她换下湿漉漉的衣裳,精神气回来了些。 熬粥给她喝。 她倚在床靠上,眼神恍惚。 “怎么啦?”我用五指梳理着她的乌丝。 “气的。”她愤慨,“这越来越过分,现在见他怕是要预约了。” “唉。”我叹气,“他一直是这个样子的,你怎么今天才气了呢?”我一边说,一边喂她吃粥。 “不要。我自己来。”她说着,下床。 “以前没有这么离谱啊,你看,现在......”安卡说着,几yù哭泣,喝不下去了。 “你自己身体要紧。”我皱起眉头,“现代女xìng,谁活得像你这般他不理你,你便不理他,各自活去。” “我没有那个本事。”她志哀,“我也不懂我这是为什么。” “那即便你哀死去,他怕是连眉梢都不会给你皱一下。”我想起安卡结婚那天,在地库的小房间里的那一幕,“安卡,你告诉我,你对他到底了解到哪个地步?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他四处拈花惹草,你能原谅他么?” “我,我不想知道。”安卡低头,“只要不让我知道就行了。” 听了安卡这话,我的心里拨凉拨凉的,半晌说不出话。 “姚雪最近可好?”我转移话题。 “蛮好的,7号开始我们就要彩排春节的联欢晚会了,这几天休息,她跟尹时腾去云南看雪了。” “这么浪漫啊!”我慨叹,“这一年来闷死人了,我也想去耶。” “你怎么走得开哟,一堆子的事情,你做做梦算了。”安卡扑哧一笑。 见她笑了,我颇为安心。 “嗯,伍海彦醒了,我自由了。”我也笑了起来,双手合十,转了一圈,“哎呀,老天保佑。” “真的呀?”安卡瞪大了眼,“你说真的假的?” “假的我能有空跟你坐这儿瞎掰?” “,完全恢复了?” “恢复了。” “跟以前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哎呀,太好了,曼曼,这太高兴了。” “可不是。”我高兴地在她面前耍了一个舞姿,“快吃粥。” “嗯。”安卡笑眯眯吃粥,忘记了自己的痛苦。 “曼曼,那你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我讶异,“我几时说过要结婚?” “你跟伍海彦不结婚吗?”安卡张大了嘴巴,下颌巴都合不拢了,“你天天守着他,巴不得替他去躺着,你不跟他结婚?” “咳,拖都没拍,结什么婚嘛。” “完了,林佳林可以得手了。”安卡哭丧着脸。 “得不了,伍海彦对她不感冒。” “行了,她那副狐媚样,又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那下半身动物的脑袋是没用的,不信你走着瞧。”安卡愤慨,“趁现在好好的,没出什么乱子,你还是乖乖跟他结婚算了。” “哦。”我不想与她争辩,“我想想。” 屋里暂时安静了下来。 安卡吃粥,我在想她说的话。 她说的话,只适合她家的杜康城,杜康城就是那德行,下半身动物,嘻嘻......我们家伍海彦,那绝对不是同一个档次的..... 正想得出神,忽地有电话进来。 “喂,你好。”安卡手里头的工作停下来,“世昊啊,不忙......我在家里......嗯,你听出来了?是的,有点小感冒......有,有人呢,陆维曼在这里。啊?你过来?好好好,你过来吧。” 她挂上电话,看着我,“这谭世昊听说你在这儿,赶着过来呢。” “啊,那,那我闪。” “哎,别。”安卡着急,“你就走了,人家以为我骗他呢。” “那......唉,好吧,舍命陪君子了。” 只好硬着头皮等人到。 谭世昊不一会儿就到了,见了我,只礼貌地打了招呼,倒是对安卡嘘寒问暖起来,“哎呀,怎么就病了呢?什么时候病的?” 安卡说有两天不舒服了。 “两天了呀?有没有看医生呢?” “下午4点多钟的时候给她吃过抗感冒yào了。”我连忙解释,“然后出了一身汗。” “这会儿好很多了。”安卡接着我的话茬说,“不用看医生了。” “我看看。”谭世昊将手背放在安卡的额头上,而后又放到自己的额头上,“嗯,是不热了。”他像个大夫一样,“那就不去医院了。” 我看他对安卡,举手投足之间,洒脱又自然,像极了安卡的大哥哥,对于这种洒脱和自然,我不由得有了小小的妒忌我从小到大,就是没有这样的大哥哥来关怀,即便有异xìng对自己这样,多半也是会战战兢兢的了,这就是我的命,与生俱来的属xìng...... 安卡喝完粥,大哥哥安置她躺下,我拿了碗筷去厨房洗刷。 前脚刚踏进厨房,便听见安卡在屋里叫道,“曼曼,有人找你” 正文 第八十九章 大祸临头 将碗筷搁厨房,我快步回房。 “曼曼,你去哪里了?”原来是伍海彦。 “我在安卡家里。”我答道,“什么事情?” “我晚上在你这里睡了。”伍海彦口齿不清,像是刚刚睡醒一般。 “啊!你怎么不回家睡?”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你不怕,我还怕她呢” 哦,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在说林佳林。 “好吧,你就睡原来安卡睡的房间吧。” “快回去吧。”安卡半眯着眼,很累的样子。 “世昊,八点半你再给安卡吃一次yào,我先走了。”说完,我抬脚yù走,却被谭世昊叫住。 “维曼,你要是不着紧,就再等一等。”他一脸的诚恳,领着我走出露台,“我一个男的,孤身在这里不方便,万一杜康城回来或者他家里人回来看到就不好了,当我求你!” “哎呀。”我如醐醍灌顶,“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还是你细心。” “嗯,杜康城去哪儿了,要不你叫他回来,你一走,我又不方便留下来,总得有个人看着她。”谭世昊有着苍白斯文的脸蛋,身材硕长,这会儿,那张斯文的脸上,两只乌溜的眼里,放着乞求的光芒。 “好吧。”我愧疚,“你想得真周到。” 打了杜康城的电话,他接了,说在谈一单子生意,“晚些时候我回来。”顿了顿,又问,“维曼,要买什么yào回去吗?” “刚吃过yào了。”我如实禀报。 “你让安卡接电话。” “噢,她刚刚睡着了。” “那,辛苦下你,你让她多喝水,我这边一忙完就回去。” 噢,额的娘,还要等。 我吐气,“杜康城说晚些时候回来。” “那我们等他回来再走了。” 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赶紧给伍海彦去了电话,说安卡病着,杜康城没回来,她家里没人,我等杜康城回来了再回去。 于是,我们一心等杜康城。 去客厅看电视。 谭世昊在机关单位上班,说的都是单位里的事,我与他没有jiāo叉的话题。 八点半一到,他就拿了yào去喂安卡。 一会儿,又出汗,我又帮安卡擦汗。 折腾到10点多钟,安卡才又止住汗,昏沉沉入睡。 十一半,杜康城还没回来,电视剧播完了,谭世昊看军事天地,我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我不住地打瞌睡,后来顶不住了就往沙发上靠着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糊里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一个警觉醒了,抬手看表,已经是深夜2点多了。 杜康城终于回来了。 我和谭世昊并排在沙发上睡着了。 杜康城正要摇醒他,睡梦里他呓语道,“喝多点水。” “算了。”杜康城扶着他肩膀的手松开来,去房间拿来薄被子,盖在他身上。 “我回去了。”我睡眼惺忪道。 “我送你回去吧。”他还是那么贴心。 我谢过他,让他送我。 更深人静,我不想我出什么幺蛾子。 杜康城真的很细心,上车,下车,方方面面,都会很贴心很绅士地也很谦卑地提醒你,关心你,让人如沐春风,更何况,他张了那双溜黑的有神的眼珠子,那神韵,堪比潘安在世了。 可是,就是这种绅士的贴心,迷倒了多少女人,他不单止来者不拒哦。 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冷颤。 这世间,所有的存在,都有它的理由。 安卡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叹了口气,即便对杜康城很有成见,在他的彬彬有礼下,我也只能以礼相待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1 章 想想真来气。 回到听雨轩,已经深夜三点了。 伍海彦房门紧闭,我估计着他已经睡着,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洗漱。 正准备躺下,他来敲门。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他倚在门框上问我,丝毫没有睡意。 “杜康城刚刚才回去。”一提杜康城,我没好气。 “嗯。”他笑眯眯看着我,没有离去的意思。 ”怎么了?”我讪笑,“晚安。” “晚安。”他说完,依旧杵着。 “嘻嘻。”我笑,猜到他想做什么,“干嘛呢?” “我,我睡这里,可好?” “不好。”我下床,把他往外面推,“晚安。” “好啦。”他不肯出去,低声哀求,“我们一人睡一边,中间用你想用的任何东西隔开来,楚河汉界,我绝不越过。” “嘻嘻,想得真仔细。”我停下来看他。 “答应了?”他眉梢一亮。 “出去。”我用力一推,把门关上。 两腿发软倒在床上,我心里紧张到了极点,那心跳简直快蹦出喉咙来了。 趴了好一会儿,瞌睡虫上脑,我朦朦胧胧睡去。 ...... 一觉醒来。 起床,盥洗,撩起衣裳,急匆匆出门去。 “早餐”伍海彦在厨房里叫。 “要迟到了。”我头也不回地叫道,一溜烟去到地库。 中午。 在小餐厅里。 看见熟稔的后勤经理,在他身旁坐下。 不一会儿,销售部的两个经理也走过来,四个人围着小餐桌吃饭。 “今天我去找蒋总,秘书说他病休。”后勤经理说,“你们知道他得什么病吗?” 余下的我们仨都摇头。 “我一般下午才有资料递jiāo给他。”我嚼着西兰花,摇头说。 “周一一般我不找他。”小平头销售经理说,“周一跟他要资源,一般要不到,他忙得跟球一样。” “他秘书没说他什么病吗?”胖销售经理问。 “没说,说去医院打吊针去了。” “唉,这有什么,我们这里,感冒了都要去打吊针咯。” 这只是猜测,直到若干时候,何洋出了大问题的时候,我们才知道,蒋门生得的是心肌梗塞。 当下,大家问问,顺便说说就过去了。 我们实验室是技术活,一向风平浪静的,朝八晚六,不出意外,准点下班。 米娜送资料去总经理处,回来报告说总经理今天休息,少了监管,似乎大家都闲散了去其实,该做的事情一件不落,只是,心里头,似乎清闲了许些。 眨巴眼间,晚霞披挂,下午六点到了。 我还在回去听雨轩的路上,接到伍海彦的电话,“曼曼,你下班了吗?” “下了。”我说。 “那请你来一趟家里吧?”他语气似乎不大对劲。 “什么事情吗?” “你来了就知道了,我们等你。” 他们等我?我感觉大祸临头了般 正文 第九十章 秘诀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那栋大别墅,踩上玉脂般的釉彩瓷地板砖,电影幕墙大的液晶电视照的人眼发昏,玉石摆设,青釉花瓶、搁雪茄的保湿木盒、水晶灯、镜子电视背景墙、贴着精钢砖的客厅圆柱,上蜡上得反光的檀木梯子,一切都是晃眼的...... 古罗马式样的镶着钻石一样亮闪的水晶的沙发,包括沙发上坐的人,他们投shè在我身上的眼光,一切那样的灼人...... 我喘喘不安,怯怯看了一眼伍海彦,他递过来坚定和温暖的眼神,使得我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渐渐镇定了下来。 沙发的中间,坐着一位耄耋老者,威严而肃穆。 据后来伍海彦对他的称呼,我知道了那是伍妈妈的哥哥,伍海彦的舅父。 林佳林和她的小人儿还有带孩子的阿姨都不在。 “维曼,阿姨就问你一个事。”伍妈妈打破尴尬,拿出手机,“你说说,里面的人是不是你?”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画面里头,我和谭世昊头抵着头,倚在安卡家的沙发上睡着了。 “啊!” 我惊讶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排查着这到底是谁将这画面拍下来的安卡??谭世昊?杜康城? 想想又摇头,这几个人,跟老太太压根没jiāo集。 “我是在她家沙发上睡了,可不知道是这副模样的。”我丧气。 伍海彦有力地握着我的手,眼眸里是竖定的信任。 “阿姨。”我定定地看着伍妈妈,“昨晚,安卡发烧,我和她的朋友在照顾她,后来等她的爱人回来,太困倦了,我们就躺沙发上睡着了......事情就这么简单。” “呵,你说得是挺简单的。”伍妈妈笑,“想要做伍家的儿媳fù,就要干干净净的。” 我听了这话,扭头就想走对于一个对自己一直有成见的人,谈什么都无济于事,我的解释,去到她那里便是掩饰,我非常理智地告诫自己,跟这样的老太太,除非她亲眼目睹我的好,或者亲眼目睹她选中的,锁定的标的人的不齿之处,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但是伍海彦拉住了我,用眼神和摇头否定我的决定。 耐着xìng子,我立在这豪宅的中央。 “即便,你这次说的是真的。”伍妈妈是教师,果然伶牙俐齿,“我永远记得,你同一年轻男子同居一室,我亲眼见过那男孩子,长得挺好,你说你一介未婚女子,常年跟一个未婚男子同一屋檐下,这解释得通吗?” 我哭笑不得,我凭什么不能跟一男子同住一屋檐下,她不会将同住与同居混淆了吧? “阿姨”我想解释,然而我的内心却告诉我这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我笑着摇头,“我没有与谁同居过。” “伍海彦。”我转头问身边那个曾让我担心地睡不着觉的人,“我可以走了吗?” “舅,爸,妈。”他逐个叫过,“曼曼说的都是真的......” “你别chā嘴,没问你。”伍妈妈斩钉截铁地切断伍海彦的话。 “我上洗手间。”伍爸爸准备走了。 伍海彦的舅舅一直一声不吭,仿佛那只是一席旁听。 “阿姨,您这边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别的事。” 伍妈妈也不再对我说什么,她转头对伍海彦说,“海彦,你的提议,妈妈保持原态。” 我半掬了躬在日本学的习惯,当不想用语言表达的时候,我就鞠躬。 然后转身离去。 其实我没有多大的忧伤,只是,闷闷地不乐。 “你不要往心上去。这只是今天一早,林佳林鬼主意罢了。” “伍海彦。”我对着他严肃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后,你家里出现这种情况,不要叫我过来。” “曼曼。”他又拉着我,“我只是想,让你在妈妈心中树立起美好的形象而已。” “你有没有将我这一年来对你的无微不至告诉她?” “老爸说了......我是知道的,只是像梦魇一样,总有东西压着我的眼皮,让我睁不开眼来......” “嗯。我如何对林佳林,她自己心知肚明,两件事都抵不过我在她心目中的模样,那就不用再说了。”我抬头望天,天际蓝的清澈。 “我向来简单洁净,思维单线,你明白的。” 伍海彦点头,做深呼吸,“后天我便去北京,我妈妈既然这么喜欢她,就让她喜欢好了。” “你不去做亲子鉴定?” “林佳林不同意。在妈妈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可怜到小白菜一棵去。” “哦,明白。”我可以想像老太太看着她流泪恸哭的样子是有多么地伤心感动,“惹得老太太怜悯,是她的本事,谁让她演技了得,wonderful!” “这件事没处理好之前,我就不回来了。”伍海彦跟我走出大门口,萧杀的北风刚好卷走门前的一片玉兰黄叶。 “我等你。”我两眼含烟,深情地看他。 “今天晚上,我还是过你那边睡。”他顿了顿,“晚饭我们一起吃,我现在去做准备,还要回公司一趟。” “嗯。”我点头,“我要先去看看安卡,然后回家看看我爸爸和樊姨,上周跟他约好了。” “回见。”伍海彦跟我挥手。 ...... 爸爸和樊姨见到我又喜欢又担忧。 “曼妮子,再有几个月,你便三十了。”樊姨炒菜,我做她下手。 “嗯。知道了。” “来来来,我来。”爸爸占去我的位置,“你去批土豆。” “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嗯,有啊。”我想起伍海彦。 “真的?”老爸停下手里的活儿,喜出望外。 “真的。”我不想折磨他们了,为了这件事,他们是食寝不安啊! “哇,说来听听,发展到那个地步了?”樊姨盛好菜,熄了炉火,等着我回答。 “哈,刚开始。” “什么时候开始的?”樊姨拉着我,进房间,“亲嘴了吗?”她悄悄问我。 我害臊,耳根热得烫手,“没有呢。” “咳,傻孩子......他有亲你吗?” “樊姨”我只想找地洞钻,“我出去了。” “曼妮子。”樊姨拉住我,“我教你......” 那一刻,樊姨手把手教我怎么跟男生相处,从亲嘴到床戏,她事无巨细地说给我听,一脸严肃。 我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脸上一阵阵的火烧镣铐,滚烫了过去...... 末了,她问我,“懂了吗?” 我鸡啄米地点头,樊姨的秘诀,让我心里卷起一阵涟漪,狂跳不已。 正文 第九十一章 黑手 与伍海彦相处不到两天时间,又要劳燕分飞。 “我会每天发信息给你,我会等她想明白了,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伍海彦临行前密密叮嘱。 他就是这样的人,周全想一切的问题,从不让我揪心他总会说:‘我会......',用这样的表白让我安心。 我信他。 于是我日复一日安心过日子,每天收到他的信息,每天通话,偶尔收到他的快件或者小礼物。 但偏偏有作死的人,不掀起惊涛骇浪不甘心。 这天小周末,老谭所长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菌丝开始结菇蕾了。 这一句话可把我乐坏了,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只想着农场的菇蕾了要知道,这边的实验室里,刚刚才出菌,这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啊!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四时,手头上的事情完结的时候,我屁股坐不住,提早走人了。 心急火燎地赶去到农场,却吃了个闭门羹,农场实验室大门紧锁,老谭所长不知所踪。 望洋兴叹! “哎,老谭,你上哪儿啦?”我急躁得不行。 “维曼,你这么早过来?不是说下班后吗?我出去接孩子放学了。” “唉,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他回答,“你等我一会儿。” 有小小的无奈。 抬眼看见对面不远的小塘边,新建的凉亭红柱绿瓦,煞是好看,于是信步过去。 凉亭上下来一波游客,熙熙攘攘拐过另一条堤岸。 赏心悦目寒风吹皱一池清水。 迎面走来一汉子,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物什。 我并不刻意注意他,原以为他就是一游客,谁知道 他靠近我的时候,竟然将手中的物件往自己脸上一套,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我心里一沉,啊的失声惊叫还没及得出口,就被他一把推进小塘里去。 幸亏大学的体育课程里,我选的是游泳课。 我凫水,但没用,一只大手压着我的头部往水里按完蛋,今天非被他整死不可! 我心里大骇,但求生的本能让我慌乱中、急中生智强行按下的第二次的时候,我顺势潜进水里,使劲往小塘另一岸边游去。 农场的小塘不及标准的泳池大,无论我游至哪一头,岸上的人就在那一头等着我...... 我几乎绝望,大呼救命。 “你叫也无用,我已经踩过点,这个钟点,最后一拨游人已经走了,那个老所长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死了。”他冷冰冰地说。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做什么害我?”我大口喘气,做垂死挣扎。 “就是与你无冤无仇,我才将脸面掩盖起来,免得你死后找我晦气。”他在岸边叉腰,我心里崩溃,我听樊姨说过,执行死刑的刽子手,都是掩脸的,就是为了不让临死的人认出自己,招来晦气。 “早死晚死,不如安乐点。”他在岸边与我保持垂直角。一旦我游近过去,他便一手将我的头颅摁进水里去。 “你是受人所托,别人出多少钱,我十倍奉还。”为了苟延残喘,我试探着与他换筹码。 “我不会这么傻。”他依旧yīn魂不散跟着我,“今天一定弄死你!” 我战战兢兢,仿佛看到死神在向我招手。 “临死前,你让我明白到底是谁想让我死,死后,绝不找你晦气。” “我不知道是谁,但我只可以告诉你,是个女人,开着没有牌照的红色小跑车。” 天哪,是她! 她歹dú,我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歹dú到这种地步! 我心惊胆战,又奋力支撑了这许久,体力渐渐地不支...... 许久后,我划不动了,深吸一口气,身体渐渐往下沉,我心里忽然澄明了起来:别了,伍海彦,别了,爸爸...... ...... “维曼,维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2 章 ,你醒醒......” 耳边有人轻轻在喊我,但我的眼睛就是睁不开,我想应他,胸口却被大石块压住,喉咙粘连在一起,压根叫不出声,我心里着急,却无济于事...... 意识在慢慢恢复,我忽然想起我被坏人暗算,推进小塘里淹死了...... “维曼,你不能死,快醒来。” 随着这一声凄凉的哭叫声,我的胸口又被大石块压了一下,紧接着,他撬开我的嘴,往我嘴里吹气我感觉胸口被一阵阵浊气撑大了。 一阵恶心,我心里打了个冷颤,谁亲我! “不要!”我拼尽全力喊,“不要,不要......” 我听到自己惊恐的呼叫声,我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老谭所长,他红着着眼,浑身湿漉漉地骑在我的身上,大手放在我的胸口上。 霍的坐起来。 老谭所长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副灵魂出窍的落魄样。 “被你吓死。” 他话刚说完,医院的救护车到了。 我们被送去医院,躺在四壁洁白的病房里,我像受惊的小鹿喘喘不安,仿佛天花板上,装有隐形激光qiāng,分分秒秒中,我便会死去。 老谭所长打电话给安卡,给伍海彦。 我没让他打给我爸爸。 安卡十五分钟后便来到我身边,一看见她,我就像看见最亲的人一样,抱着她,眼泪像决堤的洪水统统倒在了她身上。 “宝贝,曼曼,没事了,过去了。”她搂着我的头,不停地抚摸着我的后背。 我听到她垂泣的声音,“真是狠心啊!” 我哭得昏天暗地,渐渐地疲惫至极,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2点了。 一睁眼,看见一个大脸蛋,心里一揪,吓出声来。 “莫怕,是我。”熟悉的声音,我定睛一看,是伍海彦。 “你什么时候到的?”我心里一片死灰,冷冷地问。 “12点到的。”他握住我的手,眼里满是怜爱,“到底谁这么歹dú?你看清那个人了吗?” 我摇头,“他带着面罩。” “谭所长说只看到背影,像是三十多岁的人,五大三粗,身体强壮,穿着迷彩服。” “我看到的也是这样子。”我叹气,“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你的女贵宾,是她要我的命。” “怎么可能!”他讶异地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太难以置信!” “那刽子手说,雇主是一个女人,开一部红色跑车。” “你没问他长相吗?” “他说只可以告诉我这些。” “我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她符合条件。” “恩。”伍海彦捂脸,陷入沉思,“我会弄个水落石出。” ......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日子,安卡早早地来医院,紧接着,老谭所长和警察也来了。 我和老谭录口供,民警备好案,留下一句“我们会尽快破案”就走了。 我长长吁了口气,这才感觉自己安全了,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正文 九十二章 又一案子 “曼曼,嫁给我!我们结婚吧。”出院回到听雨轩,与伍海彦对坐,他蹙眉,“结了婚,所有的不安分的人,便可以歇菜了,我也可以更好的保护你。” “哪里敢?跟你结婚,出街就被人撕烂。”我苦笑,揶揄道,“看来我缴械投降比较明智,最起码,可以保命。” “唉。”他又叹气,“你跟我去北京,可好?” “好。”经过这一次劫难,我豁然了,“我跟公司申请,去北京了,离她远远的。” “嗯,就这样说好了我来做饭。”伍海彦看了看手表,“快11点了。” “我来打下手。”看着伍海彦微卷的黑发,一阵温暖,臆想着去北京了,可以朝夕相处,我不禁微笑。 “我的拿手好戏,红烧海参,开始喽。”看我欢喜,伍海彦轻快了起来。 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我们开始做饭。 一阵铃音响过,伍海彦忙去听电话。 “嗯,是回来了。”他右手握手机,左手炒菜吃饭和炒菜的时候伍海彦用的是左手,写字办公的时候,他用右手。 “不回......是吗?......她在?......好,让她等着,2点。”说完,他盖电话。 好长一段时间,伍海彦一声不吭,只做着手里的活儿。 投去眼眸,看见他腮帮上的肌ròu,一块块鼓起。 “生气了?”我明知故问。 “没有。”那块紧绷的ròu松懈下来。 午饭后,牛淼回来。 ”嗨。”伍海彦跟他打好招呼。 “嗨。”牛淼有些无措,这是伍海彦第一次跟他打招呼。 “你叫牛淼? “是的。”牛淼局促,手扶住沙发,“我是陆经理同事。” 这话我听着有另一层意思我跟陆经理只是同事,你不要误会,不要打我! “我知道。”伍海彦打量了他,犀利的目光往牛淼脸上一瞟,“我想请你帮个忙。” 他说着,从口袋摸出香烟认识伍海彦那么久,我才知道他身上藏着香烟! 他给牛淼点火,“曼曼是我的未婚妻,但就在昨天,有人要陷害她”他收起打火机,在香烟盒上敲了两下,咬唇。 “这是我的卡片,请收下,万一这里发生什么意外,请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啊!”牛淼瞪大了眼,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听他这话,扑哧笑了,“伍海彦,你我几时成了你未婚妻?” “我跟你求过婚了,你没说不要。”他戏谑了我一眼。 “可,我没说好呀。” “默允。”他嘿嘿一笑,“兄弟,记住咯。” 牛淼也扑哧一笑,“好好好,伍总你放心,我知道了。”他说完,就往房间里走去,“陆经理,恭喜你!”关门前,他bào了一口。 看着他关上门,伍海彦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曼曼,你睡个午觉吧,我回去处理一点事。 目送他出了门,瞌睡虫爬上脑门,我睡去了。 一觉醒来,烈日当空。 抬手看表,下午3:32。 收拾背囊,去健身房。 刚刚停好车,准备进去健身房,却被林佳林拦住。 “死蹄子,你死不了就赖人哈?”她一边说,一边动手推我。 踉跄退了两步,我恼怒,“你什么意思?” “哈哈,什么意思?你自个儿要死,凭什么委屈我?让伍海彦赶我走,想让我从伍家扫地出门?你自个儿作死的死贱人。”她开始撒泼,一步一步逼上来。 “真不要脸的小三,做死她!”吃瓜群众开始对我指手画脚,“这种小三,最让人讨厌。” “打她。” “直接毙了。” “……” 大妈和老太集体围攻我。 “你们都误会了,不是那回事。”我大声伸冤。 “哈哈,不是?大家评评理,今天我们当家的回去将我一顿臭骂,要赶我出去,说我请人谋杀她!”她张扬地说,开始动手捏我。 “岂有此理!”我发怒,反手将她制钳住。 这一反手,引来吃瓜群众的更为不满,“放开她,小三。” “怎么啦?”有天兵天将突然从天而降,发髻妹妹悠悠立在我面前,“哎呀,是维曼姐啊!” 我松手一推,林佳林一个趔趄,直扑向人群。 “姐,我们走。”悠悠一把拉过我,拨开人群,直奔健身房。 “姐,你真真是撩她夫君?”一进全自动门,悠悠就问。 我哭笑不得,只好将事情本末,跟她说了个大概。 “哎呦,真是不要脸的很,还这么理直气壮啊!”她咂舌,“说我那些攻略,也仅仅说说而已,还真没她这般厚脸皮。” “咳,也不知道伍海彦到底跟她说什么来着?”我琢磨着,正想给他打电话,转念一想,假如他说什么做什么,也都是过去了,我这会儿招惹他,不是更烦么? 这样一想,便打消了念头。 去学瑜伽。 ...... 冬天日落得早,六点半与发髻悠悠从健身房出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与她分道扬镳,去取车,却一把怒火又从心中燃起我的车子上,被红色的油漆写了两个大大的醒目的贱人在挡风玻璃上、车前盖上! 这个林佳林,真真手贱得很! 坐进驾驶室,启动引擎,车前屏幕上显示轮胎异常。 只好下车看狗娘养的,这四个轮胎上,全被戳了洞! 仔细看了看周围,这里竟然是死角连个摄像头的影子都没有! 立在一旁呼哧呼哧一顿乱气,这死蹄子,该死的死蹄子! 只好报警了! 出警,拍了照,录了口供,末了,警方说,“我们会结合昨天的案子来侦查,尽快破案。” 被这种人缠上,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除非,能抓个正着,除非,有录像为证。 肚子咕的一声叫,我迈步去马路的对面,那家老字号点心店。 爸爸说,“天大地大,肚子最大,不要跟身体做对,它是革命的本钱。” 细细琢磨,她真真看得起我,肯花这么多功夫在我身上,应了爸爸的话,我这身子骨,还是值钱得很! 吃过晚饭,打电话去一家常去做保养的店家,让他过来帮我处理这件事,顺便将行车记录仪也装了。 在等店家过来的时候,天公不作美,下起零星的雨点来。 正郁闷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我们是天河区派出所,你报的案子”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死了 接到警局那边的电话,我满怀希望,以为抓到凶手了。 “陆维曼,你能提供一下,四点多钟的时候,嫌疑犯与你起争执的目击证人吗?” “可以。”仿佛六合彩的大奖与自己的号码只差最后一个数字般让人懊丧,“我给您她的电话?” “也行。” 于是,我将悠悠的联系方式给了对方。 …… 店家的人来的时候,大约8点有余了,天上零星地撒了几点雨滴,就骤然收工。 洗去油漆,换上备用胎。 伍海彦的电话进来,“曼曼,你在哪里?” “GB健身房啊。” “OK。”停顿了几秒,“总部有急事,我回北京了。” 他那头似乎在忙着什么,“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 “嗯,路上小心。”我原本想跟他说这茬事,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就作罢。 “恩。我叫妈妈三天之内让她搬走,这一次,妈妈是有所动摇了......你这里,尽量少外出,即便要外出,也事先通知我,我安排人手跟着你,.....你在听吗?” “在听。”我心里又难过又高兴。 难过自己要招惹这么多祸端,高兴伍海彦想得这么周到。 “呃,还有,我跟牛淼jiāo代过,让他每天跟你一同上下班......嗯,这样吧,再派个人跟着你?” “啊!不要了吧。有牛淼应该可以了。”想象着一个陌生人跟着我屁股走,我浑身不自在。 “行,这个随你。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 这还用说吗?绝对中的绝对。我偷笑。 “你笑什么?现在你人身安全有问题,你还笑得了?”他嗔怪,“真害怕睁眼就听到坏消息。” 被他说得心里发悚,我不由得往四处张望,仿佛某个水泥房子里,有机qiāng对着我扫瞄。 “李建鹏到了吗?你不要到处乱跑哈。” “我,我就在路边,车子轮胎被人戳洞、放了气,车窗玻璃和前盖被上了油漆,正在修理。”我还是没能忍住,一古脑地说出去了。 “......“ “手真贱!曼曼,你一定跟公司申请调北京了,要不干脆辞职算了。” “我不要……还不是因为你,到处招蜂引蝶,才招致……”说到这儿,涌上心头,我说话都带着鼻音了,“万一调动不了,你就在北京给我物色别的单位。” 好一会,他缄默不语。 “你要辞职了,猎头公司马上嗅到你!”我听见他开车门的声音,“我到机场了。” “曼曼,抱歉让你受惊了……你,笑一个?” “笑不出来。”听他这句话,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 “陆小姐吗?您好,我是李建鹏,伍总派我来接您。”一个年轻的理着小平头的小伙子向我鞠躬,做自我介绍。 我回了礼,“是的,谢谢你!” “你派的人到了。”我手里还握着电话。 “到了我就放心了,那个手腕表,你带着,具体用法,小鹏会告诉你......曼曼,宝贝,照顾好自己哈。”他说,“我过安检了,回头给你电话。” “......” 伍海彦挂了电话,我仰头望天,竭力忍住不让泪水掉下来。 接着,伍海彦派来的小鹏将一个银白色的只有一指宽的他所说的表戴在我手腕上。 “这个是说明书,陆小姐回去慢慢看......您这个表,联系着伍总,只要您轻按这个键,伍总就知道您在呼叫他了。” “哦。”我低头看表,上面显示7:57,“这个键吗?”我指着那个细的几乎看不见的一颗粒,问。 “是的。” ...... 许久之后,油漆清洗干净,四个轮子换上备用胎,行车记录仪也安装完毕。 伍海彦派来的小伙子送我回听雨轩,车子他开去换轮胎。 接下来的一周里,我出入带着小平头或者牛淼,诸多不便,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3 章 多威风,咳,更多的是没那么自由了。 这一年的立春来得特别早,离春节还有一个月时间,立春居然就到了。 春雷隆隆响过后,雨水接踵而来。 这天早上,天上开始飘起毛毛细雨,断肠般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早一午,到了晚上十一点过后,变本加厉起来,倾盆大雨,从天上倒着下。 这段时间我几乎哪里都不敢去,宅家里,去公司,两点一线,安卡那里也没去。 大雨天人更让人觉得倦蜷,于是我早早睡觉去。 下半夜,忽地被一阵急促的铃音吵醒。 我很bu爽谁三更半夜地不睡觉,这样吵死人? 伸手摸到手机,“喂”我很恼气 电话是白云区警察局打来的。 “请问您认识这电话的机主吗?”对方冷静地问,“机主将你设置为重要联系人。” “认识。”我不得不睁开睡的迷迷糊糊的双眼,“这是林佳林的电话。” “她是您什么人?” “……” 死对头?冤家路窄的朋友?我茫然。 好笑的是,我居然是她重要的联系人! “出什么事了吗?”我彻底醒了,警惕起来,以为是哪个歹徒故意扮演警察来勒索我,或者绑架了她。 “她失足沙井盖里......还有一个婴儿......” “什么?”我惊叫起来,打断警察有些哀伤的话,“她,和宝宝还好吗?” “您是她的家人吗?”还是很沉静的问话,像极在审讯。 “是的。”我连忙应答,“她们都好吗?” “在市武警医院里,您什么时候能过来?” “我马上过去。”我蓦地坐起来,严重的不祥的预感。 对方留下电话号码,让去到了再度联系。 挂了电话,我抬手看表,凌晨1:21。这个钟点,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安卡还没睡觉。 也不知道林佳林三更半夜的带着宝宝出去做什么。 但事发突然,我只好打电话给安卡。 这事把安卡实实吓了一大跳,“什么?掉沙井盖里了?哎呀,宝宝也同去惨了,昨晚的雨像从天上泼下来一样啊!”她的声线也从迷糊中一下清脆了过来,“我让康城跟我一起去。” 跟安卡约好,我起身去敲牛淼的房门。 现在,睡意全消,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地和牛淼往医院里奔。 掉沙井盖里头,不是雨天也就罢了,这么瓢泼大雨,该是多么糟糕的情况,更糟糕的是,居然带着小人儿万一是伍海彦的儿子?我心里打了个冷颤。 心绪不宁地等了个把钟这是多漫长的一个钟,我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到医生出来公布五雷轰顶的结果林佳林死了! “曼曼,林佳林死了!”安卡靠着杜康城的肩膀,哭泣,“真恐怖,说死就死了。” “死了!”我喃喃重复医生的话,差点软塌下去,“怎么就死了呢......怎么跟伍海彦jiāo代......” 该死的人!为什么这么个大雨天要外出! 这一夜,我将她对我的种种恶劣的态度,雇凶杀我的残忍抹去。 我反反复复想着林佳林的凄凉的身世,想她的模样,想她的音容笑貌,想宝宝,想那小人儿的一声声“按歌”,想得心碎,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天微微亮的时候,将噩耗告知伍爸爸,伍爸爸足足懵了五分钟,“怎么说死就死了呢?”他也喃喃自语。 林佳林是个孤儿,安卡说,“警察正在搜搜她的远亲,看看能否找到。” 但目前,需要埋葬她。 她生前的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都是与我和安卡相处较多,虽然到后面,她因得不到伍海彦,迁怒于我。 然而,我们不去埋葬她,怕是只有慈善机构或者社区去埋葬,那将是何等的凄凉! 见了那具毫无血色的苍白地骇人的尸体,我忽地想起小人儿,“宝宝呢?这么没见宝宝的尸首?难道这么小的人儿要跟他母亲分离?” PS:宝宝们猜猜,到底宝宝哪儿去了? 正文 第九十四章 宝宝 “难道宝宝要跟他母亲在一起啊,宝宝在监护室里啊!”医生诧异地望着我们。 “唉,昨天听到噩耗,居然把宝宝忘了!”但听到宝宝还活着的消息,我们随即欢呼雀跃,高兴了起来。 “噢,昨晚太紧张了,一时忘了跟你们说明白,Sorry。”传话的护士说。 “那还呆着干嘛,快快去看宝宝。” “哎呀,真是乱成一窝粥康城!”安卡因为有杜康城在,仿佛找到了荫蔽,“康城,赶紧去看宝宝!” “什么宝宝?”杜康城愕然。 “没空跟你解释。”安卡拉着他,我们快步去婴儿重症监护室,“宝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 婴儿重症监护室在六楼。因为电梯口堆满了人,于是我们爬楼梯。 “因为泡水里,宝宝肺进水,有炎症。”负责小人儿的主治医生唏嘘道,“这做母亲是怎么回事,三更半夜的带了这么小人儿出门” 杜康城没有理会医生的话,在监护室门墙外,正张大眼往幕墙一样的玻璃墙里瞧。 依旧是花衬衣,今天是卡其色的裤子,踮着脚尖,整张大脸贴着玻璃墙。 看完宝宝,我们被民警叫去录口供。 “根据林佳林生前最后的通话记录,逐个回访,你是第二个。”民警们对气喘吁吁的安卡说。 “哦,那第一个呢?” “她老板,他昨晚已经录口供,做笔录了,就是他约事主出去的。” “天哪!为什么要三更半夜出去呢?” “说是什么车子的问题,林佳林开的那辆跑车,原是她老板的,老板现在跟她要回车子去。”民警平静地跟我们说。 “然后呢?”我甚是疑惑,“这么说来,她老板小气得很,既然车子送给她开了,为什么又要回去呢?” “他们之间闹纠纷,这个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去问她老板吧。” “嗯,她生宝宝和在月子中心那些日子里,我伺候她,她老板打过电话给她,她告诉他说,她已经嫁了人了,还在夫家坐月子。”说到这儿,安卡恍然大悟般,“难怪,他们在电话里大吵起来。。。。。。” “咳,现在无从考究了,人都西去了,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这话一说完,我又一阵心酸。 “好在宝宝没事。”杜康城抹去眼角的泪。 我诧异地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杜康城也有同情心!? “康城对这娃也很上心啊。”我禁不住赞叹。 “那肯定了,安卡下了死命令,要我好生瞧着宝宝呢。”他咧咧嘴,故作严肃,“我敢不从吗?” 换了平时,大家或许就都笑了,但今天,谁都没笑。 “辛苦你了,你打算怎么看护?”我很好奇,这不是他平日里的风格。 “一会儿我就回医院看着他,寸步不离,OK ?” 正说着,就有民警警察进来,“没找到林佳林的远亲,她的后事,就你们来料理了,你们要签个字。” 他说完,领了我们去看林佳林遇难前的录像。 “你们看,这是她停车时的录像。”一名民警指着录像跟我们解说道。 录像画面里头,红衣女子林佳林停好车子,从驾驶座出来,撑伞走到副驾座上,将宝宝抱了出来,然后走出露天停车场,穿过街道的时候,一脚踩进无盖的沙井里,她扔伞,用手板着路面,但不到一秒钟,便松手了,之后,用双手举起宝宝,用力扔出路面,她人影就不见了...... 这段无声的录像震撼着我的心,看到她扔出宝宝那一刻,我忍不住大哭了。 “她其实是为了救小孩,那时雨水已经没那么大了,她如果把小孩扔了,用两只手扳着路面,应该就得救了,唉。”民警解说道。 我和安卡都泣不成声,仅仅几秒钟,活生生的林佳林就这样走了,如此花季年华! 她为了救宝宝,命都不要了! 民警不停地安慰我们,说节哀顺变,说人死不能复生...... 一个钟后,我们领了警察局签署的文件,头晕沉沉地回医院。 通知伍海彦,他不肯过来。 即便送葬的那天,他也不愿意过来,连同他的家人。 “她于我们家,缘分已尽,不想再见她。”伍海彦叹了口气,“遗憾。曼曼,替我们家,跟她道别。” 但是,送她去火葬场的那天,她的老板却来了,还说所有的丧葬费,他出。 他抱着她的骨灰,放进方格子里,在上面留下吻印,整个过程,他没有流泪,也没有说话。 走出火葬场,他却对我们说,“我会另找一块墓地丧葬她。” 死后他都如此对待她,活着的时候呢? “你送她的车子,为什么要回去?”我忍不住问他。 他红着眼扫了我一眼,“我约她出来,她不愿意,我是故意气她的,谁知道竟……” 他泣不成声。 那辆拉风的深红色跑车,那么飞扬跋扈,她一介孤儿,哪儿来的气场,不是他给的么? 如果不是他给她的,她会爬到伍海彦的床上去,硬是要跟他来一场风花雪月? 我深深叹了口气,“谢谢您这么善待她,作为她曾经的‘家人’,我们替她感谢您!” 我说完,与安卡、杜康城,我们仨与他挥手道别。 ...... 一个月后。 庄严肃穆的公墓上,一个新的墓碑上写着:林佳林之墓,落款之处写着她老板的名字。 林佳林被移葬到天籁公墓去。 ...... 从公墓回来的路上,有一家花店,我去买了玫瑰来养着。 “伍海彦,林佳林今天移葬天籁公墓了,她的老板挺厚待她的,你这边,心事尽可以放下来了。”我一边摆弄着那鲜艳的红玫瑰,一边跟伍海彦电话里唠嗑。 “嗯。愿她安息。”伍海彦顿了顿,“我这边忙,我的一份哀心,你帮我传达。” “明天,林佳林的老板会做亲子鉴定,如果宝宝是他的孩儿,我们就要把宝宝归还给人家了。” “那本来就是人家的,一切的事情,你做主。”电话里传来他翻书的声音,慵懒的声线响在电话另一端。 昏黄的灯光下,红玫瑰显得非常妖艳。 “万幸中,如果宝宝不是他的,那就要你去做亲子鉴定了。” 去年,我和伍海彦在农庄吃饭,林佳林来搅场,说她肚子里的孩儿是伍海彦的,那时,我祈求上天保佑,那不是真的,还千方百计地去证实,为的就是证明伍海彦与她毫无瓜葛。 如今,我却迫切地希望,宝宝的爸爸就是伍海彦,有时候想想真是荒谬。 花chā好了,娇艳yù滴。 “我不想去。”他叹息,“曼曼,如果万一宝宝真是我的,你会善待他吗?” “废话。”我娇叱,“爱他都来不及呢!” “……” 正文 第九十五章 yīn魂 伍海彦说完,发出爽朗的笑声。 自从林佳林出现后,我许久没听见伍海彦这样的朗朗笑声了。 当下,我也心情大好。 公司对于我提出的要调去北京的申请予以驳回,理由是:申请条件不成熟。 跟伍海彦说,他却说现在我的死对头没了,我的生命应该也安全了,即便留在广州,也是没有威胁的了。 末了,却又说,“要不,我们结婚吧,这结了婚,你申请的理由就充足了随夫啊!”他话里是遮掩不住的迫切。 “哦。”我抿嘴笑,“你倒想得美!” “我是想得挺美的,曼曼,同意了?”他好听的声线娓娓传来。 “不同意。”我嘴上拒绝他,心里却很乐意听,忍不住笑。 伍海彦:“......” ....... 日子就这样一晃,就又几天过去。 “哎,伍海彦,你得回来一趟,林佳林的老板做了亲子鉴定了,结果宝宝不是他的哦。” “我不去。”他似乎在赌气。 “你不去,宝宝就会被送去孤儿院,你愿意看着宝宝去孤儿院啊?万一真是你亲骨ròu呢?” “曼曼,你这是求我么?” “……” “哎呀,伍海彦,这事事关重大,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正色道。 “我考虑一下。”停顿许久,他说。 ...... 放下电话,我久久地望着窗外发呆,在细细地想伍海彦为什么不去做亲子鉴定 假如,宝宝真是伍海彦的林佳林出事之前,伍海彦逼过她搬出他的家里去。 他会不会内疚如果林佳林没有搬走,宝宝就不用随身带去,即便掉进沙井盖里,她仍旧可以活着...... 现在,这个状况,日后,他如何跟宝宝解释?难道要他跟宝宝说,“是我逼死了你妈吗?” 一想到这一层,一阵凉意袭击了全身,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当我还在望着发昏的路灯出神的时候,一阵电话铃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伍爸爸又来电话了,“维曼,民政局那边又在催促了,如果找不到宝宝生身父亲,就要送孤儿院了!” “伍叔叔,我知道啊!你们喜欢宝宝,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海彦听你的话,你叫他做亲子鉴定啊!” “......” “之前我们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欢而散,他现在都不搭理我和他妈妈。” “伍叔叔,您别着急。”我安慰他,“就是因为你们逼急了他,您想想,万一验出来的结果” 他爸爸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4 章 好,他母亲也好,全都是围绕自己的喜好宝宝在他们眼皮下一天天成长,割舍不下啊! 我亦是同情心泛滥。 谁都没有替伍海彦想想。 “宝宝送去孤儿院,我们于心不忍啊,我们需要他,维曼,你一定要帮我。”伍爸爸说着说着,呜咽了。 “伍叔叔,您得让伍海彦想清楚了,您和阿姨先别着急,我跟他说过了,他知道的了。” “维曼......” “......” 挂断电话,我心里没着没落的。 宝宝是别人家的孩子,对伍海彦来说,或许是解脱,于老人家来说,宝宝有个去处,也让他们安心,如今...... 跟安卡说,安卡也是没甚法子。 只好静等伍海彦了。 想想小人儿真是可怜,才三个多月,就没爹没娘。 去进口商店买了nǎi粉、尿布,去大别墅看他。 小宝出院后,原本警方就要将他送去孤儿院的,林佳林的老板苦苦哀求,又有与林的通话和微信、跑车等等为证,才同意将宝宝留下来。 他不敢将小宝带回家里,只好回到老人家身边了。 不一会儿,到了大别墅门外,按门铃。 阿姨来开门。 我进去的时候,小宝正在后花园里晒太阳。 这别墅占地近两亩,前花园有喷泉和泳池,后花园里有小桥流水,茵茵绿草和凉亭。 伍妈妈和伍叔叔围着他,跟他谈心呢。 伍妈妈说一句,宝宝就用喉音回她一句,仿似在谈话。 “宝宝,我们听歌哈。”伍妈妈说。 “歌按歌”小人儿回应。 开始播放童歌。 小人儿躺在婴儿车上,手里抓着破浪鼓,手舞脚蹬,随着音乐的节拍,咯咯地笑。 他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举目无亲!前途茫然,抑或,会在孤儿院度过整个童年、青少年! 我一想起这个,就难受得发慌,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样,忍不住鼻子一阵泛酸。 “阿姨,切水果给维曼吃。”伍妈妈吩咐道,已经不是先前的样子。 “哎。”阿姨讶异地看了我一眼,应了一声,进厨房。 不一会儿,就端了水果出来。 “唉,这个小林,也太不厚道,总撒谎。”伍妈妈叹息,“虽然人去了,但每次想起,总是难以平静。” 我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水果,静静听她说话。 “跟我说她的公司现在才知道,什么自己的公司,明明是别人家的。”伍妈妈叹息,一边给小宝一个笑脸,“哦,是不是?宝贝?还说那车子买了多少钱,原来都是一派胡言。” “嘘!”伍爸爸做了个手势,伍妈妈住嘴了。 他抱起小宝,在他耳畔轻说,“小鸟们来找你玩,我们去跟它玩儿。” 然后径直朝花园的围栏处走去,一群黑白相间的不知名的鸟儿在围栏上啾啾地鸣叫。 伍妈妈回头,双手握着小宝的一只绒毛娃娃,指尖轻轻往里掐,“这样爱慕虚荣的女孩儿,我真是第一次开眼见了......不过,维曼,她真是会哄人,嘴巴甜的抹蜜,进进出出,左一个nǎinǎi,右一个nǎinǎi地叫......”伍妈妈十指,已经将布娃娃深深掐住了。 “......” “有时候,我刚从外头回来,就会无缘无故地应了一声‘哎’,因为我明明听到她叫我的声音......”伍妈妈眶里的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 “小宝的命是她用她的命换回来的......维曼,你说,她真会害你吗?”伍妈妈抽噎,浊眼看我。 我点点头,想到这压根没破案,就又摇摇头。 “她连流浪猫都不忍赶走,天天好吃好住伺候它们;冬天,给过往的小鸟撒玉米、谷子,你看到没有,那些鸟,隔三差五就来院子里找吃的,也不怕生人,就是她才让它们对这里有所眷恋的呀......”伍妈妈说完这句,又抽噎了许长时候。 “维曼,你不知道,就跟这鸟儿们一样,或早或晚,就有流浪猫跑到院子里面喵喵地叫唤她,那些流浪狗经常等在院子门口,它们都找她要口吃的......你说,这样的人,她真会害你吗?” “这样的人,为了宝宝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她会害你?海彦也这样说,你也是,其实,你们都不懂她......” 冬日的向南的后花园,阳光这样和煦,我却感到阵阵凉意从后背侵袭我的背脊梁仿佛这是林佳林,她明明在跟我讨说法! 我心里五味杂陈这死去的人,竟这么令老太太怀念,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她嘴里的她,除了爱慕虚荣,余下的处处是光辉,跟我认识的林佳林竟有如此天渊之别! “维曼”伍妈妈五指颤抖地抹去眼泪,“我有个不请之求......” PS:第九十三章有轻微改动,宝宝们可以回去看一看。小耕祝宝宝们愉快! 正文 第九十六章 yīn魂 “我有个不请之求......“ 一听这话,我懵了不止一下,高高在上的伍妈妈,看我的眼神带着鄙夷的伍妈妈,对我有个不请之求? 一心想着她又出什么幺蛾子,我背脊梁一挺 “维曼,求你跟海彦说个情,让那个佳林归入伍家,她生前那么凄苦孤独,对海彦又那么执迷,就遂了她的愿,做伍家的鬼。”伍妈妈一脸灰色,哀求我。 顿时感觉一阵yīn风扑面而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什么鬼?” “伍家的鬼。”伍妈妈攥着我的手臂,干枯的十指掐进我手臂,掐得我发疼,“生是伍家的人,死是伍家的鬼!” 我惊愕地望着伍妈妈,真真怀疑她是鬼上身这林佳林真真yīn魂不散,死去了,还有人这样帮她撑腰! “这个忙我帮不了......”我甩去那十指枯枝,因了这样坦白地拒绝她而稍稍愉悦,冬日的暖阳把影子也照得暖和了过来。 “阿姨,或许我说的您觉得不可思议,就像我从您这里听到您说的这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一样”我望着老太,不想她陷进那具yīn魂的泥坑里。 “人死不能复生,阿姨,您让她安息吧。” 她垂下头,目光凝滞。 十点多钟的南方的日光开始歹dú,灼得人的头皮发热。 “我知道您喜欢她。但是,喜欢归喜欢,现实归现实。”我口干舌燥,不住地添嘴唇,“林佳林她雇凶灭口,不遂,我没有撒谎,有警局,有农场录像和谭所长为证。” “谁知道你在外面跟什么人结下什么梁子佳林说,你男朋友不止三个!”伍妈妈不等我说完便急忙帮她澄清。 我,“......” “她随口胡掐,何以您这么相信她?”我被噎得无话可击,哀伤道。 “我去过你住处,你知道的,还有照片上,你跟......”她说了一半,停顿了下来,因为宝宝哭了。 小人适时宜地呜啊呜啊地哭叫着,这边,老太撒腿就过去看究竟了。 “鸟儿飞走了,他就哭了。”伍爸爸解释,“哦,nǎinǎi抱,不哭哈。” ...... 我起身告辞,这里的阳光底下,yīn气实在是太重,重的我喘不过气来,重的令我窒息。 我终于明白伍海彦是怎样的一种无奈了,也着实佩服了她去即便死去,也可以发号施令,实现心中所想,所念! 头重脚轻地出了伍海彦家的大门,仿佛那阵yīn气还在背后凉飕飕地来回晃dàng。 准备去安卡家。 想曹cāo,曹cāo到。 安卡的电话就进来了。 “曼曼,我们一起去看小人儿吧。”安卡语气轻快,“几天没见他了,有些想念了。” “我刚刚从伍海彦家出来。”强烈的阳光灼眼得泛酸,我急忙找墨镜。 “嗨,我这会儿得闲,还想着过去呢。”她顿了顿,“呃,要不去姚雪那儿,我们正好去打牌。” “OK 。”我应,调转车头,“要我去接你吗?” “好吧。”她说,“我在小区门口的超市里,你过来吧。” ...... “曼曼,你好像不高兴耶,谁招惹你了。”安卡上车,我沉默无语。 “那个死去的人。”我叹了口气。 安卡咂舌。 “你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安卡瞄了我一眼,“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又没诓你,句句属实。” 或许不想撞qiāng口,或许真的有些骇人,她终于沉默。 一路不语地去到淘金路,姚雪和尹时腾正张罗午饭。 仿佛从yīn曹地府里回到阳间般,我看见尹时腾一手炒菜,另一只手还不忘捏一下姚雪的下巴颌儿的时候,终于觉得那股yīn戾气消失了。 姚雪两眼放光,咯咯笑个不停。 “哎呀,你们是故意在我们面前秀恩爱啊!”安卡打趣道,“这门都不关,大门敞开着调情,让我们情何以堪?” “就是,他就这样没个正经。”姚雪春风满面地走过来,“吃饭了。” 我们仨将靠墙的饭桌抬出来,姚雪撤去上面的瓶瓶罐罐和零落的杂物。 “这地方小,将就一下。” “淘金路什么地段啊!你还想占地几千尺啊!”我笑。 姚雪也不接我话茬,直接跳跃道,“维曼,今天喝酒不?” “我随你们。” “要不喝一点吧,反正下午就摞你家了。”安卡说着就径直去开冰箱,里面有两瓶红酒,“我就拿进口那支出来了。” “开酒器就在饭桌下面的抽屉里。”姚雪在厨房里大声说。 我仔细打量了这套窄小简单的房子,较之前,我与安卡来了,在露台跳月光舞的时候,更整洁,更温馨。 小角几上,甚至还养了玫瑰花,跟饭厅直通的露台上,种了两排吊脚兰那就是尹时腾家里阳台上那一种。 吃饭的时候,我的脸正对着露台,那两排吊脚兰,养的优雅、墨绿又气派。 姚雪顺着我的目光追去 “呵呵,那兰花,是从尹老师那里弄过来的。” “好看。” “看什么人种的喽,什么东西,经了姚雪的手,那是凤凰涅,乌鸡都能变凤凰啊!”安卡今天很兴奋。 尹时腾听了微微一笑,“安卡,你把她赞上天了。” “姚雪的确心灵手巧,看看尹老师的模样,也是脱胎换骨般,走出去,怕是跟了一堆野草回来了。” 我的话刚说完,在场的三个都笑喷了饭 “姚雪,那你就剪不断,理还乱了。”安卡笑得前俯后仰。 “那我不是要去草坪里先把野草处理好了才回来。”历史老师笑得捂住肚子。 “他要敢去惹了一根野草回来,我就”姚雪说了一半,悠然吃一口菜,我们都伸长脖子等她下面的话我心里猜她会说:“咔嚓一剪没了。” 结果,人家说,“我就让他去惹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回来......然后,买出去,我就数钱数的手抽筋......” 哈哈,我们都笑弯了腰。 ...... “一起吃饭真是爽。”安卡笑着说,意犹未尽。 “下次叫杜康城、伍海彦一起来,就更好玩。” “我快一年没出门了,郁闷!下次一起去旅游哎,你们云南游,好玩吗?” “好玩啊,你那有什么办法呢?伍海彦现在好全了?”姚雪关心地问。 “嗯,好全了。” “那个女的和她的娃怎么处理了?” “死了。”安卡说,呷一口红酒。 “死了!”尹时腾和姚雪不约而同地叫起来。 “个把月前,大雨天,白云区,沙井盖,伟大的救娃母亲”我盯了一眼姚雪,“电视新闻都有说。” “就是她呀,我想起来了,据说是孤儿呢。”姚雪嘟哝,“不对呀,安卡结婚那时我见过她,嚣张得很,怎么看都不像孤儿哦。” “不像吧!”我冷笑,“你们没见过的还不止这些呢。” 她们见过死去的人还能发号施令,有人巴巴地帮她实现夙愿的吗 PS:宝宝们觉得yīn魂的夙愿能实现吗? 正文 第九十七章 289号 午饭后,我们在屋子里玩桥牌游戏“拖拉机”,一轮下来,大家都无精打采。 “困死了,想睡觉。”安卡打着哈欠,午饭的时候,她酒喝得最多,“原本就有些醉醺醺的,这回真受不了了。” 她说完,趿拉着拖鞋就往客房里走去。 “那,维曼,我出去办点事,你跟维雪聊。”尹时腾说完,也走了。 “维曼,你困吗?”姚雪问我。 我摇头,“昨晚睡的早,又起得晚。” 姚雪起身去茶几上拿了香烟,“要不要来一支?” “我不会。”我以为她只是问问我而已。 随着嗤地一声响,她翘起二郎腿,在袅袅烟雾里若有所思。 “哇,你也抽烟?”我明知故问。 “我十八岁那年开始偷偷抽。”她哂笑,将烟靠近烟灰缸弹了弹,烟灰簌簌落下。 “会抽烟的女汉子。”我揶揄她,“有些英气逼人啊!” “尹老师不喜欢我抽烟。”她用力啜了一口,烟头的星火亮了许久,接着喉咙滚动了一下,又一大截烟灰簌簌落进烟灰缸里。 “所以,你要乘尹老师出去了才抽。” “嗯,趁他不在,过一下烟瘾。”她吐出的烟味浓得呛鼻,我猛地咳嗽起来。 “抱歉。”她起身去露台。 再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捻熄烟头。 “你跟伍总可好?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她打开电视,看珠江新闻。 “嗯,还好吧,没打算呢。”我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5 章 无经心地回答,“你和尹老师呢?什么时候喝你们喜酒?” “初定大年初六。” “哇,还剩一个月不到哦。”我讶异,“怎么没听你们说起?” “哈哈,我们去旅行结婚。”她呵呵一笑,“你以为我们是安卡,结婚要那么大排场,我们可是小老百姓一个。” “唉,最紧要你们恩爱,这比什么排场都重要。” “嗯。”姚雪应,电视里播放的一则新闻引起我们的注意 ......据卫生部门消息,为期一个月的yào物抽查,以下单位存在不合格产品,广大市民要注意了:......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有限公司,曼纳豆,大肠杆菌超标...... 我僵直地坐在姚雪家的沙发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公司的产品,居然是:大-肠-杆-菌-超-标! 后面的哪家公司有不合格产品,我根本听不进去据蒋门生说,我们公司的yào物,在市场上,百分百的稳居前三,几十年来,从没出过哪怕一丁点的瑕疵...... 我晕晕乎乎地,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还是曼纳豆! 毋庸置疑,就是曼纳豆! 五分钟之后,我接到张茜的电话,“陆经理,电视里说,曼纳豆大肠杆菌超标了,您知道吗?” “刚刚看到新闻了。”我耷拉下肩膀,“也不知道是那个批次的。” “最后上市的那批次,xa-001712023567批次。” “哦,我知道了。” ...... “这会波及你吗?”姚雪一直默不作声,我刚一挂了电话,她就发问了。 “嗯,应该会。不过,我没这方面的经验。”我沉思,犹犹豫豫地拨通了蒋门生的电话。 “我正要打电话给你。所有公司的yào物,全部下架撤了,所有数据,正在统计中,已经启动应急措施。”蒋门生冷冷地说,“这次要行政处罚,也不知道有没有患者买到。好在,最后这批货,许多还在路上,还没jiāo到商家手里。” “维曼。”他继续说,“已经通知所有部门经理及主管回公司,3:30分开紧急会议,你马上回来。” “收到。”我严肃地回他,抬手看表,离3:30还有一个钟。 “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啊!”姚雪紧张地看着我,我注意到她的指尖在发抖。 “也许吧。”我坦然,不再言语。 细细想了想,拨通了马思梁的电话。 “维曼,哪阵风让你想起给电话我呀?”他在电话里笑呵呵地。 “四面八风(方)。”我没心情跟他讲笑,“广州这边,卫生局检查到曼纳豆大肠杆菌超标,我想问你,这到底有多严重?” 他足足沉哦了几十秒钟,这短短的几十秒,我等得像渡过千百年那么漫长。 “那要看造成多大的影响,如果牵涉到人命关天的地步,怕是公司的负责人要进牢笼了。”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把我吓得一惊一乍的,后背脊全湿透! “好的,谢谢你。”我虚脱了般滑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 ...... 电话铃音响了一遍又又一遍,还是姚雪帮我接。 “哦,伍总啊,我姚雪,维曼在,您等等。”姚雪将手机递给我,在耳畔轻轻道,“伍海彦。” “你怎么不接电话?”伍海彦在电话里责怪我。 “......” 见我这边哑口无语,他有些着急,“曼曼,你怎么啦?” 我深深吸了口气,“曼纳豆出事了!伍海彦,我负责的曼纳豆出事了!”听见他的声线,我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扑簌落下,“卫生部检查出大肠杆菌超标了!” 我泣不成声。 伍海彦那边,也了无生息。 “曼曼,别着急,现在去到什么程度?有患者出现不适吗?”他低沉的磁xìng的声线传来,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暂时不知道。”我啜泣。 “公司那边有消息吗?” “蒋门生让所有经理及主管,3:30到公司开紧急会议。” “你先别着急,我打听一下,看是什么情况。” “嗯,我等你电话。” ...... 伍海彦的电话还没打来,蒋门生的却又打来了,“维曼,你先别过公司这边了,到沿江路289号去......”他电话没说完,忽地断线了。 我再打过去,已然不通。 沿江路289号,是公司最高层一个秘密聚会点,乔德每次来巡场,就在那儿歇脚。 我进公司七年来,仅仅去过一次,里面的聚会厅装潢的金碧辉煌,房间却素淡高雅,不大,仅仅容得下十人左右。 那是刚进公司的第三年,蒋门生有一天忽地带我去那里,说要见一个公司重中之中的人物,从香港过来。 我去到那里,足足等了三个钟头,服务生上了咖啡,咖啡喝完了;上了沙律水果,水果也吃完了;再上小点心,小点心也吃完了。 就是不见所谓的重要人物......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1) 广播中传来已经到达白云机场的提醒。 我与乔德夫fù、中国各地实验研究中心的同仁们一起走出头等机舱,脚步轻浮地下了飞机,大家一起去提行李。 在飞机上新认识的美国佬,爱德华简的红色行李箱第一个旋转了出来,他一把将行李箱提了下来,与我挥手,“Bye!we tact with each other i.(再见,微信联系!)” 我欣慰一笑,“See you !” 他在飞机上刚刚学会用微信,因而很着迷。 “Too !”他用湛蓝的眼眸看了看我,大步流星地走向迎宾厅。 我们都因为回到中国的国土上而欣喜万分,因而看着自己的行李盘旋而出都欢愉的大叫,“我的!” 然后提了行李与同去的伙伴们说再见,就兴致冲冲地奔向迎宾厅,奔回家,就像婴孩奔着母亲的怀抱去。 我也不例外,看见自己的银色的行李,就像看见了回家的路。 刚行至出口,我便见到爸爸和樊姨。 “曼妮子!”爸爸和樊姨不约而同地叫我。 我们兴奋地拥抱在一起。 互相打量了一番,爸爸笑吟吟。 “走,吃锅包ròu去。”爸爸永远记得我小时候的最爱。 我有些犹豫,回头四下张望,希望在人群里找到他的影子。 然而,即便我的目光搜遍迎客厅的每个角角落落,也不见伊人的身影。 他居然不来接我!? 有些怅然若失的心痛。 ...... 拦了的士去船厂大饭店,我的记忆里,这是爸爸去过的,唯一的,也是最高级的饭店了。逢年过节,抑或老家里、曲阜里来了贵客,爸爸才会在这里请客吃饭。 与爸爸和樊姨的兴高采烈相比,我却失魂落魄他真的不来了! 我太自以为是了。 伍海彦一直那么宠我,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不,于是,我就习惯xìng地认为,只要他知道我即将回来,他便会安排好一切等着我,与我久别重逢。 昨天,他说,“你回来?洛杉矶?”然后冷冷地笑了笑,“这份资料拿到总经理室去” 我以为,他的冷笑,对的是他的助理什么的。 尔后,他说,“知道了,我现在很忙。”就挂了电话了。 半载光yīn,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跟伍海彦认识快四年了,前两年我们一起艳阳高照,做安卡和杜康城的电灯泡。 我后来在安卡和他的嘴里,陆陆续续地知道了他钟情于我。 这份后知后觉,让他觉得我笨拙,于是后来的一年多里,他开始追我,天天缠着我跟他结婚,还说要一直跟我求婚,求到为止...... 我后知后觉更不为人知的是,我因为童年时期的特殊经历,心理多多少少落下疾病,我害怕与人亲密接触,也就因为这个,我的第一次恋爱,被一个酮体取而代之...... 在我去洛杉矶之前的那一秒,伍海彦还在为如何周全的呵护我绞尽脑汁,而我,也渐渐进入佳境,从心底里、骨髓里,爱起了他。 在洛杉矶的整整180天里,我没有一天不思念他。 “离家许久,刚刚回来,陌生了吧?”坐在驾驶座上的爸爸问我。 飘远的思绪硬生生被这句话拉了回来。 “嗯,是的呢。”我望着窗外飘忽而过的开得红艳的木棉花,“确实是梦里般,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读书时代,每每从山东回来,都是觉得去了陌生的城市。” “我现在回粤北,也是这种感觉。”樊姨笑,边说边往拎包里面掏东西,“曼妮子,手机和手表还给你。” 我接过来,将伍海彦送的手表戴在手腕上,然后仔细查阅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和短信。 发现一片空白,居然没什么记录。 “樊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没人找我么?”我诧异。 “曼妮子,你的手机一直被屏蔽了,公司没跟你说么?”樊姨回头望了我一眼。 “哦,这样。”我轻轻一叹,原本想看看伍海彦有没有找我的,希望落空了。 这次去闭关学习,所有人都不与外界联系,连在中国的手机,也不能带过去。 说是去学习,其实是去协助米国的生物建设,米国的机密高科技,所以所有科研人员,一律不准带电子产品,也不准与外界联系唯一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是,直系亲属,并且,是书信的形式。 我们当然都心知肚明,那些书信jiāo到我们手里的时候,已经被揣摩了无数次了。 临走前,还签了保证书,保证保密这次的洛杉矶之行,对外宣称是外出学习。 昨晚乘机前,给伍海彦打电话,虽然这么长日子没与他jiāo流,但他就驻在我的心里,因而,对于他的忙碌,我表示百分百的支持,于是没多想也就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了。”他是这样说的,然而,现在,我却看不见他。 手机回来了。 我紧紧地握着它,摁开了又关上,我很想立刻与他通话,但碍于爸爸和樊姨,还是息去那股冲动。 与家里人久别重逢的喜悦在相处中慢慢褪去热度,一顿饭下来,爸爸和樊姨回复往常的状态。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于是,我送爸爸和樊姨回船厂,自己驾车回听雨轩。 那股牵肠挂肚的牵挂一直笼罩在心头,我极想知道伍海彦现在的情况,昨天的电话挂的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广州还是在北京。 目送爸爸和樊姨的背影消失了,我急忙打电话给伍海彦。 里面是忙音。 再拨,还是忙音。 拨了十几次,全是忙音。 我开始慌乱起来,拨安卡的电话。 因为手抖得厉害,摁了好几次,都摁错键,不是摁到B就是摁到C。 好不容易摁到A,安卡的电话打通了。 当安卡的声线稳稳传来的时候,我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安卡,是我,维曼。” “曼曼,你回来啦?”安卡声音徒然一亮,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热情。 以前,我们只要几天不见,再见的时候都是以“想死我了”开头的,显然,我们之间,已经悄然变味。 “嗯,回来了。”我兴奋地说,极力撇开那隐隐的不乐,“现在回听雨轩,你过来吗?” “嗯......免了吧。”她支支吾吾,“要不,到你楼下的星巴克?” “OK 。”我简直是迫不及待。 “不过,我没那么快,你先回家,到了我给你电话。” ...... 正文 第九十九章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2) 回到地下车库,那股陌生的又熟悉的气息顿时回来,切切的回家的感觉。 摁了向上的电梯键钮,我耐心地等待电梯的到来。 其实我的心早飞进1701房了,不知道阳台上的三角梅娇艳如故否?那天走得心急,妈妈临走前送我的埃及安卡项链也没带走,不知安在否?去洛杉矶的日日夜夜里,我没少挂念它。 终于等来了电梯,我心跳居然加剧了! 掏钥匙开门,我呆住了 全屋子,不知什么时候重新装修了一遍,全屋纯欧派的,高级细腻的意大利毛毯,玉脂砖修饰的罗马柱,五彩带金钻的饭厅的座椅,琳琅满目的壁画,连窗户的玻璃门,也换成透明瓷片,上的彩釉...... 我揉了揉眼,生怕那是自己走神产生了幻觉,结果在定睛一看,一点都不是在梦里的我猛地想,会不会走错房间,于是往后退了退步,出到门口,仔细瞧了又瞧楼层和门牌号,也是对的。 是不是童话看得多了,幻觉也来了,我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阵生疼...... 跑进房间里,除了摆设,风格跟大厅的和食厅的匹配,纯欧式的田园风格,细玫瑰的高级墙纸,格子窗...... 快步去其他三个房间,整座房子,竟装修得如此金碧辉煌! 这绝对不是爸爸的手笔爸爸既没这种见地也没这般财力。 晕眩! 难道是伍海彦? 我不禁又抓起电话,又打了一次那个背得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 一阵忙音响彻在耳畔边。 只好打电话给安卡。 “我在路上了,马上到。”安卡一接通电话就嚷嚷,一副你不用催了的架势。 好吧。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我无力地坐进沙发里,再一次细细打量这冠冕堂皇的大手笔。 茶几黄玉般透彻,周边镶黄金做边装饰太奢华了,我捂住了脸。 伍海彦这是要做什么? 结婚?难道他不想住大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6 章 墅了,想住我这儿? ...... 一万个为什么在心里像万马奔腾而过。 幸好,安卡的电话救了我,让我从牛角尖里转出来。 “嗨,我到了。” 急急忙忙锁门出去,摁了往下的电梯摁键。 去到星巴克,安卡已经找好位置坐在那儿了。 她凑近我的眼脸看了看,研究xìng的,然后将嘴抿成一字。 久违的天堂凤蝶般扇动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看得我入迷。 “嗨,在米国还好吧?” 我很想抱住她狂叫一顿,她却像淑女一般静坐。 “嗯。”我看着她笑,“好想你!” 我还是忍不住说了。 “我也是。”她居然这么淡定,嘴里碰上吸管,开始吸nǎi茶。 “伍海彦。”我吞了吞口水,“他电话我怎么打不通?” “你还联系他呀?”安卡讶异,天堂凤蝶翅膀般的睫毛往上一番,露出两只大眼睛,“被你那番羞辱,他没杀了你,就已经算你走运了。” “啊?”我一头雾水,“什么对什么?我几时羞辱他了?” “唉,你不记得别人也不会怪你,你能从死神手里活过来了,证明爱神还在眷恋你。”安卡又吸了一口nǎi茶。 “仅仅离开半年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诡异的事情?”我忽地抓住安卡的手,“安卡,你能说明白点儿吗?” “有用吗?”安卡冷笑,我从没见她如此对过我,一股寒意从脚底生起。 “你这话问了我好几百遍了,我懒得跟你说了。”安卡嚼黑珍珠。 “米国的学习之旅度的不错吧?”她慵懒地拖长音说,有些不屑。 “啊?”我拿眼瞪她。 离开洛杉矶的时候,签了字画了押,此次米国之行,是国际机密,不得泄漏任何信息。 我只好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姚雪怀孕了。”安卡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恭喜她了。”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离我好遥远,遥远到我触目不及。 “林佳林的宝宝怎么样了?” “你说雨生吗?”安卡忽然停下咬着的吸管,自从见面以来,她第一次对我的话有了兴致。 “原来林佳林的孩儿有了名字了,叫雨生?” “嗯。”安卡点头,“你被车撞坏脑袋了,跟你说什么你忘什么,没办法。” “啊?我几时被车撞?” 尽管我怎样百般哀求她,安卡始终就那句话,“曼曼,你不傻已经是万幸的了,那个,你不清楚的事别着急,慢慢记。我会告诉你的你几时被车撞?四个月前啊,那天,你去上班,一辆大卡车在踞你们公司200米处失控撞向你你记起来了没有?” 我yù哭无泪,四个月前? 四个月前,我在米国,在洛杉矶啊! 这一切太令人不可思议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脑袋飞速旋转,yù要找出一些证据来,证明这一切,于是,我想到了乔德。 是乔德送我出去,也是他接我回来的。 那天,安卡在姚雪家里睡觉,我和姚雪在看珠江新闻,新闻里说,我们公司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有限公司的曼纳豆大肠杆菌超标了,卫生局在做进一步调查。 然后,蒋门生就让我去公司开会,然而,十分钟不到,他又让我去沿江路289号,公司最高层一个秘密聚会点。 ...... 我哆嗦着,翻查电话本,发现居然没有乔德的联系方式。 那就打去蒋门生吧,蒋门生有他电话号码。 我打蒋门生电话,他接了。 “蒋总,您好,我是维曼。” “我知道啊!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有些公司的事情,我想请教一下您。” 电话里面随即变得万分安静,几秒后他缓缓地说,“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不在鑫安公司了。” 我整个人顿时愣住了,仿佛时间也在霎那间凝结了般。 “我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自从你出了车祸,我就辞职了,你忘记了吗?” 我yù哭无泪,仿佛晴天一阵霹雳,将我整个人都劈懵了这全世界的人,都说我出车祸了,我失忆了!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能告诉我? PS:陆维曼被派遣米国,回来后发现一切都变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文 第一百章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3) 短短半年时间,物是人非,改变,如此彻底地改变,是如此的简单。 “安卡,我都开始怀疑我真的是失忆了。”静静地望着杯里泛着淡绿的西柚茶,我终于不再扑腾。 “连乔德,就在几个钟头前,刚刚与我从机场分手,也这么说,是真是假,我是醉了呀。” “曼曼,不要紧的,你慢慢的就会好起来的。” “安卡,我房子新装修了,你去过了吗?” “去过一次......”安卡似乎被蜇了一下,“装的蛮堂皇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装修算什么。” ...... “啊?”我又一次懵住了,“谁装修的呢?” “你夫君啊!”安卡诧异地望着我,“你不会连你夫君都忘了吧?” “伍海彦吗?”我哭笑不得,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他结婚了。 现在,即便发生什么海市辰楼一样荒谬的故事,我也不感觉惊奇了。 安卡噗哧一笑,差点将nǎi茶喷在我的脸上。 “曼曼,当真可爱的很。”她怜爱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唉,希望你快快好起来。” “我回来之后,发现一切都变了,这里的一切......”我环视了一周,“这里的人,都那么的奇怪。” “嗯。”安卡敷衍了我一句,“姚雪怀的是女孩,呵呵,我跟她定好娃娃亲了,她的宝贝以后就嫁给雨生好了。” “好吧。安卡。”我终于不再纠结,“你跟我说说,关于雨生的事情吧。” “嗯。”她嘴里的饮料落肚,“伍海彦那时候不愿意去做亲子鉴定,眼看就要被送去孤儿院,那天伍妈妈找到我” 安卡沉浸在往事中,“她拉着我的手,差点就跪着哀求我了你知道的,伍妈妈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但为了能让雨生活在她眼皮下,她屈尊求我。她说,‘安卡,唯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跟杜康城去开个不育证明,将宝宝收养了。’” 她说得天高云淡,仿佛在说一件不关于自己的事。 “曼曼,你知道,我对那孩子,从出生那一刻开始,我就对他有了特别的感情,这就是缘分啊!”她的长睫毛扑闪扑闪,跟她的话一样动听,“我一听,这主意不错,跟杜康城说,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于是我们去医院做检查你知道的,我们结婚有一年多了,可就是没有孩子,这一检查,我还真是怀不上孩子的命,医生说我白带异常,体内的酸碱度不适合胎儿生长,故而一年多了还不能正常怀孕。” 我想起安卡结婚那会儿,她跟我说过,她要跟杜康城生一堆的孩子,楼上楼下乱跑,使劲喊爸爸妈妈...... 这个世界就这么神奇,有些事情,你越想得到,就越是得不到。 “原本我们预着要找关系,出个假证明了,谁知道,居然不用我们就这样将雨生领回来了。” “雨生,这名字是谁起的?” “杜康城啊,说他出生的时候,天上下着大暴雨,尔后,又在雨淹着,在雨里重生。”安卡说着笑了,“你看看,现在他都快会走路了。” 安卡说着将手机递给我。 里面,满满的是雨生的照片吃nǎi的,蹒跚学走路的,坐的,站的,玩玩具的,各种萌。 “好可爱哦。”我啧啧称赞,“现在谁带?” “周末在我家里,平时基本在伍妈妈家里当初伍妈妈就是想要跟他在一块啊!”安卡一脸陶醉,“今天伍妈妈有事情,雨生在家里哦,好了,曼曼,天聊过了,人也看过了,我要回去了。雨生在家里呢。” “嗯。”我没有挽留她,“你回去吧,改天我再去看雨生。” ...... 安卡走后,我独自在星巴克坐了许久。 我看着玻璃窗外,霓虹灯闪烁,发久久的呆。 我跟伍海彦已经结婚了,难怪他只说,“知道了,我很忙。”就不再理会我了,我爸爸和樊姨有时候也这样子。 结了婚的人大多数这样,他们之间,淡如白开水。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跟他结婚的,是怎么结的?有没有摆喜酒?当初我是怎么答应他的?等等。 一切都是迷。 婚后,我跟他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了吗?为何我一丁点的印象都没有? 他微卷的乌黑的头发,我抚摸过了吗?他棱角分明的刚毅的脸庞,我细细摩挲过了吗?他微微翘起的嘴唇,我亲吻过了吗?我手心冒汗还是一副迷醉? 一切都是迷。 ...... 我在那里静静坐了许久许久,久到出去的时候,脚丫都有些发麻了。 既然这样,那就回去吧。 他到现在都没来找我,那么就是在北京了。 我与他之间是不是热情都已经退却,只剩了亲情? 我一直不愿意答应他求婚,也是有这方面的害怕,是不是在婚姻里呆久了,热情便会dàng然无存,只留了亲情来维系? 一切都是迷。 我回家。 回那个陌生的家。 厨房的酒柜里,满柜子装的是伍海彦喜欢的法国红酒,在北京他的家里,满满的装了一酒架的也是这个牌子。 熟悉的感觉,我将剩了一半的酒喝去。 打开衣柜,柜子里面,还是以前自己的那些衣服。 去洗澡。 镜子里面的自己,还是那个模样,美人窝,大眼睛,小脸蛋...... 牛淼已经搬走了,废话,我跟伍海彦结婚了,难道他还会住这儿吗?然而,他是怎么搬走的,我是一点儿也不可知。 酒劲开始上头,其实即便不喝酒,这会儿我也已经困得不行,下飞机的时候,正好是洛杉矶的晚上,折腾到现在这一会儿,在洛杉矶,我已经在梦中睡了许久了。 倒床上睡去。 床被显然也换过了,较之前的更绵柔、贴身,我像被一团云雾托着、包裹着般,很快入睡。 睡的迷迷糊糊之际,恍惚之间,有人轻轻摩挲我的后颈,轻咬我的耳垂,那种感觉,甚是舒服。 那只温暖的大手开始抚摸我的头发,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伍海彦...... 原本就睡得迷迷糊糊,这会儿,我更不愿意清醒过来,我怕我一旦清醒过来,这种感觉就会烟消云散。 不由自主地伸手抱住对方,我嘟哝了一句,“伍海彦。” 他也紧紧地抱着我。 他怀里的气息,似曾相识。 PS:祝宝宝们愉快!收藏哦!评论哦,小耕想有些热度就好了!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4) 我往他怀里靠,迷糊道,“你电话怎么老占线?” 他没有言语,只是将我抱的更紧了。 这种感觉甚好,我不愿醒来,我怕我一旦醒来,这温馨便不复存在了。 于是,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在闹钟响彻了三遍后。 一骨碌爬起床,立马冲进洗手间。 一个钟后,我去到了实验室。离开半年有多,挺想念实验室了。 “我回来了。”我笑眯眯地跟所有见面的人打招呼,他们当中,最多反应的是忽地一愣,而后再对我微笑。 也许,这就是他们对我‘失忆’之后,比较正常的状态的一种惊讶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穿越剧般滑稽? 即便这样,还是要装作如无其事地去办公室。 “陆经理,回来啦!”米娜见到我,热情地叫。 “嗨,回来了。”我寻回感觉,终于米娜是正常的了。 一切正常,像半年前。 见到牛淼。 我问他,什么时候从听雨轩搬走的。 他跟我昨天见到的安卡一样诧异,“陆经理忘了么?你准备结婚的时候啊!” 我没再问他。其实问了也是白搭所有的人都是这样一句话,就将我噎回来。 将张茜召去办公室,与她细细了解了这半年来的业务,她事无巨细,一一跟我详细地说了 我走开的这半年,因为曼纳豆事故的发生,何洋被拘留了,公司被罚了巨款,两个月后,蒋门生突发心脏病,于是递jiāo辞呈。 现在叶小童坐了他的位置,其他,一切正常。 这一打听,我傻眼了叶小童现在是我的上司? “嗯。”张茜见我讶异,补充道,“原来她就是大老板的女儿,进实验室,只为了实践。陆经理您没回来前,您的工作,也是她在负责。” “哦。”我心底暗暗称奇,这小姑娘搞得定这些业务?但这也仅仅在心里质问而已,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 “张茜,”我在路上就想好要查一查关于发生在我身上的那些诡异的事情了,“我离开公司实验室,到底多长时间?” “啊?”张茜张大了眼望着我,一副怜惜的表情,“你车祸后就没回来过实验室了。” “我真的出过车祸?”一听这话,我蓦地站起来,话语都结巴了。 “全公司的人都看着呢,有错吗?”她见我激动,反而安慰道,“陆经理,祸祸福福,人之常有,过去了。” 额滴娘! 我到底活在什么世界里! 重生?穿越?这几个字蹦过我的脑袋然而,这怎么可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7 章 ! 郁闷! 然而,工作还是要抓紧的。 兢兢业业地完成任务,将米娜叫来,“将资料送总经理室。” 米娜转身准备离去。 忽地想起如今的总经理,是叶小童,于是又叫住她。 “我自己去。” 叶小童在实验室的时候,我没少给她好脸色看,也不知道她记仇否?虽然到后面,她已经非常地折服了我。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想留下就留下,当初想炒她鱿鱼也炒不掉,原来是大老板的公主。 拿了资料往总经理室去。 长长的走廊上,迎面走来的同事们对我毕恭毕敬,那份尊敬,已然不是以前的味道。 他们依旧称呼我“陆经理好!” 眼里却是将我敬到天上去。 难道,我的一个车祸,失忆造就?这太不符合逻辑了。 想归想,我总要面对现实。 一路想着,很快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跟蒋门生做总经理的时候不一样,现在我没有擅自闯进,而是让秘书通报,等总经理同意了才进去。 “维曼姐,你怎么这么客气,以后直接进来就行了。”叶小童这个大总经理还挺和善。 “呵呵,礼节上,要的。”我看着这么年轻的总经理,心里转换不过来。 “前天的BCG培养基有异常,您看如何处置?” “啊?”叶小童迷茫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资料您放这儿吧,回头我看。嗯,有问题的,您写进报告单了吗?” 她狐假虎威般,故作威严,不似刚进来那会儿般直率了。 我心里暗暗发笑,BCG(卡介菌),她一定是听不懂这专业术语,才那么一脸茫然。 这,还看报告,怎么看?始终不是术业出生啊! 这鑫安公司,到底想怎么样嘛。 当然,这只是心里想想,我的上司这样子,以后我得更小心了去,曼纳豆事故,就将我是人生处境搞得如此莫名其妙,再搞个曼纳豆风波,我的人生怕是要翻写了。 回去,好奇心顿起。 找来过往几个月的实验室资料,仔细翻阅。 公司的制度,各科室的资料各管。 我们科室资料jiāo总经理审批后,就jiāo回来,存档案里。 细细地看,居然批阅的滴水不漏。期中一档,BDNF(脑衍生神经营养因子)还注释得非常清晰明了,里面罗列了国际惯例什么的,一看就是专业级别很高的专业人士所做。 我们科室,除了我,谁能这样做? 叶小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张茜也不行...... 我掩卷沉思,刚刚叶小童的话在耳边回响:“资料您放这儿吧,回头我看。嗯,有问题的,您写进报告单了吗?” 哦,这就是结症所在了,她一定有幕后高人在指点她 然而,下一秒,我就自嘲了:她有幕后高人还不正常么,她是什么人?大老板的千金呐! 一股挫败感袭击全身,将资料往桌角一扔,我叹息话说我在业界混的不错,这背地里做幕后指使的这个角色,也凌厉的很,绝不是吃素的! 有非常不安全的感觉,这公司里,似乎处处有机关啊。 心里突然慌得发堵。 下去小花园转悠。 时值初夏,杨柳拂堤。 小潭里的荷花盛开,清风阵阵,荷花的清香沁人心肺。 小坐片刻,脑子里澄明了许些。 起身,往里走,却发现,原来的美人蕉没了,倒是换成成排的梅花。 种梅花,在广州能开花吗? 这园丁是闲的任xìng地发慌了呀。 到底这梅花,还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当然是楚楠了,想起他,我的心就隐隐的痛,连带隐隐的恨所以,甫一见到梅,我便转身离开了。 大致,我以后都不会到这处来了。 很快,日头西沉。 正文 上架感言 一直犹犹豫豫,不敢写网文。 因为听说,网文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新手扑街满眼皆是,真是哀鸿遍野。 我算是一个不幸中的幸运者! 不幸的是第一次强推,就生病住院了;幸运的是,第一次写文就顺利签约,强推......黎明前的黑暗过去后,一部分友友回来了,继续选择支持我! 就是因为友友们的支持,我还是勇敢地执起了笔,但从目前的推荐和收藏来看,成绩很一般,灰心吗? 灰心。可是每天,当看到亲爱的书友宝宝们在看我的书,为我投推荐票、作评论的时候,我是由衷地感激的!书友宝宝们对我不弃不离,我有什么理由灰心! 这里,要感谢书友吴止,从发布的第一天就一直支持我,而且早早许诺全订; 感谢书友161016121205237一直对本书的呵护投票; 感谢第一粉丝其玄; 感谢ppc2、心灵.黑客、doudoubi2、月如海、20170423150615831等等书友的投票...... 我记得每位打赏、投推荐票、留言的友友,但篇幅有限,就不能将每位ID都罗列了,在这里,再次说谢谢,谢谢你们的支持。 最后还要感谢我的责编水荇,感谢他耐心指引、支持我这位新人。 有大家的支持,我才有勇气走下去,前途未卜,但有你们一起见证、支持,我想我会坚持到最后。 信念有了,理想有了,现在确切需要大家更有力的支持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10点,《总裁追妻,101次求婚》要上架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码字20多万了,你们的正版订阅,都是对我的肯定! 明天早上10点之后开始更新,第一天保证十更,往后,更新加快,会视具体情况调整,发布时间尽量争取跟以往同步,凌晨00:05。尽最大努力报答友友们的支持! 另外,明天开始求月票咯,有月票的友友麻烦捧个场,没月票的还继续投推荐票、评论,再次感谢大家的呵护! 上架时间,9月29日早上10点。 不见不散!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5) 折了一小片柳叶,卷成两薄片,放在嘴边把玩,慢悠悠地从小公园转悠回来。 刚走回办公室,米娜就乐滋滋地进来告喜,“陆经理,公司财务部刚刚来电说,让你去领汽车钥匙。” 我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哪来这么好的差事?让我去领汽车钥匙?” “可不是,喜从天降,赶紧去吧,听说是名车。董事长说,你现在开的那辆,太寒酸。”米娜的眼睛笑弯了,好像公司送她的车,而不是送我的车。 看着乐得比我还高兴米娜,我又问了一次,“你说真的?” 米娜定定看着我,不住地点头,“当然。” “有句话说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刺激了,受不了。”我高兴地很,嘴巴合不拢了,”这刚回来,一系列的刺激下,我恐怕日后落下的后遗症不小。” “瞧把你乐得。”米娜催我,“快快去。” “你说,是董事长?这么贴心?” “当然。还不赶紧”米娜又催。 “那是。”说完,我拔腿就走。 既然是福利,当然屁颠屁颠地去提车。 果然是极好的车玛莎拉蒂! 额的娘,我情愿公司送我一套房子得了,这样我可以将爸爸和樊姨从破船厂移居出来。 开这么拉风的车,不是我xìng格。 又不能拎去卖掉,我真是如啃鸡肋。 放在公司地库里,用汽车专用套套住,下班的时候,我仍旧开回我的旧车去。 回去跟安卡告喜,安卡说,“曼曼,你得赶紧开回来,不然你董事长以为你不喜欢,届时收回去你就啥都没了。” “什么破烂主意。”我笑弯了腰,“拎回来我得付停车费,一点儿也不划算。他看见更好,收回去,然后送套房子给我,正中下怀。” “啧啧啧,高啊!”安卡大笑,“脑子果然灵光。” “你牛......要不要过来吃饭?”安卡不再揶揄我,转而问。 “不了。”我才不去她家凑那个热闹。 ...... 去楼下的“私人饭堂”我常去的那家店面吃饭。 老板娘那张脸上顿时堆满笑,那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那一种,“哎呦,陆小姐,您去哪儿高就啦?半年不见了,我还以为你搬走了呢。” “哦,没。只是出差而已。”我点餐,“例牌。” “西红柿牛ròu饭?” “嗯。好的。” 那顿饭,老板娘给我加了双分量的牛ròu,嗨,我心里那本小九九算过了,那就是她以为我跑别处去吃了,这顿饭,不赚钱也要留住我呀。 二十三块的饭钱我给了三十元,叫她不要找零了。 吃过饭,穿梭过泡浸在湿渍的空气中的湿渍的人群,回到屋子里。 虽然傍晚已经来临,但初夏的空气也没凉快下去,空气里黏糊糊的,广州的特有的酷暑简直来临了。 ...... 刚刚甩去高跟鞋,手机里进来一个信息:曼,这是我新号码,原来的那个不要了。落款处是伍海彦。 难怪,从昨天到今天,伍海彦的手机一直占线,打也打不通。 不一会儿,手机里又进来一个信息:伍海彦求加好友。 难怪,今天我发微信给他,显示的全是我不是他好友。 所有的东西都变了,连微信也变了,这屏蔽的也太厉害了吧? “今晚加班,跟爸爸约好回去看他。”伍海彦在微信上留言。 “好的。”我回复。 放下手机,去阳台。 阳台是我最愿意去的地方,有事没事,往小藤椅上一坐,整个小区的绿化都映入眼帘。 天色黝黑,路灯昏黄,三角梅盛开,昏鸦来回盘旋。 许久,电话铃音响彻。 又是安卡。 “曼曼,我又来骚扰你喽,你没睡么?” 我扑哧一笑,“这才几点钟啊?” “那就出来玩吧。” “去哪里?” “朋友的庄园,私人的,现在薰衣草开得正艳,成片成片的,坐凉亭上欣赏,可舒服了。” “黑灯瞎火的,怎么看?有什么好看?” “黑灯瞎火?当然不会啦,过去了就知道啦。我来接你,然后开你的玛莎拉蒂去。” “哈哈,去可以,玛莎拉蒂没有哦。”安卡说得我心动了,手痒痒地想去了。 想象着与满园的薰衣草来个亲密接触,的确有些兴奋。 找了套飘逸的蕾丝白色长裙子穿着,好去配合了薰衣草留个亲密大合照。 不一会儿,安卡就到了。 “你真真没将玛莎拉蒂开回来?”安卡白了我一眼,“真是食古不化。” “雨生呢?”我坐上副驾座,不搭理她的话。 “阿姨带着,出来的时候,快睡觉了。”她没好气地回我,又嘟哝了一句,“才多少岁,活的跟老太一样,不带劲。” “再说?”我盯着她看,“你自己去喽。” 安卡朝我吐了吐舌头,“老姑婆(粤语剩女的意思。),嘻嘻。” 我也不搭理她。 比起昨天见我那副冷美人的模样,我倒喜欢她这样,再不乐,也是亲切的。 “哈,曼曼,真奇怪,现在觉得你才像你。”她开车,边说话。 “什么时候的我不像我?”我哈哈大笑。 “咳,不跟你聊。”安卡开车挺快,跟她的急xìng子如出一辙。 “还不聊了呢杜康城呢,不去吗?” “不去,他要开会。”安卡没好气地说,“天天开会。” “哎呀,还挺忙的呀,他。”我揶揄道。 “最忙就是他了,整天屁股不沾家,就知道出差,没事找事。”安卡嘟哝,满满的埋怨。 正说着,姚雪电话进来。 “帮我听。”安卡说。 我接了。姚雪问我们的行程,说她已经到了。 正说着,我们也到了。 正门进去,远远的,优扬的《蓝色多瑙河》隐隐传来。 夜幕下,薰衣草的香味和风扑鼻而过。 沁人心扉。 精神为之一振,我迫不及待地摁下车窗,满眼的紫色的小花,在风中摇曳。 “哇,真好看。”我惊叫。 “没介绍错吧,跟你讲是好去处咯。”安卡得意洋洋。 停好车,我们走上弯弯曲曲的石子路,两边路灯将花海照得妩媚婀娜。 我不时低下头去嗅这些花,让安卡帮我拍照。 顺手将照片发到伍海彦的微信上去。 走过花海,顺着蜿蜒曲折的小石子路走去,琴声越来越近。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6) 原来,连接这石子路的是一间木质的小屋,就建造在花海的中间,宽宽的木甲板上,伸手就能触摸到薰衣草。 这露天的木甲板上,许多的男男女女,拿了酒杯,有在喝酒赏花的,有成双成对在低低呓语的。 粗略估算,应该有十来个人。 安卡带着我和姚雪去见木屋里面,庄园的主人,谭世昊的朋友谷熏先生。 这名字,显然是雅号。 谷熏先生扎着马尾巴,穿着中山装,俨然是世外高人的模样。 他们在木屋里面和乐唱歌,从进庄园的大门口处便听见的钢琴曲,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这里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乐器。 一旁的小舞台上,摆着一架三角钢琴。 跟琴声一样悠扬的雅致的是一个长发若瀑的女孩儿,正坐在三角钢琴座上弹琴。 毋庸置疑,这是安卡的音乐发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8 章 友们的聚集地。 安卡来到这里,如鱼得水,立刻融入圈子里。 乐器我是一件也不会,只能干看。 于是,与主人碰杯。 寒暄过后,我手里举着酒杯,溜到露天木甲板上听歌赏花去了。 木甲板上,木屋的门口正对面,是蜿蜒的小石子路,两侧,有护栏。 我往左侧走去,那里暂时没有人烟,我正好占据了好位置倚栏赏景赏花。 远处,黑黝黝的群山连绵起伏,地处洼谷的庄园此时凉风阵阵。 薰衣草花海紫的发黑,随风舞dàng。 谷熏先生被人群拥簇出到木甲板处,堵在小石子路端。 路的对面,走来几个人。 “谷熏。”忽然飘来的熟悉的声线,将我震得呆若木鸡还是十一年前的那把声线,虽然夹带一丝嘶哑,但那把声线,即便化成灰,我也认得! “楚楠兄,稀客啊!欢迎欢迎!”谷熏先生夸张地张开双臂,热情地与楚楠相拥。 原来,谷熏的这队人马,是来迎接楚楠的。 “兄弟们,我来介绍一下。”谷熏清了清喉咙,“这位是楚楠先生,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我的高中同学,我们庄园的薰衣草精油顾问,谷熏精油的代加工厂家。” 这么长的衔头,谷熏说了许久,相信他的音乐发烧友是记了前面忘了后面了。 不过没关系,发烧友们用同样长的热烈的掌鸣声,代表了谷熏先生的热情,来欢迎楚楠,它们久久在洼谷里回dàng。 掌声未尽,楚楠抱拳说幸会。 他们一齐进到木屋里面。 谷熏的话让我几yù晕眩了过去楚楠,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何以我从来没听说过? 脑海里反反复复地翻腾着这几个字,我不由自主地用力握紧了栏杆。 感觉太阳穴上的血脉喷张,我喉咙发紧,嘴里有丝丝的苦味渗透了出来洁白的床笫,半luǒ的**......十一年前的那一幕又在眼前晃dàng…… 我胸口又闷又堵又慌,隐隐有锐利的尖刀,穿膛而过! 将手里的酒杯,剩余的残酒倒进嘴里。我就开始发微信给安卡。 “安卡,我得马上离开这里。”即便十一年过去了,那种锥心的痛,原来还在。 “你在哪里?曼曼,你哪里不舒服吗?” “在木甲板左侧,突然头痛得厉害,我必须走!” 因为情绪激动,我握着手机的手抖得厉害,只好将杯子放置地上。 蹬蹬蹬的高跟鞋踩着木甲板的声音逐渐靠拢了来,那是安卡的脚步声。 为了不去与楚楠撞面,或者说,为了不让他认出我来,我一直僵挺着背脊梁,面对着花海,不敢转身。 十一年前,我在叶小烨面前败下阵来,就在心里发誓,老死不与他们相往。 不是我怕他,而是,他不配我见! “曼曼,你怎么样了?”安卡有些惊慌,“哪里不舒服?” “头痛,我想回去。” “可是,我们都喝了酒。”安卡解释道,“停车场后面有歇脚的地方,我带你去。” 安卡说着带我走下木甲板,沿来时的小石子路往回走。 刚来的时候,心急着看花海,并不留意停车场左侧还有一排湘妃竹。 安卡带着我绕过湘妃竹,一个拐弯,眼前一亮,一座四合院摆在了眼前。 进去右侧厢房,里面却全是现代化的装修风格,是五星酒店的配备。 “你就在这儿歇下,等酒劲过了,再回去。”安卡叮咛,“或者,今晚就睡在这儿。” “嗯。你玩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安卡小脸微红,酒精让她显得更加妩媚。 “我走了?” “去吧。” 安卡走后,房间安静的有些恐怖。 想起楚楠。 他比大学的时候更成熟了,而且,毫不掩饰地说,英气逼人得很。 他居然是我们公司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有限公司的总裁!他不是跟叶小烨去香港么? 额的娘!我还怎么在公司里混啊!这消息不啻是晴天霹雳! 不行,我得找其他门路走了,这公司,决计不能呆了...... 伍海彦曾经说过,只要我辞职,猎头公司马上就能嗅到我好吧,我现在就将消息放出去,我明天就递jiāo辞职信...... 想起伍海彦。 打开手机,叮的一声响,伍海彦那边发过来一条信息。 “相片拍得很好看,你在哪里?” “安卡朋友的庄园里。你怎么不发照片过来呢?我们有半年没见面了。” “你记错了,是三个多月。” 我,“......” 看见这条信息,我举起的手指悬在半空中,呆了片刻,颓然放下。 何以每个人都说这样的话?我的时光里,不在广州的时光是半年,何以每个人都说是三个多月?何以每个人都说我结婚了?我什么时候结的婚?没有结婚,何以昨晚他与我同床共眠? 难道,在洛杉矶睡觉的那些时候,我的灵魂回到中国来? 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是不是应该弄明白? 可是从哪里下手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我准备明天递jiāo辞职信,你现在将我的消息放出去。” “Why?你不是挺喜欢鑫安的吗?” “现在不喜欢了,发生太多诡异的事情,我快晕死!” “好吧,好好玩吧,明天再说了。” “嗯......有想我吗?” 我摁了个害羞的表情,静静等着他回复。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7) 一秒、二秒、三秒...... 二十分钟过去了,手机屏幕上一片安寂。 摁开手机里下载好的歌曲,一曲一曲地听,从《Alone》到《大梦想家》,再到《爱没有如果》,反反复复,听了足足40分钟。 伍海彦还是没有回复。 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到底,结婚后,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打断我的思路。 打开门,一阵熏天的酒味呛鼻而来,紧接着,楚楠顺着大门倒在地上。 一看见他,我脑门上的血液就张。进屋拎了包包,一脚跨过他的身体,我夺门而去。 出门,拐弯,见到湘妃竹,穿过停车场,我往小石子路走去。 一路阒静无声,我讶异。走到一半,远远瞧见,木屋黑咕隆咚地立在黑压压的薰衣草上方,孤独地守护着这片像汪洋一样的花海。 仿佛去到荒无人烟的地狱之门,所有的人,在倾刻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我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凉风冷飕飕地直钻进我的后颈背。 抬起脚,我发疯地往回跑,仿佛身后有妖魅在追赶我,吓得我屁滚尿流,一溜烟跑回四合院去。 捂着狂跳的心脏,我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回到房间。 房门大开,楚楠不见了。 但洗手间里却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我吓得直哆嗦,后背紧紧贴着门板,大叫,“楚楠!” “怎么啦?” 楚楠从洗手间里摇摆着走出来,“小曼,真是你?” 听到他的声音,我两腿一软,顿坐在地上。 我怨恨他,但比起刚刚的恐惧,这怨恨竟消失殆尽了...... 他抓起案台上的茶杯,将里面的茶一口喝下,然后照了照镜子,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片刻,咧嘴一笑,一抹邪魅挂上嘴角。 一个箭步,他跨到我的面前来,一把拉起我,后脚一踢,“哐”地一声,门关上了。几乎同时,他将我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我。 我还在惊吓中没醒过神来,他便将我按在门板上,那张醉眼熏熏的脸凑近了来。 几yù窒息。 仿佛被泼了冷水般,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本能地开始反抗。 “小曼,你是我的灵魂。”他低声喃喃,酒气冲天。 我看见豆大的泪从他眼角落下。 听见这话,我身体一僵,他在佛前许愿的样子在脑海里清晰了起来。 十一年前,他双腿下跪,在佛前许愿,虔诚地求佛遂了他能拉着我十指的愿望...... 然而,最终,他却选择与叶小烨滚了床单!那一幕,像獠牙的鬼魅撕开我的胸腔,让我痛不yù生。更是,让我从此陷入更深的亲密关系更大恐惧中。 每每想起,痛心连同恶心、愤怒便从心底燃起。 从那天起,他和叶小烨便在我眼底下销声匿迹了。 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我眼前,这愤怒,如久积的火山bào发般不可收拾地井喷而出我几yù歇斯底里的,使尽全力将他推开,紧接着,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他脸颊上。 他捂脸呆看着我,眼里没有怨恨,只有怜惜。 这,让我更恨自己为什么要打他? 让他有了赎罪的机会吗?我为什么要给他机会? 更何况,打他,让自己觉得更痛,也弄脏了自己的双手我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 我简直懊悔极了。 果然,他定定地看着我,几秒钟后。 楚楠抓起我的右手,往自己的脸颊上甩,“小曼,要是打我你觉得解恨的话,你打吧,再打吧。” 立刻抽回手来。 “才不愿意再弄脏自己的手。”我强压怒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夺门而去。 出到四合院门口,才又倒抽一口凉气因为盛怒之下蓦然跑出门外来,现在,极目之处是荒凉的黑咕隆咚的原野和群山,四野空旷、阒寂,让人怀疑某个yīn角里,藏有极其恐怖的人或物件...... 不过,与刚才吓得腿软相比,现在尽管依旧害怕,但有楚楠那口恶气强撑着,我还是大着胆子走向自己的车子停车场上,成排的汽车都不见了,仅剩两辆:一辆是我的,一辆应该就是楚楠的。 用最快的速度蜷进我的车子里,锁上门锁。 我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真害怕有怪异的东西出现...... 直到车子已经安安稳稳地驾驶在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上,我还心有余悸。 心塞,郁闷。 好遇不遇,遇见楚楠这混蛋。 还说什么“小曼,你是我的灵魂。“ 真是恶心到家了! 真是痛心到骨髓与他拍拖,他明知道我爱他,却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割伤我,割的我遍体鳞伤,若干年后,我终于好了即便好的不彻底,我也不再为他纠结,我可以接受伍海彦了,我渐渐喜欢上他了。 而今,这混蛋,却说这种话,这种混球的话...... 回到家里,甩去高跟鞋,立刻跑进洗手间,我要将这一切洗刷掉把一切洗刷干净,将楚楠从脑海里彻底清除掉。 所有的人都说我失忆,为什么没有忘记他?我居然忘记了自己已经结婚了这样的大事,却没忘记他! 这是老天要惩罚我么? 伍海彦呢? 多么想他就在身边,我已经受不了了,我想见他。 伍海彦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再也没收到他诙谐又关心我的语言即便我说想他,他也无动于衷。 倚在贵妃椅上,手里拿了手机,在一条一条地翻看与他的对话。 直到现在,他也没发照片过来,也没说想念我的话...... 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要求婚求到我同意为止的人儿吗? ...... 翻出手机里面,与他在北京一起游玩的照片,颐和园的、故宫的、香山的......一张张,昨日的两情相悦还历历在目,我现在是有多想见到他,想他抚摸我的头发,想他拥抱着我,想与他一同坐在屋顶看圆月...... 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再也忍受不了了。 他不是说,晚上他回别墅看他父母吗? 一想起这个,我立刻起身换衣装,去地库开车我要去他父母的家里看他,等他! ......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8) 大别墅门口,我摁门铃,一次次门铃响过后,确定居然无人在屋里。 打电话给伍爸爸。 “伍叔。”甫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既然已经跟伍海彦结婚了,是该称他为爸爸了,可是,这是多难为情的事情哟一阵害臊在心里掠过。 “伍叔。”我还是改不了口,“你们都不在家里么?” “维曼啊。”伍叔笑呵呵地,一点也没计较的口气,“我们两老头儿一时兴起,参加了个旅游团,准备去俄罗斯了。” “这样啊。”我丧气,“祝你们玩得开心。” 刚刚挂了电话,手机叮地一声响,伍海彦发微信过来了。 “现在还没收工,今晚怕是要通宵了,你自己注意点哈。” 我呆望着手机,千丝万缕的思念,他就这样淡淡敷衍了事了? 从来没有过的惆怅涌上心头,我只好失望地打道回府了。 回到听雨轩,已经十一点多了。 这一夜,我睡的一点都不安宁,心里总有东西记挂一样,不断提醒脑神经,不能入睡,但究竟是什么事,却无从说起。 直到一早起来,整个人都心绪不宁。 无精打采地起床,却看见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 中年fù女微胖,背对着我,在厨房忙碌。 乍一眼看,我以为是樊姨,定睛再一看,却不是。 “哦,太太,您起来了。”终于觉察到我在打量她,中年fù女转身过来,跟我打招呼,语气极善。 “您是......” “先生和您叫我张姨,是这里的佣人,太太您忘了。”自称张姨的女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9 章 对我鞠躬,一脸和善地笑,“太太出意外后偶尔就将我忘记了。” 我回了礼。 去洗手间洗漱。 似乎活在恍惚里先生?太太? 伍海彦真的是我夫婿我伸头出洗手间门外,又看了一眼张姨,人确确实实存在。 怕失了伍海彦的颜脸去,我也不敢跑去多问一句张姨。 洗漱完毕,甫一出来,粥和包子,我喜欢的nǎi酥,已经摆在餐桌前。 “太太,可以用餐了。”张姨叫我。 从来没被人这样服伺过,我有些不适应,但张姨却极自然地在盛粥了。 再不适应也要硬着头皮去的了。 我吃粥,她就在我右侧站着。 “张姨,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哦,太太,不用了。”说完,她依旧站着。 伍海彦是这样过日子的么?我心里嘀咕着,没有谁来替我解惑。 浑身不自在地吃完早餐,我准备将碗端进厨房里,张姨马上过来说,“太太放下,我来。” 昵码,被人伺候是这般不自在的么? 我依了她,匆匆起身,回房间换了衣装,上班去。 这样活着,太憋屈我简直就像一具被人cāo纵的木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一无所知。 去到公司大门口,才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 现在,我上班的这家公司,总裁是楚楠。 但我现在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 今天,不,现在,我就去呈jiāo辞职信,我再也不想看见或者听见楚楠这个名字,我要与他隔得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鑫安在我眼里,已然没有了吸引力,有的,只是复杂的情感我用我的所知所识,在这里攻克了培养基、纳豆菌、菌丝......那是我喜欢的那部分,但现在有另一部分,我不能接受楚楠是这里的总裁。 去到办公室,马上拟好辞职信,jiāo到叶小童手里。 她拿着我的辞职信,讶异得张大了嘴,半天没缓过来 “维曼姐......几个月前,您要生要死地要跟着总裁走,这会儿却要离开公司?离开他?” “啊?”我的震惊不亚于她,“有吗?我要生要死地要跟着楚楠走?叶总,您也太抬举他了吧?” “哈哈,没有吗?”她大笑,“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可以作证啊!” 我,“......” “我,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总之,时下,我必须辞职。”我一张老脸憋得发热,赌气道。 “无正当理由不能辞职,何况你这位置公司一时去哪里找人手来替代你?”她边说,边接通电话,“去档案室将陆经理的合同拿过来。” “即便现在不能马上离职,我也要jiāo辞呈,至于时间,自有合同法和劳动法来约束。”我下定狠心,决意离去,于是说得很决绝。 这话刚刚说完,就听见叩门声,总经理的秘书递了一件文书在案台上。 “维曼姐,你自己看了。”叶小童不拘言笑,将文件推到我面前。 粗粗浏览了一下,我的心彻底凉透这一看,我默默将辞呈收了回来,对叶小童说,“我再考虑考虑。” 文件上面,的确有我的签名,是关于生物研究中合作项目的备忘录,其中,包括目前进行着的Act-2的提取,里面细到分成,占股;当然也包括单方毁约的赔偿。 按约定,单方毁约,赔偿金额是八位数,这么巨额的赔偿金,我哪里承受得起! 包括那辆玛莎拉蒂,也是合同内容之一,合作完成到那一步骤,有什么奖励,分明得很。 我搜肠刮肚,就是想不起什么时候,我签了这样的合同。 失忆! 现在困扰我的就是这两个字,自从从洛杉矶回来后,这是我听到最多的对我来说最dú的dú词了。 那段从沿江路289号去洛杉矶的记忆,被平白折成两段,一段是所谓的失忆,里面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包括结婚、车祸、合同等等的事情,另一段时间,便是真正发生在洛杉矶的事儿了。 垂头丧气地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所有遇见的人都恭敬地向我点头致敬,让我甚是莫名其妙这不是以前我有的待遇啊! 这些人,怎么都变得如此怪异? 但我是不能随便抓一个人就可以问的。 想到这个,忽地想起刚刚叶小童的话“维曼姐......几个月前,您要生要死地要跟着总裁走,这会儿却要离开公司?离开他?“ 刚刚在气头上,压根没细细寻思她的话,这话里,似乎她知道了很多。 要生要死怎么个要生要死法?发生过什么事了? 这样一想,我仿佛见到一丝光明我呆在这黑屋里面,像木偶一样,被安排着结婚、出车祸、签合同,这无疑是黑暗中投进来的一丝光明啊!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我什么时候结婚了(9) 这样一想,居然窃喜。 立刻打了个回马qiāng,掉头往回走。 回去,秘书示意我进去。 ”总经理说过了,你进去,不用打招呼。“ 谢过她,于是我就径直走进叶小童的办公室了。 刚刚抬手想叩门,却被她的话给吸引去了 ”姐,你就甭打我的主意了,我是不会帮你的。“话语里,叶小童很强硬。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好好在家里陪大妈。“这一句,却是嘲讽多过安慰。 ”你不想想,当初你是怎么使计谋的?我已经花了好大力气帮你的了,你再死不悔改的话,会比现在更难看。“ 我悄悄探头看她屋里:她正立在窗前,我极目之处是小公园里的假山和流水。 叶小童望着窗外的景物,手持手机,对话得很投入。 听到这里,我回头了。 退出到秘书处,无趣地站了一小会,呆了呆,还是走了。 改天有机会再问她也罢。 踱步回办公室。 那些事情搅和在脑海间。 心里烦躁,只好找伍海彦诉说。 打电话过去,他没接。回来之后,对伍海彦这般冷漠,也是窝了一些火气莫不是男人,结婚之后就成了渣渣?我左右横竖看伍海彦,竟觉得他不至于如此! 一切答案没揭开之前,莫遑论。 只好在微信上写道,“哎呀,我辞不了职了,原来自己与公司有合约的,如果单方面毁约,赔偿金高的吓人,我是搞不定的喽。” 过了好久,他终于回复,“其实不走也行,毕竟你在里面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末了,一个微笑表情。 我盯着这几个字看伍海彦就这样跟我说话来着? 语气生硬、陌生,仿似我的一个久不联系的朋友。 即便安卡,也不会这般简约,冷淡啊! “其实不走也行”这是伍海彦吗? 以往,我不喜欢的东西,他会说,“立刻扔掉!我的曼曼(或者老婆)不受这个委屈!” 忽地想起前天刚回来的时候,安卡说过的话,她说,“你还联系他呀?“ 想起安卡当时一脸讶异的表情和她的话,“被你那番羞辱,他没杀了你,就已经算你走运了。“ 我说过什么话了?就因为我说过伤害他的话了,才让他对我如此冷漠么?就算说过伤害他的话了,毕竟,他是我夫君啊! 思虑许久,我又在手机上写道,“安卡说,我曾经说过伤害你的话,真的吗?我说过什么话了?” 真是见鬼,伍海彦会生我的气? 写完,我静等伍海彦的消息,但那天一直到下班,伍海彦都没再回复我。 我失望地下班,回家。 百无聊奈,抽出妈妈送的安卡项链曲阜的那一幕又闪过脑门妈妈抱着爸爸,爸爸一横一推搡,妈妈倒地上撕心裂肺地、歇斯底里的哭声 一个激灵,我回神。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忆这桥段了,自从与伍海彦去医院之后,我就更少回忆这桥段了,而且,我可以与他十指相扣,与他相拥同眠了。 呆呆望了片刻,将项链放回抽屉的盒子里。 一份档案引起我注意。 抽出来一看,是今天在叶小童的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份我签名的一模一样的文件。 我果然与公司签过合约! 狗娘养的,这是哪门子的事这意味着,我一辈子与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有限公司捆绑在一起了?如果楚楠一直做总裁,我就一辈子要仰他鼻息? 这好比杀了我! 心里压抑的想撕毁现在的一切...... 坐立不安中,想到了GB健身室。 立刻背了背囊,去健身室。 只有去健身室,我才会忘记一切的苦难。 去到健身室,谢天谢地,发髻妹妹悠悠也在。 我终于找到说话的人! 发髻妹妹悠悠表示有半年时间没见到我了。 她的这番话意味着,这是我回国之后,唯一我见过的人中,与我的时间相吻合的一个人!顿时,我感动地热泪盈眶,将她紧紧抱住。 弄得她莫名其妙的,也紧紧抱着我。 ”怎么啦?你?Gay?“ 我满脸发热,尴尬地只好干笑。 在休息期间,与她细细说了我的奇遇。 她侧耳倾听,不时安抚我。 这世界上,发髻妹妹悠悠是我唯一的知己了。 她这一晚上一直陪着我,平时健身完毕后,各自回家;这次,她陪着我去对面吃晚饭,陪我回家,听的我说发生在我身上的奇遇,没有怀疑我失忆。 我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她这棵最后的稻草,叨叨絮絮地,将五十多个小时来,压在我身上的苦闷,像潮水一样倾倒在她身上。 “维曼姐,我觉得你好幸福。”听完她感叹。 “有这么漂亮堂皇的房子住,有这么一群疼你的人,有令人羡慕的工作,这些,我们都望尘莫及。”原来她眼里的,只有艳羡,完全体会不到我的苦衷。 完了,我心大叫道,她完全不能理解我! “上次的那个女人后来怎么样了?”她指的是林佳林。 只好把林佳林的死告诉了她。 她唏嘘地感叹了一番,末了说,“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开口叫我,我一定肝脑涂地。不过,我劝你,不要太纠结当下了。俗语道,‘既来之则安之’,你要是不满意现在的婚姻,你离婚了便是。至于你说的工作,见他又如何,他要愿意帮助你,对你来说,并没有坏事。” 我忧心肿肿的事情,经她嘴里一说,竟是如此无足重轻...... 她不能明白,当初洛珂湖畔,与楚楠执手言老的誓言,初恋的一切那么美好,生活的希望都在里面,甚至生命在我的印记里,当初,叫我用生命去换取,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的! 可是,这样的爱情,却被他污毁了,那不啻于将刺刀捅向我心口! 那种痛,每每想起,都心悸。 这让我如何面对他! 她说得轻巧了去,不喜欢,便离婚。 可是,她或许不明白,有一种情感,是喜欢,但无奈。 强要别人理解自己,原本就是艰难的事情。 我只好鸡啄米地点头。 她又坐了一小会儿,才离开。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狸猫换太子(1) 发髻悠悠走了。我心里舒坦了些许。 盥洗,准备上床睡觉。 睡前,握着手机,很想给伍海彦发个道歉的信息去,但思来想去,的确觉得太憋屈,就作罢了。 那一晚,睡的坦然了许多。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恍惚之间,又有人摩挲着我的头发,吻我的前额。将我拥到胸前。 “海彦。”我低低地叫,转过身,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他的下巴抵着我的额头,身体一挺,僵住了。 等了许久,伍海彦不再抚摸我,就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 耳边隐约听见小鸟的啾啾声,缓缓睁眼,天已经放亮。 今天心情巨好,因为昨晚的事情。 昨晚上,伍海彦回来了,还跟我缠绵了一小会,我与他从相识到相爱,这已经是最最亲昵的举动了。 昨晚的这一次,较之上一次,感觉更深刻。 起床,边回味,嘴角挂着笑意,一脚踏出房门,又见到张姨。 今天不再觉得奇怪,伍海彦一向细心,生活过得精致。 “太太早,起来了。”张姨跟我打招呼。 “先生走了?”我顺口问。 “走了。”张姨手里忙活着,回应我。 “什么时候走的?”我开始般椅子,准备就餐。 “走了大约有一小时了。”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碗碟碰撞的声音。 “先生吃过早餐了吗?”我接过她递给我的碗碟。 “吃过了。”她说着端出水果葡萄、草莓和苹果片。 “太太,这是你的早餐,跟先生的是一样的。” 张姨再端出来粥、油条和zhàrǔ扇。 一见这早餐,我心里暗暗称奇,zhàrǔ扇伍海彦也爱吃?怎么以前他没说过? 这zhàrǔ扇,让我想起大学时光的西餐厅里为了照顾来自五湖四海的学子,学校特意做了各地名小食,广东的、湖南的、四川的、东北的......应有尽有。 那时候,楚楠最喜欢拉着我去吃他们云南的zhàrǔ扇。 zhàrǔ扇的味道,就是大学的味道,楚楠的味道,第一次恋爱的味道...... 也许发髻妹妹悠悠的话起了心理暗示的作用,也许今天心情巨好的缘故,我居然不再讨厌自己回忆起楚楠,还津津有味地吃起zhàrǔ扇。 最重要的是,原来伍海彦也喜欢。 边吃边想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0 章 明天早上,要将闹钟调早一个半小时,我要好好看看伍海彦。 他真自私,每天可以看见我,却不让我看看他...... 边想着心事,边吃早餐,浑然忘记张姨站在身旁了。 直到吃完早餐,目光与她相触,才记起她。 放下碗筷,我说了声谢谢,就去上班了。 哼着小曲儿进办公室,米娜好奇地看着我,“陆经理,今天有喜事?” “嗯。”我掏钥匙开门,“今天高兴,一会儿请全科室的人喝上午茶。” “真的啊?”她咯咯笑,“请我们喝西柚茶?柠冰?zhà西多?还是席慕斯?” “西柚茶、柠冰或者柠茶,随便你们喜欢,你去登记。zhà西多席慕斯就没有啦,每人两个葡挞。”说着我进办公室,米娜去浇屋里的绿色植物。 “那我去咯。”浇完花草,米娜拔腿去实验室。 “嗯。”我应,她已经消失在门外。 准备完毕,我开始批阅文件。 11点钟的时候,米娜将西柚茶和葡挞端进来,“陆经理,600块有的找,快递小哥等着拿钱。” 我拿钱给她。她拿了钱笑嘻嘻走了。 喝着西柚茶,忽地想起张茜和张赫。 我曾经答应过他们两个,有机会会提拔他们的。 现在,机会已经在了呀。叶小童早巴巴地望着她老师能升任了,张赫那时因为何洋地缘故被调去清远。 拿过手机,发了信息给伍海彦,“彦,今晚回来早吗?” 发完信息,端了西柚茶,立窗前看小公园优美景致。 园丁正在修剪树围篱,电锯过处,整齐划一。 想起昨天在叶小童那里瞥见的公园一角,假山、流水和梅花。 广州的梅花看叶子么?谁的馊主意? 小憩之后,自己拎了文件去找叶小童。 说明来意我仅仅提了张赫,对于张茜,我认为不久她的学生叶小童总经理,会自行安排,说不定有更好的去处。 叶小童果然爽朗地应答下来了,小姑娘没有蒋门生那么老谋深算蒋门生总是战战兢兢,缚手缚脚,一件事情要三四番推敲以后,才小心翼翼地出来决策。 但话说回来,毕竟,叶小童年纪小,做的又是自己的生意,大刀阔斧起来,也就没那么多顾虑。 从叶总经理室回来,伍海彦发了信息过来,“今天下午要去北京。” 他的确变了,以前,信息一过去,就立刻回复的,即便忙,也会解释一句。 下午三点左右,总经理下发了文件过来科室里下周一张赫调回广州;下个月起,张茜上任科室主任。 我自然安排张赫做回领班。 张赫收到消息,高兴的打来感谢的电话。 并将何洋的犯罪经过跟我粗略地说了一遍。 我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我们实验室里没有检测到大肠杆菌超标的事实 其实这一切,要感谢何洋因为他的急功近利,才让一切回复到原来该有的模样原本他早在两年前,嫁祸于叶小童的时候就该离开鑫安了。 恰恰因为那次的成功,引发了这次更大胆的犯罪 这次,他如法pào制,原本想嫁祸于我。 事发早一天前,他请病假。但在实验室下班后,他趁着夜色朦胧溜回公司,在第二天该取样的曼纳豆原料里混入大肠杆菌感染物。 第二天,实验室照常开工,将抽样培植的培养基放进暗箱培植。 谁能想到,到了夜间,何洋又溜回实验室,取走感染了大肠杆菌的培养基,然后将原先准备好的没有大肠杆菌的培养基放回了暗箱。 他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可以又来一次狸猫换太子的游戏。。。。。。 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第一次做这个事情的时候,就被我和蒋门生识穿了。 这一次,又是如何被蒋门生知道的呢?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狸猫换太子(2) 原来蒋门生在何洋第一次狸猫换太子过后,就在实验室里安装了隐蔽的摄像头,为的就是以防万一,瓮中捉鳖 知道这件事影响不小,他还周全地为给自己请病假,做了一个不在场的脱罪证据。 然而,他一定后悔莫及了 据说,如果不是这次的祸端,总公司准备给他升职了市场质量总监。 他一定肠子都悔青了,据说这是香港的总总公司里面某个青睐他的实权人物为他开辟的新官职市场质量总监,一个以前公司里没有的职称。 那个神秘的实权人物是谁,连蒋门生都不得而知之。 鑫安之大之复杂,可见一斑。 周末,伍海彦出差在北京,我便睡了个懒觉,起来的时候,张姨已经在准备午餐了。 “太太您起来了。” “张姨,我不在家里吃饭。”说完我匆匆去洗簌。 半年有余,我没去安卡家了。 据安卡的相片,雨生已经会爬了。 今天,我要去她家,看小雨生。 去买了一部玩具小汽车,往安卡家里去。 雨生在睡觉。 还是胖胖的粉嫩模样儿,长睫毛,两撇剑眉英气地很,像极他的母亲。 与安卡碎聊。 阿姨又要带孩子又要做饭,我和安卡去帮她。 中午在安卡家吃过饭,我怂恿安卡陪我去老谭所长的农场。 “雨生怎么办?” “带去呗。” “也好,时值初夏,让他去‘捏花惹草’。”安卡说完自己哈哈大笑。 于是带着雨生去。 果然应了安卡的话,农场里面,向日葵、雏菊、蔷薇花、格桑花。。。。。。 把雨生明亮的小眼睛吸引得滴溜溜转个不停。 老谭所长讶异我的到来,“哎呀,维曼,你怎么突然就来了?可知道,你让我好找,打你电话,一直占线。” 那个电话被屏蔽了,他当然打不通。 “抱歉,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 “后来我问过尹老师,他说你公司出事了,你遭遇大变故。。。。。。” 关于我的传闻,基本一致,我也就没多大兴致再说下去了。 “去看看,菌蕾结的如何了?” 菌丝要结成菌蕾,须得经过漫长的时间。 老谭所长这半年时间里,将实验室建的像模像样了。 在观察菌蕾的时候,偶尔的就有学生来参观实验室,老谭很会做生意,每人要收5元门票的。 从实验室出来,安卡已经陪着小人儿在玩大白鹅了。 渠水清清,水草顺着水流轻柔dàng漾,有个缺口,用大石块切了台阶,大白鹅就养在台阶下面。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安卡教他念诗。 或许雨生听得懂,但他只是呀呀地叫,并指着大白鹅,着急。 ”安卡,他想摸鹅。“ “跟妈咪说,‘鹅鹅鹅。’”安卡不理会他,小家伙急的脸都憋红了。 “伊老师说你xìng情大变,我没有觉得啊。”老谭所长收回投在安卡母子身上的目光,瞟了我一眼,“说因为嫁的一个有钱老公,变得不可一世般,这真真是污蔑。” “呵呵。”我一乐,“可不是,还是老谭理解我。嗯啊,都说来听听,我对于这半年来都自己,是越发感兴趣了去,老谭你多讲给我听听。” “别的没有,也就这些,哦,你车祸了,有些记忆不清,正常。哎,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们公司那单案子,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是那一单?”我近来发生诸多怪事,也不知道老谭指的哪一出。 “大肠杆菌啊!我就奇了怪了你们那么规范、严格的公司,怎么会检测不出来大肠杆菌?”他又将目光望着安卡,安卡正抱着小人儿的腰,小人儿伸出肥肥粉粉的手,正拍着水渠里的水。 “当心啊,安卡。”他担心地提醒她。 “没事。”安卡高兴地和雨生一起笑。 老谭说完后期待地望着我。 “公司规范,严格,人也要才行啊!”我叹了口气,“幸好我们老总眼睛雪亮,要不然,现在在监狱里蹲着的,可能就是我。” “啊?”这话把老谭唬得瞪大了双眼,“这么坏的人?” “可不是。”我鼻子一哼,将何洋狸猫换太子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 “哎呀。”他听后唏嘘,“我们维曼是好人有好报,他这该死的,蹲监狱都便宜了他。” “维曼,加上这一单,你是历了三次劫难喽。”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老谭的话让我想起林佳林。 就在这里,风景秀丽的农庄景区里,我曾经因为她,差点命丧小池塘。 “嘿嘿。”我嘿哟一笑,“阎罗王嫌我不够格,不要我,才得以放生。” “嗯,最好,让生死薄上没有你名字。”老谭哈哈大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呃,你说三次劫难,还有一次呢?” “傻妞,车祸啊!”安卡大声替老谭回答,话锋一转,她又对雨生说,“雨生,我们玩够了,走了吧?” 雨生听完立刻哇哇地叫,表示抗议。 不知哪里弄的,安卡给了他一把小棍子,小人儿拿着棍子打水,水里溅起的水花拍着鹅,鹅拍着翅膀游过对岸去。 “好好好,再玩,再玩。”安卡对着小人儿,脾气好得不能再好。 可就是这小人儿,这可爱的小家伙的母亲,居然要我的命! 然而,我的命却不是那么容易得的,她林佳林恶人有恶报,先一头栽进暗沟里了。 有时候我想,就是因为她做的yīn骘事太多,老天要收她去磨砺。 “妞,你耳朵咋那么灵呢?”我笑。 “你忘记我做什么的啦,耳朵不灵怎么听音符呢。”安卡一边陪雨生玩水,一边回我。 “哦。因为对车祸我是一点印记也没有,所以不在罗列里面,我对车祸没有印象。”我不再回应安卡,老老实实地对老谭说。 “嗯,你失忆了,还好是部分失忆,要不然,连我老谭,你都记不住了。”他清了清喉咙,“有些人,真真坏。” “那坏人都有坏报了呀。”我唏嘘。 “可不是,不过,往后,一定要当心。”老谭语重心长,“不要让坏人算计了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邀请函 “老谭,我问你,我结婚的时候排场大吗?” “大,相当大。”老谭说这话,配合上他夸张的表情。 “跟安卡的时候一样?” “我怎么能跟你比,你那排场,比我大了不知多少倍。”安卡貌似在跟宝宝玩,但却准确无误地接茬儿。 “哦。”我倍觉奇怪,安卡结婚那会儿,我跟伍海彦正闹矛盾。 后来我们曾经说过,假如有朝一日我们结婚了,就直接拿证周游全世界,不搞那么繁冗的结婚仪式。可是,又是什么原因让我们改变了初衷呢? 有太多的事情要问伍海彦,但回来这些天,压根没见过他但面。 既然老谭说起伊老师,我忽地有了去见他们但冲动。 …… 出门的时候小人儿不肯出门,现在玩起来,却不肯走了。 太阳偏西的时候,我们就离开农场回家了。 安卡回去。 我去找姚雪。 姚雪果然大着肚子,上次见面后不久,她就怀孕了。 也许如老谭所长所说的一样,“我”曾经对他们很嚣张过,因而,他们待我,有些许的忌讳和隔阂。 “中午去老谭所长的农场,说起你们,也说起我,曾经对你们有所不敬,那并非我的真实意愿,望你谅解。” 姚雪听了我说的话,惊讶得合不拢嘴 “维曼,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如果真的发生过什么事情,令你不高兴,希望你不要放心里头。” “嗯。”姚雪抚着隆起的大肚子,“也没什么,就说了一句,‘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落魄的朋友。’” “我真这样说过?” “那时的你的确跟现在的有所不同。”姚雪点头,幸灾乐祸地补充一句,“车祸让你回到本真。” 哈哈,我大笑,“随时让你体验我的本真。” “真的。”姚雪一本正经,“你家新装修房子,装得漂亮吧!我和安卡去看,你家阿姨左一句小心点,右一句这东西值多少钱,哈,我和安卡去了一次就再也不造次了。” “抱歉,我真想不起有这些事情。”我家的东西有这么贵重吗?何以我会这么小气和幼稚? 真这样说,安卡哪里受得了? 我想起刚刚回来在星巴克见安卡,她对我的冷淡和说过的话,她说:“去过一次......” 她说这话时,似乎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般,“装的蛮堂皇的,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装修算什么。” 现在与姚雪的话关联起来,终于明白安卡为什么有那样的反应了。 她始终不舍得淘埋我即便我那样伤害她! 忽然觉得我和安卡的友谊崇高的令人感动。 “你车祸失忆了,但我们却没有,所有的曾经都沉淀在心底。”姚雪缓缓地说,“听说你出车祸了,安卡连演出都终止了,像发疯一样跑去医院,一定要让医生让她进去陪你。医生不同意,她就在门口不停地来回走动,眼睛都哭肿了,声音哭得撕裂,还不让通知你爸爸。。。。。。” 姚雪说到我心里去了,我和安卡的确是这样,从小,只要是灾难和闯祸,都互相庇护,不让家里人知道了去。 “嗯,原来是这样。姚雪,谢谢你!”我灿然一笑,掩去心里都悲壮,“安卡说了,要与你定娃娃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1 章 我们都开心地笑。 “只怕雨生看不上我们宝贝。” “安卡说什么就是什么,嗯,乖宝宝。”我打趣道,谁知道话音刚落,姚雪就哎呦叫了一声。 “怎么啦?”我吓了一跳。 “她踢我。”姚雪嘟起嘴。 “哈哈,说错话了,宝贝有意见啦。”我转而大笑。 “女孩儿就是没用。”姚雪苦着脸,“这还没出来呢,就闹意见了。” 她这话让我想起小时候姥姥都那句话,“女大不中留啊……太俊都男人胡落落……” 是么? 雨生张大了肯定也是一帅帅的男神,姚雪有未卜先知之明啊! 有些怀疑姥姥的话。 现在明白她说的人是爸爸,以前的确不懂,像舅舅说的,“等你以后长大了,就明白了。” 我爸爸并没有辜负樊姨,至于为什么会那样对待娘亲,真是不解之谜了。 看来,要找个时间好好跟老爸聊聊有关他过去的事情了。 心下想着,明天是周日,伍海彦也没回来,我干脆回去看爸爸和樊姨得了。 “哇,姚雪,这些都是为宝宝准备的呀?”我远眺露台,看见门边的小椅子上,放了小孩儿的未织好的毛衣。 “可不是,等她出来了,就赶不及了。”她说着,去取了毛衣过来。 如果不是目睹林佳林当时生小孩的过程,我还真不知道小小孩是这么小,他们的衣服就像布娃娃的一样大...... 聊着孕fù的起居与预产期什么的,很快,太阳西沉。 起身告辞,姚雪留我吃晚饭。 谢过后走了。 不想回去面对着张姨吃饭。 早上出来的时候她说了,周日先生是让她休息的,所以明天她不用上班。 平时里上班,她每天晚上八点半离开,第二天一大早过来。 我东晃晃西晃晃,去大商场买了樊姨的衣服,上次给她买了件牌子货上衣,她逢人便夸,说我买了衣服给她穿。 “我自己买的都没那么好看,还是曼妮子有眼光。” 搞得现在全船厂的人都知道我买衣服给她穿,都夸我孝顺这种小手段儿,我哪有不明白的道里我的樊姨的确太厉害了,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拉进她的圈套里,这下,我回去,隔三差五的,就得给她买东西去。 呵呵,的的确确是聪明的女人,难怪我爸爸喜欢她。 现在我都不得不佩服了她去虽说以前我觉得她夺了我娘亲的所爱去,但现在跟伍海彦相处下来,觉得她对我,的确是那么回事。 从小宠我,不会骂嫌我一句,有错误,就让我爸出头。 稍微长大一些,我对她有意见,给冷脸她,也是全盘接受,从不嗦我。 在到我出来工作了,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她还是那副模样,就是对你好,喜欢,她说多几句,不喜欢,她干脆闭嘴。 就去年,爸爸说她生日,让我买点礼物回去看她,我顺便挑了一件衣服给她,她就吹嘘得全船厂的人都知晓...... 还记得那次说起伍海彦是我男朋友,她居然将我拉进房间里,手把手教我闺房密趣哎呀,她说的那些,我现在想起来,心都会咚咚跳但是具体的,却还没有机会去实践。 太厉害了,我的樊姨。 我想起她的这些些,不禁微微笑。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邀请函 天幕漆黑,繁星点点,我从商场出来,满载而归。 这次给樊姨准备的是一条裙子,夏天马上到了,樊姨甚少穿裙子,稍胖的她穿花裙子应该好看。 这天从一早出去,溜达到现在回来,乏得不行,也就早早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太阳的影子已经绕到靠窗的梳妆台上了。 起来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静静看屋里的物什往日,张姨在家里,我哪里有这么舒坦过,有外人在,总是要忌讳些,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把腿一伸,往沙发上一躺完事咯。 这家里的确装的处处精细,虽然略微奢靡些,但伍海彦负担得起,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坐了一小会儿,起身往厨房去。 经过玄关,眼角余光瞥见门口但鞋柜上,有一封信件。 走过去一看,上面有一小张纸条,写着:太太,信件是我收的。署名张姨。 我拆开看。 里面是打印的字体的一封信和一封邀请函。 陆维曼女士:您好! 抱歉用这种方式告知你。 按邀请函的时间应邀去,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你会见到你想见的人。 好心人,即日。 心下诧异,谁这么无聊? 我嗤笑,这肯定是某个产品什么保健品、电子产品或者专项的什么装修建材等等的集聚发布销售会,跟什么集市类似。 正想丢开,回头又看了一眼,瞥见邀请函用的是非常精美的专用邀请信封装着的。 一般的商业活动,是不会用如此精美的封函的。 于是我信手拆来。 尊敬的陆维曼女士:您好! 现在诚意邀请您参加年府年度邀请盛会,请阁下于下午5时准时入席。 年大勇 2017年5月x日 还真不是什么产品大集会。 年大勇?我心里嘀咕?不曾认识。 心里疑惑。 将信封和邀请函扔一边,去厨房做早餐。 抬眼看挂钟,短针已经快到11了。 切ròu、煎蛋,还是西红柿,煮面条。 一个人吃饭,真没什么好煮的。 手里忙活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那封信件。 年大勇,年大勇。 忽地脑洞大开这不是杭杭影像传媒有限公司的老板吗? 我细细的想了想,慢慢想了起来当年在辰市读大学,举行了一场全市大学生选秀活动,我去参加了,协办方就有杭杭影像传媒有限公司的一席之地啊!当时协办方甚多,但是影像传媒比较得姑娘们的心,前三名好像还跟这些影像传媒公司签了合约。 当年颁奖典礼上,我的奖项还是年大勇颁发的呢。 这么突然地,他为什么会邀请我?还有那封匿名信,见我想见的人?到底是谁? 拿了邀请函看了又看,打电话给安卡。 安卡听我说完,也说奇怪。 依照上面的地址我念了一遍给安卡,“妞,帮我查一下,这到底是不是他的府邸。” “嗯,我让康城查一下。”安卡说完,挂了电话。 我又进厨房,边吃早餐边等安卡的电话。 刚吃两口,安卡的电话就来了。 “嗨,曼曼,查了,还真是年大大的府邸。”安卡语气神秘,“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跟他认识?” “年大大?”我重复安卡的话,诧异。 “咳,你不知道,他现在是影视传媒业大亨,个个都这样称呼他。”听的出来安卡有些艳羡,“他每年举行一次年会,我们乐队叫它‘嘉年华’,应邀的全是名媛贵绅,或者家财万贯的大亨。” “哦。”我点头,“以前没听你说过。” “这是江湖中传说的故事,我们老板都不曾应邀过呀。”她话里还是掩饰不住都向往,“你认识他?” “读大学的时候,全市的一次选秀活动,与他有过照面。”我蹙眉,心想这多少有些荒谬,“但是,别说这许多年过去了,即便当时,那么多佳丽在里面,他对我也一定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 “咳,管他呢,去了再说。”安卡说,“记得拍照片哦,记得分享哦,记得争取下一年去了也带我一起去哦。”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安卡,那地方有这么吸引你么?” “嗯。这你就不知道了,里面的酒会,里面的音乐,都是一流的,都是全国乃至全球的精英们聚会的场所,你不知道吧?还有音乐制作人还有明星,哎呀,曼曼,说不定我男神也去呢!” 听安卡这样说,我仿佛看见她两眼放光的模样。 “哎呀,原本不打算去的,现在被你这样一说,我倒有点心动了。”说完我哈哈大笑起来,“安卡,届时见到你男神,我努力将他拉出来与你见面?” “曼曼,你可不要骗我哈,我托付给你了。” 听她说得庄重,我正色道,“一定不辜负你。” “曼曼,我的亲” “打住!”我打断安卡的话,“太ròu,我受不了。” “哈哈,好,不说了,拜托了,B也。” “慢。”我急急地说,“谁是你男神?你大学时期的那位吗?” 我记得大学第一学期寒假回家,安卡拿着她男神的照片,又是亲又是爱,还躲进被窝里面,说要跟他一番云雨,现在想起,仍旧羞红了我这张老脸。 “曼曼,你真土,老土。”安卡无奈地叫,“广州的粮食,甘甜的珠江水,这么会养出你这种老土出来。” “安卡,再说,别说男神了,条草你都见不着。”我抿嘴笑,却唬她。 “哎,拿你没办法,告诉你,我男神,周叽叽lún。”说完她大笑,“康城刚刚回来,不能说得太明白,人家要吃醋了。” 她是说完了,我却差点将血吐到墙上了,“哎呀,安卡,真真说得出来,人家要吃醋了。”我学她的口气,扭扭捏捏地说,自己笑得直不起腰来。 “很好笑哈。”她自己在电话里笑,“记住了吗?” “安大小姐,记住了。”我仍旧笑个不停,安卡这妞,太好玩,太可爱了,我简直爱死她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邀请函 与安卡说再见,就没有心思吃剩下的早餐了。 心里老琢磨着邀请函的事情。 稍晚些时候,给电话爸爸。 老爸说,“你早不说,我和你樊姨和安卡爸爸妈妈,一起约了要去安卡那里。” “是吗?”我讶异,“我刚跟安卡通了电话,她没有说你们要过来。” “要过去。”爸爸说,“我们已经在路上了,要不,你也过安卡家里?” “嗯,也好。”我说完,挂电话。 于是下地库取车。 去到安卡家里,爸爸他们还没到。 “哈,我们又见面了,小家伙。”见到雨生,我顿时高兴起来。 “雨生,过来。”安卡叫他,他在我身上溜下来,往安卡爬去。 “吃nǎi,一会儿姥爷和姥姥们要过来喽。”雨生嗯嗯地应她。 “雨生,叫阿姨。”安卡拿着nǎi瓶,举得高高。 雨生够不着,急的呀呀叫。 “不叫阿姨不给你。”安卡真狠心。 “姨姨。”雨生终于叫了。 安卡高兴地亲了一下他,把nǎi送到他嘴边。 “哎呀,真厉害,几个月不见,长进啊。”我折服道。 “等你有了孩子了,便知道了。”安卡抱着喝nǎi的雨生,坐着跟我聊天。 不一会儿,她抬手看表,“哎呀,怎么还没到阿姨,你下米做饭了,有5个客人。” “我有宴会。”我忙说。 “哎呀,怎么就忘了呢,还让你帮我约见帅锅呢。” 我听了偷偷一乐,“对了,你不是说杜康城回来了吗?人呢?” “哪里站的稳脚的人,这一溜烟,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安卡四下张望,“阿姨,你见到康城了吗?” “刚刚见他走出去了。”阿姨在厨房里面应答。 “哎哎,就那德行。”安卡抓过手机,“哎,康城,你得回来,一会儿我爸爸妈妈和安卡爸爸樊姨要过来看我们。” 安卡这一阵“通缉令”下达,不一会儿,杜康城果然回来了。 一进门,我便与他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杜康城看起来闲暇得很,不像安卡那样混乱不堪。 人家从外面悠闲得忽悠着回来,没有安卡的,“哎呦,雨生在家里,我得回去了。”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了吧,都是结婚,男人一结婚,又干净又悠闲的,女人一结婚,怎么就婆妈了呢? 看看安卡,没结婚前和结婚后那是两个人,现在有了雨生,那一心,就又扑在雨生身上了。 不一会儿,爸爸和安卡爸爸妈妈,樊姨他们到了。 这一下,整个屋子里都是人。 “雨生,叫姥姥。” “雨生,叫姥爷。” “雨生,过来,我抱抱。” “雨生”所有的人,都围着雨生转。 “雨生,这是姥姥和姥爷送你的汽车。”樊姨拿出了玩具。 “维曼,什么时候让你爸爸和樊姨抱孙子啊?”安卡的妈妈问。 “我,我”我志短,“没那么快吧。” 这种问题,总是要问的,特别是大人。 “人家维曼还要多玩几年呢。”安卡替我解围,“你们看看,晚上五点,年大勇的年度盛会也邀请了她去,她现在可是名家喽。” “是吗?”爸爸一听说我要参加什么盛会,立刻说,“赶紧去,现在都快三点了,下周再回来家里聚。” 我瞧着时间的确紧迫,就与众人告辞。 参加这么盛大的年度盛会,必须得好好地洗梳一番才行了。 去美发店,小姑娘们帮我将两侧的一小撮发丝盘了个小发髻在脑后勺,别上一片指甲片大的闪亮的贝壳片在一侧。 再回家,将黑色晚礼服穿身上,胸前挂一片同样亮晶晶的贝壳片儿,当然,化个浓淡相宜的妆,穿上高跟鞋,也就立刻高贵了起来。 很快下午4时,依照邀请函上面的地址,须得一个钟的车程。 驱车去到那儿,才彻底明白米娜说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2 章 的话,“董事长说,你现在开的那辆,太寒酸。” 即便我将邀请函递给安保员看,他仍旧盯着我和我的车看了足足十几秒,才不放心地让我通过,并指定让我将车停进地下车库里。 盛会安排在年大大的大大私人庄园里。 从地库出来,走在曲折的小径上,一路有清香扑鼻,才发现,原来每隔几米,便有一个香薰。 靠近府邸,开始见到成排的汽车,毫不夸张地说,随便在哪个车展上,你见到的豪车,都没有现在这里的多。 几乎全世界有的豪车,这里都有了。 难怪安保员要我将车子停进地库里。 那里面的车子,的确没有露天的这些贵重、气派。 府邸的一半建在宁静的水面上,像三角钢琴,弯弯的弧度,立在澄明的水面上,水的周围,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接连草地的是,极目不见的群山。 拾级上一层矮矮的台阶,年府的府邸大门敞开,张灯结彩,仍旧立了一排安保员,再次细细看过邀请函,我得以进去。 进去左侧是透明的玻璃幕墙,清晰地看见水面上一些五光十色的灯光和喷泉。 顺着并不宽敞的铺着红毯子的路走进去,约莫走了5分钟,终于见到西装革履的男士,打着蝴蝶结,立在门两侧,向来宾致敬。 那些男侍卫,用中国话、英语和俄罗斯语说欢迎光临。 他们说话及其温柔,声线低沉富有磁xìng,听着像歌唱。 一脚踩进大厅,顿时觉得炫目得晕眩 来回穿梭的托着托盘帮来宾倒酒的男女应侍,盘着头发,打扮得顾盼生辉的女来宾,彬彬有礼的绅士,都在高大的水晶灯下,影子都照得出来的石英石柱子上晃动,亮瞎了我的双眼。 皮肤白皙得通透的十几岁的艳美的俄罗斯小姑娘,吃吃低笑,与一样低低呓语的男士调情。 整个氛围是那样的富有异国情调。 我寻一处僻静却可以观看人群的据点坐下。 马上有男应侍过来问我喝什么。 “香槟?红酒?鸡尾?威士忌?” “有柠茶或者西柚茶吗?”我不安地问。 “女士,抱歉,没有。”他鞠躬。 “那就香槟吧。” 没有饮料,我可以要香槟,但我还可以不喝啊。 既然有人叫我来了,肯定会有人找我的。 我泰然处之,等那个匿名的人出现。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邀请函 坐了一刻钟不到,右边走廊里走来一个头发中分的中年人,灰色的西装,金鱼眼,跟一个年纪相仿的男士,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他们一起往我这边走来。 我凝神看了看,才依稀分辨出来,这头发中分的,走路带风,说话时手势夸张的男子便是年大勇了。 年大勇聚神说话,眼睛瞧着远处的红地毯,倒是跟在他一旁的穿着紫色背带无袖裙子的妖冶女人一见到我就愣住了。 她伫足一愣,年大勇夸张的手势停顿在半空中,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我。 “啊!维曼。”她惊叫,“你也来了。” 从她定定看着我那一刻开始,我就在脑海里进行着一番地毯式的搜索,终于在她扑向我的那一刻,想起她就是琪君,廖琪君!辰市音乐学院表演系的廖琪君。那次选美,她是冠军。 “琪君。”我蓦地站起来。 她已经握住我的手。 “哎呀,维曼。”她非常热情,“当年一别,就没再相遇过,我后来找你,却是找不到你踪影。” “嗯,已经十几年了。”我嗟叹,“岁月如梭啊。” “维曼,我记得那件事,永远记得。”她说到这里,年大勇他们几个也来了。 “我来介绍一下。”她说,“陆维曼,我朋友,大学时期,我们一同参加选秀。特别向你们介绍的是,当时临表演前,我突然肚子疼的厉害,是她帮我去找yào和热水的当时她真是救了我呀,刚刚好起来,就轮到我了,那叫什么” 她一时语塞,想不起该怎么表达。 “千钧一发。”黑色西装提醒她。 “对对对,就是千钧一发之际,我成功了,真真谢谢你啊,维曼。”她边说,边欣喜地搂着我肩膀,“这位是年大勇,这位是我经纪人,小陈,陈庆,这两位美女是我们拍档,啊颍和枝枝。” 在她的介绍下,大家都点头握手,算是认识。 “啊唷,老相识一场,你们聊。”他向我们致礼,而后自行离开了。 她的朋友们一会儿也就都离开。 “真真谢谢你。”她拉了我去落地窗站着,外面的风景旎旖。 “小事一桩啦。”我笑了笑,“那是你自己天生丽质和后天努力。” “谢谢。”她对着众人说,“后来我特别想念这件事,找了许多人,都不知道你所踪。” “嗯,我毕业后很多人找不到我。” “就是啊,说你去日本了。”她抬眸瞧我,“今天回来探亲?收到我们老板的邀请函,专机回来?” 我大窘,支吾道,“没有,研究生毕业后我就回国内工作。” “今天”我望了一眼四周,好像没有信封里面所说的那个我想见到的人,除非是眼前的这一位 “维曼。”她并没有追根刨底,“来,我来介绍一下。” 她拉着我跟周围的人逐一介绍、认识。 一圈之后,我们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坐下。 她跟我讲起她的发展史。 辰市选美时她二十岁,大三。 时值青春貌美之时,选秀得冠,之后,就签约杭杭影像传媒有限公司,从小厮、配角开始,一直做到一姐。 现在她是杭杭影像传媒有限公司当红一姐,出演电影、电视剧无数。 这些,我都略有耳闻,但因为自己从事生物科研,也就不大关注这些娱乐新闻与节目。 “当然,等等这些,今天在很多人眼里我算是成功,但当初的艰辛却是不为人所知的。”她叹息。 “那是,所有的成功都有付出。但能成功,特别是你这个行业但成功,真的可喜可贺。”说完,我举杯,“祝贺你。” 聊到事业,自然聊到婚姻。 她说从事她们那一行的,个人婚姻比较隐秘,就不暴露给我听了。 而后,也问起我的婚姻情况。 这真是让我进退两难的问题说结婚了,可我是一点感觉也找不着;说没结婚吧,是个熟稔的人,都知道我是已婚。 于是我苦笑,“这个,我也保留隐私吧。” “哦。”她眨巴眼,“我给你介绍另一个人物,自我感觉,你们能对上眼。” 于是被她拉着去了一个房门半掩的房间门口,她推门进去。 只见房间里面黑灯瞎火的,里面竟然另有天地是一个约莫可坐的下三十个人的电影院。 她拉着我进去电影院的最后排,那里余下两个座位。 在一个男子身边坐下,我和廖琪君看起了电影。 “我拍的新片。”她在我耳畔窃窃私语。 “哦。”我应答,有点不知所措。 她说介绍我认识一个人,还说我们能对上眼,却拉着我来看她的新片,什么意思? 然而,纳闷归纳闷,既然她这样安排了,自有她的理由。 于是我开始专注看电影。 看了一小会儿,这才看出个睨端来,廖琪君这部戏拍的是两地分居的一对情侣的酸甜苦辣。 她拍的很好,极入戏,也很细腻。 很久没看电影,我一下子就看入迷了。 “嗨,海彦,觉得这片子怎么样?”廖琪君忽地问我身旁的男子。 “什么?”慢半拍,我才猛然反醒,她叫的是海彦? “啊?”身旁的男子也很诧异地叫了一声,我们四目相对。 因为刚刚进场的时候,眼睛没能从明亮处一下子适应这黑咕隆咚的电影院,于是也没注意看身旁坐了谁。 四目相对,我和伍海彦都无语。 半年多不见,却在这黑屋子里见面他是瘦了?胖了? “海彦?维曼?”廖琪君叫。 朦胧中,伍海彦的脸色从诧异到蹙眉,目光如箭,然后冷峻,下一秒,他嗖地离座,扬长而去。 “哎,海彦,伍海彦。”廖琪君在他后面追他,两个人都消失在黑暗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电影都看不进去了伍海彦? 这是伍海彦吗?夜深时刻,咬着我的耳垂,轻吻我,拥抱我的伍海彦? 可是,看我的眼神却那么复杂,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目光犀利,冷漠如霜。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饮料里面有dú 冷漠如霜,犀利如箭,一语不发,而后绝决离开我是砒霜?带dú的鸠?他这么厌恶我? 这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娶我为妻子的那个男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 既然如此,更深人静的时候 我越想越不对劲,他伍海彦,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是时候找他讨个说法了。 于是,我也坐不住了,顺着廖琪君和伍海彦的方向追去。 出去房间的外面是长廊,右边通向刚刚进来的大客厅,左边向前延伸,莫不可测。 我选了熟悉的路走去。 大客厅里,靠墙的矮茶几上,摆了一排的丰盛的自助餐,各式佳肴,应有尽有。 极目整个大客厅,却不见廖琪君和伍海彦的身影。 颓丧地往回走,踱步长廊的另一侧,去到尽头,是一个全透明的玻璃半球屋子,里面摆着各式戏具,凤冠霞帔,美须,珠叉是古装剧的道具屋。 只得又原路折回。 大客厅里面,是熙熙攘攘,喝酒、聊天的人群。 因为廖琪君刚刚将我介绍给众人,于是,不少宾客开始走过来与我喝酒。 只好礼貌地回礼。 然而,我的双眼却忙碌得很,一直在人群里搜索廖琪君和伍海彦的身影。 半刻钟后,我放弃了,这真真是徒然无功的事情。 于是,我开始与认识的人碰杯,吃新鲜的牡蛎,喝香槟。 找一处僻静的地方,我相信,廖琪君不会弃我于无顾。 伍海彦今晚这情形,倒像极了安卡说的,“他没杀了你,就已经算你走运了。” 我一想这一层,就悒悒不乐,手里的酒杯,里面的酒水,不觉又被喝个精光。 这几天,原本就不甚快乐,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围绕着自己转,被转的晕头转向,今天好不容易见了伍海彦,却这般不待见我。 郁闷。 于是又喝了两杯。 正瞧着手里的酒杯里面淡黄的酒水,却见年大勇走了过来。 “陆小姐,久违。”他油光满面,与我碰杯,握着酒杯的中指上,戴着一枚硕大无比的祖母绿戒指。 “年先生,您好。”我回礼,有微微的醺意。 “我记得那一年,你是气质奖得主。”他瞥了我一眼。 “年先生果然好记xìng,这么多年了,您还记着。” “陆小姐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说完他哈哈大笑。 这些年来,我在社会也见过一些世面,知道这些人很会说话,于是微微一笑,“承蒙大老板记挂。” “现在看陆小姐,一身学者气质,更在当年之上。”他继续夸奖着我。 这些恭维,我也听得不少,只好敷衍着应付了他,“这些年,年老板是平步青云,蒸蒸日上啊。” “我有个片子,题材上,是关于生物医学上的,想找您了解一下情况,不知陆小姐肯赏脸否?” 我心里立刻闪过一个念头这就是信封上说的,会见到我所想见的人吗? 他与我碰杯,我不敢再喝了。 “您说。”我直截了当。 “好,请移步。”他彬彬有礼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我跟着他走去长廊。 长廊的左侧,有许许多多的房间门,在标着流云的房间门口停下,他推门进去,是一个会议室。 年大勇请我坐下,自己到资料架上取了资料下来,翻开页面给我看。 里面是剧本的对白。 的确说了一些生物医学上的一些术语。 我看了进去。 一般我认真看资料,会很入神,于是,便没注意年大勇做做什么事情去了。 剧本里面的主角是一个生物学研究者。 看了十几分钟,大概知道讲的是学者的生活和情感。 “怎么样?”年大勇问,从角落的冰箱里面取出两支标志着产地usa的饮料,放在会议台上。 “这里也没什么高难度的东西呀。”我将资料扔一边,揉了揉眼睛。 “这个学者主角在工作的时候,也就是在实验室的时候,我想请你做替身,你看可以吗?”年大勇坐了下来。 “啊?”我傻了眼。“我可不会。” “啊哈,没事,你就按照你平时在实验室的样子拍戏就可以了。”他顿了顿,“更何况,你曾经参加过选秀集训,应该没问题的。” “呃。”我倍感为难,“这个,我回去考虑考虑,平时里,我上班挺忙的。” “陆小姐,陆维曼,我给你主角的钱,可否?两个小时,十万,可否?”他低头看了看资料,又看一眼我,“只有你才有这种气质和感觉,为了这个角色,我找了许久,才在一本书的封面上找到了。” 他一说,我想起老谭所长的那本杂志,叫什么来着,我忘记了,但就是有报道我但内容在里面。 “很多美女想找我拍戏,门缝都进不来,陆小姐,怎么会不考虑呢?”他蹙眉,打开了饮料。 “嗯,我觉得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3 章 ,术业有专攻会更好吧,我做的是科研,又不是表演,所以,您还是找演员比较好。” “你这话讲的太对了,就是因为术业有专攻,让你来拍,就是活生生的实力啊。”他沉哦片刻,“你要是嫌弃的话,给主角你也可以。” “啊!?”我被他吓了一大跳,“那怎么行?不行不行。” “哈哈,瞧把你吓得,”他哈哈大笑,“好吧,既然这样,你回去考虑考虑,再回复我。” 他说完,递过饮料给我。 我松了一口起,接过饮料,一口喝了下去。 这一口喝下去,却开始迷迷糊糊起来,脑子开始不听使唤,眼皮铅球一样重重的耷拉了下来。 我心里一惊,暗暗叫苦不迭:这饮料里,有dú一种致昏迷的yào。 忽地想起伍海彦,有他在就好了,然而,刚刚他却一见我扭头就走了。 我勉强地抬起手,看一眼手表,9:36. 在那颗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突起上摁了一下,我渐入梦境。 我能感觉到年大勇抱起我,我想挣扎,却无能为力,心里着急万分,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了。 被平放到床上,我听见胸口的衣裙咝地被撕开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饮料里面有dú(2) 我瞪大了眼睛,巴眨了又巴眨,看见年大勇那色迷迷的眼神。 “美人!这才是真正的美人,什么都是真的,上上下下没有硅胶,每个细胞,都是心肝儿,ròu”他说着,朝我凑近脸来。 我心里一阵惊慌,眼皮却不听使唤地往下盖。 那个庞然大物死死压了上来。 仿佛世界末日到来,我彻底失望,眼角的泪滚滚落下 “畜牲,你再敢动她一根毫毛。”耳畔边响起伍海彦的呵斥声,我怀疑那是我绝望前的错觉。 眼皮重的实在没办法睁开,我彻底睡去。 再次睁眼,眼帘处却是一片绿荫,鸟鸣啾啾传入耳边。 忽地想起昨晚年大勇的会议室,我惊恐地四下张望,并动了一下身子,感觉甚好,与平时并无二异。 这时,耳畔边传来对话声。 “琪君,一会儿她醒来告诉她没事儿了,今天早上也不用着急去上班,我用她手机发短息帮她请假了。嗯,就这样,我要去公司了。”伍海彦的声线娓娓动听。 “你放心,我会照顾她。”廖琪君柔柔的声线。 “你那个死猪老板真真是恶心,昨晚不是看在你份上,我绝对饶不了他。”随着声音落下,我听见重重的一声闷响,是那种拳头撞击木板的声音。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色鬼,求他的美女如云,主动投怀送抱的更不在话下,他打死也不会相信小曼居然不从” “曼曼,不比其他人,幸好我在场,要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这辈子就被他毁了。” “啊?她不是你女朋友吗?”廖琪君很诧异的声音。 “她是我心中的一块璞玉。”伍海彦声音中带着敬重,“她从来不让生人靠近,一旦靠近,就浑身发抖你想想,昨天要是让老色鬼得手了,今天的她会是什么样子,我想想都后怕。” “原来这样。”廖琪君唏嘘不已,“真是可怜的小曼。” “嗯,曼曼jiāo给你了,我走了。”伍海彦说完,就听到他远去的脚步声。 的衣裙声越来越近,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廖琪君站在我身边,自言自语道,“好个睡美人,难怪老色鬼对你垂涎。” 她话音刚落,电话就响了。 抓了电话,她走了出去。 “老色鬼。”她娇声道,“你个死色鬼,什么人你都想上,连伍总的人你都敢动,你就不怕他一怒之下将你片子全毁了?” 接着,她声音越发小去,我蹑手蹑脚地起身,侧耳倾听 她跟电话里的人打情骂俏,基本都是围绕昨晚的那件事发嗲,并附带索要戏码和金钱,最后约定晚上见面。 一听她断了通话,我赶紧溜回被窝里。 被潜规则是娱乐圈众所周知的事情,但真真实实发生在身边,却还是让我大吃一惊这么貌美如花的廖琪君,却这般委屈求全于那个猥琐男! 心里不停的为她叹息,那一头,伍海彦的话却在脑海里反刍。 最近发生的事情甚多,好多地方不甚明白,但他对我的心意,总还是依旧。 不由得握紧了手腕上的手表。 昨晚上,就是这个手表救了我我不由得细心又瞧了瞧这玩意儿,精美的小手表,通体瓷白,那个小**一摁,就能与伍海彦相关连。 不愧是搞IT的,真真是好东西。 准备起床,我故意咳嗽了几声,就坐了起来。 廖琪君在外面大声问,“维曼,你醒了吗?” 我故意打了个哈欠,“嗯,醒来了。呃这是哪里?” “我家里。”廖琪君说着笑眯眯进来,“睡得可好?” “好。”我四处张望,“你家里?” “嗯,昨晚你睡着了,伍总说你脸上有淡妆,就到我家来,帮你卸了妆,才安置你睡下。” “哦。”我浅笑,“谢谢你。” “伍总真是细心。”她看着我,“你好福气。” “是么?”我苦笑,“谢谢你。” 她知道么,我与伍海彦已经好几天没照过面了,昨晚一照面,他却给了我好脸色看。 “他说,你是他的一块璞玉。” “我不是什么物什,更不是他的什么玉。”我没好气地说。 “你的衣裙。”她递过我的礼服,“胸口的裂痕,我叫阿姨给你补上了,将就着穿回去了。” 我谢过她。 她送我去年大勇的府邸去取车。 安保员见到她,都点头哈腰,刷脸直接通过。 “人比人,气死人哈。”我感叹,“昨晚我来的时候,他们差点就查我户口了。” “你也别见怪,年大大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也是为了防止万一啊!你知道,这人钱多了,盯着他的人也多。” “是啊,美女如苍蝇。”我附和,车子开进地库。 “你别说话我,我一介女子,混口饭而已。”她自嘲。 “一姐,您就别谦虚了。”聊着,到停车的地方了,“你看看,我开的什么车,你开的什么车,人生境界不一样嘛。” “小曼,姐姐,我情愿像你一样。”她定定看着我,“有伍总这样的绝色男子爱,有智慧,有事业。” 她一点儿也不像说笑话。 我被哲了一下,“可是,你活在万丈光芒之下。” “小曼,万丈光芒退去的时候,你可知道那种失落,为了要那万丈光芒,甚至,要用尊严去换取”说完,她居然两眼眼噙泪。 “好吧,所有的艰辛,都是值得的,无悔便好。”我看不得她落泪,心里开始责怪自己了。 与她道别,我驱车回听雨轩。 开门进去。 张姨已经在张罗午饭。 “太太回来了。”她跟我打招呼。 “回来了。”我应她,顺口问“先生呢?” “在书房。”她朝书房看了看。 “嗯。”我回了一句,心下纳闷刚刚在廖琪君家里,他不是说要回公司吗?难道公司的事情搞定了? 甩去高跟鞋,我没有进书房,而是直接进了房间。 将衣裙褪下,我去洗手间洗澡。 将一身晦气洗干净。 穿上居家服,推开书房,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夫君 打开书房,我整个人都愣住了那个英气逼人的背影对着我,正在抽书架上的书本。 我被当头重击了一拳般,一阵晕眩。 努力扶住门框,稳住,不让自己倒下。 张姨说,先生在书房,他是我夫君? 千人万人,我何以选他做我夫君?叶小烨呢? 胸口堵得慌,我努力晃了晃头,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那个背影感觉有人进房间,不由地回转身体,看见我,书也不要了,快步走到我身边。 “小曼,你脸色怎么那么差?哪里不舒服了?” “看见你就不舒服!”我朝他投去警醒一瞥。 “哼,还恶人先告状了,到底谁跟谁不舒服?是不是你觉得你先发制人,就算胜数?”他冷言冷语,刚刚的关心霎时间降至冰点。 我蹙眉,“你为何到我家?” “哈哈,你真的失忆还是假的,这个我倒要问你了,何以请我入住到这儿?何以要跟我结婚?”他一脸不羁。 果然1张姨说的是对的,他果真就是我被结婚后的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那天在谷熏先生的庄园看见他,我以为是偶然一见,今天,在自己家里见他,他的身份却是我夫君?! 他立在书架前,还是那副冷眼。 我托着腮,yù哭无泪。 他去关房间门。 一把拉过我,板着我的下巴,从额头到眉心到鼻子和嘴巴,凌厉地看了一遍。 我用力推他,怒目瞪着他,“你说是就是啊?给结婚证我看。” 努力地搜肠刮肚,我大脑的的指示是,这件怪异的事情必须彻底清查了。 “失忆?忘了?”他迅速转身,用力地打开书架的抽屉,很不情愿地拿出了两个红本子,仍在我面前。 “我看你偷人的时候挺精神的,哪里有半分失忆的样子?”他咬唇,字字逼人。 我瞪了他一眼,不接他话茬。 打开红本一看,里面果然赫然写着我和他的名字! 他坐在我的对面,脸色及其难看。 “下次晚上不回家睡觉,记得说一声,还有,晚上与夫君恩爱的时候,再喊他的名字,很难保准我不会割了你。” “我要离婚。”我把结婚证往书桌上一扔,依旧不接他话茬,冷冷地说。 “陆维曼,你不要欺人太甚,现在,那个姓伍的重新接受你了,你就贴了过去,是吗?”他一下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颤抖。 “你在说什么?”我心中一禀,挺直了腰。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去哪里我一清二楚,姓伍的把你从那个破烂地方抱出来的,我清清楚楚,你还想怎么样?”楚楠越说越激动,青经在太阳穴上凸起。 “你跟踪我?”我嗤笑。 “你自己看吧。”说着他扔了信封和邀请函给我。 除了姓名,跟我拿到的邀请函一模一样!连同里面的内容! “我因为公司里有事,去晚了,正好瞧见姓伍的抱着你出来,满意了吗?”他扬起脸,凄然牵了牵嘴角,“我竭力让自己不发怒那是念当初,是我对不住你。” 楚楠说到这里,喉结随着口水滚动了一下,“你是要怎么样折磨人呢?晚上与你亲热,你叫喊的是他的名字,还主动投怀送抱!你” 越说他脸色越铁青越黑,“但是,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往后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你别怪我不客气了。” 额的娘! 这到底什么对什么? “好,跟你说清楚了。”我终于明白,那些晚上,与我亲热,吻着我的不是伍海彦,而是他楚楠! “从洛杉矶回来,我就听说我被结婚了。”我艰难地回忆过往那一幕,打了个冷战,“我一直以为跟我结婚的是伍海彦,而不是你!如果早知道跟我结婚的是你,我会回这里来?我会允许你进来?” “哼哼,是吗?”他也不甘示弱,“半年前,是谁说不计前嫌,一定要跟着我的?” “我?难道是我?”我嘲弄地看他,尖笑,“辰市一别,你果然进步了,你能忘却,我却不能。” “小曼,陆维曼,如果,不是你脑子不清醒,我立刻与你理论了去你自己倒是去问问,问你所知的人,问你熟悉的人,半年前,你如何当众对我说的,如何当众跟姓伍的说的,你大可去问,即便安卡,她也是知道的。”楚楠咄咄逼人,那气势,倒一点也不像说笑话。 我听了,完全懵住了这到底是哪对哪? 捂脸,陷进深深的痛苦我曾经怎样,伤害了伍海彦? 可是,我有吗? 一阵迷茫。 “小曼,你出车祸,失忆了,回忆太痛苦,你就别折磨自己了。”他语气缓和了过来,“我与你一起面对,慢慢拾回那些碎片,我们慢慢将它们拼回原图,啊?” ”十一年前,我对不起你,请你给机会我弥补,这十一年来,我无时不刻在懊悔,在忏悔,求你原谅。”他说的那么诚恳,几yù将那场情殇轻巧地抹去。 “这世界上,只有伍海彦,不曾伤害过我。”我呆望着书桌上的《大国经济》,幽幽地说,“如果我曾经伤害了他,我要去请他原谅,我要回到他身边。” 痉挛在他的脸上掠过,我瞧得清楚,楚楠一阵难过。 “车祸之后的你的确变了。”他望着小阳台,无神地说,“我很怀念与你初婚的日子,你是那样的依恋我,我们曾经那样的恩爱过。” 他说完这话,两行无声的泪落下。 我的心又被蛰了一下,痛的深邃我与他,恩爱过? 这话到底让我惶恐不安怎样的恩爱呢?我们结合过? 细细回想,那根本不可能,我非常清楚,自从去沿江路289号后,我就离开中国,一去半年,这里面,一定另有乾坤。 “楚楠,我觉得,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东西不妥了。” “嗯?你说说。” “我也收到了一份跟你手里的信件和邀请函一样的信封,你说,为什么?” “是吗?”他蹙眉,“一模一样?” “是的。这是不是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4 章 明,有人想我们俩在这聚会中见到原本见不到,或者不想见到的东西?然而,有谁会这样做呢?目的又何在?” ”这个简单”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夫君(2) “这个简单”他低头沉思,“你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跟我说说吧。” 于是,我将昨晚年府上的所见所闻,一一与他说了。 他一直低头蹙眉倾听,直到我说完。 “我会彻查清楚。”他捏了捏眉心处,做为总结。 “我等你好消息。”我说完,准备离开,“我们两个,须得有一个人搬出去,你?还是我?” “你什么意思?”楚楠将眼睛眯成一线,十指用力地握住旋转椅子的把手,“我不同意。” “我刚刚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要去找伍海彦,我要回到他身边。”我直视着楚楠,“我不清楚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们之间的恩怨,早在十一年前已经结束了。” 楚楠听这话,握住旋转椅的把手的十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发抖,脸上的肌ròu绷得紧紧的,眼睛放出仇恨的光芒。 “我现在就要去找他。”说完我拿出手机,发了信息,“你在哪里?我要过去找你。” 随着我手指一松,寂静的书房叮地一声响。 楚楠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部手机,在上面什么写着什么,随着他手指松开,我的手机叮地一声响,“我在书房,找我什么事?” 完毕,他将手机往书桌上一扔,昂头往椅子上一躺,闭目,脸色黑沉沉。 我的脸霎时间煞白,一瞬间我明白了所谓伍海彦的新手机,我们平时的联系,就是我跟楚楠的联系! “你,你真卑鄙。”我气恼涌上心头,指着他责骂。 “是吗?”他慢悠悠地睁眼看我,“我是不想你自讨苦吃,自讨无趣而已。” “昨天,就是伍海彦救的我” “那又怎么样?难道他能眼睁睁看着你羊入虎口而无动于衷?随便是哪一位,总不会见死不救吧?”他嗤笑道,“别自以为是了。” “总之,你不走,我搬走。”我说着,摁了伍海彦的以前的电话号码,嘟嘟嘟,里面传来长长的忙音。 “你用这个试试。”楚楠捡起书桌上,所谓伍海彦的新手机,扔了过来,定定地看着我。 我颤抖着双手,按那一连串我早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手指一松,电话便接通了。 “喂,哪一位?”伍海彦那熟悉的磁xìng的声线稳稳地传来。 我手里握着手机,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耳边响彻着伍海彦不耐烦的问话,“请问您哪一位,喂”他喂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天哪!原来自己的电话早被他拉黑了,他到底是有多么地仇恨我呀! “知道了吧?”楚楠嘴角挂上一丝不屑的笑,“我是替你难过,不让你作贱自己,才跟你说是伍海彦换了新手机,你发的每条信息,都像一把把刀子,直捅向我的心窝,但是,你知道的,我尽量让你高兴,对不对?” 是么?你楚楠这么一片好心?这么一片好心,十一年前,在残戕我的时候,怎么那么决绝? “我即便作贱了自己,也不必你来可怜。”我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原本,你就不该再在我的世界里出现。” “哈哈。说得好。”楚楠戏虐地鼓掌,“可是,几个月前,你不是这么说,也不是这么做,你说你一辈子也不离开我,还要挟我,要我写下合约,要我许你豪车和股份。”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我给,统统都给你,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十几年前,我在佛前许愿,这辈子只要能握着你的手,我便心满意足可是,我拿什么养你?我一无所有,我来自农村,身无分文,我要出人头地,才能给你富足的生活吧?” 他狂笑,两眼发亮地望着天花狂笑。 “后来,来了个叶小姐,万贯家财,她居然说很爱我,要我跟她回香港,双宿双飞”他说着,高昂的头低了下去,“我同意了。我跟她回香港,从小厮到主管到经理到总裁,哈哈,你不知道吧,你从日本回国,我就让猎头公司找你,让你进鑫安生物医学科技有限公司,这一切,到今天为止,顺风顺水,哈哈,陆维曼,而你,却说,要去找他伍海彦,他为你付出了什么?” 我听楚楠这一席话,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眉目拧在了一块。 “你说他爱你,他为你做过什么?除了每天跟你求婚?”他嘴角又掠过一丝轻蔑,“这嘴皮子功夫的事情,是个人,都会。” “你不要污蔑伍海彦,他从来不舍得伤害我,也从来没伤害过我。”我一字一珠,“不像你,楚楠,将我推进万难不复的劫难中” “我为你,千刀万剐都情愿。”他两眼冒烟般气恼。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要过这样的生活?这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思想,你倒说得轻巧,你为我,千刀万剐都情愿你情愿放弃叶小烨,与我从头开始?” “哈哈,我为什么要像你说的那样做呢?现在,鑫安的一切掌握在我手中,与你从头开始,是我一直的夙愿啊!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啊!叶小烨,我跟她早离婚了呀,你忘记了么?” 我忘记了么? 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是一点也不知道,不是我忘记。 “我们之间是怎么开始的?不是我忘记,我没有失忆,也没有车祸,我” 一只大手横空挡在了我面前,“不要再说了,你已经够矛盾的了,没有失忆,没有车祸你去jiāo警,去医院,去所有相关部门查档案,去问问你的亲朋好友,好不好,问好了,再回我。” 他将手抽回,无力地垂在旋转椅子的两侧,“既然你这么排斥我,从今晚起,我睡客房,直到你想通了为止我有个要求,你不要对外去宣称,这样的负面消息,对鑫安,对你,对我,对全公司,都是影响深远的,我不想华尔街上的股票,因为你的一句话而令众多的投资者血本无归。” 楚楠的嘴里,吐出来的不是话语,而是真实的弹pào,直把我轰的目瞪口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夫君(3) “你倒是点头同意啊!”楚楠催促我。 我一下子没缓过神来,这就是真相么?这十一年来,让我每每想起就心碎的事情竟然是这般戏剧? 他点中我的软穴他知道我一向不忍涂炭生灵,既然我们之间的关系对周围、对社会影响这么巨大,那我焉能故意去破坏? 于是我点头。 “小曼,大丈夫做事不拘小节,愿你能懂我心。”他走到我身旁,拉起我,打开书房门,拉着我走去客厅。 一语不发跟着他坐沙发上,脑子里一片乱哄哄。 楚楠从茶几底下抽出《参考消息》,我依旧一脸木然。 又不能与他翻脸,心底里也不让自己接纳他,我只好茫然地坐着,脑子里陀螺般飞旋,在找出口。 “先生,太太,吃饭了。”过了一小会,张姨叫。 “嗯。”他应,拉着我去就餐。 餐桌上,一定有一道我喜欢的菜式,今天的是素炒豆干。 终于明白,zhàrǔ扇也好,nǎi酥也好,今天的素炒豆干也好,都是楚楠下的菜谱,与他拍拖两年多,我的喜好,他一直记住。 突然有了莫名的惆怅。 与他在一起,所谓的富贵,我感觉是一场剽窃巴尔扎克说,“财富的背后,总有犯罪。” 这是与伍海彦在一起的时候没有的,与伍海彦在一起,那种没心没肺的开心与烂漫,毫无目的的相处,楚楠是给不了的。 与楚楠拍拖的时候,那种单纯,现在dàng然无存。 默默地吃饭,复杂的感受纷至沓来,一时内心感概万分。 楚楠也是一声不响地扒饭,十分钟就将饭吃好了。 张姨给他盛汤,他咕咚一下子喝完。 “下午我要回公司。”我说,“早上请假了。” “我知道。”楚楠应答,“新车一直在地库,你为什么不开?” “我请假你怎么知道?” “早上去公司不见你啊,所以问了。”他径直走去沙发上坐下,“不喜欢新车?” “不喜欢,我不习惯开那么拉风的车。” “你又忘了,那是你几个月前自己要求的,写进合同的。”他头也没回,继续看报纸。 “呃,我感觉你们口中的之前的我,有点儿不对劲,我向来对名车不感冒。”我接住张姨递过来的汤,疑惑。 “那也不能老摆地库里呀,这影响多不好。”他清了清嗓子,“还是开回来吧。” 他话音刚落,有电话进来。 “嗯,好,下午2:30。” 盖电话。 “下午我坐你车回公司,然后将车子开回来。”他下命令。 我不出声。 喝完汤,去房间里面取新车钥匙,递给楚楠。 忽地想起公司小公园里的梅花。 “公司小公园里的梅花,是你安排种的吧?” “嗯。” “会开吗?” “这品种经过改良了,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行也没所谓,反正你喜欢。” 心中略微好受。 许多困惑我的问题,正在一步步地解决,我相信,到最后,一定能真相大白。 “今晚,我会很晚回来,刚刚公司有安排,晚上出席一个会议。”他终于扭头看我,“张姨,晚上我不回来吃饭。” 张姨在厨房里应他,“好的,先生。” 我点头。 从洛杉矶回来这么多天,他哪一天都很晚回来,所以才会误以为那是伍海彦在与我亲热,才一直以为伍海彦是我夫君。 “我刚才的话,不是胡乱说我哦。”想起这些,我还是忍不住再提一次。 “什么话?”他愕然。 我径直走进书房,他跟着进来。 关门。 “我要离婚。”我再一次申明。 “再过一段时间,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没转机,再离婚。”他极力挽留。 “不可能有转机。”我果断,“我要回去伍海彦身边。” “嗯。”楚楠瞥了我一眼,“伍海彦真能接受你了再说吧。” 他顿了顿,“这段时间,你答应保密我们之间的事情的哈。” “放心好了,我能做到。” 楚楠竖起右手掌,手心向着我,我伸手与他击掌为凭。 休息了片刻,我与他,一同回了公司。 三点多钟的时候,安卡来电。 “嗨,曼曼,昨晚happy吧?”她在电话里傻笑,“左等右等不见你发照片过来。” “别提了。”我丧气,“差点儿失身了。” “啊~”她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嘲笑,“遇见男神拉?” “遇见了。”我逗她。 “失身了?什么男神啊?帅过楚大神或者伍大神?”她在电话里咯咯笑,“哇,不会看上我的周周吧?” “嗯。”我继续逗她。 “真的呀,我的周周啊!你怎么没发照片啊,快快发过来我瞧瞧。” “是lúnlún还是周周?”我揶揄她。 “啊唷,随便了好不好,快快快。” “快你个死人头,还周周、lúnlún呢,我真差点出事了。”我语气正式了起来。 “怎么拉?”安卡委屈的声音传过来,“我没招惹你呀。” “你说说,你刚刚说的楚大神是谁?” “你夫君啊?!”安卡讶异。 “你们都知道啊?” “众所周知啊!你追了人家几条街,把伍海彦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哎呀,快快发图片。”安卡不耐烦了。 众所周知? 只有我自己不知道。 “好了,真没看见他你的周周、lúnlún,只有廖琪君和她的老板。”说到老板两个字,我几乎要呕吐。 “嗨,你耍我!”安卡气呼呼,“作死哈。” “有件事很重灾,我今天才知道,跟我结婚的不是伍海彦,而是”我话音未落,安卡就抢着说,“楚楠。” “谁知道你怎么搞的,又说楚楠一直在你心中,你从来没将他忘记,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什么什么的,哎呀,当着众人,当着媒体,说得那么ròu麻嘻嘻,真还不知道你能这么说。” “啊?!”我又懵了,“安卡,你说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珍珠都没那么真。”安卡打包票,“你今天问这个干嘛?又忘记了?” “哎,这是哪一出哦。”我叹气,“罢了,且看往后怎么样吧,怪不得,伍海彦那么恨我。” “哼,你那么过分,没撕烂你算你走运。”安卡鼻子一哼,“当时,连我都受不了。” 与安卡通完电话,我还在沉思当中,楚楠来找我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夫君(4) “总裁您好!”米娜的声音传进来,我知道楚楠过来了。 “这里能看见吗?”他径直走到小窗旁,往外张望,“看不见啊!” “下去能看见。”我知道他在说梅树,“找我什么事?” “今晚上的消息发布会,需要你也去。”他放下窗帘,转身看着我,强调说,“公司重大的发布会你都要去的。” 我默然。 这个之前我并不知道,但合约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是不可能抵赖的了。 “好吧,要正装出场吗?” “是的,正装,晚上8点,7点正让司机去接你。” “嗯。”我抬手看表,“一个钟后,我回去。” “OK。”他抿嘴,跟我说一会儿见,就走了。 去一尘不染的实验室转悠了两圈,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5 章 室里的人都屏息凝气,空气中凝聚压抑和局促。 自从我从洛杉矶回来后,公司的人见了我,总战战兢兢,极度尊敬,让我莫名其妙得很。 实验室也不例外,现在科室里就没有了往常的轻松和自然了,也是让我无措。 现在,我是彻底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拜楚楠所赐我如今是总裁夫人!这种头衔,是会让人不自在和窒息的。 就在昨天,我还是懵懵懂懂的,只不当一回事就过去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就应该让我的团队不再因为这个而对我太戒备。 于是,从今天回来上班开始,我更和蔼,尽量亲切。 然而,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一个下午即将过去,队友们却依旧如故。 也罢,刚刚开始,慢慢改变罢了。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就先行回听雨轩了。 晚上的着装要端庄、大气,这些都难不了我,辰市的那场选秀大赛,对我一辈子的影响深远,不论走路、气质穿衣、搭配等等,那场大赛都教会我了,这让我出席那种场合,都得心应手。 淡紫色的短装旗袍,大淡粉色的披巾,感觉很高贵,也很衬托我的皮肤。 吃过晚饭,装备好自己,我抽了书本看着,一边等待传唤。 7点整,楚楠打来电话,让我去地库。 公司的司机基本都是黑西装,小平头,我见怪不怪了。 彬彬有礼地下车,开车门让我坐进车里,而后,他去开车。 车子驶出地库,车窗外天色已。 楚楠又来电话,确认我已经上车。 拿了手机在手里反复把玩,翻看朋友圈和一些消息,也没多留意汽车行程。 玩了一会儿,感觉车子越开越往郊区去。 “这是去哪儿呢?”我有些不安,“不是去电视台发布最新消息么?” “马上到。”司机说着,拐进一座废弃的钢筋水泥结构的建筑物。 “不对啊!”我心里一慌,“这是哪里?你要做什么?” “楚太太,抱歉了,我也是受人所托。”他摁开车窗,指缝大,而后下车,上锁。 “钥匙放这儿了。”借着朦胧的月光,我看见他将钥匙放在车前盖上。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有人不愿意你露脸今晚的发布会。”他说完,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已经是7:40,即便最快的速度来搭救你,也是来不及8点的发布会了,再见,楚太太。”他说完,径直走了。 听他一席话,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像上次去老谭所长的农场一样,那狠心的歹徒是想要我的命不去参加发布会有什么所谓,对于这个,我原本就不稀罕。 我默默地坐着,只是四周嘿哟哟的,四处荒无人烟,我开始害怕。 “你不要走开!”我对着那远去的小平头喊话,“我害怕。” “楚太太,我要回去jiāo差了,抱歉。”说完,他阔步走远了。 那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楚楠的电话就进来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到?” “还好说,你派来的司机将我仍在荒山野岭中,自个儿跑了。”我说完,耳边传来夜鸟的鸣叫音。 “你快快来救我,真的很让人害怕。” “谁这么大胆?”楚楠在电话里怒喊,“小袁,你到底派谁去接太太?” “小曼,别着急,你说,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发定位给我,我马上去接你。” 楚楠不说,我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摁开手机,他就打了电话进来。 于是哆哆嗦嗦打开定位,却发现没有信号。 “怎么还不发定位过来?”楚楠的电话又进来。 “没信号。”我颓丧。 “你知道从家里出来后,往哪个方向走吗?”楚楠那边焦急地问,“小袁,查到是谁接了太太没有?” “一开始往电台的方向走,后来我就没注意看了”耳边静的荒凉,夜鸟鸣叫,我心惊胆跳,“怎么办?” “别着急,我派人找你。”楚楠在电话里叫,“小袁,以电台为中轴线,各条大路派一辆车,沿路搜索。” 末了,他问我,“是在路边吗?” “嗯。” “我不跟你通话了,保持你手机有电,紧急情况再打我电话,我派多点人找你。”楚楠说完就盖电话了。 晚上的原野黑得深沉,偶尔就有像鬼魅的夜鸟的鸣叫打破宁静,风偶尔呼啸而过,静静的月光撒在车上,我蜷了蜷身子。 虽然没有生命威胁,但被困在这荒野中,那种害怕足以将自己杀戮。 我开始流泪,抱着腿这样毫无时日的等待,要到什么时候结束?或者,万一来了一个坏人,怎么办? 我越想越怕,将手抱在胸前。 忽地摸到手表。 欣喜地想起昨晚就在昨晚,我临危那一刻,摁下那个小凸起,就是那一摁,救了我。 甫一想起,立刻伸手想摁那一个摁钮昨晚,因为他也在现场,今天他未必肯救我下午的时候,安卡明明白白地说了,他巴不得撕烂了我他还愿意救我么? 然而,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被发现,万一有坏蛋经过呢?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闭眼一摁,实实地感觉到,摁钮将信息传递了出去。 心里安定了一些些。 两分钟后,我的电话响了。 “伍海彦。”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摁通电话就喊。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冷冷的声线传来。 “我,我”我哽咽。 “好好说话。”他有些不耐烦,“我很忙,请你不要打搅我”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夫君(5) “如果说你夫君怎么对你了,请你马上盖电话。” “不要”我真害怕他挂断电话,我尝试够了他对我不理不睬的滋味,“我被丢在荒山野岭里,我害怕。” 我终于忍不住哭了,“你快来救我。我害怕” 那种对他的思念的苦楚和现在的孤独,这些日子来的委屈,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我开始毫无节制地哭泣,边哭边喃喃地叫,“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害怕,好害怕” 电话里没了声线,静得跟这荒岭一样。 我彻底绝望了,他伍海彦,不会再理会我了。 我嘤嘤地哭,哭得昏天暗地,哭得不省人事 一束光线照进来,我抬起泪眼迷糊的双眼,看见两个人,一个是之前奉伍海彦之名送手表给我的李健鹏,另一个正低头朝车窗里面张望,一头卷发,黑得油亮不是伍海彦,却是谁? 那一刻,我幸福得肝脑涂地,泪又奔涌而出,我无力地指了指车前盖,呜呜地只顾着哭。 车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我一头投进了他的怀抱里,他抱着我,不停地抚摸我地头,不住地安慰我,“没事了,没事了” 山风阵阵,五月初的风带着凉意,我抽泣了又抽泣,在凉风里斗栗。 他将车钥匙丢给李健鹏,“小鹏,将维曼的车子开回听雨轩。” 说完,他扶着我,到他的车的副驾座。 我们回去。 一路上,我还不住地抽搭。 “你怎么会跑这里来?”他叹气,“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不想回答他为什么我会跑这里来的问题,反而是后面的问题,我感到新奇。 “今天什么日子?”我反问他。 “你想想。” “5月5日,什么日子?”我念叨,“哦,我想起来了,可是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在今日里发生这些事情,意义重大,我会记下的。” “嗯,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亲娘的忌日,所以我从来不过生日。”我幽幽地说。 “知道啊,所以说现在这样子意义重大了。” “今天我爸爸自闭一天。”我抽了一个长长的抽搭,“每年今日,爸爸会抱着亲娘的照片,怀缅她。” “你爸爸与她感情深厚。”他看了我一眼,满眼怜爱。 “我以为你不来了。”我说完,眼眶又湿润了。 沉默许久,他终于开口,“的确很扎心,我也真是准备不来了。” 我嘟起嘴,埋怨地望了他一眼。 “这不是来了吗?”他笑,“谁知道你会这样被困住,真真超出我想像的范围。” “有人使坏原本要去参加一个发布会,那个人不想我去露脸,就将我困这里来了。”说到这里,回想刚才那恐怖的情形,我又打了个冷战。 伍海彦伸出右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别怕,我在呢。” 那只手大而温暖,我紧紧地握着,不肯再松手。 朝他瞥去感激的一抹眼神。 他用眼睛接住,微笑那是温暖到心底里的微笑。 我心里安慰,淡定,仿佛找到归宿,找到避风港。 “听说我之前,在什么媒体面前说过伤害你的话?”说这话,我很怕他突然会抽回手去,因为更用力地握紧了。 “嗯哈,你真失忆了?” “你认为呢?我们曾经经历的一切,我都历历在目,你说我会忘了吗?” “嗯。”他蹙眉,忧愁拢聚到那张俊美无比的脸上,“我正纳闷呢,虽然,几个月前的‘你’突然对我说了狠话,但那神态,那气质,压根不像你那么浮躁,说话那么轻浮,xìng格那么张扬,一点也不似你,但是,她明明就是你啊!?” “哦。”我奇怪地望着伍海彦,“我们公司但的曼纳豆出事后,我就在也没回过公司,再也没见过你你信我吗?” 他凝重地看着我,用力地点头,“我信,昨天晚上,在电影院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了,我才觉得那才是真正的你。” 我们一边聊着天,很快就到了一处住所。 “我的房子,连同工作室。” 伍海彦带我去一小区,那是一处幽静又高端的小区,进出电梯要刷卡,电梯也仅仅停在他的家门口。 “以前怕你说我乱,没敢带你回来。”他嘿嘿笑。 虽然是小跃式的房子,不过的确很乱。 “你可以请阿姨啊。”我诧异。 “这里面东西杂,我怕阿姨弄乱了,她搞卫生我得在家里,所以一星期只来一次咯。” “嗯。”我点头,“明白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闷闷不乐。 “什么东西?” “我跟楚楠啊。” “你不是很喜欢他么?”他倒了茶水给我,“压压惊。” “你明明知道”我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眼睛,正定定地深情地看着我。 心里忽然被小鹿撞了一下,我飞快地瞅了他一眼,倏地又盖上。 随着喉咙吞了一口水,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明明知道,我和他根本不可能。”我低声地说,那声音,低到只有我自己能听见般。 “不可能?可是你们现在是夫妻!”他低声吼,深情的眼神不见了,痛苦盘踞在脸上。 “伍海彦,海彦,我跟他,有名无实,我不知道我跟他结婚的事情,我真的很无辜。”我急于表达,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你说的是真的?”他逼近了过来,凌厉地看着我。 我迎着他投递过来的眼神,热情地望着他,紧紧握着他是手,“海彦,真的,千真万确。” 他突然将我拥入怀里,用力地抱着我,我差点窒息。 “曼曼,你知道吗,这些日日夜夜,我是多么地想你” 我感觉到有湿答答的东西滴在我脸上,伸手到他的脸上,抹去上面的泪痕。 他一手扶着我的腰,我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身体。 他右手拔开我脸上的头发,将它们拢在耳根后。 而后,轻轻抚摸我的脸,眼睛热切地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发紧,脸倏地一热。 他的唇颤抖着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鑫安风云(1) 滚烫的,颤抖着的唇紧紧贴在我的双唇上,眼前一阵眩晕,我倏地闭上眼睛。 触电一样,一阵令人发麻的电流穿过我的身体,不由得抱紧了他的脖子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音打断了令人发颤的痉挛,我伸手摸了摸拎包,将手机抽了出来。 “你到底在哪里?四处寻不着你?” 心里一沉,感觉被人扇了一记耳光我竟然忘了告诉楚楠,我已经被解救出来了。 见到伍海彦,我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居然忘记了楚楠派人四处在找我。 推开伍海彦搂着我的腰手,准备听电话,他固执得不肯松手。 对他使眼色,用力地一把推开他,捂着还砰砰乱跳的心,进去洗手间。 镜子里面,自己的双颊绯红,娇羞无比,双眼眼含烟。 “我,我”我平整了一下心情,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已经被救出来了。” “究竟在哪里?” 我开始洗脸,让冷水来帮自己降温。 “你等等,我问一下。” 出去。 大厅外的阳台上,伍海彦解开了衬衣胸前几枚的扣子,正在纳凉。 “海彦,你知道刚才我被困的地址吗?” “莱恩高速,凹家庄出口500米。”他吁了口气,有些不耐烦。 “莱恩高速,凹家庄出口500米。”我照章宣读。 “你刚才叫谁?”楚楠语气明显地不乐。 “伍海彦啊。”我故意提高声调,“怎么拉?” “小曼,你不要太过分,你可记住了,我们还在婚约期内,我若告你不忠” “那从今天开始,我与你分居。”我冷笑,“原本这婚结的就蹊跷。” “那不是你说了算,这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6 章 据一大箩,你知道的,还全是公开的。” 我,“” 被噎得无语。 呆呆地提着电话,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还是将电话挂断了。 与伍海彦一起看楼下小区风景。五月的暖风习习,杜鹃花点缀着小区的绿化,一片生气盎然。 “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忧戚。 “你还是回去,先分居。”他将右脚搭到左脚上,前躯倚着栏杆,“至于你说的,你感觉被结婚了,你这半年里一直都在国外这太简单了,只要你出示证明就可以了。” “最麻烦的就是这一点,现在谁都不愿意为我做这个证明,即便是侨德,也不愿意。” “你去了这大半年,总有蛛丝马迹的。”他笑。 “嗯,原本是有的,但因为这次是机密行动,不能公开”忧愁又拢聚了来,“除非找到那个替代我的人。” “哈哈哈,这多少有些滑稽!”伍海彦认真地看着我,“你确定你没有失忆?” “我真是没有。”我笃定地看着他。 他拉过我的左手,将它放在他的唇边,那两片优美又唇线刚毅的唇里轻咬,那里,刚才那片滚烫,已经隐去了,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从手指上阵阵传来。 “我相信你。”他的嘴唇里吐出这几个字,“即便全世界的人都不信你了,我还是相信你。” 我对他抿起嘴,浅浅一笑,澄明地看他。 “我们一起,将‘你’那几个月走过的痕迹,再经历一次,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嗯。”我低声应和,“你说说几个月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吧。” 他拉过我的另一只手,将它们放在他的腰间。 我一头靠在他胸前,听他深沉的呼吸声和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脸抵着我的前额,声线从喉咙里传出来。 “你还记得那天你在姚雪家里,打电话给我么?” “记得。”我闻着他好闻的体味,点头。 “第二天,我就打听到有九列市民因为吃了曼纳豆而腹泻,一列败血症。”顿了顿,他继续说,“幸好无一列是孩子。当天,被控制的鑫安公司的高管们被带去警局,全公司被查封。” “我很着急,托警察局的朋友去探望你幸亏你们公司老总细心,在实验室安装了全方位闭路摄像,把其中一名管理人员直接锁定了。” “嗯,就是何洋。”我轻轻地说,“在北京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人,在培养基上动手脚,嫁祸叶小童。” “哦,还是他呀?”他语气虽然讶异,但彼时与我正相依偎着,也就非常地温柔,“你们老总怎么还重用他呀?” “哪里是他是因为总部有关系,强硬着用下来的。”我也如同他一般,声线温柔得很。 “那推荐他的那个人,被他害惨喽。”伍海彦叹息。 “这个我还没了解清楚,毕竟我回来也还没多少天嗯,你继续说下去。” “嗯,就是他我警察局的朋友告诉我,你没什么大事,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那个”他说着又忘了何洋的名字。 “何洋,没记xìng。”我嗔怪他,他柔柔地看了我一眼,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嗯,笨,何洋。”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导致,说原本想嫁祸于你,他好往上爬去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他被咣当入狱了,你无罪释放。” “接下来呢?”我依旧倚着他,那种温暖的感觉真好。 “接下来你就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打电话给你,你不接一切无缘无故,我求安卡替我去找你,安卡说你变得目中无人,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安卡说,让她来劝说我,不要对你死缠烂打了,你已经爱上别人了。” “哈哈。”我忍俊不禁,“这也好,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哈,还好说。”伍海彦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那时的你真坏。” “哎,那根本不是我好不好,我的世界里,压根没有这个桥段。” “好,我信你那时候,据说鑫安因为曼纳豆事件在公司内部掀起狂风猛浪,整个公司结构来了一次锐变,楚楠脱颖而出做了公司老板,而我的女朋友,陆维曼,摇身一变,成了他孜孜追求的初恋情人这脸翻得比翻书还快曼曼,你说,你真是他初恋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鑫安风云(2) “你说话呀,你真是他初恋?”伍海彦扳起我的脸,两对剑眉英气逼人地看我。 “我,不想现在回答你。”我快速瞥了他一眼,将视线转移,这一瞥,发现他的阳台上也养了三角梅,淡黄的,粉红的花儿开的正绚丽。 “这么说是真的喽。”他嫌恶地推开我,“还说那不是真的。”说完,他丧气地斜倚在栏杆上,怄气道,“不想见到你。” “哇,那有人这么霸道的说好了跟我说来龙去脉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 “说变卦就变卦的人是你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楚太太!我现在是在偷人家的太太。”他仰天苦笑,“原来你一直都将我闷在鼓里你当真是他的初恋!” 他说完,径直往屋里去,开大门。 “现在,请你回去,对于过往的那一幕,我不堪回首,既然这是真的了,那就请便吧。” “你海彦,我真的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呀?”我委屈得只想哭。 “你后来车祸了,失忆了,当然忘记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他眯上眼睛,脸因为生气,而扭曲,而变形。 “你现在被人家抛弃了,丢到荒山野岭里这会儿,你现在想起我的好来了,你这是要寻我开心了,是不是?”他闭眼,依靠在门框上,竭力不让自己暴怒,但那股戾气,却在胸口随着呼吸大起大伏,“十一年前,被人家抛弃了,你一直不再找男朋友,也是为了他?到后来,人家结婚了,你失望了,就同意做我女朋友了?现在,看人家风生水起,而且要你了,你就一热脸贴过去了,是也不是?” “伍海彦,海彦,不是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我着急得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刚刚回来几天,刚刚才知道这里发生的这一切,今天也就是中午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跟楚楠结了婚。” “哈哈,真是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你刚刚知道?据安卡说,你回来那天,就知道自己已经结了婚!”他厉声呵斥,“不要演戏了,你的演功了得,我仰慕,可以了吗?” “海彦,那是我以为,跟我结婚的是你呀!”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了。 “我认识你多少年了?这么些年来,你何曾告诉我你拍过拖?你一直说你害怕跟人亲密相处,我信你,就在刚刚,还说,还在编,你编啊!你编!刚刚跟我亲密得很好啊,说不能与人亲密,哈哈,终于知道,你是多会做戏的了” 他的话,如同将我的整个心践踏了一遍,然后用利箭穿心而过,利箭的那一头,我心的血,滴滴往下流原来,刚刚的亲热,他是在试探我伍海彦,我心心念念不忘的人,他居然这样试探我,我曾经对楚楠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伍海彦不曾伤害过我可是,他伤害我起来,却是最最狠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连你也不信我了,我走便是。”我收起泪,踉踉跄跄走出他的家门口。 他铁青着脸,为我刷开电梯门。 我扶着墙,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去。 电梯门开了,我拖着沉重的步伐挪步进去。 甫一离开,就听见伍海彦将大门重重的关上,那种决绝,恍如我是剧dú,或者yīn晦之物。 小区环境优雅,小径通幽,然而,哪里有心情看顾。 逃出小区门外,招来的士。 “小姐,您去哪里?”司机问我。 我一下子茫然,回听雨轩,见楚楠?不可以。 下车,哀求伍海彦收留我?不可以。 我要去哪里?抬手看表,9:30,世界之大,何处容我? “三人行酒吧。”我随口胡掐。 “好咧。”司机开车走了。 灯红酒绿,摇滚清唱,一个个过场走过,我几杯红酒下肚,有些醉醺醺。 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里,呆坐了这许久,我终于清醒了许些。 打电话给安卡。 “曼曼,你怎么啦?”安卡睡眼惺忪的声音传来,我抬手一看,已经深夜一点。 “安卡,我在三人行酒吧,不敢一个人走,你派人来接我。” “嗯。”安卡也没多问,就挂电话了。 “你怎么回事?”没多长时间安卡就赶到了,同来的还有谭世昊。 “你就别问了。”我有微醺,但意识清醒,“不想说。” “那现在怎么办?回家里?” “你是说回听雨轩?” “不然呢?” “不要,我不回去那里。” “啊?”安卡扶着我手滑落,“你跟楚楠吵架了?” “改天心情好但时候告诉你。”我软绵绵,“带我去酒店吧,明天再说。” “嗯。”安卡应答,扶着我出酒吧门口。 一阵凉风吹来,我又清醒了不少。 车上,与安卡、谭世昊都没说话,大家各怀心事。 安卡在听雨轩附近给我开了房间。 是夜,睡下,一宿无语。 第二天,我准时上班。 因为前一天晚上,楚楠大动干戈,发动公司的全部司机全城搜索我,因而,当我安然无恙地站在公司门口时,所有人都诧异地望着我 “陆经理,您没事吧?” 几乎所有人,都这样问我。 我浅浅一笑,“谢谢大家关怀,我没事。” 就在今天早上,我有了新主意,想在下午时分,抽空去探望何洋。 我很想知道,何洋为何要嫁祸与我,即便仅仅是觑睨我的职位,我也要从他口中获悉,让我亲耳听见。 昨晚那一殇,我长进不少,至少我知道,男人认定的东西,你想要让他改变看法,那是难上加难他宠你的时候,可以将你宠上天去,虐你的时候,也是极其残忍的。 伍海彦和楚楠都是。 伍海彦一直宠溺我,宠溺到我自以为我的一切,他都会为我做主,我的一切,他都会包容然而,不是的,他很在意。 楚楠更不用说了,如果我遂了他的意,一切好说,不然的话,他有一系列的对策应对我,所有的东西,都是文件式,法律条例条条在册,我逃无所逃。 我现在在夹缝里求生。 我不会让楚楠得逞,他爱我也好,应了那句“得不到的东西是最好的也好的”,也好,总之,我不曾做过的事情,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鑫安风云(3) 整个早上忙碌碌,批阅、做计划、看菌丝体成长情况,相对应应激促菌蕾,等等。 到下午三点时分,事情按事先预备的那样顺利进行着。 3:30,我去监狱探何洋。 高高的yīn森的围墙令人望而生怯,荷qiāng实弹的门岗一把把我拦住。 才知道,不是犯人的亲属是不可以探监的。 望狱兴叹,何洋的刑期是三年,我若想从他口中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只怕要等这漫漫长的三年了。 只好作罢。 这件事,还真的无从下手。一筹莫展。 看时日尚早,就去找安卡。 她在乐团集训彩排,我坐在空dàngdàng的观众太上看她们的精彩表演。 一个小时候后,集训完毕。 安卡穿着白色的T恤,牛仔裤,直接从舞台上一跃而下,身轻如燕。 我啧啧称赞她。 “说,这么有兴致来看我彩排,是不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就你最懂我了。”我咧嘴一笑,“天大的烦恼啊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跟楚楠离婚呢?” “你为什么要跟他离婚?”她诧异,“你不是很喜欢他么?” “唉。”我叹气,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她说。 “嗯,我觉得,你还是去咨询一下律师好,有一点,即便你离婚了,你与他公司签的合同依旧在,这个你可不能爽约的哟。”安卡边说,边与我一同往集训厅外走去。 “就是有这许多的条条框框,才让人这么烦恼。”我们走下台阶,马路上耀眼的强光直灼得人睁不开眼。 “哎,回头我让康城咨询下他们的律师,看有什么法子不?”她说完顿了顿,戴上墨镜,“你这问题棘手得很,当初签订的时候,楚楠肯定也想得很清楚了的。” 戴上墨镜,与她并肩走,她继续说,“我有一同事,离婚也离得特别艰难,以她的经验为据,建议你去社区做登记,就说你们现在已经分居,这个对于你后面的离婚,有用的。” “可是,楚楠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对公司,对客户还有对股民们影响巨大,他求我不要对外宣称,我已经同意了。” 彼时,太阳的余晖照在我们的身上,给安卡和安卡背后的建筑物,镀上了一层金色。 “唉,曼曼,你的事情不是普通人能决解的哟。”安卡感慨,“我回去问问康城,看他有甚法子没有。” “嗯,也没什么,大不了这样持续着。”我说丧气话,心底真的没多大的把握。 “人生在世,真的有很多无奈啊!”我眉头紧锁。 与安卡并肩去到停车场,与她分道扬镳。 刚一上车,忽地接到天河区派出所的来电,说林佳林的事。 立刻叫住刚刚坐进驾驶室的安卡。 锁了车门,去安卡的车里坐着。 来电说,那案件破案了,凶手已经被抓到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7 章 。 “他在夜里抢劫被抓的,审讯的时候将你的案件一并带了出来。”民警说,“主使者是林佳林,可是,我们查过了林佳林,她在几个月前溺水死亡了。” 半个月后,我去结案档上签名,并带了结案回执。 将结案回执jiāo给安卡,让她替我转jiāo给伍海彦妈妈。 我觉得这件事对于她伍妈妈来说,太残酷了,她心目中纯洁有爱的林佳林,是一名故意杀人犯未遂。 我可以想象她拿着回执,立在院子中央那种信念被毁的悲哀,犹如我,被她误解一样的悲哀和无奈。 不要说我太残酷,这是事实,每个人,都有尊重事实的权利。 我心里稍稍好受,这个结果,或多或少,让我原本的样子,在她的心目中有了恢复,顺便哪一天,伍海彦回去的时候,说起我,她不再说我的坏话。或者连带,想起林佳林带给他的伤害,想起我的好在他昏迷不醒的一年里,我是如何夜夜守护着他。 我站在窗前,听安卡说回执已经jiāo给伍妈妈是事情。 望着窗外的小公园里,矮矮的树篱笆,在五月里绿的油亮,花园里的简直是百花齐放栀子花、兰花、丁香花、玫瑰、月季热闹得不行,因而,也吸引了前来赏花的白领们更多的驻足。 这些天来,我的处境一点儿也没改变。 伍海彦还是对我不理不睬的,电话被拉黑,微信被拉黑,我们也没再见过面,他似乎在这个世界里消失了一般,杳如黄鹤了。 楚楠与我早分居了,他睡客房,我在主人房,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每天,他总是比我早起,我起床的时候,基本不见了他踪影了。 张姨跟我说,“太太,先生对您那么好,您” 她不敢说下去,她觉得楚楠那样的男子天下少有,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不能跟她说任何的东西,有实质意义的东西,她也不可能理解。 她的世界里,吃好睡好,先生关爱你,便是世界最好的东西了跟她说心有灵犀,跟她说追求,那简直是白搭。 培养基里的菌丝生长得实在是太慢了,看着这一个月张不到一毫米的菌丝杆,我真是后悔死了我接受这任务,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接菌蕾,没有菌蕾,就没有atc-2d的提取和衍生,我的合同就永久不到期,我也就与楚楠牢牢实实地绑在了一块。 我现在几乎每天都去看培养基里面的小生命,仿佛那天我不去,那菌蕾便硕大无比地杵在那里了。 放下窗帘,身后米娜来传话 “陆经理,总裁让你半小时后过去。” 我应了。 原本打算让米娜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拿去给叶小童的,既然楚楠有事叫我了,就顺便自己带过去。 去到总经理办公室,却发现大门紧闭。 秘书说她刚刚有事出去了。 将文件放置她案几上,我自行去了楚楠处。 楚楠的办公室在办公大楼的最顶处,我也是从洛杉矶回来后才知晓。 摁电梯去了楼顶,一出门是养了整整齐齐的花花草草的一半露天的露台,露台的另一边,那一半是古建筑的诺大的几间办公室。 沿着走廊走进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鑫安风云(4) 见到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有限公司(中国)总公司的字样,我暗暗称奇。 这办公大楼总共有十三层。 我上班的实验室在二楼,中间的8至10层是一所律师事务所,我先前跟伍海彦处理他公司的事务时,曾来过。 自以为往上是别的公司的办公地点,更何况这儿是十三楼。 上班时候,各司其职,我从来没踏足这里,因而居然也不知道这里别有洞天。 中国区域总部一向与我没jiāo接,所以只听过名字,我一直以为在香港或者北京,却没想过就在眼前。 他的秘书见我便放行了。 楚楠的办公室在里面第三间,里面鸦雀无声,我放缓了脚步,尽量不要弄出声音,刚过了第二间办公室,就听见楚楠低低的呵斥声传了出来。 门半掩着着,看不清里面的任何物件,但楚楠但声音却低低沉沉地闷响着,“两封信件出自你手笔,你究竟想如何?” “哼,我究竟想如何不重要了,重要的东西我已经得到了。”听这声音我大大吃了一惊这不是叶小烨么? “你现在满意了?”楚楠压抑的带着火yào味的语气。 “还没满意,哈哈,不过,你与她,已经水火不容,我已经非常高兴了。”她尖笑,幸灾乐祸的味道。 “连同后面的,将她放置到野外的荒地去,也是你所为?” “楚楠,你应该感谢我,不是我这样做,你怎么知道原来他们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楚大神满城风雨地找人家,就是找不找,你看看,姓伍的,那个一出手叫一个着字。” “别扯远你的目的不在那里,你是想” “没错,我是不想她出席任何有关公司的一切重大会议和发布,鑫安与她没有关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只不过是公司一只棋子,一只可以冲锋陷阵的棋子而已。” “你”一声重重的拳击音。 “我怎么啦?”有半秒钟的停顿,“哼,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就是将她摆在人才引进的位置上用,你永远不露脸,你永远不与她见面,我才答应的,谁知道,你楚楠,出尔反尔,竟然与她结婚!” “这还不是你出尔反尔在先你说过,只要她安安份份,我不露脸,你就不会惹事生非,结果呢?结果,你不单只派小童监视她,还勾结何洋,yù要陷害她,不是她吉人天相,现在,在牢笼里面的是她!”楚楠说到这里,语气急促又激昂。 前面他们的对话,我也仅仅是惊讶而已,到了这一句,我不由得皱起眉目,浑身热血沸腾起来。 “哼,就是因为那个何洋败事,不然的话,我今天也不至于如此。”这一句叶小烨说得咬牙切齿。 “你那个只能以害人害己来括论,天眼开着呢,你以为你逃的了?” “哈哈,还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心心念念想着她,我会这样防着她十一年前,与她踏雪寻梅落下的冻疮,居然不肯去医治,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为的是什么?你情愿忍受那种被巨痒啃噬的痛苦,不去医治,明明摆着就是借此折磨自己,让自己牢牢记住她” “哎,陆经理,您可以进去呀?”秘书用惊奇的声音跟我说话。 这一声问话,将里面的对话打断了。 我略微尴尬。将握着拳头的手松了松。 “总裁里面好像有事情,我先到你那里等等吧。”我定了定心绪,转身对着秘书说。 “嗯,那您跟我过来吧。”说着秘书将我引到公共公共办公室去。 里面有几个姑娘,我才知道这是中国区域的总部的财务室。 “其实你可以进去的,总裁说过,你来了就让你去见他。” “谢谢,还是等一等,一会儿里面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再通知我。”秘书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我坐在落地窗前,窗外的地面上,是川流不息的大马路,这落地窗的背后,正好是我平时进入公司的,我称之为公司大门口的厂区和实验室的进入口,至于下面的马路边的门口,我平时也在那儿经过,印象中是楼下律师事务所的进出口了。 呆呆想着刚刚听见的楚楠和叶小烨的对话,许多的迷茫,清晰了过来。 原来,猎头公司将我介绍给鑫安,里面有楚楠的安排,也有叶小烨的目的一个是想可以从此知道我的动向,让我在他眼皮下活着;一个是想利用我做为棋子,为她效犬马之劳,其实,为老板打工,就是让他们利用自己,这个我早已认同,只是,她的目的略微卑鄙,她想用我来要挟楚楠,而后更是想除之而后快。 想到这一层,我的背脊微微冒汗就像楚楠说的,我真的是吉人天相,要不然,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 但就这样的女人,我曾经待她如最亲的亲人,答应她母亲照顾她,这老天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我居然将贼寇当亲人! 不是今天在这儿撞见她,我能知晓她的yīn谋么? 我至死也想象不出她叶小烨能这么狠吧。 难怪何洋闷声不响地就升职,调函动则总部的命令,弄的我和蒋门生不知所措。 记得蒋门生跟我说过何洋来历不简单,要我防着他,也因为如此,我们在实验室里装了隐蔽摄像头,谢天谢地,叶小烨的害人yīn谋没得逞。 即便到了现在,对公司的这一切,我还是一知半解。 到底叶小烨现在在公司担任什么职务,我还不甚清楚。 既然有人要置我于死地,要害我,我就需要提二十分的精神,不能让自己栽倒她手里去。 有一股冲动,想立刻找叶小烨晦气去 理智告诫我,事情没弄个水落石出,就不能去打草惊蛇。 刚才在门外一站,幸好没撞进去,我应该顺着她的这一藤,慢慢摸索明白去。 正呆呆地胡思乱想着,楚楠的秘书进来叫我,“陆经理,您可以进去了。” “总裁屋里的访客走了吗?”我仍旧不放心。 “走了。” “她是谁?”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鑫安风云(5) “她是谁您都不知道啊?”秘书瞅了我一眼,仿似不认识我,“大名鼎鼎都鑫安一姐烨刀子,都不认识,枉费你在鑫安呆了这么多年。” “哦。”我心虚,“的确孤陋寡闻,她不是在香港么?” “她是中国总部的前财务总监。”小姑娘领着我走出公共办公室,高跟鞋脆脆地响在走廊上。 “前总监?”我疑惑。 “因为几个月前出了一单事,与她有干系,被察勘着,搁闲了。” “哦,原来这样,谢谢你。” 她看着我走进楚楠的办公室就离开了。 我进去的时候,楚楠正低头思索着什么,手上的笔被他来回盘旋着。 我立在离他一米远处,定定看他。 他抬头,冷冷的眼神稍稍暖和了过来。 “坐吧。”他扬手一摆,做了个请示坐下的动作。 依着他的提示我在他面前坐下。 他也不开口,静静地坐着,一边拨弄手里的笔,一边看文件。 半刻钟后,我忍不住开口了,“找我来什么事情呢?” 他冷冷地瞅了我一眼,没说还,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这种沉默真的让我很难受,但他是我上司兼老板,还是名义上但夫君,我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又一刻钟过去,他这才缓缓抬起头,看着我,“把这文件好好整理一下,周一在鑫安新闻发布会上发布。” “如果我没弄错但话,有人很不愿意我在发布会上发布消息,你何不另叫其他人?” 他听我说完,瞪着眼看我,“我为什么要请其他人?你就是权威,业界内知名生物学者,我请谁?谁不愿意你在新闻发布会上发布消息,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怕我因此而得罪小人,遭遇不测。”我说完,将文件推到他面前去。 “上次是我一时疏忽,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事情。” “我不去。” “你不去也不行,合约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有这样的义务,因为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我” “你没得选择,周一,我也不想占用你周末的时间,将资料拿回去,好好整理,我们周一见。” “周一见?”我诧异。 “周一见。”楚楠收了原先的冷漠,在西沉的阳光下回暖,“既然你非要分居,与其你搬出去,弗如我搬出去我们原先定下的房子,现在也已经装修好了,我先搬过去住吧。等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原先定下的房子?” “嗯,你又忘记了?半年前,我跟你一起去看都房子,你说背山面湖,你很喜欢。” “咳,这又是哪门子的事情?”我铮铮道,“我原本就没有失忆只是,你们都不相信而已。” 楚楠怜惜地看一眼我几乎,所有都人,说起我失忆这件事情,大都是这样一种表情撅嘴,怜惜。 他朝外摆摆手,“昨晚回来,我便深深地做了自我检讨,之所以你现在这样子你将与我在一起都那段日子忘却了,只记着我的不好,我想,可能,原来我伤你很深,谁的初恋之殇都铭心刻骨,我们的,也不例外。” 他说完,又将手里的笔放在指甲片上打转,“因为太伤心,你便记得我的不是。正如你说的那样,伍海彦是从来不曾伤害过你的,因此你将他记住了他的好。” 我打从心里佩服他,佩服得要紧他居然可以无中生有找出这么多借口来原谅我!一个人,想要你的时候,那是怎么的都行啊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 好了,现在想找茬儿跟他翻脸都难了。 真真哭笑不得。 我只得硬着头皮应和着,拿了资料,快快离开他的办公室。 刚刚逃离出来,心中忐忑不安,等在电梯口的时候,被一声女音又吓了一跳。 “哈哈,陆维曼,别来无恙啊!”这问候的声音,醋意十足中夹着要挟。 我回身一看,工整的纯黑女西装,v领低胸,**隐约,一双眼睛,描的妖媚,这化着浓妆的,就是叶小烨了。 我讪讪,“你好” 这话一出口,我就暗暗后悔像她这般设计暗算我的人,缘何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8 章 还跟她问好?我应该拉下脸来,与她不共戴天才对! “维曼,辰市一别,十一年过去了,你是一点儿也没变啊!”她还是一副傲然的样子。 我心里嗤笑有什么好嚣张的?自己的事业没看好,引狼入室,居然大好河山被人觑睨了去,还在那儿装腔作势。 这样一想,心里居然略微好受。 更何况,她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压根儿没伤着我,却把自己的位子给伤没了。 于是,脸上也挤出一丝笑意来,“小烨,许久没见。” “维曼,我有个不请之求,想邀你去楼下西餐厅小聚,不知你赏脸否?” 她这话一说完,电梯门就打开了。 我一脚踩进去,叶小烨也紧巴巴地跟着进来。 我摁了二楼,她却摁了一楼。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之间隔着楚楠她的老公,我的夫君。 气氛有些尴尬。 “我希望你不计前嫌,更何况,楚楠现在回到你身边了”她开口,语气还是骄横,但还算诚恳。 “我压根儿没去计较你。”我没好气,顿了顿,“我很忙,抱歉” 刚说完,电梯停住了,4层。 进来两个人男人。 “曲总说可以啊。”红领带黑西装的男人说。 “那好,晚上约他出来,顺便将细节谈了,“卡其色夹克的男人应和。 眨巴眼功夫,二楼到了。 与叶小烨说再见,我径直出去。 二楼去我们科室要穿过一个过堂,然后经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公司的财务室、人事科、销售科、内务科、总经理室等等。 我要走过这一长串的科室门口,而后转个弯,才到实验室。 实验室在最僻静处,我甚喜欢。 刚刚转过弯,就有一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 “维曼,是我,小烨。” “啊!小烨!什么事情呢?” “我有事情跟你聊,请你下楼下来,可以吗?”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鑫安风云(6) 这电话,接的百感jiāo集我与她,早已经没了一切情谊,我不恨她,已经是上苍的恩赐,她还如此纠缠,意yù如何? “叶老板,我与你,有什么好谈?”我忍着复杂无比的心情,蹙眉。 “维曼,可能你误解我了,我真有话跟你说。”她语气听起来诚恳。 我叹了叹气,继续往办公室里走去。 米娜见状,忙过来接了我手中的资料去。 进去,开窗,望着五月的小公园。 “有什么话,你就在电话里说。”我坐下,心里万分纠结刚刚在楚楠的办公室门外,我听得一清二楚,就是她,指使何洋陷害我;就是她,让手下送我去那片荒野里 且不说十一年前,与我以闺蜜相称,却背地里将楚楠搞定在床榻上,仅仅这后面的两条,我就有撕烂她的心! 如今,她还厚颜无耻地说要与我谈一谈谈什么呢?难道谈她是有多么地恨我! “我,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不对,但是,维曼,求你看在我一片痴心的份上,原谅我。”她顿了顿,“所有的一切,皆因为,我太爱楚楠了,维曼,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你爱谁,关我什么事?”我冷笑,“我只自求多福。” “维曼,一些事,我必须要让你知道你下来,我就在楼下西餐厅我们好好聊一下,可好? 她语气和善、诚恳,完全不是我认识的叶小烨。 我犹豫,迟疑了一下,“我现在手头有事情,等一会儿忙完了,我给电话你。” 她答应了。 我松了一口气。 即便我理直气壮,但对于她的哀求,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这便是她的厉害之处。这个道理,我太明白,我的学识,我的阅历告诉我,她叶小烨,是个危险人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去靠近她的。她再说得动听,表演入戏,我也断断不可相信她三番两次害我,抢走楚楠,这些事情,哪一件都不是小事。 我并不记恨她,但绝对不能被她利用。 她如此下血本扮可怜,一定又打了什么坏主意。 这样一想,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生命于我,陆维曼,仅有一次,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很珍惜。 生怕她死缠烂打,我将她的号码记下,给了米娜,跟她说,半个小时候,说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不能陪她了。 然后,学伍海彦,将她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 抱了楚楠给我的资料,回听雨轩,仔细地看起来。 这一看,让我更清楚了一些事情。 原来实验室的一切,都在他的法眼里实验室jiāo给叶小童的资料,都是楚楠批阅的。 这资料上的字迹,跟档案室里的一模一样! 暗暗惊奇楚楠的学识他与叶小烨去了香港,并没有放弃学业,而是还进行了深造,功力,其实不在我之下。 其实他让我周一公布的新闻,无非就是Act-2的进展公告,也就是菌蕾结菌情况跟踪报告。 正认真地看资料,张姨来敲门,问晚饭做几个人的分量。 我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好。 如今,家里的开支,都是楚楠在应对,即便有一个人不吃饭,那也应该是我我没有权利让他又出钱又没饭吃。 但是,我的确又不想跟他同处一室,一起吃饭 正纠结,却见楚楠回来。 “嗨哟,先生您回来的是时候,我正想问要做几个人的饭量呢?”张姨见楚楠如同见了救兵。 “当然是我和太太的了。”楚楠大声说,“以后我不出声,就这么做着,不用再问了。” 张姨唯唯诺诺地应了,去厨房。 楚楠径直走进书房,看见我在看资料,就说,“下班回家就放松放松好了,不要带工作回家。” 我没应他。 过了一会,我却忍不住了,“哎,你不是说要搬出去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彼时正在松领带,听我这么说,停了下来。 楚楠双手擎着书桌,白衬衣上,暗红色的领带松松别在脖子上,领带尖垂在书桌上。 他两眼严峻,将我逼着看,“陆维曼,你特么有那么讨厌我么?我说搬出去,那也得新房子那边搞好卫生啊!” 他气咻咻,顿了顿,又说道,“是不是巴不得我搬走了,你好勾引你情夫来亲热啊?” “楚楠,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哈。”我瞪了他一眼,“再说了,我想怎么样,你管得着么?” “你”他快步跨到我身旁,扳过我的肩膀,瞪着我,一字一句道,“陆维曼,你现在是我的老婆,你要是敢去招蜂引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早说过,我要与你离婚,是你” 我的话没说完,却被他死死按在椅子上,他一张脸靠近了来,嘴唇压在我的唇上面。 我瞪着他看,心里慌张起来,两只手紧紧握住椅子,一阵战栗。 他的眼神瞬间溃败,那种温柔地将人融化的热灼被霎那间抽走。 他两眼空洞地,颓然靠在书架上,双手捂脸。 我看见痛苦盘踞在他脸上,他慢慢蹲了下去。 刚刚还雄赳赳的样子,刹那间的转变让我不再惊战,替代的是,惊奇! 过了许久许久,他抬头,软塌塌的头发垂在额前 “小曼,你说的是真的?”他喃喃自语,“那么,新婚之夜,我和你” 他低声哭泣了起来,一把泪水一把泪水往下淌,“那真的不是你,那不是你,小曼,小曼” 我愕住了,不知所措。 我压根不能明白,楚楠说得是什么,他到底怎么了? 又一次起了恻隐之心。 “楚楠,你怎么了?”我怯怯的走到他身旁,轻轻地问。 他哭的跟孩子一样伤心,一阵抽噎一阵泪,直哭得我心慌乱。 “你到底怎么啦?”我又问,去书桌前抽纸巾,递给他。 他抬起头,泪眼蒙蒙,看着我,“小曼,从来,你就不在我身边,对吗?” 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你打从出现在我眼前开始,就不是你,对不对?跟我结婚的那个人,压根儿不是你,对不对?”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入豪门(1) 楚楠的喃喃自语式的问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般迷惘。 “车祸前的你热情似火,现在是冷若冰霜,你还是辰市的大学里,那朵悬崖峭壁上的黑玫瑰,带刺儿的黑玫瑰。”他蜷腿,手肘放在膝盖上,细长的刘海垂在额前上,手握拳头。 “真可恶,那到底是谁?”一种彻底失望的恼怒在他眼睛里余光一现。 “你现在这么一说,我也这样怀疑了原来我并没有车祸,也没有所谓的失忆,应该是另外的一个人她替代了我?”我大胆地想象,却又摇头。 “怎么可能,难不成真有判官为了哪位心仪你的人换头?”我哂笑,这太无厘头了。 “会不会因为一个车祸你xìng情大变”他沮丧,抹一把脸,痴人说梦。 “回来后,被你们左一个右一个说我失忆,说的我都自以为是的了。”我叹息,今天你一席话惊醒了我,也许真存在这种可能。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这世界上,哪里去找一个像你一模一样的人,连说话都像,走路也像的人?” 我低头无语,他说得太对了。 “我很失望,原来这么些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一流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们依旧是两条宇宙间的平衡线,没有jiāo集”他说到后面,越发小声了去。 “或者,那是你一时头脑发热,做的决定,现在一个车祸将你击醒了?” “我原来就是这个样子好不好?”说完我坐回椅子去,又开始看资料。 “说这个真没什么用处,说来说去,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托腮,“你帮叶小童批实验室文件?” “她现在进修中,再过两年后,应该可以独当一面了。” “难怪,我说她怎么忽然就这么高水平了呢。” “她跟她姐姐还真不一样。”楚楠唏嘘。 “哦。她姐姐叶小烨?” “嗯,你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我想起一次去她办公室,听她电话里与一个她称呼为姐姐的人的通话,说再不能帮她胡乱坑人了。 “这么说,叶小烨还想坑人呢。”我恍然大悟,“是不是想坑的人就是我?” “这小烨,得将她拉回来,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了,这样下去,始终有一天,会一发不可收拾。” “人家昨天邀我去聊天,言下话里,都是为了你。” “是我将她害了。”楚楠说这话,徙步去小阳台,燃起了香烟。 我不敢支声。 那是他们俩的事情,总之她叶小烨的确勾引我的前男友楚楠,他们在我的眼皮底下滚了床单,至于后来他们的恩恩怨怨,我原本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昨天,叶小烨邀请我,说得再动听,我也是不会去的。 我是被动被他们搅和进去的参与者,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的情感世界里,原来就只有伍海彦,我愿意守着他,一生一世。 然而,就因为楚楠和叶小烨,搅得我不得安宁。 我竟然不知道,从日本回国的那一天,就已经被他们算计,这十一年来,他们俩是怎么过的? 细细想来,不寒而栗。 这两个人真真是商场上的天才,尔虞我诈,叱咤风云业界间。 弹指间,十一年争争夺夺,成就恢宏大业我刚进公司时,北京区域还没成立,也没有研究中心,市场占有份儿也不超百分之五,现在,却是大鳄。 倾耳,楚楠手里的香烟已然息去。 “小曼。”他叫我,我很不情愿别人叫我小曼,但在楚楠口中出来,却甚亲切,仿佛小曼这两个字,一直是他的专利。 “我与她”又一支香烟点燃了,烟火明灭间,楚楠说起了他和她的陈年往事 十一年前,辰市。 早上,阳光明媚,小鸟啾啾。 但楚楠却是苦楚的,因为前几天的北京的面试,并不顺利。 面试的时候,面试官让他谈对业界的前景及看法,他说他的雄伟理想,日后有可能要自己创业话一出口,他好像意识到自己出错了,但已经来不及了,没有哪家公司,会聘一个还没立足社会就有自立想法但家伙吧?这不是拿人家公司做跷跷板么? 他于是被理所当然地刷了下来。 回辰市,他但女朋友陆维曼,大二,美丽而单纯,善良而聪明,对他,笃定而执着。 但是,这么漂亮但人儿,却只能与他拉拉手他对有她似火的热情,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忍得住不对她想入非非? 他只要进一步接触她,那怕只轻轻扶住她的柳腰,她就会浑身轻颤,手心汗渍渍。 她吹气如兰告诉他,其实她也向往两个人的肌肤相亲,只是,她的身体不听她使唤。 于是他四处奔波,既要寻工作,又要寻一处爱巢安放他和她的爱情的地方。 终于在某一天,他们找到那个爱巢,她,陆维曼,精心布置这处租来的房子,碎花桌布,格子沙发套,洁净的床单,角几的白玫瑰,是那样的素雅高贵。 搬大件物品的那一天,维曼将好友叶小烨也带到了他们的爱巢。 她的楚楠,让叶小烨羡慕得口水直流她的男友,不及楚楠十分一的有趣,有品位,有内涵。 当天,陆维曼与他约好,学校一旦批复申请住校外,就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9 章 与他同居。 他踌躇满志,虽然北京的面试,并不如人意,但这次的面试,多少给了他一些经验,或许,下一次他便会成功。 只是,他囊中羞涩,除去近段时间的北京面试、租房子,他的钱所剩无几无几。 即便去实习的研究所,有一点点的薪水,也远远不够塞牙缝,因此,他有了焦虑,有了不安。 但是这忧虑、这不安却不能让陆维曼知道。他一个男子汉,是要给她安全和依靠的,让她知道他处境,会让他男子汉的英气,顿时气短。 于是,当维曼问起他的面试,他就说,北京那里,让他回来等消息。 她满怀欢喜地相信他了。 他是学生会主席,她眼里的大英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入豪门(2) 他是不会因为工作的缘故,让自己在她面前身份掉价的。 于是,两个姑娘一走后,他就又回去他们的爱巢里发呆、发愁他的下一份工作,应该从哪里着落。 窗外,天色以黑,他肚子咕咕作响,但却依然窝着不动。 忽然有了敲门声。 侧耳倾听,真是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叶小烨陆维曼的闺蜜好友。 因为是维曼但好朋友,他爱屋及乌地对她很好。 她为他带来了食物烧鹅、zhà鱼、还有鲍鱼,这叶小烨真是大手笔啊! 楚楠这段时间囊肿羞涩,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一顿丰盛如此但饭菜了更何况还有鲍鱼,这是他这一辈子当中,第一次吃到如此珍馐。 叶小烨家里应该很有钱,她背的包包的价格,他听陆维曼说过,就是lv,据说至少以万为单位计算,这样的天价,他楚楠至今没见过。 楚楠吃着饭,脑子里盘算,是不是维曼怕他不好意思,故意叫闺蜜送过来。 “谢谢你啊,小烨,这是维曼让送的吗?”他吃完饭,抹抹嘴,说。 “你猜。”叶小烨,收去残籍,回来往他身边一靠,抛了一个媚眼,“当然是我心疼你了。” 他仿佛咽进一个苍蝇,“我以为是小曼” “没事的,你不说,我也不说,小曼就不知道。”她起身,去倒水,“喝杯水。” 他听她这样说,顿时满脸通红,他爱维曼,从骨子里爱她,可是却背着她吃她闺蜜送来的饭菜,还与她独处一室,他觉得愧对小曼。 “谢谢你,请你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小曼知道了,会生气的,而且,我,我也不安心。”他局促地说,径直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 叶小烨当然知道,他这是送她走的意思。 她决定去酒店打饭给楚楠吃的时候,就已经立定主意,今晚非要了他不可就在几个钟前,陆维曼跟她说,学校应该很快批复她住校外的申请了,届时,她就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自从,她看到陆维曼与楚楠手拉手走在校园的时候,她就对楚楠艳羡地五体投地,只是每次她跟楚楠搭讪,他总是冷淡得让她无法靠近。 但就在几个小时前,当她陆维曼但闺蜜接触楚楠,他竟然对她这么友好。 她发现这个惊天秘密,决定要终其一生利用它,这次不成功,以后让陆维曼与他同居了,她就越发没机会了。 她的母亲告诉她,看中好的男人,一定不要迟疑地下手,那怕耍心机她的母亲,当年就是这样成功霸占了她爸爸的。 于是,在刚才的水杯里,她就下了分量不多的yào。 “我陪你说说话。”叶小烨起身去关房门,“听小曼说,你工作找得不顺利。” “呃。”楚楠的眼神开始不对劲,对着她的低领瞟了好几眼。 “你可以到我爹地的公司上班。”她一想到马上可以与她的心仪的人来一场风雨,脸颊绯红。 “你爸爸?”楚楠迷茫。 “我爹地就是开医yào公司的,我也是被他逼来这里读书的。你可以到我们家企业上班,我跟爹地讲,说你是我男朋友,他一定会安排好的职位给你。” 楚楠摇头,眼神开始往她身上瞄。 “工作不是问题,钱更不是问题,只要我们在一起。”叶小烨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他。 楚楠没有拒绝她 刚开始时心里的愧疚被接踵而来的快感替代,楚楠不再犹豫,初尝禁果的兴奋让他乐不思蜀。 他早把陆维曼,他的初恋丢在了一边。 与陆维曼在一起,他要时时刻刻克制自己的yù望,那种似火的热情被压抑在躯体里面,四处乱撞,让他倍感抑郁。 现在,这股yù火像火山bào发一样不可收拾,他一夜梅开三度,直至第二天清晨,方才沉沉睡去。 下午时分,一觉醒来,匆匆叫了一个外快,填了肚子,又yù与叶小烨来一番云雨。 正要开始,却听见陆维曼开门进来。 他与叶小烨被yù火弄的晕头转向,竟然把陆维曼忘在了一边。 楚楠说到这里,将香烟伸到烟灰缸里,弹了弹,随着烟灰扑簌簌落下,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一动,继续说道,“你那时,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将家里那些可以搬的动的东西,全砸到我们身上了。” “不要说这个桥段了。”我闭眼,泪水无声滑落。 他与叶小烨风流快活去了,可是我呢,我足足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那场噩梦直接导致我以后的jiāo友,在伍海彦出现前,任何男人,一旦靠近我,我就手心冒汗,浑身颤抖,我被戏称为剩女,给我爸爸和樊姨无尽的担心 虽然说,即便没有叶小烨,也许,我与楚楠,也未必能走到最后那一关,但是,至少,不是那种硬生生的撕裂吧。 “以后,无论我去到哪里,对你的愧疚,一直存在,它像刺在我脸上一样,无时不刻灼痛我。” 他脸色发灰,半截忽明忽暗的烟头将他的紧锁的眉头照得异常分明,他继续讲他的故事 事发后,陆维曼一路哭着走了。 叶小烨打电话给她母亲。 做母亲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夜就从香港赶到了辰市。 见过楚楠后,叶小烨的母亲非常满意,表示完全接受楚楠。 “妈咪,我们也无法回学校呆着了,就跟着你回香港吧,反正楚楠也毕业了,正要找工作呢。”叶小烨在母亲的面前撒娇。 “楚楠,你怎么看?” “我有些担心陆维曼,毕竟,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于心不忍。” “嗯,你说得也不是没道理,明天一早,我就去学校看她,顺便给她一点钱,也算是对她一点补偿。” 就这样,她在辰市最豪华的酒店里开了两间房间,她自己住一间,楚楠和叶小烨住一间。 第二天,去学校办了休学手续。 十天后,与叶小烨办了结婚证,就直接去了香港。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入豪门(3) 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楚楠闯进了豪门的生活。 他与叶小烨分得叶府的一所在中环的房子,并在两个月后,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他在叶府上上下下很得宠像他这样的高材生,又长得一表人材,云南老家也好,在广州打工的父母也罢,都是穷得叮当响,但叶家才不会在乎钱有的是,最重要是人,像楚楠这样的人,叶小烨照着灯笼才好不容易捡到了一个她从读高中开始,便在她就读的学校贵族学校里面挑郎儿,那些她看得上人家的,人家却看不上她,跟她一样财大气粗的,人家也不稀罕她她长得又不出众,也没什么特别的气质,又没多努力让自己成为学霸之类的淑女,于是在香港,一直被落单着。 后来,在母亲的游说下,叶长德放弃让她去国外读书,转而去辰市。 因为他们有实业在国内,按当时政策,可以优惠他的子女在国内就读某些大学。 叶小烨的母亲说,“现在去国外的公子哥儿多是有钱人家的子女,到头来跟在香港的贵族学校一个样儿,花花公子我们坚决不要,草包也不要,反而去了国内大学,特别是医学院里,多是些肯努力的人,小烨要是能在大学里头挑的好郎儿回来,读不读书,都没什么要紧的了。” 他们的原则,就是叶小烨要在大学里挑有当担的人,肯与她回香港继承家业便可以了。 于是,叶小烨寻寻觅觅,嗅到了好朋友陆维曼的男朋友。 陆维曼的心里疾病给了她可遇不可逢的机会,就这样,把楚楠引入了豪门。 叶小烨是叶府长女,她母亲的掌上明珠。 但她的父亲,叶长德先生,却更喜欢小女儿叶小童。 叶小童彼时只有十三四岁,还是一届初中生,虽然只是初中生,却已经很稳重了。 于是,叶长德也没给什么重要的职务给楚楠,给的都是虚挂的职务,称谓听上去高大上得很,什么两岸总监,其实什么也管不着,董事会更是跟他没关系。 日子长了,他便有了怨气,回去没给叶小烨好脸色看。 “也不要怪我爹地,重要的是我们没有下一代,爹地怕企业jiāo到你手里,你不能好好看管。”叶小烨尽量抚慰他。 “你不能生育,关我什么事呢?”他恼气,“弄的我没有后代,这件事,我还没怪你呢。” “不要生气嘛。”叶小烨心虚,“我跟爹地好好求一求,让他无论如何给你安排一下。” 她因为从高中开始,就与男生搞男女关系,每次有了身孕,就背着母亲悄悄去做人流,到后面,直接不孕了。 因此,叶父就将希望寄托在叶小童身上,对叶小童的管教,也是亲力亲为了。 楚楠是聪明人,哪能看不懂门道 他日叶小童长大chéng rén后,叶家的重任和香火的延续,都在她身上。 于是,楚楠这个姐夫,平日里对叶小童这个小姨子,也很关心和爱护,对于她的学业,也尽忠去解疑答惑,如果有叶父在场,更卖力。 叶长德看在眼里,也不是没有触动的。 两年后,终于一次家庭聚会中,楚楠知道了鑫安公司一个头疼的问题人才引进。 生物医yào这几年人才争夺很激烈,各个公司争先恐后出新产品,而鑫安公司却没有自己的研究中心。 夜深人静后,宾客们陆续离开。 他斗胆找了叶父,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叶父。 “我自己原本就读这个专业,自问学业还是不错,后续工作,一定不负您所望。”他孤注一掷,再不争取,一旦叶小童羽翼丰厚,他的前程就难上加难了。 叶长德沉哦了很久,终于让他第二天一早,将具体方案jiāo到他办公室去。 他楚楠,才不会甘心一辈子陪着叶小烨碌碌无为而终老,他属于成功者和有远大抱负者,从小到大,他的理想就是要出人头地,就是要有大作为。 于是,他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将平生所学,将自己所有的人脉,一一罗列在草案上。 草案上,实验室的规模,人才引进具体cāo作,甚至具体人物(多数是他的老师和朋友),具体耗材,选址事项,总之,研究中心应有的,他自己意外添加的,全部写进了草案。 这个草案,他花了整整一宿,熬的双眼通红,终于在第二天早上九时完稿。 叶小烨还在睡梦中,楚楠就已经去了办公室找也长德了。 叶长德看了有了细则的草案,眼睛瞪得铜铃般大他远远没料到,叶小烨的夫君,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材生! 他这一看,有的只是惊讶和不解,更没有重用他的意思。 “楚楠,今天下午陪我去打高尔夫。”他放下草案,拉了拉老花镜,眼睛从眼镜片上面扫了楚楠一眼,“大约三时左右。” 楚楠压抑不住高兴,几yù笑出声来。 “昨晚做了一个通宵?”叶父关心地问了问他。 楚楠点头,“这不算什么。”他不好意思地挠头。 “好好睡一觉,下午去打球。”叶长德又叮咛了一下,然后挥手。 楚楠于是与他告辞。 回到家里,叶小烨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今天将草案jiāo到爸爸那里了。”他心情非常好,因为兴奋,并没有睡觉的意思。 “这么快,老公你真厉害。”叶小烨从洗手间出来,亲了楚楠一口。 “真的,一个通宵。哎呀,好久没这么爽了。”他说完自己眯眯笑,“爸爸让我下午陪他打高尔夫,嘿嘿,两年了,爸爸从来没这么正眼看过我。” “是呀?”叶小烨满脸笑容,坐到楚楠的大腿上,“我老公原本就厉害,只是爸爸不知道而已,这下爸爸该重用你了,一般有重大的事情,才会被约见去打球,哎呀,老公,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 叶小烨别的本领学不好,发嗲却是一流的。 当下,楚楠心情大好,她的这一声娇嗲,直把他的yù望给勾引了出来。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入豪门(3) 一把将叶小烨拦腰抱在怀里,用他短短的胡茬子扎她的脸,她娇嗲地笑,伸手逗他的敏感部位。 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跟她,原本就甚少jiāo流,犹如当初的结合,原本就是ròu体上的一场盛会。 他终于累极,沉沉睡去。 下午两点钟,闹钟将他叫醒。 艰难地撑开双眼,他一把将闹钟的吵闹声息去。 40分钟后,他一身运动装,出现在公司的停车库里。 叶长德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精神为之一振,打起二十分精神。 “嗯,草案我细细看过了,的确不错。你在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0 章 校里是学到本领了。”老头精神矍铄,说话铿锵有力。 “这两年来在公司里也学到不少知识,还要感谢爸爸栽培。”楚楠的聪明不是装的,从在辰市的学生会做主席开始,他就跟院校里的老师、教授们关系很好,要不然,当时也不可能将室内表演室的钥匙弄到手。 “嗯,这两年其实也没怎么培养你”老头儿并没有邀功劳,而是实话实话说,“你倒是说说,你看上我们小烨什么了?” 这个话题的确很棘手,他跟叶小烨,压根没怎么互相了解,就是ròu体上的一场盛会,然后他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叶府。但这会儿,对着叶小烨但父亲,他当然不能这么直截了当地说,我跟你女儿,压根就没了解,就是ròu体但结合,这话,到底是不能说的。 但老丈人既然这么问话了,显然对他楚楠,有了很深芥蒂他之所一直以来,对他不器重,怕也是源于此顾虑。 也是,做为一个实业家,企业就是命脉,他绝不可能随便将它拱手让人去chā足,即便他楚楠是他名义上对女婿。 对这个女婿,他戒备深严:因为他的出生,他出身在一届贫困家庭,他太了解这些贫困家庭走出来的孩子了这样的家庭,培养出一个金凤凰,那是举全家族的物力财力,他一旦得势,这倾巢出动,来勒索钱财的,张口要职务的,各种奇葩的要求,会把企业给拖累死了;第二个原因,他仔细观察了,这个女婿,跟他的女儿叶小烨,并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也不见得有多么恩爱,倒是自己的女儿,看他夫君的眼神,那是崇拜得五体投地了。 所以,他不会重用他,在他的世界观里,这样的人,一定觑睨他的家产,才跟他的女儿结婚的。 他像葛朗台一样,紧紧捂住自己的钱袋子,不让一个子儿流出去,让这个外人给捡了便宜去。 更何况,叶小烨,他的女儿,结婚两年了,肚子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和他太太,坐立不安得很。 终上等等,于是,他不可能将企业jiāo给楚楠去打理。 他有打算的,他要将小女儿叶小童培养成接班人。 小女儿叶小童有他的遗传基因,一样的沉着,有胆识,正义,聪明。 虽然,小童的学业也一般,但具备商人的精明的特征,这些就已经够了。 楚楠听他丈人这一问话,心里一些往日不甚明白的地方,终于明了。 不能将他和叶小烨的关系说得太亲密,因为平时里,就没有那种亲昵;也不能说得太疏淡,那就更糟糕。 他沉思,在脑子里苦苦寻说辞。 终于,觉得应该以他的家庭,原生家庭来说事。 他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老丈人,而是绕了一个圈 “爸爸,您可是去过云南?” “嗯,去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在我们云南的寨子里,喜欢对歌。” “这个听说过。”叶长德送了耸肩,关于云南的对歌和爬梯子进姑娘们的闺房洞房的故事,男人们一向热衷。 “我阿娘跟阿爸结婚的时候,面都没见过,只在晚上对了歌。”楚楠并没有说谎,他阿娘和阿爸的确这样结婚的。 “我从小到大,从来没见过阿爸阿妈亲热过。”他说完,自己微微笑,然后主意到观后镜里,他的老丈人也在微笑。 一见这笑脸,楚楠心头大石落下,以他的聪明,他认为,至少,他的老丈人,不会再那么心怀芥蒂。 果然,叶长德叹了口气,“你阿爸阿妈也不容易啊,改天应该请他们两老来香港玩玩。” “谢谢爸爸,我阿爸阿妈早年在广州打工,这两年回去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出来了。” “他们身体可好?”两年了,叶长德第一次关心起了楚楠的父母。 “拜爸爸所托,身体好着呢。” “以后你在公司任要职了,也不能与家里人说细了去你阿爸阿妈需要钱,可以寄给他们,但公司里的事情,要懂得不能跟他们说,因为” “爸爸您放心,这个我懂。”楚楠打断他的话,急急表白,“老家那么多人,口又杂,教养也没跟的上这个我懂的。” 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楚楠在倒后镜里,看见老丈人神色舒张。 “哎,素卿,晚上我们去浦东酒店吃饭不要叫外人,就我们家今晚小童回来,嗯楚楠起草了一份草案,非常好,庆祝一下。” 楚楠坐在驾驶座上,听了这一长串话,乐得心快跳出桑门外他的努力,他的牺牲,终于没白费。 去到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他瞅了个空隙,赶紧给叶小烨去了个电话。 时至今日,他是感激叶小烨的,因为她,他就如别人口里说的,至少少奋斗了十年,至于陆维曼,木已成舟,他只能祈求上苍保佑了。 刚开始跟叶小烨到香港的时候,他是忐忑的,但后来细细一想,男儿志四方,也不该被这些儿女情长所羁绊。更何况,小烨的妈妈告诉他,陆维曼已经没事人一样了,第二天就正常地去上课了,她也收下了她给她但两万块钱,至此,他也就心安理得了一些。 那晚但聚会后,楚楠在公司平步青云。 那个生物医学研究中心,叶长德就一手jiāo与他处理。 犹如逃离樊笼的鹰隼,他自由翱翔在生物医yào的业界里,大展拳脚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入豪门(5) 着手研究中心的第一件事,他回去辰市的大学。 校园的一草一木依旧,但物是人非,新一茬的学生们,都已经不认识他了。 去找系领导,老师们对他很热情,现在,他以鑫安生物医学科技有限公司,中国地区实验研究中心,总监的身份,来面见他母校的领导们,导师们自然很高兴,帮他出主意,他准备请他原来的导师一起南下广州,在公司里开辟了实验研究中心,顺便在学校里要了第一批人才回去。 有一件事,他当然不能忘怀的,就是寻找陆维曼的去处。 系主任告诉他,陆维曼因为那场失恋,发了整整一周的烧,痊愈之后,委托他找了边远地区的一个穷孩子,将2万元资助了那孩子。而后,大学毕业时,考取了日本留学,也是迄今为止,院校里为数不多的去国际一流的医学大学的研究生。 听了这个消息,他既为她感到欣慰,也倍感伤心,仿佛见到她站在簌簌飘落的樱花树下伤神的落寂。 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他的研究中心做成国内一流的研究中心,日后,万一陆维曼回国,他一定请猎头公司请她到他的研究中心工作。 于是他四处张罗,物色业界精英到他的实验室去,短短几个月时间,研究中心终于颇成规模(并于三年后,在北京复制了一所),至此,鑫安生物医学研究中心正常运作了起来。 让他狂喜不已的是,两年后,陆维曼居然没有留居日本,而是回了国。 他连忙让猎头公司去找她,让蒋门生与她对接,并将他的生物研究中心jiāo付与她。 她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时常可以见到她,她却不知道他的存在。 叶小烨知道陆维曼,是在公司优秀员工名单上见到陆维曼的名字后。 她找楚楠,要他将陆维曼从公司里辞退。 “你发什么疯?她是目前国内为数不多的最具影响力的学者,其他公司,争着要的人,你要放她走?” “她是你前女友。” “她还是你闺蜜。”楚楠挖苦她,“要请她走人,我不同意,除非爸爸下命令。” 于是,叶小烨去找叶长德,叶长德瞟了她一眼,说知道了,让她回家等消息。 她这一等,就等了三年后,在一次母亲的生日派对上,大三的叶小童也回来为母亲庆生,叶长德对叶小童说,“小童,马上要实习了,爸爸为你找了个极好的老师,你得好好地跟着她学本领了。” “谁啊?”叶小童见她爸爸说得郑重,也来了兴致。 “中国华南研究中心的陆维曼啊,你去跟她好好学本领,记住,不能透露你的身份消息。”叶长德慈爱地看着小女儿,打趣说,“顺便帮你姐姐盯着她,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就跟你姐打打报告。” “哦。”叶小童也没多想,“是不是她很坏?” “哈哈,坏不坏,你自己去揣摩,重要的是,她学识很丰富,你要好好学了,大学毕业后,也跟陆老师一样考取国际一流大学。” 当下,叶小童唯唯是诺,她心中揣摩着爸爸的话,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了一样。 当晚,宴席撤去。 叶小烨去找叶小童,告诉她陆维曼是她的情敌,说她陆维曼喜欢她姐夫楚楠,她们俩原来是好朋友,因为楚楠跟她绝jiāo。 故事讲到这儿,楚楠深深叹了口气,“后面的故事,你自己亲历了,叶小童就是这样被安排到你身边的,当然她第二年压根没能如愿考上一流的大学,就没有去读研了。” “难怪,叶小童刚到实验室的时候,对我是那样的不屑。”我恍然大悟。 叶小童当然相信自己的姐姐,所以刚来研究中心的时候,没少跟我抬杠杆,幸亏,她始终不是她姐姐,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啊! “还真不知道,原来这实验室,还是楚楠你一手缔造的呀。”我慨叹,看着书桌上的文件,“就这些文件上看,你后来也去进修了?” “嗯,你接管了研究中心后,我便带产读了研究生。”他谦卑一笑,“总不能落后你太多了。” “嗯,真是造化弄人。”我顿了顿,“你运气不错啊。” “其实,如果有的选择,我宁愿重新选过,在辰市,那一晚,失业的痛苦重新来临,我重新开始”他喃喃,日间的傲气渐渐被落寂吞噬。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也许,真的失业来临,有美丽的酮体,有山珍海味,有前程似锦,他能抗拒? 我哑然失笑,以前我爱他,恨他,现在,我知道了这一切,所有的爱恨在眼前,顷刻间,烟消云散,他仅仅是一介普通人,在落魄潦倒的时候,有那么多选择,一定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这太正常了。 忽地更强烈地想伍海彦,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 “先生,太太晚饭做好了。”张姨在门外敲了敲门,提醒道。 “哦,知道了。”我应和她。 张姨的话提醒我我是楚太太! 因为沉浸在楚楠的故事里,我几乎忘记了我是谁了。 楚楠的故事在叶小童初来咋到研究中心便嘎然而止,导致我有错觉,因为那段时间,正好是我与伍海彦开始正式jiāo往,他请我去海边餐厅吃大餐,第一次说请我做他女朋友的时候 美好的开始,一切都是美好的,跟楚楠也有美好的开始,但他给我的是噩梦的结果,而且,这个结果,到现在还一直在影响着我的生活,其实,自从认识楚楠开始,他就在我的生活中影响我,或者知道,或者不知。 知道的,那是公开的伤害,他追求自己的美好生活,选择富足的叶小烨,却不懂,也没有给我预留退路。 哪怕是渐渐地冷却也好,但是,没有。 硬伤,穿心、直戳,我一直在努力愈合中。 是伍海彦,给我时日,渐渐地让伤口愈合,我终于可以与他亲密接触,他在哪里? 我要去找他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喜欢他(1) 听见张姨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我和楚楠起身。 拉开书房门,张姨的手做叩击状,停在半空中。 我和楚楠见状都忍不住笑了。 下楼,一起去吃饭。 “别墅那边装修好了,你还是过去看一看吧。”楚楠边嚼着饭边说。 “看了又怎么样呢?” “那装修的风格,是你亲自钦点的呀。” 我默不作声,低头吃饭。 我亲自钦点的?我压根没印象,就接触的所谓我亲自钦点的东西,包括亲自要的车子,都不是我的菜,的的确确,这事情很诡异。 千种万种设想,没有一种是符合逻辑的包括选老公,我亲自钦点的,怎么会选上楚楠,而去伤害伍海彦呢。 “真不去呀?”楚楠又问。 “真不去。” 他也不出声了,两人闷声吃饭。 一边望着熟悉都一桌一椅,脑海里掠过楚楠的故事,原来他当初没有告诉我北京的面试是失败的;他也没告诉我,他囊中羞涩,他有多落魄潦倒 一切都是虚荣心、自尊心在作祟我们可以不出去租房子,我们可以将两个人的钱凑合着用,我们还可以再另想办法,比如说假期或者周末给一些小孩子补课举不胜举,可他却非要选择叶小烨,这不能以穷来概括 “小曼。”楚楠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来,“今晚能整理好资料吗?” “啊?”我吞了吐嘴里的饭,“应该没问题吧。” “你是怎么知道那两封信是小烨故意送给我们两个人的?”我继续吃饭,口齿不清问。 楚楠听了我这话,没吭声,停下筷子,望着我。 扒了两口饭,感觉他盯着我看,我也疑惑地望着他。 过了半分钟,他低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忽地反醒起来这话我是偷听壁角得来的,难怪他用那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我。 “我偷听的。”说完,我自个儿笑了。 他挠挠头,也跟着我噗呲一笑,“你也学会这种勾当?” “话说好听点我那不是勾当,而是你下的命令。” “哼儿哈,我几时下命令让你偷听我说话了?” 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1 章 这话,带着滑稽的表情,语气也颇好玩,我瞧见张姨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你让我去找你,并说去了就直接去你办公室,有没有?” “有啊。”他点头,夹菜。 “我去了,正要进去你办公室,但是听到了我十一年前听到的烂熟的声音,我会诧异的,对不对?” “嗯,有些道理。”他肯定,语气轻快,“然后听着听着,你就不肯走了。” “然后听着听着,就听见你们在说我了。”我停下吃饭,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查闭路啊!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 “嗯。” “哎哟,我觉得我真是笨啊。”我奇怪这么简单我办法,我怎么就没去想呢。 “打住,我还真不信,她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将信件送过来了。” “哈哈。”楚楠大笑,“小曼,有些事情,你就是没脑袋。” 我白了他一眼,这句话樊姨说过我好多次,说我大事情不糊涂,小事件没脑袋 “你想,她都不愿意啦。”他停住笑,“现在快递多方便呀。” “噢。”我忽地明白,“因为我很少网购嘛。” “然后你就找到她了?” “是的。” “为什么?”我打破沙锅问到底,“她为什么要那样做?” “让你见伍海彦啊,你见到伍海彦会怎么样?” “我会找他说话啊,你明知道,我喜欢”忽地见到张姨伸长耳朵的样子,我住嘴了。 楚楠会意,不再说话。 从那刻起到吃完饭,我们都不再说话。 我为了知道叶小烨送信封的目的,吃过饭后不久,就催促着楚楠,“我们去散步?” 他当然同意了。 去楼下。 傍晚的太阳放着暖暖的余热,彤红地挂在远处的林立的屋顶上,水泥钢筋的屋顶,笔直的墙壁,不远的树木,全被镀上一层金色。 小区里面,进进出出的邻里,玩耍的小孩,路边的垃圾桶,出来觅食的小老鼠,也被镀上金色。 前面的大爷,已经拿好收音机,在呼朋唤友,准备去外面的广场上跳舞。 忽地担心有一天自己老了。 “哎呀,有一天自己也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看着老爷爷半弓的腰,和手中的录音机,担心。 “我陪你一起老,我们也去跳广场舞。”楚楠微微一笑。 他的笑也被镀成金色,换成十一年前,我一定会因为他这句话而幸福不已,但今天,这话,仿佛谁说给谁听的总之不是我。 我最想和他一起老的,是伍海彦,不是楚楠。 我没接他话茬,却让一个女音接了去“好啊,一起去跳。” 我们被身后的声音引得转身回头,对面楼的邻居阿姨穿着宽绰的运动装,正笑眯眯地搭腔呢。 “维曼,今天怎么这么早啊?许久没看见你喽。”阿姨很热情,我讪讪,尴尬地笑,“今天下班早。” “你爸爸身体可好?很久没见他了。”我恍然大悟,原来是爸爸的老相识,难怪我不熟稔。 “嗯,爸爸好着呢。” “去锻炼。”阿姨说着,往另一条路去。 我和楚楠继续往前走。 “说说吧,小烨送信封什么意思?”我终于可以开口了。 “我们吃饭的时候说到哪里了?”楚楠反问我。 我想了想,记起他的话,“‘让你见伍海彦啊,你见到伍海彦会怎么样?’你是说到这里。” “对啊,你会怎么样?” “我会跟他说话,你知道,我喜欢他。” 楚楠顿了一下,看了看我,静默了许久。 “然后呢我会看见也许,你不知道,我看见了会有什么感受,但她知道。” 他仰头望了望路边不知什么时候亮起的路灯,颀长的脖子上,喉结随着一动,“也许,那就是她想方设法,最想得到的结果吧。或许不是或许,我们的表现并没令她满意。” “不会吗?” 随着我话音落地,一抹昏黄的路灯下,一朵鸡蛋花扑簌而落。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喜欢他(2) 楚楠说的那个结果没有令她满意,也许是对的。 不然就没有后面的那一出,将我置之荒野。 是夜,将楚楠给的资料整理好,一切安排妥当,就寝。 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刚入睡,就来到一海滩边,远处日光冉冉升起,海面一片彤红;近处的海滩上,微波轻dàng,小浪花朵朵,亲吻光光的脚丫。 我欢愉地奔跑,在沙滩上留下一长串脚印。 去到一块大石岩处,里面有个洞,一丝光幽幽地照出来。 蓝色的光很吸引人,我好奇地进去。 刚刚一进去,就看见伍海彦背着我,正看那幽幽的蓝光。 我一看见他,就急急地迎上去,想告诉他,我要跟他在一起。“海彦。”我激动地叫他,向他狂奔过去。 听见我的叫声,他转过身来,咧嘴一笑招手让我过去。 然而,等到我越来越靠近他,他的脸面也一秒秒在变化从收起笑脸到蒙霜到黑脸,我面对着他是时候,他已经怒目敌视我,嘴里唧唧呱呱说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迷惑,瞧了瞧周围的黑岩石,幽幽的蓝光消失了。 等我再定睛一看伍海彦时这一看,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哪里有什么伍海彦,明明就是楚楠,他向我龇牙咧嘴,嘴角一丝jiān笑,眼睛变得火红 我吓得拔腿就跑。 楚楠在背后追 我气喘吁吁,回头看楚楠,他姣好的面孔变成一个骷髅头,在微熹的凌晨里尖尖地笑,恐怖的笑声划过黎明的黑暗,划过水面,振得我耳朵yù聋闭上眼睛,捂着耳朵,啊地尖叫 “别怕,别怕,有我呢。”谁的话这么温暖,这么迷人,我微微张开眼睛,原来是娘亲。 “妈妈。”我见到她大哭,往她怀里扑,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天昏地暗 “太太,太太”耳畔谁在轻唤我? “太太,你醒醒。”仿佛是张姨,是张姨在叫我么? 用力撑开双眼,听见自己一阵长长的抽搭我抱着被子,正哭得欢畅。 “太太,您做噩梦了。”张姨摇我的肩膀。 “嗯。”我醒了,知道自己做了噩梦。 但是我仍旧不想将脸从被子里抽出来。 “太太,早餐做好了。”张姨的话语温顺。 “嗯,知道了。” 等她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我才一边抽噎着扔开被子。 许久没梦见母亲了,这次梦里的母亲,最温暖。 我下意识地打开抽屉,将埃及安卡拿出来,放手心上把玩。 而后,放回原处。 盥洗完毕,坐餐桌旁,开始吃早餐。 电话铃音打破晨光中的安静。 “小曼,我在地库等你。”楚楠的声音。 “怎么啦?” “发布会。” “我还是不去吧。”我吞吞吐吐,有种后怕,“我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抱歉,上次让你受惊了。”他安慰道,“这次不会了,我亲自来接送你。” 我于是不再说话。 半秒钟后,楚楠挂短电话。 匆匆下去地库,我不习惯让别人等我。 楚楠果然等在车位上了。 “早啊!”我跟他打招呼。 “早。”他专注地开车。 忽地想起梦里的情景他火红着一对眼睛,龇牙咧嘴! 还是打了个冷噤。 悄悄往他哪里投去一瞥:俊美的脸上光洁无比,微微笑着的唇里,皓齿隐约,哪里有梦里那么丑陋! 难怪叶小烨那么喜欢他,为了让他离开我,千方百计哎呀,会不会又有什么yīn谋在她的酝酿当中? 我忽地觉得难受,如果换了别人,她既然那么喜欢他,而我对楚楠,已然没有感觉 “你以前有没有发过新闻公告?”被楚楠突然闯进的话语打断我的思绪。 “嗯,嗯。”我忙不迭地接话,“没有。” “就按稿子上面宣读就可以了。”他在帮我提前做准备,“往后的例行董事会你要参加,有新产品或新研究动向就要请新闻组的人来” “啊?!”我傻眼,“这也是合同的内容吗?” “合约里,依照新研究的一天天进展,你占的股份比重越来越大,现在你也是股东之一,所以董事会你要参加。” “这种,我真没参加过哦。”我担忧,“怕是做得不好。” “也没什么的,刚开始,你就多听听其他股东的意见,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慢慢的就会了。” “叶小烨也是股东吗?” “是。” “叶小童呢?” “也是。” “谁是大股东,叶家老爸吗?” “他不是,我已经代替他了。”似乎我戳到他的痛处楚楠昂起头,抿嘴,开车。 好一会儿,我们都没说话。 对于以上楚楠的答话,我很讶异,他是怎么做到让叶小烨的爸爸将大股东的位置让给他的?还有,他不是叶小烨的丈夫吗,怎么又跟我结婚了?他和叶小烨是怎么离婚的?叶小烨不可能会跟他离婚的哟。 等等疑惑,我很想问个究竟,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回肚子里去。 有些事情,或许不用着急,时间会慢慢告诉我吧。 车子穿过几个红绿灯后,快速上了往郊区去的快速干道。 车速明显加快,树木和屋子快速往后倒退,不一会儿,就到了中国总部。 楚楠的办公室在十三楼,会议在十二楼召开。 我第一次见到公司里的各大股东,其中往日里的见过的几个销售总监华南、华北、北京的,全部集中一块了。 北京的总监就是马思梁。 我跟马思梁一起吃过好几顿饭,跟他比较熟络了。 因而,弗一见了他,我很高兴,急忙过去跟他打照面 他原本对着我的脸扭到后面去,仿佛没见到我一样,仿佛跟我一点儿也不熟悉一样,他关注背后的窗子去了。 窗子有什么好关注的,这明显摆着不想与我打招呼。 于是,我立起来的身子重又坐了下去,却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仍旧不时对着他的方向瞥去一眼。 终于人快齐的时候,他往我这边看过来,对我微微笑着点点头。 我心下纳闷,再瞥他一眼,他又用同样中庸的方式跟他目所能及的人微微笑,点点头。 包括楚楠。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喜欢他(3) 遇见熟悉如此的人,却要佯作陌路人。 心头有些怅然。 每个人,都有他的为人之道,他在规避什么呢? 终于人齐,我终于看见叶家两位千金出席在会议间。 感觉很压迫。 去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看见马思梁在过道上。 “刚刚,你怎么像个陌生人一样呢?”我走过去理直地问他。 “哎哟,我的公主!”他压低声音,做贼心虚般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安全,才又开口,“姑nǎinǎi,你还想混下去么?” “怎么啦?”我诧异。 “如今这位主子,可不好惹,你是他最钟爱的太太嗨,你不知道吧,为了跟你在一起,那是惹出多少事情来哟。” 听他这么一说,我来了兴致,“都给我说说。” “马上还会,说你个鬼。”他急急往前赶,我像尾巴一样黏在他后头。 他猛一个回头,我们差点就撞上了“你你你,快。”他说了一半,停顿了一下,“哦,不是,慢你慢一些时候出去,不要紧跟着我。” 我咂舌,“不跟就不跟,谁稀罕不过,你得把事情始末,跟我说个清楚。” “哎哟,公主哟,那么厂一匹布那么长,我怎么能这一会儿就跟你说得清楚去” 他急的跺脚。 “会后,不,下班后,等我电话。”我扔下这句话,搽过他身体,从容将他甩在了身后。 坐下,会议就开始了。 过了半分钟,马思梁才磨磨蹭蹭地从洗手间走出来。 我看见楚楠微微蹙蹙眉头。 楚楠坐在boss位,我与他比邻而坐,叶小童在我的对面,叶小烨坐在叶小童的旁边。 对着摄像头,我微微不自在,因为紧张,脚有些抖。 手放下来的时候,楚楠伸手握了握我的手。 很奇怪自己年度大会的时候,平日里,我见的人比这规模大得多的,都没这么紧张过哟。 唯一的解释是对面坐着姐妹俩? 还是因为有太多的记者在围观? 我暗暗暗示自己不要慌姐妹俩,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压根不想来这儿的。 “开始吧。”楚楠开口。 华南片区的销售总监开始总结。 当说到质量,细菌之类的字眼我会特别留心听,至于什么数据,市场占有率,客户群等等,我压根没怎么注意。 倒是叶小烨,引起我悄悄的关注她仿似低头听报告,实际上那对秋波,总揪着楚楠看,斜眼看,白眼珠出来了,往上看,翻白眼了。 更好笑的是,居然看呆了,旁边的总监让她递资料给楚楠,她都还在痴看中,嘴巴微张,斜眼 直到被很多人的低笑声刺激醒来。 楚楠脸上蒙霜,朝她传递白眼。 叶小童朝她胳膊上捏了一把。 她脸涨得通红。 “继续。”楚楠的一声重音,窃窃的笑声立刻消失。 因为这一波放松,我心底早已经笑得不chéng rén形,勉强打住,装模作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2 章 听华南总监的报告。 楚楠手里拿着资料,挡住叶小烨投去的目光,他认真地开始看文件。 这时再偷偷瞧叶小烨,她真的低头聆听般了。 一时感觉甚不好玩。 一个小时过去了,华南总监终于讲完话,大家鼓掌。 叶小烨的椅子忽然咯吱一声响,滑向旁边的股东,啪!一声响,她惊醒了,口水来不及收,散了一前襟。 大家都忍住不敢笑,但都想笑于是个个人都使劲咬着嘴唇,使劲让自己不笑出声来。 楚楠又白了她一眼,摇头。 “接着,下一位。” 当然是华东的销售总监讲话了。 他是河南人,一开口,“俺河南弄啥勒客户列个龟孙信球耶” 又是一场bào笑。 据说,华东总监每次开会最bào场,原因在他那口方言。 今天,我总开了眼界了。 一场发言下来,我们都是怎么忍也忍不住地想笑 早将害怕抛诸脑后,到我发布最新动态的时候,我还忍不住想笑也就没有了怕字了。 一个个轮流下来,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勉强散会。 楚楠是大boss,聚完餐他就走人了。 临走的时候拉我,我才不愿意跟着他走。 于是,他无奈地先走了。 当然,叶大小姐眼巴巴地望着他背影,秋水yù穿 到底是从来都没得到过好,还是得到了又失去好,有时候会冒这种想法,当然是从叶大小姐的悲惨经历中去想的。 如果我选择,我会选后者。 然后逃的远远的。 可是,叶大小姐仿佛不是,看她那个样子,我真替她难受记得十一年前,她不是这样子的看来,爱情还真是个祸害。 我搅着杯子里的甜饮,呆呆看着冰块慢慢融化,想这人世界趣事。 “你倒是清闲自在呀。”一声不怀好意的招呼在耳畔响起,我吓了一跳。 抬眼一看,是冤家路窄的叶大小姐。 我抿嘴,轻轻啜口甜饮。将她置若透明。 “你等着瞧,我会抢回来的。”她挑衅地看我,刚才那股花痴样不见了。 “你真会找事做。”我嗤笑,“要么,拿走。” 她嚅嗫,“你现在得意,哼,别欺人太甚。” “那是你自己的事老公都看不住,怨谁呢?”我轻轻叹口气,“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便对你不薄,何以你以怨报德呢?” 说完这一句,我又悠闲地喝了一口甜饮。 “哼,别在那里假惺惺了,看我今天这样子,你高兴了?” “错了,你错了,我替你不值。” “呸,说得比唱的好听,你去死了,我就值了。”她忽地火气上来,“上次真是太便宜了你。” “哦。”我觑了她一眼,“怎么便宜了?” “应该弄死你,只有死人,才不会跟我争。” “是吗?”我故作镇定,其实内心却震惊不已,这个丫头,真是走火入魔了。 “叶大小姐,如果说我死了,在你的手里死去了,你将活得更惨,现在如果算惨的话,那么,届时,是惨无人寰,你会”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喜欢他(4) “我会死无葬身之地?”她苦笑,摇头,“陆维曼,你特么太自信了。” “哎,随便你怎么说”我说着,转身走。 “把话说完。”她拦着我。 我见过为争风吃醋而要置我于死地,对我大打出手的林佳林,因而对女人吃起醋来的疯狂有了心里准备,所以不打算跟她死磕。 “哎呀,陆经理,有个问题请教你。”马思梁不知从哪里闯出来,横在了我们俩中间。 真是及时雨,我马上应答他,“好。” 被他连拖带扯,下去第二层。 转角处,他放开了我。 “会议上,我是不能跟你熟络的。”他望着窗外,合欢花全盛地开在树上。 “楚楠说过,全世界,你最重,为了你,他要股份,他要鑫安据说,他时刻准备着随时收购鑫安,早8年前就做好了准备,将实验研究中心最新核心技术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些年来,通过与其他公司合作这些技术,赚得盆满钵满然后,还有叶小烨呵呵,她为了除掉你,不惜跟何洋联手串通,准备一次将你置于死地,于是酿造了‘曼纳豆’事件。后面的故事你应该知道了”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马思梁,“原来,是这样后面我也不知道,你统统说来听。” “其实那件事情影响很大,主管被拘留,公司被查帐,被封锁,被罚款那是巨款,还要赔偿用过yào物的患者,叶长德扛不住,就只好将股份出售,你知道,这时候,对于一个有信誉问题的公司,大家都退避三舍,哪有人肯要的,即便低价出售于是,楚楠就捡了个大便宜了。” “他要买股份是有条件的,就是要叶小烨跟他离婚,只有办了离婚,他才肯伸手救鑫安,迫于形势,他们离婚了,叶长德提了个条件,让两个女儿保留了股份,他就隐退了。” “鑫安发生的这些事情,围绕的主角都是你啊!”马思梁感叹。 “可是,我并不知晓。”我惶恐,“我是冤屈的” “是吗?”马思梁不相信地看着我,“你自己在媒体面前说过” 我苦笑,“你觉得呢?我像吗?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有蹊跷?”他耸肩,“不过,我还真相信前半部分,何洋没出事之前,没有‘曼纳豆’事件之前,你真是无辜的,也是毫无知情的。” “后来我也不知道。”我呆望着合欢树,“我在‘曼纳豆’出事后,就被送去洛杉矶,以后回来了,就成了楚太太,伍海彦一见到我就像见到仇人一样,还有叶小烨,这世界上,以前有一个林小姐当我是仇人,现在最少有两个” “可知道,我很郁闷。”我愁眉苦脸对着他,“全世界的人都像你刚才那么说,没有人相信我不过,楚楠好像有些怀疑了” “真的假的?”他一脸讶异,“好像说得是那么回事似的。” “就是那么回事啊。” “这么说,你跟我们大大” “不认识伍海彦不?” “以前不认识,后来茶余饭后听得多了,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吧。” “那才是我真命天子。”我淡淡地说,“但是,他现在恨我入骨。” “要让一个恨自己的人接受自己,那比登天还难。”他有些同情我了,“有什么要我帮你的吗?” “怎么帮?我想离开鑫安,我想离开楚楠,我想去找伍海彦。”我低头,声音说得很小很小,“可是,这一切都不行” “别着急,或者时间一到,事情就会有转机。”他安慰我。 我当然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配合他,与他共舞,将act-2,研制出来,我的合同期就满了,到时,再提条件。” “这是最笨的方法了。”他叹气,“然而,真的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我只祈求我能平平安安地支撑到那个时候。” 正说着,马思梁电话响了,他接电话。 想起曼纳豆刚出事的那会儿,我还给过电话给他,求支援呢,想不到事情竟朝着这样的方向发展。 他的这个电话似乎接的很久,要讨论什么销售之类的问题。 我于是跟他挥手道别。 回去办公室。 因为荣升楚太太,事情多了很多去,于是回办公室的时间少了。好多文件来不及处理,就只好jiāo给张茜了。 屁股还没坐稳,因为前两天与安卡通电话,她说雨生感冒了,我心里记挂,于是拨了电话去。这一拨不要紧,被她急急的话语弄的害怕极了,直接召去急诊室。 她说,“刚刚到医院,雨生突发晕厥,口吐白沫,脸色发绀。” 我被她一说,拔腿就往医院里跑。 去的时候,雨生已经安排住院,脸色正常,正在做雾化治疗。 “康城刚刚离开,回去提饭过来。”安卡一脸忧戚,“打电话让我妈妈过来才行了。” “我现在在这里,你可以走开一会儿。” “不行。雨生认生,不见我一定会哭。” “那不累死你。这样不行,艾,可以叫上伍妈妈啊,雨生从小她带大的。”我因为忽地想到这个乐滋滋的。 安卡却脸色发灰,低头不语。 “怎么啦?”看见安卡那个样子,我心里紧张。 “伍妈妈不会来了。”她沮丧。 “什么情况?”我被实实吓了一大跳,着急地问,“她怎么啦?” 心里掠过一阵害怕,真担心她说出什么病啊灾啊,什么的,那样,伍海彦怎么受得了。 “林佳林的案件破了之后,她就不喜欢来看宝宝了。”安卡嘟哝,“都快一周没来看宝宝了。” “哦。”我心口大石落地,心想原来是这个事情。 “现在我一个人带着他,已经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了。”安卡边说,边摸了摸雨生的头,孩子睡得正香。 “伍妈妈之前不是挺喜欢雨生的么?”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喜欢他(5) “林佳林的案子一破,她在伍妈妈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她的孩儿也就跟着遭殃。”安卡没好气,“真替宝宝鸣不平,上一代的事情,关他什么事。” 我想起伍妈妈那会儿跟我争辩林佳林的情景,早晨的阳光的味道似乎还在,雨生在别墅的后花园晒太阳,伍妈妈跟他聊着天,将他宝贝到天上去。 后来,一声啾啾的鸟鸣声,雨生被伍爸爸抱着去围栏处看小鸟。 伍妈妈一阵抽噎一把泪,控诉我的不是,说:“林佳林那么好的可人儿,怎么可能去祸害你。” 她让我看雨生去玩的那些鸟儿,还有那些流浪狗,流浪猫,都来她那儿寻庇护,她每天会记得给这些小动物们喂食 “那样的可人儿,一口一口地甜甜地叫喊我阿姨的可人儿,帮我捶背捏背的可人儿,你怎么使得污蔑她?”伍妈妈责备我,“倒是你自己,光男朋友就有好几个,肯定是你的那些情敌们互斗的结果。” 我喊冤啊,可是,有用吗? 人有时候有两面xìng,在这一群体前非常优秀,在那一群体前却很糟糕,这完全取决于他自己是怎么在乎的。若他在乎,又没有利益冲突,便优秀;反之则糟糕 那时候的林佳林,是老人家心目中儿媳fù不二人选的可人儿,怎么可能祸害我,老人不相信,自有林佳林优秀的形象做屏障。 “维曼,你一定搞错了。”她苍老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她肯定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我擤了擤鼻子,也差点落泪这泪是有些高兴的味道,因为老太太伤心了,但我却血诏天下了,我的确是受害者,不是她说的那样,几个男朋友,被对手祸害。 但多少有点幸灾乐祸,我也不觉得好骄傲了。心里却还是有小小的安慰,毕竟以后再见了她,我更光明磊落了。 “她受不了。”安卡小声说,“之前还逼着伍海彦纳她入伍家,说死也要让她做伍家的鬼,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曼曼,你说,她这有多爱林佳林了?” “那还用说,她还说我是冤枉了她,说她多好的人,是了,也还求我,说要我劝伍海彦,让他同意立林佳林的牌位,做伍家媳fù” “哈哈,想起来了,在姚雪家里吃饭的那一次。”安卡嘴角挂上嘲讽,“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我吃的一笑,“伍妈妈不懂她,我还不认识她,死了还有人撑腰,我觉得晦气,这么晦气的事情,怎么可以招给伍海彦,我当场就拒绝了她真真无理取闹。” 回想这码事,我心有余悸。 “后来怎么弄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天公司就出事了,我就去了洛杉矶了。” “后来,你与伍海彦翻脸,伍妈妈更是逼迫他,但他死也不同意,自己跑去北京了。” 哧哧的雾化机的声音正好掩住我们说话的内容,“而后,你就天天围着楚楠转,也不爱搭理我们,伍海彦因为这个事情回来广州找你,在你的住处吵了大架,你发狠说,‘这辈子与你老死不相往来,你死了这条心,嫁给老蛤蟆,都不会嫁给你。’” “啊?!”我吃惊,依照伍海彦的xìng格,肯定头也不回地走了。 “嗯。走了。”安卡瞟了瞟我,“特别生气,到酒吧喝得不省人事,还是康城将他接回来的。” 我听安卡这样说,心里一阵难过,“让他受这么大的刺激,真是作孽。” “啊?!你现在这么说,当初又” “跟你说过了,真不是我哎,反正你们都不信,又来一招说什么我车祸吧?” 安卡瞪大了眼睛看我,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不懂你。” 她摇头,“还是雨生要紧,哎哟,没有nǎinǎi疼,我们找外婆来。”她说完,又去抚摸孩子。 “接着怎么打算啊?” “伍妈妈真不来了,就请我妈妈来咯。” “杜康城家里人呢?”我诧异,安卡从来不说杜康城家里人。 “他妈妈要带大儿子的孩子,还整体要守着她和康城爸爸一起的老巢,她还要看紧老头子,就怕被小三撬了去。” “哎哟,额的娘,他们家怎么那么复杂。”我慨叹。 “就是,你说多累呢,快六十的人咯,我也是看着都累,瞎折腾吧。” 安卡说着,有医生和护士过来看雨生。 “量过体温了吗?” 安卡点头,将体温计递给护士。 姑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3 章 接过体温计看了看,“嗯,温度降下来了。” “这是雨生的检查报告,你看看。”医生说着,将一沓资料jiāo到安卡手里,“你要注意了,体温有升高的迹象,马上通知我。”医生嘱咐,然后走了。 安卡点头,目送医生走远。 接着,她一张张将化验单摊开,一页页仔细地看。 她看完了一张,我就接过来看一张。 上面什么心电图,尿液等等的单子。 看到第三张的时候,安卡愣在了那里,手里的化验单,悉数飘散,落在病床边沿上,地下。 我心里疙瘩了一下,眼睁睁看着那些化验单,诧异她的表情。 “怎么啦?”我关切地问。 安卡无动于衷,嘴角微颤。 我捡起飘落的化验单,仔细瞧了瞧,觉得很平常,最后的结果基本都是正常,除了肺部的xshè线,显示有炎症。 “安卡,你怎么啦?化验单没什么大问题啊,宝宝没什么大碍。” 一阵长长的哀叹声过后,她顿坐在病床边沿上,失神道,“他的血型跟雨生的一样,都是AB型,这也太巧合了吧。” “是吗?”安卡不说,我还不怎么注意了,这一说,我认真地看了看手里的血液化验单子,真是这个型号。 “那又怎么样,同是AB型而已啊,又不能代表什么。” “一个巧合不代表什么,两个巧合呢?”安卡忽地抓住我的手臂,“两个巧合呢?” 她情绪有点激动。 “安卡,你悠着点,什么两个巧合?”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喜欢他(6) “到底什么巧合嘛?”我追着发呆的安卡问。 “曼曼,我结婚那天,伍海彦喝得烂醉,然后招来林佳林,你还记得吗?”她慢悠悠地说,将尘封的往事揭开来。 “嗯,记得。后来我不让她带走伍海彦。”我一想起那时候的伍海彦,一阵甜蜜。 “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和康城度完蜜月回来后的某一天早上,我的同事告诉我,一大早的看见康城从她们小区里走出来,她们笑问我们是不是还有房子在海珠区,我当然说没有了,不过以防万一,当天晚上下班回家,我还是问了康城,他说同事的那个小区是没有房子的,那天之所以出现在那个小区,是因为一个朋友住在那儿,他晚上去打麻将。” 安卡说这个事,语气缓慢,像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我侧耳倾听,在等待故事的发展。 “从那以后,同事说常见到康城出入那个小区,因为他说过因为朋友在那儿住,去打麻将而已,我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现在,我还是没放在心上,他喜欢打麻将,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今天,我却有一个不详但预感,尤其看到这血型”她嘎然而止,嘴唇哆嗦。 “怎么啦?安卡,什么预感?” “曼曼,你不知道,林佳林产下雨生但时候,说要回去她租住但房子住的,但是伍妈妈不同意,这件事情,你记得吗?”安卡昂首,闭目,长叹了一声,睫毛湿润。 “记得啊,伍妈妈极力留住她,说她的家就是伍海彦的家。”我狠狠地说。 “你知道吗,她的家就是刚刚上面讲的小区” 忽地脑洞被贯穿了般安卡该不会是怀疑杜康城跟林佳林有一腿,雨生就是他们俩的娃吧? 想到这一层,我打了个冷战。 杜康城,我知道他,凡是有些姿色的女人在他前面掠过,他没有放过的安卡新婚那天,我就亲眼目睹他与伴娘在地下库苟且。 别个我不知道,他是极有可能的。当然,如果是好朋友伍海彦的女朋友,或者安卡最要好的亲朋好友,他许是不敢的,但林佳林这样的,他是够胆的,绝配的是,林佳林也是这样的老手。 我为什么说林佳林是老手呢,从她和她老板的关系,从她撩伍海彦的手段上看出来呀。 心里这么推测,嘴里却不能说,其实心里更愿意这只是自己的一番臆想,因为安卡在我心里的份量,别人是不可比拟的,所以,我不愿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嗨,或许,是你想多了,这真的是一场巧合而已。”我安慰她。 “一开始以为宝宝是她和她老板的,结果不是,那就以为是伍海彦的。”安卡睁眼看我,“你倒泰然处之。” “我怂恿伍海彦去做亲子鉴定的哦,只是他不愿意而已。”我撅起嘴。 “伍海彦那不同,他压根不稀罕她,是她非要贴着上去”安卡嘴里放出这一句,抿嘴不再说话了。 嗯,的确不一样,所以我才那么大度。 但是,如果他跟杜康城是一样了呢? 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离开,远远的离开他,即便伤得遍体鳞伤,我都会那样做,我的眼里,容不下他出卖的沙子,一丁点都不行。 但是安卡呢? 她明知道杜康城有众多女友,却仍旧要与他在一起,一厢情愿地等他有朝一日转xìng? “安卡,你自己都说我,不喜欢还可以选择离婚,为何到了你自己这里,就是倔强得像一头驴子呢?” “曼曼,你不知道的。”她眼底蒙上轻雾,一声哀叹,“就像向日葵追逐太阳,你不能理解它为什么那样执着。” “那是它生存的需要,没有足够的强光,它的后代就会发育不良。”我连忙纠正她,“其实,一个人只有做回自己,不被束缚,才能解放心灵或者,你尝试一下放弃,只有尝试了,才深有体会。” “我做不到,没有他,离开他,我会死。”安卡的泪在眼眶里打转。 “好了,那就别想那么多了,当做一场巧合,永远埋在心底,仿佛这件事,从没发生过。”我轻轻搂了搂安卡,投眼望了望熟睡的雨生,这一看可要紧了去,平时没将这俩人联系起来也罢了,这一联系起来,再看看雨生,真是哪里都像啊! 我怔怔地看着小人儿出神即便因为做雾化,罩了个大塑料盒子,但那鼻梁、那脸廓、那眼睛,竟是那么像杜康城,难怪安卡疑心,这样日日夜夜对着他,现在又多了一个血型,怎能不让她揪心。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安卡喜欢他,爱他啊,这是致命的死穴! “安卡,你不是说,你妈妈,你不是要请你妈妈过来吗?她什么时候过来?”看见安卡的眼睛死死盯着雨生看,那眼神多少有些恐怖,于是引她往别处想去。 “她其实还没退休,要办内退,现在申请,先请假咯。”安卡的视线终于从雨生身上挪开,看了看我。 “你其实也可以将雨生放回船厂啊,我樊姨闲赋在家,她可以帮忙看一看呢。” “嗯,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安卡点头,附身在小人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亲。 孩子睡得极安稳,还偶尔露了露笑脸。 “真可爱。”我由衷地说。 “那是。”身后传来一声男音,我和安卡不约而同扭头看去。 杜康城提着饭格子过来了。 “他好些了吗?”杜康城淡淡的烟草味弥漫开来,语气温柔,他说话的声音极好听。 他身上的那种烟草味,很淡很淡,淡得有点好闻,绝对不是那种抽劣质香烟的那种呛鼻的臭烟味。 “好些了,你看他脸色已经红润了。”安卡跟换了个人似的,刚刚的忧郁,影子都找不着了。 我暗暗慨叹,真是一物降一物! 安卡见了杜康城,仿佛他身上的缺点,他的背叛,都销匿了。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喜欢他(7) 杜康城外表斯文,风度翩翩,巧舌如簧,温玉如春。 他和安卡彼此的对话,是那样的温婉。 以至于给我一种错觉,他们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这样的美好。 不过,如果不是他的这身好皮囊,这个好身家,这副好嗓音,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前继后赴往他的情场上赶路? 想一想,我就想笑,其实,包括安卡,她们难道不懂他吗?或许,她们对安卡能终其最后,成了杜太太,都羡慕不已吧? 真是花痴就有那么多,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搞笑。 “刚刚进医院的时候,伍海彦给我电话,说坐今天晚上的班机回来。”杜康城这话摆着说给安卡听的,实际上,十有九成是说给我听的,从洛杉矶回来后,有机会见他的时候,他总是冷冷淡淡的,好像我欠了他几千吊似的。 我明白的,其实就是因为我与伍海彦黄了,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楚太太,他不乐意。 男人们最喜欢自己周围的人成了自己哥们儿的人,我的同事们也如此。 “他现在北京?”我问,眼前一亮。 我跟安卡说过好多次我的苦衷,说过对伍海彦的依恋,或者,安卡跟他说了也不出奇。 “嗯,晚上回来。他说,回来之后,跟一家人明天一起过来看雨生。”杜康城说完,对雨生投去慈爱的一瞥,那是一种很有温度的慈祥。 “哦,这么说,伍妈妈今天不来看雨生了?”雨生睡得不甚安稳,咳了咳。 安卡连忙去扶着他的头,用手抚顺他的胸。 孩子半张了眼,看了看安卡,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又闭眼睡了。 “今天不过来了。”杜康城回答,“她不来也没有关系。” “你说没关系,但雨生老说要见nǎinǎi,而且,我也要去上班。”安卡不高兴。 “你辞职在家带孩子不好么?”杜康城微微皱眉,“孩子那么小,又不能上幼儿园,你就在家带他,我觉得挺好的。” 安卡不搭理他的话,沉默了一下,“伍妈妈真是的,当初想留下孩子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的,拍着胸脯一定会让雨生去她那里,一定帮我一起带孩子,现在现在说不想来就不来了。” “她也没说不来,只是心里难受,看见宝宝可能心里更难受,暂时不带雨生而已。”杜康城跟伍海彦果然是好兄弟,一开口就是将伍妈妈兜到底里去。 “过两天出院了,我就要去上班了,她再不出声,我可就要将雨生带回船厂去,让我爸爸妈妈看着。”安卡低声嘀咕。 “唉,到时候再说吧。”杜康城找了一张椅子,让安卡坐下,“来,你吃饭吧,也饿了吧。” 说完,他又转向我,“维曼,你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我撒谎,因为我不想他们俩等下因为这个问题又要弄一轮没必要的麻烦。 “伍海彦明天什么时候过来?”杜康城刚一说完我就想问了。 “这个,他没说,应该早上吧。” “好吧。”我准备告辞,因为雨生生病,安卡和杜康城能够在一起,这种情景我很久很久没看见了。 与他们告辞出来,我回听雨轩,张姨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了。 今天原本不上班,因为开董事会和总公司过来检查,赶货等等原因集中在一起,所以加了班。 我回去的时候,楚楠早已经回去了,正在书房里。 听见我回来了,他从书房里出来,跟张姨说,“开饭吧。” 张姨因为明天周日是休息日,她提前做好离开的准备工作,在安置好汤饭之后,就去她的房间里张罗物什了。 “今天,听了你的奋斗史,可歌可泣啊!” “听谁说的?”他很敏感。 “你知道,我不会说的。” 忽地想起叶小烨开会时,对着他发痴的样子,不禁噗呲一声笑了,在会议上,我就忍不住想笑了。 “笑什么呢?”他看见我笑,也忍不住微笑,看我。 “想起叶大小姐的模样喽。”我放下筷子,认真看着他,“其实,她那么喜欢你,看那样子,都入迷成那样,你为什么要同她离婚?” “为了你啊!”楚楠鼻子哼了一哼,“为了娶你啊!” “你这个决策不明智,当初你选了她,就跟她好下去好了,何必呢?” “小曼。”他吃饭,“你快快吃饭,完了我再告诉你。” 他说完这一句,只顾低头扒饭,真不再言语。 我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叹了口气,只好跟着吃饭。 正闷声不响地吃着饭,张姨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放沙发上,就等着收碗筷,回家了。 很快两人吃完饭,楚楠将筷子往桌子上一扔,说,“去书房还是去散步?” 我还没接口,他都电话就响了,“喂,哪一位?” “哦,谷先生嗯,这样啊好,好啊,那就一会儿见。”挂上电话,他转头对我说,“走,去谷熏的山庄。” “啊!”我想起刚刚回来那一天,安卡带我去的那片薰衣草基地。 “走啊,上次你去过的啊。” “还好说,那次你拿了新电话忽悠我。”我撅起嘴。 “还不是为了让你开心点,走吧。”他不停地催促我,“去看看风景也好啊,那薰衣草很好看,去了让谷熏多送几只精油给你。” “好吧。”反正就去玩一下,我想了想,还是跟着楚楠去了。 上一次是安卡带我来的,那时候,自己还以为跟自己结婚的人是伍海彦,以至于晚上睡得迷糊的时候,楚楠亲我的颈后背,却被我误认为是伍海彦,还高兴地装寐,不肯让自己清醒过来。 今天晚上,伍海彦就要从北京回来,我有丝微的兴奋,说不上为什么,但就是高兴,仿佛有喜事发生一般,脑子里有一股摁奈不住的兴奋,让我想呐喊,想歌唱。 看我一路上笑吟吟的,楚楠也兴致勃**来。 我们各自各乐,他因为我高兴二兴奋,却不知道我因何高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4 章 我该晚上就去找伍海彦呢,还是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喜欢他(8) 去到那片花海,紫色的薰衣草艳丽地随风舞动,花香阵阵。 白日地骄阳落下,明月与余晖同时挂在山峰上,与日月争光的,是这山水、这片紫的浪漫的旖旎风光。 有时尚的男男女女散落在花海中,点缀着这纯的紫。 “来,跟你照个合影。”楚楠意气风发。 这些天与他相处下来,被他磨去棱棱角角,我成了没有刺的刺猬。 心想要是伍海彦在这里就好了,那真的是人生幸事,但生活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好多好多,我是没办法挑选的。 呆呆想着,楚楠往身边一站,一张合照落下。 一路赏着花儿,一路往蜿蜒曲折的石子路上去,越来越靠近木屋。 我知道,谷熏和他的朋友们在屋里,或许跳舞,或许吹奏乐器,或者填词他们都是艺术的天使。 大风掀起一波又一波的花海浪花,薰衣草的香味无处逃遁,使劲往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里钻,被包裹的飘飘yù仙。 飘渺的歌声隐在薰衣草的浪涛里,回绕在山谷上。 我知道,屋里的音乐会开始了。 楚楠加紧步伐,往木屋走去,我紧跟其后。 进去,偌大的小屋,被布置成鸡尾酒会,上面挂着横幅:热烈庆祝谷熏薰衣草俱乐部落成典礼 哦,这里将成立谷熏薰衣草俱乐部,今晚是落成典礼! 谷熏迎在木屋前,像第一次来这里一样,我看见他热情地欢迎楚楠,当然,我这次的身份显贵,也受到优待。谷熏的表情告诉我,他已经全然忘记我了,或许上一次跟安卡来,他看都没及得看上我一眼吧。 这一点儿也不出奇,艺术家们多有气质,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施展各自的才艺,上次我来了,只露了几分钟的脸就独自与花对话去了,后来楚楠出现,我佯装不舒服,躲进他们的酒店式的客房里 “楚太太,这边请。”谷熏彬彬有礼地请我们入座,当然是上宾。 其时,木屋里面宾客满座,人头攒动,该来的宾客也该是到齐了。 谷熏宣布薰衣草俱乐部成立,一时礼pào响起,香槟的味道在木屋里蔓延开来。 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安卡。 “我不能去。”她在电话里抱怨,“还在医院里。” “雨生好些没有?” “哪有那么快,跟你见的时候差不多。有件事jiāo代你,回来的时候替我拿几支精油。” 上次,我立在木甲板的一侧,听见谷熏介绍过楚楠,知道楚楠还是他们的股东和顾问。 这里的精油,也是由鑫安生物医yào科技公司出品的。 我答应了她,安卡因为职业的原因吧,或者从小就去参加演出的缘故,对这类聚会,她很热衷。 但今晚雨生生病了,她是没办法来的了。 “上次看见楚楠才知道,原来谷熏家的庄园你家也是有股份的,我还有眼无珠,带你去呢?” “哪里,仅仅是提炼那一块楚楠有股份,你搞错了。而且,那是楚楠的,跟我没有关系。”我连忙澄清道。 “他的和你的有区别吗?” “当然有,这个往后再跟你说了。”我准备挂电话,因为全体的人都在鼓掌。 “我挂了。” 刚说完,楚楠就就从小舞台上走下来。 我与安卡通话的时候,谷熏正好请他上台讲话。 他下来,在我身旁坐下,用埋怨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跟谁说话呢?” “安卡。她宝宝生病住院了。” 他听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成立大会依照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接着全体人员起立,举杯欢庆。 悠扬的音乐声响起,酒会正式开始。 我一向话语不多,尤其这样的场面。 于是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欣赏着在小舞台的三角钢琴键上十指飞扬的长发美女,听她弹悠扬的《梁祝》钢琴曲。 半刻钟后,我开始静静观察四周人物,发现有那么几个人,居然有些面熟,在心里细细辨认之后,想起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面的。 世界很小。我慢慢地记起来了,那是大名鼎鼎的杭杭传媒掌权人,年大勇的年度盛宴上,廖琪君介绍给我新认识的一些传媒人。但是那一个个人的名字,细细思索,终难以记全。 他们也许早将我忘却霎时间见那么多人,过后又彼此不再联系,互相遗忘太正常不过了。 桌子上有酒,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还有茶水,端起面前的水杯,默默喝水。 楚楠被谷熏拉去见宾客,我一个人沉迷到钢琴曲里去。 目光余晖瞥见,屋子墙壁上挂着吉他的下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影子剪纸般线条刚硬。 这一见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接着心咚咚地跳起来,我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尊雕塑般的身影,他的右侧对着我,正在独自斟酒。 或许第六感觉告诉他,或许他原本就知道我坐在这个角落,雕塑转过身来,与我四目相对,他呆望了我一会,拎起酒杯与旁边的人轻轻碰了碰杯,说几句话,然后走出门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情不自禁地端起酒杯,朝着门口走出去。 门在刚刚伍海彦坐地位置地对面,隔着几十米远,一路经过一些认识的宾客面前,不免要寒喧几句。 等我追到门口等时候,伍海彦已经不知所踪。 若有所失等惆怅涌上心头。 刚刚与楚楠过来的时候,还在心里盘算着是今晚还是明天去找他,不想就在这里遇见了。 欣喜还没过去,怅然又来袭击。 皎洁的明月当空,繁星缀在深邃的暮色中,有一些,散落在群山的背脊上,明亮得璀璨。 端着酒杯,脚踏木甲板,所有的景物,在月色缥缈中。 极目在这样的春月中四处搜寻,伍海彦没找到,却被楚楠叫了过去。 与他在一起的是另三个我不认识的,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我一向不喜与陌生人打jiāo道,但被这样当面叫住,还是硬着头皮过去了。 “来,我来介绍一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喜欢他(9) “我来介绍一下。”楚楠在我站稳脚跟后介绍道,“这是陆维曼,生物教授,我们实验研究中心负责人。” 我当下心里非常惊讶他居然不介绍说我是他太太,而是说,我是他下属! 三位男士极其恭敬地点头,鞠躬,我回礼,鞠躬的本领远比他们到位。 而后,大家彼此介绍了一下。 马上,我的手里多了三张的名片,他们嘴里的久仰大名,终于让我知道,楚楠为什么不说我是楚太太原来这三位也是从事生物研究的! 终究,我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他这是又在打广告啊! 终究,他是精明的生意人! 我人在曹营心在汉人站着跟他们聊着,眼里余光,还是偷偷往别处瞄,就希望能见到伍海彦。 耳畔响起他们对业界的什么黄芪愈伤组织哪家企业做的最好啦,什么纳豆还是非鑫安莫属啦,又拉着我咨询act-2的最新动向。我当然巧妙地往楚楠身上一推,揪了个机会溜走。 刚刚回到木屋门口,楚楠的信息就进来了:溜得好,就要吊住他们的胃口。 我才没那个心思想那么复杂的事情,回了一个笑脸就完事了。 心里最着急的是,要怎么样找到伍海彦然而,想找他,一定要离开这木屋子,走出这片汪洋的花海,四处去寻觅他才行。 但是,因为楚楠在木甲板上,我不能明目张胆告诉他我要出去寻找伍海彦,目前,我的身份是不允许的,这一切,只能悄悄的,不让楚楠知道了。谁也不知道楚楠知道了,会惹出什么幺蛾子来。于是左思右想,怎么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当下愁闷得很。 托着脸腮,望着窗外,听着熙熙攘攘的低低人声和悠扬的音乐声,脑子里思索着各种方案。 一阵凉风吹来,我瑟瑟发抖,双手抱胸。 恍然大悟我不懂得去楚楠拿车钥匙,去车里娶小外套么? 真笨。 骂完自己,而后窃喜。 急急出去木甲板上,去找楚楠要车钥匙。 拿了车钥匙,急急走上蜿蜒的石子路,借着皎洁的月光,沿路仔细地搜寻每个落入眼帘的身影,心里期待着忽然而至的惊喜。 然而,伍海彦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在倏忽之间消失得无踪无影,沿着石子路,一直追寻到庄园的门外,始终不见伊人。 整个庄园沉浸在阒静中,偶尔传来隐约的歌声,那是远处的木屋里的歌舞升平之音。 倚在庄园的粗糙又古朴的木头制作的门框上,我仰头望月,任凭月光沐浴。 也不知道站立了多久,忽地眼前两束强烈的车头灯从黑暗处照shè过来,直灼得我睁不开眼。 赶紧转头、闭目,车灯在眼前忽闪而过,车子开进庄园。 车子在门口不远处的空旷处停了下来,与一整排汽车排列整齐。 熄火,走下一个人来。 我顿时楞住了这不是伍海彦吗? 伍海彦离开驾驶室,关上车门,然而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靠着车门,点燃了香烟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印象之中,记忆里面,他从来不抽烟的,仅仅有一次,我看见他从口袋里摸出香烟,也是送给牛淼的,而他自己并不抽烟的。 他靠着车门,悠然自得地吞吐着屡屡烟丝,暮色朦胧,那袅袅升起的白烟,我看的清清楚楚。 我依旧矗立在庄园的木头门框上,看他。 真想时间就此凝固,我和他永远这样,近距离地互相看守。 其实很想更靠近他,但最后一次见面,是在被叶小烨派去的人,仍在荒野里,我摁了手腕上的手表上的凸针,才获救的。 那天晚上,我扑在他怀里哭得稀里糊涂的,他带着我回家,他的家,亲切的家,他亲了我。 时至今日,他在我的唇上的印记,仍旧那样的新鲜,仿佛就在刚刚,他滚烫唇,印在我的唇上我的心战栗,那样迷醉,那样销魂我闭上眼睛。 冰冷冷的声音响起,将我推进冰窟窿里你以为你是谁? 是谁这样指责我,啊!是他,伍海彦,他说那只是一次试探,他怎么可以那样残酷,试探?! 我终于全身心接受他,然而,他说,他在试探我? 往事不堪回想,但不知不觉中,往事就爬上心头,盘踞在脑海。 月光朦胧,如同秦岭上风,与他携手默坐在屋顶上但那轮明月,洒下的轻纱,那年那月那日的那夜,与他坐在他的家乡的瓦顶之上,我那时就幻想,可以与他一起,静静地在屋顶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轮明月,陪伴着我与他多少记忆? 那个第二次去杜康城的家里,安卡还没与他正式成婚,与他走出别墅区,看门狗纷纷狂吠,他却架着我,与狗斗嘴,吓得我魂不附体 他的欢笑他的哀愁,在那个月光如纱的夜晚之后,统统挤进我的生命里,成了我的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他的时候,他却将我推的远远的,即便我告诉他,我要他,他也无动于衷他的世界里,已经与我隔绝。有人说过,最远的距离,就是咫尺天涯。 没错,就是现在的我和他他就在眼前,但我不敢靠近。 我害怕。 害怕就像那天一样,他无情地撕裂我的心,说绝情的话,将我赶出他的视线外 现在,我倚在门廊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着他,我喜欢的他,满满当当地站在我眼前,抽着香烟,烟火明灭间,我看得清他的脸,那张我梦里呼唤无数次的,让我心颤的脸。 他依旧如花岗岩石的雕塑般冷漠,香烟燃至手指间,他丢弃,用鞋子熄灭那烟头。 静静伫立一小会儿,伍海彦的眼睛朝着花海和木屋的方向张望,梁祝的钢琴曲又飘了过来。 一般没什么节目的时候,就有司仪去弹这首曲子。 卡其色的裤子,暗灰中略带银色的衬衣,他依旧挺拔地站在那儿。 许久,他的电话铃音响起,“喂,哦,谷熏兄,回来了,马上到。” 熟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又消失,我的十指紧紧扣住身后的木门框边沿,心里面一次次的涌动着一阵yù望:我要去到他身边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黑色一周(1) 一声清晰的深呼吸声传来。 伍海彦挂了电话,抬头望了望明月,就往石子路上走过去。 我也开始迈步伐,拐弯的地方有一小块空地,周围种了一人高的桂花树,我打算当伍海彦走到那里的时候叫住他。 可是,事情远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当我迈开第二个步伐的时候,脑后忽地被狠狠地重击了一下。 最亲爱的人就在眼前,我张口想喊伍海彦,可是还没及得出口,就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地,手腕被勒得发疼,头顶也隐隐作痛,脚部发麻,一个冷战,我醒了过来。 发现自己躺在一艘快艇上,刚刚感觉疼痛的部位,原来都被绳子绑住,勒得生疼。 一个挣扎,更疼了。 快艇晃晃dàngdàng,发出冲天的马达叫嚣声,驾驶室上坐着两个高大的男人,四周是高高的快艇船舷,一股浓重的咸腥的海水味混合着太阳晒干的腥臭味,这种味道我从小在船厂就闻习惯了的,我断定,我这是在海面上了。 毋庸置疑,我是被绑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5 章 一想到这个词,心里发颤,豪门里常发生的桥段不幸在我身上复蹈。 “喂,喂”我大声呼喊,但前面的人头也不回,他们专注于前面的航程,没有想到我会忽然醒来吧。 “喂,喂,喂”我又大声疾呼,终于副驾座的那个人回头看了一眼我。 他喝斥道,“老实躺着。” 于是,我不敢支声,我明白,那都是些玩命之徒,我与他争执,毫无用处。 快艇终于靠岸。 刚刚喝斥我的那个人,戴着大口罩,走到我身旁,用刀子锯断绑着我的手脚的绳索,拉着我下快艇。 时值凌晨时分,天色微熹,天边露白。 快艇停靠的地方是一座荒芜的小岛。 岛上隐蔽的地方,有处屋子,他们将我带了进去。 我跟他们要了水喝。 刚刚开快艇的那个男人,虽然脸上戴着大口罩,但露出但贼溜溜的眼睛,却,一直色迷迷地盯着我看。 他把我往一张肮脏的破沙发上一推,一个箭步,往我跟前上来。 我心里一沉,浑身紧张起来。 千均万发之际,另一只手拦住了他,一个冰冷冷的声音响起,“作死啊?钱没到手呢。” 那个人只好悻悻回头,强忍了不往我这边看。 “出去。” “副驾座”说着,扔了一袋面包,一支水给我,“陆小姐,你乖乖地在这里呆一周,七天一到,就将你放回去。” 他的话丝丝冰冷,不带一丁点的人情味,扔下这一句,他跟着“驾驶室”走出门外,咣当一声将门关上。 我急急地跟上前,拍着门,隔门问:“可以跟我的家人说一说话吗?谁是主使?” “臭婊子,不要说话。”我听出是“驾驶室”的声音。 马上禁言。 四处搜罗,在破沙发上找了一块垫子,倚着不锈钢门,我坐了下去。 “作死啊,钱没到手呢。” 绑架么?可是,又怎么说是一周后放我回去呢? 如果说绑架,应该不会这么肯定一周后放我回去,如果不是,怎么说钱没到手呢? 思来想去,应该不是绑架,绑架的话,绑匪会跟家里人要钱,要筹码,但这两个,不像。 我想到了一个词,非法囚禁。 是的,囚禁一周。 是谁要囚禁我呢,囚禁一周有什么用处? 胡思乱想着,屋子又黑,我渐渐入睡。 期间,这两个匪子进屋看过我两次,每次我都睡得昏昏沉沉。 再次警醒都时候,听见他俩在门外对话。 “兄弟,这一票干的爽,不用见血,便有这么多票子,你打算怎么花?””副驾座“但声音。 “先去把姑娘叫了,再回老家,在老家耍一段时间,要谈的上对象,这就是最后一票了。”“驾驶室”说。 “我是这样的票子才做,见血的不干。” “光哥,有原则。” “这妞斯文着呢,况且这小岛,十年都不见有鬼影一个,我们去背后那悬崖的小湾上,钓些鱼来烤?”“副驾座”建议。 “光哥,好,这主意不错。” 于是,门被推开,我又让了让位。 “驾驶室”也一起进屋,去搜索钓具,出来的时候,又打量了一下我,“光哥,这样不行,万一她跑了,躲在这岛上的角落里,那我们不是有排找?找不到了,怎么向大东家jiāo代?” “嗯,有道理,绑上,一起去。” 我一听说要邦我,连忙抢着说,“你们不要绑我了,我乖乖跟着你们就是了。” 两个匪子互相看了看,“副驾座”说,“也好,那走吧。” “你们放心,我不会逃跑,只要我能安全回去就行。” “没有要杀你,只是你要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一周,一周后你就自由了。” “这里chā翅难飞啊!”我确切我安全的,便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于是,我与劫持我的劫匪去他们说的悬崖上钓鱼。 仔细观察这座小岛,四处藤蔓,很多阔叶林,其中有很多椰子树。 海风习习,我抬手看表,已经下午三时。 我们沿着小路走,我在中间,“驾驶室”在前面,“副驾座”在后面。 路的右边是浪花朵朵的湛蓝大海,路上有藤蔓或者灌木绊脚,“驾驶室”用木杖撩开。 他手里的长木杖是用来探路的,人没到,木杖子先敲地面。 “你这木杖子这样做什么用?”我忍不住问,心里想着可能用来惊吓,探索有没有蛇之类的动物的吧。 “怕有蛇啊!这是荒岛。”“副驾座”的回答证实我的推测是对的。 我再没有问是谁要囚禁我之类的话,他仅仅囚禁我,不杀我,已经感恩了。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人,招致如此下场。 很快去到两个匪子所说的地方,惊天澜涛拍打岸边,许多巨大无比的巨石盘踞在海岸线上,巨石下面,有一处静静的深邃的海湾,海面波澜不惊。 我们下去大巨石上,他们开始钓鱼。 海水灌进大巨石旁边的小石块的间隙,随着海浪进来,一些小鱼被困在石头缝隙之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2) 幸亏跟楚楠在一起,我经常刻意将自己打扮得极为朴素,就连昨晚那样的俱乐部落成典礼,我也没有穿裙子。 我穿着一条黑色长裤,黑白条纹蝴蝶结衬衣,一双单鞋。 现在,这身衣装救了我,使得我可以在这巨石间上落自如。 也使得“驾驶室”对我投shè过来的的yín邪的目光,没让我那么害怕。(比起穿着裙子,露肩或者低领,风险要低一些,没那么招摇。) 但他时不时投shè过来的色迷迷的眼神,到底我还是心有余悸,生怕他一个邪念来了,我就彻底遭殃了。 所以,我尽量躲开他,尽量不说话。 热切希望有人来救我,我在思索着自救的方法,可这里远离人群,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来发现我? 现在,唯有盼望他们钓到鱼,许多鱼,届时,我就可以想办法自救了。 我目光在小岛上有扫了一圈,这里,有的是灌木、藤蔓 不一会儿,我看见“副驾座”的钓钩上,一条两掌长的不知名的鱼在垂死挣扎,他用粗绳将鱼从鱼鳃处穿过,与嘴里穿出,将鱼绑紧,放进小石头缝隙的水里养着。 紧接着,海虾,小斑鱼等等,都放进钓具里面去。 他们将小鱼放进钓具里(钓具包括钓鱼杆和网兜),直到落日余晖来临,足足钓了四个钟,我们满载而归。 离开大巨石的时候,海水开始涨潮,我们前脚落在悬崖边上,再往大巨石上一看,刚刚他们蹲着垂钓的地方,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沿路回去,第二次踩上布满藤蔓荆棘的小路时,路的雏形已经形成了。 回到小屋前,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借着余光,我们架起木头,生活,洗干净鱼,准备烤鱼。 我已经一天没有洗簌,这会儿又生了火,然后又担心,必须时刻提防“驾驶室”的xìng侵犯,于是故意将黑色的炭灰往脸上抹了些,我头发一定凌乱不堪,我从来没有试过一天不洗簌,不梳理头发的,现在,我估计我的样子,已经不像人样了。 天色马上就入黑,我企盼来救我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他们生起火堆(很小),而且用灌木挡着,因为怕火堆太大了,走夜船的人会看见。 他们一直蒙着大口罩,烤好鱼了,就用纸盘装着,轮流去靠岸边的海滩上吃,吃完回来,仍旧将口罩戴上。 因为岛上荒无人烟,太阳一下山,四处就显得yīn森森的,海风吹过,树叶间呼啦啦地响,像极电影里,鬼魅的的呼叫音。 我自然害怕,但此时此刻,自己小命尚且在别人但手上,也就怕不了那么多了。 两个匪子分两条大虾,一条小鱼给我。 而后,他们又在火上吊了铁锅,开始煮粥, 因为夜漫漫长,岛上又没什么消遣,于是就一条一条小鱼,一条小虾慢慢烘烤,以期打发时间。 “我想去沙滩边看看,可以吗?” 征得两个匪子同意,我去刚刚上岸的快艇搁浅的沙滩上看海。 月亮挂在小岛的半空上,空气清新,月光清冷。 海浪紧接一浪从海中央翻滚而来,原先的沙滩已经不见了,海水直淹到有灌木生长的岸边。 涨潮了。 我第三次摁了手表上的凸起,在被叶小烨的手下扔在荒野的时候,我摁过这个救命的小凸起,后来伍海彦就来救我了。 今天,已经整整一天了,怎么他还没有出现? 现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了,只有他,可以通过这个小凸起,知道我遇上困难了。 望着波涛汹涌的海水,真后悔昨晚不去到他跟前,如果我毫不犹豫地出现在他面前,最坏的结果,也仅仅是被他一顿恶心而已,而现在,是身陷囫囵啊! 真不想回去那两个匪子旁边,我情愿这样看着海水,吹着海风,等伍海彦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一次,如果伍海彦还能在我眼前出现的话,无论如何,我都要紧紧跟着他,再也不离开他,哪怕他我走,我也不肯走了。 可是,浩淼的海水像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咆哮而去,岛上的一切静的让人害怕,只有不知名的螟虫在胡乱叫嚣。 他大概生我的气,再也不来救我了。 正独自伤神,背后的两匪子喂喂喂地在叫我。 只好踩着乱石和杂草回去。 他们已经在分着吃粥,也分了一份给我。 “不要担心,过几天就回去了。”“副驾座”的声音有些苍老,他头发灰白,额头上有皱纹,估略也不年轻的了。 他为什么这么一把年纪了,还做这种冒险的事情呢? 我思忖,会不会他也有如我一般年纪的女儿呢?如果有我能否从他这里突破了,找到自救的口子? 听他安慰我的话,和早先对我的爱护(“驾驶室”要xìng侵我,被他阻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目前看来,这种可能xìng极微他们一直对饿很警惕,连大口罩都没摘下过。 我默默吃粥,心里在盘算这几天里,能否安全逃离虎爪。 如果有船只在这里经过就好了,我可以大声呼叫,可是,按照他们说的,这里远离正常的航线,往来船只压根不可能从这里经过。 仿佛看穿我的心思般,“副驾座”苦口婆心对我说,“如果想着怎么逃出去,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这里远离船只航线,方圆百海里,没有村庄,没有渔船,就算我让你开游艇出去,茫茫大海,你往哪个方向去?” 我心里一沉,吓了一跳,目光不知觉往他瞥去。 他的眼光仿佛早就等在那儿一般,轻蔑地将我目光接去,继续说,“你仅仅在这里呆几天,这几天里,我保你平安度过,日子一到,我们便送你出去。” “你也不要跟我争辩,像你这样,四处打量,借机逃遁的有是有,最终却还是自己乖乖回来,百几十年前,因为这里,曾经是海盗的大本营,新中国成立后,将这里的盗匪清剿了去,你想想便知道,其隐蔽xìng有多强。 我默默地听他说,心里的希望被熄灭了去。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黑色一周(3) 海岛的深夜,星辰异常明亮,残月隐入乌云,海的那边涨潮依旧,浪涛一阵紧接一阵,哗哗而来,哗哗而去。 极目远眺,岛上的嶙峋山石,枝枝蔓蔓的藤蔓,错综复杂的灌木,都静悄悄的如同泥塑,诡巍。 我们几个人,守着火堆,像这里的守护者,聆听这大自然的呻吟。 我在这无聊的空闲里,去附近拾了很多枯枝,供给火堆。我极想将这火苗延续到天亮,这样,以便自己见机行事。 也不知道几点钟了后,两匪子终于困倦。他们将屋里的沙发搬了出去。很显然,他们打算露宿在沙发之上,那么,那堆火堆,他们是不会灭去了。 果不其然,他们挑了几节粗如大盆的木头往火堆里一扔,而后将我赶进屋子里,反锁了门锁。 我将屋里仅有的一张桌子堵住门口,将坐垫拖到桌子上面,就那样和衣而躺。 屋外不远处的海浪的声音隐隐约约,不久,两个匪子的鼻鼾声此起彼伏。 黑色的被囚禁的第一天,结束。 第二天天微微亮,我就被劈劈啪啪的声音唤醒。 透过着门缝隙,看见两匪子正爬到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锯树干。 不一会儿,他们就取到了,一支两米长的树干,枝干笔直的杆子。 我爬下桌子,拉开桌子,跑出去。 外面的空气异常清冽。 海风拂来阵阵咸咸的腥腥的味道,我好奇他们的活儿。 “把桶子拿上。”“副驾座”命令我。 他们极少讲话,我猜他们是怕我认出他们声线来,或许不是,他们原来就极少说话,所以xìng格内向,暴戾。 想到这个词,我后怕。 乖乖拿了放置在门口地上的蓝色大胶桶,跟着他们往海滩走去。 这片泥地夹杂着很多细沙,才走几步,沙子便进了鞋子里面。 虽然磕脚,却不敢停顿下来,将鞋子里面的沙子倒去我生怕他们其中某个不悦了,会对我不利。 走了一公里路才到海滩上,海水已经慢慢退潮,昨晚看见漫过海岸边的一些野草和灌木,现在已经消退了。 他们爬上快艇我一度以为,我们是要出发到别的地方去。 结果不是,他们顺着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6 章 艇靠着海平面那一侧,拉出一张渔网来。 渔网的另一头系在看不见的灌木里面,这时候“驾驶室”泅了过去,取了下来,将系在快艇上的那头合并起来,一起往快艇上拉。 金色的晨光甫露,海面金光粼粼。 随着渔网在他们手里越来越沉重,我慢慢地看见渔网里面一两条跳跃着的鱼儿,再慢慢地看见越来越多活蹦乱跳的鱼。 现在终于明白,他们是散了网,趁海水涨潮之际带来的鱼群,捕鱼。 虽然里面没什么很大条的鱼,但这些新鲜的海货还是给了我新奇我甚至都忘了,我是被囚禁的囚徒。 这一网鱼倒在半人高的胶塑料桶,居然有满满的一桶。 两匪子高兴地眉眼飞舞(因为罩着大口罩,看不清脸)。 我想那口罩里面的嘴巴,也快裂到耳后根去罢了。 接着,这两匪子商量着怎么处置这许多鱼。 他们说着地方方言,据判断,仿佛是湘蜀一带。 我隐隐约约听得一些,基本就争执着带不带上我去留一人在这里看守着我,另一人去。这个方案一会儿就被否认掉了。 接着说了一个,就是连同我一起带去。这个方案没过一小会也被毙了。 最后,他们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将我关在屋子里带着我去,万一我大声喊叫就露馅了。 匪子们还是很聪明的! 被“副驾座”押回屋子里,随着哐一声响,门被锁紧,屋里一片死寂。 几分钟后,我听见马达突突突地响起,匪子们将去码头了。 刚刚从他们的对话里,我知道了他们行将去码头,将鱼兑了钱去。 我在屋子里团团转,想找一个突破口,可以爬出去的突破口。 屋里的光线随着太阳的升起,越来越明亮了起来。 我仔细地查看每个角落。 这是一处泥水钢筋结构的屋子,大概80平米,里面空空旷旷,除了一张破沙发(已经被挪出去),一张破桌子,一张椅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地板到处是尘埃和沙子,还有一些干草。 靠海滩那一面(一面靠高高的灌木),有个三十厘米大的正方形的口子,在二米多高的地方。 我将桌子搬了过去,爬上桌子,脸刚好看到窗子。 透过窗子望出去,刚好看见匪子们停靠快艇的海边,窗子的中间,被什么东西磨出一个印子,圆圆的一个凹槽,依照“副驾座”说过的话来推测,这是以前的海盗们放哨、架qiāng支的位置了。 地上的火堆还没灭火,火苗时明时暗,如果我能出去就好了,能出去的话,就能求救了啊! 可是,即便我能钻出这唯一的一个洞口,二米多高的地方,我怎么跳得下去? “绳子?!”一个想法在脑里浮现。 回头巡视了一周屋里的物什,我就失望了里面空dàngdàng的,除了一桌一椅,就是空气了。 寻思了一下,决定等两匪子回来后,我再有机会出去比如晚饭、中饭,或者什么时候,我去捡柴火的时候,顺便捡一些藤蔓回来,把这些藤蔓结成绳索,很牢固。 或者,有机会将能打出火苗的石子,或者偷偷藏了他们的打火机,也是有机会的。 这样想着,心里安定了很多。 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不知不觉中,又摁了一下手表的凸起。 那次被弃之荒野,伍海彦仅仅四十分钟就找到我了,这次,已经一天一夜,整整二十九个钟头过去了,他音讯全无。 会不会是太远距离了,他压根没收到信息?还是,收到了,他压根不想来解救我? 我颓丧地瘫坐在桌子上,一阵阵悲哀涌上心头。 这一次的囚禁,据“副驾座”说的,为期一周,这真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为何呢? 既不是绑架,也不是害命,不谋财害命,囚禁我何用呢?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黑色一周(4) 因为一醒过来就被匪子们指使去做事,而后他们便离开了。 这会儿我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但我丝毫没有办法,只得等着他们回来。 好在没多久,我就听到马达突突突的声音响起,马上起身望窗外一看,确切匪子们真真切切地回来了。 急忙爬下桌子,将桌子挪到原来的位置,我等在了门口。 匪子们回来,开锁。 丢进来食物。这次是两个ròu包子和一瓶豆浆。 吃完食物,我申请出去放风。 获得同意。他们要我去捡柴火(正中下怀),我乐支支去,抽地上攀爬的大藤蔓,有两指粗的长及十几米的藤蔓多的是。明天,如果匪子们再出去一次,我就可以偷偷溜出来了。 将取得的藤蔓围着自己的腰身缠绕,三圈。 将衣服盖下,我原本就不胖,即便缠绕了这三圈藤蔓,还是看不出来。 临近中午时分,岛上开始热起来,我也捡了小山一样高的木柴了。 匪子们很满意,自然对我也就没那么警惕了。 岛上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的。匪子们开始偷懒,又指使我去做吃的。 因为他们离开多时,火堆的火苗早灭了。 去匪子们要打火器,“驾驶室”随意将打火机丢给我,生好火之后,我将打火器偷偷藏了起来。 生火,煮粥。 然后煮鱼。煮青菜(匪子们去码头买回来的)。 吃过午饭,蝉鸣响起。中午的海岛特别热,那种太阳直逼的热,紫外线在碧空万里的高空毫无遮拦地直shè。 将我赶进屋里,我们开始午休。 我一进屋里,就忙着将桌子和垫子推至门口,然后解下藤蔓,将它们藏在桌子的抽屉里面,再在上面盖上屋里四凌八乱的衰草。 如果这一招不行的话,我打算明天出去拾木柴的时候,就在远离他们的地方生出求救火堆,这个方法我在课外书看过,也不知道是否可行。 想想还有方法自救,我有点激动。 虽然匪子们说过几天便将我送回去,谁知道介时有没有变卦,比如主使者突然改变主意呢?比如匪子们临时出什么馊主意呢?这一切,都是不定数。 想想都害怕啊!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三时,他们跟昨日一样,带着我去钓鱼,这次,在小石头的缝隙里,他们抓到了几只大螃蟹。 回来美食一餐。 跟昨天没什么异样,一切按部就班,我在去拾木柴的时候锁定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并在那里准备了树枝和野草。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东风。 第三天依时到来。 匪子们出去,我仍旧被锁进屋里。像昨天一样,搬好了桌子,我爬上去,开始将椅子捆好,准备溜下去,就在这紧要关头,却被一个想法击中了要害,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万一,我求救信号发出去了,救延的人没来,匪子们先回来了,被发现我对外界发出信号,我该怎么办? 一想起这个,我打了个激灵,被自己的鲁莽行动吓了一大跳! 两指粗的藤蔓被藏回抽屉里,我细细思想未来的打算。 现在,只能趁中午时分,再去选好的地址发信号给外界,那时候,匪子们也在岛上,他们看不见浓烟,因为我选择发信号的地址在屋子的背后,有屋子做障碍物,他们应该看不见。 细细地又想一遍cāo作的每个细节,每个细节的好坏和影响,被数次确定之后,我决定就在匪子们回来,要我去拾木柴的时候动手。 想好之后,我忘不了又摁一次手表上的凸起,其实,我一介女流,万一自救失败或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我得拼死一试啊! 果然,跟昨日一模一样,差不多时候,我就听见马达突突突的响声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又一阵紧张。 赶紧爬下桌子,将东西物归原处。 吃完早餐,我便出去了。 匪子们依旧命令我去拾木柴,我一拐弯,就使劲往屋后跑去,一人高的灌木掩护着我,顺着昨日的去路,我很快找到了那堆野草和湿湿的树枝。 将它们分成三堆,每堆的最下面,是枯干的木头和易燃的干草,上面是湿湿的野草和树枝。 用颤抖的双手将三堆枯干的木头和易燃的干草点着,立刻,三堆浓烟滚滚朝天上飘去。 现在,已经快到正午,无风,骄阳似火,真是天助我也。 看着这滚滚浓烟,我立刻后退,按照原计划,我还必须去将昨日准备好的干柴弄回屋子前面去,然后再出来一次。 当我将木柴扛回去的时候,匪子们正悠然玩着手机,偶尔彼此聊两句。 默默将木柴放下,“副驾座”让我生火,“把火生起来,然后将锅搭架上去,开着盖子,你再去捡木柴。” 我依照他说的做了,然后转身走开。 依照国际自救方法,发了求救信号后,我必须在原地等候救援。 一阵小跑,我回去那三堆浓烟处。 一边在附近拾木柴,一边焦急地等候救援。 我猜想应该会有一艘大船突然出现在靠近求救信号的海平面上,于是没过多久,我就会朝茫茫大海上投去热切的一瞥,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大船出现。 只好沮丧地回去,因为怕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引起匪子们的注意。 一走一回头,直到看不见浓烟了,也不见有救援的船只出现。 这次求救,彻底失败。 回去将煮粥的锅取下,依法泡制,一顿午餐下肚。 就这样,第四天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又在屋后的那块地方,燃起三堆浓烟,虽然依旧没有救援的船只过来,但我坚信,只是因为燃烧但的时间太短,刚好没有船只或者飞机经过而已。 也许,再燃烧一次,我就成功了。 我真的成功了,就在我即将离开,回去屋子前面的时候,远处的天边飘来一个小点,我就定定地立在原地不动了越来越靠近,我终于看清楚了,是一架直升飞机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黑色一周(5) 巨大的气流将半人高的野草吹得伏地,乱石飞扬,我几yù站不稳脚。 好在螺旋桨的旋转速度渐渐地缓慢下来。 从直升机上走下一个人来,我以为我看走了眼,揉了揉眼睛,我再看一次,那个人清清楚楚地,正步履坚定地朝我走过来。 那么一霎那时间,我的脚竟然生根了一般,因为太不可思议了而迈不开步伐。 热血在那一刻涌上心头,我快步流星地投到他的怀里。 他紧紧地拥抱我,几yù窒息。 螺旋桨的旋转的速度又在慢慢加快,我的头发飞扬,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小花猫。”他低沉的磁xìng的男音在耳旁响起,一个炙热的将我燃烧起来的吻印在我的唇上。 “你怎么才来啊!你坏,泪又流了下来。” “对不起,宝贝。”他又一次紧紧将我拥在怀里。 伍海彦于2017年5月29日,将被囚禁在南中国海域上的双饷岛上的陆维曼救走。 为期五天的被囚禁生活结束,但却因此而拉开追究被囚禁原因的序幕。 获救后,安定地去到伍海彦的家。 他看着我被荆棘刺得破烂不堪的双手,不禁心疼不已。 让他的私人医生帮我挑去扎进ròu里的刺,然后消dú包扎。他用他的手捂着我的手,不住地往上面吹气。 医生离开前,跟他说,“陆小姐的手这几天不要下水,早晚要上yào,上yào的时候要轻点,挑了几十根小刺出来,很疼的。” 伍海彦送他出去,回来捂着我的手哭。 在岛上的时候,我只顾着计划逃命和完成捡木柴的任务,竟然对疼痛都麻木了。 这会儿,真是钻心地疼。 我已经洗簌干净了,躺在他的床上。 我的头发因为太久没有梳洗而打结得厉害,伍海彦将它们一根根地解开着;我的脸蛋因为穿过一人高的灌木时,横生的枝节将我的皮肤钩破皮了,医生刚刚也处理过了,叮嘱一定要注意,防止化脓和留下疤痕。 处理好这些事情后,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睡前,伍海彦吻了我的额头一如当年,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吻他。 再次醒来的时候,华灯已经初上。 他让我躺着,一口一口喂我吃粥,讲救援我的经过 原来,囚禁自己的那个小岛叫双饷岛岛的一侧是太平洋上冷暖流jiāo汇的地方,所以鱼类品种繁多,我想应该就是匪子们撒网捕鱼的那一面;而另一侧,则是死亡之渊,那里有个类似黑洞的大漩涡,所有的船只,只要驶进靠近它五海里的地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被它吸了进去,直接沉入海底。 双饷岛的名字由此而来,海盗们熟悉路径,有粮饷(鱼类繁多),反之回馈的是生命之饷祭天,天之饷。 知道这小岛的名字的,都不敢靠近那座小岛的,凡是航船的,也都知道那一带,所以没有敢去的。 伍海彦之所以那么多天后才去索救我,也是这个原因。 我发给他信息后,一开始他以为我在胡弄他他在前一天晚上,看见楚楠搂着“我”住进了谷熏庄园的五星级待遇的酒店的薰衣草房,他就在隔壁的玫瑰房。 凌晨四点,他收到我的求救信号,还将信将疑地起身,佯作打错电话,给了薰衣草房打了个电话,知道一切平安。 到了中午时分,大家一起聚会,他眼睁睁看着“我”跟楚楠在一起,有说有笑,却依旧收到了我的求救信号,而且两次的求救信号皆来自同一个地方:双饷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7 章 他有些犹豫不决,苦苦思觅,最后决定探个究竟:趁着在楚楠身边的“我”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跟了过去。 伍海彦站在厕所的过道等“我”,直到”我“从洗手间出来。 他拦着“我” “陆维曼,既然不爱我了,请把我送的手表还给我吧。” “我”很生气地对他说,“什么破烂东西,不就一块手表吗?才不稀罕,我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可是,我很在意。”伍海彦直视“我”说。 “说,什么牌子,我买一个新的还给你就是了。” “哦,你就这样对待我的手表。” “哎,穷鬼,你不会穷的只有一块手表吧,看你样子就不是有钱人,闪开。”“我”骄横道。 这时候,伍海彦收到了从双饷岛发过来的第三条求救信号。 他忽地明白,站在他眼前的“陆维曼”不是他的心爱的人,是一个假的“陆维曼”,真的陆维曼,在双饷岛,遇到危险了,正在向他求救! “你”他逼近“我”,然而我却低头,他确定眼前的“陆维曼”是赝品了,真正的陆维曼,总是与他对视,或深情或恼怒或委屈,感情丰富,悲悯。 然而这一位,除了麻木,就是骄横。 忽然他心里舒坦了,原来他的维曼,他爱的人,并没有背叛他,那个讥讽他的,给他难堪的,仅仅是一个陌生人,长得跟他的心爱的人一摸一样的陌生人而已。 他破涕为笑,为自己这几个月来莫须有的懊丧、恼怒而不值。 这女人,楚楠的女人究竟把他的曼曼弄到哪儿去了? “让开。”假维曼喝斥他。 他的思绪被这一声喝斥给拉回到现实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倒扣起来,押到墙角,正准备讯审她,却被为寻她而来的楚楠撞了个正着。 “放开她。”楚楠目露凶光。 “我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将她放开。”伍海彦坐在我的对面,伸手抚摸了我的脸颊和额头,就像我小时候生病了,爸爸和樊姨抚摸我一样,那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后来呢?”我急切切地想知道,“真的有一个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人?” “一模一样,千真万确。”伍海彦看着我,神情严肃,“她的出现,把这一切弄得乱成一团,我和楚楠都被她欺骗了去。” “原来这样!难怪从洛杉矶回来,所有人都说我失忆,我糊里胡涂地被结婚,被签了合同”我喃喃自语,情绪激动得不行,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黑色一周(6) 因为她,我受了多少苦,担了多少惊吓,我想伍海彦的苦思,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统统要倒回去给她,那个害人精,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足灭我心头之恨,我应该撕烂她,她应该受我这段时间以来,所受的苦痛。 “不行,我要出去澄清!那个女人在哪里?我要去找她,要把她揪出来。”我情绪激昂,边说着,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然而,手掌上一阵钻心的剧痛直捣我的胸腔。 “哎哟。”我不由得失声痛叫。 “看看,弄疼了吧?你别着急,慢慢来。”伍海彦急忙拦着我,嗔怪道,“这一年半载都过去了,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吗?你好好休息,调养身体。” “再说了,楚楠也知道了,她是赝品了。” “哦,他知道了?”我愣了一下,惊讶道,“知道了,那就分开来了?” “没有。”伍海彦扶着我卧回床,摇头。 “啊?!”我更惊讶了,“他喜欢她?” “不是,要引蛇出洞,看看这出戏,到底谁是导演。” “嗯,那他现在还是在配合她演戏咯?”我转而消气,“一定要将她撕碎了,喂狗,” “好,喂狗。”伍海彦笑。 听他这么一说,我气又消了一截,“还有,楚楠又是怎么知道她是赝品的,你们现在言和啦?” “我们两个,因为你视如仇敌,也因为你握手言欢。” “哦。”我应和,心里暗暗高兴。楚楠是我生命中曾经的最重要的人,现在非常重要的朋友;伍海彦,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最爱的人,我当然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 “难怪,刚刚下飞机的时候,有人打来电话,你叫他楚兄,那是楚楠吧?”我猜测。 “是的。”伍海彦微笑着看着我,“他问是不是平安接到你了。” “看到你们俩和平相处,我真是高兴。”我由衷地说,“那么,你们往后的打算?如何引蛇出洞?” “暂时将你收藏起来啊。”伍海彦眼睛一眨,“看她出牌。” “匪子们哪里呢?”我疑虑,“他们会向她报告啊!很明显,我出现时候,她藏匿,我被囚禁了,她就出现在你们眼前了。” “应该不成问题,匪子们不知道你被救走了,有可能他们以为你躲在哪里了。再说了,人质不见了,只要对方拿不出证据来,他们为了要钱,是不会主动说你不见了的。” “嗯,那么,好戏连台了?” “对呀,现在,楚兄就想看戏。” “那我也不能去看个究竟了?” “不能。” “我很想看看,那人赝品,到底长成什么样。” “长成你那样啊。” “海彦,彦彦,我真想去瞄一眼。”我撅起嘴,乞求地看他。 “嗯”他拗不过我,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我安排一下,尽量满足你,好了么?” 我腼腆一笑,“谢谢了。” “那就再叫一声彦彦?”他眉目传情,含情脉脉看着我。 一阵羞赧,我转头望向淡灰的墙,“你还没说完故事呢。”我轻轻提醒伍海彦。 “是吗?”他哈哈大笑,“哪里没接上了?” “说在洗手间过道里,你截住假维曼,楚楠赶过来制止你了。” “嗯,那就接着说了哈。”伍海彦说了这句,然后接着说下去 “住手,放开她。”楚楠说,目露凶光。 我知道楚楠蒙在鼓里他并不知道他日夜对着的陆维曼,是假的陆维曼,那夜难怪,因为他接触真的陆维曼,是在十一年前,这么多年过去,人难免会变,他是不可能觉察到的。 “想到这里,我有点幸灾乐祸。”伍海彦抿着嘴笑,“那一刻,我真想笑,他楚楠不是牛逼吗,娶了个赝品陆维曼,有什么好叫嚣的我想起半年前,他跟我说过的话,他说” 伍海彦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说,“楚楠曾经质问我,‘我跟小曼拉过手,跟她一起租了房,她说她要把她jiāo给我这些,你知道吗?小曼的初恋是我,她有告诉你吗?”伍海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哈哈,她连她的初恋是谁,都没告诉你,你好意思说她爱你,真是笑掉大牙!’” 我想起那晚,他逼问我,“他是不是你的初恋?”原来结症在此! “所以,你差点就不想告诉楚楠,跟他在一起的不是真正的陆维曼?” “是的,如果不是寻你的确有困难,如果不是当天晚上,他来找我,我想我不会告诉他的。” “哦,当天晚上,楚楠找你了?” “嗯,找我,同我聊了一会,说了他的疑虑他也不是没有怀疑的,他说”伍海彦邪魅地看着我笑,我被他瞧得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啦?”我猜想应该是男人之间的话题,脸开始发热。 “他跟我说,昨晚的她很不寻常,很不一样,他来同我讨教,说有些怀疑。”他嘴边钩上那抹笑,更是yín邪了,“楚楠说,先前靠近你,你简直抖得跟糠筛一般的了,可昨夜,却主动得很,几yù将他吃去。”伍海彦说完,忍不住捧腹大笑。 “你们这些男人,真坏。”我举起臂肘顶了一下伍海彦,也忍不住羞赧地笑了。 “别笑。”伍海彦正色道,“我对他说:‘哦。我说,之前你不是损我损的挺欢嘛。’” “伍兄,以前哥做得不对,跟你道歉,过去了。现在我主要是担心小曼的安危,昨夜,她说去取外套,回来的时候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外表看着还是同一个人,但行径却骤然不一样了。” “楚兄,我正在为这个问题担心呢,据我知道但,曼曼现在应该在双饷岛,有危险!” “啊!”我chā嘴,“我还以为我发给你的求救信号不灵了呢。” “怎么会?那是我特制给你的,哪里的东西不行都可以,你的绝对不允许不行。” 伍海彦这句话,直把我感动得肝脑涂地,我心里一阵小激动,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有进步哦。”他将我搂入怀。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陪我(1) 正当我在双饷岛上受煎熬的时候,伍海彦在和楚楠在商量如何救援我的对策。 从他们掌握的情况来看,我是被调虎离山了。 他们唯一害怕的是,假维曼将我直接灭口了。但接下来的每天,我都每天几次发求救信号给伍海彦。 我的确想让伍海彦知道:我还活着,你快来救我。 他们对双饷岛做了详细分析,因为害怕那个大漩涡,他们不敢贸然前行,于是只好想到用直升飞机了。 去借调飞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要申请航线,两个商业大腕,从第一次见面的相对如仇,到合手联结,全因为了一个叫陆维曼的女子。 因为这事棘手,所以用了几天时间才调度到飞机。 接着,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动,因为他们摸不清楚岛上到底有多少人,什么时候营救最合适。 其实,他们前一天已经来过了,发现了三股浓烟。但没有人,屋子在浓烟的后面,因为怕被发现,没有开过去。 “我就估计是你燃的浓烟,掐好时间,我们就准备了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地点来救援你了。” 伍海彦果然懂我! 正说着,伍海彦电话响了起来,“是啊六点半优雅咖啡厅?好,谢了。” 挂上电话,伍海彦对我说,“‘赝品陆小姐’六点半在优雅咖啡厅有约,我们在对面的西餐厅,二楼靠窗的地方坐着,正好看见那家咖啡厅。” “嗯。”我点头。“我到底长什么样子?一会儿就知道了。” 我们刚对完话,伍海彦又接了一个电话,“是吗?这么神奇,好。” 他说完,呆望了我半刻钟,“跟你有关系。应该是幕后主使啊,看来,要出招了。” 原来伍海彦说的出招是去那家咖啡厅安装接收器,我跟着他屁股后面转。 他拉着我去咖啡厅,找了正好靠窗对面二楼刚好看见的位置坐下,然后贴了一个接收器在桌底下,然后与我一起一人喝了一杯咖啡,就出来了。 跨过马路的这一边,我奇怪地问他,“你怎么那么肯定她们两个会坐那一桌?咖啡厅里面那么多桌子,万一她们不坐那一桌,你不就白费功夫了?” 伍海彦狡猾地笑并不回答我,我好奇极了,一心想看他是怎么让她们俩个坐那张桌子的。 伍海彦做事从来没有失手,最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 我们六点钟准时去西餐厅(预定的位置),坐下,十分钟之后我发现对面的咖啡厅陆陆续续的有人进去,其中一个人,坐了那张桌子。 我心里一惊,抬眼看伍海彦,只见他笑了笑。 六点半,咖啡厅bào满,后去的人找不到位置了,就只好悻悻离开。 街边的那一头,我看见叶小烨走了过来,同她一起的是个美女,穿着我平时常穿的裙子,梳着我的发型,连走路的样子都很像嘛呀,这就是赝品,假的也太像了吧? “目标出现。”伍海彦带着耳,开始说话。 他伸手在我的手表上的那个凸起一拉,转了两转,再一摁,然后在他的兜里掏出一套耳机,往手表上的另一侧一接,示意我戴耳机。 伍海彦cāo作速度之快,令我目瞪口呆,一句话说完,这一连惯的动作也完成了。 戴上耳机,我听到咖啡厅里的一切声音,仿佛亲临其境。原来,伍海彦送我的手表还有这么多神奇的功能啊! 他当时只说让我回去看说明,但每每买回来电子产品,我最厌恶的就是看说明,自然丢在一旁了。 “哇,这手表还有这功能啊!然后,还有什么功能呢?能感应吗?”我眼睛的视线从手表转移到伍海彦,只见他用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不要声张的动作。 立刻闭嘴,跟他一样专注耳朵和对面咖啡厅里面的动态了。 那张桌子上的那个人刚刚离座,叶小烨和“赝品”就到了,除了那张桌子,她们别无他选。 “两位,请问喝什么呢?” “nǎi茶。”叶小烨的声音。 “咖啡,原磨。”我听见我的声音。天哪,我没有亲眼目睹,死都不会相信,这世界上,居然有一个人,长得跟我一摸一样,连同说话的声音也一摸一样! 太不可思议! “这一次,一定要搞死他。”叶小烨冰冷冷的声音传过来。 我和伍海彦听了都吓了一跳,互相对看了一眼。 他的心里肯定同我的一样:天哪!幸好将你救了出来,不然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一个矜贵而淡定的声音,“要慢慢折磨他,重要的是,那个贱人呢?你弄死她了吗?” “弄死她?背上一条人命?不能弄死,弄死了我们谁也脱不了干系,脱不了身。”叶小烨说到这儿,侍应端上nǎi茶。 “小姐,您的nǎi茶。” “谢谢。”这声音没有仇恨。 “所以不能弄死她,只能弄残废或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8 章 癫痫,你想啊,她现在是国家级科研人员,登记在册的。你讨厌她,我比你更讨厌她,读大学的时候就讨厌,什么都比我优秀,还参加选秀,选的男朋友也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款,你说,我不恨她恨谁?” “你和他已经是过去了。”赝品陆维曼的声音接茬,“你现在的嫩模不是更好,又疼你,又帅,做起来更爽。” 在一阵bào发的浪笑声中,我的脸从脸颊热到后耳根,伍海彦捂着嘴,偷笑,也偷看我。 白了他一眼。 耳机里继续播音: “我会帮你弄到他倾家dàng产的,这次按照合同,我要分得一个亿,他简直就是一个大白痴,只要我开口,说多少便是多少。” “哼,你以为,他为了你?做梦吧,他只是以为跟陆维曼在一起而已,所有的一切,都是以陆维曼的名义,没有陆维曼这个名字,你毛都没得分一根。”叶小烨嘲讽她的同伙。 “那又怎么样啊?哼,我就是有她的模样啊,吹啊?” “这次分的钱,到账了我占百分之五十。” “知道了,说了多少遍了?”不满和不耐烦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陪我(2) “接下来,你要争取多点股份,然后转手给我哼,我要将我家的那些股份全部抢回来,所有的。” “那,童军那一份呢?之前因为他身份的问题,没有分得股份,这一次的,无论如何都要分给他了。” “好了好了,就分他吧!我妈知道了要气疯了,她最讨厌他了。” “再怎么讨厌,他都是你弟,我未来夫君,之前是因为他人在国外,叶老太疏忽了,才导致这般。” “行了。”叶小烨厌烦。 按照她们对话的内容分析,她们说的童军,应该是叶小烨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接着的有一段时间她们都没说话,侍应上现磨咖啡。 喝东西,想各自的问题。 “嗯,那当然。有我们这么多人,肯定没问题。哎,童军说过了端午就回来,回来了吗?” “他没跟你说吗?” “说啊,端午之后。唉,那时候,要是童军在,事情也许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那有什么好说的,我觉得最讨厌的是叶小童,吃里扒外的反贼,现在叫她帮我的忙,一点也不肯。” “谁让叶老让她去那个贱人做手下,学习呢,人都跟她一样学傻了。” “就是,我爹地也太善了。” “哼,你是推倒的那把手哈,弄一个这样的老公回来,还整一个这样是事故出来,都是你现在,我们都忙着帮你擦屁股。” “知道了,这次扳倒楚楠,你记第一功劳,弟弟一回家,你们马上成婚。”叶小烨笑,“行了吧,叶家少nǎinǎi?” “嘻嘻,这还差不多。” “那,我出来的时候问过了,陆贱人还在荒岛上,据说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再想办法折磨一下,她保准神经失常,那时候,我们就看楚大神怎么个弄法。” “等着看大戏喽。”jiān狡等笑声传过来, “好了,姑nǎinǎi,走,带你去吃山珍。” “你先走吧,我还约了人。”叶小烨抬手看表,“现在是7:09,约的是7:15,马上就到了。” “嗯哈,约了谁呢?” “楚楠。” “哦?”赝品惊讶地哦了一声,“他?” “嗯,跟他摊牌,谈不拢,就”我们在西餐厅的二楼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只见叶小烨伸出手,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赝品陆维曼吐了吐舌头,“那我现走了,去那边等你。” “去吧。” 赝品陆维曼于是起身,走出咖啡厅,径直穿过大街,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人群中。 “哎,伍海彦。”我摘去右耳的耳机,问,“楚楠不知道我们过来这里,装了接收器在咖啡厅里吗?” “我没通知他哦。”伍海彦摘了左耳的耳机,回应我,“快快看吧,楚楠快来了。” 于是,两人重新戴上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楼下看 “赝品”走远了,我的那根紧绷的神经却还没缓过神来这俩的对话像一剂重味火yào,直击中脑穴,把我zhà得整个人都懵住了。 真的不一会儿就看见楚楠进了咖啡厅。我于是重新调整思绪,暂时将之前都桥段放置一旁。 再次抬眼与伍海彦对望,他的眼神里也是充满震惊。 “你来了。”叶小烨的声音将伍海彦扯回当下,我们又开始用心地听对话。 楚楠yīn沉着脸,没有任何表情地坐在刚刚赝品陆维曼坐的位置上。 “说你的目的。”话语里的冰冷与清醒,没有丝毫情绪和感情,让人心里一凛。 “呃。”叶小烨轻抿一口nǎi茶,“给陆维曼的一个亿,我不同意,但又不想在董事会上公开与你做对,我们私下讨论,可否?” “你认为你有资格?”楚楠鼻子一哼,“我有一票否决权,你忘记了么?” “她是外人,我不想” “就这个事情么?没有别的?”他没等她说完,再次逼问她。 “一日夫妻百日恩,楚楠,恳请你念在往日夫妻情分上”从西餐厅但二楼看得清楚,叶小烨两眼直直地看着他,犹如那天但董事会上看他但眼神和模样。 “是么?”楚楠干笑了一声,“你应该不会忘记,十一年前,你在我喝的东西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吧?不然,我怎么会与你”楚楠神情痛苦,握紧拳头,在桌面上重重一锤。 “那是我,我极度爱你啊!”叶小烨伸手握住楚楠没撤离的拳头,声音颤抖。 “放开。”楚楠嫌恶地冲她一吼,“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消息吗?” 因为那一声吼叫,咖啡厅里的顾客们都转头望着他俩。 叶小烨不以为然,慢慢将手指撤离回去,悠闲地呷了一口nǎi茶,才慢条斯理说,“你会后悔的。” “我等着这一天。”楚楠说完,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咖啡厅。 叶小烨看着他走出咖啡厅,双手握成两个手锤,轻锤了下桌面,“姓楚的,我要你到时跪着来求我,犹如当年” 接着,她叫侍应买单,而后,拨打了个电话,“小雾,我现在过来,你点菜吧。” 挂上电话,她狠狠道,“包括你,做梦吧,看见你的样子我就恶心地想吐,还指意做叶家的人还有童军,想得美,野种,原本就没你的份。” 她买单,扯过拎包,一扭一扭走出咖啡厅。 “收队。”伍海彦对着话筒命令。 旁边桌子的人纷纷买单,有一个走去刚刚叶小烨坐的位置,将接收器撤下。 “怎么样?”伍海彦舒了口气,“精彩吧?” “嗯,这一顿戏码听下来,基本清晰明了了。”我望着陆陆续续离开咖啡厅的伍海彦布置的线眼,感概道,“跟这伍海彦做了一次私家侦探啊!” “明白了怎么回事,你得谢我啊!” “怎么谢啊?买个馒头谢你喽。” “小气鬼,怎么都得以身相许吧。”他说完呵呵笑。 “就你会逗人,不许笑不许笑。” 伍海彦果真不笑了。 “哎,那接下来要怎么弄啊?” 伍海彦没有回答我,直接将耳机摘下,扔在桌面上,招呼侍应点餐。 “接下来,陪我。”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陪我(3)(全文完结) “陪我。”他轻轻地对我说,那轮钩子般的明月的光辉泻在书桌上,“我要你。” 我微笑。 刚刚从安卡那边回来,因为雨生血型的问题,她去追根求底,结果给伍海彦洗的清清白白的雨生的生父,居然是杜康城!安卡一怒之下,只身回了船厂。我生怕她想不开,忙去看她。 “好在人已经死了,要不然,我还怎么过啊!”安卡抱着我痛哭,一阵长长的抽泣后,接了杜康城打来的电话,“怎么原谅你啊?雨生吃饭了吗?” 这话刚一说完,门外就响起了紧凑的敲门声,我去开门,杜康城愣在门外。 “妈妈!”雨生一头扑进安卡的怀里,母子俩哭做一团。” “你出去。”她回头喝斥杜康城,满脸泪花纷飞,“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不要!”杜康城扑通一声,跪在安卡的面前,“安卡,以前,我不懂事不过,我实话对你说吧,我对林佳林是真心的,她死了我曾经也跟着死了。但是,还有雨生啊,雨生是我的骨ròu如果,我没有真的爱过任何人,也许,我还会跟以前一样,背着你做出许多不被人口齿的事情来,但是,我爱过了,知道了爱是那么地珍贵,就像我爱她一样啊,我的爱,不能被她蹂躏可是,卡卡,亲爱的,你知道她的,她让我多难受啊!她死了,我忽地明白了:我要跟你好好过,你不要赶我走” 我听着杜康城和泪哭诉,惊讶地合不拢嘴。 耳旁,这一家三口抱在一起,嚎啕大哭我悄悄地退了出来。 安卡爱杜康城胜过一切,这是铁打的事实。 伍海彦接我回来。 回到这月光下。 刚刚在车上,他替楚楠转达楚楠带给我的话:跟我去洛杉矶之前一样,他不会再在我的眼前出现,我还是以前的我 “叶小烨呢?”我淡淡地问。 “一切没变啊!原来,假陆维曼还是你表姐呢。” “哦,怎么说?”我从没听说我还有表姐。 “那是你的孪生妈妈,抚养你的妈妈(不是生身母亲)在曲阜的私生女,生下来就被领养到香港去,领养者恰好是叶长德的朋友。” “还有这回事?”我久久不能言语。 “因为爸爸怕我触景生情,一直不敢带我回曲阜,其实,曲阜的一切,经常入梦来。” “这几天,我就带你回去。我已经将你的身世,弄得一清二楚了,你的母亲和你的生身母亲一样,都已经过世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其实我早已经有预感。 “愿妈妈安息。”我轻轻祈祷。 “你外婆尚在人世,身体健康,前段时间,我以你男朋友的身份去探望过老人家。” “彦彦,谢谢你。”我偎依在伍海彦的手臂上,他伸手搂住我。 我们就那样静静地相拥在月光下,想起过往的一切,点点滴滴,眼底居然蒙上一层轻雾。 许久,他开口。 “有件事。”他认真地看我,目光轻柔,“你接受吗?” “你说吧。”如此美好的夜晚,我猜他要说爱我的话了。 我期待地看他,充满热切。 “嫁给我。”他单膝跪下,雕塑般俊美的脸上柔和的一塌糊涂,“我说过,要向你求婚,直到将你娶回家。” “知道否?你在你车祸后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日日夜夜,呢呢喃喃的就是这一句,不下百次了。” “好,那就再加上这一次,101次。”他吻我的手,将求婚戒指套到我的手指上,痴迷地看我。 眼底那层轻雾,终于化成水,顺着脸颊流下。 我轻轻咬着朱唇,点头,将他扶起。 “别动!”他低声说,抹去我脸上的泪。 “怎么啦?”我惊诧,挺直了腰,仿佛身后有蛇。 “张嘴。”他认真地研究我的唇,“看见一个东西在嘴里。” “啊!?”我急切切,又害怕,“什么东西?快快拿出来!” “这个。”他二话不说,忽地将他的唇贴了上来,湿湿的舌头与我的绞在了一起 哦,天哪,这就是他说的东西!这家伙,太坏了! 月光羞涩地躲进云朵里去了。 “我优秀么?一百分满分的话,我是多少分?”他喘气,又一次吻我的额头,脖子,锁骨轻抚我光洁的脊背。 我将湿答答的头靠在他健硕的胸前,**道,“满分一百,外加一分。” 知了忽地在窗外鸣叫起来,一个劲地喊:知了,知了 全文完 ------------------------------------------------------- 访问小说分享者(雨琪琪)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37799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