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记》 正文 第一章 回忆 时至今日，我在睡梦中也常会听到冷致远的呢喃 “我杀人了是我” 不知道是深夜里他的一番梦话，还是，我的梦境而已 久了，我竟然分不清这是他的声音，还是我的 我正拎着牛皮纸袋向办公室走着，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好像是有人摔了什么东西。 “你什么意思？我已经改过两遍了，你是不是故意和我对着干！” 本来爽朗的声音在大声的吼叫下变得有些尖锐。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栗发少年双手支撑在办公桌上，长眉紧皱，明亮的双眸透露几丝怒意，看得出他此刻的不满。 这是冷致远，我的新同事之一。 在他对面，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正揉着太阳穴的黑发男人，张浩轩，是我的另一位新同事。 只见张浩轩慢慢睁开眼，说： “改来改去，中心意思有什么差别？你不是卫道士，我指的是你把自己的思想删掉。” 张浩轩的声音和冷致远不同，听着让人觉得饱满c有磁性，也更沉稳。 我把纸袋放到我的桌子上，然后拿起纸袋里的一杯咖啡，走到窗户边。 “别开玩笑了，那个女人做出来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批评两句都不行？” 冷致远每说一句话，声音就更高了一层，语速也越来越快。 张浩轩仍然不紧不慢地对冷致远说：“我说过了，不要在报道中加入你的主观臆断。而且这件事，我直觉上觉得，还不适合发表报道” “什么？你让我改来改去，最后连发表都不行？我现在再不发表的话，被别人抢了这个话题，难道你补偿我的损失吗！” “你先冷静冷静，”张浩轩叹了口气，“这本来就是后续报道，也是你第一篇正式报道，如果出了问题” “呵，你告诉我，能出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你拦着我会耽误新闻的发表时间，趁现在这件事在社会上还处在舆论热点，就应该早点发表！” “那，要不我帮你改改吧。” “不，用。” 冷致远拒绝张浩轩后，拿起倒在桌子上的文件夹，夺门而出。 两个人争吵的声音，不，准确的说是冷致远无理取闹的声音吵得我有些头疼。 我看着窗外的栾树，有些枝条已经耷了下来，叶子也有枯黄的迹象。 应该是很久没有被修剪了。 如果一直在这里无所事事，那，我们的结局一定和这些栾树相差无几。 四个月前，倒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种状况。 那个时候 四个月前的我，刚从美国来到s市，呆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去参加益新新闻社的面试了。 实力加上运气，我得到了最后的面试机会。 当时，站在五位面试官面前，我不太紧张。 正中间的面试官，初见给我的印象就是典型的精英男，气质不错，戴着一副细边框眼睛。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简历，问道： “你是，牧泽，美国f大毕业的，对吧？” “是的。” “为什么想加入我们益新新闻社呢？” “因为益新新闻是国内最顶尖的新闻社之一，记者专业也是我一直以来很感兴趣的，虽然不是对口专业，但是我大学时也经常给新闻社投稿，参加过专业性很强的活动，有一些经验。我希望能在最好的平台完成我的梦想。” 接着，他旁边的男人也向我提问。看着有些苍老，但声音却格外洪亮有力： “你既然从小就在美国长大，那为什么不考虑在美国就职呢？比起国内，你应该更能适应国外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吧，而且，在美国工作，工资应该不会比在国内低。” 我耸耸肩： “如果真的如您所说，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回国一方面是我父亲的要求，算是家庭原因。另一方面，确实，在美国的话，比在国内的一些新闻社环境和薪资待遇更适合我。但是，益新新闻是不同于那些普通的新闻社的。” 接下来五位面试官提问的都是常规问题，我觉得都不是很难，回答得也很流畅。 坐在中间的精英男点点头，又说道： “你之前的笔试和前两轮面试成绩都很好，我看你的简历，说你专门针对我们益新新闻做了一份分析报告？” “是的，我已经把报告带来了。” 看到几位面试官都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我内心开始有些紧张。 在美国时，我就开始关注益新新闻社了，回国前就查阅了各种资料，回国后又特意用一周的时间，几乎废寝忘食地完成了这份调查报告。 我敢打赌，只要面试官们看到这份报告，我一定稳被录取。 我把报告从放在椅子上的公文包中拿了出来，有些不安，双手递给正对着我的精英男。 几页薄薄的纸在五个人之间传递着看，本来我还准备了ppt，但是周围并没有电脑，看来我特意买来放ppt的优盘是多余了。 不过我相信，有报告就够了。 没几分钟，几个人就看完了。 我有些失落，精心准备的成果，被阅览得太快了点。 他们一定只看了个大概。 坐在最右边的面试官对我说： “你这里针对我们益新主办演唱会的部分，我希望你能更详细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歪了一下脑袋，不过马上正了过来。 我自认为在报告里写得已经很详细了，为什么他们不好好看我的杰作，还要求我再说一边呢？ 我不能反驳，只能解释道： “我对益新新闻主办演唱会的做法是很赞成的，仅从演唱会的内容来讲，重金请来的大牌明星就足以让不少粉丝心甘情愿地掏腰包。更重要的是门票的价值不仅仅是用来出售，而是可以换取消息。” 我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其实这一块我在报告里写得很详细了，不足之处和改进建议我也写出来了。” 向我提问的那位面试官好像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是吗，你觉得自己已经写得很全面了吗？” “是的。”我很自信地回答。 接着，又被提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我就出去了。 在面试的房间外，还有五六个和我一样来面试的人。 我没太在意他们，径直走到大门口的饮料机前。 虽然刚刚的面试还算顺利，但是总觉得在最后有些不对劲。 算了，我可是美国名校f大毕业的，再加上刚才堪称完美的分析报告，一定没问题。 就这么想着，我买了一杯浓缩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着。 这个感觉，和在美国时一样，是解决完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后的愉悦感。 以前忙碌时总习惯喝咖啡，时间久了，就算闲时也会来一杯。 我就这样，享受着这种熟悉的愉悦感 “噔噔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 我回头，正好看到一个栗色的小脑袋，差点撞到我身上。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青年抬起头，挠了挠凌乱的碎发，问道： “你是牧泽吗？” “嗯，是的。” “啊，这个给你。” 我看了一眼，是我的分析报告。 “谢谢。”我用没拿咖啡杯的那只手接了过来。刚刚光顾着高兴了，居然没把报告拿回来。 “我刚才看了几眼，这个好厉害啊！”栗色头发的小青年眼睛闪闪发亮，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这才发现，他也是穿着一身西装。不过有些瘦弱的身材和白皙的皮肤，纯真的眼睛，再加上，嗯，看着只有不到175的身高，让我觉得他更像个在校大学生。 重点是，偷偷看别人的分析报告，也太没礼貌了。 但我还是尽量对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保持友善： “嗯，谢谢你的欣赏。” “哈哈哈，不用这么客气！你是个人才啊！” “不，我还不” “我叫冷致远！” “哦。”我刚想表达我的谦虚，却被打断了，有些不爽。而且我对他叫什么也不感兴趣。 “我先走啦！有缘再见！” “嗯。” 他蹦蹦跳跳的背影，逐渐从我眼前消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录取风波 他蹦蹦跳跳的背影，逐渐从我眼前消失。 益新新闻最重视严谨踏实，怎么会录取这样看起来不着调的大学生呢。 只有我这样看起来不慌不乱，并且有着仔细分析的能力 这么想着，我把咖啡杯放到一旁，慢慢翻开我这份堪称完美的分析报告。 嗯，嗯，梗概部分，很完美。 嗯，嗯，梗概，嗯，肯定涵盖得很全面。 嗯，还是梗概嗯？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这份报告翻阅完了，但是怎么只有梗概？分析呢？ 我记得当时缩减完内容，把打印多余的梗概放在一起，又把分析报告的成品放在一起，还比了一下厚度，几乎差不多 难道是那个时候，弄错了！ 对，当时改来改去，留了三份梗概，其实就和目录一样厚。 没想到，居然拿错了 刚刚还自满于严谨踏实的我，现在已经慌得不行了。 我赶紧把咖啡杯拿起来，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啊，真苦。 可是心里更苦。 在美国时就开始着手准备，回国以后又用一周时间辛辛苦苦做好的分析报告，就这样，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被埋没了。 刚才那个青年人，好像是叫冷致远的，既然拿着我的报告出来，那应该也是面试结束了吧。 看他那副样子，应该是胸有成竹了。 虽然刚才还觉得他不着调，不过现在细想一下，能进入最后一轮面试的人，肯定都不简单。 越是这么想，我的自信就越是被打压。 带着这样的心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用了多久，回到了家。 说是家，其实只是父亲的中国朋友的房子，暂时借给我住罢了。 我立刻倒在床上，接着又赶紧坐起来。 我可不能就这样放弃，就算这次面试失败了，还有下次机会。 我走到楼下的餐厅。 是一家很普通的中餐馆，不过这个时间点，并没有什么人在里面用餐。 我坐在窗边的座位，随便点了几道菜，就打开分析报告看。 这份完整改良过的报告没有带到面试官面前是个很大的失误，不过从现在开始我要着手准备明年的面试了。 明年的话，有些部分是要随着时间推移而修改的，不过一些硬性问题不需要改正。 我就这样看着，直到上了菜，闻到菜香，也在盯着报告看，思考有哪些部分会因为时间而改变，以及出现的改变的各种可能性。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那个谁，牧泽吗？” 我还以为是在美国时的熟人，不过抬头一看，是今天的面试官之一。 是，那位看起来有些苍老但声音很有力的面试官。 “啊，您好。” “嗯，我刚刚在窗外就看到你在看书，不愧是f大毕业的。”他说着，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啊，这不是书，是我的分析报告。” “分析报告？就是今天给我们看的那个吧。” “不是，不是的，今天，呃，今天是我的疏忽，所以导致带过去的不是完整的分析报告而是梗概” “哦？那你手里这份能不能给我看看。” “啊，好。” 我有些忐忑地看着他翻阅报告。 “嗯，这个比之前的要详细多了，内容也不错。” “是的，不过我出门时拿错了，拿成了梗概。”我无力地解释道。 “这个我能拿走看看吗？” “呃，当然可以。” “您好，您的盒饭打包好了。”服务员把打包好的菜递给他。 “那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吃。” “啊，您稍等！” 我赶忙把口袋里的优盘掏出来交给他，说道： “我结合分析报告还做了一份ppt，希望您也能抽空看一下。” “嗯，没有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松了一口气。 益新新闻对员工的要求是绝对严谨，被面试官知道我犯了粗心的错误，应该会对录取更加不利。 但是，只要我的成果能被看到就够了。 就这样，我抱着已经对益新新闻放弃的想法在家过了几天，同时准备着下一次面试。 毕竟，拿错文件可是重大失误，如果在工作上犯了这样的错误 失败也是情理之中吧。 我只能一边纠结怎么和远在美国的双亲交代，一边想着该再去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又过了几天，我收到了一条短信，说是我被益新新闻社录取了，三个月后去报道。 接着电话又响了，是人事部打来的。 “您好，请问是牧泽吗？” “是的。” 我记不清当时电话那边说的是什么了，也记不清自己准确的答复。 只是，当时我觉得三个月后才去报道，太晚了。 所以我提出来，想先去新闻社学习一下。 当我提出这个要求时，才发觉自己的要求有多无理。而且，因为最终面试的失误，我被录取就应该满足了，怎么能提出这种要求呢。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边，甜美的女声告诉我她会向上级反映，如果有结果会来通知我。 可能这就是益新新闻与众不同的之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实习（一） “就这样，实习时间一个半月，别忘了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报道哦。”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 对方挂掉电话后，我仿佛如梦初醒。没想到短短两天就给了我回复，新闻社同意了我提前去适应工作环境的申请。 我有早到的习惯，所以七点半就到了新闻社的办公大楼前。 “啊，是你啊。”不远处好像有个爽朗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人。 “你好，你叫冷致远是吧。”我走过去打招呼。 “对对，你记性真好。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来这里又是干什么呢？” “啊，哈哈，”冷致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约了女孩子玩。” “你真与众不同啊，来这种办公场所玩。” “不是的不是的，只不过我刚在附近租了间房，所以就近集合而已。” “哦。”听冷致远这么一说，我也想在附近租间房了，毕竟离工作地点近点，上班方便。不过电话里已经提到会给我们准备员工宿舍的事了，所以这件事可以搁置。 “你呢，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啊？”他又问了一遍。 “提前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哇！这么说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我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你也” “是啊是啊！” 我刚想和他多聊两句，就听到远远传来的女孩的声音： “致远致远！我在这里！” 冷致远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我先走啦，三个月以后见！” “啊，好。” 看着他跑起来的样子，总觉得像个学生一样。看起来能力并不强啊，为什么他会被录取呢 虽然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但是新闻社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我走到前台，对两个女孩说道： “我是牧泽，提前约好了。” “好的，秋姐已经说过了，你跟我来吧。”其中一个前台站起来给我带路。 我跟着她走到电梯里，看着她按下了“4”。 下了电梯，又跟着她像绕迷宫一样走来走去。 “就是这里了。”她停在一扇门前，敲了敲门。 “请进。”屋里传来了清脆的女声。 “秋姐，这位就是牧泽。” “您好，初次见面。”我赶忙和眼前这位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女性打招呼。 “你好你好，我叫秋亦双，你这段时间跟着我就行。小江，这个帮我带给老马。” “好的。”女孩接过文件夹，出去了。 我环视了一下办公室，不是很大，但布置得井井有条。文件摆放得很整齐，四张桌子拼在一起。 “你坐这儿吧。”秋亦双拍了拍一张椅子。 “好的，秋姐这是”四张桌子，只有这一张空空如也。 “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亦双就行了。这儿原来坐的那位已经离职了，所以你可以先把你的东西带过来，这一个半月的时间你就先用着这张桌子吧。” “好的，谢谢亦双姐。” “没事，不过别带太多哦，三个月以后你工作的地方应该离这儿挺远的，到时候搬东西又是一件麻烦事。” “我们这些新员工，不是三个月以后就在这里工作吗？” 据我对益新新闻社的了解，在s市的工作场所就是这里。 “不是，当然不是。”亦双姐拿出一张纸递给我，“你先看看这个吧，这是你接下来一个月里在工作日需要做的事情，有不懂的再问我。” “好的。” 我默读着纸上的内容： “8:00准时上班，去一楼的中心办公室打卡签到。可以把早餐带来办公室吃。 8:30—11:00打扫办公室的卫生。 整理投稿分类。 看《益新》新闻杂志。 11:00—14:00吃饭及午休。 18:00下班。” 我抬头看看，四个桌子拼在一起，亦双姐坐在我左边，而我对面的两个人现在还没有来。 我又继续看了看纸上的内容，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亦双姐，下午两点以后呢？” “不用急，到时候有你忙的。就是因为两点以后任务太多了，所以没在纸上写。” “好的，那个，为什么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 “因为正常上班时间是八点半。一会人就齐了。这样，按纸上写的，你先把办公室打扫一下吧。” 虽然回国之前就听说过这种给上司打杂的事情屡见不鲜，但是自己干起来总是有些不自在。 “亦双姐，我是f大毕业的，不会要一直做这些苦工吧？” “当然不会一直做，不过现在是必须的。迟早会让你施展才华，别着急。出门左转就能看见厕所，有涮拖把的地方，辛苦你咯。” 亦双姐说完，就打开电脑，开始敲字。 我有些无奈地拿起扫把扫地，也不知道这间办公室是有多久没打扫了，边边角角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多蜘蛛网。 打扫完，我又去拖地。 工具这么齐全，新闻社也不是请不起清洁工，就算请不起，四个人轮流打扫也可以啊。 我抬起头，想问这个问题，但看到亦双姐看着电脑一脸认真，不忍心打扰她，只能低下头继续拖。 在美国的时候，家里这些活都是叫小时工去做的。不过现在看来，我也不是做不好嘛。 “呼。”应该打扫得差不多了。我刚想歇歇，就看到窗台上落满了灰，窗户上也脏得不得了。 “。”我无奈地拿起窗台上一块满是灰尘的布。 这间办公室和新闻社大楼对比起来，视觉效果差得未免太多了点。 “地是拖过了吗，这么亮？” 我转过身，看到一位中年男性推推眼镜，小心翼翼地踮着脚进来。 “这位是？”他看着我问道。 “您好，我叫牧泽。” “哦，你就是那个牧泽啊。你好你好，我叫李鸿涛。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打算擦擦窗台和窗户。” “不用了不用了，就是你拖的地吧，先坐下来休息会吧，亦双，一k吗？” “嗯，第一天，可以的。正好老涛，你给他讲一下怎么分类吧，一会让他把投稿分下类。” “哦，行行。” 很意外，第一眼看上去有些严肃的中年男人，在给我讲解的时候非常和善。我也很快就理解了如何做，不过 “呼。”真没想到稿件居然这么多啊。 “怎么，累了吗？”亦双姐看了我一眼，接着继续敲字。 “不算累，就是有点视觉疲劳了。”我揉揉眼睛。 “你右手的柜子里有饮料，渴了的话就喝吧。” “好的好的。”我一边回应着，一边继续把投稿分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实习（二） 虽然我每天八点到办公室，按理说会比前辈们早到半个小时，但是我每次踏进大门时，总会看到亦双姐认真工作的样子。 这就是益新员工的工作态度啊。 我总会看着她的背影，这样想。 我每天都按照工作表上的安排，打扫卫生，看看本社的杂志，下午去各个部门帮忙打打杂或者搬搬东西。 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持续了几乎一个月。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面的座位一直是空着的。 我问过亦双姐和鸿涛哥，但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告诉我，很多事情要自己去发现，包括各个部门之间的联系以及各个部门的人。 这种平静甚至有些无聊的生活，持续到了接近月末的一天。 亦双姐和鸿涛哥都不在办公室，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我本来想跟去看看，但是被拒绝了。 在办公室里，我刚要翻开杂志，就听到座机“叮铃叮铃”的声音响起。 “喂，您好，这里是益新新闻。”我拿起电话，模仿着平时亦双姐的话。 “你好，我是艾可街的住户，我们附近不是有个星支中学嘛，但是最近半夜总有特别吵的音乐，好像就是从星支中学放出来的。总是半夜一两点钟就开始放。”一个男人用沉闷的声音说着。 “呃，是扰民的音乐吗？” “对对，没错，天天半夜吵吵闹闹的。我们想让记者来曝光一下，再这么闹下去我们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好的，我记下来了，一会会和我们的记者汇报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社区扰民这种小新闻，我觉得不太值得登上我们益新的杂志或者报纸上。 况且艾可街，我根本没听过这个地方，不知道在哪个荒无人烟的荒郊野岭。 “什么，你不是记者吗？”很明显，电话那边的人疑问中夹杂着不满。 “我算是实习生，您的情况我会” “实习生怎么行！马上叫你们的正式员工来！” 我正不知道怎么反驳，话筒就被身后的人抢走了。 我回头一看，原来亦双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背后。 “您好，我就是正式员工。有什么情况请和我说吧。” “你是正式员工？怎么是个女的？快叫个男的来接电话，男人才能主事。” 我有些无语，看亦双姐的脸色也不太好，应该是和我一样，觉得电话对面的男人是个不讲道理的直男癌。 “不好意思，”亦双姐用甜美的声音回答，“我们值班的只有实习生和女员工，如果您不满意，那我们还有正在实习的女员工来接您的电话。” “你，你你你你你，你不可理喻！” 于是，对面那个不可理喻的男人就把电话挂掉了。 亦双姐把电话放好，坐到座位上，问道： “刚才他说什么，艾可街有扰民的情况发生吗？” “是啊，他说半夜一两点有学校放音乐扰民，我看他才是故意来打电话扰民。” 亦双姐摇摇头，接着用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说道： “喂，周方吗，艾可街晚上一两点有扰民的情况发生，嗯，嗯。好，小牧，那个人还说什么了吗？” “他说附近有个星支中学，好像扰民的音乐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亦双姐又把我的话重复了一遍，接着挂掉了电话。 我不解地问： “扰民这种事情不值得我们这么关注吧？” “不，扰民是很普通，但是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地说是因为学校而扰民的。” “那他们直接去和学校交涉不就好了。” “可能有各种原因吧，也可能自己的孩子就在那上学，家长不方便出面呢？更可能已经有人去交涉过了，但还是于事无补。总之既然我们得到了这个消息，就有必要去追踪。” 我无奈地说： “那接下来，我们就着手准备追踪这件事吧。” 虽然不是什么大情况，但是能让我参与新闻报道就够了。这种按部就班的日子，再过下去我会疯的。 而亦双姐却笑了： “s市这么大，我们不用从总部出发去艾可街。市区外有分部，我们把消息告诉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就让他们去做吧。” “哦。”我只能点点头，翻开杂志，继续这种按部就班的无聊生活。 亦双姐好像看出来了我的不耐烦： “怎么，耐不住性子了吗？” “有点，毕竟每天基本上都在按时打杂。我想接触真正的工作啊。”我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放心吧，一个月马上结束了，接下来会给你分配工作的。” “嗯，好。” 相处这不到一个月，我明白亦双姐的处事方法，也相信她绝对会照顾像我这样的新人的。 既然她发话了，那看来我马上就要脱离这种毫无意义的生活了。 第四章 虽然等待的有点不耐烦，但既然亦双姐说了会给我分配工作，那就一定不会食言。 果不其然，过几天我刚到办公室，亦双姐就通知我马上去采编中心帮忙。 我到了采编中心，几个阿姨赶紧吩咐我扛着摄像机和脚架。 我就这样一边做苦工，一边跟随大部队稀里糊涂地上了车前往s市一处有些偏僻的住宅区。 我往前扒了一下脑袋，刚才人太多没敢确认，现在看清了，这是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位记者李河，也算小有名气。 在车窗里，我就能隐隐看到武警的身影，还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更远一些的地方围观。 “到了，快下车。” 随着一声令下，我又扛着摄影仪器，跟着大家来到指定地点，把仪器摆好。 这就是我的任务，接下来就没有我的事情了。李河已经开始报道了。 “犯罪嫌疑人王震已劫持人质，目前正在与警方对峙。现在据我们了解到的消息，王震所在的这间房间里存放着大量毒品，此前曾因吸毒两次进入戒毒所。” 原来是一个吸毒的，后来变成了贩毒的。 这是个二层小楼，毒贩和人质都在二楼，透过落地窗，里面的一举一动看得还是比较清楚的。 “阿震！你快出来啊！现在改过自新还来得及！”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站在几名警察身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无力地喊叫。 “砰！” 一声枪响把我吓了一跳，接着是窗户破碎的声音。 “我知道我犯的罪肯定会被判死刑！姐，是我对不住你！” 李河的报道也继续着： “王震的姐姐王欣正在对其进行劝说，现在现场情况相当紧张，嫌疑人已经朝窗户开了一枪。据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王震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被王欣的家庭收养” 王震把人质——一个看着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搂在前面，拿枪顶住小女孩的太阳穴，缓慢走到阳台，大喊： “现在给我买一份饭上来！” “好，我们现在就去买，你千万别动人质！”警方里一个人回应道。 “再给我拿一百万！现在马上去准备！” “我们这就去！你别动人质！” 接着，喊话的警察要求自己上去做人质，换小女孩下来。 “不行！警察不许上来！所有东西都让我姐拿上来！” 王震一边说，一边退后，接着转身。 我离得太远，看不到他在干什么。 不过接下来又是一声枪响，王震倒下了。 接下来的一切快得和做梦一样，警察冲出去把小女孩救出来，小女孩的哭声和安慰声c王欣的哭泣声c李河的报道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分不清哪种声音更大，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罪犯，第一次看到解救人质的场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警察，第一次看到警方，也可能是狙击手，击毙一个人。 而这一切，就这样快速经历并且过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实习（三） 直到我坐在办公室，也不敢相信我当时就处在现场。 “怎么了你，魂不守舍的？”亦双姐问道。 “啊，没事，就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这种案子。” “不要紧的，以后接触的机会多着呢。” “亦双姐，这种，这种情况，怎么只有我们新闻社的人去了啊？我连其他记者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就是你作为记者的技巧咯，要最早得到消息，有很多很多办法。” 亦双姐喝了口水，手里握着水杯，轻轻摇晃，继续说道： “你也就在这里再呆一个多星期，所以我们见面的时间不会太多了。接下来肯定没有实践的时间了，所以我教你的东西只能口头传达，不过你一定要记牢。” 我点点头。 “现在的新闻报道经过前人的经验已经成型了，所以你只要在各种已经成型的模式之上添加内容就可以了。这些你应该在以前的学习里有经验，我就不多说了。” 亦双姐放下摇晃着的水杯： “不过，如果只能做到这个，那你只是个成功的机器人。如果要越来越优秀，就要记住，接下来你的工作和生活中最重要的四个字就是‘消息人士’。只有可靠的消息人士才能带给你独家新闻，并且你们之间要形成一种互信的关系。明白吗？” “互信也就是说，不出卖吧。他的信息只提供给我，不会提供给别人，而我对他有这个信心。是这样吧？” “你说对了一半。你的消息人士不出卖你并且你信任他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要保护好你的消息人士，并且他信任你会保护好他。” “呃，就算不是记者，出于人品也不应该把给自己通报消息的人捅出去吧。”我有些不理解。 亦双姐苦笑了一下，说道： “你这样想是因为你现在没有遇到特殊的情况。在心态和周边环境平和的时候，你内心的道德感当然会占上风。可是如果有一天对方拿刀顶着你的腰，威胁你说出消息人士的名字，你说还是不说？” “呃，我应该” “你犹豫的这一秒就证明你不一定会不说。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背叛自己的消息人士，这是成为优秀记者的准则之一。” “嗯，我明白了。” “第二个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你以后的调查肯定会遇到坎坷，而且就在这同时会有源源不断的新消息c新事件涌进来，但是旧的调查一定要持续下去，绝对不要因为新新闻而忽视了旧新闻。” “嗯，明白。” “最后一点，你工作的时候一定要有客观性，包括对消息的客观和对报道的客观。” “嗯，我明白。” “你真明白？”亦双姐好像不太相信，看着我。 我眨眨眼，不太能解读她的面部表情。 于是我自信地回答道： “我明白的，对待消息和报道都要客观。” “那我们做个情景假设吧。一个菜市场的摊主给你打电话，告诉你现在有人在菜市场抢她的菜，你会怎么办？” “这应该是个小新闻，或者连新闻都算不上，到的时候警察已经解决了，不过既然给我打电话” “好，”亦双姐打断了我的话，“你不用继续说了。那我们再做个假设，一个报纸和网络上正在通缉的杀人犯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他看到某地有人绑架人质，你会怎么做？” “这，杀人犯怎么可能给记者打电话还告诉记者自己看到其他人绑架人质了呢？”我感到荒谬。 “假设这一切就发生在你身上呢？” “我应该会套他的话，锁定位置以后报警。” “然后呢？” “还有然后？” “他的消息呢？” “他可是个杀人犯”我闭上嘴，意识到了自己的偏颇。 “你看。” “可是亦双姐，你给的假设也太荒谬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在真实的生活里发生呢。” “没错，可能我假设的事情不会在你的生活里发生，但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样让你觉得荒谬的事情的，而且你还要强迫自己去接受它。不管给你提供消息的人身份是什么，你都要保持对待消息的客观性。” “这就算这是真的，未免也距离我太遥远了。”我知道亦双姐说这些话是认真的，但就是无法接受。 “遥远？牧泽，你可是f大的毕业生，而且是我们益新的记者，你不会想像n流记者一样工作吧？” “当然不会！我来益新新闻就是想做一名出色的记者。” “那么出色的记者一定会遇到用常理无法解释的荒谬事件的。” “这” “没关系，你现在不理解很正常，以后自己慢慢熟悉你的工作吧。” “嗯，我知道了。那亦双姐，接下来干啥？” “接下来，当然是打扫办公室的卫生啦！” “啊？” “你看，这乱的。而且你对面的人已经辞职啦，他桌子上重要的东西都带走了，也有劳你把剩下的东西扔掉咯。” 我这才注意到，对面的桌子上东西少了一些，但并不明显。 “好。”我无奈地答应着，不过在这一个月的“磨练”下，打扫卫生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了。 剩下的十几天应然按部就班，中午还经常帮亦双姐和鸿涛哥带午饭，不过更多的时间，他们两个忙得连午饭都没得吃。 我总是会想，办公室里另外两位已经离职的前辈，会不会就是迫于这种工作压力而离开的。 到这场实习的最后一天，我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回忆着从来到益新新闻到实习离开的过程。 突然，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亦双姐，你有我们这次被录取的其他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怎么了？” “哦，我想要一下新同事们的联系方式，提前熟悉一下。” “这都不着急，你们工作以后肯定会慢慢熟悉的。” “我面试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挺聊得来的，他好像也通过面试了，不过当时没来得及要他的联系方式。” “哦，懂了。叫什么呀？” “冷致远。” “行吧，既然你都叫我这么长时间姐了，我就给你操心一下。等着啊，我给人事部打电话问问人家小姑娘的手机号。” “小姑娘？” “嗯，难道不是？” 真难得看到亦双姐一脸八卦，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她的个性和女人之间能划等号。 “这个名字，怎么听都不会是小姑娘吧。” “难道你是！”亦双姐双手捂住嘴，瞪大眼睛，夸张地看着我，“难道你对人家小伙子” “天啊，姐你在想什么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再遇 最后亦双姐还是不信我的解释，坚信我是喜欢男人的。 虽然有点无语，不过还是要来了冷致远的手机号。 毕竟离正式工作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肯定会相当无聊，倒不如提前和新同事熟悉一下，这个冷致远应该挺好相处的。 “喂？喂喂喂喂喂？” 啊，没注意，翻联系人的时候手滑点了拨通。 “不好意思，我是牧泽。”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你好，听得见吗？” “喂喂喂喂喂喂喂？” “我要挂了。” “哈哈哈听得见！逗你玩呢！我记得你，你怎么有我的手机号啊？” “这么玩，你是小学生吗。” “哈哈，你到底是怎么有我手机号的啊？”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面试也通过了是吧。” “对对，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啦！” “你，冷静一下，不用这么激动。我知道我们是同事，所以要不要提前出来见见？”毕竟电话总不能白拨出去。 “啊？见？见什么啊？” 听到他清爽的声音配上无知的语气，我能想像出一个豆豆眼的卡通人物。 “提前熟悉一下同事。” “哇，我记得你上次就要提前熟悉工作环境，现在又要提前熟悉同事啊！为什么啊！” “因为我无聊。”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我们还在公司总部见面吧！” “为什么？” “因为那里离我家近啊！哈哈哈哈！我先挂了，一会加你微信！” 理由居然是离他家近 算了，反正在家也是闲得慌。 微信，我记得我用国内的手机号注册过，但是因为不怎么用就卸载了。 我重装完微信，用记忆里的密码登陆进去，接着看到了冷致远添加好友的申请。 “哟吼！(￣_，￣)你怎么通过得这么慢！我差点都要给你打电话了！” “后天中午十一点集合吧！还能一起吃午饭！≈lt;(￣v￣)≈gt;” “好吗？qaq好吗好吗好吗？” 这家伙怎么打字这么快。 还用颜文字，难道他是个有着少女心的汉子吗。 “好。”我用语音消息回复完，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接着倒在床上。 这一个多月来除了平时工作，我也没少看新闻类的书，确实有些累了。 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在家里闷了一天，接下来就是和冷致远见面了。 “哟吼！我在这里！”从远处就能看到冷致远在对我招手。 “你好。” “不要这么客气！来，我们去那家店，超级好吃！” “好吃，这个也好吃。”冷致远嘴里塞满了甜点。 我托着腮帮子看着他。 “那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冷致远赶忙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看着我： “啊？你问的是啥？” “亏你还能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盯着我看，我一进门就问你了，新闻社怎么会录取你。” “当然是因为我有才啦！” “别开玩笑了，你这么不靠谱，该不会是哪个高层的儿子吧。” “喂！” 看得出来，冷致远是真的生气了。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一秒钟之内立刻变得正经起来。 “呃抱歉，我” “靠父母算什么本事，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冷致远的嘴撅了起来。 确实，益新录取的员工，绝对不会那么草率。 眼前这个看起来冒冒失失像在校大学生一样的冷致远，一定也有他的天赋。 “就算要靠，也要靠女孩子啊！”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见解，眼前的人就是一个不靠谱的冒失鬼，一定是走了狗屎运才会被录取。 “你大学是新闻学出身的吧。”我试图转移话题。 “当然不是！我是学管理的！” “哦，管理啊，挺好的。”居然不是对口专业。 “可是我不想当管理的人。” “那你当初为什么学管理学，是被分到不喜欢的专业的吗？” “不是啊，那时候我爸妈让学的，但是我真的不喜欢，所以最后也没做这类的工作。” “嗯，自己不喜欢的话还是不要干了。记者这个行业确实不错。” 没想到对方会和我一样喜欢记者这个职业，虽然看起来缺根弦，不过至少我们是有共同点的。 “哈哈，其实我干记者也不是因为喜欢，你不觉得记者很酷吗！” “酷？”听到你这么说，我想哭是真的。 “那你是新闻专业的吗？”冷致远问道。 “不是，我是学中文的。也是家里要求的。” “不是吧，你家里人怎么想的，难道想让你去当语文老师？” “不，我从小在美国长大，我父亲怕我不会汉语，平时也会教我一些。到了大学就顺理成章地学中文了。” “哦，是因为父母在美国工作吗？” “嗯。” 接着，我们又聊东聊西，我都有些不清楚我们两个之间究竟是谁的脑袋有问题了。 总觉得冷致远和一个小学生一样。 “原来你是混血啊，可是你看着一点都不像美国人啊，只有眼睛有点像。不仔细看的话真的觉得你和我们长得差不多。” “我爸是中国人，我脸型随他。”我解释道。 “别人都是抢着出国发展，你为啥往国内挤啊！” “不，现在变化很快，回中国发展在某些方面讲其实是有优势的。再加上我家庭方面的要求。而且，”我停顿了一下，“益新的名声很大，我也喜欢做记者，想挑战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益新新闻的工资挺高，记者这个职业也很酷！” 又闲聊了一会，冷致远说： “我去买单！” “aa吧。” “不不，你刚刚回国，我们也算是一个市里的老乡，让你感受一下老乡的温暖！” 我没再反驳他。 这家伙果然是个直肠子，虽然有时候觉得他缺根弦，不过相处起来并不累。 回到家，我把银行卡和微信绑定在一起了。 虽然在美国时比较习惯现金支付，不过现在大街上卖菜的阿姨都用手机收款了，我也不能太因循守旧。 上次来这里，是六岁的时候来旅游那次吧。 变化真大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报道（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是等着正式上班报道了。 偶尔窝在家里看出看书，偶尔和冷致远出去吃饭闲聊。 他倒是挺有趣，有时候还会带女生一起玩，不过见了五次面，我已经看到三个不同的女孩了。 这家伙还真应付的过来啊。 收到公司的通知，我被安排在艾可街的分部。 这条街有点耳熟，我回想了一下，之前接过的那个电话，好像有提到艾可街附近有扰民的情况，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公司还让我们把要放到宿舍的行李寄到员工宿舍附近的地址。 还好我刚到这边，行李不是很多，大大小小的东西用一个大号的快递箱子就能装起来。 在冷致远微信中的远程教学下，我成功把箱子寄出去了。 很快，就到了正式报道的日子。 那天，我仍然比通知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 不过好像有人比我来得更早。 “唉，牧泽？”是冷致远的声音。 “怎么，你也特意提前来的吗。” 果然冷致远还是不能低估的，这是个对待工作认真的人啊。 “不啊，我把时间记错了。” 果然我还是高估了他。 “话说，这个地方看起来，和总部的大楼差太多了吧。”冷致远看着已经掉了漆的墙壁。 确实，总部的大楼虽然没有很高，但是颇有西尔斯大厦的美感，都可以收门票放游客入内了。 可是面前这个，像是老楼，不，就是老楼。 楼梯还是简易铁质梁式的，铁还生了锈。 就在我们不知所措地盯着这个三层小楼的时候，一个老爷爷走到我们身边。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人了。” 老爷爷一边说着，一边把门打开。 “您是这的保安吗？”冷致远又神经大条了。怎么可能会是保安。 老爷爷点点头： “对，我就是这的保安。” 骗人的吧。 “你们是新来的员工吧，小江他们都打过招呼了。你们进去吧，去三楼等着。” “好的，谢谢您啦。” 真的假的？ 这是我要工作的地方？ 保安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爷爷？ 这么轻易就进门了？ 总部那样的安保系统呢？ 温柔可爱的前台妹子呢？ “喂，你想什么呢？”冷致远用手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看得我有点心烦。 “没什么。” 我把他的手推开。 这个地方虽然墙和大门破了点，但是内部收拾得相当整洁，几乎一尘不染。 和在总部实习时的办公室不同，这间大概二十平米的屋子里放着四张桌子，像五子棋棋盘上的小星，不挨着，但分部得很整齐。 每个桌子上都摆着一台台式机，看着有些老旧，我记得总部给每个正式员工都配了ac。 大门旁还有个双人沙发，纯黑色的，有些地方已经落灰了。 “咚咚。” 两下快速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冷致远赶忙跑去开门。 “你是谁啊？是不是也是新来的？”冷致远问道。 “是，你们好。” “你好你好，进来吧，随便坐，现在还没别人呢。” 冷致远倒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还有兴致招呼别人。 来人进门，我才注意到这是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男人，穿着咖啡色的风衣。 他也注意到了我，而我一直在盯着他深邃的双眸，那好像是一双能看穿一切事物的眼睛，那种眼神让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你们好，我叫张浩轩，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吧。” “是啊，我是冷致远，他是牧泽。” 我和张浩轩互相点头示意。 我不太喜欢他的眼神，也不想和他交流太多。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 不过现在，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应该还有人没来吧，这次好像录取了十几个人。”冷致远发着牢骚。 “不，人已经齐了。” 又一个男人推门而入，原来是那天在饭店拿走我的分析报告和ppt优盘的面试官。 他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 “啊，是那天的面试官大叔。”显然冷致远也认出了他，不过这货一定要说出来吗，还称呼起人家大叔。 不过看起来对方并不介意： “哈哈，没错，就是我。” 接着，他和另外一个男人站在桌子旁，另外两位女性坐到了沙发上。 戴着方框眼镜，站着的那个男人说道： “我叫周方，是咱们分社的编辑。你们在这里不用太拘束，这里和总部不一样，氛围相对比较轻松。别光站着，你们坐吧，以后这间办公室就你们三个用了。” 周方虽然是我们的上司，不过看起来和冷致远一样，长着大学生的脸。 话是这么说，不过上司还站着，我们怎么能坐下呢。 嗯？ 拉椅子的声音？ 再看看，冷致远和张浩轩已经坐下了。 于是我也在最靠窗的那个椅子坐下。 坐在沙发上的两位女性也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袁佳，是《益新》新闻杂志社会板块的记者。” “我叫李雅静，也是咱们新闻社社会板块的记者。” “那我应该不用做过多的介绍了，吉智宸，面试的时候大家都见过。我这段时间会调到总部，所以接下来的工作就拜托你们六位了。” “吉叔，我能这么称呼您吗？”我问道。 “当然可以，怎么了吗？” “第一天我们需要做什么工作呢？” “这样，第一天先没有工作安排，你们先熟悉一下公司环境。” 吉叔停顿了一下，说道： “我们呢，距离总部比较远，工作环境相对总部来说也差了一些。不过我们的工作是在碎片化工作之上的，也就是说平时我们附近的小新闻要一手抓，关于社会板块的大新闻也不能放过，因为我们还兼顾着《益新》杂志的社会板块工作。” 接着，袁佳姐也起身，说道： “先和我们看一下工作环境吧，我们一边看一边和你们解释。” 我们这才了解到，益新新闻社最近人员调动比较大，不然我们三个新人即便没有被分配到这里，被分配到总部的几率也是很低的。 我猜，就算被分到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报道（二） 二楼是前辈们工作的地方，看起来和三楼的布局一模一样。 一楼是休息室兼仓库，有饮水机和咖啡机，台球桌，一个长方形木质餐桌配上八个做工精美的木质椅子，还有两个纯黑色的双人沙发。 不过双人沙发上堆满了文件和关于益新新闻的各种报纸c杂志，已经没有给人坐的地方了。 还有两个书架，也是堆满了东西。 环境熟悉得差不多，我们七个人在休息厅的椅子上坐下。 “你们现在看一下qq群，把群里这个应用下载完安装一下，安卓和i一s的都有。”袁佳姐说道。 安装完这个叫“益新”的app，一栏“组合”功能吸引了我的注意。 雅静姐说道： “好，我现在告诉你们这个app怎么用。这个是我们新闻社内部的app，每天的公告栏都有更新内容。重要的是‘组合’这块，你们点进去以后会分配任务，因为我们目前只有文字记者，智宸哥是唯一的摄影记者还被调到总部了，所以接下来我们会和其他分社的摄影记者进行组合配对。也就是说我们会和其他新闻社的记者一起跑现场，明白了吗？” “明白了。” “每周二晚上我们要开会，具体内容到时候通过app告诉你们。你们目前主要做的是跑口新闻。另外总部会尽快抽调一名摄影记者过来。” 跑口新闻中的“口”其实就是新闻板块类型，比如有“体育口”c“商业口”c“教育口”等等。 在刚刚熟悉公司环境时，周方哥告诉我们，我们分部负责的是杂志中的社会板块，而两位记者主要跑的是“公检法口”，也就是一些公安局审理的案件和法院公开审理的案件都由她们两位负责。 我们这些新来的记者前几个月主要跑“民生口”，会更累一些。 说得差不多，也快到中午了。 几位工作上的前辈掏钱请我们吃了午饭，我们也熟悉了一下附近的环境。 虽然都是看起来很老的店铺，不过附近的餐馆和饮料店都不少，看起来卫生状况也还可以。 餐间我还是没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 “方哥，你多大了啊？” “我？不用这么见外，叫我周方就行啦。你看我像多大啊？” “看脸像二十出头。” “我都三十啦。” 我们三个新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雅静姐说道： “可是他看起来是我们四个里面最年轻的，对吧。唉，真好，不用保养都这么细皮嫩肉的，还长不老。” 冷致远赶忙吹捧到： “哪有，静姐和佳姐看着也不老啊，而且你们的气质可是很高贵的。” 这货真是说瞎话不脸红。 雅静姐是典型的都市白领，但是也没到气质高贵的地步。 袁佳姐脸上的皱纹依稀可见，而且还有些驼背，我猜是长期工作导致的，因为以前也见到过长期努力学习结果驼背的同学，想到这些总有些心疼这样努力的人。 不过冷致远的话倒是明显让两位女性开心了许多。 管他呢，大家都高兴了就成。 吃得差不多了，袁佳姐说道： “下午你们准备一下办公的东西吧，旁边有家文具店，多买点黑水笔预备着。” “这附近还有文具店啊。”冷致远提出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对，附近有个学校，所以就有文具店。”袁佳姐说道。 周方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 “这所学校可不简单，前阵我们还因为它报道了条新闻来着。” 张浩轩来了兴趣： “应该不是普通的校园争执之类的吧，是什么样的新闻呢？” “前几个月艾可街总有人说晚上有人扰民，放各种特别嗨的音乐，刚开始大家只是抱怨，不过接下来，有一些比较诡异的音乐，像恐怖电影里的bg。大晚上放完嗨歌以后大家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又听这些恐怖bg，肯定有怨言，所以就有人开始找放这些音乐的源头了。” 周方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后来有人找到声音就是大半夜从这所学校传出来的，然后袁佳也去学校采访了。你们猜怎么着？” “呃，怎么？” “哈哈，是有个学生恶作剧。不过这个恶作剧水准也蛮高的。是个初中生，他刚开始就是想试试自己学的代码，然后编了个病毒侵入学校的程序了，最后控制学校的广播台。他还是广播台的播音员，所以会提前把晚上要放的歌准备好。不过学校的老师还是把他抓着了。” “最后怎么解决的？” 袁佳姐摇摇头，笑着抢先说道： “本来要开除，后来学校让他写了个检查留校察看。这个学生还是特升班的呢，成绩也不错。学校肯定也不忍心让他走啊。”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片段，赶忙问道： “那所学校是不是叫，星支中学？”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你看过那篇报道了？” “没有没有，因为当初有个人打电话就是说星支中学的事，我刚开始还以为他逗我玩呢，还想着学校里怎么会出现扰民的状况。” “哈？怎么会有人和你打电话说这些啊？” 面对袁佳姐的发问，我就把四个月前主动提出去实习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冷致远带着点遗憾说道： “怪不得那天我在总部的大楼门口碰到你了！早知道就让你把我带着一块去了。” “那天你走得太快，我也没来得及和你说。” “啧啧，小伙子不得了啊，我工作这么多年头一次听说有人要主动提出来实习的。”袁佳姐说道。 “不不，我只是想提前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大家闲聊了一会，我们三个人买了些办公用品，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 接下来，周方带我们去员工宿舍。 虽然允许员工在外面租房子住，不过我已经不好意思再向家里伸手要钱了。 之前住的那间房，我走了以后应该开始向外出租了。 出乎意料的是，员工宿舍的环境很好。 大厅很大，有两个摆成“l”型的沙发，左手边是厨房，正对门是配有独立卫浴的厕所，厕所旁挨着三间卧室。 推门进去，每间卧室都是左手边是个小桌子，我们提前寄出的行李都放在桌子旁边。 右手边是个床，几平米的小屋用来睡觉倒也够了。 生活用品都提前准备好了，一应俱全。 不愧是在国际新闻界领先的新闻社，对待员工果然不会太苛刻。 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几瓶大雪碧和可乐，还有零零散散的纸杯。 “喝饮料有什么意思，我们喝酒吧。”冷致远趴着，一个人霸占了一个沙发。 我把杯子里最后一口雪碧喝完，拒绝道： “不行，明天还要上班呢。” 牧泽也说道： “是啊，几位上司都挺好相处的，我们从明天起也好好工作吧，别让他们为难。” 冷致远坐了起来： “唉，好吧好吧。真没想到公司会分配三个男人来这里，哪怕有一个女孩子也好啊！” 我挑了下眉，调笑道： “我还以为之前的妹子们至少有一个是你女朋友呢。”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那都是普通朋友。唉。” “不是还有气质高贵的袁佳姐和雅静姐吗？” “可是！吃饭的时候雅静姐不是说她有男朋友了吗，而且，佳姐她儿子都小学三年级了！” 这货居然把我的话当真了 我看了看身旁的张浩轩，他正翻阅着公司内部的app。 “看什么呢？” “没什么，是咱们组的群聊。正给咱们制定任务呢。” “什么什么？”冷致远突然压在我的肩膀上，伸过头来看app里面的内容。 真是个活泼好动的人啊。 “还没说具体内容，让咱们明天早上再看app里的通知。” “噢。”冷致远有些失望，再次趴在沙发上。 冷场了几分钟，张浩轩问道： “对了牧泽，你在总部时，觉得员工的工作量大吗？“ “说实话，不管工作量大不大，至少他们挺累的，有人提前半小时甚至更早来公司。我总是给他们带午饭上楼，不过他们几乎没时间吃。” “这样啊。我大学实习时的新闻社也是，工作量挺大的，我刚开始还担心呢。” “你大学时还在新闻社实习过？”冷致远趴着看向张浩轩。 “嗯，在尚明新闻。” ！！！ 我和冷致远都瞪大了眼睛。 尚明新闻虽然成立时间没有益新新闻久，但是二十年前成立，接着发展速度飞快，大有赶超益新新闻的架势。 我忍不住问道： “那你最后怎么没去尚明工作？” “因为各种原因吧。” 张浩轩盯着杯子看，看来他不太想说，我也就没再追问。 “是不是觉得那里的工作量大呀？”冷致远追问道。 “有这个因素吧。”张浩轩仍然闪烁其词。 “没关系没关系，今天不是和我们说了吗，我们不像总部那样还要上班打卡，也没总部那么多规矩。压力应该不会太大的。” 张浩轩看了一眼冷致远，问道： “你确定？” “什么，难道不是吗？” 果然，张浩轩也注意到了。 虽然工作环境比总部差很多，不过休息室堆满的文件和杂志隐约暴露出这里的工作压力也不小。 张浩轩没说什么，只是呢喃着： “不清楚，慢慢看吧。” 我们几个又闲聊了一会，就洗洗睡了。 我们的卧室虽然小，只有床和桌子，不过从墙上的山水画和烫金壁纸都看得出来，这是精心布置过的。 还是蛮期待明天的工作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开工 好像，做了个梦。 是小时候盯着家里的黑白电视的画面，剩下的就想不起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总之，我还是飞快地洗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 今天穿了身休闲卫衣，我很喜欢分部的氛围。 当初在总部，人人都穿得很正式，不过在这里不一样。 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在大厅的沙发上翻阅着益新app。 除了“组合”，还有“公告”c“通知”c“任务”几个板块。 我打开“任务”板块时，输入自己的员工号，但显示的是暂无。 看来新员工目前应该没什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干。 不过应该不会像总部那样动不动就帮忙打扫卫生c拿快递c带午饭吧 “啊！” 一声大喊吓了我一跳，我抬头一看，是冷致远。 我抬头，看见他穿着和我同款的卫衣，只不过我的是黑色的，他的是白色的。 “你怎么会有这个！” “不就是撞衫嘛，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 “不，这样显得我很没有特色。我要换一身！” 冷致远说罢就转身进门了。 接着是张浩轩睡眼朦胧地推门而出。 “早。” “早。” 打完招呼我接着在沙发上看了一会app。 差不多八点了，我打算出发。 “唉，待会一起走吧。”冷致远一边擦脸一边说。 “不了，又不是小女生还一起走。” 说罢，我就出门了。 在美国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并不是性格和其他人合不来，只是更喜欢独来独往。 一个人行动，也更方便些。 员工宿舍距离公司也就五分钟左右的路程，倒是挺方便的。 不过，没开门。 等到八点一刻，保安老爷爷来开门了。 “又来这么早啊，平时这个时间才开门，不用来这么早。”老爷爷一边说，一边开着铁门。 “呃，好的好的，麻烦您了。” 这可怎么办，我有提前到的强迫症啊。 进入办公室，我打开app，看到我们分社的群已经有任务了。 原来这次一共录取了十二名新员工，每三人一组分布在总部和三个分社，年末会对我们的业绩进行考核。优秀的组会调整到总部工作。 “这样的话，应该是面试的时候我们稍微差了点，所以才没有被分到总部吧。”我在办公室里就远远听到了张浩轩的声音。 果然，张浩轩和冷致远一起进来了。 “给。”张浩轩说着把一个袋子放到我桌子上。 我一看，是个驴肉火烧。 “这是？” “还没吃早饭吧。” 我这才意识到，最近不太规律的生活让我已经忘了吃早饭这件事了。 “啊，谢谢” “唉，小泽你看群里的消息了吗？” 冷致远怎么突然管我叫小泽了 “嗯，看到了。” “好气哦，我们居然没被分到总部。” “分到总部的也不一定有多幸运，毕竟环境和压力摆着了。等最后业绩考核的时候见分晓吧。” “也是。” 我们正说着，袁佳姐又在群里建议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条线选取新闻题材，可以去法院c检察院或者司法局找找线索。 张浩轩打开电脑，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我和冷致远则一边吃着火烧一边各自盯着手机看。 “网上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我现在去趟城乡结合部。”张浩轩说完，拎起手提包就出门了。 “嗯，那我也出去找找线索吧。”说罢我也把最后一口火烧吞了下去，用纸巾擦擦嘴，准备出门。 “那我呢？”冷致远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你也出去找找线索啊。” “我不会啊，又不是新闻专业的，也没实习过也没经验。” “那你就听袁佳姐的，去法院或者司法局吧。” 说罢我就出门了。 抱歉啊，我不是不想带你去，只是真的嫌弃你智商低。 路过二楼的时候，我从窗户里看到袁佳姐c雅静姐和周方三个人工作的场景，好像回到了四个月前我在总部工作的情景。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工作了，也没有多余的心情想其他事了。 我快步走到车站，打算先坐上公交车。 我大概查了一下线路，三站地以后就有个法院，可以先去看看。 即便是回国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这里，尤其是公交车上，人真多啊。 本来想上眼前这辆，可是应该已经挤不上去了。 本来以为这么偏僻的地方应该不会有这么多人的。 还好，等了大概一刻钟，终于等到一辆人不是很多的车了。 虽然站着的人很多，不过好歹没有前几辆那么挤。 我看着车上的面孔，有种回家的感觉。 这就是，我从小心心念念的那片土地啊。 我就这样，扫过一张张脸，直到，看到一张面部有些紧张的脸。 那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显然，张浩轩穿上风衣就比他帅气多了，这个男人则显得有些落魄，脸上的褶皱也有些多，看起来应该五六十岁了。 那个男人站在一个坐着打瞌睡的中年妇女附近，中年妇女还抱着一个很大的包。 接着，那个男人把包上的拉链慢慢拉开，手伸了进去。 tf？！ 我还以为中国在人人都用手机的环境下，贼已经失业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状况。 我赶忙制止道： “hey！手老实点，你干什么呢！” 男人赶忙抽回手，用凶恶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接着男人又把手伸进他旁边站着的一个老太太的口袋里。 “你手老实点！”我脱口而出，但马上向后退了一步，因为被这个男人手上明晃晃的刀晃了一眼。 接着男人猛的冲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感到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捅了进去，隐约看到红色的血涌出，周围的人给我们两个空出了一片舞台 dan it！ 我第一篇报道还没开工，我还不想死呢 可是周围怎么这么安静，连车都停下了 我就这样意识模糊地倒在车上，感觉到周围的脚步声，好像有刚才那个抱着包的中年女人，也有那个被掏了口袋的老人 接着，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不过我不记得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探究真相 我好像，看到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雪的情景了，第一次在钢琴比赛上被记者采访，小时候和华裔小伙伴一起在迪士尼公园，还有，中学时做实验的情景 然后是，有同学想给我大麻，但是我拒绝了因为什么来着啊对，父亲说过，这个在中国是被禁止的 “醒醒，醒醒！” 好像有人在拍我的脸。 “醒了醒了！” 接着，我好像迷迷糊糊地被抬下了车，再醒来的时候，好像是双腿不自觉地蹬。 我马上睁开眼睛，又赶紧闭上。 这是阳光吗？ 呼，我还以为又是匕首的反光。 “你醒了？” 我再睁开眼，看到的是袁佳姐。 接着护士走过来，本上记着什么，然后对袁佳姐说道： “您说吧，但是尽量别让他情绪太激动。他接下来需要静养一周。” “好的。” 我看着他们，问道： “是不是嘶好疼” 袁佳姐赶忙打断我： “你先别说话。情况警察都和我们说明了，那个人不光是小偷，还是一起杀人案的犯人，他刚刚犯案没几天，警察顺着监控就找到他的踪迹了，他下的那一站正好是他家附近，警察在暗中盯好了，不过没想到的是看到你倒在公交车上了。” “我嘶”究竟是哪里被捅到了啊，为什么一说话肚子就这么疼！ “你放心吧，人已经被抓住了。你当时好像是失血过多才晕倒的。” 护士在一旁说道： “虽然目前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你要是觉得还是疼，最好先不要说话了。” 我只能点点头，顺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 行，小命没丢，手机也没丢，这就行了。 “你放心吧，这算工伤，出院以后再给你多放一个星期假。” 我赶忙摇摇头。 别开玩笑了，我工作的第一天就“被放假”了？ “啧，别倔了，你看你这个状态怎么工作啊。”袁佳姐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要见警察。”我小声地说了出来，嗯，这样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见警察？你想干什么啊？” “我，我录口供。” “唉，这先不着急，你先休息养伤。” “我要见警察，不然我就不休息了。” 真没想到我也有这样耍赖皮的一天。 “行行行，我给你去找那天的警察，不过你一定要好好养伤啊。”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周里，新同事们轮流来看我，虽然吉叔工作太忙没时间过来，不过也从微信上问候了一下。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和那天救了我一命的警察取得了联系。 原来，袁佳姐说得一点错都没有，那个男人是个抢劫杀人犯，而且没几天就被警察锁定了。 我不禁感叹自己有多么幸运，如果警察锁定晚了一天，或者我再多受一点伤 我问了一下警察的名字和所在的公安局，还有那个男人的名字和所在的监狱。 原来这位救了我的警察姓穆，和我同音不同字，叫穆旭初。 还有穆警官的联系方式。 都记在手机的备忘录里了。 等伤好了，至少去感谢一下救命恩人吧。 还好，我的恢复能力比较强，一周后已经可以正常行走和说话了。 “妹子，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呢。” 我看着面前长着像sd娃娃的护士，问道。 “至少再过一周吧。”护士说完就走了。 唉，一周以后再热乎的新闻都凉凉了。 没办法，我只能偷偷换好托冷致远帮我带来的衣服，把手机揣进口袋，然后走出门。 “你干什么去啊？” 是护士长！ “我上个厕所。” “哦。” 看着护士长离开的身影，我松了一口气。 医院的人比较多，很容易就混进人群中了。 很好，接下来混进了电梯，接着溜出去 到了外面，我赶忙离开医院附近，身上没有零钱了，看来只能叫滴滴了，真是方便啊。 我看了眼备忘录，那个刺伤我的男人在xx监狱。 很快，我就打到了滴滴。 在车上没有和司机过多交谈，我的脑海里一直回放着那天的画面。 “到了，是这吧。” “啊，对，谢谢师父。” “不客气，点下确认啊。” 我走到监狱招待所，出示了我的记者证并说明来意。 “您等一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好” “跟我来吧。” 我就跟着狱警来到探监的小房间，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感觉很压抑。 接着，那个男人坐到我面前。 虽然隔着玻璃窗，不过我还是能看出他脸上的震惊。 “怎么，没想到我会来看你吗？”我问道。 “不是，我是没想到你还活着。哈哈，真想不到。我还以为黄泉路上有两个人陪我呢，啧啧，太遗憾了。”男人的声音意外的沙哑，语调意外的平静。 我没想到男人居然这么淡定，也就问到正题：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杀死那个人？你们是有什么仇怨吗？” “这个啊，我就是那天晚上想去他家里偷点值钱的。他家老平房，很好进去。本来已经把他家的笔记本电脑抱在身上了，但是翻了翻抽屉，桌子里还有现金，”男人咽了一下口水，继续平静地说着，“本来我也不想杀他的，太麻烦了。不过我看他在床上翻身，总怕他会醒，就去厨房用菜刀把” “可以了可以了。” 我一点都不想听血腥的的凶杀过程。 “那你，最后偷了多少钱？”我问道。 “抽屉里有两千多块呢，我都拿走了。那个破电脑也卖了两千多呢。” 男人突然神色振奋起来： “那天晚上我就给自己吃了顿好的，吃了顿五百多块钱的火锅呢。还在超市买了个九十多块的睡衣。” “你就用一条人命换来四千块钱？”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不是四千，是四千多。”男人好像很急于更正我的错误。 “这有什么区别！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你的亲人呢？你想过他们没有？”我顾不及腹部的阵痛，大声质问眼前的男人。 但男人只是看着地面，仍然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早就没有亲人了，老婆也跑了。我都六十多了，呵，什么都不会，也找不到好的工作。” “现在只要有人想工作，怎么会找不到工作呢？你只是好吃懒做罢了。”我已经看穿这个男人好吃懒做并且凶残的本质了。 “我找过啊，可是我不识字，送不了快递。就连饭店的服务员都只要年轻的，搬砖我也搬不动。四千多块钱，吃了几天好的，穿了几天好的，我这辈子活得最快活的几天啊，哈哈哈哈” 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问： “那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啊，我后天就执行死刑了，给我留个全尸吧。哈哈，算了，有什么用呢，又没有人给我收尸。随便吧。唉。” 我临行前用手机拍了张照片，接着赶忙打车回医院。 在车上，我反复思考着男人的话。 我第一次觉得是这样无力，即使在公交车上我倒下了，但至少那时我可以做些什么。 但现在，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却无法救回已经遇害的无辜的人，也无法让那个已经被判死刑的男人放下屠刀。 我紧闭着双眼。 除了报道，我还能做什么呢？ 即便报道，又能怎么样呢？ 这出悲剧，现在也沦为我充业绩的工具罢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车的，是怎么回医院接受护士长的责骂的，只是直到夜晚入睡的时候，我也久久不能忘记那个男人平静的神情。 仅是贫困，居然真的能让人视人命如草芥吗？ 这一切，真的，真的已经发生了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出院 “你以后可不能再冒这种险了，万一真出事了可怎么办啊！”袁佳姐继续着她的批评。 “姐，我知道了。你都说了一个多小时了，歇会吧。” “你要是真想让我歇会还会这么不让人省心吗？”袁佳姐的两眉都要贴在一起了。 “姐，你看我发给你的文档了吗。” “你你你，你怎么现在还想着工作！你是不是故意不想好好养伤啊。” “我呃，你们来了啊。”我刚想进行第n次无用的解释，就看到冷致远和张浩轩进来了，冷致远还捧了束花。 “那当然啦，我们都听说你的偷溜壮举了。佳姐你回去忙吧，我们俩在这看着他。”冷致远边说，边把花束竖立在桌子上，不过没成功。 袁佳姐赶忙背上包： “行吧，我那还一堆活没忙完呢。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佳姐拜拜。” 冷致远还在研究怎么立起来才能不让花束倒下。 我有些无奈，自从上次逃跑成功，大家就轮流来医院盯着我。 我看着张浩轩，问道： “我到底还有多久能出院啊。” “至少再观察一周吧。” 一周一周又一周，我有些烦躁，真的不想再在病房里呆着了。 “不过倒是有个好消息。”张浩轩说着，从背包里拿出一本杂志。 是《益新》。 “看第27页。” 我翻开，看到在最下面，是那张熟悉的照片，是我报道的关于那个刺伤我的男人的新闻。 “已经登上咱们的杂志和官网了，你放心了吧。” 我看着张浩轩，虽然知道他是想安慰我，但是总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毕竟，那个照片上的男人，之前还活生生地和我交谈。 现在，却只剩下这张照片能证明他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已经不想再想这件事了。 我看了看冷致远，花束靠着墙直挺挺地立着，他终于成功了。 我试图转移话题： “对了，你们俩选的什么题材？” 张浩轩说道： “这几天光跑民生口了，都是街坊四邻小打小闹的报道，没什么大新闻，只能先用数量取胜了。动不动就往城乡结合部跑。” “是啊，小轩可累了，我有时候也会跑民生口，真折腾。不过不跑的时候也不太轻松，我那天，哦就是你被刺伤的那天，我去了趟附近的检察院，没什么收获。后来又去了趟法院，有个案子公审，我打算追这个案子。” 果然他们都在忙着跑新闻，可是我只能一直在病床上躺着，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医院。 “真好，我要是也能出去就好了。” “没事的，再有一周左右，你肯定可以出院的。”冷致远安慰我。 “不，我现在就想出院。” 我试图说服这两个新同事放我出去。 “那怎么可能呢，我们可是特意抽空来监视你的。” 你说得也太直白了吧。 张浩轩赶忙打圆场： “咳，你身体状况好了才能好好工作嘛，小远他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不用解释，我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话说你们这个诡异的称呼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样，时不时地和来“监视”我的同事们闲聊几句，在内心吐吐槽，看看app里有什么新消息，一天一天地熬着。 终于熬出院了。 出院的第一天，我去了趟公安局，找到了当时那位救了我的穆警官，还带了面锦旗。 和我见面的是另外一名警官。 “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你坐吧。” “不了不了，不打扰你们工作了。穆警官不在吗？我想见见他。” “小穆今天出去了，挺忙的，今天应该见不了你了。” “那没事，改天再说吧，我先走了。” “好，慢走。” 没想到穆警官的工作地点距离我们分社只有一刻钟，这样以后有时间的话可以随时再来。 回到办公室，我还没坐稳，冷致远就把一张纸递到我面前： “看，我的任务完成了！” “不要这样突然吓别人啊。” 我把纸接过来，原来是新闻稿。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字确实好看，写的行楷像打印出来的。 文笔也不错，一看就是没少读过书。 不过 “你想表达的是什么？” 好像是个案子，又好像是件新的新闻，有点抓不住重点。 “你看不懂吗？我觉得我写的蛮清楚的。” “不，这是，后续报道吧？” “对啊。” 怪不得看不太懂，这应该是我住院时发生的案子，我都没听说过这件事。 “最近我和小轩一起跑民生口，但是这个也在追。我是不是还没和你说过这个案件啊？” “没，你说说。”我来了兴趣。 “就是上次我在法院公审旁听时知道的，后来上网搜了一下，也是咱们益新的记者报道的。” “说重点，案子的内容是什么？” “咳咳，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在校大学生，聚众斗殴的时候把一个人捅死了。而且是刚开始大家一起拳打脚踢，后来那个人才拿出刀的。” “这不是很平常的打斗事件吗，最后怎么判的？” “聚众斗殴的那几个判几年的都有，重点是杀了人的被判的是无期。还有赔钱的，每个人好像也不太一样。” “怎么没判死刑？” “你是没在现场啊，辩护律师那张嘴真能说，刚开始他” “好吧，不用和我模仿律师的话。” 冷致远有些失望。 难道这货又开始想干律师了吗。 “其实，要是我当初没决定做记者，可能就去做律师了呢。律师在法庭上的时候真是太帅了，虽然是个头发都白了的老大爷，但是说话比咱们还铿锵有力呢，真酷啊” 果然。 拜托你先把记者这行坚持干下来好吗。 “那你这个后续报道” 冷致远打断我的话： “当时那些当事人家属们也在，我采访了一下，才发现这场普通的聚众斗殴之下还有隐情。” “嗯？” “参加打斗的这伙人其实都是在一个小区里住着的，而且其中有两家人还是邻居。好多混乱的关系我就不说了，被杀死的那个人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呢，好像是，啊，被捅到的地方和你那时候差不多。” 我隔着衣服摸摸自己的肚子，庆幸那天运气好。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有几个人离开时讨论这件事，我在旁边听见了。” “别人随口一说的还是不要轻信的好，何况他们又不是当事人。” “嗯也是。后来，后来不是赔钱吗，我也去受害人家里了几趟。” “钱都给到位了吗？”面对这种情况，金钱应该是唯一的抚慰了。 “几家家里有点钱的给够了，还有两家人家里经济条件不是很好，正拖着呢。” 冷致远这么一说，我就更不明白了。 “这样啊，那你不应该追踪受害者家里把钱要回来吗，这又是” 冷致远的报道和描述的案件好像驴唇不对马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隐情 “这样啊，那你不应该追踪受害者家里把钱要回来吗。”我提出疑问。 “刚开始是这样啊，后来连法院的人都帮忙出面了，因为那两家人确实经济状况不好，后来他们就在协商下决定分期给，虽然还款的事件长了点，但是聊胜于无吧，至少不会赖账。受害人他们家，就是姓刘的那家后来也答应了。” “是啊。真是，知道自己家里这种状况还给家里招麻烦” “我和你说，家庭条件差的两家人里，有一家人和受害人他们家以前还是一个村的。” “什么？那肯定更伤两家老人的心了，毕竟以前也是邻里关系啊。” “不不，虽然是邻里关系，而且是很久很久的邻里关系，但是受害人他们家，就是刘家以前经常欺负邻居。”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以前大家都在乡下的时候不是有自己的地吗，挨着耕的。刘家人他们就把自己的苗多往旁边插几根，刚开始还没什么，可是时间久了，插的苗越来越多，那些被占的地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们的了。” “还有这样的事？” “对啊，其实这种事在以前的农村不少，因为有的家里成年男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剩下的就是老弱病残孕，都想着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也不要起冲突，很多事情就忍下来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冷致远的报道里提到了这件事。 “那，这里写的偷东西c毒死狗和打人也是” “没错！也是他们家里人做的，不过真是恶人有恶报，现在他们家里就剩那一个女人了，就是当事人的妈。” “剩下的人呢？” “还在世的老人好像还在乡下呆着，她也不管家里的老人了，两年前就搬来市里和儿子住在一起。她那个丈夫几年前要工钱不成，跳楼自杀了。” “怎么那时候没起诉呢？” “不知道，应该是因为包工头跑路了吧，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个我也没在意。不过后来包工头人找到了，但是钱基本上没拿到多少。那个包工头也是穷困潦倒了。” “这样说的话，他们家已经够不容易的了，而且唯一的儿子还被害死了。” “我和你说！就算没有聚众斗殴这件事，他们家儿子也被这伙人一直恨着呢。当时只是两波人在一家饭店吃饭而已，后来就演变成斗殴了。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那些人就追着刘家这根独苗往死里打啊，后来有个人打不够，就把他捅死了。” “就这么遭人恨吗。” “那当然了，你想想，这么多人，他们怎么就揪住这一个人不放呢。剩下的人看到劝架不成，有的参合进来的，还有的当时就跑了，顺便报警了。我和你说，当初他们还小的时候，刘家的人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别人家里有点好事也会被他们冷嘲热讽地浇冷水。要是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他们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啊。” 我把桌子上的盒装冰红茶递给冷致远： “喝口水，淡定点。” “谢谢，确实有点渴了。” 冷致远没客气，接过去咕噜咕噜，喝完继续一脸愤懑地说道： “我后来去参访那家人，不是了解到这些事了吗。然后有一天工作不是很多，我就抽空去了趟他们村里，也在s市。人家真的没说谎，姓刘的这家除了杀人放火，基本上能做的坏事都做绝了。去别人家里小偷小摸都是正常的。” 冷致远解释得很透彻，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在这篇新闻稿里强调一个大反转了——本来是受害人的家庭，但是曾经做过的坏事太多，加之当天一群年轻气盛的人都喝了点酒上了头，所以导致了这出悲剧的发生。这就是冷致远这篇报道的核心。 死者是死有余辜——这是他的另一层意思，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怎么样，这个稿？” 我把新闻稿递给他： “嗯挺好的，我怎么觉得像是别人代写的？” “什么？你怎么这么说！这可是我熬夜写出来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文笔达不到这种层次。” “嗨，写东西的时候当然要追求看起来很高大上了，但是我就是个简单的俗人啊，不可能说话也文绉绉的吧。” 这倒是。 “你有什么建议吗？”冷致远问道。 “什么，我？” “对啊，稿都看完了，有没有什么修改建议啊。” “没，挺好的，真的。” “不可能的吧。”冷致远干脆把椅子拉了过来，坐到我旁边。 接着，他直勾勾地注视着我： “肯定有不好的地方，快说！” 我不太好意思地说道： “呃，那，就是思路看着乱了点。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可能会有点懵。” “哦，这么一说，我忘了稍微提一下聚众斗殴案了。小失误，哈哈。”冷致远拿了我桌子上的笔，在上面加了点东西。 这可不是小失误啊，我刚开始看的时候以为这是在疯狂批判受害人家里的那位女性王某呢，从偷东西到欺负（可以说是虐待）别人放在家里请她照看的孩子，从对别人冷嘲热讽恶语相向到每天把垃圾放在别人家门口故意堵心人 本来每件事就已经很让人无法接受了，再加上冷致远的描述和文笔的衬托，连我一个外人都已经对那家人恨之入骨了。 这家伙，光顾着批评人家了。 冷致远把椅子搬了回去，然后开始整理桌子上的东西。 “那个女人虐待亲戚放她家让她照顾的小孩，不是骂就是打。” “我知道，你的新闻稿里都写了。” “我本来还想找到当年那个小孩采访一下的，可惜过了太久，他们家人风评也不好，亲戚早就离他们远远的了，人当然也找不到了。” 我没再回应冷致远的话，摇了摇那瓶盒装冰红茶，还剩了点。 “你的冰红茶，还喝吗？” “不了不了，你喝吧。” “” 冷致远又自顾自地说道： “我打算一会给张浩轩看看。这段时间我连小新闻的稿子都给他看过以后才敢给周大哥看呢。” “是吗，没想到他还挺助人为乐。不过你也别一直靠着他啊，学着独立一点吧。” “我知道我知道的。这不是才刚刚起步嘛，多和你们学习一下。” 我可没感觉到你要向我学习 “哟，这么快就出院啦？” 我看向大门，张浩轩回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准备采访 张浩轩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到我桌子上，掏出了十几个小橘子。 “电话里不是说明天再出院也行吗，我们还打算去接你回来呢。” “没事，我又不是残疾人，自己可以回来的。行了行了，吃不了这么多，谢谢。” 为什么我一回来，这两个人就一个找我聊天，一个给我送吃的呢。 我只是想回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正事做。好吧，现在看来并没有。 “小轩，看看这个。” 冷致远又把他的新闻稿递给了张浩轩，接着自己从袋子里拿出橘子开始吃。 我第一次看到张浩轩认真阅读的样子，挺有电视剧里的总裁范儿的。 “怎么样呀？” “是上次那个斗殴的案子啊，内容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再润色一下” 没想到张浩轩真的开始教师式指导了，冷致远也频频点头，真难得看到他一本正经的样子。 “还有，批判性的东西要全都删掉。” “啊？”冷致远没明白张浩轩的话，我也愣了住了。 “这是新闻报道，不是你对这件事的评论，所以要把批判性的东西都删掉。” 原来如此，我记得在总部时亦双姐也和我说过要保持报道的客观性。 不过冷致远好像并不能理解张浩轩的意思： “可是，就算我不写这几句话，大家也会这么认为的啊” 不，如果你不这么写，我可能真未必对一个寡妇恨之入骨。 想了想，这句话还是没说出来。 “不管怎么样，我们是记者，只要报道就够了。怎么说这件事，那是评论员的工作。” “好吧。” 冷致远屈服了。 第二天。 “这里，不是还有批判色彩吗。还有这里，可以换成”张浩轩仍在指导。 “好吧。” “这里和上次的差不多，直接删掉。” “好吧。” 第四天。 “那部分删掉了，可是你新加的这部分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好吧。” 第五天。 “别开玩笑了，那个女人做出来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批评两句都不行？” “我说过了，不要在报道中加入你的主观臆断。而且这件事，我直觉上觉得，还不适合发表报道” “什么？你让我改来改去，最后连发表都不行？我现在再不发表的话，被别人抢了这个话题，难道你补偿我的损失吗！” “你先冷静冷静，这本来就是后续报道，也是你第一篇正式报道，如果出了问题” “呵呵，你告诉我，能出什么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你拦着我会耽误新闻的发表时间，趁现在这件事在社会上还处在舆论热点，就应该早点发表！” “那，要不我帮你改改吧。” “不，用。” 虽然我背对着他们站在窗边，但是还是能听出来，冷致远关门的声音很大。 我真担心他把门摔坏，如果摔坏了会不会我们三个一起赔钱啊。 我从纸袋里拿出两杯咖啡，放到张浩轩和冷致远的桌子上。 “尝尝，挺不错的。” “谢谢。” 短暂沉默了一会，我看着张浩轩不大好的脸色，说道： “虽然冷致远的报道确实在客观性上差了点，但是他这么上心，你突然和他说这篇报道不适合发表，他生气也是难免的吧。” “这个我明白，我了解他，也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的。其实，刚开始我也没想这么多。可是你看一下今天的微博，尚明官方发的那则新闻。” 我打开电脑，登陆了微博，尚明的官方号我也关注着。 “棒杀金毛民警被人肉出家庭地址，爱狗人士找上门理论”我一字一句地读着新闻标题，接着问张浩轩： “警察打狗？” “你怎么看？” “不敢乱说，不过我也是爱狗的人啊。什么事犯得上杀死狗啊。” “其实，那个警察是我的表叔。” “hat！” “怎么，你也觉得他做得不对吧。没事，这么觉得就说出来。” “不是不是，没有。” “其实，那天是有人报警，路边的金毛突然咬人，而且一时也找不到他的主人。” “这种事原来也能报警啊。在美国时，我和警察的唯一接触就是对视。” “嗯，我那天用木棍打的狗，他自己也被狗咬出血了。” “怎么不用手枪呢？” “他没配麻醉枪，而且，那个地方是人员密集区，枪不是随便开的。” “原来如此。” “但是你看新闻，里面这些全都没有说，还用‘虐杀’形容，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虐杀动物啊。” “这倒是，还说打了四个小时正常人连续走四个小时的路都不现实。” 张浩轩没再接我的话，只是盯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也没继续这个话题，刷了一下今天的app。 正好，有新消息，让我和另外一个分社的摄影大哥组成搭档，按通知的事件，车在一刻钟以后就会来接我。 “我得走了，你看下app，今天有任务吗。” “我看了，没有，你先去忙吧。”张浩轩仍然盯着屏幕目不转睛。 “好吧，你别想太多，一则只为了夺人眼球的报道而已。” “嗯。” 我把该带的东西带在身上，就出门了。 把门关上前，好像听到张浩轩在呢喃什么，不过没太听清。 他应该和表叔关系很好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失魂落魄的。 等忙完再安慰他一下好了。 我在保安室里坐了一会，就看到车来了。 益新新闻会给我们分配采访车，少数情况才需要记者自己打车，而且车费可以报销。 不过第一天工作的时候采访车都被抢占了，我也忘了可以报销这件事，还是袁佳姐和我提及的。 上了车，我和我的搭档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牧泽。” “你好，王天一。” 看来对方和我一样不太喜欢聊天，于是我和他一样，看着app里的安排内容。 是一家新开不久的商场，拖欠房屋中介费。 很快，车停到了商场门口，房屋中介的负责人也到了。 “您好您好，是益新的记者吧？” “是的，情况我们的了解了，我们先进去吧。” “好的好的。”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商场内的办公室，准备开始进行采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采访进行中 门一打开，我就向开门的人出示记者证： “您好，我是益新新闻的记者。” 对方听到我是记者，脸上的疑惑更加明显： “您好您好，进来坐吧，您今天来是” 他看到房屋中介的负责人时，他的眼神出卖了他内心的惊讶。 我看了看王大哥，他正在录像。不愧是前辈，看起来很熟络。益新这种以老带新的形式我非常喜欢。 “请问您是这边的负责人吗？” “我是我是。” “他就是当时和我们签合同的那个人，钱都拖一个月了还没给，最后手机关机不理人，原来在这躲着呢。”房屋中介的负责人没好气地说道。 办公室里只有我们四个人，对方显然有些理亏，说道： “我们不是不给钱，就是最近资金周转不开，不是说过了肯定会给你们吗。” “那你还不接我电话！” “我，我那只是碰巧，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手机没电了。” “是吗，这么巧？”房屋中介的负责人嗤之以鼻。 两位负责人都是三十多岁的男性，一个叉着腰大喊，一个眼神闪烁却假装淡定，看了不免觉得有些滑稽。 我问道： “中介费一共是多少呢？” 房屋中介的负责人回答： “就两万块钱，两万啊，怎么会出不起呢。看看他们商场这么大，这么点钱肯定拿得出来，只不过不想给罢了。” “不是我们出不起，只是又装修又进货，还得雇一堆员工，确实资金周转不开。”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还款呢？”我又问道。 “至少再一个月吧。” “什么？又一个月？凭什么啊，你们想拖就拖，记者大哥我和你说，这是今天你们在这，最开始我们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不光不还钱，还跟我们骂大街呢！”房屋中介的负责人已经气得脸都红了。 “两位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干脆打个欠条吧。”我开始扮演调解员的角色。 “倒也不是不行，”商场负责人说道，“那就写欠条吧。” 眼看房屋中介的负责人还在气头上，我赶忙说道： “叔你看，一直这样欠着也不是办法，刚开的商场确实用钱的地方多，我们先让他们打好欠条，这样总比没有结果强，是吧。” “那行吧，但是现在他们商场的人已经没信用可言了，得有个担保人。要不记者大哥，你好人做到底，当个担保人吧。” 长这么大我还没接触过借钱和欠钱的事情，更别提打欠条了。 担保人是啥？打欠条还需要担保人？ 虽然我不太懂，不过也不好意思问出口，只能说： “好吧，你们先去拿纸笔吧。” 没想到王大哥突然插口： “借条不一定要担保人的，这是你们双方的纠纷。你们写好欠条以后如果再有矛盾可以去法院，也可以再联系我们，不过我们的记者没必要做担保人。” 房屋中介的负责人有些失望： “那好吧，就先打个欠条吧。” 等双方打完欠条，这件事也算告一段落。 在回去的车上，我问王大哥： “刚才不就是做个担保人吗，其实我可以的啊。” “如果你做了担保人，那从法律上讲你就有担保责任了。如果商场不还钱，你就要帮着还钱了，明白了吗？” “什么？还有这样的，那那个房屋中介的也太太太太”我一时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我风风火火地从办公室赶过来帮他把这件事报道成新闻顺便解决问题，结果他居然想坑我！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啊，以后出门多留个心眼。” “我知道了，哥今天多亏你在。下次我们还会一起报道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最近不是你们那边缺摄影记者吗，我们这应该会调过去一个人，不过也不一定，毕竟咱们两个分社离得不远，以前分配任务的时候也经常一起干。” “离得不远？你们在哪里工作？” 正说着，车就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王大哥打开车门下去，指着眼前的一栋楼。 自动收缩门上还印着“益新新闻”几个字。 单看外面，也和总部相差甚远，不过比我们那经历了风雨洗礼后的老楼好多了。 “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原来两家分社隔着差不多四五站地，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并到一起呢。 回到办公室，我本来想把自己刚经历过的事情和张浩轩说，不过进门以后张浩轩不在，冷致远却坐着。 “回来了？”冷致远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问我。 “嗯，咖啡凉了吧？” “有点，你出去啦？” 我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冷致远，接着问道： “张浩轩呢？” “出去了，没说去干什么就走了。你说的那家分社比我们大好多？” “我看有五层楼，至少员工数量就碾压咱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合并在一起，离得也不是太远啊。” “不用管这么多，反正我们的目标是进总部。” “嗯，你早上出去干什么了？” “交稿子啊，周大哥审过了。今天就发表。” 我打开益新的官网，果然看到了冷致远的报道。 看来我也要快点把今天的战果交上去了。 “好了不说了，我也得赶稿子了，两点之前得赶紧交过去。” “嗯，你吃点什么，我给你带过来吧。” “不用了，你去吃吧。” “噢，好。” 因为吃饭的地方离我们分社（其实也就是我们这栋办公楼）不远，所以也没必要点外卖，我们的日常一般就是早餐在办公室吃，午饭出去吃，晚饭在大厅里吃。 收到了王大哥的照片，我也奋笔勤书着，很快就把今天采访的内容变成了新闻稿，下楼交给了周方。 虽然冷致远和张浩轩都喜欢叫他周大哥，不过看着他那张像学生一样的脸，我是真的叫不出来。 一切顺利，稿也审过了。 我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也不知道张浩轩出去干什么了，本来想给他打个电话问一声，但是怕打扰到他工作，还是放弃了。 嗯？ 是手机在响，是，亦双姐？ 我刚把手机拿到耳边，就听到亦双姐焦急的声音： “小牧你没出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 “小牧你没出事吧？” “亦双姐怎么了？我没事啊。”我赶忙回应道。 “好好，你今天是不是采访了一个商场欠钱的事？” “对啊，怎么了吗？” “你，你还不知道？” “怎么了，知道什么？” “今天有几个人到总部的大楼门口来闹事，还叫了你的名字。” “什么？叫我干什么？” “因为你的那篇报道让他们商场名誉受损了呗，想让你把报道删掉。” “他们来了几个人？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就三四个人。总部的安保你还没见过吗，这都不是问题，顺便打了110，警察把他们带走了。” “没事就好，真没想到” “你才是没事就好呢，我还担心他们会对你怎么样。不过应该还在警察局呆着呢。” “亦双姐，他们找我是想让我把报道删掉，可是报道发表的话，他们找到我也无济于事的。再说我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你不用这么担心。” “嗯，好吧，我知道你没事就行了。那我先工作了。” “嗯，姐你放心去忙吧。拜拜。” “拜拜。” 放下手机，我有些无奈。 以前听说过记者被威胁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确实，s市的人对益新新闻社地址的印象只有总部和其他省市的分社，如果去找我肯定先去总部找。 不过，没想到亦双姐会这么着急。 他们去找我也只是想让我删掉报道罢了，就算我不答应，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亦双姐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难道，她以前经历过这种事情吗 啊，来微信了，是冷致远。 “回家啦一v一今天吃火锅！” 还发了一张火锅的图片。 确实有些饿了。 不过 我也没想到，到了客厅，居然看到一套新桌椅。 客厅里原来的玻璃桌在两个沙发之间，有点矮。 这个纯白色的桌子比玻璃桌高一些，用来吃饭正好，摆在阳台旁的墙边，一面贴着墙，剩下的三面配了三把椅子。 我看向厨房里正在忙活的冷致远和张浩轩，问道： “这是什” 冷致远探出头： “小泽你回来啦，洗洗手坐着等着吃吧。” 他们两个把一盘又一盘的菜和肉端上桌，我把厨房里的锅也端到桌子上。 餐间，我问道： “你们这都是什么时候买的啊？” 张浩轩笑着说： “都是小远买的，我回来看到时也吃了一惊。” “这桌子，看着不便宜。”我试探性地说道。 “还行吧，家具城看到的。不要九千九百九十八，只要一千一百八。”冷致远边把肉夹到锅里，边说。 “你一千多块钱买一套桌椅？” “不能算一套，本来是四把椅子的，可是我觉得客厅太小，就只让他们搬了三把过来，咱们几个够用就行，怎么样，我很节约吧。” “那把椅子不要，给你便宜了多少钱？”我问道。 “便宜？没有啊，原价就是一千一百八。” “那你还说你节约。”我都不想吐槽了。 “哦，不需要就不搬来啊，这不是节约吗。” 看来光这套桌椅就要人均不到四百块。 “小泽你干什么，快吃啊，这么多好吃的在你面前你还有心思看手机。” “不是，我把餐桌的钱先打给你。” “不用了，因为我想请你们吃火锅嘛，可是怕没有桌子，才买的这个。” “我没听错吧？” “当然啦，这是应该的，在一起工作这段时间你们俩没少照顾我” “我觉得你们俩没少去医院照顾我才对。不，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你为了吃一顿火锅所以花一千多买了套桌椅？”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要是下个月吃不起饭了告诉我，我会让你吃饱的。” 说完，我看了看正在大快朵颐的张浩轩，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颜值气质俱佳的男人吃起东西居然这么快。 “你也管一下他，这么花钱怎么行。” “嗯？我？我可不敢再管他啦。” 冷致远有些尴尬，马上说道： “我就是被你要求得没耐心了而已，可是你说的建议我都好好听了！真的！” “我知道，嗯没什么，你的稿子下午不是和小泽的一起发了嘛。我都看了，都挺好的。” “谢谢夸奖。”不过我没让你评价我的报道怎么样啊，你是不是给冷致远当老师当上瘾了。我一边吃一边默默地想。 冷致远说道： “嗯，别不高兴了，我这个月天天晚上请你们吃火锅。” 张浩轩笑着摇摇头。 我赶忙制止： “你还是别破费了。” “不破费啊，自从工作以后我就没时间请女孩子出去玩了，钱都没地方花了。” “那你就好好存着。” 不是说中国人都喜欢储蓄吗，怎么这家伙和别人不一样。 “真的不用，家里给我打的钱都花不完。” 嗯？难道冷致远的隐藏身份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是啊。”张浩轩突然这么说，吓了我一跳。难道他能看透我内心在想什么吗，果然这家伙锐利的眼神不一般 “小泽平时大手大脚习惯了，我们可以让他慢慢改，现在马上让他的消费观变得和我们一样也不现实。”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你这货会读心术呢。 “但是，冷致远你都这么大了，不该再向家里伸手要钱了吧。”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也不想要啊，”冷致远说着，开始戳碗里的肉，“我妈不放心我在外面工作，所以会给我打到卡上。打都打了，我不用的话存在卡里太可惜了。为了不让卡里的钱浪费掉，我觉得还是我把它们花掉比较好。” 看着冷致远天真的眼神，我又一次无语了。 好久没吃火锅了，三个人在一起吃一顿，有一种家的感觉。 入睡前，我翻了翻微信，打开和冷致远的对话框。 看到那句： “回家啦一v一今天吃火锅！” 回家啊 我放下手机，闭上眼睛思考。 虽然在这里呆的时间不久，但是，也许我早就承认，这里是我的家了吧。 一个看起来淡定，偶尔会被人说高冷，实际上经常在内心吐槽的我。 一个眼神像是能看穿任何人，工作上上进，生活上贴心的牧泽。 还有一个，哈，缺根筋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这就是，我现在的家吧 这么想着，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意外（一）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格外规律。 早上到办公室以后边吃早饭边上网看今天的新闻，包括益新的和其他新闻社的报道，还有微博上的热门新闻。 大部分时间app的内部群里会发消息，收到消息后，我们三个新人分别和分配到一组的摄影记者坐上益新的采访车，前往现场采访。 不过也不会每天都有消息，没被分配到任务的人会出去找找线索。 下午写稿c交稿，偶尔交完稿还要采访。 忙到晚上七点多是常事，不过七点多回到家以后，三个人一起吃顿暖暖的火锅，全身的疲惫就能得到放松。 可是 “小泽，你怎么还没回来？”是冷致远，肯定又是要我回去吃火锅了。 “呃，我一会有点事要出去，你们先吃吧。” “噢，好吧，小轩也出去采访还没回来呢。我给你们留几盘肉和菜放冰箱吧。” “不用不用，我今天应该出去吃，你给他留着就行。” “噢，好吧，那你早点回来啊。” “知道了，拜。” “拜拜。” 我挂掉冷致远的电话，放下手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这沙发看着不咋地，坐下来倒是挺软的。 最近，天天晚上涮涮涮，有点受不了啊。 我现在看见火锅就想吐。 现在才六点半，又不想回去涮火锅，在外面随便吃点什么好了 啊，对了。 打开手机通讯录，嗯找到了。 “喂，您好，哪位？” “穆警官你好，我是牧泽。”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出来请你吃顿饭。” “哈哈，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找警察可以打110，吃饭就不用了。” 看来他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上次我去的时候咱俩没见上面，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的感激之情，而且上次那个刺伤我的杀人犯的报道我不是发表了吗，还有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我想再了解一下。”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好吧，在哪里见面呢？” 我们约在了一家不远的中餐馆。 上次在医院时没注意，这才发现，穆警官看着有些瘦弱，脸庞像韩国明星，没想到居然能制服那样凶恶的歹徒。 点完菜，对方看着我，问道： “那，你想了解点什么呢？” “呃，穆警官我” “叫我名字穆旭初就行了，别这么见外。” “好的。咳，是这样，我后来去了一趟监狱采访那个人。” “我知道，那篇报道我看过了。怎么了吗？” “我觉得，他接受采访的时候，可能隐瞒了些什么。怎么可能一个亲人都没有呢。” “不，他说得是实话。他就是已经独身一人了，而且又干不下去苦活累活，所以最后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但是他没学历，干不了那些技术活，年纪又这么大了，很多累活也干不了。再说现在很多纯体力劳动的岗位也只要年轻人，他根本找不到工作啊。” “所以这就是他杀人的理由？” “呃”我一声语噎。 “s市这么大，你要是说他找工作困难重重，我信。但是你说他找不到工作，那绝对不可能。” 有道理。 “况且他可是害你差点没命的人，你还替他申辩？” 有道理。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你做记者多久了？”穆旭初问道。 “不到两个月。” “这么短？才工作没多久就遇上这种事，有没有想过转行？” “这倒没有，虽然确实遇到了一些不太顺的情况，但是记者是我从小就向往的职业，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嗯，坚持下去吧。” “那穆，穆”我有些叫不出口。 “穆旭初，我的名字，还记不住啊？” “不是，咳，穆旭初你做警察多久了？” “我啊，三年多了。” “这么久？” “是啊” 看着他一脸感慨，我就像看到了三年以后的我。 不知道三年以后，我回忆起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感受呢。 这顿饭吃得还不错，美中不足的是结账时穆旭初坚持要aa。 回到家，差不多九点钟了。 原来我们聊了这么久啊。 “你们怎么了？” 我刚进门，就闻到一股二手烟的味道。 冷致远在沙发上抱着双腿，脸夹在两个膝盖之间，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 张浩轩正抽着烟，眉头紧皱。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家伙抽烟，我还以为我们三个人都不抽。 而且，也是第一次看到冷致远垂头丧气的样子。 “怎，怎么了，气氛这么严肃？” “你们，谁理我一下” 冷致远猛得趴了下去，用手臂当枕头，闭着眼，仍然什么都不说。 张浩轩还在抽烟，眉头仍然皱得很厉害。 平时很和善的两个人一下子变得这么严肃，我有些忐忑。 如果坐到椅子上那么离张浩轩会比较近，但是我很担心他看我一个不顺眼就把烟头扔过来。 如果坐到沙发上那么就离冷致远比较近，可是这货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很怕他把身上的负面情绪传染给我。 想了想，我宁愿接受张浩轩的怒气，也不要接近冷致远的怨气。 于是我坐到张浩轩旁边的椅子上，问道： “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们不开心的事？” 张浩轩把手里的烟头掐掉，说道： “不是因为你。” 我松了口气，可是看着颓废样的冷致远，又开始忐忑： “你们，吵架了？有什么事犯得上这么生气” “不是。”张浩轩说道。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我还是能听出来他的不愉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烟灰缸里的烟头有五六根，看来他们俩已经在客厅里僵持一段时间了。 我又坐到沙发上，看着冷致远的栗色小脑袋耷拉着，安慰道： “发生什么事了？你先起来，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冷致远仍然趴着，慢慢抬起头，用微红的眼睛看着我。 他颤抖着的嗓音说出的话，好像一瞬间就让我的心跳停止了： “我，我杀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意外（二） “杀人！”我的心跳好像停了。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吊儿郎当的冷致远，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听错了吧” “没有。”张浩轩愤愤地说道。 现在该说点什么好呢，安慰一下冷致远，然后送他去见警察？ 不行，还是先问问前因后果吧，万一是有什么原因呢。 冷致远虽然平时缺根弦，但是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做出来这种事。 先了解一下情况，再争取给他找个好点的律师。 对，就这么做。 “你先冷静，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再分析怎么解决，好不好？” “如果你是在采访别人，也要这么问吗？” 我看向张浩轩： “拜托，你现在说这个干什么？” “他精神崩溃成这个样子，你还要当事人去回忆他不愉快的事情？” “我” “如果对方是你的采访对象，你也要这样刨根问底去扒别人心里的痛处吗？” “喂，现在说的是冷致远的事情，你怎么突然说这些？现在还想着采访，你是不是最近工作着魔了？” 张浩轩冷笑一声，张开嘴好像想说什么，但是还是没说出来。 “你跟我进来。” 张浩轩把我拉进他的卧室。 我还是第一次进这间屋，收拾得很整齐，桌面上摆着一些新闻类的书和办公用品，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 不过我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观察他的桌子和床。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张浩轩在客厅里和冷致远单独呆了这么久，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张浩轩推了推门，确定门已经关好了，坐到床上，拍了拍空着的地方，示意我也坐下。 我坐到他身边，追问： “你说啊，到底怎” “他没杀人。”张浩轩低声说道。 “啊？那你刚才还说我没听错？”我也控制住说话的声音，小声地问。 “我那是被气的。杀人的是他的报道。” “没听懂，什么报道？” “你还记得关于那次聚众斗殴案的后续报道吗？” “记得啊，怎么了？” “后来他不是给我看过几次吗，我觉得里面针对受害人家属的批评性言论太多了，还让他改了几次。” “嗯，我记得，这篇报道怎么了？” “当时，他还是没把自己的思想删掉，只是改成几句看起来比较客观的话就发表了。唉，他回来的时候还和我说‘周大哥作为编辑都没说那部分不好，你怎么就这么敏感。’结果我那时以为真的是我想多了。” “然后呢？”我有种不详的感觉。 没想到张浩轩换了个话题：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没留在尚明吗？” “为什么？” 你丫倒是快说啊，还有闲心反问我。 “尚明的记者，嗯，算了，这个回来再说吧。” 不想说你还和我提。 不过我还是忍耐住内心的不满，问道： “那，说说冷致远的那篇报道吧，然后怎么了？” “然后，等一下。” 张浩轩起来打开门，向外看了一眼，接着又把门关上，坐了回来。 “然后，我找他要了受害人他们家的住址。当时我想的是再去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小远当时义愤填膺的样子让我不太放心。” “嗯。”我点点头，让他继续说。 “今天我下午忙完还有点时间，就按他给的住址出发，本来打算采访一下当事人的，就是受害者的母亲，可是” “她出意外了？” “嗯。喝农药自杀。” “是因为儿子没了所以承受不住压力了吗？” “呵，倒不如说是承受不住舆论的压力。”张浩轩说着，把手机打开，接着进入“益新新闻”公众app（不是内部人员的那个app），找出一条新闻，接着往下划，划到了评论区。 我从张浩轩手里拿过手机，看着里面的评论。 “恶人自有天收，以前缺德事做多了现在遭报应了吧！” “一家子都这么缺德￥≈ap;ap;ap;ap;ap;ap;￥≈ap;ap;ap;ap;ap;ap;” “求人肉！” “对别人家的小孩都这么狠，太没人性了！” “家里缺那么点破烂吗，偷个没完！” “地址在这里！[图片]” “顶楼上！我要寄花圈了！” 评论一条比一条言辞激烈，我能感觉到发布评论的人就差跳出屏幕去打人了。 其实我当时看完冷致远的报道也是这种心情，不过毕竟他们本应是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现在丈夫讨要工钱不成自杀，儿子又死于他人之手，何苦再跟一个寡妇过意不去呢。 可是，看来参与评论的人们并不这么想。 评论中也有一两个传送门，附带那起聚众斗殴案报道的链接，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用。 张浩轩说道： “我那天去敲门的时候，就看见门口被泼了好多油漆。听他们邻居说这个女人已经有两三天没见到了。我有点不放心，就和她的邻居一起把门撞开了。” “不是应该先打电话找警察吗，你这样可是私闯民宅啊。” “后来打了。和她的邻居一起撞门时，我真没觉得她邻居有多讨厌她。那篇后续报道，写得有些过头了。” “可能，可能冷致远写的没错呢，只是那些邻居看她没了儿子可怜她。” “也许吧。唉。” “怎么你也这么失魂落魄，这篇报道又不是你写的。” “如果当时我能坚持住自己的意见，让他再改一下内容就好了。” 听到张浩轩这么说，我也有些内疚。当时冷致远把他的稿件给我看时，我注意到了他的言辞有些激烈，但没想到会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 如果当时我也劝劝他，会不会结果完全不一样 “冷致远他，想东西比较简单。”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他” “你还在气他当时没有听你的意见吗？”我打断张浩轩，问道。 “有点，不过那是他的权利。我现在很担心他。” 短暂沉默了一会，我打开门，看到冷致远还在趴着。 我走出去打开窗户，想散散大厅里的烟味。 不过晚上，好像外面有些冷。 想了想，我又把窗户关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章 意外（三） 我坐到冷致远旁边。 以前总觉得他是个愣头青，但是在工作上至少是靠谱的。没想到他会惹出这种事 不过，也很难判定这件事是不是因他而起，毕竟根源在于那个女人确实做了很多缺德的事，冷致远只不过把她做的事摆到了光天化日之下让别人评判而已。 只是，他低估了一份报道能引起的舆论力度，更低估了网络暴力对一个人的伤害程度。 张浩轩也走出门，还拿了三瓶雪碧出来。 又是，三个人一起喝饮料的情景啊。 还是冷致远趴着，我和张浩轩坐着，连位置都没变化。 不过气氛和第一天入住时差了很多。 大家都没什么心情喝饮料，也没有心情聊天。 “其实也不全是你的错。”我试图说点什么打破沉默。 冷致远仍然趴着，脸埋在手臂里，声音闷闷的： “不用安慰我。都怪我当时急着发表不听劝” 张浩轩点了根烟，没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冷致远保持趴着的姿势睡着了，我和张浩轩也睡意朦胧地靠在沙发上。 我闭着眼，思考该怎么帮冷致远处理这件事。 如果那个寡妇的儿子还在，或者丈夫还在，也许冷致远可以为她尚在人世间的亲人做点什么，这样他自己的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但是现在 等我睁开眼，大厅里只剩我一个人了。 已经能看到阳光了。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啊 低矮的玻璃桌上有一张字条： “我们先去上班了，昨天你睡得太晚所以没叫你起床，今天帮你请了一天假，好好休息吧。张浩轩。” 喂 谁让你擅自帮我请假了我的全勤奖啊 而且我们睡得一样晚吧。 我看了看表，八点二十了。 我拍拍脸，赶忙打起精神。 好在昨天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能省去换衣服的时间。 我赶忙跑到厕所，八点二十一分。 洗脸，嗯，稍微用点洗面奶，不过不用洗得太仔细 八点二十三。 刷个牙 八点二十四，二十五分了！ 钥匙钥匙，啊在口袋里，好，关门，锁门，下楼！ 二楼就是好，下楼不用耽误时间。 跑跑跑 从大门飞速跑过，顺便和保安大爷打了声招呼 上楼 办公室没人 我是不是走错了？ 这么想着，我又跑到楼梯处。 现在已经八点三十了，虽然我们不需要像总部那样打卡，但是我就是不喜欢迟到。 这次应该不算迟到吧 哎呀，没走错，到顶了，就是三楼。 怎么会没有人呢，不可能这么早张浩轩和冷致远都去跑新闻了吧。 况且出了昨天那种状况，冷致远应该不能专心采访了。 要不先去二楼看看 我急匆匆地跑到二楼办公室的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到张浩轩和冷致远正站着，周方c袁佳姐和雅静姐都坐在自己位置上。 接着张浩轩和冷致远走到了我看不到的地方。 我敲了敲门。 “进。”是袁佳姐的声音。 原来冷致远和张浩轩坐到了沙发上，怪不得我从玻璃窗看不到他们俩了。 “牧泽？你不是请假了吗？”周方问道。 “没，我，我病又好了。” 我猜张浩轩肯定会说我生病了所以要请假，既然如此我干脆就直接说自己病好了所以来上班了吧。 “你生病了？那还不回去歇着！” 不妙，袁佳姐又生气了，难道张浩轩没用生病当请假理由？ 我看向张浩轩，用眼神向他求助。 不过他好像并没看懂我的眼神： “你居然醒了啊，本来还想让你多睡会的。” 拜托你帮我打个圆场。 雅静姐说道： “行了行了，现在够乱的了，牧泽你先坐着吧。” “好。” 我坐到冷致远旁边，看他脸色还是很不好。 “冷致远，你先和我出去。” 冷致远面无表情地垂着头，跟袁佳姐走了出去。 我没想到，甚至都觉得根本不可能——一个平时嘻嘻哈哈的人，居然会这样无精打采。 平时周方和我们谈工作时，我从不觉得他苛刻，因为任何时候他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 很难得，看到他冷着一张脸。 周方喝了口水，说道： “我们继续说。这件事目前知道的人不多，舆论上就到此为止，这则新闻我们也不要管了，该报道的都报道了。这个案子呢，时间久了大家就忘了。从我们几个人开始，就把这件事压下来，也没必要再往上报。” “那受伤害的人怎么办？”张浩轩问道。 周方愣了一下，看向雅静姐。 雅静姐和周方对视了一秒，接着说道： “从新闻社的角度讲，我们最先考虑的是冷致远作为一名记者的前途。况且这也不全是冷致远的错，如果不是他们家里人恶贯满盈，舆论也不会一边倒地指责那个女人。” “但是她毕竟是个失去丈夫和儿子的寡妇，最后完全是被人责骂到自杀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哪怕给点补偿呢？”看得出来，张浩轩在强忍着怒火。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周方和雅静姐都能这么平静地面对这些事。 “不是我们不补偿。”雅静姐看向张浩轩，认真地说，“现在我们找不到她的其他家人，冷处理是最好的办法，既然已经有人因为这则报道而自杀了，而且她的家人也都不在世了，那我们就不要管这些无关的人，只要保证冷致远的精神状态恢复就够了。明白了吗？” 没想到雅静姐居然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这些话。 看来周方c袁佳姐和雅静姐都只关心冷致远的精神状态，一点也不在意那悲惨的一家三口。 没想到，他们居然可以这么冷漠。 现在这种情况，冷致远的精神状况怎么会有好转呢。 我回忆起刚出院的那天冷致远在办公室里和我的对话。 一定有什么，一定有什么我当时听到却没注意到的信息，可以改变他们三个人冷漠的态度的 是什么呢 对 我想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风景 我回忆着刚出院那天冷致远在办公室里和我的对话，想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冷致远知道！”我大声地说出来。 雅静姐皱着眉问： “知道什么？” “冷致远和我说过，他去过那个女人之前住的乡下，而且那个女人他们家里，好像还有在世的老人住在那。他知道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 “还有这种事啊，”雅静姐轻声说道，“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什么？” “知道了那个老人住在哪里，然后呢？” “然后然后” “然后就可以让冷致远做点什么弥补自己的过错了啊！”张浩轩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真没想到张浩轩也有这么激动的时候。 “弥补过错什么的都算是冷致远的私事，我们也不能插手。对我们来说，现在要做的就是帮他稳定情绪，然后尽快回归工作状态。” “可是我们怎么做才能帮他稳定情绪呢？”张浩轩问。 雅静姐喝了口水，继续说： “他不是打算改做娱乐记者吗，其实就是想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件事上转移开而已。那我们就帮他转移。” 嗯？冷致远想改行做娱记？？ 嗯也许是他在我到达办公室之前说的吧。 我正打算问雅静姐怎么帮他转移注意力，就看到袁佳姐带着冷致远走进来。 “你们俩先上楼吧，我们再单独和冷致远说一会。看一下群里的消息，正好今天冷致远的采访任务换牧泽你去。”袁佳姐说道。 “好，我知道了。” 我和张浩轩走出去，我要把门关上，就听到雅静姐把我叫住： “哎牧泽！” “嗯？雅静姐，怎么了吗？” “下次生病了就不要再来上班了，就算好了也休息一天，没事的。” “哦，好” 雅静姐急于让冷致远回到工作状态的时候，我还意外她竟然这样冷血，毕竟冷致远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家都看得出来，但她居然说“弥补过错什么的都算是冷致远的私事”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只在乎工作的冷血动物，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注重休息呢 搞不明白。 在办公室里，我看着app里的安排。 还有一个小时采访车才来接我，这次是去物业公司。 原来是小区里有两栋楼总是停电，而且一停就停一天多。小区居民反应多次无果。 又是这种新闻啊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能钓条大鱼，来个热门新闻 差不多了解了情况，也准备好了要问物业人员的问题。 我看向张浩轩： “想什么呢，一会就要准备出发了。” “没事，还有半个多小时，不用太着急。我还在想冷致远的事。” “说到冷致远，他又想做娱记了？” “嗯，他说最普通的民生新闻他都应付不来，等以后我们和袁佳姐他们一样跑公检法口的时候他就更可能犯下大错了。他觉得与其到时候再铸成大错，还不如现在就转娱乐口。” “所以他就决定由坑害老百姓变成坑害娱乐明星了？”果然冷致远的脑回路是我不能理解的。 “你怎么还有闲心说这种风凉话！” 张浩轩火气意外的大。 “你别生气啊，这不是风凉话。我就是觉得他现在光想着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既然他不想辞职，就说明他其实是想继续做记者的，那” “你来之前，他已经在考虑辞职了，不过我硬把他拦住了。” “” 不愧是张浩轩，居然能让冷致远回心转意。劝说的过程一定很艰难。 “咳，那其他的我们先不谈，既然他还要继续做记者，我们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消极下去。”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一定要做点什么，你不是说他还记得那个乡下的具体地点吗，等今天的工作结束，我们就一起去吧。” 没想到张浩轩这么着急行动，不过他好像忘了今天的工作。 “可是，下午应该还有安排，现在没给通知也不能确定。如果下午的工作量大，那等工作结束再出发的话，肯定太晚了。” “那就周六再去吧，周六早上就出发。” “也行。” 我们一周里只有周六这一天可以放假，其余时间都是在采访c找新闻线索c写稿等等工作中度过的。 之前和我一起跑新闻的摄记王大哥说，他们分社的文字记者一般是周日休息。 我这才意识到，虽然大家都是益新的记者，但是工作是分散开的。 这一点我在做分析报告的时候倒是没注意到。 也是，那个时候我都没注意到益新新闻社在s市的分社情况。 面试之前，我还以为凭借美国留学的经历和f大的学位，我就可以展翅巅峰了。 真正来到新闻社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和周围的人比起来差远了。 冷致远虽然个性张扬又放荡不羁，还因为一则报道惹出令一个寡妇自杀的意外，但是他的头脑确实灵活，文笔也是我望尘莫及的水准。 如果换作是我做那起聚众斗殴案的后续报道，也许并不会将批评重点转向本来是受害人家属的寡妇。 我拙劣的文笔也一定不会让读者看了这则报道以后对一个可怜的女人施加如此大的舆论压力的。 他惹出的这起意外，恰恰证明了他有做记者的天赋。 张浩轩就更不用说了，有在尚明新闻的实习经历，光这一点就足以秒杀我们很多新人。即使是普通的民生新闻，经他的提问后也会很有看点。 张浩轩曾经说过“提问是记者的重要功底”，仅仅是这一句感悟，他其实就已经在业务能力上超过我很多了。 这才仅仅是这批新录取的员工中的两个人，就比我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更不用说同是一个新闻社的老员工，还有我们益新的头号竞争对手——尚明新闻，那里优秀的记者也一定多不胜数。 坐在采访车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 对我而言，s市的风景不是蔚蓝的天，也不是苍翠的树，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正是这些人，是他们的一言一行碰撞出了生活的火花；也是他们，在生活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 他们的故事，让我有了存在的意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弥补（一） 很快就到了周六。 不知道那天我和张浩轩走了以后，二楼的办公室里进行了怎样的一番谈话。 这几天，冷致远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不过，他工作得也格外卖力。 我认为，对冷致远来说，“工作卖力”的意思并不是不停地加班，而是他肯抛弃自己的个性，转而完全像个正正经经刚入门的记者，规规矩矩地采访c报道。 这对他来说一定比天天加班还困难，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总感觉，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话也少了很多。 没变的是，每天晚上回家还是会看到桌子上摆好的火锅底料和肉菜，还有倒好水的电热锅。 这家伙，问他为什么，就说“之前答应过这个月天天晚上请你们吃火锅的” 真固执啊。 吃就吃吧，不过，最近几天吃火锅的气氛很阴沉啊 看着冷致远那副样子，我想不吃也不行。 就算为了让他稍微开心一点，也要忍着吃下去。 这家伙自己难道就没有吃腻吗不就是当初随口一说要这个月天天请我们吃火锅嘛，心情都坏成这样了，还记着这件事 看来他比我想象中要固执得多。 可能正是这份固执，让他不顾张浩轩的阻拦发表了那篇报道吧。 也正是这份固执，让他现在像个报道机器一样工作着。 不知道固执，是好还是坏。 看来他也不想搞什么大新闻了。也罢，他这个性子，先规矩一段时间也好。 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我总觉得自己回到了大学时做校报记者的情景。 那时候，在上课之余，我用了一大半的时间选题c采访c写稿，刚开始觉得很辛苦，但是也很充实。 时间久了，依然觉得很辛苦，不过，也只有很辛苦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成了一个搬运工。 把发生的事情转化成文字，仅此而已。 其实，记者，做的就是这样的工作——把发生的事情转化成文字。 但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呢。 不过，临近毕业时，我还是决定不论是留在美国，还是听家里的意愿回到中国，我都要继续做记者。 即使觉得枯燥，成为一名记者也是我唯一的梦想啊。 “你们俩醒醒盹儿吧，还有一刻钟就到了。” “嗯，哦。” “醒醒醒醒，下车了。” 我迷糊地睁开眼，赶忙把嘴闭上。 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车上睡着了，居然还是张着嘴睡着的，太有损形象了。 我看了看旁边的张浩轩，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冷致远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回头对我们说： “下车吧。” “好。” 下车以后，一阵微风吹过，我稍微清醒了一点。 这地方，真偏僻啊，居然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 也不知道冷致远上次，到底是带着什么心态过来的。 “好久没到这边了，我再确认一下路线，你们俩跟我走吧。” “嗯。” 我和张浩轩像两个保镖一样跟在冷致远身后，而且我们俩的左手右手都拎着冷致远买好的水果礼盒。 一路上看不到太高的楼，最多也就两三层。 “你上次来的时候，见过那位老人了吗？”我没禁住好奇心，还是问了出来。 “见过，当时是为了确认他们家里真的还有人在这住着。唉。” 看到冷致远无奈叹气的样子，我没再多说话。 这里动不动就有狗出没，有的是一只，有的是成群。还有一群路过的牛。 不得不说，这边环境确实不错，草地和绿树随处可见，还有一两处湖。 我们边走，冷致远边向我们解说： “这里不少人都已经去城里生活了，剩下的人就把这里改成农家乐经营。附近有些平房是原居民住的。我记得啊，这边，这边左转。” 走到一条岔路口，冷致远带着我们向左边的那条路走去。 边走，我边担心着。 “冷致远，你想好见到老人家以后怎么说了吗？” “嗯，想了一路了。来，这边，走过这条路就到了。” 路上还有一两个人认出了冷致远，称呼他“小记者”，还问他又过来做什么。 冷致远搪塞了过去，快步走着。 “就是这了。”冷致远走到一处平房前，停下脚步，敲了敲门。 “咚咚。” “咚咚。” 从屋里传来了有些模糊但隐约可以听清的声音： “来了来了。” 我站在冷致远的左侧，看着他用手指不停地揉搓着衣角。 看到他这样的小动作，我不禁也紧张起来。 “嘎吱。”木门开了，这开门的声音可真够大的。 面前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看着，比我想象中要精神得多。 “刘爷爷，您还记得我吗？”冷致远有些尴尬地问道。 “记得记得，小冷啊，你怎么又过来了啊？” “我是来，呃，是来” “先进来吧，进来再说。” 出乎我的意料，眼前这位老人意外的热情。 这间小屋也就不到二十平米，家具都显得很破旧了。我大概环视了一下，屋里最值钱的东西应该就是那台不知道正在播放什么的黑白电视机了。 电视上的画面看不太清。这种老式电视机现在应该能算作收藏品了吧。 “刘爷爷，他们是我的同事。他是张浩轩，他是牧泽。” “哦哦，你们坐吧坐吧。”刘爷爷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说着，从床铺底下拿出了两个小马扎，递给我和张浩轩。 “谢谢爷爷。”我和张浩轩答谢道。 马扎上落了些灰，我本来想用手擦掉，但是看到张浩轩已经打开马扎坐下了，我也就没再做多余的动作。 冷致远倒是很自然地直接坐到了床边。 “小冷啊，我们家阿文的伤好点了吗？” 阿文？ 当时那起聚众斗殴案，丧命的人叫刘文，恐怕就是这位刘爷爷的孙子或者外孙吧。 看来，这位可怜的老人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呃，他还在，还在养病呢。我这次就是受他的委托过来看您的。这些，这些都是他让我给您带来的。” 老人开心地点点头，把我和张浩轩带着的四个水果礼盒接了过去。 亏冷致远路上还说他已经想好说什么了，居然说话时磕巴成这样。 “我们家阿文什么时候回来啊？” “呃，他可能，可能不会回来了。” “什么？！” 没等老人说话，我先没忍住喊了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弥补（二） 张浩轩用手悄悄掐了一下我的胳膊，我赶忙把嘴闭紧。 听刚才的对话，这位老人家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冷致远一句“他可能不会回来了”，不是把事情都暴露了吗！ “这是什么意思？”老人果然皱起了眉头。 “啊，是这样，我的意思是，过年前阿文可能出不了院了，所以就不会回来了。” 冷致远磕磕绊绊的解释倒是说服了老人。 “怎么这么久啊，他不是就受了点小伤吗？”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但是因为治疗不及时，所以伤口恶化了。医生要他静养一段时间。” “要静养这么久啊？” “嗯，医生说只有这样才能根治。” “那要花不少钱吧？” “钱的事您放心，他妈妈都挣得上来。” “哼，这个死女人，能挣钱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她也不怕遭报应！” 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寡妇死后都不得安生，还在被自己的亲人咒骂。 “啊，刘爷爷，其实我们这次回来看您，也有阿姨的意思”冷致远虽然有些紧张和尴尬，但是撒起谎来脸都不红一下。 “哼，你不用替她说好话了。她就知道去城里享福，也不把我接过去。” 冷致远低下头，看样子正在思考什么。接着，他又抬起头，问： “刘爷爷，您，想去城里住吗？我可以帮您去问问阿姨的” 老人赶忙摆摆手： “算了吧，我倒是想。可是这里和城里离得那么远，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况且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哼，就算你和她说了，她也不会让我和她一起住的。” “那，爷爷您，要是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就告诉我吧，我替您向，向阿姨还有阿文转告。要是您有什么缺的东西，他们一定会给您买的。” 老人赶忙拒绝： “不用不用，我吃穿都够。快省着点钱给阿文住院用吧。他住院要住那么久，肯定花钱的地方不少。” “那，您和我说也行。我给您买。”冷致远的眼神里有些悲伤。 “那怎么好意思。小冷你能大老远来看我就够了。我再过过，再过过，我就把电话装上，到时候就能和阿文通电话了。” 冷致远抿抿嘴，没说话。 虽然我平时话不多，但也不喜欢空气突然安静。 我看了看那台只有模糊画面c没有声音的黑白电视机，又看向老人： “爷爷，要不我们给您带点书看吧，能解解闷。” 张浩轩又掐了一下我的胳膊。 老人不停地摆手： “不用不用，我又不识字。你们能来看我我就满足啦。”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冷致远起身，把自己坐皱的地方用手捋了捋： “爷爷，那我们，我们先回去了。” “这么快就走了啊？好吧，唉，有时间多来这玩啊。” “好，爷爷再见。” “再见再见。” 短暂的会面就这样结束了。 在离开的路上，我回了下头，依稀能看到老人的身影。 他还在门外站着，目送着我们。 走了一段路，一个拎着菜篮子的妇女和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叫住了冷致远。 “哟，这不是那天的小记者吗，你又来啦？” “嗯，过来看看。”冷致远简短回答完，打算继续向前走。 “对了对了，我们看你的报道了，哎呀，老刘家现在就剩刘老一个啦，真可怜啊。” 我们三人听了妇女的话，都停下了脚步。 冷致远急忙问： “这事刘爷爷还不知道吧？” “刘老当然不知道了，他平时总在屋里闷着，也不大和别人说话。就算大家和他说话也都瞒着他不让他知道呢。” “嗯，现在刘爷爷孤身一人，大家尽量多照顾照顾他吧。” “是呀，我们都是这么干的。” 只见推着婴儿车的少妇把嘴一撅： “要我说啊，你们就是心太软。想想他们老刘家做过多少件伤天害理的事！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刘文把我奶奶送给我的玉手镯抢走了，去他们家要，居然还把我给赶出来了！后来他妈居然就那样顺理成章地戴着我的手镯，天天在我家门口晃！” “哎呀，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刘家剩下的人也不多，大家尽量化干戈为玉帛吧。”妇女安慰道。 “哼，你们都大度，可是我偏不。要我说啊，那个女人死了我都不解恨！活该她成了寡妇” “行了，别说了！”妇女有些生气。 听她们的对话，看来她们还不知道刘家的那个寡妇已经去世了。 “我，我说说还不行啊那个女人根本都没有人性了，要是她有人性，怎么不回来看看她公公！” “可能，可能她也有难言之隐吧。”冷致远插口，接着又看向她们二人，说道： “你们可千万别把这些事当着刘爷爷的面说啊，他年纪这么大了，经不起这些事的。” “嗯，我们心里都有数，不会对一个老人家斤斤计较的，哎，小惠，是不是？” “是是是，切。”女人一脸的不情愿，推着婴儿车继续往前走。 “唉，她就是一提起刘家的人就在气头上，但是她人不坏的。” “嗯，我们明白。那就拜托你们好好照顾刘爷爷了。” 冷致远说罢，我们三个继续向外走去。 “对了冷致远，这趟车费多少啊？”快上车时，我想到了这个问题。 毕竟不能总让冷致远掏钱。 “没车费，我家的司机。” “好吧。” 在车上，一路沉默的张浩轩难得开口：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嗯我本来想把刘爷爷接到城里住的，但是他的身体确实未必经得起折腾。这件事我还得再考虑考虑。” “物质上呢，给他买点东西？” “唉，我本来都带好现金了，想临走前给他的。可是他一说想装电话，我就不敢给了。我怕他有了钱马上就装电话，那接下来肯定想的就是给他孙子打电话了啊。” 我试探性地看向冷致远： “如果，我是说如果，把实情告诉他呢？” “不行！如果他知道他们家只有他一个人了，肯定会伤心过度的。” 是啊，对冷致远来说，补偿这位老人是他弥补自己过错的唯一途径了。 该怎么做呢 车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拥抱死神（一） “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这一趟。” “没事没事，正好上午没什么工作。”我说着，接过穆旭初手中的布袋。 自从上次拜访完刘家老人，我和张浩轩都对这件事闭口不提。 冷致远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决定每个月去看望老人一次，而且要继续瞒着老人，能瞒多久是多久。 虽然我有些不认同他瞒着老人的做法，但是也不能反驳什么。 之后，我们三个生活如旧。 来到s市的这段时间，我的朋友并不多。为了多交个朋友，也为了多打探消息，我经常找穆旭初聊天谈心。 现在，我们两个算是交情泛泛吧。 恰巧今天他把女儿的水杯不小心放到了自己包里，因为我离得近，时间也比较自由，所以他就托我把水杯送到他女儿在的幼儿园。 大概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我坐在地铁上，闭着眼睛。 也好，帮穆旭初跑这一趟，我也顺便放松放松。 最近真的是太累了，总感觉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 毕竟s市就这么大，记者也不少，有时候想找个好点的新闻真是太难了。 就算找到了不错的新闻，还要疯狂赶进度，生怕被其他记者捷足先登。 水杯送到，我给穆旭初发了条微信。 接下来，去哪里看看呢 我决定随便溜溜。 真没想到，这附近就有小学和中学，看来穆旭初的孩子以后的十几年都会在这条街上度过了。 啊，拐角处有家书店。 进去看看好了。 因为在学校附近，所以有很多辅导书，也有不少小说和漫画。 不过，好像也有例外——这本《拥抱死神》，封面是一个漆黑的沙滩，最上面是半圆不圆的月亮。 不是辅导书，也不是漫画。难道是小说？ 名字这么可怕，居然还摆在畅销书的书架上。 而且只剩两本了，真的是畅销啊。 一本是有塑封的，还有一本封皮有些破旧，应该被不少人翻看过。 我把封皮有些破旧的这本《拥抱死神》拿起来，随手翻到其中一页。 让我看看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本书会如此受欢迎。 “学生自杀率越来越高，孩子们需要挫折教育及时意识到孩子的异常不要对他的自杀念头表现出任何震惊，也不要和他争论平日里重视孩子的感受” 我随手翻了几页，说的大概都是关于学生自杀的原因和解决办法。 嗯 这个说的有点道理 啊。 突然间，一行文字吸引了我的目光——常见的自杀途径。 这都说的是什么啊，居然还给自杀途径归类了？！ 还，还有文理科生各自适合的自杀途径？！ 往后看 痛苦的死法c快速的死法c成功率百分百的死法还有针对理科生的特殊死法？！ 真的假的 介绍自杀死法的页数足足有三四十页，怪不得这本书的名字叫“拥抱死神”！ 虽然我不大想看这种内容，但是不得不承认，标题已经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有段文字让我格外注意： 十一，缓慢自杀的方法。 （一）每天吃大量补药并找多个年轻貌美的性伴侣，坚持每天上床，直到死去。 （二）在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躺下，静静等候渴死或饿死（在这期间可以反复考虑，如果在体力还没有耗尽的情况下后悔了，可以选择离开）。 （三） （四） （五） 太可怕了，“缓慢自杀的方法”就有十多条啊，有的听起来比较扯，不过对有猎奇心理的人来说是有吸引力的。 后面还有更扯的。 “十二，有尊严的死法被子这样就可以不被人发现二用胶布固定在自己的左臂上，另一端（插头）插入电源” 真不愧是有尊严的死法，居然这么麻烦。 “这本书买的人挺多的，也不贵，来一本吗？”书店店主走了过来。 我看了看价格：45元。 自从我进入益新，家里就没有再给我打生活费了。现在对我来说十块钱都是巨款啊，怎么可能花四十多买一本这么可怕的书！ 现在的学生真是有钱。我在内心感慨着。 我正想拒绝店主，手机就响了。 是袁佳姐。 “喂牧泽，我一会从微信给你发个位置，立刻去那里！雅静带你！” “好的姐。” 袁佳姐马上挂掉电话，我也不敢疏忽，把书放回书架，和店主表示了歉意之后马上跑了出去。 袁佳姐在电话里这么着急，况且这次又有前辈带，搞不好是什么大新闻。 可是当我打开微信才发现，袁佳姐要我去的这个地方，距离我只有不到四百米。 我快步跑过去，电子地图显示的终点是一栋居民楼门口。 我赶忙给袁佳姐和雅静姐发消息，说我到了。 雅静姐直接给我打了个电话： “喂牧泽，你先上去，二号楼203，王天一也在，我十分钟之内就赶到。” “好的雅静姐。” 我不敢耽搁，马上跑到二号楼203。 203的大门开着，里面有两名警察，王大哥也在里面。 我把记者证向警察出示，和王大哥点头打了个招呼。 “来，在这屋。你，你做好心理准备啊。”一向冷静的王大哥神情这么紧张，弄得我也紧张了起来。 两名警察先走进左手边的一间屋，接着是王大哥，我紧随其后。 这间屋并不大，一进门就是床。床上躺着个学生，应该不是初中生就是高中生。 之所以确定他是学生，是因为他穿着校服。 看他闭着眼，我意识到了不对劲，但还是下意识地想去拍拍他。 “别动！”一旁的警察拦住了我。 “怎，怎么了吗？” 王大哥指了指学生枕头旁的一张b5大的纸，我定睛一看，上面写着——小心触电。 我这才发现，学生的左臂被胶布缠着，手臂和一根电线被固定在一起。 这，好熟悉 在一旁的课桌上，我看到了那本熟悉的书，是《拥抱死神》。 对，我记得刚刚还看到，这本书里写着“用胶布固定在自己的左臂上，另一端（插头）插入电源”什么的。 那本书旁边有一张纸，王大哥已经把纸上的内容拍下来了。那是一封遗书。内容还没来得及细看。 我没想到，刚刚不久在书店中看到的书，现在又出现在我面前。 而且，居然真的有学生照那本书上说的，去做了 很快，雅静姐也赶到现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拥抱死神（二） 我们很快了解了情况，简而言之就是这个高三学生因为压力过大而自杀了。 他从高中以后家里就发生了变故——父母共同经营的公司破产了，房子被抵押还债，父母也经常一出去工作就是个月不回家。 这个学生也只能暂住在亲戚家。不过自从他们家破产，很多亲戚都不和他们来往了。 学生生前几个月暂住在他大舅家。从遗书的内容上看，大舅之前没少向他们家借钱。可是自从他们家道中落，大舅虽然没有拒绝让学生住进他家，但是对自己这个外甥的态度变得格外冷淡，甚至收到了他父母打来的钱后，还会把本来应该交给外甥的那部分零花钱克扣掉。 学生为了不让爸妈为难，没有多说什么。 可是到了高三，学习压力越来越大，加上生活氛围不好，学生的学习成绩直线下降。 他父母知道后在电话里对他责骂了几句，他就承受不住了。 后来，我们又去采访了他所在学校的班主任和同学们。 办公室里，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个孩子啊，唉，他平时学习挺努力的，不过最近成绩有些下滑。平时看着是个挺安静的孩子，没想到会这么想不开我之前还和他谈过几次话，告诉他要是有什么压力可以过来和我谈谈，唉，他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后来，我们打算采访几名同学。 一旁的教导主任说道： “这件事呢，我们不打算让这些孩子知道，不然他们一定会分心，影响学习。” “可是这件事知道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就算现在不和孩子们说，那等到登报，孩子们也会知道的。”雅静姐说。 教导主任沉思了一下，让我们等到课间再去采访。接着，她走出了办公室。 很快就到了课间，雅静姐提问，我在旁边做记录，王大哥正在录像。 雅静姐拦住了一个正往外走的孩子，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嗯，知道一点，听同学们听同学们说的。” “你觉得他平时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学习蛮努力的，话不多但是很平易近人。我觉得他不像是会自杀的那种人。” “你觉得这件事会对你们的学习产生影响吗？” “影响啊，没什么影响，学校给我们营造了这么好的氛围，我们还会好好学习的。不过要是能，嗯，”正说这话的这个学生看了一眼王大哥的摄像机，赶忙摇摇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雅静姐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接着做出了一个我没想到的动作——她伸出手遮住镜头，说： “你说吧，接下来的画面我们会剪掉，我就是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嗯，好，好吧。要是因为这件事，学校能给我们放个假就好了。” “还有呢？” “没了。” “真没了？” “嗯，真没了。” 看到被采访的学生有些不耐烦，雅静姐就让他先离开了。 接着，雅静姐又叫住了几个从他们班里走出来的学生，这些学生的回答千篇一律。 他们说的无非都是觉得死者平时性格温和，不像会自杀的人；学校的老师们很辛苦，这件事不会对他们的学习产生太大影响；死者真是太自私了，一点都不体会父母和学校 采访了三四个学生，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回答。 雅静姐又拦住了一个其他班的同学，问他几点放学。得到的答复是大部分同学都上晚自习，上到晚上九点半。 课间很快就结束了，雅静姐被一旁的教导主任叫了过去，又很快走回来了。 “雅静姐，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啊？” “没什么，这样，我们等他们晚上九点半晚自习结束再来问。” “啊？哦。”虽然不知道雅静姐的用意，但是既然她这么说了，我就跟在她身后照做就是。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们又回到了事发现场。 死者的父母很快赶了过来，一边失声痛哭，一边向死者的大舅讨要说法。他们觉得自己的孩子是在他大舅家死的，大舅就要负责任。何况还有遗书证明大舅在孩子生前对他并不好。 而死者的大舅觉得自杀是孩子的主观行为，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看来又是一场官司。 后来我们找了家咖啡厅，我在雅静姐的指导下先完成了一部分新闻稿。 很快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雅静姐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拦住了两个结伴走的女生，其中有一个是白天接受过采访的。 和白天不同的是，王大哥现在没有举着相机。 不知道为什么，雅静姐仍旧问了一遍白天已经问过的问题。 已经接受过采访的那个女生没说话，她身旁的女孩子倒是抢着回答： “我和他不熟，不知道他性格怎么样。不过这件事当然有影响了，至少我们上课上到一半就没办法好好上啦，教导主任突然就推门进来说一会有记者要采访，还告诉我们不要说对学校影响不好的话。嘿，你踢我干什么啊，难道我说句实话都不行了！记者姐姐我和你说，其实同学们心里早就浮躁了。这件事怎么可能不影响学习啊，一堆人都想让学校因为这件事给我们放个假呢，哪还有什么心思学习！” “有没有同学对这件事表示伤心呢，比如他的好朋友们？” “这倒没有，他平时性格比较孤僻。有几个班委说了不要再议论这件事，我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有良心呢，后来才知道是班主任让他们管好班里的氛围才” 女生说着，突然看了下手表，接着马上说道： “我得走了，我们班主任一般这个时间出来，我可不敢让他知道我在这说了这么多。” 两个女生急匆匆地跑走了。 “牧泽，走吧。” “嗯。” “唉，你往哪走呢？”雅静姐叫住了我。 我回头一看，雅静姐和王大哥正向我的反方向走去。 “咱们不是回公司把稿写完吗？” “不，先不回去，再去采访一下那个班主任。” “好吧，可是万一被其他新闻社抢着报道了怎么办？” “你放心吧，这则新闻肯定是我们益新首发。” 看到雅静姐胸有成竹的样子，我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那位班主任走入我们的视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拥抱死神（三） 雅静姐快步走上前。 班主任看到我们，明显诧异了一下，但很快表情又恢复正常。 他从自行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襟，问道： “请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真是不好意思，白天的时候有些问题忘记问了，可以耽误您几分钟吗？” “就这个啊，我现在急着回家，没空接受你们的采访。” 雅静姐看向准备重新骑上自行车的班主任： “我就是想和您确认一下，死者的遗书上写着您私下开收费补习班，不报名参加的同学就会被差别对待，这是真的吗？” 什么？！ 遗书里还有这样的内容？！ 不对吧，在咖啡厅的时候，遗书的内容我也看了，根本没提到这件事啊！ 那个佯装淡定的班主任也诧异了。 只见他赶忙把自行车停好，皱紧眉头说道： “从来没有这样的事！不信你们去问我们班里的学生！” “我想，就算我问他们，他们也不会说什么的。就好像今天白天一样，我根本就不能问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您说是吧？” “那，那不一样！总之，总之这是没有的事，你们不许乱说，也不要乱报道，不然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完了完了，对方可是真生气了。 可是雅静姐依然很淡定。 “您先别着急，毕竟死者还是个孩子，语言上难免有些偏激。这样，我接下来问您几个问题，耽误不了多久，问清楚了误会不就解除了吗，不然我们报道的时候也难免出现一些误差呀。” “好吧好吧，问什么，快点问。” “听说他最近成绩下滑得很厉害，您有没有注意到他的一些异常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找他谈过心了，可是他没把我的话听进去啊。我也没怎么骂他，毕竟他之前学习还不错，只要鼓励一下，努努力，肯定能再进全班前十。哎，他除了学习成绩下滑也没什么异常了吧对了，之前有一次找他谈心，他穿着短袖，胳膊上有不少划痕，有些地方都结痂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弟弟不小心划的。可是，看着划痕那么多，还真不像不小心划的。我后来又问了两句，他不太想继续说，我就没再问了。” 听到这话，我想到了死者大舅家的孩子——一个正上初二的小孩。如果真的是被小孩子划到的，那应该就是被他划的吧。毕竟死者自己是没有弟弟的。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呢？” “差不多，两三个月以前。” “那他之前真的一点要自杀的迹象都没有吗？” “这孩子是有点自闭，但是和同学们的关系都处得不错，老师们也都喜欢他，我们是真没想到这孩子会自杀。” “开家长会的时候，他的父母会来吗？” “高二下学期以后他父母就几乎不来给他开家长会了。每次开家长会之前，他的家长都给我打电话，说明一下工作太忙来不了就完事了。哎你问完了吗，我孩子还等着我回家辅导功课呢？” “嗯，马上就结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您和他的其他家属见过面吗？” “没有，我从高二开始带的他，除了他父母，我没见过他其他的家人。” “好的，没有别的问题了，您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唉，你报道的时候别乱说啊，我可没有开那种收费的补习班！” “您放心，我知道的。刚刚那么说只是为了拦住您而已。” “你，唉，现在的记者啊，真是为了采访连良知都没有了。”他摇摇头，再次骑上自行车。 “这家伙！”我想上前和他理论，雅静姐伸出手臂拦住了我。 “雅静姐，明明是他这个做班主任的不尽责！他都观察到这个学生的不对劲了，还不和学生家长沟通！要是好好沟通，没准就没有自杀这一出了！他他他他，他自己本职工作都没做好，还好意思说我们没良知！” “行了，消消气吧，说两句就说两句了。快上车，啊，还要回去赶稿呢，周方还在办公室等着我们呢。” 在车上，我想到那个班主任的反应，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气死我了！还有脸说我们没良知！要是他有点良知，能让自己的学生压抑到自杀吗！” “哎呀，人家一个班四五十个学生，就一个班主任，就算再尽心也不可能保证每个学生的心理都健康啊。” “雅静姐你可真想得开！可是他不是说过吗，之前谈话的时候他都发现人家胳膊上的划痕了啊对！” 我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特别大，连坐在副驾驶的王大哥都被我吓了一跳。 “哎哟，行了行了，你没看人家大晚上的还要回家给孩子补习功课吗。大家都不容易，你就少说两句吧。” “不不不，雅静姐，我是突然想起来，他不是说找这个自杀的学生谈话的时候看到他手臂上的伤了吗，那些伤会不会是他大舅家的那个孩子干的？” “这个嘛，我觉得那些划痕，可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毕竟他遗书写了整整五页呢，有一大半内容是控诉他大舅一家子的。如果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他肯定会把这件事也写到遗书里。既然他没写，应该就是没这回事。” “嗯，有道理” 王大哥仍然先回到了他的办公室，把今天拍摄的内容用邮箱发给我们。 我和雅静姐一起到二楼的办公室，和周方一起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今天的活动量稍微大了点，加上工作到深夜，我的意识都有点模糊了。 回到家，又闻到了烟味。 张浩轩正坐在本来用来吃火锅的桌子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对着笔记本电脑打字。 我把大衣脱下来，扔到沙发上。 张浩轩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对着电脑继续打字： “回来啦，厨房里有零食，饿了的话吃点吧。” “呼，不用了，困死了你还不睡啊？” “嗯，我再忙会。” “哦。冷致远呢？” “他已经睡着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嗯，好。”我说着，看了眼张浩轩的电脑。 他居然在用电脑和别人聊天，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机在床上躺着聊呢 算了，不想了，头有点疼，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很需要休息。 简单洗漱后，我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想到白天看到的画面——一个学生躺在床上，手臂上的胶带让他的身体和电线融为一体；安详的尸体旁有一张写着“小心触电”的纸；整整五页，写得密密麻麻的遗书 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那本《拥抱死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拥抱死神（四） 除了当时的死亡现场，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那本《拥抱死神》。 我们在报道里也特别提到了这本书，包括它的销量和带来的一系列不良影响。 想到今天采访时，看到死者同学和老师们的反应，还有他的生活环境 我觉得，他周遭的每一个人都是杀死他的凶手。 很快，我们发现《拥抱死神》已经像病毒一样蔓延开来。 当然，也许它早就已经蔓延在学生之间了，只不过我们这些已经远离校园生活的成年人没有注意到罢了。 批评性的报道接踵而至，这本书也很快下架，在各大书店和图书市场中已经看不到它的影子了。 网上也有很多公众号针对这本书的内容进行分析。 有一次，我偶然间看到一个关于《拥抱死神》的分析。 没办法，虽然工作忙，虽然知道这只是个标题党，但我还是忍不住点进去看了。 分析指出，这本书在开篇站在学生的角度，分析学生自杀的各种缘由。有些预防建议虽然看似合理，但实际上是让学生在阅读的时候加剧对现实生活的不满，这种不满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变成对现实的逃避。 如果内心有压力的学生把这本书看完一半，那么他的压力会更大。积攒到一定程度，《拥抱死神》中的死亡方法就很可能被实践。 接着，就是各种阴谋论——这本书的作者是谁？是个人还是群体？？他写这本书的目的是什么？？？ 阴谋论，这三个字不仅在这一篇分析中提到，也在各大网站甚至评论中经常出现。 本来我对这本书只是有点兴趣，但是看到网上铺天盖地的议论，我也忍不住想读读看了。 可惜，现在到处都买不到了。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垃圾邮件，标题是“拥（电）抱（子）死（版）神”。 我打开邮件，里面的内容是“v：aipian2013” 于是我把这个账号添加为好友。 对方给我发了一张图，是书单的图，其中就有《拥抱死神》这本书。在图片的最后，写着“一本20元，全包300元，新书持续更新”。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真是假。最后，猎奇心理迫使我买了下来。 买下来后，我只看了四五页——电子版的封皮c目录c前言。 封皮变成了纯黑白色的，仍然让人觉得很压抑。 和上次看到这本书的封面时不同的是，这次我特别注意到，下面有小字写着“溪至出版社”。 目录我大致看了一下，大概的内容就明白了：前面是分析自杀的原因和学生生活现状；接着是预防方法c发现方法等等；最后就是关于自杀的各种方法，以及世界各地自杀率分析和自杀案例。 前言看的不多，大抵意思是作者针对现在的学生压力增大，家长需要采取新的教育方式等等，后面的内容我没来得及看。 接下来，繁重的工作让我把这本书完全抛在脑后了。 我们三个新人渐渐已经很少跑民生口了，突发新闻的数量也渐渐减少。 有时候仍然是早上在群里收到今天的工作任务，或者是自己出门找线索，不过也有时会提前一天收到明天的工作安排。 偶尔闲下来，我会去穆旭初家里坐坐。 没想到他看起来这么年轻，但是已经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和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儿子了。 他的太太，刘晴，是个很称职，很贤惠的家庭主妇。 他们家虽然不大，但是搭理得井井有条，孩子们也被照顾得很好。 我和穆旭初说话时，桌子上也会摆上饮料和水果。 我问起那天为什么没有让刘晴去幼儿园送水杯。 穆旭初说，那天刘晴在医院待产。刘晴待产的那段时间，恰好是穆旭初工作愈发忙碌的时间段，可是穆旭初还要接送女儿，最后只能拜托丈母娘帮忙带女儿。 临行前，我和他说，如果下次再有事，可以把孩子给我带。 他家的女儿看起来很乖巧，儿子虽然不大，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看着他肉嘟嘟的脸，我还是蛮喜欢的。 很多次从穆旭初家里走出来，我都会想到自己的未来。 如果我也能找到一个像刘晴那样的妻子就好了，不用太漂亮，但是要能持家。 不过，在结婚之前，我得先把自己的事情办好。至少要有时间多照顾孩子，多陪陪妻子。 一天一天地过去，我以为《拥抱死神》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了。 没想到，很快我就看到有关于《拥抱死神》在网络上被封杀的消息。 之前的那个账号，无论我给他发送什么，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但《拥抱死神》的热度并没有退去，接下来我们益新和其他新闻社都报道了很多起学生用《拥抱死神》这本书里介绍的自杀方法去自杀的案例。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从《益新》杂志上看到了《拥抱死神》的作者被捕的消息，其作者是在n市被捕的，距离我们很远。 但是在记者那一栏，我居然看到了“吉智宸”这个名字 我记得，他在我们报道的第一天就告诉我们，他被调到总部了呀。 而且，我印象里他是摄记，但是这篇报道的摄影记者的名字，我从没有听过。 一个周六的上午，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阅着这篇采访《拥抱死亡》作者的报道。 在众多对这本书分析c批评的言论中，这篇报道绝对是独家热门新闻了。 不得不佩服我们益新的记者前辈们啊。 “嗯？”我听到动静，抬起头。 冷致远和张浩轩正要一起出门。 “你们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刘爷爷，他去趟法院。你今天不出去吗？” “我还没想好呢，你们去吧，别忘了带钥匙，我可能出去一趟。” “好。” 那件事过后，冷致远的话真是少了不少 我和张浩轩本来就是那种话很少的人，现在冷致远也和我们一样了，总觉得家里的气氛不太妙。 “嗯”我伸了个懒腰。 张浩轩最近经常往法院跑，也不知道他在追踪什么大案子。 一直在家里呆着也不是事。 我决定向采访了《拥抱死神》作者的前辈们请教一二。 “嘟嘟嘟” 通了。 “喂，吉叔您好，我是牧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一） “喂，吉叔您好，我是牧泽。” “牧泽啊，怎么了吗？” “您今天有时间吗，我想请您出来吃个饭，顺便讨论一下我在杂志上看到的” “哎牧泽你等一下啊，我这又有电话顶进来了，先挂吧，我一会给你回电话。” “好的好的，吉叔您先忙。” 呼，看来新打进来的那通电话还挺重要。 估计吉叔今天没时间和我出来了。 我正犹豫着接下来该干点什么，手机就响了。 “喂吉叔？” “牧泽，你现在能不能过来帮我个忙？” “好啊，什么忙，您说。” “你现在回一趟公司，一楼的沙发底下有摄像机和一套配件，你帮我送到第十街道这行吗？我会叫车去接你。” 第十街道啊，远了点，不过我今天也没有别的事做。 “好的，我这就出发。” “麻烦你了啊。” “没事没事。” 我挂了电话，赶忙换上外套，把手机和钥匙放到口袋里就出门了。 刚下楼两三步，我又折了回去，把装着相机的背包背上，再次锁门出发。 因为有时候外出难免发现新闻点，我就买了个相机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公司，我开始按吉叔说的，找起了设备。 这 不愧是放在沙发底下的仪器，都沾满蜘蛛网了 我顺手用搭在沙发上的一块抹布擦了一下，虽然看起来还是不太顺眼，不过至少干净多啦。 接下来等吉叔的电话就行了吧，如果车来了，吉叔应该会打电话告诉我。 没想到，电话没等到，吉叔居然亲自来了。 “唉？吉叔，东西都找全了。” “好好，你扛这个，我扛这个，来，一块上车吧。你今天没别的事了吧？” “没有了，啊，这不是采访车吗？” “对啊，你要是今天没别的事就和我一块去现场吧。” “好啊好啊。” 在车上，我了解了情况。 是一起杀人案，刚刚有人在第十街道附近的草丛里发现一具尸体，正好吉叔接到消息前，我给他打了电话，所以他就顺道把我带上了。 “吉叔，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案子的啊？” “你跟着亦双实习的时候，还有这段时间在公司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消息人士的重要性了吧。” 我点点头。 吉叔说得没错，当初实习时亦双姐和我提到过消息人士的事情。进入分社后，雅静姐也曾用了一个上午和我们三个新人解释关于消息人士的一些问题。 雅静姐说了，每一到两个月益新都会投资举办一场拼盘演唱会，会邀请很多大牌明星。演唱会的票有一部分会分发给记者。 同时，每个月公司都会下拨一笔钱，供我们和消息人士沟通。 这笔钱我确实收到过，不过有点少，我就一直存着没动。 我和吉叔说了这件事，顺便吐槽道： “公司拨的那点钱，用来请人家吃饭，才能吃几顿啊。” 吉叔笑笑： “如果你和消息人士的沟通仅仅局限在请客吃饭上，那就大错特错了。你现在的消息人士有多少？” 嗯算上穆旭初在内的几个基层警官，还有一些物业人员，差不多个吧。 有时候他们遇到值得报道的消息确实会告诉我，但是终究只是小新闻罢了。 “就有个。” “别说个，就算是两三个，你要是想请他们出去吃饭，那公司拨的钱也不够用的。你要做的不是这些任何人都可以做的事情。”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常来常往是肯定的，可以多去他们家里坐坐，顺便带上礼物。礼物可以不贵，但是要有心意。” “吉叔啊，现在的礼物，就是越贵心意才越重啊。” “不，比如说你消息人士的孩子生病了，那你去看望他孩子的时候带着药，再带点孩子喜欢吃的零食，那么他看到孩子的反应，也不会黑下脸赶你走的。药和零食不会太贵的吧。” “嗯，这倒是。” “还有，如果你去别人家里探望，时间最好不要挑在晚上。” “为什么？我晚上时间才富裕啊。” “几乎每个人都是晚上时间富裕，人家晚上也想好好休息。你最好在下午去，因为” 路上，吉叔和我说了不少有关如何和消息人士沟通的技巧。 等我想到问吉叔关于《拥抱死神》的报道时，车已经开到目的地了，我的问题也没有问出来。 我们先和当地的派出所对接，对接后吉叔边询问情况边拍摄，我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我也了解了情况，是一具无名女尸死在森林里，警察现在正在寻找死者家属，再过一两个小时法医就赶到了。 这块地方虽然离市中心很远，但是民风还是比较淳朴的，治安也不错，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很快，我们来到死亡现场附近——一片森林。 我们在路边，吉叔和警长杨安简单握手后，杨安向吉叔说明了一下情况，可是都是我们已经了解到的情况。 “我们能不能拍摄一下现场呢？”吉叔看向站在警戒线附近的警员们。 杨安厉声说道： “不行！我知道你是李法医认识的记者朋友，才允许你来了解情况的。但是绝对不可以进入现场。一会李法医就过来了，你有什么想要了解的可以问他，不要打扰我们办案。”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牧泽啊，你先去吃点东西歇会吧，都忙了一上午了。” “吉叔您呢” “我再采访一下附近住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我还不饿，我跟您一起吧。” “不用了，再过半个多小时李法医就到了，很快就完事了。今天麻烦你过来帮我，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哪有啊吉叔，您别这么客气。” “快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可能过一会还要叫你过来呢。” “嗯好吧吉叔，那我一会回来。” “好。” 今天早上就没吃东西，现在确实有点饿了。 我从附近的超市买了两个派，狼吞虎咽地吃下去。 嗯？ 这边有条小路，来的时候我没注意 我打开电子地图，看着路线。 现场被包围着，我们不能进去拍照，但是，也许可以从这里偷溜进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二） 现场被包围着，我们不能进去拍照，但是，也许可以从这里偷溜进去！ 我顺着小路走着。 没想到刚走不到一分钟，又看到警戒线了。 有一位正在走动的警员注意到了我： “干什么的？” 我赶忙拿出记者证： “您好，我是益新的记者” “哦，我知道了，要问的应该都问过了吧，不要在这里逗留了。” “嗯是的，那个，我可以进现场看看吗” “不行。快走开。” “呃好的。” 看来没得商量了。 但是，越是不让我进去看看，我就越想进到现场里去。 我走到远处，用电子地图观察着。 法医大概还有二十多分钟到，吉叔也可能会突然叫我回去。不过，剩下的时间应该足够我偷溜进现场了。 这里不行，这里也不行 这里，倒是显示还有一条小路可以溜进去，就是远了点，而且可能还有警戒人员在。 去看看吧，万一那边没人守着呢！ 我快步跑过去，不过到了以后就后悔了——这边确实没人守着，因为杂草和倒下的树木，已经把这条路堵死了。 地图上显示，这里和我与吉叔分开的地方只有一千多米，那么这里距离犯罪现场，很可能就只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了。 倒下的树一棵棵挨着，有大有小。 我蹦到一棵倒下的小树干上，接着通过这个小树干，又蹦跶到其他树干上 进来了！ 这是 我面前仍然杂草丛生，但倒下的树不太多，完全可以避开它们行走。 只是，有条小青蛇 我盯着它，它和我也就大约五十米的距离。 我紧紧攥手心，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动静会使它攻击我。 还好还好，它溜走了。 呼，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不过也挺紧张的。 这一带距离居民区很近，而且偶尔会有人到附近活动，所以野兽应该不太容易出现。 只是，毕竟有具尸体在丛林里，不知道会不会吸引来野兽。 算了，进都进来了，现在距离法医赶到还有不到一刻钟，我得赶快找找案发现场了。 这个森林，往里看的话，还真够深的 不过我现在只要按照地图，以这里为出发点，以我和吉叔分开的地方为终点，应该就不会迷路了。 路上还算顺利，没有看到什么动物。我尽量在不发出太大声响的同时快步前进。 踩到杂草的声音让我有些不安。 按照地图上的推荐路线，根本不需要往深处走，只要沿着森林的外围行动就可以了。 那是？！ 是一滩血迹！ 还有一个倒下的人不，倒下的尸体！ 我赶忙走上前，掏出背包里的相机，对着尸体拍了几张照片，接着把相机放回去。 虽然很想离开，不过这具尸体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死者看起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女性，尸体仰面朝天，脖子上的勒痕很明显，应该是被人勒死的。 可是周围的血迹也很明显，以及她脑袋后流到草丛里已经干了的血迹，又像是在说明她是被人砸到后脑致死的。 最吸引我注意的是，她的右腿 右膝以下的部分像是因被野兽啃咬而露出了一些血肉和白骨。 难道这附近还有野兽？！ 看她的打扮，穿着很暴露，可是只有右腿是这幅惨状，其他露皮露肉的地方通通没受什么大伤。 但是，如果不是野兽，这右腿，又该怎么解释呢 嗯？！ 好像有什么向这边走过来了！ 脚步声很大，而且越来越近了！ 不会真的是野兽吧！ 怎么办，如果是的话，我肯定跑不过它，或者它们 要不，装死吧！ 我没有野外生存经验，所以只能试一试了。 我赶忙在离尸体很远的地方倒在地上，避免野兽啃食尸体的时候把我也一起吃了。 我闭紧双眼，屏住呼吸，在心里祈求着上帝保佑 “你不是那个益新的记者吗？！”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赶忙睁开眼。 是杨安警长和警员们，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 大家都在盯着我看。 “你是怎么进来的！”杨安一脸愤怒地看着我。 “我，我，我想去森林里转转，然后就迷路了。” “哎，你不是刚才问我们能不能到现场里去的那个记者吗？”又一位警员认出了我。 呃，被认出来了。 “嗯，是，是的”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杨安已经在强忍怒火了： “你这样闹是在破坏犯罪现场！是在妨碍公务！我已经可以逮捕你了！” “警官，抱歉抱歉，我就是想进森林里看看，溜达溜达着就到这了，听见脚步声我还以为是野兽” “行了行了，快走开，别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好的好的。” 趁着大家在处理现场，我赶忙溜走。 不一会，我在离现场不远的地方看到了吉叔。 吉叔正在自己的小册子上记着什么。 我赶忙跑过去。 “吉叔。” “牧泽，回来了啊。” “嗯，怎么这么长时间您都没叫我过来啊？” “刚才采访到了一些消息。对了，本来刚才我的法医朋友到这边，我想通过他通融一下，但是杨安还是没让我进现场。” “咳，吉叔，这个，我说出来您可别生气啊” “怎么了？” “我，我偷偷溜进现场了” “什么？！你小子胆子可真够大的！”吉叔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我还是可以听出来他的诧异。 太好了，看来吉叔并不怪我。 “牧泽，一会我们去和他们打个招呼就走，我还有点事拜托你。” “好的吉叔。” 很快，尸体转移完毕，我们和杨安他们说明了要离开。 杨安一脸不满，说： “快走吧，你们这个新人记者是该好好管管了！” 我和吉叔赶忙一起道歉。 还好，吉叔的法医朋友很快也过来给我们解围。 “没事没事，现场也没被破坏嘛。再说了，有能进去的地方，没人看着，人家当然就进去了呗。况且我们转移尸体，不也是破坏现场吗，啧啧啧，看你眉头皱的，别这么严肃了啊。” 后来在总部，吉叔告诉我，替我们解围的法医叫李翔。 更让我吃惊，也可以说是有些惊喜的，是吉叔居然要我接手这则报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三） 在现场的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偷偷告诉吉叔我拍到了死亡现场的照片。 吉叔知道以后没说什么，不过把我带到了总部。 我们到达总部时，已经接近晚上了。 没想到吉叔现在的办公室正是我最初实习的那间办公室。 吉叔现在用的办公桌，也正是我实习时候用的那张。 亦双姐和洪涛哥都外出采访了，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吉叔在。 我把相机拿出来，把照片打开，给吉叔看。 “吉叔，我偷拍到的照片，要不要发表？”我可不希望自己的辛苦付之东流。 “不，绝对不能发表。牧泽，我接下来一段时间要经常往医院跑，这个新闻我想拜托你追下去，可以吗？” “看您说的，当然可以了。不过您为什么要经常去医院啊，身体怎么了吗？” “唉，是不太好。别说我了，我和你说一下目前了解到的这则案子的情况吧。” 看到吉叔不太想说自己的身体状况，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嗯，您说。” “就在昨天，有两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去案发现场附近找东西。他们不是特意去的，是有事路过森林时恰好想起来了这件事。因为他们前天在森林附近野餐时，其中一个人把钱包落在附近了。钱包里没什么钱，当时他们觉得既然顺路路过了，还是要找找，毕竟钱包就是野餐回来后丢的。” “在森林里野餐，不怕自己成为野兽的食物吗？” “这附近的居民经常在森林附近活动，基本山没有人遇到过有攻击性的野兽。只要不去森林深处就没事。” “原来如此。” “嗯。当时他们找钱包的时候，从远处看到一男一女在吵架，不过听不清他们在吵什么。而且他们还听到了几声狗叫。本来他们想凑近看看热闹，但是因为去办正事的时间快到了，所以他们两个就直接走了。” “我懂了。也就是说凶手可能就是那个参与争执的男人，而照片上这具尸体，她这里，您看，这里像是被野兽啃咬的痕迹，如果不是森林里的猛兽做的，那可能就是被当时叫了几声的那条狗咬的。”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虽然大家都说森林外围基本没有野兽，但是毕竟一具尸体在这里，我们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没有野兽啃咬尸体。就算没有野兽，也有野狗啊。不过牧泽，我们说这些都是闲聊，我先给你几个人的联系方式。” 吉叔撕下来了一张纸，在上面写起来。 “吉叔，这些人是” “这个李翔，就是今天你见过的那个法医。我们是高中同学，这次的消息也是他和我说的。关于这起案件的尸体，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我点点头。 “这个杨安，就是今天那个挺顽固的，他负责这起案件，你一定要和他随时保持联系。还有这个” 吉叔给我介绍了几位案件负责人。 “嗯，我知道了。对了吉叔，有没有受害人家属的联络方式啊。” “现在警方还不知道受害人的身份，所以也没有找到她的家属。” “呃，我一开始还以为就是这附近的人呢。” “我也这么认为过。不过这些不是我们要操心的，接下来你一定要注意追踪这个案件，先报道死讯，死亡方式和警方的调查结果下来以后再追踪报道。唉，我的身体最近真是吃不消了，不然也不会让你接手，要辛苦你了啊。” “没关系，我还得谢谢您给我提供这个机会。您好好养病吧，需要住院吗？” “住院倒不需要，但是医生让我在家好好歇着，你也不是不知道，记者本来就忙不下来，何况是咱总部的苦力呢。” 我和吉叔闲聊了一会，吉叔把他的记录本撕了两页给我，上面记录的都是他今天采访得到的消息。 和吉叔分开后，我根据纸上的联系方式，和这则案件的几位有关人员分别取得了联系，除了，杨安。 根据李翔的说法，死者的死因是脑后被重击致死。不过如果要了解案件的详情，还是要问问杨安。 我决定登门拜访他。 我通过李翔，问出了杨安家的住址，同时也了解到杨安家里有一对今年年满5岁的双胞胎女儿。 他们家离市中心有些远，虽然记得吉叔和我说登门拜访最好选在下午，不过我最近还在忙着采访一些民生新闻，下午实在是没有时间。 这个晚上，我用公司拨的固定款项买了些东西，没有坐采访车，而是打车来到杨安家门口。 按响门铃后，开门的是一位女性，看起来应该是杨安的妻子。 “您好，我是益新的记者，想找一下杨安警官，问一下他关于今天的案子。” 这时，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跑了过来，躲在她们母亲的身后，探出头来偷偷看着我。 “好，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问问他。” 于是我就在门口，拎着两个袋子等着。 两个小女孩小心翼翼的眼神让我有些尴尬。 “小妹妹，你们喜欢吃爆米花和冰激凌吗？” 其中一个小女孩微微点头。 我正想把其中一个袋子递给小女孩，杨安的妻子就出来了。 “不好意思，他今天不是很舒服，不太想见外人。” “嗯，好的，但是这里离我回家的路太远了。刚刚做好的爆米花，如果我拎回家的话肯定就不脆了，还有这个，冰激凌也会化掉的。”说着，我把两个袋子递给杨安的妻子。 看着她有些犹豫的眼神，我说道： “这些就是我的一份心意，也不是很贵，您就收下吧。” 她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开心的脸，接了过去。 “那我先走了，等杨警官下次身体好了我再来拜访吧。” “好的，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 “没关系的。” 我有些失望地往回走了几步，准备用手机开始打车。 “等一下。” 我回头一看，这次站在门口的是杨安。 “来都来了，进来和孩子们一起把爆米花吃完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四） “来都来了，进来和孩子们一起把爆米花吃完吧。” 要不是他现在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真不敢相信这话出自杨安之口。 看他的样子，一点都不像身体不舒服，果然刚刚只是不想见我的借口而已。 看来吉叔说得没错，礼物的作用很大，即使并不贵重。 到了屋内，我发现他们家不是很大，但是有二楼。 我和杨安在一楼的餐桌坐下。 我的爆米花确实买的很多，两个小孩子根本吃不完。 两个小孩在一旁吃着爆米花和冰激凌，杨安的妻子在厨房给我们削水果。 我们两个面前也摆着爆米花和两个冰激凌，不过也仅仅是摆着。 “你今天不是都潜进案发现场了吗，你这么神通广大，应该没有什么办不到的吧。怎么还要来跟我打探消息？” “咳，这个，白天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是我真的没想阻碍您办案” “行了行了，又没把你怎么样，你也不用解释。吉智宸这个人，我见过他几次，交情不深，但是这个人的人品我是相当肯定的。既然你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也不会差到哪去。不过你做事太冲动，这点很不好。” 真没想到，他还见过吉叔。想想也是，我们分社的记者主要跑的是公检法口，吉叔肯定在这里呆了很久，肯定也采访过不少警察，杨安见过他并不稀奇。 让我佩服的是，吉叔的人品居然会被一名只有数面之缘的警察称赞。我只知道他在益新新闻的名声很好，没想到在外也是这样。 只是，眼下不少在心里暗暗佩服吉叔的时候。 “咳，这个” “不说这些了，你来想问点什么？” 虽然不太满意杨安的碎碎念，不过没想到他马上切入正题，这正合我意。 “杨警官，我想知道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吉叔和我说当时有两个二十出头的人在案发前一天目睹死者和一个男人在争执，如果用监控的话，确定死者和那个男人的身份应该不难吧？” “没错，确实不难。不过我不能告诉你。” “啊，这是为什么啊？” 杨安吃了一口刚刚被端到桌上的西瓜块，慢慢嚼着，接着又慢慢地说： “你们这些年轻人，嘴不严。况且这起案子还在侦查中，我是不能把消息泄露给你的。” “这，您这么说就是对年轻人有偏见了，况且您也不比我大太多啊” “不管怎么说，我不能信任你，不是对你有偏见。我们都知道你们这些记者有的是消息来源，可是也是你们，坑害了不少给你们提供消息的人。” “您说的是真的，但是就好像社会上有杀人犯，也会有伸张正义的警察一样。记者这个行业里有人会出卖消息人士，但是也有人会好好保护消息人士的。” “哦？但是我对你并不熟悉，不知道你是前者还是后者。我对你是哪类人也没兴趣，哎，你们记者这行待遇怎么样？” 我已经焦急得像热锅蚂蚁了，巴不得赶紧得到案情细节然后走人，但是还是要和颜悦色地回答： “待遇啊，底薪不高，都靠发布新闻撑着过日子了。一周就休息一天，但是很多休息日都要去采访，基本没假期。” “嗯，现在哪行哪业都不轻松。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 “我看您对记者不是有些了解嘛，怎么还问我这个。我知道您的住址，肯定是有我的消息来源啊。” “我知道你有消息来源，我想问的是，是谁告诉你，我的住址的？” “这这我不能说，就好像您不能告诉我案情进展一样。” 杨安笑笑： “案情现在只是初步进展，和你说吧，倒也没什么。不过我们要用情报换情报，你告诉我是谁把我的地址出卖给了你，我就告诉你目前我们调查到的情况。” “看您说的，哪谈得上‘出卖’啊” “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的地址告诉别人，不是出卖我是什么？我倒要看看是谁做的。怎么样，你只要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我就把案件的详情告诉你。” “我” 杨安打断我的话： “现在这起事件已经传出去了，接下来参与报道的肯定也不止有你们益新的记者。如果我把消息告诉你，那肯定是一手消息，这样你的新闻就是独家新闻了。怎么样？况且我也没有恶意，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以后多多提防而已。” 没错，这则新闻对我很重要，一是因为这是来自吉叔的嘱托，二是因为这是起杀人案，不是普通的民生新闻，是值得报道的。 所以，得到案件的调查进度也很重要。 如果再天天报道七大姑八大姨和小区闲事之类的新闻，恐怕我会一辈子都当个咸鱼记者的。我不想这样。 但是李翔好心提供给我消息，我不能背叛他。况且他还是吉叔的高中同学，虽然如果我把李翔的名字告诉杨安，吉叔和李翔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不过我肯定会良心不安的。 不过，杨安说的话实在让我不能反驳。 我该怎么办 “嗯，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深呼吸后说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我看到杨安一瞬间露出了胜利者的神情。只是，他怕是理解错了。 我站起身，接着说道： “我也不让您为难，您也别让我为难，我这就走。” “哦？这么快就要走啦。”杨安仍然是一副胜利者的神情，看得我有些生气。 不过，确实，不管我选择把李翔的名字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最后的结果都是他胜我败。因为要么就是我用消息人士的名字换取消息，让他知道是谁“出卖”了他；要么就是他保留住了内部情报让我白跑一趟，他也没什么损失。 杨安又笑了： “刚刚就说你这个人太冲动，你看你看，先坐下吧。” 我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坐下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拦住我不让我离开。 杨安又吃了一块西瓜，缓缓咀嚼着，好像在思考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五） 我看着杨安，他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你一个月底薪多少？” “啊？”我有些不解，他怎么会突然问这种涉及的问题。 “我出你底薪的三倍，买这个人的名字，怎么样？” “大哥，您要是还想和我打听人名的话，那我们确实没什么可谈的了。” “你不用这么不高兴。以前也不是没有记者来过我家，我和他们也聊过。现在的记者，有几个不收红包的？” 我从杨安的脸上捕捉不到什么表情，但是他略带嘲讽的语气令我很不满。 “别人我不知道，至少我们分社的员工，确实没有人做收红包这种事。” “哦？哈哈，我姑且信你的吧。不过呢，你也没必要现在和我打听消息，这起案子还在侦破，而且开始有些复杂了。就算你现在得到了情报，我也不会同意你发表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 “嗯，您的话我都了解了。既然现在咱们互相都从对方口中问不出来有价值的情报，我还在这里赖着不走做什么呢？” “你先别着急啊，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考虑了一下，你是记者，获取消息的渠道多。要不这样，我们用消息换消息，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杨安这番话，我来了兴趣： “怎么个换法呢？” “很简单，我把案情进展的情报告诉你，你替我留意一下可疑的事件和人员。” “这对我来说有点难度，毕竟我是个记者，又不是侦探。” “没关系，哪怕你有一点消息，告诉我就可以。不过，前提是这件案子我们找到嫌疑人之前，你不可以报道。” 我思索着。 如果真的按杨安说的去做了，那，我要这些消息的意义，现在看来并不大。 不过按照他的说法，这起案子应该并不简单 “好，我答应你。你先告诉我案件的情况，如果我这边有消息，我会亲自过来告诉你的。不过我能不能问一句” “问什么？” “怎么你又突然愿意把消息告诉我了？” “就冲你不肯出卖消息人士的名字这一点，我就信得过你。况且这起案子很复杂，我们确实需要群众的帮助。” “那，究竟有多复杂呢？” “死者当时身上没携带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一部手机。后来我们查到，死者不是本国人，而是越南人。而且，我们查不到她的入境记录。” “难道，是偷渡过来的？” “不离十。” “那，那监控呢，通过监控应该可以查到犯罪嫌疑人吧？” “可以，但是有几个路段的监控恰好那天出了问题。” “这也太巧了” “没错，我们现在把注意力放在了调查死者身份背景上，以及她来到我们这里究竟做些什么。现在我们怀疑这个女人是个妓女。” “嗯，我明白了，但是，我可以帮您做点什么呢？” “她的情况未必是个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忙留意这类女人。看看有没有偷渡来卖身的妓女。” “嗯好的，我明白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整理了一下思绪。 虽然答应了杨安目前不做任何报道，但是如果这起案子真的牵扯到了外国人，而且还是偷渡来卖身的女人，那就很有报道价值了。 放长线钓大鱼吧，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总要试一试。 然而，我的好心情都在回家后消失了。 并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我昨天刚刚把客厅打扫一遍，今天却看到到处摆着瓶瓶罐罐，有些易拉罐里还有饮料，却倒在桌子上。 客厅的沙发上还堆满了外套，几乎没有人坐的地方了。 “你回来啦？”冷致远从卧室走出来，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向厕所。 “嗯，你和张浩轩怎么嗨的，居然能把房间弄得这么乱？” 冷致远的声音隔着厕所门还是很大： “啊抱歉抱歉，他今天晚上回家住了，我白天带了个妹子来，送走她以后我就睡了，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起来收拾。”冷致远眯着眼睛打开了厕所门。 “算了算了，我收拾吧。看你这黑眼圈，快去休息吧。” “嗯”冷致远又摇摇晃晃地进了卧室。 这家伙，虽然失误报道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是耿耿于怀。 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看得出来的。他现在正用疯狂的工作量麻痹自己，来个朋友让他放松一下心情也不错。 我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装进垃圾袋，接着把沙发上冷致远的衣服叠好。 嗯？ 这件衣服 有香水味！ 难道，冷致远口中的“妹子”，不仅仅是朋友？ 我赶忙摇摇自己的脑袋。 一定是我想多了，他最近这么忧郁，怎么有心情找女朋友呢。 不过，如果真的有了女朋友，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他这张长得有些像韩星的脸，确实很讨现在的小女生喜欢。有女朋友倒也不稀奇。 算了，想这些也没意义，明天问问他本人不就知道了。 转天在办公室，我问道： “冷致远，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我的余光看到张浩轩放下手里的杂志，看向冷致远。果然他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没想到冷致远却矢口否认： “啊？没有啊，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咳，昨天给你收拾衣服的时候，有件衣服上的香水味挺浓的。” “嗨，那个啊，接我朋友的时候她觉得冷，我就把外套给她披上了。你想什么呢。” “哦，原来如此。” 果然是我想多了。 正当我埋下头打算继续工作时，手机却响了。 是穆旭初。 基本上他打来的电话，都是一些小偷小摸或者社区纠纷的事件，有报道价值的只有一半，但是很多时候还是对我的工作有利的。 我接起电话。 “喂，穆旭初，怎么了？” “牧泽，你能不能去一趟我女儿的幼儿园那里？” 哈？难道他又忘了给闺女带东西了吗？ “嗯，行啊，这次帮忙带什么？我一会先去警局找你吧。” “不不，什么都不用带，你直接去幼儿园那边就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六） “你直接去幼儿园那边就行。” “啊？” “是这样，咳，今天幼儿园老师说要叫家长过去，可是我这边又开始忙了，小儿子还发烧住院了，家里其他人都在照顾他，实在是腾不出来人手。” “呃，就是，‘代请家长’呗？”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完事以后把她带到局里就行，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挂吧，我现在就出发。” “好好，麻烦你了。” “没事。” 我和穆旭初之间，因为经常互相帮忙，所以已经越来越熟了。 他给我提供消息，我在他没时间的时候帮他处理一些家庭琐事，这对我们两个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很快，我到了幼儿园。 “老师，不好意思啊，孩子爸妈今天实在没时间” “没事的，她爸爸已经提前给我打电话了。但是我和您说的话请务必传达给孩子的父母。” “嗯，一定。这孩子怎么了吗？” 我每次去找穆旭初的时候，总能看到他女儿——每次都相当礼貌c乖巧，不像会犯大错的孩子。 “不是这孩子怎么了，是父母没看好她。您看这个。” 我接过老师递来的小卡片。 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可能是尴尬吧，应该还夹杂着一丝，不，是好几丝的不可思议。 因为，这张卡片，是快捷酒店里会看到的黄色小卡片，不知道怎么会落在小孩的手上。 我看向老师，又看向孩子，问道： “欣欣，告诉叔叔，这是你从哪拿到的呀？” 穆欣摇了摇小脑袋，说道： “不是我拿的，是别人送的。” “那是谁送给你的呢？”我追问。 “是一个漂亮的姐姐。” 老师一脸严肃： “这个刚才我已经问过她了，而且有其他小朋友说，她带着这张卡片已经不是一两天了。穆欣，是不是啊？” 穆欣天真地点点头。毕竟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还不懂卡片上的内容是什么意思，也是正常的。 “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转告给她的父母的。” 老师点点头： “嗯，孩子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不要紧，但是做家长的怎么能对这些事视若无睹呢！” “这，可能是他们家里最近比较忙吧，所以没注意到这个情况” “就算忙，也不能忘了教育孩子啊！有什么事比孩子重要！” “您说得对，我回去一定会转告她家长的。” 在带穆欣回去的路上，我反复思考这件事。这种黄色卡片，怎么会有女性主动发给小孩子呢？毕竟小孩子又没有消费能力，何况还是个小女孩。 我问穆欣： “欣欣，你说这张卡片是一个漂亮的姐姐给你的，是吗？” “是呀。” “她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给你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上周末我们全家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 “叔叔不太懂，你能不能说得详细点。” “嗯就是，就是爸爸妈妈抱着弟弟在小卖部挑零食的时候，我跑到旁边的玩具店看玩具。” “然后呢？” “然后，然后有一个漂亮的姐姐，拉住一个叔叔，好像让那个叔叔和她一起玩。不过叔叔没答应，后来漂亮的姐姐就把卡片给叔叔了。我一直看着她，她真的好漂亮啊！” 看着小孩子一脸天真地说站街女拉客的样子，我有些尴尬。还好旁边有个人在大声地打电话，我们两个的对话就不太容易引人注意了。 “咳，嗯，我知道了，再然后呢？” “再然后小姐姐特别和蔼地看着我！我问她刚才给叔叔的小卡片是什么，她说这个我不能问。但是我抓着她不放手，她后来，后来就不耐烦了，就给了我一张。” “原来是这样，那你爸爸妈妈呢，他们没有发现这张卡片吗？” “爸爸妈妈还在给弟弟买零食呢！然后叫了我一声，让我一起挑零食，我就把小卡片顺手放进裤子口袋里啦！叔叔，这张小卡片怎么了吗？上面的姐姐很漂亮啊，为什么不能还给我呢？” “呃，欣欣，陌生人的东西不可以随便乱拿的。而且，这上面的女孩不能用漂亮来形容，这是不道德的。” “什么是不道德？” “不道德就是，嗯，回去问你爸爸吧！” “哦。” 这个小女孩果然很乖，没有再追问下去。 教育孩子这种事还是让穆旭初他们夫妇来做比较好，按照穆欣的说法，还有穆旭初在电话里提到的今天所有人都去照顾小儿子了，而自己的闺女却要让朋友帮忙接这个现象看，他们家里真是有了儿子忘了闺女。 希望穆旭初这次接着教育女儿的机会，也能和女儿加深交流，促进促进感情吧。 到了警局，穆旭初的同事说穆旭初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让我把穆欣交给他们就可以走了。 不过考虑到这件事涉及到塑造孩子三观的严重性，我还是在局里坐着，等着穆旭初回来。 穆欣很乖，从书包里掏出画本，自己开始画画。 我在等待期间，偶尔和这里的警察聊上两句。 和他们熟了，就意味着我的情报来源更加稳定了。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我终于等到了穆旭初。 “爸爸！”穆欣远远喊道。 “哎，宝贝！牧泽，还没走啊？” “对，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得当面和你说。” “这么严重？！欣欣她怎么了吗？” 我没回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穆欣还在坐着画画。 我把穆旭初拉到一边，接着把那张卡片递给他看。 “这是” “是欣欣身上带着的，已经带了不到一个星期了，今天是恰好被老师发现。” “她怎么会带着这种东西，太不像话了！” 我皱起眉头，压低声音： “不像话的是你这个做爹的，你知道这是她怎么拿到的吗！是你和你老婆围着儿子转的时候拿到的！现在生气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这，可是她也不应该有这种东西啊！” “她才几岁啊，她怎么知道这是她不该有的东西？你不觉得自从有了儿子，对这个女儿的关心就越来越少了吗？” 穆旭初看向穆欣，接着低下头看着那张卡片。 “唉，我知道了，回去以后我们开个家庭小会吧。” 平时意气风发的穆旭初，现在却一脸憔悴。 看到他这幅样子，我觉得我离丁克真是越来越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七） 希望穆旭初他们一家能平等地对待两个孩子吧。以前闲聊时听他说过，当时因为生的是个女孩，所以长期呆在农村的父母很不高兴，不过他和父母交涉过了，说为了妻子着想，不要把这种不开心表现出来。 结了婚的男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我躺在床上静静地思考人生。 我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合适呢，我的工作也不轻松，如果弄成像穆旭初这样天天忙着工作，只有周末才有时间陪伴家人的话，我宁愿不成家。 做男人，难啊 男人，难啊 人，难啊 难啊 啊！！ 我赶忙睁开眼睛。差一点就睡着了。 我记得杨安提到过，那天死在森林里的不是个正经的女人。现在既然他委托我帮忙查有关消息了，那有关这方面的信息，我一条都不能错过。 没错，今天光忙着处理穆旭初的家事了，居然忘记问他这个重要的线索了 我拿起电话，刚想拨，但是看看时间，快十二点了，估计别人都睡了。 于是我给穆旭初发了条微信： “上周你们家出去时，你不是带着儿子在小卖部挑零食吗，你还记得那个小卖部在哪条街道吗？” 没想到他居然秒回了。 “在宣度街那边，怎么了？“ “没事，问问。你还没睡啊？” “没，正在开家庭会议呢。” “那你忙吧，别数落孩子啊，她还小。” “我知道，这件事的责任在我们家长。” 我给他发了个拜拜的表情。 希望他们家的家庭会议进展得顺利吧。 这么想着，我陷入了梦乡。 转天，我一大早就前往宣度街。这次没有坐采访车，而是坐公交前往。毕竟这次不是采访，只是去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情报而已。 我在群里提前告知同事们了，今天要出去找新闻线索，所以也没有被安排到其他任务。 中途倒了次公交，折腾来折腾去，还不小心坐反了两站。还好我发现得早，最后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宣度街附近。 我记得冷致远来过这附近做采访，不过今天的事，我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他。 现在还早，很多店都没开门。不远处有个早摊铺子，我买了一碗馄饨，慢慢吃，顺便观察着这一带。 这附近的居民楼看着有些破旧，连这些底商也是，都需要重新装修了。 吃完早饭，很多店已经开门了，其中就有一家小卖部，想必就是上周穆旭初夫妇抱着儿子挑零食的那家把。 我在附近晃悠来，晃悠去，不过并没有见到拉着我不放的女人。 也许是现在太早？ 要是找不到路还能问问别人，但是要是特意寻找站街女被别人知道了咳，还是再溜达溜达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遇上一个。 我在附近的公园逗留了一会，又闲逛了一阵，准备过马路，突然看到对面红绿灯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冷致远，不过因为距离太远，而且只能看见侧脸，所以我不敢确定。 我站在路边，给冷致远打了个电话。 对面的人果然接起了电话。 “小泽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 “我啊，我在，我看看，这是宣度街这边。怎么了？” “没什么，你站在原地别动，我过去找你。” “啊？” 我挂断冷致远的电话，正好这个时候绿灯亮了。 我快步过马路，接着跑到他身边。 “你怎么在这？”冷致远不可思议地问我。 “我才应该问你吧，你怎么在这？” “我当然是出来找线索的啊。你呢？” “早晨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我当然也是出来找线索的。” “哦，那我们” 我打断冷致远的话： “你来找什么线索？”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们可以一起行动呀。” 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不想告诉我还要和我一起行动。况且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办，我们分开行动吧。” 冷致远有些失望： “噢，好吧，我今天白天应该就在这一带活动，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打电话叫我。” “好的。”放心吧，你这家伙最近这么忙，我是绝对不会叫你给我帮忙来的。 于是我就准备回到原目的地，也就是当初穆旭初夫妇抱着儿子进去的那个小卖部。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穆欣提到过的那个女人会不会出现。 于是我又过了一次马路，回到在对面刚刚给冷致远打电话的地方。 走到那里，我向左看了一眼身旁的冷致远，重申了一遍： “我们分开行动吧。” “是呀，我也要往这边走而已。” “噢。” 这一带我并不是很熟悉，所以我决定沿着之前来的路线往回走。 现在时间已经不算早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还有汽车行驶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很嘈杂。 即便如此，冷致远的脚步声我也听得很清楚——他离我太近了。 我用余光看到，我们两个正在并排走。 我怕走错路，只能直视着前方，问： “你怎么还不走？” “我也要来这条路啊。” “噢。” 接下来，我们又一起拐了个弯，一起进入同一条街 到了目的地附近，我们一起停下。 来的时候，我就从不远处看到有几个穿着薄露的女人站着，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冷致远： “你还不走？” 冷致远也看着我： “我就是要到这边来啊，你怎么不走了？” “”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小泽，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是吗，我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吗。天啊，我实在想不出该怎么和冷致远解释。 正当我们两个面面相觑的时候，一个听起来极不自然的声音打断了我们。之所以觉得不自然，八成是因为说话的人好像在故意尖着嗓子说话。 “帅哥，一起来玩吗？” 我回头一看，是其中的一个女人。 接着，又来了几个。 太好了，这就是我要找的目标，今天的线索就靠她们了！但是冷致远实在太碍事了 “帅哥，你又来了啊。”另一个女人看向冷致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八） “帅哥，你又来了啊。”另一个女人看向冷致远。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冷致远： “原来你还是常客啊？” 冷致远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嘛，要不你一块过来” “不要。”没想到他丫居然还知道不好意思，不过我可对这种风俗女人没兴趣，何况我还有更重要对事要做。 我没必要一定要找那天给穆欣小卡片的女人，她们之中随便一个就能当做找线索的对象。如果找不到我要的线索，做则采访报道，这趟也算没白来。 我唯一的顾虑就是冷致远，亏我还以为他因为那次失误的报道肯改过自新c好好工作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来找这种女人消遣，找个正常女朋友不好吗？ 我完全不能懂他的脑回路，所以，如果让他看到我和一个站街女一起出入的话指不定这件事哪天就被全公司知道了 如果我这次发表了关于站街女的报道还好，这样大家就会知道我是来采访新闻的而不是为了寻乐子的，但是如果这些站街女真的和杨安要找的线索有关，那这次的新闻我就只能压住了不报道，如果这样的话 “小泽，你想什么呢！”冷致远拿手在我面前不停地摆来摆去。 “啊，没什么，你，你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天啊，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雅雅，这次还是你，我们走吧。小泽你也一起。” “哎哎” 冷致远不由分说地就拉起我和他一起走，虽然我很不愿意，但是比起来周围的人正在围观我们和一群站街女在一起吵吵闹闹我还是跟着他走比较好。大不了一会再想办法脱身吧。 很快，我们走进一处看起来很破旧的平房，屋子很小，和我们在乡下时去见的那位刘大爷的屋子一样，只有床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虽然不知道冷致远是脑子里的哪根弦出了问题，非要把我拉过来，但是这个是非之地我是肯定不能久留。 “咳，致远，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别的事？你不是也要来找新闻的吗？” “啊，对，等等，也？”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做什么啊。你先别急着走行不行。” 我能感觉到冷致远偷偷白了我一眼，是在他内心偷偷做出来的。 哼，没想到会被这家伙瞧不起，留下来就留下来，我倒要看看他耍什么花招。 “好吧，哼，我就勉强留下来。” 接着，他们两个人很自然地坐到床上，我赶忙坐到门边一张椅子上，离他们俩远远的。 好吧，其实也远不了几米，但是这个椅子已经是离他们两个直线距离最远的位置了。 只见冷致远掏出一支笔——我很眼熟，那是他经常用的录音笔。一般情况下，如果采访对象同意，记者是可以录音的。当然，偷拍偷录的现象更多。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本，看得出来，他是打算边录音边记录。 我坐在一旁看着，没说什么。 “那我们继续上次的话题吧，这是我朋友，也是记者，你不用担心。” “嗯，好。”那个女人看起来三十左右，和我目光对视后，她明显不太自然地低下了头。 “小泽，你先在这里听我把话问完吧。” “嗯。”我没有反驳。 “上次你说到被继母赶出去，那以后多久开始做了这行呢？在这段时间里你有做过其他营生吧？” 女人点点头： “刚开始做过小时工，也去饭店刷过盘子，我没学历，找不到轻松的工作。每天打工的钱，根本就不够寄回家给我姥姥治病。” “那后来是怎么接触到这份工作的呢？” “后来，是有一次在夜总会，我想去当普通的服务生，工资还可以，做了大概几个月吧，后来老板就把我辞了。他说再想打工就只能做小姐了。” “然后你就答应了吗？” “没有，我当时没答应，但是病不等人，过了不到两个月我就受不了打零工的工资了，就答应老板了。” “那，姥姥的病现在治好了吗？” 女人点了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刚开始见好，但是需要的钱越来越多，实在是供不上了。我妈本身身体也不好，为了照顾我姥姥也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女人的眼眶红了，但能看得出来，她还在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冷致远一边记录一边问： “那现在，你继续做这行，主要是为了养活妈妈吗？” “也是为了养活我自己，我现在已经干不了别的活了。唉” 我看冷致远还在记着东西，问： “冷致远，我能问两句吗？” “啊？行啊，你问吧。” “你后来回到夜总会，有没有看到一些外国女人，她们，和你们差不多”我有些不知道怎么表述，但对方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有是有，不过我们不归一个头管，所以我只是看到过几次，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之前那家夜总会在哪里，叫什么？” “呃，这些他都知道。”女人看指着冷致远。 “哦，好吧，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接着，冷致远又问了女人几个问题，但我的思绪迟迟没有缓过来。 如果那个夜总会也在s市的话，调查起来就有戏了。 这个女人说的在夜总会看到的外国人，肯定是那种金发碧眼很显眼的，但是杨安说过，之前那起案子死掉的是个越南人，想必夜总会里也能看见亚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九） “小泽，该走了。”冷致远拍了我一下，我猛然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 冷致远从口袋里掏出一打钱，少说也有十来张。 女人谢过他，我们两个就一起走了。 我们到一家餐厅，准备边吃边聊。 我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冷致远的话堵住了： “小泽，你突然问她在夜总会又没有看到过外国人做什么？” “这个，这个嘛，这个比较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我清楚，冷致远这个人虽然有些不靠谱，但是人品绝对说得过去。他既不会剽窃我的成果，也不会把关于工作的内部消息透露出去。只是，我已经答应了杨安要对这件事保密，所以即使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兼同事，我也不能告诉他这件事。 可没想到冷致远还没死心： “你就说说呗，反正接下来还有时间。” “还有时间？你现在不应该回公司写稿子了吗？” “不啊，明天再采访一个再去写。今天这个是我采访的第六个站街女了。” “你，你是要凑齐七龙珠吗” “不是啊，就是用一周左右的时间，一天到两天采访一个。这几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但是都很有代表性。” “今天的这个也有代表性？” “当然了，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好端端的女孩子怎么会出来做这个。” “你是小孩吗，还这么天真。当然大多数都是为了钱，好吃懒做所以才做这行了。你觉得她们当着你一个记者的面，会和你说实话吗。”我有些无奈。 “会啊，有那么，嗯，三个人，说了，就是因为这行来钱快才做的。这也很有代表性啊。” “等一下！差点忘了要问你什么了，其他的不说，你今天给那个女人的钱未免太多了一点吧？” “多吗？我给她们几个人的都是这个价格啊。” “就算给一半也够了吧，她们只是回答了你几个问题而已，又没帮你多大忙。” “帮我工作就是帮我很大的忙了啊，哎呀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问外国人的事呢，反正现在还有时间，你就说说吧。” “呃，其实我也准备调采访一下风俗女，但是我的目标是外国的。” “哇！没想到你的思路这么开扩，我就没想到要采访国外的” “嗯，所以我打算晚上去那个夜总会看看，就是今天那个女人说的夜总会。你能告诉我一下地址吗？” “不能，因为我也要去！” 你丫我只是象征性的问一问，你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是去工作。”我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你是去工作的，我跟着学习一下还不行嘛！这样，我们晚上再一起吃饭，吃完饭我叫辆车，一k吗？” “” 算了，他想跟着就跟着吧，多个累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接下来我们回了趟公司。下午，冷致远忙着写稿，我给杨安打了个电话，得知他下午在家后，就前往去他家的路上。 还是一样，我这次没有用采访车。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和杨安的来往，至少目前不希望。 电话里，杨安说什么东西都不要带，所以我就什么都没买，直接出发了。 到了杨安家，他和他妻子都在，两个孩子去亲戚家玩了。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座位。 “你这次来，是有什么发现吗？” “是的，而且我是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和您说一下我的初步线索和想法，第二就是想问您，之前的案子有没有进展。” 杨安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根。 “不用不用，我不会抽。” 他点了根烟，说： “先说你的第二件事吧。之前的案子是有些头绪，但是我们只是和越南警方一起联系上了被害人家属。据我们的了解，被害人之前没偷渡的实话就是个妓女。现在，我们手里又有个新案子。” “新案子？” “是起人口失踪案，是个加拿大人。最先发现这件事的是和她合租的室友。” “失踪？这通过摄像头很容易找到线索吧。” “你先不要遇到事情就想到监控啊摄像头啊，诡异之处就在于，”杨安打开手机里的电子地图，指着一处地方，“这里，之前政府下达过通知了，这片区域要进行整修，摄像头也准备换成新型的，只有三天的空白期。当时发布这则通知是为了告诉市民在这条路附近开车要小心。但是当事人就是在那三天的期限里，走到这片区域，接着失踪的。” 听到杨安的解释，我一时间愣住了。杨安说的通知我有印象，当时我也看见过，还收到了短信通知。不过因为这里离我的公司和住所都比较远，所以我就没有在意。 “那，失踪的加拿大人，她生还的几率有多少呢？” “不高，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失踪一周了，s市但凡是居民多的小区，只有这一处处于监控的空白期。自从她在监控空白期走进这块地方，就再也没人见过她。” “那，是不是可以把嫌疑人锁定在这片区域的住户里呢？” “你要考虑到，短信可是所有身在s市的人都收到了，所以不能排除有人利用这个条件作案。” “那，嫌疑人的范围就是所有在s市里收到短信的” “你怎么不说范围是所有地球人，我看你没什么推理的脑子，就不要瞎猜了。”杨安一边抽着烟，一边不耐烦地说。 “呃，好吧。” “对了，那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有。但是这之前，我还是想问您一下，这次失踪的那个加拿大人的一些信息，您可以告诉我吗？” “嗯，你先看这张纸。” 我接过杨安从旁边桌子上的一打书中抽出的纸。上面只有一个女人的彩色大头照和姓名：illia 一livia clt一n。 看起来年龄不大，长得很可爱。 “她今年21，是第一次出国” “等等，她是不是也和那个越南女人一样，是偷渡来的？” “不是，她是正规坐飞机过来的。” “噢，您继续说吧。” 还以为这两起案件的当事人都是偷渡来的呢。虽然和我的猜想不一样，但是我还是希望能从中找到她们两个人的共同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十） “您继续说吧。” “嗯，她的合租人告诉我们，她之前一直做私人一对一的外语家教，只有两个学生。这两个学生一个是周六c周日的上午过来上课，另一个是下午过来。现在两家孩子的家长觉得自己是被骗了。” “那，这么说，她只是个坐飞机过来玩，偶尔当家教赚外快的人？” “表面上是这样的，但是据她的合租人说，有一次半夜楼上的狗一直叫，合租人被吵得受不了了，想去找奥利维亚聊聊天，可是敲了很多次门都没人回应。把门直接推开以后，发现奥利维亚根本没在房间里。” “她，她可能是临时有事出去了呢？” “不，后来那个合租人又有两次试着晚上去看奥利维亚在不在，可是她确实不在。不过她们两个只是合租关系，所以她也没有问奥利维亚这件事。” “她们合租多久了呢？” “小半年。” 我了解了一些关于失踪的奥利维亚的基本信息，就赶忙离开了。 很快就要到和冷致远汇合的时间了，我不敢耽搁。 远远的，我就看到冷致远在和我招手。 “抱歉抱歉，有点事。” “没事，车在马路对面，走吧走吧。” 在车上，我仍在思考着有关奥利维亚失踪的信息。 已经得到了杨安的同意，这则新闻可以发表，而且绝对是益新独家。 我在心里打起稿 “到了。”司机师父的话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们要找的夜总会很好认，因为附近大大小小的商店中，这个金碧辉煌的建筑格外显眼。 没想到，我们刚到大门就被拦下了。 “很抱歉，今天不营业。”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不知道是保安还是门童，伸出手拦住我们。 冷致远比我先开了口： “我们要是十二点以后过来呢？” “也不营业。” 冷致远有些不死心，我赶忙拉着他走了。 最后，我们还是一起到了一家人烟稀少的酒吧。 “你拉我走干什么啊，一走，这一趟不就白来了吗？” “看他们的意思是根本不想放我们进去，你说会不会，这个地方最近得到了什么消息，只有熟人可以进？” “嗯，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大门明明就开着，还说不营业！” 我们陷入困境，我决定出去透透气，冷致远一个人坐在原处。 我走到门口，漫无目的地行走。 这一趟怕是要白来了，可是好端端的地方怎么会突然不让人进呢 裤子里的手机在震，我才想起来，去杨安家的时候我把手机调成静音震动模式了。 我拿出手机，是冷致远的电话。 “怎么了？” “小泽你快回来！” “啊，好，马上。” 我赶忙回到原处，发现冷致远仍然坐在原处，只不过，身边多了几个女孩子。 几个女孩子大多是穿着暴露，脸上的妆略浓。 有个坐在最边上的女孩，妆容看起来浓淡得宜，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小泽，坐坐。” 虽然我也很想坐下，但是基本上椅子都被女孩子坐满了。我挑了一张空着的椅子，坐在异性周围。 真是佩服他，不知道耍的什么花招，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叫来这么多女孩。 “来来，还想喝点什么，随便点。”冷致远真不愧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女孩子们都不客气，拿起酒水单点起来。 “小泽，你也看看，喝点什么。” “我就不用了。” “别啊，要不咱俩喝一样的好了。” 很快，上来了一堆花花绿绿的饮料。我在美国时也很少去夜店，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学习和进行社会实践了。 真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和冷致远这种家伙在一样的公司任一样的职位 万恶的富二代啊 冷致远和妹子们正聊着天，我也懒得注意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喝着面前的鸡尾酒。 酒吧里的背景音乐吵吵闹闹的 嘬嘬嘬这么快就喝没了 “小泽，一会你要带哪个走？” “不用了，我晚上回家。” “别这样啊，难得出来一趟。” 旁边的几个女孩子也用嗲过头的声音劝说着，我只觉得她们的声音刺耳难耐。 我看着那个妆容浓淡得宜的女孩子，冷致远一脸坏笑道： “你可真有眼光啊，人家还是在校大学生呢。” 一个小时候，坐着的只有我和她了。 “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啊？”对面的女孩问道。 “呼，我就打算呆到我朋友完事来找我。你可以先走。” 现在我确实想一个人静静。 看冷致远的架势，这一趟真是来寻乐子了，一点都没有采访的意思。 “那我陪你再坐会儿吧。” 我没拒绝。 “你那个朋友，家里是干什么的啊，出手这么大方。” 这个女孩子妆不浓，长得也很俏皮可爱，但是她的眼神让我非常不喜欢。 “他家里干房地产的。” “哇，怪不得这么有钱。” “嗯，而且他还没有女朋友。” “不会吧，他那么帅还没有女朋友？” “当然，他高兴啊。怎么样，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试试。” “可是，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这样吧，你帮我个忙，我给你他的手机号怎么样。” 冷致远啊冷致远，别怪哥们这次出卖你，实在是因为你的表现让我太失望了。 “什么忙啊，我试试。” “帮我带个金发妹子过来，要和你们一样能出台的。” “啊？”对面的女孩子有些不可思议地张开嘴，却只说出了这一个字。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没想到啊，原来大哥你喜欢外国的。一k，不难，等着吧！” 很快，她果然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来到我身边。 第一眼，我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像经常混迹夜店的人，更像个职场精英，或者是个老师。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有这个气质。 我也如约把冷致远的手机号给了那个女孩。 接下来，我就要试试，能不能从这个叫“妮可”的女人嘴里挖出来什么有用的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十一） 妮可很自然地坐到我身边，把一只手搭到我肩上。 我刚想用英文和她对话，她却直接说出了流利的中文： “帅哥，人家可是你钦点的，我们走吧？” 我把她的手拿下去： “你中文还挺好的，和s市本地人差不多了。” “当然，我来中国已经快十年了。” “出国那么早，那你今年岂不是，至少快三十了”虽然我知道问女性的年龄不太合适，但是妮可看起来大约只有二十五六。 “我今年三十多。” “那你保养得可真好。” “你不会是特意叫我来聊天的吧。” 我赶忙把旁边的酒水单放到她面前： “没错，我就是特意叫你来聊天的。你看着点吧。我们边喝边聊。” “哟，你还挺大方的。” 那当然，公司每个月打给我用来和信息认识交流的基金我还一份没动呢，请你大喝一顿怎么也够了。 “你看着点吧。”别客气，只要你喝多了以后，多和我说一点我想要的消息就可以了。我在心里默默地想。 妮可把酒水单推到一边。 “要么现在我们一起走，要么我自己走。” “什么意思？” “没听懂吗？如果你不是来干正事的，我就先走了。” “要不这样，你陪我聊聊，钱照给。” “ rry，宝贝，我可不是陪聊。” 妮可的反应让我觉得不大对劲。 “你你该不会是被迫做这行的吧，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 “被迫？你从哪里觉得我是被迫的了？你可真有意思。我们这的女孩子，没有一个是被迫来的。” 这话说的，我顿时觉得妮可像个老鸨。 “刚才那个女孩，我看她扭扭捏捏的，可不像是自愿的。” “你想的也太多了吧，人家有的就是好这口。我看你就是来耍我的，我要走了。” “我真是搞不明白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你搞不懂是正常的。我以前呢，做过一阵中学教师，不过我根本不喜欢。我就是喜欢这种在黑夜里出入的生活，你管呢？” “我也没想管你。” “哼。”妮可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我本来想等冷致远出来和我一起回去的，但是看样子这家伙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了。 “我先走了。”我给冷致远发完信息，就回到了公司。 我要赶紧把奥利维亚失踪的消息整理出来，抓紧时间发表。 很快，奥利维亚失踪案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女孩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是什么时候。 之后，我们了解到，奥利维亚十五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她的母亲在加拿大，父亲去了美国。 奥利维亚还有个姐姐，叫安妮塔。 父母离异后，奥利维亚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安妮塔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虽然父母关系不怎么样，但是这两姐妹的关系倒是相当好。 我特意去了一趟加拿大采访奥利维亚的母亲。 我到的那天，奥利维亚的父亲和姐姐也在，三人均是满脸担忧和憔悴。 我问了关于奥利维亚出国前的消息。 当我提到她的名字，奥利维亚的母亲就禁不住开始流泪了，父亲则皱着眉。 她的姐姐安妮塔虽然也是满面愁容，不过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我的问题基本都是她回答的。 据安妮塔的说法，她最开始经常出国游玩，而s市是她最常去的地方，因为她很喜欢那里的本地小吃。后来，奥利维亚经常听安妮塔说一些关于出国旅游的事情，所以她也想出去玩。第一站就是姐姐安妮塔经常去的s市，却没想到，旅行刚刚开始就遭遇了不幸。 奥利维亚的家人很快将要去s市和警方进行联络，但是也只能一去一回，很快又要分别回到美国和加拿大。 将采访奥利维亚家人的新闻发表后，我又去了趟杨安家。为了信息安全，我们从不在电话里交流信息。我最多是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在不在家。 到了杨安家里，我开门见山地问： “奥利维亚是来s市旅游的，你信吗？” “不是没有可能，虽然3个月的旅游签证有些长。”杨安回答。 “她的家人，和你们警察是怎么说的啊？” “这个，和你报道的消息差不多。不过失踪人的姐姐说谎了。” “说谎？！” “对。她频繁出入s市根本不是来旅游的，她以前在s市北部的一家桑拿店做过小姐。现在那家店已经被查封了。监控里显示以前有一批外国女孩，但是我们查到的时候，那些外国女孩的签证都到期了，所以当时她们已经回国了。” “那些女孩里就有安妮塔？” “没错。所以，她来s市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旅游，她妹妹也不是。” “那，那我这个报道” “先这样报道很好。” “为什么？” “这个，等过一阵你就知道了。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太大进展，有的话我会来告诉你的。” “嗯。” 从杨安家里回来不久，还在办公室里的我就接到了一通来自美国的电话。 是奥利维亚的父亲，他知道我一直在追奥利维亚的失踪案。 他说，警方那边不肯对他透露消息，希望如果案子有什么进展的话，让我和他说一声。 我明白，这只是来自一位父亲对女儿的关心，但是出于职业道德，出于我和杨安互相信任的关系，我只能拒绝。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只要知道奥利维亚究竟是安全还是已经出了意外就够了。 我有些犹豫，没有立刻拒绝，但也没敢马上答应他。 这几天，冷致远像着了魔似的，经常往酒吧去和之前和他共度的女孩见面。 不巧的是，之前找我要电话的那个女孩子却经常骚扰冷致远。 所以他最近陷入三角关系忙得不可开交。 我也懒得去管他。 不过即使和女孩之间复杂的关系以及工作已经填满了他的时间，他还是会抽时间去看望远在乡下c倍感孤独的刘氏老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十二） 惨死森林的越南女人和失踪已久的奥利维亚，前者是偷渡来的，后者是持有旅游签证来的。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人来到s市并不是为了旅游或做家教这么简单，尤其是奥利维亚，她的合租人说过，奥利维亚经常在晚上不见踪影。 奥利维亚失踪这么久，情况很不乐观。 这几天回到家，冷致远经常会吐槽那个缠着他不放的女孩，那个女孩倒挺有义气的，没告诉冷致远是我泄露的电话好吗。 这天晚上，我们忙完工作，来了一次久违的火锅。 好久没吃了，感觉还不错。 冷致远还在吐槽： “我问她到底是怎么有我的手机号的，你们知道她怎么说吗？天啊！她居然说‘那是爱情的力量’，她怕是疯了吧。” “那个，冷致远，对不起了，不知道会给你惹这么大的麻烦。” “你突然道什么歉啊？” “其实，你的手机号是我给她的。” “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啊！”冷致远做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用纸巾假装在擦眼泪。 “抱歉，我也没想到她，这么，嗯，疯狂” “唉，作为惩罚，小泽，你要帮我追雅雅。” “雅雅？啊，就是你最近总去找的那个女孩吗。” “没错。” 这还不简单，拿钱砸啊。 “这还不简单，拿钱砸啊。”我诧异地看了一眼张浩轩，难道这家伙真的会读心吗，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抢了。 “她可不是随随便便那种拿钱砸就会答应别人的女孩子。” 你脑子有问题吧，她可是为了你的钱才和你打炮的。 不过看着冷致远一脸天真的样子，我实在不忍心把这句话说出口。 张浩轩也没说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我赶忙对冷致远说： “要不你就天天送玫瑰吧，虽然俗了点，但是现在的女孩基本都喜欢。” “好啊好啊，有道理。” 唉，真是个傻子，居然不觉得天天送玫瑰花也是拿钱砸。 我正想问冷致远，没想到张浩轩却突然转移话题： “奥利维亚的失踪案，不止报道的那么简单吧？” “你也关注这件事了？” “当然。这件事应该没有报道得那么简单，对吧。” “这，这种事，你问我干什么？” “咱们这关系，你不用紧张成这样吧。” 是吗，我表现得很紧张吗。 “呃，这个嘛” “应该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要你暂时不把案情进展公布出来的吧，不然被凶手注意到蛛丝马迹，对办案就很不利了。” “这你都知道？” “因为我最近在跟的这起杀人案也是这样啊。” 我居然不知道张浩轩最近在跑什么新闻，他却对我的进度了如指掌。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努力远远不如他。他说得也没错，我在他面前不需要这么紧张，因为我们三个不仅仅是同事，也是关系最近的朋友。我们之间互相知道一些关于另外两个人的情况，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我最近忙着奥利维亚的新闻，还没注意你发的新闻呢。” “看看？”张浩轩说罢，从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点了几下，之后递给我。 冷致远也凑过来一起看。 原来这就是他报道的那起案子，是一个男人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的报道。 这个男人说是失手杀妻，但是根据报道里他分尸和藏尸的细节，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失手。 根据张浩轩的报道，这个男人一开始是想自首来着，但是他后来想到家里年迈的老人还需要赡养，才决定隐瞒这件事。 至于他和妻子发生争吵的原因，则是他怀疑妻子出轨，后来两个人因为这件事吵了起来，男人觉得妻子的反应不对劲，妻子却坚持声称自己没有对不起他。当然，这些都来自男人的陈述，因为当时现场只有他和他的妻子。 然而，整篇报道读下来，这个男人只是怀疑c猜测妻子有外遇罢了，却并没有真凭实据。 我问道： “最后怎么判的？” “还早着呢，这起案子还在调查，绝对没有嫌疑人说得这么简单。” “也是，毕竟都是他的片面之词，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说他老婆出轨了。”我赞同道。 “不，我后来采访他家的邻居了，他们家邻居说了，这对小夫妻平时看起来挺和善的，也很好相处” “嗯，这个报道里提到了。” “还有没提到的，就是，他们也经常看到这个男人的妻子经常和别的男人进出。” “啊？那，可能是他的朋友，他老婆出门接应一下？” “邻居们没注意过她男人在不在家，但是她经常和其他异性出入是事实。如果是朋友的话，难道就没有一个女性朋友出来接应吗？” “这，也有道理。哎对了，你刚刚说你得到的消息也是暂时不让发表，难道就是，这个消息？这个男人的老婆经常和其他异性出入？” “没错。” “不是吧，这种消息怎么不能发表？” “不是不能，只是暂时不能。” 我不是很理解张浩轩的话： “为什么啊？这种消息应该不会对办案产生什么影响吧，不管怎么样，这个男人杀人已经是事实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呗。” “不，现在警方已经调查到，他妻子和别的男人进出不是别的，就是上床，其中有几个人已经承认了。” “这么说他老婆还真是水性杨花啊！” “谁知道呢，现在不报道出来是” 冷致远突然打断了张浩轩的话： “你描写得也太细致了吧” “什么细致？” “就是，杀人过程啊” “哦，你说分尸那段啊，我不是写了‘下列内容可能引起不适’嘛。” “噢，但是，那也太恶心了我吃不下去了，你们慢慢吃。”冷致远说罢，回到卧室去了。 我和张浩轩面面相觑。 虽然那段描写我也觉得有些恶心，但是面前的红肉照吃不误还是没问题的，毕竟以前各种惊悚影片也没少看，杀人的画面也没少见，所以我的反应没有冷致远那么强烈。 而张浩轩，我想这只是他作为记者的本能吧，想把事件原原本本地还原出来，仅此而已。 桌子上的肉都是新买的，放到明天恐怕就不太新鲜了，还是今天都吃完的好。 “那我们把这些吃完吧。” “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十三） “好不好啊小泽，你就去一趟呗。” “不。” 本来我正在看新闻，但是冷致远的声音实在吵得我头疼。我只能站在窗户旁，欣赏并不怎么美丽的风景。 “你！都是你！把我的手机号给她，她才天天打电话来烦我！啊，你看，又来了！” 冷致远把手机屏幕贴到我脸上。 “我没近视，你拿远一点” 我看了一眼张浩轩，他居然还在偷偷笑，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那你到底去不去！” “唉，上次就是大半夜才到家，如果这次去的话岂不是又要那么晚。” “不会的不会的！你就当着雅雅的面多夸夸我，然后就可以回来啦！我保证！” “我再考虑考虑。”真佩服他，居然和个小女生一样这么能说。 “不行不行，如果你不答应我就闹到你答应为止！都是因为你我才一直接到骚扰电话，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工作到一半手机都在震，我以为是什么紧急消息，一看又是那丫头”冷致远的声音越来越高。 “行了行了，我陪你去行了吧。” “一言为定！” “嗯。” 呼，耳根终于清净了。 本来想问问他为什么不拉着张浩轩去，但是人家张浩轩最近工作压力也不小，还要陪冷致远去那么远的地方的话，未免太不人道了。 虽然我觉得要大晚上腾出来工作和休息的时间过去对我来说也很不人道，但是没办法，谁让我当时把人家冷致远给卖了呢。唉，遗憾的是把他卖了以后，我也没有换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那个妹子还真是固执啊，难道这年头富二代那么难找吗，居然能缠冷致远缠这么久 不过也是，像冷致远这么傻的富二代确实难找出来第二个了。 晚上，我和抱着一束玫瑰的冷致远，还有那个叫雅雅的女孩坐在一起。 那个妆容浓淡得宜的女孩子，也就是找我要冷致远电话的女孩，再次厚着脸皮坐到我们中间。 当时在一堆浓妆艳抹c穿着暴露的女孩中，我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不平常 现在看来，呵，她还真是，不平常啊。 可能我也该去看看眼科了。 冷致远看了我一眼，我秒懂。 “雅雅，我就这么说吧，我和冷致远认识这么久了，他以前都对周围的女孩不屑一顾的。虽然他是个富二代，但是他工作也很上进，所以他平时几乎都在工作，基本没怎么和女孩子来往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对一个女孩这么好。” 虽然我们两个认识得没有很久，中间说的也大多是我的臆想，但是至少最后一句是真的。 看着雅雅迟疑的样子，我赶忙拉起旁边的女孩走，想给冷致远和雅雅留下二人世界的空间。 没想到她却撇开我的手： “不行！薛雅根本配不上他！” “你有完没完啊！”冷致远把玫瑰花放到桌子上，怒目圆睁。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冷致远如此生气甚至大吼的样子。 “她在你面前都是装的！而且她之前的男朋友就没有超过三个月的！” “那又管你什么事？今天是我们三个约在一起，又没叫你过来！” “我不管，反正你来一次我就缠着你一次！” “你你你”冷致远气得脸都有些红了，接着他拉起女孩都胳膊，向门外走过去。 等等，这样的话，现在就只有我和雅雅在了，我几乎都不认识这个女孩，现在气氛很尴尬啊。 “冷致远他，他可能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和那个女孩子说清楚吧。” “嗯，我看得出来。如果他能把这件事处理好，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这是什么意思？这算是你对他的考试吗？” “什么考试啊，我和她平时关系就不怎么样，这次她喜欢的男人看上我了，她当然气不过，想要和我抢咯。这和我可没什么关系。” 其实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们两个坐着尬聊，我还时不时夸冷致远一句。 终于，冷致远回来了。 “哟，怎么样啊。”我站起身，让他进来。 “我把话都说清楚了，她应该彻底死心了。” g一一d j一b，啪啪啪，我在心里给你鼓掌。 “那你们俩慢慢聊，我出去透透风。” “好。”冷致远倒不客气，都没挽留我一下。 这附近，还真没什么值得溜的唯一能让我停下脚步的，就是之前那家拦着我和冷致远不让进的夜总会了。 上次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这次，也许可以再试试。 我走近大门，这次保安居然没有拦住我。 进了门，我被吓到了，走廊两边都站着穿着旗袍的女孩。 这里装修得富丽堂皇，头顶上得吊灯晃到了我的眼睛，墙壁上的玻璃挂件和大理石地板都能映出人影。 一个身姿窈窕的姑娘走到我面前，胸前别着的牌子上有明晃晃的“经理”二字。 她问我需不需要“方便”的女孩。我不明白“方便”是什么意思，她解释说就是可以带出去的。 我拒绝后，问有没有外国女孩，经理居然说没有。 这是我没想到的。 尽管她对我再三表示挽留，我还是离开了。现在如果没有外国小姐，我就很难找到线索。 想必冷致远今天又不能和我一起回去了。 和上次一样，我给冷致远发了条信息，就回去了。 没成想，妮可来到了我面前。 “你怎么在这啊，是正要进去吗？” 我不打算理会她： “不，是要走了。拜拜。” “哎哎，”妮可挡在我前面，“你这个人可真奇怪，来这里不找乐子，一个人走一圈，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你还会成语，挺好挺好。”说罢，我绕开她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你就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吗，难道你性冷淡？还是说你是gay？” “都不是，我只是现在想回家歇着。” “你回家也是歇着，去我家也是歇着，怎么样，新客户给你打个折？” 我刚想离开，可看着妮可的脸，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十四） “等一下，你说你来中国已经十年了？” “对啊，准确的说是十年多，怎么了？” “那你的护照是怎么解决的？” “这个啊，轻轻松松，只要你肯和我走，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 “没想到你对这种无聊的事倒挺有好奇心的。” 妮可金色的卷发和蓝色的眼睛相当迷人，皮肤也很好，脸上没有痘痘，嘴旁的一颗美人痣更加深了她作为一个成熟女人的魅力。 “你看起来不缺客人，为什么要拦着我不放呢？” “因为你和来这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都是找乐子来的，但是你嘛，不像。所以我对你很感兴趣。” “你对我感兴趣，我可未必对你感兴趣。” 没想到我居然被人看出来了，这说明我的职业素养还不够，如果是那些老油条，可能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是个记者吧。 既然我这样轻而易举就可以被看出来意图和其他人不一样，那要怎么做，才能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呢 答应她！ 对，只要我答应她，一定可以伪装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 “哈哈，你太有意思了，你如果真的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那天也不会叫人把我特意找出来。” “我是喜欢金发的外国姑娘，可是，你和我的口味不太符合。” “哦？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呢？” “我喜欢不像你这么成熟的，最好再傻一点，也不要像你这么漂亮。你看起来不像是混迹夜场的人，你身上有一种气质，让我觉得难以接近。”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 她的脸色由轻浮变得有些诧异，接着她又笑了起来： “你这是在夸我吗？” “没错。” 我话音刚落，手机就震了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是张浩轩的电话。 本来想顺着这些话，答应妮可，然后慢慢套她的话的，可是张浩轩这么晚打来电话，那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抱歉，”我赶忙接起电话，“喂，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快回来一趟” “回哪？宿舍还是公司？” “公司公司，快，我们忙不过来了。”张浩轩的语气相当着急，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呃，行，需要我把冷致远叫上吗？” “还是不要叫他了，你快过来吧” “一k，我马上出发。” 挂掉电话，我看着正双手交叉抱着双臂的妮可： “抱歉了，同事突然有点急事，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见面呢？”妮可好像有些不快。 “有缘再见吧。”说罢我赶忙拦了一辆刚刚停下的出租车，上去了。 在车上，我和上次一样，给冷致远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我提前回去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我已经恶心得不行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浩轩递给我一瓶看着像杀虫剂的东西： “女同志们都被吓回家了，只能我们来做了。周方一个人清理着一二楼呢。” “一楼和二楼也有这么多蟑螂？！” “有，这些板子都是雅静姐之前放下的，没想到粘了这么多。她说把这些扔掉以后，还要把这几瓶都喷完才算清理彻底。” 我看着手上的瓶子，上面都是俄文，我一点都看不懂，只能问张浩轩： “这个是什么？” “不知道，雅静姐临走时也没说清楚，反正她们都把任务留下了，我们只管干活就行了。” “为什么不让我把冷致远叫过来！”一堆粘蟑螂板散落在地上，而且几乎都粘得满满的。这种情况居然要我和张浩轩，啊不，还有周方这个包子一起收拾，可是冷致远居然在泡妞！我现在觉得自己的心理落差有点大。 “他之前看到过小强，然后就晕过去了。”张浩轩解释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很久之前你还在住院的时候，办公室只有我们两个，当时我桌子上有只小强，我把冷致远叫过来看，然后他就晕过去了。” 冷致远一个大男人看到蟑螂怎么会晕过去啊！而且你为什么要叫他看啊！！ 张浩轩打断了我内心的思绪： “快干活吧，把这些扔掉，然后把这几罐喷完，最后再稍微打扫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唉，知道了。” “你歇会吧，我把剩下的这些扔掉。”张浩轩说着，擦了把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也没客气。因为刚才顺便去了趟一楼帮周方收拾，所以现在实在是有些筋疲力尽。 没想到一楼的休息区都有这么多蟑螂。 张浩轩回来后，我们继续一起把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喷剂喷来喷去。 “对了，张浩轩，如果一个外国人能来中国呆十年之久，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呢？” “你怎么会想到问我这个？”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懂啊。”我实话实说。 “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己不就是美籍华人吗，那你是怎么到s市呆这么久的呢？你来的时间早就超过旅游签证的时间了吧。” “哦，我啊，虽然我爸妈都是美国籍，但是我爸符合外国人永久居留的条件，后来包括我在大学期间的一些条件和现在工作的条件，我自己也有暂住证。但是我不知道如果一个人没有合格的证件啊。”没错，我对妮可一点都不了解，也许她也是因为之前有工作，或者说她白天有正经的工作而晚上经常出入夜店，也是有可能的。 “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想明白了点。我们继续干吧，马上就喷完了。” “好。” 突如其来的大扫除结束之后，我给冷致远发了条信息： “我要妮可的手机号。” 等了一会，他没回复。看来还在忙自己的私事吧。 转天早上，我看到了冷致远给我的留言，就是妮可的手机号。 我把手机号存下来，然后就往公司赶。 今天给我分配的是采访一起保姆虐待老人的新闻，采访车很早就会到公司门口，我丝毫不敢耽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 （十五） 采访完老人的家属和保姆，我得知老人的家属觉得外人在家不安全，所以暗中装了个摄像头，然后就看到了保姆对老人打骂的场景。而且，这个保姆之前照顾的几位老人都是在她照料期间死去的。警方现在已经对这件事立案了，我也和处理这起案子的民警保持联系。 回到公司写完稿，我看了看今天益新的网络新闻。 从上次吃火锅时和张浩轩的谈话中，我就注意到了，我现在已经不像实习时那样关注别人的新闻了，这是个很大的退步。 也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当初在总部的时候，亦双姐的用心良苦。 我现在正渐渐让自己多看益新的新闻以及网络上的各种新闻，包括同一新闻社的报道和其他新闻社的报道。 今天，益新的社会板块有一条“男子失手杀妻”的后续报道。我记得之前这起新闻就是张浩轩报道的。 我点开看了一下，果然，后续报道也是他追的。 之前的报道里提到了杀人男子怀疑自己的妻子出轨，所以才和她发生争吵以致失手杀人的。当然，这都是犯罪者的一面之词。 根据这则后续报道来看，那个妻子确实经常和其他男人进出并发生关系，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她丈夫要她做的。 犯罪者已经承认，因为早些年他经商失败后破产，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萎靡不振，也无心再去挣钱。直到有一天他被路上的站街女拦住，讨价还价之际他发现这是个很挣钱的行当，于是他就逼迫自己的妻子也去做这行。 那天的争吵，其实是妻子对这件事忍无可忍的又一次反抗而已，却没想到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看着对面正在边喝茶边看着电脑的张浩轩： “张浩轩，你今天发表的新闻我看了一下。” “嗯，你觉得有什么需要改的吗？” “没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老婆是被迫和别的男人进进出出的，当初故意隐瞒下来没报道？” “是啊，虽然初次报道的时候，以及有评论提到这事了，但是我们这些追这起案子的记者都没发生，把它先当谣言冷处理了，没正面回应，而且看见就删。”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这个消息早点发布的话也不会有什么负面效应吧。”我不解。 “是这样的，这个男人一开始就没有和自己的律师说实话，但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多多少少有人知道一些。之所以一直瞒着，就是怕他的亲戚在探监时告诉他已经有舆论关注到这一件了，那就难免打草惊蛇了。这个人，不管是我们这些采访过他的记者还是警察，都已经摸透他了。他就是没看到确凿的证据就绝对不会说实话的那种人，他以为没人知道这件事，就肯定会一直瞒着。” “不至于吧，律师可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他还不和自己的律师实话实说？他难道就一直和律师撒谎，对自己的律师瞒着这件事？” “没错，在法庭上的时候，公诉方一提他强迫自己的妻子卖淫这件事，他脸色都变了。而且他的律师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可是公诉方给出的证据确凿，所以这次辩护也不太成功。” “也就是说，瞒着这个消息就是为了在法庭上能让那个男人得到应有的审判？” “可以这么理解，确实像你说的一样，就算报道出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但是，我们只是尽量用自己手里的一点点报道的权利，来换取让杀人犯得到应有审判的更大可能性而已。也许就算我们不报道，他的亲戚也会注意到评论，也会给他通风报信；或者他可能会良心发现突然和自己的辩护律师说起这件事，然后他们有辩护的对策但是，说到底，如果我们不急着报道的话，刚刚说到的这些事，发生的可能性会更小。” 张浩轩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当时警方其实也没有明确和我们说这件事不能报道，但是他们也表示在上法庭起诉前不报道的话是最好的。我们几个记者也商量了一下，最后选择集体先把这件事压住，只报道杀人者的口供。” “‘你们几个’？也包括其他新闻社的吗？” “当然了。” “如果男人逼迫自己的妻子出去卖这件事有一方提前报道出来的话，就算不能算个大独家，也绝对会赶超同行的。可是，你们几个人里真的都没有人提前报道吗？我当然相信你不会这样，可是难保别人不会啊。”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大家会出奇一致的团结。确实是法庭审判结束以后我们才把这件事报道出来。真没想到，尚明的记者也会这样” 虽然不太懂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在众人都不知道的地方，有这么一群记者为了能让对杀人犯的辩护尽量少一些，还会这样有默契地“合作”。 另外让我关注的一点，是这次的死者也是个小姐，虽然是被迫的，而且还是被自己的丈夫强迫的。 我试图找出她和之前死去的越南女人以及失踪的奥利维亚之间有什么关联，但没有什么收获。 我只能给妮可打了电话，自报姓名和来意，想请她晚上吃顿饭。 没想到妮可对我有她手机号这件事一点都不觉得奇怪，难道当时是冷致远当着她的面要的手机号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约她出来，并且从她嘴里挖出来有价值的消息。 我本想约在离妮可工作但那家酒吧不远的餐厅，没想到妮可居然离开那里了。 “艾可街这边的老板给我开的底薪更高，我就过来了。我们约这边的吧。” 艾可街？？那岂不是离我工作的地方很近 “好，那我订完餐厅给你发过去时间和位置。” “一k。” 这次，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从妮可的嘴里套出来有用的消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十六） 我特意选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希望能给妮可一些回家一样的温馨感觉。 “这个地方是不错，不过我喜欢吃中餐。” 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真是的，请你吃饭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那下次我带你去吃中餐吧。”尽管如此，还是要保持假笑。 “好呀。” 点完餐，我赶忙切入正题： “你到底是怎么来中国呆这么久的？” “哎呀，你真是的，一上来就问这种问题，一点情调都没有。” 女人真是麻烦，请你客还得讲究情调。 “抱歉抱歉，我是个工作狂，平时确实不太讲究情调。不过你要是喜欢，我会变成一个讲情调的人的。” “对了，你还没和我说，你的工作是什么呢？” “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工作是什么，只不过，你也还没告诉我你的工作是什么呢。” 妮可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我的工作是什么，你还不知道吗。你这么说是不是故意想让我难堪啊。”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还没告诉我，十年前你来中国时，做的是什么工作。或者说，你现在可能还在白天做的另一份工作是什么。” 虽然餐已经上满了，但是妮可并没有开始吃的意思。 “你怎么会知道我还有另一份工作？”妮可的声音淡漠得有点可怕。 “不然你不会光明正大地在这里呆上十年之久。”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告诉你之后，我有什么好处呢？”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尽量保持微笑看着妮可，开始瞎掰： “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你告诉我一件事，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们这样交换着相互了解，很公平不是吗？”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以前是个商人，还捐过很多钱。”妮可说完，喝了一口西瓜汁，接着动起刀叉切牛排。 “商人？你是做哪块的呢？” “珠宝。不过遇到了一次财政危机，然后情况就越来越不好了。” “然后就做现在这行了？” “没错，经商实在太累了，就像人们说的‘商场如战场’。我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没日没夜地嗨，躺着就有花不完的钱。” 这女人，三观真的是有问题。不过为了套她的话，我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不满。 “那，你喜欢现在的生活，为什么还答应和我出来呢？我可没本事让你有花不完的钱。” “哈哈哈，看你说的。我也开门见山好了，冷致远那么有钱的人，都把你当成死党看，你肯定也不一般。只不过你要比他低调多了。” “你认识冷致远？” “当然认识，他总是进出我以前呆的那家店去找雅雅，而且出手又那么大方，想不认识他都难啊。” “那，他有和你说他是做什么的吗？”冷致远啊冷致远，你可千万别给我惹麻烦，如果妮可发现你是记者，那我离暴露也不远了。 “这还用说，当然知道了，不就是个游手好闲都富二代嘛。” 呼，大姐你说话别大喘气行不行啊。 “没错没错。” “哎，别光你问我啊，该我问你了。你是干什么的？” “其实，我也是个游手好闲的人。” 我心不在焉地戳着碟子里的菜。 这什么东东啊，死贵还没味，这家店是山寨的吧。 妮可注意到了我的动作： “你怎么吃的这么少？还说请我吃，你自己都不喜欢吃吧。” “这家店的味道太不正宗了，本来我是想让你有一种回到欧美的家的感觉。” “我是不会因为来这种餐厅才有回国的感觉的哦，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自己就是啊，在中餐馆的时候就会很怀念在美国的生活” “你以前在美国呆过？”妮可一副饶有兴趣的表情。 “嗯，我从小在美国长大的。” “那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在美国的事情？” “这个要是说的话，可就长了我是个很念旧的人，所以想找个欧美的女孩子陪着我。” “怪不得呢，我还以为你是看上我了。”妮可无奈地笑笑。 “妮可，你看着这样可以吗，你帮我找几个欧美那边的女孩子，找一个，我给你三百。” “喂，那我呢？” “抱歉，我实在是，喜欢小一点的。” “就是说我老了呗？”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有一种还生活在大学的幻觉罢了” “哈哈哈，看把你紧张的。好吧，我和钱不会过不去。有合适的我会联络你的，不过我得慢慢挑，看看有没有能入您牧大少爷法眼的女孩。” “你叫我牧泽就行，大少爷那是冷致远，可别这么叫我。” “你就别谦虚了，普通人可请不起这种餐厅。” “啊哈哈，快吃吧快吃吧。”反正公司给报销。 “对了，妮可。” “怎么了？” “越南的女孩也可以。” “越南的，难道你以前也在越南呆过？” “不是，只不过，我对越南的女孩有种特殊的情怀。”这种情怀就是她们很可能可以给我提供有用的线索。 “为什么呢？” “这个，原因比较特殊，唉，我现在不太想说。”我装出一副伤感的表情。 “好吧，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没关系，可以等我们熟悉了以后，我再听你讲。” “嗯，妮可，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结账的时候，我没忘记找前台要发票。妮可说得没错，普通人可请不起这种餐厅，一顿饭就是半个月的工资啊。 就算是在美国，我的零花钱也是靠自己打工挣的，何况现在自己生活，更不敢乱花了。还好公司会给定额的采访基金，虽然有时候少了点，不过自己贴的也不是很多。如果能花一点点钱换来有价值的情报，那绝对是值得的。 冷致远这阵子一边忙着把妹，一边忙着去餐厅暗访食品安全问题。我也陆续见了几个妮可帮我找来的女孩子，遗憾的是并没有越南人。 在这几个女孩中间，有个叫莉莉丝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和往常一样，妮可只说让她们和接待普通的客人一样到宾馆见我，而我则用各种借口套姑娘们的话。 莉莉丝到宾馆的时候，眼睛还是红肿的。 她的中文水平很差，基本的对话都不行。我只能用英文和她对话，原来这个女孩也是从美国来的。 没想到，就在我想进一步了解关于她的信息时，她却一把抱住了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十七） 莉莉丝突然抱住了我，呢喃着“救救我救救我” 我一边安抚她，一边询问她焦虑不安的原因。 莉莉丝刚开始并不想说，只是一个劲地流泪。 我只能默默搂着她的肩膀，时不时递上纸巾，并偷偷打开录音设备。过了一会，莉莉丝情绪稳定了。她告诉我，她来中国是为了打工的，刚开始她从网上看到了招募陪酒女的信息。在那个网站上，有很多觥筹交错的图片，上面标注只要陪客户喝酒就能得到每次1000一2000美元的报酬，公司会给她们办理短期旅游签证，工作期间有个人宿舍，待遇很好。前往的国家大多是亚洲国家。莉莉丝觉得s市也是个闻名世界的大城市，而且旅游景点很多，所以想在打工的同时也游玩一番。 来之前莉莉丝在那个网站填了一份表格，包括自己的个人信息和联系方式。很快她就收到一条信息，告诉她她被录取了，并且会把她的机票订好。 莉莉丝坐在飞机上的头等舱时，还憧憬地幻想着自己的未来。 没想到的是，当莉莉丝和几个来自欧美的女孩一起从机场下飞机后，几个人就被带到了一处密闭的房间。那时莉莉丝已经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了，但无济于事。 房间里有八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电暖壶，再无其他东西。莉莉丝她们第一天就被强制收走了手机和各种身份证件，有个领头的男人，叫杰克，但我怀疑这是假名。 杰克告诉莉莉丝一行人，接下来她们要做的就是陪客人，但并不是简单的陪酒，而是陪客人们上床，也就是逼迫她们去做小姐。 几个女孩当时就要回家，但杰克和另一个男人堵在门口，告诉几个女孩，她们的证件只有在赚够足够的钱以后才能还给她们。如果女孩们不答应，那就只能一直被关在这个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里了。 其中一个女孩问如果签证到期怎么办，杰克却说只要挣到足够的钱，才能回去。那个女孩又问关于到底要挣多少钱的问题，杰克说这之前她们要把公司给她们买的机票钱挣回来，至于接下来再挣多少才能回去，公司说了算。 这是明摆着把这些姑娘当成会下金蛋的母鸡了，只要能挣钱，就绝对不会放走她们的。 每次服务结束后，公司会抽成一部分钱，留给女孩们的只有50元。没错，是50元人民币，不是美金。 仅仅是机票钱，女孩们就要挣很久，甚至不知道要挣多久才能挣完。因为杰克说过，当时给她们买的是头等舱的机票，而且是最贵的头等舱。 莉莉丝一边哭，一边告诉我，当时向杰克问话的那个女孩是最早被送回去的，并不是因为她挣够了钱，而是因为体检时，检测到那个女孩已经得了hiv。显然杰克他们并不想因为这一个女孩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干脆把她送回去了，也没有给钱。放走女孩之前，曾经和杰克在一起的男人拍了一组那个女孩的裸照，逼迫女孩不能把在这里的经历告诉别人。 其他的女孩子，有的反抗了几次，但被关到一处不知名的小黑屋后，断食两天就听话了。这些女孩子一个月只能出去一次，而且一次出去一个人。杰克会带着那个出去的女孩，两个人假装是男女朋友关系，在外面玩一天，吃点好吃的，晚上当然要去旅店打上一炮。杰克会虚情假意地安慰女孩，告诉她很快就能回去了，但其实女孩子还要无休止地为杰克工作。 甚至有个女孩最后居然爱上了杰克，说自己不想回国了，想一辈子陪在杰克身边。也许她是被逼疯了吧。 莉莉丝好几次觉得受不了了，想要自杀，但杰克和另一个男人一起拍了她们的裸照和不雅视频威胁她们。 那些不雅视频，正是这些可怜的女孩子为她们的客户“服务”时，杰克逼迫她们把微型摄像机偷偷放到固定的地方而录制的。女孩们不敢不听，因为如果惹了杰克不高兴，她们就会被断食关小黑屋。如果触怒了另一个男人，则会被拳打脚踢。 莉莉丝说，另一个男人说英文时口音很重，有一次她偷听到男人在门外打电话，说的是日语，恐怕是个日本人。 那个日本男人脾气很差，对她们很不好。杰克虽然脾气好点，但目的不纯。女孩子们每天都处于紧张不安和充满绝望的生活状态中。 我问莉莉丝，能不能提供她们目前的住所地址。但莉莉丝告诉我，她们每一次进出房门都会被蒙上眼睛，然后坐车到达目的地。还有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我们订好的时间，她就该走了。 我提到了妮可，但莉莉丝并不认识她，甚至从未听到过妮可这个名字。 这让我不禁怀疑，妮可是不是也参与了这次的阴谋。 谈话的最后，我确认了宾馆里并没有任何录像设备。莉莉丝说，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次都要录像，并不是用来威胁客人的，而是威胁女孩子们。时间久了，两个月后杰克对她们的防备就卸下来了，没有再让她们偷偷放置偷录设备。 我让莉莉丝洗了把脸，休整一下。 莉莉丝离开后，我站在拉着窗帘的阳台处，偷偷扒开窗帘向外看。她上了一辆大巴车，夜色下看不清车牌号。透过车窗，隐约能看到有人在鼓捣着什么，可能就是在给莉莉丝戴眼罩吧。 和莉莉丝对话的录音，我反复听了几遍，打算把这个消息尽快告诉杨安。 就在这时，电话来了。是好久不见的吉叔。我拍了一下脑门，糟了，多亏人家吉叔把森林凶杀案的报道让给了我，我才能联系到杨安，进行追踪报道。可是记得吉叔说过他要住院，我居然连去医院探病都忘了。 这段时间，尽管工作很忙，但我丝毫没有中断和各个消息人士之间的联系，唯独忽略了对我倍加照顾的上司。 我有些不安地接起电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十八） 我有些不安地接起电话。 “喂，吉叔。” “牧泽啊，新闻追得怎么样了？我这阵子看新闻，好像那起凶杀案的后续报道没什么进展啊。” “嗯，是的，后续的事情有些复杂。吉叔您现在在哪里啊，我去看看您吧，顺便把现在的情况告诉您，在电话里说不太清楚。” “不用了，我这都快出院啦。而且现在我已经和这起新闻没什么关系了，如果是出于各种原因要对关于新闻的线索保密，那你也应该对我保密。这也是出于对消息人士的负责。” “吉叔确实有很多消息现在不能对外透露，但是对您，不算是对外吧。” “不，我也算对外。没事，我就是怕你忙着追别的新闻，把这件事忘掉。” “吉叔，我还是去看看您吧。” “不用了，我知道你们这些新晋的小记者天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省下来点时间好好休息吧。行了，我知道你还对这个案子肯上心就行了。我先挂了，你忙吧。” “吉叔” 我还没想好再说点什么，吉叔就已经把电话挂断了。听他的语气，居然丝毫不生我的气，还意外地体谅我。 为了不让吉叔失望，我也一定要把这起案件的线索挖出来，然后发布独家报道。 我又一次深夜前往杨安的住所，把关于莉莉丝的消息告诉他。 “杨哥，要不这样，我下次把莉莉丝叫出来，然后你们趁机把她和车里的那些人抓住。”我提议。 杨安却拒绝了： “不行，这样太容易打草惊蛇了。送她来的人有你口中的杰克吗？” “这个，这个不确定，我就是隐约看见车里还有别人。” “那目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我们现在就出动警力，很容易惊动杰克他们。还有你说，有一个日本男人？” “对，怎么了？” 杨安沉思了一下，说：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接着他就起身上楼了。 现在这个时间，杨安家里的其他人都睡下了，我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只能静静地坐着。 也不知道杨安在楼上干什么呢，都五六分钟了还没下来。我想上去找他，但是这样贸然上楼不太礼貌。 “咚咚咚”杨安的脚步声很快从楼上传来。 “牧泽，你看看这个。”杨安递给我一张纸，看起来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片段。 “这是”我读了起来，里面的内容是全英文的，应该是从国外的报纸上剪下来的。纸质还不错。 原来早在十六年前，在日本就有类似的案件——欺骗国外想挣大钱的女孩，在网站上用各种甜言蜜语和不切实际的诱惑把她们接到日本，逼迫她们做性工作者。手法和莉莉丝说的基本相同。那个时候的日本，有关红灯区的法律还很模糊，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当时这起事件直接牵扯到了一群日本的黑社会。日本作为全世界唯一一个黑社会合法化的国家，对这种事情并不太重视。报道这起事件的记者，是个美籍犹太人，在日本的新闻社工作。那个时候他受到了日本黑社会的威胁，那种威胁并不是拳打脚踢，而是和善甚至很有礼貌地告诉他：“为了你家人的安全，请不要把这件事报道出去。” 然后，那些黑社会成员又提出给那名美籍记者一笔可观的封口费，在遭到拒绝后还在加价，但仍被拒绝。 现在，涉及这起案件的日本黑社会组织已经逐渐走向没落。而当初采访这起案件的记者，也已经不做记者了。他现在回到了美国，专注于处理拐卖妇女和儿童的各种事件。他和他的日本妻子以及孩子，目前都居住在美国。 我问杨安： “您怎么会有这个？” “这是吉智宸的，他一直有剪报收藏的习惯。之前他有一次喝多了，到我家休息了一晚上，还带着他的剪报收藏夹。临走的时候把它落在我家了，后来我想还给他，他说自己还有好几个一样的收藏夹，让我不用急着还给他，一来二去就一直放在我这了。我有时间也会看看他这个益新的老牌记者到底在关注什么类型的新闻，所以这些我都读过。” “没想到您和吉叔的英文水平都这么高。” “我？我得经常翻字典，但是他就不一样了，你们益新的记者，录取要求多高我是知道的。嗨，咱俩说到哪了这是，跑题了。你一提到有个日本人，我就想到这件事了。这起报道还是十二三年前发表的，那个记者从发现到追踪，再到报道这件事，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我上网查过，这起报道登出以后在国际上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日本政府才稍微把控了一下。但是不能说这种现象在日本已经根除了。” “也就是说，这起案件很可能还涉及到日本的黑社会？！”我有些兴奋了。 “没错，那就复杂了。你是怎么联系到莉莉丝的？” “通过我一个朋友” “把你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难保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嗯杨哥，我也这么想过，但是她应该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没有？为了钱还不算动机？？” “她不缺钱，因为她就是个，嗯，自愿出去做小姐的。” “你确定是自愿吗？保不齐她也是被威胁的那一类。” “杨哥，我听说被威胁的那些女孩，最多也就几个月，肯定会放她们回去的。但是我那个朋友已经在国内呆了十年了，应该不太可能是被胁迫的。而且她以前还是做着不错的工作的，只不过后来这是她个人的道德问题，我觉得不会上升到合伙胁迫女孩这种事情上。” “好吧，目前这起案子没什么线索，但是我们会重视起来的，如果你有什么最新消息，也一定要和我联系。” “您放心，肯定会的。只不过，一手报道也一定要留给我啊。” “啧啧啧，你倒是目的很明确。” “那当然，毕竟这是我的饭碗啊。” “你家境应该不错，怎么想到当记者了？” “这我这些新同事里还有家境更不错的。至于为什么当记者，可能是情怀吧，或者是，梦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十九） “可能是情怀吧，或者是，梦想。” “梦想？哈哈，希望你们能一直保持下去吧。” 从杨安的住所回来后，我联系上了妮可，约她转天见面。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有强迫当事人的事情发生！”妮可蓝色的眼睛好像随时会喷射出火焰一样。 妮可平时看着就是个有脾气的主，她这一发火，充分验证了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你先冷静，我又不是空口无凭” “冷静个屁！你这是在怀疑我圈禁女孩子，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妮可仍然很生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好像有点红。 “唉，我不是怀疑你，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那你说啊，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说啊。”三十多岁的妮可像个小女孩一样在撒娇，看着倒是挺可爱的。 我哭笑不得： “你当然是个好人了，很好很好的人。” “哪里好，你倒是说出来啊！” 虽然妮可现在生气的样子很可爱，但是我的心思都在追踪信息上，没有多余的耐心哄她。至少目前没有。 “唉，妮可，你先别这么激动。你先听听这个。”我赶忙把耳机插到手机里，把录音调出来。 我坐到妮可旁边的位置上，左耳耳机给了妮可，右耳耳机我自己戴着。 莉莉丝全程都在说英文，妮可听着并不费劲。刚开始的时候，妮可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当莉莉丝忍不住哭起来控诉自己在密闭的房间里如何被对待时，妮可的脸色开始凝重起来。 听完录音里莉莉丝的控诉，妮可愣住了。 我把戴在她耳朵上的耳机拿下来，把自己耳朵上的也拿下来，又坐回她对面。 “怎么样，这下你相信我了吧。” “但是，也有可能是，嗯，仙人跳你知道吧？” “什么意思？”我愣住了，不知道妮可想表达些什么。 “有没有这种可能，莉莉丝她和一伙人一起玩仙人跳，但是她们之间出现了矛盾，所以莉莉丝才诬陷她的伙伴” “大姐，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等等，你叫我什么？” 我看着妮可愠怒的表情，赶忙说道： “呃，妮可妹子，行了吧。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成立啊。就算是仙人跳，用得着这么多女孩吗？再说了，莉莉丝哭得那么伤心，这总不可能是装的吧。” 虽然妮可只能听到录音里莉莉丝的声音，但我确信，她肯定能感受到当时莉莉丝的绝望和伤心。 果然，妮可不再反驳我了。 “好吧，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现在怎么办，报警吗？” “不，我会想办法救出莉莉丝和其他女孩的。只是我现在有些情况想问你，可以吗？” “嗯，你问吧，不过我能不能先问问你，你有什么办法？与其回答你的问题，我还不如回答警察的问题，这样才有利于救出那些女孩吧。” 我有些头疼，要不告诉妮可其实我的警察朋友已经重视起这件事了？不行，虽然基本上已经确定妮可不是犯罪团伙的成员，但是难保她不会被犯罪者利用。 “妮可，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相信我吗？” 妮可好像被我突如其来的提问吓到了，小嘴微张，好像想要反驳，但又没有反驳。 “啊，我，相信你啊。” “那这件事你就交给我，交给我一个人去处理。我可以顺利解决的。”毕竟真实情况是我把情报告诉杨安，然后杨安负责立案侦查。这样说的话，也勉强可以说我出了一份力吧。 “嗯，好吧。” 没想到妮可答应得这么爽快。 “你看起来也对这样的事很不满？” “当然了。我喜欢做这行，我承认我不喜欢劳动，承认我爱慕虚荣。我就是喜欢躺着赚快钱，我也喜欢做这种事时的快感。我就是享受这个职业。但是我绝对不同意强迫那些年轻的女孩做这些。” “为什么？你说的未免太矛盾了，你不反对做这行，还管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干什么。” “我年轻的时候奋斗过，明白奋斗的感觉。奋斗的过程啊，那是一种比现在还要愉悦的感觉。不过从我第一次接触到这行以后，我就无法自拔了。就好像，哈哈，就好像戒毒一样困难。但是，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会这么做的。你根本不知道一个女孩在外打拼有多难，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提倡尊重女性的。既然得不到他们的尊重，我情愿被践踏到底。” 我开始心疼起眼前这个女人。她看起来很坚强，也很富有；她好像不把任何感情放在心上，却又渴望着真实而温暖的情感。 “妮可” “所以啊，那些年轻的女孩，完全可以通过自己，得到想要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她们可以得到自尊和世人的尊重。” “我还以为你的观念很开放呢。” “开放，我当然开放。但是不管怎么样，这行都是见不得光的，除了像我这样死了一条心的女人肯张扬，你觉得有哪个女人肯对外大声宣称自己是妓女，或者大声告诉别人自己是个第三者？不会有的。不管现在社会的观念有多开放，那种人类骨子里的道德感，终究会约束着人们。何况那些女孩有自己想要的人生，现在却被强制送来做小姐不，她们根本不是小姐，她们就是挣钱的工具！莉莉丝不是说过吗，她们能挣到的钱根本没多少，而且那点微薄的收入根本到不了她们手里！她们不是小姐，是性工具！” “妮可，你冷静一下” “你怎么总让我冷静！” “不是，我还有重要的事没问你呢” “对，好吧，我都把这件事给忘了。你要问什么？”妮可的小嘴撅着，口红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些反光，看起来甚是可爱。 我调整了一下心态，开始向妮可提问： “当初你说会很认真地给我找女孩子，我相信你的眼光。那你联系莉莉丝的时候也一定是亲眼所见吧？” “不是，别的女孩都是我亲自挑的，完事以后她们都说你是个怪人，我再问，她们就不说了。” 那当然，我可是给了每个女孩一笔不小的封口费呢。 “等等，别的女孩都是你亲自挑的，难道莉莉丝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二十） “等等，别的女孩都是你亲自挑的，难道莉莉丝不是？”我注意到了妮可话中的重点。 妮可很自然地说： “当然不是了。我们做这行的难免认识一些牵线搭桥的人，我也经常通过他们才能和一些金主联系上。” “其实就是皮条客呗，还叫得这么好听。”我插口。 妮可白了我一眼，好像很不高兴。 “对，不过当着我的面，不许这么说。” “好好，你继续说吧。” “嗯，其中有一个外国人，他总是能给我搭上国外的金主。他自己手里也有一些不错的女孩子。我和他认识有两年了，他的眼光一级棒。你精力太旺盛了，我觉得我手里的质量高一些的金发女孩不是很多，所以就找他要人了。以往都是他叫我过去陪别人，这还是我第一次找他要人呢。” 外国人？难道是杰克！ “妮可，你说的那个外国皮条啊外国人，他叫什么名字？” “石田纯，不过别看他叫这个，他本人可一点都不纯，哈哈哈，真是愧对他自己的名字啊。” 嗨，原来不是杰克。不过日本人的话莉莉丝有提到过，当时杰克身边还跟着一个日本人。也许就是这个石田纯？不过，目前不能确定他和杰克的关系，也不能确定他和杰克的名字都是真名。 “妮可”我看着正嘲笑别人名字却又面带悲凉的妮可，一股怜悯的感觉油然而生。但理智告诉我，她只是个性工作者，说干脆点，她是个公交车，不是我应该留恋的对象。 “嗯，怎么啦？” “我，没事。也就是说，你从来没见过莉莉丝？” “对啊。啊，这么一想不，石田不是那种会强迫别人的人。况且他手里的女孩很多，有一大堆年轻的女孩子想往他那里挤呢。他手里不缺人，不会逼迫别人做这种事的。” “你确定吗？” “你这话问的，我都认识他两年了，当然确定。他身边有一对女孩想让他给介绍大老板呢，外面求着他的女孩那么多，他不可能再用那种手段找人的。又麻烦又浪费时间，不是吗。” 听妮可这么一说，好像也对。但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恕我直言，那些围着他转的女孩，都是外国人吗？” “这倒不是不过就算是金发妞，他手里也不缺。有时候还会叫上我去陪酒呢。” “你们认识的时间有两年，其实，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年的时间，你未必真能把这个人看透。比如，他有活会找你，你按理说不是他攥在手里的资源，如果你有自己的事情，是可以拒绝他的邀请的，对吧？” “当然了，不过我没拒绝过他。他给我联系到的都是日本的有钱人。” “你还能和日本人沟通？” “酒桌上有翻译嘛，而且我的工作又不需要说什么话。” “也是咳，我的意思是，他会来找你，就说明其实他的人是不够用的，他还在持续找可以用的人。” “你这种说法没什么道理吧。” “我不是百分百的肯定，这也是一种猜想而已。你也不能直接否定我的猜想，是吧。况且莉莉丝没有理由撒谎，而她又是由这个日本人带来的，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你分析得倒也对。牧泽，咱们也算一回生二回熟的关系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很好奇唉。你肯定不像冷致远，只是个普通的富二代。” “这个你说对了，我不算是富二代。” “那你到底是干什么工作的嘛，告诉我，你又不会掉块肉。” “现在还不能说。” “那我就默认你是个警察咯？” “随你怎么猜吧。要不要再来点甜点？” “要，不要白不要嘛。” 杨安又抽完一根烟，却还是一言不发。烟缸里抽完的烟密密麻麻的，看着有点膈应。 我一开口说话，杨安就会抬起手掌，示意我闭嘴。难道我这一下午就要和他耗着不成 唉，怎么又点了一根烟 “牧泽。” “嗯？”杨安总算开口了，我有些兴奋。 “如果可以的话，杰克也好，石田纯也好，希望你能拿到他们的联系方式。剩下的事，我们会去解决。” 哟，这可不行。这浑水我已经趟进来了，杨安的意思应该是不想让我继续参与这件事的调查。如果我现在就退出，那报道可怎么办。 “杨哥，这件事我可以帮忙，但是绝对不会退出的。” “这起案子不简单，甚至可能会惹到很严重很严重的麻烦。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中，后续的事交给我们警察就够了，天大的危险我们扛着。” 从杨安的神情中，我看得出他是真的替我担忧。但说到底，这顶多就是起跨国强迫卖淫的案子。犯罪者下手的对象是那些娇弱的小姑娘，我一个大男人不会惹上大麻烦的。何况，我可是个记者啊，怎么会怕麻烦和危险呢。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为了报道的真实性，我希望关于这次的调查，我可以全程参加。这也是为了到时候发表报道时能给世人一个警惕。” 杨安好像看出了我内心的想法： “你放心，到时候有了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这起事件你关注这么久了，我肯定会让你有独家报道的。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拿到杰克和石田纯两个人的联系方式，或者只要有其中一个的联系方式也行。牧泽，我做警察这么多年，经验告诉我这次的事情真的不简单。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还是不要做多余的事了。” “但是” “我是警察，我当然希望能有更多的线索，可是如果这个线索是用你的生命安全换来的，那我宁愿不要。” “杨哥”虽然我确实被他的话感动了，不过，调查仿佛已经成了我的本能，我不能回避。 杨安也是好意，我也不打算再正面拒绝他，只能先假意答应： “好吧，我会尽快拿到他们的联系方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二十一） 很快，以莉莉丝的服务很好为由，妮可帮助我再次联系上了莉莉丝。 我问莉莉丝，杰克对我们两个人再次见面有没有起什么疑心。莉莉丝说并没有。不仅如此，杰克还安抚她，告诉她只要保持这样好的业绩，增加回头客，那么送她回国就指日可待了。 莉莉丝甚至还有一些动摇，想通过让我多指名她的方式，让她获取回国的机会。 怪不得这些女孩会被骗来，智商真是低得可以。 我这边想着赶快救她出去，她居然因为那不靠谱的安慰就想跟杰克妥协。 不过，既然你这么傻，我也没办法。 我和莉莉丝说，接下来要在夜总会请客，想找几个国外的女孩子一起来。只要是外国人就可以，欧美的还是亚洲的无所谓。 莉莉丝表示会把这件事告诉杰克，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把我的手机号写在一张纸上，叠好，放到她的口袋里，让她把这张纸条交给杰克。 本来接下来想打发莉莉丝走，但没想到她突然把外衣脱掉，接下来又要开始脱上衣。 我赶忙厉声制止她，她却说只是不想让我花这份冤枉钱而已。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明明不久前还是个对性工作嗤之以鼻的女孩，这一刻却像个有经验的外围女一样，丝毫不避讳。 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失忆了，看她现在的一举一动，好像已经忘了当初泣不成声地想要逃离魔掌那回事了。 我不知道如何拒绝，因为如果这次再拒绝，那未免显得我的目的性太强了。倒不如顺水推舟，这次也算是我给自己放松一下 没想到，快要开始的时候，手机响了。 shit！这次不管是冷致远还是张浩轩叫我走，我都绝对不会离开的。冷致远的话一定是让我帮他处理情感问题，张浩轩的话八成又是去做扫除。 “喂，现在没空，十二个个小时以后再给我打电话吧。” “牧泽，你干什么呢，要忙十二个小时？” “啊哈哈是吉叔啊，我”我赶忙把食指竖在嘴前，暗示莉莉丝别出生，她点了点头，坐到我身边，小脑袋倒在我肩上。 几缕发丝扫过我的脖颈，我巴不得现在就抱住她不放手，但吉叔的电话不得不好好接。 “没事没事，我以为是我两个闲着没事干的朋友呢我现在有空，吉叔您说，怎么啦？” “牧泽，你现在在哪？” “我现在在呃，在收集情报呢。” “牧泽，我觉得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你能来我家搭把手帮个忙吗。” “啊，当然可以了吉叔。” “那你现在就过来吧。” 什么，现在？！ “呃，好的，您把地址告诉我吧，我现在就过去。” 无奈，我只能和莉莉丝告别了。 临走前，莉莉丝好像想起了什么，她说自己透过门听到杰克叫那个日本男人，接着用英文磕磕巴巴地模仿当时听到的声音。尽管莉莉丝说得有些含糊，但我还是有点日语基础，听得出来，就是石田纯！ 得知这个消息，我激动得都能感觉到心在跳动。不过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既然吉叔叫我过去，那肯定是特别不舒服才需要人帮忙。我得赶快去照顾他才行。 路上，我到水果店买了点橘子。 到达吉叔所说的公寓，我很快找到了那栋单元楼。 没想到这栋楼连电梯都没有，还好吉叔住一楼，省得爬楼梯了。 我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了吉叔的声音： “来了来了，等一下啊。” 没过一会，门就开了。 “这么快就到了啊。你看你，还拿什么东西。” “顺路买的，这不是赶过来看看您嘛。吉叔，我换个拖鞋吧。” 我感觉到这栋屋子里特别潮，有股味道，不难闻，但是感觉是因为太潮而产生的一股无法言说的味道。 “不用换了，我们家洋灰地，没那么多讲究。来来，到这屋。” 吉叔接过我手里的水果袋，放到地上，接着带我走进左手边的房间，这房间看起来是卧室，最里面有张双人床，靠近门的地方是个破了皮的衣柜，床和衣柜之间摆着长沙发，沙发对面是台老式电视。 益新老牌员工的薪资应该不低，但吉叔的生活质量看起来也不高。 我和吉叔一起坐在沙发上，吉叔从沙发旁边的纸箱里拿出了一瓶易拉罐装的可乐递给我，我道了谢，但并没有打开。 “吉叔，您现在是哪不舒服啊，我还不太清楚您的身体状况呢。” “唉，肝硬化，不过查出来的时间不算晚。在医院呆的这段日子好多了，我就先回家歇歇。” “原来是这样。您就听医生的吧，医生让吃什么，不让吃什么，平时注意点，病从口入。” “是啊，最近忌口挺多的。牧泽，你也看见了，虽然我带着病，但是自理肯定是没问题。我这次叫你来，只是听杨安说这起案件涉及得太深，他怕你不听劝。” “啊？原来您是因为杨安，呃，因为杨哥才叫我过来的啊？” “没错。牧泽，你现在还年轻，很多事情看不透。杨安他是警察，该办的事他会办，有些触及到危险的事情你就不要接触了。再说了，他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嘛，到时候有消息会最先通知你的。你可千万别做多余的事啊。” “吉叔，您放心吧，我有分寸。” “你那点分寸啊，看你现在的眼神就看得出来，你还是太年轻了，唉” “等等，吉叔，那天在森林附近的时候，我看您和杨安也不是很熟啊，怎么他会打电话拜托您呢？而且好像，您以前还把东西落在他家过，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哦，那次啊，哈哈哈。杨安啊，他年轻时就是个老古板，我之前一次采访的时候接触过他，当时我们两个聊得不是很开心，最后不欢而散了。之后有一次我的一个消息人士请我吃饭，说给我介绍个人，还说肯定对我有用，我就去了。没想到那个人就是杨安。” “哇，这也太巧了。” “要不说呢。那阵子，我工作上不太顺利，那天就多喝了点，后来就断片了，等我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杨安家里。” “然后你们就一回生二回熟了？” “没有，后来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有的话也就是擦肩而过而已。这都多少年了，要不是因为那次采访，我都快把他这个人给忘了。” “吉叔你们顶多算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那他还好意思给你打电话啊” “你还说呢！他这是为了你好。唉，现在想想，当初，还是他是对的。牧泽，详情我不清楚，但是你有什么行动一定要和杨安汇报，这是为你的安全考虑，知道了吗。” 我有些不情愿： “知道了吉叔。” 杨安那家伙，居然还给吉叔偷偷汇报消息。亏我还信任他。 我调整了一下心情，又开始提问： “对了吉叔，当初您拿走我的报告文件和优盘以后，看了吗，有没有什么意见要提啊？” “哦对了，优盘，等着啊。”吉叔说罢，起身翻起电视柜，从里面拿出了我的优盘。 “这个给你，我都给忘了。” “哦好，我也给忘了，哈哈。吉叔，您觉得我的这份报告怎么样？” “内容是不错，刚开始他们几个还觉得你不靠谱，太自信了，如果到了职场上肯定会自大。但是我后来把你的文件给他们看，他们都赞不绝口呢。” “这么说，吉叔您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别这么说，也是你自己有本事。不过这种低级错误，下次可别再犯了。” “好的吉叔。” 吉叔的表情有些犹豫： “哎牧泽，我刚才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啊吉叔，该忙的都忙得差不多了。” “我看你最近报道的新闻啊，要不就是数量上太少，要不就是质量不高，就猜出来你最近一直在忙着追这起案子了。所以估摸着你刚才也在忙这起案子的事，我怕杨安说的话应验了，怕你真去找麻烦，所以才打电话赶紧叫你过来。” “哎呦，吉叔，我能有什么事啊，再说了，咱们记者被威胁啊胁迫啊，有这么一两次不也是很正常的嘛，您看我，我都不把这些放在心上。” “牧泽，这次的事和以前不一样，这次涉及到跨境犯罪，你是个记者，报道就行了，别干警察和侦探该干的活。” “吉叔，您就放心吧，我不会把自己牵扯到太危险的事情里的。您看，我来了以后一直干坐着，我帮您干点活吧。” “不用了，晚上老婆就回来了，家务她都能干。” “嫂子这是出去上班了？” “对，她现在带初三，有时候得盯晚自习。” “真不容易啊您孩子呢？” “我儿子也在高中实习呢，当个老师挺好的，也稳定。” “是啊，对了吉叔，您最近是不是要一直在家养病啊？” “不，明天就回总部上班。” “这么快？！您可才刚出院没多久！” “没办法，益新哪都好，就是工作量太大。你实习的那段时间，不是和秋亦双在一个办公室嘛，你用的那个桌子一直空着，就是因为当时应该坐在那里的人觉得工作量太大，连着请假，最后干脆辞职了。” “天啊，压力这么大吗？” “当然。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实习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你c秋亦双和李鸿涛，还有一个桌子也是空着的。” “这个我注意到了，但是亦双姐和鸿涛哥都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告诉你，应该是怕你刚进益新就想走吧。以前不是没有过，好不容易通过面试的新员工，没来几天就想走。合同问题走不了吧，他就不好好工作了。最后还是公司把他开除的。” “怎么会有这种人。”我有些愤慨，毕竟不想来工作的话，当初别来面试不就好了。还占用录取名额。 “牧泽，我还记得你面试时说过的话，结合你的那份报告，我看得出来你对益新是充满幻想的。但是你要知道，幻想仅仅是幻想，当你亲身进入一个环境中，你的幻想逐一被打破，想要离开是正常的。” “但是” “你敢说你到分社的时候一丝失望都没有吗？” “我好吧，这倒是有一点。” “这仅仅是一件事而已。接下来还会有很多很多事情，把你对益新的幻想挨个打破。” 吉叔的话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但未免太以偏概全了。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益新的，除非益新把我辞了！” “哈，你现在这么有活力也是好事。益新的演唱会最近正在筹备，过不久就开始发内部票了，你可要好好利用。” “我知道的，您放心吧！” 和吉叔又闲聊了一会，确认吉叔家里目前确实没什么要干的活，我准备回公司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意外地接到了杰克的电话。 他约了明晚在一家酒吧集合，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到时候，他会穿着黑色的外套，在进门左手边的沙发座上等着我。 我有些迫不及待，马上就要见到幕后黑手了！这件事必须赶紧告诉杨安，让他现在就抓人不行，杨安未必会马上抓捕，他一定会担心打草惊蛇。干脆我把事情都办妥了再告诉杨安好了，保不齐他又会和吉叔通报消息，坏我好事。 这件事基本上没问题了，但是我晚上又要去一个小区物业，这次是有大妈网购红酒却收到了空瓶子。 这种新闻，凑凑数量还是可以的。来益新也有一段时间了，确实像吉叔说的，我的一些幻想已经开始被打破了。当时想着报道一些不法分子如何牟取暴利，报道一些大家普遍都不知道的奇闻逸事但是，一个城市里，大部分人还是规规矩矩生活的，没有人肯犯法玩，大新闻其实并不多。七大姑八大姨之间的琐事，就是我现在采访的主要方向。 唉，不知道这起复杂的案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赶快让我报道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二十二） 把新闻稿整理好，我就回家了。 打电话的时候说得那么神，自己网购到了一个空酒瓶，其实不就是酒瓶有个缺口结果酒都洒了嘛！这种事情找我们记者干啥，找淘宝客服解决啊！ 唉不过平时除了这类事，也没有别的事情值得报道了。为什么我们生活的城市这么平静呢 不行不行，我这种想法太危险了，生活平静是好事，我不能想着天天搞出来大事情 唉，吃点东西吧，我记得阳台还有我之前买的泡面。 我正煮着泡面，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好香啊，什么好吃的？”原来是冷致远。 “泡面。” “我也要吃！” “好啊，不过你这种大少爷吃得惯嘛。” “只要是好吃的我就吃！一会做完麻烦你端到我房间里来，谢谢啦！” “好吧。”看到冷致远的精神得到了些恢复，我感觉很欣慰。一定是因为谈恋爱了，所以他最近看起来阳光了不少。现在也没有人再骚扰他了，他平时除了工作就是约会，而且不管多忙都会去乡下看看那个因为他的失手报道而失去了儿媳的可怜老人。 至于他们一家到底是因为坏事做多而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还是彻彻底底是因为冷致远的错才让老人一直孤寡，我也不清楚。 只是，作为冷致远的朋友，我还是希望他能开心些。就像现在这样。 嗯？又是开门的声音。 “哟，这是小鸡炖蘑菇味的吧？”果然，是张浩轩的声音。 我没回头看，因为我现在正在翻冰柜里的鸡蛋，准备甩两个到锅里。 “是的，你要不要也来点，我也给你送卧室里。” “这么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没事。”不应该啊，张浩轩不像是吃这种不健康食品的人。我只是象征性地问一下啊。 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他。 锅里的面肯定是不够了，我又到阳台拿了两包继续煮。煮完给两位少爷送到卧室。 冷致远还躺在被窝里，我把碗放到桌上，他的鼻子动了动，一定是闻到香味了。 “谢谢啊。”这家伙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应该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吧。 张浩轩在卧室里看书，看我来了，他赶忙下床，接过我手里的碗。 “您慢用。”我终于可以回去吃我那份了。 “等一下！”张浩轩一声大叫。 “怎么了？吓我一跳。” “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没有，我明天要忙正事，你去找冷致远吧。” “嗯好吧。谢谢你煮的面啦。” “不用谢。” 啊 我的面，没有蛋了刚才甩的两个蛋，都给他们了 嗯反正还有时间，再甩一个吧 转天，分配给我的任务又是我看不上的新闻，这次还得带上居委会的阿姨，她得帮忙调解。而且，王天一还是我的搭档。我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我俩经常被分配在一起采访，而且配合得还不错。 而采访的原因，则是一位年近七十的独身老大爷卧病在床，斥责四个子女都不来照顾他 但是到了现场，看这大爷根本就是活力四射嘛，哪里需要人照顾了。 大爷住的房子不小，据说是二女儿给买的。 在屋里，大爷拄着拐棍，缓慢地走向我们。居委会阿姨表明了来意，并向大爷介绍了我。他们看起来挺熟的，估计这大爷没少麻烦人家。 大爷用另一只没拄拐棍的手握住我的手： “记者同志啊，我可等到你了啊！你都不知道，我那几个不孝子啊，唉” “您先别着急，我们也联系您的孩子了，他们马上就到。” “记者同志，多亏您啊！您要是不叫他们来，他们不知道猴年马月才到我这个破烂不堪的房子里来一回！咳咳咳” “大爷大爷，您先别激动，来，咱先坐下。” 我赶忙扶着他坐到沙发上，居委会阿姨和王大哥也坐下了。 看这大爷拄拐棍才能缓慢地走，我还以为他真的病得不轻。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很有力，一点都不像长久卧病在床的样子。 大爷仍在斥责他的孩子们不孝，居委会阿姨忙着安慰大爷，我则在想晚上去酒吧该怎么说才比较合适。 没几分钟，大爷的两个儿子和三个女儿闪亮登场了。看穿着打扮，大爷的几个孩子家境应该都不差。 大女儿作为代表接受了采访： “我们当时商量得特别好，老人的房子是二妹给出。我们剩下四个人呢，每个月，每人都给我爸两千块钱，等于他一个月就能收八千啊，我们哪里不孝了！” “但是您应该知道，老人是需要陪伴的，您觉得仅仅给钱就够了吗？”我问道。 “当然不是，我们啊，一开始呢，每隔两周就会来一次，但是每次来，我爸要不就嫌我们给的钱少，要不就嫌我们带来的礼物不好。我们也想每个月一家子好好团聚啊，可是每次我这爹都不给好脸！不信你问问，我们五个人，五个人每次来这，他哪次给好脸色了！” 老人在一旁指着大女儿： “你这个不孝女！你居然敢在外人面前这么诋毁你亲爸爸！” 大女儿无奈地抿了下嘴： “你看看，你看看，又是这样，我说什么了啊，我说的是实话啊。我爸要什么东西，我们五个都给他买。每个月给的钱也不差多少，但是我们是真受不了一来就看他脸色。一次两次还行，这时间久了，谁受的了啊！” 大女儿说的时候，其他四个儿女也在频频点头。 “你们要是做得好，我能骂你们吗，啊，我现在重病在床，你们有人过来照顾我吗？” 二女儿也看不下去了： “您刚开始不是说只是小感冒嘛，看您现在这说话的劲头，一点也不像重病在床啊。” “你你你” 居委会阿姨一看，赶忙开始扮演调解员的角色。 最终大家商定，老人生病期间，几个儿女照常来看望老人，但老人不可以对儿女发火，这不单是为了家庭和谐，也是出于对老人身体状况的考虑。少发火，身体好嘛。 采访结束，我和王大哥确认完采访资料，我就赶稿了。天黑之前，今天的任务顺利完成。 我又补了一觉，确保晚上能精神抖擞地上阵。 晚上十点，我准时到了杰克在电话里提到的酒吧，在他说的位置，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外套的男人。 我快步走过去打招呼。 当那个男人抬头时，我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杰克不可能长着一副亚洲人的面孔。 我赶忙道歉： “啊，抱歉，我认错人了。” “你是牧泽吧？” “我是，你” “没找错，就是我。” “不可能吧，电话里和我说话人用的是英语啊，你” “杰克今天有事，来不了。我叫石田纯，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一样。” 我没想到，眼前这个小脑袋小眼睛的男人就是石田纯。如果走在街上看到他，那我对他的印象一定是路人甲一枚。 我坐到他旁边，这时，服务生端来两杯酒。 “喝，我请。”石田纯说。 听他的发音倒是挺正常的普通话。 “你中文不错啊，学过？” “是的，我小时候，经常和家里人到中国玩。中国很好。我喜欢这里。” “你喜欢这里的什么，喜欢这里的人傻钱多？” “这也是原因之一。呐，你现在，说事。” “好，是这样，我呢，过几天请几个老板吃饭，算上我一共六个人。” “这么多，那你要多少女人？” “十二个。” “一人分两个？” “差不多吧，要能带走过夜的。如果有我们不喜欢的呢，就吃完饭，我打个电话，你来把她们带走。” “行。一个人这个数。”石田纯伸出五个手指。 我也不知道他比划的是五千还是五万，反正最后这笔钱是不会出的。我比较担心的是定金问题，如果他要价太高，我就得自己掏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偷偷拜托冷致远给我打钱了。 我强装镇定： “没问题，定金多少。” “你是老客户，也是妮可的朋友。不要定金。” “你倒挺会做生意的嘛。” “当然。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去见见你请的那几位老板？”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 “见他们干什么？” “他们是潜在客户群，我要把他们发展成自己的客户。” 让石田纯过去的话，到时候抓捕肯定会更方便。不过嘛，如果现在我就答应他，未免也太无趣了。 “这倒不是不行，但是吧，我们那天是要谈个利润三个亿的合作项目的，这，你一个外人突然过去” “三个亿的利润？！不可能这么多！” “他们有的是商界精英，有的是各行各业的巨头，对他们来说三个亿不算什么。” “请你务必带上我！”石田纯一脸真诚地看着我。 “但是” “我会给你很多好处！” “好处以后再说，只要你带过去的女孩质量高，剩下的都好说。你想想，他们这些人，什么女人没见过。我就是担心那些女孩太差” “你放心，一定让你满意。” “好的，那到时候你也过来吧，正好大家互相熟悉。我们先碰个杯庆祝一下吧。” 清脆的响声让我心情更加愉悦了。 石田纯的小眼睛散发出贼溜溜的光： “你们谈的是什么合作项目，为什么能挣这么多钱？” “当然是个大项目了，但是前期需要一些投资，我当时约他们的时候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呢。”我继续吹。 “你是怎么认识到这些有钱人的？” “兄弟，咱俩才第一次见面，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经营人脉的方法告诉你呢？以后我们熟了，我再告诉你吧。” “好，以后你不用找妮可了，需要女人就给我打电话。来，我告诉你我的电话号码。” “好啊好啊。” 我和石田纯又闲聊了一会，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友善的，和他聊天不会觉得困难。只不过，我没想到自己这么不能抗时候，明明已经补了一觉，但是现在还是觉得困。 “那先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三天以后见。” 石田纯看起来有些不舍： “这么早就走了啊，好吧。对了，有一件事。” “怎么啦？” “杰克喜欢莉莉丝。莉莉丝那天不会来，以后也不会来了。” “你是说，莉莉丝和杰克在一起了？！”我感到很诧异。 “没错。” “啊好，没事，只要是质量高的女孩就行。” “你好像也很喜欢莉莉丝，你真的不介意吗？” 面对石田纯的疑问，我尽量表现自然： “莉莉丝嘛，长得不错，活也不错，但是说到底就是个小姐，我不会认真的。既然杰克喜欢她，那我就真心祝福他们呗。” 石田纯松了口气： “你不介意就好了，谢谢你的合作。我们三天以后在约好的地方见。” “好，那我先走了，拜拜。” “再见。” 坐出租车回家的时候，我还在想临走时，石田纯的话。怪不得上次见面时，莉莉丝看起来有些动摇，那时候她应该就开始喜欢上杰克了吧。 真没想到，这俩人居然能在一起。 记得莉莉丝说过，之前有个女孩就爱上了杰克，没想到她自己也沦落成这样了。看来杰克还真是擅长对别人洗脑啊。 不过，既然是人家自己的选择，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希望杰克被捕时，她不会怪我。 到家后，我赶忙给杨安打电话。 “牧泽，你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不是啊，杨哥，我是有情呃，想去你家喝茶。”我和杨安约好了，为了信息保密，我们从不在电话里交流任何信息。一旦我有情况要和杨安汇报，我就会说想去他家喝茶；如果是我想去找杨安打探有没有值得报道的消息，那我就会说想去他家借本书读。 刚刚太激动，差点直接说出来了。 “我知道了，你别太激动。正好我这有新买的好茶，明天上班时我就带着，你明天一早来我们局里找我吧。” “啊？好的，您在哪个局来着” “我一会把定位给你从网上发过去。你早点休息，明天赶早来找我吧。” “好的杨哥！” 真想看到明天杨安的表情，我简直是立下了大功一件啊！ 转天到局里，我把和石田纯的约定告诉了杨安。 “怎么样杨哥，大鱼上钩了吧。” “嗯，你做得不错，不过那天你不用去了，我会派五个便衣装成你说的老板。” “不行不行，我都和石田纯说了我会去的，而且我去的话，可以先让他放松警惕，这样你们抓人不就更方便了嘛！” “这我当然知道，我一切都是出于保护你的安全考虑。” 我不明白为什么杨安反复提到安全问题，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呢但是杨安又是有资历的警察，他的话我不能不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二十三） 到了约定那天，我和五位便衣警察一起出现在约好的饭店里。 即使杨安的话有道理，但我最后还是坚持要来，毕竟目睹现场，对我完成报道是有好处的。 杨安让我到时候躲远点，怕万一犯罪嫌疑人带武器反抗的话会伤到我。 虽然觉得他这样做是多此一举，但我还是答应了。 我们六个人围着大圆桌坐着，边吃边闲聊。他们装得还挺像，普通人见到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他们是警察。以防走漏风声，来之前我们就和服务员打了招呼，上完前菜就不用继续上其他菜了，需要的时候我们会出去找服务员。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不会有外人知道，而且按照约定的时间，杰克他们进来的时候，也不会有服务员突然进门。 如果计划进行到一半就有服务员进来，那服务员很有可能被杰克当作人质。在杨安的话语中，我听得出来，容易被当作人质的，还有我，其次还有那些女孩。 我还纳闷，我作为人质的价值居然排在那些女孩之上。杨安的解释则是，这是因为在杰克心中我的价值高于那些女孩，所以他更有可能把我当作人质，只是出于他的心理。 我们并不是挨着坐的，而是每个人周围都有两个空椅子，以便一会来的12个女孩有位子坐。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装得这么像。直接埋伏在门后面，等人来了抓不久得了。 但是毕竟杨安是警察，大家都得听他的安排。 很快，敲门声响起，我去开门，看到了一堆女孩子，其中一个用蹩脚的中文问： “你好，请问你是牧泽吗？” “我是我是，你们是” “我们是杰克先生介绍来的。” “我知道了，请进吧。到里面随便坐。” 我走到一旁，看着女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落座。石田纯说他今天也会过来的啊，怎么没看见他 等最后两个女孩进门，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黑色外套。只不过他今天低着头，戴着帽子。 我走上前想打招呼，但当对方抬起头，我才发现这是一张陌生的脸。 “d一n’t 一rry，i’ jack（别担心，我是杰克）” 我赶忙请他进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已经约好的石田纯没过来，但是杰克也是一条大鱼啊。 上次约的是杰克，到的是石田纯，这次又反过来了，他俩不会是商量好的吧。 等杰克进门，我就马上悄悄把门反锁上了。来之前，我们已经和服务员打过招呼了，接下来绝对不会有人过来。 杰克坐在了我的位置上。 我在门旁边，杰克看到我没有地方坐，站起身示意我过去。 就在这时，刚刚还在谈笑风生的五位便衣警察突然放下手下的筷子c茶杯，其中两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杰克按倒在地上，剩下三位便衣举起手枪，我在一旁用英文暗示女孩们不要乱动，我们不会伤害她们。 很多女孩吓得脸都变了，两位挟制住杰克的警察很快搜出了杰克身上的两把瑞士军刀，把他的武器扔到一旁，并给他戴上了手铐。 很快，警车来了，杰克和十二个外国女性都被带上了警车。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警察现场抓捕罪犯，没想到不到半分钟就结束了。而且，明明刚刚还和我一起在餐桌上谈笑风生，享受着美味佳肴的人，下一秒居然立刻挟制住了罪犯真酷。 我也突然明白了杨安的用意，没想到杰克真的随身带武器，如果我靠近他的话，确实有很大可能会受伤。 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回局里做了一下笔录，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就准备回去了。毕竟杨安答应过我，这起案子破了以后会给我一手报道，接下来我只要等着他的消息就行了。 刚踏出大门，杨安就叫住了我。 “牧泽！” “哟杨哥，怎么啦，还有我什么事吗？” “没有，不过这起案子比较复杂，我们需要核实所有被骗来的女孩的信息，然后把她们送回国，这需要一些时间。” “我知道，没事，等可以报道的时候您告诉我就行。” “这短期内应该不可能。”杨安的表情凝重起来。 看他严肃的样子，我也开始紧张了： “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 “就在昨天，石田纯回国了。” “什么？！” 杨安叹了口气，说道： “没错，他的签证到期了，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些难办。而且现在的情况，我们还需要再进行调查，这也需要时间。目前关于这起案子的消息，你先不要对外透露。石田纯恰好这时候回国，他还不知道现在在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必须要把消息封锁住。” “我明白了，杨哥，有消息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啊，我还等着发表独家报道呢。” “你放心吧，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我知道了。” 很快，我又投入到普通的工作中。 偶尔会报道一些生活琐事，大部分时间我还是会跑到法院或公安局，采访一些案件的相关人员。 我们三个新人的分工也越来越明确了，我主要是跑公检法口，没事就去法院；张浩轩坚持一直跑民生口，经常去城乡结合部；冷致远则是有些混日子的状态，经常人不在家，也不在办公室，八成是去和他的雅雅宝贝约会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谈恋爱的关系，冷致远最近的新闻，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大不如前了。 而张浩轩，他明明是我们三个人中最有经验的，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热衷于报道民生新闻。我并不是觉得民生新闻难吸引眼球，毕竟张浩轩凭借自己的经验，哪怕做个标题党也能吸引读者。只不过，跑民生口实在是太累了，真亏他从入职到现在能一直坚持跑民生新闻。 益新新闻的演唱会门票也分发到我们手里了，我拿到了五张。 办公室里，张浩轩说道： “刚才我去拿票时，袁佳姐告诉我，我们可以一人留一张自己看。益新的演唱会办得还是不错的。” 冷致远趴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 “好呀，反正我也没什么人送” “你不给自己的消息人士送几张？五张根本不够用吧，哪还能留给咱们自己用。”我有些诧异。 冷致远还是懒洋洋的： “我一般都是给消息人士买礼物啦，不差这几张演唱会的门票而且，我最近很少和消息人士联系了。”冷致远说话很慢，根本不像平时的他。 张浩轩一脸关切地看着冷致远： “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一直趴着？” 冷致远微微摇头： “没有，就是最近采访有点累。我可能这一两周都不会回来了。演唱会的票我给雅雅留一张，剩下的四张你们俩平分吧。” “你让人家姑娘一个人去看演唱会啊？”我有些无语。 冷致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没错，我还得给她朋友。那就给她三张吧，剩下两张给你们俩。” “好，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没想到我刚想拒绝，张浩轩就欣然接受了。 “哎冷致远，你这一两周不回来去哪啊，难不成要住人家女孩家里？” “” 这家伙，居然就这样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最近工作的质量也不是很高啊，真的有这么累吗 也可能，工作是假，陪雅雅才是真吧。算了，冷致远以前好像身边就有很多女孩，工作以后身边几乎都是雄性生物，人家谈个恋爱也是正常的。 倒是我和张浩轩，才是天天忙着工作，已经没有其他乐趣了 得到了冷致远的票，现在我就有六张了。本来我对演唱会就不是很感兴趣，也没必要留一张给自己看。但是张浩轩非要我和他一起去。 真不明白，又不是小姑娘，还抱团出去玩。不过这么久了，他除了那一次让我帮忙打扫卫生，没拜托过我别的事。我还是答应了他。 在卧室里，我对着手机上的日历，用一支水笔在纸上写这几天的日程安排。距离演唱会还有两三周，记得前一阵在路边，我就看到车站的广告牌上登着益新演唱会的广告了，请来的大牌还不少。 这几天里，我得把演唱会的票送出去，给穆旭初两张，物业的小李一张嗯这样好像不够啊，我自己没有了，还得和张浩轩一起去呢 这两天的采访安排也下来了，上午都没什么时间出去啊。时间根本挤不出来，下午又要去送票，又要去法院 在我思考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杨安。 “牧泽，这件事，你不用来我家了，我直接告诉你吧。” “什么事啊杨哥？” 杨安在电话里直接就说事情，证明这件事不怕透风，但是也可能说明这件事事态紧急。因此，我很好奇。 “我们已经确认，奥利维亚，被谋杀了。” “哦通知她的家人了吗？”这段时间闲七杂八的事情太多，我都快忘记奥利维亚的事情了。不过，奥利维亚已经失踪这么久了，已经遇害，其实是在意料之中的。 “还没有，这件事你已经可以报道了。奥利维亚之前的情况你也清楚吧，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现在在电话里问我。” “嗯，我想想啊，我记得她以前是个私人一对一家教是吧？” “没错，但她的真实身份是个性工作者。所谓的一对一家教，只不过因为她顶着个外国人的噱头，能多挣点钱罢了。但是，目前她的死因不明。” “哦，好的，之前的来龙去脉我都了解。没什么问题啦。” “牧泽，你只要报道关于奥利维亚的事情就可以了，而且死因还在调查中，明白了吗？” 杨安说话时，“只要”两个字的音特别重。这是让我先不要透露关于杰克和石田纯的信息啊。确实，现在石田纯回国，他还不知道杰克已经被捕这件事。 虽然我很想赶快发表独家报道，但是如果我现在就发表，肯定会对案件调查不利。为大局考虑，还是要听杨安的安排。 “嗯，我知道，别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啊，当然不会报道的。” “行，牧泽，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会非常忙，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联系了。等我的工作忙完，我会主动联络你的。” “好的杨哥。” 得到了杨安的许可，我终于可以发表奥利维亚的新闻了。外国人失踪并遇害，这则新闻一定会是热门新闻的。不过，杨安在说奥利维亚死因不明时，语气怪怪的。 算了，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我得赶紧把稿写好。 奥利维亚的有关信息，我之前去杨安家里时都了解过，还在回家后做了些记录。现在正是这些记录派上用场的时候。 我刚打算开始赶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赤线连环杀人案（二十四） 我刚打算开始赶稿，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赶忙给奥利维亚的父亲打电话。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打电话拜托我，告诉他奥利维亚的情况。 在电话里，我先安慰了他，让他不要太伤心，然后才告诉他，奥利维亚已经遇害了。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他居然没有大声哭喊，即使我看不到他的脸，也能感受到他现在的状态是很平静的。 他用微微颤抖的声音感谢我告诉他这个消息，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他如此平静，我不知道是不是警方已经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还是说，他和女儿分开生活了这么久，已经和女儿丝毫没有感情了 深夜，赶完新闻稿，我赶忙把稿发给周方并留了言。 奥利维亚，唉，真是可怜的女孩。记得当时，她母亲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父亲却仅仅是表情严肃，看不出她父亲有多伤心。 本来应该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啊，不，是四口，奥利维亚还有个姐姐呢。 想到她姐姐，我赶忙看了看之前记录下的信息，看完又躺下了。最近工作强度不是很大，但是事情比较杂，实在是太耗费精力了。 我已经没多余的力气一边看记录一边想事情了，只能在枕头上闭着眼思考 嗯，安妮塔，对，这是她姐姐的名字。而且，当时她还和警方说谎了说的什么谎来着 清晨的鸟叫，真吵。吵得我头疼。 昨天晚上我明明在想安妮塔的事，怎么就睡着了呢唉，今天上午还得采访，还好顺路，能去给物业的小李送票 穆旭初嘛，我得等他下班再去送。他的正义感倒是强，坚决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我给他的时候，必须强调n次，声明这是作为朋友的礼物而已，况且又不是我花钱买的。 朋友间礼尚往来，他应该不会拒绝。 然后，嗯，明天下午还得出去送票 最近，办公室里只有我和张浩轩，气压低得有些可怕。冷致远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还发消息，让我们最近不要去打扰他，不要给他打电话，也不能发任何消息。 没想到，他居然对女朋友好成这样，不过，陪女朋友陪到这种地步，未免太不正常了吧。 他的事我也懒得管，随他好了。 关于奥利维亚的新闻已经发表了，只不过，舆论偏得有些可怕。 在报道中，我已经提出了奥利维亚是自己半夜外出的，而且是从事不当职业。可是，舆论居然被几个大v号带偏了，都在指责s市治安不好。 过了一两个小时，之前那些热评的回复量增加了不少。这些回复的三观还是比较正的，毕竟，是奥利维亚自己作。她要是老老实实当个家教，收入也不少。但是她却偏偏选择在异国他乡做性工作者 最无奈的是，那些大v号顶多接受一下道德舆论的制裁。他们只是发表自己的评论，也不能把他们抓起来就地正法。我有些无奈，自从这些网络大v和公众号崛起，我们记者的压力就越来越大了。可怕的是，他们居然可以口无遮拦，发表那些三观不正的评论还是轻的，可怕的是造谣。 这年头，真是造什么谣都有人信。而且造谣成本低，如果是涉及法律问题的还好处理，但是如果是涉及道德层面的唉。 这期间，我关注了张浩轩报道的新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得了癌症，她的男朋友家境一般，但还是为她承担了一部分治疗费用。 不仅如此，她的男朋友还夜以继日地照顾她。这件事感动了很多人。 看了张浩轩的报道，我有些欣慰。这世上还是好人多，那种三观不正的人毕竟是少数。 没想到杨安还挺有效率的，没过几天就打电话让我去他家。 落座后，我问杨安： “这么快就有进展了？” “没错，进展很大。而且我们最近在和国外警方一起办这件案子，方便多了。” “有什么新发现？” “奥利维亚，其实不是她父亲的亲生孩子。” 听了杨安的话，我目瞪口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杨安继续说道： “虽然时间很短，不过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量挺大的。牧泽，我把现在的情况大致和你说一下，明天你去采访几个当事人吧。现在已经可以发表报道了。” 杨安的话让我又惊喜又意外。 “现在就可以？石田纯可还没抓到啊，你不怕打草惊蛇吗。” “不，这件事比较复杂。石田纯，我们现在了解到的情况是，他每年只有三个月会来中国。如果我们要等他过来，起码要再等一年。” “不是吧” “没错，而且他在日本，日本嘛，红灯区是合法的。红灯区你应该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别说我了，日本的红灯区应该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红灯区这个词，最早是在美国出现的。十九世纪末的美国，妓女会用红色的灯吸引客人注意。后来，“红灯区”这三个字就演变成了色情场所集中地区的代名词。 目前来看，很多地方的很多城市都有红灯区，但每个国家对于红灯区的接受程度c政府对红灯区的监管力度c法律对红灯区的有关条令，都是不同的。 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已经成为观光地了，德国汉堡的绳索街则是在政府监管下运行的红灯区。而日本的红灯区更是著名。 杨安见我点了头，又继续说： “日本的红灯区可是不受法律限制的，石田纯他在日本做的就是这行。你懂了吧。” “我怎么就懂了，你的意思是石田纯在日本，所以他经营色情服务是受到保护的对吧。” “没错。” “但是那些女孩有什么错！就算他经营色情产业在日本不会受到管制，但是他这可是囚禁了别人的人身自由，还是强迫卖淫，难道这些日本政府都不管吗！” “牧泽，你觉得美国怎么样？” 我没想到，杨安突然问了我这样的问题。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你先说说，我听听你的意见。” “有很多方面啊，我也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开始说。” “你觉得美国有没有法律制裁不了的东西？” “要是这么问，那当然有了，首当其冲的就是毒品。我现在还记得，初中的时候我在华盛顿州，那阵子几乎天天把数学作业借给同学，后来那哥们居然要请我抽大麻。” “你抽了吗？” “当然没有！我爸不让啊，以前就和我说过别接触这些东西。” “嗯，你觉得大麻合法化正常吗？” “这话问的，当然不正常了。” “但是你也没有办法在大麻合法化的地区制止他们的行为。” “好吧，我明白了。但是，杨哥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既然石田纯把那些受骗的女孩囚禁到了中国，那肯定也有一些女孩被他带到了日本。毕竟他每年在日本呆的时间更长。” “你说的这个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杰克已经和我们坦白了。石田纯主要的产业就是在日本，说是产业，其实就是骗那些想挣大钱的女孩去做小姐。” 杨安的话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虽然石田纯做这种事情不足为奇，但是，日本的治安应该还是不错的，如果石田纯长期以来都这么做却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那就有些让人难以置信了。 “日本警察不管这些吗？” “牧泽，石田纯是日本黑社会的。” “原来如此。” 我是知道的，日本，是全世界唯一一个黑社会合法化的国家。很多时候，就算是日本警方对黑社会也敬畏三分，当然，更多的是畏。既然石田纯是日本黑帮的人，那么确实会很难办。 “接下来关于杰克，我们也要花费一些时间处理他的问题。牧泽，现在所有的情况你都可以报道了。在这之前，我再和你说一下关于那个莉莉丝的事情吧。” “莉莉丝，杨哥你一说她，我想起来了，她不是和杰克在一起了吗？石田纯还说因为这个，杰克都不让她出来接客了呢。” “不，莉莉丝已经被杀害了，而且和奥利维亚的尸体埋在了差不多的地方。” “不是吧” “杰克确实很喜欢莉莉丝，但是他不允许莉莉丝对自己有一点忤逆。因为莉莉丝提了一次想回家，他害怕莉莉丝逃跑，就把她杀掉了。” “这么屁大点事就杀人？” “唉。牧泽，这起案子你是从头跟到尾的，很多事情你应该都清楚，去报道吧，你应该没有其他东西要问了吧。” “杨哥，等一下，最开始死掉的越南女人” “那是石田纯杀死的，对了，石田纯的越南话很好。那个越南女人刚开始很听话，石田纯就让她去一些酒局陪酒。但是后来这个女人想回家，石田纯说要带她去森林里透透风c散散心，可是中途两个人吵起来了，石田纯一生气就杀了她。这些都是石田纯回来的时候和杰克说的。” “我记得，有人听到他们争吵的时候有狗叫？” 杨安叹了口气，说： “对，石田纯出去的时候还把狗带着了。那个越南女人死了以后，石田纯还让狗上去咬了两口尸体。” 怪不得，原来尸体上的惨状是这么来的，我当初还以为是野兽啃咬的。 “牧泽，还有什么问题吗？”杨安一脸疲惫。 “没有了，杨哥，我先回去赶稿，你好好休息吧。” “休息不了，接下来还有的忙呢我就不送你了啊。” “嗯好。” 根据我的了解，杰克和石田纯是同党，但是我在后来采访杰克的过程中发现，关于把女孩运到中国来这件事，石田纯是主谋。 这并不是杰克为自己脱罪，而是事实。 惨死的越南女人c奥利维亚c莉莉丝，还有其他几个因为不听话而被杀害的女孩，虽然让人为之叹息，但也无可奈何。 杰克他们已经侦查好了监控的位置，利用偶然从物业人员那里听到的“监控器损坏”这一消息，找了一处在那段时间里，监控检测不到又基本没人经过的地方，在深更半夜掩埋尸体。 虽然我这二十多年来，在中国呆的时间不算长，但是对这里的治安很放心。杰克他们也是胆子够大的，而且，他们未免太小看中国警察了。 和杨安接触的这段时间，我愈发了解到，他在很多事情上都用心良苦。也感受到了一个普通警察为了老百姓安全生活而付出的努力。 只是，他好像情绪一直很低落。我记不清是哪次了，只记得有一次去他家的时候，他说过，无论警察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悲剧。所以在很多次面对人质的时候，他都会尽量保护人质的安全。 想到他曾经说的这些话，我不禁拿起手机，调出以前的聊天记录。 确定了日期，我赶紧上网查，很快就找到了那天的视频。 是我还在总部实习的那次，那是我第一次现场看到劫持人质的场景。 果然，在视频里，要求自己上去，换人质下来的警察就是杨安。 这次的连环杀人案，被害者都是被迫做性工作者的女性。据现在警方了解到的情况，他们的老巢在日本。他们仪仗日本黑帮的照拂和日本法律对色情事业的的默许，不停地把受骗女性送往日本，并囚禁起来。 在日本发展得风生水起之后，他们又把市场定在了中国。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中国警方这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又这么快就解救出了将近三十名外国少女。 接下来，他们正在和日本警方交涉。但情况并不乐观。因为在中国，警察制裁黑社会的事情屡见不鲜，但在日本这个黑社会合法化的国家，面对一些不法之徒，警察也很难将他们绳之以法。 石田纯已经回到了日本。在日本，地图上的红灯区用红色的线标记出来，所以也被称作“赤线”。 石田纯和杰克在中国租的房间里，警察找到了他们的地图，地图上但凡是他们涉及到的地方，都用红色的线标记出来了。不单单标记了他们安置少女的公寓，也用红线标记了每一名少女的死亡地点和死亡时间。 所以，这次报道的时候，我用“赤线连环杀人案”来拟定标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