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扇公子》 正文 楔子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 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 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迟将军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迟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迟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决定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龙形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她给迟祥磕头,声泪俱下道:“迟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迟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向许贵妃表明来意,要带她走,她不答应。她告诉了凤南阳,太子被迟将军抱走,太子左肩上刺有天字,身上挂有皇家玉佩。日后可凭这两点与洪帝相认。 外面传来一片杂乱的脚步声。 凤南阳不再逗留。他抱起迟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皇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迟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迟祥抱走了。 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迟祥将军。 兴德四年,洪帝凯旋而归。 夏皇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 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迟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夏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 夏皇后寻思着,洪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取名安字,只希望他平平安安一世无忧。不过她坚信,即使洪帝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 然而,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迟祥。迟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 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 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 终于有一天,凤南阳潜入宫中见洪帝。 “皇上!”凤南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洪帝正在御案前批阅奏折,抬头看见凤南阳。蓦地,他怔了一下。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朕都在派人寻找你跟迟将军。”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问道:“你可知许贵妃的事?”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还是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迟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迟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怀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洪帝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回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听取了凤南阳的建议。他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暗中寻访太子下落。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章 烟香下山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 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 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粉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 大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青筠扇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烟香用手指着大师兄鼻子冷哼道:“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 她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她撅着小嘴,腮帮鼓起,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手搭她肩上,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 烟香转过脸来:“大师兄,我以后嫁给你,你就可以保护我一辈子了。” 她羞涩地笑着,把头埋进楚天阔的怀里,撒娇说道。 楚天阔宠溺的拍拍她的头,浅浅笑道:“胡言乱语。大师兄以后会帮你找个如意郎君的。”这个小师妹,两年不见,又长高了。他亲昵的刮了刮烟香的鼻子,问道:“这两年你有没有认真练功?” “早已练会了飞檐走壁。”烟香兴奋的点头,似乎十分得意。 “别说大话。”楚天阔皱着眉头看烟香。这个小师妹,从小就不爱练功,又自负。 “大师兄,你看我表现。”烟香说完,就施展轻功,飞到院子边一棵树叉上。 “果然有进展”楚天阔拍着手中的青筠扇,颔首赞许道,话还没说完,只见烟香站在树上摇摇晃晃。 “哇”的一声,烟香从树上掉了下来,身上却没有传来疼痛感。在她还没有落地前,楚天阔眼疾手快的把青筠扇展开甩出去,还好接住了她。 顿时,烟香脸囧的通红。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猛地用脚踩地,头低垂着。 楚天阔踱步过来,蹲下身,拾起青筠扇,把烟香从地上扶起来。他搂过烟香的肩膀,笑盈盈说道:“这是小小失误别介意。今后我会好好指点你的。” 烟香马上喜笑颜开,拉着师兄的手,缠着他说些江湖上的趣事。没一会功夫就把刚才的糗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时,从竹屋里走出来一位老者,鹤发童颜,道长装束,仙风道骨。 老者慈爱地看着两位爱徒,缓缓道:“天阔徒儿,为师要闭关修炼一段时日,你带烟香下山去吧。她在山上呆了十年,甚少出去,该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你要多多照顾她。” “太好了。太好了。”烟香咧着嘴,明眸皓齿,兴奋得拍手跳脚。看着大师兄狠瞪她,她声音低沉道:“师父,我好舍不得跟你分开,我走了,谁来侍奉你老人家?” “真的”老者嘴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道。 “我真舍不得离开你。”烟香跑过去,扯着师父的袖子谄媚道。 “既然这样,你就不要下山了。你在山上陪着为师吧。”老者半真半假笑道。 “可是,师父”烟香使劲给大师兄投去帮我说说话的眼神。奈何大师兄装没看见,在那边奸笑。 “好了,为师逗你的。”老者清了清嗓子,和蔼可亲说道:“为师一直把你当女儿看,你大师兄也待你如亲妹妹。你们尽管下山去吧。不用挂念为师。”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对楚天阔招了招手。他把瓶子递给楚天阔,张口道:“这是百露丸,为师自己研制的,可以化瘀解毒。你们带着,或许可以用得上。”他说着,语气一转,感叹道:“江湖险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切记切记。” 老者说完,施展轻功,拂袖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带着包袱下山了。 路上,烟香嘟着小嘴抱怨道:“大师兄,你武功那么厉害,为什么要我扮男装?就算没有你,我自己也能保护我自己。这衣服这么大,看着好奇怪。” 楚天阔盯着她的装扮,抿嘴偷笑,笑得一抽一抽的。许久,才一本正经道:“江湖险恶,扮成男子方便点。你穿我衣服是不合身,等到了街上,我再给你置办合身的。” “大师兄,你再笑话我,我不走了。”烟香说完,就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双手抱着膝盖,吹眉瞪眼,气鼓鼓的。 “好了,不笑你了。快点赶路吧,我还要赶着去见一个人呢。”楚天阔拍打着青筠扇,正色道。 烟香并没有站起来,她气呼呼的坐在那里,歪过头不搭理楚天阔。 “你不走,我可自己走了。”楚天阔施展轻功,扬长而去。 一眨眼功夫,烟香回头。大师兄早没了踪影。 “大师兄,你混蛋。你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我恨死你了。”烟香小声嘟嚷着。 她瞅了瞅空旷无人的山路,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得见鸟鸣。她心里一阵发怵,坐了一会,以为师兄会回头来找她。 可是,竟然没有。 “大师兄,你快点出来。你再不出来,我要哭了。”烟香对着荒山野岭大声喊道。 “你走不走?”楚天阔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她身后。 烟香吓了一跳,表情怔怔的盯着楚天阔。明明刚才看不见他人影的。他这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时,楚天阔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 她正要发怒,忽然想到什么,立刻一脸兴奋样,赞叹道“大师兄,你太厉害了。神出鬼没呢。”接着讨好道:“刚才你那套隐身术教教我可好。” 楚天阔乐道:“哪是什么隐身术。我不过是使了个障眼法,飞到你身旁的大树上。” 边说边拉着她赶路。 烟香眼光精光:“那也教教我啊。”她心里暗暗思量道,等我学会了,我也在你面前玩消失。 “刚才我听到谁在骂我混蛋的。”楚天阔佯装恼怒。 “大师兄,我错了。”烟香不由得心虚冒冷汗,她那么小声大师兄都听见了,莫非他有顺风耳? “其实也没有什么技巧。等你轻功练得厉害,自然就会了。”楚天阔边说,边大步向前走。 烟香在后面穷追猛跑,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楚天阔看她受罪样,微微蹙眉。他走过来,挽住烟香的手,托着她,施展轻功,带着她在山林中穿梭。 烟香感激的望着他。只觉得一片片竹子在眼前掠过,耳边响着呼呼声。 这种飞翔的感觉实在是太奇妙了。 烟香由衷敬佩道:“大师兄,你真厉害。” “让你勤快练功你不肯。你要是出去说你是我师妹,那不是丢我脸。”楚天阔白了她一眼,脸不红气不喘。 烟香嬉皮笑脸道:“那简单啊。我跟别人介绍自己,不说我是你小师妹就得了。”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我可以跟别人说,怀扇公子是我大师兄。” 楚天阔被她逗乐了。他拿这调皮的小师妹也没办法。 两人说说笑笑,接近晌午到达了凤城百花街。虽然名为百花街,却没有看到百花,只看到大街两旁林立的店肆,以及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烟香很少下山来。她就像出笼的小鸟,看着这一切陌生而又新奇的环境,摇头晃脑的问着大师兄好多问题。 街旁的酒肆里,飘出来饭菜香味,烟香闻着入鼻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一细微动作,却没有逃过楚天阔的眼睛。 楚天阔笑道:“饿了吧。走,我带你吃大餐去。” 拉着烟香的手往酒肆里走。 看到来了客人,店小二小跑了过来,热情的招呼道:“客官,几位?” “两位,”楚天阔迅速的爆出来十几个菜名,对店小二嘱咐道:“叫厨子快点,别把我师弟饿坏了。” 说完,就在最近的桌子坐下。 “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师弟?”烟香话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讨厌的大师兄。非得要她扮男装。 她心里一不高兴,小嘴就撅起,脸拉的老长。 楚天阔凑近了,悄声问道:“又怎么了,我的小师妹。谁又惹你生气了。” 烟香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道:“没什么。” 楚天阔打开青筠扇扇了扇,低声哄道:“别闹了。吃过饭,我去给你置办几套合身男装。” 他故意把男装两个人咬重。 “什么?”烟香彻底被打败了。几套?大师兄,你是打算让我变性吗? 在两人交谈中,店小二把菜一盘盘端了上来,满满一桌子菜,全是照着烟香口味点的。烟香却筷子动也没有动一下。 楚天阔压低嗓子,轻言细语道:“不是饿了么?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吃吧。” 说话间,他夹了几块牛肉,几块烧鹅,放到烟香碗里。 烟香满脸愁容,双手托着腮帮,手肘靠在桌上,小声叹了一下:“师兄,这菜看起来不便宜吧。你点这么多菜,有钱结账吗?” 楚天阔戏谑道:“你尽管吃就行了。吃完没钱结账,我先跑了,把你压在这儿。” 说着,他自己倒了碗酒。 “你敢。我让你在江湖上立不了足。我说怀扇公子吃霸王餐。”烟香白了他一眼,嚷嚷道。 楚天阔哈哈大笑起来:“有人信你才怪。好了,快点吃,等下还要赶路呢。” 他说完,招手叫来店小二,当着烟香的面把饭菜钱结了。 这下,烟香放心了,敞开肚子,大吃特吃,吃得满嘴油。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小心噎着。”楚天阔看着烟香狼吞虎咽的样子,笑容不自觉加深了些,抿了一口酒道。 烟香讥笑道:“师兄,你一会叫我吃快点,一会叫我吃慢点。你这是要闹哪样?”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一摊,表示为难。 楚天阔笑而不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章 命带灾星 吃过饭,楚天阔带烟香去衣铺挑选衣裳。 烟香换上衣铺里的男装衣裳,虽然挺合身,可是怎么看怎么怪。乍一看是翩翩公子,而举手投足间,不免流露出少女轻盈的体态。 楚天阔看着烟香的装束,摇摇头,无奈摆摆手道,“还是穿女装吧。” 烟香一听大师兄同意让她穿女装,心里一阵窃喜,却故意眉毛一挑,哼了一声,冲他挤眼睛,“不要,我就要穿这样。” “换了吧。你穿这样好奇怪。像”楚天阔上下打量着烟香,拿青筠扇在手里拍打着,一脸窃笑。 “像什么?”烟香好奇的天性,总爱刨根追底。 “太监。”楚天阔恶趣味道。 旁边的人抿着嘴偷笑。 “哼。”烟香自尊心受到打击,一怒之下,穿着那套男装,气呼呼地从衣铺里跑了出来。 楚天阔并没有马上追出来。 他看着衣铺老板,浅笑着:“老板,给我再挑几套女装,再加上刚才那套,多少钱我给你。” 等楚天阔拿好衣服出来,早已不见烟香的踪影。 这丫头真是长不大的孩子,太顽皮了,楚天阔叹了口气。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得赶快找到她才好。 烟香从衣铺里赌气跑出来。她慢吞吞往前走,以为大师兄会追出来。 可是,竟然没有。 坏师兄。她嘟嚷着。 一个算命先生站在她面前,约莫师父那年纪,一身道袍,举着一个幡,上写着乐天知命故不忧。 烟香大吃一惊,这老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刚才只顾着低头走,才没有注意到他吗? “姑娘,可否让老朽帮你算一卦?”老者捋了捋花白胡须,端量着烟香道。 不是都说老人家眼神不好吗?连这花甲老伯都看得出我是女的了。烟香在心里嘀咕着。难怪大师兄那么笑我了。 “免费吗?我可没有银子。”烟香眨了眨眼,围着老者歪着头看。 老伯微笑着摆摆手:“老朽不收你银子。仅需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烟香用眼神询问他。 老伯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出来,把画摊开来。 烟香一看那画里的人,心颤抖了一下,脸色闪过一丝不安的表情。这人怎么那么酷似大师兄?难道是师兄在江湖上结了仇家,人家寻仇上门了? 不,打死也不能说。 “我没见过这个人。”烟香极力控制自己紧张的情绪,眼睛眺望别处:“我没帮上你的忙,就不指望你帮我算命了,我先走了。” 烟香说完转身急匆匆要走。 “姑娘,既然相遇即是缘,方才老朽看了下姑娘的面相,你命带灾星,老朽送你一颗仙丹,日后若是遇上危难,可救你一命。若是有缘,后会有期。”老伯把仙丹给烟香,一眨眼就不见了。 莫非又遇上了世外高人?好在见识了师兄神出鬼没,不然烟香要以为自己刚才撞鬼了。 她刚要把仙丹揣进兜里,只听见熟悉悦耳的声音传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循声望去,不远处,衣冠楚楚,行步如飞的,正是大师兄楚天阔。 “大师兄,你是不是在江湖上得罪什么人了?有人找上门了。”烟香皱着眉头说道,边说边把丹药递给楚天阔看:“刚才一个老伯送我的。” 楚天阔接过烟香递过来的丹药,贫笑道:“我在江湖,惩奸除恶,得罪的坏人很多。跟我在一起你可要担心点。” “大师兄,我说认真的。刚才有位算命先生装扮的老伯,他拿着一幅画像问我认不认识画中人。我一看那画像,跟你本人神似。那老伯也神出鬼没的。功夫不在你之下。你要当心哦。”烟香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担忧。 楚天阔看着丹药,又听烟香一番话,疑惑道:“莫非你是遇上了算命先生鬼见愁。” 烟香忧虑重重:“谁是鬼见愁?他说我命带灾星。” “凤城江湖四大高手之一。很少人见过。我也没有见过。”楚天阔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用青筠扇拍拍她的头:“你平时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哪去啦。瞧你吓成那样。真不像怀扇公子的小师妹。放心,天塌下来有大师兄帮你顶着。” 烟香听了大师兄的宽慰话,放下心里的顾虑。她晃着脑袋问道:“大师兄,那凤城另外两大高手是谁啊?” “一个是武林盟主纪正,一个是凤城名捕东方红。”楚天阔把丹药还给她:“既然是高人送你的,你就留着吧。改天遇到兰姑娘,我问问她这丹药的事。” 烟香一听到从大师兄嘴里蹦出来一个兰姑娘,顿时就不好了,撅着嘴问道,“大师兄,兰姑娘,又是谁啊?怎么以前没有听你提起过。” “她叫兰绫玉,是兰神医的女儿,医术高明。我们认识有好几年了。”楚天阔拿青筠扇在手里拍了拍,一脸认真道。 烟香立刻不悦地皱了皱眉,撇了撇嘴,冷哼道:“大师兄,想必兰姑娘是一位绝色佳人。对你情深义重吧?你提到她都两眼放光了。” “别胡说。兰姑娘跟我只是朋友关系。”楚天阔笑着摇了摇头,瞭望远处说道:“好了,好了,我们赶快赶路吧。” 烟香俨然是打翻了醋坛子的感觉,垂头丧气的:“大师兄,你继续用轻功托着我走好了。” 楚天阔对她翻了个白眼:“你当你大师兄是仙人吗?山路不好走。使用轻功就算了,平坦大道,你还想我扶你走?” “要是换了兰姑娘你肯定会巴巴的扶着她走了。”烟香小声嘟嚷着。 楚天阔显然是听到了,拿眼神瞪她。 说话间,忽然天色大变。 “大师兄,你看。昆虫低飞,天色暗沉,乌云密布,大雨要来了。”烟香指着天说道。 楚天阔走近烟香,携起烟香的手,施展轻功,向客栈方向奔走。 他携着烟香,眺望远处。烟香却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着他。看着大师兄潇洒俊美的外表,专心致志的表情,她陷入了沉思中。 八岁那年,父母双亲在押镖途中,遇上山贼。打斗中,她藏到了草丛里。亲眼目睹了父母被杀害的场面,她晕倒了过去。 大师兄刚好下山置办东西,发现她在那里哭,觉得她可怜,把她带回了山上。大师兄是师父唯一徒弟,也是关门弟子。在大师兄的苦苦哀求下,师父勉强收她为徒。 由于伤心惊吓,她失去了记忆,不知道姓甚名谁。 师父赐名烟香。 师父不理凡尘事,一心专研武学,常常闭关修炼。她跟着大师兄练功,形影不离。 大师兄大他六岁,对她疼爱有加,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章 投宿客栈 就在烟香发呆出神时,客栈在面前了。 她一抬头,客栈上牌匾赫然写着缘来客栈。 可巧的是,刚迈进客栈门口,大雨就倾盆而下。 此时还不是晚膳时辰,客栈里却人声鼎沸,少有虚席。只见大厅中央有个不大的高台。上面有一桌一椅,站着一个说书先生,正在滔滔不绝地给周围人讲着江湖趣闻,赢得台下一阵阵叫好声。 店里就一个店小二,小二非常忙碌,小跑着给客人上酒上菜。 他们两人来到柜台前,掌柜笑眯眯问道:“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先吃饭后住店。”烟香抢答。 掌柜上下打量了烟香跟楚天阔,面露难色道:“今儿个天气不好,投宿人多,客房都满了,只剩一间普通房了,二位能将就吗?” 楚天阔望了望四周,人头攒动。掌柜说的是实话。他呵呵笑道:“一间就一间吧。我们要了。” 楚天阔找了个空位坐下,小二跑过来,登记了下菜名。 眼看着旁边几桌菜还没上来,烟香估摸着菜没有那么快上来,就屁颠屁颠的跑去说书先生那里听说书去了。 楚天阔独自坐在座位上,不时用眼角余光瞄着烟香所在的方向。看着烟香听说书,听得入迷的样子,楚天阔嘴角浮出一抹浅笑。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菜才上齐。 咳咳咳楚天阔站在烟香后面,拿青筠扇拍拍她的头。 她恋恋不舍的回到饭桌上。 “不就是听说书嘛。我说的比说书的好。一会吃完饭去房间,我说给你听。”楚天阔看烟香一副心不在饭菜上的样子,敲着碗笑道。 烟香一听,可高兴了,眉开眼笑道:“真的啊?大师兄,你真好。” “你是我唯一的小师妹,我当然对你好。”楚天阔一边给烟香夹菜,一边轻声细语道。 烟香则感激的给楚天阔倒酒。 回到房间里,那是一间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小床,两把凳子一张桌子。 烟香和楚天阔坐在桌子边。她托着下巴,听着大师兄说着江湖见闻。 刚开始睁着大眼睛,聚精会神的听着。直到后来,控制不住眼皮的打架,趴在桌上睡着了。楚天阔笑着摇摇头,把她抱到床上去,帮她盖好被子。 楚天阔则坐在凳子上,单手手掌托着下巴,手肘靠着桌子打瞌睡。 半夜,楚天阔听到外面有异常的响动声。他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打开门一开,大堂里有十几个手持大刀的莽汉。为首的正把刀架在掌柜的脖子上,那人凶神恶煞道:“识相的快把银子全部交出来,不然大爷送你去见阎罗王。” 掌柜的吓得面色发青,双腿瑟瑟发抖。 楚天阔微微蹙眉,大步走了过去,对那十几个人压低声音道:“要命赶紧滚,别打扰我师妹好梦。” 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 那十几个人盯着楚天阔,面面相觑。为首的见多识广,认得面前说话这人,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怀扇公子。他立刻放开架着掌柜的刀,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对楚天阔道:“不知道怀扇公子在此,打扰公子的美梦,得罪了。” 掌柜的惊得目瞪口呆,得救的他却不忘对楚天阔千恩万谢。 楚天阔对掌柜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谢。他并不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行走江湖这些年,他救过的人数不清了。他打了个呵欠,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还不快滚,你们都有手有脚,不去谋个差事,却来做抢劫的勾当,下次再让我遇上,我定不饶恕。” 边说边往客房走。 然后就听到那些来打劫贼人落荒而逃的声音。 楚天阔走进房间,烟香并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她睡得特别香甜。楚天阔温和一笑,疼爱之色溢于言表。 第二天烟香醒来,叫楚天阔在门口守着,她换下女装。 等她换好衣服开门一看,师兄早不见人影了。出门时,店里掌柜和客官都盯着她看了许久,那表情似乎在说从哪里来的美女? 她走到客栈门口一看,大师兄不知道从哪里牵来了一匹白马。 楚天阔看她的打扮,也愣了一下。烟香一身粉色的长裙,腰系玉带。额前的刘海随意飘散,一头青丝仅仅用一根蓝色的宽丝带绾起。神态天真,双颊晕红,肤色白润如玉。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转动,倒多了几分调皮和淘气。 在楚天阔发愣之际,烟香已经一跃到马背上了。瞬间就传来一声勒住马缰的娇呵声。楚天阔满是惊讶:“烟香,你什么时候学会骑马的?” “大师兄,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烟香笑着,得意洋洋道:“大师兄上来吧。” 楚天阔一跃上马,坐到烟香身前。他握紧缰绳,两腿大力撞击马肚子,马向前冲去。 烟香紧紧抱着他。 她坐在马背上,脸颊贴着楚天阔后背,困惑的问楚天阔道:“大师兄,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见水脉姑娘。”楚天阔勒住马缰绳,转过头来盯着烟香,一脸严肃道:“一会见了水脉姑娘别乱说话。” 烟香实在按捺不住好奇,问道:“水脉姐姐又是谁啊?” “她是富商水荣的独生女儿。水伯伯跟我义父是世交,临终前,托我照顾她。她才貌双全,武艺超群,秀外慧中,是个世间少见的奇女子。”楚天阔说起水脉来,赞赏有加,话里尽是钦佩之意。 烟香“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心里却思绪万千。水脉肯定又是对大师兄情深义重的红颜知己。大师兄让我穿男装,是怕他的红颜知己吃醋吗?哼,有个兰绫玉,现在又来个水脉,未知的还有多少个? 大师兄啊大师兄,你结交那么多红颜知己干嘛? 不一会儿,他们在一座古色古香的阁楼前停了下来。楚天阔勒住马,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烟香从马上翻身下来,抬眼看到一座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楼阁,楼顶挂着匾额,用楷书题写了凌翠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章 初见水脉 楚天阔对门口的管家微笑点头,管家对他鞠了躬。而后楚天阔领着烟香,自来熟地从正门进去。 连续的拱门和回廊,高大面窗的客堂,看得出来主人的不凡。 楚天阔和烟香进到客堂里,只见迟乐在。迟乐凝视着烟香有一会儿,看的烟香害羞的低下头。 楚天阔俊美的脸上,扬起挑衅的笑:“迟乐兄,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醉芳楼关门了?” 他站到烟香面前,挡住迟乐色眯眯的眼神。 “这位又是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红颜知己?”迟乐并不介意楚天阔的嘲笑,艳羡的问楚天阔道。 未等楚天阔回答,水脉面带微笑,步履轻盈从里屋走了出来。 “这是我的小师妹,叫烟香。”楚天阔拉过烟香的手,大方的给他们介绍道。 “这是迟乐哥哥,这是水脉姐姐。他们也是师兄妹。”楚天阔向烟香介绍水脉和迟乐。 烟香一看到水脉,魔怔的盯着她,如临大敌。可以说,长这么大,烟香第一次看到如此美貌的女子。 水脉长发垂落胸前,飘逸似仙。一袭淡蓝色长裙,身材丰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人心魄。薄施脂粉,淡扫额眉,宛若天仙下凡。 难怪大师兄让我女扮男装了。他肯定心里喜欢水脉姐姐,怕她吃醋才要我扮男装的。 哼。 水脉的目光也落在烟香身上。 眼前这少女长发披于背后,用一根蓝色的丝带轻轻挽住,清新脱俗。她身形苗条,一袭粉色长裙,婀娜多姿。她方当韶龄,不过十八岁年纪,肌肤胜雪,天生丽质,容色绝丽,不可逼视。 可谓是,丹青难画美人胎。 四人谈话聊天间,下人已经把酒菜准备好了。 水脉含情脉脉的看了楚天阔一眼,嫣然一笑道:“楚公子,烟香妹妹,请上座。” 楚天阔挨着水脉坐下,烟香坐在迟乐旁边。 饭席上,迟乐一个劲的给烟香夹菜。 烟香看着水脉跟楚天阔侃侃而谈。她一脸厌烦地转动眼睛,看着四周。 水脉看着楚天阔,浅笑道:“天阔,自从松山一别有两年了。”她转向烟香,看了烟香一眼,继续浅笑道:“两年未见,想不到你的艳福不浅。已经有一位美貌的侠女,陪伴在身边。” 烟香听到水脉夸奖自己的话语,一双大眼睛眨了眨,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的心花怒放。 楚天阔听到这句,开心的笑了起来:“说什么美貌侠女。烟香只是个童心未泯的小女孩。” 烟香正洋洋得意时,楚天阔的话就像凉水一样泼了下来。她脸上的笑容瞬时就凝固了。小嘴撅起,脸色一层一层暗淡下去。 水脉捕捉到了烟香这微妙的表情,微微一愣,笑盈盈道:“烟香是天生大美人,二九年华,如花正开,你不该把她当做小女孩。” 烟香听到水脉姐姐句句夸奖的话,喜笑颜开。 楚天阔听后,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端起一杯酒喝了下去。 “烟香妹妹,以后迟乐大哥罩着你。”迟乐极力讨好道。 烟香站起来,落落大方道:“谢谢水脉姐姐的夸奖。在我大师兄的眼里,只有你这样的才配称得上美人。你才貌双全,年龄跟我大师兄也差不多,难怪他心中只有你。” 说完故意瞪了楚天阔一眼,又对水脉呆笑了一下。 水脉的脸色泛起一圈红晕。 楚天阔尴尬的笑了笑,嗔怪道:“烟香,不准乱说。水脉是我的红颜知己。” 一时间气氛异常尴尬。 这时迟乐举起杯子道:“我们大家来干一杯。” 席间,迟乐不停给烟香倒酒。烟香看着大师兄与水脉姐姐两人天生一对,不禁悲从中来,低头猛喝。 楚天阔见烟香喝多了,瞪了她一眼,呵斥道:“师妹,你酒量浅,别喝那么多。”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烟香心里更受伤,越是赌气地喝下去。 没一会儿就醉了。 隔日,烟香醒来时,头疼欲裂。 她打量着四周,纱幔低垂,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 “我这是在哪?”烟香喃喃自语道。 正诧异时,门外跑进来一个青衣青裤的小姑娘,梳着双髻垂于耳后,面容清秀:“小姐,你醒啦?” 烟香极力回想着昨天的情景。她跟大师兄在水脉姐姐家里喝酒来着,后来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后来发生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 “小姐,你醒了就好。昨晚少庄主背你回来的。他一夜守着你。你又是哭又是闹的,还吐了少庄主一身。”丫头轻叹口气道,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窥视烟香。 对于自己昨晚的恶行,烟香浑然不觉。她茫然不解问道:“你口中说的少庄主是谁?” “我家少庄主江湖上人称怀扇公子,武功高强,行侠仗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哦,说了半天,原来是我大师兄啊。我以为谁呢。”烟香笑着打断了丫头的话。 楚天阔闻声走了进来,话里满是责备,“除了我,还有谁管你死活。让你别喝那么多,就不听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烟香抬头望着大师兄,只见他那明亮眼睛里流露出关切之情,疲惫憔悴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她突然从心里涌起自责与心疼,霎时眼眶通红。 楚天阔走到她面前,用青筠扇在她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还难受不?” “大师兄,你对我真好。”烟香痴痴望着楚天阔,微微出神,轻声说道。 “自己师兄妹客气啥嘛。”楚天阔满面笑容转身对丫头叮嘱道:“我去休息会,你陪着她,有什么事再叫我。”说完,就离开了。 烟香看着丫头,亲切问道:“我叫烟香,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梅儿。”丫头机灵的眼珠子转动着,唾沫横飞道:“少庄主对你是不同的。这么多年,你是他第一个带回来的女子。他好关心你哦。昨晚你吐了他一身,他也没有一丝愠色。我让少庄主去休息,我照顾你,少庄主却不放心。他亲自端茶倒水,忙前忙后,好体贴哦。”梅儿丫头一脸花痴样。 烟香听得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的甜,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她耸耸肩,扯了一下嘴角淡淡说道:“大师兄平时就对我很好啊。难道他对你很凶吗?” 那脸上满是炫耀之神情。 “没有,少庄主很少发脾气。他那么有涵养的一个人,怎么会跟我们计较。他从来不呵斥我们。即使我们做错了事,也不打骂我们。”梅儿说起楚天阔眼里泛着光。 “他从来没有带其他女子回来吗?”烟香又补充道“有个叫水脉的姑娘来过吗?” 丫头皱着眉,摸摸头,眨着眼睛问道:“水脉是谁?” 烟香在心里暗暗窃喜。还以为大师兄跟水脉姐姐有一腿呢。连家里都没有来过,他们两人感情也不过如此。想到这,她不由得掩口偷笑。 “小姐,你笑什么?其实少庄主平时很少呆在家里,他跟谁来往我也不是很清楚。”梅儿调皮的眨着眼睛看着烟香。 像水脉姐姐这样的大家闺秀,不出来抛头露面也是合情合理。她不来不代表大师兄不会去找她。 想起昨天大师兄去水脉家如在自家一般。他还当着水脉姐姐的面说她只是个小女孩。 先前那喜悦顿时化成一片黑云,笼罩在脸上,凝聚在心头,大大的眼睛,失去了那动人的神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章 情敌来了 看着烟香闷闷不乐的样子,梅儿小心翼翼问道:”小姐,我伺候你沐浴更衣吧?” “啊?沐浴更衣?你平时也伺候我大师兄沐浴更衣吗?”烟香大吃一惊。 梅儿囧的满脸通红:“沐浴更衣这些事少庄主从来不让我们做,他都是亲力亲为。” “你们老庄主是谁啊?”烟香看她害羞样,赶紧扯开话题。 梅儿摇头晃脑,振振有词道:“老庄主是富甲一方的乡绅,在外经商,遇山贼抢劫,被少庄主所救。老庄主膝下无子,就认了少庄主为义子。后来老庄主病故,就把庄子留给少庄主了。”末了,她语气一转:“这些,我也只是听庄里年长的人说的。” 怎么从没有听大师兄提起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怎么就落在大师兄身上了?一定是大师兄好事做多了,感动上天,所以赐给他这样的厚礼。 好人果然有好报啊。 两人又闲扯了一阵。 丫头弄来了热水,烟香简单梳洗后,心情好转起来,她离开闺房来到庄子院子里。 院子粉墙环护,围墙内四周种着桃花,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烟香沿着甬路往大门处走。 正大门高悬碧香山庄匾额。 走到大门口,烟香正要迈出大门,胡管家伸出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胡管家脸一肃:“姑娘,少庄主吩咐了,你不能私自出去。” “哼。”烟香嘟着嘴懊恼的往回走。她沿着院子角落踱步,眼睛盯着院墙,四处转悠。 “烟香,你在看什么呢?”楚天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管家不让我出门,我在看看哪里墙比较低,可以翻过去。”烟香边说边做跳跃动作。见多了师兄的神出鬼没,烟香已经做到平静如水了。 楚天阔手持青筠扇,指着院墙,满脸无奈道:“你不会告诉我,这道墙你翻不过去吧?” 烟香挤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郑重其事道:“那要试试才知道。” 楚天阔嘴角微微上翘,眯着笑眼,尽管他使劲憋着,可还是笑出了声。 烟香看大师兄笑,她也抿嘴偷笑。 “叫你平时不练功。” 说完,他挽起烟香的臂膀,携着她,使用轻功飞到屋顶上去。 烟香依偎在楚天阔的肩膀上看夕阳。 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出现了比胖娃娃的脸蛋还要红还要娇嫩的粉红色。太阳的周围最红,红得那样迷人。红向四周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 “大师兄,夕阳好美啊。我们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烟香深深注视着楚天阔,声音软软地说道。 楚天阔良久不说话,目光落在远处。 循着楚天阔瞭望的方向,烟香远远望见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她还未看清来人是谁,楚天阔拉着她一跃而下。 楚天阔大步走到门口,对来人笑了笑,热情的招呼道:“迟乐兄,水脉,稀客稀客。” 情敌来了。 烟香那张小巧的嘴巴,平时总是笑嘻嘻的。这时生起闷气来,两只嘴唇翘得老高老高。 只见她慢慢吞吞走到门口,勉强扯动下嘴角,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出来:“水脉姐姐,你们来啦。” 迟乐看见烟香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她身体不舒服,关切的问道:“烟香,你没事吧?” 烟香耸耸肩:“有事的是我大师兄,他整夜守着我。”她面上不露声色,眼睛却不时瞄着水脉。水脉却没什么异常举动。 只见她笑盈盈的走过来,拉着烟香的手,一字一句道:“烟香,昨晚我师兄灌你酒,是他不对。今天特地上门来赔罪。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没事啊。谢谢水脉姐姐关心。”烟香低声说,一副似笑非笑表情。她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水脉姐姐分明是想来见大师兄,不过刚好寻得个借口罢了。 “进去里面坐。正好是晚膳时辰,你们留下来,让我尽下地主之谊。”楚天阔笑容可掬道。 “好啊。”迟乐自来熟的往堂屋里走。 水脉轻声答道:“不用麻烦了。我来看下烟香,她没事了,我这就走。” 她微微低下头。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牡丹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跟我客气什么。平时你好酒好菜款待我,难得一次,家里准备了上好的酒菜,到里叙叙旧。”楚天阔做了个请进里屋的姿势。 烟香嘴角抽了一下,冷笑道:“水脉姐姐,你就留下来吃晚膳吧。有你在,我大师兄才吃的香。” 水脉听到这句,双颊现出红扉。 楚天阔狠狠瞪了她一眼,严厉喝道:“烟香,不要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随即又满脸笑容,对水脉说道:“请。” 楚天阔和水脉并排走,两人说说笑笑。 烟香走在他们后面,面色如水,紧抿着嘴唇。 迟乐看见烟香一个人独走,垂头丧气样,飞奔似的来到她面前:“小师妹,吃醋啦?” 烟香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嗤之以鼻:“谁是你小师妹,我只有一个大师兄。” “就凭我跟你大师兄的交情,他小师妹自然也是我小师妹了。”迟乐厚颜无耻道。 烟香啼笑皆非。 这个迟乐,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风趣睿智。烟香对他也蛮有好感,可是一想到他是水脉的师兄,她就没心情了。 酒席间,水脉吃相文雅,细嚼慢咽。楚天阔一个劲的给她夹菜。 本来这是烟香的特权,一下子被别的女的剥夺了,她嗔道:“大师兄,我想要吃那个。”目光看向一盘牛肉。 楚天阔笑着夹了一块给她。 烟香向水脉投去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水脉却是平静如水。 烟香不禁皱起眉头。水脉跟大师兄,除了年龄相当,门户相对,相貌相配,就连性格也相似。都是外表看起来平平淡淡,该笑才笑,喜怒不形于色。说好听点是有涵养,说难听点就是阴险。 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章 烟香吃醋 烟香抬头正撞上迟乐笑眯眯的眼睛。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气,居然也是笑嘻嘻的望着他,还殷勤地给他夹菜。 “迟乐大哥,这个挺好吃的,你多吃点。”烟香夹了块牛肉给迟乐,声音甜美悦耳,听得迟乐心花怒放。 桌上三人都对烟香投来注目礼。 楚天阔脸上的愠怒一闪即逝。 “迟乐大哥,试试这个好吃吗?”烟香夹了块辣椒,塞到迟乐嘴里。 只见迟乐嘴巴猛然鼓起,一口将辣椒吞了下去,面色很快涨红了,红彤彤的颜色爬满了脸颊着实难受。一会儿后,嘴巴忽的张开了,只是不停地吐着嘴里的辣气。 红彤彤的脸颊上很快冒出了汗珠,鼻头上的似乎更是明显。紧皱的眉头,红霞般的脸,确实让人忍俊不禁。 迟乐讪笑道:“只要是烟香夹给我吃的,什么都好吃。” 水脉嫣然一笑。 烟香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奸笑着。谁叫你昨天灌我酒来着。 迟乐要是知道此刻烟香的想法,一定非常委屈。姑娘,昨天明明是你自己想喝的好吗? 楚天阔眼神像道冰冷的刀向烟香射过来:“烟香,迟乐兄是客人,不得无礼。” 烟香顿时放下手中的筷子,脸涨得通红。 迟乐连忙打圆场:“烟香活泼可爱,我们师兄妹又不是外人,何必对她那么约束。” 水脉嫣然一笑道:“烟香心直口快,豪放不羁,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水脉姐姐善解人意,温柔大方,如果烟香是男人,她也会喜欢水脉这样的淑女型。 烟香觉得再闹下去很无趣,就缓缓起身,有气无力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烟香退出膳厅。 迟乐也追了出来。 迟乐携着烟香飞到屋顶上看月亮。 烟香双眼之间,水润一片,煞是委屈样。 “怎么了,有心事?”迟乐嬉皮笑脸道。 她巴巴的望着迟乐问道:“迟乐大哥,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答我?” 迟乐手拍胸脯道:“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我都掏心掏肺告诉你。” “水脉姐姐很爱我大师兄,对不对?”烟香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 “应该是吧,只可惜,你大师兄对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嘛。”迟乐不假思索道。 烟香瞪大了眼睛望着他:“你确定我大师兄不爱水脉姐姐?” “我认识他很多年了,怎么会不清楚。像他这样有涵养的人,爱与不爱他也不会挂在嘴上。他红颜知己遍天下,不过,他对我师妹确实比对其他的红颜知己要好点。”迟乐坦诚道。 “我大师兄还有哪些红颜知己啊?”烟香喜欢刨根究底,尽管知道越多让她越难受。 迟乐沉吟不语。 烟香没好气地打断他的思考:“迟乐大哥,你说我大师兄有很多红颜知己,怎么你想了半天说不出来,你是糊弄我的吧?” “等等,我还在数呢。”迟乐一句话差点把烟香噎死。 烟香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我唬你干嘛。你大师兄的红颜知己多了,我都数不过来了。醉芳楼花魁陆采儿,柳家千金柳若春,相府千金夏荷”迟乐看着烟香脸色暗淡下去,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烟香跌落谷底,想不到大师兄平时看着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其实如此风流。 看着烟香一副哭相,迟乐劝慰道:“不过,我看你大师兄对你最好了,他很疼爱你啊。我只看过他对你训斥,却不曾见他冷眼待人。他是真的把你当妹妹。” “妹妹!”烟香硬咽着,身体急喘着,眼泪像断了线地珠子一般,簌簌落下来,那含泪的脸颊,晶莹剔透,彷如春露里的海棠,明媚娇艳。 迟乐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惹得烟香泪流满面。一时间他手足无措。 “迟乐兄,你怎么欺负我小师妹了?”楚天阔轻喝道。 烟香收回泪水,看见师兄和水脉也上来屋顶,就愤愤的拉着迟乐的手说,“迟乐大哥,我们去院子里玩,不要打扰人家雅兴。” 迟乐跟烟香走后,水脉轻叹口气道:“有时候我真羡慕烟香,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 “其实烟香蛮可怜的。她是个孤儿,她在这世上就我跟师父两个亲人了。所以我对她就格外宠了些。她被我宠坏了,得罪你的地方,不要见怪。” 楚天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让水脉看得痴痴呆呆了去。 然而,楚天阔的眼神却落在院子里,跟迟乐玩闹的烟香身上。 烟香刚才还痛哭流涕的,这会不知道跟迟乐聊起来什么,居然捧腹大笑起来。楚天阔莞尔一笑。 “水脉姑娘,我们去看看他们在聊什么。”楚天阔抬头转向水脉。 只见水脉黑发如云,青丝带穿插在其间,别是一番风味。脸上点了些胭脂,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朱红。月光一映,更增添了几分妖娆。 他刚好对上水脉的眼神,水脉脸上霎时双颊晕红,低下了头,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黑色笼罩了一切房屋,月色朦胧,树影婆娑,风儿轻轻,吹拂着群星那晶亮的脸庞。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隔了半响,水脉先是缓缓站起身来,含情脉脉对楚天阔道:“天阔,天夜已晚,我先告辞了。” 说完,未等楚天阔反应过来,便施展轻功一跃而去。 迟乐看见师妹走了,他也飞快地跟了出去。 留下楚天阔呆呆的立在原地。 “大师兄,你刚才不是在跟水脉姐姐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吗?水脉姐姐走了,你怎么不送送她?”烟香对着屋顶上的楚天阔讥笑道。 楚天阔施展轻功,从屋顶纵身跃下。 “师妹说的是,我是该去送送她。”他向烟香投去感激的眼神,大步向大门走去。 看大师兄真的去送水脉姐姐,她气的蛾眉倒蹙,杏眼圆睁,气急败坏走进卧房了。 梅儿看烟香皱眉头c嘴巴嘟起,一脸怒容。她壮着胆子,诚惶诚恐道:“小姐,怎么了?有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 烟香脸色映出:“我没事,梅儿,你先出去会儿,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她躺到床上,扯起被子,包住全身。 梅儿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烟香包在被子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了好一会儿,眼泪都快窒息了她。她被子一掀,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长长的浓密的微微抖动着的长睫毛下,眼睛哭得像梨花带雨,满脸泪痕。 她突然想起迟乐说的话,水脉姐姐只是一厢情愿,大师兄对她根本就没有意思。然后烟香也一厢情愿的想,大师兄对我最好,他心里喜欢的人一定是我,他是故意气我的。 想到这烟香破涕为笑。 一个晚上,烟香都在为大师兄到底喜欢不喜欢她做着思想斗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章 冰糖葫芦 明媚的阳光透过小窗户,洒下碎金般的亲吻。 早上,烟香很迟才起来。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到快天亮了才睡过去。 “小姐,你醒啦?早上少庄主来看过你,你还在睡,他就走了。”梅儿欢快说着,边拿着梳子要帮她梳头。 烟香拿过梅儿手里的梳子,想起昨晚的失态,轻吐了一口气,憨笑道:“梅儿,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 梅儿并不走开,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烟香梳头洗脸。 烟香简单梳洗后,吃过早膳,就去院子晒太阳。 烟香忽然想到什么,问梅儿道:“我大师兄呢?怎么这么久没有看见他“ “少庄主一大早出去了。”梅儿忙答道。 烟香小嘴撅起,嘟囔道:“大师兄一定又去找水脉姐姐去了。都不让我跟去。” 梅儿愤愤不平道:“小姐,你冤枉少庄主了。他一大早来看你,你正睡得香,他还吩咐我不要叫醒你呢。” “哼。他是谈情说爱怕我在他身边碍手碍脚的。”烟香边说,边大步流星往院子大门走。梅儿跟在后面,小步跑着,气喘吁吁。 烟香走到门口,胡管家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双手合十,调皮地祈求道:“胡管家求求你让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大师兄。” 胡管家面露难色,摇了摇头:“对不起,姑娘。少庄主有交代了,姑娘不能单独出去。在下主命难为。” 烟香灵机一动,一把拉过梅儿,嬉皮笑脸道:“梅儿跟我一起出去。我师兄只是说,不能单独出去。我跟梅儿一起,就不是单独出去了。” 管家扫了她们一眼,正色道:“只要两位打得过我,就可以出去了。” 烟香眼神求助于梅儿。 梅儿苦笑道:“小姐,我不会武功啊。” 烟香以手抚额,轻叹一下,很是无奈道:“那就只能我亲自出马了。胡管家,得罪了。” 就凭烟香那花拳绣腿,打打市井无赖还行,对付胡管家,显然是不自量力。刚出手,没过几招就被胡管家反手制住了。 “对不起,姑娘。在下多有冒犯。”管家双手抱拳做请罪状。 烟香悻悻的往院子里走。她在院子的水池边喂了一会鱼,又在院子里各处逛了逛,还是觉得无趣。她走到哪,梅儿跟到哪。她这时发现了不对。 敢情这丫头是大师兄派来监视她的吗? 烟香在心里暗暗盘算,突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她双手环抱着肩,哆哆嗦嗦道:“梅儿,我觉得好冷,你去房里帮我拿件披风出来好吗?” 梅儿站着不动,显得左右为难。 她抬头望天,打了个喷嚏。梅儿见状,大步往屋里迈去。 她看着梅儿进屋了,赶紧跑到墙边,施展轻功,轻轻一跃,就翻过了墙。 她拍拍手,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来到街上,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上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 悠悠逛逛,烟香行走在喧闹的凤城里,看着眼前那些来来往往的路人,不由得有一种很是汗颜的感觉,似乎她是凤城中最闲散的人。 楚天阔正在醉芳楼里面院落的一个小亭子里,跟众多红颜知己谈天说地。忽听底下有人来报,“楚公子,你家丁找你,看他似乎很焦急。” 他站起身来,面露歉意道:“我去去就来,各位稍等片刻。” 家丁低着头,咬着嘴唇忐忑不安道:“少庄主,烟香姑娘不见了。她让梅儿进屋去取披风,出来就不见她人了。小的们庄上各处找遍了,也不见她人。胡管家说没有从正门出去。也许是翻墙出去了。” 这小师妹真是不省事。 楚天阔付之一笑:“没事,我自己去找,你先回去吧。” 他了解这小师妹,天性活泼好动,一定是在街上闲逛。 烟香看见街上有人在卖冰糖葫芦。红彤彤的山楂果按大小排列穿在竹签子上,外面裹着晶莹透明的糖稀,一只只糖葫芦串插在特制的木棍上,像一颗结满硕果的小树,煞是诱人。 她看得流了口水。 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看见烟香眼馋,就抽了串给她:“姑娘,来串冰糖葫芦吧。” 烟香接过冰糖葫芦,忍不住就咬了一口。 那小贩在她面前伸出了手。她才猛地想起,出来的急,都没有带钱。平时都是跟大师兄在一起,钱都大师兄在付。 烟香尴尬的笑了笑,把手里的冰糖葫芦递还给了他。两手拍拍口袋,朝小贩投去一个灿烂如花的笑容。 谁知那小贩恼了起来,扯着烟香的袖子,对着街上的来往行人诉苦道:“你们大家评评理。这位姑娘穿得如此体面,居然不愿意付我一根糖墩儿钱。” 好多人围观了上来。 烟香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用粉色丝带轻轻挽起。 她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乜视小贩一眼道:“不是你自己拿给我的吗?不就一根冰糖葫芦吗?有必要这么锱铢必较吗?” 她一连说了几句话,虽是疑问句,答案却是肯定的。小贩一时间被她反问得语塞,讷讷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人群中很多人纷纷拿出钱要给小贩。 这时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人,他掏出一块银子扔给小贩道,轻笑道:“这个够买你所有冰糖葫芦了吧。” 烟香抬头看那人,顿时眉开眼笑,欣喜若狂道:“大师兄。” 楚天阔瞪了她一眼,便拉她从人群中出来,飞似得跑。 烟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急败坏道:“大师兄,刚才那人太可恶了,不就一根冰糖葫芦嘛,斤斤计较。你怎么不教训他,还给他那么多银子?” 楚天阔俊美的脸上皱起了眉头,眼里迸射出火光,数落道:“你拿人东西不给钱还有理了?” 烟香撇了撇嘴。 “你竟敢翻墙出来。未免太顽皮了你。”楚天阔抡起扇子做出要打烟香头的姿势。 “大师兄,你别妄想把我的脑袋打糊涂。你不让我走正门,我只好翻墙了。这也是你默许的啊。”烟香机智的把头往边偏,扮了个鬼脸,楚天阔举起的扇子,终是没有落下来。 楚天阔满头黑线,他什么时候叫她翻墙了?猛然想到之前对她说过的你不会告诉我,这道墙你翻不过去吧?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章 红颜知己 他们边走边笑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楼阁前。好大一座宏伟的建筑,栋柱油漆彩画,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一块墨色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醉芳楼。 “大师兄这是哪?”烟香好奇的看着里面,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似真似幻的感觉 “青楼。”楚天阔干咳一声,小声答道。 “青楼是干嘛的?”烟香不耻下问。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楚天阔压低声音道。 这时楼内的几个姑娘看见楚天阔,小步走过来。她们浓妆艳抹,香气扑鼻。烟香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那些女的拉着楚天阔的手,就要往里走。 烟香嫌恶的把她们的手拿开,然后挽起大师兄的手臂,两只手环抱着,宣誓主权。睁大眼睛瞪着她们。 这时从里走来一个姑娘,语气柔中带媚道:“你们退下,楚公子是我的上宾。” 这时,刚才那些缠人的姑娘纷纷退了下去。 楚天阔挣脱烟香的手。 烟香看着来的姑娘,看得呆呆了去。她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弯。额间轻点朱红,却似娇媚动人。朱唇如血,举止若幽兰。 “天阔,走。”她领着他们,从醉芳楼侧门穿出去,来到醉芳楼后面的一座小亭。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 小亭子上有两位女子坐在那里,看见楚天阔来了,站起身来迎接。 楚天阔自顾自走过去和她们攀谈起来。 “楚公子,刚才家丁找你何事?”一位穿着浅红衣裙的姑娘关切问道。 “没什么大事,我小师妹从家里出来找我。我刚在街上寻得她了。”楚天阔喝了口茶,慢条斯理道。 “楚公子,就是站在那里的那位美人吗?” 不知道谁问了这一句,大家一同看向烟香。 楚天阔点头微笑,然后漫不经心道:“说什么美人,烟香只是个小女孩。” “楚公子,何不让令妹也来坐,她一个人在那岂不无趣?” “我们聊我们的,甭管她。她自己在那玩会儿。刚才我说到哪了?”楚天阔淡淡道。 烟香自己在亭子外傻傻站着。一会儿,她看见楚天阔春风满面,从自己这边走来。心里正在窃喜,大师兄终于想起她来了。 她看见楚天阔向她走过来,她也向他那边走去。结果,楚天阔健步如飞从她身边经过,视而不见。 烟香回转过头一看,哼,原来是又来了一位红颜知己。 “夏姑娘,来得正好,我们刚还在说起你呢。”楚天阔边说边迎着他口里称的夏姑娘往亭子走去。把烟香晾在那里,气的烟香直跺脚。 这夏姑娘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粉红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看穿着打扮是大户人家的千金,面容五官还算端正,可惜,丰乳肥臀,看起来就像个西瓜。 这也是大师兄喜欢的类型?大师兄的口味也太重了吧。烟香不禁冷笑。 再看大师兄,他跟着四个红颜知己坐在亭子里。吟诗作对风流晚,念词说句巧成章。 等了许久,烟香终于按耐不住,双手叉腰,双脚跺地,扯着嗓子喊道:“大师兄。” “嗯?烟香,什么事?”楚天阔回头瞥了她一眼,又继续跟她们聊了。 “大师兄,我有话要问你啊。”烟香眨巴着眼睛说道。 “好啊。只管问啊。”楚天阔头也不回道,继续若无其事的跟她们聊。 ”你,你”烟香撅着小嘴,气得腮帮鼓鼓的,她走上前去拉着楚天阔往亭子外走,来到刚才她站的地方。 亭子里的姑娘们都望向他们。 “你对她们四个谈笑风生,却对我不理不睬。”烟香指了她们四个,又指着自己,随即又指着楚天阔道:“难道你忘了师父教导的话,待人要有礼貌,不得有偏见。” 楚天阔哈哈大笑,挤眉弄眼道:“你是我的小师妹,何必计较这些呢?她们是朋友,太久没有见面了,对待她们自然要热情些。好了,别闹。一会回去我再陪你聊。” “你对她们好理所应当,可你也不该对我不理睬。”烟香扯着楚天阔的袖子,委屈的撒娇道。 楚天阔笑道:“我来替你引见,记得要叫姐姐。”他拉着她的手欲往前走。 烟香扯着楚天阔的衣袖又退了回来,不满地嘟嚷道:“我才不要叫她们姐姐呢。大师兄对她们情意多,我看她们对大师兄也情意好,叫她们姐姐实在不妥,不如我就叫她们大师嫂。” 楚天阔手举扇子,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哭笑不得道:“烟香,你真是个养不大的孩子。”然后看见远处的几位姑娘,在跟她们比手画脚地说着什么。 “大师兄,我说认真的啊。我叫她们大师嫂,你同意不?”烟香看楚天阔心不在焉的样子,拉着他的手提高声音,反复问道:“大师兄,你可同意?” 楚天阔转过来,对着烟香哈哈大笑道:“同意,同意,反正童言无忌。” 拉着烟香的手,向四位红颜知己走去。 烟香气得脸色煞白,瞪着大眼睛,小嘴撅老高。 “这是陆采儿陆姐姐。”楚天阔指着刚才来前院迎接他们的那人说道。 原来她就是名满凤城的四大美女之一。烟香又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要论她的美貌,那自然是跟水脉姐姐不相上下。只是,水脉姐姐给人的感觉是端庄贤淑,而陆姐姐则是风情万种。 “这是王四娘王姐姐。”楚天阔指着一个身着淡蓝色的长裙女子。 烟香见她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慈眉善目,面容俊俏,看着也是个美人,不过跟陆采儿一比,就逊色了不少。 “这是柳若春柳姐姐。” 柳姐姐身着浅红衣裙,裙摆飘飘,左肩上悬着一朵红绸制的大花,脸色微黑,相貌却颇为俏丽。 烟香强忍着内心的不悦,苦笑着一一向她们问好,并称姐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章 激怒夏荷 最后楚天阔指着形如西瓜的人儿,一本正经介绍道:“这是夏荷夏姐姐,她是相府千金。” 烟香一看到师兄正儿八经介绍夏荷的态度,加上之前他迎接她那殷勤劲,把她晾在一边,心里就来气,口不择言道:“夏姐姐锦衣玉食,这般的珠圆玉润,可见相爷高官厚禄,可知相府饭菜何等可口。” 这夏荷,本身长得肥胖,极不喜人说她胖,听到烟香变着法子的在说她肥胖,言语间还在讽刺相爷贪污,她脸上自然挂不住。眉毛深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她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水,要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不是她是楚天阔的师妹,她真会狠狠扇她一记耳光。 “烟香,你在胡说些什么?”楚天阔怒睁着眼,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此刻满脸愠色,扯着烟香喝道:“赶紧向你夏姐姐道歉。” 从小到大,楚天阔都不曾这么的凶过烟香。烟香只觉得受了天大气。她咬牙切齿就不肯开口道歉。顷刻,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夏荷也不想让楚天阔太为难,强颜欢笑道:“烟香妹妹,我喜欢你的心直口快,哪天有空到我相府一叙,我当准备可口饭菜招待你。” 众人见状,纷纷打圆场。 柳若春道:“烟香师妹不过还是个孩子,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楚公子,何必发这么大火。烟香妹妹心直口快。一时口不择言,听过就算了。”王四娘接上。 听着众人一言一语,言语间都在说着烟香年少无知,烟香气的扭头就跑。 “你们聊,我去看看烟香妹妹。”陆采儿长鞠一躬,向众人赔了个笑了,就追了出去。 楚天阔讪笑道:“这小师妹被我宠坏了。夏姑娘,我代他向你赔罪。” 夏荷转嗔为喜道:“你应该去看看烟香妹妹。” 楚天阔饮了茶水,平了气道:“陆姑娘去看就好了。” 烟香气呼呼跑出来,回头一看,大师兄居然没有追出来。哼,这大师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心里只有那些红颜知己,眼里哪还有我这个小师妹。 看着街上南来北往的人群,烟香茫然杵在那里,碧香山庄她是不想回去了,跟大师兄赌气,这样回去也太没面子了吧。可是,偌大的凤城,她却不认识谁,也不知道能上哪去。 在烟香茫然无措时,身后蓦地传来一个温柔的女音:“烟香妹妹,还在生你大师兄的气?” 烟香回眸,只见陆姐姐正容款步向她而来。她环顾四周,未见大师兄人影,大失所望:“陆姐姐,我大师兄让你来当说客吗?他那么凶我,我不想理他了。” 陆采儿看烟香面色阴沉,连声安慰道:“你大师兄是爱之深,责之切。你回去跟夏姐姐认个错就好了。” “要我去跟她认错那是不可能的。你们大家都怕她,我才不怕她呢。不就是相府千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烟香叉着腰歪着头,嘴里嚷了起来。 陆采儿一把捂住她的嘴,看着她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道:“我很少见你大师兄发火。可见你多顽皮。不是陆姐姐不帮你,换了是我,我也要教训你。以后不许再说这么没轻没重的话。” 一样是训斥,陆姐姐的斥责,烟香却听了进去。她虽然孩子心性,但好坏还是分得清的。陆姐姐初次相见,就这么待她,她不由得对陆姐姐涌起许多好感。 烟香脸色终于转得柔和,却又几分委屈道:“陆姐姐,我知道错了。可大师兄从小到大都没有那么凶过我。叫我回去去道歉万万不能。” 陆采儿轻抚她的头,柔声道:“知错就好。以后要谨记祸从口出。” “陆姐姐,我没事了。谢谢你。你先回去吧。她们还在那儿等你呢。”烟香浅笑道。 “你随我回去。免得你大师兄挂忧。”陆采儿拉着烟香的手欲走。 烟香一把抽出陆采儿的手,正在这时,她看见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迟乐穿着一身草青色的锦服,正从醉芳楼大门出来。烟香大声喊道:“迟乐大哥!” 迟乐突听得烟香唤他,心里一喜,眼角微微扬起。他再细看,烟香身边还站着个陆采儿。他笑着跟陆采儿打招呼道:“陆姑娘,你也在?” 陆采儿脸上一红,轻点了下头,低声问道:“迟公子这是准备去哪?”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迟乐刚是去过醉芳楼的,他的脸上居然还挂着笑容:“正准备去找陆姑娘一叙。” 烟香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陆姐姐的心上人是迟乐。这样她又少了一个情敌。要是迟乐跟陆姐姐在一起,挺好,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陆采儿细着嗓子,语气极尽娇柔道:“迟公子真是爱说笑。你陪着烟香妹妹吧。我有事先走了。” 陆采儿窥视迟乐,微微一笑,白嫩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红晕,姗姗而去。 “小师妹,又跟你大师兄闹别扭了?”迟乐见她不说话问道。 “别再我面前提他。他心里只有那些红颜知己,那还顾得上我。”烟香跺脚。 “好。不提他。走,到我府上耍去。你水脉姐姐也在家。”迟乐拉着烟香的手就走。 烟香默默跟着他走。 楚天阔望见陆采儿独自一人回来,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继续谈笑自如。 等到众人散去,陆采儿对他挤眉弄眼道:“你这师妹可有得你受的。方才遇到迟乐,跟着他走了。” 楚天阔苦笑。 来到凝翠阁,水脉看到烟香的到来,她的大眼睛弯成了小月亮,脸上荡起了红晕,小嘴扬起,十分喜悦。她拉着烟香的手,娓娓而谈。 水脉问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数落了烟香一番。 烟香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双手合十,做了个请求状:“水脉姐姐,你就别再说我的不是了。我知道错啦。” “你大师兄宠着你护着你,倘若有天,你惹出大事,他也无法帮你摆平,可如何是好。“水脉叹了口气道。 烟香愣住:“我大师兄武功盖世,家财百万,他会怕谁?” 水脉脸一肃:“相爷权倾朝野,他的亲妹妹乃当今皇后,侄子是大将军,手握重兵,就连皇上都忌惮他三分,那是你大师兄惹不起的。” 烟香一脸不屑:“大师兄怕他,我才不怕他。” 水脉闻声脸色一变:“你这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好在相府千金跟你大师兄交情匪浅,否则你今天这般触怒她,不会有好果子吃。相府千金飞扬跋扈那是出了名的。” 烟香好奇问道:“既然夏姐姐如此蛮横,我大师兄何以跟她交情匪浅?夏姐姐是不是喜欢我大师兄?” “这你得问他,我哪知道他的想法。”水脉轻声说道。 “水脉姐姐,我还以为你很了解我大师兄呢。”烟香狡黠笑道。 水脉的面孔抽了一下,烟香识趣的闭上了嘴巴。迟乐见状,过来拉着烟香的手乐道:“小师妹,我们下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章 相府赔礼 楚天阔来到凝翠阁时,正撞见烟香与迟乐玩得不亦乐乎。他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迟乐显然低估了小师妹的智商。 “将军!迟乐大哥,你又输了。早叫你不用让我棋子了,你非得要让我。现在连输三局,你该履行诺言,给我拿银票来。”烟香把手伸道迟乐面前,做出讨债状。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小师妹,我陪你下一局如何?” 烟香抬头正好看见楚天阔,那俊美的脸色挂着迷人的笑。她眼睛一瞪,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道:“你不去找水脉姐姐谈情说爱,来凑什么热闹。” 楚天阔低声答道:“烟香,还在生我气?” 烟香冷哼了一声,斜睨楚天阔一眼,转而对迟乐媚笑道:“迟乐大哥,我们继续下吧。” 楚天阔拿青筠扇在手里一拍,自嘲的笑道:“好,我去找水脉谈心去。” 楚天阔走后,烟香全没了下棋的兴致。 “烟香,看你心不在焉的。走,我们去看看你大师兄在干嘛。”迟乐一语戮中烟香的心思。 “我倒要去看看大师兄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烟香为自己寻了个好借口。 在大堂上,楚天阔与水脉围着一张桌子坐在一起,两人相谈甚欢。 楚天阔眼角余光瞥见烟香在外面探头,对水脉挤眉弄眼,提高嗓门道:“水脉,麻烦你了,跟我去趟相府,代烟香向夏姑娘赔罪。” 水脉心领神会:“应该让烟香妹妹一道去才好。” 楚天阔马上接口大声道:“我了解我师妹。她未必肯去。” 烟香从门口跑了进来,讥笑道:“谁说我不去的,我偏要去。” 我才不给你们制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呢,我就偏要当电灯泡。烟香心里恨恨的想。 楚天阔正言厉色道:“烟香,你若要去,可不能再妄言妄语。” 烟香白了他一眼:“我装哑巴行了吧?” 当下四人一同往相府去。 来到相府外,举目远望,整座建筑依山就势修建,气势恢宏,四周青山连绵。溪流潺潺,树木葱茏,草盛花繁,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错落有致,蔚为壮观。 到了相府,楚天阔报上姓名,一会儿就有人来领他们进去。四人随来人来到迎客大堂,夏荷已经在那里等待他们了。 夏荷让人端上来好茶。 楚天阔看向夏荷,语气真挚道:“小师妹不懂事,出言不逊,特带来向夏姑娘赔罪。”说完向烟香使了个眼色。 烟香便冲着夏荷乖巧地唤了一声:“夏姐姐。”而后,拿起来装了茶的杯子,低眉顺眼,向夏荷行了个礼道:“夏姐姐,我错了。请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夏荷伸手扶起烟香,笑道:“烟香妹妹,姐姐没有怪你,你别往心里去。” 夏荷满面笑容,含情脉脉地看向楚天阔道:“楚公子,一点小事,何必这么小题大做,倒显得生分了。” 楚天阔含笑不语。 烟香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来前答应大师兄不再妄言,不然依她性子,定要冷嘲热讽一番。她一声不吭,面容僵硬,似乎隐忍得辛苦。 “夏姑娘,我时常听起楚公子提起你。说你宽宏大量,平易近人,百闻不如一见。”水脉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落落大方,恭恭敬敬道。 烟香眨着眼睛看水脉姐姐。水脉姐姐,你这样撒谎真的好吗? “这位姑娘好面熟。”夏荷眼睛扫过一眼水脉,水脉的美貌令她生妒,强忍着内心不悦,平静道。 “她是我师妹。”迟乐再不开口,众人都要忘了他的存在了。 “原来是迟公子的师妹。”夏荷赞道:“不愧是凤城第一美人。” 烟香听得一头雾水,迟乐究竟是何许人也? 大家喝了一会儿茶,谈了会儿天,夏荷领着众人在相府逛了一圈。由相府内院逛至外院。在相府花园玩了一通。花园面积虽然不大,但假山,鱼池,花圃,回廊等设施一应齐全。 逛了一圈,天色已晚,楚天阔他们起身告辞。 走出相府大门,碰巧遇到相爷回府。 夏相坐在官轿里,他从轿子里掀开窗帘,刚好看到楚天阔的脸。只见夏相布满皱纹的老脸,浮起惊恐错愕的表情,定定地盯着楚天阔,直到楚天阔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夏相心里惶恐不安道。 楚天阔一行人并未注意到坐在官轿里的夏相爷。 烟香出了相府大门,仰天大笑道:“哎呀,真是憋死我了。” 众人哈哈大笑。 “我觉得夏荷姐姐不像真的相府千金。”烟香念念有词道。 楚天阔闻言狠狠剜了她一眼。 迟乐靠了过来:“小师妹,你怎么看出来的?” “相府千金哪能那么抛头露面的。”烟香斟酌道。 迟乐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烟香说的有道理。” 楚天阔却又好气又好笑,“她小女孩胡言乱语就算了,迟乐兄你跟着瞎起哄什么呀。” “大师兄,你以后再说我是小女孩,我就不理你了。”烟香听了楚天阔的话,心碎了一地,她恨恨的说道。 夏相到了府上,立刻叫来夏荷,细细向她询问了方才一行人的来历。当听夏荷说起楚天阔时,老谋深算的相爷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杀气,嘴角掠过一丝奸笑。 夏荷看到了相爷脸色的阴沉,低下头,惊恐万状。 一会儿夏相进去书房,又出来,手里多了一件金丝软甲。 夏相亲切的拉过夏荷的手,哄道:“此件金丝软甲刀枪不入,是爹几十年来的珍藏,价值连城。你明天穿这件金丝软甲去见楚公子,一定要让他看见你身上的金丝软甲。” 夏荷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她胆怯地低着头,不敢看夏相那张阴云密布的脸。 “相爷,求求你。不要为难楚公子。”夏荷面如土色,胆战心惊道。 夏相站起身来,拍着桌子,怒道:“别忘了你的身份。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要你家人活命就乖乖听话。” 想到家人,夏荷无奈点头,听从相爷吩咐。她本就是相爷买来的。外人以为她是相府千金,其实不过是个摆设。相爷给她身份,不过是利用她做事。 尽管夏荷暗恋楚天阔,可是在楚天阔与家人之间,她只能选择后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一章 青蟹肉包 当晚回到碧香山庄,烟香眨巴着眼睛问楚天阔道:“大师兄,迟乐大哥是什么样的人?” 楚天阔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想问哪方面?” “陆姐姐是不是他心上人?”烟香心直口快道。 楚天阔猛地一怔,有些不悦道:“你以后离他远点儿,你还是个小女孩,整天情啊爱的像什么话。” 烟香还想问些其他问题,楚天阔把她推回卧房道:“夜色已晚,早点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大师兄,你要吩咐胡管家,允许让我走大门。翻墙好危险。”烟香向他扮了个鬼脸,闪进了房间。 次日一大早,烟香要从正门出去,胡管家果然不再阻拦。烟香正要佩服大师兄的办事效率时,只听见胡管家恭敬道:“姑娘要去哪,在下同行。” 烟香闻言,心里阵阵赞叹,大师兄,你用心良苦啊。 烟香咧嘴笑了,拍手道:“胡管家,我要去集市买些青蟹,正好你带我去,顺道可以帮我拎回来。” 胡管家听了,付之一笑道:“这事我去就好了,何劳姑娘亲自前去。” 青蟹很快买了回来,烟香拎着青蟹,独自一个进入厨房。厨子和梅儿要帮忙,她不让。 她今天要亲手做青蟹肉包给大师兄尝尝。 先是在灶台上架起锅,烧了满满一锅水,然后开始认真细致地和面,揉面。烟香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 楚天阔遍寻不见烟香身影。 梅儿看到楚天阔一脸焦急样,笑嘻嘻道:“少庄主,你找烟香姑娘吗?她一大早就在厨房里了。” 楚天阔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他疾步如飞来到厨房门口,喊着:“烟香。烟香。” 不等烟香回答,楚天阔已经推门而入。 烟香双手沾满面粉,张牙舞爪推着楚天阔,神秘兮兮道:“大师兄,你先别进来。” “额,我的衣服。”楚天阔撇开烟香的手,拿着扇子拍打着被烟香碰脏的衣服。忽然,他指着烟香沾了面粉的脸,开怀大笑道:“烟香,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烟香一脸茫然,伸手去摸,却把脸弄得更花。 楚天阔被她逗得大乐,好奇问道:“你在干什么啊?” 烟香嘿嘿一笑:“其实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她兴奋的比画着:“我正在亲手做青蟹肉包。等我做好了,让你第一个品尝。” 楚天阔哈哈大笑起来。 烟香看他大笑,弯弯的柳眉微微皱起,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撅起小嘴道:“大师兄,你笑什么?你又认为我是小孩,不应该会做青蟹肉包是不是?好。等我做好了。就不给你吃。” 她说完,转身蹲下去抓青蟹,一不下心,让大青蟹咬了。凶猛的大青蟹用两只特别用力的大钳子,死死夹住她的大拇指。 烟香惨叫。 楚天阔大步奔过去,不知所措道:“怎么了?怎么了?” “青蟹!青蟹!”烟香疼的大叫,使劲地甩手,青蟹还死死咬住她的手指。 楚天阔举起青筠扇,把青蟹打落在地,捧起烟香的手使劲吹气。 烟香甩着被青蟹咬伤的手指,一脸欲哭无泪状,大叫着:“好疼!好疼!哼。我还没吃到青蟹肉包,倒先被青蟹吃了我的肉了。气死我了。” 楚天阔放开她的手,笑得前俯后仰。 烟香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青蟹肉包做出来。碧香山庄里,众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特别是楚天阔,赞不绝口。 烟香听着大师兄夸奖的话,心里美滋滋的。 午膳过后,底下有人来报,相府千金约楚天阔到茶楼一叙。 楚天阔起身就走,烟香跟了去。楚天阔在路上不忘叮嘱烟香,让她不能胡言乱语。 在茶楼里,夏荷身边跟着一名丫鬟。往常她见楚天阔,总是单独一人出来。喝茶聊天间,夏荷坐在凳上始终保持一个姿势,紧锁着眉头,脸色憔悴。她手指不由自主地点着桌子,有两次还把茶水洒了,心神不宁。 四人在茶楼呆了有半个时辰。有刺客前来行刺夏荷。刺客扔了个飞镖,并未打中夏荷,被楚天阔用青筠扇隔开。他出手,不过几招,就抓住刺客,正要细细审问,刺客已经服毒自尽了。 夏荷显得局促不安,她惶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扯开外衣,露出身上的金丝软甲。 她目光闪烁,颤抖着声音对楚天阔道:“我爹一向疼爱我,怕我遭人暗算,给我这件金丝软甲穿。它是西域进贡的珍品,薄如蚕丝,刀枪不入,价值连城。倘若刚才楚公子失手,我也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楚天阔看着今日的夏荷有些反常。 “夏姑娘,你没事吧?”楚天阔也站了起来,关切问道。 该不会是吓傻了吧?烟香有几次要开口说话,楚天阔一直在底下踢她脚,示意她不要乱说。 “我没事。楚公子,我回去了,有空再叙。”夏荷跟丫鬟匆匆而去,脸色甚是难看。 烟香离开座位,走到走廊,向四周探了探头,确定夏荷走远了,才好笑道:“大师兄,夏姐姐今日就特地来告诉你,她有件金丝软甲?” 楚天阔沉吟不语,一脸诧异的表情。 “烟香,凌翠阁离这里不远。你出门左拐,再走两条街就到了。你先去水脉家。我去办点事,到时候我上凌翠阁去找你。”楚天阔急匆匆起身欲走。 烟香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一脸迷茫道:“慢着,大师兄,你又要去哪里?又是去见你的红颜知己吧?”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听话,去水脉家等我。”楚天阔把烟香的手拉开,匆匆忙忙走了。 烟香疑惑的跟在楚天阔身后,奈何大师兄疾步如飞。她使上吃奶力气也追赶不上他。一会儿功夫,就把人跟丢了。 哼。 大师兄一定又是去找他的红颜知己了,怕我碍手碍脚的,才不让我跟。口口声声说最疼爱我这个小师妹。大骗子。 她悻悻的往凌翠阁走去。 水脉正在闺房里刺绣,一听丫鬟来报,有贵客到。她放下手中正在绣着的丝帕,离开闺房,来到大堂。 “烟香妹妹是你啊。”水脉眸子亮了一下,又黯淡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二章 夏荷被杀 水脉没掩饰住那失望的目光,她的神色都被烟香看在眼里。烟香冲她一笑:“水脉姐姐,是不是没见到我大师兄很失望?” 烟香的直白让水脉羞涩,她瞬间满脸绯红。 水脉还是忍不住问:“你大师兄呢?” “他说他要去办事,只叫我来这边等,办完事他来接我。”烟香本来自己心里有气,这下看着水脉姐姐失望,不免有些同情她。于是,她扯开话题:“水脉姐姐,你刚才在干嘛?” 听烟香说道楚天阔等下会来,水脉心里涌起一丝喜悦。她自然随和笑道:“我闲来无聊,在里屋绣花呢。” “水脉姐姐你心灵手巧。我最烦绣花之类的了。绣花对我来说太难了。要拿那么细小的针,还要呆坐那么久,我可受不了。”烟香做出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样子。 迟乐从醉芳楼回来了,听到她们的谈话声,大步流星走过来。他看到烟香,喜笑颜开。 烟香别有深意的看了迟乐一眼,伸出双手做要债状。 迟乐疑惑不解。 烟香好心好意地提醒他道:“迟乐大哥,我们下棋你输了,你想赖账吗?快给我银票!” “你个小财迷。你大师兄那么有钱,你还来剥削我。”迟乐仰头望天。 无语问苍天,苍天绕过谁? 烟香撇了撇嘴,哼道:“迟乐大哥,愿赌服输。再说我才不开口跟我大师兄要钱呢。” “为什么?你大师兄对你多好。你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会伸手摘给你。”迟乐替楚天阔说好话。 “别提他了。他抛下我,去会他的红颜知己去了。”烟香有点不悦,提高声音道。 “我们下棋去吧。”迟乐敏锐地听出了不对劲,转移话题。 烟香站着不动,小嘴撅着。迟乐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给她。她顿时眉飞色舞,拉着迟乐下棋去了。 水脉跟着过去。 迟乐这次吸取教训,不再让烟香棋子。烟香下棋神思敏捷,拿起棋子,不假思索就放下去。然而迟乐,每走一步棋都要深思熟虑。 棋局走到一半时,烟香明显就招架不住了。她经常放下去后,看到水脉眉头一皱,她立马缩回了手。如是几次,迟乐看出来她们两人的小动作。 他佯装恼怒对水脉道:“我说水脉师妹,你不帮你师兄,要讨好心上人,也用不着这样吧。” 两人同时睁大眼睛,白了迟乐一眼。 迟乐又走了一步,烟香陷入死局。她嚷嚷着不行,硬是要重来。 迟乐摇摇头,大笑道:“举手无回大丈夫!” “我只是小女子,我又不是大丈夫。”烟香耍无赖,张牙舞爪去撤回棋子。 迟乐无奈的晃脑袋。 楚天阔从茶楼出来,去找夏荷。他沿着夏荷回相府的路线,一路追,直到相府附近,并没有找到她。他返回时,在一处僻静的道上,看见远处停有一顶轿子。他走近一看,死伤一片,抬轿子的四个轿夫都死了。楚天阔眼尖的看见那个丫鬟,今天跟着夏荷的那个丫鬟倒在轿旁。他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大步冲过去,掀开轿帘,夏荷倒在轿子里,面无血色。他伸手一探夏荷鼻息,断气了。 再看那丫鬟,似乎还有一口气。他扶起丫鬟,给她服了一粒师父自制的百露丸。 就在这时,来了一群官兵将命案现场团团围住。 楚天阔盯着为首的官差,只见他一身官服,剑眉虎眼,气宇轩昂。 来人也盯着楚天阔,只见他眉宇宽阔,仪表堂堂,穿着藕色的缎子衣袍,腰系玉带,一手持青筠扇,一手托着那丫鬟。 两人对视了足有半刻钟,楚天阔率先开口道:“你就是凤城第一神捕东方红?” 东方红目光一直落在楚天阔身上:“不敢当。你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楚天阔微微一愣,点头道:“正是。不知道你如此巧赶来。” 东方红目光几乎要把楚天阔戮穿,一脸严肃:“知府衙门收到密报,这里发生命案,速派我前来。” 楚天阔立即反应过来,不由一笑。这是个圈套。而他明知有圈套,还往里钻。 这时丫鬟醒了过来。她惊恐地盯着楚天阔,仿佛看着杀人狂魔一般。她挣脱楚天阔搂着她的手,跌跌撞撞的往后退,嘴巴哆哆嗦嗦。 东方红走过去,扶起丫鬟宽慰道:“姑娘你不用怕。我是官差。” “大人,是他。是他杀了小姐,抢走了金丝软甲。”丫鬟颤抖着,咬字却分外清晰,声音也洪亮。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楚天阔哈哈大笑。在江湖中,他行侠仗义,惩奸除恶,难免会得罪一些黑道中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陷害他。 东方红神情严肃,语气冰冷道:“楚公子,你被指控为凶手,还笑得出来?” “东方大人,我要是凶手,我为什么杀了人还留在这里?你大可以搜我的身,看我身上是否有金丝软甲。”楚天阔忍不住反驳。他举起双手,示意让东方红搜他的身。 东方红抱拳行礼:“楚公子,得罪了,职责所在。”说完,动手去搜楚天阔的身。并没有搜到金丝软甲。 丫鬟急忙申辩道:“大人,他有同伙,他已经让人将宝物拿走了。” 东方红戒备的上下打量楚天阔。 “东方公子,我怎么会做杀人盗宝这等下流事?”楚天阔面对裸的污蔑,不得不辩解。 东方红对手下的人招招手,示意他们退下。 “莫非你相信我不是杀人凶手?”楚天阔有些惊讶。 东方红俊朗的脸上浮起一丝清冷的笑,答道:“凭你的身手,只要你想逃跑,这些官兵也阻挡不了你。这件案子,必有冤情。” “不愧是凤城名捕,智勇双全,明辨是非。”楚天阔竖起拇指对东方红赞叹道。 “可现在有人证,你又出现在现场,不管怎么说,你都得跟我回衙门一趟。”东方红话锋一转,不容置辩。 “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愿意跟你回衙门一趟。”楚天阔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默默跟着东方红走。 到了衙门,楚天阔被关进知府大牢中。知府大人说天色已晚,明日再开堂审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三章 相府风波 凌翠阁里,三人等了许久,直到天黑了,还是未见楚天阔到来。 烟香急得破口大骂:“大师兄定是被美色迷住了。连我都不管了。” 水脉皱着眉头,一脸担忧道:“你大师兄做事一向有分寸,况且,他并非你口中的风流公子。他结交那么多红颜知己,没见他对谁动心啊。他会不会是遇上麻烦了?” 她的话提醒了烟香。烟香想了想,一拍脑袋,惊道:“大师兄一定是跟踪夏荷姐姐去了。” 看着两人疑惑的眼神,她继续说道:“水脉姐姐,我忘了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今天夏荷姐姐特地约了大师兄去茶楼。在茶楼里有人暗算夏姐姐。歹徒被大师兄制服了。夏姐姐言行举止好奇怪。她还特意告诉大师兄她穿了件金丝软甲。” 迟乐暗惊:“不好。我去相府看看。” 水脉越看眉头越紧,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师兄,我跟你一起去。” “迟乐大哥,我也要去。”烟香慌了,扯着迟乐的袖子,央求他。 “你就呆在家吧,也许你大师兄等下就回来了。别担心。”水脉安慰她道。 “水脉姐姐让我也去吧。”烟香祈求道。 迟乐把脸凑近烟香,瞪着她说道:“你功夫那么差,跟着去干吗?乖乖呆在家等我们消息。” 烟香一时语塞。呆呆看着他们两人进房去打扮,再看他们一身黑衣离开。 他们兄妹二人打扮成黑衣蒙面人偷偷潜进相府。相府戒备森严,好在之前来过一次,夏荷带他们逛过一圈,他们对相府地形有一定了解。很快找到了相爷书房。 刚好碰上这一幕。 相爷书房里,相爷正襟危坐在檀木椅上,端着一杯茶,口对着茶吹气,缓缓开口道:“起来说话。” 相爷的面前,一位蒙面人相爷的心腹夏豪,单膝跪地。他缓缓站起,不安的答道:“楚天阔被关进衙门大牢中。明天知府大人就要开堂审理了。知府大人清廉爱民,办案如神,如果追查起来,必然证明楚天阔是冤枉的。” 相爷眉头一拧,阴笑道:“我当然会让他死无对证。那丫鬟不能留。还有买通衙门衙役。我要让楚天阔活不过今晚。”说着,走到那人面前,低头对那人耳语一番。 那人连连点头。相爷露出一抹阴冷的笑,让水脉迟乐看得毛骨悚然。他们听不到相爷的计划是什么,但清楚的听到楚天阔现在在衙门大牢里。 他们离开相府,来到衙门。两人潜进衙门内院时,被巡视的东方红擒住。东方红扯下两人的蒙面巾,微微一震,笑着问道:“迟乐兄,深更半夜,闯进衙门,所谓何事?” “不愧是凤城高手,武功果然了得。”迟乐尴尬的笑了笑。 水脉又惊又窘道:“楚天阔可是关在这里?” 东方红盯着水脉,虽是夜晚,水脉一袭黑衣,却也难掩面貌的艳丽。他缓缓开口道:“没错。他是杀害相府千金盗取宝物的嫌疑犯。” “他是被冤枉的。有人要他的命,故意陷害他的。”水脉替楚天阔辩解道。 “这话怎么说?”东方红愣了愣,笑着问。 “这。”水脉心里想,要说是相爷害死自己的女儿诬赖楚天阔,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任谁也无法相信。况且,他们两人是偷偷去相府的。倘若说了出来,夜探相府,说不定也会被抓起来。 看水脉无言,东方红接上:“无凭无据就别信口胡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楚天阔是不是冤枉的。明天开堂审理就真相大白了。”东方红表示大度的不追究他们私闯衙门,让他们自行离开。 他们走后,忽听底下有人来报:“有一名看守楚天阔的衙役死了。” 东方红闻言,心急火燎往牢房赶。只见死的那衙役面色乌青,口角流血,倒在地上,分明中毒而死。而此人刚吃过几口的饭菜,是准备给楚天阔食用的。东方红敬楚天阔是侠义之士,给他准备上好酒菜,谁知衙役自己竟然先偷吃了几口。 东方红迅速传来仵作,仵作的验尸结果,此人确实是中毒而死,证实饭菜有毒。 “东方公子,此事很明显,有人要致我于死地。可否先放我回去,我自己调查清楚?”楚天阔气定神闲道。刚才若不是那衙役贪吃,现在死的可能就是他了。他却似乎并不惶恐,依旧镇定自若。 东方红连夜把这事报告给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在听了东方红的叙述后,来回踱步,思忖良久道:“此事颇为蹊跷。楚天阔暂时不能放。既然有人要他命,他留在这里还算安全。” 次日,相爷早早就来知府衙门要人。他悲痛欲绝,丧女之痛,痛入骨髓,要带走楚天阔亲自审问。相爷软硬兼施,知府大人拗不过,东方红要随行,相爷把他喝退。 就这样,楚天阔还没来得及见知府大人,就被相爷强行带走。 到了相府,相爷吩咐下人,拿来绳索准备捆绑楚天阔。 “相爷,这是什么意思?”楚天阔眉头一皱,不悦道。 “你杀了我女儿,盗走宝物,我当然不会放过你。”相爷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 楚天阔冷笑道:“凭我的身手,东方红也未必能拿得住我。我心甘情愿随相爷来相府,为的就是洗清嫌疑。相爷这番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捆绑我,恕我难以服从。” 相爷满脸杀气,怒吼道:“你还是乖乖就范。这里是相府,倘若你反抗,我立刻要你丧命。” “相爷就不怕王法?”楚天阔好心好意提醒道。 相爷奸猾一笑道:“我说你畏罪潜逃被就地正法。”相爷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走出房间。对院子角落里点头示意。 瞬间,从角落各处冒出来很多蒙面人,手持利剑,纷纷闯进房间,招招狠毒向楚天阔刺去。楚天阔左躲右闪,不忍伤他们性命。蒙面人有十几个,围着楚天阔,并不因为楚天阔的手下留情而对他手软,招式阴狠毒辣,要致楚天阔于死地。 在打斗中,蒙面人几次放出暗器,均被楚天阔敏锐地躲闪过去。这些蒙面人虽说也是一等一高手,却敌不过武功高强的楚天阔。 楚天阔跟蒙面人从屋内打到屋外。 到了院子,楚天阔施展轻功,跃出相府院墙,谁知相府外还有一群蒙面人守在那里。院内的蒙面人也赶来。楚天阔一人对付几十个蒙面人。对方抱着必死的决心,死死缠着楚天阔。 楚天阔在心里偷笑。好玩是吗?那我就陪你们玩一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四章 烟香被掳 这时水脉和迟乐赶来。虽然两人蒙着面,凭着眼神与身型,楚天阔还是能一眼认出他俩。 迟乐和水脉对蒙面人大开杀戒。 楚天阔心里愧疚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就在他分神时,一个袖箭朝他射来。 水脉眼尖,一个箭步奔过去,替楚天阔挡住了。水脉为他受了伤,情急下,他对那些蒙面人下手就重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放倒了一大片。 他给水脉服了一颗百露丸,抱着她匆匆往凌翠阁赶。迟乐留着断后,且打且退。 看到楚天阔抱着水脉姐姐回来,烟香又喜又恼。而后,得知水脉姐姐受伤了,是为大师兄挡的袖箭,一时间,她满是感激。看楚天阔天天忙着为水脉姐姐疗伤,形影不离在一起,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她醋意大发,心里无比烦躁。她不辞而别,一个人懊恼的回碧香山庄。 碧香山庄早就被相爷派人监视起来了。烟香回到碧香山庄的当天晚上,就来了几个蒙面人。有几个蒙面人缠住了管家,其中一个蒙面人把烟香打晕了,装进一个麻袋里。 那蒙面人扛起烟香正要离开,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几个官兵。那几个官兵配合管家与蒙面人打斗起来。两伙人势均力敌。 原来监视碧香山庄的除了相爷的人,还有衙门的人。那几个官兵是东方红的手下。知府大人曾跟东方红提过,要破相府千金被杀案,楚天阔是关键。不仅要保护他的安全,还要逮捕他归案。只要开堂审理,就会水落石出。 打斗混乱中,那蒙面人举着手中的剑,对着麻袋做出要刺的动作,恶狠狠威胁到,“住手,不然我就杀了麻袋里的这位姑娘。” 管家和官兵马上停手,都往后退了一步。几个蒙面人相视点头,丢给管家一封信,带着烟香离开了。 待至官兵离开,管家偷偷摸摸出门,急急地走着,捂着怀里的信,手心已充满汗水,黏腻而潮湿,路上行走时不时回头看看,生怕被人跟上。 管家匆匆行至凌翠阁,等不及下人的通报,惊慌失措地跑进去。他在大堂里见到楚天阔,迟乐跟水脉也在。管家顾不上行礼,对着楚天阔声音嘶哑道:“少庄主,烟香姑娘被几个蒙面人掳走了。都怪在下功夫太差,不能保护好她。”管家掏出怀里的信,递给楚天阔继续道:“对方留下了这封信。” 水脉跟迟乐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楚天阔一听到烟香被掳,面色凝重,眉头拧成一团,伸手接过信,急不可耐打开来。迟乐也凑了过来看。 “怀扇公子楚天阔: 你的师妹烟香已经落在我手上了。要想你师妹好好活着,就以你的命来换你师妹的命。我限你一天之内到相府来。否则,你师妹这么如花似玉的小美人,要是被糟蹋了就可惜了。” 楚天阔表面平静,水脉却看见他拿着信的手在发抖。 “王八蛋,掳走烟香逼你就范。对付不了你就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呸。”迟乐气得鼓起腮帮子,两道浓眉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脸像阴了的天,灰蒙蒙c黑沉沉的。 看完,楚天阔把手里的信揉成一团,握紧拳头,身体紧绷,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从未见过他如此失容。他一向温文尔雅,喜怒不形于色。从来淡定的脸上浮现恍惚之色,只不过一会功夫,脸色就恢复了温和,只是双眉紧锁。 管家不由得额上冒出一层冷汗。 沉默了一会,楚天阔从怀里拿出来一堆银票给管家,吩咐管家:“碧香山庄现在不安全。把大家都遣散了吧。这些银票你们分了。” 管家接过银票,眼眶湿润道:“在下誓死跟随少庄主。” 楚天阔心乱如麻,声音却出奇的平静:“你现在不宜跟在我身边。你先找个地方避一避,等我把这一切处理好,你再回碧香山庄。” 楚天阔打发走了管家后,步履匆匆往外赶。迟乐堵在门口,伸出双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们抓走烟香,就是要你前去送死,你若去了,不是自投罗网吗?” “她是我小师妹,我不能不管她。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去。”楚天阔忧心忡忡道。 水脉面色苍白如豆腐,大脑却极冷静:“相府那么大,谁知道他们把烟香妹妹关在哪里?” “相爷的目标是我。我情愿以我的命换烟香的命。”楚天阔立场坚定。 迟乐了解楚天阔一向固执己见。见劝他不住,便默默让开。 看着楚天阔离开,水脉的心揪成一团,她伤未全好,本就虚弱,此时面上一丝血色全无。她脸转向迟乐道:“师兄,不用管我。你去帮帮他。” “你伤还没好,我得留下来替你疗伤。”迟乐又是担忧又是无奈,看着水脉面如死灰,他安抚道:“怀扇公子可不是等闲人。他敢去就有把握。你就别担心他了。先照顾好自己吧。” 相府里,烟香被关在一个密室里。她醒来后,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阴暗的室内除了一张桌子外,空无一物。桌上点着一根蜡烛,一缕柔和的亮光浸入了她的视线,她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闭着眼睛大喊大叫。任凭她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搭理她。 闹了一会,她渐渐平静下来。这时她才感觉到浑身到处酸疼,脸也火辣辣的疼,伸手一摸,脸都肿了。她慢慢的回想起来,她是被装进麻袋里掳来的。这帮人真该死,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把她磕得到处是伤。 就在她心潮起伏时,密室的门被打开了,烛火轻摆。烟香看见进来两个人。一位身着绯色官服,体型匀称,充满了大官的高贵与气度,昏暗的烛光看不清表情,却让人觉得一种锐利压迫感。另一位身材高大魁梧,蒙着面。 两人缓缓走近烟香,瞪大了眼睛,端视烟香,只见这丫头蓬头垢面,鼻青脸肿,哪有像底下人描述的那般美貌,立刻不悦地皱了皱眉,什么都没说,转身欲走。 转身之际,烟香不知死活地说道:“喂,你们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抓我,告诉你们,我大师兄是怀扇公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五章 自捅一刀 相爷露出寒光闪闪的牙齿,好笑道:“如果你不是怀扇公子的师妹,我何必抓你。我抓你来就是为了引诱他来救你。他若赶来,我定让他有来无回。” 烟香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眼放精光,揶揄道:“你休想虎口拔须。识相点就赶快把我放了。我既往不咎。我大师兄武功盖世,江湖无人不晓。等他来了,你们一个个别想好过。” 提起大师兄,她脸上尽是得意之色,俨然像一只借着老虎的威风在唬弄森林百兽的狐狸。 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的一番言语,把相爷逗得大乐。他听习惯了别人阿谀奉承的话,鲜少有人这样顶撞他。一时他觉得新鲜无比,居然鬼使神差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大师兄是如何救得你。” 烟香只是虚张声势,其实她心虚得很。也不知道师兄会不会来救她。说不定他现在还跟水脉姐姐腻在一起,哪还管她死活呢。暗暗懊悔自己不好好练武功,要是武功有师兄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被擒来这里。 此时,相爷的心腹夏豪来报:“相爷,楚天阔已经来了。正在大院等候。” 相爷一行人离开了密室。 相爷?原来他是相爷。要知道他是相爷,刚才不该那么触怒他的。烟香此刻才知道害怕。听闻大师兄来救她了,她心里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楚天阔看向相爷,神色凝重道:“相爷,令千金是我朋友,对于她的死,我也很难过。你丧女之痛我可以理解。可你误会我是杀人凶手,却让真正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难道你希望这样吗?” 他心里乱得很,面上并不显露。明知相爷对他充满敌意,不会相信他的话,他还是不想跟相爷正面冲突。他眼角的余光不时扫描四周,黑暗之处,不少人在等着相爷发号施令。 相爷眯着眼睛看向楚天阔:“总之你脱不了嫌疑。” “这件事跟我师妹没关系。请你放了她,我愿意束手就擒。”楚天阔拿着青筠扇在手里轻拍,镇定自若道。 “很好。不愧是人称怀扇公子,果然是有情有义。”相爷拍了几下手,跟在他旁边的蒙面人,立刻会意,下去带了烟香过来。 皓月当空,借着光亮,楚天阔清晰遥望到烟香脸上的浮肿,头发凌乱,眼神涣散,显然是受过惊吓惊魂未定。她双手被蒙面人反抓在身后,刀子架在脖子上,看得他心里发酸。 烟香一看到楚天阔,两眼冒出光彩,本能地挣扎着,对楚天阔喊道:“大师兄,救我!” “放开她!”楚天阔脸色一沉,低吼一声。 “你若自残,我就放了你们。”相爷阴鸷一笑,扔过来一把刀。 楚天阔伸手接住刀,脸色阴郁道:“可以。放她走,我答应你的要求。” “大师兄,你不要答应他。即使你自残,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啊!”烟香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她现在是我的筹码,我怎么会先放了她。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相爷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轻蔑的笑,“我不过要你以自己的命换她的命。这小脸蛋要是画花了,就可惜了。” 刀在烟香脸上比划着。闪闪的刀光,让人望而生畏。 相爷这一比划,把烟香吓得不轻。她皱了皱眉,别过脸去。 楚天阔的心猛地疼了一下,眉头紧皱着,带着隐隐怒气,一字一句异常坚定道:“谁要是敢动我小师妹一根头发,我要他陪葬。相爷,我只是个江湖人,不想惹是生非。我一再忍让,你不要逼人太甚。” “还不快自己动手!”相爷笑容褪去,脸上一片肃杀之色。 楚天阔拿着刀,对着自己的左胸刺了进去,汩汩鲜血流了出来。楚天阔咬紧牙关拔出刀,手捂伤口,脸色异常难看:“相爷,你该遵守约定放了我师妹。” 蒙面人放开了烟香。 烟香尖声大叫,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楚天阔伸指封住伤口周围穴道。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衣服。 “大师兄!”烟香抱着楚天阔哭得撕心裂肺。 “我没事。不哭。”楚天阔强忍着伤口带来的疼痛,伸手擦烟香脸上的泪,声音虚弱道:“我们走吧。” 伤口的疼痛让楚天阔浑身冒冷汗。他支撑着带烟香离开。 相爷瞪大眼睛看向蒙面人,别有用心地对他使了个眼神,努了努嘴,用嘴型告诉他还不快动手? 蒙面人呆立着不动。 相爷满是皱纹的脸上,五官挪位,竖眉瞪眼的,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他怒视蒙面人,对着自己无声的比划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蒙面人早就明白相爷的意思。只是,他是江湖中人,搞这种偷偷摸摸的暗算,实在是不光彩。况且楚天阔要是死在自己手上,将来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然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银子已经收下,若不动手,怎么对相爷交代? 楚天阔和烟香才行了几步,突然蒙面人一掌击了过来,弹指之间,烟香倒退一步,挡在楚天阔前面,那一掌击在烟香背上。烟香口吐鲜血,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她惯性往后倒,要落地前,楚天阔一把将她抱住。 蒙面人用尽全力打出的那一掌,落到烟香身上。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愿意为了师兄去死。他触景生情,不由得回忆起往事。当年,他还年轻,也有一个女子为他而受了一掌。此情此景,在他记忆深处仍然历历在目。看着楚天阔,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怔怔的出了神。任凭相爷给他使再多眼色,他都看不见。 相爷指望不上他,只得对暗处的人打手势。 躲藏在暗处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相爷!你非要逼我大开杀戒”楚天阔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他像头愤怒的狮子咆哮着。他弯腰把烟香轻轻放到地上,然后站起身,昂首挺立,眼睛里冒出寒光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六章 名捕搭救 众人越围越近。楚天阔展开手中的青筠扇,强大的内力,透过青筠扇,震退了围上来的人。 顿时,个个倒在地上,东倒西歪,哭爹喊娘。 他并没有真的对他们痛下杀手。他万般悲愤,却依然保持着理智。他们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只不过是一群被人利用的可怜虫。 楚天阔抱着烟香,一步一步艰难地往相府大门走。左胸伤口的疼痛让他无法施展轻功。刚才动用内力,伤口又流了很多血。每走一步都扯着胸前伤口疼。 然而,生理上的痛,怎么比得过心理上的痛?烟香代他受了一掌,生死未卜。倘若烟香有个三长两短,他这辈子怎么心安?往日欢蹦乱跳的丫头,此刻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以往喋喋不休的小嘴紧闭,嘴唇发黑,不再发出只言片语。 他的心疼了起来。 刚才被楚天阔震退在地的人,一会儿又爬了起来,迫于相爷的威慑,又向楚天阔围攻上去。 楚天阔这几天帮水脉疗伤,本就耗用不少内力,现在又加上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内力也施展不出来了。 ‘今天我楚天阔真要命丧于此吗?’他在心里悲叹道。 在这四面楚歌的时刻,东方红翻墙而入及时赶到。 “东方红,你竟敢私闯相府。”相爷看到东方红,脸色一暗。 “在下受知府大人委派,负责抓捕楚天阔。他现在是嫌犯,在案子未查清前,我有责任保护他安全。”东方红尖锐的顶了回去。 “大胆,这是相府,容不得你放肆。我堂堂一国之相,知府大人都得给我七分薄面。你个小小捕快,如此猖狂。知府大人平时就这样教导你们的?” 相爷恼羞成怒,拿官威压他。又想到东方红凤城第一名捕不是徒有虚名,他铁面无私,不畏强权,于是就把知府大人也搬了出来。 东方红并不买他的帐,面无惧色道:“相爷,大不了我不当这捕快。此刻我不代表衙门,我个人行为与知府大人无关。今晚就是豁出我这条命,我也要救他们两人离开。相爷,得罪了。” 他朝相爷行了个礼,动手与相府的人打斗起来。 相爷打了个手势,底下的人都停了手。东方红,武功了得。真打下去,相爷的胜算不大。他也不想把局面搞僵,把事情闹大。反正现在楚天阔受了重伤,暂且留他多活几日。 东方红带着楚天阔和烟香离开了相府。相府外,有几个官兵接应他们。楚天阔脸色煞白,他对东方红说:“去醉芳楼找陆采儿姑娘”话未说完,就晕了过去。 东方红先差人给醉芳楼陆采儿写了封信约她出来。 “你就是陆采儿姑娘?”东方红看着眼前朱唇皓齿的美人问道。 陆采儿诧异地点点头。 东方红自我介绍道:“我是知府衙门捕快东方红。” 陆采儿娇媚地奉承他:“东方爷乃凤城名捕,武艺高强,气度不凡,百闻不如一见。只是,小女子虽说是风尘女子,却也奉公守法,不知道大人找我何事?” “是怀扇公子楚天阔要我来找你的。你随我来。”东方红边说边引陆采儿去见楚天阔和烟香。 陆采儿看到坐在轿子里,受伤的两人,瞠目结舌,“东方爷,这是怎么回事?他”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就凭楚天阔的身手,谁能把他伤得那么重?还有烟香,看起来面如死灰,奄奄一息。才几日不见,怎么就这副模样? “陆姑娘,这事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你先帮他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东方红焦灼地打断了她的问话。 “随我来。”陆采儿在前面带路。带着他们从醉芳楼的偏门进去,进到她自己住的小院。一路上,东方红不忘叮嘱她,楚天阔的行踪要保密,不然会给他带来性命之忧。 陆采儿信誓旦旦道:“东方爷,你放心。楚公子是我朋友,我自会护他周全。虽说醉芳楼人多嘴杂,不过我这小院,人迹罕至,僻静得很,绝对安全。” 安置好了两人,东方红对陆采儿吩咐道:“麻烦陆姑娘去请个医术高明点的大夫来,我先给他们输点真气。” 一个房间里,东方红正在给烟香运功疗伤。 另一个房间里,顾大夫正在给楚天阔把脉。 陆采儿焦炙地问顾大夫:“顾大夫,这都一天一夜了。他们两人怎么都不醒呢?” “这位公子,乃习武之人,身强体健,内力深厚;刀刺的位置,离心脏偏了一点,没有性命之忧。他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很快会醒过来的。”顾大夫把完脉,摸着花白的胡须回道。 顾大夫一番话让陆采儿长长吁了一口气,可顾大夫话锋一转,接下来的话又让她如坠冰地。 顾大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位姑娘,伤势很重。不仅伤及五脏六腑,还中毒。恐怕凶多吉少了。” “大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楚天阔突然睁大眼睛,盯着顾大夫,胆战心惊问道。他早就有了意识,只是疼痛难忍,迷迷糊糊不愿动,一听到大夫说起烟香伤重,他都顾不上伤口的疼痛了。 “那掌有毒。我已经尽力医治了。能不能醒来,要看她意志了。”顾大夫唉声叹气,极尽惋惜,好似烟香真活不成了。 “烟香!”楚天阔翻开被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他的脸白得发青,气息急促。 “公子,你刚醒,身体还虚,要多多卧床休息。”顾大夫劝道。 陆采儿看在眼里,拉着楚天阔的袖子,叹息着:“东方红在给她运动疗伤。你好好休息,我去看她。” “我没事。我得去看看她。”楚天阔一向认定的事,没人劝得住。 他下床,拖着疲弱的身躯,跌跌撞撞去看烟香。陆采儿惶惶不安跟在他身后。大夫紧随其后。 烟香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两眼无力地闭着,嘴唇乌黑,呼吸十分微弱。浮肿的脸上,可能因为疼痛的缘故,表情看起来比较痛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七章 烟香的梦 楚天阔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睛发热,胸口猛地开始疼。疼得他背后冒冷汗。不知是伤疼,还是心疼,疼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伸手去抚摸烟香的脸,一碰到烟香的额头,他不由得慌了:“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大夫残忍的说出诊断结果:“毒已经进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了。准备后事吧。” 众人眼眶红红的。 楚天阔听到大夫下的病危通知书,并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而是沉默不语。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白得发青,冷汗潺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当着众人的面,楚天阔拉着烟香的手,贴在他的脸颊,滚烫的热泪滴在烟香冰冷的手上。他曾经天不怕地不怕,死都不怕。此刻,他却无比恐惧。他最疼爱的小师妹,他看着长大的小师妹,天真无邪的小师妹,如果死了,他生有何趣生有何欢! “你先别那么伤心,我一直给她输真气,护住了她的心脉,三天内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她中的那一掌有毒,只要把毒解了,还是能救活的。”东方红拍了拍楚天阔的肩膀,宽慰他。 东方红的话提醒了楚天阔。楚天阔猛地想起了百露丸。他下意识的去怀里摸,摸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搞了半天,他才发现衣服换了。 痛苦使他的思维混乱又迟钝。 “你找这个吗?”陆采儿心领神会地递过来,正是装着百露丸的瓶子。 楚天阔颤抖着接过瓶子,吃力的拧开瓶盖,倒出一粒百露丸。陆采儿把烟香扶了起来,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翘开她的嘴。楚天阔把百露丸塞进烟香嘴里。东方红端来一碗水,药顺着水灌了下去。 楚天阔自己也服用了一粒百露丸。他在床头坐了约半个时辰,看着烟香本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嘴唇颜色变浅红,表情也轻松了些。伸手一摸烟香额头,烧退了! 顾大夫靠过来,又给烟香把脉。把完脉,大夫面露喜色道:“心跳稳定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压在楚天阔心口的石头落了地。他起身时,扯动伤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痛,不由伸手捂胸。 “烟香就拜托你照看了。她醒了的话第一时间告诉我。”楚天阔头晕得有点站不住,由不得他逞强。 “你去休息会。烟香交给我你就放心吧。”陆采儿向他打包票。 楚天阔晃晃悠悠的离开。 东方红跟随大夫去抓药。 陆采儿守在烟香的床前。 “东方公子,有几味药我还需要斟酌。半个时辰后你再来取。”顾大夫摸着下巴,表情十分冷淡平静。 站在药房里焦急等待的东方红,听了顾大夫的话,觉得有理,就先回衙门一趟。 衙门里,东方红将在相府营救楚天阔,楚天阔身负重伤的事,详尽跟知府大人禀报。知府大人听完后,面露愧色,嗟叹身为父母官,却护他周全。他跟东方红交代,让楚天阔好好养伤。等伤养好后,再逮捕他归案。相爷要是盘问此案,他自有说辞。 东方红走后,顾大夫慌慌张张打开手里的字条。刚才回来的路上,有个陌生人把一张字条偷偷塞给他。 字条里写着: 药里下毒,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顾大夫冷笑一声,漠然置之,看完后,把字条撕碎,继续配药。 一个时辰后,东方红来取了药。 躺在病床上的烟香,正做着一个接连一个的梦。 她梦见小时候大师兄带着她放风筝。风筝飞得好高好高,她笑得好欢好欢。 大师兄把风筝的线交到她手上,她顽皮的扯着扯着,突然间,线断了,风筝随风飞远了。她哭着要大师兄去把风筝找回来。大师兄去了好久,都没有回来。她站在那里等啊等啊,雨下来了。她急得哇哇大哭。 这时候,大师兄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只风筝,可风筝已经被雨淋得面目全非。这下她哭得更伤心了。 大师兄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乖,不哭。师兄再帮你做只更大更漂亮的风筝。”听到这话,烟香才止住眼泪。 “大师兄,你浑身都湿透了。”烟香摸着大师兄的衣服愧疚道。 “师妹,你不也一样?我们快回屋去吧。”楚天阔拉着她就跑。 当天,她开始发烧。躺在床上,头昏昏沉沉。大师兄清凉的手抚摸她的额头,好舒服。 梦里的她,又继续着梦。 梦见她跟大师兄表白了。大师兄言辞凿凿地拒绝了她,他说他早就有了意中人了,还说一直只是把她当妹妹,让她不要整天胡思乱想。被拒绝的她,面子上挂不住,又羞又怒。她气呼呼地跃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肚,马儿受痛拼命往前跑。大师兄骑着马在后面猛追她。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悬崖边上。烟香一把扯住缰绳,勒住马,她从马上跳下来,对身后的骑在马上的楚天阔威胁道:“你去找你的意中人。不要管我。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楚天阔怕她冲动下做傻事,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师妹,乖。跟我回去。我娶你。你嫁不嫁?” 烟香欣喜若狂,激动的大声回道:“嫁。” 始料未及的是,马儿听到一声:“驾!”迅速往前冲,带着楚天阔跌落悬崖。 “大师兄!” 烟香哭得肝肠寸断,猛地从梦里惊醒来。 烟香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惊魂未定地张望着四周。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还好。只是一个梦。”烟香抚胸唏嘘不已。 陆采儿端着一碗药从外面踱步进来。望见烟香醒来,喜悦得把碗里的汤药都洒了出来。 “烟香妹妹,你醒了真的是太好了。你昏迷了那么久,把我们都吓坏了。”陆采儿大步走过去,扶起烟香喝药。 药颜色浅黄,虽闻着有股药香,可看起来就像尿,喝起来特别苦涩,烟香喝了一口直犯恶心。怎么也不肯喝下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八 师门情深 “烟香妹妹,苦口良药,不喝身体怎么能快点好起来。”陆采儿哄道。 “陆姐姐,我大师兄呢?”烟香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起楚天阔。她是受伤,不是失忆,当然记得大师兄为她自残的事。梦里大师兄坠落悬崖,难道是预兆吗? 烟香突然很不安,眼睛湿润,提心吊胆问道:“他还好吗?” 陆采儿盯着她泛起泪光的眼睛,呵呵笑道:“你们真是兄妹情深。你大师兄一醒来就心急如焚赶来看你。听到大夫说你命在旦夕还为你落泪呢。他现在在隔壁房间休息。” “难怪我梦见下雨了。”烟香微红了脸,吐了吐舌头。 “好了,现在可以放心喝药了吧。再不喝都凉了。”陆采儿端起药,用勺子舀着准备往烟香嘴里送。 烟香一把夺过药碗,双眼紧闭,一口气把碗里的汤药喝光,眼泪簌簌的往下落。 陆采儿以为烟香是因为药太苦了,所以才哭的,不免觉得她还孩子气,想笑,又觉得不道德,端着碗出去了。 隔壁房间里,楚天阔吃过百露丸,伤口疼痛减轻很多。经过了几个时辰的休息,身体慢慢好转。听到烟香醒来的消息,翻身下床。 “烟香。”楚天阔面带微笑走了进来,一眼瞥见泪流满面的烟香,他突然止住了笑容。 烟香从床上坐了起来。 楚天阔在床沿坐下来。 “大师兄。你为我连命都不要了!”烟香轻轻抚上楚天阔的伤口,泣不成声道:“很痛吧!” “傻丫头。别难过。早就不痛了。”看着烟香形容憔悴,楚天阔怜爱地帮她擦眼泪,自责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陆采儿一只脚刚迈进房间,看见两人黏黏糊糊,自觉地退了出去。 烟香深情款款的望着楚天阔道:“大师兄,为什么你愿意用你的命换我的命?” 楚天阔眼里带着笑意,眨巴着眼睛:“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换了别人我也是会救的。” “大师兄,你为什么为我落泪啊?”烟香脸上泪痕未干,心里暗笑,故意睁着迷惑的眼睛望着楚天阔。 楚天阔讪讪的笑:“你是我唯一的师妹。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会不难过?” “只是因为兄妹情吗?我不信。应该还有别的原因?”烟香冲他挤了挤眼睛。 楚天阔翻了个白眼,刮了一下烟香的鼻子,笑道:“你太孩子气了。哪还有什么原因。” 烟香拉着他的手摇啊摇地,撒娇道:“一定还有另外的原因。你快告诉我啊。” “你好好养着,没事别整天胡思乱想的。我出去一下。”楚天阔甩开她的手,起身欲往外走。 烟香赶忙用手扶住额头,哼了一声。 楚天阔闻声回头,扶着烟香的肩膀,紧张道:“烟香,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烟香冲他坏笑。 原来是逗他呢。楚天阔一僵,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房间。 相府里,夏豪战战兢兢地问道:“相爷,既然打探到楚天阔在醉芳楼,何不让属下派人杀了他?”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那陆姑娘可不是普通的红尘女子,就凭你的武功,绝不是她的对手。再说,此事东方红已经介入,我们只能暗地里来。先等等,说不定顾大夫已经得手了。”相爷张开眼看他,半晌才说,脸上一片高深莫测。 “为什么?”夏豪抓耳挠腮,想了半天。 “蠢货。你以为要杀怀扇公子就像杀一个丫鬟一样容易吗?他在江湖中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相爷火气很大, 夏豪暗暗擦了一把汗。 楚天阔身体底子好,加上功力深厚,经过几天的修养,伤好得差不多了。面色恢复了红润。烟香的情况就比较糟糕了。伤是好了,可毒去除不了,老是头晕。 顾大夫自从烟香醒来后,就谎称有病,再也没来过。他不来也无妨。此毒剧烈,他也解不了。 “我知道有个人可以医好她。”楚天阔胸有成竹。 “谁?”东方红简短问道。 “荷花岛的兰神医。”楚天阔扬声道。 陆采儿果断否定道:“江湖素闻兰李两大名医,兰神医名兰长荣,虽是名医,却是很冷漠,江湖人人称他兰残忍。他又怎么会救烟香呢?” 烟香噗嗤一声笑出来:“陆姐姐,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大师兄红颜知己遍天下。兰神医的女儿兰绫玉跟我大师兄相熟着呢。” 楚天阔瞪她一眼,纠正道:“师妹,别乱说。兰姑娘和我是朋友。” 东方红与陆采儿把他们师兄妹二人送上了马车。烟香觉得头晕就先坐进马车里,楚天阔在外面与他们告别。 “采儿,谢谢这段时间对我们兄妹二人的照顾。”楚天阔双手抱拳,笑着对陆采儿道谢。 陆采儿付之一笑:“我们多年的朋友了,客气什么。你们一路上要自己小心点。希望兰神医早点医好烟香。” 楚天阔把脸转向东方红,推心置腹道:“你的救命之恩,我一辈子记得。等我师妹治好后,我会自己上衙门请罪,不会让你为难的。” 东方红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楚天阔上了马车。 车夫一扬鞭,打得马儿吃疼,向前方奔跑,马车往荷花岛方向驶去。一路上坐在马车里的两人有说有笑。 相府里,夏豪来报,楚天阔师兄妹二人离开了醉芳楼。 “哦?”相爷一声冷笑,“夏豪,你带些人手去,记住,不要让人看出是相府的人。” 夏豪得令起身要离开。相爷继续吼道:“慢着!先把顾大夫带进来!” 年纪老迈的顾大夫,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昂首挺胸站在相爷面前。 “大胆,见到相爷还不下跪。”夏豪一顶顾大夫的膝盖,顾大夫噗通一声跪在相爷面前。顾大夫挣扎着要站起来,夏豪一把粗鲁按下去。气得顾大夫满脸通红。 “顾大夫,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叛我?我让你给楚天阔药里下毒,你居然没照做?”相爷眼神像把刀扫向顾大夫,其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十九章 半路遇袭 顾大夫并没有因为相爷的凶狠残暴而表现出惊恐害怕,他视死如归道:“我身为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楚天阔是个侠义之士,我怎么会加害于他。” “很好。既然你不想他死,那就你死。”相爷眼神扫了夏豪一眼:“拉出去砍了,做得干净点。” 夏豪得令拖着顾大夫出去。随着一声惨叫,相爷手里又多了一条人命。 楚天阔他们在半路上遭遇到了土匪的袭击,一共有十八个人。这些人虽是土匪的打扮,武功招式却跟相府的蒙面人相似。楚天阔非常肯定是相爷派人来追杀他们。在相府打斗,他对相爷有所顾忌,不想撕破脸,处处忍让。现在在这荒山野岭,楚天阔大显身手,不出几十招,就把十几人打趴在地。 为首那人正是相爷的心腹夏豪。他的功夫稍微好点,还能跟楚天阔打个几十回合。最终,刀被楚天阔打落在地。要不是伤刚好,不能施展内力,何用打的这么久。 楚天阔伤口突然疼痛起来。他用扇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展开扇子,做出天热扇风状。其实是为了挡住胸前涌出来的血迹。就在刚才打斗中,伤口裂开了。 楚天阔极力克制伤口带来的疼痛,他捡起刀,扔给夏豪,语气强硬告诫道:“回去告诉相爷,不要再派人来了。我是江湖中人,不想跟官府结怨。我不想惹事,并不代表我怕事。”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当他怀扇公子是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吗? 夏豪带着一帮人离开了。 他回到相府后,把楚天阔的话转述给了相爷听。 相爷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手大力一拍桌子,怒骂道:“一群饭桶。连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都对付不了。” 夏豪单膝跪地,脸色发白,垂着头道:“楚天阔不像是身受重伤的人。他的武功比在相府所见的高深莫测得多。” 相爷寒光刺骨扫了夏豪一眼:“他在相府自残,大家亲眼所见,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怎么作假?才几天时间就养好了伤,往后想要杀他就更难了。” 相爷沉默了许久。夏豪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书房里针落有声。 最后相爷开口打破了寂静:“还不快滚。” 夏豪解脱地离开相爷书房,心有余悸,他到了外面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马车里,楚天阔背靠在后座,脸上冒出了点点冷汗,脸色有点难看。 “大师兄,你伤口流血了!”烟香看着楚天阔左边衣服血迹斑斑尖叫着,怛然失色。 楚天阔努力笑了笑,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捏着她的脸:“没事,只是刚才打斗中,伤口裂开了。” “大师兄,都怪我不好好练功,不能帮你不说,还老是拖累你。”烟香抽了抽鼻子,眼看几乎要哭出来了。 楚天阔吃力的撑起身子,调侃道:“我又不是快死了。有什么好难过的。” 烟香心里一酸,眼泪一下哗啦啦的下来了。 “羞不羞!都多大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楚天阔其实心疼她,嘴里却打趣道。 烟香别过脸去,憋了很久,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 烟香转移话题道:“大师兄,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的,你那天出去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见楚天阔沉默不语,她嘴巴贱贱地说道:“该不会是夏荷逼婚,你一怒之下把她杀了吧!” 楚天阔紧咬双唇,又是一言不发。伤口传来锥心的疼痛,他懒得开口。 烟香还不死心,继续说道:“真被我说中啦?” 楚天阔忍无可忍,伸手摸了烟香额头,后用扇子敲了下烟香的脑袋,训斥道:“没发烧怎么说起了胡话?能当相府的姑爷我求之不得。我干嘛要杀她?” “那夏姐姐怎么死了?相爷为什么要你命?”烟香不再开他玩笑,切入主题。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相爷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掉一般。”楚天阔百思莫解。 马车行致一座山下,忽听有人喊叫救命。楚天阔叫停马车,起身欲下车去看。 “大师兄你干什么去?”烟香拉住他的手,一脸狐疑的盯着他。 “有人在喊救命,我去看看就来。你呆在车里等我。”楚天阔叮嘱道。 烟香怔了怔:“有人喊救命吗?我怎么没听到?”想了想又说:“你现在伤口裂开了,你还是呆着吧。我去看看!” 楚天阔挑眉看了她一眼:“你行吗?” 烟香得意洋洋道:“对付毛头小贼都不行的话,我怎么做你师妹。”说完下车去了。 烟香下了马车,古木参天,峰峦环抱,一块块强劲山岩,杂乱叠压,围住一条小河。她极目瞭望,看见远处河边有两个狂徒,围着一个姑娘,动手动脚。那姑娘花容失色,双手抱着肩膀瑟瑟发抖,不停往后退,嘴里绝望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她怒气冲冲跑过去,出手救了姑娘。 “姑娘,多谢你救命之恩。方才若不是姑娘出手相助,倘若被玷污了清白,我倒不如死了算了。”那女子心有余悸,千恩万谢给烟香行礼。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烟香赶忙扶起她。 这时,烟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女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腰若细柳,面如满月,神如秋蕙披霜,一双眼睛晶莹剔透,长发垂落胸前,一袭淡蓝色长裙,宛若天仙下凡。只是看起来弱不禁风。她捂着胸口,咳个不停,好似病的不轻。 “我叫烟香,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你一个柔弱女子,流落在外呢?”烟香友好一笑。 “我叫夏荷。家里发生了变故,又投亲不遇。路上银子被偷了去,现在染了病,没钱治病。”自称夏荷的女子,两眼通红,眼帘低垂,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悯。 “你叫夏荷?”烟香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转念一想,天下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她接着善心大发道:“既然你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救人救到底,你跟着我们吧。刚好我们也要去荷花岛找兰神医。” 夏荷感恩戴德,跟随烟香走近马车。楚天阔掀开轿帘,看见夏荷走路的步伐,眉头皱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章 夏荷刺杀 夏荷坐到马车里,看到楚天阔,微愣一下。 烟香介绍道:“大师兄,她叫夏荷,是个可怜人。她病了,我自作主张的让她跟我们同行,你不会反对吧?” 夏荷又是一阵咳。咳得满脸通红。 楚天阔惊讶,面上却也沉稳,点头微笑道:“救人助人是好事,我怎么会反对?我还要夸你呢。” “对了,夏姐姐,忘了介绍了,他是我大师兄,名叫楚天阔,就是江湖上有名的怀扇公子。”烟香得意地笑。 一路上,楚天阔跟夏荷并不怎么开口,烟香却是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楚天阔笑了笑,看她生龙活虎样哪像是个中毒之人。 晚上投宿客栈时,楚天阔订了两间房。烟香想当然的要跟夏荷走去同一间房。 楚天阔在身后不怀好意地拉住她,“师妹,你去哪?你的房间在这里。”楚天阔指着另一个房间。 “大师兄,你是说我和你睡同一间房吗?这不太好吧?”烟香心里偷笑,眼睛咕噜咕噜在楚天阔身上打转。 楚天阔被她看得有点不自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我们不经常睡同一间房吗?” “为什么我们俩睡一间房啊?”烟香重复问题。 “因为我现在受伤,需要你的保护。”楚天阔勉强想了个借口。 夏荷转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进到房间去了。烟香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跟楚天阔进房间。老规矩,烟香睡床,楚天阔坐在桌边。烟香看他受伤,要把床让给他睡,他就是不肯。烟香嚷嚷着要去跟夏荷睡,被楚天阔拉了回来。 万籁俱寂,繁星满天。临至半夜,房间里的楚天阔,突然听到外面有几声细微的脚步声,屏息凝听,脚步靠近了,脚步声停了。凭着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他知道那个自称是夏荷的女子,绝对不简单。 楚天阔敏锐地嗅到危险气息。透着微弱的星光,楚天阔眼角的余光,隐约瞥见有人站在窗户边,正在向里面观望呢。楚天阔继续装熟睡。 果然,过了有一刻钟,那人扔进来一只飞镖,楚天阔机智一闪,啪嚓嚓一声茶杯砸碎的声音,飞镖差一点点就打中楚天阔。 “什么人?”他反射性的一声大喝,追了出去。 烟香被吵醒了。她打着哈欠,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脑袋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来。 “夏荷,你半夜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楚天阔盯着神色紧张的夏荷,明知故问道。 夏荷不敢抬头看楚天阔,身体僵硬,身子不觉摇晃了一下,口齿含混地说:“我一个人感到害怕,我能跟你换个房间吗?” 楚天阔不想再跟她演戏下去了,严厉拆穿她:“花言巧语。你的伎俩只能欺骗烟香这样单纯的小女孩。怎么瞒过我怀扇公子的眼睛。看你走路沉稳有力,哪像生病的人。谁派你来的?快说!” 夏荷装糊涂:“你在说什么?听不懂。” 楚天阔一把抓过她的手,用力过猛,夏荷始料未及地往后倒,楚天阔伸出另一只手扶住,正好抱她在怀里。 这样的姿势,这样暧昧的动作,令夏荷心里一万只小鹿乱撞。她面红耳赤,心砰砰直跳。被他这么一抱,夏荷脑子都一片混乱了,她痴痴的看着楚天阔英气逼人的侧脸,一时间她都忘记了,她是来暗杀他的。 此刻,楚天阔并未正眼瞧夏荷,他一摸她的脉,扬眉冷笑:“我果然没有猜错。你脉息畅通,真气凝聚,功力深厚,是个习武之人。为什么要装病人欺骗我们?快说!“ 烟香站在门口,从她的角度看过去,院子里的楚天阔一手扶着夏荷的腰,一手摸着她的手,神情款款地望着她,嘴里对她说着情意绵绵的情话呢。 哼。才刚认识的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伪君子!花心大萝卜!不要脸!烟香在心里把楚天阔骂了个底朝天。她气呼呼把头转向别处。忽然看到暗处有动静,似乎有刀闪着光。 烟香跺脚,急中生智,大叫道:“着火啦!着火啦!快来救火!” 楚天阔立即反应了过来,放开了夏荷的手。 住店的旅客闻声惊慌失措从房里跑了出来。 躲在角落里的人混在人群中,灰溜溜跑了。 夏荷回头望楚天阔一眼,满脸绯红的走了。 众人瞪着散播失火谣言的始作俑者烟香,见她是个年轻尚轻的小女子,摇着头,叹着气,纷纷又回到房间去。 楚天阔也瞪了烟香一眼,拿她没法,“走吧,回屋去。”边说边往房间走,烟香委屈地跟在他身后。 “你不上床睡觉,坐这里干嘛?”楚天阔点亮煤灯,把门关上,在桌边坐了下来。烟香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有话问你啊。”烟香歪着脑袋道:“你?” “什么话明天再说。”楚天阔把手一挥,打断了她的话。 ”不问清楚我会好奇得睡不着觉的。”烟香拉拉他的袖子。 “好了。好了。你想知道什么,问吧。”烟香用蕲求的眼神望着楚天阔,楚天阔不耐烦道。 烟香眼里闪着精光,眯起眼睛道:“大师兄,你早知道夏荷有问题,为什么不拆穿她?刚才你是故意放她走的,是不是?” 楚天阔沉着脸道:“为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我这么做是为了给你个教训,江湖人心险恶,别轻易信人。” 烟香把脸挂起:“大师兄,你说得倒好听。说是为了我,到底还不是看她长得漂亮。你敢不敢承认?刚才怀抱美人,感觉很美妙吧?都不提防!” “那是自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楚天阔故意气她,看着烟香蛾眉倒蹙,凤眼圆睁,小嘴掘得老高,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烟香冷嘲热讽道:“亏你还笑得出来。若不是我大喊一声,吓得那些人闻风而逃,你早没命了。” 楚天阔反唇相讥:“师妹,你别忘了,人是你招来的。” 烟香放开拉他袖子的手,站了起来,眉毛一竖,气急反笑:“大师兄,我救了你,你连一句感谢也没有,还怪起我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一章 到荷花岛 楚天阔赶忙站了起来,赔笑道:“是我一时疏忽了,未向师妹感谢搭救之恩。” 烟香听到楚天阔道谢的话,害羞地笑了笑,望着楚天阔。 楚天阔竖起大拇指,眉开眼笑,委婉道:“你本领不大,却是思维敏捷,机智过人。” “哼,你笑我没本事!”烟香脸上的笑容褪去,嘟着小嘴,眉头纠结,抡起手做势要捶打楚天阔。 楚天阔往后一闪,烟香没打着,气的背过身去。 “师妹,你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刚刚是夸你冰雪聪明。”楚天阔靠过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容可掬。 烟香听他这么说,怒气全消,立刻一脸花痴样,眼珠子一转,欢喜地问道:“比起水脉姐姐呢?” “她是女中豪杰!”楚天阔瞧了烟香一眼,笑着称赞道。 烟香碰了一鼻子灰,眼里的光暗淡下去,失望地盯着楚天阔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意思?你根本就不该跟水脉姐姐比。你还是个孩子。”楚天阔漫不经心道。 “孩子孩子。你老说我是个孩子,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十八岁了。”烟香听得脸色变了,恨恨的瞅着楚天阔,咬牙切齿道。 经她一提,楚天阔才想起,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着水脉了,也不知道她伤好了没有。他闷闷不乐道:“你不说我还忘了。明天把你送到荷花岛,我得回去看看她。” 闻听此言,烟香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好了好了,上床睡觉去吧。明天还要赶路呢。”楚天阔推了推烟香。 烟香躺到床上,辗转反侧,她寻思着,大师兄心里一定是爱我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他光顾着照料我,都把水脉姐姐的伤忘了。哼。老是说我是小孩子。哪天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给他看,我绝不输给他那些红颜知己。 翌日天黑了,他们才赶到荷花岛。 初夜时份,万物静默,盈盈明月洒银光,照亮整个大地。 荷花岛在一个大的湖中。湖里种满了荷花。朦胧月光下,一湖挨挨挤挤的荷花,千姿百态,有的就像害羞的姑娘,红着脸颊,躲在碧绿荷叶下,有的像俊俏的仙女,对着平静无波的湖面,梳妆打扮自己,荷叶上的水珠就像粒粒珍珠,闪烁着光芒。 夜色迷人,明月悬天,满天星河,如眼睛般,闪闪发光。蛙鸣响耳边,荷花开眼前。 湖内的小岛传来一阵阵口琴声,清脆嘹亮,婉转动听,犹如黄鹂鸣柳,让人沐如春风,陶醉其中,不知身何处。 楚天阔领着烟香,走湖边通往岛内的小木桥。到了岛上,烟香看着四周种着奇珍异草,有种回到武南山庄的感觉。 岛内一座藕色的楼房,房屋正门高悬“荷花居”大匾额。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乍眼看上去,长着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光滑的皮肤,那薄薄的嘴唇,呈现着可爱的粉红色,精致绝美的五官。他坐在大门前的地上,手里拿着一支口琴,正在吹呢。 楚天阔走近跟他打招呼。 那男子看到楚天阔,吓得一股脑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往里跑,边跑嘴里边喃喃自语道:“姐姐,姐姐,我怕我怕。有坏人。有坏人。” 原来是个傻子。烟香不由得扼腕长叹,哈哈大笑道:“如此才华横溢,相貌堂堂的公子,居然是个傻子。” 楚天阔赶忙捂住她的嘴,低声说:“别乱说话。” 烟香咬着唇闷笑,实在按耐不住好奇,诧异道:“兰神医医术高明,怎么他儿子是个傻子?” 楚天阔拿眼神瞪她。 烟香识趣地闭上嘴。 “原来是你啊,楚公子。这是我弟弟兰绫石。他冒冒失失跑来告诉我,门外有人,我还以为是谁呢。”兰绫玉指着身边的弟弟说道,她望着楚天阔旁边的美貌女子,好奇道:“这位姑娘是?” 兰绫石站在兰绫玉身后,手扯着兰绫玉的衣摆,睁着清澈的大眼睛,也瞅着烟香。 烟香看着貌美如花的兰绫玉出了神。兰绫玉衣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心里由衷感叹道,大师兄的红颜知己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这是我小师妹烟香。她现在中了毒,我特地带她来这里,想请你令尊出手医治。”楚天阔拉过烟香,烟香晃过神来,微微一笑,伶俐地唤了一声:“兰姐姐好。” 兰绫玉赞许地点了点头,转身拍拍兰绫石的肩膀,像是在哄三岁小孩道:“别怕,这两人是姐姐的朋友。他们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兰绫石听了,放下戒备,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拉着烟香的手要跟她一起玩。 烟香终于斗着胆子问道:“兰姐姐,你弟弟怎么跟你差那么多?” 楚天阔扫她一眼,皱着眉,捂着胸口。烟香装没看见。 兰绫玉似乎并不介意,她将实情向师兄妹二人娓娓道来。 早在十几年前,兰神医心地仁慈,医术高明,不管好人坏人,只要是病人,他都救。结果,救了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引来那人仇人的追杀。兰绫玉的亲娘被杀害,她的弟弟当时才三岁,也没逃脱毒手。被刺一剑,倒地撞伤了头。 兰神医当时带着兰绫玉上山采药,逃过一劫。兰神医拼劲全力医治气息微弱的兰绫石,虽然保住了命,却落下病根。要说兰绫石其实并不傻,他会吹口琴,会武功,只是心智就像八岁孩童。兰神医医好无数人,却医不好自己的儿子。自那次变故后,兰神医带着一双儿女,到这荷花岛隐居。他开始变得铁石心肠,不再医治江湖中人。 听了兰绫玉的一番话,两人恍然大悟。 楚天阔看着天真无邪孩子心性的兰绫石,感叹道:“其实这样无忧无虑,也没有什么不好。” “有什么好的。这样岂不是要别人照顾一辈子。”烟香一句话破坏了现场的气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初探心意 楚天阔如被电击一般,恼怒地瞪向烟香,那目光极其复杂,仿佛在对烟香说你是白痴吗。他尴尬地苦笑:“我师妹从小被我宠的无法无天,口无遮拦,其实她没什么恶意。绫玉,你不要介意。” 绫玉,叫得多亲热。烟香居然没意识到自己的傲慢无礼,内疚不省,心里还在恨恨地想。 兰绫玉却是宽宏大量,对于烟香的无礼一笑置之。 她满面笑容地带着他们二人进入里屋,悉心地给他们安排住宿。 兰绫石全程都跟着烟香,他老是瞅着烟香乐呵乐呵地笑。烟香被他看得极其不自在。 “小石头,我们走吧。烟香妹妹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兰绫玉拉着兰绫石要往外走,兰绫石站着不肯动。 烟香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兰绫玉温和地对烟香说:“烟香妹妹,你别介怀哦。我弟弟没有歹意。他平时极少接触人,怕生。初次见你就这么粘着你,说明你讨人喜欢呢。” “兰姐姐,我晓得。”烟香转身对兰绫石笑道:“石头哥,你回去吧。明天再来找我。” 听了烟香的话,兰绫石欢欣地点了点头。跟着兰绫玉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兰绫石果然早早就来敲烟香的房门,没等烟香来开门,他就自己撞了进去。 “你你”烟香还在床上,吓得结巴。本想责备他,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忽然想到,他虽说是成年男子,不过还是个孩子。骂人的话就咽了回去。 谁知更气人的在后头,兰绫石跑到床边,一把掀起烟香的被子,天真烂漫道:“烟香,起床啦。我们去湖里钓鱼。” 烟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管怎么说,兰绫石即使是心智不成熟的孩子,他毕竟是个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男人掀被子,她羞得无地自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再也不淡定了,指着兰绫石的鼻子,恶狠狠道:“你平时也这样掀你姐姐的被子吗?” 兰绫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道:“我不敢。姐姐会生气的。” 烟香顿时哭笑不得。她板着脸训他:“以后你不许在我睡觉时掀我被子,否则我也会生气。我生气还会揍人呢。”看着兰绫石发怵,烟香怒气消了一大半。她语气稍温和了:“现在你出去等我,我要换衣服。我没开门你不准进来。” 兰绫石乖巧地点了点头,屁颠屁颠地跑出去。 等烟香换好衣服,兰绫石拉着她要去湖边钓鱼,烟香却是问起:“我大师兄呢?” 兰绫石答道:“他在院里和我姐姐说话。” 烟香命令他:“你乖乖呆在这里等我。我去院里看看。不准跟着我哦。不然我会生气的。” 兰绫石真的呆在原地等她。 烟香站在院门外,看着院子里的两人说说笑笑。站了一会儿,兰绫玉离开了。 “大师兄,你刚才不是跟兰姐姐在谈情说爱吗?怎么她那么快就走了?”烟香冷嘲热讽道。 楚天阔没听出异样,笑呵呵道:“我要回去看看水脉。我拜托她帮我照顾你。” “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啊?”烟香打翻了醋坛子。 楚天阔笑意加深:“她是我的红颜知己,当然对我好。” 烟香眼珠子骨碌一转,笑了笑,调侃道:“大师兄,你红颜知己那么多,有水脉姐姐跟兰姐姐,她们两个人,你更喜欢谁啊?” 楚天阔笑容收起,板起脸道:“童心未泯,信口胡说。” 烟香忙道:“就算我是信口胡说,你信口回答有何妨?” 楚天阔不耐烦她的问题,起身欲走。烟香一把拉住他,不到黄河心不死:“她们两个谁更貌美?” 楚天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水脉端庄贤淑,绫玉柔情似水,两人各有千秋。” 烟香追问:“谁跟你比较要好?” 楚天阔似笑非笑:“我跟水脉是莫逆之交,我们相识有好多年了。“ 烟香冷了脸,听得心灵受伤:“这么说你喜欢水脉姐姐了?” 楚天阔好似没有听见烟香的话,一脸得意,自言自语道:“水脉是我最敬重的女子,无论人品还是才华,都是数一数二的” 烟香心碎了一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楚天阔回过神,看着哭泣的烟香,凑过身去,扶着烟香的肩膀,疑惑不解道:“好好地怎么哭了起来?是不是小石头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别忘了,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 “小师妹”楚天阔最后一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烟香哀怨地看了楚天阔一眼,大哭着跑了。 楚天阔愣在原地。 “我去看看她,你师妹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兰绫玉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刚才两人的对话,她都听见了。 “那就拜托你了。我回去看望一个朋友。我师妹少不经事,冥顽不灵,希望你多包涵。”楚天阔感激不尽。 烟香哭着从兰绫石身边跑过去,兰绫石终于等到她回来,一脸兴奋,跟在她后面跑。 兰绫玉气喘吁吁追在烟香后面。烟香终于在湖边停了下来。 蓝天白云,荷叶碧绿,随风摇曳,鸳鸯成双。荷花开满湖,满湖荷花开。烟香却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美景。 兰绫玉把兰绫石支开:“小石头,你先到那边去玩会,姐姐跟烟香谈点事。”兰绫石得令,听话地跑开了。 “烟香妹妹,你别伤心了。”兰绫玉开导道:“你大师兄虽然结交那么多红颜知己,却没有对谁动过心。你跟随在他身边没多久,所以还不了解他。他跟我们只谈友情,不谈爱情。” 同样的话,她也听水脉姐姐提起过。可是,今天她从大师兄嘴里清楚听到赞美水脉姐姐的话,他分明心里喜欢的是水脉姐姐。他自己的伤都还没好,就急着回去看水脉姐姐。他对水脉姐姐真是情深义重。 烟香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从八岁认识我大师兄,到现在十八岁,一心一意地喜欢他。他一直都是把我当小女孩。把我说的话当孩子话。从没有想过我会真的喜欢他。”烟香毫不避讳地把心里话都告诉兰绫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看望水脉 兰绫玉友爱地对烟香笑道:“你是他的师妹,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别人多。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总有一天,他会正视你的深情。” 烟香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溜须拍马道:“兰姐姐,你人真好。怪不得我大师兄老在我面前提起你。” 兰绫玉温柔一笑:“我跟你师兄知己好友,爱屋及乌,对你当然也关心。” 烟香微微一愣:“兰姐姐,你也喜欢我大师兄吗?” 兰绫玉自嘲地笑了笑:“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曾经向他表白过,不过他拒绝了。” 烟香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你是怎么向我师兄表白的?“ 兰绫玉沉着脸,叹了口气道:“我亲手绣了个香囊,要送他,他没有收。他说他对香味过敏。”兰绫玉说起这件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话里极尽沉重。 烟香不厚道地笑了起来:“我大师兄确实是不喜欢太香的。也许他那不是拒绝你呢?你可以送他别的啊。” 兰绫玉嗔怪道:“你还年轻,男女这些事你不懂。” 烟香不服气道:“我怎么不懂了?我知道,兰姐姐这年纪还不出嫁,肯定是还在等我大师兄。” 兰绫玉被她戮中心思,红着脸,伸手轻轻打了烟香几下:“烟香妹妹,你笑话我!” 兰绫石看见姐姐打了烟香,冲了过来,一把挡在烟香面前:“姐姐,你怎么打烟香?” 烟香和兰绫玉两人相视一笑。 “烟香,我们去钓鱼好吗?”兰绫石扯着烟香的衣角,恳求道。 “好啊。”烟香满心欢喜的答应他。 从荷花岛赶往凌翠阁的路上,楚天阔策马狂奔。尽管伤口未愈,他却顾不上伤口带来的阵阵隐痛。他心中挂念水脉,快马加鞭。 当天傍晚就赶到了凌翠阁。 水脉看到楚天阔后,苍白的两颊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红晕,上面闪着无比快乐的欢笑,就像暴风雨过后的晴天,悬着明亮而美丽的云彩一样。 楚天阔看到水脉后,心情无比沉重。 才几天没见水脉,她越发的清瘦,两腮微陷,下巴变尖,黯然无色。 看着神色憔悴的水脉,楚天阔心里充满愧疚,不免悲从中来。 他苦涩地笑了笑:“水脉,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迟乐眼睛赤红,推了楚天阔一把,好巧不巧刚好撞在伤口位置,他冲着楚天阔大声喊:“你对我师妹也太绝情了。她病了,还天天挂念着你,怕你有事。你没死怎么这么多天不来看她?亏我对烟香那么好!” 本来骑马扯动了伤口,加上马不停蹄赶路,楚天阔身体已经很虚弱。被迟乐那么一推,他摔倒在地,顿时,左胸口衣服染满殷红。 水脉见状,脸色白得不能再白,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瞠然自失。 迟乐慌了,赶忙蹲下身去扶他。楚天阔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因极力隐忍痛楚,脸上面无表情。 “怎么会这样?”水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相识那么多年,她对楚天阔知根知底。凭他的武功,江湖中谁能把他伤成那样? “我自己捅的。没事,我自有分寸。”楚天阔自讽道:“我以为我答应相爷的要求自残,他就会放过我们。谁知道他言而无信。” 楚天阔握紧拳头,继续说道:“我就不该轻信相爷。我受伤后,他指使蒙面人暗算我,烟香替我受了一掌。她现在命在旦夕。” 迟乐惊呼:“不会吧。那丫头聪明伶俐,怎么也不像如此短命的人。” “烟香妹妹”水脉听出了端倪,面露惊愕之色。 楚天阔面色沉如水,心里难受,胸口堵得透不过气来。 “你陪我师妹说说话,我去看看药煎好没有。”迟乐转身离开了房间。 “水脉,为什么伤那么久了没好,反而加重了?”楚天阔走近水脉,声音虚弱道。 “请过了几个大夫,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水脉指着楚天阔有伤的胸口:“让我看看你的伤?” “我的伤不碍事。”楚天阔斜拉过水脉的手,把着水脉的脉息,不由眉头紧皱,眼里尽是痛楚与无奈:“你的脉息混乱,好似中毒很深。” 放开了水脉的手,楚天阔握紧了拳头,长长叹了口气:“都是因为我。” “你不用自责。我没事的。”水脉淡淡一笑,轻抚他紧握的拳头,看见迟乐端着药走进来,她一愣,忙放开手。 迟乐把药端到水脉的面前:“先把药喝了吧。” 那药颜色浅红,闻着有股怪异的气味。 水脉皱着眉头,勉为其难地喝下去,不禁苦笑:“这段时间都把药当成水来喝了。每天灌一堆药汤。” 楚天阔听得心里难受至极,也跟着苦笑起来:“我带你去荷花岛吧。兰神医肯定能医好你的毒。” 迟乐睁大眼睛,讶异看着他:“你认识兰神医?听说此人性情冷漠,不少人重金求药而不得。他肯出手救我师妹?” 楚天阔脸上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神仙表情,回道:“不管他治不治,去了再说。烟香也在那里。我们明天就动身吧。” “这么急?你的伤?”水脉担心他的伤。 “你的伤还没有好,养几天再走吧。我得把这里的一切安排下。”迟乐瞪了楚天阔一眼。 “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让烟香一个人呆在那里我也不放心。我跟水脉明天坐马车走吧。你处理好一切再骑马来。”楚天阔回瞪迟乐一眼。 “原来是挂念你的小师妹啊。”迟乐看楚天阔的表情极其复杂。 楚天阔讷讷,不知道说什么好。迟乐说的是实话。他把烟香一个人丢在荷花岛,却是放心不下。 “就凭你们两个人现在的状态,一个伤着,一个病着,路上要是遇到偷袭,能活命吗?”迟乐又是担忧又是无奈地看着楚天阔。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说,楚天阔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怀扇公子。即使他现在伤着,别人想要对付他,也不一会能讨到便宜。 楚天阔白了迟乐一眼:“我保护得了烟香,还保护不了水脉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水脉表白 第二天一大早,楚天阔和水脉乘着马车,离开了凌翠阁。 迟乐骑着马,偷偷地紧随其后。师妹,我也只能这么帮你了,你自己要加油啊。要是让烟香师妹知道我这么帮你,她说不定会恨死我的。迟乐心里叹道。 同样坐马车,同样去荷花岛的路线,不同的是这次陪着的人是水脉。水脉不像烟香那样,吵吵闹闹,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楚天阔眉头紧锁,背靠在马车后座,路上的颠簸让他伤口疼痛不已,额上冒出了点点细汗。 水脉拿出亲手为楚天阔绣的丝帕,轻抚他的额头。她温柔贤淑地帮楚天阔擦汗,让楚天阔有点不自在。 楚天阔不自然地咳了一下,拿过水脉手里的丝帕,低声说道:“我自己来吧。” 楚天阔自顾自地擦完汗,本想伸手把手里的丝帕还给水脉,突然又收回了手,讪讪一笑:“已经弄脏了,等我把它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水脉神情温柔,腼腆道:“说什么还不还的。这丝帕本来就是为你绣的,绣好后一直没机会送给你。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你又喜欢竹子,所以我在上面绣了把青筠扇,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楚天阔把丝帕展平一看,丝绸的质地,精致的绣工,上面绣着一把青筠扇,扇面上的竹子苍劲挺拔,竹叶翠滴。丝帕的右下方用金丝线绣着怀扇公子四个字。 楚天阔赞赏道:“真是巧夺天工。水脉你心灵手巧,花容月貌,聪慧过人,以后哪个男子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水脉听了这话,乐开了花,心里想矜持,嘴巴却说道:“虽然我有很多爱慕者,可是,我一个也看不上。我就欣赏像你这样的豪杰。也不知谁家女子有福分能跟你相伴终生?” 此话脱口而出,水脉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神情恍惚地看着楚天阔,期待他的回应。这么多年,她一直暗恋着楚天阔,从来不敢表露。刚才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自己情不自禁说了出来。难道是中毒的缘故? 水脉的一番话,让楚天阔平静的心湖,泛起一阵涟漪。他的心≈039;咚≈039;地一跳,暗暗捏了一把汗。一直以来,他认为跟水脉是知己好友,肝胆相照。没有想到,水脉对他情有独钟,这么多年她待字闺中,原来是为了等他。他还不如烟香一个小丫头。烟香早就发现水脉的心事了。 楚天阔不敢看水脉的眼睛,他掀开轿帘看外面的风景。遥望远处,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山顶上绿树成阴,花草映衬,把整个山峰打扮得分外妖娆。 水脉还在苦苦等待他的回答。 楚天阔沉默,半晌,句斟字酌道:“我浪迹江湖,四海为家,跟我在一起哪是福气?我现在又无故惹上人命官司,到处被追杀。在冤情没有洗清前,我哪有心情谈婚论嫁?” 水脉听了,心凉了半截,黯然神伤,转过脸。她掀开轿帘,看见草丛中一株即将凋谢的不知名野花。 晚上投宿客栈,让楚天阔意外的是那间客栈菜单上,居然有青蟹肉包。 楚天阔面露喜悦之色,点了一盘青蟹肉包。 水脉好奇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使你这么高兴?” 楚天阔粲然一笑道:“没什么。我是想到了烟香。她做的青蟹肉包很美味。” 水脉微微一愣,盯着楚天阔没话。 楚天阔竭力解释起来:“你也惊讶吧。她看着还是个孩子,居然能做青蟹肉包。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 水脉严肃认真的回答:“只有你当她是孩子,我们可没把她当孩子。” 当青蟹肉包端上来时,楚天阔咬了一口,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烟香怎么样了?” 水脉心里莫名地堵得慌,面上却很平静:“明天就可以看到她了。” 这一路上,他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是跟烟香有关的事。可见烟香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他对烟香太好了。水脉隐隐有种吃醋的感觉。不过,她很快转念一想,楚天阔只是把烟香当妹妹。楚天阔跟烟香的关系,就像迟乐跟她的关系,都是兄妹情深。 这么一想,她就释然了。 订房间时,客栈掌柜笑眯眯问道:“要几间房?” 楚天阔笑容诡异道:“一间房。” 老板煞有介事地看了他们一眼,囧的水脉无地自容。 店小二领着他们去看房间,店小二殷勤地招呼道:“客官,您请便,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店小二离开后,水脉低着头,难为情道:“天阔,只有一张床,留给你睡吧。你伤未好。” “不,你睡床。我去隔壁跟迟乐兄睡。”楚天阔坐着,喝了一口茶,半真半假地笑着。 “你说什么?”水脉不知是没听清或者是听清了,匪夷所思,她惊讶地问道。 “一路上风平浪静你不觉得奇怪吗?肯定是迟乐兄暗中帮我们搞定一切。我没猜错的话,他就在隔壁房间。不信你随我去看看。”楚天阔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往外走。水脉跟在身后。 隔壁房间里,迟乐正在运功疗伤,突然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 “迟乐兄,还不露面?”楚天阔对着房间里的迟乐喊道。 迟乐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楚天阔笑容可掬的脸,以及水脉苍白却面带惊讶的脸。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迟乐泥塑木雕般杵在那里。 楚天阔自己迈步进去,回头冲他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是眼角余光瞥到的。” “你的警觉性可真高。”迟乐赞道:“这都能被你发现。” “从我们出门,我就发现你跟在我们后面了。我可不是防你的,现在被人追杀,我当然得警醒点。”楚天阔解惑释疑。 水脉呆着看着迟乐一会儿,看出了迟乐举止有异,关切问道:“师兄,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没事的。不用担心我。”迟乐拍拍她的肩膀,语气平淡道:“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水脉走了后,楚天阔详细地询问了迟乐那些刺客的来历。听迟乐的描述,应该是相爷派来的人没错。相爷可真是有心了。自己到哪里他都了如指掌。也不知道去到荷花岛,会不会给兰神医一家带来灾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双双中毒 冷漠的兰神医,起初在一双儿女的苦苦哀求下,就是不肯医治烟香。烟香满不在乎对兰神医道:“不治就不治,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你治不好我呢。” 兰神医经过几天对烟香的考察,发现她是真心诚意地陪伴兰绫石。终于答应帮她看看。他给烟香把完脉一筹莫展。 兰绫玉在后面追着问:“爹,她身上的毒能解吗?” 兰神医缓缓开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除非找到使用此掌的人,不然她只剩下一年的寿命了。” 这话是背着烟香说的。 傍晚时分,夕阳收起晚霞,准备坠落,潜游水中的鱼儿,互相跳出水面,争先恐后,似乎在欢送夕阳。 到了荷花岛,楚天阔给陆采儿介绍水脉时,陆采儿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病病歪歪的女子,会是凤城第一美人。 只见水脉的脸色很不好,看上去很苍白。颧骨高高地凸起,眼睛没有光彩,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会把她吹倒。 倒是迟乐,看到陆采儿后,一双眼睛就一直在她身上打转,许久不转移。迟乐风流浪子是人尽皆知的。楚天阔倒是习以为常了。 陆采儿被他看得如坐针毡。 水脉走到陆采儿面前,挡住迟乐的目光,替她解围。 楚天阔介绍完毕后,不禁询问起:“烟香呢?” “她跟小石头去湖里划船了。”陆采儿突然把楚天阔叫到了一边小声说:“烟香中的毒比较棘手,我爹也无能为力。” 楚天阔沮丧道:“你爹怎么说?”他又补充道:“他们两个不是外人。” 陆采儿沉重道:“要烟解香的毒,就必须找到会使用这种掌法的人。我爹离群索居,浅见寡闻,也不知道这种掌法叫什么。如果找不到使用此掌法的人,解不了毒,她只剩下一年寿命了。 楚天阔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冷战。 水脉和迟乐则是满脸愁容,唉声叹气。 楚天阔心里难受,大脑却是极其冷静,他克制着内心的痛楚,对陆采儿道:“既然你爹愿意看烟香,能不能请他也看看水脉姑娘?” 陆采儿十分为难,没答应,没拒绝。 水脉看出了她的为难,平心静气道:“陆姑娘不必为难。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本没抱多大希望。” 陆采儿对水脉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水脉姑娘善解人意,忘生舍死,真是女中豪杰。我自当去求求我爹。说不定他善心大发。我一定尽力说服他。” 陆采儿刚开口说明情况,还未说情,兰神医就破天荒地答应了:“把人带来给我瞧瞧。” 想必是兰神医不能医治烟香,于心有愧,才那么爽快地答应要看水脉的病吧。 “谢谢爹。他们就在外面候着,我马上叫他们进来。”陆采儿对房门外的一干人喊道:“进来吧。” 兰神医先是细细的瞧着水脉,然后问她一些中毒细节,再给她把完脉,他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 众人的心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大家的心头。 “爹,她到底中的是什么毒?能解吗?”兰绫玉大着胆子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我这把年纪了,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毒。中毒后能挨这么些时日,已是奇迹。要不是她有武功,功力深厚,换做凡人,早死几回了。我是爱莫能助,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兰神医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那瞬间,迟乐直瞪瞪地看着兰神医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一霎间,楚天阔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水脉吓了一跳,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z “什么神医,不过是个庸医。动不动就说别人要死了。水脉姐姐人那么好,会长命百岁的。你不情愿治,就别看。拿话吓唬人。”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话语里尽是鄙夷与嘲讽。 众人回头一看,烟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她的一张俊俏的笑脸,弄得脏兮兮,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烟香看着水脉憔悴不堪的模样,她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兰神医气愤至极:“你这丫头” 兰神医心道:她说的难听,却是在理。多年来与世隔绝,固步自封,他也早不是当年名满武林的神医了。 “你走吧,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大家以为烟香触怒了兰神医,兰神医会不留情面的赶他们走,谁知兰神医只是面无表情说了这句话。 兰绫石以为爹爹生气,居然聪明地跑过来替烟香说好话:“爹,我喜欢烟香,你别赶她走。” 兰神医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像哄小孩子那样道:“好,好,爹不赶她走。” 看来江湖传言也未必可信,兰神医并非人人口中所说的那般冷血无情。 兰绫石心满意足的笑了。 “水脉姐姐,别信他的话。走,我们去湖边看荷花,可美了。”烟香跑过来拉水脉的手,往外走。 楚天阔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烟香,你先去把脸洗干净再说,看你淘气的。” “师兄,几天不见,你第一句话就损我。”烟香嘟着小嘴,跺着脚,气呼呼地走了。兰绫石傻傻地跟在她后面。 楚天阔跟迟乐,水脉,兰绫玉一起往湖边走去。 走到半路,迟乐忽然叫住了兰绫玉:“兰姑娘,请留步。” 兰绫玉停了下来,用眼神瞪他:“什么事?” 迟乐对兰绫玉抛媚眼:“天阔有话跟我师妹说,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迟乐看着兰绫玉,兴奋得两眼放光。 迟乐言为心声:“姑娘乃我见过的最美貌女子。” 兰绫玉嗤笑道:“公子真爱说笑。现家中那两位客人,水脉和烟香,美貌都在我之上,我是自愧不如。久闻迟公子风流浪子,今天有幸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迟乐心里七上八下: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迟乐面不红心不跳:“那是江湖人八卦。其实我很专一的。若是我能娶兰姑娘这样的女子,迟乐此生无憾。” 兰绫玉冷冷道:“迟公子若是娶了我,陆采儿姑娘可如何是好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师兄的梦 迟乐怒,是哪个说漏了嘴。思来想去,楚天阔一向不爱说人闲话,自己师妹才来。他一拍后脑勺,肯定是烟香师妹。这丫头。净拆他的台。 他乐道:“男人三妻四妾本也无妨。你若肯嫁我,我让你当正房。” 兰绫玉不屑看他一眼:“这就是你所谓的专一?” 迟乐一时语塞。 兰绫玉突然又开口:“我若要嫁人,除非楚公子娶了别人。” 迟乐心道:你要嫁人关楚公子什么事? 他误会的以为他们俩私定终身了。 楚天阔和水脉站着湖边。 水脉望着波澜壮阔的湖面,碧绿的荷叶,粉红色的荷花,微风拂过,花叶竞相摇摆,仿佛在诉说着心事。 楚天阔望着远山,绿树成荫,山风呼啸,迎面吹来,白云无忧,羡煞世人,人生在世,风波频频。 楚天阔内心烦极。 他对着水脉承诺道:“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命。” 水脉舍生忘死,一副视死如归:“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很知足了。”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吃惊。她心跳得厉害,嘴唇有时抖颇起来,眉毛有时也在颇动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是生死攸关面前,让她看淡了一切,露出真性情,或者病毒地折磨令她失去理智? 她不去想,也想不明白,她只想顺从自己的本心。即使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她也要好好地过完。而跟楚天阔在一起,则是她最大的心愿。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 楚天阔的眉头微微蹙起,眉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蓦地,他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眼里露出害怕与悲伤:“水脉,你听着。我要你好好活着,你若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 烟香站在他们的身后,刚才两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水脉有些微失神,轻声说道:“能在你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分量,我死而无憾了。” 水脉一口一个死字,让楚天阔如坠深渊。他伸手抚胸,脸孔由于伤口的疼痛而变得苍白。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身体经受不住,轰的一声向后倒去。 “大师兄,你怎么了?”烟香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水脉也慌了。 “石头哥,你过来帮我把大师兄扶起来。”烟香大声向兰绫石喊道。 楚天阔躺在房间的床上,眼睛眯着,睫毛微微颤动着,呼吸时而均匀,时而短促,眉毛蜷缩,好似在做恶梦。 兰绫玉给她把过脉后,水脉焦虑地问道:“兰姑娘,天阔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醒?” 烟香眼里泛着泪光。 兰绫玉轻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他有伤在身,这几天又赶路,加上内心忧烦,导致急火攻心。让他多睡会就好了。” 烟香激动地大叫起来:“你是说大师兄只是在睡觉吗?他都把我们吓坏了。” 水脉跟迟乐松了口气。兰绫玉把食指放在口边,对烟香做了了“嘘。小声点,别吵醒他。”的动作。 烟香撇了撇嘴。 “呜呜呜“从楚天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声。他猛地一个转身,夏荷脸色惨白披着白纱出现在他眼前。 楚天阔看到她这副女鬼模样,不免心酸,抚着心口问道:“是谁杀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报仇。” 夏荷凄凉一笑:“楚公子,你自己都死了,怎么替我报仇?” 楚天阔大惊失色,低头看脚下,转身看四周,到处一片云雾缭绕,耳边响着凄凄呖呖地哭声,莫非他已在阴曹地府? “天阔,我要走了。去我该去地地方,我特地来向你告别的。”楚天阔循着声音望去,水脉也是一身白纱,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话一说完,不等楚天阔回应,就往前走去。 楚天阔六神无主跟在她后面。 “大师兄,你别抛下我啊。你跟水脉姐姐走了,我怎么办?”烟香站在他身后,哭着喊他。 “烟香。”楚天阔很清醒地声音响起,牢牢抓住了兰绫玉的手。 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楚天阔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心里唏嘘道。 迟乐紧盯着楚天阔握着兰绫玉的手。 水脉看见楚天阔醒来,轻松一笑。 “你醒了。”兰绫玉把手从楚天阔的手里挣脱出来,唇边渐展开笑,犹如桃花盛开,面带羞赧之色。 烟香突听得大师兄唤她心里一阵喜悦。她急急地靠近过去,怡然自得道:“大师兄,我在这。” 楚天阔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水脉,关切道:“水脉,你感觉怎么样?” 水脉脸色苍白,十病九痛,毒已经蔓延她全身了,她却冷静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楚天阔跟迟乐两人轮流给水脉输真气,控制着她毒素的发作。 接下来半个月时间里,荷花岛就像个世外桃源,一片风平浪静。相爷居然没有派人来暗算他。这却让他更担忧。相爷究竟又在盘算什么?好在他伤已经养好了。即使相爷派杀手来,他应该也能轻松应对。 烟香看着大师兄天天对水脉嘘寒问暖,心里五味陈杂。一方面她希望水脉姐姐快乐,身体快点好起来一方面又嫉妒大师兄对她好,干吃醋。哎,人生真是两难啊。 楚天阔几乎天天陪着水脉,看花赏月,形影相随。别说烟香,就连善解人意的兰绫玉都大吃干醋。她本来以为楚天阔是因为水脉病了,才那么对她,同情跟愧疚的情分更多。她看到楚天阔身上带着的丝帕,那是水脉送他的定情信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而泣,悲不自胜。 “兰姑娘,你怎么了?”迟乐看着兰绫玉哭得梨花带雨,都要把他的心哭碎了。 兰绫玉没有搭理他,径自走进房间,反锁着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传来低低地啜泣声。 任凭迟乐在外面使劲敲门,里面的人就是不开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烟香被打 迟乐怒,是哪个说漏了嘴。思来想去,楚天阔一向不爱说人闲话,自己师妹才来。他一拍后脑勺,肯定是烟香师妹。这丫头。净拆他的台。 他乐道:“男人三妻四妾本也无妨。你若肯嫁我,我让你当正房。” 兰绫玉不屑看他一眼:“这就是你所谓的专一?” 迟乐一时语塞。 兰绫玉突然又开口:“我若要嫁人,除非楚公子娶了别人。” 迟乐心道:你要嫁人关楚公子什么事? 他误会的以为他们俩私定终身了。 楚天阔和水脉站着湖边。 水脉望着波澜壮阔的湖面,碧绿的荷叶,粉红色的荷花,微风拂过,花叶竞相摇摆,仿佛在诉说着心事。 楚天阔望着远山,绿树成荫,山风呼啸,迎面吹来,白云无忧,羡煞世人,人生在世,风波频频。 楚天阔内心烦极。 他对着水脉承诺道:“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命。” 水脉舍生忘死,一副视死如归:“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很知足了。” 这话一出,她自己都吃惊。她心跳得厉害,嘴唇有时抖颇起来,眉毛有时也在颇动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是生死攸关面前,让她看淡了一切,露出真性情,或者病毒地折磨令她失去理智? 她不去想,也想不明白,她只想顺从自己的本心。即使今天是生命的最后一天,她也要好好地过完。而跟楚天阔在一起,则是她最大的心愿。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 楚天阔的眉头微微蹙起,眉间淡淡的落寞,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蓦地,他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眼里露出害怕与悲伤:“水脉,你听着。我要你好好活着,你若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 烟香站在他们的身后,刚才两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水脉有些微失神,轻声说道:“能在你心中有这么重要的分量,我死而无憾了。” 水脉一口一个死字,让楚天阔如坠深渊。他伸手抚胸,脸孔由于伤口的疼痛而变得苍白。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身体经受不住,轰的一声向后倒去。 “大师兄,你怎么了?”烟香惊慌失措的叫了起来。 水脉也慌了。 “石头哥,你过来帮我把大师兄扶起来。”烟香大声向兰绫石喊道。 楚天阔躺在房间的床上,眼睛眯着,睫毛微微颤动着,呼吸时而均匀,时而短促,眉毛蜷缩,好似在做恶梦。 兰绫玉给她把过脉后,水脉焦虑地问道:“兰姑娘,天阔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怎么还不醒?” 烟香眼里泛着泪光。 兰绫玉轻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他有伤在身,这几天又赶路,加上内心忧烦,导致急火攻心。让他多睡会就好了。” 烟香激动地大叫起来:“你是说大师兄只是在睡觉吗?他都把我们吓坏了。” 水脉跟迟乐松了口气。兰绫玉把食指放在口边,对烟香做了了“嘘。小声点,别吵醒他。”的动作。 烟香撇了撇嘴。 “呜呜呜!“从楚天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声。他猛地一个转身,夏荷脸色惨白披着白纱出现在他眼前。 楚天阔看到她这副女鬼模样,不免心酸,抚着心口问道:“是谁杀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报仇。” 夏荷凄凉一笑:“楚公子,你自己都死了,怎么替我报仇?” 楚天阔大惊失色,低头看脚下,转身看四周,到处一片云雾缭绕,耳边响着凄凄呖呖地哭声,莫非他已在阴曹地府? “天阔,我要走了。去我该去地地方,我特地来向你告别的。”楚天阔循着声音望去,水脉也是一身白纱,面无表情,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话一说完,不等楚天阔回应,就往前走去。 楚天阔六神无主跟在她后面。 “大师兄,你别抛下我啊。你跟水脉姐姐走了,我怎么办?”烟香站在他身后,哭着喊他。 “烟香。”楚天阔很清醒地声音响起,牢牢抓住了兰绫玉的手。 原来只是做了一个梦。楚天阔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心里唏嘘道。 迟乐紧盯着楚天阔握着兰绫玉的手。 水脉看见楚天阔醒来,轻松一笑。 “你醒了。”兰绫玉把手从楚天阔的手里挣脱出来,唇边渐展开笑,犹如桃花盛开,面带羞赧之色。 烟香突听得大师兄唤她心里一阵喜悦。她急急地靠近过去,怡然自得道:“大师兄,我在这。” 楚天阔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水脉,关切道:“水脉,你感觉怎么样?” 水脉脸色苍白,十病九痛,毒已经蔓延她全身了,她却冷静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楚天阔跟迟乐两人轮流给水脉输真气,控制着她毒素的发作。 接下来半个月时间里,荷花岛就像个世外桃源,一片风平浪静。相爷居然没有派人来暗算他。这却让他更担忧。相爷究竟又在盘算什么?好在他伤已经养好了。即使相爷派杀手来,他应该也能轻松应对。 烟香看着大师兄天天对水脉嘘寒问暖,心里五味陈杂。一方面她希望水脉姐姐快乐,身体快点好起来;一方面又嫉妒大师兄对她好,干吃醋。哎,人生真是两难啊。 楚天阔几乎天天陪着水脉,看花赏月,形影相随。别说烟香,就连善解人意的兰绫玉都大吃干醋。她本来以为楚天阔是因为水脉病了,才那么对她,同情跟愧疚的情分更多。她看到楚天阔身上带着的丝帕,那是水脉送他的定情信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掩面而泣,悲不自胜。 “兰姑娘,你怎么了?”迟乐看着兰绫玉哭得梨花带雨,都要把他的心哭碎了。 兰绫玉没有搭理他,径自走进房间,反锁着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传来低低地啜泣声。 任凭迟乐在外面使劲敲门,里面的人就是不开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仙丹救危 楚天阔抡起地手停在半空中,呆愣在原地,“我怎么出手打她了?” 烟香大哭着跑了,遇到迟乐,迟乐看到她捂着脸,脸上有巴掌印,就跑去质问楚天阔。 她心碎了一地。边跑心里边回想着大师兄的话:‘你什么时候才能考虑别人感受?’ 她想明白了。大师兄,肯定心里也不好受,才把气发在她身上的。大师兄一向疼爱他,若不是气急,也不会动手打她的。水脉姐姐平时待她也好,大师兄责备得有理。自己的确是做错了。算了,何必那么斤斤计较。 烟香折身回去。 只听到迟乐愤懑地声音:“烟香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妹,你怎么动手打她了?” 楚天阔自责道:“我是一时情急。哎。我真不该动手打她的。” 迟乐劝慰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痛苦何尝比你少。水脉命在旦夕,烟香剩下一年命。” “迟乐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烟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迟乐大惊,捂住嘴巴。 烟香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而后楚天阔俊美的脸在她面前晃动,嘴里喊着她的名字,还在妮妮喃喃说着什么,她听不见了,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她再次醒来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兰绫石那一张稚气的俊脸。 “烟香,你醒了!”兰绫石欢腾雀跃。 “怎么只有你在这里?其他人呢?”烟香转头看了看四周,大师兄不在。 兰绫石老实回到:“他们都去看水脉了,她快死了。” 烟香慌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嘴里喊着:“水脉姐姐。”边哭边喊向水脉呆着的房间跑去。 众人眼眶红红的,围在水脉的床边。 水脉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神色宁静,呼吸微弱,随时油尽灯枯。 烟香泣不成声。 许久,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抹了把泪,大叫起来:“我有办法救她。等着。” 说完跑了出去。 众人错愕不已。 烟香手里攥着算命先生送她的那颗仙丹,心里思绪万千。水脉姐姐是大师兄心爱的人,大师兄亲口说过,如果水脉死了,他一定会难过一辈子。而她死了,还有水脉陪着他。况且她还剩下一年生命。大师兄会想办法救她的。 她拿着仙丹的手不由得颤抖,要是那算命先生诳人呢?如果不是什么仙丹,救不活水脉姐姐,可怎么办? 她把那颗仙丹递给兰绫玉,兰绫玉拿着仙丹,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眼睛放出精光:“这是算命先生鬼见愁的仙丹。有起死回生功效。你哪来的?” “师妹,你”楚天阔看到仙丹,一时语塞。 “兰姐姐,快给水脉姐姐服下吧。”烟香没理他。 水脉吃下烟香给的药丸,气息渐渐平稳。半个时辰后,陆采儿又给她把了脉,喜形于色:“她的毒全解了。” 烟香心情复杂,她偷偷从房里溜了出来,到了外面,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会像水脉姐姐那样奄奄一息躺在床上,众人黯然神伤地守在她的病床前。又或许,到时候连一个人都没有,她孤独地悲哀地在病床上痛苦死去。 想到自己还剩下一年的命,她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 楚天阔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师妹。” 烟香转过身,冷冷看着他。 楚天阔向她迎面走来,走近了,伸手抚摸她的脸,充满歉意道:“师妹,我打你那巴掌还痛吗?” 烟香红了脸,淡淡笑道:“早就不痛了。” 楚天阔端详着她,柔声说:“还怪我吗?” 烟香会心一笑:“怪你就不理你了。” 楚天阔嘴角抽抽,突然问:“师妹,你把药丸给水脉吃,怎么不留着自己吃?” 烟香心口如一:“我怕水脉姐姐死了你会难过。” 楚天阔皱了皱眉头,叹道:“傻丫头。” 烟香被他的表情唬住:“水脉姐姐好了,你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楚天阔脸上满是淡淡忧伤:“找不到使用掌法的人,你的毒还没解,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大师兄,你别为我心烦了。我相信我的毒可以解的。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上天不会让我那么短命的。”烟香说起来一板一眼,对人生充满希望。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安慰别人的话说起来轻巧容易,要真安慰自己,可太难了。 楚天阔怜爱地摸着烟香的头:“我的小师妹长大了,会安慰别人了。” “大师兄,我真的长大了?那你可以喜欢我了吗?”烟香用开玩笑的语气,其实话里尽是认真。她眨巴着眼睛,望着楚天阔,眼眸翘首企盼。 烟香的一句话差点把楚天阔噎死,他哈哈大笑道:“师妹,你真是夸不得。刚夸你长大了,你孩子心性马上就显露出来。” 烟香马上嘟起小嘴,满脸不悦,喃喃自语道:“只有师兄你当我是小孩子。其实我有很多爱慕者。我也选上一个如意郎君了。” 楚天阔听到烟香的话,瞪大眼睛,一张脸凑得老近,笑容有点诡异:“哦。原来是有心上人了。怪不得脾气不太好。快告诉我心上人是谁?” 烟香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害羞得满脸通红:“你问这个干吗?” 楚天阔爽朗大笑:“我是师兄,我替你做主,让你们完婚啊。” 烟香退后一步,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我只有一年的寿命了,何苦连累别人。” 楚天阔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放心,我会找到解毒的方法,你会长命百岁的。” 烟香装糊涂:“大师兄,我要是死了,你会难过吗?” 楚天阔急了,激动得要抡起扇子打她:“童言无忌。不许再提死了。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也要给我好好活着。” 烟香枕着他的手说:“大师兄,我会好好活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兰绫玉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有事找楚天阔。看见两人依偎在一起,她不自在地嗨了两声,背过身去。楚天阔连忙把烟香的手拿开,起身向兰绫玉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苦练绣工 慌乱中,楚天阔怀里的丝帕掉在了地上。他径自顾着跟兰绫玉说话,没有留意丝帕掉了。 烟香走过去,弯腰捡起丝帕。心里冷笑道:水脉姐姐送的定情信物掉了都不知道,也不怕水脉姐姐生气。她拿着丝帕,歪头晃脑地看了一会儿。 忽然她下定决心:不就一条小小丝帕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绣一条比它大十倍的罗帕,送给我大师兄。我大师兄一定会大受感动。到时候他就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他了。 烟香拿着丝帕,眼睛里闪烁着光彩。她突然联想到大师兄看到她绣的罗帕,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地一把抱起她,深深看着她,情真意切道:“师妹,没想到你对我用情至深。” 烟香忍俊不禁,“哧哧”地笑了起来。 “是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出来也让我乐乐?”楚天阔跟兰绫玉谈完了事,转身刚好看到烟香犯花痴的可爱表情。他的一句话把烟香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烟香像被看中了心事似的,神情扭捏,两腮红红,手有点抖,拿着的丝帕,晃啊晃的。 “手里拿的什么?”楚天阔越挨越近,凑了上来。 烟香把手里拿着的丝帕丢还给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跑了。 ‘这丫头,莫名其妙!’楚天阔把丝帕揣进怀里,望着烟香的背影自叹道。 自从吃了那颗仙丹,水脉体内的毒就全部清除了。她的身体慢慢好转,脸色渐渐红润。眉目如画,貌美如花,矩步方行,落落大方。 不过几天,凤城第一美人又回来了。 烟香这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在酝酿着一件大事。对她来说那是终身大事一一绣罗帕,用来向大师兄表白的定情信物。 几天前,她跟兰绫玉要来了一块白绫和针线。当时兰绫玉满脸狐疑地瞅着她,问她拿白绫做什么。她眨着大眼睛,吐了吐舌头,神秘地笑了笑。兰绫玉也就没有再追问她。估计兰绫玉心知肚明吧。 裁剪完白绫,烟香对着偌大的罗帕发愁。她自小在武南山长大,山上漫山遍野都是竹林,竹子对她来说早就谙熟于心。要绣图案并不难,难的是怎么绣?水脉姐姐绣工精细,她是如恐不及。别说她没有绣过花了,就连针她都没有拿过,要绣那么一大块罗帕,她想想就头皮发麻。 第一次拿针,费了半天劲,才把线穿进针眼里。没绣几针,就扎了手指头,渗出点点血迹。皱着眉头又绣了几针,又一次扎到手,疼得直叫唤。扎到几次手后,她摸到了要领,接下来就没怎么扎到手了。可是,更大的障碍还在后面呢。 绣花时,经常地缠住了线或是绳头打结了,密密麻麻的针线让她头晕眼花。没有想到绣花难如登天,烟香感慨不已。 终于,她没有耐心,甩下罗帕,大叫,我不绣了!可一联想到水脉姐姐送大师兄的丝帕,她就浑身激起了斗志。 她认真仔细地绣着,微垂着头,眼睛盯着丝帕,眼角含笑,嘴微微抿起,似要将一心期盼与才情都赋予了手下的罗帕。 这几天,烟香对绣罗帕这件事倍感兴趣,虽常夜以继日,但却乐此不疲。她足不出户,连饭菜都是让兰绫石给她送进来的。兰绫石跟烟香天天都呆在一起。烟香绣着,他在旁边安静的陪着。烟香交代过他,不许把她绣花的事透露出去。兰绫石当真守口如瓶。 迟乐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这几天都在忙着追求兰绫玉,变着法地讨好她,哪还顾得上烟香这小师妹。而兰绫玉则是被迟乐的死缠烂打,搞得心烦意乱。 恋我者 我视之草芥 我恋者弃我如敝履 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也 然而,几天不见烟香,可把楚天阔急坏了。他惟恐烟香身上的毒发作了。他来敲过几次烟香的房门,烟香给他开门后,看到烟香一脸倦容,眼圈黑黑,他不免心里担心。然而,烟香总是说不到几句话就轰他离开。这令他心里很不舒服。 经过几天的埋头苦干,罗帕总算是绣完了。她如获大赦。这几天可真是把她累坏了。简直比练武功还累。话说,貌似她也从没有认真练武功。罗帕看着虽然绣工粗糙,但好歹是她花心思绣的,一片深情厚谊在里面。希望大师兄能感受到她的一片真情,体会她的良苦用心。 房间外想起了一阵敲门声。 “烟香,你在吗?”水脉温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水脉姐姐你等等。”烟香嘴里回着话,手里却急忙慌地把罗帕藏起来。 楚天阔充满磁性的声音也从门外传了进来,“师妹,你在里面干嘛?再不开门我撞进去了。”楚天阔声音里好似有些不满,又好似有些着急。 烟香忙支使兰绫石:“石头哥,你去开门。” 兰绫石迈大步过去,“吱呀”一声门被撞开了。 兰绫石被撞倒在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烟香愣了一下,冲了过去,一把扶起他,嘴里哄道:“石头哥,不要哭。” 兰绫石马上止住了哭声,嘴里却说。“好疼。”他拽过烟香的左手臂,把头埋在她臂弯里,鼻涕眼泪都擦在她袖子上。 烟香哭笑不得。 她面上粗略帮他检查了一遍,还好,没有伤着;暗里却在偷偷观察楚天阔。 楚天阔走进房间,环顾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脸上的表情变化那叫一个精彩。面有愠色,满脸不屑,啼笑皆非。担忧,吃惊,失落。当他看到兰绫石对着烟香撒娇时,他不爽地皱了皱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刻意压制住内心的不良情绪,复杂的表情最后消失了,取而代之是皮笑肉不笑。 烟香在心里暗暗偷笑。大师兄装模作样,刚才那么急急撞开门,分明是担心她。看到她跟兰绫石拉拉扯扯,他分明是吃醋了。他刻意装出来的笑,比哭还难看。 水脉还杵在门口,怅然若失。楚天阔刚才撞门的举止,焦躁不安的样子,令她一时晃不过神。一向举止彬彬有礼的他,居然会做这样的事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章 她当说客 楚天阔对着门口的水脉浅笑道:“水脉,进来坐吧。你身体刚恢复,别累着。” 水脉听到楚天阔的话,才回过神来,面带微笑走进了房间。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烟香看着水脉姐姐,一脸尴尬道:“水脉姐姐,急着找我什么事?” “烟香,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我听我师兄说了,你把救命仙丹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水脉叹了口气,满脸担忧。 烟香放开了兰绫石的手,靠过来,坐下。她自嘲地笑了笑:“水脉姐姐,你不必谢我。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我大师兄。我是怕他难过。你也不必为我担心。还有一年的时间,我大师兄神通广大,他一定会想到办法解我身上的毒。” 在旁边一直站着的楚天阔,也坐了下来,笑了笑:“烟香,你这些天在忙着什么啊?刚才敲门半天也不开?” “哪有忙什么。我跟石头哥在玩游戏呢。”烟香白了他一眼,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兰绫石听到烟香说玩游戏,忙贴近烟香,拉着烟香的手,叫嚷着要出去玩。 烟香对着兰绫石宠溺地笑了笑,又对水脉赔笑道:“水脉姐姐,我带石头哥出去玩了,有空再叙。” 不知是兰绫石拉她,还是她拉兰绫石,两人欢呼雀跃的出去。 楚天阔看着烟香背影若有所思。 离开了房间,烟香吐了几口气。哎,看着大师兄跟水脉在一起,她心里真是难受,隐隐觉得心口闷闷的。是因为中毒,还是因为吃醋?她自己也不清楚。 明知道不舒服,她又何必自讨苦吃?还不如转身离开。 眼不见心不烦。 晚上,水脉来找烟香谈心。两人刚聊了几句,烟香就听出了头绪,就是大师兄派她来打探消息。 烟香打断了她的话,纳闷道:“水脉姐姐,是我大师兄叫你来的吧?他怎么不自己来问?” 水脉细着嗓子,很是无奈:“这种事他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烟香猛地一僵,她跟大师兄,相处十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无话不谈。而现在他跟水脉姐姐好了以后,他们的关系正在疏远。就连关心她,都要通过水脉姐姐。 她居然还幻想着大师兄心里喜欢的人是她。 真是自作多情! 烟香凄凉一笑,笑容僵硬道:“水脉姐姐,大师兄他对你真好,可真是顾及你的感受。” 水脉一片茫然,她盯着烟香,一脸无辜:“烟香,怎么扯到我身上了。你大师兄是真的疼爱你。他觉得你还年轻,再过两年他会帮你找好婆家。你不用这么着急” 水脉话还没有说完,烟香“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如释重负道:“原来他是吃石头哥的醋。” 她本来以为大师兄是要问这几天她在做什么。没想到,他是要问她跟兰绫石有什么。 难怪水脉姐姐说,这事他不好意思问出口。 烟香话一出,水脉的脸上立即出现一抹非常微妙的表情。吃醋?楚天阔吃兰绫石的醋? 烟香意识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扯开话题,掩饰道:“石头哥对我很好。他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我们在一起很开心。” 水脉疑虑打消,松了一口气。然而,忧虑此消彼长,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烟香,我们会想办法治疗你身上的毒,你别心灰意冷。你现在年纪还小,懵懵懂懂,兰绫石他不适合你”水脉苦口婆心地劝慰着她。 烟香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水脉姐姐,适合不适合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已经长大了,我能自己做主。你跟我大师兄就不用操心我的事了。” 水脉张着嘴巴,愣了半天,竟然说不出话来。她轻轻叹了口气,离开房间。 水脉走后,烟香宽衣上床。 躺在床上,烟香联想到: 水脉姐姐面色沉重对大师兄说:“烟香对兰绫石是认真的。” 大师兄听到这话,气得脸都绿了:“胡闹。我不同意。” “她说她长大了。她自己的事要自己做主。”水脉看着大师兄生气的表情,提心吊胆道。 大师兄怒吼:“她还想造反!” 想到这些,烟香身不由己笑了出来,笑得在床上打滚。 等着,等着,天色由黎明的鱼肚白色,逐渐成淡蓝色。接着一片霞光四射,只一眨眼,如轮的旭日跃升而出。先是一角c半圆c全圆,刹时万道金光投向大地,山林亮了,幽谷亮了,湖水水也亮了,四野青翠欲滴,阳光普照大地,又是崭新的一天! 烟香刚起床,兰绫玉就过来找她了。大师兄的说客可真多啊。 不过兰绫玉早就知道烟香的心事了,她不过就走个过场而已。 她对烟香伸出手,抿嘴一笑:“快拿来给我看看。” “兰姐姐,你要看什么?”烟香装无知。 “当然是丝帕啊。你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就是在忙着绣花吗?” “石头哥告诉你的?”烟香起身去拿罗帕,拿罗帕的双手背在身后:“绣得不好,你不能笑话我。” “小石头对你那么忠诚,哪会出卖你?你跟我拿针线时我就知道了。”兰绫玉说着,去抢烟香手里的罗帕,她望着罗帕捧腹大笑。 烟香被她笑得不自在,把罗帕抢了回来,口里哼哼道:”我知道我绣的很糟糕,可我这是第一次绣,我用尽了心思的。” 兰绫玉申辩道:“烟香,你冰雪聪明,刚学能绣成这样,很难得了。我不是笑你绣得不好。是你绣这也太大了。” 烟香一挥丝帕,一脸神气道:“我就是故意要绣这么大的。据我目测这条丝帕,比水脉姐姐绣的那条大十倍。” 兰绫玉又是一阵笑。 烟香撇撇嘴:“兰姐姐,你再笑话我,我不理你了。” 兰绫玉止住笑:“这么短的时间,绣这么大一条罗啪,可真是难为你了。”烟香马上露出得意之色,喜上眉梢。兰绫玉语气一转:“不过你确定大就一定是好吗?” 烟香无言以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师兄吃醋 相府的花园里,相爷站在一株枝繁叶茂的月季花前,拿着剪刀修剪枝叶,目光冷锐如刀锋。 夏豪急急从回廊走过来,看到相爷手握剪刀,裁剪胡乱,料定相爷此刻心情不好。一株月季被相爷剪得不成样子。他微低着头,吓得汗不敢出,等着相爷完成手里的动作。 相爷瞟了他一眼,冷冷道:“说吧,打探到什么消息,楚天阔一行人还在荷花岛吗?” “楚天阔跟他的朋友还在荷花岛。有个叫水脉的姑娘毒已经解了。她的小师妹却是中毒很深。”夏豪回话,却始终低着头,不敢看相爷阴晴不定的脸。 相爷声音依旧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没想到兰神医这么厉害,居然能解碎心散的毒!不过,要解他师妹所中的相思掌,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夏豪沉默半响,心里有一团疑问。他跟谁在相爷身边多年,相爷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一向做事心狠手辣,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既然相爷要置楚天阔于死地,为什么知道楚天阔就在荷花岛,一个多月却不采取动作? 相爷盯着夏豪,看他发呆出神,干笑两声:“有话就说。” 夏豪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相爷,您早就知道楚天阔在荷花岛,为什么不派人去杀了他?” 夏豪的声音微微震颤。 相爷立刻黑下一张脸,露出一副讳莫如深地表情。 十几年前,他遭人暗杀,幸亏兰神医施以援手。因为救他,给兰神医一家带来弥天大祸,妻死子伤。后来,他给了兰神医一大笔钱,让他隐居荷花岛。十几年来,他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兰神医的安全。 难怪这么些年,荷花岛相安无事。难怪楚天阔在荷花岛,相爷不派人来追杀。 “我相信,他很快会离开荷花岛!”相爷冷笑一两声,目光似刀,一股杀气腾起。他手里的剪刀对准月季的根茎部,一刀下去,一株月季,光秃秃的,只剩一块头。 相爷答非所问地一句话,一系列动作,令夏豪骤然一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脚像生根似地定住一动不动。 片刻功夫后,相爷把剪刀一扔,拍拍两手,负手而立,命令道:“叫下人把它拔了,种上别的花。” 兰绫玉的一番话,令烟香醍醐灌顶,茅舍顿开。烟香心想,兰姐姐说得对。我一定不能输给水脉姐姐,我要苦练绣工,重新绣一条更精致更小巧的丝帕送给大师兄。 接下的几天,烟香又跟兰绫石关在房间里,没日没夜地绣丝帕。 看着烟香整天跟兰绫石腻在一起,楚天阔实在受不了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情绪,终于,他觉得有必要找烟香谈一谈了。 他把烟香单独约到了湖边。 眼前,满湖的荷花,摇曳生姿。远处朦胧的山,就像是笼罩了一层轻盈的薄纱,影影绰绰,在飘渺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恰似几笔淡墨,抹在天边。湖中停着一只小船。兰神医跟兰绫玉在船里。 烟香低头不语。 楚天阔内心波涛汹涌。 两人沉默不语。周围寂静得只听见蛙鸣。 等了半天,大师兄不开口,烟香率先打破了沉默:“大师兄,你叫我来欣赏美景吗?” “烟香,我有件事要问你。你”楚天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件事,该怎么开口跟她说呢? 烟香两眼一睁:“什么事?” “烟香。”楚天阔呆了半响,话却说不出口。 烟香一心想着她的绣花大业,差一点就要绣好了,她急急赶回去绣,焦躁道:“大师兄,我还有事。你要没什么事要说,我先走了。” “烟香。”楚天阔停顿了下,看烟香转身欲走,他对着烟香的背影说道:“你跟兰绫石整天在房里做什么?你是女孩子,传出去多不好。” 烟香突然顿住,回过头看楚天阔,只见楚天阔的脸色微微泛红,神色似有些尴尬。她心里一暖,大师兄还是关心在意她的。但她一贯伶牙俐齿,尖锐地顶了回去:“大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整天跟水脉姐姐在一起,花前月下,吟诗作对;为什么我就不可以跟石头哥在一起?” 被烟香顶得哑口无言。楚天阔一时气结。 烟香放眼望去,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林照,倒影翩翩。偷偷瞄到大师兄气得通红的脸,紧抿着唇,以为他无话可说了,正要窃笑。 楚天阔摇了摇头,忽的提高声音:“这是两码事,怎么混为一谈?我跟水脉情投意合,走得近是人之常情。你跟兰绫石男女有别,注意点分寸。” 湖中小船里,兰绫玉表情蓦地一怔,脑子一片空白,闷得喘不过气。心里面堵得慌,心脏缩成一团然后泡进酸水里出不来。她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春天里发芽的树突然遇上严寒一下子枯死的感觉。瞬间,热泪盈眶。烟香和楚天阔继续说着什么,她都听不到了。 知女莫若父。兰神医也曾年轻过,他通过女儿的言行举止,很快就明白女儿心里的小九九。 “楚天阔,确实是做丈夫的好人选。爹有办法让你如意。”兰神医溺爱地拍拍她的肩膀,伸手擦她脸上的泪。 “爹,他的心思不在女儿身上。”兰绫玉话里近乎绝望。 “你还是太单纯了。男人的责任你懂吗?只要你能嫁给他,他会一辈子对你好。”兰神医目光深邃如海。 “爹,我不想强人所难。”兰绫玉擦干眼泪,坚定地看着兰神医。 “坏人就让爹来做。” “爹” 烟香听到‘我跟水脉情投意合’这句话,脑袋嗡的一声响。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心里翻腾起浪花,面上却平静如水,大声笑道:“大师兄,你多虑了。石头哥他真心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你那天跟我说的看上一个如意郎君就是他?”楚天阔脸色一变,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缓缓走进烟香,冰冷地看着烟香,眼底似有一丝不明怒火。 “没错,就是他。”烟香点头微笑,却是底气不足。楚天阔越靠越近,一张乌云密布的脸,烟香暗暗发憷。 楚天阔听到烟香爽快地承认,怒道:“不行,我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回去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这里。” 烟香忽然冷笑起来:“大师兄,你凭什么反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石头哥长得帅,又会吹口琴,对我又好。” 楚天阔气的胸脯一起一伏,他急不择言道:“一个傻子,有什么可爱!” 烟香在心里狠笑。一向谦和好礼的大师兄,宽厚仁慈的大师兄,从不恶语伤人的大师兄,今天居然气极,开口辱人。她只不过是想绣条丝帕送给大师兄,没有想到,大师兄居然吃醋了。哈哈,这算是意外收获吧。 烟香心里挺欢快地,嘴巴上却还要气一下大师兄:“我就偏偏要喜欢傻子。就因为他傻,没人喜欢,所以不会有人跟我抢。大师兄,你是不是羡慕石头哥,嫉妒石头哥?” “你”楚天阔气得脸都歪了,抡起扇子的手举得老高。 烟香满脸堆笑,嘲讽道:“怎么,大师兄又想打我?你以后只管你的水脉,少来管我。” “好!很好!以后你的事我一概不管。”楚天阔气得肩膀发抖,掉头就走。 烟香回去后,把楚天阔刚才的行为,前后仔细思考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大师兄肯定吃醋了。而自从那次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后,楚天阔真的没有再来找过她。 当然,烟香也没有找他。她忙着绣丝帕。两人赌气似的,谁也没有搭理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烟香晕倒 相府里,相爷正在会客。 忽然夏豪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似有非常重要的事要禀报。 相爷对大堂的客人赔笑道:“李大人,请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相爷与夏豪行走至屋外一僻静角落,寒冷的眼神看向夏豪,压低声音道:“说吧,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夏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失声道:“相爷,有个算命先生打扮的人,他拿着一张画像,到处向人打听。那画像上的人像极了怀扇公子楚天阔。” 相爷很是惊讶,冷眼看着夏豪道:“把话说清楚点。” 夏豪继续道:“坊间传言那人是钦差大人,奉命寻找失踪的太子。” 相爷满腹疑云,沉思半响。虽然说坊间传言未必可信,但是空穴不来风。莫非皇上知道太子尚在人间?如果真是皇上派钦差大人来查找太子,那可就麻烦了。不管楚天阔是不是太子,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此人万万留不得。 相爷面容冰冷如霜,眼中渐渐射出寒光:“去把武林盟主纪正给我找来!” 相爷回到大堂里,他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焦躁,眼神比平时似乎阴沉了许多,眉头微皱,眼睛深处不时跳出一股担忧与不安的感觉,脸部表情有些复杂。李大人见状,便寻了个托词离开了。 李大人刚走,武林盟主纪正就来了。 尽管相爷脸上愁云惨淡,武林盟主纪正却似乎无所谓。他不像夏豪那般惧怕相爷,就算是相爷又如何?他不过是个江湖人,跟相爷只不过是金钱交易。相爷的麻烦,与他何关? 他就着凳子坐下,端起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赞叹道:“相府的茶,果然好喝。” 相爷坐立不安,他全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杀气。他全部的杀机动向,或许不只是楚天阔,纪正的轻慢态度让他不满。 相爷动怒:“纪盟主,之前在相府,你放过楚天阔,这笔账可怎么算?” 纪正又饮了一口,他的脸不知不觉泛起笑容,大声笑道:“相爷,楚天阔跟你有仇,跟我可没有仇。我收了你银子,没有办成事,我大不了把银子退还你。” “纪盟主,你大概是不了解我的秉性。既然你已经参与此事了,你现在想抽身,恐怕来不及了。”相爷立刻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像扑鼠之猫盯着纪正。 纪正似乎一怔,收敛了笑容:“相爷,据我所知,楚天阔为人和善,他只是个江湖中人,不曾与官府为敌。你为什么一定要致他于死地?” 相爷目光冷冽看向纪正,狂笑道:“就因为他是江湖中人,所以我才用得上你武林盟主。只要你能杀了他,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 纪正追问:“为什么一定要他死?” 相爷怒吼:“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纪正把茶杯拍在桌子上,恼怒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面不改色道:“相爷,这笔交易,我不做了。” 说完起身外走。 相爷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精美的杯子摔得四分五裂。 纪正顿了顿,身后相爷冷酷无情的声音传来:“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只要你走出这相府大门,我保证你的下场,会像你刚才用过的这个茶杯一样。” 背后的寒意越来越重。纪正一咬牙,暗自思量。相爷阴险狡诈,说道做到。好汉不吃眼前亏亏。 他只好退一步:“相爷希望我怎么做?” 相爷轻笑一声,厉声道:“你想办法把楚天阔引出荷花岛,最好不要在荷花岛动手,我不想伤到兰神医一家。” 当烟香在丝帕右下角用金色丝线绣上怀善公子四个字后,一条娟秀的丝帕就完成了。这丝帕跟水脉姐姐那条,可以相媲美,一样的做工,一样的图案。她拿着丝帕,正在沾沾自喜的欣赏。 兰绫石凑了过来,抢过烟香手里的丝帕,啧啧赞道:“好漂亮!好漂亮!”他瞪大烟香望着烟香:“是送给我的吗?” 烟香把丝帕从兰绫石手里抢了过来,揣进兜里。这一细微动作,就让她头晕眼花。她忽然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房间里的一切都在眼前动啊动的。 然后她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恍恍惚惚中,似有人冰凉的手,拂过她滚烫的额头。她昏昏沉沉地想张开眼睛看,却怎么也无力睁开。 好似听到大师兄在呼唤她,又像没有声音。 给烟香把过脉,兰绫玉心情极为沉重:“这些天没有休息好,她的毒似乎又加重了。我去请我爹来看看。” 约隔了半个时辰,兰神医在众人的期盼下,姗姗来迟。 微风从窗口吹进来,垂挂在两旁的窗纱,像是窗户的两缕柔发在轻轻地拂动着。 众人都紧盯着兰神医。兰神医翻了翻烟香的眼睑,号了烟香的脉。 兰神医号完脉,站了起来,面露悲戚,望着众人,静默半天,轻轻叹道:“本来还可以活一年的。如今看来,最多不超过三个月。” 众人像被暴风雨吹打和揉虐过的小树,耷拉着脑袋,焉了。 楚天阔一阵心酸,他坐在烟香床前,握着烟香的手,一时无语。 倒是水脉最清醒,她皱眉,瞪大眼:“为什么会这样?” 兰神医回道:“病人要好好养着,不能操劳,不能忧心,不能熬夜。心情对疾病是有很大影响的,情绪不好会加重毒素地蔓延。任何的刺激都会导致掌毒地发作。” 楚天阔心里一紧,一直下向坠。难道说他反对烟香跟兰绫石在一起,刺激到她,才让她发病的。她才认识兰绫石一个多月,怎么有这么深的感情? 迷迷糊糊中,烟香感到大师兄紧紧握着她的手,紧得好似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了。她有知觉,却如梦似幻。听得到屋里的响动,包括说话声,却怎么也听不真切。 然而,她却清楚听到兰神医说,他有办法治好她,不过交换条件就是要楚天阔娶兰绫玉。 烟香听到这,嘴里喊着,不行,大师兄你不能答应。可是,任凭她喊破了喉咙,就是没有人听得见。 怎么张嘴,也发不出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三章 奇怪的梦 兰绫玉脸色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绯红,清澈的大眸子射出惊喜,但是夹着惊疑的光。她低着头,捂着脸,跑了出去。 水脉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迟乐马上跳出来说:“那怎么行?他心里爱的是我师妹水脉。” 楚天阔拘谨地没回答。 兰神医脸色一变,忽然拂袖而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吃过退烧药,烟香烧退了。太多天没有好好睡了,烟香这一觉,睡了好久。 做着奇怪的梦。 烟香梦见了小时候,她偷偷跑去后山玩,第一次捅了马蜂窝,成千上万被砸了蜂窝的马蜂,气恼地向她扑来。吓得她扔掉长竹竿,抱头鼠窜。她大步跑着,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黑压压一群的马蜂在后面狂追不舍,烟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遇到前面有一条小溪,她情急之下,跳了下去。 不对,本来浅浅的溪水,怎么水越来越深,快没过她的头了。她不会游泳,挣扎着要爬上岸。与其被水淹死,不如被马蜂蜇死算了。 可是,她在水里怎么也使不上劲,慌乱中,已经吃了几口水。 突然看到岸边站着大师兄,正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热闹一样看着她。 她扑腾着双手,哭喊着求救:“快救我,大师兄。” 谁知道大师兄冷笑一声:“你叫你的石头哥来救你啊。” “水脉,走,我们去那边看风景。”大师兄没有搭理她,挽着水脉姐姐的手,兀自跟水脉姐姐说着话。 咦?刚刚明明只看到大师兄的,水脉姐姐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大师兄不救我,怎么水脉姐姐也不救我? 烟香在水里惊慌失措,求生的本能令她手忙脚乱,手脚并用地拍打着水面。 “烟香,烟香。”楚天阔试图叫醒她。 躺在床上的烟香,此刻,手舞足蹈,捶打着床板。 “哎呀,好疼!你干什么!”楚天阔掐烟香人中,烟香惊叫着醒了过来,拍掉眼前楚天阔的手。 烟香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是大师兄,他正怜爱的看着她,温暖的手正向她伸来,她赶紧把头死死地捂进被窝里。 梦虽虚幻,但感觉是真实的。尽管从梦里醒来了,可梦里的一切她还记忆犹新。梦里,大师兄全然不管她的死活,想想就心酸。不过做了一场噩梦,她却大汗淋漓,额头,身上全是冷汗,仿佛是被雨浇了一样。 楚天阔轻舒一口气,沙哑的声音隔着被子飘进烟香的耳朵:“烟香。刚才做什么噩梦了?” 烟香躲在被子里,早就哭的稀里哗啦,声音哽咽着说:“你心里只有水脉姐姐,你还来理我做什么!” 楚天阔缓缓掀开被子,烟香像刺猬似的缩成一团,肩膀微微颤抖着,偶尔还能传来一声声的抽泣。就在那一瞬间,楚天阔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楚天阔把她扶了起来,拿着丝帕手足无措地帮她擦眼泪,“是我不好。这段时间对你关心少了,让你受委屈了。你要是想和兰绫石在一起,我不反对了。只要你喜欢,就好。” 烟香心里一震,睁着泪眼婆娑地的大眼睛,怨恨地瞪着他,一字一句道:“大师兄,那要是我看中的如意郎君不是石头哥,是你呢?” “天阔,我爹找你。”兰绫玉端着药,推门进来,她的话淹没了烟香的话。 烟香紧盯着楚天阔。楚天阔似没有听到烟香的话。他的面上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连一点点细微变化也没有,有的只是疲惫与憔悴。 顿时,烟香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委屈c愤怒c羞辱,一股脑涌上心头。她心里像吞了一颗青梅,酸溜溜还带点苦味儿,慌忙低下头,生怕别人看见自己难堪的表情。 楚天阔只是淡淡说了句:“绫玉,你陪陪烟香,开导开导她,我去去就来。” 楚天阔走了。 兰绫玉把药端到烟香面前,烟香粗暴地抢过药碗,一口气把它喝完。虽然药很苦,可是再苦也比不上心里的苦涩。 “烟香,你醒了就好。你大师兄特别担心你。”兰绫玉柔情似水,眉眼含笑道。她掏出丝帕,要帮烟香擦嘴角的药汤。 要是在往日,烟香跟兰姐姐,那是有说不完的话。此刻,她却觉得任何声音都无比聒噪。 烟香偏过头去,不让兰姐姐看到她红肿的双眼,果断打断她的话:“好了,兰姐姐,我感觉有点累,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兰绫玉讪讪地收回手,挂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一片平静,她顿了顿,柔声道:“那好,你好好休息,有事喊我。” 烟香抱着膝盖坐在床沿,凝视窗外飘飞的雨丝。窗外,昏昏沉沉的天,细雨绵绵,给眼前的风景蒙上了一层帘幕,模模糊糊,让人有些看不真切。落雨纷纷,泪珠滚滚。看着雨打湿的玻璃,闭上眼去感受哭泣的共鸣。留下的痕迹可以被风干,无情怎能掩盖的了? 兰绫石来过后,他哭着告诉烟香一个悲伤的消息,她只能活三个月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样也好。烟香在心里苦笑。既然只能活三个月了,这绣的丝帕也就没有必要送给大师兄了。这份感情就永远埋在心底吧。祝福他跟水脉姐姐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一种烟香这个年龄的人不该有的失落感,如丝如缕,把她的心缠裹了个严严实实,好沉啊 兰绫石看她烦闷,似乎懂事了一般,居然吹起了口琴。婉转动听的琴声,令烟香心情舒缓了许多。 雨停了。 楚天阔在去见兰神医的路上,遇上了水脉和迟乐。 这两天,迟乐就像菜园里被寒霜打蔫了的茄子苗,垂头丧气,成天耷拉着脑袋。 水脉眼中尽是悲伤又无奈的神情,她望着楚天阔,欲言又止,脸憋得像块红布似的,嘴张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倒是迟乐开了口,死气沉沉道:“你真打算娶兰姑娘,交换解救烟香的办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婉拒婚约 “天阔,只要能救烟香,你就答应吧。”水脉使劲咬了咬嘴唇,肩膀颤抖着。她心乱如麻。她当然不情愿楚天阔娶兰绫玉,可是,她却真心希望救烟香。这两者一权衡,当然是烟香的命比自己的幸福来得重要。烟香把救命仙丹给了她,把生存机会给了她,她当然也可以为了烟香,舍弃自己的感情。 楚天阔怔住当场,他定定地看着水脉,心里不禁又多敬佩了她几分。她不仅才貌双全,而且胆识过人,一向识大体,顾大局。处处为别人设想,能以理智控制自己的情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楚天阔回过神,眼中又恢复了平时宁静的神色。 楚天阔立住,在兰神医屋外敲了敲门。 “进来吧。”兰神医冷寂的声音从屋内飘出来。 楚天阔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兰神医端坐在一张木桌前。在他身后立着一个高大的柜子,柜子上存放各种草药,分门别类,散发着浓浓的药香。然而,一向对香味敏感的楚天阔,还是从满屋子药香中,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这香气跟兰绫玉身上的香气如出一辙。他断定,兰绫玉就站在柜子后面。 楚天阔无聊地望着四周,并不打算先开口。 “楚天阔,你考虑得怎么样?如果你答应娶玉儿,我就会解了烟香的毒。”兰神医览看了楚天阔许久,开口打破安静。 楚天阔脸上微微一笑:“兰神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说过,烟香身上的毒你解不了。” 楚天阔向前走了几步,临近柜子,楚天阔听力一向敏锐,听到柜子后面传来细微地响动。这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兰绫玉就在那里听着他们的谈话。 “楚天阔,过来坐吧。此一时,彼一时。玉儿看上你,你若娶了她,我们就是一家人。我当然会不遗余力救你师妹。”兰神医怕他真走过去,忙喊他过来坐。 楚天阔坐过来,将信将疑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兰神医缓缓道:“我是算命先生鬼见愁的师弟,当年师父送我们一人一颗仙丹。那颗仙丹,我至今留着。说来惭愧,我一直未研究出此仙丹的奥秘。” 楚天阔心中,像放落一副千斤担子般的轻快。楚天阔从窗户望去,雨停了,天边出现一道美丽的彩虹。 楚天阔眼中闪过惊喜,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一向谨慎,思前想后,问道:“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凤南阳前辈愿意赠与烟香?” 兰神医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我师兄性情古怪,许是他研制出了仙丹制作方法,又或是烟香与他有缘。”他话锋一转:“我把仙丹当做玉儿嫁妆,送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楚天阔语气忧伤道:“我当然想要救烟香。但是,我不想断送绫玉的一生幸福。像她这样花容月貌,又精通医术的才女,应该找个更好的如意郎君。我现在是个嫌疑犯,高攀不起。”楚天阔一句一顿,小心翼翼,生怕兰绫玉有心结。 楚天阔感觉到,柜子后面的人轻轻抖了下。 兰神医好心提醒:“此事关系到烟香的生死,楚天阔,你还是好好斟酌下。” “我不会拿绫玉的幸福来换烟香的命。”楚天阔委婉拒绝。 躲在柜子后面的兰绫玉,听到这句,大哭着跑了出来。 楚天阔追了出去。 兰神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施展轻功,飞跃到兰绫玉面前,伸手拦住了兰绫玉的路。 兰绫玉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楚天阔在后面急急叫住了她:“绫玉,你听我说。”兰绫玉定下脚步。楚天阔苦笑道:“你长得这么漂亮,性格又温柔。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人。其实,迟乐兄就不错。” 兰绫玉抹着眼泪,梨花带雨得说:“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 楚天阔忽略她的表白,坦然道:“我跟迟乐相识多年,对他知根知底。他被称作凤城浪子,以前他或许花心,自从认识你,他的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他对你绝对是真情。我现在背着人命官司,你跟着我,会吃苦的。” 兰绫玉知道,不管楚天阔说什么,怎么说,他要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爱自己。一份不被接受的感情,需要的不是伤心,而是时间,一段可以用来遗忘的时间。一颗被深深伤了的心,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明白。兰绫玉不是傻子,早早就明白楚天阔心里没有她。只是,就算心里明白,她还是想试下,努力过,也就没有遗憾了。 她心里的不快渐渐淡去。不过,死也要死得明白。楚天阔到底喜欢谁?她到底输给了谁? 兰绫玉突然向楚天阔靠过来。 此刻,她虽面如桃花,却冷若冰霜。 她冷眼看着楚天阔道:“天阔,既然你心里没我,那我替烟香妹妹问问你。你心里爱的是水脉,还是她?” 楚天阔想都没想就回道:“我一向把烟香当妹妹看。” 安静片刻,兰绫玉斟酌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哦?她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她对你却是情深似海,痴心一片。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她躲在房间里,废寝忘食,就为了绣丝帕送你。如果不是这样,她毒也不会发作得那么快。” 楚天阔如梦初醒。 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的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又像小溪流被枯枝败叶挡住了去路,一时间流不动了。 他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原来烟香看中的如意郎君是他,不是兰绫石。从小到大,烟香一直说着长大要嫁给他,他一直都当耳旁风。他像哥哥疼爱妹妹一样关心她,照顾她,陪她玩耍,教她武功。同门十年,他对烟香呵护备至,烟香也对他感激敬佩。 他一直以为烟香孩子心性,没想到她这般认真。 然而,他是如此的矛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烟香被掳 他转念一想,烟香从小生活在山上,见的世面少,接触的人很少。倘若以后遇的人多了,说不定烟香会发现,对他的爱,只是敬爱,不是情爱。 楚天阔在心里肯定自己,我比烟香大六岁,就算她对我有情爱,也不能当真,她只是多变的少女情怀。 楚天阔陷入思绪中,沉默不语,兰绫玉早已明白了,楚天阔心里爱的人是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兰绫玉已不想为难她,她往兰神医的住所走去。 兰绫玉苦苦哀求道:“爹,你把仙丹拿给我吧。如果,楚天阔答应娶我,却是我用条件换来的,我会一辈子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你这样做,致女儿于何地?”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费尽口舌。 兰神医很是无奈:“爹也是为你好。” 兰绫玉循循善诱道:“爹,感情的事要你情我愿的。争不来,抢不来。楚天阔是我的朋友,烟香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求求你把仙丹给我吧。” 在兰绫玉的软磨硬泡下,兰神医长叹一声,掏出怀里的仙丹递给了她。兰绫玉接过仙丹,像拿到一件无价之宝。她捧着仙丹,欢喜地去找烟香。 烟香支开兰绫石去了湖边。 雨后的荷花岛更美丽,空气泛着甜润的味道。平静的湖面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犹如柔顺的面纱。天空出现了一抹彩虹,横跨空中,像一座七彩桥。 云朵慢慢悠悠的飘着,太阳拨开了洁白的屏障,一下子蹦了出来,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在湖面洒下一片斑驳。湖畔的垂柳映在太阳照耀下的湖水。如梦般的垂柳与太阳的红色交相挥映,如梦一般。 湖边妙龄少女,娇颜苍白,孤零零站在那,阳光照在她身上,风吹过她脸颊,瘦弱的身躯显得几分摇晃,凝眸湖水,顾影自怜。 这副身子,再过三个月,将要消失在人间了。烟香心里叹道。掏出丝帕,正要丢进湖里,忽然被人点了穴道。一时间,她不能言语,不能动弹。 神秘人从烟香眼前一闪而过,抢过她手里的丝帕,动作之快,让烟香看不清对方的脸。 只见那神秘人对着丝帕看了半天,口中喃喃自语道:“这么漂亮的丝帕要丢掉,真是可惜了。怀善公子?不是扇子的扇吗?怎么是善恶的善?” ‘你懂什么?我大师兄是心怀慈善的公子。’烟香口里想说,却被点了穴,开不了口,只能干瞪眼。 “烟香。”一向胆小的兰绫石,在烟香面前,却变得无比胆大。他看到烟香旁边的陌生人,居然毫无惧色,从远处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边跑边喊:“烟香。” 神秘人害怕兰绫石引来楚天阔,扛起烟香就走。 兰绫石看到烟香被抓走,吓得面如土色,转身往屋里跑,边跑嘴里边喊着:“烟香被坏人抓走了!” 楚天阔耳聪目明,他听到兰绫石大喊着‘烟香被坏人抓走了’,急忙拦住奔跑中的兰绫石,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兰绫石受到惊吓,吞吞吐吐,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只是手指着湖边的方向。 楚天阔心急火燎,施展轻功,朝着兰绫石所指的方向飞跃而去。 到了湖边,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料定烟香刚被掳走,应该还没走远,楚天阔离开荷花岛去追踪神秘人。然而,出了荷花岛,他望着四周,南面是悬崖峭壁,其余三面,山高林密,绿树成荫,云雾缭绕,山径蜿蜒曲折。一时间,他也无法准确判断究竟该往哪个方向追?百般无奈下,他各沿着东西北三个方向追了一段距离,却是踪迹全无,一无所获。 像谁用一把巨大的刷子,一层层向空中抹着黑,天渐渐黑了下来。 群山黑魁魁,大地阴沉沉,夜像怪兽一样张着黑洞洞的大口。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楚天阔愁肠百结如丝乱,烟香身体里的毒还未解,这下被劫走,下落不明,真是令他担忧。她从小在山上生活,风平浪静,何曾受过这样的惊吓?自从跟随他出入江湖,一次接一次的被劫走,就因为她是他怀扇公子的师妹。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别人以为当他的师妹是光环,殊不知这光环给她带来多少的苦难。 楚天阔在折回荷花岛的路上,遇到了出来寻他的迟乐和水脉。 看着楚天阔焦眉愁眼,挂肚牵心的样子,水脉心里一震。他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言于表;悲欢不溢于面,生死不从于天。但是一遇上跟烟香有关的事,他就不淡定了。他跟烟香仅仅是手足情深吗? “掳走烟香的人,肯定是相爷派来的。”迟乐一脸凝重,眉微皱,煞有介事地说出口。 楚天阔闭目静思,眉头间的一抹担忧却总是挥之不去:“不管是谁抓走了烟香,他的目标是我。是我害了她。” 迟乐狠狠锤了一下拳头,面色如水,气愤写在脸上,嘴里骂道:“王八蛋!老是搞这种下三滥手段。除了相爷还有谁?有本事明着来啊!我真恨不得一把火把相府烧了。” 虽然迟乐的义薄云天令兰绫玉感动,但是兰绫玉还是打断他的想法:“迟乐兄,别意气用事。这件事不一定就是相爷做的。掳走烟香为了对付天阔,对方一定会送来消息的。” 兰绫玉平时对迟乐爱理不理的,现在居然破天荒地叫了他一声迟乐兄。这一声迟乐兄,令迟乐听得心花怒放。迟乐不禁心想,加油,再加把劲,总有一天,他会赢得兰绫玉的芳心。 水脉一向心思缜密,她点点头,肯定了她兰绫玉的想法:“兰姑娘说得对,与其猜来猜去是谁所为,不如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应付挑战。说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 兰绫石吵吵嚷嚷着要救烟香,兰绫玉只得哄着他先回房了。 夜色凉如水。 众人纷纷散去,各自回房休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初见陆浩 楚天阔一整晚都没睡踏实,从噩梦里醒来已是早晨。他依稀记得梦里烟香,被关在一个阴暗潮湿的房子里,饥寒交迫,惊恐万状,满脸的鼻涕眼泪,声嘶力竭哭喊着‘大师兄,你快来救我啊!’。想到梦里烟香的惨状,楚天阔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他叹了叹气。 与楚天阔做的梦相反,烟香被掳走后,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只是被软禁起来。也许是看烟香长得漂亮养眼,也许是一个男人的风度,也许是忌惮怀扇公子楚天阔,那神秘人对烟香还算不错。 他将烟香掳到凤尾山陆家寨颇费了些周折。先是扛着她出了荷花岛,荷花岛外有快马接应,带着她快马加鞭,火速逃离荷花岛。也不知她是受了惊吓,还是怎么的,在马背上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他可不想她死了。他还要留着她对付楚天阔呢。迫不得已,他只能放弃骑马,雇了顶轿子。本来骑马只需半天的路程,硬是耗了一天的功夫。 他将烟香扛进陆家寨客房里。 这个房间陈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张圆木桌,桌上放着茶具,两把木凳子。烟香看着这屋子,不由得想起了客栈。这布置与客栈并无两样。居然连个梳妆台也没有。 神秘人解开她身上的穴道,欲起身往外走。 烟香心里害怕,想到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不由胆子大了几分。她居然不知进退扯住他的衣摆,口气咄咄逼人:“你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那神秘人转过身来,眼睛定定地看着烟香,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让我回答哪个好?” 他五官俊美,眼神冰冷孤傲。深黯的眼底。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眉心一颗黑色美男痣。 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烟香目光在他身上打转,发出轻轻的笑声:“你可以一个一个回答啊。我有的是耐心听你说。” 他被烟香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赞许地笑了:“想不到你看似年纪轻轻,居然胆识过人,被抓到这人地生疏的地方,居然还镇定自如,不愧是怀扇公子的师妹。” “那是因为我还剩下三个月的命了。我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烟香毕竟涉世未深,交疏吐诚,她不满道:“你这人好没礼貌。我问你那么多个问题,你居然一个都不回答我。” 他疑惑的看着烟香,一把抓过她的手,先是看着烟香的手掌,又摸了她的脉,像是在跟烟香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道:“相思掌?” 烟香平白无故被一个陌生男人摸了手,加上问了他那么多个问题,一个也没有得到解答,她气的脸色煞白,恶狠狠瞪着他道:“喂,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知道我是怀扇公子的师妹还不对我放尊重点!” 烟香骄横傲慢的态度并没有引起对方的生气,他反而看着烟香,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我凭什么回答你?” 烟香怒了,冷声道:“算了,我跟你无法沟通。你不想说,我还不想知道呢。”说完,转过身去,不看他,自顾自找了张凳子坐下。 他眼神在烟香身上扫来扫去,烟香一脸懊恼样,气呼呼的。看烟香当真怄气,突地开怀大笑,居然自己开口回答了烟香的所有问题:“这里是凤尾山陆家寨,我是寨主,叫陆浩。我抓你来,是为了引诱怀扇公子楚天阔来此救你。” 烟香一听到抓她为了对付大师兄楚天阔,蓦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走近陆浩,一脸迷惘道:“陆哥哥,你跟我大师兄有什么过节?”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该考虑的是你大师兄是否会来救你。”陆浩唇角带笑。 “哼,你拿我威胁我大师兄有什么用?他未必肯来救我。他心里只有水脉姐姐,你要抓她才管用。”烟香神情有点伤感。 “好主意。我会考虑你的建议。”陆浩点头表示赞同。 烟香只是开玩笑的话,以为他当真了,急得烟香直翻白眼,僵硬地笑了笑:“喂,水脉姐姐功夫一流,我劝你还是别自讨苦吃。” “你怎么抢了我的台词?你要再这样吵闹,小心我把你丢去喂狼。”陆浩突然想逗逗她。 “你欺负弱女子算什么好汉!”烟香一脸鄙夷地哼了哼,明显底气不足。 “你错了。我还会欺负男子。不信你等着,等你大师兄来救你,看我怎么对付他。”陆浩哈哈大笑。 他的笑在烟香听来无比的刺耳。只要是想对大师兄不利的人,她都深恶痛绝。 烟香白了他一眼,冷笑道:“笑话!我大师兄武功盖世,当今武林,有几个是他的对手?你想要对付他?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哦?那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能耐。我已经派人送信给他了。相信他现在已经收到信了。你好好呆在这房间,等着你大师兄来救你。山寨里到处是男人,你可别乱跑。出了这房间,我可保证不了你安全。”陆浩好心好意提醒她。 “喂,这是你待客之道吗?房间这么简陋,连梳妆台都没有,吃的也没有,你想饿死我啊!”烟香有气无力地说着,脸上一副困倦的样子,连扯动嘴皮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双眼迷离,没有焦距,双手无力地扶着桌边,两腿发软,看着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烟香又晕了过去。最近掌毒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陆浩让他的贴身保镖无双姑娘照顾烟香的饮食起居,又给她房间添置了一张梳妆台。 他吩咐无双要好生伺候着,有什么状况就来找他。 陆浩刚安排好烟香的一切,底下的人来报,说信已经送到楚天阔手中了。 楚天阔接过信,急急忙忙拆开看,看过信后揉在手里,握成一团。他微微耸动肩膀,脸抽动了一下,眼睛里满是疑惑。 “信里怎么说?”众人围着他,睁大眼睛,凝视那封信,但是什么也没看清。 楚天阔鼻孔微微张动了一下,仰起头,脸色铁青,没有表情:“凤尾山陆家寨寨主陆浩抓走烟香。他要我两天之内到陆家寨救她。两天之后,烟香必死无疑。” 楚天阔少说了一个条件,信里陆浩还言明了拿金丝软甲去换。金丝软甲他只见过一眼,那时穿在夏荷身上。自那次后,夏荷被杀,他被当成杀人嫌疑犯,再也没有见过金丝软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搭救烟香 陆浩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认为金丝软甲在他手里?楚天阔心中疑云重重。他行走江湖多年,一直遵循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原则,与人为善,行善积德,惩奸除恶,对于恶人,他也会给对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一直不曾赶尽杀绝。什么时候得罪了陆浩这号人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救烟香吧。”迟乐一脸焦急的样子,起身往外走去,临要出门了,发现没人迎合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尴尬地说:“那个凤尾山在哪?” 兰绫玉觉得迟乐刚才窘状甚是有趣,然而这种场合,她却是不敢开他玩笑。看着楚天阔魂不守舍的样子,她正色道:“凤尾山在荷花岛北边,大概数百里。陆家寨在凤尾山最高峰舞之灵,地势险峻。我曾去过一次。” 兰绫玉心神不定,她曾经救过陆浩一命。在这时候,她也不想提这茬。她有点后悔没有听爹的忠告,不能什么人都救。当初救了他,现在他要与楚天阔为敌。 “既然兰姑娘你知道地方,那我们一起走吧。天阔,还愣着干嘛?走啊!”迟乐催促道。 楚天阔一脸担忧,眼神空洞洞,烟香活泼可爱的样子在眼前晃啊晃的,他摇了摇头,口里嗟叹般地说:“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陆浩指明了只要我一个人去。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了,我怕他会对烟香不利。” 兰绫玉轻皱了一下眉,关切道:“你不懂路,一个人去也太危险了。对方约你前去,肯定做好了对付你的准备。虽然你的武功高强,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也担心烟香安危,大家一起去还有个照应。” 兰绫玉说完看向水脉,她希望水脉也劝劝楚天阔。她俩的目光一碰到一起。水脉便低下了头。她太了解楚天阔了,一但他决定的事,很难更改。况且他把烟香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忧虑不安的日子呢 果然,楚天阔看向兰绫玉,勉强地笑了笑:“绫玉,你放心。我会随机应变的。如果我连个山贼头目都应付不了,以后江湖中人会怎么笑话我呢。” 兰绫玉见劝他不动,便不再劝他,详细向他说明去凤尾山的路线。 水脉面露难色道:“兰姑娘,你还是留在荷花岛吧。你不会武功,去山寨里很危险。你放心,我们会救回天阔的。” 兰绫玉琢磨着,水脉姑娘说的很对,他们去山寨里救人,难免会打斗起来,她没有武功,跟着去大家还要顾及她的安全。i虽说她救过陆浩一命,然而山贼本性凶残,不一定会念情。 只是,仙丹在她手上,她忘了拿给楚天阔了。兰绫玉口袋里揣着仙丹,张着嘴,刚想对水脉说,麻烦你把这仙丹拿给楚天阔,还没有说出口,迟乐就开腔了。 迟乐笑嘻嘻道:“让她一起去吧。她会医术,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我会贴身保护她的。”说完对兰绫玉抛了个媚眼。 兰绫玉心里很是感激,迟乐处处迁就她。如果不是先认识楚天阔,她应该会喜欢上他吧。 因为兰绫玉是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他们三人只得乘坐马车。 出了荷花岛,楚天阔独自一人往北边而去。他不想让大家同行,除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寻求帮手外,更重要的是不想连累他们。此去生死难测,可就算冒着再大的危险,他都必须去。想到烟香,他不由得加快脚步。 兰绫玉说骑马必须走官道。他料定,官道必然会有一大堆杀手埋伏在那里等他。他选择了走小路。一路尽是山路蜿蜒曲折,他走一段,施展轻功飞跃一段。树木青翠,山花烂漫,一条小溪,从林木深处流到石隙之下。 他并不知道凤尾山的具体位置,听兰绫玉说的也只是个大概,一心牵挂着烟香生死,竟迷路了。 定睛一看,溪边有一农妇在浣洗衣服。 楚天阔在荒无人烟的深山中,偶见一活人,大喜过望。他走上前去,行了礼,温和地笑了笑:“这位大嫂,请问要去凤尾山雪之灵怎么走?” 那农妇听见他的问话,停下了手中捶打衣服的活,站起了身,向楚天阔走了过来,却并不抬起头。 楚天阔一眼就看到她那双手,白白净净的手,并不符合她一个农妇的身份。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只见那农妇侧身面对楚天阔,把手在身上的衣服擦了擦,她右手从身子挡住的右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粉末,左手指着太阳的方向,有模有样说道:“公子,请看。凤尾山在那个方向,雪之灵在凤尾山中部” 楚天阔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太阳通红得很,耀眼的亮光使人晃眼,他眨了眨眼睛。就在他眨眼睛的功夫,那农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右手中的粉末向他撒来。 楚天阔眼前顿时毒药粉末弥漫,飘荡的烟雾,像是香炉里飘出来的烟氤,他下意识地左手打开青筠扇去挡,同时,右手捂住嘴鼻,闭目闭息。 农妇下毒得手后,却不敢再靠近楚天阔,后退十几步,到了她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仰天长笑道:“怀扇公子,你已经中了我的十步夺魂散。你只需走十步,便可命赴黄泉。” 十步夺魂散?江湖传言,此毒乃雪花毒教镇教之毒,教主专用。因为毒性太强,不能用于对付外人,专门用于对付背叛本教的教徒。为何今天用来对付他?楚天阔一时间疑惑不解。 须臾功夫,楚天阔睁开眼睛,开口道:“你不是普通的农妇,你是雪花毒教教主花弄影!” 花弄影扯下人皮面具,肤白如雪,笑颜如花。只可惜,这样标志的美人儿,尽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斜睨着楚天阔冷笑道:“没错,只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 楚天阔也跟着笑起来:“既然我已身中十步夺魂散剧毒,你何不告诉我实情,让我死的瞑目。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你要加害于我?” 花弄影倒也很爽快地告诉了他,“我受武林盟主所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处处陷阱 楚天阔微笑着摇头,他怎么也想不到是武林盟主要置他于死地。他继续问道:“想必花教主不是第一次下毒要害我了吧?一个多月前,花教主也曾下过一种厉害的毒。” 花弄影这是才发觉不对劲,常人中了此毒,不出一刻钟的功夫,立刻毙命。怎么怀扇公子像个没事人一样?还能神志清醒的问这么多问题?难道是他功力深厚的原因?可看着楚天阔好似一点中毒迹象也没有? 她心里一惊,低下头,默默往后退。 楚天阔哈哈大笑,迈着矫健的步伐走来,向花弄影越逼越近,花弄影花容失色,一步一步往后倒退。 一步,两步,三步十步! 楚天阔何止走了十步! 花弄影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这不可能!我从没有失手过。你你怎么会没中毒?” 楚天阔得意地笑:“这点雕虫小技能耐我何?我不过是配合花教主演场戏罢了。我若不这样做,怎么能知道背后主谋是纪盟主?要是连这小暗算都躲不了,我早死过几回了。” 花弄影苦笑,继而泪流满面,嘴里求饶道:“素闻怀扇公子面善心慈,怨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才会暗算公子你。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女子计较。” 楚天阔脸上挂着笑:“你只需如实回答我,我便放了你。一个多月前,你是否给过纪盟主毒药?”他停住脚步,他并不打算真的拿花弄影怎么样。 “没有。这是我第一次与纪盟主交易。”花弄影泪水不停低落,声音哽咽。 眼泪果然是女人的有力武器。 楚天阔顿时哭笑不得,他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对花弄影摆摆手,声色俱厉道:“这次放过你,下次再让我碰上,我绝不轻饶。你走吧。” 烈日当空照,地上绿草如茵,繁花如锦。林间树叶丛中透进阳光衬托着地面上斑驳的树影,如烟如雾,充满梦境般的诗意。耳边是那婉转的鸟鸣,清脆的水流声,眼前是那翩翩飞舞的彩蝶,潺潺而流的小溪。 眼前的美景楚天阔却无暇欣赏,只为了赶着去救烟香,心系烟香,他一刻都不敢耽搁。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在穿过几座山峰后,终于看见有一座耸立云霄的大山,山脚下立着一块凤尾山的石碑。 荒山野岭,渺无人烟,楚天阔找不到通往陆家寨的路。幸运的是,他看见不远处有一座茶馆。赶了那么久的路,刚好也渴了累了,他寻思着去茶馆里喝口茶歇歇脚,顺道向老板打听陆家寨怎么走。 楚天阔走进茶馆,嬉笑怒骂声戛然而止。他隐隐感到了一股杀气向他而来。他眯起眼睛,浅笑了下,在靠窗位置坐下。 茶馆除了外面立着一块茶的招牌,看起来就似普通农家小舍。木材被虫蛀得破烂不堪,显着衰朽的景象。里面陈设之物却是焕然一新,包括桌子,凳子,茶具茶杯,就连烧水的水壶也是银光闪闪。 屋子里的十几个茶客愣了下,随即谈笑自若。 阁檐上的猫咪悠然踱步,楼顶上的鸽子自在啄食,荫影下的流浪犬闭目打盹。 老板热情地笑着来给他上茶。楚天阔微笑着问老板打听去陆家寨怎么走。 老板听说他是去陆家寨的,吓得面无血色:“客官,你去那里做什么?那是土匪窝,那山贼杀人不眨眼,我劝你还是别去为好。你要是去了,小命难保。” “我是去救一个人。” 老板谆谆告诫道:“他们掳掠,无恶不作,你那朋友说不定已经被山贼害死了。你还是别费心机了,保全自己小命要紧。”他边说边惋惜地叹了口气,那悲悯的语气,同情的眼神,害怕的表情,不得不佩服他的精湛演技。 果然,楚天阔白皙的脸上,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刚才还是晴空一样的脸,忽然乌云密布,笑容顿消。听到老板半真半假的话,楚天阔握着茶杯的手心微微颤抖。双眉紧锁,茫然失神,山贼该不会对烟香动手动脚吧?想到这,他不觉捏紧了杯子。 在他神魂恍惚之际,屋里的十几个茶客蠢蠢欲动,老板率先动了手,一把刀明晃晃地向楚天阔身上刺去。楚天阔出于本能,身子向后一仰。刀子擦过他的头顶。老板反应也是迅速,手起刀回,换了个姿势,又向楚天阔刺去。楚天阔再闪。 “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大家一起上?”楚天阔大笑一声,脸色缓和了许多,眼睛不时瞟着周围的人。 楚天阔话音刚落,一条崭新的木凳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周围十几个人纷纷向他围过来,刀剑棍棒随即舞动起来。楚天阔左躲右闪,被动接招,以一敌数,却一直处于上风。 这样双方耗了片刻功夫,楚天阔突然想到,不能再跟他们玩下去了,烟香还等着他去救呢。于是,他转被动为主动,那些杀手只有挨打的份,全无招架之力,顷刻间,十几个人被他打的落花流水,跪地求饶。 那个老板武功稍好一点,大概就是他们的领头人。楚天阔拾了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盯着他浅淡一笑:“说,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老板显然是被他的高深武功给吓到了,外表看着是个书生样,居然深藏不露,他不禁声泪俱下,“大侠饶命。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对方蒙着面,给了我们银子,叫我们杀你。你若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活路,我愿带你上山去陆家寨。” “如此甚好。”楚天阔点头微笑。 老板领着楚天阔往山径走。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凤尾山半山腰。楚天阔极目远望,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远处山下一望无际方方正正的田野蒙蒙胧胧隐约在云雾中,犹如海市蜃楼那些田地则犹如山脉连绵起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十九章 到达山寨 楚天阔猛然回头一看,老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瞬间,周围平白多出密密麻麻的树,那些树层层将他困住,云雾缭绕,似梦似幻。他心里暗暗吃惊,不好,他中了对手的圈套了。那老板把他引入了树林阵法中。都怪自己太大意了,误入圈套。 不过庆幸的是,他能破解此阵法。他自幼在武南山长大,那里成片竹林,师父从小就在竹林里布下奇门阵法,让他学习破解。别说要破解眼前的阵法小事一桩,就是让他布置这样的阵法,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过半个时辰功夫,他就找到此阵出口。只见他施展内力,推倒其中一棵,霎时阵势就瓦解了。 眼看太阳开始西斜了,天色不早了。楚天阔心里急了,再这样耽搁下去,何时才能到达陆家寨?处处受到阻拦,可如何是好? 刚好看见远处来了一个山贼打扮的小喽喽,楚天阔也顾不上什么江湖形象了,不出几招就擒住了那个小喽喽。他把扇子当刀,架着小喽喽脖子上,威逼着小喽喽带他上陆家寨。 楚天阔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陆家寨。 本来陆浩将烟香软禁在客房,一听到底下人来报,有一男子挟持一个寨里的兄弟,单枪匹马已经闯进山寨来了。为了防止他将烟香私自救走,他不得不把烟香关进陆家寨地牢中。那地牢四周都是铜墙铁壁,人一旦进入里面,插翅难飞。 陆浩做好这一切,来到陆家寨会客大堂,楚天阔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楚天阔与陆浩四目相望,两人暗自惊讶。 楚天阔在脑海里使劲搜索,也找不出陆浩这号人物。可以说,素未平生。他这么费劲心机,一路埋下隐患,置他于死地,是为什么? 陆浩看着楚天阔,佩服与敬畏油然而生。雪花毒教教主下毒毒不死他,十几个绿林好汉杀不死他,就连闻名江湖的林木阵也困不住他。他居然能穿过重重关卡,单枪匹马闯进山寨来。 陆浩双手抱拳对着楚天阔行了个礼,口中惊叹不已:“怀扇公子不过是武林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沿途设下各种圈套,你居然还能毫发无损站在这里。果然了得!” 楚天阔点头微笑,语气平缓问道:“陆寨主,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我不知何时得罪过你?或者是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师妹烟香是否在这?” “果然是师兄妹,都是见着我就问一堆问题。”陆浩没有直接回答楚天阔的问题。 楚天阔脸上露出一种混和着惊愕和晒笑的表情,真切请求道:“你把她放了。她只是个单纯的小女孩,别为难她。” 陆浩脸色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片杀气腾腾:“要我放了你师妹可以,只要你束手就擒。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整个陆家寨的人合起来未必是你的对手,不过你想反抗的话,你师妹可就要横死陆家寨了。” 楚天阔笑意盈盈,一字一句道:“我依约前来,为的就是救我师妹。绝不会伤害陆家寨的任何一个人。我愿意坐以待毙,只要你把烟香放了。” 陆浩那双冰冷孤傲的眼睛里闪出一种贪婪的光芒:“很好。金丝软甲你带来了没有?” 楚天阔疑惑地看了陆浩一眼,浅笑起来:“我也只见过一眼金丝软甲。你为什么会认为它在我这里?” 陆浩围着楚天阔转来转去,一双眼睛疑惑地盯着他。师父写信告诉他,金丝软甲在楚天阔手上。他打算把金丝软甲弄到手,再听师父的话杀了楚天阔。为什么楚天阔说金丝软甲不在他手里难道是师父骗他的?或者是楚天阔在撒谎。 看着陆浩猜忌的眼神,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楚天阔笑着主动道:“陆寨主若是不信,尽管搜我身好了。” 陆浩打了个响指,进来一个手下,搜过楚天阔的身,拿走了他身上一把青筠扇,一瓶百露丸及一条丝帕。 又让人端来一杯酒。 陆浩已经收了脸上的杀意,指着那杯酒,笑着对楚天阔说:“只要你喝了这杯酒,我马上带你去见你师妹。” 楚天阔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陆寨主,我要先确定烟香没事。” 陆浩冷笑道:“你有得选择吗?当然,你也可以不喝,我会拿给你师妹喝。” 楚天阔寒光刺骨地扫了陆浩一眼:“你要敢对我师妹不利,我绝不善罢甘休。” 陆浩咄咄逼人:“喝不喝?” 楚天阔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把空酒杯口朝下,甩了甩给陆浩看:“现在可以带我去见烟香了吧!” 陆浩意味深长地看了楚天阔一眼,又笑了一下:“楚天阔,你现在已经中了我的毒了。” 楚天阔默不作声。他低头看,袖子口一片他早在举起杯子的同时,就把酒倒进袖子里了。刚才看似喝得一滴不剩,其实是滴酒未沾。 陆浩心想,不管事情真实情况如何,先把楚天阔囚禁起来再说。他现在中了毒,关他久了,不怕他不说实话。 就在此时,底下的人神色慌张跑了进来,惶恐道:“寨主,东方红求见。” 陆浩心想今日东方红无故前来陆家寨,难道是因为那件事?他脸上浮现惊慌之色,故作镇定道:“我知道了,你去请东方大人来大堂奉茶,我随后就来。” 楚天阔也疑惑在心,东方红怎么这么巧赶来了?难道说是迟乐他们通知他来的?是专程来救他跟烟香的吗? 陆浩把楚天阔带进地牢中。 烟香一看见大师兄,欢呼雀跃地扑进他怀里,激动地抱着他:“大师兄,没想到你会来救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管我了。” 楚天阔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笑着说:“傻丫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来救你的。” 烟香眼眶一灼热,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师兄,你对我太好了。” 陆浩见两人难分难舍,心里莫名地烦躁。他悄悄退出去,把地牢的门锁上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章 如意郎君 烟香率先反应过来,推开楚天阔:“糟了,大师兄,我们被困住了。这地牢铜墙铁壁,除非有人给我们开门,不然我们出不去了。” 楚天阔勘察了下四周,而后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点头赞同她:“没错。这地牢要从外面才能打开。” 烟香急的满地牢打转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双手不停搓着衣服,口中念念有词道:“大师兄,你不该束手就擒。你不该来救我。现在连你也被困住了。怎么办?怎么办?” 楚天阔微笑着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道:“师妹,你慌什么?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师兄替你顶着。” 烟香走近楚天阔身边,眉毛微动,张大嘴巴,微蹲下身盯着他,惊讶道:“大师兄,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楚天阔开心地笑了起来:“怕?有什么好怕的?既来之则安之。我为人一向如此。再说,这里没人打扰,我刚好有几句话想问你。” 烟香微微一愣,眯着眼睛看楚天阔:“大师兄,你要问什么?” 楚天阔微微抬起头,眼睛目不转睛盯着烟香,轻声道:“烟香,你那天对我说,看中一位如意郎君,是谁?” 烟香被他问中心思,立马脸红心跳。她刚想说,‘那人就是你。’忽然想到,她命不久矣。算了还是把这份情埋在心底吧。 烟香撒谎道:“你不是知道了吗?就是石头哥。” 她的心不禁怦怦直跳,好像怯于大师兄盯着她,更没有勇气瞧一眼大师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急得她忙背过身去。 该死的大师兄并不打算放过她。他站了起来,走近烟香,双手扳过她的肩膀,强迫烟香必须看着他。 楚天阔脸上满是神秘莫测的表情;双颊微红,嘴唇微动:“是吗?我不信!我听绫玉说,你那些天在绣丝帕。给我看看?” 烟香咬着唇闷笑。大师兄这么问,句句试探,分明是心里喜欢她的。她微微一笑,白嫩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红晕,更加娇羞可爱。 她心里直叹天意弄人,嘴上死赖到底:“你爱信不信。我说的是实话。没错,我是绣了一条丝帕。不过不是绣给你的,你看它做什么?” 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像潮水一样从楚天阔心中卷过。那种感受就好比在热闹处等人,瞥眼人堆里是她,走上去找又不见了。 兰绫玉说烟香喜欢的人是他,他一直是半信半疑的。而如今,烟香亲口否认了。这样也好。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放开烟香。 楚天阔眉目疏朗,落拓不羁地笑了:“师妹,忘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兰神医那里还有颗仙丹,可以解你的毒。你会没事的。” 烟香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楚天阔:“你为什么不早说?” “烟香?”烟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令楚天阔觉得她莫名其妙。按理说,听到自己有救了,不是应该高兴吗?可是,她怎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样子?吃惊?生气?怨恨? 烟香听到楚天阔说她有救了,第一反应不是欢天喜地,兴高彩烈,眉飞色舞。而是愁眉苦脸,无精打彩,后悔不及。如果大师兄早点说她还有救,那么刚才,她就大方承认了,她爱他,苦恋了他十年。现在,能收回她刚才的话吗?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烟香恨恨地咬了下舌头。话已经说出去了,怎么更改?大师兄一直觉得她孩子心性,再去跟大师兄说,她刚才说的是反话,大师兄还当真吗?况且,自尊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上天果然是喜欢跟她开玩笑呢。 烟香郁郁寡欢,懊恼不已,低垂着头。 突然听见一声沉闷的喘息声。 她抬起头。 楚天阔,平时一副磐石模样,此刻俊美的五官变得狰狞。他脸色煞白,额头痛苦地紧抽,眉毛纠结成团,眼睛充血,目光狂乱,颤抖的唇边挂着血丝,身子抽搐,像触电似的,他咬着牙想镇定下来。 “大师兄,你怎么了?”烟香浑身颤抖,半张着嘴,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感到像刀劈开了胸膛,向楚天阔扑了过去。 “烟香,别碰我!我中毒了。”楚天阔用尽力气推开她。 痛苦并未吞噬他的理智。他早就知道那杯酒有毒,可是,他并没有喝下去。难道说陆浩是把毒药涂在酒杯上?如果是这样,是什么毒药这么猛烈,一沾就中毒? “百露丸。”烟香一时慌乱不已:“百露丸呢?” 毒发的痛苦像无数头细的小蛇秧,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他浑身痛苦地痉挛着:“陆浩拿走了。” 烟香看着大师兄痛苦不已。她的心像是被毒蜂鳌了似的,一下子紧缩了。她大脑的血管像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一部分几乎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烟香,别怕。我运功把毒逼出来。”他的脸孔好像石膏假面一样的僵硬,只有嘴唇颤栗着,微微地动着。 楚天阔脱掉外衣,盘坐下来,两臂伸直,两掌心仰上,以两外关穴处分置两膝上,运功逼毒。 许久,从他口中源源不断地吐出黑色的血,脸色渐渐缓和下来。毒素被他以内力控制住了。 东方红在大堂里,走来走去,俊朗的脸黑得像蒙了层铁锈。 陆浩从外边走了进来,不敢抬头望东方红。他微低着头,一眼就望见东方红腰上的佩剑,只觉得头皮发麻。自古官贼不两立,他见东方红,就好似老鼠看见了猫。 陆浩寻思着,如果是一个多月前的那件事,隔了那么久,有什么证据也早就销毁了。而且要是犯了事,他必定会带一批官兵前来。他们向来素无交情,他独身前来是为了什么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来救楚天阔。 陆浩强压着内心的慌乱,笑着行了个礼:“东方大人,今日这么有空来寨里。” 心里的不安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一kdytt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师兄中毒 东方红不打算跟他兜圈子,不耐烦道:“废话少说。把怀扇公子楚天阔交出来。” 果然是不出陆浩所料,东方红今日为救楚天阔而来。不过,他不打算把人交出来。 陆浩露出狐狸一样狡猾的笑:“东方大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里是陆家寨,寨里哪有怀扇公子。都是绿林好汉。” 东方红的脸色骤然大变,脸色铁青,怒容满面:“你少装蒜!我收到密报,你抓了他师妹,引他来此。识相点就把人交出来。省得我自己去找。” 死猪不怕开水烫。陆浩决定死皮赖脸到底。 他望着东方红,冷笑道:“东方大人。这里是陆家寨,不是知府衙门。不是你想搜就可以搜的。自古民不与官斗。但是,你也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则,鱼死网破。” 这时,寨里的兄弟手持刀剑,纷纷围了上来。 东方红怒极而笑眉毛抖动得像是发出了声音。他抽出怀里的佩剑,架到陆浩脖子上,两眼喷射出通人的光芒:“陆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日是一人前来。不过就凭我的身手,足以把陆家寨翻个底朝天。你还是乖乖把人带出来。我的佩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陆浩摆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东方红说得没错,他是凤城四大高手之一,功夫自然不凡,除非师父亲自出马,不然依自己的武功,跟东方红打起来,都没有三成胜算。何必白白搭上众兄弟的命。 陆浩经受不住他那锐利的目光,在他面前就觉得不寒而栗,现在刀又架在脖子上,他哭笑不得道;“这里没有怀扇公子这人,你让我拿什么交给你。” 他的神色更加难看,眼睛里燃烧着怒火:“我知道怀扇公子在这里。今天我带不走他,我就把你带走。你平时欺男霸女,作恶多端,到了衙门会是什么下场,你心里有数。” 陆浩松了口:“你为什么要救他?” 东方红实话相告:“因为他涉嫌相府千金被杀命案。他是嫌疑犯,也是破案关键。” 陆浩的心提到嗓子眼儿,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额上冒出冷汗。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让他把楚天阔带走吧。以后在从长计议。 陆浩在前,东方红在后,往地牢方向而去。 陆浩极不情愿地打开地牢的大门,冷声说:“楚天阔,你们可以走了。” 烟香忿恨的眼睛瞪向陆浩,她那俊俏的脸庞由粉红变成苍白,嘴唇变得铁青,一股幽怨c慑怒之气使她的美貌失去了原有的光彩。她就像死者家属看见杀人犯,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神情悲愤地扑向陆浩。 当然不是扑进他怀里。她使劲浑身最大力气,对着陆浩一顿拳打脚踢。她的扭曲的嘴,扯着嗓子破口大骂:“你个乌龟王八蛋,卑鄙,无耻,竟然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大师兄,我跟你拼了。” 陆浩并没有制止烟香,也没有躲闪,任由她打骂。 “烟香,别闹。”楚天阔低喝一声,制止烟香。 陆浩目光看向楚天阔。楚天阔正襟危坐,正运功疗伤,他的脸因痛苦而扭曲,脸色苍白得吓人。 陆浩一时怔住,惊讶地张大嘴巴,脸涨得通红,嘴微微在动,“怎么会这样?我不过是放了化功散而已。” 他给楚天阔下的不过只是普通的毒药,只是让他使不出内力而已。常人吃了那药都不一定有事,怎么他看起来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难道毒药被掉了包,换成了剧毒? 东方红看到中毒的楚天阔,急忙冲过去,施展内力,运功帮着楚天阔把毒逼出来。, 烟香任性地大喊大闹,一会儿掉泪,一会儿生气。她只恨自己没有好好练武功,她对陆浩的捶打,就好似挠痒痒。她打得累了,骂得不耐烦了,沉重地跌坐下去,一方面为大师兄中毒受着痛苦而眼泪直落,另一方面又为自己技不如人而眼泪直涌,两种眼泪,互相混合,全身伤心地抽搐着。 陆浩看烟香哭得撕心裂肺,居然动了恻隐之心。 他把百露丸,青筠扇,丝帕一并还给了楚天阔。 烟香看到了百露丸,像黑暗中看到了火光,她赶忙拿出百露丸,给大师兄服下。 在东方红的协助下,楚天阔的毒已经被逼出了大半,再加上服用了百露丸,苍白的脸色微微泛红,身体已经明显好转,行动自如了。 东方红缓缓起身,额上因运功冒出点点细汗,他向陆浩走了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 到了陆浩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怒道:“拿来。” 陆浩面无表情盯着他,一动不动。 东方红以为他装傻,冷笑道:“陆寨主,你下的毒,难道你没有解药?” 陆浩觉得自己这次,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万分委屈道:“东方大人,我下的不过是最普通的化功散,我不过是忌惮他武功高强,怕他逃走而已。没想要他的命。” 东方红冷着脸:“可是,楚天阔明明中的是碎心散的毒!” “什么?”陆浩眼睛睁得酒杯那样大,一脸错愕的表情。 陆浩无比震惊!怎么会是碎心散?他只听说过此毒厉害无比,他都没见过。楚天阔怎么会中了此毒? 东方红一把抓起陆浩的领口,陆浩急道:“东方大人,你若不信,我可以拿他喝过的酒杯给你看。” “不要碰那个酒杯。”楚天阔叫起来:“毒药涂在酒杯上。” 楚天阔啊楚天阔,你不管何时何地何景你都记挂着别人的生死,怎么心地这么善良? 陆浩想不明白:“你怎么知道?” 楚天阔解释道:“因为那酒我没喝。” 楚天阔看着东方红道:“东方大人,你把他放了吧。我相信他的话。” 看陆浩那表情,也不像是装的,估计他也是被人利用了。 果然,底下有人来报,刚才接触酒杯的人死了。 烟香像从云端跌到深渊之下,此身如浮萍似的无依。 大滴的眼泪从烟香脸上落下来,她真怕大师兄出事,要是大师兄活不成了,她该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丢失手帕 楚天阔向她走了过来,笑着开她玩笑:“羞不羞,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女孩一样爱哭。” “楚天阔,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东方红问道。 楚天阔给他投去一个感恩戴德的笑:“我没事了。东方大人,你果然是来救我的。我又欠你一次人情。” 烟香看到大师兄气色转好,表情温和,还能谈笑自如,以为他中的毒已经逼出来了,得救了,像狂风吹开云雾,心境豁然开朗。 烟香的表情瞬息万变:“原来大师兄你早就知道东方红会来救我们。难怪被困在地牢里你一点都不紧张了。” 陆浩准备了好酒好菜要招待他们吃晚膳。 烟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黄鼠狼给鸡拜年呢,没安好心。谁知道你会不会在酒菜里下毒?” 楚天阔却宽容大度地笑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那就多谢陆寨主的盛情款待了。”楚天阔说着,眼睛看向东方红:“天色已晚,不如歇一晚,明早再赶路。东方大人,意下如何?” 东方红点头微笑,表示赞同。楚天阔刚才运功逼毒,耗费不少功力,现在身体正虚。再说,晚上黑灯瞎火,山路崎岖,万一不小心跌落悬崖呢? 楚天阔把烟香的态度自动忽略。 烟香撅着嘴,满脑懊恼样。大师兄就是个烂好人。明明人家要害他的。他却不以为意。心可真够大的。别人都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他倒好,老是想着,以德报怨,不念旧恶,化干戈为玉帛,化戾气为祥和。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菩萨了?一副普渡众生样。他又不是和尚,装什么唐僧。 众人走出地牢,烟香还兀自站原地发呆。 楚天阔嘿嘿笑道:“烟香,想什么呢?” 烟香回过神来,调皮地向他扮了个鬼脸。心里念叨,这么喜欢装唐僧,早晚有天要被妖怪给吃了。忽然又觉得不对。妖怪把大师兄吃了,她不是要哭死。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陆浩被烟香丰富多彩的表情给吸引了。前一刻钟还痛哭流涕,后一刻钟就嬉皮笑脸了。也被他们兄妹情深所感动。想到自己身世,黯然神伤。自幼父母双亡,他被师父收养,传授武艺。后来,听从师父的安排,第一次杀了人。为了躲避官府的追责,只得上山落草为寇,与亲妹妹咫尺天涯。 身为绿林草莽,也有许多无奈。杀人放火的事做多了,也就麻木不仁了。也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 陆家寨的夜晚,很安静。 唯有孤独的月远远的凝望着这安静的夜。 东方红独自一人,在这充满幽静的夜里,站在楚天阔房门口守着。 风呼呼的吹着还带着树叶的沙沙声,就像是风的呼啸。 直至半夜,出现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有几个蒙面人引开了东方红,其中一个蒙面人闯进了楚天阔房中。 陆浩听见打斗声,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迅速披上衣服,第一反应就是赶往楚天阔房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希望楚天阔死了。 那蒙面人武功深不可测,长剑出鞘,楚天阔拿扇子一挡,扇子被他劈成了两半。 那蒙面人眼疾手快地抽回剑。 楚天阔想动用内力,震退来敌,内力发不出,却吐了一口黑血,嘴角沾血。他掏出怀里的丝帕,还未来得及擦嘴,蒙面人剑又刺了过来。他机械般地左躲右闪,加速了身上毒发作,浑身冷汗潺潺。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丝帕掉到了地上。 蒙面人弯腰捡起。 一道凌厉的寒光向楚天阔而来。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陆浩及时赶到,挡在了他面前。 那道剑光逼近陆浩忽然停了下来。对方向陆浩使了个眼色,低吼一声“闪开”,剑势急转,直取陆浩身后的人。 楚天阔倒了下去,蒙面人没有刺中他。 东方红解决了外面的蒙面人,冲进了房间,举着佩剑,向蒙面人刺去,叱吼道:“看招!” 蒙面人看见东方红来了,不再恋战。施展轻功,飞跃而去。 东方红也飞跃而起,紧追不放。 烟香后知后觉,打斗声把她吵醒了。等她赶来,月光下,只见院里几个蒙面人,面目可憎,伤痕累累,嘴角有黑色血,应该是服毒自尽。 她心惊肉跳,踉踉跄跄往大师兄房里奔去。 看到大师兄面无血色的脸,毒发晕死过去,她心里无比难受,一阵头晕眼花,也跟着晕了过去。 东方红追了一段,没有追上蒙面人。他心里疑惑,此人轻功在他之上,按理说,武功也不会弱。为何看到他,都没动手就急着跑呢?到底是什么人要杀楚天阔? 不管了,先回去看看楚天阔吧。 朝阳冉冉升起,彩霞变化万千。太阳越升越高,千万缕阳光像利箭一样,穿过云层,照射到陆家寨这片大地上。 楚天阔与烟香昏睡了几个时辰,将近晌午还未醒来。 东方红守着楚天阔一夜,给他灌输真气,累得虚脱。 陆浩真心实意让东方红去休息,不料却激起了东方红怒气。 东方红不知道哪来的无名火,强忍着怒气压低声音说:“陆寨主,谁知道昨天的刺客是不是你串通的?楚天阔中毒的事,我还没空跟你算账。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 陆浩顿时啼笑皆非。当恶人难,当好人更难。他还未回答东方红,手下来报,有一男两女三个人闯进了寨里来。其中一个女的不懂武功,另外两个武功不错,寨里的兄弟拦都拦不住。 “我去看看。”陆浩沉着脸往外走。边走心里边懊恼,楚天阔果然是惹不得的。虽然他还未见到外面到来的人,不过凭他的感觉,一定是跟楚天阔有关系的人。楚天阔中毒至深,要是死在陆家寨,今后,恐怕陆家寨会不得安宁了。 他大步流星,额上冒汗,穿过院子,来到大门,迟乐已经率先闯了进来。 陆浩冰冷的目光在迟乐身上一转,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好大的胆子,敢闯陆家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三章 都来山寨 “楚天阔师兄妹可在这里?”迟乐收起手里的剑,急急问出口。 陆浩冷着脸没有答话。 迟乐又拔出了剑,正欲动手,水脉与兰绫玉赶到。 兰绫玉喘着粗气,她把身上的药箱扔给迟乐,拉开了迟乐与陆浩的距离,走上前去,对陆浩点头致意,笑盈盈道:“陆寨主,可还认得我?” 兰绫玉心存一丝希望。 陆浩凝神注视兰绫玉沉思片刻,眼睛一亮,有点不敢相信:“你是兰绫玉姑娘?” 兰绫玉点头微笑。 陆浩憨笑道:“在下承蒙姑娘相救,还未报答姑娘大恩,一直记挂在心。” 兰绫玉淡淡一笑:“陆寨主,一点小惠,何必言谢。”她话锋一转,脸色的神情顿时严肃起来:“楚天阔本在我荷花岛做客,你掳走了他师妹引他前来。今日我们特地来寻他。希望陆寨主看在我的薄面,不要为难他。” 陆浩不答反问,指着迟乐水脉问道:“这两位是?” “这是凤城浪子迟乐迟公子。”兰绫玉指着迟乐道。 迟乐傲首挺立,风度翩翩。 “这是凤城第一美人水脉姑娘。” 陆浩这才注意到水脉。果然是天姿国色。不过,陆浩却觉得烟香的姿色比她略胜一筹。怎么自己不自觉地拿她跟烟香比?烟香那张灵动的眸子,稚气未脱的脸蛋,在他脑子里闪现。莫非?他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他的全身。 陆浩脸一红,突然想起正事:“兰姑娘,你来得正好。刚好请你去看看楚天阔。” “他怎么了?”三人皆面露惊惶之色,异口同声道。 陆浩在前面带路,“你们随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进到房间,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楚天阔。他微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形容憔悴。 水脉心里一阵难受,心像绑了块石头似的,一直沉下去。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震动了,像触电一样,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状态,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 兰绫玉倒是镇定,她顾不上心里难受,赶忙靠过去给楚天阔诊察。 迟乐急红了眼,脸色一片铁青,抽出手里的剑,要与陆浩决一死战。 任凭迟把剑架在他脖子上,陆浩安之若素,心平气和道:“我知道大家肯定会误会我。楚天阔中毒确实与我脱不了干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东方红走过来,拿掉迟乐的剑,声音像是在沙漠许久不喝水的旅人,沙哑道:“迟乐兄,先别急着动手。一切,等楚天阔醒来再说。” 迟乐瞪着陆浩,恨得磨牙,听了东方红的话,忍着把剑插回剑鞘。 水脉这时才注意到东方红的存在,见他一脸疲惫样,礼貌地打招呼道:“东方公子,你也在?”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第一次东方红看到她,虽是晚上,一袭黑衣,她的优雅端庄却丝毫不减。自那以后,水脉朱颜玉貌就一直萦绕在他眼前。 这是第二次见她,一身素衣,却难掩容貌的秀丽,脸上薄施脂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顾盼生姿。 一见倾心,二见倾情。 东方红身上的每一滴血都颇动起来,爱恋像野兽一般冲进了心房,直挤得它不能喘气。他身为捕快,尽职尽责,二十有余,一直未成家。众人皆以为他整天忙于公事,无暇顾及终身大事。殊不知,他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像水脉这样文武双全的姑娘,才进得了他的心扉。 楚天阔睁开双眼时,看到了兰绫玉一伙人围在他眼前。貌似他还活着?他的脑海里还浮现着昨晚刺客暗杀他的情景。明明有个蒙面人要取他性命了。他也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印象中那蒙面人要刺中他时,是陆浩救了他? “你们怎么来了?”楚天阔对着关心他的朋友们投去虚弱的笑,脸色依然苍白。 看见他醒过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楚天阔看向陆浩,投去感激的眼神:“陆寨主,多谢你昨晚相救。” 大家向陆浩投去匪夷所思的目光。 陆浩脸上笑着,眼神却冰凉:“不用谢我。我是为了烟香。” 这时大家才想起烟香这丫头。看到楚天阔,都自动把烟香忽略了。 迟乐脸色阴郁地瞪着陆浩,火冒三丈:“烟香呢?” 楚天阔此番前来,不就是为了救烟香,怎么他人躺在了床上,烟香人呢? 那个叫无双的姑娘跑来告诉陆浩:“寨主,你去看看吧。烟香姑娘在梦中捶胸顿足,大喊大叫。” 陆浩皱着眉头往外走,迟乐紧随其后。 “我去看看。你看着天阔。”兰绫玉交代水脉,她说完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水脉见楚天阔强翻身从床上一跃而起,拖着虚弱的身子要往外走,恳求道:“天阔,你还是好好歇着,兰姑娘去看了。” “我没事。” 大家转移阵地。 “啊!疼!”烟香大叫着从梦中醒来。 映入她眼帘的是楚天阔那张暗淡苍白的脸,烟香不禁一阵心酸,都忘了楚天阔刚才掐她人中的疼痛。她眼睛泪汪汪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哭了?是不是刚才做噩梦了?楚天阔抚摸着她的头,叹了口气。 想起梦里的事,烟香一阵发寒。她梦见大师兄病得奄奄一息,弥留之际跟她做着最后告别。她吓得摇着头,像中邪一样,抱着大师兄,把头埋进他怀里,呜咽道:“大师兄,你不要有事。我怕。” 楚天阔宠溺地拍拍她的背,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声音却出奇地平静:“烟香,别怕,我死不了。” 水脉心里瞬间极不是滋味,背过脸去,眼眶湿润。 只有陆浩知道,中了这相思掌,受刺激掌毒就会发作而昏迷。在昏迷中,人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睡觉多梦,噩梦缠绕,毛骨悚然,如入其境。 烟香情绪平静下来,放开了楚天阔,兰绫玉过来把了烟香的脉。 兰绫玉惊讶万分,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怕她说出的话,会让楚天阔担忧。 于是,屏退了众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是谁报信 “烟香,你最近是不是掌毒经常发作?”兰绫玉看屋里只剩下她跟烟香两人,才不安问道。 “离开荷花岛,已经是第三次发作了。”烟香咬了下唇,说了实话。 一个不好的感觉猛地涌上兰绫玉的心头,短短不过三天,发作了三次。看来,烟香所剩时日不多了。 烟香靠在床头,突然问道:“兰姐姐,先不管我的事了。我大师兄中了什么毒?” 兰绫玉神色凝重道:“跟水脉姑娘之前中过的毒一样。” 烟香心里一惊,嘴里道:“这么说,你也没有办法医治?” 兰绫玉点头,两人沉默了。 “烟香。” “兰姐姐。” 几乎是两人同时开口。 兰绫玉有点为难,也不得不开口。她想说的是,楚天阔的毒可以用仙丹解。可是,仙丹只有一颗,给了楚天阔,烟香怎么办?她在心里犹豫万分。这仙丹本来说好要给烟香的,她怎么说出口? 兰绫玉愣了一下,有点局促:“烟香,你先说。” 烟香拉着兰绫玉的手,眼巴巴望着她,充满期盼:“兰姐姐,我听大师兄说,你爹那里有颗仙丹。可否求你爹把它送给大师兄?” “仙丹现在我手上。”兰绫玉脸一僵,坦诚道。 烟香脱口而出:“那你赶快给我大师兄服下。” 兰绫玉叹了口气,脸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烟香,那你怎么办?” 烟香听到兰绫玉这么一问,悲凉一笑:“兰姐姐,先救我大师兄吧。他行侠仗义,他若活下来,会救更多的人。而我,不过是一个拖累。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搞成这样。我若死了,他还有那么多知己好友陪着他。他若死了,我独自活着,如浮萍一样,无依无靠了。所以,我希望他好好地活着。” 兰绫玉一时怔住,换成她是烟香,她会选择怎么做?她不敢肯定会牺牲自己,保全楚天阔。暗暗惊叹,她自己对楚天阔的爱,不过如此肤浅。 她定定地看着烟香。烟香平时孩子心性,嘻嘻哈哈,不是亲耳听到,真不能相信,这番感人肺腑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懂事得让人心疼。 兰绫玉的眼眶灼热,由衷之言:“我怕你大师兄不谅解我。以他的性子,他宁可你活着。” “兰姐姐,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把仙丹给我。我亲自给我大师兄。这样以后,大师兄就怪不得你了。”烟香倒是善解人意,不假思索道。 兰绫玉只得点头。心想,楚天阔一直觉得烟香孩子气,她哪孩子气了?心思缜密着呢。 兰绫玉和烟香从房里出来,门口早没了一个人影。 “他们都哪去了?” 走过迟乐房门,听到屋里有细细地谈话声,推门进去,只见迟乐,东方红,水脉围在一起讨论。 看不到大师兄,烟香马上问:“我大师兄呢?” “楚天阔回他房里去了。”迟乐抬头看了她一眼。 烟香告辞去找楚天阔。 东方红走近兰绫玉,递给她一封信,开口道:“兰姑娘,你来得正好。你看,这封书信是否你所写?“ 兰绫玉接过信一看,上面写着: 东方红: 怀扇公子楚天阔孤身一人前去凤尾山陆家寨,恐怕会有危险。请你火速前往,务必将他救回。另外,求你别为难陆寨主。 无名氏 字迹隽秀工整,像是女子写的。 大家看向兰绫玉,兰绫玉摇了摇头,笑了出来:“你们认为这信是我写的?” “不是吗?” 兰绫玉耸了耸肩,笑容令迟乐如沐春风:“我都不认识东方红,怎么给他写信?” 迟乐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这个人是谁呢?大家面面相觑。 看这封信,表面上是要东方红前去搭救楚天阔,实际上,信的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是什么人既不希望楚天阔有事,又关心陆浩安危呢?能知道这消息的还有谁? 东方红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是她吗?可他又马上否定了这种可能。 先去看看楚天阔吧。 烟香推开楚天阔的房门,楚天阔正盘腿坐在床上,微闭着眼睛,正在全神贯注运功逼毒。 烟香的到来,扰乱了楚天阔的心神,他吐了口黑血。 烟香脸上唬得改了样子,两颊的肌肉都松松地下垂,一张嘴差不多都看着好像是一个小圆孔的样子。她转身,刚要把门关上,准备退出来。 “烟香。”楚天阔充满磁性的声音从烟香背后传来。 烟香回眸,楚天阔慢慢睁开眼睛,收回双掌,吐了口气。他从床上下来,走近烟香,拉了张凳子坐下。 烟香看他脸色依旧白如墙壁,大汗淋漓。她用袖子帮他擦汗。 楚天阔拉过她的手,把她的脉,眉头紧锁,又是担忧又是无奈:“怎么脉息这么紊乱?” 烟香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两只手托着下巴,呆呆望着楚天阔。 往日她的眼睛扑闪扑闪,此时却是失神,没有一丝光彩。烟香满脑子都是怎么说服大师兄吃下仙丹。这真是个难题。 楚天阔轻咳一声,有点不自在:“说吧,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楚天阔最了解这小师妹了。一但有什么事要求助于他,总是用这样无辜的眼神。 烟香觉得鱼儿要上钩了,眼珠子一转:“大师兄,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 楚天阔大方地说:“说吧,只要我能答应你的,我一定做到。” “大师兄,你先答应我,我才肯说。”烟香定定看着楚天阔,语气里满是认真。 楚天阔点点头,温和地笑着:“好吧。你说。” 烟香高兴地拍掌,忍不住笑了:“大师兄,你可是答应我的。这个仙丹给你吃。”烟香从怀里掏出仙丹,递给楚天阔。 楚天阔并未伸手接仙丹,烟香的手僵在半空。楚天阔瞪了她一眼,站了起来,脸色灰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地威严:“不行,别的我可以答应你,这个不行。” 烟香瞪大眼睛,也跟着站了起来,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大师兄,你答应我的要反悔吗?我知道你不肯吃下这颗仙丹,是你想把它留给我。可是,你若死了,我怎么独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五 让出仙丹 “我死不了。”楚天阔摸着她的头,凄迷一笑。 烟香忽然眼泪汹涌而出:“或许,你不会死。但是,像你这么骄傲的个性,这样活着,生不如死。大师兄,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想必是不想让人看见你憔悴的模样。蒙面人到处追杀你,你若不赶快恢复武功,难道一直靠别人保护吗?” 烟香这几句话,说出了楚天阔的心声,他听了深感欣慰。不知不觉中烟香已经长大成熟了。不再是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女孩了。 烟香看楚天阔沉默不语,态度一转,语气决绝:“倘若你不肯吃下仙丹,那么我恨不能马上死了。” 本觉得她已经长大了,谁知还没夸她,孩子心性又显露出来了,楚天阔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她:“烟香,你让我太失望了。” 烟香垂下视线:“大师兄,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要希望我活下去,你就得好好活着。从小到大,我闯祸,都是你护着我。你说过,要帮我选如意郎君,要替我主持婚礼的。” 楚天阔盯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睛,终于妥协。拿过烟香手里的仙丹,就着温开水吞了下去。 烟香马上破涕为笑。 敢情这丫头刚才都是在演戏? 陆浩为了报答兰绫玉的救命之恩,要送她一堆金银珠宝,均被兰绫玉婉言谢绝。后来陆浩送了几颗老人参,兰绫玉就照单全收了。她转手就赠与楚天阔。 服用过仙丹,加上兰绫玉每天给他熬药,熬参汤,几天后,楚天阔已经容光焕发,生龙活虎了。 然而,楚天阔身体是好了,心里却一刻不得轻松。他还要找出施掌之人,找出解救烟香的法子。 他揣测着,荷花岛到陆家寨的路上,遇到花弄影,她说是纪正要害他。不管花弄影说的是真是假,他得去查看,这是一条有用的线索。 这几天,迟乐和陆浩一见面就掐。 楚天阔走出房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迟乐跟陆浩打斗的声音。 迟乐气势汹汹道:“说,你是受谁指使,要害楚天阔?” 陆浩并不正面回答他:“迟乐兄,我说了,这事无可奉告。就是楚天阔逼问我,我也不会说的。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迟乐的武功当然不赖,陆浩能跟他对打这么多招而不败,看来陆浩还有两下子。 楚天阔走近了才发现,自己判断失误,是无双跟陆浩两人联合起来对付迟乐一个。 楚天阔袖手旁观了一会,看出来门道,这无双姑娘不简单,武功深不可测。她既要保护陆浩不被迟乐所伤,又不让迟乐吃大亏。可谓是煞费苦心。 有点意思。 迟乐怒瞪了楚天阔一眼:“你还好意思在那里看戏。” 楚天阔这时想装聋作哑也不行了,他拦住了迟乐,又好气又好笑道:“迟乐兄,你这是何苦。” 迟乐两眼冒火,没好气道:“我今天一定要问出他为什么要害你。” “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了。过去的事就算了。”楚天阔微笑着打圆场。 兰绫玉赶到,看到迟乐怒气冲冲,恨不得一剑杀了陆浩的样子,不由皱起了眉头。虽说她不了解陆浩,但从这几天看陆浩,对烟香关怀备至,对自己以礼相待,并不像迟乐所想的那样笑里藏刀。 于是兰绫玉替陆浩解了围,笑咪咪冲迟乐道:“迟大哥,有话好好说,别舞刀弄剑的,免得伤了和气。” 迟乐听了兰绫玉的话,把佩剑收了起来。 陆浩偷笑。 迟乐瞪了他一眼,顿时涨红了脸。 底下有人来报:“兰姑娘,有你的信。” 兰绫玉打开书信来看。信上说,要她速速回去。出门时,她留下了一封信,告知家人前来陆家寨。 离家几天未回,弟弟兰绫石想她和烟香,茶饭不思,卧床不起了。兰绫玉心里不免着急。兰绫石从小跟着她,姐弟俩感情一直很好。 无论如何,她得回家一趟。可是,烟香怎么办呢? 迟乐盯着兰绫玉,想知道信的内容。兰绫玉忽略他询问的眼神,身子转向楚天阔,脸上充满歉意:“家里飞鸽传书要我回家一趟。你身体已经大致痊愈。可是,烟香,我放心不下。” 楚天阔表情柔和,面带微笑:“烟香的事,我自会上心。” 兰绫玉叮嘱道:“烟香她不宜劳累,尽量让她保持好心情。” “行。我会注意。”楚天阔点点头。 冉冉上升的红日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如锦绣。 兰绫玉跟大家做了简单告别,收拾了行李。陆浩派了人要护送她回去。迟乐也自告奋勇说要送她回去。兰绫玉想了想,选择让迟乐送她回去。这样,免得他跟陆浩起冲突,给楚天阔惹麻烦。 兰绫玉跟迟乐一离开山寨,楚天阔一副心事重重样。 水脉看着楚天阔愁眉不展的样子,有点伤感:“天阔,你毒已经解了,为什么还是闷闷不乐?” 楚天阔没打算隐瞒她:“那仙丹本来兰神医要给烟香的。烟香让给了我” 水脉心里一崩,之前,烟香也是把仙丹让给她。她急急打断楚天阔的话:“仙丹是怎么回事?” 楚天阔把兰神医的话转述了一遍给水脉听。水脉听了,心里猛地一阵欢喜:“这么说,要救烟香的方法,除了找出施掌之人,还可以找算命先生鬼见愁要仙丹?” 楚天阔点头,面色凝重:“理论上是这样的。施掌之人,我已经有点眉目了。我明天就下山去寻找。” 水脉好奇问道:“你怀疑是谁?” 楚天阔一向谨慎:“这只是我个人猜测,未证实前,我不便透露。水脉,你帮我照顾烟香,她现在身体虚弱,不宜奔波劳累。” 水脉娓娓地说:“天阔,我是这么想的。你去找施掌之人,我去找算命先生鬼见愁求仙丹。这样确保万无一失。我觉得陆寨主对烟香挺友爱的,就把烟香托他照顾吧。” 楚天阔赞同。 水脉刚出陆家寨没多远,东方红就追了来。 “水脉姑娘,等等。” 水脉回过头。 东方红踏着满地的厚厚落叶,迈着大步向她走来:“水脉姑娘,刚好我回衙门述职。与你同行也有个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六 水脉命相 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大地,也被这霞光染成了红色。 东方红与水脉来到一间客栈前,停了下来。 东方红建议道:“水脉姑娘,天色已晚,我们今天就住在这间缘来客栈。等明天再赶路吧。” 水脉微笑点头。 一大清早,水脉就来跟东方红辞行。她想着赶快回到凝翠阁,离开家已经有段时间了,回去看看,顺便让下人帮忙打听消息。 她站在东方红房外,敲了半天门,没有回应。 “东方大人,你在里面吗?”水脉在外面声音响亮。 水脉犹疑,难道是还未起床?她想着,要不自己先走吧。于是,她去找店小二。 水脉还未跟店小二开口,要他代为转达‘她先离开’这事。店小二先说了件让她吃惊的事。 “小二哥,你刚才说什么?”水脉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店小二急得满头大汗:“姑娘,我没骗你。昨天跟你一起的那位客官,昨晚发烧,我照顾了他一个晚上。不信你随我去看看。” 水脉焦急,边走边问:“小二哥,你昨晚怎么不告诉我?” “我看你一个姑娘家也不方便。” “小二哥,谢谢你。你心肠真好。”水脉沉得住心,静得下气,向店小二礼貌致谢。 推开房门,如小二所说的,东方红躺在床上,声嘶力竭,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的红血丝,面红目赤的,全身似乎都在冒着热气,蔫头耷脑,似乎是全身酸痛,软弱无力。 水脉走过去,以手轻触他额头,暗惊‘不好,怎么额头这么烫。’再把他的脉,脉息下沉。 水脉的一系列动作,令店小二大惊小怪。他眼睛盯得直直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姑娘,你会医术?” 水脉讪笑着摇了摇头。店小二看她的眼神更诧异了。 男女授受不亲,若不是大夫,怎么能这么随便与人接触? 店小二并不知道,水脉姑娘是习武之人,江湖儿女,多是豪迈奔放,不拘小节。 店小二的话,倒是引起了水脉的伤感,要是兰姑娘在就好了。 她拿了些银子给店小二,让他去请个高明点的大夫来。 大夫来看过后,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太劳累,精力损耗过多而已,只要好好调养,几天就好。 前些日子,东方红守着楚天阔,帮他运动逼毒,输真气给他,耗费不少精气,积劳成疾。 东方红虽是个英雄人物,但是生起病来,还是跟常人没两样。一样需要吃药,一样需要人照顾。水脉每天去客栈厨房亲自给他熬药,给他端茶倒水,细心照料。 药吃了不少,烧早就退了,东方红却一直下不来床。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水脉把大夫叫到房门外,悄声问:“大夫,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还没好?” 大夫皱着眉头,疑惑不解:“按理说,他早就好了。他不过是普通的生病。至于他为什么还不能下床,恐怕你得自己去问他了。姑娘,还有其他病人等着我问诊,我先告辞了。” 水脉又进东方红房间,听得东方红在床上迷迷糊糊说着什么。额上冒着冷汗。她拿丝帕小心翼翼帮他擦汗,一双大眼睛狐疑地盯着东方红。东方红借着生病迷糊的契机,握住了水脉的手。 水脉一下子囧的无地自容,红着脸小声说:“东方大人,你感觉好点没有?如果你没什么事了。我们就此告别了。” 东方红一下就睁开眼睛。烧退了后,他病就好了。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天,不过就是为了多争取点时间跟水脉相处而已。他很享受被心上人照顾的感觉。 东方红仿佛撒了谎被拆穿的孩子,脸上一抹潮红,自嘲的笑了笑,望着水脉问道:“水脉姑娘,你这么着急着去干什么?” 水脉偏过头,避开他火辣辣的目光:“我要找算命先生鬼见愁,求仙丹,救烟香。” “你见过他本人?”东方红又问。 水脉简短回答:“没有。” “这样,我跟你一起去找。我对他还算有些了解。也许很快就能找到他。”东方红气息急促,从床上坐了起来。 水脉怀疑的目光扫了他一眼:“东方大人,你的病无大碍了吗?” 东方红讪讪,勉强想了个两全的借口:“我的身体不碍事,先救烟香要紧。” 水脉一向宽宏大量,她丝毫不介意东方红欺骗他。 东方红果然没有说大话。很快,就在春风楼里找到凤南阳。 东方红见到凤南阳,两人并不意外。好似凤南阳就专门在那里等他似的。水脉心里纳闷,怎么江湖闻名的世外高人,居然也喜欢逛青楼。这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对凤南阳来说,青楼有着形形色色的人,要打听消息,相对来说容易点。 水脉一脸专注认真盯着凤南阳道:“凤前辈,你是否能送我个仙丹,我一个朋友,命在旦夕。” 凤南阳摸着胡子,遗憾地告诉她:“仙丹仅有三颗。我师父留给我一颗,我已经送给一个丫头了。我对医学不感兴趣,只对武学和算命有点兴趣。没有研制出多余仙丹。” 水脉目光里的失望一览无遗,怔怔说:“一颗传给你,一颗传给兰神医,还有一颗呢?” 凤南阳答道:“还有一颗给我我小师妹李愁容。” 李愁容是谁?水脉刚想问。 东方红见多识广,插了一句:“与兰神医齐名的李神医?距离这儿路途遥远,没有十天半月,恐怕赶不到。” 水脉瞪大了眼睛,苦着脸:“那烟香怎么办?她毒已经发作了,撑不了那么些时日了。要是她自己把仙丹吃了,何苦这样” 凤南阳听出了眉目:“你说的烟香,可是当日我赠与她仙丹的丫头?” 水脉心情沉重,点头不语。 凤南阳捋了捋胡子,眯着眼笑道:“一切皆有定数。有人前世造孽,今世受苦。有人今世行善,来世享福。这是她的劫。我看她心慈面善,虽说命带灾星,身边却有贵人相助,定能逢凶化吉。只不过是身心受些苦罢了。姑娘,不必太焦虑。” 东方红又惊又喜:“凤前辈,你会看相!可否看看水脉姑娘面相?” 凤南阳摸着胡须,浅笑着点头。 水脉在纸上写下了一个‘苏’字。 凤南阳问道:“姑娘测哪方面?” 水脉脸噌地一下红了。 “感情。”东方红替她回答。 凤南阳沉思了一会,皱着眉头,不冷不热道:“苏字:草之头,你目前的感情很草率,你也很迷茫。谐音为书,书者,经常换。可见对方并不是太在乎你。还可看为输,不早了断,最终还是不好。办者,两人为一力阻挡。有缘相知,无缘相守。” 东方红和水脉皆脸色大变。 凤南阳继续说道:“眷属无缘岂易逢,也应说过两三重。纵然勉强成亲后,只恐相逢是梦中。” 凤南阳说得一点都没错。或许,她跟楚天阔真的是有缘无分。她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了反应,只觉得四周空荡荡,心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 凤南阳终于没有再说下去。他拿出画像,向水脉打听,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人。 东方红像水脉眨了下眼睛,使了个眼色,水脉心照不宣。 她摇了摇头,佯装不知:“凤前辈,这画里的人我未曾见过。” 既然如此,凤南阳也不再过多打听。 两人告别了凤南阳。 凤南阳的话一直记在水脉的脑里。 他们来到僻静的大街上,水脉神情严肃地看着东方红:“东方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东方红向她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凤南阳身份是钦差大臣,奉旨寻找失落的太子。他去见过知府大人,详细说明一切。东方红身为捕快,阅人无数,凤南阳留给他自己的联络地点,一旦有消息,就通知他。 水脉又问:“那画像上的人那么像楚天阔,你为什么要隐瞒凤前辈?” 东方红深思熟虑:“现在,楚天阔命犯官司。如果指认有误,岂不是害了他?欺君之罪,谁承担得起?” 水脉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忽然惊道:“难道,相爷追杀楚天阔与他身世有关?莫非他就是太子?” 东方红不置可否:“一切等见到楚天阔再说。” 两人就此别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七 聚义山庄 楚天阔把烟香托付给陆浩照顾,本来要亲自跟烟香告别,谁知烟香毒发昏迷过去了。找到解毒方法已经刻不容缓。 他一路施展轻功,离开凤尾山,到了凤城城区,买了匹马,绕过百花街,直奔聚义山庄。路上一刻不敢耽搁。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纪盟主就是蒙面人。希望一切顺利吧,不然烟香就死定了,她已经撑不了多少时日了。他心情忐忑,策马狂奔。 夕阳西沉近黄昏,满天彩霞映山村。 他终于赶在日落前,到达了聚义山庄。 一座高大雄伟而古香古色的庄园映入了楚天阔的眼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红漆大门虚掩着,琴声从里面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聚义山庄’四个烫金大字。 楚天阔声音沙哑道:“请问这可是纪盟主府上?”。他并未翻身下马,透过门缝,看到了门口打盹的门仆。 门仆被他吵醒,猛然回过头来,瞪着这位不速之客:“你找我家主人什么事?” 楚天阔缓了一口气,翻身下马,走道门口,面带微笑道:”这位小哥,麻烦你通报下,怀扇公子求见。” 门仆一脸为难地看着他,把手一挥:“我家主人正在会客。请你改日再来。” “我有要紧事必须马上见他,麻烦小哥通报下。”楚天阔左手拍打着扇子,一脸焦急。 楚天阔见门仆没有搭理他,兀自迈开步子走到门口,吱呀一声推开门,正要往里走。 门仆展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嘴里嚷嚷了起来:“好大的胆子,聚义山庄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楚天阔停下脚步,从门外往里粗略望了一眼,聚义山庄像一座大宫殿,飞檐青瓦,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院里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座小亭阁坐落在院角,夕阳余晖落在亭阁上,仿佛镶嵌了一层金边。 亭上有一姑娘在低头抚琴。 定睛一看,那位姑娘似曾相识。楚天阔转动了下脑子,想了起来。她就是之前要暗算他的夏荷。她怎么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就是纪盟主的女儿? 他站在门口,远远地跟夏荷打招呼,扯开嗓子大声道:“夏姑娘。” 夏荷循着声音,本能地回头,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男子。她放下手中的琴,向着他走了过来。待及走近,才看清楚天阔俊美的容颜,脸上挂着一抹吃惊的神情,嘴角含笑,看着她。 夏荷又羞又喜,像怀揣着一只兔子,脸红心跳不已:“是你,楚公子。你怎么来这里?” 楚天阔不答反问:“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夏荷笑着摇头:“我不姓夏。” 楚天阔目光狐疑,笑着问道:“你姓纪,是纪盟主的女儿?” “咦,你怎么知道?”夏荷一怔,满怀歉疚:“楚公子,之前我要暗算你,你居然放过我。是我对不住你。” 如果说夏荷是纪盟主的女儿,那么她来暗算自己,很显然是受了她爹指使。只是,纪盟主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纪盟主? 夏荷见楚天阔沉思不语,以为他在怪她,叹了口气:“楚公子,对不起。” 楚天阔收回思绪,爽朗地笑了起来:“纪姑娘,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那时我身受重伤,倘若你出手,我未必打得过你。我还得感谢你呢。” 夏荷对他的好感不由刷刷往上升。楚天阔不仅行事光明磊落,而且不计前嫌,宽宏大量。真是了不起的英雄人物。都怪自己一时糊涂,才会信了爹的鬼话,要去暗算他。 看夏荷不言不语,楚天阔大方地笑着:“纪姑娘,不知可否愿意交在下这个朋友?” “能与怀扇公子做知己是我的荣幸。我又怎么会拒绝。我叫纪文萱。你不介意就叫我文萱吧。”纪文萱红着脸说。 楚天阔想起了正事,皱眉着眉头道:“文萱。我有要事找你爹,可否代为引荐下?” “楚公子,你不说我还忘了。让你在这外面站了这么久。快快进屋坐吧。” 纪文萱吩咐下人把马拴好,领着楚天阔进入聚义山庄。庭院很大,左拐右转。虽说比不上相府一角,但比起碧香山庄,阔气不少。看得出来主人家底丰厚。 纪文萱边走边向他介绍,那是厢房,那是书房。沿着书房回廊再行数步,来到大堂。 堂内布置有仿古的桌椅,墙上挂着古今名人的字画。 堂中纪正正襟危坐,底下宾客分开坐成两排,正商谈着事情。纪正一向宠爱女儿,宠得她无法无天,她丝毫没有顾忌那么多,为了讨好心上人,不分场合,就将楚天阔带了来。 满屋子的人,看到楚天阔都愣了一下,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反应最强烈的是纪正,他脸色有点青起来,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眼睛瞪得老大,嘴巴紧闭,咬着嘴唇。他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 之前,楚天阔行走江湖时,也见过纪正一两次。今天再看,越觉得他的身形与动作与当日袭击他的蒙面人有八分像,加上纪文萱要暗算自己那茬,花弄影的指控,还有刚才他看见自己那震惊表情。楚天阔已经有十成肯定他就是施掌之人了。 “怀扇公子?”堂上有几个孤陋寡闻,不敢确定,问出了声。 虽然楚天阔名震武林,但是并非人人亲眼见过他。不过,他手里拿的那个表明身份的青筠扇,却是大家都认得的。之前那把跟了他十多年的扇子,被蒙面人一剑劈断,他又重新赶制了把。对他来说,扇子不仅是武器,也是身份象征。 楚天阔点头微笑。 堂上的人楚天阔大体认得,多是江湖中人。 一时间宾客都忙着跟楚天阔套近乎。 纪正先是震惊,而后生气,气得紫涨了面皮,龇牙咧嘴,半晌说不出话,脸色越发难看。 纪文萱才不管那么多,指着一张空凳子,热情地跟楚天阔说:“楚公子,请坐。” 自己则挨着楚天阔座位坐了下来。 场面尴尬异常。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正面交锋 纪正满脸怒容:“各位,今天先这样。改日有空在叙。” 大堂的其他客人都想一睹怀扇公子的风采,被纪正下了逐客令,纷纷不满的离开。 纪正压着满腔怒火:“萱儿,你下去,我跟怀扇公子有话要谈。” 纪文萱看向楚天阔,楚天阔点头微笑,示意她先下去。 纪文萱看着她爹,故意提高声音,语气坚决:“爹,怀扇公子是我朋友,你别难为他。” 纪文萱说完走了。 楚天阔非常为难。武林盟主,地位尊贵,武功卓绝,德高望重。能当上武林盟主,绝非等闲之辈。武林盟主又为什么要害自己呢?烟香的掌毒,怎么叫纪盟主解? 如果跟纪盟主开口,他同意了,岂不是等于承认他就是蒙面人,陷害他的人?他绝不会答应。如果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又有几分的胜算? 楚天阔想入非非之时,纪正倒是先开了口:“怀扇公子来此,所谓何事?” 楚天阔开门见山,表明来意:“小师妹中了掌毒,生命垂危,我束手无策。纪盟主见多识广,劳烦纪盟主看看。” 纪正脑海里思绪涌腾翻滚。怀扇公子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一下子就猜出了他就是蒙面人。 但是,这种事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纪正假装听不懂他话中意,戏谑道:“怀扇公子年少有为,武功绝顶,想不到武林之中,也有你搞不定的事。” “纪盟主,可否请你为我师妹看看。”楚天阔重申来意。 纪正哈哈大笑:“怀扇公子,你真是爱说笑。病了就该请大夫看看。我又不是大夫,要说功力,你怀扇公子绝对在我之上。你都没办法,我又能奈何?” 老狐狸! 楚天阔懒得跟他兜圈子了,亮出了底牌,一脸酱色,眉头轻皱道:“纪盟主,何必让我言明了。我既然能找来这里,当然是已经有了一些头绪。我一向不与人结怨。如果纪盟主能答应救我师妹,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纪正一震。 楚天阔心慈手软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果然大度。所以有了怀扇(善)公子这称号。可是,如今,自己还有退路吗?弃暗投明,相爷不会放过他的。做过的那些事一但公之于众,今后,他在武林如何立足?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更何况,好不容易到手的金银财宝能轻易放弃?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纪正铁青着脸,谨慎道:“怀扇公子,纪某虽然一介武夫,江湖道义还是懂的。如果能救你师妹,我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师妹的毒我解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楚天阔脸上的敷衍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沉闷,他冷笑道:“纪盟主,没有把握的事,我从不乱说。我这么说,当然有证据。花弄影就是证人。” 在门口趴着偷听的纪文萱,身体向前倾,撞在门上,发出一声轻微响动。 纪正心里一惊,没有注意到门外的动静。满脑子想着,花弄影该死。她下毒谋害楚天阔没成功,还把他卖了。 她找死。 能当武林盟主自然是有两下子。哪能那么随意受人威胁? 纪正脸色灰败起来,声色俱厉:“怀扇公子,我若不答应呢?” 楚天阔一向奉行不惹事,不怕事的原则。他横眉怒目,气势汹汹:“纪盟主,那就别怪我无礼了。让我来领教纪盟主的武功。” 正当双方箭弩拔张之际,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惊扰了现场紧张的气氛。 纪文萱推门而入,打断了他们两人拉锯战。 当着宝贝女儿的面,纪正当然尽量维持一个好老子形象。他表情缓和,假惺惺笑着:“怀扇公子,这是聚义山庄。来者是客,我不会与你动手。既然你开口,我就卖你个人情。你把你师妹带来。” 既然有了台阶,楚天阔当然顺着台阶下:“师妹她身体虚弱,暂住在凤尾山陆家寨,可否请纪盟主移步前往?” 纪正搪塞道:”好。等我交代下这里事宜,明天随你前去。这里离凤尾山还有段路程。今晚你就暂住在聚义山庄吧。我让管家给你安排住宿。“ 楚天阔双手抱拳,行了个礼:“那就多谢纪盟主了。” 夜色凉如水。 窗内红烛摇曳,窗外月光冷清。楚天阔熄了烛火,推开吱呀的窗,坐在床沿,凝视窗外朦胧的月。想起烟香,心头一阵惆怅,不知道烟香怎么样了。 凤尾山山寨里,陆浩经过跟烟香几天的相处,越来越喜欢她了。他被烟香身上的某种特质所吸引,不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在陆家寨,烟香就像在武南山庄,自由自在。寨里的兄弟都对她毕恭毕敬。 那是陆浩特别交代过的。要好好招待烟香姑娘。 陆浩静静看着烟香,微笑问她:“在这里生活感觉怎么样?” 烟香满意而笑:“这里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多美的事。” 陆浩一听,乐道:“你真喜欢这里?” 烟香点点头。她也没有地方可去。就快死了的人。到哪都是拖累。大师兄不辞而别,应该是找解毒方法去了。不过自己所剩时日不多了。等大师兄回来,估计她已经死了吧。 这样也好。与其让大师兄,看着她死而伤心,不如就在这里独自死去。虽说陆浩对自己还不错。然而他杀人无数,见惯了生死,倘若自己死了,他应该不会伤心多久吧。 谁知道陆浩接下来的话是这样的,他开玩笑道:“既然你喜欢这里,那你就留下来当压寨夫人吧。” 许多真心话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 陆浩一动不动的盯着烟香,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微妙表情。 烟香暗叹一声,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糊弄道:“那怎么行?我大师兄不会同意的。江湖闻名的怀扇公子师妹,嫁给山贼当压寨夫人,传出去大师兄多没面子。” 陆浩心里一阵难受,面上依然挂着笑:“你嫁人关你大师兄什么事?他又不是你爹,还能管你嫁给谁!你一天到晚把你大师兄挂在嘴边,该不会是喜欢他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陆浩示爱 烟香想着自己活不成了,心头一阵酸楚,别过脸去:“你胡说什么。大师兄对我很好,很照顾我。他疼爱我就像亲妹妹,我敬爱他如同亲大哥。” 陆浩追问道:“那我呢?我对你不好吗?” 烟香转过脸来,看了陆浩一眼,一脸真诚:“你对我也很好。”烟香想了想又补充道:“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我是个将死之人。” 烟香望着四周,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远望微山,只隐约辨出灰色的山影。这样的景色像她的心一样沉重。她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雾。 陆浩看着她泛出泪光的眼睛,安慰道:“你中的是相思掌。放心,我能解你的毒。只要你答应婚事。” 烟香睁大眼睛瞪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我不会答应婚事的。我早就有心上人了。嫁个我不爱的人,我宁可死了。” 陆浩胸口猛地一阵窒息,深呼吸一口气:“我知道,你心里的人是你大师兄。你绣的丝帕就是送给他的。” 烟香忽然想到,瞥他一眼,叫道:“你把丝帕还给我。” 陆浩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嘴里说道:“本来你就要丢掉的。你既然要丢掉,还不如送我好了。” 烟香气结。语塞。 午后,无双跑来传陆浩的话,问烟香晚膳想吃什么菜。 烟香翻了个白眼:“这山寨还能有什么菜?” 陆浩适时出现:“只要你想吃,我让人去准备。” 烟香心塞。难不成他是同情她时日不多,尽量满足她胃口,想让她做个饱死鬼?管他那么多,既然人家开口了,不吃白不吃。反正也不用她付钱。大不了以后他找大师兄算账好了。 烟香满脸兴奋,开始念着:“干炒海参,滑溜鹌鹑,生烤狍肉,八宝兔丁,五香酱鸡,琵琶大虾,凤尾鱼翅,龙井笋丝,糖醋荷藕,墨鱼羹,檀扇鸭掌,荷包蟹肉。“ 她一口气说了十几个菜名,并非多想吃,不过是想刁难下陆浩。居然想着拿她的命换她的婚姻。想想就来气。 谁知没有为难到陆浩,倒是为难了无双姑娘。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一阵恼怒:“烟香姑娘,你点那么多吃得完吗?” 无双恶狠狠地瞪了烟香一眼,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不过烟香并没有注意到无双的举止。烟香只瞄了陆浩一眼,暗暗偷笑。就是在碧香山庄,大师兄再疼她,要一下子置办那么多菜,还是有点难的。况且这一桌下来,价格也不菲了。这要敲诈他是不是有点不厚道了。 烟香突然善心大发:“那就算了。简单来几个小菜好了。 陆浩瞪了无双一眼,轻喝一声:“还不快去拿纸笔来。” 无双压抑住怒火,冷冷一笑:“寨主,我不识字。”她像桩木头,一动不动,杵在那里。 陆浩轻咳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不想写就算了,还装不识字。他也不想刁难她:“拿纸笔来我亲自写。” 烟香又重复了一遍菜名,陆浩一个不漏记了下来。 “够了吗?”陆浩写完最后一个菜名,细心问道。 无双站在旁边,双眼阴凄凄的,闪烁着仇恨的亮光。她像个透明人,陆浩与烟香无视了她的存在。 烟香嗤笑:“你先把这些弄上来再说吧。” 事实证明,陆浩不是说大话,他真的照烟香的意思,把那十几个菜都准备齐全了。而且味道还不错。烟香吃的时候心里有点负罪感。不过,她想着,反正陆浩得的都是不义之财,敲诈他一笔也不算太罪恶。 只是烟香并不明白。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花钱,未必说明他爱她。但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他一定是肯为她花钱的,想要什么有什么,心里快活。 男人的心思,有候就是这样简单,直接,热忱,豪爽。男人的豪爽也不是没有原则的。当男人不爱女人时,他对她就会变得斤斤计较,甚至不为她付出任何物质金钱。 不仅仅是在吃的方面,在住的用的,陆浩一并替烟香考虑周全。他给烟香置办了几套漂亮的衣裳,给她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看起来就像闺房。 无功不受禄。陆浩这么对烟香好,让烟香如坐针毡。 圆月有如一面明镜,高悬在蓝空。 烟香呆呆地坐在门槛,双手抱着蜷曲的双腿,望着明月。如今寄人篱下,随时毒发身亡,怎不让人心伤。想起以往,一定会有一双温暖而粗厚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任听自己抽泣或发呆。大师兄,我好想你啊。烟香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 朦胧的月光洒满大地。楚天阔独自一人在院子里赏月,徘徊。 一个蒙面人出现在楚天阔面前。虽然蒙着面,借着月光,楚天阔能清楚看到他那充满杀气的眼神。 楚天阔冷笑道:“纪盟主,在自己家还要蒙面吗?” 蒙面人一僵,没有答话,举起手中的剑向楚天阔刺去。 两人打斗过了几十招。最后,蒙面人不敌楚天阔。被楚天阔内力震伤。 纪文萱正巧要来找楚天阔,看到这一幕:蒙面人被楚天阔打倒在地,楚天阔要上前揭他的面纱。 她冲了过来,嘴里大叫着楚公子,分散了楚天阔注意力。 蒙面人趁机偷袭。他左手五指间夹着飞镖,双手一挥,顿时飞镖向楚天阔袭来。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纪文萱反应迅速,挡在了他的前面。暗器打在纪文萱后背上。 纪文萱晕了过去。 蒙面人瞪大眼睛,跑了。楚天阔俯下身,半蹲着,扶起纪文萱,并没有起身去追。 下人们这时候纷纷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惊慌失措的叫起来:“小姐,怎么了?” 过了片刻功夫,纪正才来。他从楚天阔怀里接过女儿,怒气冲冲责怪道:”楚公子,这是怎么回事?请你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贼喊捉贼。 楚天阔站起身来,冷冷道:“纪盟主,你我心知肚明。” 这时纪文萱醒了过来。 这事不了了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章 掌毒已解 夜尽红日照柴门。 楚天阔早早醒来,他坐在大堂里,从大清早等到晌午,也不见纪正人影。他才明白,纪正并没有真的打算去救治烟香。如果纪正有意避开他,他在这里不过是浪费时间。不如想想另外的法子。 他灵光一闪,也许不一定非得纪盟主亲自动手,说不定他的徒弟,就会此掌法。 他正要去寻找纪文萱时,纪文萱刚好从外面走进大堂来了。她端着一大碗银耳粥,走到楚天阔面前,笑呵呵道:“楚公子,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碗银耳粥。请慢用。” 楚天阔接过碗,端放在桌上,张口问道:“你爹可曾将掌法传给你?或者,他可有徒弟?” 纪文萱谎称她会掌法。她只知道爹用的掌法叫相思掌,因为此掌阴毒,爹并没有传授给她,只传给了师兄陆浩。她知道爹要对付楚天阔,必然会再下手。 跟在他身边,说不定能帮上忙。反正到了陆家寨,再求师兄救烟香,就行了。要不如此,楚天阔肯定不会同意让她跟去。 对于纪文萱会掌法这事,楚天阔深信不疑。于是带着纪文萱一起上路,骑马往凤尾山奔去。 他们在路上听说了一个消息,花弄影死了。楚天阔不得不佩服纪盟主的办事效率。 不出纪文萱所料,夜宿客栈时,真有人来暗杀楚天阔。慌乱打斗中,有一蒙面人一刀刺中纪文萱胸口,楚天阔大喝一声,奔了过去。 那蒙面人刚才用尽力道,刀却好似刺中铜墙铁壁。他抽回刀,刀却依旧银光闪闪,未见殷红。 他一惊,喊出口:“金丝软甲?” 楚天阔施展内力,刺客被震退,吓得纷纷四散逃窜。 楚天阔看着纪文萱,紧张问道:“文萱,你没事吧?” 纪文萱摊开衣服,露出穿在里面的金丝软甲,低声答道:“楚公子,你看,幸亏我穿了这件金丝软甲。不然早死了。” 楚天阔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呆住了:“金丝软甲怎么在你身上?” 纪文萱老实交代:“我爹给我的。” 晚上,楚天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心里好像有一堆乱丝,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如果说金丝软甲是纪正所盗,夏荷很可能也是他杀。那么,是纪正杀人盗宝,嫁祸于他?堂堂一个武林盟主,为什么要做这么下流的事?仅仅是因为嫁祸吗? 再想到烟香,他心又揪成一团。希望纪文萱明天到达陆家寨能解烟香身上的毒吧。 深夜人声渐减,陆家寨一片宁静。 烟香头脑一片混乱。她站在屋内的窗下,推开窗,望着窗外的明月。窗外透进的淡淡白月光洒落在她的脸庞。 这时,陆浩突然闯了进来。 “你干嘛?你别过来,我大师兄不会放过你的。”烟香几乎是带着哭腔,瑟瑟发抖。 陆浩鬼魅的看着烟香,烟香被他越逼越后退,直到退到床上。 口里一直喊着:“你出去。你出去。” 陆浩嫌烟香太吵了,点了她的穴。 她在心里把陆浩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陆浩开始脱她的衣服。 脱掉了外衣。 烟香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突然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终于,陆浩把她衣服脱得只剩下里衣,摆好端坐的姿势。然后他也在床上坐了下来,烟香背靠着他,一前一后的坐着。 陆浩在烟香背后一阵点穴,把双掌贴着烟香后背,用了五成掌力,拍了下去。烟香吐出来一大堆黑血。 接下来陆浩又给她输了一些真气。 才半个小时的运功,陆浩累得满身大汗。他解开烟香的穴道,把她平放在床上,轻轻拉过被子盖好,看着烟香安静地睡着,克制不住自己内心感情。 俯身,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 陆浩走出房门,无双追了上去,又嫉妒又怨恨:“值得吗?寨主,你为了烟香姑娘,失去了一半功力。” “不过是一半功力,能救一条命,当然是值了。” “寨主,你以前可不这样的。你向来冷血无情。我们这行不能有感情。” “闭嘴。活不耐烦了吗?我的事也是你能管的?” 陆浩临离开时抛下一句:“好生照顾烟香姑娘。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该有分寸。” 语气冷得滴水成冰。无双怒极,这跟在烟香面前的陆寨主,简直就是两个人。 无双气呼呼地闭上嘴。心恨恨地想,烟香,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陆浩已经帮烟香解了相思掌的毒。 这一觉,烟香睡得无比畅快。虽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做梦。 不过,这回在梦里,她可扬眉吐气了一把。在梦里,大师兄气势汹汹地质问她:“师妹,你是不是喜欢陆浩?你天天跟他在一起,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怎么可以这么水性杨花?” 烟香看着大师兄吃醋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师兄,你可别忘了,是你劈腿在先。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我不过是认识个陆哥哥,你就气成这样。要是换成我,我早不用活了。” “不行,你快跟我回去。我不准你继续呆在这里。”楚天阔怒容满面,拉着她就要走。 这时,陆浩出现了,他说:“楚公子,你放开他,让她自己选择吧。” 她默默跟着楚天阔走了。忍不住回头一看,陆浩怎么消失了? 烟香猛地从梦里醒来。 无双走进房里,声音冰冷:“烟香姑娘,你大师兄,跟一位姑娘来找你了。” 烟香觉得奇怪,无双今天看她的眼神怎么充满怨恨。不过大师兄的到来,令她无暇顾及其他。 不会吧。这么灵验?这就是人家所说的心想事成?我才梦见他,他就真的来找我了?可是,梦里陆浩消失了,代表什么呢? 对了,昨晚陆浩做了什么?他是想轻薄自己来着。烟香把头埋进被子里看了看,好像陆浩也没有对她不轨。一直以来都做噩梦,好不容易昨晚做了个好梦。 转转脖子,动动身子,怎么感觉浑身神清气爽,精力充沛?酸痛不见了,头部压迫感也消失了?再看自己手掌,已经没有黑色血丝了。难道陆浩昨晚是帮她解毒?可是,兰神医说过,解毒要施掌之人。那天在相府的那个蒙面人,身材魁梧,分明不是陆浩。陆浩跟蒙面人又是什么关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一 章 再见师兄 烟香来到陆家寨会客大堂。 她一眼就望见楚天阔,欢天喜地,正兴奋着要奔过去,突然看到他身边站着夏荷。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晚在客栈,大师兄曾暧昧地抱着她来着。 她竖起眉毛,快活的神色一下子就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用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嘴唇,过了一会,紧绷的面色才缓和下来,嘴唇上印着一排齐崭崭的齿痕。 烟香吃惊地瞪着夏荷,话里充满愤怒:“师兄,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 楚天阔笑意盈盈道:“以前不过一场误会。她不叫夏荷,叫纪文萱,是武林盟主纪正的独生女儿。现在是我的知己好友了。” 烟香脑子一转,弯起嘴角,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大师兄,你这样广结红颜知己,水脉姐姐知道吗?” 纪文萱涨了脸,低下了头。 楚天阔听出了烟香话里的嘲讽,想着她还是生病之躯,宽容地不与她计较。脸色依旧挂着笑:“烟香,别乱说。纪姑娘是来给你解毒的。” 陆浩疑惑的望向纪文萱,努着嘴想说什么,纪文萱刚好抬起头,视线跟陆浩碰在一起。她向陆浩眨了眨眼。陆浩立刻心领神会。嘴上没有说出什么。 烟香给楚天阔一个白眼,嘴里哼哼道:“哪敢劳烦大师兄的红颜知己。我的毒陆哥哥已经帮我解了。” “真的?!”楚天阔听到烟香这句话,大步奔过去,抓住烟香的手,仔细瞧了瞧,又把了她的脉。 他实在是忍不住心底的欢喜,遮盖不住心里泛上来的笑,层层笑纹从嘴角漾开去,他的整个的心都笑开了。 楚天阔宠溺地刮了下烟香的鼻子,喜不自禁道:“原来是解了毒。难怪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了。” 烟香神情扭捏地低下了头。 陆浩和纪文萱怅然若失地站在那里。 楚天阔对陆浩千恩万谢。谢完就要带烟香离开。 陆浩还未表态,烟香抢白:“大师兄,陆哥哥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报答呢。你先走吧,我还要在这里多住几天。”顿了顿,又一脸神气道:“怎么说,也得等到陆哥哥特地为我种的竹子长大。” 陆浩听烟香说,她从小在武南山长大,那里漫山遍野都是竹子。他马上叫人把山上的树砍了,种上了成片的竹子。烟香非但没有感动,反而怒道:“你就为了我一句话,把那些树砍了?那些也是生命啊。你太可怕了。” 遇到个比大师兄更可怕的人。大师兄是善良得可怕。陆浩是残忍得可怕。 陆浩一脸无辜,像做错事的孩子:“这样,以后我要做什么事之前,先征求你的意见?” 烟香鼻孔哼哼:“别!” 楚天阔一时想不出合适话语,硬是挤出了个字:“你” 烟香走了,楚天阔追了上去。 陆浩也要追出去,纪文萱在背后喊住了他:“师兄。” 陆浩停住脚步,转身,往回走。 “师兄,你为什么要为难楚公子,是不是我爹要你这么做。” “师妹,我是个山贼,我只认钱。给钱,我什么都能做。” “杀人放火的事,你也做?” “杀人放火的事我做得还少吗?” “我希望你放过楚天阔。” “我放过他,师父会放过我吗?再说,即使我放过他,师父会放过他吗?” “我爹那边我自会去说。师兄,以楚天阔的武功,爹和你连手,未必打得过他。他不想与你们为敌,你们还是别跟他作对了。” 烟香在前面小跑着,楚天阔在后面紧紧跟着她。 到了山顶她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山顶上四角的边沿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上怪松搭棚,古藤蟠缠。峭壁下面有茂密的松c杉c柯c樟c桉等树木,古木参天,茂密葱笼,令人流连忘返。 楚天阔伸出手来,捏了捏烟香的脸,语气温和,嬉皮笑脸道:“烟香,听话。跟我回去。你一直跟着我,不跟着我你不难受吗?你不在我身边,我不放心。” “你有水脉姐姐,兰姐姐,现在还多了个纪姐姐,你还留我在身边做什么?”烟香没好气。 楚天阔信誓旦旦:“你跟她们不一样。” 烟香心里涌起一阵欢喜,脱口而出:“真的?” 楚天阔点头,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真的。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烟香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不过,凡事适可而止。能与众不同也好。像大师兄这么骄傲的人,肯拉下面子来哄她回去,差不多就得了。矫情得过了头的话,到时候大师兄真不管她了,哭都来不及。她不在大师兄身边,久了,那些红颜知己还不趁虚而入。到时候,她真鸡飞蛋打了。 不过,口头上还是要刁难一下的。 “好啊,大师兄,离开这里,说不定以后不会再来了。在这里住一晚上吧,明天再走,我们今晚上烧烤,怎么样?” “好,就依你的办。”楚天阔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笑了。 晚上在树林里烧烤,烤了野兔野鸡,还有地瓜。 烟香要抢纪文萱的。看到纪文萱跟大师兄聊天,她满怀嫉妒。 烟香故意当着楚天阔的面跟陆浩拉拉扯扯,楚天阔果然生气。他虽然没有横眉怒眼,面上平静如水。即使不生气,心里也不好受。以烟香对他的了解,在这种娱乐场合,不笑即生气。 果然不出烟香所料 片刻后,大师兄就去找陆浩谈判了。 楚天阔拨弄火堆,开口对陆浩说:“你对烟香?” 陆浩倒是很直接,拿了个地瓜,地瓜很烫,他左右倒手,点头笑道:“嗯。就如你看见的那样。我很喜欢她。” 楚天阔使劲地搅弄灰烬,弄得尘烟四起,黑着脸说:“她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我不会同意她嫁给你。” 陆浩乜视他一眼,好笑道:“大名鼎鼎的怀扇公子,居然也有这种门第观念?你同不同意有什么用。只要烟香点头就行了。” 楚天阔很是自信:“她一向听我话。我不同意的事,她不会做。” 陆浩不服气:“哦,我们走着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二章 点穴功夫 太阳慢慢升起来,大如圆盘,色如咸蛋黄,却不耀眼。路边鲜花开得绚丽灿烂,鸟儿叽叽喳喳欢唱,树木抖着满头莹莹露珠,微风吹来轻轻摇晃。 楚天阔带着烟香跟纪文萱离开陆家寨下山来。 一路上风景如画,鸟语花香。微风吹来,令人心旷神怡。 烟香像只出笼的小鸟一样,欢呼雀跃着,一路上滔滔不绝地发表意见。 下山后,刚走进间茶馆,还没喝上茶,麻烦又来了。 茶馆里的十几个山贼打扮的人,举着刀对着他们三人胡乱砍。 纪文萱武功还行,她一连打倒了几个。烟香在旁边兴奋地鼓掌拍手,并赞道:“纪姐姐,打得好。” 楚天阔坐在座位上没动。一群小毛贼。杀鸡焉用牛刀。 他自己动手斟了杯茶,不慌不忙地喝了起来。 烟香正看着纪文萱精彩表现,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到了她脖子上。 此刀的拥有者大吼一声:“别动,不然我要她命。” 烟香无奈地赔笑,脸上却一丝慌张也没有:“这位大哥,别激动。我胆小,你这样会吓坏我的。” 那人瞪了烟香一眼,恶狠狠道:“死丫头,别废话。”然后看向纪文萱,目光凌厉:“把金丝软甲交出来,否则,我杀了她。” 烟香料定他不敢杀自己,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烟香大叫一声:“大哥,你节操掉了!” 楚天阔一口茶喷了出来。 那人恍惚了一下,烟香趁机点了他的穴,拿过他手里的刀,反架到他脖子上。 那人一脸错愕,露出忐忑之色:“你会武功?” 烟香闷笑:“我说过我不会武功吗?” 纪文萱走了过来,拍着烟香的肩膀,声音带着欣喜,赞道:“烟香,看不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烟香自嘲地笑了笑:“学点防身呗。我以前老是觉得有大师兄保护。后来才发现,还是得学会自保才行。大师兄不可能保护我滴水不漏。” 楚天阔听这话,愧疚起来。烟香说的是,最近一段时间,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吃了好多苦。 烟香想起前几天叫陆浩教她点穴法的事: 陆浩不解:“怎么你师兄功夫那么好,你连你师兄一点皮毛都没有学到?” 烟香吐了吐舌头,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我师父重男轻女。只用心教我师兄,不认真教我。” 烟香心想,反正师父也没有听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虽然她说的与事实相差甚远,但师父确实对大师兄比对她好太多了。 陆浩不信:“那你大师兄也没有教你吗?” 烟香长叹一声,悔不当初:“我大师兄教我武功时,我光犯花痴了。啥也没有记住。” 陆浩被她逗得开怀大笑,又认真教了她几遍。 末了问道,“记住了吗?” 烟香趁他不注意,点了他的穴。现学现用。 陆浩无语问苍天。苍天饶过谁。 楚天阔从座位上走了过来,点开那人的穴道,拿过烟香手里的刀还给他。 楚天阔神情严肃道:“这次放过你们,下次别再让我碰上。” 那些人纷纷拿着自己的兵器,狼狈而逃。 纪文萱把身上的金丝软甲脱了下来,递给楚天阔,苦笑了下:“楚公子,这件金丝软甲送你吧。它在我身上只会带来麻烦。” 楚天阔连摆双手,表示拒绝。 烟香一把抢过金丝软甲,轻轻叹息一声:“大师兄,你都被陷害杀人盗宝,为此也付出了沉痛代价。就当它是补偿好了。你不要就送我了。” 楚天阔默许。 出了茶馆,纪文萱与他们两人道了别。 望着四周,一片空旷。视线所及,碧绿稻田,眼前一条宽阔河流,斜坡上一排柳树。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如梦似幻。 烟香心情大好地问大师兄打算去哪。他回答说去回凤城找水脉。 她瞪大眼:“大师兄,才几日不见,你就分外想念她了吗?” 楚天阔白了她一眼,解释道:“胡说什么。她为了你的事急得焦头烂额,去找凤南阳求仙丹。现在你没事了,早点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她心里一阵感动。 感动归感动,理智还是要有的。 她说起了大煞风景的话来:“相爷到处追杀我们。还是别冒险了。写封信给她就好了。” 楚天阔听了她的话眉头一皱,想起之前承诺过东方红的话:等烟香伤好了就一定上衙门,配合调查。出道江湖多年,未曾失信于人。 更何况,他总不能这样被当成杀人凶手吧?难道以后就这样躲躲藏藏过一辈子?现在他麻烦缠身,身边危机四伏,他自己是不畏惧的。可是烟香呢?她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何苦让她跟着自己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不如先把她送去荷花岛。那里有兰绫玉姐弟陪着她,这样他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楚天阔给水脉和东方红各送去一封信,又到街上买了匹马,骑上马带着烟香,往荷花岛方向而去。 在马上,烟香从背后抱着楚天阔,感觉温暖安心。真希望就一直这样下去,远离江湖,远离是非,过回以前在武南山庄那样无忧无虑的日子。那里没有追杀,没有陷害,没有纷扰。 烟香闭上烟香,动情说道:“大师兄,不如我们退出江湖,一起去浪迹天涯吧。” 楚天阔明显身体颤抖了一下,官司缠身确实令他心力交瘁。但是,他却不是遇到事情就缩进龟壳里的主。 他敞开心扉道:“烟香,我先把你送去荷花岛,再回凤城处理这些事。” 什么?大师兄是打算把他丢在荷花岛,一个人去面对危险吗?那怎么行? 烟香直摇头,可惜大师兄没有透视眼,她嘴里急道:“大师兄,我才不要去荷花岛。我就要跟着你。” 楚天阔勒住马,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邪恶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说过,你喜欢小石头的。” 烟香彻底被打败。 心道:大师兄,能别提这茬吗?我是说过我喜欢石头哥。可那不过是假话。我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三章 血洗山寨 她很无奈。该怎么对大师兄解释这件事呢?直接说之前她是因为觉得自己快挂了,才撒谎?这怎么好说出口?对了,跟陆浩拿回帕子。大师兄看到她绣的丝帕,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楚天阔用力一夹马肚,马儿又飞快向前跑去,惯性向前冲,令烟香忍不住哼出声。 楚天阔用力一扯马缰绳,马儿拍打前蹄,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烟香假装再哼哼。看着大师兄关怀的眼神,慌张的神情,她心虚道:“大师兄,我头疼,是不是掌毒还未清除干净?” 楚天阔详细地帮她检查了一番,露出诧异的表情。 烟香手扶额头,又哼了几声,循循善诱道:“大师兄,我说真的,刚才骑马太快了身体吃不消。或者真的是掌毒为清除干净。” 终于,楚天阔又担忧又无奈道:“那我们回去,请陆寨主看看吧。” bg一!烟香要的就是这句话。大师兄跟她果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于是,马儿调转方向,往凤尾山而去。 楚天阔担心烟香身体吃不消,放慢步调,不再急急前行。 回到陆家寨,现场一片狼藉。院里倒着十几具尸体,死状各异,地上血迹斑斑。里屋三三两两地躺着尸体。 遍寻整个山寨,别说陆浩了,连一个活人也没有。 最初一眼的震惊过去,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浓重的悲哀,笼罩她的心头。 烟香突然觉得头晕目眩,蹲了下来,眼睛猛地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彪了出来。 是谁这么残忍,有什么深仇大恨,血洗了陆家寨。意外来得如此突然,烟香止不住地哀伤。 前几日这里还一片欢声笑语,此刻死气沉沉。想起陆浩救命之恩,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种种的好,想起她居然临走时,也未向他道一声谢。 楚天阔一一查看过尸体。他心里也一阵伤感。他不确定操纵这一切的人是谁,但肯定是与自己有关。陆浩抓走烟香,显然是受了别人摆布。 有可能是陆浩自己做的吗?他马上又否定这种可能。谁会白痴到杀了自己的一帮兄弟。 对手太可怕了。最有可能的是纪正所为。他是施掌之人,陆浩是解毒之人。显然他们关系匪浅。纪正这老狐狸,楚天阔恨恨的攥紧了拳头,如果真是他做的,楚天阔恨不得杀了他。 楚天阔勘察过现场,向烟香走过来,俯身扶起她,淡淡道:“好了。别伤心了。我检查过那么些尸体,里面没有陆浩跟无双。” 烟香站起身来,吃惊地望着他:“你是说陆哥哥没死?” 楚天阔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烟香,我送你回武南山庄吧。也许师父也能解你的毒。你回去也可以侍奉他老人家。” 荷花岛也不安全了。现在看来能护她周全的只有师父了。 烟香小脑袋迅速转动着,忙着做对比。去荷花岛比去武南山庄可强多了。起码荷花岛还有兰绫玉姐弟俩陪她,在武南山庄,她只能自言自语,闷死了。当然,如果大师兄陪着她,那就另当别论。 烟香赶紧扯着楚天阔的袖子,乖巧地讨好道:“大师兄,我突然很想去荷花岛了。师父他老人家要闭关修炼,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他老人家了。” 楚天阔站着不为所动。 烟香拉扯着他的袖子,晃啊晃,苦苦哀求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就答应吧。” 楚天阔禁不住她的哀求,只得答应她。他心想,反正去荷花岛,还有兰神医和迟乐在呢。 去荷花岛的半道上,楚天阔眼神锐利,远远看见一个老妇在路边哭泣。他装做视而未见,策马而过。 烟香急急叫住他:“大师兄,刚才那里有个老婆婆在哭,我们去问问情况,帮帮她吧。” 楚天阔冷漠道:“我早看见了。” 烟香有点不解:“大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铁石心肠?” 楚天阔勒住马,把脑袋转向烟香,回道:“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门手艺叫易容术?” 烟香犹如井底之蛙,茫然地摇摇头。 接下来楚天阔头头是道地给她分析:刚才那位老妇人不是普通人。她身穿一件破旧青灰色衣衫和一件长裤,俨然一副穷酸样;她那衰老的面容,一头蓬乱的灰白头发,看起来就像历经沧桑的老人。然而她看他们两人的眼神,阴险而毒辣,没有半点哀伤。 无论多么高明的乔装,眼神最能流露出一个人的内心。况且,真有什么难事,应该去报官,而不是坐在路边哭泣,这不合常理。 一路上被老妇尾随,到了一狭窄小道,楚天阔跟烟香事先躲了起来。透过树丛,看到那老妇人站在路上,四下张望。 楚天阔对烟香悄声说:“你在这里别出来,我去看看。” 烟香紧张地点点头。 “你跟随了我们这么久,到底想做什么?”楚天阔突然出现在那妇人后头,神色凝重道。 老妇人看着楚天阔没有答话。 楚天阔靠过去,动手要扯她的人皮面具。老妇人矮身躲过楚天阔伸过来的手,弯腰做了个翻身。楚天阔伸手未触及,待要再伸手,那人已经准备开溜。 烟香这时从树丛里冲出来,伸出双手挡住她的去路。 那妇人看见烟香,先是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匕首,对着烟香左胸刺了过去。烟香吓得面如土色。楚天阔身手敏捷,挥出青筠扇,却救她不及。 妇人伸出去的匕首像是碰到了尖锐物,急忙抽回手,正要再伸手刺烟香脖子,匕首被飞来青筠扇打落在地。 烟香吓出一身冷汗。她呆立着,只有两眼不住地闪动。还好她穿了金丝软甲,不然就刚才那一下,不死也得捅出一个窟窿出来。 妇人赤手空拳要击打烟香,却被楚天阔一把挡在前面。 两人过了几十招,最终老妇人不敌楚天阔,被他点住穴道。 楚天阔好奇地接下她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下是一张熟悉的脸,虽然怒目圆睁,但楚楚可人。 烟香失声惊叫:“无双,怎么是你?”烟香一脸懵逼,无双为什么要杀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心事重重 楚天阔也很是意外。他解开无双的穴道,不悦的皱了皱眉:“无双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回陆家寨,看到陆家寨出事了。” 无双用一双怨恨c愤怒的目光,望着烟香,咬牙切齿道:“今日我技不如人,落在你们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楚天阔摇摇头表示无奈:“你以为陆家寨的人是我杀的?” 无双没有搭理他。 任凭楚天阔与烟香问再多的问题,无双始终缄口不言。 楚天阔只得放她走。 无双走时,撂下了一句狠话:“你放过我,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 莫名其妙。 翻身下马,天色已晚。 落日与红霞将荷花岛映得一片红晕。湖照在夕阳之下,水面上一片金光。湖里的荷花,有的平平浮在水面上,有的亭亭玉立浮于在碧波之上,互相簇拥。 荷花不长藤不分枝,远处看过去,就如滚滚的波浪,近看,像一块块翡翠一样,五光十色。特别是那刚刚冒出水面的嫩荷叶,像紧握的小拳头,显示着极强的生命力。 一阵悦耳动听的口琴声传来,此情此景,配上这天籁之音,令人怡情悦性。 烟香拉着大师兄的手走过小木桥,一眼便望见荷花居大门前坐着的一个熟悉身影,那个对烟香热情友好的石头哥。他正吹着口琴,不时向四处张望。 “烟香!烟香!烟香!”兰绫石看见烟香,扔了手中的口琴,一边向她跑来,一边大声呼喊,欢欣若狂。 “石头哥。”烟香对着他微微笑道。 烟香看到他热情奔放而来,抬头看大师兄脸色,一片高深莫测,她身体猛地一振。 待及兰绫石靠近过来,要去拉烟香的手,烟香本能的向后退了两步,靠近楚天阔。她开始害怕大师兄误会。 兰绫石嘴巴张得很大,嘻嘻笑着,脸上的愉快兴奋的样儿,像太阳穿过云彩放射出来。 迟乐跟兰绫玉刚巧在院子里,听到兰绫石的呼喊声,迎了出来,看到楚天阔师兄妹,喜出望外。 “天阔”兰绫玉张着口紧张得脸红,看了一眼楚天阔马上掉头看向烟香:“你们来了。” 迟乐犀利的眼神,看见兰绫玉不时用余光瞥着楚天阔。 迟乐的思想像一群蜂,发狂似地在头脑中乱飞乱叫。楚天阔都已经明确拒绝兰绫玉了,她还是不死心。不过,说到底,自己还不是一样。 这些天,兰绫玉明里暗里地赶他走,好几次都挑明了,她和他不可能,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上他的。他还不是一样,不到黄河心不死。 想着自己枉称风流浪子,居然搞不定一个小女子。而楚天阔,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是那么多女人对他如痴如醉,非他不嫁。真是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 楚天阔浅笑着告诉他们,烟香的毒已经解了,附带说了这些天的见闻。 兰绫石见他们几人一言一语说得甚是热闹,他也没听明白在说什么,照例过来要拉烟香去玩。烟香忽然就提不起了兴致。经过这些天的折腾,她无法再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玩得满脸是泥巴的小女孩了。 她甚至觉得之前自己的行为有点幼稚可笑。难怪大师兄一直说她孩子气了。 经历过了生离死别,居然有种历经沧桑的感觉。 兰绫石见烟香不搭理他,撅起来嘴,一脸落寞与失望。 兰绫玉见状,微笑着走近兰绫石,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烟香妹妹赶路辛苦,让她歇会吧。” 兰绫石这才释怀。他走到门口,坐了下来,双腿盘踞着,拾起口琴,双手左右推拉吹起来,抬头望向天空。琴声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兰绫玉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抓炒鱼片,糖醋鱼卷,金钱鱼肚,葵花麻鱼,红烧鱼骨,桂花鱼条,糖醋荷藕,荷塘莲香。 迟乐望着满桌的菜,食欲大增,筷子大动,赞不绝口,吃得不亦乐乎,眼角眉梢流露出幸福欢喜样,好似兰绫玉特地做给他吃的一样。 不得不佩服他内心的强大。 楚天阔夹了块鱼卷,放进嘴里,赞许道:“绫玉,我只知道你精通医术,却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厨艺。以后谁要是娶了你可就有福了。” “天阔,你就别笑话我了。”兰绫玉含笑匆匆瞥了楚天阔一眼,低下头喃喃说道,既窘迫又欢喜地转过脸去。 迟乐笑得灿烂,楚天阔夸奖兰绫玉的话,在他听来,就像是在夸奖他一样。 烟香却不怎么夹菜。她皱着眉,撅着嘴,举着手中的筷子,百无聊赖的戳着碗里的米饭。安静的听着他们一言一语,却不开口。 兰绫玉诧异地看着她,笑着招呼:“烟香,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你的胃口?” 烟香机械地摇了摇头。 这时,楚天阔才发觉,烟香闷闷不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该不会是无双的行刺,吓到了吧? 烟香又在饭桌前坐了一会,然后缓缓站起身,闷闷不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晚膳过后,楚天阔单独来找烟香。 “烟香,你在里面吗?”楚天阔在房间外敲门,磁性的声音跟着敲门声从外面漂了进来。 烟香迈着沉重地步伐去开门,声音低沉:“大师兄。” 楚天阔走近房间,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烟香虚掩了门后,也坐了下来。 楚天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茶好烫。他放下杯子,脸上露出亲切的笑容,和善可亲问道:“烟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重重叹了口气,茫然地忧虑:“大师兄,我对陆家寨死去的兄弟感到难过。我也想不通无双为什么要杀我?” 楚天阔也叹了口气:“烟香。你江湖阅历浅,这种事见得少。等以后见得多了就习惯了。无双为什么要杀你,这其中可能有误会。我会认真查一查。” 烟香打心里明白大师兄话里的意思。习惯?她怎么习惯?今天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明天就突然在这世上消失了。想想就可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五章 金丝软甲 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性。昨天,陆浩还在关心她,无双还在照顾她。才一天的功夫,陆浩下落不明,无双恨她入骨。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见她沉默不语,楚天阔又接着道:“江湖原本是非就多,身在江湖无可奈何。” 烟香站起来,在屋里踱了一会儿,然后郑重地说:“大师兄,我们退出江湖吧。我不想你有事。” 楚天阔也站了起来,他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瞥见窗户外有人,在往里偷看。 “谁?”他大喝一声,冲了出去。 门外一个人也没有。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他在四周查看了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转身往烟香房里走去。 此时夜已深。 烟香告诉大师兄该回自己房间睡了。大师兄邪笑着告知她,今晚要在这里过夜。 她惊讶得瞪大眼睛,涨红了双脸颊,不好意思道:“大师兄,不行。这样兰姐姐会怎么想?” 楚天阔神思敏捷,咯咯笑了:“你管绫玉怎么想。你应该担心的是你石头哥会不会误会。” “大师兄,我”烟香差点就要把‘我喜欢你’这句话说出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终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不是不敢说,而是怕被拒绝。从小到大,她说了多次‘我长大要嫁你’这句话,因为年纪小,她竟不觉得羞。当她真的长大了,却不能再像小时后那样,脱口而出,无所顾忌。 一天的颠簸劳累,令她困的像团棉花,片刻之后,烟香进入了梦乡。 楚天阔随时提高警惕,他隐隐觉得晚上会是个不平之夜。果然不出他所料。守了一夜,来了两拨人。在他制服那些人之后,问出目的,非常一致一一为了金丝软甲。 还好第二天日落时分,水脉赶来。水脉接了楚天阔的班,担当了晚上保护烟香的重任。 水脉把凤南阳奉旨查找失落的太子这件事,告诉了楚天阔。水脉认真严肃的告诉他,他长得像画像里的太子。这件事,他早就听烟香说过。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几天,荷花岛风波不断,搅得他心烦意乱。 数日里,荷花岛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来了一波又一波人,当然还是为了金丝软甲。金丝软甲在荷花岛这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江湖。前来偷取金丝软甲的人络绎不绝。 其中有武林人士,有绿林中人,有的为名气,有的为宝物。金丝软甲在楚天阔手上,只要夺得金丝软甲,就相当于打败了武林第一高手。这是何等的荣耀。 来的人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有的明着来,有的暗着来。有的表面上正人君子,骨子里卑鄙无耻。 几天的时间,烟香见识了人间百态。有的人心难测,有的单纯如水。道貌岸然外表,不过是带了虚伪面具。 兰神医开始时睁一眼闭一眼,看事态越闹越大,他暴跳如雷。他怒不可遏地赶他们走。在兰绫玉苦苦哀求下,兰神医才作罢。 那些人,把荷花岛弄得面目全非。一池的荷花,破败不堪。荷花居前面的奇花异草,也在打斗中,弄得稀巴烂。 荷花岛外的悬崖边上。 “烟香,你别想不开,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兰绫玉心惶惶,劝道。 水脉一脸惊愕,也颤抖着说:“烟香,你先过来。别做傻事。” 楚天阔正从远处赶来。 烟香此刻正站在悬崖边上,耳边聆听着那呼啸的山风,眼前观看着断崖下那条像飘带一般的蜿蜒沙河,目光涣散,陷入深思。 “烟香,把手给我!”楚天阔慢慢走过去,靠近烟香,伸过手去,神情紧张道。 烟香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哈哈大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又不是要跳崖,看把你们吓的。” 她还笑得出来。他们纷纷倒抽一口凉气。都快把人吓哭了好吗。 “烟香。听话!快过来。”楚天阔大声命令道。 烟香收敛了笑容,皱着眉,走了过来。她从身上取下金丝软甲,面上露出愧疚之色,难过道:“都是因为它。对不起。大师兄,我又惹祸了。我想把它丢下悬崖。”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她是要丢金丝软甲。 只要不是跳崖就好。楚天阔点头赞同:“那就丢了它吧。” “慢着!”背后一个熟悉的男音响起。 烟香手捧金丝软甲回头看,东方红奇迹般出现,骑在马上,一脸威严与静肃。 东方红从马背上纵跃而下,看到水脉,憨涩一笑,脸微红。不过,他今天是为公事而来,儿女情长暂且搁在一边。他走近烟香,拿过她手中的金丝软甲,解释道:“这件金丝软甲与相府千金被杀案有关,不能扔。暂时交由我保管吧。” “东方大人,你要就拿去。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这可是个烫手山芋。你拿了它,以后就会麻烦不断了。”烟香诚心诚意,如实相告。 东方红很不以为然,呵呵笑道:“我本身就是个麻烦,还怕麻烦?” 烟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楚天阔望着东方红,面带微笑,抱歉道:“东方大人,我给你去过一封信。近日,我会亲自上衙门请罪。这几天荷花岛风波不断,耽搁了。没成想,还劳你跑一趟。” “楚公子,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旧案子。你又犯了新案子了。有人告你杀了武林盟主纪正。” 东方红这句话就像个大炸弹,在大家平静的心面上,炸出无数个窟窿。 楚天阔糊涂了。纪正怎么会突然死了? “不可能。”三个女人异口同声。接下来,她们轮番演说,一人一语说个不停。 东方红听得很明白,楚天阔这几天没有离开过荷花岛,没有作案时间。 “楚公子,虽然你有人证,可我有物证。”东方红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条丝帕,正是水脉送给楚天阔的那条。他补充道:“这条丝帕就是证据。” 水脉看到那条丝帕,整个人都蒙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六章 无双追杀 楚天阔倒是很清醒。那条丝帕,就是在陆家寨,蒙面人袭击他那时候掉的。蒙面人就是纪正。难道纪正当初拿了丝帕,就为了死后来诬赖他吗? 楚天阔浅笑了下,为自己辩护:“东方大人,这条丝帕是我的没错。不过,我已经丢失了很久了。” “楚公子,你还是跟我回衙门一趟。知府大人自会秉公处理。绝不会让你含冤莫白。”东方红拍拍楚天阔的肩膀,恳切道。 “东方大人,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只好随你走一趟。” 楚天阔转身,对水脉交代了几句,就要随东方红动身。 烟香看着楚天阔远去的背影,突然心塞,大哭起来,她呼喊着:“大师兄。” 他转过身来,烟香狂奔着扑了过去。她搂紧大师兄,心里莫名地害怕起来。 他捏了捏她的脸蛋,怜悯道:“别怕。我会回来的。你乖乖呆在荷花岛等我回来。” 他挣脱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烟香苦苦求着水脉姐姐去帮大师兄。水脉牢记楚天阔的叮咛一一保护好烟香,然而,最终拗不过烟香,追楚天阔去了。 等水脉姐姐走后,烟香伤感起来。她羡慕水脉姐姐。要是她当初好好练武功,现在就可以帮上大师兄了。真是悔不当初。 夜风轻飘飘地吹拂着,空气中飘荡着一种泥土的芬芳,清脆嘹亮的口琴声传来,烟香这种伤感很快也就烟消云散,不知去向。 她循着声音而去,湖边,兰绫石一个人在那吹口琴。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去,笑着表扬兰绫石:“石头哥,你吹得真好听。” 兰绫石听到烟香的夸奖,像小孩子一样,嘿嘿地傻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她一时兴起,要跟他学口琴。虽说兰绫石吹口琴,吹得出神入化,但要教烟香就难了。烟香吹得不堪入耳,鬼哭狼嚎。她自己却浑然不觉,还洋洋得意道:“石头哥,你觉得我吹得怎么样?” 兰绫石急得抓耳挠腮,最后捂着耳朵大叫:“烟香,不是你这样吹的。你吹的太难听了。” “哼!”烟香从鼻孔里发出一个声音出来,瞪了兰绫石一眼,扭头就走。 兰绫石跟在她后面。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三个杀手,手里的刀举得高过头顶,目露凶光,一脸凶残,对着烟香恶狠狠道:“把金丝软甲交出来,不然就杀了你!” 兰绫石大吼大叫起来,烟香还未来得及出手,那三个杀手被他的喊叫声,吓得屁滚尿流。 烟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兰绫石,手还动了动,一脸恼怒地瞪着他:“石头哥,你别再跟着我了。我正愁没地方撒气。你刚才喊什么?要不是你把他们吓跑了,我还想教训他们一顿呢。” 兰绫石果然听话,乖乖站在原地不动了。 虽说烟香的功夫很差,但她判断别人的功夫,是不是比她厉害,不是一般的准。也许是认识的高手多了,她一眼就能分辨出对方武功的深浅。 当然,她不是全靠瞎蒙的。她的判断依据就是:功夫厉害的,一般废话少,见面先出招,而不会废话连篇。口水多的,大多是底气不足,给自己鼓劲的。 她佩服自己的分析能力,暗赞自己聪明。哈哈。 就在她浮想联翩,沾沾自喜时,无双出现在她的面前,手握利剑,对着她露出阴森恐怖地笑,浑身散发出一股杀气。 这下,烟香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硬着头皮,打招呼道:“无双,你怎么来了?”她用颤抖的声音问,为了掩饰自己在颤抖,不等无双的回答,就大声说:“我们有什么误会就好好谈,别动手。” 无双慢慢走到烟香身边,望着她,忽然抽出剑,剑锋对着烟香眉心,声色俱厉道:“别废话,快把金丝软甲交出来。” 烟香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一脸惶恐样,声音颤抖着:“金丝软甲不在我身上。” 无双一脸狐疑,伸手去搜烟香的身,搜半天没有搜到。 兰绫石出现,看到这一幕,壮着胆子吼道:“坏女人,放开烟香,我跟你拼了。” 烟香一个劲给兰绫石使眼色,让他赶紧走,兰绫石却理解不来。 她急赤白脸,脚猛踩地,心急如火吼道:“石头哥,快走。去找迟乐大哥来。” “闭嘴!”无双怒吼,同时扬起手要抽烟香嘴巴。烟香从小见惯了大师兄这个手势,出于惯性,她机灵一躲,无双扑了个空。 兰绫石看见无双要打烟香,急红了眼,居然不听烟香的话,激动地冲了过来,勇敢地挡在烟香面前,眼神凌厉瞪着无双。 无双望着眼前这个少年,身材高挑,五官精致,以为他也是个高手,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趁着无双失神之际,烟香慌忙拉着兰绫石的手往荷花居方向飞奔。 才跑了几步,就跟兰绫石脱离了。 她只顾着低头猛跑,不敢回头看,跑着跑着,突然闻到一股刺鼻味气味,听到噼里啪啦类似物体掉落的声音。她猛地抬起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远处的荷花居正燃烧着熊熊大火,一片滚滚浓烟,火光冲天,将整个上空照得通亮。 慌乱中,她下意识地转身往回跑。火光映照下,不远处两个身影纠缠一片。她知道,那一定是石头哥跟无双打起来了。她一股脑冲过去,自不量力要帮着兰绫石,对付无双。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石头哥吃亏。 无双本无心要杀兰绫石,她仇恨的人是烟香。看见烟香冲过来,她挥舞着剑,剑峰直对烟香。 无双的武功招式凌厉,出手快,准,狠。 烟香别说还手了,就连躲避都吃力,躲躲闪闪,十几招后就吃不消了。 寒光一闪,在夜空中划过一道闪光,剑锋直直对着烟香胸膛而来。烟香知道,她挡不住这狠绝的一刀。求生的本能,令她光速弯腰,却不曾想,心慌加用力过猛,啪地一声,她四肢着地,摔成狗吃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石头之死 烟香的心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脑袋蒙的一下,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地上了。她浑身酸痛,心道:这下死定了。 无双那招没有刺中,凌空一翻,跃到烟香面前,俯视着她,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士可杀不可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反正难逃一死,烟香决定不躲了。她强忍着摔伤带来的疼痛,愤怒地从地上站起来,方才的慌乱与恐惧,全都抛到脑外。她睁大眼睛瞪着无双,眼里满是不屑,冷笑道:“你赶快一刀把我杀了吧!” “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还没玩够呢。看你那惊慌失措的可怜样,想想就好笑。”无双一脸鄙夷。 一向胆小的兰绫石,为了救烟香,居然丝毫不畏惧无双。他出手与无双打了起来。 无双的目标是烟香,奈何兰绫石死死缠着她。她一怒之下,把剑刺进兰绫石胸腔。兰绫石睁大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和痛苦地响声,身子向后仰。 “石头哥!”烟香大声叫着,扑了过去。沉重的悲痛,涌上烟香心头。她的心像被无数虫子在咬着。 无双把剑拔出兰绫石胸膛,鲜血顺着剑锋往下滴。 那一瞬间,烟香的泪与他的血一起滑落 兰绫石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土地,看着触目惊心。大颗的泪珠,顺着烟香的眼角往下滚,烟香抱着兰绫石的尸体,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她觉得自已心口上有一把锋利无情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着,剐着,血也在一滴一滴地流着。 跟石头哥过往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那个单纯如小孩地石头哥,那个口琴吹得宛转悠扬的石头哥,那个经常陪她抓鱼玩耍的石头哥,死了,为她而死。就在死前不久,她还用责备的语气对他。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永远也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看着他睁大的眼睛,死不瞑目,烟香伸手抚上他的眼睛。 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她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悲伤如同万箭穿心。 杀人凶手无双,面上挂着一丝阴狠的冷笑。 烟香睁大眼睛瞪着她,眼里燃烧着明显而尖锐地痛苦:“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无双轻蔑的看了烟香一眼,发出一阵尖锐的怪笑声:“因为我恨你。是你夺走了陆浩。我喜欢了他十年。他才不过认识你几天,自从有了你,他眼里再也没有我。” 烟香一脸茫然,愤怒地瞪着她:“谁跟你抢了?我喜欢的是我大师兄。陆哥哥他也知道。” 由于嫉妒引起的悲哀,已经达到了无比附加的地步,无双感到浑身被撕裂般地痛楚。 她面目狰狞,目光如利剑,盯着烟香一字一句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意思是你不喜欢他,他自作多情,是吗?” 这个可怕的女人。烟香好像捅破了泪泉似的呜呜地直哭,没有回应无双。 无双自己又断断续续叙述起她跟陆浩的往事。他们都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收留。师父传授武功,养育他们,只是把他们当成棋子。师父叫他们杀谁就杀谁。 陆浩本性良善,不忍杀人,很多时候都是无双替他动手。因为,她爱他。如果违背师父的意思,那后果就是生不如死。 多年来,她为了他,杀了无数人,双手沾满鲜血。 而他越发看不起她。他们的距离在越走越远。自从烟香的出现,他们之间连唯一的师兄妹情意快荡然无存了。他为了替烟香解掌毒,耗费了五成功力。为了讨好烟香,违背师父的意思,放过了楚天阔。 师父勃然大怒,血洗了陆家寨。虽然师父放过了他们两个,可是,这样苟且地活着,比死还难受。 烟香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听着。虽然无双的遭遇与自己类似,自己喜欢大师兄,她一样喜欢她师兄,就连时间都惊人的一致一一十年。 但是,烟香却满满地瞧不起她。不管大师兄最后选择谁,自己都不会因为嫉妒而去伤害无辜。 当然,就算自己想杀谁,也没有那个本事。比如说水脉姐姐,就算自己再苦练十年功夫,都不一定打得多过她。 走不进的世界就不要硬挤,既为难了别人又作践了自己! 说到动情处,无双竟然呜呜的哭起来。 烟香冷笑道:“那你的仇人应该是你师父。害你们的是他,你应该去杀他才对。你杀我是什么道理?” 无双收起悲伤的情绪,转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冷眼看着烟香,满脸恽怒:“你闭嘴。都是因为你这个贱女人。都死到临头了,还想挑拨离间。” 烟香觉得好累,不想再跟她多费口水。 无双把剑往烟香脖子一横,笑得阴险狡诈:“快把金丝软甲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 烟香双眼一闭,冷冷道:“快点动手。” 无双用仅存的一丝耐心再问:“金丝软甲在哪里?” 烟香睁开眼,瞪大眼睛看着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冷嘲热讽道:“你都活得生不如死了,要金丝软甲有什么用?” “为什么我找遍荷花居,就是找不到?” 烟香这才想起一个天大的事,睁着一双大眼睛,惊道:“荷花居的火,是你放的!” 无双点头,神情冷漠:“我到处找遍了,找不到金丝软甲。听说金丝软甲不怕火烧,所以我放火烧了荷花居。” 烟香怒了,脸爆炸似地发红,大声骂道:“你太恶毒了。像你这样的女人,别说陆哥哥不喜欢你,男人都不会喜欢你。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无双这下彻底被烟香的话激怒了,她举起手中的剑,做出要割她喉的动作。 就在那一瞬间,烟香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师父。”无双痛苦的哀鸣。 鲜血溅到了烟香的脸上,还有一丝热度。 耳边传来‘砰’的一声,轰然倒地的声音。 咦?自己还没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火灾现场 烟香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蒙面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烟香在大脑里迅速展开搜索。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无双躺在地上,双手握着刺入她喉咙的飞镖,表情痛苦,一动不动,像是没了呼吸。 “她是你徒弟,你说杀就杀。一点不顾及师徒情分。太狠了。” 烟香盯着眼前人,往后退了几步。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师父,难怪会教出这样狠毒的徒弟。死了一个小b一ss,来了一个大b一ss。江湖太可怕了。 蒙面人盯着烟香看了一会,把双手放到身后,背手而立,哈哈大笑:“你跟你师兄一个德行。刚才,她想杀你。要不是我把她杀了,现在死的就是你了。你居然还同情她?!” 烟香一脸嫌恶的表情,揶揄道:“我不过就事论事。别以为你救我了。我就会感谢你。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救我肯定有什么目的。” 蒙面人笑得更欢了:“没错。我并非要救你。我只是为了利用你对付楚天阔。” 烟香听到要对大师兄不利,在心里碎碎叨叨把骂蒙面人骂个不停,嘴上却说:“能别动手吗?我愿意跟你走。” 经过几次被掳的经历,她已经深刻意识到,就凭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反抗是没用的。不如顺了对方的意思,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可不想再被打晕了抗走,不然下次醒来又是鼻青脸肿。还不如乖乖就范,寻找逃跑机会。 蒙面人颔首,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丫头,你还挺机灵的。” 那是自然。烟香自我感觉良好。 然后,烟香乖乖跟他离开了。外面快马接应。 荷花居内,到处是熊熊大火,黑烟滚滚。 迟乐看见火起的第一反应就是奔去兰绫玉房里找她。结果,不在房里。 他又沿着每个房间里找,嘴里喊着兰绫玉的名字。 火势迅猛蔓延,火光滔天,屋顶上时有不明物体掉落下来,发出响声。 最后迟乐在兰神医房里找到兰绫玉,她的一条腿被上面掉下来的椽子压住了,动弹不得。 兰绫玉看见迟乐来,激动极了,口里一直念着:“迟乐大哥,先不要管我,你救救我爹他们。我找遍了每个房间,没有看见我爹,也没有看见烟香小石头。” “我先救你出去再说。” 迟乐搬开椽子,这时从房顶上掉下来一大块木头,兰绫玉潜意识喊出口:“小心!” 迟乐身体往外一倾,木头没有砸中他的脑袋,却砸到了他的后背,他顿时觉得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疼,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 兰绫玉眼泪簌簌往下落:“迟乐大哥,你别管我了。” 迟乐咬紧牙关,抖落掉在他背上的木头。他弯腰抱起了兰绫玉,撑持着往外走。 走出房门时,风吹着火苗夹杂着房顶掉落下来的小物体,砸中了兰绫玉,从她脸上擦过。她脸上的皮肤,顿时被烫伤一块。 兰绫玉吓得失色。 荷花岛外,通往凤城的道上。 水脉追上了楚天阔和东方红。 看见水脉的到来,东方红欣喜万分。 楚天阔却心里忧烦,只是面上没有显露,无双的话,久久萦绕在他心头,令他隐隐不安。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好似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夜幕降临。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准备晚上暂时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 楚天阔把水脉叫到一边,悄声说:“水脉,你帮我拖住东方大人,我得赶回去一趟,把烟香带出来。” 水脉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楚天阔正往山洞外走,东方红看了楚天阔一眼,叫住了他:“天阔,你这是打算去哪?” 他回过头,笑了笑道:“我再去捡些柴火来。” 东方红警惕性也很强,快步跟了上去:“那好,我跟你一起去吧。” 水脉细声细气道:“把我也带上可以吗?我一个人害怕。”边说边迈着细碎的小步靠了过来,言行举止宛如一个柔弱的闺阁小姐。为了配合楚天阔,她也是拼了。 楚天阔在心里赞叹水脉的演技,往山洞回走几步,呵的笑了:“那就麻烦东方大人一个人去吧。我在这陪着水脉。” 这种能跟心上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千载难逢,东方红当然不愿意错过。他有点不大好开口,低着头一脸尴尬道:“天阔,还是你去吧。我留下来陪着她。” 楚天阔向水脉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就走了。 篝火上,架着的一只野鸡已经烤熟了,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东方红撕了个鸡腿,递给水脉。水脉伸手接过鸡腿,斯斯文文地啃着,细嚼慢咽,吃得津津有味。 啃着啃着,她突然抬起头,东方红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她异常尴尬,脸一下就红了:“东方大人,你也吃啊。” 东方红讪讪地笑着,开口道:“水脉姑娘,我在客栈染病,承蒙你的照顾,还没谢谢你呢。” 水脉拿出丝帕,擦了擦嘴角,落落大方道:“东方大人,区区一点小事儿,何足挂齿。你救了天阔两次,我代他谢谢你。” 他这时才想起楚天阔出去挺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回来。他皱起了眉头,隐约觉得,两人有事瞒着他。 水脉看出了他的反常举动,料到他已经猜出楚天阔逃跑,担心楚天阔并未走远,就想着再拖住东方红一些时间。 “东方大人,这些天,我前后仔细思考了一番,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凤前辈,楚天阔长得像太子。” “水脉姑娘,我的意见跟你相反。” 他们两个就着这件事议论许久,最后两人意见一致,先把这事告诉楚天阔,让他有心理准备。 水脉浅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告诉过他了。” 东方红幡然醒悟,站起来往洞口外走,走时丢下一句话:“水脉姑娘,你是故意的放楚天阔走的。” “东方公子,你别生气。听我解释。”水脉在东方红背后喊道。东方红刚走到洞口,停下了脚步。 水脉心中有愧,很是无奈地说:“天阔不是故意要逃走的。他放心不下烟香,回荷花岛去接她。他答应你的事,一定不会食言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娶你为妻 东方红歪着脑袋听了半响,叹了口气,心道:我在别人心中是这么不讲情面的吗? “既然这样,我们也回荷花岛去看看吧。”东方红转头对水脉说道。 楚天阔还未赶到荷花岛时,愁然远望见荷花居处火光冲天。他心中揪心地一跳,像脱缰的马不顾一切往前奔跑。心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各种复杂情绪在脑里翻江倒海。 一路狂奔,到荷花居大门外,迎面撞上迟乐抱着兰绫玉,刚从里面出来。 焦灼的楚天阔,惴惴不安问道:“烟香呢?” 迟乐满脸黑灰,木偶似的摇着头。 兰绫玉哭着央求道:“天阔,你快救救他们。” 楚天阔不顾一切冲进荷花居,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满眼的断壁残垣。楚天阔冲进那熊熊大火中,嘴里喊着‘烟香’的名字,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滚滚浓烟在房间中,走廊上肆意地横冲直撞。跳跃的火焰,无情的燃烧,偶尔有东西烧断裂的声音,不时有不明物体从上方砸落下来。楚天阔的绝世武功,在大火面前不堪一击。他躲闪不及,被一块掉落下来的椽子砸中手臂。 找了几个房间,并未找到烟香。 最后,楚天阔在兰绫玉房间里找到兰神医。一根横跨的椽子卡住门,像兰神医这样年纪老迈的人根本无法从里面打开门。他已经被浓烟呛得昏迷,浑身严重烧伤,奄奄一息。 他把兰神医从房间里背了出来。 当楚天阔背着兰神医走出荷花居大门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转过头一看,荷花居里的房屋轰然倒塌。他像从云端跌到深渊之下,心一直往下坠。他的思绪和情感,全给惊惶和恐惧震慑住了。脑海里一直回忆着烟香说的话‘大师兄,我们退出江湖吧。’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烟香的生死,比起其他一切,重要得多。 楚天阔心情沉重,脸像木刻一样,没有一丝表情。他把兰神医背到兰绫玉面前。 兰绫玉看到爹这副样子,她目光呆滞,结结巴巴道:“这你在哪找到” “在你房里。” 兰绫玉的眼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她一下就明白了。年纪老迈的爹,腿脚不便,出事首先想到的是他的孩子。 “爹!爹!”兰绫玉哭喊着,摇晃着昏迷中的兰神医。 片刻之后,兰神医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兰绫玉没事,他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艰难说道:“玉儿,别难过。你要好好活着。”他拉着楚天阔的手,又拉着兰绫玉的手,看向楚天阔,目光充满恳求:“我已经不行了。楚天阔,我把玉儿交给你。希望你以后能照顾好她。我死也瞑目了。” 楚天阔沉重地点头。 “爹!”不管兰绫玉怎样悲恸欲绝的呼喊,兰神医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迟乐眼眶通红。 这时,东方红与水脉赶到。 东方红是官府中人,这种杀人放火的事,他已经司空见惯,显得沉着冷静。他是第一个发现地上兰绫石与无双的尸体。 他检查了一翻,做出分析,得出了结论:“兰绫石死于无双剑下,无双死于他人飞镖下。现场应该还有另外的人。” 听了东方红的话,楚天阔猛然想到,或许烟香还活着。既然没有找到烟香,他心里生出希望,像湿柴点不着火,而开始冒烟,似乎一切会有办法。 兰绫玉看见兰绫石的尸体,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挣脱了楚天阔的手,连滚带爬靠过去。 东方红见此情景,心情沉闷得就像霉雨天气一样。 水脉的心由于满是伤感而发胀了,窒住了。一时间她眼眶湿润,嘴唇蠕动着,想张嘴说几句话安慰兰绫玉,却又想不出说什么好。 浓重的悲哀,笼罩兰绫玉的心头,她的心冷得发颤。她抱着兰绫石的尸体失声痛哭,这阵泪不像只是眼里流的,宛如心里,整个身体里都挤出了热泪合在一起喧泄。 她哭喊着:“爹死了,家没了。小石头,连你也抛下姐姐不管了。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怎么办?” 迟乐缓缓走过去,俯下身去,手搭她的肩膀:“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兰绫玉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自己的脸,声音喑哑道:“现在,我又毁容了,腿也残了。”兰绫玉突然情绪激动,一把推开迟乐,捡起地上无双的剑,欲图自杀。 楚天阔眼疾手快甩出青筠扇,兰绫玉手里的剑掉落到地上 她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 他迈大步过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顶着她头上的发。此时他的心理犹如泥巴调入水里,慢慢在融化。脑海里回想着两人的过往。 第一次认识她,他身受重伤,是她给他疗伤,煎药。她的救命之恩令他心怀感激。那时,她不过二八年华,美得像朵白莲花。此后,两人又见过几次面。虽然她美眸似水,笑靥如花,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在他心里,她是良朋,是益友,是知己。 却不曾想,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直到后来,她送了个香囊给他,他才知道她对他,情愫暗生。他并没有收受香囊,而是寻了个借口,拒绝了她。想必她已经明白了吧。他以为时间长了,她就会放下他了。迟乐对她一心一意,她对无动于衷。 如果不是因为他带人来荷花岛,给她一家带来灭顶之灾。她又怎么会落到这番地步?心里满满的全是愧疚与悔恨。 他欠她的,此生无法偿还了。 迟乐和水脉并没有吃醋,而是心酸地别过脸去伤心地抹眼泪。 楚天阔捧着她的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异常坚定道:“绫玉,我娶你为妻。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兰绫玉的眼泪汹涌而出。倘若,在以前,他对她说这句话,他说要娶她,她会感动万分,会毫不犹豫点头应允。可是,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以前,她尚且有美貌,有才华,能行能走;现在,毁了容,瘸了腿,家破人亡。她觉得更卑微,更加配不上他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章 绝不答应 她现在没有一丝一毫地感动,反而满满地羞辱感。她知道,他是因为负疚,是因为责任才想娶她的。 她绝不答应。 她避开他的视线,恼怒地推开他,冷笑道:“你这是可怜我,还是同情我?” 楚天阔把兰绫玉搂得更紧了,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抚她的脸,一脸悲悯,安抚道:“绫玉。你相信我。我是真心要娶你。让我给你一个家,让我照顾你。” 他充满深情的怀抱,温暖透过手掌传来,抚脸的亲昵动作,令她一时恍惚。幸福之门,在她面前半开半掩。 迟乐脸上变了颜色,慢慢睁大了眼睛,皱紧了眉头,动着鼻子,嘴唇动了动,终是把想说的话忍了下来。 水脉听了楚天阔的一番话,心口像被压了块巨石,压得她难受至极。她嘴唇哆嗦着,眼里蒙上一层泪花,但她竭力咬住嘴唇,像是要咬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z她沉重地叹了口气。 兰绫玉很快就回过神来。虽然她好像一只蝴蝶刚停在叶片上,正待展开它的虹一般的翅膀再向前飞,但她的心却被可怕的绝望刺痛了。 爹死了,弟弟死了,住了十几年的房子,被人一把火烧了,她的脸烧伤了,腿压伤了,此身如浮萍似的无依。 此刻,她觉得像是被吹落的树叶,感到无限失望。她心里感到悲哀c沮丧。她彻底崩溃了,以往如同过眼云烟的梦境。 她感到绝望c无助c讨厌,她觉得像是被点燃的枯枝,只能灰灰湮灭了。 如今,自己怎么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这样痛苦的活着,生不如死。 她心如死灰,别过脸去,不想看他,语气冰冷:“我的心已经死了。我现在这样生不如死。你要真为我好,何不让我死了算了。” 有一眨眼功夫,他觉得脑口闷气得像要爆裂z心剧烈地绞痛,思想混乱:“绫玉,你别这样。” “绫玉!绫玉!” 兰绫玉觉得天旋地转,她的亲情c友情c爱情c生命一切都完了,她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迟乐惊且怒,冲了过来,一把拽过楚天阔的领子,牙齿打颤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楚天阔一脸无措地望着他:“我答应兰神医要照顾她一辈子。我是真心要娶她的。” “我就问你一句,你爱她吗?”迟乐勃然大怒,眼珠瞪得拳头大。 楚天阔诚实地摇了摇头。 沉默半响后,迟乐表情缓和了些,语气坚定道:“天阔,你不爱她,就不要再招惹她。你想娶她,只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爱。你这样会更伤害她。我爱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对她不离不弃。你放手,把她让给我吧。” 楚天阔心情沉重道:“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开心活着,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那好,我先带她回凌翠阁养伤。” 迟乐说完也不管楚天阔是否同意,抱起兰绫玉,翻身上马,往凌翠阁方向而去。他背上的伤引来阵阵疼痛,痛得他冷汗潺潺。 水脉还呆在原地。 楚天阔走近水脉,这才发现她眼里有泪光在闪动,楚楚可怜。他看着水脉,长叹了口气。想必是水脉为了兰绫玉的不幸事迹而伤怀。 哎,兰绫玉因为他弄得家破人亡,烟香又下落不明。现在兰绫玉有了迟乐照顾,剩下的就是把烟香找回来了。现在他的身边危机四伏,水脉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她刚好对上了楚天阔的目光。她匆匆一瞥,低下头,心一乱,低下头不敢看他,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z 楚天阔看着水脉,顿了顿,沉思着说:“水脉,迟乐兄受伤了,你该跟过去看看。另外,顺便代我照顾下绫玉。” 水脉曲解了楚天阔意思,心里闪过一丝惊喜,脸红心跳,抬起头,轻声询问道:“那你呢?” 楚天阔环望四周,硝烟弥漫,一片狼藉,满目萧然,他用沉痛悲凉的声音说道,“我得留下来处理这些后事。” 水脉只得听他的安排,骑马追随迟乐而去。 东方红帮着楚天阔,连夜把兰神医父子及无双的尸体,就近掩埋了,并立了墓碑。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微微亮了。 东方红在湖边洗干净双手,拍拍身上的尘土,灰头土脸道:“楚天阔,现在,你可以跟我回衙门了吧?” 楚天阔拍完身上的土,用衣袖擦了把脸上的汗,一脸疲惫样。他转身,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扫视了东方红一眼,语气真挚道:“东方大人,谢谢你的热心帮忙。我答应过你会上衙门配合调查。我说到做到。可是,现在我师妹下落不明,我得先找到她。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你尽管先回去,两天内,我一定亲自上衙门。” 东方红立刻回道:“你跟我先回趟衙门。我可以调动衙门的人手,帮你寻找烟香下落,你意下如何?” 楚天阔心想,既然早就答应他去衙门,一再食言,不是君子所为。不如先随他回衙门,再做打算。凭他的身手,如果他想走,衙门也不一定能困得住他。 几个时辰后,一座古典的建筑物映入楚天阔眼帘,青砖灰瓦,庄重肃穆。凤城知府衙门到了。 楚天阔随东方红到了衙门后,知府大人方弘义见到楚天阔第一眼,惊得如同五雷轰顶,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楚天阔走上前去,两手平措,右手压左手,右腿后屈,屈膝,低头,雍容大雅地向知府大人行了个大礼。 方大人赶忙弯腰蹲下身去扶起,心里一惊,激动道:“千万不要行此大礼,本官承受不起。” 方大人瞪大了眼睛,用神秘的眼神望着他,心里魔怔似的一直念着:像。太像了。和皇上长得真是一模一样。 被方大人含义深远地c诡异地看着,楚天阔深感不安。他用疑问的目光望了望方大人。 东方红看着方大人一言一行,与平常有些异样,不免出言提醒道:“大人,这位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他就是夏荷纪正被杀案,两件案子的嫌疑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一章 绫玉失忆 方大人没有理会东方红的话,充满着激奋的情绪,盘问道:“楚天阔,你的令尊令堂是谁,可还在世?你今年贵庚?” 比起案子,方大人似乎更关心楚天阔的私事。因为他太像当今天子了,也许,他就是凤南阳苦苦寻找的太子。 方大人的提问,令楚天阔很是不解。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先追问跟案子有关的细节吗?为什么方大人问些与案子无关痛痒的问题?自己的出生家世,跟案子有何关联?方大人紧盯着他的目光,也令他不自在。 他起初觉得方大人是个清廉正直,办案如神的好官,现在他不免对方大人有些反感。 他心里道:既然扯上人命官司,就该一人独自承担,不该把师父连累进来,也不要连累死去的义父了。 于是,他随口胡诌道:“我姓楚名天阔,没有兄弟姐妹。自从父母双亡后,我就独自一人闯荡江湖。江湖中人人称我为怀扇公子。” 方大人满脸狐疑地看看他,又转向东方红,吩咐道:“东方捕头,你去把凤大人找来。” 东方红领命而去。他走后,方大人又询问了楚天阔一些身世的事,楚天阔皆搪塞过去。方大人下去给他安排住宿时,楚天阔趁此机会离开了衙门。待到东方红把凤南阳找来,楚天阔早已不知所踪了。 楚天阔离开衙门,第一件事就是回凌翠阁看望兰绫玉。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现在,他心里不止担心烟香的安危,更是担忧兰绫玉,更多的是愧疚。 凌翠阁里,兰绫玉已经醒了过来。她躺在床上,一脸茫然。 她透过粉红的帐幔,环视了一周。床的正对面是一个大的梳妆台,梳妆台正面装有一面铜镜。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画,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是荷花,绣的风姿绰约。 她努力地回想,脑子是一片空白。原本明亮清澈的眼睛,变得呆滞,变得困惑。她拖着受伤的左腿,一瘸一拐,来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五官标致的脸,肤白胜雪。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左边脸色有一小块皮肤烫伤。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所措,一直不停问自己,我是谁,这是哪?她想得头疼欲裂,只得又躺回床上。 迟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兰绫玉怔着眼看着他,怯生生问道:“我是谁?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迟乐愣了一下,把药放在桌子上,走近兰绫玉,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兰绫玉的表情充满痛苦:“我想不起我是谁了。想得头好痛。是你救了我?你能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迟乐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脸,一双眼睛睁大了眼珠儿,看着她的眼睛,眼里充盈着浓浓爱意。 他澄澈眼里一道电光疾驰的射到她的眼,她身体不禁打了个颤,麻麻的,这就是被电到的感觉吧。 兰绫玉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她似乎已经镇静下去了,便很腼腆地对迟乐一笑:“我们以前认识吗?” 原来她失忆了,怪不得她会有这样反应,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迟乐愣了一下,缓缓道:“你叫兰绫玉,精通医术,才华横溢。我叫迟乐,我们以前是朋友。这是凌翠阁,也是我家。” 兰绫玉又问了他一些问题,他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当她问起她的家人时,迟乐撒了个善意的谎言。对于荷花岛的变故,他只字不提。 两人聊了半天,迟乐一拍后脑勺,喊道:“光顾着跟你聊天,都忘了叫你喝药了。” 他走过去,左手端起药碗,右手触摸了下碗底,对着兰绫玉浅笑道:“药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再端来。” “迟大哥,你把药端来我看看。”兰绫玉对他面带微笑道。 迟乐把药碗端了过来。 兰绫玉接过药碗,对着汤药仔细研究了一番。她看了看药色,又闻了闻药味,又尝了口,皱着眉头道:“这里面含有五灵脂与人参,这药我不能喝。” 迟乐大惊:“不会吧?这是一个老中医开的。人家与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们?” 兰绫玉答疑解惑:“他不是要害我。若是常人,吃了他开的药,也许会药到病除。可这药配我这体质,有害无利。虽说常人服用,人参配五灵脂能消淤定痛,化癓止痛。然而,我现在身体虚弱,这两者合用会浑身乏力。” 原来,她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一切生活习惯还在,一样精通医术,一样柔情似水。 迟乐耸耸肩,只好说:“那我把药倒了。我再去找别的郎中开药。”端着碗,正要出去。 “迟大哥,不必再请大夫了。你去拿纸笔来,我自己开个方子,你照着方子去抓药吧。”兰绫玉从背后叫住他,温柔甜美的声音传来,丝毫没有半丝遭遇不幸的暴躁与悲伤。 “好啊。你等等。我去把纸笔取来。” 迟乐很快就取来纸笔,兰绫玉飞速在纸上写下两张药方。迟乐看着两张药方,寻思着。 兰绫玉看出了他的疑虑,微笑道:“迟大哥,这两副药方,有一副是药方是给你开的。你背上受了伤,也该调养一下。” 他顿时心里一阵感动。没想到,她失忆后会这么关心他。在之前,她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他突然心里充满了希望,他坚信,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的。这样想的时候,他突然兴奋得涨红了脸,轻微地,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因而感到拘谨,就更加脸红了。 “那个你好好休息,我去抓药。” 迟乐拿着药方,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房间,他的心就像久旱的苗儿喝到了水。他在抓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楚天阔。两人一同回凌翠阁来。在路上,迟乐告知了他兰绫玉失忆的事。 楚天阔有点不敢相信,急切问道:“除了失忆,还有什么其他症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委婉拒绝 他想问的是,她是否还会想不开。失忆前,她寻死觅活,痛苦万分。失忆后,是否变了个人? 迟乐瞥了他一眼,对他挤眉弄眼道:“放心,好得很。可惜的是” “可惜什么?”楚天阔忍不住忐忑不安起来,急忙问道。 “她失忆后,看到第一眼的是我。以后怕是再也想不起你是谁了。”迟乐克制不住的得意,扬声道。 楚天阔神色轻松了点。他的挂念担忧像刮风的晴天里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地在他的脑里撩过。 两人一同回到凌翠阁,兰绫玉见楚天阔的第一眼,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两人认识了好久,可她又是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楚天阔跟水脉离开兰绫玉房间后,兰绫玉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天真,追着迟乐问:“刚才那人是谁?” 迟乐不答反问:“你问哪个?” 兰绫玉低声叹道:“他们两个我都不认识。他们是谁啊?” 迟乐眯起了眼睛,看着兰绫玉的脸,嘴角慢慢地露出了笑容:“你真的连他都不认得了?” 兰绫玉努力地在脑海里回想,可她的脑子,似乎不很听从她意志的支配。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太阳穴上好像有个小锤子在砰砰敲打。她想得头昏脑涨,就是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她满头虚汗,努动着嘴唇,慢慢说道:“想不起来,不过很熟悉。脑海里有关于他的画面,就是拼凑不起来。某些东西我看起来很熟悉,比如墙上那副荷花画。” 迟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刚才的欢喜是空的,像小孩子放的气球。上去不到几尺,便爆裂归于乌有,只留下忽忽若失的无名怅惘z 这么说,楚天阔在她心中还是不可磨灭的。她只是失忆才把他忘了,倘若有天她恢复了记忆,那她心里爱的会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他这么想的时候,不免心里感到空虚c悲哀,方才的喜悦,如同过眼云烟的梦境。 看着兰绫玉希冀解答的眼神,他苦笑了下:“他是你以前喜欢的人。” 哦。难怪会觉得如此熟悉。兰绫玉看着迟乐愁云惨淡的脸,试探性问道:“可他并不喜欢我,是吗?” 迟乐左手握着拳头,凑到嘴边,轻咳了声,似是而非地点点头。 他偷偷瞥了她一眼,以为她知道这答案,会难过,至少是有点伤感吧。谁知道她像没事人一样,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迟乐哪里知道兰绫玉此时的想法。兰绫玉心想的是:迟大哥分明是吃醋了。 怕迟乐吃醋,楚天阔匆匆看了兰绫玉几眼,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就退了出来。只要看到她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希望兰绫玉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最令他担忧的就是烟香的安危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他在大堂坐了下来,水脉坐在他旁边给他斟了一杯酒。 他拿着酒杯在手里把玩着,眉头紧皱,眼睛盯着酒杯怔忪出神。 水脉放下手中的酒壶,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楚天阔,她平时说起话来不愠不火,此刻却声音低沉,小声问道:“天阔,你是不是在担心烟香?” 楚天阔握酒杯的手不由加紧了力度,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我得先去聚义山庄看看,我总觉得武林盟主纪正死得蹊跷。也许他的死跟烟香失踪有关。也许,掳走烟香的,可能是相爷。” 水脉偷偷看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分析道:“现在你被陷害,成了杀害纪盟主的凶手,你去聚义山庄。我怕聚义山庄的人会对你不利。虽然你武功高强,可双拳难敌众手。如果烟香在相府,那相爷的目的很明显。要你自投罗网。你现在不管怎么做,都是凶险万分。” 楚天阔没有接水脉的话,他低头沉思半响,举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再饮,一口气连喝了几杯。 水脉踱步过来,拿起酒壶,给楚天阔又斟了一杯酒。她话语一转,不再讨论烟香的事,浅笑了下:“江湖原本多是非,身在江湖有何为。尘世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楚天阔想起了烟香劝他远离江湖,心里瞬间极不是滋味。他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心灰意冷道:“等把烟香救回来,把冤情洗清,我打算退出江湖了。” 水脉闻言,脸上渐渐现出惊奇与欢喜,她靠着楚天阔坐下来,眉眼含情,深情款款道:“你如果真决心要退出江湖,我愿意陪你隐居。” 楚天阔看了她一眼,笑着站了起来,在堂屋里踱了一会,然后说:“水脉,你大家闺秀,如花似玉,穿惯了绫罗绸缎,吃惯了山珍海味,隐居深山,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粗茶淡饭,那不是太委屈你了吗?况且,山里生活单调,与世隔绝,时间久了,你会觉得生活无趣,虚度年华。” 水脉沉思片刻,也站了起来,嫣然一笑道:“美貌又如何?岁月无情催人老。隐居深山,闲云野鹤,与世无争。虽粗茶淡饭,有情饮水饱。良辰美景,把茶言欢,秉烛夜谈,厮守缠绵。就算有一天年华逝去,回眸处,浅笑如初。” 水脉忐忑不安,对爱情的渴望在她血管里奔流,说完这些心里话,她偷偷瞄了楚天阔几眼。然而他面上却平静如水。 看着水脉,楚天阔在心里情不自禁感叹道:万万没有想到,她对我用情如此之深。宁愿抛弃现在锦衣玉食的安稳生活,甘愿随我隐居深山。 他心里无比震撼。他从来不曾听见水脉这样袒露心扉,也从来不曾有这样强烈的感觉。他既然已经辜负了兰绫玉,不能再辜负水脉了。等烟香平安归来,就跟水脉把亲事定下来吧。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 停顿了一下,楚天阔笑着说道:“水脉,我有事先告辞了。改日我再来看你。”说完转身就走。 水脉追他到了门口,急切问道:“天阔,你去哪?” “聚义山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三章 可能没死 楚天阔来到聚义山庄。远远就看见正大门吊着个‘奠’字大灯笼。前来吊唁的宾客络绎不绝,整个山庄沉浸在办丧事的悲痛中,乱成一锅粥。门口竟没有设置守卫,楚天阔很容易混了进去。大堂外的院子搭着灵棚,用数层席箔里外包严。外观上看,宏伟壮丽,犹如宫殿,使人望之,哀戚之情就油然而生。 灵前安放着一张桌子,悬挂白桌衣,桌上摆着供品c香炉c蜡台和长明灯等。 灵堂上女眷们悲泣哭声,洋溢着整个灵堂。 灵柩就停放在灵前。 满堂皆白。 纪文萱披麻戴孝跪在灵案边陪祭,哭得撕心裂肺,边哭边往盆里扔纸钱。一双晶莹剔透的眼睛,哭得红肿,红肿得像两颗熟透了的樱桃。她冷冰冰地跪在那里,一脸憔悴。 楚天阔用敏锐的目光审视着她。看她那悲痛欲绝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纪正真的死了? 他默默走到纪文萱身边,轻咳几声,悄声说:“文萱,可否借一步说话?” 纪文萱抬头,看清面前的人是楚天阔,脸色异样地悲戚c沉痛,像严冰一样冻结,像岩石一样冷峻。泪膜底下的眼珠闪着猛兽似的光芒。她的眼中充满憎恨,似乎要把楚天阔撕成碎片。 楚天阔并没有等到她的回答,等到的却是她拔出来随身的剑。一阵忿恨的烈焰在她心里直冒起来,她不容分说,举着剑,直直向楚天阔刺去。 他并没有躲闪,而是伸出左手握住了剑锋,锋利的剑刃瞬时插入掌心,顿时一阵锥心之痛袭来。鲜血汹涌而出,顺着剑沿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纪文萱呆立片刻,大惊失色。她握着剑柄的手在痉挛,声音颤抖着:“你为什么要杀我爹?” 此时,山庄里的人,全都围了过来,个个手握兵器,挺直躯体做出攻击的姿势z充满敌意地瞪着楚天阔,等着纪文萱发号施令。 楚天阔闭上眼睛,闲闲说道:“我今天来,就是要解释这件事的。连你也认为你爹是我杀的?” 纪文萱冷静下来,心想,如果爹真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情况下上门来?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朋友一场,不如先听听他的狡辩。 “你放手。”她急忙喊道。 楚天阔脸上一阵抽动,似乎是笑了一下,握着剑锋的手却不肯放。 “楚天阔,求你放手。我听你的解释。”纪文萱呆呆地看着楚天阔,哀求着。 堂上的人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徒手握着剑刃的人,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难怪行事有着异于常人的果敢与决意,不免对他另眼相看。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楚天阔闻言,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抹平和的笑意。 纪文萱一眼瞥见他血肉模糊的手掌,一种复杂的情绪涌出,既难受又心疼。不免在心里责怪自己刚才的冲动,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伤人。她颓然地松开手,任那把长剑掉落地上。 “楚公子,请随我来。” 纪文萱领着楚天阔,避开众多宾客与下人,来到后院一处僻静角落。 “文萱,金丝软甲的事,你告诉过谁?”楚天阔问道,锐利的眼神盯着纪文萱。 纪文萱有些为难道,但还是决定说实话:“我爹问过我。我对他提过此事。为此他还狠狠责备过我。” 女子在心上人面前,就是撒不了谎。 楚天阔心道:那就难怪了。之前荷花岛一波又一波的人前去,虽然有些是奔着金丝软甲而去,但显然,背后有人在操作着一切。而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能号召武林的纪盟主。那么,他也极有可能通过炸死,而达到陷害他的目的。 楚天阔追问道:“你可以详细跟我说说你爹遇害的经过吗?” 纪文萱脸色苍白而苦闷,声音充满悲愤:“三天前的夜里,有一刺客,潜入我爹房中。趁我爹熟睡之时,把他杀了。他杀人后逃跑之时,被管家撞见。然而,此人武功了得,竟能逃过山庄众人的追捕,逃出聚义山庄。” 楚天阔眼睛慢慢亮了,嘴角浮起一丝浅笑:“照你这么描述,此人熟悉聚义山庄地形,而且武功厉害。” 纪文萱接口道:“没错。官府派人来检验过,确定我爹死于内力下。能有此深厚内力的,除了你还有谁?而且我爹死时,地上掉落一条绣有‘怀扇公子’字样的丝帕。种种矛头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辩解的?” 楚天阔很是惊讶。谁有这么高深的内力,能杀得了纪盟主?难道是之前自己内力伤了纪盟主,助了凶手一臂之力?他很快否定了这种推测。听起来,更像是纪盟主自编自演的一出闹剧。 真是贼喊捉贼。 楚天阔苦笑道:“你若真相信你爹是我杀的,你又何必来这里听我废话?” 纪文萱幽幽道:“我不信你会杀我爹。” 楚天阔点点头,看向纪文萱:“自从那次与你爹见面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楚天阔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你爹神功盖世,当今武林,有几人杀得了他?” 纪文萱闻言愕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瞪大眼睛看了看楚天阔道:“你是说我爹可能没死?” 楚天阔点点头,把今天来此的目的大胆地说了出来:“纪盟主应该没死,灵柩里的是另有其人。如果你不信,可以叫人开棺验尸。” 纪文萱变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的表情。他这么肯定爹没死,一种纯然的快乐情绪就像酒精在血管里一样;开始把半痴半呆转化成兴奋的晕眩,又仿佛一道清清的溪水从心上潺潺流过。 纪文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对自己的猜测,有几成把握?” “十成。”楚天阔斩钉截铁地回答。 爹可能没死?如果爹还活着,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她忽然笑了z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四章 剑上有毒 两人离开后院,还未走进灵堂,就已听见沸反盈天的喧闹声。瞧见两人进门,满堂的人静静地站着,整个灵堂鸦雀无声。包括那些跪着哭拜的女眷们,都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望着他们俩。 楚天阔案首阔步走到灵柩前,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从容不迫走到灵柩前,动手要去揭开棺材盖。 众人目光随着楚天阔的移动而移动,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开棺验尸。管家杨光亮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神情,好在他反应及时,闻风而动,一把挡在他面前, 杨光亮喘着气,挥着手,面色阴沉道:“你这是打算干什么?” 当楚天阔说出了他的疑惑,并挑明了要开棺验尸时,灵堂前很多人向他投来敌意的眼神,现场一片杀气冲天。特别是聚义山庄的下人们,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楚天阔,把手里的兵器,紧紧握在手上。这其中包括管家杨光亮,他豹头环眼,目露凶光,感觉一身杀气腾腾。 杨光亮和几个下人团团围住棺材,不让楚天阔靠近分毫。 “你们这般阻挠我开棺验尸,莫非棺材里躺着的真的不是纪盟主?”楚天阔环顾了一下四周,嘴角闪出一丝不让人察觉的微笑。眼角蹦出的寒光,和着那一缕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一下子把周围的空气给冻得冷冷的。 满堂的宾客都屏声静气,很多人就打算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看一出好戏。此刻,大家都把目光投向纪文萱,想看看这位聚义山庄接班人是怎么样的态度,又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纪文萱缓缓走到灵柩前,瞪了下人们一眼,轻喝道:“给我把棺材盖打开,让楚公子看看。” 杨管家一张阴险又奸诈的脸,对纪文萱一施礼,并不买账:“小姐,老爷已经入殓,死者为大,人死如灯灭。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安心走吧。” 纪文萱围着杨管家转了一圈,一双眼睛贼溜溜盯着他,脸忽然凑近了,和他对视了会儿,脸色一沉,却随即笑了起来:“杨管家,这个家谁做主?是你还是我?” 杨管家愣了愣,盯着纪文萱,面露难色道:“聚义山庄当然是小姐做主。虽然我们只是下人,但是老爷待我们恩重如山。如今他死了,我们不能让他死后受到侮辱。” 纪文萱心中的怒火突地就起来了,厉声道:“既然我是聚义山庄的主人,那就一切由我说了算。来人,把棺材盖子打开。” 事情到了这地步,管家与下人们,再反对也没底气了,不得不把棺材盖子打开。 躺在棺材里的,确实是纪正。身形高大伟岸,胸脯横阔,虽说他已经断气,却是面色如生,相貌堂堂。 大家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有的张大了嘴,有的眼睛瞪成了圆,有的仿佛静止在那里,一时间都无语了。 爹死了! 纪文萱的嘴唇哆嗦着,好像拚命地想说话,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脸上恐怖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只有两眼不住地闪动。希望就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灭。 楚天阔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幕。他不相信纪正真的死了。可棺材里躺着的若不是纪正,会是谁?就凭肉眼看到的五官与身形,楚天阔完全看不出有何破绽。他正想伸手去摸纪正的脸,杨管家出手制止了他。 杨管家抓住了楚天阔的左手,人群里有人高喊道:“他的手掌掌心发黑!” 楚天阔这时才觉得不对,脉息不稳,脑门隐隐作痛,感到一阵眩晕。低头看手掌,掌心暗暗发黑。他心里暗叹:不好,定是那剑上有毒。都怪自己太过大意了。 纪文萱看楚天阔面色惨白,气若游丝,双目无神,眉心渗出一缕黑线,显然是中了致命奇毒。她露出忐忑之色,不知所措道:“楚公子,你怎么了?” 楚天阔冷笑一声:“纪小姐,你又何必明知故问。你自己的剑上了毒你会不知道?” 楚天阔一声纪小姐,生生隔开了他们两人的距离。纪文萱犹如被当场泼了一盆冷水,全身骤然一冷,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晃动了下身子,嘴里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剑上怎么有毒?” 她努力的回想着,这剑是她随身携带的,什么时候被涂了毒药? 确定楚天阔已经中了毒,杨管家对下人点了头,使了个眼神,大家纷纷拔出手里的剑,剑锋直指楚天阔。 “都住手!”纪文萱气急败坏,大叫。 “小姐,你别阻扰。今天我们要替老爷报仇。拼了老命,也要跟怀扇公子同归于尽。” 众人把纪文萱的话当耳旁风,尽管她跺脚,怒喝,破口大骂,他们把她当了透明人。 最毒不过妇人心。楚天阔在心里冷笑,纪文萱手段确实高明。明明要害他,却装出一副救人的样子。她是仇人的女儿,他怎么蠢到去相信她会站在他这边? 难怪之前一切风平浪静,他被认定是杀人嫌疑犯,却没人责问他。水脉来前就提醒过他,聚义山庄危机四伏。刚才他们面上按兵不动,原来是为了等这一刻,等着他中毒再出手。 一道道极光,杀意弥漫,荡漾而出,如涟漪。现场女眷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往外逃,边跑失声尖叫。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到处都是人影。 只见楚天阔一个凌空翻滚,躲掉了疾驰而来的飞剑,随之使出内力,内力寄予青筠扇,扇子在空中飞转了一圈,个个手里的飞剑掉落在地。 “怀扇公子果然厉害。中了毒还能以一敌数。”杨管家摸了摸自己的手,上前去捡掉落在地上的剑。 楚天阔突然腹中一阵翻滚,生生吐出了一口黑血。他伸手去怀里取了颗百露丸,吞了下去。此刻,身体里的毒,使他痛苦万分,眉毛纠结成一团,笑容顿失,变的表情凝重,冷声道:“还有谁要来领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五章 以死相逼 他个性天生骄傲又自大。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都不愿意收敛一点。当真是,天塌一方也不惶恐,地陷三尺也不慌张。 这一言不打紧,唬得灵堂前众人等面面相看,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纪文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到了她的剑。见聚义山庄的人,都不听她的,情急下,她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为了救心上人,她不惜以死相逼。 她闭上了眼睛,冷冷道:“放楚公子走,不然我死给你们看。” 很多宾客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瞧着,少数人张了嘴惊骇,有几个下人皱着眉头,管家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将出来。 楚天阔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臂夹扇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场精彩纷呈大戏。而他,并没有把自己当主角。 看着楚天阔注视着她,纪文萱脸上微微泛红,神色似有些尴尬。 “纪姑娘,不必演戏了。不如你也一起上吧。”楚天阔眯着笑眼,瞧着她,戏谑道。 纪姑娘。他一再这么称呼自己,显然是对她不信任,不再把她当朋友了。被楚天阔这么一误会,她百口莫辩,再加上爹爹死了,她一时激愤,当着楚天阔的面,手腕一动,手中的剑向脖子抹去。楚天阔眼神一暗,快若寒光地向前几步,伸手点她握刀的手腕,拿过她手里的剑。 她的脖子已经渗出点点血迹。 楚天阔把剑一扔,苦笑道:“文萱,你这又是何苦呢?” 杨管家脸一下子变成了灰色,他慌地掏出怀里的解药,要给纪文萱服下去,纪文萱一把夺过来,把解药递给楚天阔。 楚天阔并未伸手去接。他都搞糊涂了。究竟纪文萱是敌是友?如果她存心要害他,那么她的演技也太高明了。也许,她只是受人利用了? 纪文萱颓然靠在灵柩上,再没有话了,胸中忽然引起了一阵烦闷,止不住的泪水急速住下流。毒药药效很快就上来了,她开始觉得昏昏沉沉。 顷刻,管家,下人,还有堂上的几个宾客,纷纷手持刀剑向楚天阔袭来。 杨管家挥剑向楚天阔头顶砍来,楚天阔用扇子一挡,把杨管家的剑挡了回去。几个宾客随杨管家之后,握剑手腕一转,向楚天阔小腹砍去。怎料楚天阔轻功了得,轻轻一跃,跳到他们身后,稳稳落地。 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又躲过了几个下人的追砍。他一转身,扇子由下往上一挑,挑开多人的剑。楚天阔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扇子在他手里挥洒自如,隔开又快又狠的剑,并不断向后迈步。 大家领略到楚天阔内功深厚,持剑的虎口被震的发麻,看似在进攻,实际却连接招都有些手忙脚乱。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现场已是一片狼藉。桌上的供品,香炉,蜡台全被打翻在地。长明灯也被弄灭了。楚天阔陡然抬手。众人立时全身戒备,屏息地盯着楚天阔。 楚天阔身中剧毒,加上刚才打斗运用内力,毒气攻击,他渐渐觉得体力不支,额上冒着冷汗。这时他才有点危机感,他再不离开这儿,恐怕要脱不了身了。烟香还在等着他去救呢。 他纵身跃起,施展轻功跃出堂外。 众人哪肯善罢甘休,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忽然,他动不了了。他感觉身子摇摇欲坠,昏昏沉沉,若摇曳掉下的落叶般。他看到眼前杨管家的脸不断放大,一副小人得志的样,举着剑向他砍来,他觉得天上的云朵在他眼前快速掠过,一阵头昏眼花后晕了过去。 楚天阔向后倒去,杨管家的剑,并未刺中楚天阔,待他收回手,换了个姿势,要刺第二下时,被一把佩剑隔开了。 杨管家抬头,看见东方红俊朗的脸上,一双犀利的眼睛,瞪得出奇的大。 东方红身着一身捕快官服,英姿焕发。这身官服具有一种震慑的力量,竟然把他从普通人关系中超脱出来,紧裹在自身的氛围里。他就是光站在那里不说话,浑身也散发着威严感。 凤城第一名捕,令多少恶人闻风丧胆。看到东方红,杨管家吓了一跳。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就是裸的人性! 东方红的眼睛虎视着,像是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似的,横扫了众人一眼,大喝一声:“你们这是做什么?” 杨管家脑子一转,立刻陪笑,诚惶诚恐道:“东方大人,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进里屋奉茶。” 东方红用剑柄在杨管家胸口上用力一戳,把脸挂起:“不必了。我来就是要带走楚天阔的。” 杨管家低下了头,在他面前侧着脸,往后退开,却不时向周围人使眼色。 东方红向周围看了看:众人已经默默围成了一个圆圈,将他跟楚天阔团团围住了。 “杨管家,这是什么意思?”东方红环视了一下四周,冷笑道。 杨管家低着头,脸色阴郁道:“楚天阔是杀害我老爷的凶手。我不会放他走。” “职责所在。我一定要带他走。”东方红大吼一声:“来人。” 门外齐刷刷冲进来几十个官兵,把聚义山庄的人群,如同卷毛线般围得水泄不通。 同样中毒了的纪文萱,拖着羸弱的身躯,挤进了人群来,有气无力道:“让他们走。” 杨管家眉头一皱,两唇微抿,轻叹一声,向众人打了个手势,大家纷纷散开。 两个官兵扶起倒在地上的楚天阔。 本来爹爹的死,令她痛断肝肠。现在看到中毒昏迷的楚天阔,她的心更乱了。她眼睑红了,嘴唇痛苦地颤动一下,浓密的睫毛底下重又流出眼泪来,停留在面颊上,闪闪发光。 以为她只是因为纪盟主的死而伤心落泪,东方红怜悯地看她一眼,安慰她:“纪姑娘,你放心。官府会查出凶手,给你一个交代。” “小姐。小姐。你醒醒。”一个下人的声音。 “快把解药给小姐服下。”杨管家焦急的声音。 东方红带着众多官兵和楚天阔,离开聚义山庄,背影越来越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六章 没有刺字 知府衙门里,方大人与凤南阳正聚在一起商讨楚天阔的案情。方大人把楚天阔长相酷似当今圣上的事告诉了凤南阳。凤南阳听后惊喜交集。身为钦差大臣,他有权利接手楚天阔案子的审理。他调阅了与楚天阔有关连案子的卷宗,细细思索,并跟方大人探讨一番。 忽听底下有人来报:“东方捕头,带着楚公子回来了。楚公子中毒了,昏迷不醒,正在西厢的客房里。请大人速去看看。” 方大人听到这个坏消息,不安的情绪笼罩在他脸上。 凤南阳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方大人,不必惊慌,我略懂些医理。我随你前去看看。” 方大人领着凤南阳穿过一层内院之后,撩开竹帘,走进厢房去。哪晓得进屋走近卧榻一看,凤南阳与方大人一同惊得目瞪口呆。 方大人惊的是,此时楚天阔面色惨白,饭不沾匙,睡如翻饼,气若游丝。 凤南阳惊的是,眼前的楚天阔,面容酷似皇上,眉眼分毫不差。 在两人惊呆之时,东方红最清醒,他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凤前辈,麻烦你看看楚天阔,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凤南阳回过神来,对着东方红道:“东方捕头,麻烦你帮忙把他上衣脱了,我取银针来。” 东方红走近床榻,坐在床头,扶起楚天阔,把他的上衣一件件脱了,袒露出上身。 凤南阳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取出银针,他转过身,赫然看见楚天阔光着的臂膀。出人意料的是,楚天阔左肩并没有刺字,右肩也没有,上身光滑无比。 他也蒙了。当初,许贵妃告诉他,太子左肩上刺有‘天’字,他耳聪目明,绝不会听错。巧的是,楚天阔名字也带了个‘天’。可是,他身上竟然没有刺字?这是怎么回事? 先不管这些了,先救人再说。 凤南阳告诉东方红,楚天阔中的毒叫五花散。是由铃兰,夹竹桃,曼陀罗,杜鹃,百合花,五种毒花提炼而成。此毒无色无香,毒性并不猛烈,中毒者,不会立刻毙命。解毒方法,除了炼毒者自制的解药外,还可以用银针将毒逼出。 凤南阳用银针导气疏经,助药力行开,也用推拿术相辅,一阵忙活,楚天阔体内的毒已经清除干净,脸色渐渐恢复红润。 东方红跟方大人在旁边看着他的一番娴熟手法,无不拍手称赞。 然而凤南阳不但毫无居功自傲的表情;而且异常谦逊地说:“这要多亏楚公子功力深厚,加上他此前服用过药丸,所以医治他就容易些了。” 凤南阳果然厉害。就连楚天阔服用百露丸,他都看得出来。 凤南阳又交代了东方红几句,就离开厢房,跟方大人到书房继续去讨论案件了。 楚天阔恍惚醒来,凝神打量这屋子,还挺宽敞。屋顶上的瓦片压得密如鱼鳞,卧榻上悬着葱绿绣花的纱帐。窗台边摆放着一张花梨木大案,案上磊着厚厚一堆书籍。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松鹤图》。屋正中摆着一张椭圆木桌,几把凳子。 东方红看到楚天阔醒来,眼睛微笑着,声音有些激动:“楚公子,你醒了。”他高兴地差衙役去请两位大人来。 “东方大人,这是在哪?我怎么会在这里?”楚天阔在脑海里回想着,他明明在聚义山庄中了毒,杨管家要置他于死地,怎么他一醒来就在这陌生的地方了? “这是知府衙门厢房。”东方红看着楚天阔一脸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在聚义山庄中毒,昏迷了,是我带你来这里的。” 楚天阔感慨良多,叹了口气道:“东方大人,你这已经是第三次救我了。” 东方红神秘一笑,扔给他一封信:“你该感谢的人不是我,是有人写了封信给我,要我前去聚义山庄救你。” 楚天阔接过那封信一看,他认出那是水脉的笔迹。他心里一阵感动,水脉对他情深义重。 两人谈话间,门被推开了。 方大人先凤南阳一步,走了进来。凤南阳在方大人后面。 楚天阔先看到方大人,大方地坦白自己的错误:“方大人,我私自离开衙门,是为了去调查纪正死因,还有我师妹烟香的下落。望大人责罚。” 方大人坐了下来,两腿撇得很宽,手掌撑在膝盖上。他面对楚天阔,热心道:“我听东方捕头提起过,我已经派人帮忙查找你师妹烟香的下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楚公子不必心急。” 两人寒暄完毕,楚天阔才注意到,跟前的老者,鹤发童颜,一身算命先生装扮,莫非是江湖中人人称奇的算命先生鬼见愁?只见老伯带着笑脸,仔细打量着自己。 “这位前辈是?”楚天阔心里疑惑,问出口。 “我是凤南阳。”凤南阳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简短回答。 “算命先生鬼见愁!” 凤南阳点头。楚天阔果然没有猜错。 东方红补充道:“他现在是钦差大臣。你的毒就是他帮你解的。” “多谢凤前辈出手相救。”楚天阔掀被子,欲下床行礼。 凤南阳赶忙上前制止了他:“楚公子,举手之劳,何用言谢。你给我行礼,我承受不起。” 楚天阔很困扰!凤南阳的话让他疑惑不解,他脑海里漂浮的问号一大堆。虽然江湖人人称他为怀扇公子,对他十分敬重。可是,凤南阳是钦差大臣,方大人官居知府,同为朝廷命官,为什么对他也毕恭毕敬?还说受不了他的行礼? 凤南阳拿出画像,摊开在楚天阔面前。楚天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那画里的人,分明就是自己,五官,身形,根本是画师照着他的样子描绘的。 “楚公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如实相告。”凤南阳收起了画,一脸严肃认真的盯着楚天阔道。 “凤前辈,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吧。” “楚公子,你家住何方?令尊令堂是谁,可还健在?你今年贵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七章 独闯相府 啊?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楚天阔很快反应过来。这话方大人问过他。 当着方大人的面,他把之前说给方大人听的答案,又复述了一遍。多亏他记忆力好。不然,这下要露出破绽了。他可不想连累师父他老人家,也不愿外人去打扰师父的清修。 凤南阳皱起眉头,怀疑地摇着头,悄悄地看了方大人一眼。方大人知道:凤南阳是在向他核对楚天阔的回答,有无漏洞。于是,方大人向凤南阳无奈地点了点头。 凤南阳并不死心,又追问道:“你可有一块龙形玉佩?”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者你可有见过?” 楚天阔沉默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凤南阳陷入沉思。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楚天阔就是太子。他观看楚天阔的面相,是大富大贵的帝王相。就凭着面相和酷似皇上的长相,就可以断定他是太子。然而,他左肩没有刺字,证明身份的龙形玉佩也没有。玉佩有可能是丢了,可刺字呢?这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 “凤前辈,那画里的人是谁?”楚天阔好奇道。关于这件事,在荷花岛水脉跟他提过。那时他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听到。 “当今圣上的长子,也就是太子。”凤南阳一本正经,不苟言笑道。 楚天阔微微一笑,他怎么可能是太子?看到面前几位一脸严肃,楚天阔收敛了笑意:“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貌相同的人多的是。大人,千万不要认错人。” 既然没有证据证明楚天阔就是太子,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凤南阳决定放出消息:楚天阔不是太子。因为,凤南阳与方大人经过讨论,认为丞相对楚天阔不利,可能就是因为怀疑他是太子。 相府里,夏豪将这消息第一时间报告给了夏相。 相爷端坐在书房里,手里正翻着一本书,听完夏豪的禀报,他将手里的书重重合上。他目光闪过狐疑,语气冷峻:“确定了?楚天阔并非太子?” 夏豪单膝跪地,风一吹,冷得直打哆嗦:“千真万确。据衙门安插的眼线来报,楚天阔身上并没有刺字,也没有证明身份的玉佩。连方大人也肯定了,他不可能是太子。” 相爷不信也得信了。貌相同,自古有。虽说楚天阔长得像皇帝,可天下长得像的人可多了。玉佩会弄丢,刺字这东西,怎么做得了假?早知道他不是太子,之前就不搞出那么多事出来了。 相爷面无表情,右手一挥,声音低沉道:“没其他事,你下去吧。” “是!”夏豪双手抱拳,径直站起身来。 夏豪打开书房的门,一脚刚迈出去,一脚还在书房里,有一把剑,抵住了他的眉心。来人举着剑,把他逼进书房里。 相爷抬头瞟了一眼刺客,布满褶子的老脸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那把剑的主人,虽然一袭黑衣,蒙着面,看不见面容,从身形上看,可以辨认出是一个女流之辈。 突然,蒙面人纵身一跃,跃到相爷跟前,同时,把剑指向相爷。这一连套动作,一气呵成。 虽说一把剑正对着自己,相爷却处变不惊。他黑着脸,厉声呵斥道:“是谁派你来的?” 对方能闯进相府来,还是有点本事的。不过,有太多人想要他的脑袋了,对于刺客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蒙面人挑了挑眉,冷声问道:“你把楚天阔师妹关在哪?把她交出来!” 相爷一头雾水,反问道:“你说什么?你怎么认为她人在我手上?” 蒙面人只顾着跟相爷说话,夏豪趁机偷偷溜了出去。他出去后,找来一批高手把书房团团围住。 老狐狸! 蒙面人看向相爷,轻喝道:“你派人放了一把火烧了荷花岛,还杀了兰神医父子。又把楚天阔师妹掳走了。” 相爷很吃惊了,急道:“你说什么?火烧荷花岛?兰神医死了?” 他的牙咬着嘴唇,凶狠的脸扭弄得皱皱巴巴的。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杀兰神医。找死。 蒙面人冷笑道:“相爷,我只知道你心狠手辣,没想到你还善于演戏。” 相爷一脸阴云,不耐烦道:“我才没工夫陪你演戏。你已经被包围了。只要我一声令下,外面将会冲进来一批人,你是逃不掉的。还不赶快把剑放下。” 蒙面人并不放下剑,而是把剑更逼近三分,直直对准相爷眉心。只要她手一抖,就会伤到相爷。 相爷临危不惧,狡诈的眼睛里含着笑意,看着蒙面人道:“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你以为我会怕吗?你一介女流,却有几分胆色。只要你放下剑,我饶你不死。” 蒙面人对相爷的话一笑置之。 “想必你当日就是这样哄骗楚天阔自残的吧?”蒙面人丝毫不领情,不知进退来了这一句。 被人揭老底,相爷怒了。他拍拍手掌,外面候着的人冲了进来。 “抓活的。”相爷大吼一声。 十几人围着蒙面人,她剑锋忽然一转,不再指着相爷。她横里劈,竖里刺,越来越快,剑发出呼呼的声音。夏豪看得直咋舌。一人单挑十几个人,功夫不错。 然而,相府养的高手也非等闲之辈。如果不是相爷命令要抓活的,他们早把她拿下。 其中一个高手抓住她一个破绽,将剑一横,胳膊一展,那把剑直直刺了过来!她如同蛟龙一般飞向空中,身体一纵,生生翻了好几个跟头,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猛然向后倾倒下去,那一剑擦着她的鼻尖刺了出去。 打了有将近半个时辰,她渐渐有些跟不上。她毕竟是个女子,举剑时间长,又要对付十几人,便有些吃不消了。最终剑被打落在地。 她被生擒了。 相爷好奇地扯下她的面纱。 面纱下,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是你。凤城第一美人水脉。”夏豪有幸见过她一次,印象深刻。 相爷对底下人一招手:“把她带下去好生伺候着。她武功了得,多派些人手,严加看守。”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八章 夏豪求情 是夜,夏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全是水脉的身影。她虽着一袭黑衣,却是难掩容貌的姣好;虽外表看似柔弱女子,举剑时却是英姿飒爽。 次日,他早早起身,去看水脉。他走到软禁水脉的厢房门口,又停下了脚步。心里思量着,这么早,水脉姑娘说不定还未起床。他往回走,房门开了,有个丫鬟从里走了出来。 “夏总管。请留步。” 丫鬟的声音从背后远远传来。夏豪停下脚步回头看。 夏豪看那丫鬟踩着小碎步冲他而来,待走近了,才看清她额头微有细汗。他冷静淡漠道:“什么事?” “夏总管,那水脉姑娘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滴米未沾。我怕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丫鬟深呼吸一口气,颤声道。 夏豪露出诧异的表情,微微蹙眉:“她现在可起了?” “本是一夜不就寝,呆坐了一宿。”丫鬟不敢正眼瞧夏豪,小声嘀咕着。 夏豪心里一阵担忧,赶紧往水脉住的房间而去。 推开门,水脉正一副端庄的坐态,神情麻木,化妆过的脸像一张面具。 水脉看清来人后,微微有些惊讶。 “水脉姑娘,我听丫鬟说你不肯用膳?”夏豪眼里带着怜悯,顿了下,又补充道:“昨夜也不肯就寝?” 水脉面上闪过一丝忸怩,窘迫地埋下头,犹豫片刻,柔声道:“你们抓走烟香是为了对付楚天阔。现在,我愿意留下来当人质,求你们把烟香放了。” 楚天阔跟她说过,等把烟香救出了,就打算隐居。就因为这句话,她就奋不顾身,一个人闯进相府来了。她一直是沉着冷静的,这次真是太莽撞了。不但没有救到烟香,还把自己搭进去了。她昨晚忏悔了一整宿。 夏豪凝神看了她片刻,才说:“相府里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水脉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一脸疑惑道,“此话当真?” 烟香不在相府?那她在哪里? 夏豪坦诚道:“我哄你做什么?楚天阔又不是太子,相爷也没必要为难他了。还抓他师妹做什么?” 夏豪不自觉说漏了嘴,急忙掩口。往日里,他寡言少语,因为他了解相爷秉性,在相爷身边办事,知而不言,谨记言多必失。 然而,他不过就见了水脉二次面,被她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了,连话也多起来。 尽管他急忙闭嘴,水脉还是听到了,她淡淡一笑:“既然如此,那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 夏豪一听,觉得她问得有理。既然,楚天阔并非太子,相爷也没有杀他的必要。那留着水脉,做什么?他没有回答水脉的话,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想把水脉放了,可是,征得相爷同意才行。 他行至花园时,刚好看到相爷站在一株翠绿的桂花树前。那树上开满了一片片的桂花,颜色黄得发亮,香气袭人。 他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看到相爷脸上一片平和,没有一丝愠色,谨慎地走到相爷前,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开口道:“相爷,属下斗胆求你一件事。” 相爷回过头来,看着他:“说吧,什么事?” 夏豪郑重跪下,壮着胆子道:“相爷,求你放了水脉姑娘。她是楚天阔红颜知己,让楚天阔知道她被抓,关押在相府,必不会善罢甘休的。” 相爷脸上变了颜色,眼里闪烁着一股怒火,喝道:“住口!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抓她了?是她私闯相府,欲图行刺我。我还怕他楚天阔不成!” 夏豪惊得一颤,手脚冰凉麻木,颤抖道:“老爷,水脉姑娘是凤城风云人物,这事传出去” “夏豪。你是什么身份?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先不说楚天阔,就是一个东方红,已足以把你比下去。”相爷厌烦地打断了夏豪的话。 “老爷”夏豪受相爷多年的威压,在相爷面前本就胆怯,他本想再替水脉求情,却是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了。 “你不要再说了。我留她自有用处。”相爷打消了他的念头。 夏豪却是在地上,长跪不起。 相爷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起身回走。迎头遇上了管家。 管家看见相爷,匆匆行了个礼,神色慌乱道:“老爷,大堂里来了两位官差。请你去看看。” 相爷往大堂走,夏豪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追在相爷后面。 到了大堂,官差说明了来意。今日,知府衙门要公开审理夏荷被杀案。相爷是原告,理应出席。 相爷千金被杀案和武林盟主遇害案,要在知府衙门公开审理,这消息在凤城传开了。因为涉及到相爷和武林盟主,一个是朝廷重臣,一个是江湖领袖,关注度非常高。 事前并未走路风声,到快开堂时,才公之于众。百姓奔走相告,顷刻,府衙外人山人海,整座官邸已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包围起来,密不通风。 围观的百姓,多是女子,都想一睹怀扇公子风采。太多人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凤南阳以钦差大臣的身份,作为两件案子的主审官。他挽起袖子,走出内室,来到中堂,坐到匾下的交椅上。匾上,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字。方大人作为陪审,也搬了把椅子坐在凤南阳旁边。两人皆是着官服,戴官帽,十分正式。 堂下,当值的衙役威严笔直地站成两排,右边楚天阔与东方红一同站着,左边坐的是纪文萱。纪文萱旁边有张凳子,座位上是空的。那是相爷的座位。 等了相爷许久,他迟迟未到。人群里议论纷纷,像菜市场一样,吵吵闹闹。 凤南阳一拍惊堂木板:“肃静!” 两边衙役接上:“威武” 现场安静了片刻。 相爷与夏豪出现在人群外围,眼尖的人看出来人的气派,猜得是相爷,自动让出一条路。相爷一副神气十足样,趾高气扬地走到堂上,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见原告被告都到齐了,凤南阳拍了下惊堂木,高声道:“夏荷被杀案开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开堂审案 相爷坐下堂下,心里暗自好笑。他正襟危坐,面上悲戚,睁着大眼睛,愤恨地瞪着楚天阔,装出痛恨他杀害了女儿的样子。其实心里想的是:知晓此事的丫鬟已经被灭口了。参与此事的纪正死了。我倒要看看,这案子怎么办得明白。 凤南阳先是陈述了案件:“一个多月前,相府千金夏荷,被发现死于荒外。有人报案,捕快前去时,楚天阔正好出现在现场。现场存活的一名丫鬟指认,凶手乃楚天阔。他不仅杀了人,还盗走了宝物金丝软甲。”凤南阳说到这,看向了相爷:“相爷,我说的,你可有异议?” 相爷沉默不语,嘴唇哆嗦着,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凄苦的表情,装着一副痛失爱女的悲伤样。 楚天阔把他的温文尔雅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脸上一片祥和,波澜不惊。甚至,他看向围观的群众,还露出友好的笑容。 凤南阳继续说道:“经过一番调查取证。当初指认楚天阔是凶手的丫鬟已经死了。现在是死无对证。” 相爷嘴角浮起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冷笑。 堂下一片哗然。观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凤南阳桌子一拍,又高声道:“不过,我又找到一件证物,一个证人,可以证明楚天阔的清白。”他看向东方红:“东方捕头,把证物呈上来。” 东方红拿出怀揣的金丝软甲,递给凤南阳。 相爷看到金丝软甲的一刹那,脸上阴云密布,有一眨眼功夫,带兽性的眼睛里闪出过一丝恐慌。当初,他拿金丝软甲为了陷害楚天阔。现在,它出现为证物,当证物倒没什么。 最关键的是,它是赃物,别人贿赂他的。一旦深究,后果不堪设想。然而,他毕竟阅历丰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一瞬的失态,很快面上恢复如常。 “这是证物。”凤南阳扬了扬手中的金丝软甲,补充道:“下面让证人纪文萱来说几句。” 纪文萱站了起来,行了礼,深情看了楚天阔一眼,声音悲切道:“这金丝软甲,是一个多月前,我爹给我的。它一直穿在我身上。直到几天前,我才把它送与了楚公子。在此之前,楚公子与我爹素不相识,我也与他素未谋面。他是清白的。” 虽然纪文萱是实话实说,但是,这些话一出,楚天阔是洗清嫌疑了,她爹纪正却成了嫌疑犯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可是,她内心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必须这么做。 楚天阔是挺震撼的,还有些感动。她居然愿意出来帮他作证。而作证结果,就是把她爹拖下水。尽管纪正已经亡故,背着杀人嫌疑犯的名声总是不好的。 相爷也是诧异。他完全不知道纪正还有这么一手。还好纪正已经死了。这人太可怕了。 然后,凤南阳又请了迟乐,还有楚天阔众多红颜知己出庭作证。证明他的人品端正,绝不会做杀人放火的事。 案情明了,相爷不想再争执什么了,他比较迫切的想要回金丝软甲。方大人拒绝了他。方大人说,凶手尚未抓获,案子未明。金丝软甲暂时交由衙门代为妥善保管。 来为楚天阔作证的众多红颜知己中,就有陆采儿。 退堂后,陆采儿在后堂碰上迟乐。她脸有些红,一双大眼睛眨了眨,很羞涩地对他一笑。迟乐一脸阴云,并未正眼看她。陆采儿心里一阵难受,默默离开了。 须臾,楚天阔和东方红从远处走了过来。迟乐看见楚天阔,心急火燎道大声道:“水脉失踪了。” “什么时候的事?”楚天阔立刻道。 “失踪一天一夜了。”迟乐声音嘶哑道。 东方红怔了一下,脸上显露出担忧的神情。 楚天阔不由分说就往外走,东方红一把拦住了他:“楚天阔,我知道你担心水脉姑娘安危,急着要去找她。我何尝不是?然而,等下还要审理纪正被杀案,你还不能走。等案子审理完,我陪你去找。” 接下来审理纪正遇害案,没有费什么周折。 案件审理经过是这样的:并没有人亲眼看见楚天阔杀人。唯一的物证就是那条绣着‘怀扇公子’的丝帕。而楚天阔称那条丝帕已经丢失许多时日。迟乐出庭作证,纪正遇害时,楚天阔人在荷花岛,并无作案时间。 最后,楚天阔无罪释放。 终于,拨开天云见日月。 冤情已经洗刷了,楚天阔并未感到轻松。烟香和水脉的失踪令他心乱如麻。 退堂后,楚天阔刚走出府衙大门时,有人塞给了他一张字条。他打开字条一看:水脉被困相府厢房。只有简短的八个字,却已经包含了太多信息。他也顾不上辨别这信息的真伪,换了身衣服,行色匆匆,往相府方向而去。他想着即使这信息有诈,也得去看看。万一水脉真的在相府呢?他不能不去救她。 他到了相府后,找了很多个房间,并未见到水脉。 突然,他从一个房间出来时,相爷出现房门口。 相爷贼眉鼠眼,阴险地目光在楚天阔身上扫来扫去,“不用找了。她已经被我转移地方了。” 相爷语气中充满神气与挑衅。他唏嘘不已,多亏自己先知先觉,早先一步把水脉转移了。 楚天阔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神色从容,微微一笑道:“相爷。我们之前恩怨一笔勾销。只要你放了她。” 相爷瞪大了眼睛,面色深沉,露出凶狠模样:“她欲图行刺我,岂能说放就放。再说,相府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楚天阔凝神倾听,直截了当道:“相爷,说吧。要什么条件你才肯放了她?” 相爷倒也不婆妈:“拿金丝软甲来换。” “我要先看到水脉本人。” 相爷带他去了密室,亲眼看见水脉后,他答应了相爷的条件。 明知相爷狡猾奸诈,为了救水脉,楚天阔只得选择再相信他一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章 以物换人 楚天阔去了趟衙门,并未见到东方红。在衙门后堂看见方大人,他正在伏案疾书。 看到楚天阔到来,方大人微微一愣,停下了手中的笔,招呼他:“楚公子,坐。来此所谓何事?” 楚天阔只是站着,他看着方大人,有些为难,最后还是开了口:“方大人,可否将金丝软甲借我一用?事后必归还。” 方大人站了起来,很是诧异:“你要金丝软甲做什么?” 楚天阔尴尬地笑:“这个我不便透露。” 方大人在房间踱了几步,神情严肃:“金丝软甲是夏荷案的关键证物。案子没破以前,不能给你。案子破了以后,要还给相爷,更不能给你。” 楚天阔听了方大人的话,很是惊讶。既然金丝软甲迟早要还给相爷,他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时候要拿到手呢?方大人不肯借,难道逼他偷吗?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怀扇公子,要是干起偷窃的事,传出去太损颜面了。这可如何是好?不过,他转念一想,他去偷金丝软甲,是为了救水脉,不是为了他自己。朋友的命与自己的名誉比起来,似乎前者更重要。 所以,他下定了决心,等到晚上来偷金丝软甲。 因为楚天阔长得像当今皇上的缘故,方大人对他恭恭敬敬,领着他逛了一圈知府衙门,详细介绍了各处院落。楚天阔一一用心记下,暗自揣度金丝软甲可能藏身的地点。 然而等到天黑以后,他在知府内衙,翻遍了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都未见金丝软甲。最倒霉的是,第一次当贼,就被东方红抓了个现行。 “楚天阔,你这是干嘛?”东方红站在楚天阔对面,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闲来无事,到处逛逛。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东方大人。”楚天阔拍拍手里的扇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楚天阔刚刚明明是从档案库里出来的。东方红很不给面子,拆穿了他:“楚天阔,你刚才进去找什么?” “金丝软甲。” 东方红一脸不屑的表情,笑道:“江湖人人都想要金丝软甲。想不到你怀扇公子,也是如此。” 被当成贼就算了。现在还被当成沽名钓誉之徒。楚天阔一脸扫兴,竟没有话反驳他。 东方红大笑着拍他的肩膀:“楚天阔,在下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他顿了下,又问:“你要金丝软甲做什么?” “水脉现在被囚在相府。相爷要我拿金丝软甲去换人。”楚天阔皱着眉头,幽幽开口。 东方红呆住了。因为金丝软甲在他手上,楚天阔并不知道。 等楚天阔走后,他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最终决定拿金丝软甲去相府换水脉。人都是有私心的。他想着,先拿金丝软甲去相府,把水脉姑娘换回来再说。 相府里,相爷横眉怒视,恶声恶气地训斥着夏豪,说他糊涂!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他。多亏了他早有防备。不然,被白救走了,他想要回金丝软甲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夏豪单膝跪地,战战兢兢,接受着相爷劈头盖脸一顿怒骂,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等相爷责备完,他才小声开口道:“老爷,我觉得楚天阔未必肯为了水脉姑娘去做盗取之事。” “他怎么拿到那是他的事。我不管过程,只管结果。”相爷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听起来阴冷恐怖。 “老爷。你要金丝软甲不过是怕人追查。如果太多人知道,岂不是麻烦?” 不得不说夏豪在关键时刻,说了一句有用的话。此事,要是引起关注,那就不好了。相爷的脸上,顿时浮现出铁锈一般的颜色。 到了晌午,东方红上门来拜见相爷。 相爷跟他寒暄客套了几句,东方红直接道:“相爷,我是拿金丝软甲来换水脉姑娘的。”他把金丝软甲亮了出来。 相爷没有跟东方红多废话。接过金丝软甲,就差人把水脉姑娘带了来,交与东方红。 金丝软甲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相爷手中。只是,纪正死了,楚天阔还活着。 东方红送水脉回凌翠阁的路上,她不停追问东方红,是怎么救她的?相爷提出了什么条件? 水脉心里是有点失落的。以为来救她的会是楚天阔。她也不好直接问东方红:为什么是你来救我,不是楚天阔? 东方红告诉了水脉,相爷要他拿金丝软甲交换。 水脉一脸感激道:“东方大人,为了我,要连累你受罚了。” 东方红涨红了脸,腼腆的笑了笑:“水脉姑娘,你别内疚。此事让方大人知道了,他顶多也就责骂我几句。只要能救你的命,就算让我拿自己的命换,我也愿意。” 一路上他老是偷偷地看着她。水脉仪态万方c天姿国色,使他心族摇荡,不能自拔。 水脉被他看得芒刺在背。她明白东方红对自己的心意。 只是,她心里早就喜欢上楚天阔了。爱恋就像默不作声的蜘蛛,在暗地里结网,爬过她的心的每个角落。 水脉平安回来后,楚天阔重整了碧香山庄。少庄主回来,原来的管家胡立跟梅儿也回来了。碧香山庄回到两个月前热闹景象。不时有好友上门来拜访。 景色依旧,人事非非。 最近一段时间,楚天阔整日愁眉不展。烟香已经失踪将近半个月了。可以说,江湖上,他认识形形色色的人,红颜知己遍天下。 像陆采儿,她在醉芳楼,人脉很广。却也查找不到一点烟香的消息。他不惜花重金悬赏寻找也是一点眉目也没有。烟香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搞得他是寝食难安。 在这半月里,发生了许多的事。 比如,凌翠阁里,迟乐与兰绫玉感情迅速升温。 兰绫玉失忆后,从醒来看到迟乐的第一眼,就对他挺有好感。再加上迟乐不嫌弃她脸毁容,不嫌弃她瘸了腿,对她痴心一片,令她大受感动。在这半月时间里,迟乐一直陪在她身边,为了他不再去青楼,跟以前的相好划清界限,路上遇到美人跟他打招呼,他也不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一章 纪正出殡 半月时间里,兰绫玉医治好了自己脸上的伤,也治好了受伤的腿,却医不了失忆症。 迟乐想方设法帮她恢复记忆。他在凌翠阁大院的池塘里种了一池荷花。兰绫玉告诉迟乐,看着那一池荷花,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水脉忍不住问迟乐:“师兄,你不怕她有一天想起过往?她心里爱的人,是楚天阔。” 迟乐很自信地笑着说:“我希望她恢复记忆,那样,她的人生才完整。而且,我相信即使恢复记忆了,她心里爱的人还会是我。” 水脉嫣然一笑。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迟乐陪兰绫玉去逛街。路过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一位慈祥的妇人,笑着跟迟乐招呼:“给你家娘子买枝珠花吧。她人长得如花似玉,打扮起来就更俊俏了。” 兰绫玉的脸,蓦地红了,面上是柔情似水的笑,嘴上却嗔道:“他不是我相公。” 老妇人又笑道:“我看不离十了。如今,很多男子陪着心上人逛街的。” 迟乐得了便宜还卖乖。他虽然脸上乐开了花,嘴上却什么也没说。着急忙慌地从口袋里掏出银子,一口气把老妇人摊上的珠花都买了下来。 老妇人笑得是合不拢嘴。 回来的路上,兰绫玉啐他道:“你买这么多,是不是准备去送你那些旧相好的。” 迟乐两眼一翻,冤天屈地道:“天地良心。我只想着,这些够你用一辈子了。” 兰绫玉双手叉腰,怒瞪着他。 迟乐忙改口道:“老人家也不容易。我就当做了桩好事吧。” 逛完街,回到凌翠阁,兰绫玉越想越不对。虽然这半月的相处,她能感受到迟乐对她的柔情蜜意,然而,迟乐却一直没有开口表白。 这算怎么回事? 吃过晚膳,迟乐陪同兰绫玉来到小池塘边。 一池荷花满盈盈的,照在夕阳之下,层层鳞浪随风而起,伴着跳跃的阳光,荷叶下成群的鲤鱼,在追逐,在嬉戏。 兰绫玉看着水里的鲤鱼,对着迟乐眉开眼笑道:“池塘中的鲤鱼游来游去,快活自在。它们窃窃私语着,在说什么呢?” 迟乐往池塘里探了探,冲她笑了笑,故作深沉道:“雌鲤在说什么我不知道。雄鲤说的我听懂了,它在赞叹观赏它的人,是个大美人。” 兰绫玉呵呵笑着,厚着脸皮道:“雌鲤说的我听到了。它正在问雄鲤,你心里可有我?有我为什么不对我表白?” 迟乐听得一愣一愣地,叹了口气:“雄鲤爱雌鲤,又怕雌鲤不爱她。” “雌鲤也爱雄鲤。它们何时才能结成夫妻?” 兰绫玉说完这句,满面通红,猛然用两只手掌捂住了脸,却不时透过指缝看看迟乐。 迟乐看着兰绫玉半响没有说话。他何尝不想早点跟兰绫玉把婚事定了下来。可是,现在她失忆了。万一,她哪天恢复记忆,发现她爱的是楚天阔,那不是很痛苦?虽然他跟水脉说:他相信兰绫玉恢复记忆后,爱的一样会是他。 安慰别人的话,却安慰不了自己。 在这半月里,还发生了别的事。 比如纪正出殡。 纪正出殡那天,是个阴雨天,阴沉沉的天空如人忧郁发愁的表情。小雨淅沥沥,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模糊了的眼睛。阴雨天,总有种失落的感觉,让人心情也随之下沉。 虽说烟雨濛濛,送葬队伍却是浩浩荡荡。很多武林人士都到场,包括楚天阔。他在队伍里意外地见到了陆浩。 纪文萱身着粗麻衣,脚穿草鞋,腰系草绳,手持孝杖棍,哭得死去活来。她那屏细的身躯在剧烈地抽动,脸上尽是深沉的悲哀,以及苍白而憔悴的颜色。 送葬队伍由持引魂竹的引路,边走边丢引路纸。接着是持旌旗的,抱灵牌的,送葬的亲朋好友,灵柩,子孙。整个队伍绵亘蜿蜒。沿途很多百姓驻足观望。 一大波人扶灵柩至下葬地点,楚天阔看着灵柩,推进墓穴中,推进后,铲了些草皮把洞口砌严封好。 阴雨一直持续到整个丧葬仪式完成后。陆浩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楚天阔再要找他,他早已不见了人影。楚天阔劝慰了纪文萱几句,不过是说些‘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 再来说说这半月里,发生了的事。 比如烟香被掳后的遭遇。 蒙面人把烟香从荷花岛掳走后,把她关到了一间密室里。自从下山来,这是烟香呆过的第三间密室。第一间密室在相府,第二间在陆家寨。这第三间,是在哪?她也不知道。 与之前的两间密室不一样的地方,这间密室很大。它并非密不见光,在两米多高的地方,开有两个小石窗。白天,有光线透进来。据烟香的判断,这像是习武之人用来闭关修炼之处。 开始的几天,她一直沉浸在石头哥死亡的悲伤中,不愿开口说话。荷花居遭遇大火,不知道兰神医父女和迟乐大哥怎么样了。 还有大师兄前去衙门洗刷冤屈,不知道怎么样了。是不是被关起来了,还是案子审清了?还有人追杀他吗? 她怕大师兄被人追杀,又怕没人追杀他了,他又会有闲工夫去谈情说爱了。 然而,烟香毕竟是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她活泼开朗,刁钻古怪,不可能整日多愁善感,闷闷不乐。 伤心不过几天,郁闷不过几天,她又恢复往常那副没心没肺样。尽管她是被蒙面人抓来这里的,但是她对蒙面人似乎没有多少敌意。 关于‘这是在什么地方’这问题,她已经问过了蒙面人几遍,蒙面人当然不肯告诉她。 烟香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追在他后面恳求道:“这是在哪,你不愿告诉我就算了。你总该把面罩扯下让我看看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也不可能逃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不如你给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蒙面人转过身,目光犀利,扫了烟香一眼,戏谑道:“你个臭丫头。整日吵吵闹闹,就不怕我把你杀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二章 烟香下落 烟香呵呵地笑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笑声清脆,甜美如莺。 “为什么?”蒙面人挑了挑眉毛,看着她,眼里流露出赞赏。 “杀我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况且,你敢杀了我,我大师兄一定会替我报仇的。”烟香从鼻孔里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 蒙面人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得很对。不过,你要是太吵了。我真会把你杀了。” 烟香嘴角抽了抽,终是没有再回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蒙面人觉得烟香很有意思。虽然被囚禁,却没有囚徒的心境,每天要求改善膳食,为自己争取好待遇。 他看烟香的第一眼,是在相府的密室里。那时,她鼻青脸肿,趾高气昂,目中无人,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样。她代替楚天阔受了一掌,令他忆起往事。 再看眼前的烟香,冰肌玉肤,唇红齿白,美若天仙。特别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煞是可爱。 看着烟香,他总不自觉想起当年的小师妹箐箐。外貌,神态,言行举止,像极了他的小师妹;就连说话口气也特别像。 感受到蒙面人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盯着自己,烟香突然觉得有点怕。不由得往后退,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做出防卫色狼的姿势,睁大眼睛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告诉你,那你要敢对我乱来,我马上咬舌自尽。” “哦?”蒙面人觉得有点意思,就走上前,他俯下身子凑近烟香的脸,睁大了眼珠儿注意地盯着她的眼睛,坏坏地笑着,露出一副拨雨撩云,欲图不轨的架势。 烟香哪里见过这样场面,猝不及防,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蒙面人怎么说也是个大男人,见到烟香一小姑娘哭,顿时心软下来,慌得手忙脚乱,一脸尴尬道:“别哭了。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瞧把你吓的。我盯着你看,是因为你很像我一个故人。” 烟香一听,马上放下戒备,止住哭泣,一脸好奇道:“你那故人是谁?是不是你师妹?” “你怎么知道?”这下轮到蒙面人好奇了。 烟香煞有其事道:“师兄师妹,表哥表妹之类的,最有爱了。” 其实,她是瞎猜的。 她说完这话的时候,脸微红。她想起了大师兄楚天阔。 不知道大师兄还好吗? 蒙面人苦笑了下,跟烟香说起了,他跟他师妹箐箐的往事。 她叫箐箐,长得娇俏玲珑,敏而好学,跟他同门学艺,对他一往情深。他却一心追求武学,到处与人比武,争强好胜。因为年轻气盛,得罪了人。在一次打斗中,师妹箐箐为他受了一掌。说到这,他没有再说下去。隐藏在内心的抑郁,堵在心里,梗在喉口。 然而烟香一向爱追根问底,一脸求知欲,好奇道:“后来你师妹怎么样了?” 蒙面人沉默了半响,缓缓开口:“她家里不惜花钱为她遍寻名医,却不得治。” “后来呢?”烟香打破砂锅问到底。 “再后来被一个云游四海的出家人带走了。二十年了,音讯全无。”旧事涌上了他的脑海,他感到自己被一片孤寂的黑暗淹埋了。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少年得意不知愁。之后,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却发现,我失去了这辈子最重要的。” 记忆,好像是一个筛子,筛去了垃圾,却保留了珍宝。 烟香被他伤感的话触动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轻皱了下眉道:“你别伤心了。我相信,你失去了她,还会再遇上更好的。” “我知道。所以上天又让我遇上了你。”蒙面人刚才的伤感一扫而过,一脸笑意,笑得合不拢嘴。 烟香一脸错愕表情,白了他一眼:“你在说什么?” 蒙面人忽然又凑了过来,一脸严肃认真:“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真的,我挺喜欢你。” 烟香噗嗤的笑了出来,做了个鬼脸,扬眉道:“你逗我呢?你喜欢我?连面都不让见呢。” 蒙面人扯下了面罩。 我的乖乖。 眼前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身材高大魁梧,头上黑发中夹杂着几根白发,年纪虽长但气势依旧不容侵犯,眉宇间有着多年风雨沉淀下的沉稳与淡然,颇有成熟韵味。年轻时必定是个美男子。难怪把他师妹迷得神魂颠倒。此刻面容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出过去的英俊儒雅。 烟香看他的长相,不像是凶神恶煞之人,颇有几分亲切感。听他刚才说起过去,追求武学,应该也是个武林高手。再说,无双是他徒弟,武功高自己一大截。如果能跟他学个一招半式,以后防身绰绰有余了。 于是,她谄媚地笑着:“大侠。教我武功好吗?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蒙面人剑眉一挑,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密室里回荡着。 烟香懊恼地瞪着他。 过了片刻,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道:“怀扇公子的师妹要跟我学武功?” 烟香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哼道:“有啥可笑的。我跟你学武功是看得起你。你爱教不教,我才不稀罕呢。” 说完转身,找个石墩坐下,吹眉瞪眼,气鼓鼓地不搭理他。 蒙面人看着烟香生气,鬼使神差地开了口:“要我教你武功可以。但是你不能叫我师父。” 烟香当然巴不得。她的脸马上阴转晴,露出灿烂如桃花的笑。 接下来,半月时间里,烟香跟着蒙面人苦练武功。不过短短十几天,她的武功长进不少。当然,在这十几天里,她也吃了不少苦头。 比如,今天的膳食,又是她厌烦的。 “我不吃这个。”烟香看着眼前的菜,青菜豆腐,红烧肉,她抗议道。 “你先将就着吃。负责给我送饭的管家告假回乡下去了。这是我自己去厨房拿的。”蒙面人黑着脸说。 “我说你,你打算这样关我多久?”烟香不满的哼哼,一脸懊恼样。 在这里,除了练武功,一点乐趣自由都没有。她再呆下去要疯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三章 口无遮拦 “本来,是要引你大师兄前来救你。不过,现在情况有变。”蒙面人沉着嗓子说。 他从别人口里得知,楚天阔已经证实了不是太子。计划有变,现在,他家也回不去了。 她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笑了,兴奋道:“你是说,你要放了我?” 他的眼睛在烟香身上扫射z为老不尊的笑着:“你答应嫁给我,我就把你放了。” 烟香听得双眉微蹙,睁大了眼睛,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原来,他不让她拜师,是有着这一层心思。难不成他教她武功,她还得以身相许了吧?做梦! 烟香两眼瞪着他,冷笑了一声,惊且怒:“你还想老牛吃嫩草?真不要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当我爹我还嫌老。你真好意思说出口。” 被一个黄毛丫头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骂,他恼羞成怒道:“你是不是活够了。找死。” 他双目怒睁,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箭,目光如炬,盯着烟香。 烟香倒抽了一口凉气。从小到大,大师兄对她宠爱有加,宠得刁钻古怪,口无遮拦。以至于她任性妄为,心里一有什么不满,就冷嘲热讽,破口大骂。 看着蒙面人金刚怒目,看她的眼神像要把她杀了一般。她讪笑着:“要我嫁你可以。只要你打赢了我大师兄,我心甘情愿嫁给你。” 烟香希望蒙面人采取她的话,真找大师兄比武,那样,大师兄就知道能救她了。可是,她心里又有些不安。这不安不是她对大师兄没信心。大师兄武功,不论轻功或是内力,都是数一数二的。 她不安的是,大师兄是正人君子,万一对方耍花招呢? 烟香心里叫着:大师兄,快来救我啊。 碧香山庄里的楚天阔,好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就在烟香喊着:大师兄,快来救我。那一瞬间,楚天阔心跳慢了几拍。他担忧烟香安危,加上天天寻找烟香,累得心力交瘁。 楚天阔思绪凌乱,眉头轻皱了下,没有回答水脉问他话。他走神了。 “天阔,你的想法呢?”水脉看着他心不在焉的表情,隐隐透出担忧,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楚天阔猛地一机灵,清醒过来,神态忧郁,沉吟道:“如果对方抓走烟香,是为了金丝软甲,也该派人传来消息。无双死在荷花岛,陆浩出现在纪正的丧礼上,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水脉一脸认真,边听着楚天阔的发言,脑子边琢磨着他的话,目光偷偷追随着楚天阔。然而,楚天阔一心只在找寻烟香这事上。他丝毫没有留意到水脉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那是女子看着心上人才有的眼神。 她心里挺羡慕烟香的,虽然她现在下落不明,可是,楚天阔如此关心在意她。她甚至偷偷想过,如果角色对换下,她会不会有这种待遇? 楚天阔站了起来,在堂上踱着步,拿扇子在手里拍打着,他脑际豁然明亮,犹如从黑暗漫长的隘道里走到出口处一样。 楚天阔揣测道:“我刚就在想,烟香会不会是陆浩掳走的?” 水脉也从椅子上起身,面带喜色道,“如果真是陆浩掳走了她,那就不用担心了。他既然肯帮她解毒,又怎么会害她?” 楚天阔忽然想起了在陆家寨烧烤的那个晚上,陆浩跟他打的赌。陆浩说要娶烟香。一种新的无法形容的意识,像阴雨天气的雷电一样,从他心中闪过。 他轻叹了一声,仍是郁郁不乐。 “纪姑娘求见。” 在楚天阔千头万绪时,胡管家来报。 楚天阔心中一喜,他正想找纪文萱问问陆浩的事,正好她来了。 水脉微微蹙眉,忸怩不安道:“天阔,纪姑娘来了,我就先告辞了。”说完起身要走。 “我早就让底下人备好了酒菜。你留下来陪纪姑娘正好。”楚天阔笑着对水脉说,随即转身对胡管家道:“你去把酒菜备好。我亲自去迎接纪姑娘。” “不用了,我已经不请自来了。” 纪文萱一身素衣,从外面走进大堂来。这是她第一次来碧香山庄,尾随胡管家进来的。 水脉微微一愣,她打量着纪文萱这位不速之客,她来碧香山庄就像自己家一样。她看着纪文萱走进大堂,目光扫视着大堂里的陈设。看那阵势,好似跟楚天阔有多熟识一样。 对于纪文萱不用请自己就走进来,楚天阔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尽管她是第一个不请自来的女子,而且这还是第一次登门。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楚天阔指着把凳子,笑着招呼道:“文萱,请坐。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纪文萱走了过去,就着凳子坐下,冲他一笑:“我处理完我爹的后事,一人在家闷得慌,就出来走走透透气。临时就想来看看你。难道楚公子不欢迎我?” 楚天阔和水脉,同时怔了一下。 楚天阔展开扇子扇了扇,笑道:“哪里话。碧香山庄随时欢迎客人来。那天在公堂上,你为我作证,还未来得及感谢。” “楚公子,不必谢我。”纪文萱眼睛朝楚天阔望了一眼,然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围着水脉转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水脉身上,睁大了眼睛,幽幽道:“这位姑娘是?” 楚天阔这时才想起来,她们两人是第一次见面,都忘了介绍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扇子指向纪文萱,对着水脉微笑道:“水脉,这是纪正之女,纪文萱。”然后又看向纪文萱,浅笑道:“这是水脉。” “凤城第一美人。果然是天姿国色。”纪文萱忍不住赞出口,一双眼睛定在水脉身上。 水脉嫣然一笑,落落大方道:“纪姑娘谬赞了。我不过是虚长几岁。要论第一,我受之有愧。纪姑娘正值青春年华,美貌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水脉言语间,无不在感叹岁月崔人老。 在纪文萱听来,只是自谦之词。不过,她却也对水脉有了几分好感。虽然她姿色不凡,却是虚怀若谷,沉稳内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四章 爹还活着 在楚天阔听来,有一种悲凉落寞的味道。女子的青春年华有限。尽管烟香的事搞得他心烦意乱,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之前的决定。等一切安定下来,他就向水脉提亲。然而,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烟香。 楚天阔轻咳了一声,笑着问纪文萱:“你来得正好。我想向你打听件事。” 纪文萱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陆浩跟你是什么关系?”楚天阔把脸一板,颇有几分严肃。 纪文萱口里的茶差点喷出来,她赶紧咽了下去。听到这话的最初反应,她以为是楚天阔吃醋了。然后,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就像她看到水脉出现在他家的感觉一样。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她才没那么会自作多情。 “陆浩是我爹的徒弟。” 纪文萱正在犹豫着说什么,嘴巴却控制不住地道出了实情。该死的。她为什么在楚天阔面前就这么坦诚呢? 这谜底令楚天阔豁然开朗。难怪他会解烟香中的掌毒。难怪那天晚上,蒙面人袭击他,陆浩挡在他前面,蒙面人犹豫了一下。那蒙面人可以肯定是纪正了。可是纪正已经死了,那劫走烟香的,难道真是陆浩? “陆浩现在人在哪?”楚天阔看着纪文萱,追问道。 纪文萱不答反问:“楚公子,你找他什么事?” 她差点又要随口说出陆浩的藏身之处了。她还是生生忍住了。陆浩千叮呤万嘱咐,不要向外人吐露他的行踪。 “我怀疑他把烟香劫走了。”楚天阔惆怅道。 纪文萱一脸惊讶,嘴巴一下张得很大,好奇问道:“烟香?烟香怎么了?” 水脉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一言一语,一直插不上话。见楚天阔叹了口气,没有回话,她忍不住开口道:“烟香失踪半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来此,也是找天阔商量这件事的。” 纪文萱怕楚天阔逼问她陆浩的下落,忙扯开话题:“烟香妹妹聪明伶俐,又懂得随机应变,不会有事的。” 三人又聊了会天,胡管家来报,酒席已备好。 酒余饭饱后,纪文萱起身告辞。楚天阔送她到了大门口。 她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几眼楚天阔,斟酌道:“楚公子,我回去吩咐聚义山庄的人,帮忙打听打听。另外,我爹不少武林朋友,我都相熟。我会帮你留意烟香下落。” 楚天阔声音低沉磁性:“如此,有劳你了。” 水脉在刚才的酒席上喝得有点多,楚天阔把她送到了凌翠阁。他顺道要去看望兰绫玉,迟乐把他轰了出来。楚天阔不由得感叹:迟乐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在知道烟香失踪后,纪文萱开始留意起了这件事。她是这么想的:楚天阔那么疼爱烟香,他们师兄妹情同手足,如果能找到烟香,楚天阔是不是会对她感激在心。 她回到聚义山庄后,马上派人去陆家寨打听消息。来人回来说,烟香姑娘没在陆家寨。 她祈祷着:天啊,快点让我找到烟香吧。 老天一定是听到了她的祷告,因为,烟香真被她找到了。 有一天,纪文萱的贴身丫鬟跑来告诉纪文萱:“小姐,不好啦。厨房有妖怪。” 纪文萱觉得不可思议,她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丫鬟,脸色一沉:“怎么会有妖怪?” 丫鬟一脸惊慌,立刻回应:“我听庄里的人议论纷纷,这几日,厨房的饭菜,经常不翼而飞。” 纪文萱耸了耸肩,不冷不热道:“这种事,叫杨管家处理就好了。” 她一门心思想着帮楚天阔寻找烟香,哪顾得上家里琐事。 丫鬟缩了缩脖子,怯生生道:“杨管家家里奔丧,已经告假回去几天了。” 纪文萱看她那瑟瑟缩缩样,心里有些不忍,脸色缓和许多,随即笑了起来:“我去看看。” 纪文萱派了几个人手盯紧了厨房。一连几天,都说下人被人打晕了,东西照样丢。 纪文萱恼了。于是,她决定亲自抓贼。 纪文萱藏身在暗处,目光时刻盯着厨房,耳朵也留意着厨房传来的动静。从晨等到晌午,终于让她等到前来偷饭菜的窃贼。 看窃贼第一眼,她的心跳漏了半拍,惊得目瞪口呆。尽管对方蒙着面,她还是认出了,此人身形举止像极了爹爹纪正。 爹没死!一瞬间,她心里掀起一阵狂喜的巨浪。不过,这种激动只维持了片刻。她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他是爹,那么躺在棺材里,死去的人又是谁?爹一向疼爱她,怎么会那么狠心,诈死,让她痛断肝肠? 一定是自己太想念爹爹,造成的幻觉。 她摇了摇头。待到她睁大眼睛要努力看清对方时,只看到了对方的背影。蒙面人已经偷着饭菜,溜远了。 她疑惑重重,赶紧悄悄跟上去。多亏她在聚义山庄生活了二十年,对山庄了如指掌。加上轻功不错,才不至于把对方跟丢。 纪文萱尾随蒙面人至聚义山庄密室。她站在密室外,屏气凝神,听到密室里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是烟香的声音。纪文萱心里一阵激动。更让她激动的是,接下来,她听到了爹爹纪正的声音。她听到他的声音便呆了一下。 爹真的还活着。 她高兴得眼中泪光闪动。一激动,差点就要撞进去了。 关键时刻,她还是忍住了。一个问题在她脑海里浮出来:爹为什么要抓走烟香?既然爹把烟香关在这里,一定有他的动机。如果想要救烟香,只能偷偷摸摸的。 她不能让楚天阔知道,烟香是被她爹抓走的。也不能让爹知道,烟香是她救走的。 于是,她灵机一动,想到了条妙计。既可以救出烟香,又不会让爹怀疑到她。那就是请大师兄陆浩帮忙。 她派人去陆家寨请了陆浩师兄前来。她跟陆浩约好时间,她负责拖住爹,让他去密室救烟香。 次日晌午时分,纪正又是一身黑衣打扮,蒙着面,来厨房取饭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五章 烟香被救 他转身要离开时,纪文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纪正看到她时,呆住了,眼里流露出惊讶,一副惘然若失的表情。 纪文萱心里百味杂陈,欣喜的同时,又夹带着难以名状的愤怒,被欺骗的愤怒。 两人互瞪了好久,都不说话。 最终纪文萱先开口,打破了安静:“爹。你骗得女儿好苦。我以为你死了,眼泪都快哭干了。” 她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这是喜极而泣地泪水,包含了太多的委屈。 纪正的眼睛由淡转深,并且湿润了,他颤抖着,扯下了面罩。 纪文萱大哭着奔了过去,一头扑在他怀里,声音哽咽着:“爹。” 纪正心里一紧,心里充满了愧疚与心疼,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蓦地,纪文萱推开了他。惊喜过后,是越来越深沉c越来越冷静的愤怒。她收起眼泪,横眉怒目对着他,目光怨怼,口气咄咄逼人:“爹。你为什么要诈死?为什么要陷害楚公子?” 她的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 纪正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可的表情,垂头丧气道:“爹这么做,逼不得已。相爷要我杀楚公子,我没能杀得了他。我不诈死,相爷又怎么会放过我?我只得诈死,瞒过相爷。” 纪文萱深信不疑。她在心里恨死了相爷。相爷不仅要杀她的心上人楚天阔,还要杀她爹。 陆浩来到聚义山庄密室救烟香时,是蒙着面的。看到烟香的那一刻,他全身抑制不住的激动,烟香的面色红润,与之前中毒的时候判断两人。分别数十日,她看起来成熟不少,越发的楚楚动人。 烟香灵活又机智,一眼就认出了他,眼睛放出了光芒,睁得大大的。 她惊喜欲狂,叫了起来:“陆哥哥,是你!” 陆浩赶忙用手捂住她的嘴,脸上笑意盈盈,悄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陆浩本就在聚义山庄长大,对这里的一砖一瓦甚是熟悉。他带着她,大院里左拐右转,穿过中堂,从后门离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烟香的轻功长进不少,都能跟上他的步伐了。 出了聚义山庄几十里,凤城繁华城区尽显眼前,茶楼,酒肆,当铺,作坊,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 陆浩扯下面罩,领着烟香走进一家叫做‘客常来’的酒肆。进入店中,烟香环视了陈设,似乎都是新的,难怪客人并不多。似是有些冷清,却也安静雅致。 店里人少,店小二上菜挺快。 “客官,您点的菜都上齐了,”店小二端上来最后一道菜,笑眯眯道。 八宝兔丁,五香酱鸡,琵琶大虾,龙井笋丝,糖醋荷藕,檀扇鸭掌,看着眼前桌上的菜,陆浩眉头一皱,面上露出不悦之色。他点的十二道菜,只上了这六道。另外六道菜,掌柜说要提前几天预定。这偌大的酒肆,菜单都不齐全。 烟香却是暗自惊叹。当初在陆家寨,不过是随口说的菜名,陆浩却是用心记下。 酒足饭饱之后,烟香放下碗筷,以一种非常认真的口吻道:“陆哥哥,你又一次救了我。上一次救我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陆浩挑了挑眉毛,恶劣地笑道:“说吧,怎么谢我?不如不以身相许吧。” 烟香有些尴尬,白了他一眼,赶紧扯开话题:“陆家寨发生什么事了?我跟大师兄返回陆家寨时,寨里死了好多兄弟。” 陆浩听到烟香提起这个,满脸愧色,心里猛地一阵难过。这是他一生的痛。他明知道寨里的兄弟死于那人之手,他却不能报仇。他拿起酒壶,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见他抿着唇一言不发,一脸阴郁,烟香讪讪道:“当时,我以为你也死了,害我流了好多眼泪。” 陆浩脸色的阴霾一扫而光,两眼亮了,放下酒杯,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既然我在你心目中那么重要,你跟我回去,我们拜堂成亲怎么样?” 烟香不答反问:“你现在住在哪?” “山寨解散了,我另外找了份镖局差事。”他重重叹了口气:“无双失踪了,我一直找不到她。” 陆浩提起无双,无不透露出一股担忧。 烟香暗叹,无双太傻了。她在陆浩心目中还是有位置的。即使没有男女之情,也有兄妹之义。 烟香叹了口气:“无双死了。”接下来,烟香把荷花岛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陆浩听。 末了,她心疼地说:“无双爱了你十年。” 他像个木头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满满地悲哀:“我不知道。这些,她从来没有跟我说。” 烟香敏锐地听出一点不对劲,追问道:“如果,她向你表白,你会接受她吗?” 陆浩想了想,坦诚道:“没认识你之前也许会,认识你之后不会了。” 烟香替无双不值。苦恋了十年,为什么不说出口?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想到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十年了,她苦恋了大师兄十年,大师兄却一点也不知道,她爱他。 离开酒肆,陆浩遵循烟香的意愿,把她送到了知府衙门。 临别时,陆浩情真意切,轻声细语对烟香说:“烟香,我真心喜欢你。我会一直等你的。” 烟香听了,一眼不发,低下头,往前走。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烟香走得有些远了,陆浩才说道:“只要你想通了,随时来长风镖局找我。” 这句,烟香是当真没有听见了。 等到纪正返回密室,烟香已经失踪了。再去找女儿纪文萱,遍寻山庄不见她人。知女莫若父。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一定是去找相爷了。 纪正潜入相府,利用轻功飞跃上房顶。他看到,在相府大堂里,纪文萱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表情痛苦,正在用力挣扎。夏豪拿着剑站在她旁边。 纪文萱从小就是纪正的掌上明珠,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恨不得相爷死,这句不是口号。她真付诸了实际行动。 相爷黑着脸,从凳子上起来,绕着纪文萱转了一圈,狡黠的目光里透着阴冷,恶狠狠道:“说,你究竟是谁?竟敢行刺本相爷!”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六章 不能杀她 纪文萱抬着头,双眼喷射出仇恨的火焰,面沉如水,怒道:“我是纪正的女儿。你杀我爹,我替父报仇。” 相爷顿了一下,纪正怎么会是他杀的?想起纪正的种种行为,他怒火冲天:“好。很好。父债子偿。你是纪正的女儿,既然你爹死了,你也去给她陪葬吧。” 相爷对夏豪打了个手势:“带下去,把她杀了。” 纪正从屋顶一跃而下,喝道:“住手。” 相爷一抬头,看到一个蒙面人,听声音,看身形,他能判断出来人是纪正。 “你诈死!” 纪正沉默着没有答话。 愤怒的火焰在相爷血管中燃烧。他凶狠的脸变得扭曲,忽然恼怒地拍了桌子:“纪盟主。我千叮咛万嘱咐,别伤害兰神医一家。你居然放火烧了荷花岛,杀了他们父子。” 纪正无辜地耸耸肩,为自己辩白:“相爷,这是个误会。做这一切的,是我不孝之徒无双。我已经把她杀了。” 相爷眼珠子一轮转动,随即冷笑道:“既然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随你怎么说都行了。即使不是你杀的人,无双是你徒弟,跟你脱不了干系。” 他看向纪正的目光冰寒刺骨,带着几分杀意。 纪正拔出手里的剑,狠狠地注视着面前的人,面无表情,声音冰冷道:“人被逼上绝境,也是会不计后果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这话就犹如火点着了干草堆。相爷横扫他一眼,冷笑道:“你就算是杀了我又如何?你能逃脱得了吗?你本就是个死人了。纪盟主,你死了不要紧,你女儿,可就要芳魂早逝。她才大好年华。” 看到相爷那阴森恐怖的表情,真令人不寒而慄。 这话说到了纪正心坎上。纪文萱怎么办? 二十年前,他从一个名叫赵小荷的生命垂危女子手里,抱过来一个女婴。对方告诉她,这女婴是夏相爷的亲骨肉。恳求他把这女婴交给亲爹夏相爷抚养。当时,他痛失师妹,万般后悔自责,觉得人生了然无趣。带了这女婴几天,他竟又对生活充满了期待。也许是这孩子跟他有缘,他特别地疼爱她。最后,将她留在身边,独自抚养长大。 这个女婴,就是纪文萱。 他本想着一辈子隐瞒她的身世。如今,她亲爹竟然要杀她。这个秘密不公开不行了。为了保全女儿的命,只得让她认祖归宗。 纪正犹豫了片刻:“相爷,你杀了她,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相爷的老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表情。 “因为,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一霎时,堂上的人,瞠目结舌,脸上流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纪文萱万分不解地抬起头,诧异地望着他。这时候,这种谎言有用吗? “她的母亲叫赵小荷。这只翡翠镯子就是凭证。还有一封赵小荷的亲笔信。” 纪正来此前,就把这些带在了身上。他拿出那两样东西交给相爷。 纪文萱,脑袋嗡嗡作响,内心波涛起伏汹涌。 相爷一眼就认出那只手镯,接过信,打开一看,也是赵小荷的亲笔迹,看完后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非常的激动。他有亲生女儿了。当初,她让夏荷假扮他女儿,名字就是取他跟赵小荷的名字各一个字。这么多年,其实,赵小荷一直是他心中的最爱。赵小荷死了,她的生命延续到了女儿身上。 以后,他会把纪文萱当成心肝宝贝来疼爱。 “萱儿,我的女儿。”失神了片刻,相爷高兴地要去扶纪文萱。纪文萱面对这突如其来地意外,接受不了。夏豪察言观色,第一时间,给她松了绑。 纪文萱大哭着从相府跑出去。相爷给夏豪递了个眼色,夏豪心领神会地追了出去。 纪文萱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心里乱作一团。她悲哀地想,她怎么会是相爷的女儿?相爷要杀楚天阔,楚天阔是她的心上人,这可怎么办呢?她想着这些的时候,不知不觉来到了碧香山庄大门前。 烟香怀着深切思念与无比激动心情,飞快往碧香山庄赶。她刚刚在知府衙门见过东方红。东方红把她失踪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了。她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一下子就飞到大师兄身边。 经过几个时辰的赶路,终于到了碧香山庄。门口的胡管家,平时不苟言笑,今天见到烟香,却是一反常态,惊喜叫了起来:“烟香姑娘!” 分别数月,再次见到胡管家,烟香竟有几分见到家人的亲切感,她也是惊喜的同他打招呼:“胡管家。好久不见啊。” 胡管家难得地多了句嘴:“烟香姑娘,你总算回来了。少庄主天天担忧着你呢。” “我大师兄呢?”烟香问道。 “少庄主在大堂。”管家回答。 从胡管家嘴里听到大师兄挂念着她,心里一阵感动,喜不自胜,迈着欢快的步子往里跑。 重回碧香山庄,目光所及,一切是那么熟悉。那满院的桃花,开得极其灿烂。水池里的鱼儿,快乐地游来游去。庄里到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烟香心情无比欢畅,沿着甬路,穿过游廊,往大堂跑。边跑嘴里边喊着‘大师兄’。 在大堂里陪客的楚天阔,耳朵敏锐,外面传来烟香清脆悦耳的叫唤声,在他听来好似天籁。他顾不上寒暄赔礼,就从凳子上起身,健步如飞往外赶。堂上的水脉与纪文萱,满头雾水,面面相觑,不约而同跟了出去。 “烟香。” 楚天阔磁性而带点沙哑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夹杂着激动与欣喜。 烟香抬头凝望,大师兄俊美的脸上,笑容温暖如昔,眼里盛满笑意,大步流星向她而来。 烟香像所有女子见到久别重逢的情人一样,满腹思念与委屈,狂奔过去,抱住他,喜极而泣:“大师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天阔微微一怔,心里陡地一酸,随即搂住烟香,笑道:“回来就好。” 在大师兄怀里,烟香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七章 醋意大发 隔了半响,他轻抚烟香的头发,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轻声说:“好了,有人看着呢。” 烟香觉得有些难为情,用袖子擦了擦鼻涕c眼泪,放开搂在大师兄腰上的手,抬起了头。 她傻眼了。 不远处,水脉和纪文萱并列站着,脸上浮笑意,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们俩。烟香顿时有种被捉奸的尴尬。 再转头看大师兄,脸上笑容依旧。此刻,烟香却觉得,这笑容明晃刺眼。 她在脑海里迅速恶补了,大师兄这些天的生活场景。花前月下,美人作伴,哪还想得起小师妹是谁,哪还管她身在何处,是死是活? 瞬间,醋意溢满烟香心田。她满脸愠色,撅起小嘴,冷哼一声,对着楚天阔笑道:“大师兄,我回来得真不是时候,打扰到你们了。” 纪文萱红了脸。 楚天阔不语,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倒是水脉走了过来,她落落大方道:“烟香,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来商量寻找你的事。自从你失踪后,你大师兄真的很担心你。他派人四处打探你的消息。” 吃醋的女子哪还有理智?妒火攻心的烟香,哪听得进这些。她只当水脉是在帮情人说好话。 她哀怨地看了大师兄一眼,冷笑道:“是吗?可是,我看到的并非如此。他现在是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水脉与纪文萱被点中心思,满面通红,受了羞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楚天阔收敛了笑容,面部微微抽搐,低喝道:“烟香,你在说什么!” 烟香顶着他的呵斥,继续嘲讽道:“大师兄,我在说你太花心了。见一个爱一个。” 楚天阔冷了脸。烟香小小年纪,出言无状,辱骂兄长,让他下不来台。正要发怒,忽地又想到,许是她失踪这些日子,受了苦,便不与她计较。 他心里并没有怒火,嘴巴却有自己的意识,口气严厉道:“烟香。你再说一遍!” 烟香觉得出了口恶气,见好就收吧,毕竟大师兄是个骄傲的人。 于是,她一改之前嘲讽的态度,露出满脸倦容,语气软了下来,心虚道:“大师兄。我累了,想去休息了。” 说完径自往里走。 一阵微风吹来,院中桃花随风飘落。晚霞照着空中飞舞的桃花瓣,形成了一幅美丽的抽象画。 楚天阔回想着烟香的话。他觉得烟香责怪得有理。已经负了兰绫玉,不能再辜负她人了。现在烟香回来了,他应该跟水脉把亲事定下来了。 水脉与纪文萱,看楚天阔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自觉地纷纷起身告辞。 楚天阔把她们送到门口,再折回来,赫然看见烟香坐在屋顶上,眼神呆滞,望着夕阳坠落的方向。傍晚,夕阳的余晖映照在她脸上,为她白皙的肌肤添上了几分靓丽色彩,霎时他居然觉得有些晕眩。 楚天阔施展轻功,跃到房顶上,在烟香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都沉默着,谁也不想先开口。 烟香放眼望去,水脉身着粉红长裙的倩影,在夕阳映照下光彩夺目,将她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回想两个多月前的一个傍晚,大师兄携着她上屋顶看日落。一样的夕阳,一样的景物,一样的人,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不一样的是心境。 那一次,看到的是水脉正面,她正来拜访。这一次,她看到的是水脉的背影,她已经离去。 那一次,她依偎着他的肩膀,无话不谈。这一次,他们相顾无言。 心里有千言万语要向大师兄诉说。最想说的是那句‘大师兄,我喜欢你。’然而,话到嘴边,却是开不了口。心里想着,刚才不分场合,说了那些不分轻重的话。她自己心里是舒坦了,大师兄却是颜面扫地。 以为自己刚才偏激言行惹怒了大师兄,让他下不来台,正寻思着怎么道个歉。谁知,大师兄并不跟她一般见识。 沉默片刻,楚天阔先开了口。 他干咳了一声,脸上挂着浅浅笑意,面色温和道:“烟香,这些天,你一定吃了不少苦。是大师兄对不住你。没能尽心保护你。” 大师兄不但不怪她,还自责起来。烟香心里暖暖,一阵莫名感动。她一时讪讪,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回道:“大师兄,你别这么说。我挺好的。还学了武功呢。” 她说着,绘声绘色的表演起来。从房顶纵身跃下,稳稳立于地上,而后蜻蜓展翅,一跃而上,妥妥立于房顶,节奏紧凑,毫不拖泥带水。 如此表演完,她拍了拍手,眉开眼笑,兴奋道:“大师兄,怎么样?我轻功进步不少吧。” 楚天阔无比欣慰。分别数日,她武功确实精进不少。只是,行为处事,仍像个孩子。刚才一番急于表现自己的样子,那一脸骄傲得意的神情,把楚天阔逗得直乐。 他呵呵笑道:“你要想学武功,跟我好好学。我可以把我武功全部教给你。” 烟香看着他哈哈大笑,莫名其妙,再听他说的话,以为那是嘲笑,心里涌起无名怒火,哼了一声,冷嘲热讽道:“你教我武功?那你哪还有时间 谈情说爱?” 烟香的话提醒了他,他不怒反笑:“你不说我还忘了。我正好想把我心里话告诉你。” 烟香眉毛微动,眼睛睁得大大的,痴痴地望着他:“大师兄,你说你要跟我说心里话?” “是啊。”楚天阔意味深长地笑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烟香愉快起来,眼中流露柔情,心里又激动又兴奋。粉嫩的脸上泛起一片红晕,清澈的眸子隐隐透出一股喜悦,低下头小声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的冤情已经全部洗清了。”楚天阔笑道。 烟香抬眸看他,打断他:“这个我知道。东方大哥已经将这一切告诉我了。” 楚天阔打开扇子,扇了扇,微笑道:“我之前就打算着,等我冤情洗清了,就安定下来。师父,还有众多好友,人人劝我该成家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八章 娶妻成家 烟香满心欢喜,大师兄终于在她面前提起婚姻大事了。她又羞又喜,满脸绯红道:“大师兄,众人劝说很对。你是该成家了。但不知道,你看中的是哪家姑娘?” 楚天阔眼珠子骨碌一转,看了她一眼。 烟香害羞地低下了头。一颗心激动得将要跳出来:大师兄说的人,是我? 楚天阔浅笑道:“我想跟水脉提亲。” 什么?水脉姐姐? 烟香面色微变,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道:“你在说什么?” 楚天阔忽略了她的感受,目光望向远处,喃喃自语道:“她对我情深义重,甘愿抛开一切,随我隐居。之前以为你身陷相府,她挺身前去救你。她是个有情有义,有智慧有胆识的女子。我的眼光一向很高,她却是唯一让我敬爱的女子。” 烟香歪着头听了半响,听得心里极不是滋味。她眉头微蹙,两眼无神,一脸失望落寞表情,欲哭无泪道:“所以你要娶她是吗?” 就在前一刻,她还在兴奋地想着,大师兄要跟她告白。大师兄心里爱的是她。亲耳听到大师兄说要跟水脉提亲,这对她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楚天阔收起了扇子,看着她满脸怪异的表情,有些不解,反问道:“难道,你认为我不该娶妻成家吗?” 烟香眼眸低垂,双唇紧抿,无奈地撅起小嘴,竟无言以对。 她脸色阴郁,转过头去,长长叹了口气,鼻子陡地一酸,不争气的泪水落了下来,令她一点防备都没有。 幸福本来出现了轮廓,奈何爱已变成了枷锁。 楚天阔看到烟香哭,莫名的心慌。以为是她听到自己的喜事,联想到死去的兰绫石,黯然神伤。 于是,他搂着烟香的肩膀,安慰道:“烟香,别伤心。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合适的。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会帮你留意着,再帮你找个好婆家。” 烟香听出了端倪,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望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神采,垂头丧气道:“石头哥死了我确实很伤心。不过,我只是把他当大哥。我心上人又不是他。” 楚天阔满脸疑惑地望着她:“你说的心上人是谁?” 烟香沉默着没有回答。她心灰意冷,大师兄都已经亲口说出,他要跟水脉姐姐提亲的话了。她再说她心里爱的人是他,又能挽回什么。 好在这时,梅儿替她解了围。她站在房檐下,扯着嗓子喊他们去吃晚膳。 晚膳过后,烟香回到房里,闷闷不乐。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靠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就好像即将下雨的天空,乌云密布,阴气沉沉。 烟香一直在回想着大师兄今天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她寻思着:大师兄以前跟我说过,敬爱跟情爱是有差异的。他一直以为,我对他只是敬爱,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不是敬爱,是情爱。今天他说,他对水脉姐姐充满敬爱之情。 是敬爱,又不是情爱,怎么结成夫妻?他的婚事也太欠考虑了。 这种固执的念头在她脑海里飘来飘去。她思想凌乱,就如用剪刀剪出来的纸屑。 梅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坐在烟香旁边。看烟香整个人闷闷不乐,两眼无神,思绪混乱,表情呆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姐,少庄主看你不开心,叫我过来陪你聊聊天。你有心事啊?” 烟香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真不是滋味。大师兄这是要跟她划清界限吗?想开导她还要叫别人来? 烟香强忍着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但眼泪终于如断珠般垂下。她哭着道:“梅儿,大师兄不要我了。” 梅儿满脸狐疑地看着她:“怎么会,少庄主很关心你啊。” 烟香忽然好像捅破了泪泉似的呜呜地直哭:“他今天跟我说了,他要跟水脉姐姐提亲了。” 梅儿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烟香的话让她难以置信。她脸上尽是疑惑的表情,怔怔说:“这怎么可能?我以为少庄主心里爱的人是你呢!” 烟香眼光里充满着求知欲,一眨不眨地望着梅儿,“你说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梅儿环顾四周,坐了下来,开始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的说:“小姐,你是不知道。你失踪的那些日子,少庄主像变了个人。他平时沉着冷静,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却因为担忧你的安危,天天魂不守舍的。整天嘴里说的话,都是跟你有关的事。他不惜花重金,派人打探消息,可惜,都一无所获。” 烟香凝神倾听,面露喜悦之色。 梅儿继续说道:“前阵子,水脉姑娘跟纪姑娘经常来。我偶尔给她们上茶,听到的也是在讨论你的事。她们每次来,都是自己回去的。只有一次,水脉姑娘喝多了,少庄主才不得不送她回去。” 烟香望着她,眼神充满了渴望,期盼望着她继续说下去,嘴大张着,脸上显露出极度兴奋的表情。 梅儿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扬声道:“小姐,你想啊。如果少庄主心里爱着水脉姑娘的话,那不趁机跟她多接触,送她回去吗?” 烟香站了起来,搓了搓双手,以一种认真又严肃的口吻问道:“梅儿,你确定我大师兄不爱水脉吗?” 梅儿摇摇头,有点为难:“我也不确定啦。或许少庄主对水脉姑娘还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对纪姑娘则是无动于衷了。她每次都是不请自来。少庄主又不能轰她走不是?” 烟香她笑眯眯地听着,浑身觉得滋润,点点头:“说得也是。大师兄一向为人和善,与谁都合得来。” 梅儿斟酌了片刻,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吧,少庄主心里爱的人是你。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以前烟香也是这么想的,今天连梅儿都这么说了。本来烟香已经心灰意冷,梅儿的话,又重新燃烧起她心底的希望。忽然间,所有的烦恼都离开了她,一种爱的情感渗透进她的心中,她像被一股温暖的潮水所包围住,每个细胞和毛孔都充满快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七十九章 表白被拒 烟香眼珠子一转,眨了眨眼睛,望着梅儿,表情柔和,心情很好,狡黠地笑道:“我跟水脉姐姐谁比较漂亮?” 梅儿顿了顿,认真的端详她片刻,郑重道:“你们俩谁比较漂亮,我看不出来。你天真活泼,就像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而水脉姑娘,端庄贤淑,就像朵盛开着的牡丹花。你们穿着打扮也不一样。你不施粉黛c俏皮可爱,她淡扫蛾眉c古典优雅。你要是精心打扮,一定不会输给她的。” 听了梅儿的话,烟香掀去了一直遮掩着她的感情黑纱,有种想法油然而生,像幽灵似地在她的思想里潜行。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脸色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表情。 懒洋洋的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气息,早晨来了,啁啾的鸟儿,烂漫的桃花,透露爱的希望,爱的欢乐。 一番梳洗打扮之后,烟香拉着梅儿上街去。到了山庄大门口,胡管家照例拦住了她的去路。还是老规矩,打败他才能出门去。 现在的烟香如同脱胎换骨般,武功长进不是一点点。胡管家猝不及防,过了十几招,就被烟香打倒在地。 烟香双手抱拳,抱歉地说了句‘管家,承让了。’就兴高采烈地拉着梅儿往外飞走。 留下胡管家不知所措站在那里。怎么才几个月功夫,烟香姑娘武功变得如此厉害嘛? 烟香到了街上,买了一堆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去衣铺挑选了几套衣裳。烟香一个人拿着一堆东西,走得飞快。梅儿双手空空,跟在她后面,跑得气喘吁吁,大声喊着:“烟香姑娘。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烟香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以前大师兄眼中的自己。她叹了口气,颇有几分伤感:“梅儿,你也该练练武功了。” 回到碧香山庄后,她烟香让梅儿帮着她精心打扮,抹脂粉c画黛眉c染额黄c点面靥c描斜红c涂唇脂。她把衣裳一套一套试穿给梅儿看,让她点评哪套最好看。 最终选定了一套逶迤拖地粉色绿叶裙。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柔美,一头乌黑秀发用紫色发带束起,头插白玉簪,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显得粉嫩可爱,唇上抹了浅红色的唇红,显得娇艳欲滴。 梅儿望着烟香,眼放精光,眼珠子都快要掉了出来,赞道:“小姐,真是太美了。” 烟香被夸,笑得花枝乱颤。她心绪沸腾,怀抱着巨大的希望,扯着裙摆,出房门去找大师兄。 楚天阔正在院子里,望着桃花树发呆。 烟香站在他身后,娇滴滴的喊了声:“大师兄。” 楚天阔回头一看,烟香浓妆艳抹出现在他面前。他忽然觉得眼前一亮,脸上浮现惊诧之色,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片刻,他才回过神来,笑得如沐春风,好奇问道:“烟香,你怎么突然打扮成这个模样?” 烟香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眉开眼笑道:“因为梅儿说我打扮起来一定很美。”她飘飘然地转了一圈,向大师兄抛了个媚眼,眉目传神,灿烂地笑着问:“怎么样?我美不美?” 楚天阔眼神在她身上打转,手拍着扇子,点头颔首,赞不绝口:“美。很美。确实很美。” 烟香听到大师兄的夸奖,乐得找不着北,得意忘形往前走,兴奋地拍着手道:“真的?”而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往后退了一步,望了大师兄一眼,害羞地低下头,轻声问:“美在哪?告诉我啊。” 楚天阔围着她转了一圈,目光温柔,注视着她,面带微笑:“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烟香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 楚天阔高声道:“真是女大十八变,疑似天仙下凡间。” 烟香听了心像灌了蜜一样甜,面若桃花,用手指脸,装得天真又好奇问道:“我才不要比作天仙呢。我跟水脉姐姐比起来,谁更美?” 楚天阔别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温和笑道:“单单从容貌上来比,你丽质天生,比她更美。” 烟香望了他一眼,微微笑,声音带着欣喜:“大师兄,你一向把我当成小女孩,难得今天看清我已经是个美人了。”她突然低下头,心里头像揣着一只小兔子,砰砰乱跳,羞涩问道:“大师兄,你喜欢我吗?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楚天阔微微惊讶,显然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神色凝重起来,叹了口气:“烟香,我们同门学艺十年,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你也一直把我当成哥哥” “才不是这样呢。”烟香急躁地打断了他的话,撅起小嘴,睁大了眼睛,歪着头看他,眉眼低垂:“难道,你忘了我以前说过的话了吗?” 楚天阔眉头紧皱着,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烟香又尴尬又腼腆,继续道:“那年,我只有十五岁,就决定了以后要嫁给你为妻。你一直当我是在说孩子话。我的心意是一直不变。” 楚天阔听后,眉头皱得更加紧,摇头叹气道:“当年我对你关爱备至,你心存感激敬佩,那不是情爱,是假想。以后长大了,你会后悔自己太冲动。” 烟香听得一愣一愣的的,睁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眨了眨眼睛,满腹委屈道:“我已经长大了。我才不会后悔呢。” 她飞快的瞥了一眼大师兄,低下头,轻声细语道:“大师兄,我爱慕你是真心的啊。” 她又抬起了头,满怀敬仰之情,竖起大拇指,赞道:“在这世上,你最了不起。你是个大英雄。” 楚天阔听完,拿扇子轻敲她的头,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哈哈大笑道:“英雄不一定就是好丈夫。说出此话,你仍然是个小女孩。我比你年长六岁,你胡思乱想太不应该了。” 烟香满脸不高兴,不服气道:“大师兄,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章 闹别扭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楚天阔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不要。大师兄,我是认真的。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一定要相信我。”烟香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同寻常的认真。 “好。好。好。我相信。你赶快回房去,把这身衣服换掉。”楚天阔脸上尽是敷衍之色,推着她往里屋走。 烟香停住,茫然若失c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换掉?你刚才不是说我穿这衣服很美?比水脉姐姐还美吗?” 楚天阔看了她一眼,笑得别有意味:“话虽如此,不过你太年轻了。穿这种衣服不合适,当心别人笑话你怪。” 烟香一听,眉头拧成一团,紧咬着嘴唇,脸色灰败起来,双手扯起裙摆,双脚猛地踩地,嘴里懊恼地哼哼着,一路狂踩着地小跑到房里。 烟香到了房里,换好衣服,把衣服猛甩到桌上,对着衣服又捶又打。眼睛望着门口方向,腮帮气得鼓起,一脸酱色,皱着眉头,愤愤不平道:“谁会笑话我作怪?只有你怀扇公子才会笑话我作怪!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爱水脉姐姐,不希望我比她漂亮。哼。哼。哼。偏心!偏心!偏心啦!” 满腹牢骚发泄出来后,她伏在桌上,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告白,就这样被拒了。烟香心里无比难受。以为她真心喜欢大师兄,大师兄会被她的真心打动,现在她才知道,被真心打动的只有她自己罢了。在大师兄眼里,她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哭了一会儿,她突然就止住了眼泪,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收拾包袱,赶快离开碧香山庄。 她背着包袱刚走到大院,楚天阔在后面叫住了她:“烟香,你这是要去哪?” 烟香回头,楚天阔站在她身后,盯着她看,俊美的脸上有些微红,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烟香定住,白了他一眼,脚踢了下地,一股酸味:“你都要成亲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楚天阔走过来,拿过她的包袱,笑道:“你怎么会怎样想?我即使成亲了,你也可以继续住在碧香山庄。水脉成了你大师嫂,她会像我一样疼爱你的。” 楚天阔这句话,无异于火上浇油。烟香冷哼了一声:“大师嫂!”后,抢过包袱,转身就走。 楚天阔紧紧跟在她后面。一路上,他都在给烟香灌输:她永远是他最疼爱的小师妹深刻思想。 走到半路,烟香忽然停住,看定楚天阔:“大师兄,如果我和水脉,你只能选一个呢?” 楚天阔一愣,苦笑着摇了摇头,叹道:“烟香,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这个答案令烟香相当的不满意。不过也是在烟香意料之中的。她心道:大师兄,我在你心目中,永远是那个八岁的小女孩。所以我永远不会长大。 两人一路无话,烟香就这样冷着脸到了凌翠阁。 迟乐眼尖,一眼就看出了两人间的怪异,他对楚天阔挤眉弄眼道:“烟香这是怎么了?闹别扭了?” 楚天阔自嘲的笑了笑,迟乐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两人去了大堂喝茶。 烟香看见了在院里池子边坐着的兰绫玉。她想起了之前兰姐姐跟她说过的,表白被大师兄拒了。再联想荷花岛被烧,兰神医跟石头哥死了,兰姐姐真是太可怜了。 烟香向她走过去。 池面是静的,宛如明镜一般,清晰地映出蓝的天,白的云,粉红的荷花,碧绿的荷叶。 “兰姐姐。”烟香笑着打了个招呼,在兰绫玉旁边坐了下来。 兰绫玉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烟香,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我看见你很有亲切感。好似我们很熟悉?” 烟香心里猛地一阵伤感,眼眶湿润了:“兰姐姐,你真忘记一切了?我是烟香啊。以前,我们在荷花岛情如姐妹。你喜欢我大师兄” 烟香急忙捂住嘴,一激动话都说漏嘴了。 兰绫玉并没有在意,她冲烟香笑了笑:“我以前喜欢你大师兄?我不记得了。我现在喜欢上别人了。” “是迟乐大哥吗?”烟香明知故问。 兰绫玉点了点头。 烟香心里感叹,这样挺好的。兰姐姐失忆了,连同过去那些伤痛也忘记了。迟乐大哥对兰姐姐那么好,百依百顺。这也算是老天爷对兰姐姐的一个补偿吧。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是痛苦。烟香邪恶的想,让我也失忆吧。 然而,迟乐却与大家想法格格不入,他一直坚持要让兰绫玉恢复记忆。 烟香与兰绫玉一见如故,才聊了一会儿天,就熟络起来。她们两手拉手回大堂,未跨进门口,就听见里面激烈的讨论声。 “我想带绫玉回趟荷花岛,也许能帮她恢复记忆。”迟乐立场坚定。 楚天阔慎重的说:“她恢复记忆,必然要记起那些伤痛。她现在这样无忧无虑有什么不好?” 水脉接口道:“你真愿意让她恢复记忆?万一她想起了,她以前爱的是天阔,你怎么办?” 迟乐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可我必须这么做。如果,我跟她成亲后,她再忆起往事,岂不是更痛苦?” 顿了顿,迟乐看了眼楚天阔继续道:“如果,她恢复记忆后,心里爱的人是你,我愿退出。你就履行承诺,娶她。” 兰绫玉从门口走了进来,大家齐刷刷看着她。烟香也跟着走了进来。 兰绫玉恼怒地瞪了迟乐一眼,轻皱眉:“为什么你老是那么在意我的过去?” 迟乐无语问苍天。 他真是百口莫辩。他是这意思吗?或许是太爱她了。他真是怕她哪天想起过往会后悔。毕竟,她过去,看都不愿多看他一眼。她过去说过,要她嫁人,除非楚天阔娶了别人。可见,楚天阔在她心里有多重要。 想到迟乐平时一直对她挺好,烟香赶忙帮迟乐打圆场:“兰姐姐,你误会迟乐大哥了。他不是这个意思。他不过就是让你回荷花岛看看,那毕竟是你曾经的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在生气啥 迟乐受了启发,赔笑道:“是的。就是烟香师妹说的意思。我们回去荷花岛祭拜下你爹。” 兰绫玉还未开口。 烟香率先嚷了起来:“好啊。好啊。我也要去。”楚天阔瞪了她一眼,她装没看见,扬了扬包袱,笑道:“你们看,我连包袱都收拾好了。” 迟乐走到烟香身边,附在她耳朵边说了一句:“小师妹,你大师兄不让你去。我可不敢带你。” 烟香两眼一翻,哼了一声:“你想过河拆桥?” 兰绫玉看出来他俩的小动作,浅笑道:“让烟香妹妹一起去吧。跟我作个伴。” 迟乐向楚天阔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看着烟香无奈道:“好吧,让你一起去。” 楚天阔干笑了一声,勉为其难道:“既然这样,那就我们大家一起去吧。” 烟香就要跟楚天阔抬杠,她撇了撇嘴,冷声道:“那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楚天阔气结,一时语塞。 堂内静默,气氛变得沉闷。几个人都看向烟香。 这时,胡管家跑来说:“少庄主,纪姑娘找你。在碧香山庄候着。” 烟香轻笑一声:“管家。你就直接跟她说,我大师兄不在就好了。还这么麻烦跑一趟。” 楚天阔又瞪了她一眼。 烟香识趣的闭上嘴巴。再看水脉姐姐,面上平静如水。大师嫂都没意见了,她多嘴什么。 楚天阔跟胡管家走了,水脉也追了出去。 这下轮到烟香气结了,愤恨道:“兰姐姐,迟乐大哥,我们也赶快收拾东西,走吧。” 兰绫玉简单收拾了下行李。迟乐叫来了辆马车,他们三人一同前往荷花岛。上路后,烟香觉得跟他们小两口一起去荷花岛,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刚经历表白被拒,还处在失恋阴影中的她,面对着兰绫玉与迟乐的秀恩爱。一个苹果,都要推来推去。迟乐说,要给兰绫玉吃。兰绫玉说,你自己吃吧。烟香真是受不了了,她一把夺过苹果,嘴里贱贱道,既然你们都不想吃,那就给我吃吧。 两人不谋而合瞪着她。 烟香视若无睹。 碧香山庄里,纪文萱在大堂里坐了半天,楚天阔还没回来。梅儿已经给她上了三次茶。 纪文萱忍不住又问道:“你知不道,楚公子去哪?” 梅儿放下茶壶,摇摇头,语气平淡道:“我也不清楚。少庄主去哪从来不说。我们也从来不问。” 纪文萱坐得烦闷,就让梅儿陪她聊天,拉着梅儿问东问西。梅儿本来话多,聊起天来,唾沫横飞。 纪文萱目光深切而诚恳的看着她,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问:“楚公子,他有中意的人了吗?” 梅儿犹豫着说不说?看纪文萱三天两头来访,少庄主对她又没有那个心思,干脆让她死了这条心也好。 她朗声道:“少庄主红颜知己遍天下,好多名门闺秀,富家小姐。他看上眼的是水脉姑娘。听说,近日,少庄主准备向她提亲了。” 纪文萱脸色微变,脱口而出:“不可能。” 她心想:近几日她见过水脉。楚天阔对她并无特别之处,还不及烟香呢。不过,楚天阔对烟香应该是兄妹之情。 梅儿嘴里嚷了起来:“怎么不可能?水脉姑娘是大家闺秀,多少王孙公子,武林豪杰仰慕的对象。” “梅儿,又在八卦什么?”是楚天阔的声音。 梅儿和纪文萱都看向门口方向。 楚天阔和水脉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才梅儿的话,让楚天阔听到了,他看了梅儿一眼,梅儿像偷窃被当场抓住的贼,心虚的低下头,讪讪地退了出去。 水脉在凳子上坐下。楚天阔坐到了水脉旁边。 纪文萱眉头皱了一下。 楚天阔看了纪文萱一眼,笑道:“文萱,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纪文萱脸上一红,微微一笑,有些尴尬,她站了起来:“我是想来看看烟香妹妹。既然她不在,我先走了。” 一说起烟香,楚天阔一脸怪异的表情。他想着,烟香到底在生气啥? 看纪文萱起身要走,水脉也跟着站了起来,笑盈盈道:“纪姑娘,既然来了,多坐会吧。” 水脉不过是看楚天阔出神,出于礼节,帮楚天阔留客而已。在纪文萱看来,水脉俨然是把自己当碧香山庄的女主人了。这么想的时候,她心里就极其不舒服,巴不得赶快逃离这里。 她气呼呼的走了。楚天阔破天荒的没有留她,只把她送到了门口。 回到聚义山庄后,纪文萱都在纠结着这个事。以前,爹帮她物色了好多武林豪杰,她一个都看不上。楚天阔是唯一令她心动的男人。她不想错过楚天阔。她盘算着,她得赶在水脉前面。可是,现在爹已经不能抛头露面了。难道让她一个女儿家,亲自去说亲不成? 对。还有个相爷爹。就凭着相爷这个官架子,只要一施压,楚天阔应该会答应娶她的。 纪文萱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就去了相府。 相府的管家把她带进了大堂。纪文萱进来的时候,相爷正在会客。堂上还坐着几个客人。看见纪文萱的到来,相爷大喜过望,连忙放下手中的茶杯。客人都看着纪文萱。 “各位,今日谈话就到此为止,改日再叙。”相府急着屏退众人。 顷刻间,众人纷纷告辞。 堂上只剩下纪文萱,相爷,还有夏豪。 纪文萱有些尴尬。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原先是不肯认他的,因为楚天阔。现在,她想认他做爹,也是因为楚天阔。 想到她要认爹,竟是因为想要嫁给楚天阔,纪文萱有些脸红。她隐隐有些羞耻感。她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得有些快,毛孔也似乎紧张地收缩起来。 相爷端详着纪文萱,她长得很像她死去的母亲赵小荷。继承了她母亲的绝色美貌,腰若细柳,面如满月,神如秋蕙披霜,一双眼睛晶莹剔透。看到她,不由得想起她的母亲。 大堂上一片安静,安静得听得见彼此心跳的声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二章 父女相认 纪文萱咬着嘴唇,低眉顺眼站着,尴尬不安写在脸上。 她嘴唇半张开,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总觉得难为情。 注视了她片刻,相爷叹了口气,闷闷说道:“萱儿,你还是不肯认我吗?” 纪文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块木头一样,赶紧顺着相爷的话往下说。她盯着相爷,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要我认你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相爷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平日凶狠狰狞,现在却是一片祥和,喜得眼睛睁着,牙齿白露着,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你有什么条件?多少条件我都答应。” 纪文萱脸一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底气不足:“我要嫁给楚天阔。” 说完,以一种恳求的目光,注视着相爷,心砰砰直跳。 对于她提出的这个问题,相爷并不感到意外。他这几日派了人手跟踪她。发现她去碧香山庄去得很勤,跟楚天阔走得很近。相爷也曾年轻过,他当然知道,纪文萱喜欢上了楚天阔。 既然楚天阔不是太子,她对他痴情一片,让她嫁给楚天阔也没有什么不妥。楚天阔英俊潇洒,行侠仗义,宽厚仁慈,温文尔雅,是人中之龙。 相爷看着纪文萱点点头,话里带着赞赏:“没问题。一切包在爹身上。楚天阔是个人才,他做我女婿,我求之不得。” 纪文萱没想到相爷那么爽快的答应,她心里无比喜悦,一激动,嘴巴一溜,就喊了出来。 “爹。” 这个字,从纪文萱口中说出来,立时,让相爷老泪纵横。 纪文萱哭着扑进了他的怀抱,嘴里喃喃喊着:“爹。爹。爹。” 相爷微微一愣,垂在身侧的双手,旋即搂住纪文萱。他双手颤抖起来,轻拍着纪文萱的背,嘴唇也颤抖得厉害,从来寒冷如冰的双眸,此刻却泪如雨下。 相爷脸上一片深沉,显露出此刻汹涌起伏的心情,他哽咽着,像是许诺般:“萱儿。以前爹欠你的,以后爹会加倍补偿你。爹以后会好好疼你的。” 夏豪看得呆呆的,感慨万千,眼里一片湿润。从未见相爷如此失态,也未见他的身躯有丝毫的颤抖,更未见相爷这般落泪。看得出,纪文萱在相爷心中的分量。 父女抱头痛哭了许久,相爷张口道:“东边的院子,我早就叫人收拾出来了,你就搬过来住吧。” 隔天,纪文萱当真住进了相府。 在去荷花岛的路上,马车平稳地行驶着。兰绫玉和迟乐坐在马车里,两人一路上一直在打情骂俏。烟香觉得自己坐在他们旁边,孤独寂寞简直不是人。 这好比在她伤口上撒盐,各种情绪在她心里翻滚,羡慕嫉妒恨,伤心失落难过,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掀开帘子,望着马车外的风景。漫山遍野的小花吐出粉香花蕊,引来蝴蝶蜜蜂丛间飞舞。 青山绿水,风景如画,她心情却无比沉重。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他们在一家客栈前驻足。烟香看着这间客栈,思绪瞬间回到了几月前。那时,她跟大师兄一起去荷花岛,也曾投宿于这家客栈。他们还住在同一间房。 往事历历在目。 其物如故,其人已非。 迟乐要订房间时,烟香央求着兰绫玉:“兰姐姐,我能跟你睡同一间房吗?” 兰绫玉含笑着应允。 晚上,在房里,烟香呆坐在床上。 兰绫玉坐在桌子边,悠闲地喝茶。她转头看着烟香,微微一笑,语气温柔道:“烟香,你在想什么呢?过来喝茶聊天。” 烟香垂头丧气地靠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来,兰绫玉给她倒了杯茶。烟香喝了一口,烫的直咧嘴。 兰绫玉侧目看她,抿嘴一笑,语气温柔道:“你到底怎么了?看你这一路上心事重重的。” 还以为兰姐姐只顾着跟迟乐大哥谈情说爱呢。原来她还是关心自己的。烟香心里稍稍好受点了。 静默一会,烟香自嘲的笑了笑:“看着你们恩恩爱爱我真心酸。” 兰绫玉面露惊疑之色,忽然笑道:“难道你也喜欢迟乐?” 烟香不料她有此一问,不由得一愣,又好气又好笑道:“怎么可能?” 兰绫玉以手抚胸,笑容泛起:“不是就好。” 次日,兰绫玉顾及烟香感受,跟迟乐互动少了些,她跟烟香的对话多了起来,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到了荷花岛,火灾过后留下满目疮痍的景象。那荷花居有些墙垣都已倾塌,烧焦的栋梁呈现一片可怕的黑色,断瓦残垣中间时或露出枯黄的破布碎片,所有这些说明了不久前发生过火灾。放眼眼望去,一片断壁残垣。 此情此景,令兰绫玉忆起了过往。她双手捂着耳朵尖叫起来。眼前不断闪过大火发生那一幕。熊熊跳动的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呛人口鼻的浓烈气味,她仿佛身临其境。爹爹满身烧伤在她面前,弟弟满身是血躺在地上。 她全想起来。 她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她的胸膛,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呜呜的哀嚎起来。 想起过往这里曾经的欢声笑语,烟香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迟乐见兰绫玉泣不成声,他的心像被狠狠扎了一下,紧紧搂住她。 兰绫玉把一张丝帕哭透了,哽咽着对迟乐说:“我想起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会抛弃我吗?” 迟乐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抚摸她的头发,低声哄着:“我会一辈子守护你。” 兰绫玉痴痴看着他,忽道:“我以前喜欢过楚天阔。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你还介意我的过去吗?” 迟乐眼中发出一种神采,把她搂得更紧了,温柔笑道:“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再也不要提了。” 迟乐找来最近的居民,在荷花居旧址上,简单盖了间屋子,给兰神医父子坟墓修葺装点了一番。 在新房里住了两天,兰绫玉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三章 义结金兰 她突然心血来潮跟烟香开口道:“烟香,现在我也是举目无亲了,我想跟你义结金兰,你觉得怎么样?” 烟香欣然应允。 她们在兰神医坟前,祭拜,叩首,礼成。 烟香小嘴一翘,心里乐翻了天,脸上渐渐现出惊奇与欢喜:“兰姐姐。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姐了。” 兰绫玉用手抚烟香的头,温和笑道:“以后,我会把你当妹妹一样疼爱。” 两人结拜后,兰绫玉对烟香的关心比从前更多。她看烟香闷闷不乐,就把迟乐支开。 她看着烟香,一脸关切:“烟香,既然我们都已经结拜了,有什么事不能跟姐姐说呢?” 烟香笑得十分僵硬,笑得倒像是哭,良久才说:“兰姐姐,我真羡慕你,有迟乐大哥死心塌地爱着你。” 兰绫玉拍拍她的肩,笑得很亲切:“有什么可羡慕的,你大师兄不也一样对你很好。” 烟香鼻子突然有些酸,苦笑道:“那怎么一样。他对我不过是兄妹之情。前几天,我鼓起勇气向他表白,他拒绝了我。” 兰绫玉看了她一眼,忽然笑道:“怎么会?你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你。” 烟香惊奇地瞪大眼睛,声音带着欣喜:“你确定?” 兰绫玉努力回想着,笑了笑:“过去,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没有正面回答我。我是看他当时的反应,自己判断的。” 烟香眼前一亮,脸上的不快一扫而光。她一激动,叫道:“兰姐姐,你们俩继续在荷花岛多呆几天。我有事,先赶回去了。” 这丫头。重色轻友的家伙。 一路上,烟香心花怒放,脚底生风,很快赶到了碧香山庄。大师兄并不在庄里,她又急急忙忙赶往凌翠阁。 到了凌翠阁,水脉姐姐告知她,大师兄去相府参加宴会了。烟香心里隐隐有些不悦,看来大师兄跟水脉姐姐还是交情匪浅。他去相府参加喜宴这样的私事,大师兄都会告诉水脉姐姐。 在纪文萱搬进相府的三天后,相府举行了大宴,名为认亲会,实为定亲会。 楚天阔和东方红都收到了相府的请帖。他们应邀前去。 宴会那天,相府门前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来往男女,非富即贵。当朝官员,名人雅士,齐聚一堂。宾客众多,纪正也混在了人群中。 楚天阔迈进了相府大门,身后的达官贵人下马下轿而来。 整个相府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热烈喜庆。 到了府里,东方红远远看见楚天阔,笑着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楚公子,你也受邀前来?” 楚天阔微微一笑,疑惑问道:“我一向与官府并无来往,为何相爷举办宴席,要邀请我前来?” 东方红回道:“我听说相爷认了个女儿,今天摆酒认亲。” 楚天阔闻言沉默不语,似乎有些意外,相爷认女儿,与他何关? 楚天阔站在那里,他与东方红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听到有人低声说:“看,那个穿墨色衣服的就是凤城名捕东方红。” 马上就有人反驳了他:“什么名捕?徒有虚名罢了。前段时间,相府千金夏荷被杀案,至今还没破呢。还有武林盟主纪正被害案也没破。这两件案子都是大家众所周知。未知的破不了的案子不知道还有多少?” 东方红显然是听到了别人的议论,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好在一会别人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楚天阔身上。 又有人悄声问道:“东方红旁边那位公子是谁?温文尔雅,英俊提拔。看起来像是武林人士。” 有个博学多闻的人高声道:“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怀扇公子都不认识?” “怀扇公子?”有人重复。 顿时,大家像楚天阔投去注目礼。 楚天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白皙的皮肤,俊美突出的五官,手上持着显露身份特征的青筠扇。 停了一会,又有人小声道:“相爷今日邀请的都是达官贵人,怎么会邀请武林人士?” 立刻有人反驳他:“怀扇公子不仅是武林高手,他还是碧香山庄的少庄主,名下有好多家业,家财百万呢。” 一个多嘴的人偷偷道:“听说相爷认了个女儿,这怀扇公子,许是相爷未来的女婿。” 尽管满堂宾客大声喧哗,议论的人压低声音,楚天阔还是听到了那些议论,他有些诧异。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声:“相府千金来了。” 众人动作顿时一停。 楚天阔顺眼望过去,只见纪文萱一身衣着艳丽,仪态万方,姗姗而来。 人群顿时又议论纷纷。 “这姑娘是相爷私生女?” “长得好生标志,不知哪家公子有幸能娶她为妻。” “相爷的女儿,谁敢高攀?” 楚天阔呆立住了。他百思不解,只觉得这件事处处透出古怪。纪文萱不是纪正的女儿吗?她怎么变成了相爷的女儿?纪正真的死了吗?他感觉一切像迷一样。 之前,他也怀疑过纪正没死。可棺材里躺着的,明明是纪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天阔出神之际,纪文萱已经走到了他跟前,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 众人哗然。低下头,窃窃私语。 宾客到齐,相爷上台致词。 相爷往日一副凶神恶煞样,今天难得满面笑容,和蔼慈祥,笑道:“我向大家隆重介绍。我的女儿,夏文萱。”他把纪文萱推了上来。纪文萱对着众人嫣然一笑。相爷继续笑道:“以后,请大家对小女多多关照。” 相爷又对着众人说了些话,最后总结:“今日,大家尽情吃喝,一切尽兴。” 语毕,宴席开动。堂上宾客纷纷举杯举筷,觥筹交错,酒香四溢,济济一堂,相谈甚欢。 楚天阔与东方红挨坐在一起。他没怎么动筷子,心里隐隐有种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果然不出他所料。 酒足饭饱之后,相爷又上台发言了。 相爷喝了些酒,脸微微发红,头脑还算清醒,他对着满堂宾客高声道:“今日,是小女的认亲宴,也是小女的订婚宴。”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好奇。 短暂的沉默中,相爷带着纪文萱走到楚天阔身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四章 相爷逼婚 大家目光诡异看向楚天阔。 相爷看着楚天阔,笑得一脸灿烂:“楚公子,我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纪文萱没脑子,怎么相爷也跟着没脑子?这事也不跟楚天阔商量,就直接来?是为了杀他个片甲不留吗?相爷是太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楚天阔? 满堂宾客,目瞪口呆,一片鸦雀无声。 楚天阔大脑一蒙,怎么这么突然,令他一点心理防备也没有。 楚天阔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淡然的笑,只是淡淡回应:“相爷,我还未想过这么早成家。” 纪文萱一双眼眸清亮透明,盯着楚天阔。听到他婉言拒绝,她面色微微一变。 相爷还算沉得住气,他并不动怒,只是微微一笑:“可以先把婚事定下来。再过个年再成亲也不迟。” 楚天阔淡淡一笑,有些为难:“这” 他突然想不到合适的说辞。他感受到了众人奇怪的目光,相爷咄咄逼人的目光。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然而,纪文萱眸光一紧,眼眸里尽是期待与渴望,他觉得无比压抑。 他只知道,他不愿答应这门婚事,却苦恼着想不出合适的拒婚理由。他怕伤到了纪文萱的心。 气氛沉重而窒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片刻,相爷看着楚天阔笑了起来:“楚公子不出声,我就当你默认了这门亲事了。” 再不否认,就是默认了。这哪行! 楚天阔微微动容,仍然从容不迫,他深深叹息一声:“相爷,这门婚事,我高攀不起” 相爷冷冷截断了他的话:“楚公子,今日这么多宾客在场,你要弗了我的意?”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然而,这威胁,对别人或许管用,对楚天阔却是毫无效果。 楚天阔面不改色,眼瞳微微收缩了下,推辞着:“我只是个江湖人士,没有功名,如何与令千金相配。” 实在是想不出好的理由,他只能一味贬低自己,抬高对方。只要表达出不愿接受这门亲事就行了,管他别人怎么看呢?只要不伤害到纪文萱,一切都好办。 哪知,相爷却不肯善罢甘休。此刻他的面孔十分狰狞,简直像生铁铸成的。冷冷看着楚天阔,目光锐利逼人,沉声道:“小女看上你,不在乎这些。楚公子若无正当理由,请不要推迟了。” 东方红转过身,看着楚天阔。只见楚天阔皱了皱眉,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纹丝不动。 人群中有人轻声说:“要是我就赶紧答应了。相府千金长得如花似玉,相爷又权势滔天,艳福和财富双收。” 有人细声轻笑着:“这样的美色当前,他却无意,莫非生来是白痴?” 楚天阔心想,相爷一定要正当理由,那不管说什么理由,无可避免的伤害到纪文萱。可是,他不想娶她。他能怎么办? “我有了心上人了,已经定亲了。” 情急下,楚天阔说出了这句话。 相爷面露愠色,不悦很明显:“不知楚公子心上人是谁?” 楚天阔不紧不慢地回:“水脉姑娘。” 话音刚落,东方红反射性地从位上站了起来,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 听到了心上人已经婚配,东方红心里难受得快要窒息。怎么会?水脉什么时候和他定亲了?怎么没有听她提起过? 相爷太阳穴暴起了青筋,胡子好像钢针一根根竖了起来,气的头发倒立。他恶毒地瞪着楚天阔一眼,心里恨恨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让我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楚天阔,我跟你没完! 纪文萱脸色大变,眉头紧皱,定定瞪着楚天阔,眼里忽然露出一丝怨恨的神色。 夏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魂牵梦绕的姑娘,已经心有所属了。尽管他知道两人并无可能,他还是不可避免的伤感失落。 混在人群中的纪正,一张戴着人皮面具的脸,面无表情,脸上微微抽搐,眼里闪着一丝不名怒火。 这下满堂宾客恍然大悟。原来楚天阔拒绝这门亲事,是已经定下更好的亲事了。 哪个不知死活的激动下冒出一句:“凤城第一美人水脉?英雄配美人,真是绝配啊。” 这话像个响雷,打着平静的湖面,人群中炸开了锅。 楚天阔的拒婚,对纪文萱来说,就如同天塌下来了一样。加上众人的议论,纪文萱受了万般羞辱,怒火攻心,晕了过去。 宴会现场顿时乱做一团。 凌翠阁里,水脉跟烟香很快得到了消息:楚天阔跟水脉订婚了。 烟香一脸将信将疑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她死死咬着嘴唇,憋着要汹涌而出的泪水,尽管心里在滴血,她还是不愿在水脉姐姐面前哭出来。 水脉也是一脸迷茫,她拉着烟香的手,苦笑着向烟香解释:“这件事一定不是真的。天阔从没亲口对我提过。” 烟香眼睛四处转动,松开她的手,别过脸去,很坦率地说:“大师兄都在我面前提过了,怎么会没跟你说。” 水脉只好说:“你若不信,随我去碧香山庄看看。” 相府里,纪文萱晕了没多久,很快就醒了过来。 相爷一脸担忧与恼怒,看到女儿醒来,脸色稍稍缓和过来,长长叹了口气。 纪文萱怔怔地问:“爹,楚公子呢?” 相爷冷着脸没有回答。 纪文萱哽咽着恳求:“爹。楚公子跟水脉订婚在先,我愿意当妾。” 只要能跟楚天阔在一起,她不愿计较名分。 相爷恨得磨牙:“胡闹。堂堂相府千金,怎么能去给人当妾。我不同意!” 纪文萱大滴的眼泪落下,用手巾去揩也止不住。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若不能嫁给楚天阔,我情愿一死了之。” 相爷看她哭的撕心裂肺,心疼不已,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是无可奈何。 纪文萱以命相逼,相爷最后妥协了。 相爷与纪文萱来到碧香山庄。 碧香山庄大堂里坐着烟香,水脉,东方红。看到相爷跟纪文萱,几人的脸色皆变。而当事人楚天阔却一直不露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心碎一地 原来,楚天阔是在路上被人缠住了。这消息在凤城不胫而走。街上男女老少都在向他询问这件事是否属实。包括他众多的红颜知己。当然,也有爱慕水脉的英雄豪杰来问。 他一时脱不开身。 无奈下,他只得施展轻功,疾步如飞。 回到碧香山庄,他看到堂上的一伙人,烟香也在,众人皆是脸色表情怪异,不谋而合地瞪着他。 他内心波涛汹涌,面上却一片宁静,从容走进大堂,在凳子上坐下。梅儿颤抖着给他倒了一杯茶。楚天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对梅儿浅笑道:“你先下去吧。” 八卦的梅儿,哪肯错过这等精彩好戏。她蹑手蹑脚退到角落。 静默半响,楚天阔几杯茶下肚,起身到相爷面前,躬身行了个礼,笑道:“相爷,刚才在相府,多有得罪。” 相爷斜睨他一眼,压低嗓子道:“我带小女来此,是有一事与你相商。” 楚天阔不语,脸色挂着淡淡的笑。 倒是烟香苦恼疑惑,急切道:“相爷,你有话就说吧。” 楚天阔回过头瞪了她一眼。 相爷一脸不自然的表情,无奈一叹,声音低沉:“楚公子,既然你跟水脉姑娘订婚在先,小女甘愿当妾。刚好水脉姑娘也在场,你们都表个态。” 烟香脑袋忽然一声响,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东方红眉头微微一皱。 水脉脸上一片潮红。原来,这事是真的。心里涌起一阵朦胧而模糊的喜悦。楚天阔终于肯接纳她的深情了。 纪文萱在靠椅里往后退缩,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长睫毛,羞惭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她,她偷偷瞄着楚天阔。 楚天阔斟酌了一番,然后慎重正经地说:“一心不能二用。我心里只有水脉一个人,容不下别人了。” 这话一出,伤的何止是纪文萱。烟香突然失控般地哭出了声。 纪文萱捂着脸跑了出去,相爷气得哆嗦,撂下一句狠话:“楚天阔,我不会放过你的。”就追了出去。 烟香也是大哭着跑了出去,东方红紧跟出去。 楚天阔要去追烟香,水脉叫住了他,红了脸,诧异地发问:“天阔,你说的可是真的?” 楚天阔顿住了脚步,一脸僵硬表情,不自在地说道:“水脉,这事我应该跟你商量商量的。也不知道你同意不?” 水脉低着头,轻声道:“我没意见。” 楚天阔跟水脉订婚了,这件事,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为了水脉,拒绝武林盟主和相爷的女儿,甘愿当妾的请求。很多已婚女人以此事,给丈夫当教育的典范。 当然,楚天阔数不清的红颜知己,纷纷落泪。 这些女子中,最伤心的,要属烟香了。她苦恋了大师兄十年。亲耳听到从大师兄嘴里说出,‘他心里只有水脉一个人’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插进她的心脏。 她从碧香山庄跑出来后,失魂落魄地在大街上游荡,东方红跟在她身边,沉默不语。最后,两人走进了一间酒肆。 烟香对着店小二叫道:“先把酒拿上来。” 店小二上了酒,东方红率先抢过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仰头一饮而尽。 烟香抢过酒壶,正欲倒酒,忽然想起什么,呆呆地说:“东方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喜欢水脉姐姐?” 东方红没有回答,一把夺过烟香手中的酒壶。 烟香有些激动,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你喜欢水脉姐姐,为什么不去争取?“ 东方红正在倒酒,被她这么一拍,酒水扫了一身,他并不介意,抿了一口酒,暗叹道:“只要她过得幸福就好。何必一定要厮守一生呢?” 烟香委屈道:“你这样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真的很伟大。可惜,我没有你豁达。如果我大师兄真的娶了水脉姐姐,我以后都不会搭理他了。” “你大师兄对你多好。你不该怪他。他要娶谁,是他的权利。”东方红说着,边给烟香倒了一碗酒。 烟香冷哼一声:“听起来倒像是我的错了。” 她随手端起酒,仰头喝下去,酒到了喉咙,呛得难受,又吐不出来,眼泪一直掉。她的酒量本来就浅,一会儿就喝得烂醉。 酒醉后,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进入了梦乡。 梦里,整个碧香山庄张灯结彩,下人们都换了新衣,一派喜庆气氛。大师兄身穿一袭苏绣红色锦袍,风流潇洒。 烟香盯着他,哭得稀里哗啦。 大师兄走过来,帮她擦眼泪,轻皱眉:“烟香,你真孩子气了。大家开开心心的,你哭什么?” 烟香猛捶着柱子,哭道:“我羡慕水脉姐姐。她马上就要嫁好丈夫了。” 大师兄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等水脉嫁过来,多个大师嫂照顾你,岂不是更好。” 烟香冷笑:“不必了。实话告诉你,大师兄,我也将要成亲了。” 这时只听底下有人来报:“少庄主,吉时已到。请前往大堂举行婚礼。” 望着楚天阔离去的背影,烟香咬牙切齿道:“大师兄,我恨死你了。” 等她从梦里醒来,头痛欲裂,再一次感受着被践踏的生命,原来还活着。 睁开眼,看到大师兄一张俊美的脸,脸上尽是关切的神色。烟香张望四周,印入眼帘的是熟悉的一切。 她不是跟东方红在喝酒吗?怎么一觉醒来在碧香山庄了? “烟香,做了什么梦?口口声声骂我?”楚天阔坐在床边,注视着她,笑得很诡异。 烟香不禁恍惚。难道这一切,只是梦?大师兄并未与水脉姐姐订婚?她捂着脑袋问:“大师兄,你真的要娶水脉姐姐吗?” 大师兄点了点头。 烟香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苦笑道:“恭喜你啊。” 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烟香离开碧香山庄,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楚天阔从后面抓着她的手:“烟香,你去哪?” 烟香把手挣脱出来。去哪?她能去哪?她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问清楚陆浩的住址。现在,陆浩是她唯一可以想投靠的人。大师兄要成亲了,碧香山庄,她是不愿意呆了。要是能遇上陆浩就好了,陆浩说过要娶她的。到时候,她可以赶在大师兄前面成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六章 路见不平 她漫无目的走着,楚天阔跟在她身后。 出了城区,在郊外一条僻静道上,烟香听到有女子的呼救声:“救命啊!你放开我!” 她循声望去,树丛里,有一个恶汉正在调戏一个女子。 “大师兄,让我来。”烟香回过头对楚天阔说道。 烟香愁肠百结,满腹憋屈正愁没地方发泄,正巧让她逮着了这么个机会。 她冲了过去,一把拉开那恶汉从女子身边拉扯开。 她挡在那女子前面,抡起袖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恶汉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这恶棍!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那阵势,俨然是泼妇骂街。 楚天阔打开青筠扇扇着风,眼睛瞥着烟香,笑着摇头。这小师妹,还是那么孩子气。 那恶汉,穿着贵气,像个有钱的公子哥,只可惜,贼眉鼠眼,相貌丑陋。他也挽起袖子,靠了过来,指着烟香回骂:“你个小丫头,你竟敢骂本少爷!活不耐烦了你。” 他看烟香年纪轻轻,身形苗条,以为她不过是个柔弱女子。 烟香站定,冷笑两声:“骂就骂了。骂你算什么?我还想抽你呢!” 烟香身后的女子胆战心惊地扯了扯烟香的袖子。 烟香转过头对她友好一笑:“姐姐,别怕。” “好!好!好!今日你是自寻死路。”那恶汉说着,挥舞出拳头,朝烟香打来。 烟香一手握住他伸来的拳头,一手钳制住他的另一手,把他双手反制在身后。那恶汉顿时动弹不得。 烟香一顶他的膝盖,他顿时跪了下去。接下来,烟香把他当成了出气筒,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 只听恶汉被揍得满地打滚,口里不停地求饶:“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刚才那嚣张的气势哪去了?继续狂啊?”烟香冷笑道,却一刻不停止揍人的动作。像这样的恶人,不给他点教训,他是不知道害怕。 楚天阔走上前来,低声喝道:“好了。快住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烟香这才不情愿地罢手。 那恶汉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跑了。 “姑娘,多谢你救命之恩。”那个被救的女子,对烟香感恩戴德,欲行跪拜之礼。 烟香急忙双手扶起她,浅浅一笑:“你不必如此谢我。我可受不起。” 她称烟香‘女侠’,夸烟香武功了得。楚天阔也是一脸喜色。以烟香现在的武功,足以自保了。 她自报家门,姓林名小曼,准备前往昙花山下的长风镖局投靠姑姑。 烟香扬扬眉:“大师兄,她是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途中难免会遇上坏人。救人救到底,我护送她去长风镖局吧。” 楚天阔点头,微笑道:“烟香,你们路上千万要小心。你把林姑娘送到长风镖局,速速回来。” 烟香面上答应,心里冷笑。回来干啥?喝你跟水脉姐姐的喜酒?我再也不回来了。大师兄,你跟你心上人恩恩爱爱过一辈子吧。以后,你休想再见到我了。 楚天阔并非不想跟烟香一起去,而是走不开。他回想着相爷那句话:我不会放过你的。心里隐隐不安,怕相爷会对碧香山庄不利。 相府里,纪文萱被二度拒婚后,卧床不起。 相爷领着纪正,穿过相府东边院子,进了纪文萱闺房。一眼望见的便是一张诺大的镂空雕花床,纱幔低垂。床对面是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 纪文萱静躺在床上,长发散落,双目紧闭,睫毛上满是泪珠。自从被拒婚后,她天天以泪洗面。 “萱儿。爹来看你了。”纪正掀开纱幔,一脸慈爱地看着纪文萱,眼中微红,神情有些恍惚。 床榻上的纪文萱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眼,对着纪正沙哑地喊了一声:“爹。”却不再开口。 看着纪文萱越发清瘦,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纪正一阵心疼,眼里一片痛楚。他扑了过去,扶她起来,叹了一声,心如刀割:“萱儿,你怎么成这样了?” 纪文萱依旧不说话,眼睛闭着,掩不住喉口涌上来的酸涩,一个哽咽出了声。她急忙用手捂脸,转向一边。 相爷递过来一个干净的帕子,他神色凝重,也跟着叹气:“萱儿终日消沉,郁郁寡欢。请过了几个大夫,都是束手无策。大夫说这是心病,心病需要心药医。” 纪正恨铁不成钢,责备起来:“萱儿。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 他拿着帕子,给纪文萱擦眼泪。 纪文萱眼里又滚出了泪。爹爹责备得是。楚天阔对她尚有一丝丝情意,就不会这么忍心,让她如此难堪。一想起这事就哭。总觉得楚天阔一句话,隔断了她的念想,她不知今后要怎么办。她觉得生无可恋了。 静静闭着眼,泪水淌满她的脸。 相爷声音低沉:“萱儿,把他忘了吧。爹再给你找个更好的。” 纪文萱爱楚天阔,楚天阔拒绝了她。尽管,楚天阔已经拒绝了她,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她的心里容下了楚天阔,再也容不得其他人了。 看着纪文萱不说话,只是一味的哭,纪正起了杀意。他气急败坏地甩开扶着她的手,站了起来。他脸色铁青,眼露凶光,怒吼:“楚天阔!我去杀了他!” “爹。我求你们,不要为难他。”纪文萱终于开口说话了,扑过去紧紧拉着纪正的手,不松开。 相爷赶紧给纪正使了个眼色。纪正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强行克制住,脸上的愠怒渐渐转为祥和,转过身,握着纪文萱的手,慈爱地笑了笑:“好的。爹不为难他。只要你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纪文萱声音微微沙哑,语气异常坚定地说:“爹。你们要是把楚天阔害死了,我会给他陪葬。” 纪正和相爷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等纪文萱情绪安定下来,睡了过去,纪正和相爷才退出房里。 纪正随相爷来到书房,他们同为女儿愤怒不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七章 要娶水脉 纪正身体紧绷,干站了一会,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萱儿一向倔强。她说要给楚天阔陪葬的话,说到做到。难道就这样放过楚天阔?他这般对待萱儿,我咽不下这口气。” 相爷脸色难看,双眼如冰刀,整个人散发着怒气,干笑两声:“我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他如此羞辱我,我会双倍奉还。别说萱儿不想要他死,我都想要他好好活着。” 相爷毫无逻辑的一番话,纪正听得一头雾水。这几日,因为楚天阔拒婚的事,令相爷在人前丢尽了脸面。纪文萱卧床不起,令相爷心烦意乱。以致说话都没有条理。 纪正面沉如水,背着手走来走去,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相爷一脸阴森恐怖,眼睛瞪得老圆,板着脸继续说:“纪盟主,你别轻举妄动。你等着我的安排。我不想让楚天阔太轻易死了。他令我颜面扫地,这样羞辱萱儿,我要他身败名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碧香山庄里,楚天阔站立在院落中,周围是纷纷扬扬落下的花瓣。他轻轻一伸手,恰好就有一片花瓣落在他的手上。 他眉心紧锁,一片忧虑之色,心里隐隐有种不安。自从说出了跟水脉定亲后,他就心神不宁。他自己也搞不清,定了婚事后,心里慌乱,是何因? 难道是担心相爷报复?他一向是不惹事,不怕事,天塌一方也不惶恐,地陷三尺也不慌张。他怎么会怕相爷的报复? 梅儿端来了一盘青蟹肉包,楚天阔看见青蟹肉包,眼前一亮,面露微笑,随手拿过一个,还未放到嘴边,突然不解问道:“这青蟹肉包哪来的?” 梅儿把盘子放到石桌上,拿了一个青蟹肉包放进嘴里,边吃边眉飞色舞地说:“少庄主。我看你这几天胃口不太好,就自己去厨房做了这青蟹肉包。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吃吗?这是烟香姑娘教我做的。虽然,我的手艺不及她,但是,还蛮好吃的。你吃看看。” 楚天阔望着手里的青蟹肉包,想起了当初烟香在厨房里做青蟹肉包的那一幕:烟香手被青蟹夹到了,嘴里喊着‘气死我了,我还没吃到青蟹肉,就先让青蟹吃到我的肉了’。 他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梅儿很是八卦地问:“少庄主。什么事这么好笑?” 楚天阔把青蟹肉包放回盘子了,淡淡一笑,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烟香。” 梅儿不由问出口:“少庄主,你怎么不吃了?你想烟香姑娘了?” 楚天阔呆了半响,淡淡地回:“以前烟香跟在我身边,我总是嫌她吵吵闹闹。现在她不在身边,我又觉得冷冷清清。” 梅儿嘴里嚼着青蟹肉包,口齿含混不清:“少庄主。你真的要娶水脉姑娘为妻吗?” 楚天阔看了梅儿一眼,浅笑着反问她:“难道,我不该娶妻成家吗?” 梅儿咽下嘴里的包子,摇着手,尴尬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烟香姑娘以后怎么办?” 楚天阔嘴角牵起一抹骄傲的笑:“烟香聪明伶俐,美若天仙,她还年轻,过两年,我会做主帮她找个好婆家。” “可是,烟香姑娘对你一往情深。”梅儿瞪大眼,看着他。 “别胡说八道。”楚天阔轻喝一声,脸一肃,很是认真:“我待她如妹妹,她敬爱我如大哥。” 梅儿低着头,最后下决心说:“是烟香姑娘亲口跟我说的。信不信随你。” 楚天阔全身僵硬,满脑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梅儿的话引起了楚天阔的深思。如果是这样,那天在陆家寨密室里,烟香为什么要否认?楚天阔左思右想,想通了。她应该是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才说的谎话。 楚天阔想起了两次上屋顶看夕阳,烟香对他说的话。想起了平日里见红颜知己,烟香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的话。想起烟香从小到大,常说的一句话‘大师兄,我长大,要嫁你。’想起前几天,烟香打扮得花枝招展来向他表白。想起那天,烟香听到他说要跟水脉订婚的事,哭着跑出去。 记忆潮汐汹涌而来。此刻,他相信,烟香是对他是认真的,不是孩子气般天真地一时兴起了。 迟乐和兰绫玉从荷花岛回来的路上,听到四处议论着楚天阔和水脉订婚的事,都吃惊不小。特别是兰绫玉,她无法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不等回到凌翠阁,就先支使车夫往碧香山庄而来。 到了碧香山庄大门,未及管家通报,两人就迈过大门,径自往里走去。迟乐走在前面,领着兰绫玉,走过大院,穿过游廊,直奔大堂。 梅儿看见来客,热情地给他们奉茶。迟乐急急问:“你家少庄主呢?” 几乎是在迟乐话落之间,楚天阔鬼魅般出现在门口。 他踱步进来,笑意盈盈:“迟乐兄,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迟乐一把抓住他就问:“我们回来一路上,都在传你拒绝了相府千金的婚事,这是真的?” 楚天阔浅笑着回:“消息传得可真快。却有此事。” 迟乐放开了他,急红了眼:“你拿水脉当挡箭牌,以后她怎么办?” 楚天阔呆默了一下,沉声道:“话既然说了,我当然会履行承诺娶她。我本来也有这个打算。你尽管放宽心。” 兰绫玉面色微红,从进门来就沉默不语,目不转睛看着楚天阔。听到楚天阔说要娶水脉,她一愣,脱口而出:“天阔,你当真要娶水脉?” 楚天阔很是惊讶,看着兰绫玉,有些恍惚:“绫玉,你恢复记忆了?” 自从失忆后,她称他为楚公子,不再直呼名字。此刻,她看似激动又难过,一双眼睛注视着他。她的举止神态,表情语气,与失忆前吻合。 兰绫玉点头,眉头微蹙,脸色一沉:“你还没回答我,你真心要娶水脉?” 楚天阔以为她恢复了记忆,对他余情未了。想起火烧荷花岛时,承诺过要娶她的。愧疚顿时溢满他的心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八章 长风镖局 楚天阔一脸尴尬,没有回话。他看了兰绫玉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兰绫玉瞪了楚天阔一眼,不依不饶:“你对烟香怎么交代?” 闻言,楚天阔松了口气。原来,她是替烟香不平。他微微摇了摇头,呵呵一笑:“我娶妻成家,关烟香什么事?” 一句话,把兰绫玉顶得哑口无言。 迟乐在旁边看着两人一言一语,插不上话。他心里也是挺为难的。他知道烟香跟水脉心里都爱楚天阔。不管楚天阔选择谁,对另外一个人都是伤害。他不希望烟香伤心,也不希望水脉伤心。 这问题,就交给楚天阔自己解决吧。 他看着楚天阔,字斟句酌地问:“你想清楚了?” 这下,楚天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面对迟乐这么严肃认真的询问,楚天阔只觉得浑身一震。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涌上了心头。他是想过要跟水脉成亲,可是,说出定亲的话后,他就控制不住内心的不安。 他又无法解释,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只能大方地承认:“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说到做到。” 楚天阔的态度都这么坚决了,兰绫玉和迟乐又能再说什么。只能希望烟香想开点了。 迟乐低低咳嗽了一声,催促起来:“你决定要娶水脉,不如赶早吧。下月初五怎么样?你要同意,我就去发请帖了。” 楚天阔一听迟乐说把日子定下来,心里咯噔了一下,迟疑了片刻,轻声说:“行。就按你说的办。” 迟乐回去后,把这消息告诉了水脉,水脉的欣喜竟难以形容。 迟乐一副长者样,吩咐着:“离成亲日子还有半个多月,要快点做准备了。明天,你跟天阔去定两套喜服,再置办些婚礼上用的物品。” 水脉突然红了脸,低下头,柔声说:“这些事,不是男方该办的吗?怎么好叫我一个女儿家主动?” 迟乐皱着眉头看她,沉重地叹了口气:“你就别矫情了。楚天阔稀里糊涂的答应想跟你成亲,你还等着他主动?别犯傻了。打铁要趁热。你不主动,有多少女子等着主动呢。” 水脉闻言不解,抬眸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天阔不是真心想娶我?” 迟乐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说:“你们就要成亲了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去给你们印请帖了。你自己也准备准备。” 这个晚上,水脉失眠了。她纠结着,楚天阔是不是真心想娶她的。纠结了一个晚上,才下了决心,幸福要靠自己争取的。 一早起身,梳洗打扮后,水脉就来碧香山庄找楚天阔。楚天阔一听说她的来意,心里没来由的一沉。 他慢慢接受了,他即将要成亲的事实。 他和水脉一路穿街越巷,后面跟着胡管家和下人,来到热闹的街上。楚天阔一副无精打采,强颜欢笑样。两人进了一家门面很大的衣铺,水脉吩咐老板裁剪两套喜服。 老板先给水脉量的身,等到要量楚天阔身时,楚天阔不知道哪去了。 水脉对着老板尴尬地笑了笑:“稍等片刻,我去找找他。” 水脉刚迈出衣铺大门,远远望见楚天阔站在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面前,与小贩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 看着楚天阔眉开眼笑的神情,水脉看得痴痴呆呆的。在她发呆时,楚天阔已经拿着两串冰糖葫芦过来了,笑着递给了水脉一串。 水脉接过冰糖葫芦,有些诧异。他不等着量体裁衣,竞是为了去买串冰糖葫芦。这与他平时处事风格大相径庭。 楚天阔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哈哈大笑起来。 水脉更是疑惑不解,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楚天阔笑着跟她解释:“我是想起了烟香。前几月,她从碧香山庄偷跑出来,身上没钱,居然敢吃别人的冰糖葫芦。” 水脉微微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如同骨鳗在喉。她定定站在那里,仿佛被当场泼了瓢冷水,从头凉到脚。 本来水脉昨晚就没休息好,加上此刻心里难受,在楚天阔看来她表情怪异,一脸憔悴。他不禁关切地问:“水脉,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 水脉微微回神,脱口而出:“烟香呢?” 楚天阔想了想,说:“她护送一个姑娘去昙花山。过两天,她会赶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听到这句,水脉先前的不悦一扫而空,像吃了定心丸,拉着楚天阔进去试衣服。 经过了两天的奔波,烟香和林小曼到达了昙花山。 沿途,风景如画,山水含情。 烟香却是愁容满面。 一路无话。 到了昙花山,向人四处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长风镖局。 长风镖局坐落凤城以北的昙花山下,依山势而建;四周的墙壁似波浪般起伏着,自然c和谐,又不失典雅。长风镖局是座气势雄浑的宅第,凌空高耸的朱红柱,朱漆大门,门顶绚丽巨大的匾额写着‘长风镖局’四个漆黑大字。 她们两人站在长风镖局大门前,对着门口站岗的小斯通报了姓名,说出要求见老夫人。小厮进去通报,一会儿,就有个丫鬟前来领她们进去。 长风镖局后院劈有练武场,烟香和林小曼跟随丫鬟往里走,看见许多镖师在练功。 到了大堂,看见一个妇人,身穿褐色裙衫,约莫三十几岁年纪,容貌端正,脸上有些许皱纹。她看见林小曼,万分激动,从凳子上站起来,走了过来。 林小曼看见她,很是激动,靠了过去,抱着她哭喊起来:“姑姑,我总算见到你了。” 那妇人搂着林小曼,拍着她的后背,喜极而泣:“我前些日子,就听说了林家发生的一些事,就派了人前去接你。没想到,你已经自己来了。小曼,你受苦了。” 两人激动地抱着哭了一会,林小曼情绪稍稍缓和,放开了姑姑。 这时,林姑姑才注意到了烟香,盯着烟香看了许久,语气略带感叹:“这位姑娘是谁?长得好生标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春夏秋冬 烟香生来就是美人胎,不仅男人看了神魂颠倒,就连眼前这位妇人,也是喜欢她,还喜欢得不得了。 “我叫烟香。”烟香被她得看不好意思,莫名的脸红。 林小曼拉着烟香的手,一脸感激道:“姑姑,我在半路上遇到歹徒调戏,是她救的我。” 那妇人一听,面露喜色:“烟香,你护送我侄女来投靠我。算来是我林家的大恩人。你不仅长得美,而且心地善良。很合我的眼缘。我想收你做义女,你意下如何?” 上帝给你关了扇门,必定会给你留扇窗。 正在愁着无去处,没想到意外捡了个干娘。 烟香巴巴地答应,随即甜甜的喊了声:“干娘。” 妇人吩咐了丫鬟,把她们带下去,给她们安排了住的地方。 烟香并没有直接去客房休息,而是去了练武场。 一连几天,她都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然而,即使这样,一想到大师兄,她还是不可抑制地失眠了。有一首歌《一天一万年》可以确切形容她的感受。 不敢在夜里想你/想到人无法入睡/看着镜子里的脸/颓废却挂着眼泪/分明痛了又忍不住笑了/好吧试着让自己贪杯/试着摇啊晃啊一整夜/以为将自己弄得很累/老天就不会让你出现 我想你的每一天/强过在人间的一万年/我疾飞几千几万个光年/寻找一个叫永远的终点/我想你的每一天/强过在人间的一万年/我流浪在春来秋去之间/却将整个寒冬塞进了心里面 令烟香意外的远不止于此,几天后,她意外地在酒席上见到了陆浩。 烟香看到陆浩很是意外,她眉开眼笑着跑过去,拉着他的手,围着他转了一圈,摇头晃脑道:“陆哥哥,你怎么在这?” 陆浩见到烟香万分惊喜:“我听说林总镖头收了个干女儿,原来是你啊。” 当时满满的一屋子人,包括烟香干爹,干娘,都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他们俩。 干娘笑着道:“原来,你们认识?我派去接小曼的人,就是陆浩。” 酒席散后,陆浩把烟香约到了一边,拿出了一份请帖给烟香看。烟香看见那上面赫然印着:“四月初五,怀扇公子楚天阔与水脉将于碧香山庄拜堂成亲,恭迎大家前往碧香山庄喝喜酒。” 烟香恼怒地把请帖撕得粉碎,浑身颤抖着,苦笑道:“他终究是要娶水脉姐姐的。” 她的心情像是被吹落的树叶,感到无限失望,荒凉与绝望袭满她的心头。她觉得自己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盲目而痛苦在她的心里颤动。 陆浩一时讪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烟香痛苦绝望的表情,他后悔了把请帖给她看。可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烟香脸色苍白而苦闷,全身颤抖,不能移动半步,低声呜咽着:“我没事” 烟香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烟香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一想起大师兄就要跟水脉姐姐成亲了,她心里就无比难受。 吃过晚膳,她避开众人,独自一人躲到了后院。望着天上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庭院中,地上仿佛铺上了一层霜。想起大师兄要娶妻了,泪水簌簌往下落。以前自己认为大师兄爱她的那些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说到底,她不过是一厢情愿。 她一回忆往事,就陷入伤悲,泪光中大师兄的面容清晰起来,心中的伤痛也清晰起来。 以往她总是信心满满的,想要以真情感动大师兄,谁知道大师兄这对她一点情爱都没有。 以前,大师兄当她是妹妹。等大师兄成亲后,新婚燕尔,夫唱妇随,恐怕以后都顾不上她这个小师妹了吧。 再好的东西也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走远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 碧香山庄里,楚天阔此刻也跟烟香一样望月兴叹。自从订下成亲日子,他心里越发的不安起来。一想到成亲,他就心烦意乱。这几天,迟乐跟水脉经常来找他商量婚礼事宜,他觉得无比烦躁,有意无意地躲着水脉。他隐隐觉得,跟水脉成亲决定是错的。 可是,他又想不明白,他这样的想法从何而来。水脉是文武双全,国色天香,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多少武林豪杰爱慕她,想娶她为妻。水脉对他情真意切,为什么他会有不安想法呢? 他觉得自己想见烟香的念头,比起想见水脉强烈多了。烟香离开有几天时间了,算日子,她该回来了。可是,她为什么还没回来? 一个晚上,烟香躺在床上,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望着无尽的黑夜。早上起来,外面的雨在不停地下,滴答滴答地声音,敲进心底,仿佛在为她哭泣。 昨日还艳阳高照,昨夜还月明星稀,今日,却是风雨交加。这样变化无端的天气,是不是像极了人生,像极了她起伏的心情? 烟香走出房间,茫然失神着来到小院,她站在花树下,任凭雨水冲刷她的身体。雨淅沥沥打在她的身上,很快便淋湿了她的衣裳,风一吹,身上感到一阵寒冷,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 望着满院被风雨摧残,散落了一地的花瓣,烟香忍不住伤心地哭起来。满院中,迎着风雨屹立不倒的,唯有几棵竹子。它们在风雨的洗礼下,越来的苍翠挺拔。 看着竹子,她就联想到了大师兄。大师兄以竹做扇,以竹自喻。 她不禁在心里苦笑:竹子啊竹子,你不惧风雨,坚韧挺拔,只因为要娶心上人了。 烟香的心好疼。 自幼时她就期盼着快快长大,长大后能嫁给大师兄,一辈子跟大师兄在一起,恩恩爱爱,夫唱妇随。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她跟大师兄春游绿水踏青山。 夏阳酷暑,万物生长。她跟大师兄夏赏荷花听蝉鸣。 秋高气爽,万物凋零。她跟大师兄秋闻稻香看叶落。 冬雪纷飞,万物蛰伏。她跟大师兄冬观雪花咏腊梅。 如今,美梦已经破碎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章 如梦初醒 大雨冲刷着她心里的愤恨与委屈。她开始一点点的清醒过来。既然,大师兄对她无情,她也没有必要再伤心了,就把真情永远埋藏在心里吧。 在烟香思绪杂乱时,有一个人突然靠近她。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根本没有看清对方是谁,就已经被对方从院中拉回屋里。 烟香用手揉了揉眼睛,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到了屋里,陆浩松开了手。 “你怎么要去淋雨?”陆浩责备道。 烟香沉默不语,看着陆浩关切的眼神,她心里忽然涌起一个想法。 “你先把衣服换了。这样湿漉漉很容易生病。”陆浩甩下这一句话,起身欲走。 “等等,我有话跟你说。”烟香急急叫住他。 陆浩转过头来,看着她。 烟香脸色苍白,睁着眼,含泪抬头凝望他:“陆哥哥,你之前说要娶我,还算数吗?” “你说什么?”陆浩屏息,声音有些激动。 “你愿意娶我吗?”烟香又重复一遍问题。 陆浩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浩眼神迷乱,心跳加速,颤抖着:“烟香,你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烟香早已止住了泪水,眨巴着眼睛,似笑非笑地说。 “你考虑清楚了吗?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陆浩话里饱含告诫。 陆浩思绪万千,一会儿充满了幸福,一会儿充满了害怕。他心里明白,烟香这么做,并非真心爱他,不过是赌气而已。 “既然我不能嫁给大师兄,那嫁给谁都一样。如果,你不愿意娶我,我也不会勉强你。”烟香声音嘶哑,眉头皱起。 “愿意,我当然愿意。我就怕你嫁给我,会委屈了你。”陆浩低垂着头,脸红心跳,忽然轻轻一笑,肩膀轻快地抖了一下。 烟香想了想,狡黠地说:“大师兄下月初五要成亲,我要赶在他前面,我们二十五成亲。” 陆浩惊呼:“那不是只有七天时间准备?” 烟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有问题?” 陆浩爽快地说:“没问题。就是明天拜堂也没问题。” 消息传得特别快。在烟香换完衣服时,干娘就闻知此事,赶来询问她了。 干娘握着烟香的手,满脸慈爱地看着她,乐呵呵地笑:“烟香,我听陆浩说,你们要成亲?” 烟香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是的,干娘。我正要跟你说这事。” “二十五太赶了。你们能不能把婚期延后,这样我也有更多的时间帮你筹备婚礼?”干娘和颜悦色看着她,样子慈爱极了。 “不。干娘。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希望干娘能随了我的意。”烟香抓着干娘的手摇晃着,语气满含撒娇。 “好。好。好。就依你。”干娘笑着拍拍她的手,继续说:“这算是长风镖局的一件大喜事。我跟你干爹商量商量,一定要把你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干娘开始帮她置办嫁妆,张罗婚事。整个长风镖局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长风镖局的小姐要嫁人了,这在江湖上算是一件大事。凡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喜帖。 楚天阔看到喜帖上印的烟香跟陆浩的名字时,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他魂飞天外。心情久久不能平静。震惊过后,是诧异。 明明烟香成亲是好事,自己应该为她高兴,可为什么他并没有一丝喜悦,居然心里涌起无名的怒火。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私自做主,也没有知会他一声。 他在心里叹道:烟香太胡闹,太孩子气了。 震惊,诧异,恼怒过后,是难过与不安。如果说,他跟水脉订婚,令他郁郁寡欢。那么,烟香跟陆浩要成亲,则令他魂不守舍。 日头渐渐偏西,楚天阔站在游廊下,心烦意乱地拿着一根竹枝,逗弄着笼中一对金丝雀。恍惚中,他看到那对金丝雀变成了烟香跟陆浩。 楚天阔惊恐地睁大眼睛,竟然看清了他们在他面前卿卿我我,甜甜蜜蜜。 他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眼前又恢复如初。笼中还是那对金丝雀,哪有烟香跟陆浩的影子。刚才,不过是他的幻觉。 他在奇怪着,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幻觉。他沉思着,来到院中,抬头望着屋顶。往日,他常跟烟香坐在那里看夕阳。 他注视着霞光弥漫的屋顶,幻觉再一次出现,起初,他看着屋顶上,他跟烟香依偎在一起看夕阳。 隔了一会儿,烟香旁边的人,不是他了,换成了陆浩。 他顿时心烦意乱。 晚上,他独自一人坐在花园里。梅儿给他端来了一碗莲子羹。 梅儿心疼地开口:“少庄主。我看你这几日吃得好少。特地给你煮了碗莲子羹。你吃点吧。” 楚天阔看都懒得看一眼:“放着吧。” 梅儿继续说:“少庄主,等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楚天阔火了,高声对她吼:“我说让你放着你就放着,哪那么多话?” 从未见少庄主如此大发雷霆。这几日,他都喜怒无常。 梅儿万般委屈,哭了起来:“少庄主,我不过是想关心你。你这么凶我。” 楚天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看了梅儿一眼,低下了头,满是歉意:“对不起,梅儿。我不是故意凶你的。” 梅儿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少庄主,你最近变得喜怒无常,心神不宁,你是不是不想娶水脉姑娘?是不是你心里爱着烟香姑娘?” 楚天阔犹如遭雷击,瞬间呆立。 梅儿一语点醒梦中人。楚天阔方才如梦初醒。 原来,他心神不宁的根源,尽是因为烟香。他一直以为他爱的人是水脉,早就决定要跟她成亲。到了今日,他才觉醒,他心里爱的人是烟香,以往抛错了情。他结交过的红颜知己,数不胜数,疏忽了烟香对他的深情。同门学艺整整十年,以为相处是兄妹情。 谁知道,日久生情,他已经暗暗喜欢上她,只是情在心底,他却没有发觉。 有时候我们有些近视,忽略了离我们最真的情感;有时候我们有些远视,模糊了离我们最近的感情。 晚上,他做梦,梦里烟香忽远忽近,忽哭忽笑,令他心痛难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一章 赌气嫁人 兰绫玉收到喜帖后,焦急万分,雇了辆马车就直奔长风镖局而去。 她心急如焚。烟香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她那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做了一个这么愚蠢的决定?她明明不爱陆浩,却要跟陆浩成亲?别的事情可以儿戏。婚姻大事怎么可以如此儿戏? 经过一天一夜,马车终于到了长风镖局大门口。兰绫玉按照约定,拿了张一百两的银票给车夫。 车夫拿着一百两银票,在手里轻甩着,皱着眉头,不满地嘟嚷着:“姑娘,这一百两给的少了。我这路上,一刻不得歇,你得再多补我五十两。” 本来事先谈好的价钱是一百两,现在车夫却要一百五十两。兰绫玉本想再跟他理论理论,想起车夫也不容易,日夜兼程赶路,确实也是辛苦。再说,烟香的事要紧,她一刻也不想耽搁,又拿了张五十两的银票给车夫。 下了马车,跟长风镖局门口的小斯说了来历,一会就有丫鬟前来领她进去。整个长风镖局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热闹景象。镖局里,到处是办喜事的人,人人欢笑满面,一片喜气洋洋。 丫鬟领着兰绫玉在长风镖局里穿梭,最后在花园一个角落找到了烟香。 当兰绫玉见到烟香时,不免心疼。镖局里人人欢天喜地,烟香却是一个人躲在花园角落里愁眉苦脸。烟香冷冰冰地呆在那里,惘然若失,一滴眼泪都没有,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凉。 “烟香。”兰绫玉喊了她。 烟香晃过神来,看见来人是兰绫玉,她激动地奔了过来,拉着兰绫玉的手,憨笑着:“兰姐姐,我正打算派人去接你来喝喜酒呢。没想到你是自己赶来了。我太感动了。” 兰绫玉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烟香,我不是专程来喝喜酒的。我是来劝你不要跟陆浩成亲。你不能拿婚姻当儿戏。” 烟香脸上笑着,眼神却冰凉,嘴上淡淡地说:“兰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哪有拿婚姻当儿戏。陆哥哥是真心爱我的。是我自己决定要跟他成亲的。” 兰绫玉瞪了她一眼,叹了口气,皱着眉头,低声问:“你心里爱的是你大师兄,为什么要赌气嫁给陆浩呢?” 烟香白了她一眼,背过身去,冷哼一声:“兰姐姐,你真讨厌!我都想放下这件事了,你却偏要提!” 她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变得那么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得叫人心酸。她又想起大师兄了。 兰绫玉转了个身,转到烟香面前,扶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要是真能放下你大师兄,你又何必要赌气嫁给陆浩呢?你大师兄宽厚仁慈,是人人敬佩的大英雄;陆浩杀人放火,是人人厌恶的山贼头,他们两人怎么比呢?” 烟香面色微变,淡淡瞥了她一眼,甩开兰绫玉搭在她肩膀的手,幽怨叹了口气,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大师兄人品超群有什么用呢?他心里爱的人是水脉姐姐。陆哥哥过去是做过山贼,他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就算他人品不好,我也愿意嫁给他,因为他对我是真爱。” 兰绫玉一脸的优愁和焦虑:“虽然陆浩他是真爱你,可是你并不爱他。你为了赌气嫁给他,只是逞一时之快。等到了婚期到来,你再后悔啼哭就来不及了。” 烟香心里酸楚,转动着眼睛,看向远处,克制着即将要飚出来的眼泪,面上装得很平静,满不在乎笑道:“兰姐姐。我不是赌气的。我既然决定要跟陆浩成亲,我欢欢喜喜等着当新娘呢。” 兰绫玉一脸正色,严肃道:“我劝你半天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嫁给你不爱的人。我去跟陆浩说,把婚退了。” 烟香慌忙拉住她的手,苦涩一笑:“不要!喜帖已经发遍江湖,要是退婚了,别人会怎么笑话长风镖局。大师兄下月初五要拜堂,我不先嫁,面上无光。” 兰绫玉被烟香的模样弄得心疼:“烟香。比起你的幸福,那些面子都不重要。我相信大家都会理解你的。我是你姐姐,我又怎么会害你?听话。我去帮你把婚事退了。” 烟香原本抑制着的泪水,此时已岿然决堤。她低声呜咽道:“自幼起我就盼着长大能嫁给大师兄。可是,大师兄他不肯娶我,他要娶别人了。既然我不能嫁给大师兄,嫁给谁都一样。” 兰绫玉搂着她柔声安慰着。 兰绫玉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还是把这事想太简单了。以为她能劝得动烟香。看来,她只能回去请楚天阔亲自来劝烟香了。 兰绫玉刚劝过烟香,迟乐找上门来了。 兰绫玉看见迟乐,仿佛看到了希望:“你来得正好。你帮我劝劝烟香。我怎么劝,她都不听。” 迟乐朝她挤眉弄眼:“看我的。” 烟香看见迟乐,就没有什么好脸色。她认为,迟乐是水脉姐姐的师兄,当然是站在水脉姐姐那边了。 所以,看见迟乐走过来,她就没好气地说:“迟乐大哥,离我的婚期还有好几天呢。你不在家里操办水脉姐姐的婚事,这么早来等着喝喜酒?” 迟乐看着烟香,带着一抹调侃的笑意:“烟香,你别傻了。你以为嫁给陆浩能气到你大师兄吗?你早点嫁了,不正好了却他的一件心事吗?” 烟香脸上的泪痕早已风干,听到迟乐这话,忍不住笑了出来:“迟乐大哥,我不过就是嫁人,哪有要气谁?你未免想太多了。” 迟乐的激将法对烟香无效。 他有些无奈,转而用一本正经的口气说:“烟香,你赌气嫁给陆浩,将婚姻当成儿戏,你大师兄仍然要娶水脉。你跟陆浩没有感情,怎么和和睦睦过一辈子呢?” 烟香白了他一眼,冷嘲热讽起来:“我以后怎么过日子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心里只有兰姐姐,不去哄着兰姐姐,跑来管我的闲事做什么?” 迟乐面部微微抽搐了,无奈而叹:“我好心好意来劝你。你这样赌气成亲,将来后悔的是你自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二章 人各有命 “你跟兰姐姐不愧是两口子,连想法都一样。不过,这些话,刚才兰姐姐已经跟我说过了,你就不用再转述一遍了。要是没什么事,我要去休息了。”烟香口气不耐烦起来。 兰绫玉跟迟乐劝不动烟香,只好返回碧香山庄请楚天阔出面了。 兰绫玉去碧香山庄跟楚天阔商量这件事时,水脉刚好也在场。 当着水脉的面,兰绫玉有些为难,最终还是说出了口:“天阔,烟香要嫁给陆浩,你怎么不闻不问的?” 楚天阔听了这句话,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胸中涌起一股复杂感受,夹杂着些许气愤c矛盾和后悔。他想管,可是,他怎么管?他已经跟水脉定亲了,喜帖也广撒武林了,想悔婚是不可能了。明知道烟香是赌气,他又能怎么办?只怪她太任性了。 他无奈摇头的细微动作,并没有逃过水脉的眼睛。 楚天阔面上装得很平静,一直微笑着:“谁说我不问了?距离她成亲日子,不是还有几天吗?到时候我会去给她主婚的。” 兰绫玉脸色一变,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冷冷看着他,轻轻一叹:“她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妹,怎么你现在一点都不关心她,只顾着忙自己的婚事?烟香嫁给陆浩,分明是在赌气。你就不怕她将来后悔一辈子?” 楚天阔心里一紧,眉头轻皱,面沉如水,沉默不语。 水脉从楚天阔细微的表情动作看出来了,他对烟香的在乎与担心。她心里嘀咕着:他好面子,觉得不好意思亲自去劝烟香。 于是,水脉独自一人动身前去长风镖局。 兰绫玉和水脉离开后,楚天阔脑里,像海上波涛起伏汹涌。自从发现他心里爱着烟香起,烟香的音容笑貌,印在他的脑海里。对于烟香的想念,频繁而牢固地在他脑中涌现。 想到烟香即将要嫁给陆浩,他惶惶不安,到后来,这种不安变得愈来愈强烈,让他身不由己。他越想越烦,不愿意烟香嫁给陆浩。 不管怎么样,他要阻止烟香,他绝不能让烟香嫁给别人。 最后,楚天阔离开了碧香山庄,往长风镖局而去。 烟香看到水脉姐姐的到来,很是失望。大鱼不上钩,虾米瞎搅和。最亲近的大师兄,对她的事不闻不问;未过门的大师嫂,却争着来献殷勤。 不过烟香转念一想,就是大师兄来了,又能怎么样?他一向当她是小孩,是妹妹,从来没有想过,她是真的爱他。他跟水脉即将成亲,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反正她嫁给谁,大师兄都不会在乎了。 这么想的时候,她不由身子一颤,心里充满了苦涩。 烟香坐在花园凉亭的石凳上,抬头瞥了水脉一眼,内心烦躁不安,面上却是挂着淡淡的笑:“水脉姐姐。恭喜你即将嫁个如意郎君了。” 水脉站立在旁边,看着烟香,淡淡一笑:“烟香。你怎么突然决定要嫁给陆浩呢?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烟香嘴角一涩,忧郁地笑了笑:“我哪有什么苦衷!女孩子长大了不都得嫁人吗?人家陆哥哥对我很好,我就答应跟他成亲了,有什么奇怪的。” 水脉围着她转了一圈,忽然停下脚步,不大好开口:“你跟陆浩相处的时间不长。一见钟情不可能,日久生情更加不可能。你千万不要赌气” “好了。你别再说下去了。”烟香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白了她一眼,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搓着手背,满脸烦躁:“人各有命。你以为谁都能跟你一样命好?你与大师兄,美人配英雄,天作之合。你自己嫁了个如意郎君,又何必来取笑我呢?” 水脉愣了愣,微微笑了笑:”我怎么会取笑你呢?我跟你大师兄都一样关心你。你还年轻,不要急着出嫁,再过几年再嫁也不迟。” 烟香不耐烦地翻着白眼,不悦地皱了皱眉,面如寒霜,冷笑两声:“你与大师兄婚事定下来了,却劝我不要嫁人,是何居心?” 水脉又是一愣,停顿了下,忧虑地说:“你还是先把婚期延后,跟你大师兄商量商量。” 她知道楚天阔肯定不会同意烟香嫁给陆浩的。 烟香越听越生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胸口堵得透不过气来,低声怒吼:“不要!不要!我为什么要跟他商量?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做主。” 水脉面色绯红,抿紧嘴唇,眼里流露出无奈。 烟香冷冷看了她一眼,把手一摊,转过身去,淡淡地说:“好了,水脉姐姐。你不用再劝了。” 这时,底下有个丫鬟送来了一封信,交到烟香手里:“烟香姑娘,有个人送了一封信给你。” 烟香无精打采地伸出一只手接过信,百无聊赖地打开,匆匆瞥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把信捂在心口,抑制不住激动的心跳,又把信展开细致看了一遍,这才相信看到的一切是真的。 她自动忽略了旁边站着的水脉,手里拿着信,像小鸟张着翅膀,欣喜若狂地飞跑着,往长风镖局大门方向而去。 水脉注意到烟香由悲转喜的表情,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疑惑重重,默默跟了去,远远跟在烟香后面。 水脉远远看见,长风镖局院墙外,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原来,写信约给烟香的人是他,她的心没来由的一沉。她想走上前去跟他打招呼,可是,脚却像生根似的定住。 她清楚着,他一定想单独跟烟香聊聊,才写信约烟香出来。 她知道,自己应该避开,不该偷听他们的对话。然而,理智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她就是忍不住想听他们的对话。于是,她找了个隐蔽角落,既可以听到两人对话,又不会被发现了尴尬。 若在平时,以楚天阔的警觉性及锐利的眼神,他不难发现水脉。只不过,最近烟香的事,搅得他心烦意乱。他现在脑海里,眼睛里,心坎里都只有烟香。 除了烟香,再也没有看见别的什么了。 烟香只顾着低头猛跑,一心只想着赴约,并没有注意到水脉在附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三章 男婚女嫁 『书云阁www.92215.net 』,。 烟香一路欢快地小跑着,像只出笼的小鸟,满脸喜色。当她跑到长风镖局大门口,抬头看见大师兄负手而立,背对着站在不远处。她急急刹住脚步,由于惯性,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楚天阔听到背后传来的动静,转过头来,温柔地望着烟香,笑意盈盈:“烟香。” 烟香深情回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害羞地低下了头,娇滴滴喊了一声:“大师兄。” 楚天阔觉得有些别扭。明明有很多话想跟她说,此刻,却又说不出口。他凝神看了烟香片刻,才说:“有些日子不见了,你是否已经把林姑娘护送到她姑姑家了?” 烟香听得这话抬起了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大师兄,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既然派人送信来长风镖局,怎么会不知道林姐姐的事?” 楚天阔听了这话,笑容褪去,脸立刻挂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见大师兄不开口,烟香也跟着沉默。 她不时用眼角余光瞥大师兄,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看着大师兄装模作样的表情,烟香低下头,藏住嘴边快要溢出的笑意。她心里嘀咕着,大师兄一向骄傲自大,把面子看得无比重要。今日分明是专程来的,肯定是为了她要跟陆浩成亲的事而苦恼着。 烟香心道:看你装到什么时候。她也不理会他,装作一脸无所谓,眼珠子转动着,瞟着四处。 楚天阔心里盘算着,让她退婚的事,该怎么跟她说才好? 两人静默了许久,楚天阔终究没憋住,凑了过来,勉强笑了笑,讨好着问:“听说你要成亲了?” 烟香听到大师兄这么一问,眼珠子一转,眉毛一扬,心里偷笑。她低着头,摆弄衣角。却不回他。 顿了顿,楚天阔语气一转,瞪大双眼,满腔妒火:“那新郎官竟然是陆浩?” 并不是疑问语气,而是质问语气。楚天阔嫉妒满怀,心里只恨不得马上带她离开这里。 烟香听到大师兄充满嫉妒的腔调,心里乐开了花。 她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中含义,克制住内心的喜悦,轻扬了眉,围着他转了一圈,扯着他的衣袖,很是得意地说:“大师兄。你消息真是灵通。今日你是特地赶来恭喜我的吧?” 楚天阔心里万分焦急,面色凝重,惊讶地看着她,眼睛瞪得很大,皱着眉头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烟香甩了甩脑袋,面上装得很平淡,撅起小嘴,理直气壮地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对吗?” 楚天阔脸色难看了几分,眉头皱得更加紧,恼怒地瞪着烟香,声音转为严厉:“速速把这件婚事退了。” 婚事退了,直接带她回去,才不要看着她嫁给别人。 看来大师兄是装不下去了,烟香在心里闷笑,面上却装着一脸迷茫,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盯着他,歪着脑袋问道:“为什么要我退婚?总得有个理由吧。” 楚天阔身体紧绷,脸色一片铁青,牙咬着嘴唇,鼻翼由于内心激动张得大大的,声音低沉:“先别问理由。你先去把婚事退了再说。快去!” 他已经没有耐心装了,直接说出了来意。说完,转过身去,拿着青筠扇在手里拍打着,借以分散心中不断涌起的妒火。 烟香可没这么好打发的。她望着大师兄气得发绿的脸,咬着唇闷笑,斟酌片刻,扬声道:“大师兄。我已经长大成人了。怎么能无缘无故悔婚呢?” 楚天阔幽幽看了烟香一眼,神情严肃,态度坚决:“你若不便开口。我去见陆浩。我亲口跟他说。” 他不等烟香的表态,说完话,迫不及待要去找陆浩。 “慢着。大师兄。”烟香忙拉住他,一把挡在他面前,皱着眉头,白了他一眼,语气一转,很是不满:“你跟水脉姐姐就要成亲了,我为什么不能跟陆哥哥成亲?只许你娶妻,就不许我嫁人,这是什么道理?” 楚天阔气结。 他满脸愠色,听着烟香说话,无奈地摇头,叹着气。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无言以对。 他恼怒地瞪着烟香,嘴唇抿得一丝血色也无。手里的青筠扇被他捏的几乎散架。 烟香偷偷瞥了他一眼,看他肩膀颤抖,定是气得厉害。她越说越神气:“大师兄,水脉姐姐也在长风镖局,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站在暗处的水脉,听着他们的对话。她的心好像被按在冰冷刺骨的冰水里。一种新的无法形容的意识,从她心中卷过。她用一直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她觉得,一秒钟如度过了整个春夏秋冬一样。 她早就知道楚天阔心里爱着烟香。所以楚天阔对烟香成亲这件事这么生气。他对待烟香跟别人是不同的,他只会气烟香,训斥烟香,对别人却是温和可亲。 水脉闭上眼,任凭泪水肆意流下来,在脸颊划过。 楚天阔越来越愤怒,心火蹭蹭往上涨。他怀着发泄不出来的愤怒,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脸色灰败,额头暴起青筋,满腔怒火:“烟香。你太使我失望了。” 烟香憋住笑,一脸无辜的表情,装得天真又好奇:“你失望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啊。” 烟香一番逼问,让楚天阔彻底失去了理智。他拿着青筠扇,指着烟香的鼻子,怒吼起来:“我不准你拜堂成亲!” 烟香却是不依不饶,非要逼他说出心里话。她转到大师兄面前,扯着他的衣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不准我嫁给陆哥哥,却又说不出理由。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才不要听你的呢。我已经长大了。我自己决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烟香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堆话,楚天阔听得心里一阵阵难受。 他恼怒地瞪着她,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两个瞳仁几乎要跳出来:“你” 烟香掰断一个树枝,在手心搓来搓去,看着大师兄勃然大怒,咬着唇闷笑。 楚天阔满腹心事,却说不出来。最后无奈看了烟香一眼,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烟香逼爱不成,反将人气跑,懊恼不已,忙追出去。却早已不见大师兄踪影。不知如何是好,顿时泪如雨下:“大师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四章 谢谢成全 烟香泪眼朦胧之际,看见水脉姐姐走了过来。而且,水脉姐姐眼睛泪汪汪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打转。 烟香看着她的眼睛,迷糊不清,瞳孔若隐若现。 烟香一脸茫然地看着,走到她面前的水脉姐姐。 两人彼此对视着。 烟香向后退了一步,怔怔地说:“水脉姐姐,你刚才” 水脉忙拭去泪水,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忧伤:“你跟你大师兄的对话我全听到了。”她顿了顿,叹息着问:“烟香。你心里爱的是你大师兄,对吗?” 烟香沉默不语。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是爱大师兄。可是,她爱大师兄又能怎么样?大师兄要娶亲了,她要嫁人了。爱不爱,又能改变什么? 水脉看了烟香好一会儿,话里都是真心:“既然你爱你大师兄,为什么要赌气嫁给陆浩呢?这样岂不是断送了你一生幸福吗?” 烟香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心直口快地回:“水脉姐姐。大师兄已经决定要娶你了。既然他不肯娶我,我嫁给谁,都是一样的。” 水脉苦涩的笑着,抚摸了烟香的头,轻轻拍着烟香的手背,低声说:“烟香。听你大师兄的话,把婚事退了。我回去也会跟你大师兄退婚的。” 烟香怔怔地瞅了水脉姐姐一眼,眉头一皱,小嘴撅起,抿紧了嘴唇,默默低下了头。 两人沉默半响,烟香抬起了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水脉,小心翼翼地问:“水脉姐姐,你只替我着想,你自己以后怎么办?” “我”水脉眉头微蹙,咬了下嘴唇,面色如水。她下意识地偏过头去,浓重的悲哀,笼罩她的心头。 烟香心中一动,转到水脉面前,拉着水脉的袖子摇晃着,满怀愧疚:“水脉姐姐,你深深爱着大师兄,却要退婚成全我。这样你不是要自己痛苦一生吗?” 过了片刻,水脉脸色稍微缓和下来,努力地笑了笑,语气温和道:“你跟他同门十年,感情比我深厚。” 烟香心里一阵感动,又愧疚又喜悦,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没一会儿,她忽然想到,大师兄之前亲口跟她说的要娶水脉姐姐。 她带笑的脸突然敛住了笑意,眼眸低垂,嘴角往下撇,无奈叹气:“大师兄亲口说过,他要娶你为妻,现在喜帖发了,日子定了,他未必会同意跟你退婚。” 水脉思索片刻,友爱地对烟香笑了笑,笑容有点忧伤:“这件事,我已经想通了。是相爷逼婚,他情急下才说他已经跟我定亲了。他只是敬重我的人品,事实上,他从未亲口跟我提过亲。成亲日子是迟乐大哥定的,喜帖是迟乐大哥代发的。不是他的本意。” 烟香听完,心里愉快起来,眼中流露笑意,拉着水脉姐姐的手撒娇地说:“水脉姐姐,谢谢你的成全。” 水脉温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嘴角含笑:“我现在找陆浩,帮你把婚事退了。” “不用了。我自己跟他说吧。”烟香尴尬地笑了笑。 水脉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片刻后点了点头,承诺般地说:“那我先回去了。到时候叫你大师兄来接你。” 烟香依依不舍地跟她告别。那一刻,她觉得水脉姐姐的背影高大起来了。望着水脉姐姐的背影,她心中还存着几分惭愧,几分感动。 难怪大师兄说,水脉姐姐是他最敬爱的人。 这要换做她,她还真做不到忍痛割爱。 水脉离开后,烟香就去找了陆浩。不过,她找遍了长风镖局各个角落,就是不见陆浩的影子。最后,她才跑去找干娘。 干娘对她笑嘻嘻地说:“这才一日不见,就想他了?” “干娘,我不想嫁了。”烟香硬着头皮,小声地说。她红着脸低下了头,脸上现出尴尬的神情。 干娘慈爱地看着她,抚摸着她的脸笑着:“烟香,别怕。女子总归是要有个归属的。以前我也这么过来的。等嫁过去就好了。以后陆浩要是敢欺负你了,我和你干爹会为你做主的。” 原来,干娘是以为她害羞。以为她要嫁为人妇,所以惶惶。 “干娘。我”烟香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她想着,这事还是亲自跟陆浩说比较好。想起这几日,干娘热心地帮她操办婚事,要是让干娘知道,她要退婚,那不是太伤干娘的心了?况且,喜帖已经发下去了,要是悔婚,长风镖局不是会成为江湖人的笑话吗? 从下山接触了外面的世界后,以前的种种幼稚想法都显得不堪一击。现在她才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想到这些,烟香不由得额冒冷汗,惴惴不安,心里叫着,完了。 楚天阔劝说烟香退婚无果,反而受了一肚子气,怒气冲冲地返回碧香山庄。等他冷静下来后,他思量了一番。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怪烟香。 烟香因为赌气,匆匆跟陆浩定婚,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可是,现在他又能怎么办?他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如果他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内心,又怎么会到今天的地步? 一切已成定局。 他辜负了烟香,也辜负了自己。 楚天阔心情无比烦躁,大白天的,一个人坐在大院的凉亭里喝闷酒。 门口的胡管家,看见水脉姑娘前来拜访,手指着凉亭方向,无比激动:“水脉姑娘,你来得正好。也不知道少庄主因为什么事情心烦,一个人在那喝闷酒,已经喝很多了。你快劝劝他。再喝下去会伤身的。” 水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楚天阔独自一人,怅然若失坐在那凉亭上,半仰着头,举着酒壶往嘴里倒酒。水脉迈大步向他走去。 “天阔。”水脉很担忧,唤了一声。 楚天阔诧异扭头,脸上浮现错愕之色,眼神中充满无奈和痛楚。 水脉站在十几步开外冲着他遥遥相望。 楚天阔很快反应过来,放下了酒壶,强迫自己笑了笑,只是这样的笑比哭还难看,他向水脉走了过来,讪笑一声:“水脉,你来了。” 水脉微微一愣,鼓足勇气,坚定地说:“天阔,我想把我们的婚事取消了。” “你说什么?”楚天阔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五章 都娶了吧 水脉心跳得厉害,脸色发白,垂着头。过了半响,她低声发问:“你心里爱的人是烟香,对吗?” 楚天阔拘谨地没有回答。他连个摇头或者点头的暗示都没有。 他的沉寂让水脉的内心慌乱起来。或许她错了,他对她还是有情意的。不然,面对这样的问题,不是应该顺着台阶往下吗? 楚天阔沉吟半晌,才轻声说:“水脉,你别胡思乱想。喜帖已经发下去了,婚期一定会如期举行的。你回去好好等着做新娘子。” 水脉长长舒了口气,脸色由白转红,又羞又喜。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回去了。 水脉回到凝翠阁,一直琢磨着这件事。耿耿于怀。虽然楚天阔已经跟她说了,婚礼会如期举行。但是她还是耿耿于怀。想了很久,终于让她想明白了。楚天阔娶她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责任。 定亲这件事,是从楚天阔嘴里说出来的,他一向固执,认定的事,不会更改。哪怕是后悔了,他也必须这么做。可是,她怎么能忍心拆散烟香跟他?他们两人是相爱的,如果,楚天阔勉强跟她成亲了,以后苦的是三个人。所有的痛苦就让她一个人来承受吧。 她在心里挣扎了许久,下定决心退婚。 她要成全他们。 于是,水脉找到了迟乐,跟迟乐说了她想退婚的事。 当迟乐听到水脉嘴里说出要退婚时,他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眼睛瞪得滚圆,火气很大,咆哮起来:”你是不是疯了?你那么爱楚天阔,为什么要退婚?日子订了,喜帖发了,你这时候说要退婚!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这几天,迟乐没少为她的婚事操心,忙活了一阵子,她居然说要退婚,迟乐不明就里,被她气得啼笑皆非。 水脉不敢看他的表情,光凭想象就可以知道他是多么愤怒。水脉咬着唇,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心里爱的人是烟香,不是我。” 迟乐一听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什么火气也没了。 楚天阔爱烟香,他是相信的。从楚天阔往日里对烟香的种种关心与照顾,完全有迹可循。 他突然同情起水脉来。 爱一个人有多苦只有自己最清楚。付出了全部青春,才恍然大悟,原来只是一个错误。不想装糊涂,不得不认输,不爱自己的人,有谁能够留得住? 他看着水脉,叹了口气:“你想清楚了吗?退了婚,你以后怎么办呢?” 水脉身躯微微一振,紧抿嘴唇,叹了口气,沉默片刻,苦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他要是会爱上我,早就爱上了。我想得很清楚了。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姻缘不圆。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迟乐有点为难,也不得不点头同意:“我去跟他商量商量。他要是不同意退婚,我也没有办法。” 水脉心里一阵难受,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她皱起眉,别过脸去,再不管其它的,往自己闺房走去。 次日,迟乐忙去了碧香山庄找楚天阔。 一看到迟乐,楚天阔就猜到了他的来意。 未等迟乐说完,楚天阔就急急打断了他的话,诚恳地看着迟乐:“迟乐兄,昨日我就跟水脉说了,婚礼会如期举行。你就不用操心了。” 迟乐不语,良久才说:“那你真眼睁睁看着烟香嫁给陆浩?” 楚天阔恍若未见,眸光深不可测,悠悠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久久回不过神。 迟乐走过来,握住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两个都娶了吧。男人三妻四妾也正常。水脉那边好说,烟香那边,我帮你去说。” 楚天阔极为不屑地瞥了迟乐一眼,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迟乐兄,你愿意让绫玉当妾吗?” 迟乐顿时愣住,满脸不悦,皱眉瞪他,讪笑两声:“我只要兰绫玉一人。世上再多女子,我都不再多看一眼。” 楚天阔脸上一种奇怪的表情,似乎陷入沉思中,许久才回过神来,自嘲般地笑了笑:“迟乐兄,你该理解我。” 迟乐轻叹一声:“谁让你命犯桃花。那么多女人都盼着嫁给你。” 楚天阔点头,语气一转,微微一笑:“迟乐兄。据我所知,陆采儿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迟乐闻言微微一呆,嘴角紧抿着,此刻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静默了一下,楚天阔定了定神,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哀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迟乐兄。你就别操心烟香的事了。这件事,我自有主张。”楚天阔卖了个关子,也不做说明,转身就离开。 “你这是要去哪?”迟乐看着楚天阔远去的背影问道。 “长风镖局。” 楚天阔到了长风镖局并未直接去见烟香,而是求见陆浩。然而,长风镖局的管家告知他,陆浩昨日就出门了,不在镖局里。 楚天阔站在镖局门口,一眼就望见镖局里张灯结彩,好一片热闹喜庆景象,他不免心头一紧。他在心里暗自思量,既然陆浩不在,找林镖头也一样。 他和善地看着管家,浅浅地笑:“我是烟香的师兄,有事求见林镖头。还请代为通告声。” 管家好眼色,一眼就看出了楚天阔来历不凡,对他毕恭毕敬,再听说他是小姐的师兄,忙差人去请林镖头出来。 约莫半时辰过后,有道身影向着长风镖局大门而来。此人约四十岁年纪,一身武士服,体型匀称,唇上蓄胡,发浓须密,目光如炬,浑身蓄满爆发力,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就是林总镖头,长风镖局掌门人。 林镖头走近楚天阔。 楚天阔,英俊挺拔,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手执一把青筠扇。 林镖头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赞叹着:“你是江湖人人敬仰的怀扇公子楚天阔?” 他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楚天阔满面笑容:“林镖头过奖了。林镖头豪气万丈,义薄云天,我哪敢在林镖头面前造次。” “楚公子,请到大堂奉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商量退亲 楚天阔笑着点头,跟随林镖头一路东拐西拐,路过花园时,看见烟香。烟香并未看见楚天阔,她一个人坐在亭子里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看见烟香愁眉紧锁的样子,心里莫名的难受。 到了大堂,林镖头笑着吩咐丫鬟道:“去把最好的茶叶拿来,我要好好招待楚公子。” “是。老爷。”丫鬟领命,下去了。 林镖头笑着对楚天阔说:“楚公子,你来得正好。武林盟主纪正死后,盟主之位空缺。我受大家所托,暂代盟主之职。经过各路英雄商讨决定,将于五月初五举行武林大会,地点就在长风镖局。这次大会主题是选出新盟主。” 这时丫鬟已上好了茶,林镖头喝了口茶,继续道:“我代表各路英雄,邀请楚公子到时前来长风镖局,主持这次的比武盛会。” 楚天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我出道日浅,恐怕不能担此重任。”他顿了顿,又喝了口茶,呵的一声轻笑:“再者,我对武林盟主之位,并无半点兴趣。” 林镖头在旁听着,一听他说不愿参加,心里急了,面上表情却十分稳重:“楚公子名满武林,深受黑白两道敬重。你不仅武功盖世,而且人品不凡,乃是武林盟主的最佳人选。你若不答应,这次的武林大会就只好取消了。” 楚天阔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答应为好。烟香是林镖头的义女,不如就卖他个面子。烟香退亲的事,还得求助于他呢。 楚天阔把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简单回道:“既然如此,楚天阔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太好了。楚公子。”林镖头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双手呈上给楚天阔。 楚天阔接过令牌,直接揣进怀里,寻思着怎么提烟香的事。 倒是林镖头先问道:“对了。楚公子,你找我所谓何事?” 楚天阔干咳了声,有点不大好开口:“是关于我师妹烟香的婚事。” 林镖头很是惊讶,眯起了眼睛,又惊又喜道:“你是烟香的师兄?我收烟香为义女,算来,我们也是自己人了。你说烟香的婚事怎么了?” 楚天阔脸微热,有些尴尬,浅笑道:“烟香跟陆浩成婚这件事,烟香决定得比较草率。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生性活泼好动,容易冲动。她现在还年轻,我希望她过两年再出嫁。” “楚公子此言差矣。烟香已经十八了,早已到了适婚年龄。此时出嫁,正值妙龄。”林镖头说完,满怀笑意地看着楚天阔,只是笑得有些僵硬。 楚天阔闻言立马失了笑容,脸色一黯,皱着眉头,嘴角抽抽,激动道:“这件婚事我不同意。烟香事先也并未与我商量。” 楚天阔觉得他的心像无数虫子在咬着,口不择言了。 林镖头敏锐地听出了一点不对劲,面露难色,忙声明:“烟香跟陆浩情投意合。这件婚事,是他们两个年轻人自己私自决定的。我不过是帮他们操办婚事而已。” 听到从林镖头口里说出烟香跟陆浩情投意合,楚天阔的不悦很明显,脸色一层一层暗下去。他凝神克制住,微微皱了皱眉头,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很是认真地说:“这件婚事,我不同意。希望林镖头能卖我个面子,把这件婚事取消了。” 林镖头终于发觉不对。楚天阔的态度非常明显,就是要烟香退婚。然而,这件婚事,岂能说退就退? 林镖头脸色有点挂不住,窘迫道:“楚公子,我个人很敬重你。如果换做别的事,好商量。但是,退婚这件事,恕我不能答应。要说退婚,简直是胡闹。喜帖已经广发下去了,这叫长风镖局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叫我面子往哪搁?” 堂内一片静默。 丫鬟上前斟了茶水。 楚天阔脸上浮现愧疚之色,一时陷入沉思。林镖头说得极有道理。这件事,已经不止关系到烟香和陆浩个人,现在还牵扯上了整个长风镖局。镖局里的人,喜气洋洋筹备着这件婚事,上门道贺的宾客众多。 最重要是,这件事已经在江湖上传开了,如果退婚,受嘲笑的,会是整个长风镖局。他心里叹道:烟香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然而,即使这样,楚天阔也并不妥协。 他沉思片刻,轻咳一声,一双眼睛注视着林镖头,眼神锐利,笑着反问道:“林镖头。是烟香的幸福重要,还是长风镖局的面子重要?” 林镖头一时木讷,不知道说什么好,为难之情溢于言表。 楚天阔低着头品茶。 忖度良久,林镖头才勉强想了个两全的借口:“这件婚事,是烟香自己提的。你先去问问烟香。她要是想退婚。我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说着,向丫鬟招了招手,叮嘱道:“去把烟香小姐请来。”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她说去。”楚天阔把手里的茶杯,端放到茶桌上,向林镖头举手行礼。便从大堂退了出来,怀着复杂的心情,大步往花园方向而去。 看见大师兄来了,烟香惊喜若狂,她眉开眼笑,喜盈盈c乐洋洋c如同路旁盛开的鲜花。一定是水脉姐姐回去,跟他解除了婚约,所以大师兄亟不可待的来接她回去了。想到这,烟香脸红心跳,又羞又喜地低下了头。 果然,不出烟香所料。 楚天阔满面笑容向她走来,待走近了,双手捧起烟香的脸,强迫烟香必须看着他。他双手搭在烟香的肩膀上,定定地看着烟香,深情款款道:“烟香,你真的打算跟陆浩成亲吗?” 烟香被大师兄深情款款的眼神电得神魂颠倒,结结巴巴道:“我我” 楚天阔继续说:“听大师兄的话,把这件婚事退了。你还年轻,不用急着出嫁。” 烟香目光闪过狐疑,小声地问:“那你呢?你初五那天,真要跟水脉姐姐成亲吗?” 楚天阔呆立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地回答:“那是自然。日子都订下来了,怎么能随便更改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七章 一口回绝 烟香仿佛听到了自己胸腔里心碎的声音。她恼羞成怒,嘴里冷哼了一声,粗暴地甩开楚天阔搭在她肩上的手。 呵呵。烟香在心里冷笑着。就在刚才,她还欢喜着,大师兄跟水脉姐姐解除婚约,她跟大师兄可以双宿双飞了。没想到,大师兄还是坚持要娶水脉姐姐。 水脉姐姐说要跟大师兄解除婚约,她还很感动,心怀愧疚与感激。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演戏。世上哪个女子,甘愿放弃心爱的人,顶着退婚的恶名,而成全别人呢?她居然傻傻地信以为真了。烟香觉得她都要被自己蠢哭了。 她后退一步,冷声道:“大师兄。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出嫁?” 楚天阔走上前一步,盯着她,挑了挑眉毛,正色道:“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你怎么可以草草决定?甚至,不跟我商量商量。” 烟香在大脑里迅速打好草稿,她清了清喉咙,似笑非笑,尽量柔和地说:“大师兄。陆哥哥对我很好。我也很中意他。我跟他成亲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嫁的人是我,你考虑那么多干嘛?你自己都快当新郎官了,我的婚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楚天阔一时气结,背转身去,肩膀颤抖得厉害。突然他又转过身来,怒道:“那个山贼有什么好?你看上他什么了?” 烟香挤眉弄眼,笑出了声:“大师兄。英雄不论出身。陆哥哥他现在改行当镖师了。即使他过去当过山贼,我也不在乎。”烟香顿了顿,故意提高声调:“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真爱无敌’?” 烟香一口一个爱陆浩,把楚天阔气得火冒三丈。他只觉得心里头的妒火,像春天里发芽的小草,疯狂地生长。他的脸色骤然大变,红得就像落日,怒容满面,额暴青筋,眉头紧锁,半晌说不出话。 两人各自生着闷气,谁也不妥协。 停顿了一会,楚天阔转过身来,自嘲地笑了笑,柔声哄道:“烟香。听话,把婚事退了。我已经跟林镖头提了这件事。他答应了,只要你同意退婚,就把婚事取消。” 烟香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口回绝:“大师兄。我说了,我不会退婚的。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想回房休息了。” 楚天阔克制着怒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又是担忧又是无奈地看着烟香,焦急道:“烟香。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你不想成亲,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 烟香白了他一眼,满怀埋怨的声音:“我哪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跟陆哥哥两情相悦。我盼着成亲的日子快点到来。你同意我成亲,到时你就来喝喜酒。你不同意,我也不勉强。” 偏偏林镖头在这时候出现了。他凑过来悄声对楚天阔说:“楚公子。看来烟香是坚持这门亲事的。我们就祝福他们吧。” 楚天阔沉默不语。他苦笑了下,笑容里盈溢着深深地无奈与悲哀。 那一刻,烟香有些恍惚,只觉得心里被什么扎了一下,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猛地转身,向闺房跑去。 楚天阔起身要去追,林镖头拦住了他。他深深叹了口气,离开了长风镖局。 接下来的几日,楚天阔一直呆在碧香山庄里,回首往事,不禁情难自已。近来午夜梦回,常常半夜醒来。脑海里时常浮现烟香的音容笑貌,便觉心痛如绞。 凌翠阁里,接连几天,水脉都没有再见过楚天阔。楚天阔没有来找她,她也不会自己上门去找。她知道楚天阔心里爱的是烟香。她不想夹在他们两人之间,宁愿自己承受失意的痛楚,也不愿让楚天阔为难。 她是真心希望跟楚天阔解除婚约的。然而,她又害怕婚约真的解除了。她就在这样矛盾的煎熬中度日如年。 长风镖局里,烟香脑中乱得犹如一团浆糊。过几日,她将嫁给陆浩,大师兄将迎娶水脉。她和大师兄,以后真的就只是师兄妹了。这么想的时候,她觉得无比悲哀。 她伸手掩了眼。觉得阳光无比刺眼。长风镖局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张罗她的婚事,人人欢天喜地,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新娘子,愁容满面,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一连几日,她都躲在闺房里。桌上放着丫鬟送来的餐点,然而却是一口未动。想起婚事,她心乱如麻。没有胃口吃东西。 聚义山庄密室里。 纪正诈死后,一直没有公然露面。他除了蒙面偷偷去相府,看下宝贝女儿纪文萱外,其余时间都是呆在聚义山庄密室里修炼武功。他的一日三餐由杨管家负责。 本来纪正诈死,是为了躲避相爷的追责。他把自己的死嫁祸给楚天阔,是为了讨好相爷,以免相爷对聚义山庄不利。后来,楚天阔证实不是太子,相爷对楚天阔不在起杀意。 这时,他可以重现江湖的。然而,因为楚天阔拒婚。导致纪文萱悲愤过度,卧床不起。楚天阔此举,不仅惹恼了相爷,也惹恼了纪正。 纪正决定继续诈死,暗中配合相爷,伺机报复楚天阔。 虽然纪正长期呆在密室里,不与外界接触,然而外界的风吹草动,他似乎都了如指掌。杨管家一有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向纪正禀报。比如,前几日长风镖局林总镖头暂代武林盟主之职。比如,武林大会将于五月初五举行,意在选举新盟主。 杨管家又给纪正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杨管家淡淡道:“老爷,长风镖局过几天要办喜事。是林总镖头要嫁女儿。聚义山庄也收到喜帖了。”顿了顿,他忽然语气一转:“那新郎官居然是你的徒弟陆浩。” 长风镖局,又是长风镖局。最近长风镖局怎么这么多事? 纪正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杨管家,惊讶问道:“哦?据我所知,林总镖头膝下无儿无女,什么时候冒出个女儿出来?”他听到杨管家说新郎官是陆浩,他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新娘子引起了他的好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八章 故意淋水 “听说是最近才认的义女。是怀扇公子楚天阔的小师妹。”杨管家马上接口道。 纪正心一惊,脱口而出:“烟香?” “对。老爷,喜帖上印的是这个名字。”杨管家猛地点头。 这怎么行。纪正不淡定了。怎么能让烟香嫁给陆浩呢?他想着,一定要阻止这件婚事才行。他单身多年,好不容易对烟香有点动心,他可不想这么错过了。 他焦思苦虑了一番,终于让他想出了一个法子出来。 他写了封信,差杨管家命人暗中送去知府衙门。 长风镖局里,烟香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数日。 直到拜堂前两天,她才开始真正恐慌害怕起来。 她在闺房里踱来踱去,急得团团转。她脸色苍白而苦闷,一脸茫然的焦虑,口里自言自语着:“后天就是我跟陆浩拜堂成亲的日子了。我真的得嫁给他吗?我根本不爱他啊!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气我大师兄。可是事到如今,我好像非嫁给陆浩不可了” 烟香想入非非,脑海里浮现出后天拜堂成亲的画面,以及洞房内的场景: 她一身凤冠霞帔,六神无主地端坐在床头,头上大红巾盖着。 陆浩喝得醉醺醺地进了房来,他用喜秤揭开了红盖头,露出烟香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陆浩乐得合不拢嘴,口里情话缠绵:“娘子。烟香娘子。从今夜起,我们就是恩爱夫妻了。我们一辈子相守永不分离。”他喝过酒,涨红了脸,无比兴奋,张开双臂向烟香扑来:“来!来!来!娘子。让相公抱抱。” 烟香吓得从床上滚到了床下,而后慌张从地上爬起来,警备地瞪着陆浩。 陆浩步步靠近,烟香仓惶往后靠,直到身子抵到墙上。 陆浩大笑着,笑声响彻整个新房:“娘子,别羞。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干嘛这样躲着我。” 烟香哭喊起来:“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死给你看!” 从思绪中回到现实,烟香满脸悲愤,喃喃自语:“我宁愿死也不要嫁给陆浩。事到如今,我又该怎么办呢?” 她这时特别地想念大师兄,特别后悔不听大师兄的话。都怪自己太孩子气了,任性妄为,不听大家的劝告,不肯早点解除婚约。 烟香在心里哀嚎着:“大师兄,你快来救救我。快来救我。我不要嫁给陆浩。我不要跟他成亲。快救救我。” 可是,任凭她怎么哭,大师兄也不可能赶来救她。 她哭闹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现在,她唯有想办法自救。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了? 冥思苦想良久,让她想出了一个计策一一苦肉计。 她站在院子里,提了两桶冷水,用水瓢舀着,把自己从头浇到脚。当那水淋下来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而后浑身湿透,冷风吹来,肌肤紧绷,鸡皮疙瘩覆盖全身,伴随头皮发麻,令她痛苦到崩溃。 她狂跳并尖叫着,那叫声要多凄厉就多凄厉! 她的尖叫声引来了林小曼和丫鬟。 她们到来时,烟香浑身湿漉漉的,从头到脚都在滴水。她那单薄的身子,迎风瑟瑟发抖。 林小曼瞪着丫鬟,呵斥起来:“怎么照顾小姐的?还不赶快把她扶进房里,快点帮她换好衣裳。这样会着凉的。” 她支使着丫鬟,要把烟香拉扯进房里。 烟香挣扎着不肯回房。 她就是故意淋的水,就是要把自己折磨病了。这样,她才能逃避后天的拜堂。 烟香是习武之人,就算她武功再不济,力气也比一般柔弱女子强太多了。林小曼跟丫鬟两人合力都拉她不动。 林小曼很无奈,碍于脸面,又不敢声张,更不好叫下人来。 可是,烟香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烟香这么伤害自己。 她低声呵斥着:“烟香,你这是干嘛?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烟香冷得说不出话来,心都冻麻醉了。她周身哆哆嗦嗦,牙齿不住地打着寒颤,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不断发出‘哎晴’的声响。 “你再不进屋,我要喊人来了。”林小曼开始威胁她。 “别!”烟香说着,自己大步向闺房走去。 烟香还不至于把脑袋冻坏了。与其招人来看笑话,不如自己赶紧进房去。 林小曼和丫鬟快步跟着。 到了房里,丫鬟迅速地帮烟香换好衣服。 “这事,不能张扬出去,知道吗?”林小曼对丫鬟细心叮嘱。 “是。我知道了。小姐平时对我很好,我不会出卖她的。”丫鬟拍着胸腹保证。 林小曼屏退丫鬟后,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温和看着烟香,眼里布满了担忧:“烟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快告诉表姐!”带着命令的语气,话却很柔软。 烟香大哭起来,把心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小曼。 林小曼听完,嗔怪起来:“胡闹。烟香,你太孩子气了。你怎么能拿婚姻来赌气?” 烟香擦擦眼泪,嘟着小嘴,委屈地说:“纵然我现在后悔了,可已经迟了。” “不迟。我现在去跟姑姑说。让她想办法阻止后天的婚事。”林小曼叹了口气,站起了身。 烟香急忙拉住她,央求着:“不要。你别告诉干娘。这件事让大家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林小曼长长叹了口气,无奈一叹:“那你好好休息吧。现在大家都在大堂张罗你的婚事。我去大堂看看,晚上再来看你。” 她走后,烟香觉得犯困,就躺到了床上。 烟香的苦总算没有白挨。她的方法果然奏效。她近几日寝食难安,本就身子虚,再加上淋冷水吹冷风。当天夜里,她就开始高烧不退。 这可把干爹干娘急坏了。 干娘看着烟香又是发烧,又是咳嗽,心疼不已,嘴里念叨着:“哎,好好的,怎么说病倒就病倒了?明天就是拜堂的日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林小曼在一旁站着,什么话都没有说。 陆浩刚从异地回来,听说烟香生病,心急火燎赶来看她。林小曼和林夫人自觉地退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九十九章 龙形玉佩 『书云阁www.92215.net 】现在失而复得,她当然无比高兴。 她刚才还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立马来了精神,伸手抢过他手里的玉佩,惊喜若狂:“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从一个富商手里买来的。”陆浩突然又想逗她了:“烟香。这算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了。既然你收下了,我就当你答应了。” 什么?烟香急得又出了一身汗。 她想开口跟陆浩说,她不想嫁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陆浩对她是上了心的。他这几天消失不见,就是为了给她找件定情信物。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然而,仅仅是感动,没有爱。更糟糕的是,这门亲事,是她自己先开口的,眼下到了拜堂日子,她才说她不嫁了,这不是打击人吗? 对。只能继续装病了。 她脑袋里面轰轰的,混沌一片,头又开始晕起来,她无奈地扶着脑袋:“我” 看着烟香手足无措样,陆浩有些心疼。他知道烟香后悔了。 陆浩眼神一暗,很无奈地说:“烟香。你要是不想嫁给我。我不勉强你。真的。” 烟香松了一口气,满怀愧疚:“对不起,我” “陆镖师。你放心。明天无论如何,婚礼都会照常举行,我会让你们拜堂完婚的。” 未等烟香把话说完,林镖头从外面走了进来,打断了烟香的话。 烟香感觉头上有无数只乌鸦飞过。她这么把自己折磨得半死不活,就为了逃避拜堂成亲。而干爹的话来,分明透露着,即使她病了,该拜堂照样拜堂。那岂不是她的计划落空了。 她在心里大叫着:完了。完了。 彻夜辗转反侧,黎明前烟香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醒来。她推开窗户一看,窗外是大片的红。她躲在房中,冷眼看着外面喧闹的众人。 长风镖局上下,早已张灯结彩,喜庆洋洋一片,大门上高高挂着红灯笼。院子里熙熙攘攘,只见宾客往来,络绎不绝,大包小包的礼物提了来。 大堂之中,几乎全都坐满了。宅里的丫鬟下人们已经团团地忙开了,在宾客间来来往往,端茶送水忙个不停。林镖头在大堂内招待众多宾客。 “林镖头,恭喜恭喜啊!”一个虎体熊腰的络腮胡子大汉,刚踏进大堂门口,就朝林镖头庆贺道。 “多谢,多谢!你可要多喝两杯啊。”林镖头嘴角含笑,痛快地回。 堂上宾客人山人海,唯独不见烟香的亲朋好友。想必大家都不同意她嫁给陆浩,索性都不来喝喜酒了。 诺大的喜房里,布置得一片喜气洋洋,大红喜字贴得分外显眼。 与新房喜庆气氛格格不入的,是烟香的心情。 今日身为新娘子的烟香,此刻的心情是万分复杂,又恼又悔,唯独没有喜。 她内心是崩溃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 司仪官已经来催过好几次了。 烟香却借故磨磨蹭蹭,喜娘手脚麻利地帮着她梳妆打扮。 她忐忑不安地坐于梳妆台前,心中戚戚然。梳妆台前的铜镜衬映出她的倒影,一身凤冠霞帔,明眸皓齿,涂脂抹粉,腰系绢带。 眼看拜堂吉时已到,烟香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喜娘将大红喜帕给她盖上。 鲜红盖头,能盖住的是泪千行,盖不住的是心里的悲伤。 烟香心中忽有些刺疼,空落落的感觉,身体里的力量仿佛被抽走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任凭着喜娘扶着,劈哩啪啦的声音响起,礼仪官高昂的声音响起:“吉时已到。拜堂成亲。” 听到这个声音,满堂宾客一下子鸦雀无声,都向新郎新娘投来注目礼。 就在这时,管家慌慌张张跑来通报:“老爷。门外有一大批官兵,把长风镖局团团围住了。” 满堂宾客一下轰的炸开了锅,宾客们面面相觑,都在小声议论。 林镖头满腹狐疑,怔了一下,对宾客赔了个笑脸:“各位稍安勿躁,我去看看就来。” 烟香不由得松口气,自动地将头上盖着的喜帕扯了下来,心中不由得轻松不已。她提着大红嫁衣的衣摆,跑了出去。 陆浩紧追出去。 哪有这么粗鲁的新娘子?满堂宾客看得目瞪口呆。 到了大门口,为首的东方红一身捕头官服,腰插佩剑,一副威风凛凛样站在一群捕快前面。 陆浩远远看见东方红,头顶上头发发麻,一阵一阵的,像浇了冷水一样的感觉,心里隐隐有种不祥预感。 林镖头常年在外行镖,经多见广,一眼就认出眼前人是凤城名捕东方红。他走到东方红跟前,举手抱拳,行了个礼:“东方大人。今日小女出嫁,请到大堂喝杯喜酒。” 东方红也双手抱拳,回了个礼,一脸严肃:“林镖头。今天,我是因公事而来,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林镖头和陆浩皆是脸色大变。 烟香远远看见东方红,心里大喜,挥舞着右手,扬声呼唤:“东方大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章 涉嫌杀人 东方红看到着烟香身穿红色嫁衣,一副新娘打扮,大吃一惊:“今日成亲的是你?” 这不是废话吗?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烟香病未愈,面色苍白,咳了几声。 东方红偷偷把烟香叫到了一边,压低嗓子说:“你怎么这么胡闹!” 烟香撇了撇嘴,默不作声。 林镖头神色凝重,十分诧异问道:“东方大人,不知你说的因公事而来,到底所谓何事?” 东方红向来铁面无私,他今天就是来带走陆浩的。他才顾不上烟香的面子。 “知府衙门今日收到密报。陆浩涉嫌相府千金被杀案。经过这几日走访调查,已经找到了一位人证。”东方红露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很严肃正经地说。 众人皆是满脸惊恐,望向陆浩。 陆浩顿时变得目瞪口呆,好像头上被人打了一棍似的。他的面色,一刹时地变成灰色了,眼睛里含有一种被追捕的恐怖神气。 烟香本来苍白的脸,这下一丝血色也没有。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露出怎么也无法相信的表情。陆哥哥怎么会跟夏荷被杀案有关呢? 林镖头原本温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刚才那股爽朗之情一扫而过,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高声道:“东方大人,今日是陆浩与小女的成亲之日。你这样公然来抓人,分明是不把我长风镖局放在眼里。” 一想到大堂上还有那么多的宾客,林镖头当然不妥协。假如就这样不声不响让东方红带人走,他怎么面对众多宾客。 东方红面不改色,冷冰冰道:“林镖头,得罪了。”说着,抽出腰上的佩剑。 长风镖局的人纷纷围了上来。 双方僵持不下,局面也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陆浩一下子懵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一阵惊慌后,他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自从发生了这件事,他终日提心吊胆。现在,他终于可以坦然面对了。 他倒也爽快,苦笑了下:“东方大人,不必动手。我跟你走。” “陆镖师!”林镖头怒道。 陆浩转头对林镖头赔礼道:“对不起,林总镖头。” 一句话,包含了一切。 林镖头想再说什么,却也没话可说。他长长叹了一声气,无可奈何。即使跟东方红真动起手,也讨不到便宜。况且,陆浩都自己点头答应了,他能怎么办? 烟香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她此时情绪万分复杂,虽然夹杂着一丝窃喜,更多地是对陆浩地担忧。她满怀焦虑,大哭道:“陆哥哥。” 陆浩走过来,伸手擦了她脸上的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出来:“烟香。别哭。没事。别担心我。” “林镖头,多有得罪了。”东方红又寒暄了几句,押着陆浩往知府衙门方向而去。 林镖头毕竟久经风雨,处事镇定。他又叹了口气,往大堂方向而去。那里还有众多宾客等着他安抚。 等了许久,新郎新娘子双双消失,满堂宾客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好好地一场婚礼,就这样被东方红搅黄了。林镖头尴尬异常,对着宾客赔笑脸,都快笑僵了。直到拜堂吉时过了,林镖头才无奈地向众人宣布,酒席开始,大家吃好喝好。 陆浩被东方红带走后,烟香从马厩里牵来了一匹马。她匆匆吩咐了管家几句,就骑上马,往碧香山庄快马加鞭而去。她此刻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大师兄,她坚信,大师兄神通广大,肯定会有办法救陆浩的。 一路上,她马不停蹄,风尘仆仆赶往碧香山庄。她一身凤冠霞帔,全身大红,俨然是新娘子打扮,沿途吸引不少行人观叹。都以为是哪个逃婚的新娘子。 到了碧香山庄已是夜幕时分。众人见到她如此装扮,都很意外,特别是楚天阔。 “烟香。”楚天阔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看见了敞开的天堂。他喜得眼睛睁大,牙齿白露着,没有笑出声来,但是眼睛弯成月牙儿了,脸上的笑容展开了。 他愉快而忘形地注视着烟香。在这柔和的月夜里,他感觉到心跳加速,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动,他感到了一种像幸福的气息似的东西。 “大师兄。出大事了。你快救救陆哥哥。”烟香扑进他的怀抱,哇地一声大哭。委屈,担忧,思念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楚天阔紧紧搂着她,仿佛一松手,烟香就会从他身边逃走了。这些日子,他做了无数个梦,梦见烟香跟陆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他感到心痛无比。 这拥抱仿佛充满爱力,仿佛光辉四射,把她包围起来,叫她把过去的苦恼一概忘却,叫她把日夜缚绕她的那些疑虑、恐惧、郁闷、烦恼、羞耻完全排除。 楚天阔挑了挑眉,话中饱含醋意:“陆浩怎么了?” 楚天阔无比清楚,今日是他们的拜堂之日。看烟香一身大红嫁衣,风尘仆仆赶来,开口就说陆浩的事。看烟香如此关心在意陆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烟香有气无力道:“陆哥哥被东方大哥抓走了。你快想办法救救他……” 她一路跋山涉水,加上前日大病一场,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窒息,晕了过去。 “烟香!”看着烟香晕了过去,楚天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扎了一下。 他把烟香抱回房里。 知府衙门审讯陆浩时,烟香昏迷在床上,楚天阔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水脉和迟乐,以及兰绫玉都去现场围观了审案过程。 围观的还有许多老百姓。 陆采儿也在人群中。她浓妆艳抹,再多的脂粉也掩饰不去脸上的惊慌之色。她眉头紧蹙,眉宇间更是充满了忧虑和焦急之色。 审讯开始,方大人着官服,戴官帽坐在匾下的交椅上,师爷坐在他旁边。 堂下,当值的衙役威严笔直地站成两排,相爷坐在堂中,夏豪站在他身边。陆浩身着囚服,跪在堂下。 这件案子,迟迟未破案,轰动许久,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人声鼎沸。 方大人一拍惊堂木板:“肃静!” 两边衙役接上:“威……武……” 现场肃然无声,都探着脑袋往公堂里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承认杀人 方大人拍了下惊堂木,高声道:“今日,重审相府千金夏荷被杀一案。” 方大人又把案件经过宣读一遍:“三个月前,相府千金夏荷,被发现死于荒外。近日,有人写了封信到官府告密。经过本官调查取证,找到了一名人证。”方大人停顿了下,看向东方红:“东方大人,把证人带上堂来。” 东方红下去后,很快将证人带了上来。 是一位身着布衣的樵夫,他看见陆浩,有些瑟瑟发抖。 方大人看着证人,正色道:“老汉,你不必惊慌。尽管把你所见所闻如实说出来。我会护你周全。” 樵夫指着陆浩激动道:“大人。我确定凶手就是此人没错。” 方大人捋了捋胡子,铿锵有力地声音响起:“老汉。不必着急,把事情慢慢说清楚。” “是。大人。” 老汉缓缓道来: 三月前的一天,他砍柴归来,正好躲进草丛中拉肚子。恰巧看见远处一顶官轿抬来,一个丫鬟跟随在轿旁。从道上经过时,一伙山贼拦住了官轿的去路。 四个轿夫看见情况不妙,放下轿子四处逃窜,被几个小贼当场所杀。那丫鬟被吓晕了过去。 坐在轿子里的一个胖胖的姑娘,掀开轿帘往外探出头,一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 为首的那人恶狠狠道:“把金丝软甲交出来,不然一刀杀了你。” 那胖姑娘丝毫无惧色,挑衅道:”大胆小贼。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是谁?告诉你们,我是相府千金。你居然抢劫抢到我头上来了。找死。“ 那人上前搜了她的身,并未找到那个什么东西。 这时,那个轿子里的胖姑娘,破口大骂:“你们给我等着瞧。我一定会报官把你们抓起来治罪。” 话里是赤裸裸的威胁与挑衅。 为首的那人怒气冲天,一刀把她杀了。 那人眉心有颗痣,他的手下喊他‘陆寨主’。 就是他。 樵夫指着陆浩,一脸坚定。 陆浩听完樵夫的指控,思绪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当初不过是因为金丝软甲。哪想到她真是相府千金。都怪自己以前作恶多端,善恶到头终有报。 他自从爱上烟香,就想弃恶从善,重新做人。他早就厌恶了当山贼的日子,奈何,老天却不肯放过他。 堂上,相爷一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早就不把夏荷的事放在心上了,破不破案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一心只想着亲生女儿纪文萱,能快点从拒婚的阴影中走出来。 方大人又拍了下惊堂木,看着陆浩,高声道:“陆浩,你对樵夫指控,可有什么辩解的吗?” “大人。我认罪。”陆浩低垂着头,面无表情道。 堂下一片哗然。观众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水脉,迟乐,兰绫玉皆是张开了嘴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陆采儿听到陆浩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像遭五雷轰顶。她呆呆地立在那儿,脑海里惊涛骇浪,感到自己浑身骤然一冷。陆浩杀了夏荷?怎么会这样?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师爷已经把状纸写好了。东方红把状纸拿给了陆浩,陆浩当堂签字画押。 最后方大人站了起来,拍惊堂木,郑重宣判:“陆浩杀害夏荷一案,水落石出。犯人陆浩已招供。判决三日后,于彩霞街行斩刑。退堂!” 对于这样的判决,陆浩只是听过,并无半点异议,再没发过只言片语,被东方红押走了。 倒是陆采儿,她仿佛从云端坠落深渊,浑身冷汗潺潺,嘴唇惨白紧闭,抑止住了要发出来的呼唤。 人群纷纷退去,相爷也起身回府。 陆采儿在衙门大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东方红。 她看到东方红从衙门里走出来,行色匆匆,用焦急的声音唤道:“东方爷,请留步。” 东方红看到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道:“陆姑娘?好久不见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东方爷,可否让我见陆浩一面?”陆采儿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说。 陆采儿心情沉重,一脸愁云惨雾。 东方红好奇地盯着她,目光一转,问道:“你跟陆浩是什么关系?” 陆采儿不再瞒他。陆浩如今被判了死刑,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绝望的事呢?她迫切希望能见他一面,询问这件事,好再做打算。 “实不相瞒。陆浩是我胞兄。东方爷可还记得,几月前,有人送了封信给你。让你前去陆家寨搭救楚天阔?” “记得。陆姑娘,莫非你……?”东方红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她就是写信通知他的人? 陆采儿深呼吸一口气,幽幽道:“没错。那封信是我所写。陆家寨的一个兄弟告诉我,我哥受人唆使,掳走烟香,要对付楚天阔。那时候我就在想,楚天阔武功高强,才智过人。我哥跟他作对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我写信通知了你。” “陆姑娘深明大义,懂得知进退。实在令人佩服。”东方红眉毛一竖,盛赞道。 安静了片刻,陆采儿愁眉不展,忐忑问道:“东方爷,是否能让我们兄妹见上一面?”她满腔凄苦,言语里饱含哀求。 东方红点头微笑:“陆姑娘,请随我来。”他虽严肃,公事公办,却非不讲情分的人。陆浩已判了死刑,打入大牢。他跟陆采儿是亲人,亲人探监人之常情。 陆采儿随东方红前往,往东转弯,穿过中堂,路过大院,就看见了关押犯人的牢房。 刚进牢房,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牢房里臭气冲天,闻之欲呕,都是霉味夹杂着犯人粪便的臭味。 老鼠,蟑螂,蛆虫在地上爬啊爬,令人毛骨悚然。 牢房里到处是哀嚎声,许多犯人看见有人来,趴在铁栏边看,目光呆滞。 整个牢房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这里不光充满压抑的气息,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陆采儿扯着裙摆,掂着脚,艰难地走到牢房里尽头,这才看见陆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兄妹相见 陆浩独自关押在最后一间牢房里。他颓然坐在脏乱不堪的地上,蜷缩着身子,动也不动,背靠在墙上,双眼紧闭,嘴唇微微地张开。 “哥。哥。哥。”陆采儿看到陆浩,嘴里喊着,狂奔过去。 陆浩转头,看到来人,笑着从地上站起来,笑容里满是哀伤。他向牢房门走来,然而,当他靠到足够近,能够够到陆采儿时,他的脚步立即就停住了。他现在是即将被处死的犯人,怎么能连累到她。 “采儿。你怎么来了。”陆浩神色凝重。 陆采儿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颤抖着问道:“哥,夏荷真是你杀的吗?” 见此情景,东方红悄悄退了出去。 陆浩看着她满脸泪痕,心痛无比,难堪地别过脸去,无奈地点了点头。 陆采儿早已靠近过来,她死死拉住陆浩的袖子,喊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陆浩把手从牢门栅栏缝里伸出来,摸摸她的头。 他目光湿润,面沉如水,长长叹了口气:“我当时只是一时冲动。” 一失足千古恨。 陆采儿听出了他话里浓浓的无奈。长久的沉默后,她咬了咬牙,坚定道:“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陆浩深深的闭上了眼睛,淡淡说道,“采儿。你别管我了。杀人偿命。我做了那么多坏事,这是报应。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陆采儿泣不成声:“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爹娘死得早,你若死了,我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各种情绪涌上了陆浩心头。他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却没成想,陆采儿会为他如此难过,他对这妹妹亏欠太多了。他悔恨不已,欲哭无泪:“采儿,是哥哥的错。哥没照顾好你。” 热血在陆采儿的脑里苦痛地汹涌着,她含泪而笑:“哥,我不会让你死的。” 陆浩一出事,迟乐一行人马上就联想到了烟香,昨天是她跟陆浩成亲的日子。现在,陆浩被判死刑,打入大牢,烟香怎么办?三人往碧香山庄而去,急着找楚天阔商量此事。 临近楚天阔与水脉成亲的日子,碧香山庄却如往常一样,并未有半点喜庆气氛,没有张灯结彩,到处一片冷冷清清。然而,楚天阔并未答应水脉主动提出的退婚要求,他是坚持这门婚事的。 水脉已有多天未见楚天阔,心里早已思念泛滥成灾。此时,跟随迟乐和兰绫玉一起上门来,倒也不觉得突兀。 到了碧香山庄,三人并未见到楚天阔,却意外见到了烟香。 烟香身上的大红嫁衣已经换掉,穿着一身粉色衣裙,远远望去,裙摆随风摇曳,如出水芙蓉,飘飘似仙。只是,近看,愁眉紧锁,一双灵动传神的眼睛失去动人神韵。 蓦然回首,烟香看见众人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秀气的眉毛轻微的拧了一下,心里有种不祥预感。 “烟香。”水脉唤道。 烟香瞧了一眼水脉,冷冷一笑,目光转向兰绫玉。她此刻没有心思想别的事。目前,她关心的是陆浩的安危。 “兰姐姐,是否有陆哥哥的消息?”烟香焦虑问道。 兰绫玉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吞吞吐吐着。 迟乐觉得这件事没必要瞒着烟香,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斟酌了片刻才说:“经过审理,证据确凿。陆浩也签字画押了。已经被方知府打入大牢,三天后在彩霞街问斩。” “怎么会这样?”烟香不觉心里一沉,目光望向远处,好久没缓过神来。 “烟香,你跟陆浩成亲了?”水脉犹豫着问出口。 楚天阔适时地出现在烟香身后,他听到水脉刚才询问烟香的话。这也是他想问,却问不出口的。他屏息凝神注视着烟香。 水脉不时用眼角余光瞄着楚天阔。她明知道楚天阔心里爱的人是烟香,不是她。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 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去纠缠他,却控制不住自己想他。这就是情难自禁吧。 楚天阔盯着烟香,等着烟香的回答。 烟香沉默着低下了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水脉与兰绫玉以手抚胸,长吁一口气。 知道烟香并未与陆浩成亲,楚天阔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阵欢喜一阵忧。即使烟香未与陆浩成亲,他跟水脉已经订亲了,婚期将至。随即,他轻叹了口气。 “大师兄,你刚才去哪了?”烟香忽然抬起头问道。 “我去打探陆浩消息了。他被判死刑,现在关在大牢,三天后处斩。” 这还用说?这消息,在场的人都知道了。 烟香忽略了他的废话,直接奔入主题,她扯着楚天阔衣袖,祈求道:“大师兄,你快想想办法救救陆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她脸色白皙,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对陆浩的关切之情。 楚天阔望着烟香,只见烟香一脸着急样,他瞬间打翻了五味瓶。他自己觉得奇怪,这就是吃醋的感觉?他淡淡回道:“我得先见上陆浩才行。” “那你快去啊。三天后就行刑了。” 楚天阔站着不动。烟香猛地推他。 他到了知府衙门,见到了方大人。因为他的面容酷似皇上,方大人一直对他毕恭毕敬。楚天阔说明了来意,方大人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探监请求。 方大人亲自带着他进牢房,刚进牢房大门,一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气味迎面而来。想当初,这牢房几个月前,他也住过一天。 他往四周扫了几眼后,眉头微微一皱,跟方大人建议道:“方大人,这牢房应该让人打扫打扫。” 楚天阔私自以为,犯人也是人。虽然他们犯过错,但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们也需要一个正常的生活环境,该给予他们一些尊重。 方大人欣然点头:“楚公子建议的是。我会让人勤打扫的。” 看到来人,关在牢房里的犯人同时从牢房的铁栅栏往外望,嚎天喊地:“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待走至牢房最里头,见到了陆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去醉芳楼 楚天阔向方大人行了个礼,抬头问:“方大人,可否请你回避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陆浩说。” 方大人点了点头,离开了牢房。 牢房里的陆浩,兀自站在牢房的最里边,像木雕泥塑般的,一动也不动。昏暗的光线下,他身影显得落寞。 “陆寨主。” 陆浩听得有人唤他,转过头来。看见是楚天阔,面色一变,忽然又转过身去。 楚天阔疑惑:“夏荷,真是你所杀吗?” 陆浩静默半响,深吸一口气,回道:“人是我杀的。” 楚天阔一呆:“你为什么要杀她?” ‘就为了陷害我?’楚天阔终是没有把这句说出口,尽管他很想这么问。 陆浩面无表情,摇了摇头,笑道:“我说为了金丝软甲,你信吗?” “我信。” 陆浩走了过来,轻叹道:“我已经是个杀人犯了。你居然还信我的话。不过是怀扇公子,胸怀磊落。难怪烟香对你一往情深。” 楚天阔不能置信的睁大眼睛。烟香?一往情深? 陆浩苦笑了下,继续道:“我早知道她不爱我。她答应婚事,不过是跟你怄气。为了逃避拜堂,不惜凉水浇身,把自己弄得高烧不退。” 楚天阔突然心里一震,面上一片宁静,心里却浪潮翻滚,犹如一片翻滚的潮汐,层层浪潮席卷。陆浩的话,再次把他心里搁置的小情感重新挪动了,搅得他一颗心上下乱跳。 陆浩从怀里拿出一条丝帕,递给了楚天阔,轻轻叹息一声:“这是烟香亲手为你绣的。我把它还给你。希望你能接受她的深情。以后,烟香就拜托你照顾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怪?烟香是楚天阔的小师妹,他当然会照顾她。这还用陆浩交代? 楚天阔觉得有一股酸气涌上来,微微皱眉:“烟香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 ‘烟香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这话以前经常被他挂在嘴边,都说得很顺口了。现在,再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他自己竟然觉得别扭。他展开丝帕,看得出神。 水脉送她的丝帕,是绣着‘怀扇公子’。烟香绣的这条丝帕,绣着‘怀善公子’。那丝帕上绣的竹子,青翠欲滴,很是逼真。他非常了解烟香,是个坐不住的人。从小到大,就没见她拿过一针一线。居然能绣出这么一条精致绝美的丝帕。 他捧着丝帕微微出神,心里一阵暖暖的。 两人安静片刻,陆浩忍不住深深叹息道:“那我就死而无憾了。” 楚天阔回过神来,承诺一般的说道:“陆寨主。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陆浩闭上双眼,脸色颇有一种历经沧桑的神情,无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这算是罪有应得吧。你又何必为了我趟这趟浑水呢。” 楚天阔微微一笑,答道:“陆寨主。我知道,你早已经弃邪归正。上天有好生之德。况且你之前救过我一命。我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救你的。” “楚天阔,我不希望你为了救我,把自己扯进来。相爷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处心积虑要对付你” 楚天阔打断了他的话,神态淡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放心。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醉芳楼挂红披彩,门前两个妖娆女子,正花枝乱颤的招呼着客人,耳边只闻得阵阵莺声燕语。 陆采儿探监回去后,坐立不安,一门心思想着怎么搭救哥哥陆浩,谢绝见客。在陆浩被判死刑的那一刻,她就仿佛掉进了一口枯井,感觉生活都暗无天日了。 相爷跟夏豪两人进到醉芳楼里,一大群见钱眼开的姑娘,看两人穿着打扮贵气,认定是大财主,纷纷围了上来。 相爷被缠得脱不开身,一脸愠色,横着眉怒瞪她们。她们居然还不知进退,依旧不依不饶地缠着。 夏豪把手里的剑一扬,冷冷道:“怕死的滚开。” 众女见状后纷纷受到惊吓,退去了。这哪是来寻欢作乐的?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 只见一个身材略显臃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走了过来。她就是醉芳楼的老板娘,见过世面多,满脸堆笑着迎过来:“这位爷,别生气。我们这个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刚才那些姑娘您看不上也没关系。楼里还有很多姑娘供您挑选。里边请。” 相爷手背到身后,气冲冲往里走。到了一间雅居,抽出一堆银票,递给老鸨,说道:“把陆采儿姑娘给我叫过来。” 老鸨一听是找陆采儿的,就傻了,一脸难色。陆采儿是醉芳楼的花魁,很多客人慕名而来,是活招牌。然而,人红排场大,就是老板娘都得哄着她。 这两天,陆采儿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一副心事重重样。她早跟老鸨打过了招呼,这些天不舒服,不见客。 老鸨手中的丝帕扣在手掌里,接过银票,数了数。极尽谄媚,打哈哈道:“这位爷好眼力。采儿是我们醉芳楼的花魁,也是凤城扬名的四大美人之一。不过呢,人美身价高” 相爷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在这种场合,他都不屑于说话。他只向夏豪使了个眼色,夏豪就心领神会。 “少废话,把她叫来。”夏豪冷声,不耐烦的打断了老鸨的话。 老鸨斜眼瘪嘴,拿着小扇子扇啊扇:“她这几天不见客。我也没有办法。” “你把这封信拿给她看,她自然会见我。” 老鸨半信半疑地接过信,扭着略显肥胖的身躯,往陆采儿住的小居走去。 陆采儿正在房里,为陆浩的事劳心费神,看见老鸨来,发火道:“妈妈。我不是叫你这几天别来烦我吗?” 老鸨一脸厚厚的粉,看起来很是别扭,媚笑道,“采儿,那客人叫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陆采儿谁都不想见,连看信都不屑。 老鸨感觉挺受气的,不过想到那一堆银票,也就忍了:“你就看一眼吧。他说你看完信就会见他。” 陆采儿心烦意乱地接过信,拆开一看,信上写到道:想救令兄,与我合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刺杀失败 看完信,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把信一合,淡淡道:“妈妈。这人在哪?把他请来。” 老鸨大喜,摇晃着身子小跑着来到相爷面前。她眉开眼笑,对相爷笑道:“采儿姑娘说请你前去。” 相爷和夏豪由老鸨带路,一路穿拐,来到醉芳楼一处小搂,那是陆采儿的住处。楼顶的雕花更为精致美丽,楼前绿树成阴,假山呼应。 老鸨只把两位客人送到了门口,就退了回去。相爷跟夏豪走进了楼内。 陆采儿坐在凳上,看见来人,站了起来,着实吃了一惊:“相爷?” 相爷飞快扫了屋子一眼,走了过去,跟陆采儿并排坐下。 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上,一脸堆着笑,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她的脸,沉声道:“陆姑娘,我愿救令兄。但是,我有个条件,不知你可答应?” 相爷眯着眼睛看陆采儿。 陆采儿心里寻思着,怎么回事?哥哥陆浩杀了他女儿,他怎么会答应救哥哥呢? 然而,她一心要救陆浩,死马当做活马医,闷闷说道:“相爷请说。” 相爷一双寒眸凝视着她,语气冰冷,吐字清晰道:“我要你刺杀楚天阔。” 陆采儿心道:刺杀楚天阔?她跟楚天阔相识多年,交情匪浅,这种出卖朋友的事,怎么叫她做得出?虽然她是青楼女子,江湖道义她还是有的。 她缓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自得一笑,伶俐地接上:“相爷真是爱说笑。怀扇公子武功高强,我怎么敌得过他?” 相爷喝了口茶,一脸奸猾地笑:“陆姑娘说的对。我并非真要楚天阔的命。他拒绝小女婚事,令我颜面扫地。我不过是要给他点教训,出口恶气。” 他想说的是:让楚天阔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相爷。我虽然是个红尘女子,但是江湖道义还是有的。背叛朋友的事我不做。你这条件,我不能接受。”她可不相信事情那么简单。 相爷站了起来,冷峻严肃道:“陆姑娘,你大哥陆浩的命和江湖道义,你只能选一个。” 她陷入两难境地,苦苦思索着。一方面,迫切想要救哥哥陆浩。一方面,她又不想背叛朋友。两种念头在她脑海里飘来飘去。她思想凌乱,就如用漫天飞舞的落叶。 屋内静默了半响,相爷等得不耐烦,站起了身,往门口走,催促道:“陆姑娘。陆浩过三天就要行刑了。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看着相爷一脚已经迈出了门槛,陆采儿急道:“好。我答应你。” 相爷回过头来。 紧张的情绪令她丧失了理智,迫切想要搭救陆浩,让她顾不了许多。她走上前,困惑地看着相爷,压低声音问道:“是不是只要我去刺杀楚天阔,不管成败,你都会救陆浩?” “当然。”相爷笑着点头,简单回道。 他盘算的,陆采儿又怎么会知道?他深信,陆采儿刺杀楚天阔是不成功的。以楚天阔的性情,会不忍陆采儿痛苦,会想尽办法救陆浩。那么,只要他救陆浩,便犯下劫走囚犯的大罪。 这样一来,他便是知法犯法,将会受到官府的通缉。 走出醉芳楼大门,相爷双手反背着,高高扬起浓密的眉毛,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 夏豪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压低声音惶恐问道:“老爷,为什么派陆采儿姑娘去杀楚天阔?” “这不是你该问的。”相爷一脸威严的神情,阴沉地说:“你去盯紧了碧香山庄。我要清楚掌握楚天阔的一举一动。” “是。老爷。”夏豪鞠躬行礼,领命前去。 相爷才刚离开,陆采儿就换上一身男装,宝剑挂在腰间,离开了醉芳楼。 到了碧香山庄,陆采儿环顾四周,找着一处无人的墙角,蹲了下来。她从衣服中取出一块黑色面巾,将自己的脸给蒙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做完这一动作,忽然,她眼角余光瞥到不远处一个黑影。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相爷身边的人。那人眼中露出一抹寒光,回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她不禁暗叹,相爷果真是老奸巨猾,还派人暗中跟踪她。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楚天阔才出现。他方从衙门探监回来,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焦虑。他微微蹙眉,头脑里尽想着怎么搭救陆浩的事。 陆采儿躲在角落里,此刻思绪弥漫纷乱,就像天空中飘浮的云彩。楚天阔越走越近。可是,她还在犹豫不决着,要不要动手? 一样躲在暗处的夏豪,拼命给她使眼色。陆采儿头脑一热,把剑鞘一拔,举着明晃晃的宝剑,从角落里冲出来,挺剑便向楚天阔刺去。 以楚天阔的警觉性,本来不至于被偷袭,他刚才分神了,而且他也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来刺杀他。他先是一愣,而后举着青筠扇抵住对方刺来的剑锋。 陆采儿看着那把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青筠扇,呆了一下。猛然间瞥见夏豪的威逼眼神,她顿时一慌,抽回剑身,欲再出剑。 虽说陆采儿一身男装打扮,容貌全被黑色面巾遮挡;仅凭她的眼神和身形,楚天阔依稀能辨认出,眼前的刺客,有几分像陆采儿。 他们相识多年,交情颇深。然而,楚天阔隐隐有些怀疑,仅仅只是猜测,并未有几分把握。 夏豪在暗处监督,陆采儿又一心着急救陆浩,竟着了魔般,举着剑,一剑又一剑的向楚天阔刺出。她只觉得楚天阔出手极快,内力也深厚,却像并没有心思对付自己。只是被动的接招,不曾主动进攻。 楚天阔怀疑她是陆采儿,却想不通她为什么要来刺杀他。她招式凌厉,剑不离手。刀剑无眼,他不想出手伤她,寻思着这样打下去,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须臾之后,楚天阔卖个破绽,陆采儿手里闪着寒光的宝剑,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楚天阔低头看了一眼宝剑,面不改色的笑了笑。 陆采儿举着宝剑,心里一慌,她该怎么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三大美人 迟乐刚巧赶来。看见有刺客举着剑对着楚天阔,他从地上拾起一枚石头,扔了过来。 那块石头在常人手里,不过是块普通石头。然而,在内功深厚的迟乐手里,它就相当有杀伤力。石头在空中飞行,目标直指陆采儿。 陆采儿抬眸望见迟乐的那一瞬间,注意力都被迟乐吸引过去。她望着他,眼神晦涩不明,脑海里一片空白。以至于石头袭来的瞬间,她都蒙了。全然顾不得躲闪。 楚天阔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青筠扇。那颗石头碰到青筠扇,从空中坠落在地。 迟乐呆了半响。那刺客明明是来刺杀楚天阔的。他居然帮刺客。 陆采儿晃过神来,回想刚来那一幕,她仍心有余悸。 短暂的惊慌后,她瞬间清醒过来。楚天阔武功卓绝,却对她步步忍让,分明是故意让着她的。再加上刚才出手搭救,他极有可能认出她是谁了。 她眸色暗了暗,悔恨自责起来。她怎么会那么傻,相信了相爷,答应相爷的要求?还不如直接求楚天阔,叫他出手搭救陆浩。 她握着剑的手,分明在颤抖。 楚天阔把头一偏,弯了腰,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握在手里的青筠扇点上了陆采儿的穴道。身手矫捷,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好似行云流水。 被点中穴道的陆采儿,顿时浑身动弹不得。她只能傻傻站着,干瞪眼,紧张得满脸通红。 迟乐有些好奇地走了过来。 楚天阔伸手扯下她的面巾,眼前是一张熟悉的俏脸。楚天阔愣住了,有些惊讶:“采儿,真的是你。” 虽然他早就有预感,但在看见刺客真面目时,他仍是诧异不已。 迟乐疑惑地看着陆采儿,语气充满震惊:“陆姑娘。你为什么要杀楚天阔?” 他看陆采儿的眼神,与看兰绫玉的眼神差别甚大。看兰绫玉眼神是含情脉脉,看陆采儿的眼神笔直澄净。 陆采儿望了迟乐一眼,对上他的眼神,那眼里分明是没有她的。她心里一凉,再想起哥哥陆浩的事。不免悲从中来。她自嘲的笑了笑,眼睛四下转动,却不开口回答。 楚天阔微微蹙眉,目光跟随着陆采儿眼神转动,扫视了四周。他很快发现躲在暗处的夏豪。 楚天阔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的样子,面上不动声色,浅笑着对陆采儿说:“采儿,外面风大,先进庄里坐吧。” 迟乐率先走了,留给陆采儿一个英俊潇洒的背影。 楚天阔领着陆采儿往碧香山庄里走。穿过花草繁茂的大院,走过游廊,大堂豁然开朗。 走进大堂,烟香c水脉c兰绫玉正围坐一张桌子边,低头窃窃私语,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她们抬头,看见一身女扮男装的陆采儿,忽然眼前一亮,愣了一下。 烟香看着陆采儿,眸光闪着惊讶,好奇问:“大师兄,他是谁呀?” 她并未认出陆采儿来。 不等楚天阔回答,陆采儿自己把头发放了下来,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像瀑布般倾泻下来,对着烟香妩媚一笑:“烟香,认出我了吗?” 烟香不禁喜形于色,高兴得简直像要飞起来一样z笑得一脸的愉快兴奋样。 她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奔到她面前,双手拉着陆采儿的左手,激动不已:“陆姐姐。好久不见。” 陆采儿面带微笑看着她,喜爱的捏捏她的白嫩脸蛋,由衷赞叹:“烟香。几个月未见,你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了。” 明明是夸奖的话,烟香听了却不乐意了。她放开陆采儿的手,撅起小嘴,哼了一声,嘟嚷起来:“美人就说是美人。多加个小字是何因?” 大堂内的众人,听到烟香这句话,忍俊不禁。尤其是楚天阔,嘴角浮起一丝邪气的笑容。 这小师妹,还是那么孩子气。 陆采儿对着烟香眨了眨眼睛,抿嘴一笑:“年纪轻轻,怕人说小。看来你仍然是稚气未消。”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烟香的身上,烟香忽然开口说:“今日,凤城四大美人,有三个齐聚碧香山庄。在各位美貌姐姐面前,我哪敢造次?” 此话一出,成功转移了话题。水脉,兰绫玉及陆采儿皆是,我看你,你看我。 特别是陆采儿。她神色一变,幽深莫测地盯着兰绫玉。 兰绫玉被她盯得有些发寒,正要说话。 陆采儿淡淡开口:“这位就是兰绫玉姑娘?” 陆采儿是见过水脉姑娘的。听烟香说这里有三大美人,那么眼前此人定是兰绫玉了。 听醉芳楼的姑娘说,迟乐自从看上了兰绫玉,就一改风流的作风,不再流连花街柳巷了。 凤城浪子已经是徒有虚名。 她一直无比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会令迟乐如此专情?她到底是输给了什么样的人? 此刻,一看兰绫玉,她输得心服口服。 兰绫玉点了点头,柔情似水一笑:“陆姑娘。我是兰绫玉。” 她温柔地笑着z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 陆采儿看得怔怔:“果然是花容月貌,秀外慧中。” 兰绫玉羞涩一笑:“陆姑娘过奖了。论姿色,你在我之上。” 这些女人,难道就这么没完没了,一直自夸下去? 迟乐走了过来,看着陆采儿笑了笑,眼里多了一丝探究的意味:“陆姑娘。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 他的话令陆采儿心里一凉。想到哥哥陆浩现关押在大牢,即将问斩。心上人不爱她,爱着别人。刚才看见烟香的喜色,一下子转变成悲伤神采。心里苦得发涩。 烟香一脸疑惑,睁着一双大眼睛,不解地问:“解释什么?迟乐大哥,你让陆姐姐解释什么?” 楚天阔看着陆采儿面露难堪之色,拍拍手中的青筠扇,浅浅地笑着:“算了。她这么做。必有她的难处。” 他刚才在庄外看到躲在暗处的夏豪,就大致猜到了这事与相爷有关。他早料到相爷会出手对付他的。没想到,是利用他的朋友。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商量对策 陆采儿又羞又恼又悲愤,咬着嘴唇一言不发,眼泪在眼眸里打转。 水脉与兰绫玉满脸诧异表情,看着陆采儿。 烟香打破砂锅问到底,看着楚天阔,闷声问:“大师兄。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迟乐看陆采儿不坦白,丢下一句话:“你问问她,为什么要刺杀你大师兄?” 什么?这下,烟香,水脉和兰绫玉很是吃惊了。 不等烟香再发问,陆采儿主动坦白了,她留着泪,满腔凄苦地说:“为了我哥陆浩。相爷答应我,只要刺杀楚天阔,就会想办法救我哥。” 楚天阔刚才的猜测没有错。果然跟相爷有关。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陆浩跟陆采儿是兄妹关系。 “什么?陆哥哥是你哥?”烟香无比惊奇。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 陆采儿深呼吸一口气,幽幽开口:“陆浩是我胞兄。之前他在陆家寨,我得知他抓走烟香,要对付楚天阔。我就写了封信给东方红,让东方红前去搭救楚天阔。” 水脉怔了一下,不禁问:“原来那封信是你写的。” 这事怎么没有听陆哥哥提起过?烟香想不明白,既然他们是兄妹,怎么陆浩成亲这么大的事,陆姐姐怎么没来? 陆采儿点点头,继续哽咽着:“自从陆家寨出事后,我就失去了我哥的消息。这几天,才得知他牵扯进夏荷命案中。他已经承认杀人,被打入大牢,准备三天后问斩了。” 烟香听到这,才反应过来,难怪陆姐姐没来参加婚礼。 换做是别人刺杀大师兄,烟香一定恨死对方了。但是,对象是陆采儿,她怎么也恨不起来。相反,她心里涌起了同情,看着陆采儿满脸泪痕,她心里有些难受,口气忧郁地说:“陆姐姐,你别担心。我大师兄会想办法救陆哥哥的。” “真的?”陆采儿神色慌张而激动。 楚天阔转过身来,以关怀的目光看着陆采儿,沉吟道:“采儿。你跟陆浩都曾救过我的命。你放心。我会救他的。” 陆采儿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惶惶不安地问:“天阔,你有办法了吗?” 在场的人以一种默默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楚天阔。 只见楚天阔朝她点点头,淡淡地说:“目前陆浩关押在大牢,劫狱难度比较大。我想等行刑那天劫囚车。” 接下来,大家围坐在桌子边,久久地谈论着三天后怎么救陆浩的事。 楚天阔坐在凳上,指挥有度:“迟乐兄,你和水脉负责引开官兵。采儿,你到时候负责把街上人群引开。我怕那天街上围观的人多不好下手。我负责劫囚车。” 大家不约而同望着楚天阔,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劫囚车不仅危险,而且犯法。楚天阔武功高强,他做这件事,势在必得。 然而,不管成功或者失败,一但事情败露,他将难逃牢狱之灾。他把这烫手的山芋揽到自己手里。 烟香白了楚天阔一眼,小声嘟嚷着:“大师兄,为什么没有安排我?我也可以帮忙啊。” 楚天阔眯起眼睛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不自在地说:“你跟绫玉好好呆在碧香山庄等我们就好了。” “哦。”烟香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她站起了身,撅着小嘴,显得不大高兴:“既然没我什么事,我进房间去休息了。你们慢慢聊。” 楚天阔望着烟香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大堂里,楚天阔他们还在讨论着。 烟香独自一人回到房里,坐在床沿,发着呆。 ‘吱呀’一声门开了,梅儿端着一碗人参汤,走了进来。 她笑嘻嘻看着烟香:“小姐。快来喝人参汤。少庄主看你气色不好,特地吩咐厨房给你炖的。冷了就不好喝了。” “梅儿。麻烦你把门关上。”烟香低着头,声音很是沉闷:“参汤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梅儿把装人参汤的碗,放到桌上,转身把门虚掩上,踱步到烟香面前。看着烟香面沉如水,脸色发白,梅儿忍不住问出口:“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烟香摇了摇头。 梅儿一向爱八卦。有一件事,她一直憋在心里很久了,找不着机会跟烟香说。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 此刻,她不吐不快。 梅儿追问:“小姐,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你害得少庄主失魂落魄的。你离开碧香山庄的那段日子,他经常借酒浇愁。” 烟香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有点不可思议:“梅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等梅儿接口,她很有感触地说:“大师兄自己亲口说出,他心里只有水脉姐姐一人。是他自己决定娶水脉姐姐的。他又怎么会失魂落魄呢?” “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梅儿态度端正,一脸严肃地说:“没错。婚事是少庄主自己提出的。但是,他后悔了。少庄主的心思我看得很明白。你心里爱着你。可是,他生性骄傲,又好面子,认定了亲事就不想更改。水脉姑娘亲口提出退婚,他不答应。所以,他很纠结很苦恼。” 烟香听了后,长长久久的沉默。梅儿说的,她信。大师兄生性骄傲,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看来,是她冤枉水脉姐姐了。 想到大师兄为了所谓的面子,坚持婚事,她就一肚子火。如果不是为了求大师兄救陆浩,她一刻都不想回碧香山庄。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楚天阔充满磁性的声音传了进来:“烟香。开门。” 烟香细着嗓子有气无力:“大师兄。我睡了。” 门外,楚天阔顿了顿,什么也没说,走了。 烟香脸色一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以往,大师兄想见她,都是直接进来的。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生疏了? 梅儿心道不对,皱着眉头,急得不行:“小姐。你跟少庄主这又是怎么了?你为什么故意躲着他?” 安静片刻后,烟香叹了口气,心疼地说:“大师兄他过几天就要跟水脉姐姐成亲了。多见他一次,我心就多痛一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存心气她 梅儿拉着烟香的手,感慨道:“小姐。这事也不能全怪少庄主。少庄主坚持婚事,不止是因为面子。他这么做,也为了信守承诺。就因为他这样,我才更加佩服他。” 这番话,烟香何尝不明白。然而,当她身处其中时,明白是一回事,看得开又是另一回事了。 忽地,梅儿语气一转,叹了口气:“只是,小姐,你怎么办?” 烟香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猛地缩回手,耸耸肩,无奈苦笑。 梅儿连连叹气:“小姐。少庄主心里爱的人是你。要不,你替他想想办法?” “我哪有什么办法?”烟香冷哼一声。她的神情一会儿茫然无措,一会儿憋得满脸通红,慌乱极了。 “小姐,参汤冷了。我拿去厨房热热,再给你端来。”梅儿端着碗,退了出去。 等梅儿热好参汤回来时,烟香已经不在房里了。她嘻嘻地笑了起来。烟香姑娘忍不住去找少庄主了。 白天的喧嚣褪去,夜晚的碧香山庄一片宁静。 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天空,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月光。 迟乐一行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楚天阔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望着月牙发呆。微弱的月光下,他的背影显得孤独而落寞。 烟香施展轻功一跃而上。 她双手抱膝,静静的坐在楚天阔旁边。 她已经记不清他们这是第几次一起坐在屋顶了。之前,她可以肆无忌惮c无所顾忌地依偎着他。而今天,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有道隔阂。 沉默了许久,楚天阔转过脸来,注视着烟香,微微一笑,低声问道:”烟香。劫囚的事我不让你参与。你是不是在怪我?” 原来,大师兄找她是说这个。烟香当然不怪他。她那么聪明的脑袋,当然明白,大师兄这么做的良苦用心。他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去涉险。 烟香浅笑道:“大师兄。我知道我功夫不好。你不让我参加,是为了我的安全设想。” “烟香”楚天阔微微涨红了脸,欲言又止。 烟香双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盯着楚天阔,歪着脑袋问道:“大师兄。你找我,应该不止是跟我说这个吧?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楚天阔干咳一声,神情恍惚:“我没什么。一个人烦闷。想找个人陪我聊聊。” 他心绪沸腾,千言万语想对烟香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得知她并未跟陆浩拜堂的时候,他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 烟香对着楚天阔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道:“大师兄。你在烦什么?” “我哪有烦什么?”楚天阔被她看得不自在,浅笑道。 “大师兄,你是不是在烦,你跟水脉姐姐的婚事?”烟香大声地说出了心里话。 看着楚天阔沉默不语,烟香继续道:“过几日就要拜堂了。为什么碧香山庄还是冷冷清清,一点喜庆也没有?” 楚天阔讪讪,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她。 沉思片刻,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出来,沉声道:“我不是急着救陆浩吗?现在哪有心思操办婚事!” 烟香站了起来,抢过他手里的青筠扇,对着他挤眉弄眼道:“不是你没心思。分明你真爱的人不是水脉姐姐。” 楚天阔被她说中心事,心情无比复杂。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真是悔不当初。 然而,他在心里暗暗自责,面上不动声色。 他瞪了烟香一眼,哈哈大笑道:“对谁真爱对谁钟意,与你无关,何必对你说呢?” 烟香一脸得意,胸脯一拍,笑道:“装模作样。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爱谁。” 楚天阔夺过烟香手里的青筠扇,拿扇子轻敲她的头,嗔道:“不许你乱猜疑。” 烟香撇撇嘴道,哼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你了。不过,你一定要把陆哥哥救出来。” “你这么在乎他?”楚天阔心里的妒火又蹭上来了。 烟香存心气他:“等陆哥哥出来后,我打算跟他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做对平凡的夫妻。” 这句话无异于火上加油。 楚天阔脸上变了颜色,慢慢睁大了眼睛,皱着眉头:“烟香。你!” 他满面怒容,打开青筠扇,猛地扇了扇,忽然从房顶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大师兄的背影,烟香冷哼一声:大师兄,我看你能忍到几时?我就不信,你真的会娶水脉姐姐。 接下来的两天里,碧香山庄一切都风平浪静的。 楚天阔每每想找烟香说说话,烟香总是找借口避开他。 烟香心里暗暗责怪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故意跟他保持着距离。 楚天阔感觉心烦意乱,就好像心里有无数蚂蚁在挠一样。 不知不觉间,三天已经过去了。陆浩行刑的日子到来了。 今日是陆浩公开问斩的日子。囚犯还未押至,彩霞街刑场就已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把刑场包围了起来。现场人头攒动,一片人声鼎沸。使得原本庄严肃穆的刑场,显得有些像闹市。 而押解囚犯的囚车,沿途所经过街道,则显得冷冷清清,并没有什么群众驻足观望。都无须陆采儿亲自出马。好似有人故意引领人流,为劫囚车制造方便。 楚天阔换好了一身黑衣,破天荒地随身携带了一把宝剑。这把宝剑,名曰玄铁剑,剑身玄铁,透着淡淡的寒光,剑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他和迟乐,以及水脉,早早就出门,等着囚车从衙门押出后,再沿途伺机劫囚。 等楚天阔出门,烟香也跟着偷偷溜出门。大师兄不让她参与此事,她偏不听。 楚天阔埋伏在通往彩霞街刑场的拐角处。 迟乐和水脉埋伏前面一个路口。 眼看着一大群官兵押着一辆囚车,队伍浩浩荡荡而来。囚车上的陆浩戴着手铐脚镣,半蹲着,身子在囚车里,头伸在外面,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楚天阔看着黑压压一群人,领队的却不是东方红。他不由皱了一下眉头。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动手,囚车已经逼近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合伙劫囚 事不宜迟,他向迟乐和水脉递了个眼神,迟乐和水脉率先冲了出去。 “都闪开。”迟乐举着剑,大喝一声。 官兵一看冲出来两个蒙面黑衣人,顿时提高了警惕。 为首的官差把手中的剑一扬,斥责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劫囚,抓起来。” 迟乐连连摆手,一脸皮笑肉不笑,道:“误会。误会。” 说完拉上水脉赶紧跑。 “抓起来。”为首的官差,手一挥,拔出剑鞘。 顿时,全部官兵围了上去,把迟乐师兄妹两人团团围住。 四面只剩下一片刀光剑影。 囚车旁,空无一人。 这时,楚天阔锐利的眼神,扫视了周围一眼。大步流星从拐角处蹿出来。 他来到囚车后,飞身扬起,踏到囚车上,手握玄铁剑,一剑将囚车劈开。 陆浩怔了一下,呼了一口气,在囚车上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楚天阔。 楚天阔舞动玄铁剑,长剑过处,火花四射,铁链桎梏应声而断。 “快走!”楚天阔低沉一声,对陆浩打了个手势,把剑收回剑鞘。 未及陆浩反应过来,一个熟悉而响亮的声音传来:“你不能把他带走。” 楚天阔和陆浩同时转过头,循声望去,东方红一身捕快衣服,庄严肃穆站在他们面前。两眼直勾勾瞧着楚天阔,那眼神好似要把楚天阔看穿一般。 楚天阔默不作声。他今天是一身黑衣装扮,况且,一向扇不离身的他,此刻,手里持着的是玄铁剑。凭身形,东方红不一定能够认出他来。 然而,楚天阔有理由相信,只要他一出声,东方红就能凭声音认出他来。 他给陆浩使了个眼色,示意陆浩赶紧跑,他留下拖住东方红。 开弓没有回头箭。陆浩尽管一百个不愿意连累楚天阔,却也别无他法。劫囚的事已经做了。 他只得先跑。 东方红眼尖看到他想跑。拔出腰间的佩剑,纵身一跃,跃到他面前。落地的同时,剑刃已经架在陆浩脖子上。 楚天阔见状,淡淡一笑,举着玄铁剑,直直向东方红刺过来。 看着陆浩跟东方红目瞪口呆的样子,楚天阔心里纳闷。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剑未出鞘。 糟糕,他一向用惯了青筠扇,这下用玄铁剑,他用得真不顺手。 宝剑出鞘,他手握剑柄,变换个姿势,剑锋直指东方红的眉心。 面对楚天阔刺过来的玄铁剑,东方红眼睛微微一动,他下意识地挥动手中的佩剑来格挡。 楚天阔的内力灌注剑身,东方红想推开此玄铁剑,奈何对方的剑死死压过来,举着佩剑似有千斤重。 一时间,东方红动弹不得。 陆浩趁此大好时机,脚底抹油地开溜了。 两人四目对视了片刻。 楚天阔寻思着,此前东方红数次救他,今日,东方红不过也是公务在身,就不想与他为难。 于是,楚天阔忙收回玄铁剑,插进剑鞘。 东方红也将佩剑收回剑鞘。看着面前的蒙面人,笑道:“阁下好深厚的功力。想当今武林,能有如此内力的的不过几人。” 他俊朗的脸上蒙着寒霜,停顿一下,语气一转,冷冷道:“劫囚是大罪。我奉劝你一句,别知法犯法。” 楚天阔闻言一愣,面色微变。幸亏他蒙着面,东方红看不见他表情。以前,他自问心无愧,一向是奉公守法。今日,为了搭救朋友,做了这犯法的事。自古忠义难两全。他这么做,实属无奈。 他轻轻叹了口气。 东方红语毕,起身去追陆浩。楚天阔施展轻功,一个腾空飞跃,越到他跟前,堵住了东方红的去路。 “你非逼我动手吗?”东方红怒道。 楚天阔摇摇头。 东方红再向四周望,此时,陆浩已经不见踪影了。他转过身来,面色阴沉的看着楚天阔。而后拔出佩剑,抵在楚天阔心口。 楚天阔浅笑了下,一个凌空旋转,施展轻功,飞跃而去。 东方红在后面紧追不舍。 陆浩慌乱地大跑,跑到街角的拐角处,遇上了陆采儿。 “采儿!”陆浩看到陆采儿,大喜过望。本来此刻,他应该在刑场被砍头。而现在,他还活生生站在这里,心里干概万千。 看见哥哥安然无恙,生龙活虎站在面前,陆采儿有些激动,欣喜万分,眼眶湿润。然而激动归激动,她倒是很清醒:“哥,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附近传来一个熟悉的少女喊叫声:“你放开我!放开!” “烟香!”陆浩和陆采儿异口同声地惊呼出来。 陆浩心里一紧,一阵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蒙面人抓着烟香的手臂,施展轻功,疾步如飞。 烟香被蒙面人抓着,挣扎着要摆脱对方魔掌,嘴里不断喊叫着:“你放开。放手!” 陆浩急红了眼,施展轻功,奔步上前,试图把烟香抢回来。 等到靠上前去,陆浩大喝一声:“放开她!” 是陆哥哥的声音。 烟香心跳得厉害,又惊又喜道:“陆哥哥,救我!” 蒙面人突然停住,转过身来。 陆浩登时,呆若木鸡。 虽然蒙面人用一块黑布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陆浩还是认出了那眼神,那是再也熟悉不过的眼神。他紧张得汗一股脑儿往外冒,心砰砰地跳,嘴里喃喃道:“师父。原来你还活着。” “师父?”烟香一怔,脱口而出。 刚才她在街上行走,突然一个蒙面人二话不说,上来就抓了她。她都还没分清东南西北,更别说看清抓她的是谁了。 趁着蒙面人此时正发着愣,她偷偷从头到脚打量了下蒙面人,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像极了之前在荷花岛抓走她的人。 蒙面人瞪着陆浩,眼中凶光闪过,冷声道:“本来我不想赶尽杀绝。今日,你既已认出我来,那么我便不能再留你了。” 烟香一听这声音,认出他来了。就是在密室里教她武功的那个。他说要杀陆哥哥?他的武功那么厉害,陆哥哥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得想个办法救救陆哥哥才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陆浩之死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灵机一动,轻微地挑了挑眉毛,哭笑不得道:“我跟你走,你放过他吧。” 蒙面人转过脸来,扬眉看着烟香,拉起她的手,浅笑道:“丫头。你果然机灵。这样最好。我们走吧。” 陆浩哪肯看着烟香被师父带走?烟香是他心爱的女人,拼死他都要救他的。更何况,他本就是个死刑犯,浑不惧死。当即大步迈出,左手一比划,右手呼的一掌,便向蒙面人击去,这掌便是相思掌。 蒙面人的反应却比陆浩的快,拉着烟香,往后退开几步,让陆浩一掌击空。他冷笑道:“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想打赢我?” 陆浩深知自己打不过纪正。别说他为了给烟香解相思掌掌毒,已失去了一半功力。就是他有全部功力,要对付纪正,他也没有半点胜算。 烟香感受到浓浓杀气,急得满头大汗,对着陆浩大喊:“陆哥哥,快跑!不用担心我,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陆浩怎么说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更何况是在心爱的女子面前,他怎么可能弃烟香于不顾?明知自己现在对付纪正,简直是以卵击石,他还是硬着头皮上。 蒙面人放开烟香的手,金刚怒目,眼眸发光。他深知若使用相思掌,定会暴露他的身份,便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刀。 陆浩望着那把刀,只一瞬之间,刀光一闪,纪正手中的刀已出鞘。 陆浩在心中咒骂了一句该死,眼见刀光逼近,他掠地飞身跃起,脚狠狠向前踢去。他这一脚并未踢中蒙面人。 蒙面人那一刀擦着陆浩鞋底,并未伤到陆浩。蒙面人哪肯善罢甘休,他翻身向前倒跃,不等陆浩反应,在身前划出一道,刺向陆浩。 陆浩眼见着刀刃已经迫近了,身子往左一偏,刀子擦着了他的袖子而过。 “求你放过陆哥哥吧。”烟香知晓蒙面人的厉害,见陆浩赤手空拳与蒙面人搏斗,她手心里全是汗。 蒙面人此刻想要陆浩的命,哪顾得上烟香的求情。他出手狠毒,招招致命。 两人过了十几招,蒙面人一直处于上风。陆浩渐渐败下阵来。要不是蒙面人不敢使用相思掌,陆浩哪接得了他这十几招。 “哥。”陆采儿焦急大叫。此刻,她距离陆浩有十几米远。看着陆浩与蒙面人做殊死搏斗,她拔出手里的佩剑,冲着过来。 蒙面人回头一看,除了陆采儿,后面还有两个人跟了过来。他心里暗叫不好。他武功虽厉害,若不使用相思掌,要对付那么多人,不是件简单的事。 陆浩抬眸看见陆采儿,恍然出了神。 蒙面人一心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满心烦躁,随手把手中刀向陆浩甩过来。 “小心。”烟香焦急大叫。 叫声惊天动地。 然而,烟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把刀砸中陆浩,割破陆浩脖子大动脉,顿时血流如注。 陆浩应声倒地。 蒙面人凌空跃起,飞速一般逃去。 “哥!” “陆哥哥!” 陆采儿与烟香哭喊着,同时向陆浩奔过去。 后面赶来的迟乐与水脉起身去追蒙面人。 烟香看着陆浩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她一万个后悔。后悔没有听大师兄的话,好好呆在碧香山庄等他们的消息。如果,她不出门,就不会被蒙面人抓。 陆浩也就不会因救她而死了。 悔恨,自责,伤痛涌上心窝。 为什么喜欢她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 陆采儿搂着哥哥的尸体,痛得肝肠寸断。她欲哭无泪,眼神涣散。就在前一刻,她还在欢欣鼓舞哥哥得救了。这一刻,却是阴阳两隔。 也许,是哥哥命该如此。 此刻,她感到无限绝望。 等到楚天阔摆脱东方红,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陆浩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周围一片血泊。 烟香坐在陆浩尸体边,哭得死去活来。 此情此景,令他的心猛地一沉。再看烟香脸色苍白而苦闷,一副悲痛欲绝样,他的鼻子陡然一酸。 他奔过去,扶着烟香肩膀。 烟香泪眼朦胧中,看清来人是大师兄,哽咽着,口齿含糊不清道:“大师兄。是我害死了他。“她又看向陆采儿,悔恨地告罪:“都怪我。他是为救我而死的。陆姐姐,你打我骂我吧。” 如果,打她骂她能让陆浩活过来的话,她愿意挨打挨骂。可是,人已经死了,打她骂她,又有什么用? “烟香。你冷静一点。”楚天阔轻抚烟香的脸蛋,柔声道。 烟香看着陆浩的死状,再联想之前兰绫石的死状。 她突然想起当初刚下山时,算命老头对她说的,她命带灾星。 此刻,她的头脑一片混乱,脑海中出现了八岁时,父母双亲被劫匪杀害的画面。 她一阵惊悸,浑身打哆嗦,冷汗淋漓,汗毛根根直立起来,表情痛苦而狰狞。 她突然一阵头痛,双手死死抱住头。 “烟香。你怎么了?” 楚天阔敏锐地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按住她的肩膀,极力想让她镇定下来。 “大师兄。我头好痛。” 烟香话未说完,脸色惨白,晕了过去。 楚天阔慌得六神无主,抱起了烟香往碧香山庄而去。 迟乐和水脉没追上蒙面人,折回来,刚好碰见楚天阔抱着烟香,神色慌张。 楚天阔对迟乐交代:“迟乐兄,这里留给你处理下。” 迟乐和水脉相继点头。 楚天阔抱着烟香刚离开,一大群官兵在街上穿走的脚步声传来。 只听为首的高喊:“刺客在那边,抓起来!” 迟乐和水脉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官兵口中说的刺客就是他们两个。 陆采儿面如死灰地看了他们一眼,声音低沉道:“你们两个先走吧。这里我留下来应付。” 水脉有些心急,有些慌乱,强做镇定道:“陆姑娘。我们不能把你丢在这儿。” “他们要抓的人是你们两个。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她眼泪掉了出来,指着陆浩的尸体,哭道:“他是我哥,我得留下来帮他收尸。” 水脉还想说什么,迟乐拉上她的手走了。水脉不时回过头来。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认识他吗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陆采儿心灰意冷。哥哥死了,她在这世上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一心一意爱着迟乐,迟乐却一心一意爱着兰绫玉。 只怪自己命不好。 几十个官兵齐齐把她包围起来。 东方红立刻赶到现场。他看见陆浩死状,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命令道:“来人。把人犯和这位陆姑娘统统带走。” 到了衙门,方大人私底下审问了陆采儿。 陆采儿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口口声声招认陆浩是她劫走了。 然而,那么多官兵做人证,刺客并不是陆采儿。 鉴于陆采儿与陆浩是亲兄妹,陆浩已死,就把陆采儿放了,让她把陆浩尸体领走,好好安葬。 陆采儿叩谢方大人,带着陆浩尸体离开了衙门。 虽说罪犯已死,但是,劫囚犯法之事,官府仍将追究。 于是,衙门张贴出了告示,对于劫囚犯一案,凡知情上告者,重重有赏。 看着衙门贴出的告示,相爷露出一抹阴笑。楚天阔啊楚天阔,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豪看着相爷笑得几分阴森,小心翼翼问道:“老爷。要不要向衙门密告,劫囚之人是楚天阔?” 相爷斜睨了夏豪一眼,冷笑道:“等等。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还没做。等做完了,再向衙门告密他也不迟。” 碧香山庄里,烟香躺在床上。她已经昏迷了将近整整一天一夜。 兰绫玉已经给她详细检查过,并未发现她身体有任何异状。却不知,她为何还醒不过来。 这可把楚天阔急坏了。他心里百般难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个木头人。时间似乎故意和他作对——走得慢极了,烦躁、焦急一起涌上心来。这种等待烟香醒来的心情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痛苦在他的心里颤动。 兰绫玉也在碧香山庄住了下来,她跟楚天阔轮流,无微不至的照顾烟香。 今日是四月初一,距离楚天阔成亲的日子还有四天。碧香山庄还是如往常一样,并无半点喜庆之气。反而是每人脸上都挂着淡淡忧伤。 终于,烟香在昏迷了十几个时辰后,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用惊奇的目光张望着这陌生的环境。四周,纱幔低垂,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在床头边,坐着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大姐姐,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兰绫玉眼中流露出愉悦,嘴角轻扬,徽笑道,“烟香,你醒了!”忽然,她语气一转,叹了口气:“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着:谢天谢地,终于让烟香醒过来了。 烟香表情怪异,两眼无神地盯着兰绫玉看,一副呆呆傻傻状。 她喉咙干涩,声音有些沙哑道:“烟香?谁是烟香?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位姐姐,我们认识吗?” 她看着兰绫玉心道:这位姐姐长得那么漂亮,慈眉善目,满面笑容,看起来像个好人。 “烟香,你怎么了?我是你兰姐姐啊。”兰绫玉看着她,很是不解。看烟香的动作,表情,神态与平时并无异样,只是眼神有些呆滞,少了平日里的灵动。然而,说的话却是令人匪夷所思。 “兰姐姐?你刚才说我昏迷了一天一夜?是你在照顾我吗?”烟香感激地望着她。 兰绫玉点了点头。 烟香客气地致谢:“兰姐姐,你真是好人。谢谢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顿了顿,她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天真问道:“但我根本不认识你啊。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兰绫玉心里直打鼓,沉默着没有答话。她疑惑地看了烟香一眼。莫非,烟香也跟自己之前一样,伤心过度迷失了心智,失忆了? 烟香好奇地看着兰绫玉,眼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兰姐姐,你可以跟我说说我的过去吗?” 兰绫玉刚要开口,楚天阔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他看见烟香醒过来,半躺半坐着倚靠在床头,正睁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盯着他。他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脸上浮起了笑意,像春风吹化了冰似的。 看着烟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戏谑道:“烟香,这么这样看着我?来,喝药了。” 烟香看着楚天阔,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吃惊地问道:“你又是谁?” 她看楚天阔走近了,忙把一双手藏到身后去了,眼神求助于兰绫玉。 楚天阔一愣,露出奇怪她有此一问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迅速褪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僵硬的表情。 他颇有些激动,端着药碗的手有些颤抖,手一抖,碗里的药洒落了不少。 楚天阔退后了几步,将药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看着兰绫玉,面无表情地问道:“烟香,她怎么了?绫玉,这是怎么回事?” 兰绫玉无奈地看了楚天阔一眼,对着楚天阔苦涩地笑了一下,又望向烟香,口中极温柔问道:“你连他也不认识了吗?” 烟香飞快扫了楚天阔一眼,似曾相识。可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她摇了摇头,撇撇嘴,诚实道:“我不认识他。” 然后,她乖巧地看着兰绫玉,讨好的问了一句:“难道我应该认识他吗?” 楚天阔心里一沉。 兰绫玉愣了一下,皱了皱眉:“他叫楚天阔,是你大师兄。你们同门十年,青梅竹马。” 烟香带着可爱的神情听着兰绫玉的话,难怪她看着他那么熟悉。原来感情颇深啊。 烟香看向楚天阔,她脸上笑着,却是敷衍的神色,淡淡道:“楚大哥。” 什么?楚大哥。 楚天阔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兰绫玉看着楚天阔苦笑不得的表情,低下头,忍不住不厚道偷笑起来。 楚天阔在心里哀号不已。 对于楚大哥这称呼,楚天阔有点无语。虽然他众多的红颜知己都叫他楚大哥,他都听习惯了。然而,烟香却是平生第一次这么称呼他。她一向称他为大师兄,叫了十年。突然叫楚大哥,生生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楚天阔心里百味杂陈。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要事相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醒来的当天,迟乐和水脉来碧香山庄看望她。自然而然,烟香也不认得他们两个。 对于失忆,烟香似乎并不介意。她反而很享受这种失忆的感觉,并且很快地适应过来。 她像往常一样称呼迟乐为迟乐大哥,称水脉为水脉姐姐。 唯独对楚天阔,不愿像往日那样称他为大师兄,硬是要叫他楚大哥。 楚天阔心里道:叫楚大哥就楚大哥吧。关键是,烟香的改变,不仅仅是称呼。自从烟香醒来失忆后,跟他越发生疏起来。看他的眼神,是陌生而警惕。 楚天阔每每想单独跟她说说话,烟香都避之唯恐不及。 他心里陡然一酸。偷偷拿出烟香为他绣的丝帕发呆。他跟烟香相处的过往,一幕幕在他眼前掠过。 水脉看着楚天阔着急上火样,很是心疼。尽管她跟世上所有女子一样,她也会羡慕嫉妒烟香,可是,她也是真关心烟香。 她一脸关切的表情,向兰绫玉打听:“兰姑娘,像烟香这种情况,能恢复记忆吗?” 兰绫玉站起了身,在屋子里踱了一会儿,然后才无奈地说:“能恢复记忆。她并非头部受到外界撞击,只是精神上受了点刺激,暂时性失忆。只不过,要恢复记忆还需要些时日。也许一遇上刺激她的事,记忆自然就恢复了。就如我之前一样。” 楚天阔一脸专注地听着兰绫玉的发言,眼睛慢慢亮了:“你是说回到她曾经熟悉的环境。” 兰绫玉笑眯眯看着楚天阔说:“我也不清楚。刺激恢复记忆,具体的诱因是什么。不过,你尽管放宽心。烟香她乐观开朗,等过段时间,心情平复了,记忆应该也会恢复的。” 听到烟香并无大碍,很快能恢复记忆,大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迟乐用手拍拍楚天阔的肩膀,浅笑一声:“走。让她们几个女人聊聊天。我找你商量件事。” 楚天阔随迟乐从烟香房里出来,来到花园里。 梅儿正在附近给花儿浇水。 她做着手里的活,耳朵却听着他们那边的谈话声。 迟乐叹息着说:“你跟水脉的婚事,你什么打算?是如期举行,还是取消婚事?” 迟乐直接给楚天阔施加了压力。 梅儿停下手里的话,一脸专注的表情,试图听清他们的对话。 楚天阔心里一凉,微微一怔。这才猛地想起,今天是四月初一了。离拜堂的日子近了。这件婚事,是他自己亲口答应的,现在怎么反悔呢? 女子名节重于一切。 绝不能取消! 他得履行诺言,娶水脉过门。 过了一会儿,楚天阔浅浅一笑:“当然是如期举行了。” 看着楚天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迟乐连连点头,浅浅地笑:“那还剩下三四天时间了。赶快着手准备吧。” 等迟乐他们三人离开碧香山庄后,楚天阔才惆怅迷惘起来。 这件婚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迟乐跟楚天阔的对话,全让梅儿听到了。等兰绫玉她们一离开房间,她马上闪进烟香房间。 “你是谁?”烟香睁着大眼睛问,未等梅儿回答,烟香自己一拍后脑勺,嘿嘿一笑:“我想起来了。你是梅儿。” “小姐,原来你没失忆啊?”梅儿吐了吐舌头,一脸欣喜地问。 烟香歪着脑袋看着梅儿,一脸得意,呵呵笑了起来:“是兰姐姐告诉我的。” 她虽然失忆了,脑子却跟先前一样好使。兰姐姐告诉过她的,她全都记得。根据自己的判断分析,眼前这位丫头,极可能就是梅儿。 梅儿心道,先不管这些了,说正事要紧。 她突然激动无比,跺着脚,着急起来:“小姐。我刚才在花园里,听到少庄主跟迟公子的对话。少庄主真的要跟水脉姑娘成亲了。要在初五那天,婚礼如期举行。你快想想办法。” 烟香凝神倾听了半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扬了扬眉:“真的?那太好了。有喜酒喝了。梅儿,这是好事啊。你怎么急成那样?” 梅儿一脸懵逼地盯着烟香,尖着嗓子问:“小姐。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应该很伤心很难过吗?” 烟香瞥了她一眼,呵地笑了:“我为什么要难过?水脉姐姐和楚大哥男才女貌,天生一对。我为他们感到高兴啊。” 烟香说的,确实是真心话。她已经失忆了,当然不记得她跟楚天阔的往事。兰绫玉也只字不提她跟楚天阔的过去。她当然不知道,过去她深深爱着楚天阔。 尽管现在,她觉得楚天阔很熟悉,却也没有那种男欢女爱的心思了。 梅儿却是很惊讶,啼笑皆非:“小姐。你疯啦?你不是很爱少庄主吗?怎么你突然成全起他们了?” 对于烟香失忆,梅儿半信半疑。看烟香的言行举止,与往常无异。所以她怀疑烟香是在装失忆。可是,她又自己否定了这种想法。烟香之前,经常在她面前诉苦,说少庄主不爱她。 分明烟香心里很爱少庄主的。知道少庄主要成亲了,还这种反应。 看来,是真失忆了。 这下轮到烟香诧异了。 她俏脸晕红,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望着梅儿,怔怔地说:“我爱他?” 听了梅儿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烟香心里立刻涌起一股异样莫名的情绪。 然而,她却不知道,这情绪到底是什么。烟香闭上眼睛,冥思苦想。 此刻,她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此前,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片段,似乎有个男人频繁地出现在她眼前。待到她要看清那人的面孔,回忆就中断了。 难道,脑海里频繁出现的人,就是楚大哥? 一回忆就头痛,烟香摇摇头,咬了下嘴唇:“梅儿。过去的事我已经不记得了。既然他们真心相爱,我就祝福他们吧。” 梅儿立刻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可是,少庄主心里爱的人是你。” 梅儿这句话,令烟香无比震撼。他爱我?既然他爱我,又为什么要娶别人? 梅儿还想再解释什么,楚天阔面沉如水,从外面走进房间来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操办婚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梅儿和烟香皆是呆了一下,不由望向门口,门大开着。 原来,刚才梅儿进来的急,忘了把门掩上。 糟糕,梅儿心里暗暗叫苦。刚才的话,该不会全被少庄主听到了?看他那样子,似乎是在生气。 看着楚天阔一言不发,梅儿心里发慌,小声道:“少庄主,我先下去了。” 梅儿匆匆离开后,房里只剩下楚天阔跟烟香两人,一片静默。 楚天阔拉了张凳子,兀自坐下,不时用眼角余光瞥着烟香,心情无比沉重。 烟香坐在床沿,回想着梅儿刚才的话。她以前喜欢楚大哥?她真想不起来了。况且人家现在已经要成亲了,就算让她想起来了,又有什么用? 算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这么想的时候,她马上变得十分高兴了,看着楚天阔,眉开眼笑道:“楚大哥,恭喜你啊!恭喜你即将当新郎官了。” 楚天阔微微一愣,眉头一皱,话语一转,不再提成亲的事。他浅笑道:“烟香,你真不记得我了吗?” 烟香盯着他,沉思着轻声说:“我脑海里总有一个男人的身影。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你?” 她说的这是实话。从小到大,她很少对楚天阔撒谎。现在失忆了,她更不会撒谎。 楚天阔十分惊讶地睁大眼睛,一脸兴奋的表情,看来烟香对他的感情很深。他很确定,烟香脑子里浮现的那个人,就是他。 他仿佛打开了心灵之门,从里面像小溪般滔滔不绝流出,隐隐的喜悦。 短暂性的把成亲之烦恼抛于脑后。 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拉着烟香的手,兴高采烈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温暖透过楚天阔的手心传来。烟香竟然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她不由得纳闷:我这是怎么了? 烟香就这样被他拉着走出房间。 来到大院,楚天阔挽上她的手臂,跃上房顶。 这时,夕阳已接近西山。西边的天空一片通红。远处巍峨的山丘在夕阳映照下仿佛涂上了一层金粉,显得格外瑰丽。 楚天阔和烟香在房顶上坐了下来。 烟香松了口气,原来,他是带她来看夕阳。 她扭扭捏捏着,悄悄挣脱楚天阔挽着她的手。楚天阔抬眼,眼神充满柔情蜜意看着她,她慌的低下头,感觉自己脸上一片潮红。 在夕阳的映照下,烟香的脸红的煞是可爱,胜过那含苞欲放的牡丹花。 片刻后,烟香再次抬起头,正撞上楚天阔充满爱恋的眼神,她忙把眼睛瞥向远处的夕阳。 此刻的夕阳,收起刺眼的光芒,变成一个金灿灿的圆球,周围的云更加绚丽多姿。 楚天阔感慨良深。 夕阳还是那个夕阳,人也还是那个人,变换的只是心境。 物是人是心境已非。 以往,烟香都会依偎在他肩上。此刻,烟香却警惕地保持着距离。如果,烟香没有失忆,他又该怎么做? 悔不当初。 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即将娶别人了。 他的心里乱成一团。 抬头一望,天空被夕阳染上了血红色。很快地,夕阳已藏起了半个脸。不知不觉,夕阳只剩下一条边了。又过了一会儿,夕阳只剩下一条缝了。眨眼之间,夕阳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山边仍有夕阳的余晖。过了好久,那绯红的晚霞才彻底地消失。大地顿时暗淡下来。此时,他仿佛失掉了什么似的,心中升起莫名的惆怅。 烟香曾跟楚天阔数次坐在这屋顶上。在这样熟悉的环境下,烟香脑海里不断有片段闪过。神奇的是,她居然看清了她脑海里的那个人了。 她喃喃自语道:“大师兄。” 楚天阔怀着一种惆怅的感情,激动地搂过烟香的肩膀,问道:“烟香。你想起来了?” 烟香被他的搂抱弄得不知所措。她两颊绯红,一把推开楚天阔,不满道:“大师兄,你干什么!” 语毕,从房顶跃下,气呼呼地走了。 留下楚天阔楞在原地。 大师兄? 她这怎么了?到底是失忆还是没失忆? 次日,碧香山庄开始热闹起来,庄里的下人们开始着手操办婚礼喜庆用品。 整个碧香山庄一片张灯结彩。 只是,忙的是下人,特别是胡管家。送礼上门的人,络绎不绝。他不停对着来往的客人笑,脸都快笑僵了。 梅儿懊恼着,很不情愿地忙着少庄主的婚事。 烟香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她兴奋地拿着大红喜字去粘贴。 当事人新郎官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当事人新娘子水脉,只是如往常一样,对这件婚事漠不关心,似乎新娘子并不是她一样。 她知道楚天阔并非因为爱她而娶她,而是因为责任与道义。这就像明知是搭错音符的琴弦,却硬要弹奏出曲子一样。 她坚决不让悲剧发生。 即使烟香失忆了,她仍然想成全楚天阔跟烟香,让他们俩在一起。 痛苦,在她心中震颤。 在她的心灵深处,怀着对未来不幸的惴惴不安。 皇上不急太监急。 凌翠阁里,兰绫玉跟迟乐,替水脉忙前忙后,操办她的婚事。 相府里,纪文萱仍是卧床不起。她不知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知道楚天阔即将迎娶水脉的事。 她竟然吐了口鲜血出来,晕了过去。 请了几位名医来诊治,皆是无奈摇头。 相爷跟纪正忧心如焚,束手无策。 他们恼怒无比,心中燃烧着最为猛烈的憎恨。 相爷的牙咬着嘴唇,凶狠的脸扭弄得皱皱巴巴的,啐道:“楚天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神秘的对着纪正的耳旁耳语了一番。 只见那纪正郑重的点了点头,收敛了怒意,大笑道:“这计果然狠毒。如此一来,楚天阔就名誉扫地了。到时候,他会就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样,我们就替女儿讨回公道了。” 他们商定好计策,各自执行去了。 四月初四,也就是楚天阔选定的拜堂成亲前一天。相爷差了夏豪前去衙门击鼓鸣冤。 有人击鼓,方大人当然得开堂审理。 公堂外,照例围观了一些百姓。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被冤杀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方大人端坐在公堂牌匾下,看见夏豪,认得他是相爷的人,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夏豪,你所状告何事?” 夏豪大声回道:“方大人,我告有人劫走杀人凶手陆浩。” 方大人侧头看夏豪,一愣:“这件事,我已经张贴出告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了。” “方大人,此事我有线索。我知道劫囚的人正是怀扇公子楚天阔。”夏豪斩钉截铁道。 “你可有证据?”方大人立马追问。 他心里一惊:怎么会跟怀扇公子楚天阔有关?这可就棘手了。 夏豪缓缓道来:“那日,我也在刑场,看见那人手握玄铁剑,劈开囚车,放走囚犯。事后,她师妹当街晕倒,他送他师妹回碧香山庄。这全是我亲眼所见。我就是人证。” 方大人忙问:“此事,你为何今日才说?” 这问题可把夏豪难住了。 沉思片刻,夏豪不慌不忙道:“方大人,此前,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怀扇公子楚天阔。他毕竟是凤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还是个侠义之士。这么会做这种劫囚犯法之事?我怕冤枉好人。后来,我查证了,确实是楚天阔劫囚,没错。楚天阔与陆浩关系匪浅。陆浩是他师妹的未婚夫。” 夏豪一番话,在围观的百姓中引起一阵骚动,大家全都充满惊讶的看向夏豪。他的话里,虽然他点明了怀扇公子楚天阔劫囚的动机,但是,大家都不相信。 尤其是方大人,他皱着眉头看向夏豪说道:“你可知诬告也是有罪的?” 夏豪抬起头,腰挺得笔直,脸上全是坚定与无畏,一本正经道:“方大人,如果我所说的不属实,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方大人脸一肃,看着夏豪,朗声道:“你放心,若楚天阔有罪,我自会依法处置。若有人挟怨诬告,我也绝不轻饶。”停顿了下,他看向东方红,命令道:“东方捕头,我命你前去捉拿楚天阔归案。” “是。大人。”东方红领命。 方大人一拍惊堂木,喝道:“退堂!” 很快,楚天阔为救山贼头目劫囚犯法之事,传遍了整个凤城。 陆浩原本是凤尾山陆家寨寨主,身为山贼头目,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被他残害过的人,对他恨之入骨。 这下,听说怀扇公子公然救囚犯,一时间不少人对楚天阔心怀不满。 尽管陆浩已死,被他伤害过的人却不肯善罢甘休。 加上居心叵测的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故意中伤怀扇公子。流言传成怀扇公子沽名钓誉,勾结山贼,不分是非。 碧香山庄和凌翠阁正在热闹地筹备婚事,对于谣言充耳不闻。 东方红奉命前去碧香山庄抓人,并未见到楚天阔,接待他的是胡管家。 他看着碧香山庄热闹喜庆,知晓这是楚天阔跟水脉要成亲了。为了水脉的幸福着想,他并未说出楚天阔犯法之事,只是说来贺喜。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在传出楚天阔劫囚的流言后,又传来了楚天阔杀人的谣言了。 江湖上有名的三个大派掌门人相继被杀。分别是松山派掌门上官兰,雪山派掌门冷小珊,长山派掌门薛秋彤。 被杀的这三个人有共同点,都是楚天阔的红颜知己,武功高强。 最重要一点,杀人现场有目击者。据目击的表述,杀人凶手就是怀扇公子。 据目击者称,亲眼看见行凶之人,正是楚天阔,手持一把玄铁剑,功夫了得。因为死者跟楚天阔相熟,没有防备,不出几招就被杀死。凶手不仅掌法厉害,内力,轻功皆是上乘。 除了目击证人,有人也开始推测杀人凶手是楚天阔。理由如下: 当今江湖四大高手,武林盟主纪正已死。东方红是官府中人,不会平白无故杀人。算命先生鬼见愁是位老头。最可能的凶手就是楚天阔了。 可是,楚天阔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很快,江湖上谣言四起。谣言愈演愈恶劣,变成楚天阔虚伪,好色,笑里藏刀,道貌岸然。他之前温文尔雅,行侠仗义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 出事了。出事了。 四月初五,就是楚天阔成亲日子,碧香山庄外面突然聚集了一大批人,在山庄大门前围得水泄不通。把胡管家一看来人身份,很快判定不是来喝酒的客人,像是来闹事的人。 那些人吵着要见楚天阔。 胡管家惊慌失措,忙关上碧香山庄大铁门。 他遍寻庄内,却不见楚天阔人影,急得满头大汗,脚步也走不稳了。 烟香看见胡管家一脸恐慌,气喘吁吁样,喊住他:“胡管家,外面怎么这么吵?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聚集了一堆人,说是少庄主杀了人。”胡管家急得焦头烂额,指着大门方向说道。 烟香简短问道:“杀了谁?” 胡管家打了个冷颤。在他的脑海里,像火花似的闪现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道:“听说杀了不止一个。杀了三个江湖大派的掌门人。” 烟香大吃一惊,惊呼:“怎么会是大师兄?大师兄人呢,哪去了?” 管家没有答话。 烟香继续道:“我去看看。” 她边说边走。 管家在身后喊道:“烟香姑娘,别去。那帮人情绪很激动,你跟他们说不了道理的。” 烟香还未走到大门,楚天阔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烟香,回来。” 烟香回头,看见楚天阔一张俊美的脸,正含情脉脉凝视着她。烟香一时恍惚。这样的眼神,令她心潮澎湃。 她忽然有种很熟悉,很强烈的感觉。好似一直盼着他那样的眼神。 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样异样的感觉。 她回望楚天阔一眼,纳闷道:“大师兄,你这几天哪去了?你真杀了人?” 楚天阔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进去里面再说吧。” 烟香一脸担忧模样,问:“大师兄,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办?” 楚天阔眯起眼睛,淡淡道:“没事。先让他们闹一会。”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谋划策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楚天阔心知肚明,只是一笑置之。 他知道,这肯定是相爷在背后搞的鬼。他心道:这样也好。不管相爷出什么招,他都全盘接着。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通,死的那三个人,是他红颜知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相爷怎么搞得定? 或许,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当今武林,能杀得了她们的,会是谁? 相爷既然要对付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人来杀他,冤枉他杀人做什么? 劫囚那天,因为陆浩死了,烟香昏迷,场面混乱,没注意到玄铁剑是何时弄丢的。凶手正是拿了他的玄铁剑杀的人。 这手法与纪正之死相似,用一条丝帕冤枉他杀人,冤枉他的方式如出一辙。 这重重谜,在他心里揪成一团。 今天被外面那帮人那么一闹,婚是结不成了。看来,是老天有意不然他跟水脉在一起吧。 他想着再等会儿,等外面那帮人火气消点,再出去跟他们理论。 本想先去凌翠阁解释下这件事,又怕他离开了,烟香会惹事。 凌翠阁里,一大早,水脉就醒了过来。 喜娘来催过好多次,她就是不肯梳洗打扮。喜娘无奈,只得去喊迟乐来。 水脉叫喜娘出去外面等,她有事跟迟乐商量。 迟乐一看水脉并未穿上喜服,一脸木然表情,不解问道:“水脉。你怎么了?喜轿就快到了,你还不快准备。” 水脉看了迟乐一眼,心里乱得很,遗憾干笑:“师兄,我不想成亲了。” 迟乐一脸酱色,训斥:“都到这节骨眼了,你说这话!” 水脉苦笑了一下,压低声音感叹道:“我知道,楚天阔娶我只是为尽责任。我不愿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既然他不愿退婚,那么今日,我悔婚,定会令他颜面扫地。这样,他就不再对我心怀愧疚了。” 迟乐沉吟半响,竟没有话反驳她。 他心里揪成一团。他以为,水脉爱楚天阔,撮合她是为她好。从来没有去考虑过,水脉内心的想法。此刻,水脉说出的话,令他汗颜。 静默了一会儿,迟乐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要考虑清楚。悔婚这事情传出去,对你名声更不好。” 水脉明白他的意思,轻点了下头,淡淡一笑:“幸福比名声来得重要。我问心无愧。” 其实,她话里的幸福,指的是楚天阔的幸福。她爱楚天阔,只要楚天阔幸福,她就感到幸福。 如果勉强在一起,两人都会痛苦。 爱一个人并不是占有,而是放手,只要他幸福就好。 水脉既已决定不上喜轿,就等着喜轿抬来时,回绝轿夫,让他们打道回府。 然而,等了许久,喜轿并未抬来。 迟乐和兰绫玉很是怅然。 水脉则是一脸窘迫。难道,楚天阔已先一步决定不拜堂了吗? 可是,她又否定了这种想法。楚天阔一向固执,决定的事,不容更改, 难道,碧香山庄出事了? 这几日,凌翠阁里人人忙着筹备婚事。迟乐和兰绫玉忙着给水脉准备嫁妆。而水脉整日心不在焉。外面关于楚天阔的各种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凌翠阁里的人,竟无人察觉。 迟乐满腹狐疑地离开凌翠阁,刚出门就听到外面的风声。说是楚天阔杀了三大门派的掌门。碧香山庄一大清早,有人聚众闹事了。 迟乐心里一沉,忙返回凌翠阁,找水脉与兰绫玉商量此事。 两人听迟乐说完,颇为震惊。 水脉怔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迟乐双手来回搓着,张大嗓门说道:“先别管事情来龙去脉。先想想办法怎么帮他们吧。我看他们八成是被包围在庄里,出不来了。” 水脉微微蹙眉,脸色一沉:“我去找东方红,让官府出面。” 她本不愿去麻烦东方红。上次,东方红为了把她从相府里救出,拿金丝软甲去换。她欠着他的人情,好难还清。只不过,为了帮楚天阔,她也顾不得许多。 迟乐脸色一暗,无奈叹气,摇头道:“现在连东方红都在抓楚天阔,你叫他插手此事,不是让楚天阔自投罗网吗?” 水脉微微皱眉,神情暗淡,担忧着问道:“师兄。有这回事?” 迟乐点头道:“有人向衙门告密,楚天阔劫囚。方大人已经当堂下令逮捕楚天阔归案。东方红看在你的面子上,睁一眼闭一眼,想让你们成亲后再逮捕他。” 兰绫玉疑惑,插了一句:“你怎么知道?” 迟乐看了她一眼,神色依旧肃穆威严:“这件事有时间再慢慢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替楚天阔解围。” 他话音一落,水脉转身就走。 迟乐瞪大眼,叫道:“水脉,你去哪?” 水脉站定,回过头来,捋了捋耳边的发丝:“我去换身装束,带上剑去碧香山庄。” 兰绫玉惊呼:“水脉,你想用武力解决?” 她一语点醒了水脉。 平时一向沉着冷静的水脉,只要是一遇上跟楚天阔有关的事,就显得极其不理智。要是武力能解决的事,楚天阔就自己动手了。她的武功哪有怀扇公子厉害嘛。 难道兰绫玉有何高招? 水脉和迟乐同时看向兰绫玉,期待兰绫玉说出自己的见解。 兰绫玉一脸冷静严肃,沉思片刻,很认真地说:“吩咐下人,去街上买些包子馒头糕点,多烧点茶水。我们带上碧香山庄去。” 什么意思? 两人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不解地看着她。 兰绫玉补充道:“我去准备点蒙汗药,掺在食物和茶水里。” 水脉以手抚额,摇了摇头,沉声道:“绫玉,这怎么行?楚天阔一向光明磊落,他必然不会同意这么做。” 迟乐却与水脉观点相反,扬眉道:“我赞同绫玉的方法。” 水脉沉默,眼下她也想不出好的法子来,就只好随他们去了。 于是,立马差下人去准备,吩咐下人去街上买来了许多糕点馒头包子,烧了满满两大桶茶水。 做好一切准备后,三人雇了辆马车,带着这些茶水点心,往碧香山庄而去。 靠近碧香山庄,隔了老远,就听到有人大声喊着:“怀扇公子,你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又听有人高声喊:“怀扇公子。你不是侠义之士吗?怎么当起了缩头乌龟!” “怀扇公子。你个伪君子!杀人犯!”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下蒙汗药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等马车行驶近了,才看清碧香山庄大门前,黑压压一片,约莫三四十人。 全是清一色男子,凶神恶煞,一个个手持刀剑,一副副怒火攻心样。 警惕地盯着迟乐他们三人。 迟乐他们一下马车,就把点心茶水,从马车上搬下来。 那帮聚众闹事者,看见那些吃食,皆是眼睛一亮。 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子大汉,瞪了三人一眼,凶巴巴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兰绫玉一脸和善地走上前,面露笑容,柔声道:“我们是来找怀扇公子的。” “你们找他?那带那些东西干嘛?” 迟乐随手拿起一个馒头,塞到嘴里咬了一大口,边咀嚼边口齿不清道:“当然是吃了。” 事先,迟乐他们已经服用了蒙汗药解药。 此时,临近晌午时分。 骄阳似火。 那帮人从早到现在,骂骂咧咧,早已口干舌燥,饥肠辘辘。看着迟乐咬着馒头,看得直吞口水。 虽说包子馒头只是日常食物,随处可见。但在此刻,在一个饥饿人眼里,它就是美味。 水脉觉得下蒙汗药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站在一旁,扭捏着一言不发。袖手旁观迟乐跟兰绫玉一唱一和表演。 只听兰绫玉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笑着吆喝道:“各位兄弟都饿了渴了吧。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这些食物,大家想吃尽管拿,不用客气。这么多,我们三人也吃不完。” 睁着眼睛说瞎话!那些食物,哪是三个人的分量?三十个人都吃不完。 刚开始那帮人,一脸狐疑地盯着他们,想要而不敢上前。 最后,人群中有一个意志不坚定地,率先过来拿了个包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其他人亲眼见到那人吃了包子,人还好好的,确定没有毒后,一下子就放下了警惕。 众人纷纷上前来拿,不一会儿,食物被哄抢而光。 还好。准备的食物非常充足。 所有人都吃到食物,喝了水。 一切全在兰绫玉计划内。 一刻钟后,那帮人个个倒地,呼呼睡去。 虽然兰绫玉只放了很轻的药量,不过足以让他们睡上一会了。 没有一个时辰,那帮人是不会醒过来的。 碧香山庄里,楚天阔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这会儿,他跟烟香刚刚吃过午膳。他走出膳厅,来到院子。 他觉得很是诡异。外面原本嘈杂的喧闹声,突然一片安静。 烟香也好奇地跟在他后面。 他们两人大步走到大门时,胡管家已经把门打开了。 外面大门前,东倒西歪的躺着几十个彪形大汉。 烟香吓得脸色铁青,惊魂未定的一声惨叫‘啊!’,一头扑进楚天阔怀里。 水脉见状,有点伤感的别过脸去。 楚天阔一愣,轻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他们没死,只是晕过去了。” 烟香这才半信半疑的把头从楚天阔怀里探出来。确定那些人还活着,她才有点不好意思的挣脱楚天阔的怀抱。 楚天阔看着那些人晕倒在门口,缘由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一时间,他的脸色骤然大变,怒容满面。他竟有些生气。 缓了缓,他深吸一口气,面色缓和了许多,强压着怒气,开口道:“这怎么回事?” 水脉涨红了脸,低着头,沉默不语。 兰绫玉也低着头,手扯着袖口,装没听见。她已经感受到了楚天阔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气。她隐隐觉得,这样做确实是不光彩。她开始怀疑,这样做是对是错? 迟乐背上一层冷汗,僵硬得几乎笑不出来,一脸皮笑肉不笑道:“下了点蒙汗药而已。一个时辰后,自然就醒了。” 楚天阔狠狠瞪了他一眼,张口数落道:“还嫌我麻烦不够多吗?你这是在帮倒忙……” 他忽然住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江湖上人不知又该怎么嚼舌根了。本来他是被冤枉杀人的。被迟乐他们这一闹,杀人这事就这么坐实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很快会传出,怀扇公子杀人后,又给上门求证的人下蒙汗药。 他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一肚子的火,一肚子的牢骚,却没有发泄出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赶紧想想对策。 兰绫玉侧目看他,已经意识到这件事的后果,眼眸低垂,小声嘀咕:“天阔,对不起。” 迟乐一拍胸脯,正气凛然道:“是我的主意。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担。有人要闹,来找我好了。” 楚天阔白了他一眼,自嘲地笑了笑,把指责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在幕后操纵。当然会把事情推到他头上。算了。反正他现在已经声名狼藉,也不至于多一条罪名。 他也不想去责怪谁,毕竟大家都是一片热心想帮他。 只不过是好心办了坏事。 水脉抬头看着楚天阔微微动容,她叹了口气,低声问道:“天阔,你打算怎么办呢?” 语毕,又微微低下了头。 楚天阔微一挑眉头,拿青筠扇在手里拍了拍,笑了笑:“我自有主张。” 楚天阔举着青筠扇,对胡管家招了招手,吩咐胡管家:“把庄里的下人全部叫齐了。就说我有事宣布。” “是,少庄主。” 管家回头,举目望去,庄里的下人已经齐齐往大门口聚拢来了。 何须等他召集。 下人们男女各自分开,自觉站成两排,等着楚天阔发话。 楚天阔未发一言,兀自往里屋走去。 大家站在原地等候。 不一会儿,楚天阔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银票,挨个分给庄里的下人们。 手里发着银票,嘴里淡淡道:“碧香山庄现在不安宁。你们拿着这些银票,各自去谋个好生计。” 众人颤抖着接过银票,表情凝重,眼眶湿润。 梅儿忽然跪了下来,哭哭啼啼着:“少庄主。我不想离开碧香山庄。不想离开你。” 引得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楚天阔眼疾手快地连忙把他们一一扶起,微微蹙眉,以严峻的口气沉声说:“各位不必如此伤感。俗话说的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不是我不肯收留你们,是我眼下有难处。等我洗刷冤屈后,你们想回来再回来。”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解散众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梅儿打心里明白,少庄主这是为大家好。可是一想到少庄主现在的处境,她就忍不住落泪。 她哽咽着低声央求道:“少庄主。我想随在你身边伺候你。” 她这句话,又引起一阵骚动。众人也纷纷嚷嚷道:“少庄主。你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想跟你分开。” 胡管家像喊口号似的,粗着嗓子高声道:“在下誓死追随少庄主。” 楚天阔觉得胸口一股暖流涌动,说不出话来。 主仆分别,凄凄惨惨戚戚的场面,无不让在场的人动容。 大家心里都酸酸的。 胡管家和梅儿硬要跟随楚天阔。 烟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终于憋不住了,她扫了众人一眼,心直口快道:“我们是去逃命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大家跟着干嘛?” 楚天阔闻言,转过身,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烟香撇撇嘴。心道:我又没有说错。 胡管家和梅儿一片赤诚,让楚天阔左右为难。 当场一片静默。 安静片刻后,水脉抬头,回转身对着胡管家他们浅笑道:“这样吧。有更好去处的,大家尽管去。想留下的,暂时先去凌翠阁安身,怎么样?” 她看见,大家都在静静听着,她感到,大家都给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主意甚好。 楚天阔心里挺感激她的,嘴里却客套道:“这样多麻烦你。” 烟香冷哼了一声,来了一句:“有什么麻烦的?要不是发生这样的意外,你们现在都拜完堂了。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 十几双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烟香。 烟香不分场合,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把楚天阔跟水脉之间,隔着的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凡是碧香山庄的人都心知肚明,少庄主对这门婚事并不上心。水脉跟迟乐也是不赞成这门亲事的。只是,大家明面上都不说。 如果不是烟香提起,估计借着这件事,都不会再提起成亲的事了。 最初的一霎间,楚天阔冷了脸,脸色变成猪肝色,尴尬异常。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在他心里发酵。 他不禁怀疑,烟香到底有没有失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孩子气,说话不经大脑,口无遮拦。如果烟香没有失忆,那绝对是故意整他的。 他白了烟香一眼,讪讪地晃了下脑袋。 水脉脸蓦地红了,害羞的低下了头。本想说悔婚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又说不出口。 算了,找个合适机会再说吧。 其他人则察言观色,看见少庄主一脸沉闷的表情,暗暗唏嘘不已。 烟香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响,她偷偷吐了下舌头,连忙把眼睛瞟向别处。 沉默了一下,楚天阔面色恢复如常,嘴角慢慢露出了笑容。 他迅速地用询问的目光,飞快扫了大家一眼,轻笑着:“就依水脉的。大家想留下的去凌翠阁。有更好去处的,大家尽管去。” 兰绫玉在旁边站了很久,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扬声提醒道:“大家动作快点。这蒙汗药药效只有一个时辰。” 于是,楚天阔和烟香,以及庄里的其他人,纷纷去收拾包袱。 临行前,楚天阔特别叮嘱了胡管家一句:“好好照顾梅儿。” 胡管家涨了脸,低下了头,只轻轻答应了一声。 “少庄主,我……”梅儿脸颊绯红,极是不舍,欲言又止。 “好了,天阔。我们走吧。”迟乐忍不住催促道。 楚天阔一行五个人,在梅儿和管家的目送下,背影离碧香山庄越来越远。 一个时辰后,中了蒙汗药昏迷过去的那些人,纷纷醒来。 看着碧香山庄人去楼空,那些人也缓缓散去。 接下来,关于怀扇公子楚天阔的谣言满天飞。由刚开始的沽名钓誉,勾结山贼,不分是非;演变成变成虚伪,好色,笑里藏刀,道貌岸然。 经过下蒙汗药这件事,他被说成是卑鄙下流无耻的小人,使用蒙汗药迷晕众人,趁机逃跑。他拜堂之日逃跑,被骂薄情寡义,背信弃义。 他的外号多了起来,花花公子,杀人犯,负心汉,无耻小人等等。 楚天阔一行人一路向北,约莫离了碧香山庄有几十里远。一路上都听到关于他的谣言。 楚天阔对于这些中伤他的谣言,毫不在意。 他爽朗地笑了笑,半自嘲道:“多好。本来只有怀扇公子一个称号,现在多了这么多外号。哈哈。” 兰绫玉惊异地抬起眉毛,发自内心的感叹:“天阔。你真够豁达的。这样都还能笑得出来。” 又行了一段路,热闹的街区在眼前了。 众人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家茶楼,烟香提议进去里面坐坐,歇歇脚,喝喝茶,休息下。 赶了半天路,大伙也都累了。 楚天阔点头赞同。 大家刚迈进茶楼坐了下来,就听茶楼里面,那些喝茶茶客的闲言碎语。 坐在他们隔壁桌的,是四个江湖人士打扮的汉子。 其中一个黑脸大汉,端起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高声道:“你们不知道怀扇公子的为人吧?真看不出来,亏得武林上人人把他当成大侠一样敬仰。原来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虚伪的小人。” 坐在黑脸大汉旁边,脸上有刀疤的人,一脸鄙夷神情,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下蒙汗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想得出来了。” 他对面的青衣男子,脸上轮廓深刻似刀削,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嘛。他居然因爱生恨,把那三个掌门人杀了。成亲之日跑了,对新娘子也没个交代。” 他们不依不饶地说着楚天阔的坏话。 楚天阔一脸淡定的表情,平心静气,优雅从容地品着茶,好似别人口中谩骂的不是他本人。 兰绫玉和水脉听得眉头拧紧,脸色阴郁,低着头,心中怒火腾地燃烧起来。 迟乐愤怒极了,满脸涨得通红,捏着拳头的手气得颤抖。 烟香直眉怒目,胸膛里像一锅开水那么沸腾,气的咬牙切齿,几次站起身来想要发火。 水脉坐在她旁边,制止了她。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街上被围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一路上,他们已经听多了这样的闲言碎语。 刚开始几次,烟香年轻气盛,胆大妄为,听不进去,就与诽谤者理论起来。 一言不合就动起手。 可是,嘴终究是长在别人身上。 如何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嘴巴长在别人嘴上,耳朵长在自己身上,说不说别人说了算,听不听自己说了算。 等那四个人离开茶楼,烟香心里有气,把脸挂起,声音低沉道:“大师兄,你怎么不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那样说你。我实在生气。” 迟乐、水脉和兰绫玉听到烟香开口叫楚天阔大师兄,面露喜色。之前只顾着听那些闲言碎语,没有注意到烟香的细节。 水脉和兰绫玉分别拉着烟香的左右手,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烟香,你恢复记忆了?” 烟香呆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她们两人听了,什么也没有说,脸色一沉,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停顿片刻,迟乐压低声音问道:“天阔,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楚天阔抿了一口茶,浅笑着轻声道:“调查三大掌门人死因。我打算先去松山,从松山派掌门上官兰先查起。” 水脉生怕别人听到,细着嗓子道:“这事兴许就是相爷做的。” 楚天阔暗叹一声:“清者自清。我一定会找出不是我杀人的证据。查出真正的杀人凶手。我就不信相爷能一手遮天。” 兰绫玉小声提醒道:“听说知府大人派了东方红追捕你,你怎么办?” 楚天阔微微皱了一下眉。关于这件事,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毕竟他劫囚是事实,确实是犯了法。方大人对他和蔼可亲,东方红数次救他,他实在不想让他们为难。 他叹了口气道:“等我洗清了杀人嫌疑,我自会上衙门投案自首。” 休息了半个时辰,谈论完毕,楚天阔把茶钱结了。 走出茶楼的那一刻,冷不防地突然杀出来许多个手持利剑的武林人士。虽然他们个个衣冠楚楚,眉清目秀,看起来不像坏人。但是,他们确实是把剑对准了楚天阔。 楚天阔扭头看了一眼,笑了笑,对迟乐道:“迟乐兄。你带她们先走。我留下来应付。”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却足以令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包括烟香、兰绫玉和水脉。 迟乐配合默契地看了楚天阔一眼,点了点头。他一手拉着烟香,一手拉着兰绫玉,对水脉喊道:“快走!” 水脉摇了摇头道:“师兄,你带她们先走。” 她非得坚持留下来帮楚天阔。 迟乐只得带着烟香和兰绫玉两人先行离开。他对水脉的武功还是放心的。 双方摩拳擦掌,战火一触即发。 楚天阔嘴角勾起一丝浅笑,打开青筠扇,扇了扇,看着面前的人,友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一男子年纪跟楚天阔相仿,肤色白皙通透,五官清秀,风度翩翩。 他走上前几步,用询问目光打量楚天阔。看了他一会,正色道:“你就是怀扇公子?” 楚天阔点了点头,然后笑了:“没错。我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你是?“ 那男子冷笑两声:“天山派李爽。” 李爽? 他就是江湖上最大门派--天山派掌门。天山派在江湖上声名很盛,一向为武林主持正义。 楚天阔微微一怔:“我与你有何过节?”虽然天山派名震武林,他与李爽却是素昧平生。今日,为何李爽来找他麻烦? 李爽斜睨着楚天阔冷笑道:“我今日是特地来为武林除害的。” 说着,手里的剑已经出鞘。 “慢着。”水脉挡在了楚天阔面前。她一头雾水,一脸木讷的表情,沉声问道:“此事从何说起?” 水脉一句话,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眼前这女子,长发飘逸,身材丰腴,薄施脂粉,淡扫额眉,双眼有神,好一副倾国倾城之姿色。 李爽呆了半响,不知是好心还是恶意,严肃正经地回道:“姑娘,你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薄情寡义,抛弃未婚妻。” 水脉闻言,心里豁然开朗。她友善地看了对方一眼,淡淡一笑道:“我就是水脉本人。就是你口中的,他的未婚妻。这件婚事,内有隐情,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那些人瞠目结舌。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怀扇公子杀人,下蒙汗药,抛弃未婚妻吗? 怎么现在他未婚妻站在这里,与他同仇敌忾。 也许,这件事真是另有隐情。 不知谁冒出了一句:“就算是误会,他杀人这件事,怎么解释?” 楚天阔收起青筠扇,在手里一拍,脸色一沉:“我正要着手调查此事。” 水脉马上接口,信誓旦旦道:“这件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大家面面相觑。 人群中,又有人高声道:“这位水脉姑娘说得有理。此前,怀扇公子誉满武林,而近日相继流言不断,也许真有人栽赃陷害。” 为首的李爽,沉吟片刻,看着楚天阔,很是认真地说:“怀扇公子,我们先给你一些时间。希望五月初五武林大会上,你能给大家一个合理解释。” 楚天阔双手抱拳,对那些人行礼道:“多谢各位的信任。我一定不负众望,揪出陷害我的真凶。” 那些人也对他抱拳行礼,纷纷离去。 等人群散去,楚天阔与水脉站在街上张望,寻找迟乐他们的身影。 蓦然回首,楚天阔远远望见迟乐站在街道对面,在一家客栈门口。迟乐也望见他了,高举着右手摇晃着,跟他打手势。 楚天阔跟水脉向迟乐疾步走去。 迟乐领着楚天阔和水脉走进客栈,楚天阔飞快扫视了四周,大部分空位。许是未到晚膳时分,店里只有三五个客人在喝酒,生意惨淡。 不过这样也好,人少倒是显得清静。 烟香和兰绫玉坐在靠窗边的一张大方桌旁。桌面上已经摆放了好几道菜。有黄金牛肉,红烧肥鹅,香煎鸡腿,莲蓬豆腐,糖醋荷藕,蜜汁蕃茄。 楚天阔闭着眼睛都知道,这是照着烟香的口味点的菜。他不禁怀疑,烟香到底有没有失忆。连饮食喜好也与从前一样。 不过,他马上就确定了。烟香绝对是失忆了没错。 因为此时,烟香正拿着一个鸡腿,啃得正欢,吃得满嘴都是油,脸上全是欢快的表情。 要是烟香没失忆,明知大师兄遇上麻烦,被追杀,哪还有心思吃得这么欢?估计会焦虑担心得吃不下吧。 刚才在街上,看见他被多人包围的时候,烟香居然跟着迟乐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是烟香没失忆,以烟香对他的感情,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乔装易容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绝对会双手叉腰,像泼妇骂街那样,对着那帮人开口大骂的。 她真的失忆了。连同对他的感情也淡了。现在的他,对烟香来说,只是一个称号--大师兄。 他这么想的时候,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在他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好似他跟烟香同门相处十年的那些岁月,全都被淹没了。 烟香只顾着埋头,抱着鸡腿啃,都没抬头看一眼楚天阔。 楚天阔跟水脉一起走过去,两人挨着坐在一起。 菜陆陆续续上齐了。 楚天阔坐在凳上,面无表情,还未吃几口菜垫垫胃,已经几杯酒下肚了。 水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以为楚天阔是因为被冤枉,被那些谣言弄得心烦意乱,才只顾着低头喝酒的。她真担心他这么喝下去,会喝醉。 好在水脉座位挨着楚天阔。她顺手拿过楚天阔的碗,善解人意地往碗里夹了满满的菜。 迟乐和兰绫玉倒没说什么。兰绫玉其实也想给楚天阔夹菜的,怕迟乐吃醋,也就没敢付出实际行动。 然而,烟香却不乐意了。 她撅起小嘴,眼珠子骨碌一转,对着水脉戏谑道:“水脉姐姐,你把菜全夹给大师兄了。让我们吃什么?” 她一定是故意的。刚才她狼吞虎咽猛吃,这会肯定是吃饱了,才有心思开玩笑。 水脉脸一红,窘迫道:“我……” 烟香对着水脉挤眉弄眼道:“不用解释,我们都明白!”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 楚天阔浑身的血向心口涌来,脸色一片铁青。他讪讪地夹了块牛肉,身子向前倾,伸手把筷子里的牛肉塞进烟香嘴里。眉头紧皱,带着隐隐怒气,愤愤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兰绫玉和迟乐都低着头,咬着唇闷笑。 楚天阔和水脉满脸窘状。 一时间,气氛尴尬无比。 安静片刻后,兰绫玉忙岔开话题,她提议道:“天阔,现在黑白两道好多人找你麻烦。要不你易容吧?” 一句话成功转移话题。 楚天阔微微动容,眼神一暗,扬了扬眉,不冷不热道:“易容?” 他很奇怪兰绫玉有此提议。他行的端做得正,干嘛要易容?哪天传出去,还不颜面尽失。 易容这件事,本来水脉也建议。但她太了解楚天阔了。知道他固执己见,未必会答应。他一向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易容是目前最好的法子。这一路下来,不知会有多少麻烦。易容后,没人认出他,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水脉抬起低低地垂向桌子的头,脸上还有点微红,她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兰姑娘说得对。为了不引人注目,你还是乔装易容下比较好。我知道这件事可能让你为难了。可是,男子好大丈夫,能屈能伸。” 她说完,偷偷瞥了楚天阔一眼,又微微低下了头。 迟乐也举双手赞成。 楚天阔略微思考了下,觉得水脉说得极有道理。现在,他不仅要躲避官府的追捕,还要防止武林人士的骚扰。虽说他的武功盖世,谁都不是他的对手。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为了早日抓到陷害他的真凶,还是勉为其难的先乔装易容吧。 他默默点了点头。 烟香看楚天阔点头同意了,她睁大了眼睛,满脸兴奋的表情,眉开眼笑道:“大师兄。你就扮成个老头子。我改口叫你爷爷,怎么样?” 楚天阔白了她一眼,嘴里轻声道:“不怎么样。” 他作势拿青筠扇欲敲烟香的头。 烟香一如既往,灵活地偏了个头,躲闪大师兄即将落下来的敲打。 她向楚天阔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这小师妹还是如未失忆前一样的孩子气。 这熟悉的一幕,令楚天阔不禁恍惚,过往历历在目。他举着青筠扇的手,僵在半空,终是没有落下来。 此刻,他忽然无比盼望烟香恢复记忆,甚至比洗刷自己的冤屈来得更加迫切。 酒足饭饱之后,一场大雨突然而至,淅淅沥沥,他们只得投宿下来。 次日,烟香早早就醒来了。她走刚迈出客房门,迎面撞上了个男子。她正要发怒,抬头望见面前的人。不由呆立住了。 眼前这个男子,从外表上看,约莫四十岁左右。 他肤色古铜,唇上蓄须,手持青筠扇。一身白色大襟袍,飘飘逸逸。浓密的头发夹杂许多银丝,五官立体,英气逼人。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此时,他爱恋横溢的目光就在烟香的小脸上扫来扫去。这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既脉脉含情,同时又荡人心魄。 那眼神让烟香震动,她顿时像触电一般,一股暖流涌向全身。她以一种惊奇的目光凝视他,一时目瞪口呆。 那男子被烟香看得不自在,干咳了两声,轻声道:“怎么,认不出我了?” 烟香回过神来,脸上泛起红晕,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羞涩一笑:“原来是你啊。大师兄。你这身打扮帅呆了。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猛然想起大师兄是水脉姐姐的未婚夫。她的心像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暗暗懊恼自己刚才怎么会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笑了笑,飞速地逃离楚天阔视线。 楚天阔望着烟香的背影,干笑两声。他不知道听了烟香这话,究竟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打扮成这副中年男子模样,烟香一时没有认出他来,说明他乔装易容得很成功。 然而,反过来想,烟香未认出他来,是不是说明,他在烟香的心中,无足轻重?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即使他化成了灰,烟香也认得他。 难道不是吗? 事实证明,烟香对他不上心。因为,水脉和兰绫玉都认出他来了。 迟乐对于他的乔装易容,只发表了一句话:看起来比以前更成熟更有魅力了。 吃过早膳,五人一前一后走出客栈大门,烟香走在最后面。 突然背后传来烟香一声杀猪般地惨叫:“啊!” 楚天阔心慌意乱地回过头。 水脉他们三人诧异的回头。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猴子撒尿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头发和衣服湿了,一脸的狼狈不堪,好似刚被人浇了一盆水。 她迈大步跑向楚天阔他们,然后抬头往客栈楼上望。 客栈二楼的露台上,一个穿着破烂的小乞丐,抱着一只猴子,靠在栏杆上望着他们。 楚天阔他们四人皆抬头望,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烟香看着肇事者,又羞又气。她猛地双脚跺地,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个小乞丐,怒吼道:“是你干的!” 小乞丐一脸无辜的表情,他挥动着右手,极力解释着:“不是我!不是我!别生气啦!”顿了顿,他右手指向怀里抱着的猴子,无奈道:”是猴子拉的尿尿啦!” 烟香本以为是人为泼的水,没想到是猴子拉的尿。这下她更是火冒三丈。她脸上变了颜色,慢慢睁大了眼睛,皱紧了眉头,撅着嘴,动着鼻子,吱嘎吱嘎地咬着牙。 楼上那小乞丐脸色变得煞白,吓得不轻,嘴里不住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迟乐窃笑,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兰绫玉和水脉低着头,咬唇闷笑。 楚天阔举着青筠扇,轻拍烟香的肩,大方地劝说道:“没关系啦。把衣服换掉,洗洗就好了。” 烟香哪肯善罢甘休。她冷哼一声,双手叉腰,扬声道:“我要找他算账!” 她急吼吼要去找小乞丐算账。 兰绫玉拦她不住。 楚天阔忙拉住她,脸上全是笑意,以温和的语气低声说:“好了。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急着赶路去松山呢。” 烟香不卖他的帐。 她转过脸来,一脸狼狈的模样,像只落汤鸡。她狠狠瞪了楚天阔一眼,僵硬地笑了一下,冷冷道:“大叔。敢情刚才被捉弄的人,不是你吧?” 大叔? 楚天阔一时接受不了这称谓。他脸色微变,忽的松开了拉着烟香的手。 楚天阔刚松开,水脉立马拉住烟香的手,她目光温柔地看着烟香,浅浅一笑道:“烟香。算了。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烟香回头看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语气一转,调笑道:“水脉姐姐。你和大师兄一唱一和的,真是天生一对啊。” 她虽是半开玩笑的语气,话里却带着不同寻常的认真。这句话,一下子破坏了所有气氛。 楚天阔和水脉皆是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 兰绫玉和迟乐一脸扫兴。 现场气氛异常沉闷。 这时,那小乞丐已经从客栈那边跑了过来。他抱着只猴子,瑟瑟缩缩地站在烟香面前。 还未等烟香去找人,他倒自己送上来了。 然而,那小乞丐站在烟香面前,烟香看清他的模样,火气顿消,怎么也嗔怪不起来了。相反,她顿生一股怜悯之情。 眼前这小乞丐,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光着脚丫,头发很乱,脸上很脏。他瘦骨嶙峋,身体薄的好像一张纸,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连同他怀抱里的猴子,也是瘦不拉几的。 他低着头,一脸的惊恐,嘴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烟香刚想插话。 小乞丐又无比委屈道:“我叫他不要尿。它偏要尿。我也没有办法。” 然后他快速地打了猴子几下:“都是你害的。” 烟香冲他笑了笑,语气温和道:“没关系。姐姐不怪你了。” 那小乞丐闻言,似乎松了口气,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然而,他抱着猴子站在那里,并不走开。 迟乐不禁笑着问:“这位小兄弟,你为什么抱着只猴子出现在那里?你是准备做什么?” 他们现在的处境,令迟乐有点草木皆兵了。 小乞丐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声回道:“我和这只猴子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我想呆在那里看看,能不能遇上好心人,给我们点吃的。” 众人闻之,心里一酸。 水脉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伸手递给小乞丐:“这样,你拿着这些银票,去买点吃的。” 小乞丐眼里闪烁着神采,欢喜地伸出手要去接银票,猛地又缩了回去。 明明心里很想要银票,却不敢拿。 楚天阔看出了他的忐忑,温和一笑道:“姐姐给你的,你尽管拿着吧。别怕。” 烟香对着楚天阔眨了眨眼睛,笑得别有意味。她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你们两人果然是配合默契啊。” 这丫头是怎么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楚天阔心绪沸腾,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 水脉拿着银票的手,一直僵在半空。她脸颊绯红,微微低下头。 小乞丐伸出去的手,被烟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吓了缩了回来。他胆怯地望着烟香,揣测着烟香的态度。 烟香本是调戏大师兄跟水脉姐姐的,谁知吓到了小乞丐。她不由浅浅一笑,对小乞丐柔声道:“好啦。好啦。你不是说你两天没有吃饭了吗?快点拿着银票去买吃的吧。” 小乞丐这才欢天喜地接过银票,千恩万谢:“谢谢你,姐姐。你真是大人有大量。” 烟香纳闷:她有那么凶吗?怎么小乞丐那么怕她? 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手指着楚天阔和水脉,对小乞丐说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那位姐姐和那位大叔。” 楚天阔听到大叔,心又跳了一下。 就在小乞丐转身面对楚天阔和水脉致谢时,周围突然围过来一群人。对方约有十几个人,一个个都穿着家丁的衣服,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样子。 为首的人,五短三粗,一脸横肉,说话声音洪亮:“臭小子。原来你在这儿。让我们找了半天。快把玉佩交出来。” 迟乐环视四周,眉头皱了一下,不确定这是不是圈套,不敢妄言。 楚天阔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 兰绫玉和水脉则准备见机行事。 烟香却跳了出来,她一脸拽拽的表情,叫道:“喂。你们干什么?什么玉佩?” 那个一脸横肉的人,并不理睬烟香。他瞪大眼睛看着小乞丐,目光锋利如刀,恶狠狠道:“臭小子。今天你若不把玉佩交出来,恐怕你就活不过明天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不关我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正义感爆棚,张大了眼睛,怒瞪面前这些人,用手指着他们,讥讽道:“你们十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不丢脸吗?” “没你的事,闪一边去。你要多管闲事,连你一块打。”那个一脸横肉的人,扬了扬手中的棍棒,吓唬道。 烟香眼神求助楚天阔,楚天阔面上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再看迟乐,迟乐赶紧把脸撇向一边。 不用看了。兰姐姐跟水脉姐姐亦是如此装聋作哑了。 她急得不行。这世道这么了?怎么个个如此冷漠?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吗。 没办法。她只能硬着头发自己上了。谁叫她心肠好呢。 烟香比划着姿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些人举着棍棒,向前逼近几步。 一场打斗即将拉开序幕。 “等等。”楚天阔忙道。 烟香心中一喜,大师兄这是要出手了。 谁知楚天阔浅浅一笑,对着那些人赔了个礼道:“不关我的事。我先走了。” 说完,对着迟乐他们使了个眼色。 水脉愣了愣,什么也没说,跟在楚天阔身后走了。 烟香心里暗叹:真是重色轻友。 不过,还好。她安慰自己,还有迟乐大哥和兰姐姐。 然而,她当即又失望了。 只听见迟乐马上开口道:“也不关我事。” 他拉上兰绫玉的手,匆匆逃离。 烟香心里咒骂,这些人,个个都那么不讲义气,都抛下我走了。 从包围的人群里走出来,楚天阔他们并未走远。他站在距离烟香十几米的地方,随时注意着她那边的动静。 水脉一脸疑惑,不解问道:“天阔。为什么把烟香留在那儿?对方那么多人,烟香应付得了吗?” 兰绫玉立刻接口道:“天阔。你是故意的吧?” 楚天阔点了点头,露出了笑容,笑着对他们说:“我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顽皮的小师妹。免得她以后再惹是生非。” 迟乐对着他挤眉弄眼道:“要是她被打伤了,看你不心疼。” 迟乐的话令楚天阔感到有些拘束。 楚天阔微微动容,讪笑道:“虽然对方人手多,我相信她还是能应付得过来的。”他用青筠扇朝烟香那里一指,笑道:“她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不信你看。” 顺着楚天阔所指的方向,烟香施展拳脚功夫,一顿拳打脚踢,已经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此刻,烟香用手拍拍身上的灰,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 迟乐微笑着走过去,双手鼓掌道:“打得好。打得好。” 水脉和兰绫玉微微一讶,烟香什么时候功夫变得这么好了? 烟香克制不住的得意。心里冷哼:你们不帮忙,我自己一个人还不是能搞定。 之前烟香搭救林小曼时,楚天阔就见识了她突飞猛进的武功了,他倒不觉得突兀。 相反,小乞丐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看着小乞丐,不慌不忙问道:“他们刚才叫你交出玉佩,是怎么回事?” 烟香这才反应过来,她稀里糊涂,没搞清楚状况就插手此事。看来还是大师兄心思缜密。本来刚才还在责怪大师兄冷漠,这下子释怀了。 提起玉佩,小乞丐就一脸恐慌。他声音颤抖着,小声道:“我看到告示上说,有捡到一块龙形玉佩,赏银千两。我想要银子,就谎称我见过那玉佩,得了一百两。可是,我并没有见过什么龙形玉佩。所以他们才到处追打我。” 龙形玉佩?楚天阔满腹狐疑,怎么这么耳熟?他在大脑里迅速展开搜索。哦。对。在知府衙门里,曾听凤南阳提起过,那是证明太子身份的物件。 烟香歪着脑袋,认真听了半响,最后眼睛瞪得很大,扯过小乞丐的衣角,跺着脚大嚷大叫起来:“哼。你小小年纪,就开始坑蒙拐骗。亏得我刚才还为你卖命。你对得起我吗?” 小乞丐吓得脸色发白,哭丧着脸,挣扎着要摆脱烟香的拉扯。 他真的是给吓到了,哆嗦道:“姐姐。我也是迫于生计,才去行骗的。我下次不敢了。你放了我吧。” 楚天阔瞪了烟香一眼,语气严厉道:“烟香,先放开他。” 烟香不情愿地放了手。 楚天阔笑容满面地看着小乞丐,一副悲天悯人的胸怀,一脸关切道:“这位小哥,有什么困难你慢慢说。说不定我们能帮上你。” 小乞丐惊魂未定,停了片刻,才缓缓道:“我叫傅小志,我家在傅家坡,离这里十几里远。我出生没多久,我爹就去世了。是我娘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可是,现在,我娘病了,起不来床。我没钱请大夫……” 说到这里,傅小志伤心起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大家心里一阵触动,为他的可怜身世悲惨处境而心酸。 兰绫玉走上前,一脸温和,安慰他道:“小兄弟。别伤心了。我刚好会点医术。你带我上你家去看看。说不定我能治好你娘的病。” 她这话说得谦虚了。她哪是刚好会点医术?她是神医的后人! 傅小志听到兰绫玉说能医治他娘,脸上渐渐现出神采,眼睛也亮了。他领着他们一伙人,一路往西,前往傅家坡。 一路上,傅小志高兴得简直像要飞起来一样,像那钻入花蕊的小蝴蝶扑腾着翅膀。 走了几里路,田园农舍,渐渐出现在视野里。此时正值初夏,天气还不炎热,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然而,一到傅家坡,却是另一幅光景。傅家坡是个贫穷村落。放眼望去,田地杂草丛生,一片荒芜,令人心里感到十分沉重。 楚天阔面慈心善,天生一副悲天悯人情怀,惊讶问道:“你们这里为何人烟稀少?” 傅小志摇头道:“人不少。不过都是些老幼妇孺。很多户人家的男丁生病死了。我们这里太穷,看不起病。” 果然,傅小志没说错。因为,他们刚进村口,就引得不少妇人探出头来看,许多双惊奇地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 人群中有个妇人,率先跟傅小志打招呼:“小志。这些人是谁啊?” 她的嗓门挺大的,在场的人几乎都听见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救治大娘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傅小志满脸喜色,扬声答道:“他们是好人。要去给我娘看病的。” 他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一片骚动。有三两个走开了,有些跟在他们后面,想去凑凑热闹。 边走边聊间,已经到了傅小志家。 这是一座三间的草屋,看起来破败不堪,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泥墙上的两个小窗户,堵满破席乱草。 进到房间,房间里又潮湿又阴暗。傅小志的娘,躺在床上,病得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抬眸,瞥了来人一眼。苍白的嘴唇,有些干裂,微微蠕动着,像是要和来人打招呼,却没有发出声音。 兰绫玉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一手切脉,一手翻她的眼皮。 经过一番诊视,兰绫玉已有十分把握,她微笑着对傅小志说道:“你去拿纸和笔来,我给你开药方。你照着药方去抓药。” 傅小志面露难色,羞怯道:“家里没有纸和笔。” 众人闻言,飞快扫了四周一眼,的确是家徒四壁,连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 这可怎么办? 烟香眨着眼睛,眼里似有一抹得意,笑道:“兰姐姐,我有纸和笔。” 她打开包袱,取出纸和笔递给兰绫玉。 兰绫玉拿过纸和笔,快速写下药方,递给傅小志道:“你照着药方抓药。服过此药,不出十日,你娘定能痊愈。” 傅小志拿着药方,飞快出门去了。 这时,围观的人群中,有个妇人高声道:“姑娘。你不仅长得如花似玉,而且医术高明。能否请你去我家看看。我娘也卧病在床几年了。” 兰绫玉浅笑着点点头。 迟乐喜形于色,好似别人夸兰绫玉的话,像在夸他一样。 谁知,人群中更多人开始纷纷嚷嚷,争着要兰绫玉也去她们家看看。 兰绫玉皱了皱眉,为难地看了楚天阔一眼。太阳已近西斜,再多看诊几家,怕是要耽搁行程了。 看到兰绫玉充满询问的眼神,楚天阔笑意盈盈道:“那就去看看吧。” 救人救到底,他们得留下来观察大娘的病情。 既然楚天阔同意,兰绫玉和迟乐一起,随着那些妇人,到他们各自家中问诊去了。 等傅小志把药抓来,水脉动手烧起柴火熬药。烟香一副热心肠,抢着去帮忙,结果弄得灰头土脸。 楚天阔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哈哈大笑。不由得想起以前烟香在厨房做青蟹肉包的场景。他一时怀念不已。 烟香还是那个烟香,变的只是感情。 烟香也注意到了大师兄对她的关注。她在心里暗自揣度,大师兄为什么目光总是停留在她身上?他面对水脉姐姐似乎挺冷淡。她不过是他的小师妹,而水脉姐姐才是他的未婚妻。 烟香回想着前几天在碧香山庄,梅儿对她说的话。梅儿当时振振有词地说:少庄主心里爱的人是你。 想着这些,烟香立刻脸红心跳,一种模糊朦胧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竟难以形容。 不过,她才没那么自作多情。不管怎么说,大师兄跟水脉是有婚约的。他们才是一对。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兰绫玉跟迟乐去给附近的村民看病还没回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一轮明月已经高挂在天空。 烟香正为晚上的住宿发愁。 这时,里长来了。 他笑着对楚天阔他们说:“我听说,傅小志家里来了几位客人。其中有位姑娘医术高明,免费给村里人看病。天色已晚,不如几位晚上到我宅上,暂住一晚,歇歇脚如何?” 楚天阔刚想回绝。 烟香抢先道:“好啊。好啊。多谢你了。” 最后,等到迟乐他们回来,商量了一下,决定暂在里长家过夜。 兰绫玉开的药,果然是有神奇疗效。当晚,傅小志的娘喝了一副药,气色明显好了许多。次日早上,又喝了一副,居然能开口致谢了。 大娘的症状缓解,病痛的折磨已经减轻,她看着兰绫玉,无比感激道:“谢谢你,姑娘。” 兰绫玉羞赧一笑,轻声道:“大娘,不用客气。” 当下,傅小志家里挤满了人,都是慕名而来,求着兰绫玉前去他们家治病。兰绫玉一时推脱不了。 楚天阔急着去松山,调查自己的案子,就提出了先行离开。水脉表示要跟楚天阔一起走。 迟乐和兰绫玉决定暂时留下来。这附近很多村民无钱治病,他们两人留下来义诊。 烟香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她不想跟大师兄和水脉同行。 她觉得他们两人多般配的一对,自己横在中间,像个大大的电灯泡。 然而,留下来陪兰姐姐显得也不合适。兰姐姐跟迟乐大哥也是一对,他们恩恩爱爱,经常在一起打情骂俏。自己在他们两人面前,像个透明人。 无奈下,她只得选择跟大师兄一路走。她寻思着,路上找个借口再离开就好了。 跟迟乐临别前,楚天阔留下一句话:“五月初五召开武林大会,我们在长风镖局汇合。” 这下生命中重要的女子跟在楚天阔身边,他却没有左拥右抱的幸福感。 一个是爱他入骨的女子,一个是他爱得入骨的女子。他爱的人不爱他,爱他的人,他不爱。 赶往松山的路上,烟香总是刻意制造机会,让楚天阔跟水脉单独相处。 烟香还暗暗赞叹自己的用心良苦。她是一心一意的要撮合他们。 然而,烟香故意的撮合,令楚天阔和水脉很是尴尬。他们两人单独相处时,总是不自在。虽然彼此不再提成亲的事。可是,这件事搁在心里,它就是个结。 水脉有几次想要开口跟楚天阔提退婚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件事,楚天阔不提,她实在不好主动先开口。 烟香失忆,深陷谣言,官府追捕,武林追杀,这些令楚天阔心神不定。现在他一门心思想着赶快抓到杀人真凶,揭穿阴谋,洗刷冤屈。 对于婚事,他暂时先放在一边。 三人赶了一天路,还未到松山。眼见天色已晚,只得在附近的客栈投宿下来。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愫暗生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订房间时,特地订了两间相邻的客房。楚天阔独自一间,水脉和烟香共住一间。 夜深人静时分,月光透过窗户缝照进屋内。 烟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安。这两天跟大师兄朝夕相处,她发现自己对他开始暗生情愫,她在心里觉得很对不起水脉姐姐。 水脉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感觉到了她的臊动,转过身面对着烟香,压低声音问道:“烟香,怎么了?有心事?” 烟香看着水脉,略微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水脉姐姐,你很爱我大师兄,对不对?” 水脉微微一愣,心里有些苦涩,不答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烟香声音轻柔,很坦率地说:“我觉得你们男才女貌很般配。我也很喜欢你当我大师嫂。” 水脉闻言,背过身去,暗暗叹了口气。她发自内心的感叹道:烟香啊烟香,那是你失忆了。倘若你没失忆,你怎么会舍得把你大师兄让给我呢? 她不禁苦笑了一下。就是烟香失忆了又如何,楚天阔心里的人始终是烟香。 等了许久,水脉没有再说话。 烟香喃喃自语道:“水脉姐姐,我感觉我跟你们在一起,像阻碍似的。你都不能好好跟大师兄谈情说爱。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 水脉回神,转过脸来,看着她,轻声细语道:“烟香,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是你大师兄最疼爱的人。你不在他身边,他会担心的。” 水脉话里明里暗里在暗示着楚天阔对烟香的感情不一般。 烟香只是失忆,又不傻。她当然听出来了。她的脸烫了,脸颊绯红,幸亏是深夜,黑暗中盖住了她的羞愧。 烟香头脑里,情思弥漫纷乱像飘雨的天空。 水脉悄悄道:“烟香,你以后能不能别再拿我和你大师兄开玩笑了?” “为什么?”烟香脱口而出。 水脉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跟她说了实话:“你大师兄心里喜欢的人是你。” 烟香讷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在胸腔里跳动得厉害。她挣扎了好久,尴尬嘟哝:“水脉姐姐,要是有一天,我抢了大师兄,你会生气吗?” 借着微弱的月光,水脉用充满怜爱的目光看着她,用手捏了捏她的脸。 正要发话,靠床头的墙壁,发出咚咚类似敲击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楚天阔的用青筠扇敲的。 楚天阔睡在隔壁,他耳聪目明,即使烟香和水脉已经压低说话声音,在寂静的深夜,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水脉和烟香立刻反应过来,隔壁住的是楚天阔,刚才的敲击声就是他弄出来的,两人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次日醒来,吃早膳时,楚天阔跟水脉坐一起。 烟香则挨着水脉坐下。她一看桌上的膳食是百合粥加牛肉馅的小笼包,顿时胃口大开。她拿了个小笼包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吃起来。突地想起昨晚的话全被大师兄悉数听了去,立马面红耳赤。她埋下头,端起碗,把碗里的百合粥大口喝完。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烟香放下碗,抱起包袱,就往客栈大门走。 “烟香。” 楚天阔和水脉同时喊道。 烟香顿了顿,头也不回走了。 楚天阔对着水脉讪笑了一下,包袱一拿,匆忙地跟了出去。 水脉叫过店小二,把饭钱住宿费结了,又打包了小笼包,带在身上。 旭日东升,温柔的阳光照射在繁华热闹的苏城。 大街上,烟香和楚天阔一前一后走着,保持一定距离。楚天阔快步追上,烟香立马小跑,刻意地要与他拉开距离。 周围的人很多,形形色色,匆忙的,自在的,悠闲的,散慢的。街上的闲人,三三两两,并排结伴,牵手的,嬉笑的在大街上漫步闲逛,显得悠闲而自在。 烟香走在前面,不时用眼角余光偷偷瞥着身后的楚天阔。只见楚天阔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 水脉很快追了上来。 三人同行,各自怀揣着心事。 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在街上奔跑着,嘴里不停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跳楼了!” 他边跑边喊,街上很多人往他奔跑而来的方向聚拢去。 楚天阔伸手拦住那个高大汉子的去路,疑惑问道:“这位大哥,发生什么事了?” 汉子用手往城楼方向一指,喘着粗气道:“有人要跳城楼寻死。在那!” 三人心里一沉,顺着汉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城楼那里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群人,还不断有人群涌过去。 “真的?咱们快去看看呀。”烟香嚷嚷道。 还未等烟香把话说完,楚天阔已经大步向城楼方向奔去。 烟香和水脉心急火燎也赶了过去。 城楼下,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无数围观的人,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现场人生鼎沸。 烟香挤破脑袋也挤不进去。 围观的数百名看客不断发出议论声。 “你们快看啊!” “她在干什么?” “这小姑娘在干什么?” 人群中不少热心人,一脸焦灼,纷纷开口高声呐喊:“姑娘,别做傻事!” 几个妇人情绪激动,猛地对那姑娘招手,声嘶力竭喊道:“姑娘,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寻死。” 烟香抬头远望,一个富家小姐打扮的小姑娘,站在城门楼上的围栏上面,望着城楼下的人。 她向那姑娘招手喊道:“姑娘。你别跳啊。”喊了几句,她忽然想到,隔了这么远,那姑娘怎么听得到。一时急得不行,转身眺望四周,大师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想试着施展轻功,飞跃到城楼上去救人,看着城楼下黑压压的人群,她心里一慌,轻功施展不出来了。 其实,就算底下没那么多人,就凭她的轻功,她也飞不上那么高的城楼。 水脉详细观察了城楼四周,皱起了眉头。她把打包好的小笼包随手丢给烟香,嘴里说道:“烟香,你在这等我。我上去救人。” 烟香接过小笼包,一脸担忧的表情,焦急说道:“水脉姐姐,你小心点。”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跳楼乌云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影嗖的一声窜了出来,从聚集的人群上空飘过,飞跃到城楼上。 城楼下的众人惊呼。 “大侠!” “大英雄!” 烟香看清了那身影,尖叫:“大师兄!” 许多人还云里雾里的,那个身影已经拽过城楼上欲寻短见的那小姑娘。嗖的一声又从人群上空飞跃而过。随即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 水脉沉着冷静,眼尖地看到了楚天阔携着那姑娘,飞跃而去。她粗略地判断了下他们停留的位置,拉着烟香,飞快往楚天阔消失的那个方向奔跑。 楚天阔施展轻功,提携着那姑娘,直到寂静无人的巷子里,才把她放下来。 水脉和烟香找过去,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果然见到了楚天阔和那个姑娘。 楚天阔正盘问着那个姑娘,没有听到楚天阔刚才问了什么。 只见那姑娘杏眼圆睁,怒瞪着楚天阔,她不知哪来的无名火,激动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眉清目秀,雅致清丽,言行举止却是刁蛮任性,好似大户人家小姐。 本来大家以为她遇上什么难事,想不开要寻短见。刚才还为她捏了一把汗。谁知她不但不感激,还开口指责,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楚天阔跟水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没有开口。 烟香化同情为气愤,替大师兄打抱不平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大师兄好心好意救你。你非但不感谢,还怪起我大师兄了!” 那小姑娘一脸委屈,叫屈道:“你知道什么?谁要他救了。我是故意站城楼那儿去的。” 什么?故意站那儿? 烟香惊奇的张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很大。 水脉一愣:“这话怎么说?” 未等那小姑娘开口,楚天阔看着她,浅笑着问道:“你跟柳若春是什么关系?” 这下轮到那姑娘一脸惊诧了。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盯着楚天阔,目光像要把他看穿一般,满头黑线问道:“你认得我姐姐?” 楚天阔双手环抱于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她是凤城柳家千金。” 他的话,不仅让那个叫柳丫的丫头一愣,连水脉和烟香也是一愣。 很显然,那个叫柳若春的柳家千金,又是楚天阔的红颜知己。 其实,这个叫柳若春的人,烟香见过。只不过,她现在失忆了,想不起来。 连个跟红颜知己长得像的,都能引起大师兄的注意。烟香心里有股酸酸的感觉。她不悦地撇了撇嘴,心里暗暗奇怪,她这是在吃醋吗?跟个小姑娘较什么劲啊? 那小姑娘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车轮一样,围绕着楚天阔转动。她实在想不起来,眼前这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她在哪里见过。 水脉很是不解,问道:“姑娘,你还没说你为什么站在那儿呢。” 那个小姑娘,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咬着嘴唇道:“我叫柳若秋,是凤城柳家的二小姐。我跟我姐姐来苏城玩,去百承寺烧香拜佛时,因寺庙里人太多了,我跟姐姐走散了。” 她暗暗撒了个谎。她并不是因为人多走散的,而是自己贪玩,背着姐姐偷偷溜出门来。结果迷路了。 烟香听完,歪着脑袋问道:“奇了怪了。你跟姐姐走散了,跟你去跳城楼有什么关系?” 柳若秋好笑的看了烟香一眼,大笑道:“谁说我要去跳楼了?我不过是站在那里吸引注意力罢了。我想,要是柳家的家丁看到我,就会把我带回去。” 这理由,让他们三人瞠目结舌。 楚天阔忽然想起什么,急切问道:“那你姐姐呢?” 他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担忧与不安。 柳若秋似乎看出了他的关切与担心,笑了笑道:“我姐姐有武功,她身上带有银子,又有家丁跟着她。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楚天阔舒了口气。 水脉心思缜密,询问道:“你跟姐姐是什么时候失散的?” 柳若秋简短答道:“有数日了。” 这时,传来一阵肚子饿的咕咕叫声。柳若秋一手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烟香连忙把小笼包递给了她,随口道:“你先吃吧。” 她感激地望了烟香一眼,有点拘谨地接过小笼包。 小笼包拿在手上,诱人的食物香味发出了。她顿了顿,终是忍不住,摊开包着的纸,当着他们三人的面吃了起来, 看着柳若秋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烟香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也饿了起来。 她这才暗怪自己的冲动,早膳都没有吃饱。她有点过意过去,她出来,大师兄也跟了出来,现在他肯定也是饿着肚子的。她寻思着,算了,她还是跟大师兄分开吧,让水脉姐姐陪他去调查真相吧。 像她这么任性妄为,会拖累大师兄的。 过了几刻钟,柳若秋已经把小笼包吃完了。她拿出丝帕擦了擦嘴,漫不经心道:“谢谢你们。我还得去找我姐姐。我先走了。” 眼下,烟香正好寻得了个好借口。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提出送柳若秋回凤城,离开大师兄。 烟香赶忙道:“若秋妹妹,我送你回凤城柳家。” 柳若秋愣了一下,语气一软:“刚才我态度那么蛮横无理,你还愿意帮我。我真是……” 烟香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关系啦。我自己介绍一下,我叫烟香。”烟香指着楚天阔又说道:“这位是我大师兄怀扇公子楚天阔。” 楚天阔对柳若秋呵的一声轻笑,又白了烟香一眼,就她话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怀扇公子的小师妹似的。现在他身处险境,烟香都不知道收敛,还是像未失忆前那么张扬。 柳若秋又看了一眼楚天阔,心里震撼了一下:原来他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这名字她无比耳熟。姐姐经常在她面前提起楚天阔这人。前几日,就是听闻他将娶亲成家,伤心之余才借烧香之名出来散散心的。 烟香又指着水脉,笑道:“她是水脉姐姐。” 水脉对着柳若秋友好和善地笑了一下。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吃大餐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这个叫水脉的姑娘,就是姐姐的情敌。柳若秋看着水脉,心里暗自赞叹。初一看她,身材丰腴,仪态万方。仔细一看,明眸皓齿,薄施脂粉,淡扫额眉,美若天仙。果然是胜过姐姐的。 介绍完毕,烟香又重复了一遍说过的话:“若秋妹妹,我送你回凤城柳家。我们走吧。” 柳若秋立刻笑嘻嘻道:“那就多谢烟香姐姐了。” 谁知,楚天阔一听到烟香自告奋勇要送柳若秋回凤城,心里瞬间空落落的,脸上微微一红,有点火辣辣的感觉。他心里有些着急,面上却不露声色,青筠扇展开对着自己扇起了风,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哈哈大笑道:“若秋姑娘,你让烟香送你回去?不怕她把你卖了!” 烟香的脸立马拉了下来,撅着小嘴,不乐意道:“大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人!” 楚天阔定定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难道我有说错吗?” 烟香一脸不服气,翻了个白眼,倔强地嚷道:“鼻子下面就是嘴巴,我不认识路,难道我不会向别人打听吗?” 柳若秋倒抽了口凉气,原来烟香姐姐也是不认得路。不过,她很快想到,烟香姐姐说得对,不认得路,可以问别人。难得烟香姐姐毛遂自荐,要送她回去。有人陪总比没人陪着好。 楚天阔本意是担心烟香安危,只是他那么直白地说话,令烟香有些恼火。不过,他确实是存心逗她的。看着烟香脸色灰败的样子,楚天阔觉得心情大好。 烟香在大脑里迅速打着草稿,想了想,对水脉说道:“水脉姐姐,还是你陪我大师兄上松山吧。你武功好,又心思细腻,你一定能帮到大师兄。我送若秋妹妹回凤城,到时再上长风镖局与你们汇合。” 烟香还是决定离开,她要把那情愫扼杀在萌芽中。 柳若秋听得一愣一愣的的。虽然烟香一口气说了几句话,但是大概意思她听明白了。楚天阔要去松山,还要去长风镖局。等回去后她把这消息告诉姐姐,指不定姐姐不责怪她了呢。 楚天阔满是无奈,他自己固执己见,这个小师妹也是倔强。他无力而笑,态度一转:“这样,我们一起把她送回凤城吧。” 水脉听出了端倪。她一眼看穿楚天阔的心思,他是担心烟香的安危。 水脉叹了口气,善解人意道:“这怎么行?你现在深陷谣言,洗刷冤屈还得靠你自己。回凤城那么多人认得你,万一遇上官府的人,怎么办?就让我送柳姑娘回去吧。出来的突然,我也该回凌翠阁交代一下。” 楚天阔心里一暖,竟没了话。水脉处处为他着想,顾及他的感受。他对水脉亏欠太多了。 柳若秋察言观色,烟香姐姐虽然热心肠,然而,心性不定,刁钻古怪,看起来不容易相处。况且烟香姐姐不认识路。水脉姐姐就不一样了,她看起来和颜悦色,平易近人。 两人都争着要让她选,她当然选水脉姐姐了。 柳若秋思索了片刻,拿定主意:“就让水脉姐姐送我回去吧。” 这下烟香无话可说了。她最初的反应是皱起了眉头,隐隐有丝不乐。然而,几秒钟的心理缓冲,她的脸上渐渐现出欣喜。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心里嘀咕道:水脉姐姐,这可是你自愿的,我想把机会让给你,你却不要。 她想着,跟随在大师兄身边有吃有喝,一起去查案又好玩,真好。 楚天阔点点头,干咳了两声,对着水脉浅笑道:“那就辛苦你了。碧香山庄的人还劳烦你帮我安顿好。” 水脉埋怨地望了楚天阔一眼,谁也没有觉察到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虽然她极力说服自己,楚天阔心里爱的人是烟香,在乎的人是烟香。可是,当楚天阔义无反顾选择了烟香时,她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伤了。 不过,她豁达大度,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爱他不一定要拥有他,只要他过的开心幸福就好。 她有些微失神,轻声说道:“天阔,你跟烟香一路保重,照顾好自己。” “水脉姐姐,你也保重。”烟香依依不舍道。 看着水脉姐姐和若秋从小巷尽头消失,烟香忽然有种落寞的感觉。 此刻,小巷里就剩她和大师兄两个人了。她拘谨了起来,有些不自在,脸微微烫。像是感受到了大师兄的注视,她忸怩不安地低下了头。 楚天阔斜睨了烟香一眼,忍俊不禁,朗声笑道:“走吧。” 烟香跟在他身后,穿出巷子,在苏城热闹的街上走着。街旁的酒肆,飘出酒菜香味,她有些饿,又不好意思开口。 楚天阔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看穿了她的心思,挤眉弄眼道:“饿了吧。走,我带你吃大餐去。” 不由分说,拉着烟香的手,往就近的酒肆走去。 大师兄的这句话,拉她手的动作,令烟香脑海里突然闪现类似画面,这一幕竟是如此熟悉。 进去酒肆后,还未至午膳时分,店里人客稀少,小二上菜很快。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菜上齐了。 烟香却不动筷子,她托着腮帮,望着面前一桌子的菜,发呆出神。 楚天阔冲她微微一笑,轻言细语道:“不是饿了么?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吃吧。”说话间,他夹了几块牛肉,几块烧鹅,放到烟香碗里。 大师兄的话,大师兄的动作,大师兄亲切的笑容,都是那么熟悉,好似刻在她脑海里一样。只是,为什么她就是无法把脑子里的那些画面拼凑起来。 烟香怔忪出神:“大师兄。” 楚天阔盯着她,嘴角浮起一丝诡异地笑:“怎么了?带你吃顿大餐,你感动得无以言表了?” 烟香收回思绪,伶牙俐齿地顶了回去:“大师兄,还不是你自己饿了想吃。我是赏脸陪你吃饭,你应该感谢我。” 楚天阔不屑于跟她一般见识,大方道:“好啦。你是赏脸陪我吃的。快点吃吧。吃完还要赶路呢。” 烟香心满意足地动起来筷子。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街上偶遇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跟楚天阔他们分开后,水脉带着柳若秋,沿着去往凤城的官道徒步行走。走了一个多时辰,柳若秋就吃不消了。 柳若秋是富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出门坐轿,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她累的头昏眼花,双腿发软,气喘吁吁道:“水脉姐姐,我们歇会儿吧。我走不动了。” 同样是富家小姐,水脉却没有半点娇弱的富贵之气。她赶路脸不红气不喘。 而眼前,柳若秋坐在路边的草地,叫苦连天。 看着柳若秋疲惫不堪的模样,水脉有些不忍。她诚恳的道歉:“对不起,柳姑娘。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应该顾辆马车的。” 她从跟楚天阔分开,就心不在焉的。只顾着埋头赶路,没有顾上柳若秋。看着柳若秋有气无力的疲弱样,她心底有丝丝愧疚。 柳若秋眯着眼睛打量着水脉,不禁问道:“水脉姐姐,你好像有心事哦?” 连个萍水相逢的小姑娘,都看得出来她的异样。水脉有些窘迫,看来她的定力还是不够。 水脉不置可否,苦笑了下:“要不,你在这等我。我去找辆轿子或是马车来接你。” 柳若秋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语气坚定道:“不。水脉姐姐,我还能走。我要跟你一起。”她宁可咬着牙坚持,也不自己留在这荒郊野外。万一遇上坏人呢? 水脉点点头:“那好。我们再往前走一小段,去附近街市看看。”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街区出现在眼前。水脉往前望了一眼,意外地看见前面有几个官兵,其中有个很熟悉的身影。 她心里一虚。是他?他怎么也来了苏城? 水脉心里混乱,埋着头,拽上柳若秋匆匆往回走。 柳若秋不明所以,惊叫道:“水脉姐姐。怎么了?” 她的一声水脉姐姐叫得无比洪亮,把距离十几米远的东方红吸引了过来。 几乎是柳若秋话落的顷刻间,水脉听到了背后传来东方红熟悉的声音:“水脉姑娘,请留步。” 水脉脚像生根似的定住。 柳若秋回头,望见东方红穿着一身官服,气宇轩昂地走到了她们面前。 东方红微微有点兴奋,脸上荡着笑意,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水脉,笑盈盈道:“水脉姑娘。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见你。走,我请你们去茶馆喝喝茶。” 前两天听说水脉跟楚天阔的婚事没有办成,东方红本来破灭的感情,又死灰复燃起来。他本来已经把自己对水脉的爱恋,永远埋葬在心底了。现在,看见她,他心底对她的爱,又席卷而来。 水脉担心他盘问楚天阔的事,不敢抬头看他。东方红是捕快,抓捕楚天阔是公事公办。她是个大义凛然的人,于公,她应该告诉东方红楚天阔身在何处。于私,楚天阔是她朋友,她不能出卖他。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说出楚天阔的行踪。 而水脉低着头,不安的举动,令东方红更是爱恋不已。他不知道此刻水脉的心思,只当她是害羞。 水脉抿紧唇,半响才说:“东方公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东方红噗嗤一声笑了,声音温柔而低沉道:“水脉姑娘,何事那么着急?” 水脉愣了愣,一时答不上来。 在一旁的柳若秋见状,赶紧帮腔:“也没什么。水脉姐姐要送我回家。” 这时,东方红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柳若秋。刚才,他一见到水脉,一激动,都忘了旁人的存在。 “哦。这位姑娘是?”东方红看着柳若秋,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只因为她跟水脉扯上了联系。 柳若秋虽然年轻,却也不认生。她跟东方红大方地介绍了自己,并向东方红说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东方红听后,沉默片刻,脸上微微一笑,突然道:“这件事好办。我差人顾辆轿子,送你们回去。” 水脉落落大方道:“那就有劳东方大人了。”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东方红没有打听楚天阔的事。不然,她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谢谢东方大哥。”柳若秋居然彬彬有礼起来。 东方红一路随身轿旁,把她们两个安全护送回凤城。 等把柳若秋送到了柳家,东方红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他想询问柳若秋一些事。本是要询问水脉的。又碍于水脉跟楚天阔的关系,他不大好开口。 东方红站在柳家大门外,管家进去把柳若秋请了出来。 柳若秋热情地邀请东方红进屋喝茶,东方红委婉地拒绝。 “东方大哥。你是不是有事问我?”柳若秋心里猜测,一定是跟水脉姐姐有关。她虽还年幼,男女之事,她还懵懵懂懂。然而,东方红一路的表现,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对水脉姐姐有意思了。 东方红开门见山道:“柳姑娘,你跟水脉姑娘是怎么碰上的?” 柳若秋先把门口的管家支开,再凑近东方红眼前小声道:”是我在苏城城楼上假装要跳楼,怀扇公子救的我。他和水脉姐姐,以及他师妹烟香一起。然后,水脉姐姐送我回来。” 东方红一听怀扇公子这称呼,眼睛放出了光彩。他这两天到处打听他的下落,一直无果。好不容易从她嘴里听到怀扇公子这四个字,他连忙追问道:“那你知道怀扇公子现在人在哪吗?” 柳若秋疑惑不已,以为东方大哥会问些水脉姐姐的事,谁知却问起了别人的事。她惊讶道:“东方大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东方红脸上笑着,眼神却严厉,沉声道:“我有事找他。麻烦柳姑娘如实相告。” 柳若秋感受到东方红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她冲口而出:“我听他们说准备上松山。还说到时候在长风镖局汇合。” 她一紧张,就全盘托出了。 东方红笑了笑,对柳若秋抱拳行了个礼:“谢谢柳姑娘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辞了。” 柳若秋愣怔了半天,心里想着,东方大哥不会是要去找怀扇公子麻烦吧?他好心救她,却被她出卖了。 “东方大哥!” 等柳若秋反应过来,东方红已经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中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睡一间房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带着烟香往苏城北面而去。不出意外,明日就可赶赴松山了。 松山距离他们所处位置,不过数十里。骑上马,快马加鞭的话,不出两个时辰即可到达。然而,楚天阔为了跟烟香多交流,以便她尽快恢复记忆,特地选用步行。还绕开行人众人的官道,走的是小路。 他们两人走在人烟稀少的小路上,放眼望去,眼前一片绿草如茵,繁花如锦。一路走走停停,就似游山玩水一般惬意。 烟香心里暗暗佩服大师兄内心的强大。寻常人遇上被冤杀人、谣言满天飞之事,早就暴跳如雷,慌得六神无主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沿途有说有笑。 她心里对大师兄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夕阳下山后,他们在一家叫‘缘来客栈’的客栈驻足。这家客栈与烟香初下山住的客栈名一样。只不过这里是苏城,之前住的那家客栈在凤城。据说两间客栈的老板是同一个人。两间客栈的装饰布局风格如出一辙。 烟香站在客栈门口,抬头便望见那匾额上赫然写着‘缘来客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人走进客栈,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看见了他们眼睛一亮,放下手中打着的算盘,跑了过来,热情招呼道:“几位客官住店吗?” “给我们来间普通房。”楚天阔干咳一声,轻声道。 那女掌柜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们一眼,那目光极其复杂。她无法理解面前的这一老一少男女两人,看起来不像一对,为何只订一间房。两人衣着光鲜亮丽,看起来不像是没银子的主,却开口就订普通房。实在是不可思议。 当然,楚天阔并不是没有银子,更不是为了省点银子。他之所以选择订普通房,是因为烟香。几个月前,他就曾跟烟香住过同一间普通房。希望熟悉的场景能尽快唤醒她的记忆。 不过呢,烟香并不领会大师兄的良苦用心。她轻微地挑了挑眉毛,看着掌柜道:“掌柜。还有房间吗?” 那掌柜的脸上又现出光彩,讨好道:“有的。有的。房间多得是。上好房间还有好几间,很多空房间是相邻的。”她精明的大脑迅速转动,眼角余光瞥见楚天阔微微动容,轻咳一声:“当然,普通房也还剩很多间。” “那再要一间上房。”烟香喊道。反正付账的大师兄,他有的是银子,不花白不花。烟香不想苛待自己。 烟香刚话落,楚天阔立马凑到她身边,附在她耳边小声道:“银子不够啦。” 烟香张大了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他,一脸的惊诧表情。似乎不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楚天阔装出一副尴尬窘迫的样子,烟香被他的演技给骗了过去。 烟香不好意思地对掌柜的笑了笑,连摆双手:“不了。掌柜的。只要一间房就好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指了指楚天阔,不知好歹地加上一句:“我爹没银子了。” 掌柜的乜视了楚天阔一眼。 楚天阔的脸瞬间僵硬了一下。他面部微微抽搐,有些不悦。烟香不仅称他为爹,还说他没银子。他有种颜面扫地的感觉。 烟香看着大师兄微微动容的模样,抿着嘴偷笑。 掌柜的把店小二喊了过来,淡淡道:“带这两位客官去看普通房间。”说完,便转身走了。 店小二领着他们去看普通房间。那房间还是如凤城‘缘来客栈’一样的摆设。店小二收拾好房间桌子,便把房门关上,退了出去。 楚天阔围绕着桌子坐了下来。 烟香愣了愣,走到床沿边坐下来。 房间里一片静默。 楚天阔想开口跟烟香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烟香沉默不语,坐在床沿那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大师兄怎么可能会没有银子呢?他是碧香山庄的少庄主,家财百万,哪会那么小气,省一间上房的钱? 她眼睛望着地上,低声问道:“大师兄,你为什么不多订个房间?” 楚天阔哈哈大笑道:“不是告诉你了,银子不够。” “没银子只是你的借口!”烟香顿了顿,眼珠子骨碌一转,弯了弯嘴角,忽然道:“哦。我明白了。难道你想趁我熟睡了非礼我?” 楚天阔微微涨红了脸:“你……你在胡说什么?”他目光柔和地望了烟香一眼,终是没有再说下去。 烟香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她只知道大师兄宽宏大量,却不知他到底度量有多大。她故意言行上激怒他,却没成想,他屹如泰山,像调度千军万马一样的大将军一样不动声色。 烟香想着,大师兄这么做应该有原因的。他不想说就算了。可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也太难为情了。 她斟酌了很久,还是问出口:“大师兄,我们住同一个房间,我怎么睡?” “什么怎么睡?以前我们不经常睡一个房间吗?”楚天阔轻描淡写道。 他一定是故意的。他眼角余光瞥见烟香娇羞的模样。心里不禁偷偷乐了起来。烟香抓狂的样子,看起来越发的可爱。他就是忍不住想要逗她。 烟香脸涨得通红,内心混乱极了。她以前怎么会跟大师兄睡一个房间的?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她又怎么会?难道她以前的作风如此不检点吗? 她坐在床沿,低垂着头,沉默不语。 楚天阔重新提起旧话:“烟香。怎么样,现在有没有想起什么?” 烟香这下恍然大悟了。原来,大师兄的用心在这。他是为了让她快点恢复记忆。 可是,她看着这地方,有些熟悉,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哭笑不得道:“没有。” 楚天阔眼神一暗,轻声道:“好了。早点睡吧。” 床很小,被子也不大。烟香自觉地往床靠墙的那边挪了挪,腾出一大块地方来。 楚天阔看着她这个小动作,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烟香果真信了他的话,准备给他预留床位呢。他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什么也没有说。他坐下来,单手手掌托着下巴,手肘靠着桌子打起了盹。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游寒光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心绪纷乱,刚才她还以为大师兄是说要跟她睡一张床,让她羞得无地自容。而现在看到大师兄似乎没有那个意思。 她又觉得自己思想太肮脏了,怎么会那样去揣度大师兄。 她揉了揉额头,独自郁闷了一会,便一头栽倒到床上,发出了一点声响。楚天阔闻声,忽然抬起头来,望向烟香这里。 烟香感受到大师兄投来火辣辣的目光,衣服都没敢脱,赶忙一把扯住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裹住。 她躲在被子里大气不敢出,心砰砰地跳动,隐隐觉得脸上烫得厉害的,气也喘不过来。才几刻钟,她就受不了了。 被子裹得她浑身冒烟,热得不行。她忙把被子掀开,立时像下雨前跃出水面透气的鱼儿,感觉舒畅多了。 结果,楚天阔当即侧过头来,深沉幽远地望着烟香,勾了勾嘴角。 看着大师兄愣神,烟香慌忙又扯过被子包住自己,不想让自己的难堪暴露在他面前。 然而,在被子里呆了几刻钟,她又忍不住掀开被子,吹吹风。 楚天阔侧头看她,笑而不语。 烟香慌忙拉过旁边的被子,牢牢地包住自己。 如是几次,折腾了半天。她终于沉沉睡去。 确定烟香睡熟后,楚天阔起身,悄悄走到她旁边,帮她掖了掖被角。借着烛光,他定定看着床上他的心上人。他凑到床边伸手去抚烟香的额头,一片湿漉漉的发凉。不由心里一颤,怎么这么多汗,是热的吧。 他眉头微微一紧,愣了愣,他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江湖儿女,谁还顾得上这些细节。烟香这样热得满身汗,不把外衣脱掉,会着凉生病的。于是,他动手解烟香外衣。 烟香小时候,他也曾帮她洗过澡。不过,那是烟香只是个八九岁的小孩子。 只是此刻,烟香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在操作,身体几乎一点都不接触,动作轻盈,生怕把她弄醒了。 不过是脱个外衣,楚天阔却是忍不住脸红心跳,脸涨得像个关公,面上尽是羞涩的表情。幸亏此时没人看见。 直到帮烟香脱完外衣,烟香还是像没发生一样睡得香甜。看着烟香安静地躺着,呼吸均匀,像是做了美梦,脸上是甜蜜的笑容。 他轻轻掠过烟香额头前的发丝,轻抚她的脸。 他忍不住俯身,在烟香唇上印下一个吻。像蜻蜓点水般,又轻又柔。 哪知,小腹下忽然传来了一股陌生的燥热感,一瞬间就向他席卷而来。 突然间有个羞惭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他。他慌忙往后退缩,涨红着脸,退到桌子边坐了下来。他头脑一片混乱,生生抑制住了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冲动。这就感觉好像是几夜没合过眼的人在跟睡眠对抗那样。 一夜无话。 早上,烟香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外衣脱掉了,只穿着里衣。瞬间,只觉得脑子发晕。她猜想这事,肯定是大师兄干的。她本来想去质问大师兄。 忽然转念一想,大师兄也没有做什么。他不过是帮她脱了外衣而已。 很快,她的思想就转过弯来。大师兄一定是怕她热,才帮她脱外衣的。大师兄对她真好,又温柔又体贴。她突然不可控制地从心里涨起一股依恋的浪潮,就好似盛开的花儿期待见到蝴蝶一样的心境。 在客栈大堂里吃早膳时,烟香和楚天阔谁都不看谁一眼。 烟香低着头,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一句:“那个。大师兄。谢谢你。” 说完,她抬头匆匆瞥了大师兄一眼。 楚天阔刚好也盯着她看,俊美的脸上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四目相撞,烟香心慌地低下了头,她只觉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般。 楚天阔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啥。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指的是昨晚脱衣服的事。他带笑的脸突然敛住了笑惫,显出一丝莫名其妙的拘束来,脸上微微红了。 烟香偷偷瞄到大师兄涨得绯红的脸,她心里也是一万只小鹿乱撞。 两人都低着头,拘谨着没有话,各自吃着碗里的粥。 吃过早膳,两人动身前往松山去松山派。 半个时辰后,两人行至松山,松山派位于松山半山腰。 烟香驻足远望,就在不远处的山脚下,有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一座座大殿粉墙金瓦,错落有致。寺院背后的山峦连绵起伏,巍峨高耸,蓝天蔚蔚,白云飘飘,更是给寺院增添了几分威严和神秘。 但见寺院规模宏大,寺院前边是一片不知名的庄稼,碧绿如茵。一条大河从门前流过,滔滔东向。构成一幅温馨、静谧、庄严、美丽的画面。 烟香脸上立刻露出满是兴奋的表情,扯了扯大师兄的衣袖,央求道:“大师兄,那里有座寺庙,我们去看看好吗?” 楚天阔宠溺而无奈的笑了,算是默许了。这个小师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孩子心性,凡事都充满好奇,又贪玩。 细问之,原来这是寒光寺。走进寺庙内,香烛缭绕,钟鼓齐鸣,经声阵阵。伴随着清新的檀香味,一阵阵敲击木鱼及诵颂佛经声传入耳中,有点陶陶然的感觉。 他们来得正巧,正值寺庙里的和尚在做早课,几百个僧人,穿橘色的僧服,唱着美妙的祷文,感觉无比庄严。 烟香觉得听和尚念经很是无趣,就绕着整个寺庙逛了一下。正中间是大雄宝殿,里面的佛祖塑像金身。右边是菩萨殿,左边是罗汉堂。整个大雄宝殿的楼上,是地藏菩萨殿。 菩萨殿上菩萨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罗汉堂中各罗汉威武有力,神态平和。地藏菩萨殿,里边供像别有洞天,正中一座佛像,看上去好似取经归来的唐玄奘法师正在普渡芸芸众生。 地藏菩萨殿里,烟香跪拜在佛像前,她放下心中所有杂念,屏气凝神,一脸的虔诚。 楚天阔看到烟香那么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嘴角浮起一丝古怪的笑。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君临天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跪拜祈祷完,定定看着站在她身旁的大师兄,一脸严肃认真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不拜拜佛?” 楚天阔浅浅笑道:“佛自在我心中,不需跪拜。” 烟香竟无言以对。她默不作声地沿着寺庙院子走着。 她来到祠堂后院,院里有个很小的池子,池中间有条雕塑的大鱼,鱼嘴中有一股泉水喷出,非常的有趣。 她定定地看着那个小池子,觉得新奇无比。 这时楚天阔走了过来。 “大师兄,这个池子是做什么用的?”烟香孤陋寡闻,不耻下问。 楚天阔见多识广,拿着青筠扇在手里轻拍着,微笑着答道:“这叫许愿池。据说非常灵验。只要背对喷泉从肩以上抛一枚银子到水池里,就可以许下愿望。” 烟香一脸狐疑,立即问道:“真的灵验吗?” “心诚则灵。”楚天阔双手环抱胸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大师兄,你要不要许个愿望?”烟香追问。 “你先来。” 烟香当即拿出银子,照着大师兄刚才说的方法,背对着喷泉,从肩以上抛一枚银子,落到水池里。 随着一声‘咕咚’银子掉落池里的声响,她的心里升起一种希望,一种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 楚天阔一张易容的老脸凑近了烟香,笑得很是诡异:“烟香。许的是什么愿望?” 烟香脸微微红,对着楚天阔扮了个鬼脸,调皮道:“就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与我有关的。让我猜猜看。”他一脸温和的笑着,目光注视着烟香,在烟香身边转了一圈,突然说道:“是求神庇佑快点找到杀人真凶吧?” 烟香愣住,大师兄怎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难道他已经发现,她暗暗爱上他了? 她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仿佛一朵迟开的花,躲在绿叶后面不敢露脸,一副新嫁娘的模样烟视媚行。 对于大师兄的猜测,她并未置评,低着头飞速逃离那里。 甩开大师兄,烟香来到香客庙。她站在香客庙外,看着庙内众多的香客,手里皆是拿着签。她一时兴起,也想去抽着签玩玩,便挤了进去。 进入香客庙,烟香特地转身看了看四周,并未看见大师兄的身影。她虔诚在佛像面前跪了下来,嘴里念念叨叨了半天,然后走到庙里的一张长方桌前。她毫不犹豫拿起签筒,摇呀摇,摇呀摇。 真奇妙,一个竹签,从插放了一百根竹签的竹筒中升了起来,继续摇晃签筒,第一百根竹签就自动跳出,落到桌面上。 烟香刚俯身要去拾起竹签,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楚天阔蓦地神不知鬼不觉蹿到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楚天阔神秘一笑,捡起地上的签,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楚天阔两眼盯着手里的签,站立在那里出神,好像在揣摩着那竹签内容的深意。 烟香立马整个人就不好了,看着大师兄面沉如水,她心里暗叫着,该不会一只下下签吧? 她伸手去抢大师兄手里的签,口里道:“大师兄。快还给我。” 恰在此时,一位须眉花白,慈眉善目,身披袈裟的老和尚走了过来。 老和尚面带微笑,对着楚天阔与烟香两人说道,“施主,请坐。” 楚天阔和烟香随老和尚走到庙右侧的桌旁,老和尚就着桌旁的长凳坐下,烟香和楚天阔则坐到了他旁边。 老和尚乐呵呵笑着,拿过楚天阔手里的竹签,瞥了烟香一眼,便说:“这位姑娘刚才一进庙门,我就注意你了。”他抚着烟香的双手说:“此签是第一百签。乃是上上签!” 楚天阔一愣。原来这是上上签?他记得很牢,签上的内容是这样的: 我本天仙雷雨神吉凶祸福我先知 至诚祷祝皆灵应抽得终签百事宜 签诗百数已终我所知象无凶 祷神扶藉阴骘危处安损中益 刚才看大师兄的反应,烟香以为这是下下签。结果听老和尚说,这是上上签。烟香顿时眉开眼笑,欢快问道。“真的?” 只有她知道,她此签并非为自己所求,而是为大师兄。 那老和尚好似知道她的本意。他端详着楚天阔的脸,笑道,“人生自古谁无祸?顺势而为真君子。这位男施主长得一脸富贵帝王相,一辈子无害人之心。将来定能君临天下,造福百姓。” 这话一出,楚天阔大吃一惊,瞠目结舌。 几秒过后,楚天阔哈哈大笑起来。他当皇帝?怎么可能!别说当皇帝了。他现在被官府通缉,东方红到处在打听他下落,到处在捉拿他。武林人士对他误会颇深,很多人对他充满敌意。况且,他现在又背负上杀人的恶名。 想起这些,他轻皱了下眉头。 烟香却是深信不疑。她听说大师兄以后会君临天下,笑得合不拢嘴。她想着,大师兄以后当了皇帝,自然她的身份也跟着尊贵起来。想到这些,她就无比欢愉。 可是,她忽然又觉得不对。这签明明是她抽到的,老和尚却把签中意思解说到大师兄身上,莫非老和尚有读心术不成? 烟香带着几分疑惑,盯着老和尚,追着问道:“大师,明明是我抽的签,为什么你却说起我大师兄呢?” “姑娘。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要我言明呢?”老和尚笑得颇有深意。 烟香抽签,纯属偶然,并无思想准备,听老道士这么一说,忽有所思。她并未说明,老和尚就能猜出她本意是为大师兄求的签。看来他是个世外高人。 于是,烟香一阵唏嘘,讨好问道:“大师,那你也帮我看看,我是什么面相?” 老和尚端详了她一阵,笑道:“姑娘命带灾星。好在身边有贵人相护,一切皆能逢凶化吉。” 烟香心情立刻舒畅无比。她暗自猜测,大师说的贵人一定是大师兄了。看了,她跟在大师兄身边总是没错的。 老道士爽朗一笑,继续道:“唉,防人之心不可无哟!” 心头一动,烟香忽然心生神秘感,还掺杂点神圣感,起身向老和尚道谢并告辞。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树林遇袭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并不信这些,他匆匆向老和尚告别,拉起烟香的手就往外走。 身后传来老和尚满是禅意的话:“人生无奈,无奈人生。没有柳暗,岂来花明?” 楚天阔心中豁然开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从寒光寺出来,太阳已经升起,而且升得老高了。 楚天阔带着烟香沿着山道朝前走。这条山路他并不陌生,再往前走一段,是一片树林,穿过去,再走到半山腰,就可以到达松山派了。 两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进入一片树林。 烈日当空,烟香越走越热。她用手扇着风,满面通红,满头是汗。楚天阔见状,便把青筠扇递给她用。 烟香毫不客气地接过青筠扇,展开青筠扇,使劲扇起了风。扇了一会儿,热气渐消。她这时回头看大师兄,只见他气定神闲,神态无比淡然,额头上光洁无比,看不出半点出汗的迹象。 烟香惊奇地看着大师兄,忍不住问道:“大师兄,你不热吗?” 楚天阔呵呵地笑了起来:“心静自然凉。” ‘哦’了一声,烟香觉得也是这个理。 两人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烟香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大师兄,挤眉弄眼道:“大师兄,为什么你那么与众不同?莫非,你真如寒光寺那大师所说的,将来会当皇帝?” 楚天阔吃了一惊,忙上前捂住烟香的嘴。他把脸一板,睁大眼睛瞪着烟香,眉头轻皱,悄声道:“以后不准你再提起此事。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就是犯了欺君大罪,会闯下滔天大祸的。到时候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丢。” 隔了一会儿,楚天阔脸色缓和下来,放开了捂住烟香的手。 尽管大师兄把这件事的严重性告知了烟香,烟香却不以为然。她撇了撇嘴道:“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怎么会闯下大祸?再说,这树林里除了你和我,又没有别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说了又谁会听得到?” 楚天阔眼珠子骨碌向四周转动了一圈,用眼神示意烟香,闷声道:“你注意看看四周。” 烟香听了楚天阔的话,眼睛向四处搜寻着,果然看见了影影绰绰的人头。 其实,楚天阔早就发现了有埋伏。虽然四周杂草丛生,树木高深,但是以他的警觉性,加上耳聪目明,一进入这树林就察觉到了,有一队人马躲在暗处。 烟香眸子一紧,向前小跑了几步,忽而俏皮一笑,大喊一声:“出来吧。老人家都瞧见你们了。再藏头缩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楚天阔没想到烟香是这反应,他的嘴角抽抽,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烟香又往前走了几步。 楚天阔猝然看见烟香所处位置,就在她的脚下,旁边有个不明物体。他大喝一声:“烟香,别动!” “什么?”烟香回过头。 话音刚落,她一脚踩中陷阱,绊倒了脚底下的一个木块。她还稀里糊涂不明白怎么回事,一张网就铺天盖地地撒了下来。 等她反应过来,随着她的一声大叫,已经被装进了网里,网绳的那一头绑在一个大树上,她被吊在了半空中。 楚天阔微微皱了皱眉头,快步上前本想去搭救烟香,听到烟香在半空中骂骂咧咧的叫唤声,他又停下了脚步。 他心里想到:这个小师妹总是这样莽莽撞撞,冒冒失失,不让她尝点苦头,她是不知道收敛。像她这样口没遮拦,肆无忌惮,早晚要吃大亏的。 他想着要给烟香点教训,就装成不会武功的平凡人。他装得胆小又懦弱,站在那里不敢再上前,双腿在不停颤抖。 不过呢,他一直在暗中观察,随时注意事态的发展。他只是想给烟香一个教训,可不想她真的出什么意外。看见烟香被吊在半空中,他的心也是悬着的。 “喂。你们是些什么人?赶快出来啊!搞这些卑鄙下流的招数,丢不丢人?” “有种就把本姑娘放了,我们单挑。” “一群缩头乌龟!” 烟香的嘴一直碎碎叨叨的,不停地破口大骂。而躲在暗处的那些人,似乎是没有听见一样,并不现身。 “爹。你快来救我啊!”烟香身在网里,把希望寄托在大师兄身上。 楚天阔最不喜的就是听她叫爹。他微微动容,走到烟香面前,看着烟香无奈叹气,像是带着哭腔高声道:“闺女。是爹没用,爹救不了你。爹去找人来救你。” “大师兄,你……”烟香情急之下,不再叫他爹,顺口喊出大师兄,却也找不出合适的话。 楚天阔话音一落,就迈着颤抖的步子往前走。 躲在暗处的那帮贼人,观察一阵,确定面前的中年男子不会武功,看见他背着包袱要先逃跑,忙从四处蹿了出来。 楚天阔数了数,一共有十个人。个个人高马大,手持刀剑一脸凶横狰狞的表情,向他走来。 待那些人靠近了,楚天阔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向后退了几步,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瘫软在地上。他声音微微颤抖:“各位好汉,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剑的。” “少啰嗦。把银子拿出来!” 说话的那人,看起来像是领袖。他满脸络腮胡子,声音粗犷。 “给!”楚天阔把肩上挎着的包袱取下,扔给那络腮胡子。 那人接过包袱,大掌在包袱上一拍,满意而笑:“很好。算你识相。” 烟香透过网眼,看到大师兄一副孬种样,非常生气:“大师兄。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不揍他们啊!你疯啦。” 那十个山贼闻言,都横眉怒目瞪着楚天阔。 楚天阔装作没听见,讨好地笑了一下,小声问道:“那个,大侠。我可以走了吗?” 那个络腮胡子把手一抬,嘴里道:“走吧。我们山贼有山贼的规矩,只劫财不劫命。” 起初,楚天阔以为他们是相爷派来对付他的人。他还暗自奇怪,乔装易容了,对方还能认得他。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智斗山贼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原来,不过是一群普通的山贼。看来他们也不至于会对烟香怎么样。顶多就吓唬吓唬她。 楚天阔略微思索后,口里不断道谢,给烟香投去一个‘自己保重’的眼神,匆匆从地上站起来,脚底抹油地开溜了。 烟香眼睁睁看着大师兄离开,心里涌起无限失望。这几天,大师兄在她面前树立起的高大形象轰然倒塌。她一直以为大师兄是个正人君子,是个有骨气有血性有正义感的正人君子。没想到,他居然屈服于一群山贼。为了自己逃命,他竟然弃她于不顾。 现在她感觉得失望、生气、讨厌。她甚至有些害怕。可她的嘴上仍旧是不服输。 其实,楚天阔并未走远,他找了块地方隐蔽起来。从他现在所处的角度望过去,可以清晰看见烟香。烟香的安危,时刻牵动他的心。 他俯下身,在地上拾了几块小石头,攥在手里,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隔了那么远,他根本无法听清他们的具体对话内容,但是,他可以通过对方的动作,判断出对方是否会对烟香不利。 一但有苗头不对,他会随时出手,救下烟香。 烟香看着楚天阔走远,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为首的那个山贼,满脸络腮胡子,他站在烟香下面,踱着方步,从各个角度端详着烟香。 烟香被他注视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在网里拼命地挣扎着,嘴里不断喊着:“喂。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其中一个山贼大声喊道:“老大。这小姑娘长得真不错。弄回去给我们当嫂子。” 其中有人附和道:“老八说得对。” 那个络腮胡子飞快扫了他们一眼,纠正道:“何止不错,简直是天仙下凡。我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美的小姑娘。” 虽说这是夸烟香长得漂亮的好话,但在烟香听来却没有半点喜感。她脑子里回荡的,全是那句‘弄回去给我们当嫂子’。 这下她才慌了起来,开始害怕。大师兄已经弃她于不顾了。别说她现在被困住,吊了起来。她就是自由地站在他们面前,她也没有把握一个人能打得过他们。 她开始发愁起来,停止了嘴里的谩骂,思索着自救的法子。 躲在远处的楚天阔,看烟香不再怒骂了,心里有些担心。该不会真的吓坏了吧。他几次忍不住就要出面了。后面还是生生忍住。不给她吃点苦头,她就是不长记性。 那个络腮胡子色眯眯盯着烟香看,嬉皮笑脸道:“小姑娘。跟我回去拜堂成亲怎么样?” 烟香心里早已一阵恶心,暗自在心底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十八遍。不过她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再硬碰硬,搞不好连小命都要搭上了。 因此,烟香一改先前的蛮横态度,语气放软道:“这位大哥,你先放我下来,有话好好说。” 那个络腮胡子点了点头:“小姑娘。你倒是很机灵。” 其中一个山贼小跑着去拉机关,吊着烟香的网绳在半空中缓缓滑落。 远处的楚天阔望着这一幕,心是揪着的。那么高的地方,要是摔下来,那可不是小伤。他暗暗为烟香捏了一把汗。 烟香却不怎么害怕。此时,她心里想着的全是等下解开套着她的网,她该怎么逃跑。 等到烟香落地,那个络腮胡子亲自上前动手帮烟香解开了网。 恢复自由之身的烟香,长长呼出一口气,对着眼前的络腮胡子,讪笑了一下。那是她面上生生挤出来的笑,呆板无比。她面上笑着,心里在计划着怎么逃跑。 面对烟香的笑,络腮胡子竞像着了魔般,身子一震。他看着烟香灿烂如桃花的脸蛋,白皙又粉嫩,忍不住伸出手要去摸一下。 络腮胡子的调戏动作被烟香一眼识破,她本能地伸出左手一挡,右手随即甩了对方一个巴掌。 一声清脆响亮地耳光,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包括远处的楚天阔。他真没想到烟香性子这么烈。不过,他暗暗赞叹烟香打得好。真不愧是他怀扇公子的小师妹,有胆量。 烟香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出手力道还是有的。何况那一巴掌,她用尽了全力。 很快的,络腮胡子被打的部位现出五个印子,并且火辣辣的疼。他在众多兄弟面前,猝不及防,被一个小姑娘打了一巴掌,立马恼羞成怒。 他一手按住被打的脸,对着烟香啐了一口,恶狠狠道:“臭娘们。今天你是自己找死。” 此话一出,其他九个山贼举着手里的刀剑围了过来。那个络腮胡子大手一挥,示意他们不要靠前,他要亲自讨回这个公道。 烟香甩了甩自己刚才打人的手掌,由于用力过猛,她都觉得手掌发麻。那么多人围着,而且个个手里还有兵器。她手里的兵器是一把青筠扇。 这把青筠扇在楚天阔手里,那是一件不得了的武器。只是它在烟香手里,不过就一把能扇风的普通扇子。她环视四周,大气不敢出。 她暗暗责怪自己刚才的冲动,不该伸手打他一巴掌的。那一巴掌一出,她心里是舒服了,可是,她现在处境危险了。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烟香在心里哀嚎。 她开始额上冒汗,不知是太阳晒热的,还是因为害怕吓的。 在烟香急得不知所措时,那络腮胡子已经一掌伸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捉住了烟香的胳膊。 烟香还没来得及还手,楚天阔手中的石头像利箭般射了出去。那石头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络腮胡子抓着烟香的那只手。他顿时吃疼地叫了一声,松开了抓着烟香的手。 这时,其他山贼纷纷用眼睛扫射四周,想要找出到底是谁扔的石头。 顿了顿,那络腮胡子缓和下来,手上已经肿起来一个大包。他对着空旷的四周大喊道:“谁?快滚出来。居然敢暗算本大爷。是不是不想活了。” 楚天阔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在十几双眼睛的注目下,从容不迫地走了过来。 烟香不由挑眉,刚才还以为大师兄不管她了,原来大师兄是逗她。看来大师兄对她还是有情有义的。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放过他们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原来是你暗算我!”络腮胡子一脸气愤的表情。 楚天阔浅浅一笑,他手里捏着十几块小石头,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地说:“把包袱还我,把我师妹放了,饶你们不死。” “别多管闲事。识相点就赶快跑。不然连你一起抓回去。”其中一个没有眼力劲的山贼大声威胁。 楚天阔轻微地挑了挑眉毛,一脸的皮笑肉不笑:“抓我?那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大师兄。揍他们。”烟香拍手跳脚,为大师兄呐喊助威。 楚天阔眯起眼睛,看了烟香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宠溺的微笑。 “臭老头,口出狂言。” 络腮胡子呸的一声,举着一把刀要砍楚天阔,楚天阔身子往左偏了偏,避开他的刀,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抓住络腮胡子握刀的手。其他山贼见状,举着手里的刀要砍过来。 “大师兄。小心。”烟香望着大师兄,担忧地喊出口。 楚天阔淡定地望了烟香一眼,对着烟香笑了笑。 烟香环视了一圈,急得不行,都生死攸关了,大师兄还笑得出来。 还未等众人靠上前,楚天阔右手里的石头纷纷甩出,手法精准,把那些个山贼都打中了。 顷刻间,嚎叫声四起。 络腮胡子瞪大了眼,心里有些忐忑,握着刀的手都汗湿了。但想着老头就一个人,而且还手无寸铁。而自己这边这么多人,还拿刀握剑,怎么都不可能输给老头吧。他顿时手一挥,大喝一声:“兄弟们,上!” 楚天阔一个大步,瞬移到烟香跟前,拿过烟香手里的青筠扇。他展开青筠扇,对着自己扇了扇风,满脸挑衅地看着他们。 出人意料的是,他贴在脸上的假胡子掉了,一张俊美的脸呈现在大家面前。他手持青筠扇,轻挥慢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那络腮胡子登时吓得面如土色,怔怔地站定:“怀扇公子!饶命啊!” 其他人闻声大惊失色,纷纷放下武器。 楚天阔没有注意到他的假胡子掉了。他心里纳闷,怎么他都打扮成这样了,别人还是能认出他来。 片刻之后…… 那些山贼把包袱还给了楚天阔,全都跪了下来,哭爹求娘地求着楚天阔放过他们。 楚天阔淡淡一笑:“你们回去谋个差事,金盆洗手,重新做人。下次打劫再让我遇上,我定不饶恕。” “是!我们再也不敢抢劫了。”那些人纷纷发誓。 “带上你们的兵器,快点滚。”楚天阔声音威严。 那些人各自弯腰拾起地上的兵器逃之夭夭。 烟香小跑上几步,对着那些山贼的背影用脚踢着地,有点不甘心的喃喃自语着:“大师兄,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也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我都要被吓坏了。” 楚天阔显然是听到了她不满的小声嘟嚷,假装没有听到,一脸木讷的表情,自己却在心里偷笑。 隔了一会儿,烟香回过头来,看着大师兄,提出质疑:“大师兄,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你啊?” “他们哪是怕我?那不是怕,那是敬畏!”楚天阔说着,一脸扬扬得意。 “强势夺理。明明就是怕你。”烟香在旁反驳。 她猛地想到,大师兄故意躲在那里,等她真有危险了才出手,分明就是存心整她的。 她把脑袋转向楚天阔,撅起小嘴,咬牙切齿地说:“大师兄。刚才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管我了。你真够可恶的,故意躲在那里看我受欺负。要是我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楚天阔忽地凑近她,捏了捏她的鼻子,一脸奸笑:“我不过是想给你个教训。我哪真的不管你了?” 他捏烟香鼻子的这个动作,在烟香失忆前经常做。 然而,这是烟香失忆后,楚天阔第一次对烟香做的亲昵动作。楚天阔自己是习以为常,在烟香看来,亲昵无比。她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大眼睛眨了眨。 那羞涩之情,竟让她把大师兄故意整她的仇,抛之于脑后。 她心慌意乱地低下头,扯着衣服的裙摆,眼睛瞥向四处,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假胡子。她走过去,弯腰捡起,递给了楚天阔。 楚天阔接过假胡子,愣了几秒,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他把胡子重新黏上,干笑了两声:“走吧。我们现在去松山派。” 他说完合上青筠扇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拉上烟香的手往前走。 大师兄轻轻地握着她的手,甜蜜浪漫的感觉透过手心传来。烟香居然有种安心,踏实,放心的感觉。然而,这样的感觉持续了没多久,她的手心就开始出汗了。 一路走着,她的思绪纷乱,担心起大师兄的安危来。 烟香忽的挣脱大师兄的手,面色凝重道:“大师兄。要不我们不要去松山派吧。松山派的弟子们都误会你是杀害她们掌门的凶手,我们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楚天阔笑了笑,满不在乎地发言:“都快到了,怎么能不去呢?这只是江湖上的谣传,我又不是真的杀了人。行得端,做得正。怕什么?想当初我被冤杀害武林盟主纪正,聚义山庄我还不是一样敢去!” 烟香歪着头,认真地听着:“大师兄,难道你就不怕吗?” “怕?”楚天阔轻轻扬了扬眉毛,哈哈地笑出来声来:“我自出道江湖以来,就不懂什么叫做怕。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不是我不去,岂不是永远解不开真相,一辈子背负杀人的恶名?” 烟香歪着脑袋听了半响,竟觉得他说的句句在理。 楚天阔忽然语气一转,神情认真严肃:“不过你到时可别乱说话,知道吗?” 烟香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我一定不会乱说的。” 楚天阔一张老脸凑近了她,露出诧异的表情,眉毛一扬,戏虐道:“哦?懂得关心我了?” 烟香微微涨红了脸,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是我大师兄,我关心你不也是应该的吗?”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到松山派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心里一阵激动。现在的烟香,似乎和失忆前的烟香并无多大不同。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她。她有没有恢复记忆并不那么重要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赶快上松山派,查找松山派掌门上官兰的死因。 他拉上烟香的手,往半山腰走。 两人又走了一段山路,眼前豁然一亮,只见四面天空,下有茫茫云海。而在正前方,便是松山派的所在。青山环绕,松柏环抱,殿宇雄峙,松山派坐落于松山半山腰,四周高峰环抱,一片清幽雅致。 楚天阔领着烟香进入松山派大院,遇到了一个女弟子,向她打听了现在松山派的管事人是谁。那女弟子告诉她,现在新任掌门是武掌门。 他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封信交于那女弟子,让她带去给武清。片刻过后,来了个女弟子领他们前去松山派的会客大堂。 从进入松山派大门一路行走,楚天阔心里暗自奇怪,怎么并未见到设置的灵堂?难道短短数日,上官兰的尸体已经被埋葬了吗?他开始责怪起自己,路上行程耽搁了。如果是这样,想要查找真相,还得去开棺验尸,岂不麻烦? 到了会客大堂,接待他们的正是松山派的新任掌门武清。她是已故掌门上官兰的师妹,也跟楚天阔相熟。 武清正襟危坐在会客大堂正中,旁边两旁各站着两个女弟子,以及一个专门端茶递水的女弟子。楚天阔和烟香就着堂下的凳子坐下。 今日,楚天阔乔装打扮成一副中年男子模样,武清并未认出他来。她还在暗自纳闷,明明刚才有人送信来,信里写的是怀扇公子求见。怎么怀扇公子没有来,来得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两人? 倒是楚天阔看到武清,率先喊出口,朗声道:“武清姑娘。” 此话一出,令在场的几个弟子一愣,这是她们掌门的芳名,现在大家都改口喊她武掌门了。这人认得武掌门? 连武清本人也是一愣。她从进门就观察了来的两人,非常肯定并未见过他。怎么他认得自她? 烟香看着堂上各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她站了起来,把耳朵凑近楚天阔耳边,悄声道:“大师兄。你怎么了?你现在已经乔装易容了,别露出马脚了。” 经过烟香这么一提醒,楚天阔才恍然明白,自己的失言,不禁对着烟香自嘲而笑。 烟香也反射性地投以他一笑。 两人相视而笑。 那武清看他们两人鬼鬼祟祟,从堂上走了下来,来到楚天阔面前,语气咄咄逼人道:“你是谁?为何认得我?” 楚天阔光顾着和烟香调情,一时想不出合理的解释,胡扯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武清逼问:“是哪位朋友?” 楚天阔敷衍一笑:“是怀扇公子楚天阔。他现在被冤杀人,到处都有人在追杀他。所以他拜托我来替他调查真相。”楚天阔灵光一闪,拿着青筠扇递给她,轻笑道:“你看,这是他的信物青筠扇。” 武清微微惊讶,接过青筠扇,仔仔细细瞧了一番,过了一会,才说:没错,这是楚公子随身携带的青筠扇。你真是楚公子朋友。” 武清先是有些惊喜,见到青筠扇就像见到楚天阔本人一样。她是坚信楚天阔被冤枉的。既然他派人来调查此事,说明他问心无愧。 不过,她很快又恼了起来。既然是要证明他自己的清白,调查真相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武清看着面前两人,话里带着讥讽:“他自己怎么不敢来?” 烟香听到这句,也是抿嘴偷笑。就在刚才来的路上,大师兄还振振有词,说他什么也不怕的。这会儿却连承认自己真实身份的勇气也没有。 她匆匆瞥了大师兄一眼,只见楚天阔的脸色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或许是楚天阔感应到了烟香的内心,发觉她的嘲笑,又或许是被武清的言语所激,再或许是他一向坦坦荡荡的豪气。他决定表白身份。 他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把青筠扇从武清手里拿过来,展开青筠扇对着自己扇了扇,尴尬笑道:“武清姑娘,你注意看看,我到底是谁?” 武清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虽说他一副中年男子打扮,行为动作却是风流潇洒,完全不像他外表的年纪。此刻,他手握青筠扇,悠闲自得的样子,像极了怀扇公子楚天阔。 再细回忆往日见到怀扇公子的身影,她慢慢确定过来,眼前的这人就是怀扇公子本人。外表可以乔装,声音,气质却是难以改变的。 她有些欣喜道:“楚公子,是你!” 楚天阔点了点头。 堂上的其他女弟子闻言,怒目而视楚天阔。她们很是不解,为什么武掌门见到杀害她们前掌门的凶手,却是一脸喜色。 未等其他女弟子发难,武清已经收敛了笑意,尽管她心里坚信楚天阔无辜,面上还是要维持公正。 一脸的欣喜已经被悲哀代替,武清话题一转,语气生硬,冷色道:“楚公子,你为什么杀害上官掌门。她与你交情匪浅,你怎么下得去手?” 虽说是质问的语气,却分明是留给楚天阔申辩的余地。 烟香在旁想开口替大师兄辩解,却想起路上他交代她的话,让她不要乱说。她有话想说,又不能说,憋得小脸通红,只能看着他。 可是,大师兄似乎并没有要替自己辩解的意思。 大堂里一时静默。大家都看向楚天阔。 隔了半响,楚天阔并未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只是看着武清摇头苦笑道:“你也相信是我杀的人?” 这句话令烟香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听起来就好似大师兄跟武清关系非常要好一样。好似大师兄不在乎别人冤枉他杀人,却非常在乎武清对他的看法。烟香撇了撇嘴,难道大师兄跟她过去有一腿? 其实楚天阔的这句话并没有烟香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当武清是红颜知己,两人有些交情。武清应该了解他的为人,他怎么会做出杀害朋友的事?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是或不是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武清明显一愣,坦率地说:“我不信又如何,有人说亲眼看见了行凶之人就是你。” 楚天阔眸光一紧,轻笑了出来,回道:“好。你可以把人叫来当面对质。”有人证最好不过了。他倒要看看,为什么会有人说他就是杀人凶手。 期间,烟香一直是沉默不语的,就看着两人一问一答。 等了许久,那个自称看到杀人凶手的弟子才来,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她一听说是叫她来辨认杀人凶手,早吓得要命。她站在大堂,一直是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武清指着楚天阔,对小丫头说道:“丫丫,有我在你不用怕。你抬起头来,好好看看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他是不是杀害上官掌门的凶手?” 小丫头慢慢抬起头来,看了楚天阔一眼,忙把头移开,摇着头低声道:“不是他。杀人凶手是个面上无须的年轻人。” 她看着楚天阔,并无半点反应。 听到小丫头说‘杀人凶手是个面上无须的年轻人’。楚天阔立马意识到,自己乔装成面上蓄须的中年男子。未等武清发话,他已经自觉把粘着的假胡子拿掉,举着青筠扇在手中拍打。 堂上所有人绷紧每一根神经,都闭气凝神看着楚天阔。唯有那个小丫头,始终低着头。 武清拉着小丫头的手,激劝道:“丫丫,别怕。现在,你再看看,是他吗?” 小丫头又缓缓抬起头,眼睛眨了眨,这才看清楚跟前站着的楚天阔,不由得一个激灵,吓得她往武清身后躲,声音颤抖,慌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这下楚天阔和烟香倒是非常震惊了。由其是烟香,她忍不住站起身来想开口说话,楚天阔瞪了她一眼。她悻悻地闭了嘴。 楚天阔很是不解,为什么丫丫会说那人是他?难道是凶手假扮他的模样来杀人? 那些个女弟子看楚天阔的眼神,好似要把他千刀万剐一般。 对于那些女弟子投来的仇恨目光,楚天阔倒是无感,只是一笑置之。 烟香却是心里发毛。 那武清听到杀人凶手真是楚天阔,心里急得要命,虽说是疑问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丫丫,你看清楚了吗?不能冤枉好人!” 那小丫头被武清的两句话唬住了。 不能冤枉好人,不能让前掌门死的不明不白。 终于,她鼓起勇气又抬起了头,望着楚天阔。而此刻,楚天阔面带笑容,一脸温和地看着她。 匆匆瞥了楚天阔几眼,那丫头又低下了头,竞像魂儿被吓跑了似的,又摇头又摆手道:“好像不是他。不是啦。” “到底是不是?”武清扶起小丫头的头,强迫她必须看着楚天阔。 小丫头叫苦道:”在那种情况下,我极度害怕,哪记得清楚凶手模样。那凶手拿着把玄铁剑,那剑透着淡淡的寒光,我吓都要吓死了。” 楚天阔上前一步,面容和善看着丫丫,浅笑道:“丫丫你不用紧张。你再仔细想想,那天你看到的杀人凶手,是不是跟我长得很像?” 话音一落,烟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人是巴不得跟凶手撇清关系,他是硬要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丫丫冥思苦想,过了许久,她告诉武清:“杀人凶手跟他长得非常像。不过我很肯定,眼前这个不是杀人凶手。他们只是面貌相同而已。杀人凶手身形高大魁梧,与他身材不同。” 这下在场的都听得清清楚楚,凶手是另有其人。 会客大堂霎时一片安静。几个弟子皆是面面相觑, 武清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凶手不是楚天阔。不然,她身为新掌门,也顾不得与楚天阔的交情。 楚天阔不由得暗自低头沉思。他已经确定,是凶手假扮他的模样杀人。只是,上官兰是松山派的掌门人,武功自是不凡。能杀得了她的,当今武林,这样的人屈指可数。 沉思片刻,他看着武清,开口问道:“上官掌门死于什么伤?” 武清回看他一眼,正色道:“当时请仵作来验过,是死于剑伤,在心口位置。” “只一处伤口?”楚天阔一脸狐疑地看着武清追问道。 “是。当时我也在场,我看得清清楚楚。”武清语气坚定道。 对于上官兰这样的武林高手,死于一剑之下,楚天阔自是不信的。他觉得应该亲自去看看上官兰的尸首,也许能找出点关于凶手的蛛丝马迹。 只是他刚来时,就未见灵堂,不知上官兰尸首现在何处。想必要见到尸首,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楚天阔看着武清,神色凝重道:“武清姑娘,请问现在上官掌门尸首所在何处?可否带我前去看看?” 武清先是一愣,而后看着楚天阔不语,面露难色。松山派的历代掌门死后,遗骸都是存放于松山派的地下室。别说去瞻仰尸体有辱死者,还打扰了历代掌门的清静。更何况已经死亡那么多天了,那腐肉气味都令人够呛。 武清默不作声,楚天阔已经看出她是不想带他前去。 楚天阔轻叹一声,语气忧伤道:“武清姑娘,难道你愿意这样不明不白地让上官掌门死去?不想找出真凶,还她一个公道?” 这件事,不仅关系到上官掌门的死亡真相,还关系到楚天阔的清白。相信上官掌门也不愿意看到真凶逍遥法外。一切为了查找真凶,相信历代掌门也应该不会怪罪她的。 武清沉吟片刻,最终点头答应:“上官掌门尸体停放在地下室,我带你前去看看。” 武清转头对四个女弟子吩咐道:“去准备几个火把,随我前去地下室。” 堂上的其中三个女弟子,一听到武掌门喊她们一起前去查看尸体,心里一惊,吓得面如死灰,纷纷推脱道:“武掌门,能不能派别的弟子去?” 武清扫了她们一眼,看她们吓得那副熊样,也不气,只是淡淡道:“罢了。你们不想去就算了。那就我陪楚公子前去。你们可别在背后嚼舌根。” “是。掌门。”几个弟子如蒙大赦,一脸喜色,异口同声道。 片刻后,有一个弟子拿了两个火把前来。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进地下室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看了烟香一眼,轻声道:“烟香,你在这等我,我随武清姑娘前去看看。” 烟香扯着他的袖子,半撒娇道:“大师兄,我要跟你一同前去。” 楚天阔轻轻甩开她的手,一脸严肃道:“听话。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他这是为烟香着想。毕竟去看死人,是一件挺晦气的事。然而烟香无比好奇,非得嚷嚷着要去。最后,楚天阔被她缠得没法,只得让她跟着去。 武清走在前面,楚天阔和烟香跟在后面,走了一段偏僻小路。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到了一个废旧大院,院子大铁门锁着的。 武清掏出钥匙,打开了锁,又领着他们往前走。走到院子正中,有块井盖,武清掀开井盖,地下室的入口出现了。 烟香还未迈进地下室,一股发霉腐烂的气味迎面扑来。她不由得捏了捏鼻子,一阵干呕。 这才到哪?还没进去,还没看见上官兰的尸体,她就这样了,这还得了。 楚天阔看着烟香,皱着眉头,语重心长道:“烟香。你就别进去了。在这里等我。” 烟香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她装作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镇定道:“大师兄,我要跟着你。” 楚天阔无奈摇头。 三人顺着阶梯走进地下室。走过阶梯,武清点亮了火把,她和楚天阔一个举着一个火把,往地下室内里走去。 烟香紧跟在他们后面。就着火把的光亮,烟香看到周围是石头,墙壁潮湿无比,生有青苔,地上坑洼不平,满是水渍。地下室里尽是阴冷潮湿之气。 随着靠近尸首停放的地方,一股怪异的死人气味越来越浓烈的。那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肉气味。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作呕。她这才体会到,大师兄不让她跟来的良苦用心。 这恶心气味还不是烟香最忌惮的。她一想到等下会看到一具已经死亡了几天的尸体,烟香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早知道刚才就该听大师兄的话,呆在外面等他了。 现在到了这里了,她再退缩回去,以后不得在大师兄面前抬不起头来。 不作死就不会死。 她情不自禁地靠近大师兄,顾不上内心害羞的想法,去拉大师兄的手。 虽然此刻她的内心是害怕的,但是有大师兄在身边,她胆大了起来。似乎拉着大师兄的手,让她觉得无比安心。 楚天阔握着烟香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心微微出汗,甚至还有些颤抖。他有些心疼烟香,担心她受到惊吓。同时,他又很享受这样被依赖的感觉。这种保护心上人的感觉,让他很受用。 武清看着烟香紧紧拽着楚天阔的手,怔了怔,装作没看见。不过,她暗暗对烟香高看了一眼。 楚天阔此前誉满武林,红颜知己遍天下。他却一直是礼貌的与众多红颜知己保持距离。像这样拉拉扯扯,她还是头一回见。可想而知,烟香在楚天阔心里位置不一般。 她摇头苦笑了一下,她想这些做什么呢? 她举着火把走在前面,轻车熟路,楚天阔和烟香跟在她后面。 烟香已经吓得像个盲人一样,只管拉着楚天阔的手,一路闭着眼睛摸索。有几次被地上坑洼不平的石块,拌得险些跌倒。都是楚天阔眼疾手快地拉住她,最后撞在楚天阔怀里。 越走近里面,腐肉气味越来越浓,烟香恶心得头皮发麻,一滴冷汗从她的额上流下。然而,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没有退路了,只得硬着头皮上。 楚天阔停下脚步,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不行的话,我现在带你出去。” 烟香胸脯一拍,故作沉着冷静道:“谁说我不行的。我不怕啊。不信我走你前面,有什么好怕的。” “你别勉强。”楚天阔对她低语。 话音一落,烟香已经挣脱楚天阔拉着她的手,兀自往前走去,追上了武清。 烟香往前走了没多远,就着火把发出的光亮,她看见了武清在一具尸首前停了下来,她猜想那就是上官兰的尸首。 上官兰的尸首停放在一块石板上,并未用棺材装殓。烟香顿时吓了一跳。她连忙把眼睛移向别处。她不看四周还好,这一看,更不得了。 放眼望去,四周一排整齐摆着石板,石板上面各摆着一具遗骸。只不过年深月久,尸体已经腐化,有的已成干尸,很多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 烟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地哀嚎:“鬼啊!”然后条件反射性的往回跑,一头撞到了楚天阔怀里。 楚天阔一把搂住她,疼爱怜惜地紧紧搂在怀里。 烟香此时靠在楚天阔的怀里,清晰地听见楚天阔的心跳声。她轻轻呼了一口气,似乎连心跳声也一起呼了出来。 在这样极度恐惧之下,烟香难得大方地坦诚道:“大师兄,我怕。” 武清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装作没什么也没看见地别过脸去。 楚天阔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叫你别来非得跟着来。武清姑娘还在等我们呢。” 烟香煞是委屈道:“大师兄,我还是怕。” 楚天阔宠溺地刮了下她鼻子,笑道:“有我在,别怕。嗯?” 烟香像是承诺般点了点头。不过,双腿还是哆嗦。 “火把给你拿着。你站这儿就好。” 楚天阔把火把交给烟香,烟香左手接过火把,紧紧拽在手里。 楚天阔放开了烟香,走了过去,靠近上官兰的尸首。他一眼就看出,上官兰的全身皮肤发黑。 他干咳了几声,有些窘迫道:“武清姑娘,麻烦你掀开她的衣服给我看看,上官掌门的致命伤在哪。”他并不是像烟香一样畏惧尸体。而是碍于男女有别,总觉得这样会对死者不敬。 “烟香姑娘,麻烦你帮我把火把拿着。” 烟香右手接过武清递过来的火把。明亮的火焰跳动,似乎减轻了她内心的恐惧。 武清双手合十,默念一阵,像是祈祷了一番。然后才解开上官兰的上衣,只露出伤口部位。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检查尸体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在武清解开上官兰衣服的过程中,楚天阔自觉地转过身,直到武清说了一声,‘楚公子,请看。’他才转过身,匆匆瞥了一眼。 他发现,伤在那个部位,距离心脏方位偏了几分,应该不是致命伤。看上官兰的全身皮肤发黑,应该是中毒。 他不禁问道:“当时仵作验出上官掌门是否有中毒?” 武清很肯定地摇了摇头道:“仵作验过,并无中毒。当时上官掌门全身肤色正常,也并未有中毒症状。” 烟香一人站在旁边,高举着火把,一言不发看着他们。她完全没有听进他们的对话。在这环境下,她脑海里就一个念头,大师兄快点检查完,赶紧离开这里。 这就奇了怪了。没有中毒,怎么会尸身发黑?楚天阔只怪男女有别,不然他就自己亲自动手去查看身体了。碍于古法礼制,他还是不能自己动手。 万般无奈下,他只得再求助于武清。好在武清愿意配合。她在楚天阔的指挥下,查看了上官兰身上其他伤。最后发现,就在上官兰的后背上,有三处掌印,掌印褐色。 武清很是吃惊地叫了一声:“楚公子,你看,果然不出你所料,她后背上有三处掌印。” 很是疑惑,此前仵作来验尸时,她也在场,并未见有这三处掌痕。 武清的声音有些大,回荡在这半封闭的密室里。烟香被这声音吓得不行,牙齿咬紧了,举着火把的手发抖,面上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她这时候无比希望大师兄的陪伴,然而大师兄这时也顾不上她。 楚天阔转过头看了尸首一眼,皱着眉头说:“上官掌门的致命伤,应该是那三掌。” “此前仵作来验尸时,并未看到那三处掌痕。”武清提出质疑。 “许是人死后一段时间,掌痕才浮现出来。”楚天阔想了想,回道。 武清重新把上官兰的衣服穿好,把尸骸搬挪好。对着尸骸又是祷告一番。 烟香举着火把的双手颤抖着,心里不断催促着快点逃离这个鬼地方。 恰好这时从外面吹来一阵阴风,吓得烟香手里的两个火把掉到了地上。地上很潮湿,有水坑,火把刚落地,瞬间就熄灭了。 烟香汗毛倒立,闭着眼睛大叫了一声:“大师兄。”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楚天阔居然能预测烟香所在方位。他靠了过来,把烟香抱了起来,嘴里哄道:“乖。别怕。” 烟香无比委屈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武清知道烟香指的是火把熄灭了的事,她什么也没有说。 楚天阔抱着烟香,在黑暗中,他的声音无比镇静:“武清姑娘,我们走吧。” 武清来过这地下室几次,很是熟悉了,黑暗中她也能摸索着出去。 楚天阔凭着刚才走进来的一点印象,一步一步往地下室的出口走。 烟香就这么心安理得地呆在大师兄怀里,由他抱着在黑暗中行走。 出了阴暗的地下室,眼前一片光亮。到了出口,楚天阔忙把烟香放下来。 烟香刚享受着大师兄怀抱的温暖,才一会儿功夫,这温暖就戛然而止。她觉得幸福时刻无比短暂。有点不乐意地往台阶上走。 武清目光复杂地重新扫视了烟香一眼,烟香羞得满脸通红。 从地下室出来后,楚天阔又向武清询问了几句,就带着烟香匆匆离开松山派。 许是楚天阔乔装易容的原因,没有人认出他来,来松山派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离开松山派后,楚天阔又把假胡子重新粘上。 两人已经走了不短的一段路,此时骄阳似火,正是午间最炎热的时候。 烟香口干舌燥,走得又累又饿,不满地抱怨道:“大师兄,武姐姐要留我们做客,你为什么急着离开?午膳到现在都还没吃,饿死我了。” 楚天阔白了她一眼,张口数落道:“你还好意思说?叫你在外面等我,你非得跟着进去。我的形象都被你破坏殆尽了。” 烟香知道,他这是在说自己在地下室吓得屁滚尿流的事。还叫他抱了一路。他现在名义上还是水脉姐姐的未婚夫,如果此事传出去,必然不好。 幸亏只有武清在场。她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只是烟香心知肚明,却硬是要嘴硬。她用鼻孔冷哼一声,冷笑道:“你的形象早就没了,又不是我破坏的。你看看江湖上别人是怎么说你的?” 楚天阔懒的跟她贫嘴。 他停下脚步,看着烟香浅笑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弄些水来。再顺道看看有没有野果摘些来。” 烟香一听说大师兄要去找吃的来,眉开眼笑,乖巧地点了点头,声音清甜道:“好的。大师兄。” 楚天阔走了没多远,突然又折了回来。他拉上烟香的手到树荫处躲好。把手中的青筠扇递给烟香,叮嘱道:“你就在这呆着。别到处乱跑了。万一再踩到机关,被吊上去可就不好了。” 烟香心里像倒了一罐子蜜,止不住地偷着乐。大师兄真是的,明明是关心她的话,非得用嘲讽的语气说出来。 大自然的赐予真是丰富多彩。楚天阔在附近的野树林,逛了一圈,摘到了许多新鲜的水果。他捧着那些个水果,来到小溪边清洗。 他蹲在小溪边,认真细致地开始洗水果。水果洗到一半时,他敏锐的目光看见不远处走来了一个人。 待来人靠近时,楚天阔不由得愣了一下。 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四处在追捕他的东方红。 楚天阔懵了一下,东方红怎么会到这里来了?难道东方红知道他来松山派,所以赶来抓他的? 他目前还不能跟东方红走,他还要去调查真相,要亲自抓到真凶为自己洗刷冤屈。他这么想的时候,难免有些紧张。 东方红自走近后,一双犀利的眼神就在楚天阔身上转来转去。他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有些眼熟。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他。 一道目光投过来,漆黑的眼睛里带了些审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遇东方红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感受到东方红探寻的目光,渐渐被他盯得如芒在背。猛地想起他现在已经乔装易容了,东方红未必能认出他来。 反正,拒不承认就好了。 以是,楚天阔面上不露声色,依旧从容地继续洗水果的动作。 楚天阔洗完那些水果准备起身走时,东方红忽然在身后叫住了他:“阁下,你是谁?你跟我一位朋友长得很像。” 楚天阔假装没有听到,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东方红从一开始就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此刻看见中年男子走路沉稳有力,像个轻功上乘的人。他看着中年男子绞尽脑汁,根据对方走路姿势,让他想起了一个人来。 “楚天阔!”东方红试探性叫了一声。 楚天阔只愣了一秒钟,又装聋作哑捧着水果往前走。 东方红施展轻功,在空中翻了两番,跃到楚天阔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他看着楚天阔,脸上尽是识破他的得意神色:“虽然你乔装打扮得几乎让我认不出你来了。但是,你掩藏不了你的气质与走路步伐。楚天阔。” 楚天阔卷着舌头,一阵咿咿呀呀,又用手在耳边比划着,用以表明自己是个又聋又哑的人。他装作听不见东方红在说什么,也不会跟他对话。 他的这招也挺高明的,装聋作哑,这样一来,东方红就无法跟他交流。只要他不开口说话,东方红就无法肯定他就是楚天阔。他是决定拒不承认。 不过呢,东方红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已经非常肯定面前的人就是楚天阔,不管他承不承认,都要将他带回衙门。 东方红俊朗的脸上,扬起了清冷的笑,口气生硬道:“楚天阔。你不用再装了。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今天一定要把你带回衙门。” 他说着,抽出腰间的佩剑,带着剑鞘的剑,横在楚天阔面前。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楚天阔明显一愣。看来东方红已经一口咬定他就是楚天阔了。他有种乔装被识破的尴尬,就好似窃贼被当场抓住。东方红生硬的态度,令他有些不安。不管他承不承认,东方红都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 既然已经被识破,再装下去也没有意思了。 楚天阔自嘲地笑了笑:“东方大人眼力好又聪明,居然能一眼识破我乔装易容。”他对着东方红赞赏有加,忽而语气一转:“但是,我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慢着。楚天阔。”东方红看出他想走,扬声道:“我知道你武功盖世,轻功绝顶。我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我今天拼了命,也要逮捕你回衙门。现在,你不仅犯了劫囚案,还涉嫌杀害三大掌门人。衙门派我来逮捕你,你一定要跟我回去交差。” 楚天阔看着他,淡淡一笑:“如果我不能从命呢?” “我是奉公行事,如果你不配合,那我们就只好冰刃相见了。”东方红毫不退让。 楚天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东方大人,何必动手呢?我只是想亲手查出杀人的真凶,还自己一个公道。等我调查完,到时候我自会回衙门投案自首。绝不会让你为难。” 他想着知府方大人对他礼爱有加,想着东方红曾数次救他,要不是为了查清此事,他也不想让东方红他们为难。 东方红点头:“我也不想跟你交手。今天无论如何,你得跟我回衙门一趟。关于你涉嫌杀人的事,衙门自会查清,还你公道。” 不管楚天阔好多歹说,东方红态度强硬,一定要带他回衙门。楚天阔并非武功不如东方红,只是东方红数次救他,碍于情面,不想跟东方红伤了和气。况且,东方红也是奉命行事,恪尽职守。 他扫视了下四周,大脑迅速转动着,搜寻着摆脱东方红的计策。 突然,一个计策浮上了他的心头。 楚天阔望着空旷无人的远处,忽然一脸喜色,浅笑着招手,高声喊道:“水脉,你怎么来了?” 楚天阔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令东方红信以为真。 一听到水脉的名字,东方红条件反射性地回过头看。但见远处空无一人,杂草丛生,树木高深,哪有水脉的影子。他定了定神,又向四处搜寻,还是没有见到水脉的人。 等东方红大呼上当时,楚天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楚天阔摆脱东方红后,匆匆来找烟香。 烟香已在原地等了他许久,看见他回来,从隐蔽的树荫下站起来,兴高采烈地招手喊道:“大师兄。” 楚天阔把食指竖在嘴边,对烟香做了个‘闭嘴’的动作。他对着烟香继续比手势,示意她蹲下来继续躲好。 烟香对于楚天阔的那些动作,心领意会。 楚天阔自己也蹲了下来,藏在草丛里。 两人蹲了一会儿,就看见东方红出现了。 东方红站在那里,目光向四处搜寻,看起来一脸焦急与懊恼。只是,他并未发现楚天阔他们。 最后,东方红边走边回头看看四周,沿着通往松山派的山路而去。 确定东方红已经走远了后,楚天阔才能草丛里站起身来,向烟香那里走去。 烟香早已饥肠辘辘,她拿过一个水果,咬了一大口,甜甜的果汁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边咀嚼着,边口齿含糊不清道:“大师兄,刚才那人是谁啊?他是在找你吧?” 楚天阔也拿着一个水果吃着,随口回道:“你不认得他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烟香失忆了,又怎么会认得东方红? 几个水果下肚,虽说不能填饱肚子,却是不再有饥饿感。 水果吃完,两人继续赶路,往山下走。 天边尽头滚来了团团乌云,本来艳阳高照,不一会儿功夫,就乌云密布。乌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骄阳似火,仿佛就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山林都静悄悄。 烟香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对楚天阔说道:“大师兄,快要下大雨了。我们找地方避一避吧。” 楚天阔极目瞭望,他们还处在半山腰,四周荒无人烟。若要在大雨下来前,赶到山下找户人家歇脚,恐怕是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有找个山洞先避避雨。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衣衫不整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突然,一道道闪电划过,硬生生把被乌云撕碎的天空劈成了两半,眼里的亮光还没有闪过,紧接轰隆雷声响过。 霎时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砸到地上,砸在身上,雨声恰似一阵鼓点铿锵有力。 楚天阔慌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烟香身上。 烟香心里很是感动,喃喃道:“大师兄,你把衣服给我穿,你自己呢?” 楚天阔看了她一眼,但笑不语。 楚天阔拉着烟香找寻可以避雨的地方,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山洞。当他拉着烟香进了山洞时,两人已经全身湿透。 山洞里很宽敞,里面还有一堆柴火和干草,地上还有一堆木材燃尽后留下的灰烬,显然是有人曾在山洞里避过雨或是过过夜。 楚天阔用石头摩擦生火,很快点着了一堆火,顿时,山洞里就亮堂起来。他从包袱里拿了套衣服出来,烟香立刻明白他这是要换了,忙闭上眼睛,背过身去。 楚天阔换完衣服,用几根枯枝搭了个架子,面上搁了件衣服,权当是遮挡物。他回过头对烟香轻声道:“烟香,快把身上的衣服换了,穿着湿衣服容易着凉的。” 烟香也从自己的包袱里拿了套衣服出来,捧在怀里。刚才外面下雨,她用身子紧紧护着包袱,包袱并没有被雨淋湿。 她先把楚天阔给她披的外衣脱了下来。却迟迟没有动手解身上衣服的扣子。在这空空的山洞里,就只有烟香跟楚天阔两人,尽管楚天阔已经闭着眼睛,转身背对着她了,她还是觉得难为情。 她只是拿了块手帕擦着头发上的水。 隔了许久,楚天阔询问的声音响了起来:“换好没有?” 停顿了好久,烟香并没有应答。楚天阔转过身来,看见烟香只是脱掉了他的外衣,身上依旧穿着那套被雨打湿了的衣服。 他皱了皱眉头,沉着声问:“烟香,你怎么还不把湿衣服换掉?” 烟香涨红了脸,看起来既害羞又妩媚,她小声地说:“大师兄,我……” 楚天阔呆了一下,蓦地明白过来,她已经失忆了,对他自然提防着。他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去山洞门口等你。” 看着楚天阔背转过身站在洞口,烟香才放心的把湿漉漉的衣衫脱掉。 她刚穿上一件粉色的肚兜,正要穿上内衫时,眼角余光瞥见地上有只黑乎乎的东西。吓得她的汗毛瞬间刷地全部倒立,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上,应激性的大叫:“老鼠!”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老鼠了。 老鼠毛乌黑乌黑的看起来很硬很脏,尾巴长长的看起来像蚯蚓一样恶心,牙齿尖锐的很可怕,仿佛张嘴要咬人似的,贼眉鼠耳的,她看见就毛骨悚然。 楚天阔闻声,从洞口冲了过来。烟香尖叫着跳到楚天阔身上,双手勾住了楚天阔的脖子。 她转过头,闭着眼睛指着地上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声音颤抖:“啊。老鼠。死老鼠。” 她颤抖的声音里几乎是带着哭腔。 楚天阔顺着她指的地方望去,哪有什么死老鼠。只是个类似老鼠的黑乎乎石头。 他疑惑地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烟香,不禁轻笑出来:“哪是什么老鼠,你自己回头看看。” 烟香镇定下来,转头一看,果真不是什么老鼠。不过是虚惊一场。 “好了。别怕。”楚天阔柔声安慰她。 烟香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刚才她衣服脱了一半,此时她正衣衫不整,上身只穿了件肚兜。 纤长雪白的胳膊,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令人浮想联翩。她的脸瞬时刷的红了起来,松开了挂在大师兄脖子上的手。腾地从他身上跳下来,赶紧弯下腰,抓起地上的衣服裹紧了身体。 一时间两人都尴尬异常。楚天阔也是满脸绯红,为了掩饰尴尬,他干咳了一声,拾起地上换的湿衣服,背过身往火堆走去。 等烟香手忙脚乱地把衣服穿好,楚天阔已经拿着他们俩的湿衣服,在火堆旁烘了。 过了许久,楚天阔回头,看见烟香还立在那里。 他看着火苗,头也不抬地说:“烟香,你站那儿不冷吗?过来烤烤火。” 他已经搬了一块平整干净的木头,放在他身旁的火堆边上。那是特地给烟香准备的‘宝座’。 然而,烟香似乎没有看到那块木头。她低着头走了过去,在隔了楚天阔有点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楚天阔往她那边瞥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随手拿起那块木头扔给了她。 他自己则继续盯着火苗,烘着衣服。 烟香坐在木块上,看着跳跃的火焰出神。这时,肚子传来‘咕噜’几声响,她才觉得肚子好饿。 楚天阔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笑着说:“饿了吧?等雨停了,我去抓只野鸡来烤,当晚餐。” 刚下过大雨,山上路滑,两人只得在山洞里过夜了。 雨停了的时候,楚天阔从野外捉来了两只肥大的野鸡,还额外捡了许多柴火来。 他在地上挖了个坑,把鸡连毛糊泥裹着埋在坑底,然后在上面升起了火。火噼里啪啦响,山洞里渐渐洋溢着鸡肉的香味。 楚天阔把鸡扒了出来,敲去泥,露出里面白嫩嫩香喷喷的肉。他把鸡腿撕了下来,递给烟香。 烟香接过鸡腿,感动得无以复加:“大师兄。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大师兄怕她饿着,怕她冻着,就连吃只鸡,都要把最好吃的鸡腿留给她。 “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当然会对你好。”这句话楚天阔说了已经不下几十遍,他自己都觉得腻了。 烟香却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已经失忆了,所以不能理解楚天阔对她的深厚感情。同门十年,青梅竹马,这些,她抛之于脑后。 她隐隐觉得大师兄对她不止是师兄妹情谊那么简单。 她猜想,大师兄心里爱着她的。 她自己这么想的时候,脸又红了起来。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热辣辣的,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 她赶紧埋头啃鸡腿。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暧昧不断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到了夜晚,他们就睡在山洞里。虽然山洞能遮风挡雨,又是初夏,气候并不冷。可是,刚淋过雨的烟香,还是冷的慌。她本能地往火边挪了挪。忽然,一阵风吹来,火苗往她身上飘,她又吓得赶紧往回滚。 如是几次,反反复复。最终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隐约中,她还是觉得有些冷,忍不住往火边靠。 楚天阔见状皱了皱眉,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烟香身上。可是烟香还是感觉不够暖和。朦朦胧胧中,她往楚天阔身上靠。 于是楚天阔挨着烟香躺下,伸过手臂把烟香紧紧搂在怀里。 烟香丝毫没有挣扎,乖巧地呆在他怀里,就这么任他抱着。她感受到身边传来的温度,甜甜睡去。 楚天阔搂着烟香,感到自己身体一僵,浑身血液顷刻间沸腾起来。身体的突然变化令他自己都觉得惊讶。可是怀里的人却是好像什么也不知道,像抱着个暖炉正睡得香甜。 烟香温热的气息喷在楚天阔的身上,淡淡的体香钻入他的鼻孔,小手无意间的舞动抓挠,偶尔发出的低声呓语,梦里深情地呼唤着‘大师兄’。这些令楚天阔无比激动。 烟香美若天仙的脸蛋,在火光的映衬下,更加有种朦胧美感。他的心魄一下子被勾了过去,令他像个*******的少年般,竟然脸红心跳。 他伸手轻抚烟香的脸,光滑细腻,他感觉自己的欲望在动,心在动。 他暗暗吃惊。他这是怎么了?他连忙收回自己的手,闭上眼睛。 天亮了,光亮透过洞口照进来。 楚天阔先醒了过来。他看着躺在他怀里的烟香,如婴儿般纯真的睡颜,久久不愿将视线挪开。 忽然烟香的身体动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大师兄一张俊美的脸,正一脸温存怜爱地凝视着她。她转动了下脖子,发现自己正躺在大师兄的怀抱里。 她隐约中有些印象,昨晚就是这么被大师兄抱了一夜,她立马涨红了脸,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似乎要跳了出来。 楚天阔深情凝望烟香,一张俊脸越凑越近,近到烟香可以从他眼里望到自己的影子。 烟香心砰砰跳着,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大师兄浓烈鼻息凑了过来。烟香心头一紧,偏过头去。楚天阔的吻轻轻落了下来,印在她的额上。 立时,烟香竞像着了魔一样,觉得浑身一麻,似乎心跳漏了半拍。也几乎是一瞬间,她面红耳赤地挣脱大师兄的手。呆立了一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他身上逃了出来。 楚天阔一时情绪激动,结巴道:“烟香,我……” 烟香低着头,喃喃细语:“大师兄,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 明白?她是明白什么了?楚天阔觉得莫名其妙。 一会儿,楚天阔才清醒了过来。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他爱她的话。这会,他才想起,他现在是麻烦缠身,不仅涉嫌杀人,还未与水脉解除婚约。 他暗暗责怪自己的冲动。 他还站在原地发愣,烟香已经收拾整理好走出了山洞。他忙背上包袱追了出去。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路。 昨日的雨下的有些大,今日的山路还是有些泥泞,湿滑难走。烟香几次几欲滑倒,楚天阔总是适时地扶住她。 起初,烟香因为昨晚在山洞过夜的事而羞涩,闭口不言。然而,她天生的活泼开朗,没一会儿就放开了。 她率先开口问:“大师兄,我们接下来准备去哪?” 楚天阔倒不如烟香洒脱,他神情有些恍惚,并未回答,只是低头看着路面。 烟香又换了个问题:“大师兄,昨日下雨耽搁行程,我们会不会遇到昨天那个人?” 这个问题引起了楚天阔的重视。他这才想到,东方红还在找他呢。昨日东方红去了松山派,等他折回来,说不好还真会在路上相遇。 那可就麻烦了。 楚天阔面露尴尬,有点不自在的说:“那我们快点走吧。” 烟香正要抱怨‘山路湿滑,怎么快走’的话,楚天阔忽然凑了近来,他把烟香的手臂一夹,携着她施展轻功,疾步如飞。 烟香很享受这种如飞翔的美妙感觉。这一幕如梦似幻,好似就曾发生,刻在她脑子里似的。 她呆呆望着楚天阔的侧脸,他正一脸专注看着脚下蜿蜒泥泞的山路。 遽然,楚天阔侧头,无意中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一眼万言。 片刻后,烟香一声尖叫,楚天阔才回过神来。刚才看她看得入了心,竟险些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烟香忙把头撇向别处,不敢再看他。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到了山脚下。放眼望去,油菜花梯田被晕染了一层金黄色。 楚天阔放开烟香的手,两人并排走在铺着石板路上。又走了一大段路,才望见一户人家。 那是一户农家小院,褐色木构制楼屋,雕花门楣上镂刻着风雨沧桑。烟香和楚天阔在那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 这小院临近大路,种了一地的花花草草。还有好多盆栽牡丹,一盆盆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红的似火、黄的似金、白的像雪…… 有个农妇,四十岁左右,正在浇花。她看见眼前的来人,戒备地上下打量他们:“你们是……” “大娘。”楚天阔面带微笑,递过一张银票:“我们是上松山的游客,想在你这叨扰,弄点吃的可以吗?”烟香悄悄碰了他一下,他仍然不为所动。 大娘的脸正像晒在太阳下的苦瓜,横横竖竖地不知道有多少条皱纹。她白了楚天阔一眼,把脸拉的很长。像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楚天阔,没有接过银票,也没有回话。 烟香讪讪一笑,忙上前,甜甜唤了声:“大娘。”然后指着楚天阔的脑袋,轻笑起来:“我爹他这里有点问题。别见怪。” 楚天阔的脸上抽了抽。意识到他现在假扮的人,年纪跟大娘差不多,开口喊她大娘,难怪会遭白眼。 大娘看着烟香,很是喜爱,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她很少见到这么美丽的姑娘,比她种的那些牡丹花还要美丽。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牡丹花阵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偷偷向楚天阔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楚天阔不禁感叹,龙困浅滩遭虾戏。想他怀扇公子,受多少人尊敬,何尝这样受人白眼。 大娘看在烟香的面子上,盛情款待他们。她不仅炒了好几道小菜,还备了一壶酒,令烟香受宠若惊。 吃过早膳,楚天阔拿着那张银票要给大娘作为招待的谢礼,大娘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最后,楚天阔偷偷把银票压在了桌上的盘子下。 两人酒足饭饱后,并未立即上路。烟香说院子里的花开得又香又艳,她要欣赏。 楚天阔欣然应允。 放眼望去,红一片,紫一群,粉一簇,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牡丹花。一枝枝牡丹像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带着灿烂的笑容。它们随着轻拂的微风起伏跳动,充满了新鲜,充满了活力,充满了生机。 花枝含笑,满院子嘤嘤嗡嗡,那是蜂儿在采花酿蜜,传授花粉。 两人对着那些牡丹花,交口称赞。 恰在此时,东方红正从此路过,他一眼瞥见烟香跟楚天阔,立马停下脚步。 烟香看见东方红,吓了一大跳,躲到楚天阔身后去,用手指着东方红,嘴里道:“大师兄,是昨天那个人。” 东方红很是诧异,怎么烟香如此怕她?往日里烟香见到他,都是亲切地喊他‘东方大哥’的。 他看着烟香奇奇怪怪,走了几步上前,亲切地唤了一声:“烟香。” 烟香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大师兄,一脸疑问号:“你是谁?怎么认识我?你是找我大师兄的吧?” 东方红发怔:“烟香,你不认得我了?” 烟香思考片刻,皱了皱眉头:“我过去认识你吗?我失忆了,过去的事我不记得了。”她说着,轻拉了下大师兄的衣袖。 楚天阔面带微笑上前行了个礼,眯着眼睛看他:“东方大人。怎么这么巧,在这里遇上了你。” 东方红这才想起正事,他刚顾着跟烟香说话,都忘了抓捕楚天阔的事。 他哼了一声,扬眉冷笑道:“楚天阔,你也知道这并不是巧遇。因为我随时都在找你。现在,请你跟我回凤城衙门。” 楚天阔看了他一眼,眼珠子一转,浅笑道:“我说过了,等我查清真相,我自然会上衙门投案。” 东方红把手里的佩剑一扬,脸一肃,用不怎么爽的声音大声说道:“楚天阔,你昨天耍了我,让我找了你一晚上。你现在必须随我回去。这是我的职责,你不要逼我动手。” 烟香站在楚天阔身后,脸色阴郁地瞪着东方红。 楚天阔脸上笑容微微收敛,却依旧从容不迫。他心里想着,东方红只是公事公办,不能跟东方红硬斗。若是就凭他的轻功,可以很轻松甩掉东方红。可是烟香怎么办?他不能把烟香丢在这儿。 看着周围许多的盆栽牡丹,楚天阔计上心头。 他狡黠一笑,轻声道:“东方大人。我愿随你回衙门。不过,我刚吃过早膳,片刻后再走,可以吗?” 东方红淡然一笑,点了点头,满不在乎道:“只要你肯随我回衙门,在此休息片刻又有什么关系呢。” 楚天阔转身,在花圃前的一块石头上坐下。烟香双手叉腰,挨着站在楚天阔旁边,双眼警惕地盯着东方红。 楚天阔打开青筠扇,对着自己扇着风,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看见东方红神情紧张地站在原地,他对着东方红笑道:“东方大人。你也过来坐啊。” 东方红轻应一声,走了过来,在离他几步远的距离坐了下来。 楚天阔眼睛望着四周赏心悦目的牡丹花,莞尔一笑,对烟香说道:“烟香。那些牡丹开得如此美,你将那盆花搬到这边来。”他对烟香眨眨眼,用眼神示意烟香,用手给烟香指出了摆放位置。 烟香一点就通,‘哦’了一声,回以他一个默契的眼神。她快步走了过去,搬好一盆牡丹,放在东方红面前。 楚天阔指着其它几盆牡丹,继续说道:“再将那几盆牡丹,摆到两边去。” 烟香照着楚天阔手指的位置,手脚麻利,很快将几盆牡丹花都摆在东方红面前的特定方位。 东方红愣住了,看着挡在面前的牡丹花,很少诧异,不解问道:“楚天阔,你只是说要休息一会儿,怎么却是欣赏起了牡丹花呢?” 楚天阔站了起来,眨了眨眼睛,浅笑着望了他一眼,咬着唇闷声道:“东方大人,你说错了。这些牡丹花,不是我要欣赏,而是要留给你欣赏的。” 话音一落,青筠扇一合,拉起了烟香的手往前走。 东方红闻言心里一讶,站了起来,嘴里急急道:“楚天阔。你等等。” 他要起身去追楚天阔,却发现他已经被团团牡丹花困住了,陷入阵法中。纷纷扬扬的牡丹花瓣在他眼前飘落。他在牡丹花阵中寸步难行,他每移动一步,就会碰到一盆牡丹花。 他急得要命,高声喊道:“怀扇公子!楚天阔!” “东方大人。我有要事要办,不能奉陪。只好委屈你在杜丹花阵中好好休息。一个时辰后,阵法自会解开。后会有期。” 楚天阔的声音飘进了东方红的耳朵,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东方红被困在牡丹花阵中,阵中牡丹似有千朵,在他眼前晃动。他被那些牡丹盆栽团团围住,好似被困在城堡中。他不怒反笑。虽然楚天阔诡计多端,他却是暗暗佩服楚天阔本领高强。 他是输的心服口服。 楚天阔拉着烟香,便往雪山派所在的雪山赶去。一路上,怕东方红追上来,一刻都不敢停歇。烟香累得气喘吁吁,满身大汗。楚天阔心疼她,施展轻功,携着她走一段,然后又让她自己走一段。就这样扶一段,走一段,好不容易在临近响午时分,赶到了雪山半山腰。 这里四周一片寂静。山上山下,全是绿叶茂密的树林。从树叶稀疏的地方望去,近处的山布满了树林,现出了一片浓绿。远处的山也布满了树林,出现一片苍黑。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白雪姑娘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雪山就与松山相邻。 烟香喘着粗气,一手叉腰望着楚天阔,有气无力问道:“大师兄,这里是哪里?我们要去哪里?还要走多远?” 她一路走来,被太阳晒得满面通红。觉得赶路好累啊。不知道距离他们要去地方还有多远。她现在感觉是又累又渴又饿,要是能休息下,有口水喝,该有多好。 没想到,楚天阔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真的停下了脚步,在路边树荫下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 他展开青筠扇,扇了扇他旁边的一块手头,意图扇去石头上的灰尘。然后用手摸了摸石头表面,确定是干净的,就叫烟香坐下。 烟香看着他的这一个小动作,瞳孔猛地一缩,心里暗暗地高兴了会。 烟香就着石头坐下,楚天阔举着青筠扇给烟香扇风,用自己的袖子帮她擦去额上的汗,浅笑着回道:“这里就是雪山。” 此时的阳光明晃刺眼,楚天阔展开青筠扇挡在额前,瞭望远处,他指着右边的一座山告诉烟香:“那就是松山,也就是我们昨天去过的。”继而又指着左边一座山道:“那里是长山,也就是我们还未去的。” 烟香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 她很是奇怪问道:“大师兄,这里为什么叫雪山?我都看不到积雪。太阳还那么晒,我都要热死了。” 楚天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雪山山峰最高,它的最顶部雪之尖,常年积雪,因而得名雪山。我们等会要去的雪山派就在山顶上。” 烟香追问道:“大师兄,这三座山是连在一起的。三座山上的三大派掌门被杀,凶手肯定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我们还要一个一个去查看?” 楚天阔轻轻一笑,解释给她听:“任何事情没有亲眼见到都不要妄下结论。虽然我也相信凶手是同一人所为,但是现在还未找到证据,未能查出凶手是谁。我们还是要上门查验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烟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急吼吼道:“那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原先以为跟大师兄来查案很好玩,没想到是这么一件吓人,又辛苦的活。不过她转念一想,能跟他呆在一起,吃点苦也是值得的。 烟香说完,也未等楚天阔回应,兀自往前面走去。周围人烟稀少,寂静得只听见鸟鸣。她一个人走了好远,才奇怪怎么大师兄没有跟上来。 她特意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大师兄仍是坐在那,一副安静闲适的模样。他手摇青筠扇,轻摇慢摆,怡然自得地对着自己扇着风。 她顿时不乐了,小跑过去,两手叉腰,指着大师兄鼻子道:“大师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休息也不喊我。” 楚天阔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挤眉弄眼道:”你自己要走那么快。我拦都拦不住。“ 烟香白了他一眼,他喊她了吗?这么安静的地方,要是他喊她,她怎么可能没有听到? 分明就是狡辩! 烟香气呼呼地又在那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楚天阔忙殷勤的给她扇风。 烟香还在生气他刚才的捉弄,歪过头不搭理他。 过了许久,楚天阔并没有要动身的意思。 烟香倒是憋不住了,她转过头来看着楚天阔,疑问道:“大师兄。你怎么还有心思在此欣赏美景?” 风景是很美。可是,她又饿又渴,哪有心思欣赏?真希望赶快到达雪山派。 楚天阔对着自己扇风,笑了笑道:“烟香,你尽管坐着歇息。稍安勿躁,等会自然有人来迎接我们,带我们去雪山派。” 烟香立刻一脸兴奋道:“哇。大师兄,这里也有你的知己朋友吗?是男是女?” 楚天阔只顾着拿青筠扇扇风,笑而不语。烟香抢过他手里的青筠扇,学着他的动作扇了起来,脸拉得好长。 楚天阔这才重视起烟香的问题,不过他只简单回道:“女的。” 烟香听到是女的,撇了撇嘴:“我知道大师兄你红颜知己遍天下。没想到,连这深山野林,人迹罕至的地方,也住着你的红颜知己。” 楚天阔听着烟香的话,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神色。他看着烟香撅起小嘴的样子,心里乐了。她吃起醋来还是蛮可爱的。 等了一会儿,果真有四个丫鬟打扮的人前来,她们走到楚天阔面前,作揖行礼。 烟香一下子从坐着的石头上,站了起来,她看着眼前四个眉清目秀的丫鬟暗暗寻思。连丫鬟都这么漂亮了,等下那小姐,就更不得了。四个丫鬟先到,她怀着又急又气的心情期待地等着,瞪大眼睛望着刚才那四个丫鬟到来的方向。 片刻后,有一身材臃肿,满脸皱纹,打扮贵气的大娘缓缓而来。烟香不由得纳闷,这荒山野岭,怎么冒出来个大娘? 没想到,大娘越走越近,躬身向楚天阔行了个礼。 烟香惊讶得不行,她一脸讥讽的表情,拿着青筠扇挡住自己的脸,靠近楚天阔。她弯下腰,悄声对大师兄问道:“大师兄。她就是来接我们的人吗?我以为是个又年轻又貌美的姑娘。怎么是个又老又丑的大娘!” 楚天阔抢过烟香手里的青筠扇,作势要敲打她的头,口中低声嗔怪道:“不准你胡说八道。” 烟香心里唏嘘。原来这大娘就是来接他们的人,正是她刚才想见的大师兄的‘红颜知己’。她又好奇又好笑地看着他们两个。 只见楚天阔优雅从容地站起身,面带微笑地看着前来的大娘,抱拳行礼道:“白姑娘。还劳烦你来带路。” 那个白姑娘也抱拳行礼:“迎接来迟。请楚公子不要见怪。” 楚天阔热情地给她们两人做着介绍。他指着烟香对那位白姑娘道:“白姑娘,我来介绍下。这是我小师妹烟香。” 他又看向烟香,笑道:“这是白姑娘。芳名白雪。她是雪山派的人。”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登顶捷径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心里冷笑,还白姑娘,叫白大娘都算年轻了。白雪?雪白?看她一脸皮肤黝黑,哪里跟雪白沾上边了? 她不禁心里涌起许多疑问。难道这位白姑娘也是像大师兄一样,乔装打扮的? 脸可以易容,身材也可以改变?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先不管这些。 此刻,烟香心里有个更大的疑问。在这荒芜人烟的半山腰,白雪是怎么知道他们来了?大师兄乔装打扮成这样,白雪又怎么认得出来? 她偷偷把楚天阔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大师兄你都乔装成这样了,怎么她还认得出你?她怎么知道来这里接你?” 楚天阔笑了笑,轻声细语道:“有时间再告诉你。” 烟香又小声追问道:“大师兄,这位真是你的红颜知己吗?你的红颜知己都是年轻貌美的闺阁小姐。这样的大娘怎么会是你的红颜知己。”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轻敲了下她的头,满面含笑道:“白姑娘心肠好,对朋友又讲义气,忘年之交情意更重。朋友贵在交心,美貌哪在我眼中。” 烟香眼睛忽闪忽闪的,一副似信非信的表情。 “楚公子。现在武林上都在盛传你杀人的谣言,对你误会挺深会。我怕武林上的人会对你不利,你自己要小心点。” 白雪好心好意提醒楚天阔。 在烟香听来,却像是上了年纪的人爱唠叨。 楚天阔对着白雪浅笑了下,点头道:“我知道。” 此时,正值晌午,天上那圆圆的太阳火辣辣的,像个大火球,高高地挂在空中,把空气都晒热了。 楚天阔又与雪白寒暄客套了几句,烟香在旁边不耐烦地催促道:“大师兄。我们可以走了吗?太阳这么晒,我都要热死了。” 其实,烟香想说的是:你们再站在这里多聊几句,我都要热死渴死饿死了。鉴于渴死饿死的说法,似乎不太文雅,她选了个热死了的折中说法。 不过,楚天阔听了后却是微微动容。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僵硬得几乎笑不来:“我这师妹孩子心性,一向心直口快。白姑娘不要见怪。” 烟香吁了口气,咬了下嘴唇,心虚极了。还好没说渴死饿死,不然大师兄岂不是更难堪。像她这么出言无状,跟大师兄这么温文尔雅的人呆在一起,极不协调。她脑海里出现一个词,不相配。 顿时,她心情低落,微低着头,像极了一个做错了事,等着挨批的小孩子。 白雪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楚公子,不用这么见外。烟香妹妹又不是外人。”她笑着看向烟香,继续道:“我已经在雪山派准备了上好酒菜了。烟香妹妹请。” 烟香一听到有上好酒菜,刚才的不愉快立马就烟消云散。她双眼放出了光彩,满脸喜色,就像困在沙漠的人见到绿洲。 忽然,她猛地抬头远望,雪山耸立云端。她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长叹一声:“不是吧?雪山派在山顶,那么高那么远!” 白雪含笑道:“我们雪山派的人有专门的上山通道,请随我来。” 烟香走在楚天阔前面,好奇地跟在白雪身后。 白雪带着他们俩走进一片小树林,穿过那片小树林,果然眼前出现了一条陡峭的台阶路。 原来,雪山早就被人修了栈道,一级级台阶直通到山顶。台阶全是用青石筑成,看来这真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烟香仰头一看,台阶直通山顶,笔直陡立。她看得脸色发青,双腿发软,险些晕了过去。山高路陡,底下是万丈深渊,一掉下去,小命可就没了。 这台阶路是快速到达雪山山顶的捷径。可是,这捷径似乎不适合她。她宁愿回去继续走刚才的山路,一步一个脚印。虽然累,但是心里踏实。 果然捷径并不是适合所有人的。 楚天阔像是看出了烟香的胆怯,抿嘴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走近了,拉起了她的手。 烟香像干瘪的气球,一下子充了气,拉着大师兄的手,自信满满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总是给她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好似拉着大师兄的手,她就充满了力量。 到了雪山山顶,举目望去,周围几座山峰,满眼翠色欲滴,风景如画。 雪山派建得非常气派,清一色的红墙绿瓦,轩昂壮丽,看起来无不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烟香深深感叹:有熟人带路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随着白雪一路走来,不仅快速登上山顶,而且进入雪山派一帆风顺,无需通报。最重要的一点,好似在雪山派只要是见到个人,都对他们抱拳行礼,毕恭毕敬。 她心里很是佩服大师兄:眼光甚好。看来大师兄所交的朋友都不是普通人。白雪如此受人爱戴,看来她在雪山派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白雪领着他们在雪山派内部穿拐,来到后院,那里真的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筵席。 烟香本就已经饥肠辘辘,看见那些饭菜自然地两眼放光。 她仔细地看了看那些菜,有清淡的手撕包菜和清炒藕片,也有浓郁的虾爆鳝背和蟹黄虾盅,其他还有什么清炖马蹄鳖、香炸琵琶虾、黄山炖鸽、西湖醋鱼、梅菜扣肉之类,也是色香味俱全。 而此刻,烟香最想喝的,就是那锅浓香四溢的小鸡炖蘑菇汤。那汤黄澄澄的,上面漂着一层黄油,深黄色的鸡肉与淡黄色的鸡汤结合成了一道人间美味。 鸡汤把鸡肉的鲜味以及蘑菇的爽滑综合了起来,另外还有小葱的醇香和生姜的辣味。一股浓香扑鼻而来,烟香越闻越馋,她都要渴死了。 白雪又与楚天阔客套了几句,然后他们三人就坐上了桌。 烟香刚拿起筷子,对着满桌的菜准备大动筷子。她偷偷瞥了一眼大师兄,只见大师兄端端正正坐着,并不碰筷子。害得她也赶快放下了筷子。 白雪面带微笑看着烟香,嘴里忙道:“烟香妹妹,怎么了?是不是菜不合你口味?你喜欢吃什么,我吩咐下去,让厨子做。”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设宴款待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呆笑了一下,双手放在桌子底下,来回搓着膝盖。 楚天阔像是看出了烟香的拘束,对她笑了笑。他拿过她的碗,亲自往她碗里盛了满满一碗小鸡炖蘑菇汤。 他脸色温和,轻声细语道:“吃吧,你不是饿了吗?” 烟香心里暖暖,大师兄真是太贴心了。连她最想要什么都猜得出来。 一碗汤喝完,烟香重新又拿起了筷子,往那香味扑鼻的虾爆鳝背戳去。 烟香对着满桌子菜大快朵颐。 期间,楚天阔只夹了几次菜,看起来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雪殷勤地拿着酒壶给楚天阔倒酒,手上斟酒嘴上说道:“楚公子,你来找我应该不是叙叙旧那么简单吧?” 烟香愣了愣,停下了筷子。 楚天阔端起酒杯,酒未入喉,话先出口:“白姑娘。不瞒你说。我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求。” 白雪立刻接口道:“是为了冷掌门的事?” 楚天阔呆了一下,微微皱了皱眉头,淡淡道:“正是。江湖上人人都在传冷掌门乃我所害。我今日特地上门来求证,为的就是查找出真相。” 白雪看着楚天阔的目光变幻了一下,以一种严峻的口气说道:“关于你杀害冷掌门这件事,是有人冤枉你的。我已经审问过了,那个说见到你杀人的弟子,她说是有人逼她这么做的。” 烟香情绪激动,放下了筷子,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未等她发言,楚天阔已经轻拉她坐下,把筷子塞到她扬起的手中,安抚着说:“吃你的菜。” 烟香举着筷子,一脸憋屈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楚天阔站了起来,对白雪缓缓道:“白姑娘,此人现在在何处?可否带我前去看看?” 白雪笑得很自然随和:“她因此事放了门规,我已经把她关入本派大牢。楚公子若是想见到,我让人去带她前来。” 站在她身旁的一个丫鬟俯身,白雪对着她低声耳语了几句,丫鬟立刻得令下去了。 “如此,多谢白姑娘了。”楚天阔抱拳行礼道。 烟香很是惊讶,这白雪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她可以处置别人?听她口气像是来头不小。 等了一柱香功夫,两个雪山派的弟子已经将人带了上来。 “白掌门,犯人冷秋月已经带到。”一个弟子开口道。 白掌门? 烟香听到这称呼,夹到嘴边的菜掉进了碗里。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来白大娘这么厉害嘛!她居然是雪山派掌门。怪不得雪山派弟子都对她毕恭毕敬。 只是,白雪身为掌门,她居然还亲自去雪山半山腰迎接他们。看着她对大师兄那股热情劲,看来大师兄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楚天阔看到冷秋月,明显愣了一下,怔怔道:“冷掌门的小徒弟?” 原来,这人又是大师兄认识的啊。大师兄真是神通广大。烟香一阵阵感叹。 这个叫冷秋月的小丫头,倒是不像松山派的丫丫那么胆小。虽然她也才十五岁左右,却是一直盯着楚天阔看。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站在她面前,正问她话的男子。她一点都想不起来此人到底是谁?她很努力地想了想,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 冷秋月沉默着没有半点表示。 白雪替她回答:“没错。她就是冷掌门的小徒弟。楚公子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她。”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在手中拍打着,和颜悦色看着冷秋月:“你说说冷掌门死的那天,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楚公子? 冷秋月看着面前这个被称做楚公子的人。他约四十岁年纪,面上表情却是很和善。说话声音低沉而有磁性,那声音并没有四十岁年纪的沧桑。 再看他手中那把引人注目的青筠扇,冷秋月惊呼:“怀扇公子楚天阔!” 楚天阔微笑颔首。 这下烟香又震撼了。大师兄这么出名吗?自从她失忆后,听到无数诋毁大师兄的话,还有人到处追杀他。没想到,他乔装打扮后,还有人能够认出他来。 “冷秋月。把你那天看到的事,如实告诉楚公子。”白雪看了冷秋月一眼,一脸严肃命令道。 冷秋月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说辞,娓娓道来: 那日黄昏,她端着饭要送去给师父,走到师父房门口,听到屋内传来打斗的声音,还有许多东西被打碎的声音。 在门口隐隐听到屋内的师父喘着气,用微弱的声音说:“你不是怀扇公子。” 她吓得饭菜扔到了地上,推门进去,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地上不止落满了砸碎瓷器的碎片,连木制桌椅都四分五裂散在地上。地上有点点的血迹。 一男子握着一把玄铁剑,剑锋插在师父心口。 “师父。”冷秋月喊了一声,扑了过去。 那男子把玄铁剑抽回,师父就断了气。 她抱着师父的尸体泣不成声。 那男子把玄铁剑横在她的洁白细嫩的脖子上,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她当场吓得不轻,像钉在地上一样动也不能动,口齿含糊道:“不要杀我。” 那男子冷声道:“你认得我吗?” 她面色苍白: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喃喃细语道:“你不是怀扇公子……” 她见过怀扇公子几面,眼前这男子形容极是俊美,容颜似刀削斧刻般完美,确实与怀扇公子长得十分相似。然而,她看得出来两人的不同之处。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那男子一笑,嘴角带着阴寒的笑意,眼神变得无比冰冷,他手里的玄铁剑冰冷而带着寒气。 她害怕极了,她从未感到如此恐惧,死神的脚步似乎已经在她身边徘徊。 她攥紧裙角的小手,止不住的颤抖,用充满哀求的语气说道:“你放过我吧。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你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说人是怀扇公子所杀,我便饶你不死。”那男子把玄铁剑收了起来。 事后,她真照那男子所说的做,跟别人说是怀扇公子杀的人。 冷秋月把事情的大概复述完,回到当前状态,对着楚天阔充满歉意道:“是我贪生怕死。对不起。”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寒冷冰窖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实在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想法,不吐不快。她白了冷秋月一眼,冷笑道:“你现在说了,怎么不怕死了?” 楚天阔冷峻的眼神扫射过来,烟香不乐意地撇了撇嘴。 楚天阔认真听了半响,询问道:“那男子长的什么模样?你可否简单描述下。” 冷秋月不假思索道:“他除了身材高大魁梧,与你不像,其他地方,脸跟你一模一样。” 她描述的凶手特征,与丫丫说的极为吻合。 然而,听冷秋月刚才的叙述案件经过,好似冷掌门死于剑下? 楚天阔看向白雪,不禁问:“白姑娘,冷掌门可是死于剑伤?” 白雪点头道:“请仵作来验过,全是只有一处伤口,在心口位置。” 楚天阔急忙道:“冷掌门现在尸体所在何处,可否带我前去看看?” 白雪倒是很干脆,一口答应下来:“楚公子,请随我来。” 烟香一听他们商量好了要去查看冷小珊尸体,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迅速移步到大师兄身边。她的好奇心又作怪了,她就想着跟去看看。 尽管昨日在松山派地下室,看到上官兰的尸体,差点把烟香吓得魂飞魄散。在此刻,她已经忘了昨天的惊吓。一听到他们要去看冷小珊尸体,仍旧想去。 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楚天阔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你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烟香扯着他的衣袖,摇啊摇地,面上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声音委婉动听道:“大师兄,求求你,让我一起去吧。我很想看呢。” “不怕啦?”楚天阔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轻扬了下眉毛道。 烟香睁着一双大眼睛,眼里闪烁着期待:“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此话一出,楚天阔心花怒放,态度一转,嗤笑出来:“好啦。好啦。让你去。” 烟香立刻眉开眼笑,露出得意之色。她心里暗暗盘算,只要她一装出一副可怜样,对她的苦苦哀求,大师兄就是不忍拒绝。这下她掌握了大师兄的软肋。下次就用这招,绝对百试不爽。 一行人十几个,由白雪领头,队伍浩浩荡荡向雪山派的冰窖而去。 冷秋月被两个弟子押着,准备送回大牢。她对着楚天阔的背影喊道:“怀扇公子。” 楚天阔转过身,看见冷秋月那眼神充满了哀盼与祈求。 她虽无言,却胜有言。 楚天阔心里一动,转身浅笑着对白雪道:“白姑娘,可否卖我个人情,把冷秋月放了?” 白雪回以一笑:“楚公子。你可真够宽宏大量的。她这样陷害你,你却不计较,还替她求情。” 楚天阔淡然一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她也是受人胁迫。更何况她只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 白雪手一挥,那两个弟子马上把冷秋月放开了。 “冷秋月,还不快谢谢楚公子。”白雪脸一肃。 冷秋月感激涕零:“谢谢怀扇公子。谢谢你大人有大量。” 她千恩万谢,随着他们一起去冰窖。 也许是有了心理准备,此番前来查看冷小珊尸体时,烟香似乎并不紧张,也不害怕了。 进入黑暗的寒冰地窖,两个雪山派弟子掌了灯。 烟香觉得这冰窖里,寒冷无比,她忍不住去拉了拉大师兄的手。温暖透过大师兄的手心传来,温暖蔓延至全身,她顿时不觉得冷了。 走进冰窖里面,借着掌灯发出的光亮,看见冷小珊永远地躺在了冰棺里。 室内除了阴冷潮湿之气,并没有尸体腐烂的气味。 待及掌的灯照近,看见冰棺里的冷小珊,整张脸包括衣服没遮挡住,裸露出来的地方,皮肤是黑紫色的。跟上官兰尸体皮肤颜色接近。 烟香看得直呕吐。本来楚天阔急着前来,一桌子的菜她就没有吃多少。这下好了,全部吐了个精光。 楚天阔看着她吓得脸色发白,无可奈何地摇晃了下脑袋。他走近烟香,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轻拍她的背。 白雪关切道:“烟香妹妹。要不我差人送你回去。” 烟香一听到要让她出去,整个人更不好了。她强迫自己必须马上止吐。她才不想出去呢。这样中途出去,还不被笑话死?她强做镇定,强压着心底涌上来的恶心和恐惧,像吃了止吐药,好了。 她对白雪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啦。我要留下来。” 楚天阔有些心疼道:“你还能坚持吗?” 烟香咬了咬牙道:“大师兄,我没事。你们继续。” 楚天阔有些不放心,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烟香没事。他便放开了扶着她的手,向冰棺走去。 白雪已经吩咐了几个弟子打开冰棺。她看着躺在冰棺里的冷小珊,皮肤发紫,怔了怔,面向楚天阔惊道:“楚公子,冷掌门死时,肤色并无异常,仵作验尸并未中毒,为何现在面容发紫,看似中毒了?” 楚天阔见怪不怪了,淡淡回道:“我没猜错的话,应该跟上官兰一样中了掌毒。” 白雪很是诧异。不等楚天阔开口,她已经着人检查冷小珊的尸体了。 楚天阔碍于男女有别,背转身去,恰好瞥见烟香冻得牙齿打颤。她缩着脖子,搓着手,往手上吐着哈气。 冰窖里的气温极低,冷得要命。雪山派的弟子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寒冷环境。楚天阔内功深厚,身强体壮,并不觉得多冷。烟香可就苦了,进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她已经冻得哆哆嗦嗦。 楚天阔看得又心疼又无奈又想笑。刚才让她不要跟来,她非要跟来。明明冻得快受不了,却又要硬撑。 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走近烟香,把自己身上的长衫脱了下来,披在她身上。 这对烟香来说,这件长衫无异于雪中送炭。 长衫一披上身,烟香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 被大师兄关怀的温暖,通过长衫一直传到烟香心里。她微微动容,正要开口说感谢的话。 楚天阔瞪了她一眼,把手掌握成拳头状,放到嘴边,干咳了一声。 烟香识趣地闭上了嘴。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离开雪山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公子,你过来看看。冷掌门背上有一发黑掌印。”白雪沉声说道,眼神望向冰棺上的冷小珊尸骸,面色极为的凝重。 楚天阔走了过去,匆匆瞥了一眼。那掌印与上官兰背上的一般大小,可以判定是同一人所为。 “还有一处掌印在胸前。”白雪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指出给楚天阔看。 检查完后,把尸骸搬挪整理好,重新盖上冰棺盖。 那些个弟子对着冷小珊尸骸,齐齐跪拜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哀嚎哭丧声响彻整个冰窖。 “冷掌门,我们会抓到凶手,为你报仇。” “师父,是谁害死你的?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抓到凶手为你伸冤。” 白雪双手合十作揖,口中念念有词道:“妹子,我这是为了寻找真相,你别怪我,我也是想抓到凶手为你报仇。你放心,我一定会抓到凶手,为你报仇。” 这冰窖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烟香心里叫苦道。尽管她已经披上了大师兄的长衫,还是觉得奇冷无比。她看着雪山派的人对着冰棺哭哭啼啼,没有要快点离开的意思。 她心里急得不行。 这时楚天阔走了过来,拉起她的手往冰窖出口走。 一个掌灯的弟子,眼尖地马上跟了上来。 冰窖里的其他人,纷纷都起身,跟了过来。 出了冰窖,白雪追上楚天阔,正色道:“楚公子。我一定会查出凶手,还你一个清白。” 楚天阔立住,放开了烟香的手,他看着白雪,浅笑了一下:“多谢白姑娘费心。关于凶手,我已经有了点眉目了。” 白雪一愣:“楚公子。莫非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 楚天阔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目光一转,回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没有把握的事,我不会乱说。这件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白雪深知楚天阔的性子。他一向固执己见,既是他不想透露的事,她也不可能问出来。白雪话题一转,不再提此事:“楚公子。请到后院再叙。我吩咐厨子再重新置办桌酒菜。请。” 烟香一直站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直插不上话。这会听到酒菜两字,两眼发亮,快活地拉上大师兄的手。 楚天阔轻轻拨开烟香的手,对着白雪温和一笑,一口回绝道:“谢谢白姑娘的美意。不过我还有要事在身,急着下山,我们改日再叙。” 白雪淡然一笑,只好说:“既然你有要事,那我也不便强留。一路保重。” 楚天阔握拳行礼:“告辞了。” 他拉上烟香的手,正欲走。 谁知,这下轮到烟香挣脱了他的手,他明显一愣。 烟香挤眉弄眼,对着他神秘一笑:“大师兄,你等等我。我有话跟白姐姐说。” 楚天阔看着她随白雪,往内院方向而去。他心里很是纳闷,她找白雪所谓何事? 等了许久,烟香才出来。她把肩上的包袱随手扔给了楚天阔。 楚天阔一手接过包袱,当下手里一沉。他好奇道:“你这包袱你装的什么呀?这么沉。” 烟香故意卖关子不说。 从山顶下来时,烟香站在台阶路顶端,望着通向半山腰的台阶路,陡直险峻。她如同灵魂掉到沟底一样,一片茫然,双腿发软。即使楚天阔拉着她的手,她也不敢走。 她嚷嚷着非要绕着山路下山。 最后,楚天阔为了赶时间,背着她从台阶路下来。 从楚天阔背上下来时,烟香还心有余悸。走出小树林,她找到之前坐过的那块石头,坐了下来。她把包袱拿了过来,从包袱里拿出一壶水和一串干粮来。 赶紧喝口水,吃块饼干压压惊。 楚天阔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惊讶道:“水和干粮哪来的?” 烟香又咬了口饼干,很是得意地笑:“临走时,白姐姐给我的呀。” 楚天阔听后,眉头一皱,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你居然开口去跟白姑娘要,未免太丢我的脸了。” 烟香不服气,尖锐地顶了回去:“这有什么丢脸的?你不吃我吃。话说刚才在冰窖里,我把肚子都吐空了,饿死我了。” 这事,她居然还好意思说。楚天阔有些不悦地别过头去。 烟香依旧我行我素地吃着。 隔了半响,楚天阔心里的气消了,脸色缓和下来。他眼角余光偷偷瞥着烟香。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腹中一阵异样的响动,一种饥饿感如同潮水一般袭来。 这才想起,他急着弄清真相,饭桌上并未吃几口菜,这会觉得肚子空空如也。看着一大堆的干粮,他很吃。可一想到刚才责备烟香,他就不好意思伸手。 烟香倒是很体贴,她递过来一壶酒和几块鸡爪,丝毫不记仇:“大师兄,给。吃吧。我看你饭桌上并没有吃几口菜,我这些是特地给你准备的。” 楚天阔接过酒壶,突然觉得烟香虽然孩子心性,却是无比可爱。 吃过干粮,喝过水,烟香精神焕发,不禁开口问:“大师兄,既然检查过上官兰和冷小珊的尸骸,确实是同一人所为。我们还有必要去长山派吗?” 楚天阔站起身来,漫不经心回道:“长山就在雪山旁边,又不远。去看看又有什么关系。” 烟香撇了撇嘴,小声嘟嚷道:“你光看,又不分析,有什么用呢?” 楚天阔翻了个白眼,故作神秘道:“谁说我不分析的。我已经有点眉目了。走,我们即刻去长山。” 话音一落,他迈着大步子,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烟香小跑着跟了上去,追问道:“大师兄。你怀疑凶手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烟香问了半天,他就是不说。 然而,烟香脑袋里总有十万个为什么,这会她又问道:“大师兄,你还没告诉我,白姐姐怎么来半山腰迎接我们?” 这个问题楚天阔倒是不避讳,他爽朗一笑,回道:“我们一进雪山时,我就把事先写好的信交给一个人,托对方交给白姑娘了。她对雪山这一带很熟。只是,我并不知道,冷小珊死后,是她当上了掌门。”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同床共枕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这下释然了。 从雪山下来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决定在就近一家叫做‘春风客栈’的客栈,投宿下来。 走进客栈,一眼望见客栈里整齐的几排木质桌椅。客人寥寥无几,小二正悠闲地哼着曲子。 看见来人,掌柜的一脸喜色,照例询问:“客官,几位?要几间房?” “一间!”烟香抢答。 “两间!”楚天阔的声音更大。 那掌柜的别有深意地看了烟香一眼。 烟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楚天阔看着烟香低头害羞的模样,心头一动,笑着对掌柜地说道:“那就一间吧。要上好房间。” 掌柜的看着他们俩人,心领神会,意味深长道:“好嘞。客官放心,我们这的上房,床特别大,随便怎么折腾。” 烟香脸更红了,她低着头,跺了跺脚,有些恼怒道:“掌柜的,胡说什么!” 楚天阔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一声。 掌柜的讪讪:“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吃过晚膳,店小二领着他们去看房间时,两人看到都呆住了。 房间很整洁很大,差不多是‘缘来客栈’普通房间的两倍大。房内摆设华贵,最令人称奇的是,房内的一张大床。那床大到占据了房间的一半地方。床上铺着一块同样富丽的绸罩单,四围挂着粉色的短幔。 店小二离开后,烟香和楚天阔两人坐在桌边,两人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但那种静谧的氛围,甜蜜的感觉,却在两人之间,静静地流淌。 夜深后,烟香率先上了床。这次,她居然不害羞地当着楚天阔的面,把外衣脱了,只剩下内衫。她想着,反正大师兄昨天在山洞里,已经都看过了。手都拉了,脱个外衣,有什么好扭捏的。 楚天阔坐在桌边,眼角余光睇见烟香坐在床上,旁若无人毫不避讳地脱起了外衣。他嘴角微微翕动,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他觉得自烟香失忆后,这几日跟烟香相处,两人关系正在亲近。烟香开始了对他的信任与依赖。 烟香还是他眼里的那个烟香。 他有些激动,隐隐觉得烟香又重新爱上他了。 等烟香在床上躺好后,他靠着桌子,双手托着下巴,打起了盹。 烟香躺在床上,看着大师兄靠在桌边睡,心里有些不忍。 想起前日投宿‘缘来客栈’,大师兄也是把床让给了她睡,他自己就是那样靠在桌边打的盹。当时她还觉得心安理得。 又想到昨晚在山洞里,大师兄照顾她一个晚上。这几日,大师兄带着她来回奔波,非常辛苦。明日,又要赶去长山。 大师兄这么累,却没能休息好。 她看着烛光下,大师兄靠在桌上打盹的背影,心里一酸。她有些后悔只订了一间房。她责怪起自己的自私来。 因为见了上官兰和冷小珊的尸体,令她有些害怕。她就想着跟大师兄呆在一起比较安全。 可她竟没有替大师兄考虑过。 她有些于心不忍,从床上翻身而起。 楚天阔关切地问:“烟香,怎么了?”他看着烟香从床那边朝他这边走来,表情有些奇怪。 烟香端详了大师兄片刻,看他一脸疲惫憔悴,心疼地说:“大师兄,你这两天太累了。床给你睡吧。” 等了片刻,以为她要说什么,原来是这件事。楚天阔心里一暖,烟香主动关心起他来了。 他挑了挑眉头,莞尔一笑道:“我靠着桌子睡已经习惯了。你乖乖去睡床吧。” “大师兄,我……”烟香一时语塞。 “好了。好了。快点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听话。”楚天阔不容分说,推着她往床那边走。 烟香在床上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一直在纠结着这件事。 楚天阔看出她的困惑,佯装不知。 烟香躺在床上,往靠墙的位置挪了挪。在内心挣扎了好久,小声开口道:“大师兄,床这么大,你也上来一起睡吧。” 烟香的这一句话,使楚天阔感到很惊奇。他眯起了眼睛,偷偷往床上瞄了一眼,低下了头,心在胸腔里跳动得厉害。他明白,烟香这么做,并没有其他的歧义。 他默不作声,用鼻子吸了口气,终于抑制住了自己的激动。 好久好久,就在烟香快要睡着的时候,却见大师兄起身走了过来。他和衣睡在了她的身侧,和她背对背。 这两天确实把楚天阔累坏了。白天赶路,要施展轻功携着烟香,背着烟香下山。昨晚在山洞过夜,烟香又太闹腾,他几乎一夜没有睡好。 这会儿一躺上床,床很舒服,枕头很软,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微弱烛光映照下,他的眼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嘴角微翘,脸上是令人舒服的微笑。 烟香却是久久不能入眠。 夜已深了,四周一切静悄悄的。烟香跟大师兄躺在同一张床上,裹在同一床被子里。她耳边充斥着大师兄均匀的呼吸声,心底不禁一阵轻颤。 这个床很大,即使是两个睡,只要不靠近对方,中间还可以余留下许多的空间。 烟香的双手放在胸前,紧紧的揪着被子上方,心跳不已。往日里,这个时候,她早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可偏偏这时候她闭上眼睛却怎么也没有睡意。 她有些不安,有些彷徨。她担心自己睡相不好,担心自己睡着了是否会磨牙,是否会呓语。 她的心沉重着。 双眼睁开,闭上,睁开,闭上……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多少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因为白天见到了上官兰的尸体,令烟香害怕。睡着后,她做起了噩梦。 诺大的床上,她不停地抖动。头不停地晃,却晃不走那令人发慌的画面。他们朝她走近,再走近。他们伸出了苍白的双手,围着她,圈子越来越小…… “走开!”在梦中她害怕得大喊大叫。 冥冥中有人紧紧抱住了她,把她圈在怀里。那人轻拍她的背,嘴里软言细语哄着,她安静了下来。 而后两人沉沉睡去。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遇凤南阳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翌日早晨,阳光透过窗户射入房内,照耀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烟香睁开眼,发现自己又躺在大师兄的怀里,两人贴得紧紧的。 此刻,她面朝着他,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 他正一手搂着她那温软如玉的身子,一手正放在她那胸前的起伏上。而那两只手的主人,还浑然不觉,睡得正酣。 那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她眨了眨眼睛,转动了下脑袋,才看见她睡到了床的外侧。昨晚,她明明是睡在床的内侧,靠墙那边。为了刻意跟大师兄保持距离,她还拼命往里挪了挪。这会,她怎么变成睡在外面了。 她的头脑一片混乱,浑身血液都往脑袋上冲。 这时,楚天阔突然醒了。他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揉揉眼睛,打着哈欠:“醒啦?” 看着烟香一脸怪异的表情,他觉得不对。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下,糟糕,他的双手居然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 他惊奇地张大了嘴巴,慌得忙收回手。 烟香赶紧放开了搂着他脖子的手,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楚天阔看她从床上掉了下去,伸出手要去拉她,看见烟香正一脸懊恼样,又讪讪地收回手。 他懵了,震惊无比。他一定是太累了,不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觉得应该解释下的,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一时间客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烟香的心控制不住地快速跳动,脸颊现出一片红晕,恼羞成怒道:“大师兄,你太过分了。” 楚天阔脸红心跳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哭笑不得道:“得了得了。我又没有把你怎么样。是你允许让我睡床的。你昨晚半夜做噩梦,又哭又闹。不搂着你,整个客栈的人都要被你折腾醒了。” 烟香疑惑地抬起眼眸,望了他一眼。然后,慢慢闭上双眼,努力回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还自动脑补了各种场景,俏脸之上立刻升起了一道红晕。 她羞得无地自容,双手捂住了脸。 好丢人啊。 不一会儿,楚天阔已经平复了心情,褪去了尴尬神色,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响起:“好了。好了。快点穿上衣服出去吃早膳。一会还要赶着去长山派呢。” 他边说边翻身下床,整了整衣衫,向房门口走去。临出门,特意回头看了一眼烟香。看见烟香还是一脸潮红,他居然不怀好意地笑了。 等烟香穿好衣服,简单梳妆打扮后,来到客栈大堂,楚天阔已经叫好了早膳。 她看着满桌子丰富的膳食,心里美滋滋的。有酥松甘甜的芙蓉糕,有皮薄如纸的桂花茶饼,有酥嫩香甜的荷花酥,还有美味无比的蟹肉粥,以及清润可口的银耳红枣粥。 她不由得感叹,大师兄对她真是不赖啊。她在心底已经原谅他昨晚的‘恶行’了。 不过呢,她面上还是要矜持一下的。她装作还生气,低着头吃早膳,一言不发。 恰在此时,一个算命先生打扮的老者走了过来,在他们这桌坐了下来。 楚天阔看着眼前的老者,愕然一怔,站起了身,惊喜地同他打招呼:“凤前辈。” 凤南阳很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反问道:“你是?” 楚天阔忙把假胡子扯了下来,露出他原本年轻帅气的脸庞。 凤南阳一怔,惊喜道:“怀扇公子!” 楚天阔招呼凤南阳一起用早膳,然后两人边吃边聊着。 烟香听着他们的对话,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埋头吃着。 “凤前辈,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你?”楚天阔疑惑问道。 凤南阳捋了捋胡须,回道:“我听说了关于你的事,特地来此调查。” 接下来,楚天阔跟凤南阳探讨分析了案情,把这几日所见过的一五一十告诉了凤南阳。 “今日要去长山派,不如凤前辈一起去?”楚天阔发出了邀请。 凤南阳回道:“我还有其他要事要办,不能跟你一同前去了。”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龙形玉佩,指着玉佩向楚天阔询问道:“楚公子,你可见过此玉佩?” 楚天阔看后,明显一愣:“这玉佩怎么在你手上?” 这不就是傅小志所说的,有人出告示找寻的那块玉佩吗? 烟香早已抬起了头,一双大眼睛盯着那块玉佩一动不动。她脑海里刹那间出现过往熟悉的画面,隐隐约约记起来一些事。 她怔了怔,抢过凤南阳手里的玉佩,激动道:“这玉佩是我的。” 楚天阔和凤南阳同时看向烟香。 楚天阔很是奇怪。为什么烟香会说玉佩是她的?她已经失忆了,就算问她玉佩的来历,她也未必说得上来吧。 凤南阳曾经见过烟香一面。不过那一次见面,烟香是女扮男装。所以,他并未认出烟香来。 原来缘分真是注定的。那天,他说有缘会再相见,真的再次相遇了。 烟香已经失忆了,她也记不起凤南阳这个人。 凤南阳疑惑问道:“这位姑娘是?” 未等烟香回答,楚天阔已经率先说出口:“她叫烟香,是跟我同门十年的小师妹。不过,她现在已经失忆了。” 烟香是楚天阔的师妹,他们同门十年。烟香说玉佩是她的。凤南阳一思考联想,更加肯定楚天阔就是太子。 然而,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目前,还不能让楚天阔回宫,等先洗清了他杀人的嫌疑才行。 凤南阳思考了一番,决定把玉佩还给烟香保管。 蓦地,凤南阳定定盯着楚天阔看。 楚天阔愣了愣,狐疑道:“凤前辈,你在看什么?” 凤南阳定了定神,一脸严肃认真道:“我略通相法,相你眉下有灾。不久之后,你可能会有灾祸临头。” 楚天阔听后,轻微地挑了挑眉头,浅笑起来。 烟香却是一脸焦急,缩了缩脖子,皱着眉头问道:“我大师兄有难?这可怎么办呢?” 凤南阳捋了捋胡子,沉吟片刻,斟酌道:“烟香姑娘,你跟我走。我看了你的面相,你命带灾星,会克你身边的人。”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得无礼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歪着脑袋,认真听了半响,听到凤前辈说她命带灾星,会克身边的人。她的心没来由的往下一沉。心情沉闷得就像霉雨天气一样。 楚天阔却是淡然一笑,扬声道:“凤前辈,你说笑了。我是不信这些的。假如真如你所说,烟香命带灾星,你带着她不是连累了你?况且我命硬无比,我不怕被克。” 听着大师兄的话,烟香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凤南阳被楚天阔将了一军,并不气恼。他语重心长地说:“楚公子。你千万不可大意。你现在犯了命案,到处有人追杀你。你带着烟香容易引起注意。你把烟香交给我,我替你照顾她,等你洗刷冤屈后,再把她接回去。我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自然不怕被克。” 烟香听凤南阳说得在理,摸摸鼻子,准备跟着他走。 楚天阔突然把她拉回身边来,他笑着对凤南阳说:“谢谢凤前辈的好意。我还是想把烟香带在身边。她现在失忆了,我想亲自照顾她。虽然我深陷麻烦,但我相信我有能力保护她的。” 虽然他的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烟香感动得无语凝噎。 对于楚天阔的固执,凤南阳很是无奈。他似乎是失望地叹了口气。 吃过早膳,凤南阳又与楚天阔聊了些别的话,才跟他们告别。 等凤南阳走后,烟香悄声问:“大师兄,你真不怕被我连累?我命带灾星,你就不怕被我克吗?” 楚天阔重新把假胡子粘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连累我什么啦?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他拿起桌上的包袱,然后说:“走吧。” “等等。”烟香忽然大叫。 楚天阔停住脚步,把脑袋转向烟香,疑惑地问:“又怎么了?” 烟香立刻指着桌上未吃完的糕点,嘿嘿一笑:“我把这些打包带在路上吃。” “不用了。长山派就在长山山脚下,离这里不过十几里路……” 楚天阔话未说完,烟香已经喊来了店小二。烟香屁颠屁颠地帮店小二打包,他有点看不下去,扭头就走。 他放慢脚步,走出客栈门口的时候,烟香已经提着打包好的糕点追了上来。 烟香看着他凝重的侧面,轻唤了声:“大师兄。” 楚天阔斜睨了她一眼,啼笑皆非道:“烟香。你真是越来越会过日子了。” 烟香蒙圈了,大师兄这是在夸她呢,还是在损她呢?看他的表情,实在是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她正想开口问下大师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天阔却是皱起了眉头,脸色微变,一把拉住她的手,急不可待往前走。 烟香猝然一惊,神经质地问:“大师兄。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楚天阔没有回答她,只顾着拉她往前走。 两人走了没多远,‘嗖’的一声,像是一阵风从耳旁刮过,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烟香下意识地抬头往前看,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来,烟香看见那人,忙退了一步,靠近大师兄。 那人正是这两天在追捕他们的东方红,只见他嘴角抽了抽,一脸无奈。 楚天阔却暗自称奇,凤南阳果然是神机妙算。带着烟香的确容易引起注意。刚才走出客栈门口,他跟烟香说话时,无意中看见东方红也在附近。 没想到东方红也发现了他们。要不是带着烟香,就凭他的轻功,东方红未必能追得上他。 烟香真是个甜蜜的负担。 停顿了下,烟香板起脸来,走了几步上前,壮着胆子对东方红训斥起来:“喂,你是谁啊?干吗阴魂不散跟着我们?” 东方红愕然无语,瞪大眼睛看着烟香。 楚天阔把她拉回身边,低喝一声:“烟香。东方大人是官差。不准你对东方大人无礼。” 想到刚才大师兄交代她的,要听话。烟香不情愿地冷‘哼’了一声,走开了。 楚天阔青筠扇在手里一拍,赔了个笑:“东方大人……” 东方红看了他一眼,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楚天阔,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以为东方红在生气,因为被欺骗了两次。楚天阔正寻思着怎么跟他道个歉。 谁知东方红并没有开口再提前两天的事,淡淡一笑:“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直到你跟我回衙门为止。” 本以为东方红会发飙,没想到他那么宽宏大量,对之前的事既往不咎。楚天阔笑了起来,如实相告:“东方大人。我跟烟香正要去长山派,要不你也一起?” 东方红用审视的目光注视着他,用一种很严厉的口气很快地说:“一起去长山派可以,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样。” 楚天阔抬眼望了望东方红,展开青筠扇扇起了风,慢条斯理道:“能跟东方大人同行,我还求之不得呢。” 东方红语气平淡:“那就走吧。” 三人行了半个时辰就赶到了长山。 一轮红日在云海的烘托下,冉冉升起,整个长山都披上金色的外衣。远处层峦叠嶂,云海缭绕。近处山崖陡峭,松石林立。山与山之间飘渺虚幻,犹抱琵琶半遮面,真是人间仙境。 楚天阔在长山山脚下的一块小山坡上,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烟香也跟着坐了下来。 东方红停住,望了望四周翠绿盎然,不知名的野花争先开放。风景确实很美,不过他现在可没闲工夫欣赏。 他冷声问:“楚天阔,你又搞什么鬼?不是说要去长山派吗?我可没空陪你在此欣赏美景。” 楚天阔安抚他:“东方大人别急。你先坐下来休息下。我等一个朋友来接我们,带我们前去。” 烟香一脸花痴样,以崇拜的口气问出口:“大师兄,这里也有你的朋友吗?” 楚天阔但笑不语。 烟香从包袱里拿出早上打包的糕点,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感到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看着她。她抬眸,发现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东方红。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如梦道长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很慷慨地把剩下的糕点掷给了东方红,东方红伸手接住。 过了片刻,东方红才拿起一块荷花酥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烟香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调侃道:“喂。你该不会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专门在找我大师兄吧?” 楚天阔闻言,狠狠剜了她一眼。她假装没看见,不依不饶道:“你真是糊涂官。凶手又不是我大师兄,你不去追查真正凶手,却整天追捕我大师兄。” 东方红不为所动,继续啃着荷花酥,什么都没说。好似并未听到烟香的嘲讽。 楚天阔不悦地皱起眉头,脸上的笑僵硬着,瞪着烟香沉声道:“烟香,不准你对东方大人无礼。他曾救过我们的命。” 烟香一脸茫然地撇了撇嘴。东方红曾救过他们的命?她不记得了。她现在只知道他一心一意要抓捕大师兄。 看大师兄似乎真生气了,烟香悻悻地闭上了嘴。 三人等了片刻,看见远处走来一美貌女子。那女子束发盘髻,顶髻别着一根玉簪,手持拂尘。虽身着青蓝色粗道袍,却仍是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她一副道长装束,远远看着竟有离尘脱俗、飘飘欲仙之感。 她身边跟随着两个灰布衣裳的尼姑,神采奕奕,满面笑容向他们走来。 这女子,让烟香看得目瞪口呆。 待及她们走近了,那貌美女子微笑着对楚天阔行礼道:“迎接来迟,让怀扇公子久等了。” 她声音婉转轻柔,非常动听。烟香暗暗惊叹,这样美妙的女子,竟然出家了。真是可惜了。 更令烟香惊讶的是,大师兄神通广大,居然跟出家人也能做知己好友! 东方红恍然大悟,笑着对楚天阔说道:“楚天阔,你刚才要等的人,就是如梦道长?” 他当然认得,眼前的道长就是长山派的现任掌门,法号如梦。就在前几天,他们刚刚见过一面。 那如梦道长也对着东方红行了个礼,语气平淡道:“见过东方大人。” 站在她面前的东方红虽然一身便衣,凭着此前他们仅有的一次见面,她还是能认出他来。 楚天阔浅笑道:“原来你们也认识?” 东方红跟如梦道长皆是点头微笑。 只听如梦道长嫣然一笑道:“各位,请随我来。” 烟香还愣在原地,楚天阔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晃过神来。东方红和如梦道长三人已经走远了。 他们随如梦道长来到了长山寺。 长山寺位于长山的山脚下,寺庙座北朝南,主要建筑为观音殿、大圣殿和天王殿。正面的山门为三间牌楼式,当中端刻着的“长山寺”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金黄色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大门,檐上神态各异的走兽,檐下随风飘动的雀铃。整个寺庙显得格外的华丽壮观、气度非凡。 庙庵环境清幽安静,里面住的全是清一色的尼姑,皆是身着灰布衣裳。 烟香心中疑云重重。她偷偷把楚天阔拉到一边,悄声问道:“大师兄,我们不是要去长山派吗?怎么来这里?这里面全是尼姑啊,长山派弟子在哪?” 楚天阔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长山派的地盘就在长山寺,本来就是尼姑庵,当然里面都是尼姑。被害的薛秋彤就是长山派的前掌门。” 烟香‘哦’了一声,不再言语。她转头看着四周,寺庙里一排排的房间,大都是房门紧闭。 那些尼姑们远离世间,在门闩紧闭的尼姑寺中苦读经文、诚心祈福、恪守戒律、自我磨难。她们悠扬的诵经声背后,蕴藏着清静与美妙,欢乐与轻松,从容与欣喜。 如梦道长领着他们在长山寺里行走,边走边跟他们说着一些注意事项。那些紧闭的房间,是尼姑们在坐禅闭关,请注意不要贸然闯入。如果看到了门口的松脂标记,说明里面的人正处于禅修静思之中,不可打扰。 楚天阔与东方红听着如梦道长的话,直连点头称是。 烟香听着如梦道长的话,心里很是困惑。敢情大师兄没告诉她,他们来此的目的?听如梦道长唠唠叨叨一大堆,难不成她以为他们是来此吃斋饭,或是来此避难? 她心直口快,纳闷道:“如梦道长,我们不是来借住的。我们是来调查薛掌门案情的。” 如梦道长听后,面露惊诧之色。 楚天阔本想找合适机会再提此事。没想到烟香已经说了。他连忙赔了个笑,趁此机会表明了来意。 如梦道长面上的惊诧之色,转为愁眉苦脸。她微微一叹,摇了摇头,显得左右为难。 东方红好奇道:“如梦道长,不过是看看尸骸,为何让你这么为难?” 经过楚天阔的再三追问,如梦道长才幽幽道:“你们来晚了几天,薛掌门已经入土为安了。我佛慈悲。为了对逝者的尊重,不要去打扰逝者的遗体了。各位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如梦道长一脸的庄严肃穆,温和的语气中,带着不容辩驳的态度。 楚天阔与东方红面面相觑,竟无话可说。 烟香却不按常理出牌,她立即反驳道:“如梦道长就不想查出真凶,为薛掌门报仇雪恨?” 如梦道长走到烟香面前,双手合十作揖道:“阿米多佛。我佛慈悲。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逝者已矣,冤冤相报何时了。” 烟香冷笑道:“如梦道长。这件事关系着我大师兄的清白。现在被冤杀人的是我大师兄,与你无关紧要,你说得倒是轻巧。” 如梦道长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一脸僵硬的表情。 楚天阔并不想强人所难,他青筠扇在手里一拍,无所谓地笑了笑,“既然如梦道长不便,那就打扰了。我们这就告辞。” 他拉起烟香的手,给东方红递了个眼色,三人转身欲走。 “怀扇公子。请等一下。”如梦道长在背后喊住了他。 楚天阔停下脚步,回头一望,如梦道长已经背转身而去。 烟香急道:“我们走吧,大师兄。她又不帮我们。” 楚天阔轻笑一下:“我们再等等。”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恶心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等了一会儿,如梦道长并没有再来。她差了一个女尼,悄悄往楚天阔手里塞进了一张字条。楚天阔飞速把字条揣进兜里。 从长山寺出来的时候,烟香满脸兴奋的表情:“大师兄,没想到你那么厉害,还有道长朋友。” 楚天阔一副不足为奇的表情,耸了耸肩,笑着说:“自古道,僧,儒;莲花,莲叶,藕;本来就是一家。为何不能跟道长做知己好友?” 烟香忽然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大师兄。可是,虽然道长跟你是朋友,她还是不答应让我们查看薛掌门的尸体。你的面子还是不够大。” 楚天阔白了她一眼,骇笑一声:“你知道个啥。那是她以为凶手是我,所以不想追究。” 这句是他自己胡乱编的,不过是为了跟烟香抬杠。如梦道长心里的想法,他不得而知。 烟香立马尖锐的顶了回去:“那是她对你不信任,性质更恶劣。” “你……”楚天阔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话回她,气结语塞。 东方红看着他们两个斗嘴,斗得不亦乐乎,他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他做梦也想不到平时一本正经、温文尔雅的怀扇公子,也会如此跟人争论。真是天下一大趣事。 他打破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沉默,笑了笑:“好了。好了。你们两师兄妹不要再斗嘴了。我们还是回凤城吧。” 回凤城? 楚天阔一讶,那怎么行,既然来了,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 烟香抢在楚天阔面前,抗议起来:“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怎么能走?你想让我大师兄含冤莫白吗?” 东方红一时目瞪口呆。刚才明明看见她还在跟楚天阔怄气的。这会儿就开始同仇敌忾了。 楚天阔斟酌了一下,回道:“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哪会罢休。我一定要留下来,查清此事。” 东方红轻微地挑了挑眉毛,尽量说得简略,坦白道:“薛掌门遇害后,我曾来检查过她的尸体。除了胸口的剑伤,并无异常啊。她是死于剑伤并不会错。” 听东方红所说,跟之前仵作描述的吻合。楚天阔不禁问:“那其他两位遇害的掌门,尸体你可见过?” 东方红双手交叉放于胸前,眯着眼睛看着他:“我全都见过,仵作验尸时,我都在场。然而,都是剑伤,并无其他可疑之处。” 楚天阔看他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东方大人,晚上带你去看看,让你意外的事。” “你是说?”东方红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楚天阔神秘一笑:“明的不行,我们可以来暗的。晚上我们去开棺验尸。” “哦?”东方红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接下来楚天阔跟他商量探讨了片刻,决定等晚上黑灯瞎火时候,去盗墓开棺验尸。 烟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计划。 她一想到去现场开棺验尸,虽然有点害怕,但同时又兴奋又好奇:“太好了。我也要去。” “你不能去。”楚天阔拉下脸来,斩钉截铁道。前两次让她跟着一起去,大白天那么多人一起,她都吓成那样。今天晚上去,天黑人少,不得把她吓死。 “大师兄,求求你,让我一起去吧。”烟香苦苦央求他。 她又把之前的招数使了一遍。楚天阔终是拗不过,最后勉为其难答应让她一起去。 这时,东方红问了个比较关键性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薛掌门的尸骨埋在哪儿?” 楚天阔从兜里拿出一张字条。他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后山山坡。 东方红和烟香瞬间明白了。原来临走前,那个女尼是往他的手里塞着这张字条。他早就有打算了,难怪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看来如梦道长表面上不管他的事,其实已经在暗中帮他。怀扇公子果然是很有人缘的。 等到了晚上,三人摸黑到了后山。 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地面上,仿佛笼起一片轻烟。烟香举着灯笼走,沿途经过的地方,草丛里的蚂蚱,叫声此起彼伏。扰到了树枝上的小鸟。它们扑腾着翅膀,哀叫了几声。 更显得这后山的荒芜与寂静。 烟香忐忑不安地走在两人中间,来到一个坟头前。她手里举着的灯向墓碑,照了照,确认是薛掌门的墓穴。 接下来由烟香掌灯,楚天阔跟东方红动手去挖坟。 等两人合伙把坟上的土刨开,要去掀开棺材盖时,楚天阔有点不放心,叫东方红掌灯。 他叫烟香站远点,别看。然而烟香却是不听他的话。 楚天阔打开棺材盖的那一瞬间,烟香特意凑得很近。 一股恶臭袭来,令人闻之作呕。 烟香看见那具尸体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蛆虫,棺柩里还有几只到处逃窜的老鼠。看到那些个蛆虫,老鼠,她心惊肉跳,恶心得头皮发麻,几欲抓狂。蓦地,她两眼一黑,什么也看不清了,整个人倒了下去。 她倒地的瞬间,撞到了块小石头,额头撞了个包,鲜血渗出。 楚天阔本来强忍着一股恶心,观看着尸体。烟香突然的倒地,令他心慌意乱。他手忙脚乱的顾不上看薛掌门尸体,就奔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东方红举着灯笼靠近烟香,照在她的身上。借着灯光,楚天阔看清了烟香额上撞的伤口。还好伤口不大,流血不多,他稍稍放宽了心。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颗百露丸,塞进烟香的嘴里。幸亏这百露丸他随身带在身上。虽说百露丸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是化瘀消炎还是很有用处的。 继而,他扯了块穿在身上的布,擦了擦烟香额头流出来的血。 他边给烟香包扎伤口,嘴里边说道:“东方大人,你看看薛掌门的尸体有何异样?” 东方红皱了皱眉头,拿着灯的左手有些颤抖。他用右手捏着鼻子,凑近了看。看着躺在棺材里的薛掌门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他有些恶心的别过头去。 隔了半响,他情绪缓和过来,才又转过头去仔细观看。这下他看清了,虽然尸身已经开始腐烂,但大致可以辨认出来,尸体表面皮肤呈暗紫色。 他怔了怔:“楚天阔,怎么她身上皮肤呈暗紫色,看起来好似中了毒?” 楚天阔头也不抬地说道:“跟冷掌门和上官掌门一样。”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因祸得福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东方红低声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阔忙着给烟香额上的伤口包扎,只简单回了他几句,便叫他把棺盖盖上,把坟重新堆好。 等处理好这一切,楚天阔背着昏迷不醒的烟香,跟东方红回到附近的客栈。 烟香受到惊吓后,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昏迷不醒。 楚天阔请了一个大夫来,那大夫已经重新清理了烟香的伤口。 那伤刚好磕在额头,楚天阔担心日后会留下疤。大夫却说一点小伤不碍事,应该不至于留下疤痕。 只是,不知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烟香还是昏迷不醒。 楚天阔看着大夫给烟香号完脉,忧心忡忡道:“大夫,她怎么还不能醒过来?” 大夫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许是受了惊吓,又撞击到头部,所以昏迷那么久。” “她……没事吧?”楚天阔有些手足无措,颤抖着问。 大夫看楚天阔一脸焦灼样,轻声宽慰他:“她没事。会醒过来的。”随后,他扫了东方红和楚天阔一眼,问道:“你们谁跟我去抓药?” 东方红应了一声,跟着大夫前去抓药。 楚天阔的担忧,写在了脸上,他的脸孔好像石膏假面一样的僵硬。苦恼抓住了他的心,抓得那么紧。 他时时刻刻守在烟香的身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烟香,他万般后悔答应带她一起去后山。他想起之前凤南阳说的话,如果让凤南阳带走她,也许她不会出事。 他的思想像一群蜂,发狂似地在头脑中乱飞乱叫。 就这样担心十几个时辰后,烟香终于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屋顶发呆。想支撑着起床,却发现浑身很多地方传来疼痛感。由其是头部。她轻轻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头疼欲裂,伤口虽小,却是极疼。 疼痛让她的思绪无比混乱。她努力地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隐隐记起她跟着大师兄和东方大哥去了后山,打开了薛掌门墓穴的棺柩来着。一想到打开棺盖所见的那一幕,她恶心得头皮发麻。 她拼命用手捂住头部,努力克制自己不继续去想。 她隐隐发觉有些不对。她怎么记起了东方大哥了?她幽幽闭上了眼睛,过往的一幕一幕在她脑海里闪过。 她又惊又喜。 她恢复记忆了。 她感到有些意外,也许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晕倒后撞击到头部,所以恢复了记忆。 她居然恢复记忆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因祸得福,她忍不住的欢喜。从八岁到此刻的记忆,她全部有了。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因为心情大好,似乎疼痛都减轻了。她转动了下头部,抬眸望见大师兄坐在她的床沿,身子后仰靠着床头。 大师兄看起来一脸疲惫憔悴,此刻正闭着眼睛,眉头紧锁。 她瞬间有些心酸,微微张口,却没发出言语。大师兄累得睡着了,她不忍吵醒他。 然而,她的轻微动作却没有逃过楚天阔敏锐的感知。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烟香,眉头舒展开来,一脸的喜色。他欢快地说:“醒啦?” 只是简短的两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他的语气中满是狂喜,脸上阴转晴。 烟香轻盈地点了点头,猝然咬了下牙,头还是很痛。 楚天阔看她那样,又轻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间。 烟香只得在床上躺了下来。 楚天阔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碗药。他小心翼翼端着碗,来到烟香床前,坐了下来。他从药碗里舀了一汤勺药,用嘴吹着,顿时一股苦涩的药味扑鼻。 他举着药勺,轻言细语道:“烟香,来,吃药了。” 他轻扶起烟香,让她靠在床头,一勺一勺地把药喂给她喝。边舀边吹气,那表情专注又温柔。 令烟香看得心里暖暖的。 一碗药喝完,他端着药碗准备出门时,东方红正巧走了进来。 东方红看见烟香醒了,喜出望外,冲着烟香笑道:“烟香,你总算醒了。你把你大师兄都要吓坏了。” 楚天阔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烟香弯起来嘴角,心弦产生了一种甜丝丝的幸福的颤动。 楚天阔自嘲地笑了笑,转移话题:“东方大人。你来找我何事?坐下来说吧。” 东方红围着屋子中间桌子坐下。 楚天阔把碗放在桌上,坐在他的对面,跟烟香遥遥相望。 他们两人探讨起了这三件杀人案。楚天阔把之前在松山派和雪山派见到的,原原本本告诉了东方红。 沉思片刻后,东方红惊讶问:“照你这么说,凶手是一个掌法很厉害的人?而且那掌法有毒?” 楚天阔笑着摸胡子,那动作像极了一个老者。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深沉的笑容:“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可疑的人选。” 东方红立马追问:“你怀疑谁?” 楚天阔沉声道:“武林盟主纪正……” 东方红一愣,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出面打断道:“这绝不可能。纪正已经死了。” 楚天阔微微一笑,一脸沉着与镇定地看向东方红,郑重而言:“我怀疑他诈死。死的三大掌门,武功不凡,当今武林能杀得了她们的人屈指可数。况且,纪正精通毒掌,此前与相爷合谋害我,烟香替我受的一掌。那掌有毒,施掌者就是他。从种种迹象表明,凶手极有可能是他。“ 烟香已经恢复了记忆。楚天阔跟东方红讨论的问题,她在旁听得一清二楚。再听楚天阔说起,当初在相府,就是纪正拍她一掌。她再联想,相府见到的蒙面人,身材高大魁梧,与杀死陆浩的蒙面人,身形相似。由此,她推断出纪正还活着。 烟香本来躺着,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激动喊出口:“对。就是他。” 楚天阔和东方红不约而同看向她。 楚天阔看烟香醒来后有些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他吃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烟香心里一惊,刚才脱口而出,此话一出,大师兄不就知道她恢复记忆了吗?可是,她暂时不想让大师兄知道她恢复记忆。 想起之前,大师兄数次拒绝她,决意要娶水脉姐姐,让她流了那么多眼泪。她想借着失忆整一下大师兄,让他也心痛下。她不打算把全部恢复记忆的事告诉大师兄。 这谎可怎么圆呢?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发疯似的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灵机一动,自作聪明道:“我梦里老是出现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击了我一掌。也是他杀死了陆哥哥。” 敏锐的观察力使得楚天阔一下子就发觉了烟香的不对劲,他微微怔了怔,紧盯着烟香惊奇道:“烟香。你记得陆浩了?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糟糕,又说漏了嘴。烟香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装失忆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要瞒过敏锐的大师兄。 不管了,大不了就让她知道自己恢复记忆了。怕什么。 烟香吐了吐舌头:“记起了一些片段。” 东方红问道:“那你想起来我是谁了吗?” “东方大哥。”烟香甜甜唤了一声。 东方红吁了口气,总算是认得他了。不然,之前她老是挤兑他。 楚天阔盯着烟香,好似已经把她看穿,猜出她已经恢复记忆了。他慢慢走了过来,笑得一脸诡异。 慌得烟香忙以手扶额,装出一副头疼欲裂的样子,痛苦的表情做得惟妙惟肖。事实上,她还是觉得头痛,只是面上的痛苦表情稍微夸张了点。 楚天阔已经走到了她跟前,扶她躺下,满是心疼道:“你躺下好好休息。头疼就不要再想了。” 三天后,烟香跟楚天阔和东方红乘坐马车,动身回凤城。她喝了大夫开的药,又吃了三颗百露丸,额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去碰到就不疼。 一路回凤城时,尽是些婉诞曲折崎岖不平的山路,便道狭窄,尘土飞扬。 烟香跟东方红挨得很近,一遇到马车颠簸的地方,她就往东方红身边靠。她故意缠着东方红,把楚天阔晾在一旁。 然而楚天阔不为所动,面上还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悠然自得地看着他们俩。 倒是东方红被烟香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烟香没有气到大师兄,反倒给自己惹了一身骚。 半道休息时,楚天阔拿着水壶给烟香。烟香当着楚天阔的面,殷勤地把水壶递给东方红。 东方红刚伸手要去接,楚天阔在旁边干咳了两声,东方红忙缩回了手,讪讪道:“烟香。你留着自己喝吧。我酒壶里还有酒。” 烟香默不作声,咬唇闷笑了下。原本以为大师兄不会吃醋,并不在乎她跟东方大哥走得近。原来他只是面上不显露,其实心里还是介意的。她已经成功撩起了大师兄心中的妒火。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大苹果以及一把小刀。那个苹果颜色深红,香气扑鼻。 她左手夹着苹果,右手拿着小刀,轻轻的、熟练的,十分温柔地在苹果上方开了第一刀,然后慢慢地转动苹果。看不清是刀在动还是苹果在转,只见果皮一点点的变长,就像一条美丽的彩带。 片刻后,一个光滑、干净、美观、去皮的苹果诞生了。 她拿着那个用小刀仔细地削了皮,削得干干净净的苹果,满脸堆笑地递给了东方红。 东方红一愣,伸手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赞叹道:“又香又甜,很好吃。谢谢你,烟香。” 烟香一脸得意神色,扬声道:“那当然。这是我特意挑选给你的。”随后,她向东方红抛了个媚眼,低下头,腼腆道:“东方大哥,你不用谢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我深感荣幸。” 那口气宛若是一个女子对心上人的表白。烟香说着,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为了气到大师兄,她也是拼了。 楚天阔瞄了烟香一眼,眼里的妒火稍纵即逝。他嘴角抽了抽,面沉如水,嘴上并没有说什么。 尽管楚天阔已经极力克制心里涌起的妒火,面上不动声色。烟香却看到了在长风镖局时,他叫她退婚时的痛苦表情。 烟香一副大仇得报的快感,心里好不得意。 回到凤城,楚天阔支使着马车车夫,将马车行驶到了凌翠阁大门口。马车停下的时候,烟香率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自来熟地欲往凌翠阁大门走去,猛地想起她还在装失忆,是不应该认得水脉姐姐家的。 于是,她回头一看,楚天阔跟东方红还端坐在马车上。 此刻,马车车夫正在驾马调转方向。 显而易见,楚天阔是打算把她一个人丢在这儿。 烟香心里一急,冲着东方红高声叫道:“东方大哥,你们去哪?”那声音说不上震耳欲聋,却是声音洪亮。 凌翠阁里的人都听见了。 回答烟香的不是东方红,而是楚天阔。他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对着烟香微微一笑,叮嘱道:“我跟东方大人去下衙门,你去凌翠阁等我,到时我来接你。你别给你水脉姐姐惹事。” 烟香一听大师兄说要去衙门,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她寻思着,现在大师兄被冤枉杀人,很是担心他去了衙门,会被关进大牢。 她心里一慌,头脑一热,什么都顾不上思考,就大步跑到马车前,伸出双手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拉着马车的马看见前面突然挡住了一个人,受了惊,发疯似的带车向前狂奔。 眼看受惊的马差点就要撞上烟香了。 车夫拉扯不住,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得手足无措,慌得六神无主,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楚天阔闻风而动,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搂着烟香往旁边一闪。马儿扑腾着前蹄,擦着烟香向前奔了过去。 危险解除,车夫回过神来,用力一扯缰绳,马儿停了下来。 东方红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楚天阔的手还搂着烟香肩膀。烟香低头看他搭在她肩膀的手,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他看她还笑得出来,心头一阵恼火。刚才那么危险,要不是他反应及时,现在她已经被马车踏成肉饼了。 楚天阔放开了搂着她肩膀的手,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烟香,你干嘛?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么做多危险。你就是爱胡闹。” 烟香拉着他的袖子,撅着小嘴,委屈道:“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我害怕。我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 楚天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梅儿心思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凌翠阁里,胡管家和梅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跑了出来瞧。 梅儿看见烟香喜得眼睛圆睁着,牙齿白露着,欢呼道:“小姐。” 烟香还扯着大师兄的衣袖,听得一个声音唤她,回头一看,是梅儿。她回以梅儿一笑。 八卦的梅儿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盯着烟香旁边站着的人,盯了一会儿,才认出来,是少庄主。 她格格娇笑不止,掩口道:“少庄主。你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了?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水脉已经闻声,从凌翠阁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楚天阔和烟香,微微一笑。 东方红看着水脉,两眼发亮,笑得如沐春风。 水脉扫了他们一眼,落落大方道:“诸位,都进里屋坐吧。外面太阳晒。” 烟香放开了楚天阔的衣袖,靠近了东方红,拉着东方红的袖子。 当着水脉的面,东方红毫不迟疑地把烟香的手撇开,兀自一个人往前走去。 这么多人看着!梅儿和胡管家看得睁大了嘴巴。水脉显然是怔了一下。 烟香当然知道东方大哥喜欢的人是水脉姐姐。她这么做,不过是故意要气气大师兄。谁知道,东方大哥竟然如此的重色轻友。 她偷偷瞥了一眼大师兄,只见他一脸窃笑的表情。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看起来俨然像个弃妇。 她觉得有些丢人,便自嘲地笑了笑,转眼看看四周。男人们除了东方红,大师兄,就只剩下胡管家看得顺眼了。 不能利用东方红,她便想把目标转移到胡管家身上。 她走了过去,热情地跟胡管家攀谈起来,询问了他在凌翠阁日子过得怎么样。 楚天阔觉得她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怪。只以为她是撞伤了脑袋,撞傻了。 可惜兰绫玉又不在这里,不然就可以请她看看,烟香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撞傻了,犯花痴了? 胡管家回答得言简意赅。 众人都往凌翠阁里走了。 烟香挽起胡管家的手臂,往前走。 胡管家一时愣住,烟香姑娘这是怎么了?哪根筋搭错了?他偷偷瞄到梅儿凌厉的眼神,赶忙推开烟香的手。 烟香隐隐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她转过头,看见梅儿的笑容随即抽搐了一下。 她心里霎时反应过来。 梅儿跟胡管家眉来眼去,他们俩有一腿? 只见梅儿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嘟嚷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烟香偷偷把梅儿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跟胡管家?嗯?”她说着,别有深意地望着梅儿。 梅儿脸涨得通红,低下了头,拘谨地没有回答。 烟香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便没有在追问下去。 到了会客大堂,水脉看东方红有些莫名的拘束,站在一旁。她指着一个空位,对东方红浅笑道:“东方大人,请坐啊。” 东方红这才就着那张凳子坐下。他听着水脉与楚天阔的谈话,却插不上话。 只听见楚天阔客套道:“水脉,谢谢你替我安置了他们。” 水脉嫣然一笑,关切地主动问道:“你们去三大门派查得怎么样了?” 楚天阔转头看了东方红一眼,东方红一双眼睛正凝视着水脉。 水脉这才发现东方红一直盯着她看。她微微皱了皱眉,别过脸去。 东方红就像偷窃当场被抓住的窃贼,一脸讪讪的表情。 静默片刻,楚天阔站起了身,淡淡回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改日我再跟你详说。我现在跟东方大人去趟衙门。烟香拜托你帮我照顾下。” 水脉也跟着站了起来,饱含深情地偷偷瞄了他一眼,轻声回道:“我待烟香如同亲妹妹,你就放心去吧。” 几杯茶下肚,东方红跟楚天阔起身告辞。 烟香跟梅儿坐在门边,闲聊着别后的事。看见楚天阔又要随东方红走。一颗心又悬了上来。 此刻,她真情流露,忐忑不安问道:“大师兄。你去衙门会不会有事?” 楚天阔对她挤眉弄眼,轻描淡写道:“你大师兄是什么人,哪会有事?” 烟香心里担忧,一副欲哭无泪状。 楚天阔走上前去,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好了。别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不过是去趟衙门而已。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尽管烟香万般不情愿跟大师兄分开,不愿让大师兄去衙门。然而,大师兄还是跟东方红走了。 回到衙门后,东方红把楚天阔带到知府大人的书房。 知府方大人正在阅览卷宗,抬眼见到楚天阔,他笑容满面,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春日的光彩。他放下了卷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楚天阔给方大人行礼作揖。 方大人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让这样一个面容酷似皇上,有可能是未来天子的人给他行礼。 他承受不起。 不过,方大人刹那间想到一件事。他的脸色晴转阴,板起脸孔道:“楚公子,你不仅犯了劫囚案,还犯了三桩命案。本官要暂时将你收押。” 楚天阔正要开口争辩,方大人威严的声音又盖了过来:“东方捕头,把他带下去,囚禁起来。” 东方红明显一楞,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方大人已经又重复了一遍:“来人,把楚公子带下去,囚禁起来。” 从外面进来了两个衙役,把楚天阔押了下去。楚天阔并未喊冤,也未反抗,心平气和跟着他们走。 等楚天阔走后,方大人继续坐在他的案前,拿起卷宗继续翻阅起来。 东方红站在原地,不肯离开。 方大人抬头,淡淡看了东方红一眼,问道:“东方捕头,你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东方红眉头紧锁,不解问道:“大人,为何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听楚天阔解释一下,给他一个辩白的机会?” 方大人重新垂下头,看着卷宗,头也不抬回道:“他现在是嫌疑犯。我把他关押起来,有什么不对吗?” 东方红愣愣地看着方大人道:“他是冤枉的。凶手是另有其人。我们已经推断出了杀人凶手是武林盟主纪正。” 方大人手里的卷宗掉到了地上。他顾不上去拾起来,惊诧地站了起来,走近了东方红。 接下来东方红向方大人述说了,他跟楚天阔两人的分析和判断。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验尸受阻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沉吟半响,方大人若有所思:“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不过,凡事要讲求证据。” 东方红提出了建议:“所以,我请求带些官差上纪正坟墓去开棺验尸。” 方大人捋了捋胡须,静下心来思考了片刻后,义正辞严道:“此事万万行不得。纪正养女是当今皇后亲侄女,纪正死后,皇后请旨追封他为安乐侯,要去开棺验尸还得经过皇上批准才行。不然就是冒犯皇威。” 东方红听得一愣一愣的,耿直道:“大人,你为民请命,一向是秉公执法,不畏强权,何时有这么多顾虑。” 关于开棺验尸这件事,方大人思考良久。 要是棺材里躺着的不是纪正,而是另有其人,那么纪正被杀案就可告破。而且,可能会成为三个案子的破案关键。 然而,要是开棺验尸的结果,棺材里躺着的果真是纪正,那麻烦可就大了。 方大人冥思苦想,权衡着这其中的利弊,许可没有吭声。 “大人。”东方红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方大人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声:“罢了。东方捕头,此事就交与你办。一定要谨言慎行,切不可惊动旁人。” 东方红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小斯端着一碗点心走进了书房来。东方红不过是随意看了他一眼,他却紧张得手里的碗掉到了地上,嘴里说道:“对不起,大人。小的笨手笨脚的。真该死。” 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慌。 方大人不气不恼,和蔼可亲地看着他,轻笑道:“没事。收拾一下,退下去吧。” 东方红看着他,隐隐觉得有些异样。然而,他只想着开棺验尸的事,并未多想,径自走出了书房。 他立刻着手去挑了几个得力的手下,换上便衣,赶往纪正墓穴。 黄昏后,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消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荒野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 东方红提着一盏唱响的灯笼在前面引路,整个山道黑漆漆的。除了脚下的一点亮光,和两边不时好似有虫鸣野鸡声响外,什么都看不清晰。 到了埋葬纪正灵柩的坟头,东方红一看傻眼了。纪正坟头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虽是暗夜,灯笼火把却是随处可见,把坟头那片土地,照亮得如同白昼。 一大波聚义山庄的下人们,手举灯笼火把,跪在纪正坟前。那领头的正是聚义山庄的杨管家。 东方红怒。这是衙门出了内奸。他出来的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这消息,是谁这么快走漏了风声? 他很快把目标锁定了,就是白天那个摔破了碗的小斯。 一定是他。 尽管事情已经走漏风声,面对眼前这些人,东方红仍是不屑一顾。他做事一向态度强硬,早已把方大人的叮嘱当成了耳旁风。 即使有人阻挠,他也依旧我行我素。 他手一挥,几个手下提着灯笼靠了过来。,与坟头那帮人针锋相对。 杨管家带领着那些仆人,死死守住纪正坟墓,壮着胆子问:“东方大人,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东方红冷冷一笑,话语中透出威压:“今日,我带着几位手下,就是前来开棺验尸。纪盟主死得不明不白,我要重新检验尸骸,以便找出凶手的蛛丝马迹。” 杨管家极力克制心虚害怕,出言阻止:“我家老爷被害后,我第一时间报了官。当时请来了仵作,详细验过了尸体,衙门里还有记录。当时东方大人你也在场的。你不去追查凶手,却来惊扰我家老爷的亡灵。” 东方红没工夫跟他磨嘴皮子,正色道:“时隔日久,说不定还能再发现些新线索。谁敢阻挠官府办案,全部抓起来。” 他话里透着不容置疑的肃穆与威严。 只是,聚集在坟头的那些人,占着人多,并不惧怕,也不屈服。 一时间,双方僵持不下。 场面气氛异常紧张。 双方僵持不下,附近百姓跑来围观,其中还有很多江湖人士。现场一片嘈杂与混乱。 东方红虽空有一身武艺,在这种情况下,却派不上用场。想就此罢手,又不甘心。看对方欲盖弥彰样子,更加让他相信,棺材里躺着的绝非纪正本人。 隔了许久,相爷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他眯着的眼睛里闪着寒光,盯着东方红,大喝一声:“东方捕头,你这是做什么?” 东方红给相爷行了个礼,很严肃正经地回他:“相爷。很明显,我今天带人来开棺验尸。” 相爷脸色铁青,双眼狠狠的瞪着他,怒道:“谁给你的权利?纪正是皇上追封的安乐候,怎么可以随意让你们挖坟?” 纪正是皇上追封的安乐候。 这句话重新提醒了东方红。他想起了方大人交代的话,不可张扬。然而,看对方的反应,分明是心里有鬼。 东方红豁出去了。他微微一扬眉,语气坚定地说:“相爷,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弄个明白呢?” 相爷阴光森森扫了他一眼,冷笑两声:“东方红,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就是方大人亲自前来,我谅他也未必敢造次。今日我站这儿,谁敢上前!” 东方红浑不惧死,讥笑起来:“相爷,你如此袒护包庇,是何居心?莫非真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相爷的不悦很明显,他布满皱纹的老脸,一片深沉。他低吼一声:“大胆东方红。你一个小小捕快,竟敢口出狂言。” 他本来要发飙,碍于现场这么多百姓,为了保持他宽宏大量的外在形象,他强压着怒气没有说下去。 这样让别人看起来像是东方红在挑事,而相爷大度地不与他一般见识。 东方红并不死心,双方又僵持了许久。 最后,方大人拨开人群走到双方面前。他躬身对相爷行礼,然后对东方红呵斥道:“东方捕头,不得无礼。” 然后,方大人给相爷赔礼道歉,把东方红以及几个官差唤了回去。 回到衙门,东方红愤愤然道:“大人,这事可如何是好?” 方大人苦笑了一下:“这事还得请示下皇上。如今皇上去了肃南勘察民情,恐怕还得等个半月。”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今日之事,已经打草惊蛇了,以后想再开棺验尸,恐怕不易了。” 东方红微微一讶,他以为开棺验尸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如此棘手。早知道他就不如此冲动了。 都怪那个通风报信的小斯。 等他要找那小斯算账时,小斯人早已不知所踪了。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拒绝相亲 相府里,纪文萱仍是卧床不起。才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她越发瘦弱,形容憔悴。 她一直躺在闺房的那张诺大镂空雕花床上,暗自伤心。 纪正时常来看望他。 每每看见爹,她会抬起她那没有神采的眼睛来看爹一眼。 而平时,她眼睛失神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经常睁着两眼注视天花板,出神似的凝望着。只是直着眼睛,却不开口说一句话。 纪正见着女儿那本来朝气蓬勃的脸上,一脸苍白,再也忍不住,唇不住地颤抖,连舌头都似乎打了结。 他有些难受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沉默着,身心如撕裂开来一般,痛得格外厉害。 最开始,纪正总是苦口婆心劝她,费劲心力,却一无所获。再后来,纪正也不开口劝了,他除了自责就是深深叹气,却也无何奈何。 要是他一开始不与相爷合谋陷害楚天阔,或许他的女儿不会认识楚天阔,也就不会爱上楚天阔,说不定现在她已经欢欢喜喜地准备当别人的娘子了。 而他也可以好好当他的武林盟主,不用诈死,不用到处躲躲藏藏。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他终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只不过,他却不把这一切推到相爷身上,只因为相爷是他女儿的亲爹。 他们两人同样对纪文萱有着深沉的父爱。 他把这一切算在了楚天阔头上,心里对楚天阔的恨意加深。他恨得咬牙切齿,怒容满面。 相爷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他对下人严厉苛刻,几乎相府的人没有不怕他的。然而,他确是一个合格的爹。他对纪文萱是真心地疼爱。 他不惜花重金,请了无数的大夫来给纪文萱诊治。 也许是他平时作恶多端,报应到了。尽管他一片爱女之心赤诚可见,但是,纪文萱试了许多药,却不见好。 反而,纪文萱吃了那么多的药,身体更差了些。 相爷有时会哀叹,冤孽啊,冤孽。如果上天要惩罚他,就惩罚他一个人好了,为什么要报应在他女儿身上。 他女儿是无辜的。 他也跟纪正一样,对楚天阔怀恨在心,将这笔账算在楚天阔身上。 后来,有个大夫提了个建议,说纪文萱是忧思成疾,可以办下婚事冲冲喜,说不定就好了。 这个主意,相爷考虑过,觉得可行。 或许,要是能有别的男子走进她的内心,她就能把楚天阔淡忘了吧。 此前,在相府认女宴会上,不少达官贵人,名人雅士见过纪文萱,皆是对她一见倾心。并不介意纪文萱被楚天阔拒婚,愿意不计前嫌接纳她。 还有不少人是贪图相爷权势,也欲与相爷结亲。 纪文萱卧床不起的事,外人无从得知。 已是,纪文萱被拒婚后,每日上相府登门求亲的人,络绎不绝。 那些人中,有品貌端正的公子,有富可敌县的商贾,有满腹经纶的才子,有前程似锦的官绅等等。 相爷派夏豪找来纪正,跟他商量起了此事。 “我想着给萱儿找个未婚夫,把亲事定下来。等萱儿好点了,就给他们办喜事,冲冲喜。” 夏豪刚走出书房门口,就听到相爷有些阴郁的声音。相爷面上是跟纪正商量纪文萱的婚事,话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成分。 纪正并不反对。现在,他也没有更好医治女儿的办法。 尽管知道纪文萱一定不会答应,他们两也只能试一试。 死马当成活马医。 相爷在前来求亲的众多男子中,挑选了几个满意的。 相亲那日,他着人给纪文萱画了浓妆,脂粉掩盖了她脸色的憔悴。看起来却是楚楚可人。他让两个丫鬟搀扶了纪文萱到大堂。 当纪文萱看见大堂上的几位男子,以及两位爹都在场,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她坐在凳子上,并不抬眼看堂上的人。 未等相爷开口,纪文萱端着茶杯的手不停颤抖,茶水洒在她的手上,她不觉有些烫手,茶杯从她手里脱落。 一声瓷器碎裂的沉闷声响,打破了客堂上的安静。 大家诧异地望向纪文萱。 纪文萱苦笑了一下,勉强支撑着自己站起了身,声音虚弱道:“各位,大家也看见了现在我……” 相爷脸色一沉,他已经猜出了纪文萱接下来要说的话。她要告诉在场的人,她病得厉害。她是在用这种方式跟他抗争,她不同意订婚。 相爷反应灵敏,低低叫了一声:“萱儿。”他的一声叫唤,令纪文萱闭了口,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 接下来,他对扶着纪文萱的两个丫鬟命令道:“小姐感染风寒,身体未痊愈,先把她扶下去吧。” 丫鬟冷汗潺潺,唯唯诺诺地答应,忙把纪文萱扶了下去。 堂上的几个人求亲男子,纷纷找了托词,离开了相府。 纪正默默起身,他无声地捡拾起地上散落的茶杯碎片,一片一片。 相爷冷漠的声音传来:“放着吧。叫下人收拾就好了。我们现在去房里看看萱儿。” 他领着纪正,穿过相府东边院子,进了纪文萱闺房。 相爷满腔凄苦,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暗淡,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萱儿。你又何必那么固执。你这样叫爹怎么办?” 纪文萱静躺在床上,长发散落,双目紧闭,心如止水道:“爹。女儿此生非楚公子不嫁。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哎。”相爷重重叹了口气。 纪正无奈地摇摇头:“楚天阔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就非得想着他呢?” 良久,纪文萱并不答话。 当相爷和纪正要离开女儿闺房时,纪文萱忽然想到了什么,艰难开口道:“爹。你没有为难楚公子吧。” 不知道她这句话,究竟是在问纪正,还是在问相爷。 两人都是当场一愣,怀着发泄不出来的愤怒,双眼阴凄凄的,闪烁着仇恨的亮光。 纪正凄苦一笑:“有你这么护着他,我哪敢对他怎么样。” 纪文萱听到心里的答案,满意地背过身去。 两人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女儿的闺房。 大夫请了一个又一个,纪文萱的病却是没有什么起色。 那些大夫说的话大体相同,都说心病需要心药医。 相爷一脸狰狞,冲着每一个人和每一样东西发火,嘴里骂骂咧咧的,满嘴是两个字‘庸医’。 夏豪站在边上,双腿颤抖,许久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相爷心里泛起了一股的烦躁情绪,突然把怒火转接到他身上:“还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滚!” 夏豪并未挪动脚步,他颤抖着小声回道:“老爷,我想到有个人说不定可以医好小姐的病。” 相爷抬起头,眯起眼睛看他,脸上原本冷峻的表情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你说的是谁?” 夏豪沉思着答道:“兰神医之女,兰绫玉。” 这让相爷心里升起一股希望,顿时觉得醍醐灌顶,浇得浑身一震,神明清醒过来:“快去把她请来。” “是。老爷。”夏豪领命,下去了。 “别为难她。”相爷对着夏豪远去的背影,补充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秘密囚禁 凌翠阁里,烟香跟梅儿呆在客房里。 烟香等了几天,不见大师兄回来。她闷闷不乐,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 后来打听到了楚天阔是被方大人秘密囚禁起来了。 梅儿看她心思不宁,愁眉不展,终日不思饮食,一日到晚唉声叹气。她挠挠耳朵,忍不住问道:“小姐,你这么关心少庄主,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烟香把食指放到了嘴边:“嘘。别说出去。尤其不能让我大师兄知道。” 梅儿一对眼睛滴溜滴溜地看着烟香,不解地问:“小姐,为什么呀?你恢复了记忆,是好事呀,为什么要瞒着少庄主?你跟少庄主两情相悦,你们应该好好在一起啊。” 烟香遗憾苦笑,撇了撇嘴:“我就是想装失忆气气他,整整他。可是我现在连他面都见不上。” 梅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相爱就该好好在一起,不该这样彼此折磨。”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烟香跟梅儿不过分别数日,梅儿却是语出惊人,像个恋爱专家。她此时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梅儿有了归宿。忧的是大师兄何时能平安归来。 她眨眨眼睛,瞧着梅儿:“梅儿,你跟胡管家走到哪一步了?” 梅儿的脸上浮起一片红晕,那是女子固有的矜持。她害羞着轻声说:“小姐。不瞒你说。没认识你以前,我是暗暗崇拜少庄主的。因为他对我们下人真的很好,对待我们像亲人一样。”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自认识你以后,我才发现那不是爱。爱是平时生活的点点滴滴。碧香山庄出事后,好多下人们都走了。我跟胡管家一样,不舍得离开少庄主。我们都把碧香山庄当成了自己的家。在这凌翠阁居住,有种寄人篱下的凄凉心境。“ 梅儿说着脸越发的红起来:“我们俩住在这里,有种把对方当家人的感觉。我经常跟胡立谈论起碧香山庄的事,谈论起少庄主。我们的心就这样靠近了。” 烟香歪着头认真听了半响,拍手笑道:“真好。等我大师兄洗刷冤屈后,就可以做主让你们拜堂完婚了。” 说到大师兄,她的眉头微皱,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梅儿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尽是羞赧之色。她眨了眨眼睛,不禁问道:“小姐。你跟少庄主什么时候成亲?” 成亲?八字还没一撇呢。大师兄并未与水脉姐姐解除婚约,也未向她表白。 烟香没有回答听到她的话,脑海里全部是大师兄的影子。他的影子在她脑中飘过,如一群野鸭飞过天空。 沉默半响,烟香站起身,开了口:“梅儿,你见到水脉姐姐帮我转告下。我要去衙门找我大师兄。” 话音一落,她起身往门口走去 “小姐。你还是别去了。少庄主临走前,交代你……”梅儿话没说完,发现烟香已经走远了。 她追了出门,对着烟香的背影高声喊:“小姐!……” 烟香并未回头,径直往前走去。 梅儿忙跑去跟水脉汇报此事。 水脉听后,顾不上换身装束,直接带上一口宝剑,追了出去。 等她半路上追上烟香,温和劝说:“烟香,你跟我回去吧。你大师兄是心甘情愿被囚禁的。” 烟香白了她一眼,冷嘲热讽一声:“水脉姐姐,你可以不管我大师兄,我却不能不管他。我无论如何得去。” 水脉一时语塞。她苦笑了下。她知道,这几日烟香为了楚天阔的事,弄得心烦气躁。所以对她的口气差了些。她并不与烟香计较。 她自己何尝不是为楚天阔的事牵肠挂肚。她也关心楚天阔。而且,她对楚天阔的关心并不见得比烟香少。只是她一向沉稳内敛,把这份关心与担忧,埋藏在心里,并不外露。 她跟楚天阔是多年的知己好友,深知楚天阔的秉性。他固执己见,胸怀坦荡,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自愿被囚禁的。不然以他的智慧跟武功,谁能困得住他? 只是,楚天阔固执,他的小师妹烟香,比他还要固执。 她看着烟香不听劝,气呼呼往前走。她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跟了上去。 她们到了知府衙门,先是见到了东方红。东方红看到她们两人,心中一喜,唤道:“水脉。烟香。” 他低头看见水脉手里握着宝剑,呆愣了一下。 她这是要干嘛? 水脉也发现了东方红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宝剑。她愣了愣,把握剑的手别到身后去。 烟香开门见山,迫切问:“东方大哥,我大师兄呢?” 东方红皱了下眉头,压低声音说:“他被方大人下令囚禁起来了。” 水脉烟香齐转头看他。原来是真的。他真的被囚禁起来了。 水脉脸色一沉。想到楚天阔如今就在那暗无天日、发霉脏乱的牢房,水脉不禁有些伤感。 她苦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有些心疼:“天阔生性骄傲,不受约束,身为碧香山庄少庄主,怎么受得了牢房那环境呢。” 烟香急得眼泪就要掉下来了:“你们把我大师兄关在哪了?我要去看看我大师兄。” 看着两人牵肠挂肚,一脸悲悯,东方红于心不忍。他犹豫了片刻,轻声道:“他被方大人囚禁在西厢房。你们跟我来。” 烟香和水脉跟随东方红,在知府衙门里左右穿拐,穿过中堂,路过大院,来到了西厢房。 西厢房周围并没有官差看守,房门上也并未上锁。 三人推开房门,一眼望见楚天阔正淡定从容地坐在桌边看着书。 烟香心里纳闷道:这算哪门子囚禁。 烟香惊讶地望着大师兄,嘴巴一下张得老大,扬了扬眉:“大师兄,我听说你被方大人囚禁起来了?” 楚天阔转过头,看见她们俩,微微动容。他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浅浅一笑:“哪有这回事。是方大人留我在此做客。” 烟香一愣,感到非常意外。她以为大师兄是被关押在了牢房,害她这几日担心得茶饭不思。如今看到大师兄安然无恙在眼前,她竟喜极而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假装头疼 烟香的眼眶湿湿的。 意识到旁边还站着他人,她表情凝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水脉却是神色自若。她本就相信楚天阔是自愿呆在这的。 楚天阔已经走了过来,他目光紧紧盯着烟香泛起泪光的眼睛,一脸错愕的神色:“烟香,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烟香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以手抚额,装出一副头疼的样子。她那表情,看起来就像孙悟空遇上唐僧念了紧箍咒。 她嘴角抽了抽,声音细若蚊呐:“没什么。只是觉得头有点儿疼。” 为了掩饰自己的窘状,她撒了个小小的谎言。 一屋子里的人都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尤其是楚天阔。 他心里无比紧张,嘴上却嗔怪起来:“你额上的伤才刚好,又赶路来这。你怎么不好好呆在凌翠阁呢?非得自讨苦吃。快坐下来休息会。” 嘴上嗔怪着,不由分说,扶着烟香到桌边坐了下来。 烟香对着他,呆笑了一下:“我以为你被关押在大牢,想来看看你。” 水脉心怀愧疚,抿了下嘴唇,柔声说:“天阔。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烟香。”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歉意。 本来烟香疼并不疼,刚才只是装的。也许是装过火了,惹得大家很是担忧。她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她站了起来,对着水脉眉开眼笑:“水脉姐姐,不关你事。是我自己非要来的。”随后她看向楚天阔,呵呵一笑:“大师兄,我没事了。已经好了。” 众人诧异。 看着她活蹦乱跳,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哪像是头疼的样子? 敢情这丫头刚才又是在演戏? 真是胡闹。 害楚天阔刚才那么担心。他隐隐有些怒气,看着烟香,幽幽开口说:“好了。烟香你先跟你水脉姐姐回去。我有事找东方大人商量。” 烟香听到这句,好奇心勾起。有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她非得留下来听听。 她撅起小嘴冲着楚天阔撒娇:“大师兄,我不走。” 楚天阔的脸立即拉了下来,冷声道:“听话!” 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却是像包含了千斤重。 长这么大,烟香很少见到大师兄如此严肃。大师兄给她脸色瞧,让她心里有些不爽,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一声不吭,恼怒地瞪了楚天阔一眼,赌气地走了。 水脉对着东方红和楚天阔浅笑了一下,便追了出去。 看着水脉离开的背影,东方红心里空落落的感觉。他转身,看向楚天阔,怔怔发问:“楚天阔,你为什么要赶他们走?” 楚天阔轻摇了下头,自得一笑:“我是想跟你商议开棺验尸的事。我怕烟香又要跟着去。她前几日才吓得晕倒。” 东方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为烟香着想。 听楚天阔提起开棺验尸之事,东方红垂下眼帘,叹了一声,颇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不甘。 “有人走漏了风声。等我带人赶到纪正坟头时,那里聚集了大批聚义山庄的人。后来,相爷到场,他极力阻止我开棺验尸。最后方大人赶到,替我解了围。这事,只好作罢。” 楚天阔不惊也不讶,神色淡然:“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这事跟相爷有关。他已经大致推测出,纪正真的是诈死,与相爷狼狈为奸设计陷害他。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不明白,就因为他婉拒了纪文萱的婚事,令相爷颜面扫地,才这么对他恨之入骨? 为什么要栽赃陷害他,为什么不直接派人追杀他? 这些都像迷一样深深困扰着他。 当日午后,楚天阔从衙门里不辞而别。衙门大门与后门均有门卫,为了避开视线,他只得翻衙门院墙。 他刚翻过衙门院墙,就碰上了东方红。他对着东方红干笑了一下。 东方红两手交叉放于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有一丝探究的意味:“楚天阔。你这是准备去哪?” 东方红本想说‘你这是准备从衙门逃走?’想了想,觉得说楚天阔逃走,并不贴切。方大人本就没有关押他。 楚天阔青筠扇在手里一拍,浅浅一笑:“我要去调查纪正之死,为自己洗刷冤屈。” 东方红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方大人说了,再等半月皇上就回宫了,到时请旨开棺验尸。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你还是先回衙门,等方大人消息吧。” 一说起纪正之死这件事,东方红满腔怒火。从聚义山庄的人阻止他开棺验尸,就可以料定,纪正之死一定有蹊跷。然而,方大人却要他依法行事。 楚天阔‘哦’了一声,颇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意思。 他现在被冤杀人,江湖上人人都对他唾弃谩骂。再等半月?他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况且即使是能等上半月,到时皇上回宫了,方大人请旨,相爷从中作梗,皇上不批,岂不是白白等了? 既然官府现在不便出面,只能他自己着手查办了。 他就不信相爷能一手遮天。 说到底,纪正是江湖人士,三件案子的逝者也是江湖人士。江湖事,江湖了。 五月初五那天,武林大会将在长风镖局召开。他得赶在武林大会召开之前揭发这场阴谋。 再呆在衙门半月,那将会错过即将召开的武林大会。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去开棺验尸,找出真凶。 衙门,他是不能继续逗留了。 楚天阔轻叹一声:“东方大人,我去意已决。麻烦你跟方大人说一声。抱歉。改日我会登门谢罪。” 东方红寻思着:方大人并没有为难楚天阔的意思。这点,从方大人把楚天阔安置在西厢房就可以看出。真要关押犯人,不是应该关押在大牢吗? 东方红倒也识趣,他摆了摆手,同意楚天阔离开。就算他要阻止楚天阔离开,他也没有把握能打赢楚天阔。 衙门里,专门给楚天阔送饭的衙役发现他离开后,赶紧将此事上报了知府大人方弘义。 知道楚天阔离开后,方大人颇为焦虑。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然后对那名衙役低吼一声:“去把东方捕头找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吃闭门羹 东方红来到方大人跟前,瞧见方大人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他心中已然明白,方大人定是因为楚天阔离开衙门的事而烦闷。 他低着头,沉默不语。 方大人带着责备的口吻,低声说道:“楚天阔从衙门逃走了。此事,东方捕头你可知情?” 从衙门逃走? 东方红有些诧异,方大人为何用上‘逃走’两字?明明是方大人把楚天阔安置在西厢房,并无人看守,房门未锁。方大人却说楚天阔是逃走的。 不过,楚天阔离开这件事,他确实是知晓的。他迅速瞟了方大人一眼,小声说道:“大人。楚天阔离开时,我刚好碰见。” 方大人瞪着东方红,质问他:“东方捕头。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偏偏让他走了?” 东方红无奈。他不想放楚天阔走,可他能拦得住吗? 他忍不住好奇问道:“大人,你并没有关押他的意思。为什么一定要留楚天阔在衙门呢?” 方大人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东方红看。东方红一看那信,全部明白了。 那信是凤南阳写来的。信中提及了龙形玉佩,那是皇宫之物,能证明太子身份的信物。那玉佩如今在烟香那里。楚天阔极有可能是流落民间的太子。凤南阳观他命相,相他眉下有灾。 楚天阔近期会有灾难。所以方大人留他在府衙避难。 东方红愕然半响,一个疑问在他脑海里飘荡。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封信,不明白:“此前,凤大人不是已经证实了他并非太子吗?” 方大人话锋一转,淡淡道:“那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和凤大人一直怀疑楚天阔是太子。世上不可能有如此相似之人。” 东方红暗自思忖:怪不得方大人对楚天阔格外开恩,并未向像对待犯人一般对待他。 他不由失笑,皱眉道:“大人。楚天阔想走,谁也留他不住。” 方大人一愣,脸上愁容不变,心急道:“东方捕头。你速去把楚天阔追回。我怕有人会对他不利。” 东方红轻咳两声,面露难色:“大人。楚天阔一向固执己见。我怕他未必肯随我回衙门。” 方大人听出了东方红的言外之意。楚天阔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怀扇公子,武功轻功皆是一流。东方红虽说武功高强,也未必是楚天阔的对手。 他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思忖片刻,他脸色缓和了些,便不再刁难:“楚天阔若是不肯随你回来,你就跟随在他身边,暗中保护他。他的案子,我和凤大人会尽全力彻查,把陷害他的人揪出来。“ “是。大人。” 楚天阔从衙门离开后,独自一人去了纪正坟头。未及靠近,就远远望见那里有一群人把守着。 而就在纪正的墓穴附近,新盖了几间屋子。 楚天阔不禁心里好笑,他们这是打算在此长耗下去吗? 好笑过后,他有些心情沉重。以他的武功,想对付守在坟头的那些人绰绰有余。只是,如果他贸然出手,必定会大片死伤。他可不想滥杀无辜。 无奈下,他只得回凌翠阁找水脉商量此事。 凌翠阁里,烟香跟水脉看见楚天阔回来,喜出望外。 特别是烟香,她的脸上漾起了笑意。不过,她猛地想起在衙门,大师兄对她的呵斥。她马上就懊恼了起来。 她就是小心眼。 倒是水脉嫣然一笑,眼中流露出柔情,柔声道:“天阔,你回来啦。” 楚天阔对着水脉微微一笑,然后撇头看了烟香一眼。 烟香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懊恼地撇过脸去。她想着大师兄来哄她,偏过头不看他。 楚天阔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他知道烟香又耍起小孩子脾气了。他觉得烟香懊恼的样子,很是可爱。只是,他现在没工夫跟她闹着玩。 他脸色一沉,对水脉道:“水脉,我有要事找你商量。” 然后,烟香就看着大师兄与水脉姐姐一起向书房走去。 大师兄看都没看她一眼。这让她感到无比沮丧。 她又气又恼地小跑着跟了上去。 他们两人进了书房后,烟香前脚刚了迈了进去,抬眸望见楚天阔笑得一脸诡异。 烟香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推出了书房。她正要发作,突然‘彭’的一声,书房的门关上了。 吃了闭门羹的烟香,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白天的还关门,像不像话?” 喃喃自语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闭了嘴。她忍不住好奇,偷偷趴在房门口,竖着耳朵,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不知是书房的隔音效果好,还是书房内两人的谈话声音小,反正烟香什么也没有听清。只听见两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密谋什么。 梅儿刚巧经过,看见烟香鬼鬼祟祟趴在房门前,惊呼道:“小姐。你在这做什么?” 她的声音无比响亮。 烟香伸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梅儿立刻静默。 书房里骤然一片安静。 烟香正狐疑时,忽然,门被人从里打开。趴在门上偷听的她,猝不及防地直接摔了进去。她四脚着地,摔了个狗吃屎。 楚天阔故作惊诧,‘咦’了一声道:“烟香,你怎么趴在门上?” 然而,看烟香摔在地上,他又莫名有些心疼。话音一落,伸手要去扶她起来。手刚拉上烟香的手臂,烟香已经愤怒地甩开了他的手。 烟香捶胸顿足,哭喊着:“大师兄。你真够可恶的。竟敢捉弄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水脉要去扶她,梅儿已经抢先一步把她扶了起来,关切道:“小姐。你摔到哪了?” 烟香瞪了梅儿一眼,气不打一处来。还好意思问!刚才要不是梅儿那么一声大叫,她至于成这样吗? 她痛苦呻吟:“我摔死了也不要人关心。大师兄。恨死你了。” 烟香倔强地不要别人扶,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房间。 梅儿忧心忡忡的追了过去。 楚天阔看着烟香一瘸一拐的背影,嘴唇紧抿,青筠扇在手里一拍,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水脉看了楚天阔一眼,轻叹道:“天阔。其实你早就知道烟香趴在门口偷听,所以故意捉弄她的吧?你这又是何必呢?” 楚天阔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沉声道:“我只是想教训下这个顽皮的小师妹。谁知道她真摔了。麻烦你请个大夫看下烟香的脚伤。现在,我要去醉芳楼找陆姑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哪有装 烟香从书房门口出来,一瘸一拐走了一段。直到离开楚天阔的视线,她才恢复正常走路姿势,一路脚跺地,奔回她住的房间。 梅儿在后面大步跑着,追都追不上。 进了房间,烟香气呼呼地拍了一下房间的桌子,破口大骂:“大师兄真是太可恶了。” 梅儿跑得满头大汗,她就着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擦完汗,她靠近烟香身边,拉着烟香左看又瞧,紧张兮兮问道:“小姐。让我看看你摔着没有,严不严重?” 此刻,烟香正火冒三丈,顾不得搭理梅儿。她‘啪’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被震得摇晃了一下,发出瓷器碰撞的沉闷响声。 她气急败坏地跺脚:“气死我了!” 梅儿被烟香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她观察着烟香的举动,烟香除了满腔愤怒,并没有一点疼痛反应,似乎并没有真摔着。 她睁大了眼睛,一脸讶异道:“小姐,原来你刚才一瘸一拐是装的啊!” 装的? 经过刚才拍桌子,脚跺地,一番发泄后,烟香的怒火渐渐熄了。她这会儿慢慢冷静下来,心情稍稍平复,才发现左边的膝盖处火辣辣的痛。方才,她一怒之下,竟忘记了疼痛。 恼怒当真盖过身体上的痛。 烟香又一声痛苦呻吟,满是委屈:“我哪有装!” 她把裤子的裤管往上一撩,露出磨破了皮的膝盖。左膝盖处一片淤青,破了皮的地方,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 梅儿看着烟香红肿破皮的膝盖,眉头紧拧,直咋舌:“小姐,弄成这样很疼吧?” 烟香顿时啼笑皆非,在心里哀嚎:废话!都伤成这样了,能不疼吗? 只不过她却嘴贫着,不依不饶,咬牙切齿说:“一点小伤不碍事。我只是气我大师兄。明明知道我趴在门那里,他就是故意整我的。” 梅儿眼神一闪,替少庄主不平:“那你明知道少庄主有些事不让你参与,你偏要偷听。” 烟香翻了个白眼,这丫头是站哪边的? 她放下裤管,扯了扯裤脚,没好气道:“梅儿,我现在心情不好。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吧。” 梅儿左右逢源,两边讨好:“小姐,你心情不好,我留下来陪你聊聊天啊。” 烟香沉下脸,大叫起来:“不要。不要。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梅儿摇晃了下脑袋,颇有一丝无奈的韵味,悻悻的离开了房间。 等梅儿走后,烟香挪动身体,靠近床,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梅儿刚刚离开一会,水脉就跟过来了。 烟香摆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身子半靠在床头。她才刚在床沿坐好,就听到有人走进房间来的脚步声。 烟香连头都没抬,抱怨着:“梅儿。我不是跟你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吗?你又来烦我!” “烟香。是我。”水脉缓缓走过来,回应道。 烟香抬起头,看见水脉一脸温和的笑容,哭笑不得:“水脉姐姐。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想起水脉姐姐跟大师兄两人背着她,躲着书房里嘀嘀咕咕,她就来火。 水脉宽容大度不与她计较,温和地说:“我来看看你的脚伤。你大师兄让我帮忙请个大夫来。” 烟香不悦。大师兄故意捉弄她,害她摔倒。他拜托水脉姐姐去请大夫?他怎么不自己去! 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她垂下头,冷笑一声:“水脉姐姐。我的脚没事,好的很。你回去告诉我大师兄,让他下次想个厉害点的招数来整我……“ 水脉艰难地打断了她的话:“烟香,你误会你大师兄了。他有苦衷的。他也是为了你好。” 烟香又抬起脑袋,丢给水脉一记白眼,激动得大叫:“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了。他就是故意整我的。还说为我好。哄骗小孩呢。” 水脉受了她白眼,也不生气,脸上依旧挂着笑,笑呵呵地说:“其实你大师兄很关心你呢。” 烟香忽然一阵心酸,艰难地撇过头去,冷哼一声:“他关心我,怎么不来看我?” “他有重要的事要去办。”水脉耐心地做她的思想工作。 什么事情比她更重要?居然撇下她不管了。烟香脸又拉了下来,不爽了:“水脉姐姐。你跟我大师兄到底在密谋什么?” 水脉一言不发。 烟香喃喃自语:“不想说就算了。我大师兄当我是小孩子,经常有事就瞒着我。没想到水脉姐姐你也当我是小孩子。” 她的话令水脉心酸。 烟香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楚天阔那么在意她,处处替她着想。她却还责怪她。 要是楚天阔也能像对待烟香那样对待她,那该有多好。 水脉沉吟片刻,跟她说了实话:“其实,你大师兄是找我商量开棺验尸的事。纪正坟头有人把守,此事有些棘手。” 烟香听后,脸上的愁云惨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笑意。她的脸色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原来她真是错怪大师兄了。 大师兄是怕再吓着她。 想起前几次的开棺验尸,自己吓成熊样。烟香暗自哀叹,也难怪大师兄担心了。 只是,如今她不同往日。此刻,她已经恢复记忆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她见过兰绫石之死,她见过陆浩之死,之前中毒生命垂危,这些她都见识过了。开棺验尸,有什么可怕的? 水脉一愣,随即笑了起来。烟香果然是孩子心性。刚才还怒容满面的,这会就眉开眼笑了。 烟香想着把之前的胆怯形象挽回一点,便拍着胸脯道:“水脉姐姐。我们一起去找我大师兄。我想帮他。” 水脉一脸狐疑地看着她,惊讶地问:“你的脚伤得不严重吗?” 烟香立刻从床上蹦下来,在屋子里踱着激动的步伐。她咬着牙艰难说:“我的脚没事啊,你看!” 她当着水脉的面扭动着双腿。 水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的脚真的没事吗?” 烟香眨了眨眼睛,敷衍地笑了笑:“我说了不碍事。水脉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她语气一转,随即换了话题:“对了,我大师兄呢?” 水脉惊讶地望着她,嘴上说着:“他去醉芳楼找陆采儿姑娘帮忙。” 烟香很是迫不及待:“那我们现在去醉芳楼找他吧。” 水脉愣着,一头雾水,不知道烟香的脚伤到底什么情况。 烟香好不容易让水脉姐姐答应她一起去,怕水脉姐姐反悔,赶忙拉着水脉姐姐出门。 而实际上,她的脚只是伤了皮,并没有伤到骨头,只是有些疼,并不碍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看看脚伤 醉芳楼的一处别院里,陆采儿收到楚天阔派人送给她的信,就赶着去见他。 楚天阔站在醉芳楼后面的巷道里,等了有一会儿,陆采儿应约而来。 他乔装打扮成四十多岁的老头,陆采儿差点没认出他来。 见着陆采儿,楚天阔心头一颤,怔怔地说不出话来。陆浩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她看起来面色无华,憔悴清瘦。 陆采儿回避了楚天阔关怀的目光,叹了口气,忧郁地说道:“天阔。我听说了你的事,你现在怎么样了?” 楚天阔回过神来,耸了耸肩膀,声音低沉道:“我今日找你,是有件事要求你帮忙。” 陆采儿调皮地对他挤眼睛:“我们之间还说什么求不求的。什么事你只管说,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楚天阔的脸莫名红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借几个醉芳楼的姑娘给我。” 陆采儿静静看了他半响,蓦地噗嗤一笑:“就这件事吗?” 她的笑让楚天阔有些不自在。 楚天阔干咳了两声,点了点头。 她该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陆采儿笑了笑,继续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人给你找来。” 她二话不说,扭头就往醉芳楼而去。并没有询问,借那姑娘要干吗?她跟楚天阔相识多年,深知他的为人。 当下,陆采儿进去醉芳楼,不一会儿就召集了十几个姑娘。队伍浩浩荡荡向楚天阔所处的后巷前进。 附近街上有些人好奇,围观了过来。很快,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巷道被围得水泄不通。 这件事,楚天阔本想暗中进行,怕有相爷耳目监视。看见周围那么多人围观,当即心下一沉。 他从中快速地挑选了,三个姿色稍微好点的姑娘。便吩咐陆采儿把其余几个送回去。 陆采儿对那些落选的姑娘挥了挥手,那些人有些失望地往回走。 当下人群缓缓散去,只余几个无聊人士在观望。 楚天阔转身,带着那三个姑娘刚走出巷道。 陆采儿追了上去,站在他背后,叫住了他:“天阔。你带她们去哪?我跟你们一起去。” 楚天阔顿住,回过头来,神情暗淡地看着陆采儿。 他犹豫了片刻,才幽幽开口:“我怕你会引火烧身。这件事有危险,你不要管。” 他知道,陷害他的人是相爷,怕牵连到陆采儿。 陆采儿苦笑了一下,轻叹道:“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了,了无牵挂。我怕什么?” 一听到她们要去做的事有危险,那么姑娘吓得花容失色,纷纷推脱不肯去了。 既然她们三个不愿意去,楚天阔也不想强人所难,目送着三人离开。 恰在此时,楚天阔猛然望见远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他定了定神,看清了那两人正是烟香和水脉。 烟香也很快发现了他。本来她迈着正常的步伐,一看见他,居然又鬼使神差地一瘸一拐走了过来。 楚天阔并未留意到烟香的小动作。他看着烟香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 走近了,烟香看见了陆采儿,兴高采烈地奔了过去,嘴里喊着:“陆姐姐!” 陆采儿寻声源望去,看见烟香,一瘸一拐大步向她奔来,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眼里流露出一丝丝惊讶的神色。 看着烟香出人意料的反应,水脉和楚天阔皆是满脸错愕的表情。 烟香随即意识到自己又露出马脚了。她的失忆还怎么装得下去? 果不其然,楚天阔有些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不由浅浅一笑:“烟香,你恢复记忆了?” 烟香冷哼一声,撇过头不去搭理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她心里已经不生大师兄的气了,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楚天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烟香身上,笑得一脸春光灿烂。 陆采儿摸不着头脑,不禁开口问道:“烟香,失忆了?” 水脉对陆采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拉着烟香的手,诧异地问:“烟香,你是不是记起了过去的事?” 烟香想要全盘否认,又觉得不妥。刚才她的反应已经露陷了,只能硬着头皮自圆其说了。 她看着陆采儿,冲她笑笑,扬声道:“我记起了一些片段,对我好的人我记得真切。”顿了顿,她看了看楚天阔,语气一转,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捉弄我的人,我更是印象深刻。” 陆采儿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水脉也是一脸茫然。 楚天阔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他拉着烟香的手,退到一旁,一脸怒气地瞪着烟香,呵斥道:“腿都摔成这样了,还跑出来。” 虽是斥责的话,却是满怀关爱。 只是烟香偏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甩开了他的手,后退了几步,回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楚天阔一时气结语塞。随即靠近了她,蹲下身,撩起了她的裤管。 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大街上,楚天阔对烟香做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颇有几分暧昧。 烟香已经羞愤得脸红了,压低声音叫道:“哎呀呀。大师兄。你干什么!” 楚天阔头也不抬地回道:“我看看你的腿伤。” 经过他的一番查看,烟香的腿伤并无大碍。不过是擦破了点皮,左膝盖有些淤青。 他这才憬然有悟,原来她一瘸一拐是装出来的。就是故意逗他,试探他的。 烟香调皮地朝他挤眼睛,明知故问道:“大师兄,我的腿伤怎么样?” 楚天阔深深看了她一眼,只简短回了一个字:“你……” 一切尽在不言中。 烟香仿佛被他看穿了心思,撇了撇嘴,撒娇道:“大师兄。真的很疼啊。” 楚天阔轻笑一声:“疼死活该。” 陆采儿被他们两个的打情骂俏,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水脉看着他们两人有说有笑,心头一阵慌乱,还有些苦涩。 楚天阔看见烟香的脚伤并无大碍,如释重负。他理了理情绪,走向水脉和陆采儿。 陆采儿重提起正事:“天阔,刚才那三个姑娘不去拉倒。现在我、水脉和烟香,不就正好三个人吗?我们陪你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故技重施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怕把她们牵连进来,楚天阔一时拿不定主意。 她们几个,是他的知己好友,至亲至爱之人。他实在不愿意让她们跟着去冒险。 然而,陆采儿态度坚决道:“天阔,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都要跟你一起去。” 水脉赶紧接上:“天阔。我也要参加。我跟陆姑娘都有武功,能保护得了自己,不会给你添乱的。” 烟香一听这话就急了。这是什么话?她们两个武功好能去,她武功不好就去不了? 她沉默着,偷偷瞄了大师兄的脸色。 楚天阔微微皱眉,呆了片刻,点了点头。 烟香马上拍手跳脚道:“太好了。大师兄,我也要去。” 她一脸兴奋,那神情就好似要去参加一场盛宴,满怀期待。 楚天阔立刻脸色一沉,瞪着她:“不行。你不能去。你回凌翠阁等我们。” 烟香哼了一声,撅起小嘴,不满嘟嚷道:“凭什么她们可以去,就我不行。大师兄。你就是看不起我。” 楚天阔冷着脸,不说话。 烟香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小嘴翘得老高。她一副煞是委屈的样子,耍起了无赖。 她明知道大师兄不让她去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就是想去,她想陪着大师兄。 她知道,水脉姐姐也深深爱着大师兄。她隐隐有危机感。水脉姐姐跟大师兄婚约还未解除。如果大师兄跟水脉姐姐相处的机会多了,大师兄要是爱上水脉,那就糟糕了。 楚天阔看她那样,终是不忍心:“好啦。好啦。让你一起去。” 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我跟你们一同前去。” 烟香转头看四周。 东方红毫无征兆地出现她的面前。 烟香大叫起来:“东方大哥。你要吓死我啊!” 东方红对着烟香呵呵一笑。他飞快扫了他们一眼,用眼神向他们问好。当他瞧见水脉时,显出莫名的拘束来。 水脉对着他礼貌性地笑了笑。随后,撇过头,看着远处,刻意回避他的视线。 楚天阔看见东方红,瞳孔微微收缩,犹疑道:“东方大人。我暂时不会跟你回衙门……” 东方红爽朗一笑,打断他后面的话:“我知道。是方大人派我跟你一起查案。” 水脉闻言,心存疑虑。她心里一惊。莫非,天阔真是太子?不然,为什么方大人对他那么宽宏大量,处处为他着想? 楚天阔的脸色由狐疑,转为惊讶,最后变成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 他以为东方红是来追捕他回衙门的。没想到,方大人居然派东方红来帮他。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方大人对他非同寻常。 他却不明白这是何故? 知他者,莫若烟香。 烟香觉得莫名其妙,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歪着头问道:“方大人怎么对我大师兄那么好?” 东方红并没有回答烟香的话。他转头看向陆采儿,招呼道:“陆姑娘,好久不见。” 一句话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陆采儿对着东方红妩媚一笑:“东方爷。”她转而看向楚天阔,语气柔软道:“天阔。我们准备去哪?” 搞半天,陆姐姐还不知要去做什么! 烟香‘噗嗤’一笑,对她挤眉弄眼道:“陆姐姐,你哪天被我大师兄卖了都不知道。” 接下来,楚天阔跟他们说了下大致的计划。然后开始分头行事。 陆采儿乔装打扮成一农妇。半老徐娘,风韵犹存,比她的本来容貌,多了几丝成熟韵味。 烟香和水脉则扎起了小马尾辩,扮成小村姑。两人虽然身着粗布衣裳,皆是浓眉大眼,脸蛋水灵动人,比起平时形象更加清纯可人。 两人的模样皆是令楚天阔和东方红为之一动。 他们商定的结果是故技重施,用之前兰绫玉的那一招--下蒙汗药。 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招数,但是履试不爽。 三个女子坐在雇来的马车上,出发前往纪正棺木埋葬地。马车里,备着几坛上好的女儿红,以及几只香喷喷的烤鸡。 天公作美。 很巧的是刚到了目的地,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马车在纪正坟头附近的房檐前停了下来。 马车车夫帮忙把几坛酒,以及几只烤鸡,搬下了马车,就驾着马车离开。 她们站在房檐下,借故躲雨。 这场雨下得又大又急,聚义山庄的那些人,都进屋子里躲雨去了。满屋子的人在喝酒划拳,听到外面动静,派了一个小斯出来查看情况。 那个小斯本来正喝得尽兴,被人打扰,心有不甘地走出来。他看见门口的三人,一脸厌烦:“你们是什么人?站在这里干什么?” 一看是个小人物,她们三人也懒得搭理他。 他借着酒兴,火气大了起来:“你们这群乡野村姑,还不识抬举!” 烟香被骂乡野村姑,不悦地皱眉,回敬道:“哪来的疯狗乱吠呢?” 那个小斯涨红了脸,气急败坏道:“你骂谁疯狗呢!” 他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见站在他面前的三人,皆是农妇村姑打扮,以为很好欺负。 烟香哼了一声,冷笑道:“我都没说你,你倒自己承认了。我不仅要骂你,我还想要打你呢!” 她说着,双手抡起袖子,俨然一副要投入打架的姿态,跃跃欲试。 水脉倒是冷静,她把烟香拉到一边,附到烟香耳边,小声劝诫道:“烟香。别惹事,你忘了我们来此目的。” 烟香长吁一口气,告诫自己千万沉住气。 那小斯哪肯善罢甘休,碎碎叨叨地骂了起来。 很快,从里面走出了几个男子,皆是穿着统一衣着。看打扮,应该是聚义山庄的下人。 他们看见门口的三个女子,皆是睁大眼睛,目光落她们身上,眼珠都不会转下,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 陆采儿向他们抛了个媚眼,媚笑道:“这是我两闺女。我们母女三人,投亲路过这里。不巧遇到这场雨,想在此歇歇脚。等雨停我们就走。” 那些聚义山庄的下人,是些好色之徒。看见三人,皆是女子,便动起了歪心思。他们丝毫没有戒备之心,盛情邀请她们进里坐。 看清爽的小说就到【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开棺验尸 那个小斯动手把几坛酒搬了进去。 烟香很是得意地白了那小斯几眼,有种小仇得报的快感。 天下男子皆‘好色’。 好色是天下男子的本性。不贪色不迷艳的男子,根本就不是男人。 进了屋里,一大群男子,对着三人动手动脚,真是令人恶心。 水脉和烟香一个劲地撇开他们搭过来的手,令那些人有些扫兴。 陆采儿出身红尘,见多了这种场合。她打开了一坛女儿红,媚笑着给在场的每一位倒酒。 她端起一大碗酒,讨好地说:“各位爷,她们是我闺女,还小不懂事。我代她们赔罪。” 说完,一饮而尽。 那些男子也端起了碗,豪气冲天地一饮而尽。 当然,除了,杨管家。 杨管家一双眼睛色眯眯在烟香身上打转,看得烟香极其不自然。 烟香双手放在膝盖上,碰到膝盖处破皮的地方,疼得龇牙。 而她的这个表情,更是令杨管家心猿意马。 他放下碗,戏谑道:“小美人。来让大爷亲一口。” 话音刚落,他的嘴巴讨嫌地凑了过来。 烟香抓起那碗酒,把一整碗的酒泼到他的脸上。 杨管家脸上全是酒水。他恼羞成怒,从烟香手里夺过酒杯,狠狠摔在地上。‘哐当’一声,好好的一个碗,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与此同时,屋里其他喝了酒的人,因酒的蒙汗药起效,纷纷倒在地上,躺得东倒西歪。 杨管家幡然醒悟,背上冒出一层冷汗。他立刻黑了脸,面上冷若冰霜,锐利的眼神仿佛出鞘宝刀一般。 他恶狠狠瞪着她们,怒吼道:“你们在酒里下毒!” 水脉面慈心善,说了实话:“只是蒙汗药而已。” 烟香无语地看着水脉。 眨眼功夫,杨管家抽出怀里的匕首,冷不防就向烟香刺来。 水脉站的角度刚好对着杨管家。她看见杨管家的行刺,心一慌,尖叫一声:“小心。” 烟香晃过神来,抬眸就看见匕首朝她胸膛刺来。 那一瞬间,她几乎吓晕过去,不能思考,愣在原地。她完全蒙住了,只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楚天阔及时出现,甩出青筠扇,精准的把他的匕首打落在地。 烟香顿了顿,杨管家的匕首并没有刺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杨管家一动不动站在她面前。 刚才,她闭着眼睛,并未看见楚天阔点住了他的穴道。 烟香猛地打了个激灵,眼睛湿润。每次她有危难都是大师兄出手解围。大师兄果然是她的福星。 她声音哽咽,激动无比喊了起来:“大师兄。你又救了我一命。” 她语气一转,惊呼道:“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楚天阔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我一直躲在暗处。” 他本想说,‘我不放心你,怕你惹事。’看着在场的其他人,他把这句吞进肚子里。 烟香端起桌上未喝的酒,对着杨管家的喉咙灌了下去。片刻功夫,杨管家也昏迷过去。 她踢了踢躺在地上的杨管家,仍然觉得不解气。拾起地上的匕首,准备对他也来一刀。 楚天阔出手制止了她。 烟香脸色灰败,冷哼一声,语含气愤:“大师兄,刚才他想杀我呢。” 楚天阔劝慰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烟香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大师兄就是这样的人,老是想着以德报怨。可是,别人会领他的情吗? “天阔,这些人怎么处理?”水脉问道。 楚天阔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就这样吧。蒙汗药能让他们睡上几个时辰了。走吧,我们这就去开棺验尸。” “不怕他们醒来后告发你?”陆采儿疑惑问道。 楚天阔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狡黠一笑:“我谅他们也不会说。他们贪图美色,喝酒误事。此事让他们主子知道,少不了挨批。所以他们醒来后也只会装作没有发生此事。” 雨已经停了,太阳又露出来了。 雨后,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远山就像洗过一样,历历在目,青翠欲滴。 他们走出屋外,一眼望见不远处,东方红已经把棺木从墓穴中推了出来。 楚天阔率先奔了过去。 烟香紧跟在他身后。 水脉和陆采儿小心翼翼走着。刚才下过雨,地上泥泞不堪,一不小心就会溅得满身泥。 楚天阔辨认着面前的这口大棺材。那是一口黑漆彩绘的棺木,之前在聚义山庄灵堂里,他曾亲眼所见。 那一天,在灵堂开棺验尸时,受到众人阻挠,而且他中了毒。当时,只是肉眼观看,并未仔细查验。 如今,他确定这本棺材就是装殓纪正尸身的棺材。他一定要细细查看。 只是时隔日久,说不定尸体已经腐烂,无法辨认了。 东方红打开棺木,顿觉腐臭扑鼻,令人窒息。 烟香受不了那股恶心作呕的气味,忙用左手捏住了鼻子。她皱着眉头,咬着牙,右手在袖子里握紧了拳头。 她很是紧张,忐忑不安地走上前去观看。 就连一向沉稳的楚天阔,也忍不住伸手掩鼻。 水脉和陆采儿则自觉地闪到一旁。 倒是东方红坦然处之。他是捕快,办案时经常跟着仵作一起验尸。像这样腐烂的尸骸,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他并不恶心尸体,但他也恶心那股气味。只是,在水脉面前,他为了表现自己,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淡然。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表现出好似仵作般专业。仔细地检查尸体,不时伸手摸摸这,动动那。 然而,那股气味呛得他难受。他只是硬着头皮上,凭着本能在操作,并未有仵作的素养与功底。大脑更是一片混乱。 检查片刻,并未查出异常。 烟香好奇地探头看,棺材里的人,尸身已经腐烂,唯独面容还依稀可辨认,看得出来是纪正的容貌。因为跟纪正在聚义山庄的密室里,相处过几天。她有些印象。 她努力地在脑海里回想纪正的容貌。隐隐觉得面前这具尸体可疑。 她灵光一闪,叫了起来:“大师兄。这该不会也是跟你一样,乔装易容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禀报知府 她的话提醒了东方红。 东方红动手去摸他的脸。果然,扯出了一张人皮面具出来。 楚天阔嘴角浮起一些微笑:“东方大人,把人皮面具重新给他粘贴好。” 东方红犹豫了一下,便照着做。 接下去,他把棺材盖重新封好,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楚天阔无辜地耸了耸肩,微微一笑道:“东方大人,你也看见了。棺材里躺着的并非纪正本人。纪正当真诈死。” 东方红铁青着脸,抿紧唇,半响才说:“你随我回去。我把此事上报给方大人,真相很快水落石出。” 楚天阔低头沉思。尽管已经确认纪正诈死,可是要官府捉拿纪正,谈何容易? 现如今,江湖上已经传遍了他的谣言,要恢复他的名誉,唯有在武林大会上,揭发纪正的阴谋。到时不仅能够还他一个公道,还能呼唤武林人士,帮忙找出纪正。 距离武林大会召开所剩时日不多了。他得赶在武林大会召开之前,到达昙花山,避免错过这场武林大会。 沉思良久,他委婉拒绝东方红:“东方大人,我还有其他要事要办,暂时不能跟你回衙门。抱歉。” 东方红抬头看了眼天际,而后看向楚天阔,唇角微微一抿:“楚天阔,如今还有什么大事比得上,洗刷你的冤屈来得重要?” 他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烟香她们都看看东方红,又转头看看楚天阔。 楚天阔淡淡一笑,据实相告:“实不相瞒,我赶着去参加五月初五的武林大会。” 东方红愣了愣。想到方大人的嘱托,还有凤大人信上的告诫,他的眉头微皱。 他循循善诱道:“离五月初五还有很多天。你先跟我回衙门一趟。过几日再出发前去长风镖局才加武林大会也不迟。” 楚天阔摇了摇头。惟恐事情生变,他还是想早日到达昙花山,心里才踏实。 东方红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楚天阔就是不肯随他回衙门。 楚天阔双手抱拳行礼:“东方大人,就此别过。改日我会登门谢罪。” 东方红深知楚天阔固执,劝不动,无言以对。 烟香对东方红笑了笑,紧随其后。 水脉和陆采儿对东方红行了个礼,也追随楚天阔去了。 东方红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他只得独自一人回衙门复命。 正如楚天阔所料,杨管家和其他人醒来后,只怪自己贪图美色误了事,并不敢将此事上报给纪正。 开棺验尸这件事,相爷跟纪正并未知情。 东方红回到衙门,就将开棺验尸这件事禀报了方大人。 方大人听后,捋了捋胡须,一声不响。 东方红理所当然地问出口:“大人。可以下令逮捕纪正了吗?” 方大人面色凝重,一脸茫然的忧虑,他在屋里来回踱步,然后说:“东方捕头,你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你们偷偷开棺验尸,并不能当成证据。” 东方红微微诧异,忙回道:“现场还有其他人,有三个证人,她们都亲眼所见。” 方大人看了东方红一眼,低头叹气:“纪正乃皇上追封的安乐候。你们这样偷偷开棺验尸,一但被追究起来,不仅你会有麻烦,就连她们几个证人也会受到牵连。” 东方红已经明白了方大人的意思,心中却感到愤愤不平,眉头不由一蹙:“难道就这样让纪正逍遥法外?” 方大人又是沉默,房内一片寂静。 “东方捕头,你可有纪正杀人的真凭实据?”方大人的一句问话,在许久之后才响起。 东方红急忙道:“据推测,纪正有很大嫌疑。” 方大人面无表情,眼神一暗,长长叹了口气,方才道:“办案讲究证据,不能想当然。就算让你们证明纪正没死,那恐怕也治不了他的罪。” 东方红不由佩服楚天阔的智商高。他大概明白楚天阔为什么不跟他回衙门了。方大人说的这些,楚天阔应该早就想到了。 这样看来,这件事真是棘手。 东方红倒抽一口凉气,追问道:“大人。依你这么说,就不能耐他何了吗?” 方大人侧目看他:“一切依律法行事。等皇上回宫,我再请旨开棺验尸。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查他了。” 东方红唏嘘不已。难怪楚天阔要求他,把人皮面具重新黏在假纪正尸首脸上。原来是留着这一手,以便日后再一次开棺验尸。 末了,方大人开口道:“东方捕头,你这段时间还是紧紧跟随在楚公子身边吧。一定要护他周全。” 东方红领命。 凌翠阁里,梅儿看见烟香同楚天阔和水脉一起回来,不由面上一喜。 吃过晚膳后,八卦的梅儿又跑到烟香的房间找她聊天。 梅儿进房看见烟香坐在桌边,她也跟着坐了下来。她好奇问道:“小姐。你们三人白天去哪了?” 烟香眼睛一瞪,不乐了:“梅儿,你不好好跟你的情郎谈情说爱,八卦这些干什么?” 梅儿吐了吐舌头,呵地一声轻笑:“小姐。看见你跟少庄主和好了,我就放心了。” 她心里嘀咕:烟香姑娘就是嘴硬心软。生气一会儿很快就消了。说到底,还是对少庄主用情至深。 烟香本来忘了这茬,经梅儿一提,被大师兄捉弄的怒火又升了上来。 她的脸色立刻挂了下来:“梅儿,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先回房吧。” 梅儿瞧了瞧窗外,月亮还未出来,天色还早。她咧嘴笑了:“天还早。小姐,这才什么时辰,你这么早就要睡了?我还想听听你跟少庄主的事呢。” 烟香白了她一眼,目光一转,唾道:“你打听我大师兄干吗?有那个闲工夫,还是多去陪陪你的情郎吧。” 梅儿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娇笑。 不得了。她不过就问了几句话,烟香姑娘这也较劲?俨然一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感觉。 烟香侧目狠瞪她。 梅儿从坐位上站起身,极不情愿地退出了房间。 烟香听到身后听到‘吱’的一声响,梅儿把门虚掩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两金疮药 烟香一个人坐在桌旁,生着闷气。她不停给自己倒茶,一杯又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别人是喝酒解闷,她是以茶代酒,喝茶泻火。不一会儿,一壶茶已经被她喝见底了。 可她心里的怒火,似乎还没有平熄下去。 又是‘吱’的一声,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随后,随着‘吱’的一声响,门又被关上。 烟香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地说:“梅儿,又有什么事?” 来人在她身后站住,没有回应。 烟香疑惑的回头,抬眸一看。 哎呀呀。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师兄楚天阔。 楚天阔正眉目含情地看着她,嘴边是浓浓的笑意。 烟香斜睨了他一眼。 楚天阔微笑着对她点头示好。 烟香不为所惑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撇过头不搭理他。 她继续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茶,却发现一滴水也倒不出来了。 刹那间,她有些窘迫。 顿了顿,楚天阔讨好地凑了过来,满脸笑容地看着她,满怀柔情问:“烟香。你的腿伤好点没有?” 烟香甩都不甩他,出口讥讽:“好不好都与你无关。你不用假惺惺来关心我。我不会领情的。” 楚天阔忽略她的恶劣态度,含笑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我给你拿来了一瓶金疮药,你往伤口处涂点,这样会好得快点。” 烟香闻言心头一喜,原来大师兄是来给她医伤口的。她心里的怒气已经消了一半,却也不想这么轻易原谅他。 她面上不看他,眼角却偷偷瞄见,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正在拧开瓶盖。 楚天阔并不介意烟香耍小孩子脾气,笑得一脸温和,柔声说:“你要自己抹,还是要我帮你涂?” 烟香嘴唇紧抿,一声不吭。摆明了就是不想搭理他。 楚天阔自得一笑:“那我放着,等下你自己涂。” 说完,他把那瓶药放在了桌上。 烟香佯装恼怒,气鼓鼓地抓起桌上的药瓶,重新塞回他的手里。 楚天阔装糊涂:“又怎么了?” 烟香带着一抹冷笑,委屈的撇嘴,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你故意捉弄我,我能成这样吗?大师兄,我再也不想搭理你了。” 楚天阔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 烟香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好了。大师兄。我要休息了,你请回房去吧。” 楚天阔收敛了笑容,那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要赶我走?好。好。好。我这就走。不过你会有一段时间看不到我了。” 烟香听了最后一句话,心下一紧,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她初步反应就是大师兄又要去衙门了。她心里慌乱起来,也不顾得跟他置气了。 她眸光一暗,有些焦急地问:“大师兄,你准备去哪啊?” 楚天阔目光四处一望,唇边扬起了一抹调笑:“刚才是谁要赶我走?刚才又是谁说的不搭理我了?” 烟香愣了愣,哼了一声,嘴角抽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闭嘴。 隔了半响,楚天阔靠了过来,手搭在她的肩上,悄声说:“好了。好了。别怄气了。我是来接你走的。” 烟香又是一愣:“来接我走?我们去哪?” 楚天阔唇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去长风镖局参加武林大会。” 虽然距离武林大会还有许多天,但是他想早点出发。沿途可以打听纪正的下落。 烟香渐渐敛起了震惊的表情,慢慢趋于了平静,扬声:“好啊。我去跟水脉姐姐和梅儿打声招呼。” 楚天阔眉宇间轻挑起促狭的神色,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已经跟胡管家打过招呼了。我也写了一封信让他转交给水脉。你就不用去了。” 烟香眨了眨灵动慧黠的大眼睛,故意装得天真又好奇:“大师兄。为什么我们要偷偷摸摸地走?说不定水脉姐姐也想跟我们一起去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她已经猜透了大师兄的心思。她明白,大师兄是想跟她单独在一起,怕三人行尴尬。 只不过,她是想戏谑下大师兄。 她偷偷瞄了一眼大师兄。 果然,他神情有些复杂,一脸的古怪神色。 烟香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半晌,楚天阔转脸看着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要不你等着跟水脉一起走。我一个人先走也可以。” 话音一落,作势要走。 大师兄果然有一手。 烟香戏谑他不成,反被他捉弄。 她忙拉扯住大师兄的袖子,皮笑肉不笑:“大师兄。我跟你一起走。” 楚天阔正色道:“好啦。不跟你说笑了。赶快收拾包袱吧。” 他把金疮药药瓶往桌上一放,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烟香开始动手收拾包袱,楚天阔坐着等她。 巧的是,这时听见门外有一阵敲门声。伴随着敲门声,水脉的声音飘了进来:“烟香,你在里面吗?” 烟香和楚天阔皆是一愣,不约而同望向门口。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门已经从里反锁了。 烟香往门那边一瞧,才看见大师兄的包袱都收拾好啦,正搁在门边。 楚天阔忙轻步走过去,把包袱拾起来。 他往房间四周扫了一眼,没有好的藏身之处。 他和烟香在房里大气不敢出。 门外水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烟香。我拿了瓶金疮药来给你。你给我开下门。” 烟香凑到楚天阔身旁,小声说:“怎么办?” 楚天阔比着手势,悄声回她:“你去开门。” 烟香转身去开门的瞬间,楚天阔已经躺到烟香的床上去了。他极速放下了床幔,遮挡住床上的风光。 他躺在烟香床上,周围遍布她的气息,令他心神荡漾,像是醉了一般。 烟香转身走到门边,打开门栓。‘吱呀’一声响,门开了。 水脉面带微笑站在门口。 “我以为你不在呢。”水脉眨着眼睛,浅浅地笑。 “水脉姐姐,进来坐吧。”烟香有些慌乱。 水脉率先走了进来。 她一脸狐疑地扫寻房间,目光最后落在那张床上。 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烟香,你房内还有其他人吗?刚才你在跟谁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偷上茅房 烟香有些紧张,一脸僵硬的表情,不时注意着床那边的动静。 她僵硬地笑了笑,急中生智道:“没有啊。房间里就我一个人。我刚从上床翻身下来呢。” 水脉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烟香并未宽衣解带,穿戴整齐,哪像是刚睡过床的人? 水脉心里疑惑,却不打算深究。停顿几秒,她拿出一瓶金疮药,眼神温和看着烟香,语调轻柔道:“烟香,你坐下。我帮你抹下药。” 烟香听话地走到桌边坐下。 水脉踱步过去,猛然瞥见桌上放着的一瓶金疮药。她微微一愣,垂目看烟香,淡淡道:“哦。我不知道你药已经有了。” 烟香心里一慌,脱口而出:“是我大师兄刚拿来给我的。” 水脉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诡异地望着那张床。 烟香打了一个激灵,莫非水脉姐姐发现了大师兄在床上?蓦地,她突然想到,她有什么好紧张的。该紧张的人是大师兄才对。她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整一下大师兄。她这么想的时候,有些得意。 她故意说漏嘴:“水脉姐姐。你在看什么?我大师兄又不在床上。” 躺在床上的楚天阔,被烟香这句无脑的话,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床明显晃动了下。 水脉看着微微抖动的床,嘴角抽了抽,眼底汹涌出错综复杂的神色。她本来只是猜测。却从烟香的话里,证实了楚天阔就躺在床上。 烟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只是微笑不语。 水脉眼眸里极快掠过一丝阴郁,装作一无所知,脸上笑容不变:“烟香,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烟香把她送到门口,忙把门反锁上。 楚天阔从床上翻身而起,额上已见汗,沉着脸道:“烟香,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这下,水脉心里会怎么想呢?虽然他心里爱的人是烟香,但是他也得照顾水脉的感受。 他现在名义上还是水脉的未婚夫。让水脉发现他在烟香的床上,这是多么尴尬的一件事。 尽管他什么也没有做。 早知道,刚才就不躲了。直接让水脉看见他在房间里,好过让她误会。 烟香看着他,吐了吐舌头,心虚地摇了摇头。 她就是故意的。 楚天阔无奈的用青筠扇,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烟香不自觉露出了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 怕大师兄责怪,她赶忙去收拾包袱。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对着自己扇了扇风,以此平缓自己的情绪。 尽管他知道烟香刚才是故意令他难堪的,他却也无可奈何。这孩子气的小师妹,真是令他哭笑不得。 良久,他耸了耸肩,脸色温和了许多,淡淡道:“收拾好了没有?我们走吧。” 烟香早已收拾好了包袱,就等着他发话。 楚天阔打开门,拉着烟香的手,走出了房间。 水脉躲在一暗处角落,看着他们两人背着包袱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明知道楚天阔心里爱的人是烟香,她也下决心要成全他们两了。可是,为什么看到他们手拉手亲密无间的样子,她还是必可避免地感到难受。 说到底,她也是个平凡女子,也会吃醋。 想放,却又放不下。 楚天阔跟烟香悄声来到凌翠阁大院,携着她施展轻功,跃出院墙。 出了凌翠阁,他拉着烟香在大街上行走。 夜晚的大街上,空无一人。 四周黑蒙蒙的一片,看不见星星的踪影。 烟香看着街道边残破的断墙,以及一截断墙和树木留下的影子,有些瘆得慌。 她环视一周,悄声问道:“大师兄。离五月初五还有好多天呢。我们真要晚上赶路吗?不用那么赶吧?” 楚天阔定住,看着她笑道:“谁说我们晚上要赶路了?等下就去投宿客栈。” 烟香听后面露喜色,然而她转念一想,这么晚了,客栈也许早就打烊了。 她有些担忧,不安问道:“要是客栈打烊了,那该怎么办?” 楚天阔呵呵笑了起来:“所以我们要走快点。错过投宿店家,那我们只能露宿荒野了。” 话音一落,楚天阔拉着她快步往前走。 再走了一小段路,烟香忽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尿意,下腹憋得紧。她憋得一脸痛苦,心里暗叫糟糕,出门前茶水喝多了。 体贴入微的楚天阔,看出了她的异样。他站住不动,侧头抬眸看她:“怎么了?” 烟香感到脸颊发烫,咬着牙忍着。她停顿了一下,好像尿意又不强烈了,嘴里挤出了两个字:“没事。” 她不好意思跟大师兄明说。 又走了一小段,烟香停了下脚步。猛烈的尿意憋得她简直要满地打滚,恨不得这辈子再也不喝水了。 楚天阔也跟着停下脚步:“烟香。到底怎么了?” 他的声音微露诧异。 烟香低着头,尴尬的笑了笑,用细如蚊呐的声音说道:“我内急啊。” 楚天阔身体突然僵了一下,而后胸腔微微抖动,显然是极力在憋住笑:“傻瓜,怎么不早说。” 他携着她,施展轻功,跃过就近一大户人家的院墙。很快找到了那户人家的茅房。 她面露难色,惊呼:“在这?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别人是偷东西,她是偷上人家的茅房。 楚天阔一脸戏谑:“你不急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在大师兄面前小解太丢人了。 楚天阔很快明白她的心思,闷声道:“我去那边等你。” 借着昏暗的光线,直到看见大师兄消失在她的面前,她才进入茅房。 她迅速解决了个人问题。 等她从茅房出来后,看见一丫鬟提着个灯笼在前面带路,走在后面是个小姐。两人朝茅房这边走来。 烟香一看四周,空旷一片,并无藏身之处。眼下避无可避,那两人越走越近了。 那丫鬟看到了烟香,惊叫了起来:“有贼啊。” 那小姐板起脸来,对着丫鬟制止道:“百合。别叫。庄里的人都睡了,别吵醒她们。” 那个叫百合的丫鬟‘哦’了一声,闭了嘴。 烟香闻言一喜,以为她们不会追究了,便大摇大摆往院墙边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 遇沈小姐 谁知那位小姐在她背后,低声喝道:“站住。” 烟香愣了愣,随后,施展轻功快步如飞。 哪只那小姐也是个习武之人,她低声呵斥:“往哪跑!” 她的轻功武功都不在烟香之下,凌空翻了两番,稳稳落在烟香面前。 那小姐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这位姑娘,三更半夜闯入沈家庄,所为何事?” 烟香望了她一眼,尴尬一笑:“我不过是借个茅厕。” 那丫鬟和小姐都笑了起来,小姐扬眉,语气充满挑衅:“三更半夜闯入陌生人家里来如厕?” 显然这理由,是不能让人信服的。 烟香有口难言。事实却是如此。 她心里叫苦:大师兄该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肯定是了。她目光四下搜寻,却不见大师兄的人影。她心里闷闷不乐道:大师兄肯定是携怨报复。就因为她让他在水脉姐姐面前难堪。 为今之计,她只能靠自己了。 烟香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我说了,是借个茅房。爱信不信。” 难道,如今连上个茅房都不行了吗? 她边说边在大脑里思考着摆脱的方法。 丫鬟‘噗嗤’一声笑出来:“谁信?” 烟香急得焦头烂额,忽然她灵机一动,对着小姐身后,招了招手,眉开眼笑道:“大师兄。你来啦。” 借着灯笼的光亮,烟香看清了小姐和丫鬟面上明显一愣,目瞪口呆。 她扭头就跑,迎面撞上了楚天阔。 搞半天,原来那小姐和丫鬟,是看到大师兄真人才愣住的。她还以为是听了她的话愣住的。 可是,大师兄是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她怎么一点没发觉呢? 叫百合的丫鬟,一脸崇拜的表情,惊叹道:“哇。小姐。他的轻功比你还好。” 那小姐也是一怔。 楚天阔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那小姐抱拳行礼,浅浅一笑:“抱歉了沈小姐。打扰了。” 沈小姐? 那丫鬟惊奇地举高了手里的灯笼,照近了楚天阔。 那小姐很是惊异。她瞪大了双眼望着面前的男子。他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年纪。然而,说话的声音磁性而低沉,言行举止无比洒脱,看起来与他的年龄不相匹配。 她努力在脑海里回想,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对方称她为沈小姐,分明是认得她的。 烟香也是一呆。原来大师兄认得那位小姐。此时,她心中一喜一烦。喜的是,大师兄认识对方,这就好办了,对方看在大师兄的面上,不会追究了。烦的是,平白无故又冒出了一个大师兄的红颜知己。 倒不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她潜在的危机意识。 所幸的是,大师兄并不想与对方多纠缠。 双方都愣了片刻,那位沈小姐又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是?” 百合小声嘀咕:“明明是一个老头,还称呼公子。” 沈小姐狠狠瞪了她一眼,那百合瞬间低下头,不敢再发一言。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一拍,轻笑一声:“沈姑娘,我还有事,告辞了。” 沈小姐一呆,目光落在楚天阔手里的青筠扇上。 不等沈小姐回应,拉着烟香的手,施展轻功,往院墙那边飞跃而去。 沈小姐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隔了半响,她一拍后脑勺,惊喜一声:“是他。” 百合又想问,他是谁。还没问出口。沈小姐瞪了百合一眼,百合立刻闭嘴。 随后,百合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两人往茅房走去。 楚天阔和烟香从沈家庄出来后,两人默不作声地在大街上行走。 突然,楚天阔没憋住,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烟香深知大师兄是在笑话她如厕的事,并不理会他的嘲笑。 她自嘲了一下,开口问出心里的疑惑:“大师兄。那个沈小姐是谁?又是你的红颜知己吧?” 楚天阔定住,单手叉腰,两眼瞪着她,面上是一副无辜的表情,无奈摇头道:“别胡说八道。我不过是见过她一次面而已。” 烟香心里有些泛酸,冷嘲热讽起来:“哼。只见过一次面,就对人家念念不忘。” 楚天阔一老脸凑得特别近,笑得一脸诡异:“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有人打翻了醋坛子了。 烟香被他说中心思,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幸亏是夜晚,她脸上的红晕令人看不真切。 她低着头,低声啐他:“谁吃醋了?到处是你的红颜知己,我早已见怪不怪了。” 楚天阔一愣,手搭到她的肩上,把她扳转过身,态度严肃认真地问:“烟香,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烟香一口否认,慌乱辩解起来:“像白雪姐姐,如梦道长,水脉姐姐等等。你的红颜知己多得数不过来。” 楚天阔耸了耸肩,直笑不语。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小段,烟香瞌睡袭来,打着呵欠:“大师兄,我走不动了。好困,好想睡觉。” 楚天阔看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眉头轻皱。他蹲下身来,柔声说:“上来,我背你。” 烟香乖巧地趴到他背上。 那花草树木的香气,在这寂静的暗夜里,显得更加的浓郁芬芳,使人沉醉。 很快的,她在大师兄的背上呼呼睡去。 楚天阔听着背上烟香传来均匀地呼吸声,宠溺地笑了。 当他们找到一家客栈时,很幸运地,客栈掌柜的刚要打烊。 楚天阔订了两间相邻的上房。 他把烟香背进房间,轻轻放到床上。 烟香刚碰着床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她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人是大师兄,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楚天阔轻叹一声,这丫头太孩子心性了。 他拉上被子,轻轻给她盖上,然后悄悄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第二天早晨,烟香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她断定这是客栈的房间,只是,大师兄并不在房内。 她赶紧下床,经过一番简单梳洗后,出门寻找大师兄。 可是,她翻遍了整间客栈,也找不到大师兄的影子。 她莫名有些心乱,大师兄去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寻找师兄 客栈掌柜的见到烟香一脸焦急样,主动上前道:“姑娘。你在找昨晚跟你一起的那位大叔吗?” 大叔? 烟香很快明白过来,点头道:“对。你看见他哪去了吗?” 客栈掌柜的淡淡回道:“他一大早就出门了。” 烟香一脸失望的表情。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 大师兄是准备把她丢在这了吗? 掌柜的又补充道:“不过,他饭钱和房钱都已经给了。” 烟香一愣。 掌柜的真是急死人,话都不一口气说完。 接下来,他指着一桌早膳,说道:“这是他叫的早膳。他交代过了,让你在此等他。” 烟香坐了过去,望着面前一桌早膳心情复杂。 这些早膳有牛乳蒸羊羔,鸡肉蛋卷,黄米面饼,胭脂鹅脯,糟鹅掌鸡笋。都是她爱吃的,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坐在那里发了很久的呆,直等到快晌午了,大师兄还没有回来。 她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大师兄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她再也等不下去了,背上包袱,走出了客栈。 出了客栈,她茫然站在大街上,不知该往何处。 她站了一会,看着许多人向街东那头聚集而去。那情景,跟之前柳若秋要跳城楼一样。她心里纳闷,该不会是又有人要跳楼了吧? 她潜意识里觉得大师兄也许会出现在那。反正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上哪找大师兄,索性去那边看看好了。 她跟随人流一直往前,直到沈家庄大门前。 昨晚由于昏暗,她并未看清沈家庄。现在她才看清,沈家庄是一座古朴的庄院,院墙上爬满了藤蔓。庄内错落有致的住宅,层叠翘飞的檐角,青檐灰瓦的楼阁。 正大门用草书题写了‘沈家庄’三个大字。 此刻,沈家庄大门敞开,门口有很多下人把守。进去的人都得递请帖。 尽管不能进去一探究竟,大门外还是聚满了人。人群里三圈外三圈,把沈家庄大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听起来里面热闹非凡,鼓声连连,像是在举行什么盛典。 烟香随便找了个人询问:“这位大哥,沈家庄里在办什么喜事,这么热闹?” 那个小哥回道:“今日是沈家庄沈梅小姐比武招亲的日子。擂台就设在沈家大院。不过,要收到请帖才能入内。”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谁叫她长得那么漂亮呢。 烟香撇撇嘴,笑了。 他口中所说的沈梅小姐,应该就是她昨晚见过的沈小姐。 大师兄也极有可能就在沈家庄内。 何况,昨晚她并未看清沈小姐长相。这会,她不由得十分好奇,想进去里面看看。 她去附近衣铺里买了套男装换上。然后到沈家庄的院墙下,施展轻功,翻过院墙。 进了沈家庄大院,果然院中设了擂台。擂台全部由巨大的青石堆积而成,雄伟磅礴。 擂台下,有众多的王孙公子,武林侠士,人才济济。而那些人,清一色都是男子。她估摸着,在场的人就她一个女扮男装的假小子。 她在众多身影里搜寻,人头攒动,挨挨挤挤。她费了半天劲,就是没找到大师兄。 擂台上,一波又一波人上去打斗。尽管打斗并不激烈,都是点到为止,可擂台下却是喧闹无比,喝彩声不断。 观看了将近一个时辰,有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打败了在场的所有对手。 擂台的主事人喊道:“还有谁上来挑战?如果没有人上来挑战,我将宣布,最后获胜者是李爽,他将与沈梅小姐……” 烟香大喊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慢着!” 随着烟香一声大喊,大家目光都投向烟香。都看向这个眉清目秀,举止斯文的小公子。 烟香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中,有些忘乎所以,不知天高地厚地向擂台走去。 正如烟香所料,楚天阔也混在人群中。他一眼认出女扮男装的烟香。他眉头轻皱,面沉如水看着她。 烟香走到台上,笑了笑,双手抱拳行礼道:“这位大哥,我来领教你的武功。” 台下一片哗然。 楚天阔有些哭笑不得。 那个李爽,似乎看出了烟香是个女儿身,一脸不屑,并不接话。 烟香满脸不服气,嗔道:“你看不起人。原来这擂台比赛如此不公。” 这时,嗖的一声,一个人影飞到擂台上来,站在烟香面前。 来人正是沈小姐。 她对着烟香抱拳行礼,冷冷一声:“在下沈梅,先让我来领教下公子的武功。” 她摩拳擦掌,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架势。 烟香这下看清了她的长相。 沈梅一双美丽的丹凤眼,眸光闪烁,嘴唇如桃花瓣,肌肤嫩白,面容俏丽。 烟香刚才大胆上台来,并不只是为了好玩,更重要的是,为了博一下大师兄台下的关注。。她一直坚信大师兄在这里。她并未真的想动手打擂台。就凭她现在的功夫,怎么可能打得过李爽? 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个沈梅。 她无语望苍天。 她本盘算着,只要动手前,表明她是女儿身,对方应该不会将她怎么样。 不过,遇上沈小姐,她可就头大了。 今日,是沈小姐的比武招亲大会,她这么一搅和,沈小姐未必会放过她。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烟香眉头一皱,比划出了姿势。 李爽看着沈梅怔忪出神。他觉得心潮澎湃,心族荡漾。他还从来没有经验过这种,全身心所感到的骚动的情绪,这种内心深处的激动。 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擂台下的人,交头接耳,直夸沈梅漂亮。 只有楚天阔的目光注视着烟香。他站在擂台底下直皱眉。 沈小姐伸出一拳,向烟香击去。 烟香向边一偏,闪了过去。 沈小姐的脚随后踢来。 烟香向上一跃,翻了一番,躲过那一脚。 沈小姐不断出招,烟香敏捷躲闪,拳脚总与她擦身而过,并没有伤到她。 楚天阔在台下,看得苦笑。这小师妹,从小不认真练功,武功很差,躲闪的本事倒是学得不赖。 然而,他再看下去,不由得暗暗为烟香捏了一把汗。 烟香节节防守,节节败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比武招亲 眼看就快要招架不住了,情急下,她把发束一扯,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台下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沈梅诧异道:“你是女的?” 烟香点头,一脸得意神色。 她以为沈小姐看她同是女流之辈,会对她手下留情。像水脉姐姐,兰姐姐,陆姐姐那样对她宽容。 只是,她想得太单纯了。水脉姐姐,兰姐姐,陆姐姐她们对她好,不过是看在她大师兄的面子。 沈小姐又不知她就是怀扇公子的小师妹。 沈小姐只觉得让个小姑娘搅了她的比武招亲会,受了羞辱,出手更加狠。 眼看烟香快要吃亏了,台上的李爽出手制止了沈小姐。 沈小姐怒目而视他。 如果刚才烟香没有出场,沈小姐也是要出手跟李爽决斗的。 沈小姐身为沈家庄庄主沈厚天的独生女,性格刁钻古怪、任性霸道。 她不仅人长得貌美如花,而且自幼习武,武功不凡。像她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自然是眼高于:“烟香妹妹。姐姐不怪你了。” 烟香嘴角抽了一下。她心下一凉。若不是大师兄出来替她解围,沈梅还不知道怎么为难她呢。 这会当着大师兄的面,沈梅居然亲热地称呼她妹妹了。 她的直觉告诉她,沈梅对大师兄有点意思。 好在大师兄并没有拈花惹草的意思。 楚天阔让烟香给沈梅赔礼道歉完,他对沈梅又客套了几句。然后拉起烟香的手,转身要走。 沈梅忽然开口道:“慢着。楚大侠。既然你上了擂台来,那就该依擂台的规矩,一展身手,跟李少侠一决胜负。” 这句话让李爽听着有些不舒服了。 楚天阔一呆。他刚才上擂台来,不过是为了阻止烟香,在大庭广众下,说出他的身份来。他并没有要参加比武招亲的打算。 楚天阔放开了烟香的手,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沈姑娘。你可能有所误会。我并非上台来比武招亲。” 沈梅定定看着楚天阔,语气强硬道:“是我误会也罢。这是沈家庄定下的规矩,凡是上擂台者,皆要一决胜负。楚大侠乃大人物,该不会连这规矩也不懂吧?” 楚天阔很是诧异。沈梅话里有话。他现在乔装打扮,没人认得他。楚云这名字,更是信口胡诌。当今武林并没有这号人物。怎么沈梅会说他是大人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心获胜 莫非沈梅已经猜出他的身份了? 若是以他怀扇公子的身份,就该如沈梅所说的,依规矩办事。然而,他并不想跟李爽动手。 一时间,他显得左右为难。 烟香看着大师兄一脸窘状,在旁边抿嘴偷笑。她心里一万个肯定,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她。大师兄绝不可能娶沈梅。 要让他跟李爽比武,那对他可真是个难题。 以大师兄骄傲的个性,他肯定不愿比武输给别人。然而,他一但获胜,那就得娶沈梅。 这对他来说,是个两难的问题。 想到大师兄背着她来参加比武招亲,把她一个人丢在客栈,她心生不满。 于是,烟香有了个调侃大师兄的主意。 她迎了上来,站在沈梅面前,一脸得意的神色,添油加醋道:“我大师兄武功盖世,随便打赢你们。在座无人能敌他。” 刚看烟香走上前,楚天阔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这丫头要给他找麻烦。 果真如此。 他苦笑了一下,怒瞪着烟香,做了个口型:‘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烟香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撇过头装没看见。 不用沈梅再多言,李爽的斗志已经成功被烟香激起:“楚大侠,出手吧。” 楚天阔青筠扇在手里一拍,浅笑着扫视四周,一言不发。 沈梅和烟香忙退到一边,准备观看两人的打斗。 沈梅此刻心情无比激动,她怀揣着巨大的希望,希望楚天阔赢。 烟香则是无所谓。她本就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这场打斗。她当然无比清楚大师兄的实力,大师兄的武功肯定胜过李爽。 只是,大师兄会打败他吗? 擂台下的人,对擂台上两大高手的对决,拭目以待。 李爽等了半响,楚天阔并不出手。 李爽按耐不住了,他双手抱拳道:“得罪了。” 话音一落,李爽一跃而起,右手握拳直击楚天阔。 李爽这直来直去的招式,倒是令楚天阔有些意外。但他依旧立于原地,身子一偏,闪过一拳。 他们两只是比划招式,并不动用内力。 烟香站在旁边观看,大致点评了一下。两人的打斗,倒不像是大侠之间的对决,而像是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说明白点就是花拳绣腿。 就连她武功一般的人,都看得出来,大师兄只是在被动接招。 不过,她也看出了,李爽也并未使出真本事。两人倒像是在故意谦让。 她简单分析了下,李爽或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又或许他对沈梅是真爱。看沈梅一副心思全在大师兄身上,所以想退出? 大师兄更是无心获胜。 她不禁更疑惑了。既然大师兄并不想娶沈梅,那他来这里做什么? 尽管擂台上的两人,各未使出真本事,擂台下的人却直呼看得过瘾。看着两人友好地切磋武艺,武功招式却是令人目不暇接。 在众人的关注与惊叹中,楚天阔与李爽大战了上百回合。 最终,楚天阔卖了个破绽,不敌李爽,被李爽打倒在地。 烟香心里一紧,喊道:“大师兄。” 她向楚天阔奔了过去。 不等烟香伸手扶他,楚天阔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擂台下的观众都是一脸诧异。明明楚天阔有好几次可以取胜的,看起来像是故意输的。 不一会儿,人群中曝发出强烈的不满。 沈梅脸上变了颜色,眸光一暗,皱着眉头,嘴唇紧抿。 显然,她是无比失望的。就连擂台下的观众,都看出来了,楚天阔故意输的。她当然也看出来了,楚天阔故意输的。 擂台的主事人站了出来,他刚要宣判两人胜负。 李爽率先走到擂台前,轻叹口气,大方坦诚道:“刚才是楚大侠获胜。” 那主事人一听,面露微笑,赞赏道:“李少侠果然是豪气万丈,光明磊落。” 楚天阔尴尬地扯动了一下嘴角,不慌不忙道:“不。是李少侠胜。在座的各位皆是见证。” 烟香偏偏就要跟他抬杠:“是我大师兄赢了。我刚才在旁边看得真切。不信,可以叫在场的各位举手表决。” 烟香话音一落,台下的人纷纷举起手来。 沈梅面露喜色,微微一笑。她笑起来脸上的愉快兴奋的样儿,像太阳穿过云彩放射出来。 楚天阔面沉如水,眉头紧拧,被烟香气得几欲吐血。 烟香不以为然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这时,沈庄主沈厚天已经站上台来了。 他显然是相中了李爽当他的未来女婿。他呵呵一笑,扬声道:“两人武功都了得。老夫已选中李少侠了。他年龄,品德,相貌都与小女相匹配。” 烟香听了暗自好笑。论大师兄的年龄,品德,相貌哪与沈梅不匹配了。要较真起来,还是沈梅高攀了呢。 她暗叹一声:沈庄主真是没眼光。 然而,那毕竟是沈庄主的个人意见。要嫁的人是沈梅。即使沈庄主同意了,还得看沈梅的意思。 相比老爹,沈梅厉害多了。她慧眼识珠,一眼就看出了楚天阔的不凡。 她把沈厚天拉到一旁,悄声说道:“爹。那个楚云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沈厚天怔了一下,一脸震惊的表情。他回过头,重新审视了楚天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位化名楚云的男子,会是楚天阔。 沈厚天端详了楚天阔一番,只见对方肤色古铜,胡子拉渣,看起来岁数跟自己一般大。 他简直难以相信。怀扇公子是个长相俊美的白面书生,哪是眼前这个胡子一大把的大叔。 他半天才迸出一句:“你怎么知道?” 沈梅狡黠一笑,低声道:“爹。这件事,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沈厚天将信将疑。他本来对李爽无比满意。如今,再冒出个怀扇公子,他一下子无所适从了。 他老谋深算,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笑着道:“这样吧,两位暂时先留在沈家庄做客。三日后,再比试一场。两位意下如何?” 很难得的是,李爽和楚天阔皆点头同意。 楚天阔觉得,只要不是要将沈梅许配给他,什么事都好商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先干为敬 而烟香竟没有再捣乱。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在擂台上,怂恿大师兄和李爽比武,不过是为了逗一下大师兄。现在连沈庄主都出面了,这事就显得比较正式。 她才没那么傻,真要让大师兄娶沈梅。 于是,她站在那一言不发。 沈庄主准备了一大桌丰盛酒菜来招待他们。 酒席上,烟香就坐在楚天阔边上,楚天阔自己并未吃多少,却一个劲地夹菜往烟香碗里放。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楚天阔对烟香非同寻常。 唯有沈梅,她自我催眠,楚天阔对烟香是兄长般的疼爱。她也坐在烟香旁边,她也往烟香碗里夹菜。俨然是一副当烟香大师嫂的姿态。 烟香有些反感沈梅的行为。 她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声音带了几分不屑:“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话一说完,转身往大院方向走去。 楚天阔立马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着酒席上的众人,尴尬一笑:“我先干为敬。我去看看我小师妹。失陪了。” 楚天阔大步追了出去,很快追上了烟香。 楚天阔拉住烟香,低声问道:“烟香,你去哪?” 烟香抬头看着他,有点不耐烦:“大师兄。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楚天阔呵呵一笑,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离开?那怎么行?三日后还要跟李爽再比试一场呢。” 烟香睁大眼睛瞪着他,虚伪地笑了笑:“你真要娶沈小姐?” 楚天阔忽然想逗逗她,看看她吃醋火冒三丈的样子。 他眯着眼睛看她,龇牙咧嘴道:“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出乎楚天阔的意料,烟香并没有生气吃醋。 她一时语塞,停了半响,才哼了一声,抱怨道:“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客栈里,我在客栈等你三个时辰了,你一直没有回来。我才来找你的。” 她说着,如怨如诉的目光哀怨的看着大师兄。 楚天阔看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自责,极力解释着:“我是出来打探纪正消息。我一听说沈家庄在比武招亲,就来看看了。我想着,来参加的一定会有许多武林人士,可以借此机会打探下消息。” 烟香很满意他的这个解释,追问道:“那你消息打探得怎么样了?” 楚天阔刚要开口,忽然转头看见沈梅站在身后。 他忙扯开话题:“烟香,你跟沈姑娘聊会天。我去找下李少侠。” 楚天阔说完,转身离去。 沈梅凑近烟香,笑得一脸慈善:“烟香妹妹,我带你去看看客房。” 烟香一直觉得沈梅对她的好,全部沾了大师兄的光。她对着沈梅虚伪一笑,跟着她走。她倒要看看沈梅到底怎么折腾。 楚天阔折回来时,酒席已经散场。他在花园里找到了李爽。 今日在沈家庄是第二次见到李爽了。上第一次见面是在大街上,李爽带了一群天山派的人围住了他跟水脉。只不过是,这次他乔装易容,李爽并未认出他来。 李爽坐在花园凉亭的条凳上,眼睛望着远处,眼眸里似有一丝忧郁。 楚天阔满面春风地走了过去。 李爽看见楚天阔,爽朗一笑:“楚兄,找我有事?” 经过擂台上的一番比试,李爽跟楚天阔算得上是一见如故。抛开儿女私情,他们是惺惺相惜。 楚天阔把胡子扯了下来,看着李爽,压低了声音道:“你看看我是谁?” 李爽盯着他看了半天,有些不敢相信:“你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楚天阔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 李爽轻笑道:“你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模样?” 楚天阔脸上浮现愧疚之色,讪笑了一下。 接下来,他把三大掌门之死的调查结果,以及到纪正墓穴开棺验尸之事,如实跟李爽说了。 楚天阔总结一般地说道:“我怀疑纪盟主没死。” 李爽听得一愣一愣的:“此事当真?” 楚天阔叹了口气:“我也只是推测。” 李爽低头思考,沉默半响后,他忽然道:“照你这么说,凶手还真可能是纪正。他使用的掌法叫相思掌。” 楚天阔诧异地看着他,来了兴趣:“相思掌?” 李爽抿紧唇,半响才说:“对。传闻此掌无比歹毒。中此掌毒,轻者活不过一年;若中两掌,活不过天;若中三掌,即刻毙命。” 楚天阔脸色微微一沉。 李爽继续道:“中了相思掌,受刺激掌毒就会发作而昏迷。在昏迷中,人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睡觉多梦,噩梦缠绕,毛骨悚然,如入其境。由其是心有所属的人,更是相思成灾。” 楚天阔眉头一皱,眼眸深沉似海,吟起了一首诗: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李爽连连点头,朗声笑道:“没错。这首诗应景。相思掌大概就是这么得来的。” 楚天阔话锋一转,不慌不忙问道:“李兄,你可能猜出纪正现在下落?” 李爽愣了两秒,露出奇怪他有如此一问的表情,叹道:“若非你提起,我还不知纪正活着。不过,你放心,我回去吩咐天山派弟子帮忙打听。” 楚天阔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那就有劳李兄了。到时我们在长风镖局的武林大会上见。”他遗憾干笑一声:“另外,沈姑娘就交给你了。” 李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语气一转,冷声道:“你不参加三日后的比武招亲?” 楚天阔想了想,坦诚道:“不瞒你说,我早已经有了钟爱的人了。我答应三日后再比武,不过是缓兵之计。” 李爽两眼放光,兴奋道:“我差点忘了,你已经与凤城第一美人水脉订婚了。” 楚天阔心里一惊,不悦地皱了一下眉,长长叹了一声:“这件婚事……” 李爽平和地笑了笑,对他挤眉弄眼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你中意的人是你小师妹,对吧?” 楚天阔表情轻松了些,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另类表白 沈家庄的客房在花园后面,沈梅应烟香的要求,把烟香住的房间安排在楚天阔隔壁。 沈梅领着烟香进了客房,在客房里的桌边坐了下来了。 烟香把包袱放在床头,独自在床沿坐了下来。她故意要跟沈梅拉开距离。 谁知,隔了一会,沈梅也跟着坐了过来。 房间里一片静默。 烟香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沈姐姐。我大师兄是个年过四十的老头了。你看上他哪点了?” 沈梅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看他言行举止彬彬有礼,走路沉稳有力,并不像他那个年纪的人。” 烟香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那事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看李大哥对你一片痴情,你还是考虑考虑他吧。” 沈梅神秘一笑,眼神温和,语调轻柔:“是吗?怀扇公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我又怎么会失望?” 这下轮到烟香一愣,她从床上站起身来,无比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沈梅含笑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昔日,在大祥湖畔我曾见过他一面。那一面令我终身难忘。尽管他现在乔装易容,我依稀可以辨认出他的轮廓。他手里持有的青筠扇就是他的身份标识。” 烟香愕然无语。只不过见过一面,便念念不忘。她的情敌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大师兄果然没有欺骗她,他们只见了一次面。 顿了顿,她挑了挑眉继续道:“从知道你是他的小师妹开始,我就更加肯定他就是怀扇公子。我之前找人调查过他,他确实是只有一个小师妹。” 烟香撇了撇嘴,心里却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她心道:我什么时候也成了大师兄的软肋了。 烟香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时,烟香无意中向外面瞥了一眼,刚好看见楚天阔站在房外窗户边,一双眼睛正望着她。 当着大师兄的面,烟香冷笑一声,故意扬声道:“沈姐姐,你果然了解我大师兄。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大师兄有未婚妻了。” 沈梅吃了一惊,眸光一暗,飞快地将眼中的不悦敛去,小心翼翼敲问:“你是说凤城第一美人水脉?” 烟香扬了扬眉,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之色,高声笑道:“原来你知道啊!” 沈梅长长叹了一声,心里酸楚:“我听说他们婚期已经取消了。不过,就算他娶了水脉,我也愿意当妾。” 烟香一听,就跟她急了:“沈姐姐,你大概是没有听过相爷之女……” 烟香接下来想说的是纪文萱两次求婚被拒的事。她想以此打消沈梅的心思。 谁知,她还没开口,楚天阔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楚天阔站在外面,咳嗽了一下,轻喝一声:“烟香。你出来一下。” 沈梅这才发现,刚才楚天阔站在外面。这么说,刚才她跟烟香的对话不全被他听到了。她刚才还说愿意当妾,他会不会因此瞧不起她? 沈梅哭笑不得,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烟香被楚天阔叫了出来,随他来到沈家庄一处僻静角落。 楚天阔站在一旁不说话,眉头微皱,嘴唇紧抿,视线一直望着远处。 烟香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两人默默站了很久。 楚天阔心里乱得很,幽幽开口:“烟香。以后不准你再提起这件事。” 烟香知道大师兄说的是,他和水脉姐姐的婚事。她看得出来,大师兄有些怒气。 她却忽略他的生气,佯装不知,漫不经心问道:“什么事?” 楚天阔浑身僵硬了一下,冷声道:“就那件婚事。” 烟香带着几分少女的灵动,装得天真又好奇:“哪件婚事?大师兄你说得不清不楚。我哪知道你说什么事?” 楚天阔面沉如水,嘴角抽了一下:“关于我跟水脉的婚事。” 烟香装作一副呆若木鸡的表情,伶俐地接上:“为什么啊?你跟水脉姐姐婚姻未解除,这是事实。” 烟香心里冷笑着,谁让你当初不肯接受水脉姐姐提出的退婚请求。 死要面子活受罪。 楚天阔有些不悦,狠瞪她:“我让你不要提,你就不要再提了。” 烟香牙尖嘴利地顶了回去:“你叫我不要再提此事了,总得给我个不能再提的理由吧?难道是你想娶沈姐姐,怕沈庄主不同意?要真是这样的话,我才不要听你的。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有未婚妻了。” 她现在只能拿水脉姐姐当挡箭牌。只要大师兄名义上有未婚妻了,其他女子就会知难而退了。 她不禁苦笑了一下。到时,大师兄真的不得不娶水脉姐姐,她可怎么办呢? 哎。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隔了半响,楚天阔突然冒出一句:“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 此话一出,他居然脸上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烟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莫名其妙道:“心意?什么心意?” 楚天阔一脸的古怪神色,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自己想。” 烟香猛地开了窍,大师兄这是在向她表白? 她做了个深呼吸,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兴奋得脸颊和耳朵都通红。一双灵动慧黠的眼睛,闪耀出感情的闪电和成熟的热情的光。 可是,她忽然转念一想,有这么不清不楚地表白的吗? 她心道不对,追着问道:“大师兄。你到底是什么心意?” 她非得逼他说清楚。 “你是猪啊!”楚天阔斜睨了她一眼,面部抽搐了一下,走开了。 烟香看着楚天阔的背影,傻笑了起来。 啊? 刚才,大师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句话是在说他不想娶水脉姐姐,想娶她的意思吗? 所以大师兄让她以后不要再提起了,免得大家尴尬。 可是,这件婚事,不提它就可以当它不存在吗? 虽然大师兄心里并不爱水脉姐姐,可是水脉姐姐却对大师兄痴心一片。 虽说水脉姐姐要退出成全他们两个,可是水脉姐姐并不接受东方大哥的感情。 以大师兄的为人处世,只要水脉姐姐一天不嫁人,他就一天心里不安。 烟香也就跟着内心不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一章 被人带走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诚如烟香所想,水脉当真是拿得起,放不下。 水脉亲眼所见,楚天阔与烟香夜晚两人相伴离开凌翠阁。次日,胡立才将信交给她看。 信未拆开,她已猜出信的内容。 水脉伤心了一整日,东方红找上了门来。 东方红未在凌翠阁见到楚天阔,很是诧异。他先是关心了几句水脉生活上问题,然后话锋一转,问道:“水脉姑娘,你可清楚楚天阔的下落?” 水脉并不想隐瞒他。她把楚天阔留下的信拿给东方红阅览。 东方红打开信一看,只见信上写着: 水脉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现在要去寻找纪正下落。不管找寻结果如何,我都会在五月初五赶去长风镖局,参加武林大会。到时我们在那汇合。 东方红看完信,把信一合,脸色微微一沉,声音透出几分担忧:“楚天阔他去找纪正,我怕他会有危险。我得赶快找到他才行。水脉姑娘告辞了。” 水脉神色有些复杂,声音几不可闻:“东方大人。我跟你一块去。” 东方红站在院子里等她。 水脉进屋简单收拾了下包袱,换了身女侠装束,带上宝剑就随东方红出发了。 两人出了凌翠阁,东方红随口问道:“水脉姑娘,你觉得楚天阔可能会去哪?” 东方红这句话令水脉汗颜。 好似在外人面前,她跟楚天阔无比相熟,楚天阔的一切行踪她应该了如指掌。 然而,她却是对楚天阔的行踪一无所知。最了解楚天阔的那人并不是她,而是烟香。 楚天阔虽然没有挑明退婚的事,但是从他带着烟香不告而别时,水脉就清楚了他的抉择。 她眉宇间轻挑起促狭的神色,唇边露出了一丝苦笑:“我并不知道他的去处。” 东方红愣了愣。他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跟他的婚事作何打算?” 水脉一下屏住了呼吸,胸口一阵沉闷。这件婚事,她知道必然泡汤。 但是一经别人提起,她还是莫名的伤感起来。 此刻,她的眼前,像幽灵似的,浮现出楚天阔的熟悉的身影。 她的心情无比沉重,闷声道:“东方大人,以后请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东方红看她的凄苦表情,心里一阵心疼。忍不住想趁此机会向她表白,又怕她会一口拒绝。 那话就像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想说不敢开口,不说心里又痒痒地难受。 就这样,同行的一路上,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话。 水脉心里也明白东方红对她有爱慕之心,但她心里满满的全是楚天阔,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她这样跟东方红单独相处,窘迫异常。 直到走出郊外,她猛地想起迟乐跟兰绫玉。 她动身离去,甩下一句话:“东方大人,往前再走几里地就是傅家坡。我想去那看看。就此别过。” 东方红忙追上她,惊讶问道:“你去傅家坡做什么?” 未等水脉回答,他自问自答道:“哦。我明白了。你是说楚天阔可能在那。” 水脉浅笑着否定了他的说法:“不是的。是我师兄和兰姑娘在那。前段时间,他们留在那里免费医治村民。” 东方红恍然大悟,笑道:“哦?我说最近怎么都不见迟乐兄和兰姑娘了。” 到了傅家坡,听那里的人都在口碑相传。兰绫玉跟迟乐在傅家坡行医助人,被村民当成了活菩萨。 水脉之前来过一次,凭着一点印象,带着东方红走到了傅小志他家。傅小志不在家,他娘正在淘米洗菜。 水脉不由得感叹兰绫玉的医术高明,大娘本来病入膏肓,下不来床。此刻的大娘看起来生机勃勃,容光焕发。 大娘端详了水脉很久,认出了水脉来。她黑瘦的多皱的脸上泛起春日的光彩,微笑着:“姑娘。你是兰姑娘的朋友,对吧。” 水脉淡淡地笑道:“对。大娘,你知道她跟我师兄现在在哪吗?” 大娘迟疑了一下,过了半响,闷闷不乐道:“那对好心的年轻人,被一群官府人带走了。” 东方红一惊:“可知对方是谁?” 大娘一脸担忧,把头摇得如拨浪鼓般。 见大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也没有再继续打听下去。 走出傅家坡,水脉一脸担忧,低头沉思着。她眉头一皱,一股不好预感涌上心头:“该不会是相爷带走他们吧?” 东方红微微一愣,皱了皱眉:“相爷带走他们做什么?” 水脉心里一阵担心:“麻烦东方大人你自己一人走。我得回去找我师兄他们。我实在放心不下。” 东方红安慰道:“迟乐兄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我跟你一块回去。” 与水脉的担忧相反,兰绫玉和迟乐是被请去了相府做客,相爷并不为难他们。 当夏豪带着一群官兵去傅家坡找他们时,迟乐火冒三丈。他本想跟夏豪他们对着干,他很自信,凭着他的武功,可以把对方打得屁滚尿流。 只是,兰绫玉在听了夏豪的表述后,同情起了纪文萱。 又是一个曾经跟她一样痴情固执的女子。 医者父母心。 她温和一笑,对夏豪道:“我随你前去看看。” 见兰绫玉同意前去,迟乐只得咬牙答应。他一向尊重兰绫玉的决定,为她马首是瞻。 然而,他心里恨相爷恨得磨牙,脸上的不悦很明显,对着夏豪颐指气使道:“雇顶轿子来抬。” 夏豪对迟乐的不恭态度很恼火,本想发作。想起相爷的交代,别为难兰姑娘。他也把心里的不满咽下去。 当真雇了顶轿子抬着兰绫玉跟迟乐去相府。 到了相府,相爷对他们两人笑脸相迎,客客气气地。 兰绫玉见到纪文萱形容憔悴的样子,心里替她感到悲哀。她给纪文萱号完脉后,写下了方子,交与相爷。 相爷和颜悦色看着兰绫玉,低声问道:“萱儿的病,能不能治?” 兰绫玉浅浅一笑,声音甜美温柔:“她的病并无大碍。只是,她现在情绪不太好。需要人开导。” 相爷吁了口气。 兰绫玉的诊断,跟之前那些大夫,大体相同。 不同的是,相爷相信兰绫玉能猜出纪文萱内心想法,能开导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有何隐情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果然,如相爷所料。 接下来兰绫玉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跟纪姑娘单独说。” 迟乐不放心,他站在原地不动。 兰绫玉凑到他跟前,笑着对他说:“你去外面等我吧。你放心,没事的。” 她唇边的笑容仿佛阳光一般明媚。 看着兰绫玉自信满满的样子,迟乐想了想,放下心中的顾虑,退了出去。 他站在外面,焦灼地等待着。他心里有些不安,相爷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什么对兰绫玉友好相待?仅仅是因为盼着兰绫玉治好纪文萱的病吗?他有些担心。纪文萱是有武功的人,万一,她对兰绫玉不利呢? 事实上,他的担心完全多余。 房间里,兰绫玉跟纪文萱交谈甚欢。虽说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却是一见如故。 纪文萱也难得愿意开口跟兰绫玉说话。 兰绫玉每句话都是经过斟酌的,她知道纪文萱现在心灵脆弱,好不容易才信任她。一但说错话,纪文萱将会关闭自己的心灵,拒绝与她沟通。那样,她就无法治愈纪文萱的心病了。 兰绫玉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开口:“纪姑娘。你的事,我听说了。他拒绝了你,让你颜面扫地,是他对不起你。可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希望你能尽快从伤痛中走出来。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合适的。” 纪文萱像个木头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心战栗着:“我知道他不爱我。可是,我只希望他能来看看我就好。” 兰绫玉叹了口气,语速缓慢而沉静,带着一丝怜悯:“见或不见,又有什么意义?” 纪文萱鼻子陡然一酸,低声呜咽:“为什么他对我这么绝情?” 兰绫玉以严峻的口气,低声说:“你有没有想过,他心里同样不好受。你这样,只会加深他对你的愧疚。你要是真爱他,就放手吧。让他轻松些。你这样,你爹……“ 她本想告诉纪文萱,她爹陷害楚天阔的事,又怕给纪文萱造成心理负担,加重她的病情。她终是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纪文萱抬头看着兰绫玉,看着兰绫玉欲言又止的样子,一脸茫然地焦虑,急切追问:“我爹怎么了?他是不是为难楚公子了?” 兰绫玉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神色,语气一转:“你爹很关心你。你快点好起来,这样他就不再烦心了。” 纪文萱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刚才还以为,她爹又做什么伤害楚天阔的事。 兰绫玉又跟纪文萱敞开心扉聊了许久,迟乐在外面等得无比心烦。 直到过了晌午,兰绫玉才起身跟纪文萱道别。 自从跟兰绫玉一番谈心后,纪文萱的病情大有好转。她已经能下得来床了。 只是,她虽然不再卧床不起,但还是自我封闭。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终日躲在深闺里,并不跟人交谈。 看着宝贝女儿有所好转,相爷内心欢喜。 他寻思着,她不出门就不出门吧。早晚有一天,她会把楚天阔忘了的。 兰绫玉跟迟乐从相府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前来寻找他们的东方红和水脉。 水脉见到他们两人平安无事,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喜悦在延展。 她眼中有笑意,不禁问道:“师兄。我跟东方大人去傅家坡找你们,听说你们被官府带走了。可是相爷派人抓你们?” 她心里很是疑惑,若是相爷抓的他们,怎么相爷轻易就放他们走? 兰绫玉温和一笑,平静地回:“是相爷请我前去给纪文萱治病。” “纪文萱病了?什么病?”水脉不禁问。 兰绫玉笑而不语。 东方红开口问:“相爷没有为难你们?” 迟乐抢白:“说来奇怪。相爷对我们还算客气。” 除了兰绫玉,其余在场三人皆很诧异。为何相爷对兰绫玉另眼相待? 水脉冥思苦想,最终,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她想起那日她独身闯相府,相爷听说兰神医父子遭遇不幸,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不解地问:“兰姑娘,相爷与你可有渊源?” 兰绫玉答疑解惑:“我爹生前曾救过他一命。为此,我爹被人追杀,我娘惨死,我弟伤了脑子。从那后,我爹带着我们姐弟两,一家三口隐居荷花岛。” 水脉的问话,勾起的兰绫玉伤心的回忆。 兰绫玉说着,脸上现出一种淡淡的悲哀。她的笑容早已退了去,紧跟着长长叹了口气。 迟乐调侃起来:“想不到相爷这只老狐狸也念旧情。”他看见兰绫玉有些失神,忙支开话题,大笑一声,扬声道:“你们是不是也打算去参加武林大会?不如一起吧。” “是啊。” 水脉和东方红异口同声回道。 迟乐和兰绫玉意味深长看着东方红。 东方红脸上一红,立即张惶起来,显出一股莫名的拘束。 同行的路上,兰绫玉经过一路的观察,早就看出了东方红对水脉情愫暗生。 傍晚时分,他们在一条小溪边,停下来休息。 迟乐跟东方红两人去附近溪边取水。 兰绫玉跟水脉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两人挨得很近,聊起了天。 兰绫玉似笑非笑,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东方大人好像对你与众不同哦。” 晚霞照映下的云海,虽没有火烧云的浓烈,也没有彩虹般的绚烂,但是层层的温柔有它独到的美。 这样美丽的晚霞映照下,水脉看起来更加的美艳动人。只是,她的心情却是与这美景格格不入。 她内心一片孤寂落寞。 她不由浅浅一笑,淡淡地说:“我暂时不想这些事。” 兰绫玉听出了端倪。她打心里明白水脉的态度。曾几何时,她也是如此。 她清了清嗓子,自顾自地说:“我曾经也如你一样痴迷。现在我已经走出来了。我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很好。我终究把他放下了。我找到了爱我的,并且我也爱他的人。” 水脉眼神一暗,声音里带了几分的伤感:“兰姑娘。每人遭遇不一样,心境也不一样。你怎么能要求别人如你一样洒脱。” 兰绫玉轻轻叹了口气。她明白水脉话里的深意。当初,要不是她家破人亡,伤心悲愤之下,失了记忆,她也不可能爱上迟乐。 说不定,她也跟水脉和纪文萱一样,爱而不得,终日郁郁寡欢。 只是,楚天阔心里爱的人,只有烟香。就算水脉放不下,又能如何? 兰绫玉遗憾地说:“他心里有了别人了。” 水脉自嘲地笑了笑,神情不卑不亢:“兰姑娘,你不用说了。我明白。我已经决定成全他们了。” 兰绫玉心里对水脉暗暗佩服,嘴上又是劝:“你真是豁达。你也该为自己将来设想了。” 水脉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双唇紧抿。心里叹道:要忘了他,谈何容易。 这是女人们之间的对话。 附近的溪边,男人们间也展开了对话。 迟乐装完水,忽然开口问东方红:“你对我师妹是认真的吧?” 东方红明显一愣,而后慎重地点了点头。 随即,他惨笑了一下:“可她并不接受我。” 迟乐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鼓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支持你。” 身为水脉的师兄,他得为水脉着想。 除了楚天阔,或许东方红是最适合水脉的人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丢失玉佩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和楚天阔在沈家庄里住了下来。 自从那天大师兄跟她说了那句‘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后,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不知道是大师兄故意躲着她,还是有什么要事要办,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烟香一个人闷得慌。好在沈梅时常来找她聊天。 两天的时间里,她对沈梅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一开始她把沈梅当成情敌,所以对沈梅成见很深。而经过两天的接触后,她发现沈梅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她自认为,沈梅不过是大师兄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根本就构不成对她的威胁。因为,她察言观色,沈庄主看中意的女婿,是李爽。 可是,明天就是大师兄要跟李爽比武的日子了。要是大师兄真打败了李爽,那不是真的得娶沈梅吗? 烟香一个人站在花园里,来回踱步,焦急万分。 她本想调侃大师兄,现在看来,此事并没有让大师兄为难,而是给她自己添堵了。 经过一番思索,她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她要来个不告而别。 她自信,大师兄非常在乎她。要是明日,大师兄发现她失踪,肯定会放弃比武,不顾一切去寻找她的。 说不定不用等到明日。要是大师兄发现得早,晚上就该彻夜找寻她了吧。 她暗自得意,真是个好主意。如此一来,既可以破坏明日的比武,又可以试探她在大师兄心里的分量。 于是,她转身往她住的客房走去。 当她走到房门口时,看见房门被人打开了,心里有些纳闷。她出门时,明明将房间门闩上了,这会门怎么是虚掩的? 她推开房门,看见百合在房里。 百合看见烟香进来,神色慌张,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杵在原地。她吓了一跳,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烟香很是吃惊,问道:“百合,你来我房间做什么?” 百合一阵惊悸,颤抖着道:“我家小姐,吩咐我来帮你收拾房间。” 烟香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样啊。那我谢谢你和沈姐姐了。” 百合紧张得汗一股脑儿往外冒,心‘扑冬,扑冬’地跳。 烟香淡淡道:“没事了。你出去吧。” 百合艰难地迈开步子,逃似的离开房间。 烟香抱起放在床头的包袱,正要离开房间。 她忽然意识到不对。百合如果只是帮她收拾房间,怎么会慌成那样?她心下生疑,打开包袱翻找。 龙形玉佩不见了。 她很快明白过来,刚才百合进她房间来,是来偷玉佩的。 她的心头一阵火起。没想到沈梅是这样的人。表面上跟她套近乎,背地里却指使百合来偷东西。 她当下气急败坏,就要去找沈梅理论。 她还未走到门口,门‘吱呀’一声开了,楚天阔闪进房间来。 烟香看见来人是大师兄,脸色微微泛红,忙低下了头。 楚天阔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烟香今日的行为与往常有些怪异。 像是感觉到了被人注视,烟香把头埋得更低了。 楚天阔收回好奇的目光,轻咳两声,低声道:“烟香,收拾一下包袱。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烟香抬起头,这才看见大师兄肩上挎着包袱。她激动不已。前一刻,她正计划着不告而别。后一刻,大师兄就配合她了。 他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然而,激动归激动,嘴巴却有自己的意识。她压住心底的雀跃,装出一副鄙夷的神情,冷嘲热讽道:“大师兄。你真愿意放弃明日的比武吗?沈小姐才貌双全,对你一见钟情,你舍得让她失望吗?” 楚天阔以为她是在生气吃醋,看她那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又想逗她。他的脸突然凑近烟香,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丝邪气的笑容。 他用充满戏谑的口吻说道:“世上才貌双全,又对我一片痴情的女子多得是。难道我要一个个娶回家吗?” 烟香被他的话雷得里焦外嫩。不过,她一向牙尖嘴利,不服气地顶着回去:“对啊。皇帝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人呢。哪天你当了皇帝,把那些爱慕你的女子统统纳为妃……” 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话一出口,楚天阔有些吃惊,慌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他轻皱了下眉,瞪着她,呵斥道:“以后不要再提起此事了。” 烟香看着大师兄紧张兮兮的样子,闷笑不已。她眼神往下移动,定在他捂着她嘴的手上。 楚天阔微微一呆,放开了手,有点不自然道:“好了。好了。我不再跟你说笑了。赶快收拾收拾吧。” 这会儿,烟香想起玉佩被偷,立刻拉下脸来:“大师兄,你等我一下。我去跟沈姐姐把玉佩要回来。” 楚天阔疑惑地看着她,笑问:“玉佩?什么玉佩?” 烟香心急道:“就是那块龙形玉佩啊。” 楚天阔想了想,呵呵一笑:“算了。不过一个玉佩而已。不要也罢。我们快走吧。” 烟香摇了摇头:“不行。我一定要把玉佩拿回来。大师兄。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她边说边要往外走。 楚天阔拉住她的手,浅笑道:“改天再要回来吧。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做。” 烟香‘哦’了一声,拿起包袱跟着他出门了。 两人背着包袱刚走出门口,就碰上了沈梅和百合。 怎么这么巧?烟香不禁怀疑,该不会是一直在监视他们两吧。 沈梅明知故问道:“楚公子。你们这是打算去哪?”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这是准备离开沈家庄。 楚天阔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只笑不语。 烟香黑着脸走上前,对着沈梅硬是挤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沈姐姐。快把玉佩还给我。” 沈梅装糊涂:“烟香。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有听明白。” 烟香本来不想撕破脸,好生跟沈梅说。没想到沈梅却装蒜。 她哼了一声,笑起来:“沈姐姐。不是你叫百合来我房间偷的吗?” 这一个‘偷’字,充满了讥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母女谈心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沈梅轻轻颤抖了下,一言不发。她被烟香当成贼,脸上有些挂不住,眉毛纠结在一起。 她只是看着烟香,眼睛里透出一丝愠怒,却没有辩解反驳的意思。 楚天阔忙上前把烟香拉到身后,赔了个笑:“沈姑娘。你别往心里去。烟香一向口无遮拦,说话不经大脑。” 烟香以为自己听错了,恼怒地瞪着大师兄。 沈梅的脸色立刻缓和了下来。 楚天阔淡淡一笑,紧接着说道:“烟香很宝贝那块玉佩。如果真在沈姑娘手上,你就拿出来还给她吧。” 烟香闻言,脸上的乌云立即散去,她克制不住地得意,挑衅地望着沈梅。 楚天阔最后一句话,在沈梅听来刺耳得很。她的心虚变成了怨怼。 她怒极反笑,也不辩解。 站在沈梅身后的百合,本来闷在边上冷眼旁观。这时,她忍不住走上前来,壮着胆子道:“你们怎么能冤枉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才不稀罕你们的东西。” 烟香嗤之以鼻:“不是你家小姐偷的,就是你偷的。” 楚天阔用眼神示意烟香闭嘴。 百合眼睛冒火狠瞪着烟香。 沈梅见状,低低呵斥了一声:“百合。住口。这里没你的事。” 百合小声嘟嚷了一句,极不情愿地走开了。 楚天阔凭着沈梅的态度,已大致猜出玉佩在她手上。 只是,他也看出来了,沈梅并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他不想再跟沈梅纠缠下去了,很是认真说道:“那玉佩就先放在沈姑娘手里。我改日再来取。告辞了。” 烟香要不回玉佩,有些不甘心。听到大师兄这么说,她心里舒服多了。 话音一落,楚天阔拉上烟香的手,往前走了几步。 “怀扇公子!” 沈梅试探性叫了一句。 楚天阔呆了一下,停住脚步。 烟香回过头来。她倒想看看,沈梅又玩什么花样。 沈梅追上前,两眼盯着楚天阔,放声道:“怀扇公子一诺千金,重信守义。你既已答应参加明日的比武,为何此刻就要离开?” 这种被胁迫的感觉很不好。楚天阔无法与之对视,他微微一皱眉,撇过头去,望着远处。 烟香倒是无比机智,反驳道:“沈姐姐。你既已知道我大师兄就是怀扇公子,就该知道,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他若参加比武,那他才是真的背信弃义呢。” 她说完,特意望了大师兄一眼,一副邀功请赏的姿态。 楚天阔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烟香的话令他微微动容。只一瞬,他的脸上恢复了平静,没有任何表情。 沈梅被烟香顶得哑口无言,心里瞬间极不是滋味,面沉如水。她一双眼睛恳求地盯着楚天阔,眼里是淡淡的忧郁。 楚天阔不为所动。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淡淡道:“沈姑娘,告辞了。” 沈梅愣在原地,望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出神。 百合腮帮紧咬,小心翼翼开口:“小姐,你怎么让他跑了?” 沈梅瞪了她一眼,冷声道:“多事!” 沈梅转身回房。 晚膳时分,沈氏夫妇与李爽用膳时,不见沈梅她人,也未见楚天阔师兄妹。 沈厚天很是奇怪。 最后才从百合口里得知,楚天阔师兄妹两人离开沈家庄了。 李爽并不觉得惊讶,此前楚天阔已经给他透露了消息。确定楚天阔明日不参加比武了,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沈厚天也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仿佛此事也在他意料之中。他早已看出来了,楚天阔心有所属。他并不恼火,也不打算追究此事。 沈夫人坐在膳桌前,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百合轻声道:“去叫小姐出来吃饭。” 百合面露难色,小声回道:“夫人,小姐正在房间生闷气呢。” 沈夫人略微皱眉,低声道:“我自己去看看。” “娘。”沈梅扬声唤道。 沈夫人还未离开座位,沈梅已经走进膳厅来了。 沈梅言谈自若,看不出一点生气的样子。 李爽偷偷打量着沈梅,他的目光就在沈梅的脸上扫来扫去。 沈庄主关切道:“梅梅,你没事吧?” 沈梅扯出一笑来,笑着说道:“爹。我没事啊。快开饭吧。我饿了。” 沈夫人一片担忧。她对这宝贝女儿很是了解。 虽然沈梅刁蛮任性,却是极其孝顺。不难看出沈梅是喜欢楚天阔的。楚天阔拒绝参加明日的比武,对沈梅应该打击不小。 而沈梅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显然是怕爹娘操心。 一桌子人,默不作声的用膳。 一炷香功夫后,沈梅站起了身,平淡道:“我吃饱了。大家慢用。” 李爽的目光随着沈梅移动,目送她走出了膳厅。 沈夫人忙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梅梅。你有什么委屈和不快,跟娘说说。别憋在心里。”沈夫人心疼道。 沈梅呵呵笑着,嘴硬道:“娘,我没事啊。” 沈夫人拉着她的手,走到花园的条凳上坐下。 天色近晚,太阳渐渐落向山的那一边,只留下半边羞红的笑脸,映照着西天上绮丽的晚霞。 金色的光芒,穿过厚厚的云层,抛洒下来,让花园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一道道霞光照在花园里,留在了花瓣上,让鲜花变得更加娇艳了。 这样的美景当前,沈梅却无心留恋。 沈夫人斟酌了好久,和善地微笑道:“梅梅。我跟你爹商量过了。我们都觉得李爽好。他适合你。” “娘。我不喜欢他。”沈梅也不避讳,低声回道。 沈夫人怜爱地摸摸她的头,抓着她的手,轻轻拍打手背,轻叹道:“梅梅。听娘一句劝。我看楚公子心思不在你身上。你还是选李爽吧。” 沈梅迟疑了下,把手抽了回来,眼珠一转,为难地说:“娘。我不要嫁李爽。我就喜欢楚公子。” 沈夫人又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梅梅,你又何必那么固执。你要怎么才肯接受李爽?” 沈梅站了起来,语气坚定道:“楚公子拒绝我是因为他有未婚妻了。我要去会会他的未婚妻。” 沈夫人摇摇头,苦涩地笑了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五章 想要亲她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带着烟香从沈家庄离开后,就近买了匹快马,两人骑马赶往聚义山庄。 前两日,他四处打探,并未打听到关于纪正的半点风声。江湖上的朋友,都以为纪正死了,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他隐隐有些怀疑,纪正可能躲在自家里。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烟香坐在马背上,背靠着大师兄,扬声问道:“大师兄。你急着从沈家庄出来,是为了躲避明日的比武吧?” 马蹄声淹没了烟香的问话。 急促而凌乱的马蹄声,充斥在耳旁,一路上,带起一阵尘烟。 烟香提高音量,追问道:“大师兄。我们这是去哪啊?” 楚天阔策马狂奔,并未回答烟香的问话。 夕阳西下,官道踱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 天色渐晚,道上行人,缓缓散去,远处炊烟袅袅。 沿途赶去聚义山庄时,烟香有种熟悉的感觉,就似她曾走过这里。她在脑海里努力回想,才想起来,这是要去聚义山庄。 当初她被蒙面人囚禁于密室,陆浩前去救她。出来时,烟香曾问过陆浩那是什么地方。 陆浩告诉了她,她被囚禁的地方叫聚义山庄。 想起陆浩,她莫名有些伤感。他们曾经一起走过这段路,他却与世长辞了。过往与陆浩相处的画面,一幕幕在她眼前掠过,她心里一阵阵哀伤。 耳边呼呼的风声,呼啸而过。风沙迷离了她的双眼,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大师兄。 感觉到身后烟香的异样,楚天阔忙拉扯了下缰绳,马儿扑腾着蹄子,停了下来。 他回头望着烟香,看见她眼中泪光闪烁。 烟香抬头,刚好看见大师兄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眼眸。 视线,在空气中纠结,浅浅一笑,两人均是一愣。 楚天阔诧异地问道:“烟香,怎么了?” 烟香有些慌乱道:“没事。只是风沙吹入了眼睛。” 楚天阔闻言,眉头一皱,抱她下马。 烟香一时迷糊,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楚天阔一张俊已经凑得很近。他俯身,捧起烟香的脸。 烟香以为大师兄想要亲她,心旌一摇,又羞又喜。她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嘴里喃喃道:“大师兄。”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谁知,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 楚天阔用手撑开她的眼睛,对着她的眼睛吹气。 烟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大师兄是以为她的眼睛真进了沙子。他不过是要帮她把沙子吹出来而已。 想起刚才自己的胡思乱想,她一阵面红耳赤。尴尬一笑,小声道:“大师兄。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楚天阔被她的害羞样子愣住,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烟香不等大师兄回神,已经翻身上马。 楚天阔愣了愣,也跃到马上。这下,他顾虑到烟香,放缓了骑马的动作。 烟香感受到了大师兄的体贴,心里一暖,思绪万千。 随着‘嘶--’的一声长鸣,马儿扬起蹄端,在聚义山庄前停下。 出乎楚天阔的意料,聚义山庄大门紧锁。 他翻身下马,把马牵到一处隐蔽角落,对着还坐在马背上的烟香说道:“你在这等我。我进去里面看看。别乱跑。” 烟香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大师兄走到聚义山庄院墙下,施展轻功,跃过院墙。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她。 她顾不上大师兄的叮咛,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把马拴好,偷偷跟了上去。 她翻墙入院。庄内空无一人,四周一片寂静。 放眼望去,诺大的院子,堆满了厚厚的落叶。风儿一吹,地上的落叶随风飘舞,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更显得周围的诡异与不真实。 烟香站在院中,目光四处搜寻,并未见到大师兄身影。她有些着急,才片刻功夫,大师兄也不知去了哪里。 她在庄内的院子里转悠着,不见大师兄,心里越发着急起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四周黑洞洞的,寂静像一张无形的网在慢慢收紧。烟香的心怦怦直跳。 尽管此刻,聚义山庄里,一片寂静,她却总觉得不知道从哪儿会钻出个人来,越想越害怕。 她寻思着,还是去外面等大师兄好了。 她转身往院墙处走,忽然背后一阵阴风闪过,宛若黑洞的身侧,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了她肩上。 这可把她吓坏了,心怦怦直跳,似乎已到了喉咙眼。 身后的人,默不出声。 “鬼啊!”烟香哇地大叫一声,承受不住地哭了出来。 “烟香。”身后的人笑了出来。 烟香听声音,顿悟。原来站在她身后的人是大师兄。 她转身紧紧搂住大师兄,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楚天阔趁势紧紧搂着她。两人心里都有着异样的触感。 过了一会儿,她猛地想起大师兄的捉弄。刚才的甜蜜的感觉,瞬间被恼怒代替。她恨恨地就着大师兄的袖子,擦了擦眼泪。 而后,用力地推开他,十分委屈道:“大师兄。你又捉弄我。” 楚天阔轻笑出声:“谁叫你顽皮,不听话。我叫你在外面等我,你偏不听!” 烟香自觉理亏,冷哼一声,撇过头不搭理他。 停顿了一会儿,楚天阔讨好地转到她面前,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亲昵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柔声哄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烟香立马破涕为笑。她脸色缓和下来,好奇问道:“大师兄,你来这里干吗?你刚去哪?” 楚天阔语气平淡道:“我来寻找纪正下落。” 昔日的聚义山庄繁华热闹,今日的聚义山庄荒败萧条。刚才,他在庄内各处找遍,并未见一人影。 他暗自思忖,纪文萱去了相府,杨管家那帮下人去了纪正坟头守墓。所以,现在聚义山庄空无一人。 那纪正有可能会去哪儿呢? 天下之大,要寻个人,就如同海底捞针。 烟香又重新提起了她问过的问题:“你那两天,也是在查找纪正下落?” 楚天阔抿着唇,一言不发。 烟香料定,他定是因为寻找纪正下落无果,内心焦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蒙混过关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想了想,漫不经心道:“大师兄,我寻思着,纪正有没有可能是呆在相府里?” 楚天阔愣了一下,随即佩服起烟香的聪明来。 纪正呆在相府里,这个可能性很大。 他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仔细分析了一番,确定是纪正和相爷两人合谋起来陷害他。 而相府,绝对是纪正藏身的好地方。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烟香怎么知道纪正可能在相府? 难道……? 几月前,烟香在曾在相府受了纪正一掌。烟香会猜纪正在相府,只有一个可能,烟香恢复记忆了。 他心动一动,声音里带着欣喜,随口道:“烟香。你恢复记忆了?” 烟香暗暗咬了下舌头。她想着,算了,瞒不下去了。不如大方承认好了。反正恢复记忆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可是,一想到大师兄三番五次捉弄她,她不想那么快让大师兄知道她恢复记忆了。 她扯了个谎,脑里迅速打好草稿,笑着道:“我是听梅儿和水脉姐姐说起过去的事。我不过是乱猜的。” 她低头暗忖:这理由大师兄能信? 停顿了一下,她灵机一动,语气一转,质疑道:“大师兄。你一直关心我恢复记忆为什么?” 话题神奇一转。 楚天阔被她的问题难住了。他扪心自问,他期待烟香恢复记忆吗? 他看烟香这样子,虽然还未恢复记忆,却过得很开心。让她想起过往那些伤心事,对她就一定是好的吗? 他觉得烟香这样,挺好。 他苦思冥想,一直期待烟香恢复记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很快,他明白过来,竟是因为过去十年的同门情意。烟香把过往那些忘了,令他极度不舍。 烟香随口胡诌的谎言,把大师兄的怀疑掩盖了过去,轻易地蒙混过关了。 此刻,楚天阔也无暇分辨她话里的真伪。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办。 两人离开了聚义山庄,投宿客栈而去。 这次住的客栈,就是烟香初次下山,投宿过的‘缘来客栈’。迈进客栈大门时,看见门上的匾额,以及客栈内的布置,与几月前一致。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只是,物是人是心境非。 几月前,烟香初次下山,心情是欢喜愉悦,现在,心情欢喜中透着无限忧愁。她担忧大师兄的冤情何时能够洗清,担忧大师兄跟水脉姐姐的婚事怎么处理。 当掌柜的照例问起订几间客房时,烟香居然希望大师兄的回答是,一间客房。 然而,大师兄不假思索就订了两间上房。 烟香心里泛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吃过晚膳,烟香跟以往一样,粘着大师兄,跟随着他去了他房间。 令烟香有些意外,大师兄把玩着手中的青筠扇,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两人话说不到几句,他掏出了一大堆银票,递给烟香,微微一笑道:“烟香。这些银票你带在身上。” 烟香一看那么多银票,心花怒放,眼睛放射出光彩。她笑嘻嘻地接过银票,十分感激道:“谢谢大师兄。” 她并没有多想。接过银票,就揣进兜里。反正是大师兄自愿给她的,不要白不要。 楚天阔看她一副喜悦模样,也跟着乐了。他宠溺地摸摸她的头,笑着道:“好了。你回房去睡吧。我今日也困了,想早点休息。” 烟香敛起了笑容,‘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退出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客房,烟香望着窗外,一轮弯月刚升起,天色还早。 她望着月亮,浮想联翩。回想着刚才大师兄的反应,她越想越奇怪。 大师兄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不禁怀疑起来,难道大师兄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起身去隔壁客房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应答。她使劲推了推房门,却是怎么也推不开。 她站在门口,大喊大叫起来:“大师兄,你睡了没?不开门,我要撞进去了。” 她的叫声,并没有迎来楚天阔的开门,倒是招惹到了隔壁的房客。 当下,隔壁房的一个男子,打开了房门,探出半个头来,瞧着烟香,脸上的不悦很明显,指责道:“姑娘,这么晚了,你大喊大叫什么?还让不让人好生歇息了!” 他火,烟香也很火。要不是大师兄在里面,不搭理她,她又何至于这样? 倘若在平时,遇上自己理亏的事,她会在心里把对方怒骂一遍,嘴上默不作声。只是今日,她也忍不住。 她努动嘴唇,冷哼了一声,态度很是蛮横,牙尖嘴利道:“我找我大师兄,碍着你了吗?” 陆陆续续有几个房客探出头来,看着热闹。 烟香顿觉脸上一红,有些羞愧感。她当然也意识到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那人并没有回应,只是小声嘀咕着:“这么依依不舍,何不住一间。” 又有人小声嘴碎道:“三更半夜,找男人,也不害臊。” 这些话,虽然细若蚊呐声,却被烟香悉数听了去。 她都快要气炸了。 气极的她,在心里瞬间把他们炸成烟花。 她白了众人一眼,冷笑一声,尖锐地顶了回去:“你们三更半夜不睡觉,嚼什么舌根!” 她的这句话,激起了众怒。他们本是小声议论着,这下,变成光明正大对着烟香指指点点,嘴里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然而,房间里的大师兄,却始终不肯出来。 烟香气得满脸通红,两眼盯着那些侮辱者,同时这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她又气又恼又羞,更多的是委屈。她站在外面这样被欺负,房间内的大师兄却还是无动于衷。 她这才发觉不对。大师兄不可能看着她这样被欺负的,大师兄肯定是不在房间里。她没理会那些人,低头暗忖,大师兄会上哪去? 这时,第一个探出头来的隔壁房客,已经走出客房来,挑衅地站在烟香面前。显然是看着她一个弱小女子,以为她好欺负。 他言语轻薄,戏谑道:“姑娘。不用找你大师兄了。不如找我,我今晚陪你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 偷看沐浴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已经握紧了,却努力克制着心里的怒火。她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冷声道:“不怎么样!”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那个房客真会伸手来调戏烟香。 当然,要不是那么多人看着,烟香也真会出手抽他几个耳光。 对方特意放缓语调,字字清晰,准确的落入众人耳中:“来。小娘子,我们到房间里好好谈。” 烟香想都没想,就跟着他进了房间去。 片刻后,房间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声。 她这只母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 烟香确实忍无可忍,赏了那人几巴掌。 只听见那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女侠!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烟香学着大师兄的口吻,收敛起笑容,开口严肃的说道:“这次放过你。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小女子。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把对方揍了一顿后,她心里舒坦多了。她的功夫,要对付大人物也许不行,教训教训市井无赖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话,她拍了拍手,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心满意足地打开了房间门。门外的那群人正站在门口偷听,看见烟香走出来,自觉地站成两排,皆是目瞪口呆望着烟香,一脸惶惶。 烟香挑了挑眉,唇边扬起了一抹调笑:“没事了。大伙都散了吧。” 人群如鸟兽散。 烟香下楼,店小二正坐在柜台前打盹。刚才楼上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察觉,兴许是太累了。 烟香走到柜台前,用指节轻轻敲了敲柜台的桌子,发出‘笃笃笃’的响声。 店小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茫然地望着烟香。 烟香开门见山道:“小二哥。你看见跟我一起住店的那人吗?” 店小二伸了伸懒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回道:“姑娘。跟你一起住店的那位大叔,半个时辰前,已经出门了。” 烟香眨了眨大眼睛:“此话当真?” 小二接着道:“马在马厩里,是他让我去牵出来的。我问他,等下回来吗?他回我,让我不用管。” 听完小二哥的话,烟香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猜想着,大师兄一定是去了相府。 她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 烟香一个人走在冷清,寂静的大街上,心里有些发毛。凄凄的凉风吹来,牵动着忧忧的愁绪。 大师兄一个人偷偷去相府,不让她跟去,是怕连累她吗? 大师兄给她那么多银票,是担心他去相府有危险,给她留着后路吗? 烟香此时有些后悔,她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跟大师兄说纪正在相府? 既然他们要陷害大师兄,大师兄去相府,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她越想越忧心,担忧盖过了畏怯,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尽管她施展了轻功,疾步如跑了,但她还是对自己的脚步不够满意。暗恨自己以前不练好轻功。 楚天阔把烟香支回房里,吩咐店小二牵来马。他骑上马,往相府方向策马而去。 快到相府时,他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下,戴上准备好的面罩,将自己的脸给罩上,孤身一人前去相府。 他施展轻功,跃过相府的高墙,轻轻落到地面上。而后靠着耳聪目明,敏锐地躲过相府守卫的巡视,手脚麻利跃到房顶。 他在房顶上,猫步行走,脚步轻盈,不发出一点声响。他从房顶的天窗,一间间看过去,并未见到纪正。 当他走到纪文萱住的闺房,从天窗往下望了眼,刚巧看见纪文萱正在沐浴。 更要命的是,好巧不巧,那一瞬间,纪文萱正沐浴完。她浑身赤果地站起身来。 糟糕,这下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要长针眼了。 实际上,楚天阔只是看见一个人站在浴桶里,蒸腾的热气,弥漫了一切。他根本就没有看清对方是男是女。 即使真相如此,他还是满满的罪恶感。 他发出了一声讶叹,慌忙用手捂住眼睛,一个脚步踏错,脚下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房内正在沐浴的纪文萱,听到屋顶传来的异常的响动,顿觉屋顶有人偷窥。 “谁?”她羞愤难当,闭着眼睛大喊大叫起来:“屋顶有贼!” 喊叫中,惊慌失措地扯过浴袍,匆匆裹紧身体。 她的尖叫声,惊动了周围守卫,他们警醒过来,往这边跑,望着屋顶上的楚天阔。 其中,包括她爹纪正。 楚天阔看着满院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下行踪暴露了。 底下的人对着屋顶上的楚天阔大喝道:“大胆婬贼,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相府?” “三更半夜,偷看小姐洗澡,把他眼珠挖掉。” 楚天阔望着他们,有种无奈的感觉。这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苦笑了一下,并不接话。底下的人,对着他言语相激,他却是听之任之。 纪正却是不言不语。他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退下去。他对屋顶上的蒙面人,有些兴趣。能瞒过众人,闯进戒备森严的相府,绝非等闲人。 他要亲自会会此人。 底下的人,默默后退到边上。 “阁下,下来吧。”纪正对着屋顶上的人喊道。 楚天阔一听,这声音无比熟悉。他心头一震,是纪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从房顶一跃而下,站在纪正前方,背对着纪正。 他一身黑衣,背手而立。虽看不清表情,但他临立风中,衣袂翻飞,丰姿如玉,仿若天人。 他青筠扇在手里轻轻一拍,落拓不羁地笑出声来:“纪盟主。你果真还活着。” 这话令纪正心头一惊。 对方不仅蒙着面,还背对着他,令他实在猜不出是谁。 “你是?”纪正疑惑问出口。 楚天阔转过身来,展开手里的青筠扇,对着自己扇着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悠哉乐哉对着众人浅浅一笑。 纪正大惊失色,喃喃自语道:“怀扇公子楚天阔。” 他仅凭着楚天阔手里的青筠扇,就断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要抓活的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身后的众人,也都听过楚天阔的大名。 几月前,楚天阔为救他的小师妹,在相府自捅一刀。那场景,无不令在场的人为之动容。 相爷却言而无信,对赶楚天阔尽杀绝。要他们在楚天阔受伤时,袭击他。 尽管当时楚天阔身负重伤,却仍功力深厚。他只是施展内力,震退他们,最后却放过了他们。 众人这下犯难了。 因为楚天阔之前饶过他们一命,今日他们想报恩,放过他。可是,若是这么做,相爷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纪正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咬牙切齿道:“楚天阔,我本不想赶尽杀绝。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怨不得我了。” 楚天阔扯了下嘴角,浮起一抹嘲讽。 纪正刚才支退旁人,本想着自己一人对付对方,已经绰绰有余。可他没想到,对方是怀扇公子。他们之前在聚义山庄。已经交过手了。 他败在了楚天阔手下。 这下,他也顾不上面子,为了稳操胜券,他只能寻求帮手。 他对身后的众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一起上。 那些人,还在犹豫不决。大家面面相觑,无一人上前。 楚天阔很是清醒,他来相府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查证纪正的下落。在此情形下,他不想跟他们硬碰硬。 他收起手中的青筠扇,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纪盟主,后会有期。” 话音一落,背转过身,急于离开。 纪正脸色阴沉,以阴郁的眼神望着他,冷笑道:“慢着,怀扇公子。话都还没说清楚,怎么能走?” 楚天阔转过头来,望着纪正,收敛了笑容,沉声道:“纪盟主。还有何指示?” 纪正本想说,‘你深夜私闯相府,偷看小女洗澡,成何体统?’ 又觉得此事一但张扬出去,不仅有损相府声誉,还毁了小女清白。思前想后,他便把话咽了下去,缄口不言。 楚天阔等了片刻,见纪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面对众人,他毫不掩饰心中的狂妄之意,竟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谁知,人群中有一人,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堂堂怀扇公子,竟敢偷看小姐洗澡!” 此话一出,楚天阔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脸上的表情生动了起来。 他臊了起来。 在最初的一霎间,楚天阔的脸色由于感到特别的难堪,而变得青白。很快,他的脸烫了,红了起来,幸亏是夜晚,还蒙着面,掩盖了他的尴尬。 虽然那人说的是实话,可并不代表事实就是如此。他明明什么也没有看到,都不知沐浴的人是男是女。 他更没有想到,房里沐浴的人是纪文萱。 此时,他百口莫辩。 纪正对那人低喝一声:“住口!别乱说话。小心相爷要你们脑袋!” 那人闻言,吓得面如土色,喉舌都给恐怖冻结住了,心跳得像胸膛里容不下。 再也没有人敢提及此事。相爷的手段,令人毛骨悚然。 周围一片寂静。 隔了半响,看纪正没再言语,楚天阔转身欲走。 身后传来了相爷刺耳的声音:“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来人。快把他抓起来。” 相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家身后。 如此一来,方才还在犹豫,拿不定主意的那些人,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 大家从四面八方靠过来,围成一圈,向楚天阔聚拢去。 楚天阔眉头微微一皱,他还未迈开步子,众人已经围了上来。 他向周围看了看:众人已经默默围成了一个圆圈,将他团团包围起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一眼,轻笑不语。 看样子,他是跑不掉了,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相爷站在圆圈外,厉声道:“相府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顿了下,他又发了话:“捉活的。” 相爷话落,纪正与相府众多高手,一起联手对付楚天阔。众人皆是手握刀剑,向楚天阔袭来。 楚天阔眼疾手快,躲过数把向他刺来的利剑。 然而,纵使他有十八般武艺,毕竟双拳难敌众手。 刚开始,他勉强应付着,双方势均力敌,谁也讨不到便宜。 但是,长时间这么耗下去,楚天阔难免要败下阵来。 他不禁感叹,是他太大意了。错过了逃离时机。早知在被发现时,他就该离开的。可让他选择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他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这样被发现就逃跑,有损他的气度。 此时,他边出手边寻思着怎样摆脱众人。奈何众人迫于相爷的婬威下,对他纠缠不放。 万般无奈,他使出了内力。他内力寄予青筠扇,青筠扇在空中转了一圈,众人被内力震伤,纷纷倒地不起。 除了纪正。 纪正也施展内力,楚天阔的青筠扇被打落在地。 青筠扇登时掉落在纪正脚下。 纪正的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轻抬起左脚,将青筠扇踩在脚下。他用嘲弄的语气说道:“怀扇公子。这下你武器都没了,还不快束手就擒!” 楚天阔神情平淡,从容一笑,瞬间反应过来,然后纵身一跃,就跳到纪正面前。 纪正反应也是敏捷,将脚底的青筠扇踢到远处,从怀里掏出一把刀。一丝阴冷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闪而逝。一瞬之间,刀光一闪,纪正手中的刀已出鞘。 几乎是在楚天阔靠近的同时,纪正已将刀刃架于楚天阔的颈项。 纪正面带着浅浅的嘲讽的笑意。自他诈死后,便在江湖上消失匿迹。他趁此机会,勤修苦练,功力大增。 要不是碍于相爷的发话,要抓活的,他又不便使出相思掌。不然,和众人联手下,早就将楚天阔制服了。 楚天阔微微一愣,低头看刀锋,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此次交手,纪正的功力比先前精进不少。他眉头一皱,暗叹一声:自己疏忽大意,太过于轻敌了。 刚才,相爷说了,抓活的。 那等待他的,将会是囚禁。 来之前,他就有想过后果。只是,他太自信了。他自认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明知相府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孤身闯一闯。 此刻,他考虑最多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心起烟香。要是他不能回去,明日,烟香看不见他,该会怎样的抓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定是他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在离他们打斗不远处的闺房里,纪文萱已经穿戴整齐,端坐于房中的桌旁。她听着外面的打斗声,一片嘈杂,便喊门外的丫鬟进来问话。 纪文萱想起刚刚被人偷窥,心里泛起一股烦躁情绪。她面无表情站起身来,声音冰冷道:“快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略一停顿,补充道:“刚才屋顶的贼人,抓到没有?” 那丫鬟方才站在外面,不仅目睹了一切,还偷偷跑上前去,偷听了他们的对话。 丫鬟听小姐问起此事,如实回道:“回小姐的话。老爷已经下命活捉此贼。那贼人誓死不从,拼命抵抗,与府内众多守卫打斗起来了。纪老爷也参与其中。” 纪文萱闻言,不由一怔。连爹也亲自出马?爹的武功,她是了如指掌的。当今武林,能打得过他的,屈指可数。 是何人有如此能耐,能跟爹,还有府里的众多高手周旋?会是什么人呢? 然而,尽管她心里疑云重重,却懒得再开口。自从大病一场后,她对诸事持冷漠态度。她不想去八卦那些,更不想走出门,去看看外面的打斗情况。 要不是外面太吵,打扰到她。 她甚至不会开口问起。 许久以来,她习惯了沉默寡言,独处一室。 难得今日小姐会主动开口说话,丫鬟的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她喃喃自语道:“小姐,外面那人武功高深莫测。纪老爷和众人都是手持利剑,就他例外。说来也是奇怪,他的武器,居然是一把青筠扇。” 纪文萱低头把玩着手里的碎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并没有用心在听那丫鬟说话。当然,她并未听清丫鬟话里的内容。 不过,爹的安危,她还放在心上的。 她追问道:“爹没吃亏吧?” 丫鬟露出让人不易察觉的不屑,轻笑道:“纪老爷和众人联手,怎么会吃亏!” 她内心有些愤愤不平,话里显然包含了不满的情绪。常人一向同情弱势群体。尽管她身为相府的丫鬟,却是对相府里的人,以多欺少,嗤之以鼻。 纪文萱面无表情,并未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既然爹没事,她就放心了。别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那丫鬟似乎不甘心,嘴里念念有词,提高声音,继续说道:“小姐,纪老爷认得此人。” 纪文萱一脸木然,微微张嘴,却是无话。她态度十分冷淡,眼珠微微转动,望着丫鬟,只用眼神询问她。 丫鬟凑上前来,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摇头晃脑道:“是叫怀扇公子。纪老爷是这么叫他的。名字叫楚天……” 未等她说完,纪文萱喜不自胜,急切推开了丫鬟,迈着欢快的步子,向外奔去。 丫鬟很是意外,看着纪文萱的异常反应,她目瞪口呆站在原地,一脸震惊的表情。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纪文萱心中的狂喜难以言喻。她欢喜得满脸绯红,两只圆圆亮亮的眼睛,好像两盏小灯笼。 她心里想着,一定是兰绫玉告诉他的。前日,她跟兰绫玉谈心时,提起过此事。 她的心愿是,楚天阔能来看看她就好。 所以,今夜,他就上相府,偷偷看她来了。看来,他对她还是有一丝情意的。 可能是之前,爹的行为,令他有些难以忍受。所以,他对她避而远之。不过,他愿意来看她,说明他心里还是在意她的。 人总是愿意往好的方面想。 之前,她就在心里幻想过那场景:兰绫玉回去后,跟楚天阔提起了关于她的事。她因为他的拒婚,卧床不起。他听后,懊悔心疼不已。 没有想到,他当真如她所愿,居然迫不及待的,连夜就赶来看她了。 这么想的时候,她感到无比幸福。 只是,因为她冒冒失失的喊叫,引来了众人。现在,两个爹误会他是婬贼,要对付他,她得快点赶去救他,把误会消除。 听着不远处传来刀剑相撞的打斗声,纪文萱没来由的心头一跳。她心里五味陈杂,激动,喜悦,担忧一股脑全涌上来。 她用尽力气向前快速奔跑。 久病一场,她身体很是虚弱,不过从闺房跑到众人打斗的大院中,只一段小距离。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额上冒着虚汗。 纪文萱停下脚步,当下打得昏天暗地,纠缠一片,竟没人注意到她的到场。 此刻,她看见她爹纪正以及一群相府里的守卫,围攻一个一袭黑衣、蒙着面的男子。 她愣在原地,丫鬟刚才说对方是怀扇公子楚天阔,在哪? 她有点头昏眼花,加上是夜晚,光线不好,更加看不真切。 她站住片刻,亲眼所见蒙面男子被打败了。她爹纪正,把手里的刀,架在那蒙面男子颈项上。 只听见她爹相爷,阴鸷的笑道:“怀扇公子,今日是你自寻死路。” 怀扇公子? 纪文萱睁大双眼,望着院中的人,却辨认不出何人是楚天阔。 楚天阔神色自若,依旧从容疏远的微笑,熟悉的声音响起:“要杀便杀,何须多言!” 是楚天阔的声音!他的声音像一串悦耳的银铃响,打开纪文萱的心扉。 纪文萱心里触动,往黑衣人站的方位跑去。她已经认出,黑衣人就是楚天阔。 猛地,脚下绊倒一个东西,差点踉跄摔倒。 她低头一看,是一把青筠扇。 纪文萱弯腰把青筠扇拾起,用力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相爷目光冰冷,看着楚天阔,狡诈一笑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你害了……” 他本想跟楚天阔说出纪文萱的事。 “爹!” 纪文萱一声大叫,打断了相爷后面的话。 众人都望向了她。 “萱儿。”相爷和纪正,同时回过头来。 纪文萱在众人的注目下,大步向楚天阔靠过去。 自那次退婚后,楚天阔再没有见过纪文萱。而隔了这么久,再次见她,他心里的愧疚之情,又浮上心头。 站在他面前的纪文萱,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倒。此刻,她脸色苍白,额上冒汗,大口喘着粗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章 故作冷漠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看着纪文萱憔悴羸弱的模样,他不免有些心酸。 他并不知道,他的拒婚,竟对她打击如此之大。 数日来,缠在他心头的结,豁然瓦解了。他隐约有些明白,相爷跟纪正,陷害他,是因为纪文萱。他们不过是要替纪文萱讨回公道。 纪文萱炽热的目光,看着他。他低头,在心中暗叹一声。 纪文萱并不知道此刻楚天阔的心里想法。 她的快乐就建立在楚天阔的身上,连他的说话声,都能引起她一阵朦胧而模糊的喜悦。 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站在眼前。纪文萱微微有点兴奋,压抑不住的。 兴奋热烈的情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倾泻出来。 她忽然笑了,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 她兴奋得面颊和耳朵都通红,眼睛闪耀出感情的闪电,及热情的光芒。 纪正与相爷,好久未见女儿如此笑得欢畅,被她的情绪感染,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纪文萱拿着青筠扇,走到楚天阔面前。她颤抖着右手,伸手扯下了楚天阔的面巾。 露出一张四十岁左右男子的脸,胡上蓄须。 楚天阔不禁抬头,匆匆瞥了纪文萱一眼。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送给纪文萱一个讳莫如深的微笑。 大家都是一愣。 纪正和相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楚天阔是易容了。难怪,最近江湖上没了他的消息。 纪正看着楚天阔,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纪文萱低笑着,讨好道:“楚公子,真的是你。你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令人无比意外的是,楚天阔闻言,唾了她一口,撇过头去,并不看她。 楚天阔冷漠的反应,令纪文萱心头一凉,她如同从天上掉到地下一般,目瞪口呆站在那里。仿佛她心里希望之光,昙花一现般一下子熄灭了。 相爷和纪正对楚天阔的羞辱纪文萱的行为,很是生气。 相爷额上青筋暴起,大喝一声:“把他押下去,关起来。” “等等。”纪文萱高喊一声。 众人又是一愣。 她将手中的青筠扇塞到楚天阔手中,对着他苦笑了一下。 楚天阔面无表情,始终不看她。 纪文萱却不死心,一直用充满柔情蜜意的目光,脉脉含情地看着他。 这情景,令相爷心头一阵火起。 很明显,楚天阔对纪文萱一点情意也没,而纪文萱却对他如痴如醉。 这么多人看着,纪正脸都快丢尽了,他低喝一声:“萱儿。” 纪正的一声低喝,令纪文萱从自己的爱恋中清醒过来。看着爹还用刀子架着楚天阔,她如怨如诉的目光哀怨的看着纪正,哀求道:“爹,放了他。” 纪正从小就宠爱这个宝贝女儿,只要是她要求的,纪正都会照做。奈何现在,是相爷做主。 他看了纪文萱一眼,又迅速转头看了相爷一眼,并不放下手里的刀。 纪文萱马上领悟过来。 她大步奔到相爷老爹面前,几欲跪下,半带着哭腔:“爹,求你放了楚公子。” 相爷正在气头上,对于她的求情,置之不理。他俯身扶起她,叹了口气:“萱儿,你这是做什么?” 言外之意是,楚天阔都不把你当回事了,你怎么还想着他? “爹。”纪文萱咬着嘴唇,猛地跪了下去。 她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下跪。 相爷气得浑身发抖,然而,他对女儿的行为却也无可奈何。他叹息一声,蹙眉道:“萱儿。你起来说话。” 纪文萱跪着,满脸委屈看着夏相,嘴里道:“爹,你不答应我,我绝不起来。” 她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楚天阔。 楚天阔表情冰冷,冷眼看着她的表演,嘴角浮起一抹轻笑。 纪文萱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心里从头冷到脚。 相爷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今日,他夜闯相府,就这样放了他。以后,相府还有何威信?还会有安宁之日?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起来说话。” 纪文萱双唇紧抿,仍是跪地不起。 相爷招呼过来两个丫鬟,声音严厉道:“快把小姐扶进房。” “是。老爷!”两个丫鬟走了过来,搀扶起纪文萱。 纪文萱苦苦哀求半天,她爹相爷不为所动。她哀怨地看了她爹一眼,确定他不随了她的意。那一刻,她无比失望。 她突然情绪失控,竞像疯了一般,挣脱两个丫鬟的手,跑到一守卫身旁,抢夺过那人手中的利剑,横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一个惨淡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浮现而出,凄楚道:“爹。你若不肯不肯放了他,我立刻死在你们面前!” 就在这一瞬间,相府大院一片安静。 所有人屏气凝神望着纪文萱。 相爷和纪正都大惊失色。 相爷嘴角抽搐,急得焦头烂额:“萱儿。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纪正已经放手,架在楚天阔脖子上手中的刀,颓然落地。 此情此景,令楚天阔记忆犹新。他那飞快地旋转的思想的轮子,似乎不很听从他意志的支配。 此前在聚义山庄的灵堂上,纪文萱就曾这样举着剑,威胁杨管家放了他。 今日,在意识到她爹要对他不利的情况下,她还是用自己的命,威胁她爹,放了他。 纪文萱对他越好,他就越感到内疚。 楚天阔思绪纷繁,心乱如麻。然而,他面上装得很平静,看不出半点内心的起伏变化。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像个局外人一样。 似乎并不把纪文萱的生死放在心上。 父女两人,僵持了片刻,相爷最终妥协了。 “萱儿。你别做傻事。”他对楚天阔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无奈:“怀扇公子,今日看在小女替你求情的份上,我就放了你。你可以走了。” 楚天阔敷衍的一笑之后,便匆匆转身离去。 纪文萱追了上去,嘴里喊道:“楚公子,等等。” 楚天阔顿住脚步。 府里的众人,都自觉的退了下去。连相爷和纪正,也退了出去。 他们两个,是该好好聊聊了。也许,楚天阔能解开纪文萱心中的结。 把话说清楚了,以后各自天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章 是被逼的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楚天阔对纪文萱冷漠无比,偏偏纪文萱却沉沦其中,不肯自拔。 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眼前。纪文萱看着易容的楚天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 她略带歉意地说道:“楚公子。我方才我不知屋顶的人是你。害你大家让误会成……窃贼。对不起啊。” 她本想说‘婬贼’,话到嘴边,赶紧换了个词,免得两人尴尬。 可即使她把‘婬贼’换成了‘窃贼’,话语的停顿,还是让楚天阔明白她话里所指。 楚天阔的脸,不可控制地红了一下,一脸窘状地瞥向四周。 尽管楚天阔并不回应她的话,纪文萱脸上还是堆满了妩媚的笑容。她以讨好的口吻继续说道:“楚公子。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楚天阔闻言,在心里低叹一声。为何她的两个爹,都是阴险狡诈之人,她却如此单纯?她自以为,她爹是因为今晚之事而迁怒于他。 不仅如此,她还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今晚是特地来看她的。 他在心里默叹,面上却是轻蔑地笑了。 纪文萱低着头,并没有瞧见楚天阔的表情。 楚天阔松了一口气。 此刻,他的内心,无比矛盾。他既希望纪文萱感受到他的绝情,让她彻底死心,又怕他的行为伤害到纪文萱。 纪文萱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都怪我太莽撞了,叫我爹误会了你。” 楚天阔只在心里回道:傻姑娘啊。你爹并不是因为此事迁怒我的。 纪文萱一个人说上了几句话,楚天阔却一点表示也没有。 他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没有点头或摇头的暗示,也未正眼瞧纪文萱。 纪文萱的心开始有点烦躁起来,低着头,忐忑不安道:“楚公子。你是否在怪我。” 她的话,越来越多。言语间,举止神情,全是卑微。 楚天阔只觉得心情越来越沉重。他不想说出伤害她的话,可又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 万般无奈下,他的嘴角硬扯出一抹冷笑,握拳行礼道:“如果没什么别的话,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话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连称呼都没有。 纪文萱仍不死心。她一听说他要走,万般不舍。只要能跟他多说几句话,都是好的。 她只想跟他说说话,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 她眼睁睁看着楚天阔冷笑了一下,白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她连忙绕到楚天阔面前,那双诚实的眼睛,充满爱意地望了楚天阔一眼。没话找话道:“楚公子。许久未见,你过得还好吗?” 那双眼睛,尽管受了白眼,仍洋溢着爱的欢喜。 楚天阔心乱如麻。纪文萱看他的眼神,纯真无邪到令人心碎,澄辙明净到让人心痛,令他深感不安。 她的眼睛里,分明都是他。 纪文萱对他余情未了。 这真是令他头皮发麻。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会伤害到她。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他只能当回恶人。 略加思索后,楚天阔把心一横。他的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冷嘲热讽道:“承蒙你爹关照,我活得好好的。” 冷若冰霜的话,犹如冬天里的雪花,落了下来,令人不寒而栗。 这可能是楚天阔二十四年来,唯一一次的演戏。这只是他硬装出来的冷酷。 他觉得他的演技糟糕透顶。 都是被逼的。 他不忍看纪文萱的表情。他怕自己会一时心软。 听着楚天阔的冷言冷语,纪文萱苦笑了一下:“我爹?我爹为难你了吗?” 楚天阔讥讽地轻嗤一声:“纪姑娘。哦,不。也许我应该改口叫你夏姑娘了。” 纪文萱听着楚天阔又称呼她为纪姑娘,心里一苦。她觉得她的心断断续续地跳着。 楚天阔挑了挑眉,满含讥讽地轻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怨恨之意:“你爹做的那些事,你何不去问问他?” 纪文萱一脸茫然怔在原地。她爹做过什么,她全然不知情。 楚天阔明知,此事与纪文萱无关。他却要把她两位爹的所作为,算在她头上。并不为别的,只为让她死心。 纪文萱惊愕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纹丝不动。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声音颤抖,满腹委屈:“你在说什么,楚公子?你该不会以为,我跟我爹合谋起来设计你的吧?” 纪文萱一脸无辜。她只以为,他说的,是今晚的事。 楚天阔一脸古怪的神色,冷声道:“是或不是,纪姑娘心知肚明。” 纪文萱的脸上变了颜色,目光呆滞,嘴唇抿得一丝血色也无。她并没有流泪,而是沉默着。 楚天阔表情冰冷,连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不愧是相爷之女。不愧是纪盟主一手带大的。皆继承了他们的秉性。不仅善于伪装,还善于演戏。” 纪文萱的眼睛里没有了妩媚,而是悲哀地、绝望地闪着。 她强忍着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但眼泪终于如断珠般垂下:“楚公子。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一句话也听不懂。” 她颤抖着身体,哭得一塌糊涂。 那一瞬间,楚天阔的心,软了。 他很想上前去扶她,柔声安慰她。可是,理智控制着他。 他不能这么做。 他心疼着,却仍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冷笑一声,脸上的敷衍之色尽失,硬要在她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纪姑娘,麻烦你转告你那两位神通广大的爹。有什么深仇大恨,尽管冲我来,别再伤害无辜了。” 纪文萱被他的冷漠态度吓得发憷。 今晚的楚天阔,令她感到无比陌生。 以前,他是那样的温文尔雅,总是一副笑脸迎人。 今日,却对她绝情绝义。 本来,她还幻想着,他是特意来看他的。没想到,他是来羞辱她的。 希望像五彩泡泡一样,幻灭了。 由于情绪悲愤,她忽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似乎要站立不住。 感觉自己快要晕倒过去,她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一样,去拉楚天阔的衣袖。 却被楚天阔粗鲁地甩开了。 楚天阔神色有些复杂,语气生硬道:“纪姑娘。请自重!” 说完,他顾不上纪文萱哭成个泪人,狠下心来,拂袖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太过分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当楚天阔跃过相府高墙后,借着朦胧的夜色,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正悄悄趴在相府院外的栏杆前,睁着大眼睛,往里瞧。 他苦闷的心情,顿时仿佛烟消云散,由悲转喜。俊美的脸上,轻轻地嘴角上扬,浮起一丝舒心的笑。 他悄声靠了过去,拿起青筠扇轻敲她的头。 烟香摸着被打的头,委屈地低声怒道:“谁打我?” 她也才刚赶到。早已错过了大师兄一个人单挑十几个高手的壮观场面。那高手中包括了武林盟主纪正。错过了那番精彩绝伦的高手对决。 却让她遇到了大师兄与纪文萱话别的那一幕。 对她来说,显然是后者更有吸引力。 可惜的是,隔了那么远,她只看到模糊的轮廓,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她刚才趴在那里,看着大师兄跟纪文萱磨磨唧唧聊半天,她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最后,看见大师兄狠心甩开纪文萱的手。 那一刻,她居然没有半点快意和幸灾乐祸的情绪。看着纪文萱哭的稀里哗啦,她也跟着莫名的伤感起来。 她陷入沉思中,苦苦思索着为何大师兄对纪文萱如此绝情? 她无比好奇。大师兄明明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会如此对待纪姐姐? 她想得正入神,竟没有注意到大师兄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楚天阔站在她身后,唇边笑意渐浓,脸上尽是一副得逞的笑容。 烟香转头,一眼看见站在身后的大师兄,一脸灿烂的光彩,心里别提多乐了。她喜不自胜的眉开眼笑了起来,激动得一把抱住了他。 楚天阔呆了一下,随即张开双臂,把她搂在怀里。 一阵甜蜜而温馨的感觉在两人身上涌动,在肢体上流动,透过全身。 然而,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片刻。 烟香突然恼怒地推开了他,笑容顿失,狠狠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大师兄,你又捉弄我。” 她的一些过激反应,总是让楚天阔猝不及防。 前一秒,她对他,还笑脸相迎,热情如火。后一秒,就怒目而视了。 真是孩子心性。 楚天阔笑着捏了捏她粉嫩的脸蛋,低头凑近她,耳语着:“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烟香的出现,确实令他感到无比惊喜。 烟香抬眸,看见大师兄笑容和煦,如春天般给人温暖。 两人靠得特别近,给人感觉一副亲昵无比的样子。 烟香脸一红,握住大师兄的手,诚实回道:“我不放心你,就跑来看看。” 她的关怀,令楚天阔心里一暖。他笑眯眯地听着,浑身觉得滋润。 就在楚天阔心情稍微好点时,远处的相府大院里,传来了大声的呼喊:“不好了!不好了!小姐晕倒了!” 楚天阔心里一沉,纪文萱晕倒了?是因为他对她的冷漠吗? 他有些慌乱,有些不安。 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烟香听见相府里面的人一声大喊,把头又凑近栏杆前,睁大眼睛往里瞧。 此刻,她看见相府大院里,纪文萱昏倒在地。相府大院顿时乱成一锅粥。很快,来了两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把纪文萱搀扶起来。 她的目光随着纪文萱移动。 楚天阔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借以掩饰内心的不安,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们走吧。” 烟香抬眸看了他一眼。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师兄居然无动于衷,还笑得出来,实在令烟香愕然。 烟香眼睛继续盯着里面,小声问道:“大师兄,你刚才对姐那位姐姐说了什么了?她怎么会气得晕倒?” 亏得此时烟香,还记得自己在装失忆。失忆的‘她’是不该认得纪文萱的。 那位姐姐? 楚天阔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所指的人是纪文萱。他心里有些杂乱,敷衍一笑:“没说什么。” 烟香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会没说什么?就算大师兄不告诉她,烟香凭直觉,也能猜得到,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不然,纪文萱也不至于气得晕倒。 只是,大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刚要开口追问。 楚天阔伸出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未及烟香反应过来,他已经搂着她,施展轻功,飞速逃离相府。 楚天阔暗忖:在这里多逗留一分,就多一分危险。相爷是随时可能翻脸不认人的。现在,相爷的宝贝女儿被气得晕倒。谁也不敢保证,相爷不会来找他算账。 带着烟香,他可不容易应付相府内的高手。 今晚,在相府大院的打斗中,其实他有几次机会逃脱的。凭他的轻功,纪正也不一定追得上他。相府里的那群人,就更别想追上他了。 但是,他却鬼使神差地留下来与他们周旋。 如果,他选择逃离,那么,他将不会遇上纪文萱。 也就不会再一次伤她的心了。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这是早晚要面对的。 他转念一想,今晚此行,还是有收获的。既然知道纪正还活着,那就好办了。过几日,要在长风镖局召开武林大会,到时,可在武林大会上,揭穿他的真面目,洗刷自己的冤屈。 一眨眼就到了拴马的树下,还好那匹马儿还在。 楚天阔翻身上马,伸手拉烟香上马。 烟香一直在思索着,大师兄为什么要那么对纪姐姐。即使不喜欢她,也没必要这么伤人吧。实在是有违他的作风。 马儿向前奔跑着。 烟香沉默不语着。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马蹄声响得格外嘹亮。草丛里的蚂蚱和树枝上的小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惊醒,欢呼、跳跃,高声鸣唱起来。 烟香的安静,令楚天阔有些不适应。他率先开口问道:“烟香,你一个人走过来的吗?” 烟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发现大师兄根本看不见:“不然呢?” 大晚上的,还有其他交通方式吗? 楚天阔嘿嘿一笑,调侃道:“你不是怕黑吗?” 烟香想都没想就说出了心里话:“我更怕你有事。” 楚天阔心里又泛起一阵涟漪,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三章 男女之情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看大师兄心情大好,忍不住又提起了大煞风景的事:“大师兄,你到底跟那位姐姐说了什么?” 没人比楚天阔更了解烟香了。 她一向爱刨根追底,什么事都好奇,都要知道。他斟酌了下,苦涩一笑:“我只是让她明白,我跟她之间,不可能。” 烟香大吃一惊。 她的思想化作了不同方向的两条河流,一条清晰,一条模糊。这两条河流的彼此冲击,搅得她有些不得安宁了。 一方面,她深信,大师兄对纪文萱是没有半点感情的。 之前,大师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已经明确拒绝了纪文萱的求亲。为了让纪文萱死心,大师兄提出了跟水脉姐姐订亲。 真没想到,纪姐姐对大师兄如此深情。即使被拒绝,仍然对大师兄恋恋不忘。 此刻,烟香一点不吃纪文萱的醋,反而她从心里有些替纪文萱悲哀。 大师兄今日,再次拒绝了纪文萱。可见,大师兄对纪文萱,并无半点男女之情。 一方面,她怀疑,大师兄对水脉姐姐是有一片情意的。 她这样的怀疑,并非没有根据。大师兄明确拒绝纪姐姐,却不拒绝水脉姐姐。 可见,大师兄对水脉姐姐,终是不同的。 大师兄跟水脉姐姐的婚事,一直拖着没有解决。之前水脉姐姐亲口提的退亲,大师兄也不同意。 她心里隐隐不安起来。一直以来,她自认为大师兄爱的人是她。然而,大师兄却一直没有明确表示。从没有开口跟她表白过。 她再细细思考起,那日在沈家庄,大师兄跟她说的那句‘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也许,大师兄这句话,并不是暗示,他不想跟水脉姐姐成亲呢? 或许,一切不过是她自作聪明罢了。 等大师兄冤屈洗刷后,他就会跟水脉姐姐成亲了。 一片灰云,遮住了淡淡的月光。道路四周,变成一片漆黑。白天的喧嚣隐去,马儿疾驰在这静谧的夜色里,马蹄声惊起一片虫鸣声。 烟香坐在马背后,张开双臂,环抱着大师兄,有种安心的感觉。此情此境,她无比希望两人就这样一直下去。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 可是,她心里无比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等到天一亮,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日出日落,黑夜白昼,本就互轮。 摆在面前要走的路,艰难而曲折。相爷和纪正,一定会想方设法刁难大师兄的。要摆脱相爷的魔掌,谈何容易? 以前,她觉得大师兄无所不能,她更是仗着大师兄的势,无所畏惧。现在,她才知道,之前的她犹如井底之蛙。 江湖险恶,人事纷扰。 对手太强大了。 自古民不与官斗。 即使大师兄斗得过相爷,解决了这些事,洗刷了自己的冤屈,摆在面前的,仍有许多的棘手事。 比如,他跟水脉姐姐的婚事呢? 烟香清楚得很,水脉姐姐也深爱着大师兄。之前,水脉姐姐愿意退让,是因为她赌气要嫁给陆浩。水脉姐姐是怕她因为赌气,后悔终身,所以甘愿退让。 水脉姐姐对她如此好,她又怎么忍心叫水脉姐姐退让呢? 想起这些,她有些头疼。 她松开了搂着大师兄的手,摇晃了下脑袋,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想这些干吗?这些应该是大师兄操心的。她替他操这么多心干吗? 他要真想娶水脉姐姐,随他去好了。 感受到身后烟香不同寻常的安静,楚天阔有些诧异。烟香突然地松开手,令楚天阔紧张了起来,低唤了一声:“烟香?” 烟香并没有答话。 楚天阔勒住马缰绳,疑惑地转过头来。 突如其来的停住,令烟香慌了一下,忙又搂住大师兄的腰。 刚才,楚天阔还以为她睡着了。 不过,烟香确实是困了。 此刻,楚天阔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她却是困得眯起了眼睛,双眼迷离,连连打着哈欠。 楚天阔看她那样,宠溺地笑了笑。他马上跟烟香对换了个位置,让烟香坐在前面。 他实在不放心。万一,她睡着了,一不小心掉下去了。那后果…… 果然,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烟香很快打起盹来。好在有他紧紧搂着她的腰,才不至于从马背上掉下去。 看着烟香睡着时眉头紧皱的样子,楚天阔的心揪成一团。他寻思着,许是马背上的颠簸,让她睡不安稳,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 然而,太晚了,客栈早已关门了。 幸运的是,他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间破庙。行至破庙,马儿在破庙前停了下来。 烟香又睁开了眼睛。 楚天阔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浅笑道:“今晚,就先在这将就一个晚上吧。” 烟香困顿得像团棉花,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走进破庙,楚天阔先找了块靠着墙角的平整地儿,然后从包袱里拿出几件衣服铺上。 烟香自觉地走过去,就着大师兄铺好的地儿坐下,倚着墙角,就打起盹来。 楚天阔见状,抿嘴一笑,脱下自己的长衫,披在她的身上。 他随后在附近捡了些干柴,在破庙里生起篝火来。在这荒山野岭的,随时有毒蛇野兽出没,生着篝火是比较安全的。 烟香实在困得不行了。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梦见了纪文萱,相爷,以及纪正。 自从大师兄说了那些伤害纪文萱的话后,纪文萱气得晕倒,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相爷和纪正,怒气冲天,发誓要杀大师兄解气。 梦里,她跟大师兄被相爷雇来的杀手追杀,大师兄为了保护她,跟杀手做着殊死搏斗。最后,他被砍得鲜血淋漓。 烟香被一杀手抓着,双手被绑,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无助地站在那里,眼睁睁看着大师兄与人拼命,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她哭喊着,挣扎着,心剧烈地绞痛着,思想混乱着。 不知怎的,纪文萱突然在他们面前。她双眼阴凄凄的,闪烁着仇恨的亮光,脸上满是狰狞的笑容。 烟香看见纪文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哭着哀求纪文萱道:“纪姐姐。我把大师兄让给你。你放过他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看错了吗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纪文萱仰天凄厉地狂笑着,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你现在说这话?太晚了!不仅他该死,连你也该死!” 她那阴冷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僧恨和渴血的欲望。 纪文萱狞笑着,拿着把刀,在烟香眼前晃来晃去。 烟香忍不住闭上眼睛,绝望道:“你疯了!” 纪文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疯狂地叫嚣着:“我是疯了!是被他逼疯的!你们都去死吧!” 她说着,丧心病狂地把刀刺进了烟香的心脏。 “烟香。烟香。”楚天阔搂着烟香的肩膀,轻轻拍打着。 方才,烟香在梦里,小手乱挥乱舞,不知做了什么噩梦,大喊大叫着哭了起来。 在楚天阔的呼唤下,烟香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睁开眼,看见大师兄一张俊美的脸,凑得很近。转头看四周,大师兄已经生好了篝火,鲜红的火焰跳动着,把周围的一切染成橘红色。 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刚才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想起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她心有余悸,惊出了一身冷汗。 楚天阔抱她紧紧搂在怀里,擦了擦她额上的汗,下巴抵着她的发,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烟香,梦见什么了?” 烟香轻轻摇了摇头,无助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 她把脸埋在大师兄的怀里,小声回道:“没什么。” 楚天阔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轻拍她的背。他低头看着她,温暖地笑着:“有我在,别怕。” 不知过了多久,烟香又在大师兄的怀里沉沉睡去。 这次,她睡得无比踏实,没再被噩梦缠绕。 是夜,纪文萱在相府大院晕后,相爷连夜请了多名大夫前来诊治。 她的晕倒,把相爷和纪正吓得不轻。 经过大夫的诊治,确定她只是怒火攻心,并无大碍。 今晚,楚天阔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令她深受刺激。 吃过药后,她慢慢清醒过来。睁眼就看见相爷和纪正两位神通广大的爹,都站在床前。 两人的脸上,满是担忧神色,哀愁悲愤的眼睛注视着她,脸上每一个特征都说明笼罩在哀愁中。细看下,白头发都多出了几根。 纪文萱有些心酸。让爹这样担心,她过意不去。 只是,她一想起楚天阔的话‘你爹做的那些事,你何不去问问他?’,她的内心深处流露出一种模糊的不安。她知道,楚天阔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她相信他所说,她爹真的有做对不起楚天阔的事。 此刻,她非但没有烟香梦中所见那般,对楚天阔充满恨意,反而满怀愧疚。 她想问清楚,到底爹做了什么事? 她眸光一暗,颤抖着问起:“爹,你们到底做了什么陷害楚公子的事?” 纪正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愣住了,接着他咽了两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发干似的。 相爷脸上变了颜色,脸色有点青起来,皱紧了眉头,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 两人做贼心虚。明明楚天阔什么也没有说。他们却以为楚天阔把一切告诉了纪文萱,借以挑拨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 遂对楚天阔恨意又加深了起来。 懊悔之前留他们独处。 纪文萱脸色阴沉沉的,像一张淋湿了的脸帕,如果能够折叠起来,拧一把,也许会拧出水来。 她睁大了眼睛,望着她爹,等着他们的回复。 隔了半响,相爷在脑海里打好了草稿,他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睁眼说瞎话:“萱儿。你别听楚天阔胡说。爹要是想陷害他,他哪还能好好活着?” 纪正随即附和道:“萱儿。爹白疼你二十年。你为了个不爱你的男子,而怀疑真正疼爱你的爹。你让爹太失望了。” 纪正的话,令纪文萱羞愤,她的脸惨白惨白的,像是石头刻的,没有表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堵上了纪文萱的嘴。 纪文萱叹了口气,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的两位爹,以为已经把她瞒过去了。 然而,两位爹,显然是低估了他们女儿的智商。 纪文萱情商低,并非智商也低。楚天阔被冤杀人的事,除了她被蒙在鼓里,几乎人人知晓此事。 只要她想知道,并不难从别人口中得知。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相爷下令,让府里的人不准对纪文萱提及楚天阔的事。纪文萱利用金银财宝,还是打听出了楚天阔的遭遇。 纪文萱知道自己的爹陷害楚天阔后,心情复杂。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为难楚天阔。可是,他们还是对他下了毒手。 爹的做法,令她很痛心。 她有些绝望了,她跟楚天阔的死结,越结越深,解不开了。 她感到无比难过,又开始郁郁寡欢起来。 她陷入情感的漩涡中,不能自拔。对凡事提不起兴趣,终日躺在床上,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淡淡地望来人一眼。 纪文萱,再度卧床不起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庙房檐空缺的一角,投射进来,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烟香率先醒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动了动,发现她又躺在了大师兄怀里。她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昨晚发生了什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烟香双眼最终停留在大师兄俊美的脸上。此刻他双眼紧闭,显然还在睡梦中。 烟香定睛一看,好像看到他嘴唇微微翕动,一丝诡异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闪而逝。 烟香不禁有些恍惚,是她看错了吗? 她再定睛一看,大师兄却是双眼紧闭。看来是她太紧张了。她不禁自嘲起来。 其实,烟香并非错觉。早在烟香醒来时,那微微一动,敏锐的楚天阔就已经醒了过来。此刻,他不过是在装睡,想看看烟香的反应而已。 他不时偷眼看烟香。 大师兄的怀抱可真舒服啊。烟香此时的脑子里就这一个念头,只希望大师兄不要那么快醒过来,她想多享受下这种怀抱的温暖。 再看大师兄,他睡得正香,抿着的嘴唇,一张一合,温润动人,充满诱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 偷吃豆腐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定了定神,心跳快了起来。突然间有个羞惭的想法毫无来由地侵袭了她。她无法克制住自己,情不自禁地凑上去,姿势显得不大轻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额,软软的,香香的。 烟香这一吻,把楚天阔亲醒了。 楚天阔身子猛地一僵,觉得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的,跑遍他的全身。 吃到豆腐的烟香,喜悦涌进了她的心中,心仿佛荡漾在春水里,满意地两眼一闭,埋在他怀里。 烟香刚才的举动,令他震动,使他激动不已。 她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躲在绿叶后面不敢露脸.面上带着羞涩的表情,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温柔在延展。她脑子发晕,脸颊发红,满怀期待等着大师兄的回应。 他从来不曾看见她有今天这样美,也从来不曾有这样强烈的感觉,只想把整个的自己向她贴过去。 他感受到怀抱里的人,全是香,美,与温柔。 他很想低下头去,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可是,一想到他现在的处境,他还是生生忍住了。现在,他身负杀人罪名,在冤屈洗刷前,不能谈情说爱。 况且,跟水脉的婚事,还未解除。 强烈的理智控制着他的情感。 楚天阔低头看着烟香,神情有些复杂,半晌,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以为大师兄接下来,会有什么报复性动作。可是,等了许久,却是没有。 烟香暗暗泄气。她都这么主动了,大师兄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她脑中的那个念头,更加清晰起来。 莫非,大师兄心中所爱,真是水脉姐姐? 难道,之前大师兄吻她,只是幻觉? 烟香心里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烦躁情绪,鼻孔哼了一声,委屈地撇了撇嘴。 楚天阔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轻轻放开了她。 烟香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什么跟什么吗?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烟香还愣着。 她一厢情愿地想着,管他呢,就当大师兄默认好了。 楚天阔已经站起身来。他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下衣服。 两人收拾了下,又上路了。 烟香算了下日子,今日是四月二十五,也就是大师兄跟李爽打擂台的日子。距离武林大会召开还有十日。 她忽然不想去长风镖局了。 她已经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过往的事。她赌气跟陆浩订亲,喜帖广撒武林。而在拜堂成亲那天,她却不告而别,把烂摊子留下给干爹干娘收拾。 这事,有辱长风镖局声望。 她想到这,就没脸去见干爹干娘。 可是,大师兄却是非去长风镖局参加武林大会不可。她既不想去长风镖局,又想寸步不离跟在大师兄旁边。 这可真是矛盾啊! 这里离去长风镖局,骑马不过一日路程。那么早去长风镖局,她想想就心里发毛。 翻身上马,烟香坐在前面。她转头看着大师兄,露出为难的表情:“大师兄。离武林大会召开,还有十天,我们这么早去长风镖局吗?” 楚天阔淡淡一笑:“早点去那里候着,以防万一。” 烟香撇嘴,一脸沉闷的表情。 楚天阔笑着继续道:“谁说我们去了就要住在长风镖局了?那里现在各路人马齐集,鱼龙混杂,肯定不安全。” 烟香松了口气,一脸疑惑的表情,追问道:“不是去长风镖局?那我们去了住哪?” 楚天阔故意卖关子,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你操这闲心干吗?去了自然有住的地方。” 烟香翻了个白眼。肯定又是有他的红颜知己在那里了。 得意什么呀。 不过,对她来说,只要不是住长风镖局就好。 沈家庄里,许多人都记得今日是两位高手比武招亲的日子。庄里大院早早就聚满了人。 沈厚天碍于情面,又不好赶人走。 不过,楚天阔既已离开,那胜出的人选,只能是李爽了。 擂台下的人,熙熙攘攘,都在议论着,都到比武时辰了,两位高手怎么还没上台? 沈夫人悄悄离开擂台,往内院走去。 沈厚天在台下,等了许久,迟迟不见李爽出场。最后,他走上擂台,致歉道:“各位,今日是楚大侠与李少侠两人比武定胜负的日子。” 他话未说完,擂台下的人,高声道:“沈庄主。快点把人请出来吧。” 有人随声附和道:“快点开始吧。” 他们为了观看这场比武,已经期待三天了。 这时,沈夫人已经回到擂台下了。 沈厚天站在台上,滔滔不绝道:“各位,不好意思。本来是两人约定在今日比武,奈何那位楚大侠,已经自动放弃了。” 沈夫人站在擂台下,使劲给他递眼色,愁眉不展,一脸焦虑的表情。 擂台下的人,爆发出一阵不满。他们早早来候着,就为了观看这场高手对决。沈厚天的话,无疑是一盆冷水,从上往下泼了下来,浇灭了他们的热情。 沈厚天毫无察觉,继续道:“所以,小女的未来夫婿人选是……” 沈夫人知道她丈夫要说'小女的未来夫婿人选是李爽'。 可是…… 沈夫人灵机一动,立刻转向身边的百合,拉着百合的手,声音虚弱道:“我头好晕……” 她说完,向百合眨了眨眼,倒在百合的怀里。 百合心领神会,扶着夫人,大叫起来:“夫人!夫人!” 庄里的下人眼色很尖,高声喊:“老爷,夫人晕倒了!” 沈厚天心下一沉,从擂台上跑过来。 擂台下的人被惊动,纷纷围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人群中有人问道。 沈厚天靠过来,一脸慌张神色,伸手把她的脉。 沈夫人只是装晕,并非真晕。沈厚天给她把脉的过程中,她的手腕动了动。 沈厚天把完脉,对身边的百合道:“快扶夫人回房。” 百合与庄里的其他女婢,扶着沈夫人往内院而去。 沈厚天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他借着沈夫人晕倒的契机,神色凝重道:“各位,实在抱歉。夫人病了,老夫得跟去看看。就先失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三个义女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沈夫人装晕这一招,把擂台下的观众,注意力转移了。 比武招亲这事,就这样掩盖了过去。 一离开人群,回到了房里,沈夫人就张开了眼睛。 沈厚天早已看出了夫人是装晕的。他似乎有点疑惑,不解问道:“夫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夫人低着头,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出口:“老爷。梅梅跟李爽已经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 在今日这般特殊日子离家出走? 真是坑爹啊! 沈厚天脸色一沉,微微动容,亏得夫人装晕瞒过众人。不然他刚才在台上,怎么下得来台? 他叹了口气,渐渐敛起了不悦的表情,慢慢趋于了平静。 他捋了捋胡须,话里意味深长:“哦?他们两人?” 沈夫人马上意识到,他误会了。 她用极轻的声音道:“你想哪去了?梅梅心里只有楚公子。她一心要嫁给他。昨日跟她谈心时,她告诉我,要去会会他的未婚妻。我看她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李爽是真心待她。看到她出门,他也跟了出去。” 沈厚天眼里带着笑意,一本正经说道:“我看李爽这孩子不错,适合梅梅。” 沈夫人眸子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苦笑了一下:“梅梅,这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 真心待她的李爽她不要,却偏偏要看上对她无感的楚天阔! 沈梅从沈家庄出走后,骑上快马,赶往凤城凌翠阁。她已经打听到,那是水脉的居处。 水脉乃凤城第一美人,名满凤城,想要打听她的住处,并不困难。 李爽骑着快马,紧随其后。 水脉早已不在凤城凌翠阁。 她跟迟乐,兰绫玉,以及东方红,已经赶到了长风镖局。沿途一直未碰上楚天阔与烟香。 到了长风镖局后,那里已聚集了武林各路人马,人才济济,好生热闹。 他们见到了林总镖头,说明了来意。 林总镖头看见东方红,没有什么好脸色。想起陆浩与烟香成亲那日,东方红硬要带走陆浩,让他独自面对着满堂宾客,颜面尽失。他无比恼火。 不过,话说回来。东方红也是公事公办。林总镖头也是深明大义,生气归生气,礼数还是有的。他着下人给几位安排了住宿。 林总镖头与迟乐和东方红在大堂里喝茶,讨论起楚天阔的事。 而林夫人,则与水脉和兰绫玉去了内院。林夫人对她们倒是很热情。又是端茶又是递点心的。 林夫人膝下只有一子,早已成家立业。此前看到烟香,对烟香喜爱有加。 今日一见水脉,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她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水脉看,许久都不舍得挪动视线。 方才,林夫人看得出来,兰绫玉与迟乐有说有笑,而水脉一人显得落寞,寡言少语。 林夫人对水脉充满好感。她向水脉询问起了身世,一听说水脉现在也是孤儿,心生怜悯,便又想收她为义女。 林夫人慈眉善目,笑得很自然随和:“水脉姑娘。我和你一见投缘,有意收你为义女,不知你意下如何?” 水脉心里有些欢喜,她娘早逝,甚少享受到母爱。难得林夫人主动开口要收她为干女儿。 她心里喜欢,面上却是腼腆一笑:“林夫人。我恐怕无福消受。” 林夫人不明白:“此话从何说起?” 水脉心思缜密,浅笑道:“此前。我听说,林夫人认了烟香为干女儿。” 水脉想的是,林夫人已经认了烟香为干女儿,再认她为干女儿,会不会冷落了烟香? 此前,烟香赌气跟陆浩成亲,婚事黄了,令长风镖局丢尽脸面。 林总镖头夫妇会不会因此怪罪烟香? 她刚才的话,有几分试探的味道。 说起烟香,林夫人一脸喜色,笑容灿烂安祥:“哦,烟香?那丫头聪明伶俐,甚是讨喜。水脉姑娘,你也认得她?” 林夫人的话,给水脉吃了颗定心丸。 看林夫人的言行举止,谈论起烟香一脸慈爱样子,并没有半点责怪烟香的意思。 水脉浅笑着点了点头,端起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我与烟香情如手足。这位兰姑娘,与烟香义结金兰。” 水脉说着,放下茶杯,指着兰绫玉向林夫人介绍着。 林夫人转头看着兰绫玉,笑得合不拢嘴道:“如此甚好。那烟香是我干女儿。那兰姑娘自然也是我干女儿了。” 兰凌玉端坐着,对着林夫人温柔一笑。 林夫人突然话锋一转,看着水脉,语气真挚恳切道:“不知水脉姑娘,愿不愿意也认我做干娘?” 林夫人语气熟稔,十分亲切,让水脉盛情难却。 水脉恭敬不如从命,上前躬身行礼道:“干娘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林夫人上前扶起她,抓着她的手握在手里,慈爱地拍着她的手背。 喜从天降。 今日,林夫人一下子多出了两个干女儿。 这下,她有三个干女儿了。 前往凤城凌翠阁的道上。 赶了许久的路,沈梅觉得有些乏了。她下马休息,把马拴在一棵大树下,让马在树荫下悠然吃草。 她找了块平整干净的草地,垫上包袱,坐了下来。 李爽也跟着翻身下马,把马跟沈梅的马拴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挨着沈梅边上,垂首而坐,久久沉默不语。 刚才一路上,李爽跟在她身边,也是一言不发。 这会儿,沈梅终于憋不住了。她拿着水壶,喝了几口水,挖苦道:“李爽,你这么跟着我做什么?堂堂天山派掌门,竟会如此无聊!” 李爽并不理会她的讥讽,爽朗一笑:“让你一个人出门,我不放心。”他顿了下,换个了说辞:“再说,我得对沈庄主交代。” 沈梅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李爽这话,前一句,话里透露出瞧不起她的意味。后一句,话里透露出一丝暧昧的意味。好似他把自己当成了沈家的姑爷了。 其实,并没有沈梅想的那么复杂,李爽不过是关心她而已。 沈梅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又不是柔弱女子,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需要向我爹交代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被包下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李爽一声不吭地接受沈梅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沈梅站了起来,整理了下衣衫,拍拍身上的灰,板起脸来:“我要去找水脉姑娘,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李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略加思索后,轻描淡写地说道:“聪明的女人对付男人,愚钝的女人对付女人。你就是找到水脉姑娘,让她主动退亲,那又如何?楚天阔的心,并不在她身上。” 这家伙,要么一声不吭,一说起话里,还没完没了。 李爽这段话,信息量太大。沈梅粗略地分析了下,李爽话里有话。 她一时转不过弯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楚云就是楚天阔?” 她还以为,此事只有她知晓。 尽管这个问题很多余,李爽还是认真地对待了。他淡然看了她一眼,浅浅一笑:“他亲口承认的啊。” 他的笑,在沈梅眼里,颇有几分讥讽的意味。 “你……”沈梅不满地小声嘟嚷道。突然她转念一想,楚天阔肯把真实身份告诉李爽,说明跟李爽关系还不错。想到这点,她不由对李爽脸色好了几分。 她俏皮一笑:“你刚才说,楚天阔喜欢的人,不是他的未婚妻水脉姑娘?” 她的笑,令李爽神魂颠倒。 李爽毫不隐瞒,和盘托出:“是啊。他心中所爱的是他的小师妹烟香。” 沈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露出怎么也不相信的表情,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楚天阔喜欢烟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要稍微有点眼力劲,都不难看不出。 就连沈氏夫妇都看出来了,沈梅居然还蒙在鼓里。 也难怪她没看出来,她一心把水脉当成情敌,只以为楚天阔跟烟香兄妹情深。 哪成想,他们两还有这一层关系? 李爽看她一脸震惊的表情,有点好笑道:“他亲口承认的啊。” 沈梅脸色沉了下来,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她把包袱一摔,颓然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仿佛心碎了一般。 她原以为,楚天阔跟水脉人各一方,感情不深,她有机会取缔水脉。只要她说服水脉退婚,她跟楚天阔还有一线生机。 而如今,听说对手是烟香,她的心顿时如死灰。楚天阔跟烟香形影不离,出双入对,她哪有信心去争? 她拿什么去争? 阳光有些刺眼,她不由得伸手捂眼,长长叹了口气。 李爽看她那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堵了块石头,心软道:“你真的那么喜欢楚天阔?” 沈梅松开双手,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废话真多。” 说完,转头不搭理他。 李爽拍了下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帮你追他到手。” 沈梅来了兴致,眸光一亮,飞快地将脸上的不快敛去,兴奋道:“你怎么帮我?” 李爽的脸上带着狂傲的笑容,狡黠道:“我去追他小师妹。你去大胆追他。” 这主意真心不错。 沈梅满心舒展。她的笑容,一下子生动了起来。兴奋热烈的情绪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哗哗啦啦地倾泻出来。 高兴之余,她看着李爽,惊讶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李爽对着她柔情一笑。只在心里回道:谁让我上辈子欠你的。 沈梅忽道不对,心生疑惑:“李爽,你又不喜欢烟香。万一烟香真爱上你了,你怎么办?” 李爽又好气又好笑。沈梅这假设根本不存在。 他知道,楚天阔与烟香同门十年,感情深厚。那不是他想抢就抢得走的。爱一个人,要是那么容易改变,那还叫爱吗? 他刚才那话,不过是用来安慰沈梅的。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想出来的缓兵之计。 李爽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带着调侃的语气道:“怎么?你还替我担心?那好办。你直接答应嫁给我好了。” 沈梅闻言轻蔑地笑了:“想得美。我心里只有楚天阔一人。” 李爽自讨了个没趣,讪笑一声:“我尽力而为吧。能不能抢到他小师妹,靠运气了。” 沈梅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起来:“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道德?” 李爽:“……” 他一时目瞪口呆,竟无言以对。 沈梅尴尬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压低声音道:“算了,当我没说。” 为爱不顾仁和义,如何割舍这段情?沈梅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想起楚天阔,她就浑身打了鸡血,管不了那后果了。 她跟李爽商订下来,由李爽去追烟香,她追楚天阔,两人分工合作。 自李爽答应要帮她追楚天阔起,她对李爽的好感刷刷地上升。觉得他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如果没有遇上楚天阔,大概她也会对李爽动情吧。 可是,凡是没有如果。 她现在心里喜欢的人是楚天阔。想那么多干吗? 接下来,风向转变。原先是李爽跟着她,演变成她乖乖跟着李爽走。 路上,有天山派的弟子来报:“禀报李掌门。你要找的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两人,往长风镖局方向而去。据属下推测,他们今晚可能会投宿在几十里外的‘悦心客栈’。” “好的。辛苦你了。”李爽给那天山派弟子,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笑道。 等那弟子退下,李爽对着沈梅神秘一笑道:“走。我们去‘悦心客栈’。跟他们师兄妹来个‘偶遇’。” 沈梅一脸狐疑道:“消息可靠吗?” 李爽爽朗大笑道:“如假包换。走吧。” 夕阳落山了,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楚天阔跟烟香,如天山派的弟子所报,当真来到了悦心客栈,准备夜宿于此。 烟香抬头一望,雕花窗棂,镂空木门,偌大的四个烫金字体‘悦心客栈’横挂门上。 走近悦心客栈,楚天阔就有些纳闷,他耳聪目明,听到里面一片安静。 客栈大门是虚掩的,烟香跟楚天阔推开门,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正如楚天阔所料,客栈里除了掌柜与店小二,空无一人。一眼望去,整整齐齐的几排桌椅,桌上干干净净的,都是空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将计就计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掌柜的站在柜台后面,拨弄着算盘,并不抬眼瞧他们。 小二哥坐在柜台前,无所事事,正打着盹。 烟香并不多想。赶了一天路,她又饿又渴,累坏了。不管不顾,拉着大师兄,对着身边的空位就坐了下来。 店小二听见响动,眯起了眼睛,看见来人,小跑着凑了过来。他对他们两人摇手道:“对不起。今日小店不做生意。” 烟香闻言,不禁笑了起来,瞪大眼睛瞧着小二哥:“不做生意?这么大的店,不做生意,做什么?” 店小二别无他法,只能如实相告了:“客官。今日有人将小店全包下来了。”他语气一转,轻声道:“所以……请你们出去。” 楚天阔微微一讶,并没有说什么。他一向不爱强人所难。既然小二哥说了,店被他人包了,他们只得另寻住处。 他站起身来,拉着烟香的手,将行离开。 烟香挣脱了他的手,对着楚天阔敷衍一笑。 而后固执地坐了下来,瞪着小二哥,冷哼一声,板起脸道:“本姑娘已经进来,就不想出去了。快将上好的酒菜给我端上来。” 楚天阔站在边上,青筠扇拿在手上拍打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店小二面露难色:“这……” 烟香不耐烦催促道:“叫你去,你就快去。别这呀那的。” 掌柜的放下手中的算盘,走了过来。 店小二忙退到掌柜的身后。 烟香轻轻挑眉一笑,得意道:“掌柜的,你是怕我们没钱吗?放心,银票多的是。”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银票。 楚天阔看她那炫耀劲,笑而不语。 掌柜地解释道:“这不是钱的关系,实在是……” “楚公子。”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掌柜的话。 两人循声望去,李爽和沈梅两人,面带微笑从客栈的旋梯走了下来。 楚天阔恍然大悟,看着李爽,笑道:“原来包下客栈的人是李兄你。” “客官。原来你要宴请的客人就是他们哦。”掌柜的笑道。 李爽只笑不语。 待及沈梅走近了。楚天阔礼貌性地招呼道:“沈姑娘,你也在。” 沈梅对着楚天阔,羞涩一笑。才一会工夫,她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 烟香看见沈梅,面上似有不悦,怒目瞪着沈梅,满含讥讽地轻哼了一声:“沈姐姐,好巧啊。怎么在这里遇见了你?不过,我身上可没值钱的玉佩了。” 她在为龙形玉佩的事生气。 话语中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沈梅闻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浑身不自在。她出来得急,玉佩放在沈家庄没有带出来。要是现在烟香硬是跟她要回玉佩,她一时也拿不出来。 楚天阔看出了沈梅的为难,也看出了烟香的心思。 他在底下,轻轻踢了踢烟香的脚,以此提醒她注意分寸。 烟香只得讪讪地闭了嘴,克制着自己,把怨气咽了下去。 李爽不明所以。 为了兑现对沈梅的承诺,他满脸堆笑,走到烟香面前。弯下腰,一张脸凑得异常近,含笑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烟香。我把客栈包下,不过是想给你个惊喜。” 口气暧昧,语气熟稔。 他的怪异行为,令烟香和楚天阔一震。 烟香纳闷道:这李爽,哪根筋不对了? 他们有这么熟吗? 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先填饱肚子再说。烟香敛起了震惊的表情,轻拍了下桌子,嘴里道:“我已经饿了。快将上好酒菜端上来。” 李爽立即顺着她的意:“小二哥。快把菜单拿上来。” 当下,四人围着桌子坐下。 本是李爽与沈梅挨着坐一起,烟香靠着楚天阔。李爽特意跟楚天阔换了位置,跟烟香挨着坐下。 沈梅则心满意足地跟楚天阔坐到了一起。 楚天阔面上不动声色。 烟香则是不悦地撇了撇嘴。 小二哥很快把菜单送了过来,李爽不假思索就把菜单递给了烟香。 他对着烟香献媚道:“烟香。你看你喜欢吃什么,尽管点。李大哥请客,不用客气。” 楚天阔的嘴角抽了抽,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烟香看了眼李爽,又看了眼沈梅,邪恶一笑,眨了眨眼睛,戏谑道:“李大哥,你不是应该让沈姐姐先点菜吗?” 李爽假戏真做,对烟香讨好一笑,用不屑的眼神望了沈梅一眼,用嘲弄的语气说道:“你管她干吗?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她。” 既然做戏就得做全套,李爽发挥演员的素养,演得忘我又投入。 “你……”沈梅被他这话,激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李爽神态无比逼真,语气活灵活现。 她一时恍惚,李爽是在演戏还是真实如此? 本来喜欢她的男人,突然对她冷言冷语起来。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对其她女子献殷勤。这真是令她不舒服。 就像小孩子,明明是自己不要的玩具,一但被人拿去,还是会不开心一样。 楚天阔见状,招呼店小二再拿来了一份菜单。 他把菜单拿给沈梅,鬼使神差地学着李爽的口气,笑着对沈梅道:“沈姑娘。你喜欢吃什么菜,尽管点。我请客,不用客气。” 李爽暗自好笑。 楚天阔这是故意要跟他抬杠? 这下,轮到烟香心里不舒服了。 看着大师兄无故对沈梅献殷勤,她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只不过坏心情持续了几秒,她就转过弯来。她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主意。凭着她的第六感,她判断出李爽这是在故意讨好她。 她想着,不如将计就计,气气大师兄。 于是,她跟李爽眉来眼去,指着菜单上的菜名,声音甜美,语气发嗲道:“李大哥。人家喜欢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说着,对李爽抛了个媚眼:“记住了吗?” 她非常恶心的撒娇,令她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楚天阔晓得她是故意的,嘴角抽了一下,想克制住,却是没能忍住,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烟香有些尴尬,像是受了羞辱,脸红了起来。她暗怪自己演技太差了。 一定要演得再逼真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都在演戏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李爽对于烟香刚才的默契配合,暗自吃惊。 莫非,烟香真看上他了? 点好菜后,由于客栈事先被李爽包了下来,并无其他客人,菜很快就上齐了。 饭席开动。四人举杯举筷,觥筹交错,酒香四溢,相谈甚欢。 烟香刚开始埋头猛吃饭,见大师兄举杯敬沈梅,她醋意大发。 于是,她指着饭桌上的一盘美味诱人的芙蓉虾,撒娇道:“李大哥,我要吃那个。” 那盘芙蓉虾,刚好就在楚天阔旁边。 楚天阔听烟香说想吃,举起筷子,夹起一块芙蓉虾。 李爽闻风而动,反应更为迅速,快他一步夹起一块芙蓉虾,满脸堆笑,送到烟香嘴边。 烟香扬眉,张嘴含住,神气地瞄了楚天阔一眼,笑得很是轻佻。 楚天阔一呆,嘴角微微颤动,举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手中筷子夹着的芙蓉虾本要给烟香,见状,举着筷子的手腕,随即转了个方向。 他面带着微笑,把那块芙蓉虾放到沈梅碗里。要他当面做出放到对方嘴里这种亲昵动作,他还真做不出来。 沈梅微微一怔,有些欣喜,更多的是为难。她举着筷子,夹起碗里的芙蓉虾,睁大眼睛看着它,那表情好似在看着一个盘然怪物。 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好似有些惶恐。 楚天阔满脸狐疑地看着她,语气平淡道:“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 李爽也发现了沈梅的异常,站起身来,刚想对她说什么。 谁知,沈梅迟疑了一下,把夹起的芙蓉虾放在嘴边,一口咬下去,慢慢咀嚼起来。 她明知道,自己对虾过敏,不能吃。可是,这是楚天阔夹给她吃的,一片情意在里面。她感觉不吃,像是不给楚天阔面子。 吃完芙蓉虾,沈梅抬眸,对上楚天阔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眼眸。她一阵心慌意乱,虚情假意道:“楚公子。芙蓉虾真好吃。” 他们两个的深情对视,被烟香巧妙捕捉到。烟香看着他们两个郎情妾意的样子,有些不悦。她压着胸中不满情绪,对着李爽甜美一笑,继续撒娇道:“李大哥,人家还要吃芙蓉虾。” 李爽笑着对她点点头。 两双筷子同时戳向那盘芙蓉虾。 李爽转动筷子,娴熟地夹起一块芙蓉虾,轻轻放到烟香嘴里。 烟香张嘴吃虾,面上是心满意足的微笑,心里却是苦涩难咽。本来,这虾是她平时最爱吃的。此刻,她却觉得食不知味。 嘴里咀嚼着芙蓉虾,瞪了大师兄一眼,硬是对李爽挤出一个烂如桃花的笑,口齿含糊道:“李大哥,还是你对我最好。” 楚天阔夹着一块芙蓉虾,听到这句,心火蹭蹭蹭地往上涨,心里满是酸溜溜的感觉。明知烟香是故意逗他的,他的醋意,还真被她成功撩起来了。 他回瞪了烟香一眼,眼中的愠怒一闪而逝。 这次,他头脑发热,居然破天荒地举着筷子,把芙蓉虾送到沈梅的嘴边。 沈梅惊诧不已,本能地张大了嘴,把芙蓉虾一口吞下。 楚天阔轻扬了下筷子,挑衅地望了烟香一眼。 沈梅心下一凉,感觉自己无缘无故被人当枪使。她微微皱眉,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苦笑。 楚天阔的这个举动,终于刺激到了烟香,触动了她的底限。 烟香心里一阵嫉妒,吹眉瞪眼地望着楚天阔。 楚天阔心里暗暗偷笑道: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烟香跟大师兄同门十年,他还未曾有过如此亲昵,当着外人的面,把菜放到她的嘴边。 她气结。 她心情不爽,必然要搞得别人也心情不爽。 她冷哼一声,对着沈梅挖苦道:“沈姐姐,你好有福气,我大师兄对你真够贴心的。不过,你可得看紧他了。他红颜知己遍天下,哪天当着你的面喂别的女人饭,你可别哭都没地方去。”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人,个个变了脸色。 沈梅像是受了羞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李爽暗替沈梅愤愤不平。可是,此刻他又不能显露。他还在扮演着烟香的追求者,理所当然要站在烟香这一边。他要是在此时帮沈梅,怒怼烟香,那他刚才的演技就白费了。 只有楚天阔听出了烟香话中之意。这话表面上是在奚落沈梅,实际上是在挖苦他的。 她咬牙切齿的一番话,充满了嫉妒和怨恨之意。 爱之深,恨之切。 他知道烟香是吃醋了,看着她因吃醋口不择言的样子,他是又喜又怒。 烟香这样开口辱人,温文尔雅的他,是绝对不会纵容的。 李爽不为沈梅出头,自然有楚天阔为她出头。 楚天阔从容一笑,满怀歉意道:“沈姑娘,你别生气。烟香她孩子心性,口不择言。如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在李爽听来,楚天阔的意思很明显。他说烟香还是个孩子,让沈梅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孩子?又说她是孩子!烟香闻言,睁大了眼,怒瞪着楚天阔。 沈梅又是苦笑了一下。楚天阔这话,面上是在跟她道歉,实际上在帮烟香说话。言语间,分明是在袒护烟香的。 楚天阔见沈梅还未释怀,便护不得短了。他把头转向烟香,收敛起笑容,训斥道:“烟香。玩笑归玩笑。你怎么能信口辱人?师父没有教你规矩吗?” 当下,沈梅不快全消,低下头,轻笑不语。 烟香感觉心里憋屈,怎么大师兄跟她过不去呢?这会大师兄拿师父出来压她,她敢怒不敢言了。 师父当然有教她做人的道理,待人要有礼有节,不得随意辱人。然而,她一生起气,便不管不顾了。怎么说自己高兴,她就怎么说。 冷静了一会,她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理亏。 可她心里还是有气。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拍桌而起:“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李爽对着饭桌上的其余两人,尴尬一笑,追了上去。 楚天阔望着烟香远去的背影,莞尔一笑。 沈梅见楚天阔笑,却不知他为何笑?她也跟着笑。 待他们两人走后,饭桌上剩楚天阔与沈梅两人,气氛有些诡异。楚天阔以为沈梅爱吃芙蓉虾,又夹了几块放到她碗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章 捉奸在床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沈梅心情复杂。若是李爽,肯定能发现她不爱吃芙蓉虾。就算李爽不能发现,她也敢开口跟他挑明。 她跟李爽之间,坦诚相见,畅所欲言。 而面对楚天阔,她却是只有敬畏,浑身莫名拘束与不自在,好似两人之间有道隔阂。在楚天阔面前,她自觉地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一顿饭,沈梅吃得无比憋屈。 吃完饭,沈梅与楚天阔各自回房。 楚天阔独自一人在房间坐了会,回想起刚才饭桌上,他跟烟香的怄气。想到烟香吃醋的可爱模样,他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笑过后,他突然想去看看烟香。不知道烟香会气成什么样子。 出乎他的意料,当他走到烟香的房门前,就听到从里面传来一阵男女混合的欢笑声。 楚天阔脸色微微动容,有些不悦的推门而入。 咦?居然推不开。 他不由得暗暗使上了劲。 还是推不开。 他这才意识到,门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不得了了。 天还未黑。 这两人,光天化日之下,房门紧锁在里面干什么?楚天阔心里涌起一丝复杂情绪,气恼中夹杂着些担忧,不安的情绪胜过不快。 刚才楚天阔的那一推,用了不少力气。门虽然没有被推开,但是却发出了异常的响动。 里面的欢笑声,戛然而止。 房里的烟香和李爽,听到外面的动静,两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我大师兄。”烟香低声道。 “是楚天阔。”李爽小声道。 两人都不约而同猜到来人是楚天阔。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们两人,刚才正在讨论楚天阔,没想到楚天阔就来了。 李爽急着要去开门,烟香拦住了他,悄声道:“等等。” 烟香心想着,叫他气我,也让他着急着急。 房门外,楚天阔听见房里的嬉笑声停止,心里慌了起来。他举起手中的青筠扇,将门敲得‘梆梆’响,杂乱而急切。声音焦灼不安道:“烟香,开门。 烟香眼睛望着门那边,听着大师兄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嘴角浮起一丝狡黠的笑。 她并不急着去开门,嘴里不慌不忙道:“大师兄,你等我一下。” 李爽双眼盯着门那边动静,楚天阔急切的敲门声,弄得他心烦意乱。 他不经意间回头,看见烟香已经走到床沿,坐下。 她把束着头发的发带一扯,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 李爽一怔,不解地看着她。 烟香接下的动作,令李爽目瞪口呆。 她居然当着李爽的面,动手解自己外衣的扣子。 天啊! 她在做什么? 楚天阔会杀了他的!李爽一个头两个大,浑身冷汗冒了出来。 他心里暗暗叫苦:烟香是故意要坑他的吧?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再也不顾烟香的反对,冲到门口去,打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的一刹那,李爽看见楚天阔神色复杂地站在门口。 楚天阔的目光撞上李爽的眼神,四目相对。 李爽慌忙低下头,一脸窘迫神色,不敢看他。 楚天阔的眼眸里极快掠过一丝阴郁。果然他没猜错,李爽跟烟香真在房里。 楚天阔迈进房门,一眼望见烟香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地靠在床头。 烟香唇边笑意渐浓,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只是微笑不语。 这样的场景,实在是不得不令人多想。 像极了被捉奸在床的感觉。 而当事人,烟香姑娘,还是一脸轻浮的笑。 楚天阔脸色铁青地看着烟香,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生动了起来。一贯温文尔雅的脸庞,此刻是一脸的古怪神色。原本柔和的线条忽然变得冷峻起来。 最令他恼火还不止于此。 最闹心的是,此刻烟香当着他的面,一脸得意地扣着外衣的扣子。 不过是两个扣子,她却故意磨磨蹭蹭地弄了半天。 楚天阔眼底汹涌出错综复杂的神色,眉头拧成一团。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在干什么!” 烟香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笑而不语。 李爽见烟香的反应,暗自松了口气。方才,他还以为烟香,故意要诬赖他轻薄她的。 不过,他心还是提着的,因为楚天阔显然是误会了。他从未见过楚天阔如此动怒。 他艰难的挤出一丝惨淡的笑:“楚天阔。你先冷静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烟香闻言,眸光一暗,看向李爽。 这家伙,要拆她的台? 楚天阔闻言,皱了皱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渐渐敛起了震惊恼怒的表情,慢慢趋于了平静。他细细打量起了李爽。 这才发现,李爽穿戴整齐,神态自若。完全不像是举止轻浮的样子。 他低头暗忖,李爽喜欢的是沈梅,怎么会对烟香? 想到这里,他顿悟。刚才不过是烟香报复他的小把戏。 她是故意整他,惹他生气的。并非他想的那么混乱。他心里的怒气消了下去。 此气消,彼气长。 很快,他怒气又上来了。 胡闹,烟香简直是胡闹。 烟香为了气到他,居然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他被她气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 他气极,兀自在桌边坐了下来。 李爽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烟香浅笑着下了床,旁若无人地走到梳妆台前。她依旧我行我素,对着面前一大块铜镜,梳妆打扮起来。 一时间,房间里异常安静,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三人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思。 天色渐渐黑下来。外面呼呼的风声,更显得屋内的一片安静。 楚天阔等着烟香先开口。 李爽则像犯错的孩子,垂手而立。 烟香梳完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阵大风吹了进来。 三人都同时望向窗外。 天色十分昏黑,片片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似的。外面刮起了大风,吹的树枝乱摆。 夏天是个变脸的季节,它时而哭,时而笑。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现在却是阴云密布。 此刻外面的天气,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像极了楚天阔此时的心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一章 醋意满怀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李爽觉得房内气氛无比压抑。 情况不对,赶紧撤退。 他在心里嘀咕:烟香姑娘,我不陪你玩了,你自己珍重。 他苦笑一声,对楚天阔说:“楚天阔,我先走了。你们师兄妹好好聊。” 说罢,他讪讪而退。 楚天阔轻咳了一声,扬眉道:“李兄,慢走。” 他听到李爽主动提出要走,心下一喜。他本就盼着李爽离开,一看李爽要离开,正中他下怀。李爽若不主动提出要走,他还不知怎么赶人呢。 烟香正关着窗户,听到李爽说要走,放下手上关窗的动作,回过头来喊着:“李大哥,等等。” 之前他们俩呆在房里,已经商量好了。李爽帮烟香试探楚天阔,逼楚天阔对烟香说出心里话。烟香帮李爽追沈梅。 对他们两人来说,这是一件互利互赢的事。 对烟香来说,这事充满挑战性,好玩又刺激。 好戏才刚上场,李爽怎么能怂了呢?让李爽走了,她一个人还怎么演得下去? 想起饭桌上,大师兄当着她的面,喂沈梅芙蓉虾,她就一阵反胃。现在,她气还没消,才不愿意跟大师兄独处一室呢。 李爽走到了房门口,左脚已经迈出了房门,右脚还在房内。听见烟香唤他‘等等’,他犹豫了一下,脚步定在了那里。 楚天阔眉头皱了一下,眼角余光在他们两人身上流转。 烟香向李爽走了过来,笑意盈盈:“李大哥。我们去客栈后院赏月去。” 李爽回头,局促地看着她,并无半点表示。 楚天阔昂起头来,恣意的放声大笑:“这种鬼天气,外面狂风大作,乌云蔽月,哪有月亮给你们赏?” 烟香身子一僵,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她自己在心里说着:这还用你说?我又不是瞎子聋子。 她走到李爽身边,笑得一脸妩媚,对李爽抛了个媚眼:“没月亮有什么关系。李大哥,走,我们去院里吹吹风。” 这话,她表面上是对着李爽说的,实际上呢,是在回应大师兄的那句话。 她还在气头上,连话都不想正面回他。 楚天阔一时气结,好似喉咙里有一物塞上来,说不出话了。 他默默看着烟香说完话,一脸谄媚地去拉李爽的手…… 楚天阔的脸都绿了,幽幽目光瞪着她。 啊,不! 烟香只是拉李爽的袖子。 就算她只是拉了李爽的袖子,楚天阔也生气。 闺阁女子,跟别的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他不淡定了。连他自己也感到惊异。他一向对人宽宏大量,什么事都看得很淡。当他看着烟香跟李爽靠得那么近,举止轻浮,他居然燃烧起了炽烈的妒火。 然则,他一向骄傲自大,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这会儿,他努力制止自己,冷静自己,心里默念着不能冲动。要不是他修身养性,涵养高,自制力好,他真会冲上前去拉开他们两人。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还在心里挣扎着,烦乱不安。 烟香跟李爽,早已携手,扬长而去。她丝毫没有在意楚天阔的忧郁目光。 楚天阔觉得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他灰头土脸地去把烟香未关好的窗户关上。即使他心烦意乱,离开烟香房间时,还不忘带上门。 他冷静又平淡的反应,也是令烟香抓狂。 烟香故意当着大师兄的面,跟李爽拉拉扯扯,不过是要让大师兄吃醋。一离开大师兄视线,她就忍不住回头望。一路走,一路望,直到了客栈的后院。 令她有些失落的是,大师兄根本就没有追出来。 她暗自叹了口气。 李爽看她一脸的落寞表情,忍不住问:“后悔了?烟香,你怎么那么孩子气?这事,也能拿来开玩笑?” 他说的事,是指烟香假装他们两人有染的事。这事,完全不在他计划内,只不过是烟香自作聪明,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 他觉得烟香这下玩得太大了。也难怪楚天阔生气。 要不是楚天阔涵养好,换做是他,他说不定还会揍人呢。 烟香明白他话里所指,轻吐了下舌头,一脸的不屑:“后悔什么呀?谁叫他那么气我的。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她的话,令人咋舌。 什么跟什么嘛?楚天阔不过是喂了沈梅一块芙蓉虾,也没有多伤大雅。这事一跟那事一对比,简直就是芝麻对比西瓜,小溪对比大海。 李爽有些无奈:“你大师兄脾气太好了。要是换做是我……” 他停顿了下,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他看见,远处的客房窗户边,站着一个人影。他隐隐感觉,那人用一双充满敌意的眼神,注视着他跟烟香。 那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讨论的主角,楚天阔。 楚天阔从烟香房间返回自己的房间。他住的房间,窗户刚好是对着客栈的后院。他打开窗户,望出去,天低云暗,乌云密布。 他只看得见李爽跟烟香在说话。狂风怒吼,呼呼的风声,盖过了他们的话音,任凭楚天阔再好的听力,也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内容。 李爽话说了一半,便撇过头去。 烟香不知道此刻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她看着李爽发问:“是你会怎么样啊?” 李爽敷衍回道:“不知道。” 烟香好奇心重,一向喜欢刨根究底,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追在李爽后面问。她非得问清楚,是他会怎么做。 李爽被她追着,左躲右闪,神秘地笑着,就是不肯告诉她。 楚天阔站在那里,看见烟香追着李爽嬉笑打闹。在他眼里,两人就是在打情骂俏。 他在那里站了良久,越看心里火气越大,越看心里越烦。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关上了窗户。 李爽看见那人影消失在他视线,这才放下戒备,笑着告诉烟香:“要是我是你大师兄,我会气得吐血身亡。” 我去。 烟香满心期待他能发表出什么高深言论,没有想到他只是说出这句。 她眼眸低垂,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你想多了。对我大师兄来说,我不过是他的小师妹。他才不会为我气得吐血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二章妒火攻心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李爽开她玩笑:“怎么不自信了?” 就在刚刚,楚天阔还注视这边的动静。楚天阔不生气,不在乎?李爽自然是不信的。 烟香凄迷一笑,轻叹一声:“我大师兄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喜欢我,更没有向我表白过。他又怎么会在乎我跟谁走得近呢。” 李爽看她叹气,心软下来,柔声说:“他没向你表白,可他向我坦白了。也许是他好面子,不好意思跟你说。” 风呼呼地吹,风声大过他们的说话声。可烟香还是听清了他的话,她睁着大眼睛,一脸兴奋的表情,激动地问:“是真的吗?李大哥,你不是在安慰我的吧?我大师兄怎么跟你说的?你快告诉我啊!” 烟香一口气说了大堆话,说完,目不转睛盯着李爽,急切等着他的答案。 她急,李爽却不急。他慢条斯理地说:“那天,我问他,‘心中所爱可是烟香?’” 烟香眼里放出光彩,忍不住催促:“他怎么回答的?” 李爽不紧不慢继续说:“他没正面回答,他……” 烟香眸光一暗,焦躁地打断了李爽后面的话,喃喃自语着:“我就知道。大师兄一向把我当小孩。好像要他说喜欢我,对他来说是件丢脸的事。要是换做水脉姐姐,他就不会如此了。” 她暗叹一声,深深地埋下头去。 李爽很是无语:“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烟香抬眸望他。真是急死人,话也不一口气说完。 李爽信誓旦旦地保证,绝无虚言:“他默认了。你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你,不会错的。你别多心了。”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它似乎想要把整个世界震碎了似的。 伴随雷声,尘土漫天,树叶乱飞。 狂风卷起滚滚的灰尘,吹得树木唰啦啦直响。 地上的灰尘乱飞,让人睁不开眼睛。 突然,天一下子变黑了起来。 李爽看了看天,大声说:“我们赶快回房吧。暴雨就要来临了。” 烟香点了点头。刚要回走,迎面吹来的风,带着沙土,吹入了她的眼睛。她眯起眼睛,没看清脚下,绊到了一块石头,整个人向前摔去。 弹指之间,李爽一双手臂有力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后一拉。烟香一阵心悸。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倒在了李爽的怀里。 她感觉眼睛里进了沙子,有些疼,忍不住伸手去揉。 李爽关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烟香小声嘟嚷:“沙子进眼睛了。” 难不成李大哥还以为她高兴得哭了? 李爽抓住了她的手腕:“别揉。我帮你吹吹。” 烟香站定,手被李爽抓着,双目紧闭。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一向低沉而磁性,此时听着却是冰冷如刀。 烟香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大师兄瞪着他们,一张脸像是石头刻的,没有任何表情。 李爽一惊,放开搂着烟香的手。 烟香一慌,从他怀里脱身出来。 李爽转过头去,看见楚天阔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眼睛里一片深沉,宛如一座冰雕。 他们俩都蒙了,不知楚天阔为何站在那里。 他是何时出现的? 刚才那经典一幕,让楚天阔印象深刻。 从他的角度望过去是这样的: 李爽一手搂着烟香的腰,一手握着烟香的手。烟香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两人深情对视,嘴里情话绵绵。最后,李爽的脸凑近了烟香的脸,连嘴都要凑上去了。 烟香还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这样的暧昧动作,这样的销魂姿势,实在是不得不让楚天阔多想。 他当时脑海里的唯一想法就是,他们俩人准备打Kiss! 他眼内的怒火,比炉中的火焰更旺。 他妒火攻心,以至于失去了理智。 试想,谁在这样电闪雷鸣,尘土飞扬的场景下,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打Kiss? 况且,李爽爱的明明是沈梅。烟香和李爽不过才见了几次面,哪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楚天阔愤怒得全身绷硬,像块石头。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他冷冷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要不是刚才他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断了他们俩,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忘我的亲上了。 这么想的时候,他感到切齿般地嫉妒。 他气得双唇紧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开口制止他们。以他平时的为人处世,撞见别人亲亲我我,他只会一笑置之,默默走开。 可是,那打情骂俏的主角是烟香。一旦摊上跟烟香有关的事,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一幕,他自己也不知道,烟香对他,竟如此重要。 他站在那里,浑身散发出怒气,瞪着烟香。 即使他当真生气了,他还是想听听烟香的解释:“烟香。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烟香感受到了大师兄的泠然怒气。可是,他一如既往的冷静,还是令她相当地失望。 他要是真的在乎她,至少要气得打人,或者骂人,那才正常。 前一刻,她还在担心着,大师兄误会,会暴跳如雷。 她伤了他的心。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在大师兄的承受范围。 她对大师兄来说,不过如此。 她不禁苦笑了一下。 笑话!大师兄要她解释,解释什么? 他凭什么要她解释? 大师兄又没有跟她明确表白过。 大师兄跟她又没有山盟海誓过。 凭什么要跟他解释! 就允许他跟别的女子暧昧不清,不许她跟别人打情骂俏了? 她赌气地说:“没什么解释的。就如你所见。” 要不是李爽在场,她想冷嘲热讽大师兄一番的。她一向机智,见好就收。在外人面前,还是给大师兄留点颜面。 “你……”楚天阔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了上来,顶上脑门。 尽管烟香已经留了口德,楚天阔还是感觉受了气。 君子有所为,也有所不为。 李爽看楚天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很有必要解释一下:“那个。呃,刚才烟香险些摔倒,所以我扶了她一下。” 只是怕她摔倒才扶她,并非他所见的搂搂抱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冰释前嫌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一双灵动的眼睛,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锐利有神,盯着李爽。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到底站在那边的? 说好一起联手,帮她套出大师兄的心里话,他却临阵退缩了。 义气呢?信用呢?江湖道义呢? 李爽忽略烟香的抗议,继续说下去:“她眼睛进了沙子,我想帮她吹吹沙子的。你千万别误会。” 他极力解释,尽量还原事实。 楚天阔胸怀坦荡,听进了李爽的话,愿意相信李爽的说辞。 烟香孩子心性,就是故意刺激他的。要不是他一时妒火攻心,失去理智。以他的聪明才智,不难看出其中真相。 李爽的解释,令他如释重负。他心中,像放落一副千斤担子般的轻快。 话音一落,李爽心虚无比,不敢看烟香,赶紧溜之大吉。 还算识相。 李爽一走,剩下烟香一人面对大师兄。 她感到无比窘迫,用口型对着李爽的背影说:叛徒。 烟香这一小动作,并未逃过楚天阔的眼睛。 他咧嘴笑了。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绽出他那固有的微笑,就像太阳穿过云层,放射出光芒。 烟香心火未消,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 楚天阔微微一愣,敛住了笑意,神色平淡起来。 两人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隔了一会儿,楚天阔怒气已经全消了。他表情柔和,大方一笑,向烟香招手:“过来。” 经过刚才两人那么一番对视,烟香心情平复了许多。 看见大师兄先对她讨好地笑,她心里的气消了大半。再听大师兄先开口跟她说话,她的不满,早飞到九霄云外了。 两人就这样,冰释前嫌了。 烟香心里一泄气,开始害怕后果了。她那么气大师兄,不知道大师兄会怎么惩罚她呢。 烟香杵着不动,心里有些忐忑。她轻声唤了一声:“大师兄。” 山不转,水转。 楚天阔很是无奈,举着青筠扇,在手里拍打着。他都放下身段,先开口跟烟香讲和了。 烟香却还在使性子。 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 楚天阔浅笑着向烟香走了过去。 看着大师兄越走越近,烟香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她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低垂着头,小声问:“大师兄,你要干吗?” 待楚天阔靠近了,看着烟香低头脸红,他唇边扬起了一抹调笑,戏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不是说眼睛进了沙子吗?我帮你吹吹。” 烟香一阵心虚,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不用了,已经好了。” 楚天阔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一张俊脸继续凑近来。 他笑了,扬起了嘴角。 他的眼神定定地看向烟香。 他脸上的笑,慢慢隐退,眼中换上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盯着烟香。 像是要把她看穿的神情。 他的脸,慢慢地俯下,向烟香靠近。 烟香的心跳加快。 大师兄要做什么! 风,肆意地吹着,凌厉地响在耳边。伴随着风声的,是大师兄粗重的呼吸声。 大师兄的气息扑鼻而来,令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谁知道,大师兄恼人地来了一句:“把眼睛睁开。” 烟香一口浊气涌了上来。 她羞愤地睁开了眼睛,幽幽看了大师兄一眼。 那眼神似乎在说:这样的气氛下,大师兄你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期待发生的事,并没有发生。 大师兄只是捧着她的脸,认真地帮她吹了吹眼睛,试图帮她把眼里的沙子吹出来。 不过,经过大师兄那么一吹,烟香眼里的沙子,还真被他吹出来了。一下子,眼睛就舒服多了。 烟香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大师兄不过是,要帮她吹沙子。她居然自作多情地以为,大师兄要亲她。 这么想的时候,她感到特别的难为情。她尴尬地低下了头,脸色绯红起来。 现场,除了风声,两人之间,是一阵窒息的沉默。 沉默片刻,烟香抬头,刚好看见大师兄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眼眸。 两人的目光交汇,烟香只觉得脑子发晕,心跳又快了起来:“大师兄。要下雨了。我们回房吧。” 说完,低着头,转身要走。 来不及走出一步,楚天阔突然伸手揽她入怀,两只手臂把她团团圈住,固定在怀里。 烟香身子没来由地一震。 大师兄的举动,令她猝不及防。他的双臂紧紧地搂着她,令她浑身动弹不得。 她一愣神,脸颊蓦地红了起来,就像从云缝中露出的一道红霞,瞬间又消逝了。 虽然,被大师兄搂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还是忍不住地激动,心里感到丝丝甜蜜与欣喜。 她心里像倒了一罐子蜜,止不住地想笑。 楚天阔搂着她,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烟香呵呵地笑出了声。从唇上,脸上,波及身上,发出一股春风,使人心荡漾。 她感觉着大师兄有力的心跳和坚实的胸膛,周围的呼呼风声,电闪雷鸣,统统都与她无关了。 楚天阔的耳边震荡着烟香低沉的笑声,她身上的气息将他环绕。 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轻语着:“以后不许你再这样胡闹了。” 这一吻,令烟香的心砰砰地跳,像怀揣着一只小兔子。她低着头,光润的带笑的脸突然敛住了笑惫,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 他呆呆地望着烟香,眼睛里注满了兴奋,似乎将要她看穿一般。 她白嫩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红晕,更加娇羞可爱。她那充满慧黠灵动的大眼睛,让他的脉搏加速跳动。 楚天阔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手心透出一层冷汗,心头像有千万个蚂蚁爬过。 他搂着她腰的手,收得更紧。 烟香不禁闭上了眼睛。 他感到体内有种神秘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不可捉摸的希望在悸动。这感觉来得如此突然,粗犷、热情、奔放,如同火山爆发一样。 楚天阔的心,跳得厉害,浑身坚硬得像块石头。他俯身,低头,向下,一张俊脸凑得无比的近。 大师兄要干吗? 他的鼻息扑面而来,烟香脸上一麻,脑子一片空白。 烟香的心颤抖了一下,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浑身难受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这时,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彻底划破了天空。紧接着传来一声让人胆战心惊的响雷。 霎时间,大雨不合时宜地落了下来。 烟香还处于迷迷糊糊间,大师兄已经搂着她,施展轻功,转眼就飞跃到屋檐下。 哗哗哗,瓢泼大雨下起来了。树木,房子全被浓烟笼罩着。 雨声恰似一阵鼓点铿锵有力。雨点打在房檐上咚咚直响。雨点打在树叶上叭叭直响。雨点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 烟香对着眼前下起的暴雨,心里咒骂起来。大师兄好不容易才裸露心扉,要跟她来次‘缠绵’,气氛被这场蓄谋已久的暴雨,破坏殆尽了。 此刻,虽说大师兄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但是,什么暧昧的感觉都没了。 她懊恼地撅起了嘴。 楚天阔含笑望着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举着青筠扇,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你……?”烟香又惊又气,用力地挣开了他的怀抱。 她转身,要走。 楚天阔又伸手把她拽回怀中。 经过刚才在大院一番演练,烟香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她非常配合,很是娴熟地在第一时间闭上了眼睛。 楚天阔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便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 他慌忙放开了搂着烟香的手。 烟香一怔,睁开眼。看见小二哥打着把伞,手里还拿着一把,向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又被人打扰了。 小二哥小跑着靠近了,把手里的伞递给了楚天阔。嘴里气喘吁吁地说:“我到处在找你们,你们在这呢。” “谢谢你,小二哥。”楚天阔伸手接过伞,对着小二哥微微一笑。 小二哥眉间紧成一团,口气有些慌乱地说:“我不止是拿伞来给你们。我是想告诉你们,那个姑娘病了。” 病了?沈梅好好的怎么会病了? 楚天阔和烟香都吃了一惊,往沈梅所住的房内赶去。 沈梅躺在客栈房间的大床上。她的皮肤起了许多小疙瘩,到处一小撮的,已经红肿起来。脸蛋上,脖子上,就连手背上也有。 李爽看到了烟香,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烟香,你来得正好。你帮她看看,这是怎么了?” 烟香冷冷的动了一下嘴角,语气很平淡:“我又不是兰姐姐。我怎么看得懂。” 嗯? 李爽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楚天阔解释道:“她说的兰姑娘是个大夫。”他走到烟香身边,和颜悦色:“你去看看她。我们俩男的,不方便。” 烟香乖巧地点了点头。 两人和小二哥,自觉退到房门外去。 三人站在房外,望着外面电闪雷鸣,狂风夹着暴雨倾盆而下。一道道的电光像银蛇一样,在黑云中窜着。 烟香嘴硬心软,看见沈梅一脸痛苦的表情,她也是于心不忍。 她放下个人的恩怨与偏见,迈开步子,向床那边走去。 烟香粗略帮沈梅检查了下身体。只见沈梅身上皮肤,起了许多小疙瘩,疙瘩处是触目惊心的红肿。 沈梅感觉浑身皮肤红肿处,瘙痒无比。刚才在李爽他们男人面前,她强忍克制着不敢用手去抓。这会儿,房里只剩下烟香,她再也无法克制住,伸手去抓身上瘙痒的红肿处。 烟香急忙抓住她的手。 沈梅手被烟香抓着,动弹不得。不去抓挠时,身上的瘙痒感似乎不那么强烈了。然而,腹中却一阵一阵绞痛起来。 她忍不住痛苦地呻吟着。 烟香看她痛苦万状,急得额冒冷汗:“沈姐姐。他们都出去了。你哪里难受,可以跟我说说。” 沈梅声音凄厉:“我腹痛难忍。” 烟香一惊,诧异不已:“怎么回事?难道是饭菜有毒?可是,大家吃的是一样的。我们都没事啊。” 沈梅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因为我吃了芙蓉虾。” 烟香愕然无语。 她也听说过,有的人会对虾之类的海鲜过敏。会过敏的人,一但不小心吃了致过敏的食物,就会出现过敏反应。 症状轻者,一身的红疙瘩,一片片的红肿,瘙痒无比。 严重者,呼吸混乱,恶心腹泻,呕吐不止,危及生命。 看沈梅这情况,应该是属于症状轻的,不至于危及生命。 她稍稍放下心。 既然沈梅知道是吃了芙蓉虾才这样,那么沈梅肯定也知道自己对虾过敏。明知自己不能吃虾,她还是吃了。 烟香摇头叹气,替沈梅惋惜。 她走到门口去,打开了房门,语气里有些无奈:“进来吧。” “怎么样?怎么样?”李爽焦灼地问。 烟香一放开沈梅的手,沈梅咬着牙,涨红了脸,克制着不去抓挠红肿的痒处。她隐忍得极为痛苦,哀求着:“把我穴道点了吧。” 李爽应她所需,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她吃芙蓉虾,过敏了。”烟香实话实说。 楚天阔听后,愧疚不已。要不是他和烟香两人怄气,为了气烟香,把芙蓉虾夹给沈梅。沈梅也不至于因为吃虾过敏,痛苦万分地躺在那里。 话说回来,要是他能够细心一点,不难发现沈梅在饭桌上的异样。 他仔细一回想,第一次夹芙蓉虾给沈梅,沈梅惊恐地望着芙蓉虾的神情。 当时,他只是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不喜欢吃,就不要吃了。’ 如果,当时他态度坚决一点,制止沈梅吃芙蓉虾,也许就可以避免这一出惨剧。 烟香也有些内疚。要不是她赌气,沈梅也不至于这样。 李爽却没有他们两人如此的闲工夫自责。 他转身,拿出银票,对小二哥说:“小二哥。麻烦你去请个大夫来给她诊治。” 小二哥并不伸手接银票。他看了一眼门外天气,倾盆滂沱,雷声大作。他面露难色:“客官。不是我不愿去,你看这天气。出门不便不说,还危险。况且,这种情况,大夫也不会上门诊治的。还是等雨停了再去吧。” 李爽看出了小二哥的为难,他也不想强忍所难。他想了想,然后说:“小二哥,离这最近的药房在哪里?” 小二哥立马回道:“走出客栈大门左拐,沿着这条街走到尽头。再往右拐,再走两条街就有一家‘苏记药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冒雨抓药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听后,抢先李爽一步,抓起地上的一把油纸伞,就往外走。 烟香很快反应过来,大师兄这是要出门去抓药。 她的心没来由地一沉。外面下着雷雨,千万道闪电在天空中一闪一灭,一阵紧接一阵或者互相交织一般。 这天气出门,该多危险。 这样极端危险的雷雨天气下,大师兄不顾自己安危,要去帮沈梅抓药。 原来,大师兄对谁都是这么好。 她的心里一阵酸楚。如怨如诉的目光哀怨的看着大师兄,嘴唇抿着,一言不发。 李爽走上前去,夺过他手里的油纸伞:“让我去吧。你跟烟香留下照顾她。” 楚天阔惨笑一声,内疚道:“不。她的病因我而起。理应我去。” 感受到烟香哀怨的目光,李爽凑近楚天阔身边,小声地说:“别跟我抢了。小心你的小师妹又打翻了醋坛子了。” 楚天阔身子微微一震,回望烟香。 烟香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李爽打着伞,走出房门。 小二哥和烟香同时追了出去。 烟香扯住李爽的袖子,劝说着:“李大哥,等雨停在去吧。沈姐姐的过敏,只是一时痛苦,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烟香。你好好帮我照顾她。我去去就来。”李爽说着,用力甩开了烟香的手。他打着油纸伞,冒出狂风暴雨,顶着电闪雷鸣,走向雨幕里。 李大哥疯了。烟香叹了口气。 李爽照着小二哥描述的路线,在雨中摸索着,来到‘苏记药房’。 因为暴雨天气,药房大门紧闭。 他站在药房门口,敲门敲了半天。最后,大夫来给他开门。 当大夫看着面前的李爽,震惊不已。 李爽浑身被雨水浇透,淋得好似落汤鸡,从头到脚不停在滴水。他这会觉得有些冷,说话时有些哆嗦:“大夫。求求你跟我去看看我一位朋友。” 果然如小二哥所言,在这样恶劣天气下,大夫不愿意出诊。大夫向李爽详细询问了病人的状况。 得知病人是吃虾过敏,大夫神情平淡,从容一笑:“吃虾过敏,无妨。不用紧张。” 李爽仍不放心,紧张兮兮道:“她全身起红疹了,瘙痒无比。” 大夫手上飞快书写药方,嘴上边回他:“这是一般过敏的反应。我只是说她的病无性命之忧。当然,痛苦是有的。” 李爽追问:“那有什么特效药,能快速减轻她的痛苦?” 大夫对李爽点了点头:“我给你开几付草药,回去熬給病人喝。这瓶涂抹的药膏,往红肿的部位一抹,立马止痒。” 他动作娴熟地抓着药,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爽一眼。忽然语气一转,轻叹一声:“她的病不会要她的命。你这种天气出门,才会要命。” 此刻的李爽,手中握着一把油纸伞。油纸伞的伞面,经过刚才一路上瓢泼大雨的摧残,已经破烂不堪。整把油纸伞,只剩一副骨架。 听着大夫的话,李爽淡然一笑,嘴里却催促起来:“大夫。麻烦你快点。” 他得赶快回去。早点回去,沈梅早点用药,可以早点脱离痛苦。 大夫继续手上抓药的动作,不紧不慢地回:“急啥。外面雨那么大,等雨停了再走。” 李爽坦诚:“我担心那朋友的安危。” “是心上人吧?” 李爽大方地承认了:“嗯。” 说话的功夫,大夫已经把几付草药打包好了。 他把药交到李爽的手上,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说:“这位公子。你等等。我去拿把伞给你。” 等大夫取了一把伞来,李爽已经走了。 药房的柜台上,留下李爽的一锭银子。 客栈里,楚天阔与烟香在房里照顾沈梅。 沈梅难受得额冒冷汗。她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透露出旺盛的生命力在横遭一场暴力的摧残。 楚天阔看她那么痛苦,一时不知所措。心烦意乱中,他脑里忽然闪出一个想法来:“烟香。你去房里把我包袱里的百露丸拿来。” 烟香‘哦’了一声,转身往房门而去。 等烟香走后,楚天阔跟沈梅闲聊起来,借以分散她的注意力:“沈姑娘。你既知道自己对虾过敏,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吃下去?” 沈梅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因为那是你夹给我的。” 楚天阔呆立,感觉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时窘迫得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有那么多女子,为他疯狂。 他不过是逗烟香的无心之举,却深深地伤害了沈梅。 他无比自责内疚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沈梅苦笑了一下,很坦率地说:“沈公子,你千万别自责。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楚天阔一时语塞。 烟香立在房门口,已经偷听了一会。听到这句,忙大声嚷了起来:“大师兄。我把百露丸拿来了。” 楚天阔闻言,立马站起身来,朝桌边走。 他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往里倒开水。 开水还有些烫手,他端着茶杯对着杯口吹气。 烟香站在边上,表面上看着手中精致的瓶子。实际上暗中观察大师兄做这一切。她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感觉。 片刻后,开水有些凉了,楚天阔唤烟香把百露丸拿来。 烟香拧开瓶盖,倒出一粒百露丸在手上。她拿着瓶子晃了晃,睁大眼睛往瓶口一瞧。 百露丸并未剩多少粒了。 楚天阔看她磨蹭了半天,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百露丸。端着一杯凉开水,往沈梅那边走去。 烟香跟在他身后,小声嘀咕着:“大师兄。百露丸只剩下几粒了。师父说了,这百露丸是化瘀解毒,又不是仙丹。沈姐姐这是过敏,能有用吗?” “嗯?”楚天阔疑惑地看着她,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烟香莫名其妙看着他,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楚天阔心中已然明白,烟香早已恢复了记忆。 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一路,烟香的种种行为,已经透露出她恢复记忆的事实。他却是后知后觉。 这会,确定烟香恢复了记忆,他无比兴奋,愉悦。 烟香扶起沈梅,楚天阔把百露丸就着开水,给沈梅喂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还装吗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不知是否因百露丸发挥了作用,总之沈梅的过敏症状得到了缓解。楚天阔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外面雷声停了,雨也停了。 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沈梅的情绪也安定了下来。 李爽推门而入。 烟香看着李爽一副落汤鸡模样,像是刚从河里爬出来的。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李大哥。你怎么不等雨停了再回来?” 李爽讪笑一声,甩了甩身上的雨水。 他走到烟香跟前,悄声说。“我这不是担心她难受嘛,所以就马不停蹄赶回来。”他把一瓶膏药塞到烟香手上:“你帮她在红肿处涂一涂。” 烟香看了一眼床上的沈梅,俏皮一笑:“大概不需要了。” 李爽有些疑惑不解,向床走近一看。沈梅皮肤上的红肿已经消退,清秀的脸上,痛苦表情已经随风而逝。 看见李爽一身湿漉漉的,沈梅眼睛转动了一下。 她的心头触动,平静的情绪里胀满了一团团热热的气流,目光流露出晦涩不明。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李爽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像—朵在夏雨之后悄然绽开的睡莲,含着晶莹的雨珠,羞怯而又优雅地点着头。 她的笑,令李爽心花开放。 然而,他心里喜悦,却是张了嘴惊骇。他走到烟香身边,怔怔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烟香的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被我大师兄治好了。” 李爽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奇异的表情。 他冒死在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的情形下,出门为沈梅抓药。现在看来,却是做了无用功。 沈梅是被楚天阔治好的。 他刚才的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英勇表现,却是像笑话一样。 他很是无语,闷笑一声。 蓦地,他转念一想,只要沈梅病好了就好。 他望了楚天阔一眼,嚅动了下嘴唇,终是没有说什么,就转身离去。 烟香望着李爽的背影,一丝得逞的笑容,从她的嘴角一闪而逝。 哼。叫你出卖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烟香的小心思落在楚天阔的眼里。楚天阔不禁呵呵一笑。这小师妹,还是那么孩子心性。 想起李爽刚才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心里有些沉重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又抢了李爽的风头。 等大师兄和李爽都离开房间后,烟香拿出药膏,要帮沈梅抹药。 沈梅怪难为情,夺过那瓶药膏,尴尬地说:“我自己来吧。” 烟香搓着两手,嘴里碎碎叨叨起来:“沈姐姐。李大哥真的对你很好。他可以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沈梅的脸上露出一抹忧郁的笑。她何尝不明白,李爽是真心对自己。她这一病,更看到了李爽的真心。李爽心疼焦灼的眼神,刻在她的脑海里。 李爽为了她,冒雨去抓药。她确实被感动了。 此刻,她心中爱的天枰在倾斜。 她的思想驾起了羽翼,最快的风也比不上它迅疾。各种不同的想法,像刮风的晴天里的云彩那样,又轻又快地在她的脑里掠过。 烟香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沈梅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沈梅对着烟香略带歉意一笑,轻叹一声:“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烟香回到房中,久久不能入眠。她推开窗户,月光像一匹银色的柔纱,从窗口垂落下来。一股清新的空气,像是被雨水过滤了一般。空气挟着雨珠的朦胧,扑到她的鼻中,清爽无比。激起了到后院去走走的欲动。 于是,她顶着黑暗中的朦胧月光,来到客栈后院。 一轮新月挂在天空。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可以隐约看到,树叶经过大雨的洗礼,上面滚着一颗颗小水珠。 楚天阔站在客栈后院的树下,有几滴水珠滴在他头上,感觉异常清凉舒爽。 烟香抬头,微微诧异。朦胧的月色下,大师兄背手而立,临立树下,丰姿如玉,仿若天人。 没想到大师兄也跟她一样,漫漫长夜,无心睡眠。 他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的大眼睛一下子变的明亮了,脸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么明朗。她站立住,对着楚天阔的背影,低低唤了声:“大师兄。” 楚天阔闻声,惊喜地回过头来:“烟香。” 月光轻撒在他额头,他对着烟香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楚天阔笑得一脸温和,缓缓向她走来。 夜阑人静,夜色朦胧。清晰的流水声,使周围显得幽静。 这样气氛,令人浮想联翩。 烟香的头脑里,忍不住又浮现出傍晚的情景。她脸红心跳地低下了头。 楚天阔走近她,神秘一笑:“烟香,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看。” 烟香一阵欣喜,一双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 大师兄这是要送她定情信物? 她仍是低着头,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 楚天阔从怀里轻轻拉出一条丝帕。他拿着那条丝帕,如同拿着一件稀世珍宝:“你看看,这是什么?” 烟香抬眸,抢过他手里的丝帕。她借着朦胧的月光,仔细翻看了一会丝帕,眉开眼笑,声音带着惊喜:“怎么会在你这?” 她记得无比清楚,这条丝帕是她费劲心思绣的。后来在荷花岛被掳时,让陆浩拿走了,一直没有还给她。 陆浩已经死了,丝帕怎么到了大师兄手上? 楚天阔把丝帕从烟香手里夺了过来,重新揣进兜里。 烟香的手僵在半空。 楚天阔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还装吗?” 烟香顿悟,原来大师兄已经看出她装失忆。刚才是试探她的。 她站立在那里出神。 她猛然联想到,丝帕应该是陆浩死前交给大师兄的。那么陆浩也一定告诉了大师兄,她的心思。想到陆浩对她的好,她心里一阵感伤。 她很快又联想到,既然大师兄早就知道她的心思,却还是坚持要跟水脉姐姐成婚。 一想起这些,她的笑容转瞬即逝。白皙的脸,像一朵凋谢了的花,没有一点笑影。 楚天阔笑容转淡,闷声问:“既然你早就恢复记忆,为何要瞒着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咄咄逼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的脸上因为伤感和失望变得愤怒不已,哼了一声,语气冰冷地说:“谁让你不同意水脉姐姐提出的退婚。” 楚天阔眼神骤然一冷,却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烟香。 一阵风吹来,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烟香觉得四周空荡荡的,风像无情的箭,扎进她的心窝里。 两人沉默了许久。 楚天阔长叹一声:“我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再提我跟水脉的婚事。” 烟香闻言,大笑起来。她夸张的笑声中充满了愤恨之意:“为什么不准我提?” 楚天阔脸色微微一沉,睁着眼睛看她。尴尬地牵动了下嘴角,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无言以对。 烟香心中有气,不吐不快。她那张白皙的脸上,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 她不依不饶继续发难:“你既然拒绝了纪姐姐,为什么不能拒绝水脉姐姐?” 楚天阔神色古怪,完全没有了反应,被她逼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为什么他不拒绝水脉呢? 他心里已经无比清楚,他爱的是烟香。可是,他为什么拒绝不了水脉? 回忆,观念,责任,大大小小,同时涌出,活跃在他的脑内,好像一道烟火放出无数的火花一样。 沉吟良久,他有些想明白了。因为婚事是他亲口提出的。这件婚事众所周知,要是他退婚了,水脉该怎么办? 名节对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他是因为责任,不得不娶她。 看着大师兄默不作声,烟香咄咄逼人地问:“大师兄。要是我跟水脉姐姐,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楚天阔惊异地抬起眉毛,心里仿佛被个无形的大石压住。他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感到思潮澎湃,那些纷争烦扰,像浪潮般对他冲击翻滚过来。一个浪头又接一个浪头,打得他头脑昏沉。 烟香等他的回答,等得不耐烦。这种等待的心情,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盲目而痛苦地在她的心里颤动。 她自嘲而笑:“那是因为你心里有她。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 不。不是这样的。楚天阔在心里呐喊。 他该怎么对烟香解释这件事情呢?感情是一回事,责任道义又是一回事。 水脉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他又怎么能狠心让她成为弃妇? 烟香苦笑了一下。大师兄的反应,已经让她明白了。 谁知,楚天阔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烟香。你别胡思乱想了。等我把这一切处理完,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话,在烟香听来,就像在沙漠中行走的人见到了绿洲。希望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血液在她周身赛跑。 她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刚才的不快一下子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望着大师兄,两眼里充满了渴望,又羞又喜道:“大师兄,你说什么?你是说你要娶我是吗?” 楚天阔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半天才迸出一句:“我可没有这么说。” 烟香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那什么叫做交代?” 楚天阔笑而不语。 烟香想起李爽跟她说的,大师兄是不好意思跟她表白。于是,一个办法从她脑海里蹦了出来。 她循循善诱:“大师兄,我知道你不好回答,可是还是想知道。我问你,你只需给我点头或摇头,好吗?” “好。你问吧。”楚天阔浅笑着说道。 烟香诡秘一笑:“大师兄,你想娶水脉姐姐吗?” 话音一落,她紧张地望着大师兄。 楚天阔的笑容顿失,变的表情凝重。随后,诚实地摇了摇头。 烟香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自得表情,悬着的心落了地。 她春色满面,羞涩一笑:“你心里爱的人,是我吗?” 楚天阔明显一愣。他实诚地点了点头,脸刷地红了。 烟香感到一阵兴奋的晕眩,激动地扑到他怀里:“大师兄,你爱的人是我。真没想到,真的是我。” 楚天阔望着她,欲言又止,脸憋得像块红布似的。嘴张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口来。只是伸手紧紧搂住她。 与此同时,李爽与沈梅就站在屋檐下。不远处,紧紧相拥的那两道身影,印在了沈梅和李爽的眼里。 很巧的是,他们俩人也是睡不着,出来散心。 刚才,楚天阔和烟香的对话,一字不落进了沈梅和李爽的耳朵里。 李爽一脸担忧地看着沈梅,以为她会心痛难过,寻思着该怎么开口安慰她。 谁知,沈梅并不怎么难过,反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看清了,楚天阔心里只有烟香,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 而她对楚天阔的感情,只不过是,镜中之花,水中之月。 一切都是虚幻的。 清晨,太阳在鸡鸣的叫唤声下,害羞地探出头,射出第一缕光辉。那道金灿灿的光线,暖暖照进客房,把整间客房映成金色。 这一夜,烟香做了一个春梦。梦里正和大师兄共赴巫山云雨。忽然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 烟香有些不悦地睁开眼,一把掀开被子,冲到门口。一打开房门,她呆了一下。 大师兄站在房门口,一双眼睛深情望着她。他眼眶有些发青,眼里有两条细细的红血丝,但依旧难以抑制面上的喜悦之情。 两人的目光极短的一瞬接触。 看着眼前的大师兄,回想起梦里的事,她脸红心跳起来,羞惭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她。 她满面通红地低下了头。 楚天阔突然红了脸,轻微地,他自己都不觉得。他眼神温和,语调轻柔地说:“快点梳洗下,我们一起去吃早膳。” 烟香羞怯地低声回:“嗯。” 等大师兄走后,烟香没来由地精神振奋,呵呵地笑了起来。刚才看大师兄的神色,想必他是一夜亢奋未睡。所以,一大早就迫不及待来叫她去吃早膳了。 推开窗户,看到的是雨后湿湿的庭院,听到的是树枝上知了清脆的叫声。树旁边几棵小草,呵,上面还遗留着昨晚未干的雨滴。 她心里喜盈盈、乐洋洋,如同路旁盛开的鲜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以身相许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外面天色大亮,空气清新。 沈梅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胳膊,感觉身体有些发虚。 她起床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一照,铜镜里映出了她的脸。虽然脸色有些苍白憔悴,但是皮肤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她的脸上浮起点笑意,像春风吹化了冰似的,渐渐地由冰硬而露出点水汪汪的意思来。 大病初愈。她心情大好,立即梳洗打扮起来。 走到屋外,一眼看到楚天阔和烟香坐在客栈一楼的桌上吃早膳。 她神情平淡向他们走了过去,兀自拿起碗筷,舀了碗粥,低头喝了起来。 烟香当着沈梅的面,热情大方地给大师兄夹了个包子,挑衅地看了沈梅一眼,扬眉道:“来,大师兄,吃包子。” 楚天阔温和地看了她一眼,莞尔一笑:“好。你也吃。” 沈梅的嘴角有些抽筋。昨夜她跟李爽无意中偷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已知道他们两人相亲相爱。而烟香却像是生怕她不知道,楚天阔爱的人是自己,故意在她面前秀恩爱。 面对两人黏黏糊糊,明目张胆地秀恩爱,沈梅有些反胃。 她抬眼看着客栈敞开的大门外,悠闲而来悠闲而去的行人。 昨日,那场大雨突然而至,倾盆而下。在客栈门前的大路上,湿泥遍布,来来往往的行人,在门口不约而同地跺了跺脚,落下一片泥。 她收回目光,向客栈内扫视了一圈。 昨日客栈被李爽包下,清清静静。今日,客栈又开门做生意了。店内的客人,络绎不绝,吵吵闹闹。 她耳旁充斥着那些酒客,略带市井粗俗的调戏声,还有那些个下等歌姬俗不可耐的唱腔。 她不禁想起李爽来。 李爽为了她,冒着狂风暴雨,顶着电闪雷鸣,出门去给她抓药。她这辈子无法忘记李爽浑身落汤鸡模样,站在她面前。 她的感情波斓阵阵起伏,像大海涨潮,一层高过一层地往上涌。这件事情铮然撞响了她心灵的垂钟,使它第一次发出了经久不散的睦睦鸣响。 这会怎么不见李爽呢?难道李爽病了吗?不安的情绪涌上了她心头。 烟香对着沈梅热情招呼道:“沈姐姐,你也吃啊。” 她看见沈梅眼眸低垂,眉头紧皱,一脸不悦的表情。她突然良心发现,沈梅刚经历一场大病,她不该刺激沈梅的。 沈梅黑着一张脸,低声问:“李爽呢?” 烟香咬了一口包子,嘴里咀嚼着,口齿含糊地回答她:“李大哥一大早就煎药去了。在客栈后院呢。” 闻听此言,沈梅稍稍放宽心,脸色随之缓和下来。 跟楚天阔和烟香同坐一桌,令沈梅无比窘迫。经历了昨晚的一场大病,她也没什么胃口。便起身去后院厨房找李爽。 后院的厨房,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房里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角落四处堆了许多杂物。李爽蹲在一个由石头堆砌而成的简陋锅灶旁,拿着把破旧扇子,笨手笨脚地扇风,烟灰四下乱飞。 一股药材香味溢满屋内。 药罐架在灶台上,被火烧得丝丝作响,缕缕热气升腾起来,缭绕在他头顶。 李爽的脸上沾满了烟灰,眉头微微皱着,一脸倔强地神情。他显然是对煎药这种事并不在行。 沈梅定定站在那里看着李爽熬药。 不知道为什么,沈梅的心底忽然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昨夜,李爽冒着大雨去给她抓药。此刻,他在这脏乱的角落,为她熬一碗药。 她心灵中所有干枯了的沼泽地带,又灌上了生命与爱的无限充沛的力量。 爱一个人,总难免赔上眼泪;被一个人爱着,也总会赚到她的眼泪。 她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眼睛开始发亮,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这一双沾着晶莹泪珠的眼睛,真像经过细雨洗刷的一对新叶,清新、翠绿,闪着新生的光彩,萌发着勃勃的生机。 李爽猛一回头,发现沈梅站在他身后,眼睛像闪电似的明亮了一下。 他们的眼睛对直看着。 在黑暗中,李爽的眼睛分明是两颗灼灼的火球,那里面贮藏着的爱情深不可量。 沈梅一双纯真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神秘地闪光。像荷叶上跳动的两颗露珠儿,呆呆望着他。 李爽不自在地干笑了两声,有些腼腆:“起来了?” 沈梅轻轻点了点头。 “你吃早膳了没有?我自己来吧。”沈梅侧头瞥了他一眼,想去夺他手里的扇子。 李爽握扇子的手,往后一缩,笑容和煦:“快好了。这里脏乱,你去外面等我吧。” 沈梅紧闭着嘴唇,一动不动立在那里。她眼睛红肿,眼眶似乎饱和着眼泪。像夏天早晨花瓣上的露水,手指那么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李爽侧头瞥了她一眼,“感动了?” 沈梅点了点头,轻声答道:“嗯。有点。” 一丝舒心的笑容,在李爽的嘴角一闪而逝。他用调戏的声调继续说:“你该狠狠感动的。这可是我第一次煎药。” 久久未流的眼泪,像小溪似的奔泻而下了。 李爽看她落泪,一时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起来。他站起身来,就着袖子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他干笑一声,嘴里却是调侃着:“好好的怎么哭了?不就不让你自己煎药嘛。煎药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沈梅被他逗得破涕为笑,伸手去抹他脸上的灰。 李爽抓住她的手,半开玩笑道:“我对你那么好。你要真感动的话,就以身相许,嫁给我怎么样?” 沈梅用力甩开他的手,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你想美哦。我还要考察你一下。” 这是沈梅接纳他的意思吗? 李爽笑了。 他的面容骤然舒展开,突然一亮,宛如第一缕晨光驱散了黎明前的黑暗,颤颤抖抖地照亮了大地,并给它抹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等了片刻,李爽煎好药,倒进碗里,耐心地把药吹凉,才递给沈梅。 沈梅接过药,一口气喝了。这时,她想起了一件事,开口道:“那个,再把客栈包下吧。人多嘈杂。” “没问题。”李爽说着,兀自回房梳洗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人贵自知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沈梅大病初愈,留在客栈养身体。李爽应她的要求,把整间客栈包了下来。 因为芙蓉虾事件,楚天阔对沈梅心怀愧疚,便跟烟香留在客栈,陪伴沈梅。 层层波折层层浪,真心终得换真情。 李爽的真心,打动了沈梅。 沈梅已明白,珍惜眼前人。 她跟李爽这对有情人,感情迅速升温。 沈梅跟李爽两人好上后,经常有意无意在烟香和楚天阔面前秀恩爱。他们沉醉于自己强烈的爱情,就像一个纵马疾驰的骑手,骑着一匹骏马往前奔驰,忘却了世上的一切。 相比下,烟香和大师兄的感情进展是一潭死水。自从那晚,烟香开口问了大师兄,‘你心里爱的人,是我吗’这句,大师兄默认了。而后,两人再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两人还是如往常一样,嬉笑怒骂。 面对沈梅和李爽的秀恩爱,烟香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像吞了一颗青梅,酸溜溜还带点苦味儿。她也不知道大师兄心里是怎么想的。 大师兄不主动,她身为女子,又不能太主动。 离武林大会召开还有数日。他们所栖身的悦心客栈,距离昙花山不过百里,是通往长风镖局的必经之路。烟香偶尔站在客栈门口,看见许多江湖人士从此经过。他们装束打扮各不相同,携带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有年近花甲的老头,也有乳臭未干的少年。有风流倜傥的男子,有风姿错约的女子。 烟香百无聊赖地看着过往的武林人士,一个想法从她脑里猝然而起。 她也想参加武林大会,要在武林大会上一展身手。不过,她一想到她的武功那么差劲,立马就泄气了。 好在她有个武功高深莫测的大师兄。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 烟香想参加武林大会,于是,她缠着大师兄教她武功。 她积极主动要学武功,大师兄当然无比欣慰。他不遗余力地教烟香武功。 烟香却是急功近利,恨不得一天之内就练成武林高手。她起得很早,睡得很晚,每天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 一连坚持了三天。 烟香的勤奋练功,令楚天阔动容。想不到,从小不爱练功的烟香,居然下起决心苦修武功了。 看来,烟香不知不觉中已经长大了。 然而,他看烟香因刻苦练功,把自己折磨得憔悴消瘦,他很是心疼。 第四天时,烟香照例早早就起了床,在天刚蒙蒙亮时,她已经在客栈后院踢起了拳脚。 楚天阔来后院唤烟香吃早膳时,被他看到了烟香边伸展拳脚,边打着呵欠。 他忍不住呵地笑了。 烟香回头,发现大师兄正含笑望着她。她微微有些兴奋,脸红心跳地向大师兄奔了过来。 楚天阔收敛起笑容,开口严肃地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练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能一蹴而就,还是循序渐进的好。何苦这么折磨自己。” 烟香聪明伶俐,一下子就听出了端倪。大师兄的话里,充满了对她关怀之情。 一口吃不成胖子,一步跨不到天边。 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她要想在武林大会上展露身手,没有半点真功夫怎么行呢? 都怪她从前不认真练功了。 烟香扬扬眉,露出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开怀道:“不,大师兄。我这几日一定要勤学苦练武功。我也要参加武林大会,一展身手。” 楚天阔昂起头来,恣意的放声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嬉笑着说:“就凭你?” 受到了大师兄的无情取笑,烟香心中十分不快。面对嘲笑,她毫不动摇:“就我,怎么了?” 楚天阔直笑不语。 烟香气极:“大师兄,你看不起我!” 楚天阔笑得一脸邪恶:“人贵自知。” 烟香恼羞成怒,狠瞪了他一眼,撇过头不理他,兀自往客栈大堂走去。 她饿了。 生气归生气,她才没那么傻,虐待自己。没有填饱肚子,哪有力气练功。 回到大堂,李爽和沈梅已经吃过早膳,两人回房下棋去了。空荡荡的大堂,就留下烟香跟楚天阔两人。 楚天阔看着烟香,她胃口大开地吃饭,却不开口跟他说话。他不禁苦笑了一下。刚在想烟香长大了。没想到,她孩子心性又露出来了。 他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还真生气了。 真是说不得了,批评不得了。 默默吃完早膳,烟香起身就走。 她身后传来大师兄低沉而磁性的声音:“烟香,晚上到我房间来。” 她听到这句,鬼使神差地转过身。 楚天阔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他充满爱恋的眼神,让人无法移开。 是的,烟香就这样被吸引了,他的笑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刚才在后院,他对她的嘲笑引起的恼怒,早已随风而去。 接下来的一整天,烟香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大师兄那句’到我房里来’,连练功都没有心思了。 她呆在自己客房里,又羞又喜。 晚上到大师兄房间去?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大师兄一向循规蹈矩,作风严整,怎么会……? 虽然说两人彼此喜欢吧。可是,还没拜堂成亲,就那个,不好吧? 晚上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烟香就是这样矛盾着。 最后,她决定听天由命。她去后院摘了朵花,把花的花瓣一朵朵地扯下来,口里默数着:“奇数,双数。奇数,双数……” 她已经决定,结果是奇数的话,她晚上就去赴约。 花瓣,一瓣一瓣地被她剥落下来。 双数。这是老天爷给她的提示。 她晚上不能去赴约了。 然而,她反悔了。她觉得这朵不算数。 于是,她又去摘了一朵。 结果,还是双数。天意如此。 烟香怒了。上天不让她去,她就偏偏不信这个邪,她还非去赴约不可。 其实,以花瓣定结果,真是个好办法。当数完花瓣,知道结果后,心里还是很纠结。对这个选择不满意,这时就会发现自己心里要的是什么。如果数完后的选择,很欣然的无条件接受,也许顺应天意那个就是想要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章 床上坐好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晚上,夜深人静时,烟香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大师兄的房门口。 她抬起微微颤抖的手,正要敲门,手刚接触到门板,还未发出‘咚,咚,咚’的敲门声。 门突然就被人从里打开了。 烟香看到大师兄站在她面前,露出一脸含蓄的笑。好像就是专门等着她似的。 烟香双脚刚跨进门槛,楚天阔就迫不及待地反锁上了门。 烟香局促地站在那里,面红耳赤,心如鹿撞。她心砰砰地跳,心里七上八下,如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 她偷偷打量大师兄。 在烛光的映照下,大师兄一张俊脸上荡着令人眩晕的笑容。他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眉下是一对饱含柔情的眼睛,好像也一直带着笑意。高挺的鼻梁,淡淡的粉红色嘴唇,仿佛充满了致命的诱惑,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 烟香涨红了脸,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更迷人。长长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扫过肌肤。慧黠灵动的大眼睛,散发着浓浓暖意。 她的心里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微低着头,羞怯的一笑:“大师兄。你叫我来房间……?” 楚天阔飞快瞥了她一眼,笑得一脸诡异:“你去床上坐好。” 什么?床上? 这…… 烟香有些心慌,就像做噩梦了一样,心跳加快心情激动。虽说她喜欢大师兄,大师兄也喜欢她。可是,没拜堂成亲前,这不太合适吧? 糟糕,该不会是几日前的晚上,她问了大师兄关于水脉的婚事怎么办?大师兄冥思苦想了几日,想出的这个办法,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自然而然,一切已成定局。 可是,她不想这么做啊。这该叫别人怎么看她呢? 传出去,还怎么见人?那也太丢人了。 烟香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好似冻住了一般,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隔了半响,楚天阔看她站立不动,催促道:“快点到床上去!” 烟香愣了愣,头脑一热,不由自主往床那边走去。 等她在床上坐好,楚天阔吹熄了蜡烛,摸黑走了过来。 黑暗中,烟香听着大师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的心开始慌乱地跳动个不停。心越跳越快,越跳越快,就像节奏越来越快的鼓点,时而大声,时而节奏不一。 她紧张得手心冒出了汗。 等大师兄靠过来时,她的头脑变成一团浆糊。她虽知道,这是早晚必然发生的事。可是,她实在是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 楚天阔已经上了床来,他跟烟香并排坐着,他的双手搭上了烟香的肩。 他双手的碰触,令烟香浑身一震。 最后的一点理智在呼唤着烟香。她涨红着脸,慢慢地垂下长睫毛,好像是在跟睡眠对抗那样,压低声音说:“大师兄。反正人早晚都是你的。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一瞬间,楚天阔僵直了身体。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你想哪去了?” 烟香的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窘迫得无地自容。如果地上有条缝,她真想钻进去。 楚天阔敛住笑,严肃正经地告诫:“烟香。我要把我的功力传给你。等下你要屏气凝神,别心神不定,不然容易走火入魔。到时我们两人都有危险。记住了吗?” 烟香默默点了点头。发现黑暗中,大师兄根本看不见。 于是,她用极轻的声音回道:“知道了。” 楚天阔双掌贴于她后背,将体内功力传与她。 烟香谨记大师兄的告诫,全神贯注,不想胡思乱想。因为这关系到大师兄跟她两人的安危。 半个时辰后,大功告成。 烟香顿觉体内有一股真气在流窜,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 楚天阔却是累得浑身冒虚汗,颤巍巍地起身,去把房内的蜡烛重新点上。 烟香看他一副虚脱衰弱的样子,眼底汹涌出错综复杂的神色,心里一阵感动,怔怔地说:“大师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把功力传给我?” 楚天阔神情平淡,虚弱一笑:“你不是急于求成吗?你要参加武林大会,这是最好的捷径。” 烟香一听,眉开眼笑起来:“大师兄,你是说,我现在的功力,可以参加武林大会了吗?” 楚天阔笑着点了点头。 烟香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望着他:“大师兄,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楚天阔含笑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因为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 小师妹!又是小师妹!烟香心里冷笑:明明对我一片真情,却不肯表露。大师兄。我看你要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停顿片刻,楚天阔突然开口道:“烟香,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上武功比我高强的人多得是。你的武功只属于三流。不,现在应该算得上二流。我把功力传了给你,你可别逞能,到处惹是生非。” 烟香诧异地问:“大师兄,你不是武功最厉害的吗?人人都知道你怀扇公子的大名。” “我哪有多厉害?”楚天阔轻轻挑眉一笑。 烟香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满含讥讽地轻哼了一声:“哦。我知道呢。是红颜知己多出名的吧。” 楚天阔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 这时,烟香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一股不安的情绪使她又痛苦又烦恼,像一只兔子听见了猎犬的叫声。 她眉头皱起来,眉宇间满是深深的担忧:“大师兄。你不是还要参加武林大会吗?你把功力传给我了,要是遇上有人偷袭,你怎么办呢?” 她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拒绝大师兄的。大师兄把功力传给了他,要是纪正要杀他,或者是相爷派人来暗算他,那可怎么办才好? 楚天阔看她一脸的优愁和焦虑,呵地一声轻笑:“我只是给你一成功力,又不是全部给你了。” 实际上,楚天阔已经把自己一半的功力传给了烟香。他跟烟香说,只传了一成功力给她,不过是为了减轻她的心里负担。 什么?一成? 烟香松了口气,五味陈杂,又喜又气。喜的是,大师兄只给了她一成功力,对大师兄来说,影响并不大。他的功力足以应付对手了。气的是,大师兄真够小气的,只给一成功力,明显诚意不够。 楚天阔似乎洞穿了她的心思,浅笑着说:“我还要留着功力,好保护你。” 在烟香听来,这句是动听的情话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夏豪来访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相府里,纪文萱因楚天阔对她言语冷漠,加上她爹与楚天阔敌对。她忧烦过度,以致卧床不起,诸药不效。各个大夫诊视后,认为她是忧思成疾,非单纯药物所能治愈。 相爷嗤之以鼻,一群庸医。他又想到了兰绫玉。上次兰绫玉来诊视过后,明显好多了。 忙差夏豪去请兰绫玉前来。夏豪临行前,相爷千叮咛万嘱咐,别为难兰绫玉。 但若请不回兰绫玉,夏豪也别想回相府了。 相府耳目众多,很快就打听到兰绫玉身在长风镖局。探子汇报,还给夏豪带来一个振奋他心的消息,水脉姑娘也在长风镖局。 夏豪得知此消息,心头的情绪跟着那蓝烟缭绕而上,速速带了四名随从赶往长风镖局。没想到替相爷办公事,还能看望他的心上人水脉姑娘。 这真是件美差。 当夏豪带人赶到长风镖局时,林总镖头并不在镖局内。 长风镖局里,宾客云集。站在镖局大门往里望去,廊檐下佳木茏葱,奇花烂漫。麻雀在大院四周的树枝上,叽叽喳喳。一阵微风吹来,成群飞过那鲜艳夺目的旗帜。 夏豪和四名随从,向看护大门的人自报来历后,一会儿就有人来领他们前去。 镖局四通八达,规模宏大,轩昂壮丽。往大院走入,中为大堂,东西两边为穿堂,穿堂后面是后院,劈有练武场,有花园。花园四周是两排厢房。 在镖局内一路穿梭,见到了镖局里聚集了许多人,除了镖师,还有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林总镖头并不在镖局内,接待他们的是林夫人。 夏豪身为相府的总管,派头十足,一表露身份,林夫人对他自然是毕恭毕敬的。 大堂内布置非常精致,四面墙壁雕梁画栋,地上铺着大红地毯,墙上挂着山水字画。 入门对着屏风,大堂前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案,左右两边各一把扶手椅。 堂两侧,摆设着棕色紫恒木雕花桌椅。 堂前林夫人端坐着,面带微笑,十分正式。 堂下夏豪与四名随从,分开坐成两排。 夏豪喝着上好的铁观音,客套地赞了句:“好茶。” 林夫人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夏爷光临寒舍,老身当以贵宾招待。” 其余四名随从,并不端起面前的茶杯喝茶,面有不耐烦之色。他们身为相府的人,了解相爷的秉性,深知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请到兰绫玉姑娘,为相府小姐看病。在没有完成自己使命前,不敢懈怠。 他们不解地看着夏豪。想不通夏总管怎么不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找到兰绫玉姑娘,速速回去交差。 夏豪自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他除了来请兰绫玉姑娘,他还想见见水脉姑娘。那是他魂牵梦绕的心上人。 他在脑里打好了草稿,为了引出话题,佯装不知:“林夫人,我看镖局里,除了镖师,还有许多其他人士,他们为何来此?” 林夫人觉得召开武林大会,人尽皆知,没有必要隐瞒,便如实相告:“夏爷。您是官府中人,当然不知江湖中的事。再过几日,要在长风镖局内召开武林大会。他们有些远道而来,就留在此做客。” 夏豪忙接上:“我听说兰绫玉与水脉姑娘,也在此?” 林夫人一愣,坦言道:“是的。绫玉与水脉一行四人,确实在此。夏爷与她们相识?” 此刻,夏豪不想直接说出他来找兰绫玉。如果他直说了,万一兰绫玉一口答应要随他离开,那他岂不是见不上水脉了吗? 于是,夏豪看了林夫人一眼,端起一杯茶,没喝:“林夫人,我与她们相识,本是来看看她们。不过,我也想留下来参加武林大会。” 林夫人一听说是认识的,脸上的细纹舒展开,笑了笑:“夏爷稍等片刻。他们正在后院花园里下围棋。我这就差人去请她们前来。” 夏豪忙道:“不用了,夫人。我跟他们相熟,我自己前去找他们。” 林夫人点了点头:“也好。夏爷请自便。” 话音一落,她着身边的一名丫鬟,领他们前去后院。她的夫君林总镖头不在镖局内,她还要招呼其他宾客。 夏豪和四名随从跟着那名丫鬟,从大堂退了出来。不等丫鬟带路,四名随从早已抢先一步,往后院花园而去。夏豪也很快甩开了那名丫鬟。 这长风镖局是比一般人家的庄院大许多,然而,却不及相府一角。对他们几人来说,在镖局里穿梭,并不容易迷路。要找到花园位置,更是易如反掌。 花园里,数株杏树在阳光下生机勃勃,洋溢着生命的气息。欣然放眼望去,朵朵杏花像一只只粉蝶震翅欲飞。几枝待开的花蕾,亦如娇羞的姑娘般,露出绒绒的粉色。 四周树木葱翠,一阵清风吹来,散发出淡淡的沁人清香,令人说不出的舒畅。 这风和日丽的午后,花香袭人的花园里,兰绫玉,水脉,迟乐,以及东方红,饶有兴致地在凉亭里下围棋。 林小曼也在场。 一张诺大的石砌方桌,配着四张长形条凳。五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兰绫玉跟迟乐两人浓情蜜意,共坐一张条凳。他们两人是公认的一对。两人之间,就差拜堂成亲了。兰绫玉的干爹干娘已经发话,等武林大会后,就为他们这对有情人主婚,让他们拜堂成亲。 东方红坐在迟乐的对面。 水脉和林小曼一人各坐一张条凳,围着观看。 下围棋的棋手呢,就是迟乐与东方红。 而兰绫玉充当了迟乐的军师,在旁边观摩指导。 为了公平起见,水脉则充当起了东方红的军师。 这样双方各是一男一女,形成对立一派。 在迟乐和兰绫玉的潜意识里,有撮合水脉和东方红两人的意思。迟乐跟兰绫玉一对,显然,水脉和东方红看起来也像一对了。 水脉并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层意思,她全神贯注观看棋局,却不曾开口提示东方红。有几次,看东方红下错棋子,她想开口提醒,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知道东方红暗恋自己,并不想跟他太过亲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二章下棋风波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林小曼对于下围棋,那是一窍不通。 她之所以坐得住,是因为东方红。别人看下棋,她则是偷偷看下棋的人。 而棋手东方红呢,有水脉坐在他旁边,他显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他的心思全在水脉身上。 若不是水脉在旁边,令东方红无法集中精力,凭迟乐的棋艺,很难赢过东方红的。 东方红已经输了一局。但是,他似乎并不把输赢放在心上,下得无比随意。又或许是,他故意下错,为的就是引水脉开口指导他。 这第二局,他虽是执白先走,但十数手过后,先手优势已经荡然无存,再下十数手后,已经落后迟乐许多。 而后,他又失误了数次,眼看难以挽回大局。 林小曼局外人,看不出门道。 水脉却已看出,迟乐棋艺虽高,但与东方红一比,相差甚远。不过,东方红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破绽百出,失误连连。 兰绫玉也看出来了,东方红是故意输给迟乐的,又或者东方红是无心下棋。 眼看东方红这第二局又要输了,水脉便紧张了起来,眉头轻皱了一下。他们两人是一组的,荣辱与共。 东方红眼角余光瞥见水脉的皱眉,心下一紧。他为博心上人一笑,这会儿一门心思想赢。然而,他细看棋局,无路可走,输赢已定。任凭他再高超的棋艺,也回天无力。 他自得一笑,认真对待起来:“迟乐兄,我们再下一局。我一定要赢你。” 迟乐脸上带着狂傲的笑容,扬眉:“没意思。老是赢也没有什么意思。” 水脉淡然一笑:“师兄。你看不出来,东方大人是让着你的。” 她的话,犹如一瓢冷水,把迟乐从头到尾浇了一身湿漉漉。 林小曼闻言,抿嘴偷笑。在她眼里,东方红是最棒的。她看不懂到底是谁输谁赢。但是,听水脉说,东方红是让着迟乐的。她当然愿意相信水脉说的话。 兰绫玉表情抽抽,忍不住笑了出来。 东方红听着水脉帮她说话,而且,说的是实话。他的心里像有只小鸟在歌唱似的快乐。 迟乐嘴角抽抽,佯装很生气:“水脉。怎么说我也是你师兄,这么快就帮外人说话了?” 他的话,令在场的人,为之一震。 林小曼见的世面少,认识男子寥寥无几。这几日,与东方红相处,心里已经慢慢喜欢上了东方红。对她而言,东方红气宇轩昂,英勇威武,富有正义感。身为捕快,他身上有种超脱平民百姓的气质。 当她注意东方红后,她看出来了,东方红的心思在水脉身上。 然而,水脉却是刻意回避东方红。 只是,迟乐与兰绫玉却极力撮合水脉和东方红。 水脉听到这句,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和着惊愕,以及诡笑的表情,嘴角痉挛地下垂着,眼睛瞥向别处。 东方红听后,又惊又喜,眼睛蓦地亮了,一直沉着的脸露出了笑容,脸颊现出一抹潮红。他从思绪中拉回来,自嘲而笑,说:“迟乐兄。再来一局。这次我当倾尽全力。” 迟乐点头。 两人下起了第三局。 这一局,东方红集中精力在棋局上,一心一意要赢。 迟乐不是他的对手。 想不到东方红的棋道如此之高。下至一百余手,东方红的黑子,无声无息,对迟乐的白子进行了夹击,欲一举切断白棋大龙。 迟乐有点无计可施。他皱眉思忖良久,才找了一处可下棋子之处。 然而,东方红一看迟乐走出那一步,唇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他随手拈起一颗黑棋,优雅从容地举着手,放到棋盘上去。 迟乐笑容顿失,皱起了眉头,表情僵硬起来。 他重重拾起一颗白棋,捏在手上,对着棋局左顾右瞧,迟迟下不去手。 兰绫玉看他磨磨蹭蹭,很是不解,指着一个空位,提示他:“放在这里不就好咯,还想什么?” 迟乐怔怔地望了她一眼,惨哼一声,不禁苦笑:“放那里真就死定了。” 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捣乱。 兰绫玉又不傻。她当然知道,迟乐按照她说的那位置一放棋子下去,就死路一条。不过,这局面已经是这样了,她跟迟乐输是必然了。多走几步,也只是垂死挣扎,还不如早点投降。 在迟乐冥思苦想对策时,东方红眼尖地望见不远处,有人来了。 东方红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夏豪站在十几米开外,一脸专注地望着他们。 不,其实夏豪只是专注地看着水脉姑娘。 跟着夏豪前来的那四名相府高手,已经不打招呼,靠上前来。夏豪来之前,忘了跟他们交代,不准乱来。那四人,一向行事专横霸道,平白无故就上来打扰。 未及那四人靠近,东方红抄起棋局上四枚白棋,神不知鬼不觉地向那四人身上投掷过去,嘴里边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手无回大丈夫。” 话音刚落,四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东方红投出去的棋子,点中了穴道。 刚才,那一幕,东方红的一番表演,令人拍手称奇。 林小曼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以无比崇拜的眼神凝视着东方红,又以整个灵魂,赤诚地倾心于东方红。 不远处的夏豪,已经立在那里旁观了许长时间。看见东方红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四人,夏豪暗甩了把汗。难怪东方红有凤城第一名捕的称号,果然不是盖的。 水脉也看见了夏豪。 夏豪跟水脉四目相对时,他的心跳,漏了几拍。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向水脉走了过来。 东方红见有人来打扰,便收回了心,纵情一笑,斩钉截铁地说:“迟乐兄。承让了。” 林小曼一脸喜色。 迟乐的嘴角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口气狂妄自大起来:“东方大人,先别高兴得太早。你从我这里拿走了四颗白棋子。算来,我还可以多走四步。看来,这局你输定了。” 水脉看了迟乐一眼,但笑不语。 东方红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略带歉意地说:“这可说不定哦。不然,你再走几步试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三章怎么说话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迟乐不服气,一脸倔强的表情。他拿起一颗白棋,举棋不定。眼看还有几个空位,却都是投棋不得。他举着棋子,放这位置不行。再寻思,放那位置也不行。几个位置,竟无一落棋之位。 他的白子已经走投无路。输局已定。 迟乐感到无比窘迫,他尴尬一笑,为自己开脱:“都是他们。经他们这么一闹,我下棋心思都没了。不妨,先跟他们聊聊。” 兰绫玉柔情一笑,语气中满是调侃的意味:“本来东方大人就棋高一着。要不是他心有旁骛。”说这话时,兰绫玉故意看着水脉,目光在她身上流转,意味深长一笑,继续说:“你哪有机会赢。输习惯就好了,何必找借口。” 迟乐瞪了兰绫玉一眼,涨红了脸:“你……” 他竟然无言以对。他仰头无语望苍天。他对兰绫玉太纵容了。以致她经常不顾场合奚落他。 不过,还好。兰绫玉也是懂得分寸的。这话,明面上是在说他棋艺不精。实际上是在暗示东方红对水脉痴心一片。 他们俩,可谓是用心良苦。 水脉被调侃,一种拘束和不自在感觉,没来由地袭击了她。她的脸烫了起来。 东方红爽朗地笑了:“兰姑娘真是爱说笑。我不过是侥幸得胜迟乐兄。” 迟乐也算机灵,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忙岔开话题。他看了一眼走近他们的夏豪,态度并不友善:“夏爷,今日带这么多名‘高手’来此,有何贵干?” 他才不把所谓高手放在眼里。夏豪并未开口,他有些猜出来了,极有可能是来找兰绫玉的。 迟乐的话题,神奇一转,众人都看向了夏豪。 夏豪匆匆瞥了水脉一眼,回过头来,冲大家谄笑:“听说要召开武林大会,我只是来此观看。” 那些被点中穴道的人,异口同声地叫:“夏总管……” 夏豪脸一板,低喝一声:“住口。” 那些人此刻还被点着穴道。只得讪讪闭了嘴。 夏豪与东方红各自站在水脉两边,两人爱恋的眼神,同时向水脉看了过来。 水脉被盯得如芒在背。她觉得有些闷,便找了个托辞离开。兰绫玉,忙跟了她去。 林小曼一看场面,只剩下她一女流之辈,便自觉告退。 迟乐对夏豪并无好感,他连招呼都懒得打,便离开了。 东方红一一解开四人的穴道。他碍于相爷情面,不情愿地跟他们道了个歉。他自是不怕相爷的,然而,他怕那些人回去向相爷告状。万一相爷将此事迁怒于方大人,那就不好了。 夏豪讥讽地轻嗤一声:“东方大人,在美人面前,狂傲不羁,居然不将相爷放在眼里。这会要是水脉姑娘在场,你道歉还是不道歉?” 东方红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敷衍一笑之后,便匆匆转身离去。 夏豪方才不说出此行的目的,为的是留下来,与水脉多相处。 然而,随行的四人,都急着回相府复命,便强迫夏豪去跟兰绫玉谈起此事。 “夏总管,你若不去说,那就让属下亲自去跟兰姑娘说。小姐的命要紧。”其中一人冷声道。 又有一人沉声说:“夏总管,这番自作主张,莫非不怕相爷责罚?” 他们奈何不了夏豪,便搬相爷出来施压夏豪。 夏豪一向惧怕相爷。他权衡利弊,略加思索了一番。他特意放缓语调,字字清晰,准确的落入众人耳中:“临行前,相爷交代,不准为难兰姑娘。我去跟她说此事,她若同意最好。若不同意,我只得留下与她周旋了。” 众人点头。他们就是想强迫兰绫玉跟他们回去,就凭他们五人,也打不过迟乐或东方红。 他们四人,心里坚信:兰绫玉面慈心善,肯定会同意的。 夏豪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吐槽着:好个屁,最好是兰绫玉不要答应。 当下四人,随他去找兰绫玉。 兰绫玉与迟乐素来形影不离。谈起此事时,迟乐也是在场。 兰绫玉听完夏豪的表述,掌握了纪文萱的病况。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她一口回绝了:“文萱姑娘那是心病。要她自己解开。我去看她,也是治标不治本。” 夏豪本就巴不得兰绫玉拒绝。一听到她拒绝的话,嘴角露出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诡异笑容。他站在边上,默不作声。 跟他同行的其余四人,看夏豪并不说话。其中一人忍不住说:“兰姑娘。你身为大夫,救死扶伤。难道眼睁睁看着我家小姐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出手帮一把?” 兰绫玉俏皮一笑:“我也没说不管她。这几日,远道前来长风镖局的人多,有些人水土不服,我得给他们看病。等武林大会结束后,我再随你们前去。” 迟乐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等武林大会召开后,林总镖头夫妇还要为他们办婚事呢。 原先,他以为娶个当大夫的娘子,是件多好的事。而现在,他发现兰绫玉有一身好医术,到处行医救人,到处奔波,忙得晕头转向。 这几日,长风镖局里住的那些远道而来的宾客,因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兰绫玉忙着给那些人治病,忙得不亦乐乎。好不容易抽点空闲时间下下围棋,居然还被这些人破坏了。 迟乐在为兰绫玉感到骄傲的同时,又心疼她太累。 四人中,有一人又开口了。他态度蛮横,语气十分恶劣:“不,兰姑娘。我家小姐,贵为相府千金,命比其他人金贵。当然得先去看诊治我家小姐了。” 兰绫玉刚要反驳,迟乐当起了她的发言人,抢白:“怎么说话的?你家小姐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家娘子已经发话了。别再罗里吧嗦的。若是不服气,硬是要打架,我随时奉陪。” 他的蛮横态度,比那人有过之无不及。不仅如此,他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兰绫玉看迟乐那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几人自知不是迟乐对手,讪讪地退了下去。 四人直接折回相府向相爷汇报。他们将兰绫玉和迟乐的话,原原本本说给相爷听,模仿得惟妙惟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四章观者无意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相爷听了几人的话,不怒反笑,出乎意料道:“不愧是兰神医之女。果然尽得他真传。不仅医术了得,还慈悲心肠。” 那四人齐齐告夏豪的状:“夏总管他要留在那里,他……” 相爷布满皱纹的脸上,面沉如水,冷冷打断了他们的话:“不必说了,就让他暂时留在那里。” 他手一挥,声音冰冷:“都散了吧。” 相爷说完,叹了口气,往纪文萱所住的闺房走去。 那四人目送着相爷离开,很是诧异。怎么相爷对夏总管宽厚起来了?这还是那个冷血残酷,不通人情的相爷吗? 其实,相爷宽容的不追究夏豪对错,是因为爱女心切。 他跟纪正合谋陷害楚天阔的事,令宝贝女儿心灰意冷。他永远也忘不了纪文萱质问他时,充满怨恨的眼神。 或许是他对下人太苛刻了。他想对他们宽容些。这样,纪文萱对他这个爹的印象,能有所改观吧。 相爷很是无奈。为什么他的宝贝女儿,跟亲爹亲娘命运如此相似。 当初,他一心一意地爱着赵小荷。赵小荷却死心塌地地爱着,另一个心不在她身上的男子。 因为相爷太爱她了,所以想尽了一切办法,用尽了一切手段,才得到了她的人。 然而,即使有了夫妻之实,甚至怀上了他的骨肉,赵小荷的心,还是没在他身上。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爱过相爷。 她以死相逼,要相爷放她走。 二十年后,他们的女儿,纪文萱,步了两人的后尘,爱上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相爷只觉得二十年来,未尽到一个做爹的责任。现在,他的女儿这样,他万般内疚自责。他现在只希望他的宝贝女儿,能够挺过这关。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有多痛苦,他无比清楚。他曾经也那样爱着赵小荷。二十多年过去了,赵小荷依然是他的心中所爱。 为什么上一代的悲剧,要发生在下一代身上? 报应,一切都是报应。 夏豪在长风镖局住了下来。林夫人跟镖局里的人都打过了招呼,要好好招待夏豪。夏豪自己跟安排他住宿的管家要求,把住的房间,换到了水脉隔壁。 清晨,窗外传来阵阵鸟鸣声。 水脉睁开眼,从睡梦中醒来。她摇了摇头,努力驱赶仍停留在她脑海中的梦境。 刚才,她又梦见楚天阔了。最近,她的梦里频繁出现着,楚天阔跟她表白的画面。梦里,楚天阔真心实意、信誓旦旦要娶她。 她明知道楚天阔心里爱的人是烟香,烟香也深爱着楚天阔。她希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心祝福他们两人的。 可是,在梦里,楚天阔说要娶她时,她还是心花怒放,大喜若狂。 她翻身下床,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了窗,一股清新空气扑鼻而来。窗台上落了一片树叶,树叶上的晨露,水亮亮,晶莹剔透。 仰望天空,大片大片的云朵,一轮红日从东方缓缓升起。 清凉的晨风,迎面吹来。她有些清醒过来,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她不禁可笑自己,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一番简单的梳洗打扮后,她出门向花园走去。 太阳缓缓升起,火红火红的,像个烧红的火球,又像个熟透了的橙子。花园里的树木被太阳照耀着,上面的露珠,放射出璀璨的光环。一阵风吹来,树枝微微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 荷花池里的荷花,舒展开了叶子,在微风中摇摇摆摆。 置身如此美景中,水脉并未感到轻松与愉悦。相反,她的心里有着淡淡的苦闷。 她站在荷花池边,望着那一池荷花,想起了之前在荷花岛跟楚天阔相处的情形。那时,她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楚天阔因为内疚,天天陪伴着她。陪她看花赏月,对她嘘寒问暖,形影不离。 如今想来那半月,竟是她最欢乐的时光。虽然身受病痛的折磨,却有心爱之人的关怀。 她这么地思念他,不知他是否也能偶尔忆起她来。也不知道这会儿楚天阔身在何处?他应该跟烟香在一起吧。 她明知道,自己不该去想他,却无法控制自己地想起他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俯身拾了一片落花,丢进了荷池中,让它顺着涟漪飘荡。却不曾想,那落花引出了几条小鱼跳出了水面。 就在离水脉不远处,夏豪立在一棵花繁叶茂的杏树下,痴痴呆呆望着水脉。 夏豪的房间就在水脉隔壁。早在水脉起床出门时,他听到关门的声响,就匆匆起床,尾随而来。他见水脉一人在荷花池边,身影有些孤单落寞。 他站在那里,犹豫了许久。一会儿想往前走,上去跟她打招呼;一会儿想往后退,躲得远远地观望她。 他心里像揣进个小老鼠,蹦一会儿,跳一会儿,七上八下。一方面怕她不待见她,一方面又惭愧自己懦弱,不敢上前跟她聊天。 他几次迈步向前,跃跃欲试。然而刚迈出几步,又往后退缩了。如此反复几次后,他终于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他靠近水脉,站在她的身后,笑问:“水脉姑娘,早。昨夜安否?” 闻声,水脉转过身来,淡淡看了夏豪一眼,眸光一暗:“夏爷,早。” 霞光映射着她的脸蛋,透出粉盈盈的红色,像涂上了一层胭脂。 夏豪目光里充满着火一般的热情,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从夏豪看她的眼神,她早已明了夏豪对她的心思。因为,她看楚天阔也是那样的眼神。方才,她想起了楚天阔,本就心情压抑。这会儿,大清早的又看见夏豪,她的心里莫名堵得慌。 两人只客套寒暄了这两句,便没了话。各自定定站着,望着眼前的那一池荷花。 池中那一簇簇莲花,一圈圈像红云,一层层似丹霞,映得湛绿湛绿的池水像一波碧毯。 重要的不是风景,而是看风景的心情,以及陪伴着看风景的人。 景色虽美,观者无意。 水脉当然没心情陪夏豪站在这里观赏,碍于情面,她又不好匆促开口。 站了半响后,水脉才敷衍一笑:“夏爷。你在此慢慢赏花。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她转身要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五章爱与被爱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夏豪看水脉要走,像有什么邪气催着自己似的,对着水脉的背影,突然大喊了一声:“水脉姑娘。等等。” 他的声音热烈而急切,不仅喊住了水脉,也吸引了附近的一干人。 林夫人刚巧就从附近路过。听到夏豪呼唤水脉的声音,不禁停在原地,驻足观望。从她站的角度,望过去,刚好可以看清两人,也可以听清他们的对话。 水脉回头,疑惑地望着夏豪,却不开口。 夏豪暗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向前迈了几步,靠近水脉。而后,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发簪。 他心绪沸腾,心砰砰乱跳,有些激动地说:“水脉姑娘。我前段时日逛街时,偶然间看见这只碧玉玲珑簪,觉得很是漂亮,便买了下来。今日,刚好送与姑娘你。” 说着,他拿着那只发簪,双手呈上,要赠与水脉。 水脉瞧着那发簪,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 只见那簪子通体碧绿,晶莹辉耀,质地细腻,状如凝脂。簪子成凤凰之形,细细的簪子上镶着一颗珍珠,簪头一朵牡丹悄然绽放。几条流苏垂下,随着风吹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看得出此簪子,珍贵无比,绝非普通市井之物。 她渐渐敛起了诧异的表情,双手一摇,淡淡地说:“夏爷。这簪子一看就是稀罕物。这么珍贵的东西,我怎么收受得起。” 谁不明白,男子送礼给女子,代表了什么。 她当然不会收。此前,她居于凌翠阁,也时不时有王孙公子,英雄豪杰差人送礼给她。比起夏豪条件优越,又对她一往情深的男子无数。 她,一个也看不上,唯独对楚天阔动心。 可是,楚天阔心中所爱的是烟香,从来不曾送过她物件。 水脉不禁苦笑了一下。她都决定退婚成全他跟烟香了,还想那些干什么。 只是,她越是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他,他就越频繁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此刻,有一首歌《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可以确切形容她的心思。 盼不到我爱的人,我知道我愿意再等。疼不了爱我的人,片刻柔情它骗不了人。 离不开我爱的人,我知道爱需要缘分 为什么最真的心,碰不到最好的人,我不问我不能 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 在乎的人始终不对,谁 对谁不必虚伪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 爱与被爱同样受罪 为什么不懂拒绝 夏豪拿着簪子的手僵在半空,有些窘迫,脸色微红:“水脉姑娘太见外了。自古美簪配美人。此簪虽美,不及姑娘人美。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姑娘收下,莫要嫌弃。” 水脉并不伸手接过簪子。 夏豪看水脉陷入沉思,对着她低低唤了一声:“水脉姑娘。” 水脉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她不想收下簪子,又想不出合适理由拒绝。看着夏豪期盼的眼神,她只得压低了声音:“夏爷,你还是把它送给其他姑娘吧。” 夏豪拿着簪子,诚恳地双手递上。 在他心里,只是觉得这簪子漂亮,与水脉的气质相配。单纯地想送给她,并没有想把它当成定情信物什么的。他自己心里也是明白,水脉不可能看上他。 水脉面露难色。 两人在收与送的矛盾中,僵持不下。 “夏豪。你的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 巧的是,东方红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出现在夏豪的身后。 夏豪和水脉,同时看向东方红。 东方红无比猖狂,连相爷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给夏豪面子。 他的脸上,是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他用着嘲讽的语气继续说:“你也不看看,水脉姑娘平时的装束。你见过她戴发簪了吗?凤城第一美人,怎么会用这么俗气的东西。” 夏豪闻言,不由得重新打量了水脉一番。见她黑发如云,一根紫色发带穿插在期间,长发垂落胸前,飘逸似仙。 果然如东方红所言,水脉姑娘不戴发簪。 被东方红嘲讽的夏豪,面上有些挂不住。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窘迫起来。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他总共见水脉不过几面。之前在相府,她扮成刺客模样,前去相府行刺相爷时,他只注意的是她的脸,却未曾注意其他方面。 水脉一愣,东方红果然是对她上心的。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夏豪骇笑了一下,把簪子揣进自己的兜里,默默转身离去。 水脉向东方红行了个礼,致谢道:“东方大人,谢谢你替我解围。” 东方红突然红了脸,轻咳了一声,腼腆地说:“水脉姑娘,不用客气。其实,我……” 方才,他全程围观了夏豪送水脉发簪,所以适时地出现。他暗自思忖,夏豪都开口了,他自己却不好意思开口。他连夏豪的勇气都没有。 他本想借此机会,跟水脉表白自己的心意。却无意中发现,林夫人站在不远处。 话只说了一半,他便住了口。 水脉脸上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容,轻声说:“东方大人。有什么话,你尽管开口。” 东方红轻轻颤抖了下,语气一转:“没什么。” 这时,本站在不远处静静观望的林夫人,面带笑容走了过来。 东方红表白不成,有些不自在,仿佛偷窃被当场抓住的窃贼。对着水脉和林夫人讪讪说道:“我找迟乐兄说点事,我先走了。” 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林夫人望着东方红离开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水脉抬眸,瞧着干娘凝笑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干娘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林夫人收回目光,笑眯眯地说:“水脉。走,跟干娘去你房里聊聊。” 水脉低着头,跟着干娘往她所住的厢房走去。她已经大致明白,干娘心中的想法,隐隐猜出了干娘等下要跟她说什么了。 一路上,她都在思索着,待会儿怎么回干娘的话。 回到房里,林夫人关紧了房门,在房中桌边坐了下来。她慈爱地看着水脉,拉过她的手,眼里透出笑意:“水脉,方才干娘全瞧见了。看得出来,夏爷和东方红都钟情于你。两人中,你更钟情于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六章为谁说媒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果然,干娘真跟她说起此事。 水脉在心里苦笑一声:两个我都不喜欢。 她喜欢的是楚天阔。本想提起跟楚天阔的婚事,可又觉得不妥。 想了想,她面色如常,语气平淡地说:“干娘。我还不想出嫁。” 林夫人怜爱地拍拍她的手,缓缓说道:“水脉。你都二十四了,早该嫁人了,怎么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都不着急?像你这般岁数的,都是几个孩儿的娘了。” 水脉双颊涂的淡胭脂下面忽然晕出红来,腼腆的迷人。她很是尴尬道:“干娘,我……” 林夫人心如明月,早已看出了水脉对夏豪并无半点情意。水脉对东方红有没有情意她看不出来,但她看出了东方红对水脉深情一片。 她暗自斟酌起来。东方红沉稳内敛,为人正义,他品貌出众,与水脉男才女貌,堪称绝配。 水脉是她疼爱的干女儿,若能嫁给东方红,也算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她如此思索了一番,干脆地说道:“水脉。干娘觉得东方红不错。有意将你许配给他,不知你意下如何?” 水脉愣了一下,心里抗拒着:我不要,我不喜欢他。 嘴上却是浅浅一笑:“干娘。我的终身大事我自有打算。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她言不由衷的话,让林夫人误会了。 林夫人了解水脉的秉性。水脉温婉柔顺,不像烟香咋咋呼呼。水脉并没有明确拒绝,林夫人只以为她是女子自有的矜持,就当她默认了。 林夫人觉得这事,还是先问问东方红的意思。 她本打算好等武林大会结束后,给兰绫玉和迟乐主持大婚。如果,东方红跟水脉把婚事也确定下来。到时,两对新人同时拜堂成亲,那场面多热闹。 她兀自想着,乐呵起来,笑着离开了房间。 水脉轻轻叹了口气。 晚膳过后,林夫人来东方红房里找他。 当林夫人看见林小曼出现东方红的房里,微微一怔。 林小曼看见姑姑,也是一愣。 顿了顿,林夫人收起诧异的表情,低声说:“小曼,你先出去下。我跟东方大人有几句话要说。” 东方红吁了口气。他也不知林小曼是怎么回事,经常缠着他,动不动就往他的房间跑。害他都没有时间找水脉。 他只是在长风镖局做客,碍于情面,又不好轰她走。现在林夫人自己开口赶林小曼走,他松了口气。 林小曼并不肯离开,她对着林夫人撒娇道:“姑姑。有什么事非得瞒着我?” 林夫人笑着看了林小曼一眼。她寻思,小曼也不是外人。她要说的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事,便当着自家侄女的面,跟东方红聊了起来。 她那张有着些许皱纹的脸,舒展得绸缎面一般,光闪闪的,含笑问:“东方大人,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知可有婚配?”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仿佛静到掉下一根针都听得到声响。 林小曼听姑姑问起了东方红的私事,心中喜不自胜。她低下了头,竖起了耳朵听着,眼睛瞄着地上。一会儿,又忍不住抬起了头,偷偷瞥了东方红一眼。 东方红目光飞快扫了两人一眼,只见林小曼低头害羞样,林夫人一脸慎重表情,期盼着他的回话。 无意中对上林小曼的爱恋眼神,他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联想起这几日林小曼对他的种种,他很快明白了林小曼对他的心意。 他心里一惊,林夫人该不会是要替林小曼说亲吧? 东方红打了个激灵,不紧不慢地说:“在下孤身一人。公务繁忙,一直未敢娶亲。我怕人家跟着我吃苦,耽误了别人。” 他还未娶亲,一阵喜悦涌进了林小曼的心中。她微张着嘴,笑得很是隐晦。 林夫人容光焕发,微笑着回:“此言差矣。常言说得好,成家立业。东方红乃凤城名捕,为民请命,也算是份正经差事。早该成家了。” 东方红腼腆一笑,低下了头,并未开口。 林小曼明亮的眼睛里闪出一种异样的光芒,望着林夫人。她满怀期待地盼着姑姑接下来的话。 林夫人笑意加深,盯着东方红低垂的头,继续说:“我很欣赏你的人品,有意替你说媒。不知能否跟你结个亲家?” 闻言,林小曼的脸不可控制地红了起来,猛然用两只手掌捂住了脸。 林夫人盯了东方红半天,并未等到他的回答。她无意中看了林小曼一眼。 林夫人这一个细微动作,引起了东方红和林小曼心里的翻腾。 林小曼理所当然地认为,姑姑是要替她做主,把她许配给东方红。她喜得心里乐开了花。 东方红却是心里烦闷不自持。他眉头一皱,头一发蒙,就觉得脑袋有西瓜那么大。 果然如他所料,林夫人是替林小曼说亲来了。 东方红的反应,令林夫人很是诧异。 她语气轻缓,耐心地问:“不知东方大人可对水脉动了心?我认了她做干女儿,有意替她做主,将她许配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小曼这会才听明白,原来姑姑是替水脉表姐说亲的。她突然感到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全部期待。她脸上变了颜色,慢慢睁大了眼睛,皱紧了眉头,咬紧了嘴唇。 在她心的深处汹涌起巨大的酸痛波涛,几乎忍不住要放声痛哭。 东方红喜不自胜,脱口而出:“此话当真?” 林夫人点了点头,一脸喜色:“如果东方大人能做我的女婿,我求之不得。” 林小曼听到这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捂着嘴,激动地夺门而出。 林夫人被林小曼的反应震动了,一头雾水,有些紧张道:“东方大人,你考虑考虑。我去看看我侄女。”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令东方红猝不及防。 他呆在原地惊诧不已,有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感。他俊朗的脸就像六月天一样,刚刚还是乌云密布,顷刻间就朗朗晴空。 他很久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是真的。林夫人的话,给了他莫大的鼓励。 他整个人信心满满起来。 东方红下定决心要去跟水脉表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七章非你不娶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小曼,小曼……” 林夫人看着林小曼激动地捂着嘴,一路向前奔跑,任凭她怎么呼唤,都不停下脚步。 现在,长风镖局宾客众多,又不能声张。她便默默跟在林小曼身后,眼睁睁看着林小曼进了房里。 林小曼进了房后,把自己一人反锁在房内。她趴到桌边,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林夫人在外面怎么叫唤她开门,都无济于事。她在门外站了半天,细细思索了一番。当下,她有些明白过来。莫非,小曼是看上了东方红? 她心生一计,清了清嗓子,吐字清晰起来:“东方大人。” 她的音量控制到位,既能让屋里的林小曼听到,又不至于惊扰旁人。 林小曼果然上当。她一听到东方红的名字,止住了哭泣。擦了擦眼泪,硬是扯出一抹艰难的微笑,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等她打开房门,只见门口站着姑姑一人,哪有东方红的身影?她红肿的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垂着头往里走。 林夫人跟着跨进房门。她虚掩上门后,踱步到林小曼跟前,充满怜爱地抚着她脸上的泪痕:“小曼。好好地怎么哭了?有什么委屈跟姑姑说说。” 林小曼被失意折磨得心里苦涩,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嗔怪起来:“姑姑。你好偏心。你不疼小曼。” 说着,她撒娇般地努了努嘴。 林夫人冲她慈爱地笑了笑:“你爹娘都不在了。姑姑是你唯一的亲人。姑姑不疼你,谁疼你?” 林小曼不满地小声嘟嚷起来:“姑姑认了一个又一个干女儿。只操心她们的婚事,却不操心我的。” 林夫人笑了笑,明知故问:“告诉姑姑,看上谁了?镖局里众多镖师,有看上眼的,跟姑姑说一声,姑姑替你做主。” 谁要那些镖师了? 林小曼不禁苦笑了一下,诚实地说:“我喜欢东方大哥。” 豁出去了。 她父母双亡,如今只有姑姑一个亲人,没必要在姑姑面前遮遮掩掩。 如果,姑姑不替她做主,又有谁能替她做主? 林夫人显然没料到小曼会如此痛快承认。她那张和气可亲的脸,忽然绷紧了:“小曼。不是姑姑不帮你。姑姑早看出来了,东方大人一门心思在水脉身上。他们两人是天作之合。” 她说着,轻微叹了口气:“姑姑再帮你另觅良缘。” 林小曼的心仿佛飘零的落叶。尽管姑姑所言句句事实,她自己也是心知肚明,东方红爱水脉。但是,她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嫉妒。 为什么东方红喜欢水脉不喜欢她?为什么连姑姑都向着水脉说话? 她不禁绝望起来。爹娘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真心对她好了。 林夫人只好说:“小曼。我既已认了水脉做干女儿,算来她是你表姐,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掺和她跟东方红的事了。” 林小曼苦笑起来。她的心苦得发胀,就似从云端跌到深渊之下。心里只有一种感觉,此身如浮萍似的无依。 她的脸上挂着一种令人倍感陌生的嘲讽神情,咬牙切齿地说:“姑姑有所不知,水脉表姐已经定亲了。” 林夫人惊奇地张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继续说:“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也就是烟香的大师兄。一女怎么配两夫?” 林夫人怔了一下,诧异发问:“哦?确有此事?” 林小曼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是烟香亲口告诉我的,不信你去问水脉表姐。” 林夫人渐渐敛起震惊表情,慢慢趋于平静。低头暗忖:水脉丫头也真是的,定亲了也不告诉她?幸亏小曼提醒,不然到时不是闹笑话了吗? 此事得问清楚才好。 林夫人自顾自想着,要去问问水脉,一时忘了林小曼。 林小曼面无表情,看着姑姑走出她的房间。 女子善妒,特别是情场失意的女子。 林小曼看着大家都关心水脉,都忘了她的存在,心里的妒火燃烧起来,无比的炽烈。 这会儿她对水脉怀着深深的敌意。 东方红走到水脉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很快地,水脉来给他开了房门。 两人进了房间,各自在桌边坐了下来。 房门对外敞开的。 爱她在心口难开。 东方红坐在那里,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得无比厉害。 水脉隐隐知道东方红接下来要说的话。可是,东方红不开口,她也不好先开口。 犹豫再三,东方红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水脉姑娘,有件事藏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想跟你说,却说不出口。” 水脉脸色温柔,浅笑道:“有话直说又何妨?” 东方红涨红了脸,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了口:“自从第一次见了你后,你的音容笑貌就印在了我脑海里。” 水脉闻听此言心里微微一沉,站起了身。她眼帘动了动,不敢看东方红。 东方红见她站起了身,也跟着站了起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鼓足勇气继续说下去:“我是朝朝暮暮地思念着你。”顿了顿,他一字一句地说:“我此生非你不娶。” 话音一落,他含情脉脉注视着水脉,微微张开双手,做出搂抱的姿势,向她靠了过来。 水脉心里一慌,忙向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她的眉毛动了动,淡淡看了东方红一眼,浅浅一笑:“多谢东方大人施舍厚爱。我会把这份情意永远记在心怀。”她语气一转,无比坚定地说:“我早已心有所属,这辈子恐怕都无法更改了。” 东方红张开的双臂僵住了,张大了嘴惊骇,不由自主往后倒退了一步。 刚才,林夫人跟他谈论起婚事,他还以为林夫人与水脉已经商量好。他不过是尊重水脉,特来走走过场,跟她表白。 却没想到,这满怀希望地表白,遭遇了无情的拒绝。 他的心突然颤抖起来了,像无数只拳头在锤击他的心胸。他暗叹一声:“不知那位有福之人是谁?”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水脉跟楚天阔订婚的事早已天下皆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八章她是何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水脉看着东方红的脸色灰败起来,低声说:“东方大人。这人你也认识。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东方红当然知道是楚天阔,不过,他们的婚事不是已经黄了吗?他象征性地发问:“你们的婚事……” 水脉为了拒绝他,让他彻底死心,微微一笑:“我们会成亲的。这个就不劳东方大人费心了。” 希望就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灭。东方红静静地站在那儿,望着水脉。他欲言又止,脸憋得像块红布似的,嘴张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林夫人在房门口已经站了半响。她本来要找水脉问清那件事,看见她跟东方红单独在里面,便没有打扰。由于房内的两人各怀心事,并未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林夫人。 隔了半响,东方红长吁一口气,只淡淡说了一句:“我祝福你跟楚天阔。如果他辜负了你,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我愿意用此生等你。” 水脉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东方大人,你又何必这么固执……” 她抬眼望见林夫人站在门口,就没再说下去。 站在门口的林夫人,已经明了一切。她寻思着,怀扇公子楚天阔品貌超群,比东方红有过之而无不及,跟水脉更是绝配。刚好小曼喜欢东方红,她要是能撮合小曼跟东方红,到时三喜临门,三对新人同时拜堂,多好。 她情不自禁笑出了声来。 站在里屋的两人,都发现了门口的林夫人。只是看着林夫人笑,一脸窘迫。 悦心客栈自被李爽包下后,他们四人在里住得还算惬意。 只是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来往旅客众多,很多人想在此投宿,皆被掌柜的打发走。 恰巧这日,烟香跟沈梅两人出门上街去了。 客栈里来了一个性情古怪的蒙面女侠。她面上戴着纱巾,身穿一袭白色绣衫罗裙,没有过多的装饰。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衣衫飘动,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 她一走进店里,不由分说就在凳上坐了下来。乍眼看上去,她端坐的姿态,沉静优雅,开口却是蛮横无理。 掌柜的不同意她住店,她就跟掌柜的吵了起来。 掌柜看她的装束,以及她手里的宝剑,当下判断此人不好惹。他心里发毛起来,心下一抖,面露难色:“这位女侠。此店已经被包下。求你行行好,高抬贵手,到别处去吧。” 那蒙面女侠,扬了扬眉,昂起头来,恣意的放声大笑:“掌柜的,你开店不就是为了赚钱?对方给你多少银子,我愿出双倍价钱。” 说着,她急于掏银子。 掌柜的很是为难,依旧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语气十分温和:“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实在是……” 蒙面女侠未等他话说完,停住了掏银子的手,黑了脸,把剑往桌上一拍,震得桌子微微抖动。 掌柜只觉得双腿一软,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间客栈是我包下的。阁下请到别的地方去吧。” 李爽适时地出现,替掌柜的解了围。 掌柜的如蒙大赦,就着袖子擦了把汗,赶紧闪到一边。 那人粗略看了李爽一眼,面对李爽,她毫不掩饰心中的狂妄之意,竟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哦?这就是天山派李掌门的待客之道?一见面就轰人走?” 李爽明显一愣,细细打量起了对方。可对方蒙着面,他实在辨认不出对方是谁。 他直瞪瞪地看着那位女侠,疑惑地问:“你是何人,竟认得我?” 那人轻蔑瞪了李爽一眼,冷笑起来:“想不到名震武林的天山派,掌门竟是一个目无尊长的毛头小子。” 她的轻蔑言语,令李爽为之一震。他感觉自己受了羞辱,脸色一沉。 两人几欲动起手来。 这时,楚天阔闻声赶到。方才,掌柜的见情况不对,就把他喊了来。 当楚天阔出现在那人面前时,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一直停留在楚天阔的身上。她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嘴唇闭得紧紧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叫唤。 李爽见此情形,嘴角抽了抽。心里暗自偷笑,该不是又是楚天阔的哪个追求者吧。多亏烟香不在场,不然她见此眼神,又要打翻醋坛子了。 蒙面女侠怔怔站起身来,走到楚天阔面前,嘴里不停说着:“像。太像了。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她的反应,令人大吃一惊。 看着她逼近,楚天阔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她当场立住,目光却不离开楚天阔:“你是不是姓洪?你到底是谁?” 楚天阔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脑子里迅速展开搜索,很快确定并不认得此人,不由得问:“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楚天阔的声音,令蒙面女侠一下子就回过神来。 不是他。虽然他们两人长得很像,声音却是差之千里。听他的声音,低沉与磁性,并不与他的年纪相符。 姑娘?那蒙面女侠哈哈一笑。居然有人称她为姑娘。 那人定定看着楚天阔,惊奇道:“这位公子,看起来人品不凡,应该不是一般人。” 楚天阔扬了扬手中的青筠扇,展开对自己扇着风。 他但笑不语。 李爽却多了一句嘴:“没错。他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蒙面女侠重复了一遍李爽的话,字字清晰:“怀扇公子楚天阔?” 她又凝望了楚天阔一眼。只见他肤色古铜,唇上蓄须,手持青筠扇。一身灰色大襟袍,飘飘逸逸。俊美的脸上,五官立体,英气逼人。 楚天阔更是诧异,微微一笑:“你认得我?” 那人高兴得开怀大笑:“你既已水脉定亲,算来我们也是一家人。” 此前水脉与楚天阔订婚,整个江湖传得沸沸扬扬,她也想找机会见见这个怀扇公子。今日一见果然没有失望。 赶早不如赶巧。 烟香跟沈梅恰巧从外面逛街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这句‘算来我们也是一家人了。’ 烟香的心咯噔一下,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塞给沈梅,大步走了过来:“你们在说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零九章青春貌美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没有人回答她的提问。 楚天阔方才听那人说起他和水脉的婚事,思绪纷繁,心乱如麻。 那人背对着烟香,烟香只看见她的背影,是个女子,便打翻了醋坛子。 烟香心里有些不悦,原来大师兄不陪她出去逛街,是在等这位红颜知己。 她心下不喜,嘴里嚷嚷了起来:“大师兄,这又是你认识的红颜知己吗?” 楚天阔尴尬地摇了摇头。 李爽走到沈梅边上,站定,望着他们。两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烟香好奇地转到对方面前,她的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呆呆地望着她。只见那人以面巾遮面,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不由得好笑起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在场的人,都是嘴角抽了抽。 楚天阔微微一怔,烟香还是那么的孩子心性,这会又口不择言起来。 众人不曾想,烟香的一句气话,惹恼了对方。 那人呆了一下,忽然扬起了举着剑的手,只是剑未出鞘。在众人还未看清,她究竟是要掌掴烟香耳光,还是想用剑鞘击打烟香时,烟香已经出手了。 在对方伸手过来时,烟香下意识地伸手去挡。奇怪的事情就此发生了。只听咣当一声,对方的剑落到了地上。 这一幕,令人咋舌。 楚天阔一双目不转睛盯着烟香。她一袭粉蓝长裙,小巧可人的鼻子,娇嫩的嘴唇此刻正微微上翘着。 烟香自己也愣了一下。她茫然看着自己的手,心底充满了一股巨大的不可思议。 停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大师兄给过她功力。 她不得不啧啧感叹,大师兄的一层功力,竟有如此厉害。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烟香有如此深厚功力,只是随手一扬,作势要打她一下。却没有想到,剑让烟香打落在地。 她弯腰拾起剑,剑鞘一拔,冰冷的剑锋直指烟香脖子。 烟香只是空有大师兄的功力,却不熟练武功招式,以致那人真出招时,她避无可避。 楚天阔眼见烟香有难,举着青筠扇飞奔过来。 他的招式凌厉,快如闪电。 周围扬起一阵风。 那剑并未落下来,被楚天阔的青筠扇一把隔开了。 就在此时,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那人的面巾被风吹落在地。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容,简洁略带华美,却又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性感。 楚天阔眨了眨眼,怔了怔:“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烟香面带着浅浅的嘲讽的笑意:“看就看了。又不是丑八怪,还怕人看呢。” 她对那人,并不友善。谁让对方想为难她呢。 那人脸色骤然大变,怒容满面,眼睛冒着怒火,瞪着烟香。 楚天阔狠瞪了烟香一眼。 烟香不以为然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本在一旁看好戏的沈梅,走过来扯了下烟香的袖子,示意她适可而止。 李爽见气氛不对,忙岔开话题,笑着对那人说:“你还没说,怎么跟楚天阔是一家人呢?” 那人笑得四座皆惊:“我就是迟乐和水脉的师父,苏凤。” 众人的反应,如出一辙,惊奇无比。 烟香无比诧异,即刻回应:“师父?这么年轻貌美!” 她不由得细细打量起她苏凤来。吹弹可破的皮肤,晶莹白皙。相貌绝色,但更吸引人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气质,清新脱俗。 按理说,水脉姐姐今年二十四岁,她的师父怎么说也得四十岁了吧?“ 可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年轻貌美。 早知道苏凤是水脉姐姐的师父,刚才她就不那么挤兑苏凤了。这多尴尬啊。 被夸年轻貌美,苏凤有些飘飘然,答疑解惑:“我修身派有一门武功,修炼者不仅可以美容,而且延年益寿。” 世上竟有如此神功,能够青春永驻。 烟香心里想着,苏凤练了此武功,容颜不老。水脉姐姐肯定也是练了此功,怪不得倾国倾城,扬名凤城。 她没有练此功夫,终有一天,容颜逝去。而水脉姐姐依旧青春貌美,大师兄会不会变心呢? 她这么想的时候,心里有些苦涩。 不过,她转念一想,她也可以修炼此功啊。 于是,她一改先前的无礼态度,眼眸低垂,装出一副温婉可人的样子,对着苏凤谄媚笑着:“苏前辈。可以收我为徒吗?” 苏凤冷冷看了她一眼,恢复平时高高在上的姿态,冷声道:“这小丫头古里古怪,没规没距,是谁?” 烟香的热脸去贴上了苏凤的冷屁股。被气极的她,在心里瞬间把苏凤炸成烟花。心里道:我古里古怪?你才古里古怪呢。 楚天阔讪笑一声:“这是我的小师妹,烟香。” 苏凤唇边浮起一抹调笑:“楚天阔如此温文尔雅,识大体,你师妹竟是如此顽劣。” 这话烟香就不爱听了。本是想着跟苏凤拜师学艺,刚才苏凤的奚落,她已经忍了下来。 苏凤这样拿她跟大师兄比,故意踩低她,令她咽不下这口气。 她一向牙尖嘴利,马上顶了回去:“你不收我为徒就算了,没必要开口辱人吧?” 也不搞清楚,到底是谁先开口辱人的。 烟香继续冷笑着说:“水脉姐姐端庄贤淑,宽厚待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脾气暴躁,斤斤计较的师父?” 得罪就得罪了。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犯人。 楚天阔的笑容顿失,变的表情凝重。 李爽与沈梅不可置信地看着烟香,露出了一脸无比崇拜的神情。 苏凤嘴角抽了抽,她自己的性格古怪,今日遇上这小姑娘,比她略胜一筹。 她眸光一暗,飞快地将眼中的不悦敛去:“你师父是谁,怎么会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烟香上前一步,与她对视,满含讥讽的轻哼了一声:“这好像与你无关吧?” 怒火燃烧着苏凤的心,她的喉咙,她的全身。她空着的左手,已经暗暗握紧了拳头。 楚天阔护住烟香,把她拉到身后,轻喝一声:“烟香。怎么说苏前辈也是长辈,你怎可如此放肆?” 见大师兄发了话,烟香不悦地撇嘴,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爽和沈梅闻言,不得不佩服楚天阔的睿智与口才。这话,表面上是在责怪烟香目无尊长,不懂礼数。实际上,在说苏凤是长辈,长辈该有长辈的风范,不该跟烟香一般计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章无比失望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这样一来,纵使苏凤有再大的火,也不好再对烟香发了。 苏凤毕竟是个长者,顺着楚天阔的话,当找了个台阶下:“无妨。我也不会真跟个黄毛丫头一般见识。” 烟香用鼻孔哼了一声。算了。看在水脉姐姐和迟乐大哥的份上,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楚天阔向掌柜的招了招手,微微一笑:“掌柜的。去准备一桌好酒好菜,我要好好招待苏前辈。” 一个时辰后,店小二已经麻利地把一桌菜都上齐了。 众人上桌。 饭桌上,沈梅跟李爽挨坐一起。不难看出,两人眉来眼去,浓情蜜意。 烟香捧着碗吃米饭,偷眼瞄他们俩人。她在心里暗暗吐槽:不过才几天,感情进展如此迅速。而她跟大师兄,仍旧是故步不前。 楚天阔跟烟香心有灵犀一点通,好似看出了她的不满,笑盈盈地给她夹了一只鸡腿:“烟香。多吃点菜,别光吃饭。” 沈梅和李爽明白楚天阔对烟香的用心,只是淡淡一笑。 苏凤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早已看出了楚天阔对烟香的在意。不管怎么说,楚天阔与水脉已经有了婚约。楚天阔这样关心在意小师妹,令她有些反感。 苏凤敲了敲碗,放下了筷子。 饭桌上的人,不约而同看向苏凤,只见她满脸不悦神色。 楚天阔轻咳了声,浅浅一笑,略带歉意地说:“苏前辈,你只管动筷子,菜不够我让掌柜的再上。不用客气。” 瞧这话说的。 就好似楚天阔夹了菜给烟香,令苏凤不满了。 苏凤笑了,笑得非常邪恶,意味深长地开口:“怎么还叫我苏前辈。你应该改口叫我师父了。” 楚天阔瞬间就明白过来,她的话里所指。他的脸色未变,笑容渐渐淡去。 李爽与沈梅抬眸扫了苏凤一眼,便埋头吃菜。或许,他们两人也听懂了苏凤的话中意。 烟香一听,把筷子往桌上一搁,兴奋得拍手大赞:“太好了。你要收我大师兄为徒,能不能也收我为徒?” 苏凤好笑地看了烟香一眼,用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水脉是我徒儿。等他们成亲了,他不得跟着喊我师父吗?” 烟香本来因为愉悦而笑得咧开的嘴,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变成惊愕地张着嘴。 她早该想到是这一层意思的。 苏凤不紧不慢继续说:“我特地赶来参加武林大会。等武林大会结束后,我要亲自为他们操办婚事。” 楚天阔的脸,登时像刷上了层油漆,僵硬无比。 烟香仿佛被人泼了瓢冷水,从头淋到脚,一时目瞪口呆地望着楚天阔。 可是,等了半响,楚天阔一言不发。 看来,大师兄是默认这门婚事的。 她感到无比失望。 沈梅在旁边,扯了扯烟香的袖子。她怕烟香又说出些什么偏激的话来。 烟香回过神来,艰难地挤出一丝苦笑:“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着,她站起了身来。当她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往客栈房间方向走时,一滴眼泪无声地从她脸上滚落了下来。 沈梅忙放下筷子:“我去看看她。” 李爽跟着把筷子一扬:“我也吃饱了,先走了。” 楚天阔的目光迫随着烟香,当她走出他的视线时候,他轻微叹了口气。他也想追随她而去,可是,理智不允许他这么做。 从众人的反应中,苏凤已经大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大师兄与小师妹感情不一般。但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她当然要帮着自家徒儿,把楚天阔争取过来。 饭桌上只剩下楚天阔与苏凤两人。 楚天阔收起异样的表情,面色恢复如常:“来。苏前辈,我们干一杯。” 大家都走了,苏凤也没了吃饭兴致。此时,她有一大堆话想问楚天阔,碍于掌柜的和店小二在场,只好说:“天阔。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他们两人一起去了客栈后院。 苏凤望了望四周,确定四周无人旁听,才认真严肃地问:“令尊令堂是谁,可还健在?你今年贵庚?” 这些话,凤南阳和方大人,都曾问过楚天阔。当时,他并不当一回事。现在,听苏凤重新提起,他才重视起来。 难道,他真是他们口中所说,失落民间的太子?这关系道到他的身世,有机会,他要调查清楚。 这苏凤,只是自己开口说是水脉的师父。在未见到水脉前,他还得小心提防着。 于是,他把之前跟凤南阳说的那话,重新复述一遍给苏凤听。 苏凤自是不信楚天阔的说辞。她对楚天阔的身世怀疑起来。她一口咬定楚天阔一定是那人的儿子。若非亲父子,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烟香从饭桌上离开,一头扎进房里。沈梅跟着她,两人在房间桌边默默坐着。 烟香的脸上浮现着惘然若失的表情。一想到大师兄和水脉姐姐的婚事,她的心不由得揪紧了。 沈梅叹了口气,轻声说:“烟香。你是不是听到苏凤提起水脉和你大师兄的婚事,心里难过?” 烟香心里暗暗叫苦,装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没有啊。沈姐姐,我哪有难过。” 沈梅毫不迟疑地握住烟香的手,柔声安慰:“那就好。那不过是苏凤自己提出来的。你大师兄都没有表态。要娶妻的人是你大师兄。其他人的说法,你不用在意。” 可是,大师兄并没有反对,不是吗? 烟香抽回自己的手,很是委屈地说:“沈姐姐。你错了。其他人可以不在意,可我大师兄很重视这件婚事。” 她见识过了大师兄对纪文萱的态度冷漠。今日,苏凤饭桌上提起婚事,大师兄并不反对。足以说明一切。他的心里,并非没有水脉姐姐的位置。 因为在乎,才怕伤害。 这么想的时候,她内心满是忧伤。 沈梅瞪大眼睛:“不会吧?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大师兄多在意你。” 烟香不禁苦笑了一下:“等你见到水脉姐姐本人,就不会这么说了。” 沈梅一脸错愕:“怎么对自己没自信了?听你这么说,我倒是对水脉这人充满了好奇。” 烟香喃喃自语道:“我大师兄红颜自己遍天下。水脉姐姐是他红颜知己第一人。她文武双全,美若天仙,风华绝代,温婉贤淑。任谁见了都会喜欢上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一章不争不抢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沈梅沉默一会,忽然淡定看了烟香一眼,笑了笑:“就算她再好,你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你。你又何必自寻烦恼?” 烟香忍不住叹息一声:“之前水脉姐姐退婚成全我,大师兄不答应退婚。如果这次,重提起婚事,我怎么忍心叫她再退让?”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说话间,楚天阔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来。 沈梅看见来人是楚天阔,便偷偷抿嘴一笑,自觉退了出去。 烟香嘟着小嘴,生着闷气。她眼见大师兄兀自站着,也不开口喊他坐下。 屋里的两人沉默了许久。 烟香偷偷侧目看大师兄。只见他那俊美的脸上,表情僵硬,好像一块铸铁。 楚天阔微微张嘴,有许多话想跟烟香说。话到嘴边,忽然又开不了口了。 他知道烟香在生气,想开口哄哄她,又不知该说什么。 静默了半响,楚天阔看了烟香一眼,幽幽开口:“烟香。你早些歇息。明日我们动身去长风镖局。” 烟香等了半日,以为他要解释一下什么的,结果是这一句。是啊,大师兄又能说什么呢?他不可能开口说,他不想娶水脉姐姐。别说大师兄不想伤害水脉,连她都不忍心再叫水脉姐姐退让。 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出不来了。说完这句,他轻轻一叹,转过身,往门口走。 那一声轻叹,仿佛包含了一切。烟香有些懂了。 她对着楚天阔的背影,闭上眼睛,沉声道:“大师兄。我们退出江湖吧,不要再过问江湖事了。” 不仅因为他跟水脉的婚事,还有其他事困扰着烟香。想起去长风镖局,她很是忐忑。她跟陆浩的婚事黄了,不知给干爹干娘造成多大的困扰。 不知武林大会上,还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楚天阔的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来。他认真看着烟香,低声说:“烟香。等武林大会上,我会公布一切。到时我会上衙门请罪。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我就带你退隐江湖,不过问江湖上的事。” 烟香心里一阵激动,看着大师兄微笑,又像是哭,惊呼:“真的吗,大师兄?” 楚天阔承诺般地点了点头。 可是,这欢喜是空的。像小孩子放的气球,上去不到几尺,便爆裂归于乌有,只留下折磨人心的无名怅惘。 烟香很快清醒过来,问起了大煞风景的话:“那你跟水脉姐姐的婚事怎么办呢?苏前辈要给你们操办婚事呢。” 楚天阔脸色一沉,抿着嘴,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怎么说,也没什么可说的。 这件事,已经轰动武林了。退婚,必然伤害到水脉。 他定定地看着烟香,良久不说话。 烟香以为他不会说了,但他忽然又开口了:“烟香。要是我真娶了水脉,你怎么办?” 本来是烟香问他的问题,他却又推回给烟香。 她能怎么办?难不成一哭二闹三上吊? 要是换了别人,她可以争,可以抢。偏偏这人是水脉姐姐。 她又能怎么办。 烟香面上泛起一丝苍白,有气无力地回:“我会衷心祝福你们。” 楚天阔虚弱地苦笑一声:“这是你的真心话?” 烟香犹豫了一下,满怀讥讽地轻哼一声:“你要娶谁,关我什么事?” 这才是她本来该有的样子。 楚天阔忽然轻笑出声,走出了房间。 是夜,楚天阔躺在客栈的床上,一只猫悄然无声地穿过他的夜时,失眠就开始与他纠缠不清了。他跟水脉的婚事,深深困扰着他。他不想伤害水脉,可他心里只有烟香。究竟他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呢? 另一间客房里,烟香也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夜睡得并不踏实,竟做起了噩梦。她梦到了苏凤冷冷地看着她,警告她要离大师兄远远的。不要跟水脉抢楚天阔,他们俩订婚了,她跟楚天阔是不可能的。 烟香觉得无比委屈。大师兄是个人,又不是物件,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是谁想抢就抢得走的。 梦里,苏凤试图迷惑烟香。她一脸和善地说:“烟香,你若放手,成全他们。我就破例收你为徒。” 烟香看着苏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想学苏凤的那门神秘武功,老了依然年轻貌美。但是,她不想拿大师兄作为交换条件。 再说,如果不能跟大师兄在一起,就算让她容颜永驻,又有什么用呢? 她没有想跟水脉争抢。可是,她也不想放手。 苏凤看出烟香不乐意,挥舞着爪牙,恶狠狠朝烟香扑来,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烟香吓得大叫一声,腾地一下从床上起来,汗如雨下,心口砰砰直跳。 她转头看看四周,漆黑一片。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一阵凉风吹来,让她脑中霎时清醒不少。她抬头看了看天,黑蒙蒙的一片,看不见星星的踪影。 她干坐了一会,等到心口的起伏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些,才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第二日,烟香起来得最迟。当她简单梳洗完,来到客栈大堂吃早膳时,楚天阔,李爽,以及沈梅,都坐在那里等了她半天了。 沈梅抬眸,看见楚天阔与烟香两人,脸色有些憔悴,皆是顶着黑眼圈,嘴角抽了抽。什么也没有说。 令烟香有些开心的是,居然不见苏凤了。想起昨夜做的噩梦,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然而,她才高兴没一会儿,苏凤就出现了。 苏凤依旧蒙着面纱,若隐若现的面孔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大家的目光都被苏凤吸引了过去。想不明白为什么苏凤明明那么漂亮的脸蛋,却要以面纱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烟香想了想,一定是苏凤觉得面貌与实际年龄不符,不好意思露脸。看来学那门神秘武功,也没有多好嘛。 短暂的沉默后,楚天阔对苏凤微微一笑,礼貌性地招呼:“苏前辈,一起来吃早膳。” 苏凤对着楚天阔点点头,冷冷地走了过来,就着桌边空位坐下。 她看了一眼桌上丰富的膳食,面露难色,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早膳只喝白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二章拜师收徒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微微一愣,即刻张了张嘴:“小二哥。” 并没有人回答他的叫唤。 他抬眼看了看周围,掌柜的和店小二不在。 昨夜梦里,苏凤欲掐死烟香,令烟香胆战心惊。不过,从噩梦中醒来,烟香又恢复往常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了。 这会儿,烟香面对苏凤,浑然不惧,无比胆大,与梦中的她判若两人。 她白了苏凤一眼,冷哼一声,随即冷嘲热讽起来:“我还以为苏前辈这样的高人,不食人间烟火。只有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才需要喝粥吃食。” 苏凤受到了烟香的取笑,心中十分不快。此刻她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面色,却能感受到她周围散发出来的怒气。 楚天阔早一步洞察了,先发制人。他对着苏凤尴尬地牵动了下嘴角,无奈一笑,算是无声的致歉。转而压低声音对烟香说:“烟香。你好好说话。” 苏凤挑了挑眉,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他们俩。 烟香看着大师兄对苏凤谄媚一笑,没来由的不喜,立马顶嘴:“大师兄,你是让我好好说话,还是说好话?你别忘了。她是水脉姐姐的师父,不是我的师父。” 这口气,俨然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楚天阔无奈的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起身往客栈后院走。 一个惨淡的笑容,在烟香的脸上浮现而出。 苏凤见状,怒气顿消。 烟香的性格跟水脉真是天壤之别。水脉无论受了多大委屈,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烟香却是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她一开始为什么不喜欢烟香呢,或许是不喜欢烟香对她的不尊敬吧。若不是昨日发生了点不愉快,让她先入为主。她还是蛮喜欢烟香这丫头的。 烟香古灵精怪,牙尖嘴利,跟她很像。 想起昨日,烟香说要拜她为师。她当时在气头上,就没答应。这会儿气消了,她倒是想收她为徒了。她觉得烟香这丫头长得俊俏,聪慧机智,又有内力在身,倒是棵好苗头。 沉吟片刻,苏凤突然开口道:“你要拜我为师也可以。” 苏凤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着客栈后院方向,话里也没有称谓。要不是联系上下语境,谁知她在跟谁说呢? 李爽和沈梅,用艳羡的目光看着烟香。 烟香把嘴里的吃食吞了下去,又吞了吞口水,一脸茫然地问:“你怎么愿意收我为徒了?” 苏凤一愣,嘴角抽了一下。昨日,她才拒绝烟香拜师请求。今日,她开口说要收烟香为徒。如此出尔反尔,她自己也觉得难堪。 停顿片刻,她勉强想了个借口:“我是看在你大师兄的面子。” 烟香心里一惊,难道梦中之事,这么快就要应验了?才刚梦到,苏凤就真要收她为徒了。 一定是个诱饵。她都能想象得出来,苏凤接下来要说的话。比如‘我收你为徒的前提是,你要跟你大师兄划清关系’,类似这样的话。 可是,昨夜做的梦,毕竟只是个梦。也许苏凤是觉得她天资不错,只是单纯的想收她为徒呢? 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并不是时刻发生的。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要是她现在拒绝了,以后想要再拜师,可就难了。 到底要不要答应呢? 苏凤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烟香犹豫再三,艰难地挣扎了半天,开口拒绝:“谁稀罕你的武功了?昨日,我要拜你为师,你不答应。今日,你想收我为徒,我也不答应。” “你……”苏凤冷声道。 她的眼眸里极快掠过一丝阴郁,浑身散发出凛然怒气。从来都是她拒绝人。哪成想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黄毛丫头公然拒绝了。 李爽察言观色,是笑非笑地说:“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烟香,你还是快点答应吧。” 烟香抿着嘴,不吭声。 沈梅连忙打圆场:“苏前辈,要不你收我为徒吧。我也想学修身派武功。我想变漂亮。” 苏凤冷淡地看了沈梅一眼,轻蔑地笑了。她又不是随便收人为徒的。 看着苏凤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态,李爽与沈梅心里皆有气。 李爽看着沈梅急速下沉的面色,适可而止的开了下玩笑,可怜巴巴地说:“梅梅,你已经那么漂亮了,还是不要练此神功了。你若练了此功,我怎么办呢?” 烟香抿嘴偷笑。 等了许久,未见楚天阔的人影。烟香这才恍然察觉,大师兄离开蛮久了。 大师兄去哪呢? 就在这时,众人抬眼,看见楚天阔从客栈后院那边方向走来。他的手里捧着一锅热气腾腾的东西。 等他把锅往桌上一搁,大家探着脑袋往锅里一瞧,原来是一锅白粥。 烟香脸色微微一沉,撇了撇嘴:“大师兄,你刚才是去熬粥了?” 楚天阔顺手拿起桌上一个空碗,舀着锅里的白米粥到碗里,专注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抬眼看烟香。 苏凤一时怔住:“这粥是你亲自熬的?” 楚天阔抬了下眼睛,看苏凤一眼,笑了一下:“是啊。我去厨房找了一圈,厨子不在。我就亲自动手了。” 苏凤赞赏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莫名地触动。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而楚天阔却当真起来,真去熬了一锅粥来。 她看着楚天阔,联想到脑中的那人。那人也如楚天阔一样,待人和善可亲。 她虽然不是很了解楚天阔,但仅凭这一个小小举动,她就断定,楚天阔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水脉要是能够嫁给他也算是美满归宿。 与苏凤立场相反的人,是烟香。烟香脸上的不悦很明显,与苏凤形成鲜明对比。 烟香看着大师兄真跑去给苏凤亲自熬粥,她心里极不是滋味。仿佛打翻了醋坛子般,酸酸的感觉中还夹带点苦涩。 哼。大师兄一定是因为苏凤是水脉姐姐的师父,所以大师兄才那么巴结她,讨好她。 在烟香醋意满怀时,楚天阔已经给苏凤盛上了,一碗香喷喷地热气腾腾的白米粥。他双手端着白米粥,毕恭毕敬地递到苏凤面前:“苏前辈,请慢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三章一锅白粥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瞪了楚天阔一眼,嘴角抽了抽,浮起一丝冷笑。 楚天阔这时才注意到烟香的不悦,他目光看向烟香,浅浅一笑:“烟香。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烟香冷哼了一声。她心里恨恨地想:要帮我装粥,就直接帮我装了,何必假惺惺问我? 她咬牙切齿地说:“不用了。这是大师兄特意为苏前辈做的孝心粥,我怎好跟苏前辈抢呢?” 楚天阔听出了端倪,笑着摇了摇头,他往前弯了弯腰,伸手去拿烟香的碗。 烟香一把捂住自己的碗,语气酸得掉渣:“我又不喜欢喝白粥。” 话音一落,她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对着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 楚天阔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转淡。 沈梅见状,忙把自己的一只空碗,塞到楚天阔手中,讪笑一声:“这么一大锅,苏前辈一人也喝不完。” 李爽闻言,抢过楚天阔手中碗,自来熟地拿起汤勺,往碗里装白粥。 烟香心情烦闷,觉得什么胃口也没有了。她把碗筷一放,轻声说:“我吃饱了。” 等楚天阔一眨眼,她已经走远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烟香还是那么的孩子心性。 桌上的一大锅白粥,很快被消灭干净。 沈梅拿出丝帕擦了擦嘴角,赞不绝口:“楚公子。没想到你白粥都熬得这么有味道。以后谁能嫁给你真是有福了。” 苏凤干咳了一声。 李爽的脸色也不太对。 楚天阔忽觉气氛诡异,忙岔开话题:“李兄,沈姑娘。我跟烟香今日要动身前去长风镖局。不知你们作何打算?” 李爽沉吟了一会儿,才回:“今日才四月三十,离五月初五武林大会召开还有几日。这里离长风镖局又不远。” 他说着,别有深意地望了沈梅一眼。 沈梅也回望了他一眼,两人深情对视。沈梅笑了,脸突然莫名地红了起来,红得像一朵初开的桃花,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两人如胶似漆,感情进展迅速,想继续在客栈逗留几日。决定等武林大会召开再赶赴到场。 虽然李爽话只说了一半,楚天阔却已心知肚明。 楚天阔转头看向苏凤,浅笑着问:“苏前辈,你呢?” 苏凤转脸看他,沉吟半响,才答:“我跟你们一路同行。” 当下,楚天阔回房去唤烟香。他走到烟香房门口,敲了敲门:“烟香。你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去长风镖局。” 烟香坐在屋里,生着闷气,不假思索地扯着嗓子,不耐烦地喊:“大师兄还是独自前去吧。我想留在此地。” 楚天阔呵呵一笑。他推了推门,却推不开,像是被人从里反锁了。 “烟香。开下门。”楚天阔讪笑一声,低声说。 等了片刻,烟香并不打开房门。 楚天阔低叹一声,颇有几分无奈:“那你留下来与沈梅他们做伴,我先行一步。” 烟香不过是赌气而已。一听大师兄当真要走,她忙小跑着过来开了门。 楚天阔跟着走进房里。他看着烟香撅着小嘴,一副直眉怒目的样子,佯装不知。他靠近烟香,捏了捏她的鼻子,笑嘻嘻地问:“又怎么了,我的小师妹?到底是谁又惹到你了?” 烟香干瞪眼:“大师兄。你对谁都好,我生气了。” 这小师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孩子气。 楚天阔笑着搂烟香的肩膀,调侃道:“这点小事就生气?往后跟我在一起,你不得气疯了?” 等等。大师兄这话是说,他们以后要永远在一起吗?喜悦溢满烟香的心窝。想不到她以为木讷如石头般的大师兄,还会哄人开心。 烟香一听这话,什么气也没有了。她兴奋得一头扑进大师兄怀里,撒娇地说:“大师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耍嘴皮子了?” 楚天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跟李兄学的,现学现用。” 烟香被他逗得开怀大笑。 “好了。好了。”楚天阔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快点走吧。苏前辈还在客栈门口等我们呢。” 烟香一听见苏凤的名字,脸上的笑容顿失:“大师兄。我不喜欢跟苏前辈一路。” ‘我只想跟你单独在一起。不想让她掺和我们之间。’这句话,烟香没有说出口。 楚天阔轻轻挑眉一笑:“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 烟香小声嘟嚷着:“那你跟她一起好了。刚好让你表表孝心,好让人家迫不及待想把徒儿嫁给你。” 楚天阔差点要被她的醋劲酸死了。他有些啼笑皆非:“你要再这样胡搅蛮缠,我可就不理你了。” 谁不理谁还另说呢。烟香冷哼一声,兀自在凳子上坐下,撇过头不理他,双手托着下巴发起呆来。 楚天阔干站着等了一会儿,无意中瞥见桌上放着烟香的包袱。他笑了笑,抢过烟香的包袱。 烟香怒目瞪他。 楚天阔无奈地干咳一声,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肩,开玩笑地说:“这么听话,连包袱都收拾好了。走吧。” 烟香白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出来,心里的恼怒烟消云散。 楚天阔与李爽和沈梅分道扬镳。他和烟香,以及苏凤,三人往长风镖局而去。他们在响午时分赶到了长风镖局。 烟香不自在地站在长风镖局门口,扭捏着不肯进去。 门口的下人,认得烟香,大跑着前去通报林夫人。 一会儿,林夫人满脸喜色地赶来,一路走来,脸上的笑都没压下去。 烟香看见不远处,干娘笑容满面,和善慈祥走了过来。她定定站在原地,不住摩挲身上的衣服,不知该怎么面对干娘。 倒是林夫人,见到烟香无比激动,把烟香紧紧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烟香扑在干娘怀里,心情有些复杂。她一直担心着,给长风镖局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原来,干娘并不责怪她了。她心里感动,声音有些颤抖:“干娘。对不起,我……” 林夫人打断了她后面的话:“好闺女。什么都不用说了。干娘明白。” 母女两人久别重逢,情真意切。 苏凤站在旁边,看不过去了,干咳了两声。 林夫人这才意识到有客人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四章满腹委屈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挣脱了干娘的怀抱,抬眼望见楚天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顿时红了脸。她红润的脸蛋,经阳光映照,更显得特别的鲜艳,简直就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她指着楚天阔对林夫人介绍起来:“干娘。这位是我大师兄。” 楚天阔对林夫人点头微笑,握拳行礼:“夫人。” 林夫人狐疑地看着楚天阔,不确定地问出口:“这位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林夫人有点难以置信,她以为怀扇公子应该是个年轻男子。可他胡子蓄须,黑发中夹杂了几缕白发,看起来与她年龄相当。 楚天阔忙把黏上的胡子拿掉,年轻俊美的脸上露出了温暖笑意。 听干娘准确地说出大师兄的名字,烟香十分诧异地问:“干娘。你怎么认得我大师兄?” 林夫人摇了摇头:“我不认得。只是听小曼说起,他跟水脉有婚约。” 烟香迷茫,小曼表姐怎么会无缘无故提起此事?莫非,水脉姐姐也在这? 果然,接下来,林夫人就跟他们说起了,水脉、东方红、迟乐、兰绫玉四人住在长风镖局。她正准备告诉烟香,她认了水脉和兰绫玉做干女儿了。 站在一旁的苏凤,一直未发一言。听林夫人刚才提起水脉婚事,急切打断了林夫人的话:“林夫人。刚才听你提起水脉和楚天阔的婚事。这件婚事,你也赞同?” 林夫人看了看苏凤,只见苏凤纱巾蒙面,并不以真面目示人。她转头问烟香:“这位姑娘是?” 烟香沉默淡然的外表上,一颗心却在躁动不安地燃烧着。她心潮起伏,思绪早已飞到几里之外了。 楚天阔忙接上话:“她是水脉的师父。” 林夫人微笑着转过脸,友善地看了苏凤一眼,语气真挚地说:“水脉是我干女儿,是你徒儿。算来我们是一家人了。不瞒你说,我确有这个打算。等武林大会结束后,就让他们拜堂成亲。” “如此甚合我意。“苏凤挑了挑眉说道。 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干娘,两人的意见不谋而合。她们俩决定,等武林大会结束后,让楚天阔与水脉,迟乐与兰绫玉同时拜堂成亲。 烟香听着她们两人的谈话,鼻子一酸,身子一震,懊恼地往里走。 楚天阔忙跟了上去。 林夫人愣在原地,望着烟香远去的背影,有些疑惑起来。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烟香的不悦。 烟香气呼呼地往镖局内院走,在花园里遇上了迟乐和兰绫玉。 她看见兰绫玉的那一刻,就像出嫁的小媳妇看见娘家人一样,一把扑了上去,抱住兰绫玉,凄然叫了一声:“兰姐姐。” 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满腹委屈化作泪水,小河一样淌过脸颊。 烟香突如其来的抽咽,弄得兰绫玉有些茫然。她的心就像见到阳光的冰雪般熔化了。 别人只以为烟香与兰绫玉姐妹情深,久别重逢,高兴得落泪。 只有烟香自己知道,她因为什么哭。 兰绫玉跟烟香相拥而泣。 楚天阔与迟乐两人却是相谈甚欢。 水脉在房里,听到花园这边的动静,走了出来。她远远望见楚天阔那张熟悉的脸,心头像触了电般,这种迷恋的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述。 楚天阔不经意间回头,瞥见水脉,眼睛眨了一下。他清澈的眼眸,像映着明净天空的池水。 她明亮的双眸,撞在他清澈的眼里。顿时让水脉觉得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她如花似玉的脸变得绯红,腮帮上泛起玫瑰色,显得纯净而又妩媚。 他在她的眼里看到柔柔的暖暖的光线,就像朝露中的第一缕阳光,安静而温和。 水脉对上楚天阔清澈的眼眸,然后迅速躲开低下了头。 他只望她一眼,万般柔情,便涌上她的心头。一生一世,全心全意,她最爱的就是他。可以肯定,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 楚天阔神色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下,低低唤了声:“水脉。” 烟香猛一回头,没有以往的微笑回应,一双冰冷的眸子定定望着水脉。 此刻,在她眼中的水脉,脸蛋绯红,羞答答地低垂着头微笑,好像一朵出水的芙蓉,沐雨的桃花。 多日不见,水脉姐姐姿色依旧,看起来更加美艳动人。 水脉迈着轻盈的步伐,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她友好地拉住了烟香的手,对着烟香浅浅一笑:“烟香。好久不见。” 烟香也冲她友好笑了笑:“水脉姐姐。” 然而,她一想到刚才在大门口,干娘和苏凤商量起要操办他们的婚事,她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 她冷冷地甩开了水脉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我有点累了,想回房去歇息。” 话音一落,不顾众人的讶异反应,兀自往前走。 烟香这是怎么了?水脉一头雾水地呆在原地。 柔情似水的兰绫玉,敏锐地察觉出了烟香的异样。她追了上前,拉上烟香的手,柔声说:“走。先到我房间去,我有话要问你。” 迟乐一眼瞥见水脉涨红了脸,她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话想说,没有说出来。 他知情识趣,觉得夹在两人中间,很是碍眼。他对楚天阔傻笑了一下,便离开了。 花园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魂牵梦绕的人,就站在面前,水脉有千言万语想对他倾诉。她不敢明目张胆看他,视线一直落在远处,眼中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良久,她的嘴角渐渐往下弯,嘴唇轻轻嗫嚅了几下,像有千言万语哽在那里,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时光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曾几何时,他们之间谈古论今,有说有笑,如行云般自在,像流水般洒脱。 不知何时起,他们之间竟沦落到如此尴尬境地。以往,他们两人是良朋,是知己,赏月作诗,敞露心扉。 而从订婚后,他们之间的话题在变少,两人的关系在疏远。 她后悔过,为什么当初要对他表白。如果,她能一直把感情埋在心底多好。她情愿做回他的红颜知己,能跟他促膝长谈,把酒言欢。 可是,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 她知道,楚天阔在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五章不要问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望着水脉,思绪万千。 他有几次张了嘴,想跟她说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自从他发现心里爱的人是烟香后,他面对水脉就不那么自然了。 他可以狠心拒绝纪文萱,不给纪文萱留一点希望。对于水脉,他真做不到狠心拒绝。 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仅仅是因为怕伤害她吗? 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吧。 水脉聪明,收敛心性,懂得进退,自觉地做好自己,不让他为难。知道他心里爱的人不是自己后,她义无反顾地想要退婚,成全他。她的深明大义,令楚天阔无比动容。 人心都是肉长的,真情谁能无动于衷。 面对水脉,他有些动摇了。或许,没有烟香,他会爱上水脉的吧。 他为自己的动摇感到无比可耻。 他眉梢一挑,似是无可奈何一般地叹了口气。 水脉闻声,不禁抬眸望了楚天阔一眼,察觉楚天阔在看她。 他盯着她,清冷的脸上很难让人猜测出情绪。他眉峰微皱,幽深的瞳孔中却泛开一丝笑意,柔和无比。 楚天阔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让她脑海里又浮现出梦中的事。梦里,楚天阔信誓旦旦、真心实意地说要娶她。 水脉心里像小鹿乱跳般,呼吸也开始急促了起来。随之脑子一片空白,像短路般。她全身也像触电似地酥麻,双腿都几乎站不稳。 就在水脉脑袋一沉,有些站不稳的往旁边一晃时,楚天阔马上靠了上来,一把扶住了她。 水脉随即清醒了过来,连忙一把推开了他,内心慌乱不已,低着头轻声说:“我去看看烟香。” 她往前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楚天阔熟悉的声音,低沉而磁性。 “等等。” 水脉回头,诧异地望着楚天阔,只见楚天阔严肃的神情中带了一丝担忧。 楚天阔急急喊住了水脉。他知道,此刻烟香的心思,她在怪两位长辈谈论起他和水脉的婚事。此时,水脉去找烟香,以烟香心直口快的性子,定会让水脉碰一鼻子灰。 他得想个法子支开水脉,让烟香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于是,他灵机一动,笑着说:“水脉。你师父来了。” 水脉的眸光一亮,唇角绽放一抹温和笑意:“我师父在哪?” 楚天阔浅笑着说:“林夫人正陪她在说话。现在人应该在大堂。” 他也不确定苏凤此刻人在哪里。刚才他急着追烟香过来,把苏凤晾在一边了。不管苏凤人在哪,让水脉去找就对了。刚好趁机让烟香冷静冷静,免得她跟水脉两人闹得不愉快。 水脉听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大堂而去,走得有些远了,忍不住偷偷回头,往楚天阔这边望了一眼。 她似乎看见楚天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目光追随着她。又或许是她看错了。 烟香跟兰绫玉回了房。 兰绫玉不愧是神医之女,她敏锐地看出了烟香的反常,试探性地问:“烟香,你恢复记忆了?” 烟香轻轻点了下头,走到桌边,自己拿着茶壶往茶杯里倒水。 兰绫玉心下一喜,走近她身边,挨着她坐下。 平日里嘻嘻哈哈,多嘴多舌的烟香,这会儿却是沉闷无比。她并不开口说话,只是举着茶壶倒茶水,端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看她那样子,好似在喝酒,俨然是把茶当酒喝了。 她只觉得心火中烧,想要发泄出来,却又不知要冲谁发脾气。只有拼命喝水,想以此浇熄心头怒火。 任凭兰绫玉怎么盘问,她都不肯吐露心中不快。 烟香愁眉紧锁,轻叹了口气:“兰姐姐,你就不要问了。” 兰绫玉假装生气,板起脸孔:“烟香。才几日不见,你就跟我生疏起来了。” 烟香这才吐露实情:“是因为我大师兄。” 因为楚天阔? 兰绫玉眯起眼睛看着她:“天阔怎么了?这段时间,你们不是一直呆在一起吗?” 烟香强忍着怒气,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过了一会儿,才说:“他就要跟水脉姐姐成亲了。” 兰绫玉根本不信。她露出一脸惊诧的表情,急切问出口:“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烟香唇边浮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冷冷地回:“很快大家就会知道了。” 兰绫玉轻声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别胡思乱想了。水脉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烟香突然抬起头,张着嘴,惊讶地望着兰绫玉,满怀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兰绫玉把他们拜堂成亲那天,水脉不肯上花轿的事,原原本本说给了烟香听。她向烟香透露了水脉退婚的坚决。 听了这番话,烟香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内心的不悦便一扫而空。心中对水脉姐姐的敬重,又加深了几分。 比起水脉姐姐,她自愧不如。 水脉姐姐能以自己的理智控制自己的感情,拿得起,放得下,大方得体。真是位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相比之下,她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动不动就甩脸色,吃醋生气都成了家常便饭。 这时,下人来报,宴席已经备好。 烟香这才发觉,饥肠辘辘,肚子空空如也。方才,她光顾着生闷气,把吃饭这样的人生头等大事都抛之于脑后了。 她拉上兰绫玉的手,迈着欢实的步子,大步往膳厅而去。 危机已经解除。饭席上,烟香大快朵颐,心情无比舒畅,如同春风吹拂,暖意融融。 楚天阔看烟香心情大好,他心里的担忧也随风而去。 迟乐和水脉,却是无比惊讶烟香的喜怒无常。 本来林夫人还在思索着,烟香是不是因为楚天阔和水脉的婚事不乐?饭桌上一看烟香胃口大开,一如既往的活泼开朗,就打消了心里的顾虑,没再往深处想。 吃过饭,林夫人单独找了东方红。 她跟东方红在房间,谈及了水脉和楚天阔的婚事。 林夫人充满歉意地说:“东方大人。实在是抱歉。此前,是我糊涂,没向水脉询问清楚,就自作主张来找了你……” 东方红很快明白林夫人话里所指,他尴尬地牵动了一下嘴角,态度诚恳:“夫人。你不必自责。我知道,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六章眉下有灾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林夫人温和地说:“我跟苏凤商量好了,等武林大会结束后,让水脉和楚天阔,迟乐和兰绫玉,同时拜堂成亲。” 闻言,东方红惊愕地眨了眨眼睛,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纹丝不动。 听见水脉即将成亲,他一时缓不过神来。 林夫人也没觉得什么不妥,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其实,我满喜欢你的为人。你刚正不阿,秉公执法,以后前途无量。”她停顿了下,话锋一转,很是认真地说:“我觉得小曼人也不错。不如你考虑考虑她吧。” 此时,他们话里谈论的主角林小曼,正在门口趴着偷听。她身体向前倾,真切地想听清里面的对话。 东方红闻言吓了一跳,变得表情凝重,他来不及多想,就一口回绝了。 他脸一肃:“林夫人,多谢你看得起我。不过,我心里只有水脉姑娘一人。除了她,我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林夫人还是不死心,继续劝说:“小曼确实不错,不是我这个做姑姑的自夸……” 东方红眼眉撩起,粗鲁地打断了林夫人的话:“林夫人,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多言。” 林夫人自嘲一笑,叹了口气:“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说着,往门外走。 林小曼在门口,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觉得受了天大的羞辱。她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转,她低下头,回过身,一溜烟跑回了房里。 她被东方红无情拒绝,羞愤溢满她的心田。她暗暗发誓,要把这笔账算在水脉身上。妒火使林小曼扭曲,对水脉的恨意加深。 林夫人走出房门,瞧见林小曼逐渐跑远的背影,便知道她全听了进去。 她追到林小曼房里,语重心长地开导她:“小曼。别难过。姑姑会帮你物色个更好的。” 林小曼只是冲着姑姑惨淡地笑。 林夫人怕她想不开,正要好言好语劝慰她。谁知,这时管家匆匆找了来。 管家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缓了口气,才说:“夫人。门口来了一位算命先生打扮的老者,要求见老爷。” “老爷不在,我这就去看看。”林夫人回了他的话,转头对林小曼说:“小曼,你别乱想。姑姑等会再来看你。” 她说着,离开房间,往外走。 这几日,她的夫婿林总镖头出门去了,偏偏镖局来往宾客众多,她忙得焦头烂额。 她深知管家好眼色,能一眼看出来人的不凡。能让管家亲自来报的,绝非等闲人。 所以,她顾不得辛劳,出外迎接去了。 当她走到长风镖局正大门时,见到来人,揣测着问:“凤大人?” 称呼里带着不确定,惊疑的语气。 她本是一妇道人家,甚少出门,单见浅闻。只是平日里听夫君时常提起,江湖上一些重要人物,也就记住了。 其中最常提及的就是凤城四大高手。分别是算命先生鬼见愁,武林盟主纪正,第一名捕东方红,怀扇公子楚天阔。 她见来人打扮,颇有几分像算命先生鬼见愁--凤南阳。 凤南阳乃是皇上委派的钦差大臣,这事,已经隐隐传开了。所以,猜测他是凤南阳时,她尊称他为‘凤大人’。 凤南阳神情平淡,从容一笑:“没错。我就是凤南阳。夫人称我为凤先生就好。” 林夫人面露喜色,很是客套地说:“凤先生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凤南阳又是淡淡一笑。 林夫人高兴得忘乎所以,不由得笑了:“如今江湖上三大高手,全都齐集长风镖局了。” 凤南阳惊奇地看着林夫人,立即问:“怀扇公子楚天阔也在此?” 林夫人得意地笑着点了点头。 “夫人,快带我去见他。”凤南阳声音颇有些急切。 林夫人随即带着他一路穿拐,来到花园。 楚天阔与烟香都在花园的凉亭里。 乔装易容许久的楚天阔,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样。 他们俩见到凤南阳很是意外。 烟香看着凤南阳,觉得很是眼熟。除了此前在去长山路上的客栈里,见过他一面,好像在哪里还有见过?她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凤南阳找了楚天阔许久,终于在这里见到他。他见到楚天阔平安无事,稍稍放了心。他观看了下楚天阔面相,相他眉下有灾,便重新提起旧话。 “楚公子。这里危险,你快随我离开。”凤南阳突然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楚天阔愣了愣,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他抬起来头看着凤南阳,眼神中流露出神意料之中的无奈情绪。 他并不去揣测凤南阳这句话里面,隐含着什么样的玄机。他并不认为这里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他,只是麻烦已经缠上他了。 想起林夫人与苏凤商量要操办他跟水脉的婚事,他就头疼。 烟香先是怔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起来:“凤前辈,你又要说我大师兄有灾难是吧?” 她看着凤南阳,花白的胡须,浅浅的皱纹,还有那一双永远笑眯眯的眼睛,都让人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者。却没想到,这老者每次一见面,就诅咒起大师兄有难。 凤南阳微微抬头望向楚天阔,郑重其事地说:“我看你眉下有灾,切不可大意。” 烟香一贯牙尖嘴利,马上反驳他:“之前你也说了,我大师兄有难。他现在不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 凤南阳被烟香一句话,顶得哑口无言,顿时窘迫万分。 停顿了一会,他叮嘱道:“总之,楚公子,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楚天阔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他并不觉得自己如今身处险境。如果,纪正跟相爷想要置他于死地,早就派人来追杀他了。 他因受到相爷和纪正的陷害,江湖上的人不明真相,误会他杀害三大掌门。江湖盛传他的谣言,怕麻烦缠身,为躲避追杀,他选择了乔装易容。 这段时日,他乔装易容,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每天日子过得是提心吊胆,无比枯燥。 就因为背负杀人恶名,他都不敢接受烟香的深情。 然而,自从他乔装易容后,带着烟香行走江湖,一直风平浪静,并未有人找他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七章凶巴巴的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所幸的是,他已经查出案情真相,也亲眼所见纪正还活在人世。 如今他长风身处长风镖局,有迟乐,水脉,东方红照应着,会有什么危险? 他就等着几日后召开的武林大会,揭穿纪正陷害他的阴谋。 所以,对于凤南阳说的,这里有危险,楚天阔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蓦地,他想起了苏凤初次见到他的反应,以及苏凤问他的那些话。他隐隐觉得,这件事凤南阳一定知道内情。 “凤前辈,能否借一步说话?有件事想问问你。”楚天阔靠近凤南阳,压低声音问。 现在长风镖局人多嘴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小心点为好。在这百花齐放的花园里,不时有人经过,不是谈正事的地方。 凤南阳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见楚天阔一脸凝重的表情,便跟随他回房去。 一向对什么事都好奇的烟香,当然也屁颠屁颠地跟了去。 三人进了房里,楚天阔把门一关。 他斟酌了很久,还是问出口:“凤前辈。此前听你提起过,皇上委派你为钦差大臣,查找失落民间的太子。查访结果如何?” 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却是饱含期待凤南阳的回答。当初,方大人提及此事,他并不放在心上。后来,听凤南阳提起,他还是不当回事。再后来,听苏凤说起,他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烟香搬了张凳子,给凤南阳坐。 她是今日才听大师兄说起此事。她全神贯注地听着他们的谈话,慧黠灵动的大眼睛,变得明亮起来,脸蛋也像红枣那样放着光彩。 凤南阳听楚天阔提到此事,颇有几分意外。他早就断定了,楚天阔就是失落民间的太子。只是,苦于还没有证据。况且,楚天阔目前还是官府通缉的杀人犯。 现在还不是带楚天阔进宫面圣的好时机。 如果,他告诉了楚天阔,他就是太子,怕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凤南阳低头暗忖,片刻后,不答反问:“楚公子。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件事?” 烟香察言观色,看凤南阳细微的表情变化,私自揣测着凤南阳话里的内容。她觉得凤南阳应该是找到了太子。因为,他并没有否认大师兄的问话。 楚天阔给凤南阳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 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安静片刻,才说:“近两日,我遇上了一位姓苏的前辈。她说我长得很像一个人。还问我是否姓洪。” 烟香冰雪聪明,隐隐约约听出什么来了。洪是国姓,当今的圣上,姓洪。听大师兄说的,苏凤怀疑他与姓洪的长得像。虽说天下姓洪的人千千万万,然而联系上前面一句,太子失落民间。这其中答案,呼之欲出。 她不由得张了嘴惊骇。 这么说,大师兄有可能是太子? 不得了啊。 凤南阳很是吃惊,脱口而出:“姓苏?” “她叫苏凤。”烟香抢白。 苏凤?凤南阳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来这人。他无比确定,认识的人中,并没有一个叫苏凤的人。 凤南阳立刻问:“这人是谁?” 楚天阔和烟香不约而同地回:“她人就在长风镖局。” 凤南阳急忙把手中握着的茶杯,放到桌上,站起了身:“她人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烟香冷哼一声:“她凶巴巴的,找她干嘛?” 楚天阔脸色微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他举着手中的青筠扇,向她比划了个要敲打她的姿势。 烟香对着他吐了吐舌头,朝他扮了个鬼脸。 楚天阔竟然笑了出声。 凤南阳急着要去见苏凤,并没有注意听到烟香的吐槽。他已经先一步打开了房门,往外面走了出去。 楚天阔顾不上训斥烟香,忙跟了上去。 烟香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跟过去凑凑热闹?她对苏凤有些反感,潜意识里不喜欢见到苏凤,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不过,她又很想知道,苏凤说大师兄长得像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苏凤跟凤南阳还是旧相识。 她忽然想到,如果大师兄是太子,那么苏凤的来历,也绝对不简单。这么想的时候,她无比兴奋,好想快点证实自己的猜测。 她连忙关上房门,追了出去。 凤南阳跟楚天阔两人不愧是武林高手,走路快如风。才片刻功夫,烟香就看不见他们人影了。 烟香去了水脉房里,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她又找来迟乐住处这里。她站在迟乐房门外,听见里面嘈杂混乱的一片人声。她当下料定,大师兄与凤前辈肯定是在里面。 她敲了敲门,兰绫玉来给她开了门。 门开的一刹那,她看见了满满一屋子人。迟乐,兰绫玉,水脉都在。 当然,大师兄,凤南阳,苏凤也都在场。 但愿她还没有错过什么吧。 她悄悄走到兰绫玉跟前,小声说:“兰姐姐,这样的大场面,也不叫我。真不够意思。” 兰绫玉悄声回:“你大师兄刚来。门刚关上,你就来敲门了。” 楚天阔显然是听到了他们两人的对话,飞快地向这边瞥了一眼。他的眼神对上了烟香,抿了下嘴唇,示意烟香闭上嘴。 哼。烟香心里默念,大师兄真是小心眼。她不过是说了句苏凤坏话,就惹得大师兄不高兴了。以至于刚才大师兄来找苏凤,也不等等她。这会,还怪她话多。 烟香扬了扬眉,白了大师兄一眼,唇边扬起了一抹冷笑。 楚天阔见状,有些不放心,便向她走了过来。他就是怕她再乱说话,才故意甩开了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了来。 他靠近她身边后,低着头,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听话。别捣乱。” 他低着头,对烟香耳语,在水脉看来,两人十分亲热。 从楚天阔进门,水脉的眼神就暗中追随着他。当她看到楚天阔对烟香,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动作,令她心为之一颤。 看着楚天阔亲昵地在烟香耳畔耳语,她的心里泛酸,夹带着些苦涩。 她明白,这就是吃醋的感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八章苏凤来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猛地一抬头,发现水脉看向他的目光。他微微一愣,而后,下意识地避开烟香,走近凤南阳那边。 烟香敏锐地察觉出了大师兄的细微变化。她的心里也酸酸的。 她苦笑了一下,大师兄这是怕水脉姐姐吃醋吗? 烟香和楚天阔的小动作,一下子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几双眼睛齐刷刷向他们望了过来。 大家盯着她看,这样无声的凝视,把烟香弄的有些莫名其秒。 短暂的沉默,房内安静的气氛让人感觉有些压抑。 楚天阔干咳了两声,引开注意点:“凤前辈,面前这位就是苏前辈。” 他用青筠扇,指着苏凤向凤南阳介绍。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到苏凤和凤南阳两个人身上。 苏凤本是蒙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她看着凤南阳,喉咙里面翻滚着一阵异样的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随后,颤抖着,扯下了面纱,露出一张精美诱人的面孔。 突然又是一片安静。迟乐和水脉见过自家师父这副绝美面容,并不奇怪。 烟香和楚天阔之前也见识过了,倒也不觉得突兀。 兰绫玉却是目光微微收缩了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凤竟是这么美貌。 凤南阳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苏凤,面色依旧平静,有着一种淡然, 苏凤迷惑地看着凤南阳:“凤大哥,你不认得我了?” 凤南阳笑问:“你是?” 他奇怪她为何有此一问?更奇怪她为何称他为凤大哥? “我是苏凡啊。”苏凤幽幽看了凤南阳一眼,似乎下了决心说。 烟香在心里嘀咕:苏凡?连名字都用假的,还有什么是真的? 凤南阳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惊异的表情。 悠然想到了什么,苏凤冰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哀伤,转瞬即逝。她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动手去撕脸上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下,赫然是一张布满伤疤的脸,触目惊心。尽管已经容颜尽毁,依稀可辨认出五官的精致。 苏凤扫了眼众人惊骇的脸庞后,嘴角边露出了一抹痛苦的笑。她随手又把人皮面具黏贴上。 人皮面具乍一看挺吓人,但是它不但有易容的功效,而且还能用来遮盖伤疤。 这下,烟香有些明白了,苏凤为什么要以纱巾遮面。大概就是因为苏凤脸上有疤,爱美的她不得不使用人皮面具。但是,用上人皮面具后,她的面目就不是本来面目的。所以,只得蒙着面。 烟香不禁有些失望。苏凤说的美容神功,令青春永驻的,就是易容术?本来她还扼腕长叹,没有苏凤为师。如今看来,好像也没有多可惜。 蓦地,凤南阳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他抱拳躬身上前,欲对苏凤行大礼。 苏凤抢先一步扶起凤南阳,猛摇头,面沉如水:“凤大哥。不必多礼。” 苏凤刚才揭下人皮面具的举动,令大家很是震惊。 然而,凤南阳对苏凤行礼,毕恭毕敬的态度,更令大家惊奇。 这下,满屋子的人都是诧异地张大了眼睛,特别是烟香。 这样一个用假名,假脸的人,居然惹得凤南阳以礼参拜? 不会吧? 这么牛叉! 苏凤到底什么身份? 凤南阳是皇上委派的钦差大臣,见到苏凤居然要行礼。莫非苏凤是皇宫里的人? 烟香好奇天性,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把大师兄的交代抛于脑后,忍不住开口问:“凤前辈,你为什么要给她行礼?” 凤南阳斟酌了片刻,才说:“她不是一般人,乃是皇贵妃。” 苏凤是皇贵妃?烟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嘴唇嚅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连平时一向沉着冷静的水脉,也不淡定了。她吓了一跳,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 楚天阔站立在那里出神。 迟乐和兰绫玉皆是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了反应。 苏凤轻皱了下眉,苦笑了一下:“凤大哥。我已离开皇宫,早就不是什么皇贵妃了。” “为什么?”烟香言简意赅地问。 这次,楚天阔破天荒的没有怪她话多。他自己也对此事好奇,本想开口,烟香已经先问了。 凤南阳的面色,突然变得平静下来。他看了眼苏凤陌生又熟悉的脸庞,露出亲切的微笑。 他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思绪,缓缓说起了二十四前的往事。 原来,苏凤以前是皇宫中一位妃子。她文武双全,美艳无双。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蹴鞠骑射无所不能。一直深受皇帝的宠爱,被封为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她的受宠遭到皇后的嫉妒。皇后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于是,在皇帝出宫南巡时,设计陷害了苏凤。皇后不仅害得苏凤毁了容,还污蔑苏凤欲图行刺她,将苏凤关打入大牢。 宫中的人都是明哲保身,皇帝又不在,没人敢替苏凤撑腰。 最后,是凤南阳扮成刺客,从大牢中救走了苏凤。 往事的一幕幕。苏凤跟着凤南阳的叙述,回味着那些尘封的往事,在冷冷暖暖的感觉中,谁能够体会那些苦涩的味道。 凤南阳说完苏妃,顺便提到了许贵妃。还提到了失落民间的太子。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 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 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皇后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迟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迟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迟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决定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一十九章皇后可悲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后来,太子被迟将军抱走,遗落民间。 迟将军的儿子被凤南阳抱走了。 一屋子的人,都屏息凝神听着凤南阳的叙述。 凤南阳暂时不想让楚天阔暴露身份,提到太子只是一句带过。并没有提及许贵妃在太子身上刺字,以及给太子佩戴龙形玉佩的事。 苏凤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 他们听着凤南阳讲述过往的岁月,陷入深思。有点明白了,为什么苏凤性格古怪,脾气那么暴躁,目中无人。 苏凤本是皇宫中皇贵妃,受尽恩宠,身份地位无比尊贵,难免会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她遭遇陷害,容颜尽毁,怪不得会变得喜怒无常。 宫廷里的斗争是可怕的。 做一位皇帝身边的女人真是步步惊心,一步错了也许就会有杀身之祸。 皇宫中的权利斗争,原本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上自皇后下至一个小小宫女,每个人都心怀鬼胎的在钩心斗角。能者胜,弱者淘汰,毫不留情。 本以为当皇后是件多么令人梦寐以求的事,是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高位。统领后宫,备受敬重,享受不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可实际上呢,皇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身在高处不胜寒。 皇后那是女人中最尊贵的了,是皇家的体面和尊严,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待遇。 一但坐上那万众瞩目的位置,便会惶惶不可终日,害怕哪天这皇后宝座就被抢了去。 于是,比手段,耍心机。 皇后是欲望夺取权利的女子,通晓厚黑之学,其手段之高明绝不逊色于在战场之上运筹帷幄的军事学家。 一个嫁为人妻的女子,却无法得到丈夫的疼爱却又是另一种际遇。或许她要的并不是爱情,又或许她非常的明白,在幽幽后宫之中,鱼与熊掌是不可兼得的。她因为明白,所以懂得该舍谁取谁。 皇后终究是输掉一切的女子。她为生存而坚强,为生存而无情。正因为有了无情的手段,她才能得到自己的成功,但是原本的人性与自我,却全都沉沦进了地狱。 身为皇后,看似无上荣光。风光的背后是无尽的凄凉和悲哀。 皇后毕竟是一个女子,身为女子,却在自己丈夫的眼中不过是一个政治需要的工具而已。这样的悲哀也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忍受的。 最最悲哀的是,身为皇后,却要去跟一大堆女人抢丈夫。 不得宠的皇后,真是个可怜的女人。想做皇帝一人的妻子却又不得不和其他的女人分享夫君的爱。 荣华花间露,富贵草上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得意些什么?失意些什么? 说到底,当皇后,还不如当一个平民小百姓来得惬意。 争来抢去,到底有多累! 即使一对平凡的夫妻,两情相悦便是幸福的。 身为平民,白天有说有笑,晚上睡个好觉,多好。 烟香白皙的脸上,横眉怒目,忍不住咒骂起来:“这皇后,太恶毒了。真是又可恨又可悲!” 这话一出,苏凤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烟香。 兰绫玉连忙掩住了烟香的口:“小心祸从口出。” 楚天阔状似无意瞟了烟香一眼,烟香只觉得像一道冷风吹过她的脸颊。她眨了眨眼睛,讪讪的闭上了嘴。 楚天阔脸色肃穆,低声问:“那个被凤前辈抱走的孩子呢?在哪?” 他提的这关键性问题,引起了大家的强烈反响,几双眼睛盯着凤南阳。 凤南阳温和地说:“我当时把他出宫,便交于苏妃了。” 烟香迫不及待地拿开兰绫玉捂着她口的手,急促地呼了口气,兴奋地喊道:“这人就是迟乐大哥。” 苏凤这次没跟她唱反调,倒是爽快承认:“对,就是他。” 她惊讶烟香的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 其实,在场的人,都不笨,大概猜出了答案。除了当事人迟乐,一时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 确定那人真是迟乐后,迟乐和兰绫玉张了嘴惊骇。 大家都只注意起了迟乐,没人提起失落太子的事。 那一刻,迟乐的内心波涛汹涌,无数场景呼啸而过。在他刚出生时,就注定了悲剧,还好,捡回了一条命。 他知道了他爹叫迟祥,是个忠肝义胆的大将军,牺牲自己的儿子,只为保住皇室的血脉。他为有这样忠君爱国的爹,感到骄傲。 他并不憎恨,他爹让他送死。 或许,换做他,他也会这么做。 他径直走到凤南阳跟前,想向凤南阳磕头致谢。他膝盖刚一弯,凤南阳眼疾手快地扶起了他。 迟乐态度真切,语气真挚:“多谢凤前辈救了我。” 凤南阳脸上堆满了慈爱的笑容:“迟公子,不必谢我。” 凤南阳细细端详起迟乐来。经过这么一点破,他再看迟乐,确实与迟祥长得有些像。 迟乐满满的期待从睁得大大的眼里溢出,追问:“凤前辈,你可知道我爹下落?” 凤南阳面对着迟乐期盼的眼神,沉重地叹了口气:“你爹可能不在人世了。” 迟乐呆住了,眉宇间凝固着伤心与痛楚,鼻尖酸酸的。瞬间的恍惚中,他紧紧抿着嘴,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兰绫玉从没见过他那样脆弱,仿佛一碰就碎了。她的心莫名地疼,向他走了过去,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确定迟乐就是当年替换太子的人后,凤南阳为了补偿他,有意举荐他入朝为官。 隔了半响,凤南阳捋了捋胡须,笑着对迟乐说:“迟公子,不知你对当官可有兴趣?” 房间里鸦雀无声,凤南阳抬着头,满脸期待地看着迟乐。 烟香,水脉,楚天阔也都望着迟乐。 迟乐沉思片刻,决定继承父志,为国效力。只是他担心兰绫玉反对,便向兰绫玉投去一个征询的眼神。 兰绫玉和他互相对视了一下,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点了点头。 迟乐笑了笑,大方地说:“那就有劳凤大人了。” 凤南阳的表情立刻缓和下来,笑着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吧。”他看向苏凤,征求意见:“娘娘,不如你同我们一起回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章笼中之鸟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他想着赶快办好这件差事。回宫奏明皇上后,以迟乐的事迹,皇上极有可能给他封个王爷什么的做。 到时,楚天阔再想回宫,有熟人好办事。 他在为太子回宫铺好路。 苏凤思索了下,点头答应。她本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现在,听凤南阳说起这一段陈年往事,没想到她的徒儿迟乐,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经历。 当初凤南阳把襁褓中的婴孩交到她手上,只说是半路上捡的,让她帮忙抚养成人。没想到,他是迟祥将军的儿子。 她倒是想进宫帮迟乐说说话,顺便见见那个二十多年未见的人。 她本以为她早已习惯了宫外的生活,不会再留恋宫里的一切。 可是,在她看到楚天阔的第一眼,她忍不住就想起了那个人。 对他,她心里还是放不下。 烟香的眼睛里有了神采,额头和嘴角两旁似乎也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渐渐地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 她虽然舍不得他们的离开,但是,一想到迟乐和兰绫玉离开后,干娘便不再提婚事。苏凤这一走,便不会有人提起大师兄和水脉的婚事了。 一想到这点,她就止不住地偷着乐。 兰绫玉蛾眉宛转,看了一眼烟香,露出惊讶的神情。 水脉眼里流露出不舍:“不等武林大会结束后再走?” 烟香神色复杂地望向水脉。难道,水脉姐姐期盼着苏凤留下下来给她和大师兄主持大婚? 她想了想,似乎不对。兰姐姐说过了,水脉姐姐不同意这门婚事。也许,是她想多了。 迟乐笑着反问:“武林大会参不参加有什么关系?我又当不上武林盟主。” 水脉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噤声。 吃过晚膳后,凤南阳和迟乐、兰绫玉、苏凤,乘坐马车离开长风镖局,往凤城方向而去。 夏豪看见他们离开,满腹狐疑,便追上去问兰绫玉,前去哪里。 凤南阳深知夏豪是相爷的心腹,怕惊动相爷,打草惊蛇。便叫兰绫玉留了下来,以拖住夏豪。 离别是重逢的开始。今日的分离,是为了下次的相聚。 兰绫玉与迟乐依依不舍的告别。 东方红也是逮着楚天阔盘问此事,楚天阔详细向他解释了此事。 太阳落山了,一阵阵晚风,把一天的炎热收去了。 烟香一个人在花园里散步,把那些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回想了一遍。 虽然太子的事,没有人再提起。她的心里还是隐隐觉得,大师兄极有可能是太子。 她想起了刚下武南山时,遇到的算命先生打扮的老者,就是凤南阳,而他手中那幅画像里的人,分明就是大师兄。 她又联想起,在寒光寺里,给她解签的那位老者说,大师兄以后将会君临天下。 她这么想的时候,心里不免泛起担心。她是盼着能跟大师兄在一起。可是,要是大师兄真的回宫当了皇帝,她可怎么办呢? 她这样心直口快,口无遮拦的性子,去那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后宫中,岂不一下子就成炮灰了? 况且,宫中的生活,规矩繁琐,单调乏味,她岂不是要闷死? 一入宫门深似海,在那险象环生的宫中,她就像只笼中之鸟。 最重要的一点,她决不能容忍跟其他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爱。别说依她的性子,不可能立她为皇后。就是大师兄再宠她,排除万难,让她当了皇后,又如何? 她要的,不是权利与地位。她只要爱情,只要人心。 只想跟爱的人,甜甜蜜蜜,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她想起这些,脑子里就充满了茫然的焦虑。 水脉看她一人在花园里,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便走了过去跟她打招呼:“烟香。在想什么呢?” 她的声音,把烟香吓了一跳。 烟香猛然回过头来,看着走到她跟前的水脉姐姐,脑子里不由得蹦出来一个想法:水脉姐姐才是母仪天下的最佳人选。 想到这,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水脉看烟香愁眉苦脸,一副忧心如焚的样子,立即迎上前去。她把手搭在烟香肩上,一脸关爱的神情,眼神温和,语调轻柔地问:“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跟姐姐说说?” 姐姐? 烟香对于水脉的这个自称有些不习惯。她重复了一遍:“姐姐?” 水脉面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透着一丝调侃:“你不知道吗?林夫人认了绫玉和我做干女儿。我现在是你名正言顺的姐姐了。” 烟香因刚才想起的那些事焦虑,把这档子事给忘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经水脉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过来。 她的不快一扫为空。善变的脸就像六月天一样,刚刚还是乌云密布,暴雨倾盆,顷刻间就朗朗晴空,日照高头。 她心里对自己说:管他呢。想那么多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嬉笑着拉过水脉姐姐的手,活泼地笑着:“水脉姐姐,没想到你真成我亲姐姐了。” 水脉怜爱地摸摸她的头。 烟香跟水脉姐妹情深的这一幕,被林小曼撞见。她看烟香跟水脉走得近,妒恨满腔。 她嫉妒水脉嫉妒得发狂,只要是跟水脉有关的,不管人或物,她都嫉妒得要命。 烟香以为迟乐走后,他跟兰绫玉的婚事作罢。苏凤也跟着离开了,水脉跟大师兄的婚事,便不会再提起了。 谁知,干娘还是提起了此事,而且是在饭桌上宣布的。 当林夫人宣布完这件婚事后,以为大家会欢欣鼓舞,举双手赞成。 事实与她想象相去甚远。 姑且不说夏豪与东方红那失望的表情,一脸灰败的神色。 当事人楚天阔,早已知悉,面上并无半点表情。 当事人水脉,最初听到干娘宣布他们的婚事后,空气仿佛凝固了,似乎屋子里回荡着这个的喜讯。她的脸上刹那间绯红。随即低下头,藏住快要溢出嘴角的笑意。 没想到,她梦中的事,就要变成真的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一章明知故问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师兄居然还沉默不语。烟香感到无比痛心,觉得心里有团火‘腾’的一下子燃烧起来。 她咬牙切齿地说:“恭喜你啊。大师兄。“ 楚天阔的身子猛地一僵,站得好似一座冰雕,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水脉听到烟香的话,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楚天阔一眼,只见他嘴唇紧抿,连两道眉都是平平的,毫无波澜。 以她对楚天阔的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面无表情即是心里憋屈。 原来,不过又是干娘自作主张提出来的。 她没来由的心头一酸,瞬间极不是滋味。 她怎么会那么傻。她居然天真地以为,楚天阔会真心想娶她呢。 她的神色不断变化,原先的绯红,渐渐转作青白。本是眼里射出惊喜,很快变成惊疑的光。 她力避众人的视线,张惶地离去。 烟香饱含哀怨又恼又怒地瞪了楚天阔一眼,紧接着离去。 兰绫玉用听不到的声音,低叹了一声,无奈地望了楚天阔一眼,追了出去。 就连林小曼,也是一脸阴郁的神情。 众人的反应,让林夫人彻底呆愣在原地。 这是怎么了? 她不禁怀疑,难道是她错点鸳鸯谱了? 她暗怪自己老糊涂,行事草率。此前,不搞清楚状况,就去跟东方红说媒,已经吃过了一次亏。犯了一次错,居然还来第二次。 今日这事,让她又办砸了。 她亲耳听到水脉承认这件婚事,那么问题就是出在楚天阔身上。看来,她得找楚天阔好好谈一谈了。 林夫人单独把楚天阔叫到了她房里,压低了声音说:“楚公子,都怪我老糊涂。事先也没有征得你同意,就宣布了这件婚事。你是不是不同意这门婚事?” 楚天阔的眼睛,透过窗户,望着窗外一盆开得极致的牡丹花。牡丹花芳姿随风摇曳,在绿叶陪衬下,更显得妩媚娇人。 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竞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眼前的一幕,让他心头一颤,愁肠百结。 牡丹花开,极致而衰。 他比谁都明白,水脉多年待字闺中,拒绝了无数王孙公子,武林豪杰,就为了等他。 他不知道,他如果开口拒绝,会令她多伤心。 他说不出口。 “楚公子。你倒是表个态啊。如果,你不同意,我打算撮合她跟东方红。”林夫人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他。 一脸的焦灼和企盼,两眼露出渴求的神情。 楚天阔的脑里,闪过烟香哀怨的眼神。他狠下决心要开口拒绝,话刚到嘴边。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向房间这边走来。他定睛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水脉。 他看见水脉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那一刻,他的心软了。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本来他要说的是:只要她能幸福,我祝福她。 而说出口的变成是:“一切全凭夫人做主。” 林夫人听到这句,悬着的心落了地,笑得合不拢嘴:“那就好。我还在担心你反对这门亲事呢。”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请进。”林夫人张口道。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水脉走了进来。 她看到楚天阔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慌忙说:“干娘,你们聊。我等下过来。” 楚天阔呆了一下,脸上现出木讷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 林夫人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们一眼,笑得和蔼可亲:“水脉,你来得正好。刚才,我问过楚公子了。他同意这门婚事。这样,你们俩聊聊,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干娘,我……”水脉的脸红了一下,低声说。 林夫人拉过水脉的手背,慈爱地拍了拍,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她打开房门,再转过身,抬起手轻轻将门关上了。忽然看见一个身影,躲躲藏藏的样子,好像是小曼。她再看一眼,人就不见了。 她想着,或许,是她看错了。 林夫人离开后,房间里的两人,站在原地。 楚天阔的视线落在窗外,一脸无奈的望着窗外院子里的牡丹花。 水脉低着头,不时微抬起头,偷偷打量他。然而,却发现,他不曾看她一眼。 一种拘束,一种不自在,仿佛使这对男女都变成了哑巴了。 方才,水脉亲耳听到干娘说,楚天阔答应了婚事。可是,她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无奈与痛楚。 她在心里挣扎着。她本来是要跟干娘解释这件事的,说清楚她要退婚的意图。 可是,听干娘说,他没否认这件婚事。 她又打了退堂鼓。 屋里安静极了。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话。 楚天阔的眼睛,始终望着窗外发呆。她还似乎听到他在低声叹气。 水脉明白,在他心里,她只是他的知己。他对她只有友情,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一盏路灯爱上了街对面的另一盏路灯。但她却只是隔着一条街静静地守候着他。有时明明是两盏路灯对望了一整天,但彼此连一个互相致意的招呼都不曾有。但想想,比起中间那条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来,这样不变的守望不也很好吗?终其一生的时间里,他都始终不曾朝她走近过一步。尽管,也从未远离。 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水脉沉吟良久,艰难地开口:“天阔,我想再问你一遍,你真心爱的人是烟香,对吗?” 这话,她曾经问过他。在她第一次开口要求退婚的时候。她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拘谨地没有回答,连个摇头或者点头的暗示都没有。 她那时,只是猜测,并不十分肯定。而如今,她早已心知肚明。 她这么明知故问,只是为了引出话题。 不管楚天阔承认,或是不承认,他爱烟香。她都已下定决心,她要退婚。 她爱他,所以愿意成全他。 水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晶莹地闪着光。 此时,楚天阔的脑里,不断浮现出烟香又恼又怒又怨的眼神,好似有什么强迫他似的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二章怎么是你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看到楚天阔点头承认,水脉低低叹息一声。她的眼底深处,有着浓浓的,挥之不去的情意,剪不断理还乱。 与楚天阔相处的过往片段,一幕幕掠过她的脑际。 落叶,看似优雅般的从枝桠上,优雅着旋转而下,偶然还要在空中上演几次翻转。尽管如此努力,却也抵抗不了凋零的结果,而这一切却都是早已安排好的结局。 她明知道他不爱自己。可当他真亲口承认了。她还是很伤。 原来,再强大的免疫力,在失恋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因缘不圆。她明白这个道理。 辗转岁月里再多细腻的情思也会最终化灰流逝,爱恋、思念可以支撑起少女时代的所有梦想,却不能抵挡横在眼前的微薄现实。 她心如刀绞,却强迫自己面带微笑:“天阔。你和烟香同门十年,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我真心祝福你们,早结连理,永结同心。” 说罢低头,玉容惨淡。 楚天阔看她那强颜欢笑的模样,莫名的心疼,怔怔地说:“那你呢?” 水脉抬起头,面上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但眼底深处却隐隐涌动哀伤。她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落落大方地说:“东方大人对我很好。我也已经接受他了。我来找干娘,就是要跟她说这件事的。” 她说着,把头埋得很低。她不敢抬头看楚天阔的眼睛。 她害怕从他的眼里,看到欢喜与轻松。 然而,她是那样的矛盾。她故意编出这个美丽的谎言,并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是为了减轻他心里的负担。 不让他心怀愧疚,觉得负她太多。 辜负别人的感受,她深有体会。因为,她对东方红,就有这样的愧疚。 她既希望看到楚天阔松了一口气,又害怕看到他真的松了一口气,笑着祝福她和东方红。 这些矛盾在她心中揪成一团。 楚天阔闻言,大吃一惊,露出怎么也不相信的表情。他走上前去,双手搭在她的双肩,情绪颇有些激动:“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你真答应要嫁给东方红了?” 他一脸震惊的表情,声音沉闷得好似在低吼。 他的异常反应,不禁令水脉恍惚。他是听到她要嫁他人了,心里难受吗? 水脉收不住奔驰起来的思想,一会儿充满了希望,喜得心要跳出来,一会儿充满了失望,她知道她又想多了。 她心乱如麻,思绪混乱。低头看了眼他搭在她肩上的手。 楚天阔意识到不妥,马上抽回手,讪笑了一下。 停顿了下,水脉轻点了下头,言不由衷:“东方大人对我一片深情。我已经被他感动了,我……” “谁?”楚天阔轻喝一声,推开房门,追了出去。 他的一声轻喝,打断了水脉后面的话。 “林姑娘,怎么是你?”楚天阔往前纵身一跃,稳稳落在林小曼面前。 他方才发现林小曼鬼鬼祟祟,趴在房门口偷听。 他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林小曼一眼。 林小曼做贼心虚,内心慌乱不已。只觉得楚天阔的目光如刀刮过她的脸颊,心里莫名的冒起了寒意,寒毛不知道什么时候竖了起来,背上被冷汗浸湿。 她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声音有些颤抖:“我来找姑姑说点事。” “哦?是这样?”楚天阔盯着她,眉头微皱,平静的脸上很难让人猜测出情绪。 林小曼背后已被冷汗浸湿,来自面前的一道目光她尽管看不到,可却能强烈的感受仿佛像一把无形的刀子。 水脉已经走了过来,她看林小曼低垂着头,手不停搓着衣服,一脸的窘迫,便开口替她解了围。 “小曼。走。到我房里去。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水脉不仅不责怪她偷听话,还大度地替她说了话。 尽管如此,水脉依然不能感动林小曼一丝一毫。她刚才偷听到水脉,亲口说要嫁给东方红。抢了她的男人,她怎能忍受? 林小曼怏怏不乐跟随水脉往屋里走。一路上,她时不时把手揣进兜里,摩挲着兜里的一个小瓶子。她的心已经被愤恨填满,怀着图谋不轨的心理低头走着,周围的东西她一概没看见。 林小曼默默跟在水脉身后,进了屋子。然后,她朝着房间四处扫视了一周,在屋里踱了一圈,眼神定格在了那张床上。她愤怒的眸子紧了紧,嘴角微扬,心机隐现。 尽管,水脉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痛苦的抉择,此刻她的心里不好受。但是,面对林小曼,她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依旧从容大方地给她斟茶倒水。 林小曼在屋内转了一圈后,便在桌边坐下。她从水脉的脸上,一点看不出悲伤的痕迹。她不禁怀疑,难道水脉真的决定接纳东方红的深情了吗? 不行! 林小曼一脸的诡谲神色,冷声问:“水脉姐,你真要嫁给东方大人吗?” 水脉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转淡,接着长叹一声:“你都听到了?” 林小曼并没有一丝偷听被抓的悔意,丝毫没有一丝羞愧感,反而无比理直气壮。一丝阴冷的笑容,在她的嘴角一闪而逝。 她凄楚地笑着说:“我都听到了。” 水脉的笑容顿失,变得表情凝重:“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我是为了成全天阔和烟香。我了解天阔为人。他为人正义,顾全大局。如果我不那么说,他未必肯退婚。” 林小曼本就心中不悦,耐着性子,听她说了这么一堆话,越听越愤怒。她眼睛冒着怒火,两颊惨白,但过一会就通红起来,双手和手指都奇怪地、不知不觉地抽动着。 她听见有个声音在她的身体里狂笑,那深切的悲愤与凄凉充满了怨恨与不甘。 她的声音充满愤怒:“你怎么可以利用东方大人!” 水脉惊讶地望了她一眼,以手抚额,轻声说:“这件事,我会跟东方大人解释的。” 林小曼冷笑一声,低声咆哮起来:“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东方大人心里全是你。你何不直接答应嫁给他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三章你怎么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水脉一向心思缜密,一下子从林小曼的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 她用询问的目光注视着林小曼,莞尔一笑:“小曼。你是不是喜欢东方大人?” 林小曼满脸凄凉的神情,对着水脉陪了个冷笑之后,把脸拉的足有一尺多长。 她是喜欢东方红。可是,人家心里只有水脉,哪有她的位置? 水脉看着林小曼嫉妒的眼神,已经猜测出来了。她认真注视着林小曼,鼓励她:“喜欢就去争取吧,至少不留遗憾。” 林小曼越听越气愤,嘲笑地问:“争取?你怎么不去争取?照你这样说,你又何必拒绝楚天阔?他都答应娶你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东方红能答应娶她。就算东方红心里爱的人不是她,她也甘心。 水脉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好。 另一间房里,烟香面有愠色,怀着发泄不出来的怒火,来回地踱着步。她难以平静的情绪里,似有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 她的思绪似烟雾般袅袅绕绕,乱纷纷一团。她不知道大师兄的内心想法。但她无比肯定,大师兄心里一定有水脉姐姐的位置。 当初,水脉姐姐退让成全她,为什么现在轮到她,她却做不到? 说到底,还是水脉姐姐豁达大度。她人美心善脾气好,文武双全,蕙质兰心,对大师兄一往情深。也难怪大师兄拒绝不了她了。 平心而论,连她自己都觉得,水脉姐姐和大师兄是那么般配的一对。 这么想的时候,她的满腔怒火,消失殆尽。 兰绫玉在房里坐着,一声不吭陪着她。 等着烟香一番闹腾后,才缓缓开口安慰她:“烟香。你别心烦了。这件婚事,不过是干娘随口说的。水脉和你大师兄都没表态呢。不到最后一刻,都做不得数的。” 烟香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兰姐姐。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愿意成全他们。” 她的脸上笑着,心却在滴血。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兰绫玉看得出来,烟香不过是嘴硬而已。 兰绫玉叹了口气,走出房间,往水脉的房里走去。这件事,她得跟水脉谈谈。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也不知道该帮谁。 水脉的房间门敞开着,风顺着打开的房门,轻轻地拂过房间里的两个人。 兰绫玉径直走了进来。 林小曼坐在桌边,脸上乌云密布,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 当兰绫玉看见林小曼侧过去的脸的时候,只见林小曼微低着头,像是在沉思,一脸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兰绫玉很奇怪她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惊讶地问:“小曼,你怎么了?” 担忧的声音传来,林小曼猛然一惊,仿佛从梦中惊醒。她昂起头来看着兰绫玉,语气平淡地回:“我没事啊。” 兰绫玉狐疑地转了下眼珠子,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往心里去。她把水脉叫了出去,两人站在花园的一个角落,叽里咕噜说了半天。 林小曼一人呆在水脉的房间。她拿出怀揣着的那个小瓶子,对着那精美的小瓶子,注视了半天。一霎时,她的心里,像海上波涛起伏汹涌。 这个外表看着精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的是恶劣低俗的东西。 这是她从住在镖局里的一个名唤刘下的人手里得来的。刘下这个人,人如其名,下流无耻。他手中有各种媚药。 他给林小曼的药名字叫‘承欢散’,是江湖上最烈性的春药,无色无味,诱情效果极佳。它能使‘君子变淫贼,烈女变荡妇’。 性子再烈的女子,一但不小心服食了它,也会浑身发热,意识模糊,搞不清楚状况,做出人类最原始的举动。 当那人把这‘承欢散’交到她手上时,林小曼迟疑了下,不安地问:“这除了会让人情欲缠身,还有其他副作用吗?” 她只想出口气,不想害人性命。 那人回道:“中此春毒,一个时辰内会情火高涨。此药发作期间,会头昏脑涨,武功内力全失。” 林小曼追问:“会怎么样?” 那人的笑容显得有些轻佻,漫不经心地说:“只要定力好,控制过去,便会没事。” 那就是会备受折磨,不会危及生命?林小曼将信将疑。 此刻,她坐在凳上,神色恍惚,一时举棋不定。她看着那小瓶子,在心里不断问自己,真要这么做吗? 在她犹豫不决时,脑海里回想起东方红的话,她恨得咬牙。 妒恨淹没了她的最后一点理智。 她掀起茶壶的盖子,而后拧开装着‘承欢散’瓶子的瓶盖,倒了一点进去。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兰绫玉与水脉的对话。 她紧张得手一抖,手中的药粉撒了大半进茶壶里去。她顾不上拧紧瓶盖,就把瓶子揣回兜里。 兰绫玉和水脉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差点被发现。 林小曼急促地喘着气,恍然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见林小曼额上冒汗,一脸神色慌张的表情,兰绫玉关切地问:“小曼,你怎么了?” 林小曼有些不知所措,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低声说:“我有些头晕。” 兰绫玉向她走了过来,一把拉过她的手,把起脉来。 林小曼的手,通体冰凉,兰绫玉好似摸着冰块。她观察了林小曼的病情,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大事,我给你开个药方,你喝两帖中药就好。最近天气炎热,许是中了暑。” 兰绫玉给林小曼把脉的功夫,水脉已经倒了三杯茶水。 当水脉端起茶杯,正要喝的时候,林小曼良知作祟了一般,心慌了一下。 然而,对水脉的妒忌,让她仅有的一点理智荡然无存了。 她亲眼看着水脉把一杯下了春毒的茶水一饮而尽。她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报复得逞的笑。 当水脉面带微笑地把茶杯递给了兰绫玉,林小曼猝然一惊。她装作头晕站不住脚,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像兰绫玉身上靠了过去,把水脉递过来的杯子,撞得掉在地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杯子掉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林小曼看着满地的碎裂瓷片,不断道歉。 “我扶你回房休息吧。”水脉温和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四章良心不安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林小曼神色有些复杂,身体斜靠在桌子旁,一脸无辜地看着兰绫玉:“不用,我自己能走回去。” “我扶她回去吧。这里留给你收拾。”兰绫玉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碎瓷片,耸了耸肩。 水脉未有恼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林小曼在兰绫玉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 水脉走到门口,轻轻虚掩上门。 隔壁房间里,夏豪正一个人喝着闷酒。他亲耳听到林夫人在饭桌上宣布,水脉跟楚天阔的婚事。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喝着闷酒,失恋的感觉撕心裂肺。 整个长风镖局除了林夫人,就没人待见他。即使他在相府里,呼风唤雨,作威作福,只不过是相爷手下的一条狗。 而水脉姑娘,她是富家小姐,名门闺秀。她对他来说,就像是高不可攀的云端,而他始终立于地上。 他不禁自嘲起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知道自己一点都配不上她。 她跟楚天阔,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他又何必去想呢?他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尽管已经喝得半醉,心中却是依然对水脉念念不舍。水脉的音容笑貌深深的刻在了他脑海里,挥散不去。 房间里,水脉弯下腰,把地上掉落的碎瓷片,捡拾起来。 等她捡好碎片,站起身来,忽觉得有些头晕。 小腹那里产生了一团热气。这图热气越来越大,慢慢地似乎笼罩了她全身。 她觉得自己全身开始燥热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她心里一惊,我这是怎么了? 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又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水。她狠狠灌了一大杯水后,还是觉得喉咙干干的。 她不断地往茶杯里倒水,直到把茶壶里的水全喝光了为止。 一股绵软的感觉袭来,她的脸上和身上都涌起潮红,身上的燥热并没有消退。 她压抑着全身传来的颤抖,蹭了蹭双腿,迈着混乱的步子,向梳妆台那边走去。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色绯红,眼神有些迷离。 她吓了一跳,心跳得无比厉害,急促地呼出一口气。她惊讶地发现,呼出的似乎都是热气。小腹那团热气,已经成了一团火,全身发起热来。 她觉得身上很热,似乎脸和脖子以及手等地方,露在外面凉快一些。 此刻,她心里很想很想楚天阔,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他的身影。 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都呆了。 房门轻轻被推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这时,水脉正想到床上去,突然发现,面前的铜镜里,出现了楚天阔的脸。 她一愣。难道是她的幻觉吗? 不,真的有。 她回头一看,真的是他。 他没说话,只是用迷离的眼神,低着头,站在不远处,神情地凝望她。 水脉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声音几不可闻:“天阔,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来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已经语无伦次,而且喘着粗气。 夏豪站在离她十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听她叫他天阔,他一呆。 见多识广的他,看她好似有些神志不清,一副春心荡漾的模样。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莫非,她中了春毒? 夏豪动了动嘴,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水脉体内的’承欢散‘药性已经发作。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脑子里一团稀泥,想要走回床上,身上却使不上劲。 她忍不住从嗓子里冒出一声小小的呻吟:“好热啊……” 夏豪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喝醉了的他,借着酒劲,无比胆大,一步一步向她靠了过去。 水脉一直在出汗,那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在夏豪眼里,说不出的性感。 夏豪靠近了她,低头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耳语:“你恐怕中了春毒,要是不解除的话,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 有股羞意涌了上来。水脉看着楚天阔一张俊脸凑得无比近,她凝视着他,眼睛含着春水,嘴唇狠狠咬住。 夏豪被她火辣辣地目光看得一阵悸动。他的额上出了汗,身体早就有了反应,可他极力压抑着。 水脉的脸上燃着情裕,半开半合的眼睛里情潮涌动。 夏豪的反应只是跟着身体的感觉。身体已先理智一步,做出反应。那朝思暮想的面容就在面前,要是自己不下手,就不是男人了。 夏豪的眼眸里灼烧着火焰,带着属于兽类的渴望。 夏豪的反应只是跟着身体的感觉,身体已先理智一步,做出反应。 他弯下腰来,温柔地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理智的声音十分微弱,欲望的声音逐渐取代。水脉一点也没有抗拒他的意思,只是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她羞愧万分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狂乱不安的心跳。 林小曼回到自己的房里,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神色恍惚地呆坐了半天。心里一直担心着这件事。她只是想折磨一下水脉,却不想真的让她出什么事。 她越想越不安。女子名节重于一切,万一真出什么事,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此时,害怕自责战胜了心里的怒气。 她夺门而出,往水脉的房间奔去。 水脉躺在房间的床上,夏豪坐在她床边。 房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桌上的烛火闪烁着,就像夏豪此刻的心,正不住地晃荡。 水脉体内的火苗,渐渐愈燃愈烈,身体里有着火烧般的灼热感,口里轻微地呻吟着:“好热啊……” 她的声音,极具诱惑力,醉眼朦胧的夏豪,心理防线立刻奔溃。忽然间,扯开她的领口。 一件件衣服,被丢到地上。 当她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时,她觉得非常惬意。因为似乎有了凉凉的风拂过她的身体,使她燥热的身体能舒爽一些。 很快,她就觉得自己的肌肤,已经完全接触到了冰凉的空气。 夏豪低头,手顺着她光滑细嫩的脖颈,一路向下。 她的脑中一团浆糊,仅有的一丝理智提醒着她。她声音嘶哑地低吼一声:“天阔,你在干什么!” 夏豪被她的一声低吼震慑住,忽然收了手。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 林小曼心里慌乱无比,出了房门,只顾着低头一路小跑,不曾想迎面撞上了东方红。 当她抬头,与东方红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突然脑袋一片空白。一个想法不知不觉中冒了出来。 东方红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样? 他以后会怎么看她?会不会气得要杀了她? 她的心不禁怦怦直跳,好像怯于瞅东方红一眼,慌忙撇过头。 东方红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敏感起来:“小曼姑娘,什么事这么着急?” 他的询问,令林小曼猝然一惊。 她不敢抬头看东方红,脚像生根似的站住。 “小曼姑娘,发生什么事了?”东方红犹疑的目光打量着她,重复一遍问题。 她焦灼不安地说:“我有事找水脉姐。” 面对东方红咄咄逼人的询问,林小曼心里一慌,连撒谎都不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五章言由心生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东方红心里不禁一颤,一种模糊的不安顿时涌上心头。 他大步流星往水脉房间赶去。 看着东方红远去的背影,小曼愣在原地,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她脑海里闪现出水脉与东方红干柴烈火,身体不断纠缠的片段。她本想往自己房间那边走,却像是有什么驱动着她,又回转过身,往水脉所住的房间走去。 “水脉姑娘。”东方红还未到水脉房门后,就急切喊出了声。 夏豪听到外面,东方红呼唤水脉的声音,心里慌乱不已。他把水脉的衣服,随手一扔,想都没想,就打开了房门,奔了出去。 他迎面撞上了东方红。 东方红看见夏豪满面通红,神色慌张地从水脉的房里冲出来。他把夏豪往房里一推,猝不及防就看见躺在床上,不着寸缕的水脉。 他暴跳如雷,一把扯住夏豪的领口,拉着他就退了出去。 不由分说,东方红抡起拳头,又快又狠地朝夏豪的脸上击去。 夏豪张着嘴,还没来得急开口为自己争辩,就挨了东方红一拳。这一拳,揍得他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霎时,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东方红金刚怒目,嘴角抽搐得厉害。伸手就拔腰间的佩剑。 剑锋出鞘,锐利地剑刃闪闪发着光。 东方红手中的利剑,直指夏豪的胸口,声音冷得像是从阎罗殿里传来:“你敢动她!” 夏豪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暴跳如雷的东方红。刚才,东方红那一拳,倒是把他喝醉了的脑袋,揍得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猛然间明白,刚才干了什么。 夏豪呆立在那里,任由东方红的佩剑对着自己,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喃喃自语:“我该死!我真该死!” 他后悔万分。他不该在喝醉了的情况下,进入水脉的房间,更不该在知道她中了春毒的情况下,继续都逗留在那里。 尽管还未铸成大错,但对她的伤害已经造成。 东方红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宛如被他人拿着棍棒敲打他的头似的,令他头痛。 听了夏豪喃喃自语的话,东方红以为夏豪占有了水脉的身子,玷污了水脉的清白。他感到血液开始从全身的每一个角落猛地往头上涌,怒气直冲脑门。他恨得牙根发痒,恨不得将夏豪碎尸万段。 心中的痛,如火焰般灼烧着他他的理智。 他气得握剑的手在发抖,面目狰狞起来。 他喉咙间发出一声低低的,无比压抑的怒吼:“畜生!” 言犹在耳,握紧手中的佩剑,寒光一闪,直直地对准了夏豪心口。 他这一剑下去,夏豪必死无疑。 夏豪并不躲闪,也不后退,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双眼紧闭,脸色并无一点惧色,有的只是悔意与内疚。 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就在东方红的剑要刺进夏豪胸口的一刹那,剑被横空飞来的一把青筠扇打落在地。 “住手。” 随即传来楚天阔一声惊呼。 夏豪痛苦地睁开眼睛,看见楚天阔了。 他还活着。 他本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如今看来,他死不成了。 东方红并没有抬眼看楚天阔,只是弯腰去拾地上的剑。 夏豪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楚天阔已经走了过来。他不知发生了何事,惊骇地问:“东方大人,你在做什么?” 东方红已经捡起了佩剑。他怒不可遏,顾不上搭理楚天阔,举着剑向夏豪砍来。 楚天阔挡在了夏豪前面。 “楚天阔。你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东方红低声怒吼着,字字如刀!声音充满着无比的愤怒和杀意,面目狰狞恐怖。 “得罪了,东方大人。”楚天阔怕他冲动下做傻事,便点了他的穴道,而后拾起地上的青筠扇。 东方红被他点住了穴道,浑身气得发抖,却是动弹不得。 片刻后,楚天阔伸手解开了他的穴道,耐心询问:“到底发生何事?” 东方红没有直接回他的话,只是转头望了一眼水脉的房间。 楚天阔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水脉住的房门大开。刹那间,他微微动容,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迈开大步,往那敞开的房门光速飞奔。 身后,传来夏豪的话:“我发誓,她还是清白之身,我什么都没做。” 平时耳聪目明的楚天阔,却像是聋子般,什么也没有听到。 暴风雨前的炸雷,已经被证实,原来只是个炸的比较响的烟雾弹。 东方红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仍然怒气未消。 刚才,东方红一气之下要杀了夏豪,被楚天阔这一搅和,没杀成功。 等楚天阔一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大堆人围观。 他看见人群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小曼。 有人问:“东方大人,你为什么要杀他?” 东方红瞬间惊醒过来。最后,他收回了剑,放夏豪走。 夏豪被那么多人围观,仿佛受到了指指点点。他飞快地逃离了那里。 东方红不是不想杀他,更不是不敢杀他,而是不能杀他。 东方红不杀他,不是惧怕相爷,也不是怕惹麻烦。而是想到长风镖局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人多嘴杂,人言可畏。 这样的情况下,杀了夏豪,对水脉名声更不好。 楚天阔走进房门,看见床上不着寸缕的水脉,心中一凛,慌乱不安地掩上门。 那一刻,痛苦袭击了他,痛的踹不过气来。愤恨,悲伤,嫉妒,心疼,烦躁,所有负面情绪缠住了他。 他闭着眼睛,脚如注铅,往水脉躺着的床那边走。 “水脉?”他的声音颤抖着,语气中带着无限的悲伤。 水脉闻声,幽幽睁开双眼,印入眼帘的是楚天阔那张俊美的面容。 他褪去身上的长衫,欲包裹住她不着寸缕的身子。 他双目紧闭,始终不敢睁眼看她。他的手试探性地接触到她的肌肤,引起她的一阵颤栗。 她冀望着有人可以抚慰她的肌肤,带给她安慰。 她的意志完全被摧毁。只觉得身体里一阵阵悸动,忍不住要靠近他。想要再靠近点。 她浑身瘫软,嘴里不断的低声呻吟,毫无意识地喊着他的名字:“天阔。天阔……” 一双温柔的手,将水脉扶起,用衣衫将她的身躯裹了起来。 他知道东方红为什么要杀夏豪了,就连他自己也对夏豪产生了刻骨的恨意。 他愤慨而痛心,如同骨鳗在喉。后悔刚才他为什么要阻止东方红杀夏豪。 夏豪这个衣冠禽兽! 楚天阔要去杀了他! 他把水脉轻轻放下,刚要站起身。 水脉突然紧紧抱住他,纤长的玉手搂着他壮实的腰。她身体发抖,呼吸急促,口中呢喃着:“天阔,别离开我。我后悔了,我要你。我好难受……” 她的思维一片混乱,言由心生。 欲望就像大火灼烧身体一样痛苦,难以自拔。 她犹如饥渴饮海水一样,越来越难受。 她皮肤潮红,被汗水浸透,犹如沾着水气的粉莲花,娇艳欲滴,充满清纯又魅惑的气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六章悲从中来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浑身僵硬,他皱着眉,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瞬间明白过来,她这是中了春毒。 她身体柔软,十分的温热,紧紧地缠着他,胸前的柔软,有意无意地挤压着他的胸膛。 女子特有的香气弥漫在他的周围。 她嘴里不断轻声娇喘:“天阔,我后悔了。我好难受……” 后悔了? 如果夏豪真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现在看起来还是一副欲火焚身的样子? 他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然而,看着怀里水脉痛不欲生的样子,他的心揪成一团。 他感同身受,恨不能自己替她受这份罪。 “水脉,你忍着。我去找绫玉来。她会有办法的。” “天阔,我想要……你,别走!” 他浑身猛地一颤,惊愕地看着她,似乎不愿相信这话竟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春毒的折磨,让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水脉什么也没有做错啊,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 他紧紧抱着她,一时不知所措。 她的鼻子里,全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只觉得身子像火烧般的灼热,那一处有如蚂蚁钻心般的痒。 她在他怀里磨蹭,伸手摩挲他的脸。 恰在此时,听到‘吱呀’一声响,房门再次被人轻轻推开。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闪了进来,来人缓缓向床这边走来。 楚天阔迷惘地睁开双眼,看见烟香一脸狂躁的表情,双眼死死瞪着他,目光如刀,似乎要把他千刀万剐。 烟香看着大师兄的手,紧紧搂着水脉姐姐的腰,她感到一阵阵心寒。 那一瞬间,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就像蛋壳被敲碎,胸口传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她一瞬不瞬盯着大师兄的眼眸,瞬间在心里把他炸成了烟花。 愤恨撕咬着她的心。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她爱大师兄,可她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下可好了。 她不争不抢,却输得一败涂地。 幸福不是别人能给予的,是要靠自己去争取。 幸福果然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亮晶晶的泪珠在她慧黠的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她伤心极了,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她努力想擦干眼泪。拼命告诉自己,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眼泪从来是弱者流的。 她不能哭。 可是,不争气的泪水还是不停往下掉。 房间的气氛,一时有一些异样,充满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息。 楚天阔怔了怔,看了看怀中的水脉,又看了看烟香,脑中无比混乱。 他把水脉轻轻放了下来,站起身来。 意识模糊的水脉,伸手拉住了楚天阔。 就在这时,楚天阔帮她裹着的长衫,从她肩上褪了下来,露出光滑白皙的双肩。 烟香见状,嘴角猛烈地抽搐起来,痛苦绞缢着她。 她用一种连她自己都陌生的声音,撕心裂肺地低声怒吼:“大师兄。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一落,她向门那边狂奔。 未跑出几步,却一把被楚天阔拉住。 他紧紧按住烟香的肩膀,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他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慌乱地辩解着:“烟香。别闹。你听我说。” 烟香立住脚,脸色铁青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鄙夷的笑。 尽管心里已经把他炸成了烟花,却还是忍不住想听听他的解释。 楚天阔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水脉中了春药。你在这照顾她,我去叫绫玉来看看。” 说完,起身往外走。 尽管烟香心里醋意翻江倒海,她还是生生忍了下来。连她自己也觉得惊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忍受力。 想起水脉姐姐平时对她的好,她平复了下心绪,把门反锁上,然后向床那边走了过去。 一股臊热沿著背脊扶摇直上,迸断了脑中紧绷的弦。水脉在极力的忍耐中意识已是变的模糊不清,晕了过去。 烟香扯下包裹在水脉身体的大师兄的衣服,露出水脉不着寸缕的肌肤。 她的脑袋轰的一声响,一刹那,天塌地陷。 这么说,刚才大师兄已经看光了水脉姐姐的身子? 或许,已经生米煮成熟饭。 悲从中来! 烟香浑身颤抖着,紧紧咬着嘴唇,帮她穿上衣服。 当烟香给水脉穿好衣服,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大师兄的焦灼的声音传了进来:“烟香。开门。” 片刻后,烟香打开房门。她冷冷地望了楚天阔一眼,面无表情地从他面前走过去。 兰绫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好。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一刻,楚天阔看见烟香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跟他一起来的兰绫玉,无比冷静,已经兀自往屋里走去。 楚天阔望着烟香落寞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一种从所未有的悲痛从他心底泛起。 “天阔。”兰绫玉柔和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楚天阔猛然回过神来,收回目光,往屋里走。 兰绫玉指挥有度:“天阔,你先运功帮她把体内的春药逼出来。” 楚天阔照做。 兰绫玉亲自去烧水。她怕这件事惊动外人,不敢吩咐下人。 尽管他们想把这件事压下去,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惊动了林夫人,她心急火燎地赶来看水脉。 等楚天阔帮水脉运功逼出体内的春毒后,他先行离开。 兰绫玉和林夫人两人搀扶着水脉进浴桶泡了澡。 烟香一个人,在花园的凉亭里,呆坐了许久。 她感到自己被一片黑暗淹埋了。她的心,像沙漠里一棵在大风沙下摇曳的小草,完全萎缩了。 她很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心剧烈地痛着。 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锋利无情的刀子,在她心口上一刀一刀地割着,剐着,血也在一滴一滴地流着。 又像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心里憋的喘不上气。 她已经预见,大师兄离她越来越远,他已经张开怀抱迎接水脉姐姐。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幸福的扑进了他的怀抱。 然后我的心在刺痛。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她说会宠她一辈子。 然后她笑得很快乐。 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天真的问他最爱的是谁。 然后我自发的退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七章心灰意冷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林小曼也不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 她万万没有想到夏豪会进水脉的房间。 她追悔莫及,知道自己做错了,怀着一肚子的懊悔,失魂落魄往花园里走。 她低头走着,直到走到烟香的面前。 烟香抱住她,万分委屈地说:“表姐。我该怎么办。” 林小曼能感受到烟香的委屈与迷茫,还夹杂着苦痛。 她不禁回想起初次认识烟香的场景。那是在凤城郊外,她被一恶汉调戏,幸亏遇上烟香与楚天阔。 是烟香出手救了她。如果没有烟香的出手搭救,后果不堪设想。 她给水脉下药,毁了水脉的清白。她的行为比那恶汉更可耻。 嫉妒,可以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 她此举,不仅害了水脉,也害了烟香。 懊悔,沮丧,痛苦,悲伤,一齐涌上了她的心头。她胸中引起了一阵郁闷,止不住的泪水住下流,支支吾吾地说:“烟香,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烟香恍然大悟。下药的人是林小曼!她回过神来,心里竟是一阵阵的透心寒凉。 她狠狠一把将林小曼推开。 毫无征兆,林小曼被她这用力一推,一个踉跄她向后摔倒在地上。 蓦地,烟香狠狠抽了口冷气,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小曼,失声叫道:“水脉姐姐那么好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小曼声音哽咽着:“我嫉妒她。我恨她。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就……” ‘啪’的一声,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落了林小曼后面的话。 烟香扬了扬手,用力过猛,自己的手掌也疼。 她轻蔑一笑:“我当初真不该救你!” 这一句话,犹如鞭子在抽打着她,引得林小曼的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她捂着一边红肿的脸,面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 烟香用绝望的目光,无力地望了她一眼,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事已至此,她能怎么办? 当她打开房门时,看见楚天阔在房里,正坐在桌边等着她。 烟香深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下唇。她垂下头,让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帘,缓缓走了过去。 她感觉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楚天阔已经在这里等候她多时了。 他心中本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而如今,面对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他能说什么呢? 他跟烟香解释他跟水脉是清白了? 可是,他无意中看到了水脉的身子。 当时,他脑袋一热,确实无比着急,就奔了过去。 而且,他脱下了衣衫,裹到了水脉身上,无意中碰到了她的身子。 这都是事实。 他觉得自己纵使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男女授受不亲。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他就得面对。 该来的总会来。是到了抉择的时候了。 上天已经帮他做了选择。 楚天阔闭着眼睛,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才轻声开口说:“烟香。我已经决定要娶水脉了。” 以为爱能超越一切,却不知世上另有一种力量,叫做命运。 他爱烟香,却不得不娶水脉。 他闷闷不乐的声音,幽幽在空中散开,一字不落地进了烟香的耳朵。 声音很小,若有若无。但她在耳中听来,却如巨雷一样惊天动地。 在这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响彻烟香的耳际,在她的心里炸出了一个大洞。 烟香知道,因为发生了这件事,他要对水脉姐姐负责。 尽管她明白他心里的苦衷,却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有些伤痕,划在心上,那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 有些人,近在咫尺,却是一生无缘。 生命中,似乎总有一种承受不住的痛。 有些遗憾,注定了要背负一辈子。 隔了半响,烟香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用不屑的口气,轻哼了一声:“你要娶谁,不用跟我说。” 楚天阔幽幽看了烟香一眼,眼神里盈溢着深深地无奈与痛楚。默然轻轻一声低叹,走出房间。 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烟香无力跌坐在地上,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再一次夺眶而出。 她呆呆地坐了一宿。很久才想明白:当看破一切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失去比拥有更踏实。 成长的过程里总会有些意外的悲伤跳跃在眼前。 一个可以随意撒欢的年纪渐渐远去。 生命中最初的纯真,就那这样恋恋不舍地留在当初那纯粹的心性里了。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自从楚天阔回到自己房间后,闭着眼睛,心中念头百转千回。 他已经明确告诉烟香,他心里的意思,他下定决心娶水脉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些没来由地发慌。 窗外黑乎乎一片,连蟋蟀的叫声也在这黑夜中黯淡下来,瞬间似乎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烟香独自一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呆坐了许久。而后拿起纸和笔,挥泪写下了两行字。 她心灰意冷,背上包袱,半夜摸黑从长风镖局翻院墙出来。 她站在长风镖局大门口,脑海里浮现出那次大师兄来劝她退婚的画面。 往事回顾,历历在目。 爱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大师兄仍然要娶水脉姐姐。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她往四周望了望,到处一片漆黑,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 周遭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只蟋蟀,在杂草中不停地叫唤。她的心里顿时感到一片荒凉。 她仿佛站在一个十字路口,是向左还是右?没有人来为她参谋。 她从小在武南山长大,甚少与外界接触。下山后,跟大师兄在一起,从未独自一人行走。天大地大,她却不知将去该往何处? 武南山,她是不想回了。 她要断了过去,断了跟大师兄所有的联系。 天涯海角,她要一个干干净净的开始。 或许,是因为心灰意冷,让她了无牵挂,在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平时害怕漆黑的她,却无比胆大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八章一身冷汗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站在原地,闭着眼睛转了几个圈,然后停下,向她面朝的那个方向行走。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耳边还不时传来几声鸟兽的叫声。 她再往前走了一段,似乎听到了瀑布哗哗的流水声。她不禁猜想,自己似乎身处在昙花山上? 此时,她感觉到一阵困意袭来。她实在是走不动了,便靠着一棵大树,斜坐着眯起了眼睛,慢慢的打起盹来。 这一夜,楚天阔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黎明来临时,才渐渐睡着。 晨曦初照,而山像含羞的少女,若隐若现。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昙花山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 烟香睁开朦胧的睡眼,望了望四周,确定自己身处何地,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周围是茂密的树林,有条瀑布近在咫尺,脚下山林云消雾散,对面悬崖峭壁,万丈深渊。 她所倚靠的大树就在悬崖边上,身后就是极危险的山崖。也就是说,如果她一不小心,翻滚下身子,便会掉下悬崖。一旦跌落,将会粉身碎骨。 她抚了抚跳动得异常剧烈的心脏,往往悬崖另一侧挪了挪。 她站在树林里,活动活动身子。朝阳刚刚升起,弥漫的雾气渐渐消退,树林、灌木丛,全都湿流渡的。碧绿的枝头,青翠的草叶儿,野花花瓣上,沾满滴溜晶莹的露珠儿。 俯瞰山脚下,房舍错落炊烟袅袅,梯田层层阡陌交错,旖旎风光尽收眼底。 她确定自己处在半山腰。 没想到自己昨夜竟走了这么远的路。 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一种饥肠辘辘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烟香仰望山顶,似乎看见有座茅草屋,她便往山上走。 昨夜,兰绫玉忙着照顾水脉,都没有顾得上烟香。直到清晨醒来,才想起烟香来,忙翻身起床,匆匆往烟香房里赶。 当她来到烟香房里时,不见烟香她人。一眼就望见,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她不由得纳闷,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早起了? 她再向屋子四处搜寻,见桌上留了一封信。 她走过去,拿起信,拆开一看,见上面只写了两句话: 祝贺伊人婚姻就,从此天涯去不留。 五湖四海多辽广,红妆必遇如意郎。 是烟香的亲笔迹。 兰绫玉不由皱了皱眉,烟香不辞而别,这丫头是怎么想的? 她拿着那封信,心急火燎地去找楚天阔。 水脉醒来,头有些痛。昨日发生的事,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令她困惑的是,一大早,楚天阔就来看她了。 这真是令她受宠若惊啊! 她不禁在心里猜疑起来,昨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了。 绫玉去楚天阔房里找他,发现他不在房里。她又找遍了许多地方,最后在水脉房里找到他。 当楚天阔从兰绫玉手里接过那封信,看见信封上熟悉的笔迹,他的心没来由地一跳。 他拆开信来,看着信上的一字一句,脸色微微动容,心里莫名的一阵凄凉。 烟香选择了离开他。 世上最痛的莫过于生离,莫过于死别。亲近的人,深爱的人,或远走他乡,或阴阳两隔…… 心痛的感觉一阵又一阵向楚天阔袭来。他觉得自己仿佛掉下了一个万丈的深渊里,黑暗像高山压着他,像大海淹没他。 尽管他把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水脉仍敏锐地发觉他的不对劲。 水脉接过信一看,不禁眉头紧皱起来:“天阔。快点把烟香找回来。” 她在心里低叹了一声,烟香怎么这么傻呢?好端端的,怎么离家出走了? 楚天阔看似在笑,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她要走,谁也留不住。” 他知道,烟香是因为昨晚那句话,才不辞而别的。 昨晚,他说出那句话,就预感到了这个结果。如果,她有意躲着他,茫茫人海,他上哪儿去找她? 即使找回来了,他又该怎么面对她,怎么面对水脉? 兰绫玉不禁感到怪异。楚天阔一向疼爱烟香,在乎烟香,甚至把烟香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为什么知道烟香离开,却一点也不着急呢?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还是把烟香找回来吧。她江湖经验浅,怕她会吃亏。” 兰绫玉的话,引得楚天阔一阵心慌,脸上现出担忧的表情。 她说的有道理,确实是该把烟香找回来,他将信攥在手掌中就走了。 水脉定定看着楚天阔往外走,片刻才回过神来。她转身对兰绫玉浅浅一笑:“我也出去帮忙寻找。” 兰绫玉拉住她,关切地看着她,眼神里藏着忧伤,以叹息的口吻说:“你身体刚恢复,不要太操劳了。” 水脉这才发觉,头还是晕沉沉的,却一点记不得发生过的事。看兰绫玉的样子,隐约透出忧愁。她不由得开口问:“绫玉,昨日发生了什么事?” 兰绫玉听她这么问,松了一口气。既然水脉不记得昨日发生的事,那就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吧。 她回水脉一个柔情似水的笑,怕水脉多问,便寻了个托辞离开:“没什么事。你好好呆在房里,我去大堂看看。这几天,客人多,病人也多。我都忙不过来。” 水脉温和一笑:“行。你去忙你的吧。”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水脉很快从别人口中得了她中春药的事。 只是,这件事中的主角,是楚天阔和她。好在他们两人本有婚约,只是还未正式拜堂,以致落人口实。 她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看待这件事,在她心里,一直都藏着一个秘密。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的心里无比难受。好像一块碎片扎在心中,受伤的心,血流不止。又像心中堵了一口气,没有地方发泄,不知该怎么办好。 窗外的空气萧瑟,窗内的空气烦热。坐在屋里,感觉嗓子被卡了什么东西似的难受。 她想着想着,总有点想哭的冲动。心里像刀割一样痛,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洪荒之力,一直这样折磨着她。 烟香的不辞而别,惊扰了林夫人。她迅速吩咐长风镖局的众多人帮忙寻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二十九章赏一耳光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嘴上说不管烟香,实际上已经暗中嘱托他的江湖朋友找寻。 纪正本混在长风镖局里。他偷偷摸摸来参加武林大会,躲在暗中观察,随时准备伺机而动。听说烟香独自一人离家出走,心中大喜,便离开长风镖局找寻烟香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关于水脉中了春药这件事,很快传遍了长风镖局内外。消息蔓延,在江湖上传播。 林总镖头在外办事,听说镖局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罪魁祸首林小曼,在发生这件事后,深受良心的折磨,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她心怀愧疚,就向大家坦诚了这件事,是她搞得鬼。 书房里,林小曼跪在地上,低着头哭泣。 林夫人和一个丫鬟站在边上,大气不敢出。 书房里本来温馨、惬意的读书氛围,在此刻却充满冷酷、痛苦的气氛。 林总镖头怒不可遏地上前,狠狠地给了林小曼一巴掌。 那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到了林小曼的左脸颊上。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响在空气中,她的脸颊很快就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半个脸颊开始火烧火燎的刺痛。 林总镖头的手劲儿挺大的,不止让她的脸颊有了紧绷感,甚至打得她的耳朵里都嗡嗡作响。 林夫人看着夫婿盛怒的样子,闭口不言。她只是抿着唇,两道眉毛微微皱在一起。 她太了解他了。 他一向把面子看得无比重要。自家侄女犯了这样的错误,简直令长风镖局蒙羞。她也没有脸劝。又怕夫君一怒之下,真对小曼动刑,便差了丫鬟去请水脉来。 那个伺候林小曼的丫鬟,慌慌张张跑来找水脉。 水脉正在房里抄写经书,她以此平复自己的混乱心情。 丫鬟一见到水脉,扑通一声,双膝就跪了下来,口中叫着:“水脉姑娘,求求你,去救救林姑娘。” 水脉一惊,放下手中毛笔,抬起头问:“小曼,她怎么了?” 丫鬟急得满脸通红,声音里带着哭腔:“老爷正在书房里大发雷霆呢。看他那样子,似乎要把林姑娘杀了!” 水脉轻皱眉,面沉如水:“你先别急,我去看看。” 当丫鬟陪同水脉赶到书房时,见林总镖头又急又气,正对着林小曼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林小曼捂着红肿的脸,指头未挡住的部位,清晰可见巴掌印。咬着唇一言不发,泪水已经淌满了她的脸。 当水脉知道林小曼在她茶里下春药时,她心里也恨。可是,此刻看林小曼一副很狼狈的样子,她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林小曼看见水脉进来,睁着空洞无神的眼睛,低声忏悔:“水脉姐,对不起。” 一向宽宏大量的水脉,看林小曼可怜巴巴的样子却有悔意,在心底原谅了她。 同为女子,她能理解林小曼,因爱生妒,因妒生恨。她更能理解林小曼只是一时糊涂。 痴心女子负心汉,多情女人薄情郎。 自古多情空余恨,多情总被无情伤。 水脉对林小曼点头微笑,转身对林总镖头说:“干爹,小曼知道错了。你就饶她这一次吧。” 林总镖头余怒未消,一脸酱色,训斥:“水脉,你还替她说话!” 言外之意,你还嫌她害你害得不够吗? 水脉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事已至此,责怪又有什么用? 林夫人见缝插针,走上前来,小声对林总镖头说:“老爷,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把她打死也没有用。不如就把她交给我处置吧。” 林总镖头本也没有打算将林小曼怎么样。他能怎么办?要是小曼是他的女儿,他非打死她不可。 他只得顺着台阶下。他怒瞪了夫人一眼,摇了摇头,重重一声叹息:“都是你惯的!” 林总镖头寒光刺骨地扫了书房里的人一眼,撇下这一句话,往外走。 林总镖头走后,林夫人眉头微蹙,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小曼,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以后要再这样执迷不悟,没人救得了你。” 林小曼头埋得很低,惶惶不安地回:“姑姑,我再也不敢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林夫人罚了林小曼在书房外面的门口,跪了两个时辰,让她明白自己错在哪。 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林小曼顶着大太阳,跪在地上,几乎晕了过去。 阳光从树丛的缝隙里钻出来,微风一来,绿影婆娑。清澈见底的小溪盘旋环绕着,这座美丽的昙花山,放眼望去是一片纯天然的绿色。 烟香在昙花山行走,一路攀爬,处处都是风景。 停下来之后才发现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这周围都是山,环顾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没办法,她循着山路走,想找一些诸如野果之类可以饱腹的东西。 还未行至山顶,在半道上遇上了夏豪。令她诧异的是,夏豪站在悬崖边上,有些哀伤的俯视下面,看起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哪知道此刻夏豪的想法? 夏豪昨日喝醉了酒后,迷迷糊糊闯入了水脉的房间。看到中了春药的水脉,他没克制住自己,动手脱了她的衣服。 东方红放过了他,他羞愧难当地从长风镖局跑了出来,混混噩噩来到了昙花山山上。 一觉醒来后,他头脑清醒了。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后悔,他自责。 他为自己犯的过错痛心疾首,悔恨不已,心里万分难受。 想到做出这样的事,他以后再也没有脸见水脉了。一辈子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觉得,他这一生活得好失败,替相爷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最蠢的事,就是伤害了水脉。虽然,在最后关键时刻,他收手了。可是,这件事,将在水脉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或许,只有他死了,才能赎罪。 他抬头看了看天,天上白云翻卷,一如水洗般的洁净。 他低头往下看,底下是林木茂密的山谷,深不可测。 他面对脚下的万丈深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烟香本是十分讨厌夏豪,因为他是相爷的走狗,处处为难陷害大师兄。 凡是对大师兄不利的人,她都憎恨。 但是,当她看到夏豪欲行短见,本性善良的她,又动了恻隐之心。 她向下俯瞰绝壁,有些头晕目眩,随即扯着嗓子对夏豪喊:“喂,好好地怎么不想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章打一巴掌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夏豪闻言,慢慢转过身来,看见站在远处,离他有段距离的烟香。 刹那间,一个邪恶的想法突然在他脑海中诞生了。 他想到了一个补偿水脉的办法。 他想着,楚天阔在意烟香,爱恋烟香。假如烟香不在这世上了,那么楚天阔便会死心塌地跟水脉在一起了。 这也算是他能为水脉做的吧。 这么想的时候,他眸子有一刹那的光亮,但随即黯淡无光。一丝阴冷满意的笑,从他的嘴角溢出,脸上有着恐怖的狰狞。 烟香心里一慌,他想干吗? 她敏锐地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不由自主往后退,转身就跑。 耳边风声呼呼。烟香心中懊悔得恨不得去撞墙,她在心里阵阵哀叹,不作死就不会死。 早知道,刚才不要阻止他,让他去跳崖好了。他要跳崖就让他跳吧,自己吃饱撑的去阻止他干嘛?这下好了,只怕自己已经惹祸上身了。 夏豪却是丧心病狂,大步向前,追上烟香,如老鹰抓小鸡般抓住了烟香的左肩膀。 面对夏豪伸过来的魔爪,烟香的本能反应就是以左手甩开。与此同时,右手啪的一掌甩在他脸上,左脚一抬,狠命向夏豪脚上踩去。 夏豪没想到她居然会还手,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同时,让她一脚踩中,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险些惊叫出声。 然后,他看到了烟香笑得无比奸诈的面容。 烟香嬉笑着说:“真是对不起,打疼你,踩疼你了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夏豪万万没有想到烟香看着是一个柔弱无依的小姑娘,打人、踩人却是如此有力道。 夏豪暗暗吃了一惊。 吃了哑巴亏的夏豪,当然不愿意就此罢手。为了讨回公道,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对付烟香。 他这下使出了真招数,向烟香袭来。 烟香向对付市井无赖那样,对着夏豪一顿猛揍。 夏豪万万没有想到,烟香的功夫在他之上。 烟香这下可神气了。她拍了拍手,从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一副神气活现地盯着夏豪。 她自己也是不可思议的。好像无形中有股力量在帮着她。顷刻,她反应过来,是大师兄给了她一成功力。 她不禁感叹,大师兄的一成功力,就如此厉害嘛。 片刻后,烟香轻轻挑眉一笑,丢他一记白眼:“我看你要跳崖,好心好意要劝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夏豪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发出几不可闻地叹息:“我如今活得生不如死。死了一了百了。” 他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躯壳。 烟香惊讶,忙说:“蝼蚁尚且偷生,你为何一心寻死?” 夏豪低头沉默了许久后,又往悬崖边那边走。在临近悬崖边上,停了下来。 烟香一向好奇心重,对什么事都刨根究底。这会儿看夏豪寻死,更是激发了她的求知欲。 “你到底因为什么事想不开?”烟香很是不解,大声喊道。 此刻,夏豪看烟香似乎对他为何跳崖很感兴趣。他嘴角浮出一丝笑意,一条计策在他脑海中诞生了。 他狡黠一笑,对着烟香招了招手:“你走过来一点,我就告诉你。” 烟香又想知道原因,又怕他耍诡计,一时拿不定主意。 夏豪看她犹豫不决,扬眉冷笑:“你不过来,我现在就跳下去。你永远也别想知道真相。” 烟香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此时,求知欲战胜了她的危机意识,就向夏豪所站的方位靠了过去。 却在离夏豪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夏豪见烟香靠了过来,却仍离他有点远,他闷声道:“跟水脉姑娘和楚天阔的事有关。” 烟香一听,是他们俩的事,便放下了警惕,走近夏豪。 夏豪看烟香离他越来越近,压低声音说:“水脉姑娘中了春药。” 谈论起此事,他的表情很是痛苦。 烟香不由一愣。水脉姐姐中了春药的事,他怎么知道?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情? 趁着烟香发呆发愣之际,夏豪乘人之危,点了烟香的穴道。 烟香忽然身子一麻,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动弹不得。她醒悟过来,嘴里大喊大叫起来:“快点解开我的穴道,你真卑鄙。” 夏豪无耻一笑:“我本想死,没想到拉了个陪葬的。我死而无憾了。” 烟香脑袋轰的一声响。 不是吧? 她可不想给他殉情啊。她和他又不熟。 虽然,大师兄要娶水脉姐姐了,她很伤心。可是,她不想死啊。 被夏豪点中穴道,除了嘴巴能发出只言片语,却是浑身动弹不得。在这人迹罕至的山上,也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哀。 她想起凤南阳说的,她命带灾星。大师兄是她的贵人,跟大师兄在一起,她总能逢凶化吉。 离开了大师兄,她就完了。 她后悔自己防患意识太差了,说到底,还是江湖经验浅薄。 她感到深深的无奈与痛惜。她对着夏豪瞪圆了眼睛,眼里满是愤怒与仇恨。 没想到,夏豪居然鬼使神差地说:“为了让你死得瞑目,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真相吧。”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伤感。 “你快说啊。”烟香喊道。 夏豪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为烟香解了惑。 “告诉你也没关系。昨日,我喝醉了酒,阴差阳错进来水脉姑娘房间。她不知怎的,中了春药。她的一切,出于中了出春药的自然反应。我没坚持住,就对她……“ 烟香愤怒地瞪着他,眼里的火焰,仿佛要把夏豪烧成灰烬才罢休。 原来,非礼水脉姐姐的人是夏豪。 她怒目而视夏豪,破口大骂:“衣冠禽兽!不要脸!混蛋!去死吧!” 夏豪接着往下说:“我当时一时鬼迷心窍,脱了她的衣服。还好,最后时刻,她拼劲一丝理智制止了我。我真没想到,她把我当成了楚天阔,最后还是理智控制住。她在中了春药后,还能保留一丝清醒,真是个女中豪杰。我佩服她。是我对不起她。” 突然,说到动情处,他痛哭失声,声泪俱下:“都怪我。我真该死。我不该在知道她中了春药的情况下,还继续逗留在那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一章再次被救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夏豪的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那丝悲伤与懊悔。 烟香相信夏豪说的是实话。她听明白了。水脉姐姐还是清白之身。大师兄跟她并没有做出什么越轨之事。 只是,大师兄还是坚定地要娶水脉姐姐。 满腹的悲痛,使夏豪变得像一棵秋草,全身无力地摇晃着。 夏豪的内心深处满是哀伤,他那痛楚的眸子,在一刹那间忽然好乱。他几乎忍不住放声痛哭:“我对不起水脉姑娘。我只有以死谢罪。” 烟香被自己蠢哭了,此前,她居然还阻止他跳崖。 她冲着夏豪喊:“那你就去死吧。干嘛拉上我!” 夏豪停止哭泣,阴鸷一笑:“你死了,楚天阔就会一心一意对水脉姑娘了。他们两人才是天生一对。” 说着,他挽上烟香的手臂,拖着她往悬崖边移动。 烟香看着前面的万丈深渊,有些腿软,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她一阵心悸,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脑袋里一阵一阵的眩晕。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不难想象出人一但掉下去的情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死法竟然是这样的。 在这一瞬间,她脑子里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绝望又悲哀地叹了一声:永别了,大师兄。 一步一步,离悬崖越来越近。 一步一步,离死亡越来越近。 就在她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奇迹出现了。有人从背后蓦然搂住了她的腰。 夏豪看了一眼来人,惊呼一声:“是你……” 他后面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便被来人推下了悬崖。 ‘是你。’这两字,成了他的遗言。 来人携着她往身后退了一段距离,才放下她。 烟香睁开眼睛,抬眸看看蓝天白云,颇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没死!她没死! 烟香几乎想要仰天大笑。 然而,她看清救她的人后,她笑容顿失,再也笑不出来了。 “是你!”没想到,烟香见到来人,说出的话居跟夏豪一模一样。 纪正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邪邪地勾起薄唇。 烟香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是烟香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第二次被他所救。 几月前,在荷花岛,无双要杀她时,也是纪正救的她。 方才,夏豪要她陪葬,也是纪正出手救了她。 之前,纪正因为救她,杀了无双。 这次,纪正因为救她,推夏豪下悬崖。 他对别人心狠手辣,却对烟香面慈心软。尽管他又救了烟香一命,但是烟香并不从心底感激他。 烟香怎么也忘不了他杀了陆浩的情景,因为人总是对自己经历过的悲伤的事情记忆深刻。 纪正满脸温和地看着烟香,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赏识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多日不见烟香,她面若桃花,亭亭玉立,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的动人。她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一身粉色长裙随风飘动,顾盼生姿,仿若仙女下凡。 他直盯着她的脸看,看着她脸上泛起红晕。 只不过此刻,她慧黠灵动的一双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一点都不友善。 烟香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朝他翻了个白眼,嘴里嚷嚷了起来:“喂。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解开我的穴道。” 纪正这才发觉,她被点了穴道。 他还纳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雅含蓄了?往日的她,欢蹦乱跳,活泼好动,总是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怎么会变得如此娴静? 他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伸手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恢复自由之身的烟香,握紧了右手拳头,对着纪正胸口打出一拳。拳头没打中纪正的胸口,却被他反手抓住。 纪正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就将她拉向他的怀里。 烟香右手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是挣脱不开。被吃了豆腐的她,着急又生气。她反应迅速,机灵地抬起左脚,向他狠狠踹去。 纪正灵活地往右瞬移一大步,烟香不仅没有踹中他,还被他连带拉了一下,往右移动。 她很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她不禁皱眉,低头暗忖。纪正不愧是武林盟主,功夫深不可测,他可没夏豪那么容易对付。 她一向识时务,知道自己对付不了他,便不再做无用功,暂时放弃了报仇的想法。 然而,烟香放弃了,纪正仍是抓着她的手不放。 他深深注视着她,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烟香被他抓得吃痛,大喊大叫起来:“放手。快点放手!你弄得我了!” 纪正这才领悟过来,当即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丝心疼的表情。 烟香甩了甩被他捏得很痛的右手,脸上的表情是有些哭笑不得。 纪正扬起嘴角,邪魅一笑:“我救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打我?” 烟香冷冷瞪了他一眼。打他?打他算什么呀!她还想要他的命呢。她就是要替陆浩报仇。 她一向心直口快,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她心里这么想,嘴上跟着这么说:“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是你杀了陆浩,我会替他报仇。” 纪正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上浮起一抹笑,话里带了一丝调侃的意味:“我真没想到。我以为你心里只有你大师兄。没想到,你也这么在乎陆浩!” 咦?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话里仿佛饱含了醋意,变着法子在指责烟香,雨露均沾。说她既在意大师兄,又在意陆浩。 烟香不傻,也不糊涂。她一下子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冰雪聪明的她,马上牙尖嘴利地顶了回去:“别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冷血无情!你连徒弟都杀!” 纪正被她指着鼻子骂,不怒反笑:“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话里,满满的都是宠溺的味道。 那是自然。烟香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她扬了扬眉毛,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心里很是得意。 不过,她的心情并不轻松。之前在密室里,纪正曾经说过,他喜欢她,并扬言要娶她。烟香的第六感告诉自己,他并不像随口说的,倒像是认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二章绝不拦你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因为,他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蜜意,一举一动都显示出十足的爱昧。 被这样冷酷绝情,年纪一大把,心里变态扭曲的老男人喜欢,烟香可不认为是件好事。 他眸子深邃,直勾勾盯着烟香看。 眼前的男人仿佛如地狱里来的恶魔一般。烟香心里不由发慌起来。在这荒山野岭,人烟稀少的山上,如果他想要乱来,那她就完蛋了。 她知道,凭着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即使加上大师兄给她的一成功力,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就是大师兄本人来,也不知能不能打过他。 烟香叹了口气。大师兄都要娶别人了,她为什么还是时时刻刻想起他来?特别是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脑子里出现的人,就是他。 她摇了摇头,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靠自己,想想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她的心里有个非常可怕又悲催的想法冒了出来。万一纪正兽性大发,就在这里对她轻薄非礼,把她吃干抹净,然后再抛下悬崖呢? 她在心里尖叫起来:不要啊。那还不如刚才跟夏豪一起跳下去呢? 她的脸上,显出恐慌,警惕地瞪着纪正,往悬崖边退了几步。 纪正看她那惊惶失措样子,莫名其妙,只是跟着她,脚步向前。 烟香向后退几步,纪正就跟着向前几步。 烟香不由得叫苦连连,似乎她的预言要实现了一样。 烟香退到了悬崖边,再往前几步,就是万丈深渊。 她已经退无可退,她睁大眼睛,睁得像铜铃,看着纪正。 顷刻间,纪正有些明白过来了。他眼里满是笑意,嘴角却勾出一抹戏谑:“怎么?你是害怕我把你吃了?” 烟香惊骇得眼睛睁得像核桃似的,戒备地看着他。视线正对向他落在她身上的戏谑目光,不由得额上冒出冷汗。她紧张地说:”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从这跳下去!” 纪正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以他对烟香的了解,他并不觉得烟香会是寻短见的人。他就不信,她真会跳下去。他倒是有了捉弄她的兴致。 他只是眯起眼睛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勾起了一抹戏谑至极,并且邪气十足的笑容,以不屑的口吻说:“那好。你跳吧。我看着你跳,绝不拦你!” 看着他那怪异的表情,烟香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不过是威胁他的话,他却是充满挑衅地叫嚣着。 烟香感觉被纪正将了一军。 难道,真要跳崖吗? 她犹豫了一下,发觉自己并没有半点想跳崖的想法。 好像哪里不对? 也许刚才是她多疑了。如果纪正真要对她动手动脚,图谋不轨的话,何必等到现在?早在聚义山庄密室里,他就可以动手了。 看来是她太紧张了。被夏豪那一吓,脑中瞬间被吓得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在脑里打着草稿。 纪正看着烟香眼中略有迷离,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他唇边勾起一抹调笑:“怎么不跳了?” 烟香没能沉住气,满怀讥讽地轻嗤一声,冲着纪正挤眉弄眼:“你叫我跳,我就跳啊?我偏不跳!” 这才是她张牙舞爪刺猬的样子。 刚才,她一副看破红尘风轻云淡的样子,却被纪正撕开这层伪装的面纱。 纪正看着烟香那可爱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不想跳的话,那就乖乖跟我走吧。” 疏落的阳光透过枝叶流泻下来.衬托着地面上斑驳的树影。忽然一阵风掠过树顶,周围清脆响亮地喧哗起来。 烟香跟他走了一小段路,这才想起一个关键性问题。 她遽然停下脚步,好奇地看着纪正,张口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在这荒山野岭,鬼影子都见不着。他怎么会这么巧,及时赶到这里,救下她?她不相信这是巧合。 烟香的不按常理出牌,令纪正目瞪口呆。以为她会问,‘跟你去哪儿?’之类的话,没想到她却问些别的。 纪正觉得实在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分析烟香,这丫头太古灵精怪了。 他停顿了下,倒也不想隐瞒她,便如实相告:“你从长风镖局出来,整个长风镖局的人都在找你。我听说这消息,跟着出来找你。” 烟香最初的反应是心头一暖。没想到自己那么备受重视,大家都是那么的关心她。她还以为,大家只顾着自己的事,都懒得搭理她了。 随后,她暗暗捏了一把汗。难怪凤前辈跟大师兄说,长风镖局有危险。原来,纪正不知何时,潜藏在了长风镖局里。他在暗处,大师兄在明处。要是他想暗算大师兄,那大师兄是防不胜防的。 如果,她能跟着纪正,那么她随时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纪正要暗算大师兄,她可以通风报信。 最后,她有些失落。为什么是纪正先找到她,不是大师兄。为什么救她的是纪正,不是大师兄。 也许,大师兄忙着陪水脉姐姐,压根没有心思寻找她呢。 她昨夜,想了一夜。她认为自己已经想清楚了,要放弃大师兄,要过自己的新生活。可是,这才过了一夜,她就意志不坚定了。 她给大师兄留的那封信,多少带了赌气的成分。以为让他看了,会伤心、后悔、难过。 可如今看来,倒像是给了大师兄解脱。 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她跟大师兄,以后真的要桥归桥,路归路了吗? 佛曰,桥归桥,路归路,万缘放下觅净土。可佛却忘了,万缘来源于执着,没有了缘也就没有了走向净土的桥和路。 她想放下,却放不下。 纪正看她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问:“烟香。怎么了?你看起来像有什么心事?” 烟香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他的话。她在心中感叹:纪正虽然坏事做绝、血债累累,对她却是不赖,宽容忍让,以礼相待。他三番两次救她,又教她武功,甚至连她有心事都看得出来。他对她是上心的。 哎。如果有机会、有能力替陆浩报仇,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三章农妇之死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有的人害怕坏人,恶人,小人!而她最害怕的是对她好的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人,都只能看到人的一个侧面。 所以根本不用奢望完全了解一个人,也不需知道这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因为好坏是相对而言的。不会害你的,就不是坏人。帮助关心你的就是好人。 因为再坏的人心里也有爱,宠一人而敌世界,你说他是好是坏呢? 而再好的人,只要不爱你,也照样是路人。 纪正看她沉默不语,便不再追问她在想什么。他再次笑着开口:“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 烟香不想跟他走,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没有机会开溜啊。 此刻,她饥肠辘辘,只想着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抬头望着远处的山色,山腰上依稀可见一间茅草屋,屋顶升起了炊烟。 她有些欣喜,嬉笑着说:“我们去那山上看看。” 纪正点点头。看着烟香笑得一脸灿烂,好似雨后的一束阳光,晴朗,明亮。 此时,他只想着跟烟香在一起,去哪都无所谓,浪迹天涯也好,归隐山林也罢。江湖纷扰,红尘俗事,一并抛于脑后。美人作伴,负天下又怎样? 脚下只有一条羊肠小路通向山上,路边长满野草,深过膝盖。两人沿着小路,一路攀爬,到了山腰上。 果真看到那间茅草屋。茅草屋四周用竹篱建筑围栏,屋身是几根扎起来的竹木,屋面是铺展均匀的一束束的稻草,屋墙是缚住竹竿的一扇扇稻草。 源于土地的稻草裹掖着屋子,阳光下金灿灿的。抬头望着齐厚齐厚的稻草屋檐,会有一种知足的温煦掠过。 草屋前,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梧桐的枝桠粗犷而大气,盆底大的叶子和紫色的花,一起高高地摇曳。它庇护着茅草屋,茅草屋便更加安宁而有情致了。 梧桐树下的篱笆内,一群鸡在悠然地啄食。 烟香轻叩柴门,高声问道:“屋里有人吗?” 过了一会儿,柴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老妇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里边出来。 老妇看见他们两人,面露惊恐之色,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她声音苍老而又沙哑,仿佛从遥远的地下传来。 烟香走上前,打了声招呼:“老人家,不必惊慌。我们想……” 烟香说话间,纪正已经凑到他们跟前来。 老妇看着纪正,抿着唇,嘴巴微微颤动,她的脸吓得像窗户纸似地煞白。 纪正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往老妇胸口捅去。 冰冷的匕首刺进老者=妇心口,刹那间血涌如柱。伤口飞溅出来的血喷到了烟香脸上,也溅到了纪正脸上。 她凄厉的一声悲呼,倒在地上,大口地喘气。血,殷红的血汩汩地从她胸口流了出来。 殷红的血液顺著她的身上,一滴滴落在地面,血染的地面快速扩张。 烟香话未说完,老妇已经应声倒地。 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 烟香脸上唬得改了样子,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一阵惊悸后,她失声尖叫:“你杀了她!你这个疯子!杀人恶魔!” 纪正挥手擦干脸上的血迹,唇边牵起一抹残忍的笑。 烟香满是血迹污秽的脸上,只看到两个字:悲愤。 烟香又惊又怒地蹲下去,伸手探了下老妇鼻息。已经断气了。 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后一刻已经丢了命。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口一痛,额头有细细的冷汗渗出。她抚上老妇死不瞑目的眼睑。 老妇在这环境清幽的山上,与世无争,过得充实简单。 她很后悔,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是她害死了她。 凤南阳说她命带灾星,果然一点没有说错啊。她与这老妇,素昧平生,还未开口说一句话,她就死了。 她很内疚,心底像深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漩涡般,腾现出一股巨大负罪感。 她眼中满是泪水,愤恨的瞪着纪正,紧咬着颤抖的唇瓣。 纪正伸手要去扶她起来。 她顿时像刺伤的兽类在做最后的挣扎,尖叫地喊着:“你为什么要杀她?” 纪正神色陡然一紧,解释起来:“不杀了她,怕她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他的声音冰冷,低沉而干脆。 烟香一双冰冷而殷红的双眸注视他,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心头。 她眼睛里的寒光变成两把利剑,向他直刺过来:“她只是一个普通是农妇,年迈的老者!” 纪正怔了怔,满不在乎地说:“人都死了。你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烟香清澈的眸子,骤然缩紧,眼里的恨意有增无减。她冷冷地说:“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 纪正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烟香知道自己现在对付不了纪正,她把这些账一笔笔记着。她肚子饿得要命,好像肠胃在里面打架似的发出咕噜的声音。 但是,她顾不上寻找吃的,而是先忙着处理老妇的后事。 最后,是纪正帮着烟香把老妇埋葬的。 烟香向来坚强乐观,尽管心里悲痛,她依然能够笑着面对生活。 她就像无边的大水漫过一丛热爱生命的草,它聪明地匍匐在大地上,水过后,阳光一照,还是能够旺盛地向上生长! 处理完老妇的后事,烟香走进茅草屋。 堂屋内陈设十分简陋,靠墙的地板上堆着一堆稻草。靠近门口的那一侧摆满了锅和碗筷。另一边是个小小的灶台,里面的火已经熄灭。墙上还有一扇门通向里屋,里边肯定是睡房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门外的院子里,纪正抓了只鸡,忙着拔毛,给鸡开膛破肚。 烟香又饿又累又困,她在那堆稻草上坐下,很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她睁眼醒来的时候,看见纪正在专心地烧火,烤着那只鸡。 她望着那火苗出神。不知道大师兄会不会来找她?不知道大师兄能不能找到她? 让她跟纪正这样的变态老男人呆在一起,她估计得疯。虽然他不曾伤害她。可她只要一想起纪正在她面前杀人,她就止不住从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这时候,鸡已经烤熟了,肉香四溢。纪正忙把草灰掩住火苗,扯下一个鸡腿,走到烟香面前。 他把鸡腿递给烟香,蹲在她面前笑道:“烟香,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恨我。” 烟香瞟了他一眼,伸手拿起鸡腿,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 她是恨纪正,可她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纪正笑了想。看着烟香这副吃相,很少有女子能像这样不顾形象的吃东西,也很少有女子如她这般没心没肺。 纪正对她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四章重提婚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今日是五月初二,武林大会将在三日后召开。 出了这档子事,林总镖头总觉得,出门像受到了指指点点。想到武林大会那天,身为代武林盟主,面对众多英雄豪杰异样的目光,决对会让他抬不起头来。 他很快做了决定,让水脉和楚天阔在武林大会召开前,拜堂完婚。 他连忙跟他的夫人商议起了此事。 听他表明想法后,林夫人一拍手,欣喜道:“很好。他们两人本来就有婚约。” 水脉和楚天阔本来有婚约? 林总镖头听说此事后,很是快意。虽然自家夫人也赞同,他们两人也本有婚约,但是林总镖头觉得此事还是应该询问清楚两人的意见比较好。 之前,烟香赌气嫁给陆浩,后来婚事黄了。有了这事作为前车之鉴,林总镖头要避免类似事情再次发生。 两人分工合作,由林总镖头去跟楚天阔谈,林夫人去找水脉聊。 长风镖局派出去的人,以及楚天阔嘱托的那些江湖朋友,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众人苦苦找寻,并没有找到烟香的下落。 楚天阔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心烦意乱。他有些后悔,跟她说了,他要娶水脉的话。 他开始担心起烟香来。这丫头,会上哪去了? 固然她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匿迹。可总是会有一些声音或者味道让他想起她来。她不在身边,他总感觉身边像缺少了什么似的不习惯。 他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做什么事都没心情。 他站在房内的窗户边上,望着窗外发起呆来。 东方红敲了敲门,楚天阔低低回了声:“进来。” 声犹在耳,东方红兀自走了进来。他看着楚天阔孤独地站在那里,带着一种不被了解的忧伤。 “坐啊。东方大人。”楚天阔收回思绪,转过身,对着东方红浅浅一笑,朝他走来。 东方红抬眸,看了楚天阔一眼,不禁有些恍惚。 显然是因为缺乏睡眠的缘故,此时楚天阔那有着英俊之气的剑眉下,一双明眸里布满了血丝,流露着不尽的忧伤和悲凉。 发生了这件事,东方红也是忧心如焚。他看得出来,楚天阔挂忧烟香。东方红也担心烟香,但他更担心水脉。 外面的人,都在对水脉中春药的事说三道四。 东方红有些为难,却不得不开口:“你打算怎么办?”压抑着声音继续说:“你怎么对水脉姑娘交代?” 他明知道,楚天阔跟水脉是清白的。但外面的流言,已经传成楚天阔与水脉有肌肤之亲了。 他爱水脉,希望水脉过得幸福。出于私心,他当然维护水脉。不过,把责任推给楚天阔,他良心上过意不去。 楚天阔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以为烟香为什么要离开?” 东方红诧异了一下,迟钝地没有明白过来。 烟香离开,跟楚天阔和水脉有什么关系? 过了片刻,东方红醒悟过来。他敛着眉问:“你决定要娶水脉?” 楚天阔看了东方红一眼,慎重地点了点头。 东方红无意中发现,楚天阔眸子闪过揉合忧虑、无奈和烦闷之色。 他心中微微一颤,在一刹那间忽然好乱:“你喜欢的人,是烟香,对吗?” 尽管东方红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然而,他并不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楚天阔身体僵了一下,很快地回过神来,冲东方红笑了笑:“东方大人,你放心。我是真心实意要娶水脉的。我会对她负责。” “那就好。”东方红吁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翡翠手镯,递给楚天阔。 那只手镯质地细腻通透,颜色鲜阳纯正,形状光素,一看就是贵重之物。 楚天阔伸手接过手镯,拿在手里硬着头皮问:“这是?” “既然你答应娶她,总该送她个定情信物。这手镯花了我一千两银票。”他说着向楚天阔伸出手:“你该把银票给我。我只是帮你买的。” 楚天阔浅浅一笑。没想到,东方红如此心细。他细细想来,觉得东方红说得有理。既然他心甘情愿要娶水脉,总该要有所表示。 他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塞到东方红手里,浅笑着说:“谢谢东方大人。” 东方红看都没看,数都没数,就把银票揣进兜里。他真正要的,并不是银票,只要楚天阔真心要娶水脉,这就够了。 无巧不成书。东方红前脚刚离开,林总镖头后脚就进来了。 见林总镖头前来,楚天阔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果真,林总镖头毕恭毕敬地开口说:“楚公子。水脉是我收的干女儿。我想做主,将她许配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楚天阔心里咯噔了一下,很快地,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林总镖头接着说:“再过三日就要召开武林大会,我打算让你们在五月初四那天完婚,怎么样?” 楚天阔轻轻点了下头。 与此同时,林夫人也忙着去找水脉商量此事。 她来到水脉房间,见兰绫玉也在。 见到林夫人,她们两人都甜甜唤了声:“干娘。” 林夫人在桌边坐下,喝了杯茶,才缓缓开口:“水脉。我跟你干爹商量了一下,想让你跟楚公子初四完婚。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一出,屋里是难堪的静寂,窗外偶尔响起脚步声,好像脚踏在人的心上一般。 水脉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霎时间,她又羞又喜又急,脑中一片空白,竟没了反应。 林夫人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然后,静静看着水脉。 片刻后,兰绫玉惊诧而问:“初四?后天?” 她一惊讶,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 这么赶? 林夫人点了点头。她把茶杯端放在桌上,转过头瞧着兰绫玉,露出笑容:“绫玉。迟乐回凤城了,他这一离开,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赶回来。之前帮你准备的嫁妆,先给水脉用好了。回头干娘再另外给你准备。” 兰绫玉柔情一笑,算是应允。 林夫人转头又看向水脉,笑意盈盈问:“就看你是否同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五章手镯守着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水脉心里想拒绝,可她却鬼使神差地开口:“一切全凭干娘做主。” 她的脑子清醒,可是,嘴巴却有自己的意识。理智告诉她不能答应,然而心里一阵欢喜,脑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林夫人叹了口气,面露愧色,语含歉意:“只要你不觉得干娘让你受了委屈就好。” 水脉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话是在说林小曼给她下药的事。她浅浅一笑:“干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林夫人暗叹水脉的豁达大度,心里很是感动。她脸上带着宠溺的神色,呵呵笑了:“你跟楚公子,两人还真是有默契。就连说话都是一样的。” 水脉心下一沉。楚天阔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说‘一切全凭干娘做主。’不是他的真心话,更像是敷衍的话。 跟楚天阔成亲,是她翘首期盼的。不过,她的喜悦大过忧愁。 她爱楚天阔,就想要纯粹一点。她要的是真爱,不只是相守。她更不想绑住他的人。 她在心里一番考量,挣扎半天,却开不了口拒绝干娘。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等干娘走后,兰绫玉神秘地对她眨了眨眼睛,捂着嘴笑了:“恭喜你啊。” 水脉神色有些复杂地望了她一眼,无奈地一声轻叹:“也不知道烟香怎么样了?” 兰绫玉脸上的笑容顿失。是啊。到处找不到烟香的人。不知道她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知道她有没有饿着冻着。不知道她得知大师兄真要成亲了,心里该怎样的难受。 为什么世上要有这么多两难的事?楚天阔娶了水脉,必然就要辜负烟香。然而,在这种情况下,楚天阔却又不得不娶水脉。 只能希望烟香看开点了。 楚天阔不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站在门口,听到这一句‘也不知道烟香怎么样了?’,明显一愣。他面上闪过一丝烦躁,一股忧虑从脚底窜上心头。他抬起左脚一迈进门槛,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我先走了,你们聊。”兰绫玉见状,自觉地退了出去。 兰绫玉走后,屋里只剩下水脉和楚天阔两人独处。 想起刚才干娘提了婚事,水脉一窘,立即垂下了眼睑,脸也随即垂了下来,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楚天阔定了定神,走向桌边,兀自坐了下来。他轻轻干咳了一声,看着水脉关切地问:“水脉。我来看看,你身体好点没有。” 水脉抬眸,迎上楚天阔的眸子,轻抿嘴角:“我身体并无大碍。头本有些痛。不过,现在全好了。”她又垂下了头,低声补充了一句:“你不必为我担心。” 楚天阔把手揣进兜里,摩挲着东方红给他的那只手镯。一阵犹豫后,他只动了下嘴唇,却没有作声。 屋子里静了下来,只有凉快的夏风从门那边吹进来。 水脉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烟香是不是误会你了?她为什么要离开?” 他扯动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压低了声音说:“我明确跟她说了‘我要娶你’。” 他声音很低沉,这话在水脉听来无异于天籁。 她的脸上现出欢喜与害羞的神情,面色潮红地张开口:“你大可不必如此。” 楚天阔深吸一口气,语气带了些坚定:“我会尽力把烟香找回来。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准备当新娘子。”顿了顿,他从兜里掏出那个手镯,语气一转,轻声说:“前些日子,上街看见这只手镯,便买了下来。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他的脸微微泛红,神色似有些尴尬。 他觉着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因为自己扯了个谎。他平生坦坦荡荡,自己不禁怀疑,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说的谎。 只是个小小的善意谎言,他却感到莫名可耻。 水脉抬眸,看他脸红,以为他是因为第一次送她礼物而激动。她自己也感到浑身不自在,呆愣坐着,并没有伸手接过手镯。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楚天阔已经没有退路。 他站起身来,拿着手镯,缓缓走近水脉。 他要干吗? 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他轻轻拉过水脉的右手腕,动作轻柔地帮她把手镯戴了上去。 而后放开了水脉的手。 水脉浅笑轻颦,扬了扬戴在臂上的翡翠镯子,晶莹剔透中,带着娇艳欲滴的翠,更衬托出她的美。 手镯戴在她右手腕上,不松不紧,非常合身,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她低头浅笑,小声说了一句,声音几不可闻:“我很喜欢。” 楚天阔只笑不语。 屋里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楚天阔目光四处搜寻,刚好看见桌上的一幅刺绣,便笑着开口:“你刚才在绣花?那你继续吧。我先走了。” “天阔。”水脉听到他说要走,心里有些不舍。 她一时高兴得找不着北。尽管她知道,楚天阔这一切只是因为责任。他在刻意讨好她,她还是甘之如饴。 楚天阔对着她敷衍一笑:“别累着,早点休息。” 说着,他匆匆而退。 楚天阔走后,水脉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楚天阔居然会送礼物给她,而且送的是珍贵的翡翠手镯。 传说,龙宫的王子,因为爱上了凡世间的一位女子,违反了天条遭到玉帝的处罚。王子难以放下心中的女子,为了能与女子长相守,王子把自己变成手镯,呵护在女子的皓腕间。 源于这个美丽的传说,美好的寓意流传下来。女子都希望自己的爱人永远守候在自己身旁。一个爱她的男子送她的手镯,表明这一生守护在她身边。 手镯主要取意谐音“守着”,表示男子希望用心灵守护女子,将女子留在身边。 男子送女子手镯表示,想圈住她一辈子在一起,希望和她幸福的生活。 楚天阔亲手帮她戴上了手镯。他还跟她说了,他真心实意想娶她。 她觉得他们的关系在拉近。一时间,她欢喜得好似身在梦里,她的心激动着,已经不能用浅薄的语言来表述。 只是,欢喜好似是空的,它夹着不安与苦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六章原来是梦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因为她很快想起了烟香,心里满满的愧疚感,就好像是她抢走了烟香的幸福。 她一时恍惚,自己到底要不要坚持这门婚事? 她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出去走走散散心。 当她走出门外时,看到远处院墙脚落,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是东方红和林小曼。 林小曼好像想跟东方红说什么,东方红愤怒的不想搭理她,转身就走。 剩下林小曼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她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离她远去的东方红。她似乎还轻叹了一声。 隔了老远,水脉依然能够感受到,东方红对林小曼的怒气。 东方红眼角余光瞥见水脉了。 水脉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林小曼狼狈离去。看着林小曼的背影,有些落寞与凄凉。水脉心头有些触动。 人的一生,行差踏错,也就是一念之间。行差踏错一定会的,能够悬崖勒马,还有的救。小曼犯了错,但是,她已经知道错了,她想悔改。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水脉觉得,自己应该替小曼说说好话。 在水脉还在发呆时,东方红已经向她走了过来。 “水脉姑娘。”东方红亲切唤她,幽深的眼眸望着她,嘴角含着笑意。 水脉回过神来,对上了东方红的眸子。 这样的眸光让她很不自在,礼貌性地对着东方红笑了笑。她寻思着该怎么化解东方红对小曼的满腔怨恨。 东方红脸忽的一烫,赶紧移开眼。一低头,一眼瞅见水脉右腕上的翡翠手镯。他的神色闪过一丝异样。他知道,是他自己亲手将她推向了楚天阔。 他扪心自问,后悔吗?他自己说不上来。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吧。更多的是释怀。只要她能够幸福,他愿把自己的情意永埋心底。 “手镯很漂亮。”安静片刻后,东方红又开口了。 水脉羞涩一笑,轻声说:“天阔送的。” 她的眼睛里泛起神采,额头和嘴角也蓄满笑意,整张脸写满了幸福。 东方红不知接下来说什么好。他是该替她高兴的,她能幸福,不正是他所期待的吗?可为什么,他的心里满满的失落与心痛。 水脉看到东方红一脸落寞的表情。她明白东方红对自己一片痴心。只是,她这辈子心里只爱楚天阔一人,注定要辜负东方红了。 她知道爱而不得的痛苦,也理解小曼。小曼太爱东方红,因爱生妒,才犯这样的错误。 她一向宽容大度,开口替小曼求了情:“小曼做了错事,她已经悔悟了。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就不要怪她了。”她说着,陡然语气一转,支支吾吾地说:“她对你……一片痴情。你不如……考虑考虑她吧。” 东方红的脸色黯淡下来。心里嘀咕着,那是你不知道真相。若是让你知道了真相,你又会怎么样呢? 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低叹息一声:“水脉姑娘我的终身大事不急。若娶不到我爱的人,我宁可孤独终老。” 水脉领略他话中所指。或许,他们俩都是一路人,认定了的就不会更改。她不再劝东方红接受小曼,只希望他能原谅小曼。 “东方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小曼,好吗?”她抬眸望他,温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真挚恳求。 东方红很为难,却又不得不答应她。 当日夜里,楚天阔躺在床上,激昂的情绪一镇定下来,就被某种难以言喻的烦闷感攫住。 窗外下起了雨。他躺在床上无心而眠。 烟香的离开,就像一场雨落,淋湿了他的眼睛。热泪化作一道痕迹,化不出往昔。外面的雨,拍打窗棂,滴滴答答,犹如心灵孤寂的哀鸣。 他听见雨滴落下的声音,一点一滴敲打他的心。 回忆碎了满地,怎么整理?雨打风吹花落地,怎么拾起? 他闭着眼睛,黑暗中,似乎看到了烟香的脸庞。他看到她向他招手,看到她像他眨眼睛。 心痛一步步侵蚀他,满腔心酸,满腹思念。 她一直在他心底的一个角落,直到他的生命尽头。但是他已经不能拥有她了。 他明白:人生,本是一个念念不忘的失去的过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夜里做了个梦,梦里他借酒浇愁。喝得醉醺醺时,烟香居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脑中一片眩晕,看着她一步步向他走来。 他向她伸出双手,情不自禁地张开了怀抱,含笑迎接她。 她提起裙摆大步奔跑着扑向他,却跌落在地上。 他慌了,冲向前要去扶她……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见眼前黑暗一片。 原来,是梦啊…… 多少次我一直问自己 到底我有多么的爱你 孤单深夜里梦的全是你 爱你让我忘了我自己 有时候我真想忘记你 忘掉我们曾经的过去 阴暗的天空下起了大雨 我的伞下为何不再有你 我放下了所有却放不下你 因为你就是我生命的唯一 自从和你相遇就把你放心里 期待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失去什么也不愿意失去你 只想日日夜夜守护着你 未来的日子里身边有我陪着你 为了你宁愿牺牲我自己也愿意 他已经明确要娶水脉了,可他的心里还是控制不住,想的全是烟香。 他身在昙花山下的长风镖局,并不知道烟香就在,附近的昙花山上。 昙花山,烟香与纪正和平相处,在茅草屋里,度过了一夜。 昨夜,烟香睡在里屋的床上。她刚开始还担心纪正会乱来,而惊悸不安。直到困意来袭,撑不住睡了过去。 一大清早醒来后,赶忙翻身下床。蹑手蹑脚走出里屋,看见纪正安安分分躺在堂屋地板的那堆稻草上,睡得正熟。他的睡姿极其慵懒,墨袍如同塌在他身上一般,露出大半个前胸,衣带松垮的系在腰间,仿佛随时一扯便会散开一般。 她有些烦躁地撇开眼不去看他,视线意外落在门口炤台边的地上。那里安安静静躺着一把匕首,银白色的刀刃反射着夺目的光彩。她心中一动,忙悄悄挪步过去,捡了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七章下不了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此匕首,就是纪正带在身上的匕首。就是他用这把匕首杀了老妇。他还用这把匕首,杀了鸡,给她做了饭。 烟香抓着匕首,给自己鼓足勇气,想杀纪正。 她举着匕首,慢慢移步到纪正身边。举起的手,却没有落下来。 她有一丝的犹豫。虽然纪正心狠手辣,对她却是不赖。更何况,她生平还没杀过人。 第一次要杀人。她举着匕首的手,颤抖不已。 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唤她:杀了他!你不是要替他报仇吗?你不是要替老妇雪恨吗?快杀了他啊! 刀锋的冷光闪着,一寸寸地往前,逼近了稻草堆上睡卧的那个人。 床上的那个人好似浑然不觉,危险在悄然无声地逼近,又逼近。 她手中的匕首,对准了纪正的胸膛。她微微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在不停地颤动。她高高举起了匕首,却没有刺下去。 她放下,又举起,放下,又举起。如是几次,终是下不了手。 纪正忍不住轻笑出声:“动手啊?怎么?下不了手?” 她举着匕首的手,僵在半空中:“你!你知道我要杀你?!” “你以为我真睡着了?我就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杀我。”纪正满意的打量了她一眼之后,扬起一抹算不上笑的笑容。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 烟香这才恍然大悟。这只老狐狸,老奸巨猾,原来是试探她的。难怪他会把随身携带的匕首扔在地上。看来,刚才他是装睡,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对他不利。 她不禁唏嘘不已。庆幸自己没有动手。不然,她真动手了,不仅杀不了他,说不定惹火了他,他一怒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跟纪正呆在一起,真是太可怕了。亏她还想着他对她不赖,原来不过是假象。 她不禁联想起大师兄,他也是经常装睡捉弄她。不过,跟大师兄在一起,她安心又暖心。一点都不为生存忧虑。他什么都替她安排得好好的,宠她宠得无法无天,把她保护得风雨不透。 她真的好想念大师兄,好想回到大师兄的身边。 可是,她回不去了。他就要跟水脉成亲了。 她还想着他干什么! 纪正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唇边扬起了一抹调笑:“你是不敢杀我?还是不舍得杀我?” 烟香懊恼一声,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冷笑一声:“你这么自恋?我不舍得杀你?” 纪正似乎心情不错,跟她开玩笑:“因为你把我杀了,谁给你弄吃的?” 他活这把年纪了,居然还会开这么幼稚的玩笑。也许是烟香太年轻了,活泼开朗,他受了她的影响,感觉整个人心态都年轻了。 烟香这才发觉,在这荒山野岭,要弄吃的真不容易。 纪正说完,拿过她手里的匕首,把它收进刀鞘。 “我出去抓些鱼回来炖汤喝。” 他看了烟香一眼,走了出去。 纪正走后,烟香又陷入为难中。她本想着趁纪正不在,赶快逃跑。转念又想,她暂时不能离开。 今日是五月初三,再过两日,武林大会就召开了。为了让大师兄洗刷冤屈,不让纪正去武林大会上捣乱,她想着先稳住纪正再说。 她跟纪正先住在这里,以后,再找机会开溜。 她这么想的时候,不由得担忧起来。纪正该不会跑下山去了吧? 她赶紧追了出去。刚跑出茅草屋没多远,就看见横在面前的一条小溪。 小溪像似玉带盘旋在青翠谷之中,溪水顺着弯弯曲曲的山谷流下来,时而急,时而缓。当溪水从高坡上流下来时,飞溅起团团水雾。溪水绿汪汪的,绵延千里,蜿蜒而下,成群结队的小鱼在清澈见底的溪水里悠闲自得地追逐着,嬉戏着。 而纪正,就站在小溪的下游。此时,他正把衣襟挽在腰上,裤管高高挽起,正在溪水里捉鱼。 烟香往他那边走了过去。她扫了一眼溪面下的游鱼,只见巴掌大的一条条鱼,正穿梭其间,游得恣意盎然。 纪正显然是看见她了,转头对她笑了笑,笑得无比灿烂。而后,又继续手里的捉鱼动作。 烟香站着看了一会儿,纪正已经抓了一衣兜的鱼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他捧着一衣兜的鱼,在烟香面前的溪边停住脚。他找了块平整的大石头,把鱼放那石面上。拿出身上的那把匕首,准备对着那些鱼开膛破肚。 那些鱼中,只有一条比较大,鱼头大概有拳头粗。纪正决定先处理这条较大的鱼。 他右手拿着匕首,左手抓住鱼头。只见他笨手笨脚的,一刀下去,把鱼疼得乱蹦乱跳。那条鱼,挣扎得非常厉害,挣脱跳到地上,溅得他满脸都是血水。 他用袖子,擦了下脸,赶过去用双手摁住鱼,捧起,将它往地上狠狠一摔。 它被摔昏了,一动也不动了。 他用刀把鱼的肚子给剖开来,笨手笨脚地取出鱼的内脏。 接下来,就是刮鱼鳞了。 刮鱼鳞的时候,由于他的方法不太对头,刮着刮着,手上一滑,那把刀向前滑动,把他的手刮开了,鲜血顿时流出来了。 烟香看得眉头皱了一下。 纪正刚好抬眸,捕捉到了她这个表情,他眼里闪烁着一股不明所以的光,一抹戏谑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心疼了?” 烟香撇过头,没有说话。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活该。 纪正低头,继续刮鱼鳞。等他手忙脚乱地刮好鱼鳞,鱼儿已经遍体鳞伤了。 接下来,他又开始处理那些较小点的鱼。 鱼儿虽小,五脏俱全。纪正对着那些鱼,一条条地开膛破肚。 他边进行手上的动作,颇有些惊讶地开口:“我以为你会趁机开溜。难得你竟然没有。” 烟香愣了一下,该不会又是个陷阱吧?她半真半假地回:“我决定时时刻刻跟着你。” 纪正黑眸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为什么?” 为什么? 她这样赌气跑出来,怎么还好再回去?再说,大师兄要娶水脉,她回去不是添堵吗? 她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不如就跟着纪正,说不定还能帮大师兄的忙。她心里的算盘早已打好。然而,她不能让纪正看出她的意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八章怎么哭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脑子一动,随口胡诌:“我要阻止你滥杀无辜。” 纪正脸上有一种强忍着笑的表情,没有说话。她是怎么想的,他不愿深究,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就好。 烟香也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 烟香蹲在旁边看他杀鱼。纪正每弄几条鱼,就要丢掉一条。 烟香歪着脑袋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把那些丢了?” 纪正抬眸看了她一眼,邪邪地勾起薄唇:“鱼胆破了,胆汁沾在鱼肉上,会使鱼肉带有苦味。不好吃。” 烟香看他动作笨拙,轻轻一笑,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看不出来,你杀人很在行,杀鱼却这么外行。” 这丫头,还是真口无遮拦。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掩饰。换做是旁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绝对会让对方好看。可偏偏这话,出自烟香之口。 虽然是嘲讽的话,从烟香嘴里说出来,在纪正听来,却是带了一丝调情的味道。 纪正抬头,扬眉看她,薄唇勾起一道邪肆的浅笑:“被你说中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杀鱼,比较生涩。以前,哪需要我亲自动手。” 烟香微微震撼,心中存了一丝绵软之地。纪正那么傲气的一个人,活了大半辈子,衣食无忧,居然为了她这个丫头片子,去学杀鱼。因为动作生疏,他还把自己的手划伤了。 此时,他的脸上,沾满血水与汗水,他不时用袖子去擦拭,却是把脸弄得更花。 烟香忍不住轻笑了出声。 他闻声,抬头,微撩双眉,一道炽热的光从眼中射出,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烟香。 烟香身子忽然一僵,感觉到身心正被一种灼热的窥探锁住,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纪正感觉到了烟香的不自在,忙移开目光。 他低下头,翻转着手里的鱼,刮着鱼鳞,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愿意跟着我,那我们就在此隐居好了。我可以答应你不再杀人。” 说着,放下手中的匕首,又抬起头望着烟香。 烟香苦笑了一下,未置可否。她不想摇头,因为暂时不能拒绝纪正。她更不想点头,因为,她不能答应纪正。 她觉得,如果这辈子,不能跟大师兄在一起,那跟谁在一起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个人唯独不能是纪正。 因为,他杀了陆浩,杀了老妇,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 让她跟他在茅草屋里住下去,简直是一种折磨。 她忍辱负重,要不是为了拖住纪正,她才不要这么为难自己。 她永远忘不了他杀了陆浩,杀了老妇的情景。 他杀了老妇,抢占了她的栖身之地。想想就罪大恶极。 只是,她想不明白,陆浩也杀了很多人,算得上是坏人,她为什么能原谅陆浩呢? 又或许,那个老妇,年轻时,也杀过人,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才隐居到这昙花山的山腰上。 不过,这世事又有谁说得清呢?他们杀人,并不当着她的面,非她亲眼所见。俗话说得好,眼不见为净。 可是,纪正杀人,是当着她的面杀人。她怎么也无法原谅。 纪正说,为了她,以后不再杀人。她一笑置之。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人天生就是恶人。但是,一但作恶了,就很难再回头。 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之前罪孽难道都能一笔勾销了么? 无稽之谈。要她原谅杀人凶手,她真做不到。她恨纪正,只是奈何不了他。 她的思想波斓阵阵起伏,像大海涨潮,一层高过一层地往上涌。 在她发呆发愣之际,纪正已经处理好了那些鱼。他在溪边洗了把脸,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笑着对她说:““我们回去吧。” 他眼光深沉地看了烟香一眼,只见烟香有些失神,眉头紧皱。 跟随纪正回茅草屋,烟香坐在屋里,冷眼旁观着一切。 纪正忙里忙外,生火,架锅,烧水,添柴,一个人忙得晕头转向。 火焰很大,锅里的鱼汤犹如江水般腾涌翻滚,一层层热腾腾的白气儿冒出。锅内满目的辣椒红亮养眼,既去除了鱼的腥味,又保持了鱼的鲜嫩。不过顷刻,鱼汤的香味就弥漫开来。 烟香顿觉鱼香四溢,椒味袭人,让她垂涎三尺,食欲大增。 沸水滚烫,纪正将筷子探入锅内,夹起白嫩的鱼片,放进碗里。他迅速夹了满满一碗,先递给了烟香。 当他把碗递给烟香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恍惚,烟香把他想象成了大师兄。 她愣了一下,呆板地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香气浓郁,味道鲜美。 吃着美味的鱼肉,她心头触动。如果,眼前的人,真是大师兄,那该有多好。要是她能跟大师兄在这深山野林,人迹罕至的地方隐居,那日子该有多逍遥快意。 猝不及防的,她心中一震,眼泪就掉了下来。 纪正一双乌黑的眼睛疑惑地瞅着她,带着一丝慌张的神色:“怎么了?是不是太辣了?我放了好多辣椒的。不放辣椒,又怕腥。” 烟香擦了擦眼泪,笑着摇了摇头:“我喜欢吃这样有辣味的,不过是被辣味呛到了眼睛。”她眨了眨那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赞不绝口:“这鱼真的很好吃。” 听着她夸奖鱼好吃,他轻轻地笑了,像一抹淡淡的霞光从他嘴角上飘了过去。 烟香低头,继续吃鱼。 纪正自己舀了碗鱼汤喝。他轻抿唇角,含笑望着她:“你要真喜欢的话,我明天再去抓鱼来煮汤。” 烟香吐出了根鱼刺,面无表情,继续吃碗里的鱼。 他看烟香没有呼应,继续说:“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下山去弄来。” 烟香一听说他要下山,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脑中蹦出的念头,不能让他下山去破坏武林大会。 她飞快地将眼中的不悦敛去,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目光转柔看着他说:“不用了,够了。只要你在这陪着我就好。” 话一出口,她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纪正眼神深邃看着她,似乎有看穿人心的力量。忽然,他自己轻笑了起来:“没想到,在我这样的年纪,居然会爱上一个小姑娘。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愿意跟我住在这里。” 烟香脸上肌肉一僵,尴尬地动了动嘴角。她面上看起来像是在笑,心里却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厌恶情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三十九章要你娶我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林小曼挨了林总镖头一巴掌,林夫人又罚她在烈日下跪了两个时辰,害她苦不堪言。就在林小曼以为她给水脉下春药这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东方红找上了她。 当时,林小曼拿着单子,正在堂屋帮水脉点算嫁妆。 东方红出现在她身后,干咳一声,神色有些复杂:“小曼姑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堂屋左侧的内室里,水脉刚换上喜服,本要让林小曼瞧瞧。未走到门口,突听得外面东方红的说话声,便停住了脚步。 自发生了这样的事,林小曼于心有愧,觉得对不起水脉,更是在东方红面前抬不起头来。偶尔遇到东方红,想跟他打招呼,东方红也总是装作视而未见。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东方红还会主动找她。 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她以为这辈子,东方红恨死她了,不可能再搭理她。 她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等待着东方红接下来的话。 她唯唯诺诺站在那里。思绪早已纷飞,心中波斓阵阵起伏,眉头时而松懈,时而紧蹙。 东方红微微抽搐的嘴角,泄露着他潜藏的情绪。那分明是隐忍得极其痛苦的怒气。他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站着的林小曼,眼里尽是隐忍的痛楚:“小曼姑娘。我有件事想求你。” 林小曼闻言,刷的变了脸色。 他本可以大声责骂她,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些。可是,他非但没有责骂她,反而放低姿态跟她说话。 她昂起头来,双眼直视东方红。看着东方红隐忍的眼神,她心里明白,那里面除了愤怒,还有鄙视和嘲笑。 出乎意料的事,接下来,东方红低声下气地哀求:“希望你以后守口如瓶。永远别让水脉知道真相。” 一墙之隔的内室里,水脉听得真真切切,特别是最后一句,‘永远别让水脉知道真相。’。她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心里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林小曼的心,被狠狠刺痛了。 果然,她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她以为这事已经过去,实际上,它过不去。 她本还幻想着东方红还会搭理她。没想到,他只是为了水脉。如果不是因为水脉,他恐怕这辈子不会再跟她多说一句话了吧。 她当然明白东方红话里所指。脱水脉衣服的人,是夏豪,不是楚天阔。 这件事,若是让水脉知道了,怕她会羞愤难当,再也没有脸见楚天阔了。 或许,水脉将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东方红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居然为了水脉忍气吞声开口求她。 本来,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发誓此生永不再犯。 这件事的真相,只有她知,东方红知,楚天阔知。她当然不会去揭露这件事。 此事一但泄露出去,必然会害了水脉一生。 可是,当听到东方红因为这件事,开口求她时,她感到一阵莫名的惆怅。心中燃烧起的妒火宛如身边如影随形的清风,一阵一阵的,就这样焚烧烧着她。 毫无征兆,也无法躲避。 她在东方红眼里,已经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妇。既然如此,她索性一恶到底吧。 她阴鸷一笑,鬼使神差地开口:“这件事我可以保密,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东方红脸色微微一沉,神情凝重看着她:“你说。我一定尽力去办。” 只要他能做到,他愿意为了水脉去做。 林小曼嘴角上扬,露出一丝虚情假意的笑,心中却似乌云密布。她特意放缓语调,吐字清晰:“我要你娶我。” 这话一出口,林小曼自己都惊呆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面对东方红居然敢这样说。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逼婚这种事都说得出口! 东方红闻言,脸色大变。他心头一阵火起,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娶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 林小曼也彻底被他的话激怒了。 蛇蝎心肠?还不是被他给逼的! 林小曼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像是讥讽,又像是仇视,轻嗤一声:“原来东方大人对她的爱,也不过如此。” 愤怒使得东方红全身绷硬得像块石头,他下意识地伸手按腰间的佩剑。 林小曼把他这个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一凉,微微耸动肩膀,脸抽动了一下。她故意撩拨道:“东方大人,怎么?难道你想杀了我不成?这件事,可是你间接造成的。” 东方红被她气得几欲吐血,愤怒似乎像一股闪电要撕碎乌云。他吐了口气,觉得她简直是不可理喻。如果不是水脉替她求情,他才懒得跟她多废话。 他克制着即将喷薄而发的怒气,冷声说:“小曼姑娘,你可别太过分了。水脉姑娘宽容大度,我可没她那么沉得住气。”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东方红开口闭口都是在赞美水脉。林小曼心里的妒火,一发不可收地燃烧起来。火势渐旺,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烧伤。 她凄凉一笑,不依不饶地威胁道:“东方大人。你要么娶我,要么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她的。我活得生不如死,一定也要让她生不如死。” 对东方红的爱,对水脉的嫉妒,已经把她的思维搞混乱了。纵然她心里并没有真的这么想,也不会当真这么做,但是她嘴上这么说了。她忘了,水脉人就在里屋,如果让水脉听到,作何感想? 站在内屋的水脉,听着外面两人一言一语,言辞激烈,整个人麻木地呆立在原地,没有半点反应。 尽管东方红和林小曼两人,说得无比隐晦,话语里只透露出一点痕迹。秀外慧中的她,却已猜出了大概。 她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疼。 在她心里藏着的那个秘密浮现了出来。她早就知道,她中春药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可笑。以为不要去想,不要去碰触,那些丑恶就会长远隐藏在阴影下的角落,最终会消失匿迹。但其实,不去碰触的丑陋往往如影随形,时不时就跳出来,击垮你。 她忍不住哭出来。可是她不想哭,于是将拳头含在唇边,无声地呜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章被关天牢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林小曼不过是说些赌气的话。 东方红却是把她的话当真了。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就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他取出腰间的佩剑,带着剑鞘,架在林小曼的脖子。他愤然瞪着她,低低一声怒吼:“你这疯女人,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气得涨紫了脸皮,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可是,他却一点也奈何不了她。身为衙门中人,他当然不会知法犯法,滥杀无辜。他也就只能嘴上吓唬吓唬她了。 他只是象征性地比着动作,举着剑的手,没动。 林小曼心里一阵悲哀。一样是女子,为什么是截然不同的待遇。明明楚天阔不爱水脉,他却心甘情愿要娶她。还有众多男人,前仆后继爱上她。 尤其是有东方红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在身后默默爱着她,呵护她。毫无保留地爱,执着坚定地守护。 人和人,差别那么大。 她万念俱灰,心如枯槁。她知道东方红鄙视她憎恨她。 此刻,她没有一丝一毫留恋人间,她苦恼烦心,压抑伤痛。如果,她死了,死在东方红的剑下,是不是就能减轻点他对她的恨呢? 或许,她死在他剑下,日后,他还能偶尔记起她来。 这么想的时候,她当机立断,一心寻死。她趁东方红不注意,拔出了剑鞘,伸出了自己的脖子,靠近了剑刃。 差一点,剑刃就碰着了她的脖子。 东方红大惊失色,察觉到她寻死的企图,慌忙推开她。 “你真是疯了!” 他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真想杀她。 她却当真想死。她爱的人恨她。生有何欢,死有何惧? 林小曼无比绝望,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不想活了。” 东方红怔住了。他低头暗忖,水脉明天就要跟楚天阔拜堂成亲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为了能够成全他们。他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林小曼的条件。 “我可以娶你。不过,我不会善待你的。” 林小曼兴奋地点头,喜得说不出话来。 昙花山上,烟香跟纪正相安无事,度过没有波澜的一天。 夜深人静的时候,烟香躺在床上,一想起大师兄,心不知不觉就疼了。才跟大师兄分开没两天,她却像度过了两年。 当白天的喧嚣褪去,她独自面对着黑暗寂静的夜,再也无法遮盖孤单,心里满是深深的寂寞。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属于自己的那份生活是幸福的,是安逸的,谱写不出悲伤的曲子。 当爱情曲终人散的时候才发现梦醒了,一切结束了,终究还是不能摆脱现在生活中的考验。 所谓的幸福已不复存在。 怀着对大师兄的深深思念,直到夜很深了,她才沉沉睡去。然后,整个夜里,噩梦不断,一个接一个噩梦袭击了她。 梦里,大师兄被关在天牢里。天牢里暗无天日,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风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天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 她去探监时,看见大师兄在天牢里,饥寒交迫的样子,真叫她看了心酸。 她心痛难耐,艰难地睁开眼,原来是梦。才刚凌晨时分,四周依旧黑乎乎一片。 想起梦里的事,她的心突突跳,慌得不行。她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等天刚蒙蒙亮,烟香就悄声下床,背着纪正偷偷溜下山。她记挂着大师兄,急不可耐地想下山去看看他。即使她知道那只不过是个梦,可她还是隐隐不安。 晨曦给山峰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远处山丘若隐若现。 烟香低头走着,耳边传来阵阵鸟鸣。突然一道身影犹如离弦之箭‘嗖地’一声,窜到了她的面前。 她一下子就意识到,纪正跟了出来。她暗叫一声不好,猛地抬起头。 果然,纪正负手而立,站在她面前,笑得一脸诡异。他挑了挑眉毛,嘴角带了一抹调笑:“不是说,要跟我在这里隐居吗?” 谁要跟你这个变态老男人在这里隐居? 烟香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会这么说。 她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沉着脸说:“我想下山一趟。”顿了一下,她冷笑起来:“怎么?你要囚禁我?你可以抓我回去。囚禁得了我的人,囚禁不了我的心。” 她秀眉一扬,话音一落,挑衅味儿十足地瞪着纪正。 这丫头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 纪正含笑望着她,缓缓开口:“你说得有理。那我跟你一起下山。” 烟香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一大早,长风镖局就热闹非凡。喜乐,一阵接一阵的吹打。谁都知道今日是五月初四,凤城第一美人水脉跟怀扇公子楚天阔成亲,人人都是面露喜色。 除了刚刚赶到长风镖局的李爽和沈梅,不明就里。他们两人赶来,准备参加明日的比武大会。却凑巧赶上了楚天阔的大婚。 两人错愕不已。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怎么才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天翻地覆的变化。昔日,楚天阔与烟香亲密无间,好似小两口。今日,楚天阔却要娶别人了,那烟香呢? 李爽和沈梅,气冲冲就去找楚天阔质问。只见楚天阔身穿一袭苏绣红色锦袍,一副风流倜傥的新郎样。 只是,细看下他脸上并无半点喜色。他见到李爽和沈梅,也无半点激动情绪,只是淡淡一笑。 细心的沈梅,感受到了,他浑身透出的忧郁。稍加留意,不难看出,他眉毛间或微微皱起,是,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犹豫了下,她还是问出了口:“楚公子,你要娶水脉,那烟香呢?” 楚天阔脸上的表情一僵,遗憾干笑。 李爽粗枝大叶,心直口快地唾弃他:“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太令我失望了。” 楚天阔自嘲一笑。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娶水脉,必然辜负烟香。 他不禁在心中暗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笑着:“两位来得巧,到大堂喝杯喜酒……” 谁愿喝这喜酒? 他话没说完,李爽怒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拉着沈梅的手,扬长而去。 楚天阔愣了一下,忙追了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一章小心纪正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和纪正一起下山来,刚靠近长风镖局就听到一阵接一阵的喜乐声。 此时长风镖局大门前的街上站满行人,远远望去,红帐千里,唢呐百声。 烟香心里一酸,莫非,是大师兄跟水脉姐姐要成亲了?她走到镖局对面的一条街道上,停住了脚步。 不知怎的,她没有勇气再迈向前。 恍惚间,纪正有意煽惑:“想去看就去吧。我在这等你。” 他也想去,可是,他不能。 烟香双眉紧拧,嘴角抽了一下:“有什么好看的?” 纪正扬起嘴角,轻轻一笑,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你大师兄成亲,不去看看嘛?” 烟香猛地一震,眼睛里的寒光变成两把利剑,向纪正直刺过来。 纪正收敛起笑容,指着长风镖局大门口一个人,开口严肃的说:“你看,那位是谁?” 烟香远远望去,大师兄一身新郎打扮,胸前戴着红绸大花,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此刻,他站在长风镖局大门口,正跟李爽和沈梅,不知在谈论着什么。他并没有发现,烟香就站在远处,痴痴望着他。 他那一身红色,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听着那个喜乐,心里一阵一阵地疼,疼得紧紧抿住了唇。 她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啊。大师兄都要娶别人了,她还在为他担心。她以为做的梦,会是什么不祥之兆。没想到,只不过是上天跟她开了个玩笑。 是老天爷托梦让她来喝喜酒,让她眼睁睁看着大师兄娶别人吗? 心上人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这是何等的卧槽! 明知道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上天偏要她坦然面对。 连老天爷都要跟她对着干。 伤心,失落,委屈的泪水,无声地滑落。瞬间,嘴角溢满咸涩的苦味。 她咬了咬牙,转身,低头,麻木地向前走。直到听不见喜乐了,她才回过神来,纪正呢? 当下,她四处张望,空旷的四周,静悄悄,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暗惊不好,纪正该不会是去找大师兄麻烦了吧? 她发起愁来。 今日,说大师兄成亲之日,她若回去通知大师兄,纪正要害他。只怕她见了大师兄,会情不自禁,又哭又闹地不让他成亲。她不能那么做。她不能破坏水脉姐姐的幸福。 凤南阳说过,她命带灾星,会克身边的人。如果,她跟大师兄在一起,可能会害了他。就让他跟水脉姐姐和和睦睦地过一辈子吧。 她若不回去告诉大师兄,又怕纪正真的会对大师兄不利。 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她想出了一个简单的办法。她打开包袱来,拿出纸和笔,写了封信。信的内容只有四个字:小心纪正。她觉得,大师兄那么聪明的人,应该看得懂其中的含义。 她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个过路的农妇。给了农妇十两银子,托她把信送到长风镖局,交给怀扇公子楚天阔。 那妇人欢天喜地接过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她把银子和信都揣进兜里,屁颠屁颠地往长风镖局方向走去。 妇人走的时候,还不忘感叹,天下怎么会有掉馅饼这样的好事?这里离长风镖局不过两里地。随便跑跑腿,就有十两银子可得。 她不由得怀疑托她送信的人,莫不是个傻子吧?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难懂。她嘴里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话。 就在她兴高采烈之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农妇抬头,看见面前的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双冷酷的眼睛,闪射着凶光。 农妇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脚底往上爬,她忍不住双腿发颤,嘴唇哆嗦起来:“大侠,饶命。” 纪正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那双阴鸷的眸子如同嗜血般可怕,阴狠狠盯着农妇。他冰冷的手,往农妇面前一伸。 农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身体抖得直哆嗦,掏出那十两银子给纪正。 她伸出去的手,猛地又缩了回来。尽管心里害怕,她还是有些不舍得刚到手的银子。 纪正嗜血的眸子,如刀般发出阴冷的光芒,杀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 农妇手一抖,银子掉到了地上。她还没来得及弯腰去捡,就被纪正掏出的匕首,刺进了心脏。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祸是造成福的前提,而福又含有祸的因素。也就是说,好事和坏事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在一定的条件下,福就会变成祸,祸也能变成福。老子说的这句名言,是很有道理的。 前一刻,农妇还在窃喜,平白得了一笔小钱。后一刻,她就因为这笔小钱,而命丧黄泉。 她以为是福分,其实是大祸临头。 她只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就应声倒地。 烟香循声望过来,正好瞧见纪正杀人这一幕。她心里涌起一阵自责,是她让农妇去送信,是她害了农妇。 她又怒又气又悔又心慌,拔腿就跑。跟纪正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在一起,实在太可怕了。 纪正搜出农妇身上的信,拆开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就收回兜里,便追烟香而来。 可怜的烟香,论武功,论轻功,都不及纪正的十分之一。被纪正追上后,只好乖乖跟他回昙花山去。 长风镖局里,楚天阔跟李爽沈梅两人解释了事情的缘由。两人听后,都觉得他此事处理得欠妥当。可又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似乎楚天阔的选择,也是合情合理的。换了他们,也许也会那么做。两人努了努嘴,没再表示什么不满。 只是苦了烟香。 日吉时良,天地开张,良辰吉日,正好拜堂。 鞭炮轰鸣,锣鼓喧天,一派吉祥,喜气洋洋。 长风镖局的大堂之中,宾客满堂。虽然这婚事日子定的有些仓促,不过因为赶上明日的武林大会,喝酒的客人,那是人山人海。宅里的丫鬟下人们,在宾客间来来往往,端茶送水忙个不停。 满堂宾客,对着林氏夫妇,齐齐祝贺。贺喜祝词,不绝于耳。 林氏夫妇身着红色喜服,华贵而优雅,笑得无比灿烂。那种笑容是遍布满脸的,只是里面还有皱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二章夫妻对拜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堂前,摆漆金捧盒一对,纯金如意一对,白玉麒麟一双,描金碗,描金筷子。两支巨大的红烛燃烧着,到处都是红色,喜庆吉祥。 拜堂吉时一到,喜娘将大红喜帕给水脉盖上,扶着她往大堂走。 锣鼓喧天唢呐欢,礼炮阵阵笑声传。花团锦绣色彩艳,嘉宾满堂话语喧。郎才女貌配姻缘,花好月圆并蒂莲。 礼仪官高昂的声音响起:“吉时已到。拜堂成亲。” 听到这个声音,满堂宾客一下子鸦雀无声,都向新郎新娘投来注目礼。 新娘在喜娘的搀扶下,向大堂缓缓走来。鲜红盖头盖在头,牡丹红袍穿上身。百褶红裙穿身下,鸳鸯绣鞋踩在地。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把新娘子的盖头掀起了一块。所有人都看见了她的倾城倾国姿色。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人心魄。唇红齿白,顾盼生姿,宛若天仙下凡。 只是,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的绝色容貌,却没人注意到她面上冰冷异常,一丝喜色也没有。 或许,有人注意到了,也只当她是新娘子的害羞。 新郎乃是楚天阔。他五官俊美突出,皮肤白皙,嘴唇桃红,身材挺拔。平日里本就英俊潇洒,今日一身苏秀红色锦袍,看起来更加风流倜傥。 只不过,他的眼神淡淡地,看不出丝毫的喜悦,冷淡得让人很难想象今日是他的大婚。 他接过牵在新娘水脉手里头抓着的喜带,牵着她往前走。这对新人挺拔而和美的立在一起,众宾客赞叹着这是一桩好姻缘。 人群中有人高声喊:“天生才子佳人配,只羡鸳鸯不羡仙。” “一拜天地。” 楚天阔转过身来,水脉也在喜娘的搀扶下,转过身子,两人面向门口方向,同时低下头,行了第一轮礼。 日前发生了水脉中春药这事,遭到了些非议。今日水脉和楚天阔完婚,却仍是堵不住幽幽众口。 人群中有人嘴碎地小声议论:“听说,怀扇公子是不得已才娶她的。” 马上有人接口:“别胡说。他们两人本来就有婚约。这门婚事还是怀扇公子自己先提出来的。” 有人跟着附和:“就是。人家是凤城第一美人呢。多少人做梦都想娶她。能娶到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又有人很快反驳:“你们不知道吗?怀扇公子早已有了意中人了。就是他的小师妹。” “有这等事?”有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问。 …… 这些话,一字不落都进了当事人楚天阔和水脉的耳朵里。 水脉头上鲜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但看得出来,她握着喜带的手,在微微颤抖。 楚天阔的脸色微微泛红,神色似有些尴尬。一贯温和微笑的脸上,此刻却是一副清冷的样子,淡淡的表情很难让人猜测出情绪。 林小曼在人群中搜索许久,并未看见东方红人影。她猜想,这等大喜的场面,定会令他黯然神伤。既然东方红答应了娶她,她现在名义上是他的未婚妻了。 大堂里一片喜庆欢乐的场面,似乎与她格格不入。她便溜了出去找东方红。 李爽和沈梅,以及兰绫玉都是心情复杂站在那里,观看他们的拜堂典礼。 按理说,成亲是人生头等大喜事,应该欢喜和祝福的,他们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只有堂前的林氏夫妇,端坐着,笑得容光焕发。他们只觉得成就了一对好姻缘。 “二拜高堂。” 楚天阔与水脉,对着林氏夫妇,弯腰行了拜礼。 成亲了。这就要成亲了。水脉在自己心里念叨着。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还有最后一步‘夫妻对拜。’就算礼成了。她在这刻后悔还来得及。 她头轰地一下涨了起来,内心挣扎着,万分痛苦。 她知道楚天阔为什么要娶她。她不能那么自私地要嫁给楚天阔。 她不配! 如果,她因为中春药这个契机,嫁给楚天阔。那么她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抬起头来? 可是,能嫁给楚天阔,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她实在不舍得拒绝这桩婚事。 如今,宾客满堂,干爹干娘,所有人都一片喜气洋洋。如果,她在这时候悔婚,那该引起多大的反响?只怕丢的不仅仅是她这个人,连同干爹干娘的脸面,还有长风镖局的声誉,恐怕都要声名狼藉。 她的鼻子上略微出着汗,但两只手似乎有点儿冷,心突突地急跳,自己听得见那种不平静的声音。 一秒就像度过了一个冬天那么漫长。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额头瞬间渗出颗颗细密的汗水,手心一片冰凉。 理智和情感化作了两条不同方向的激流,这两条河流的彼此冲击搅得她不得安宁。 她觉得眼前是一片昏暗。 她本一心打算,在拜堂这一刻,悔婚,彻底断了楚天阔对她的愧疚。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她才发现,说得容易,做得很难。这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她只是个平凡女子,也重名节,也要脸面。她也害怕面对指指点点。 可是,她更怕毁了心上人一生的幸福。 “夫妻对拜。” “等等!!!” 一个很不协调的女子声音,在这特殊时刻,显得无比诡异的,响彻在整个大堂。 众人面面相觑,惊诧无比。片刻后,大家都看向新娘,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这声音,出自新娘之口。 水脉把头上的喜帕一掀,一双深邃的眼眸,扫了大伙一眼,性感的红唇微微开启:“我不想嫁!” 她的话,温柔而低沉,语气带着一抹坚定。她脸上有一种令人倍感心酸的表情,好似无奈中,夹杂着点凄凉。 满堂的宾客,无不惊讶得目瞪口呆。 她在说什么?众人脸上都是这种表情。 林夫人的身体一僵,笑容僵在脸上。她用手扶着椅子把手,站了起来,却是呆着说不出话。 林总镖头的脸,都要绿了。 大家很快反应过来,把目光转向楚天阔。 只见楚天阔也是一脸懵逼,他也是一头雾水,讪笑了一下,脸涨得通红。 无论她多么努力地让自己做到完美,始终会有一群人在背地里指着她的背影比比划划。她不需要跟谁对骂或者抽谁一嘴巴,他们未必是坏人,只是看不懂她的活法。 “对不起。天阔。我不能嫁给你。”水脉说着,挣脱开喜娘的手,丢下手中的喜带,捂着嘴就跑了出去。 兰绫玉忙跟着跑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三章情深缘浅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呆立在原地,望着水脉的背影,一时没了反应。 李爽和沈梅,似乎都松了口气。好像他们俩就盼着这桩婚事黄了一样。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动。各种言论,破口而出。有的人扼腕叹息,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冷眼观之,有的人忧心忡忡,还有的人打抱不平。 林总镖头生平最好面子,偏偏认的干女儿又老是让他颜面扫地。他无可奈何在心里低叹一声:为何他认的干女儿,都是这么坑爹的? 好在上次烟香成亲那天,他见识过了这样的场面。他的反应极为迅速,笑得一脸僵硬地开了口:“大家稍安勿躁。”他转头看向林夫人,只见林夫人还一头雾水站在那:“夫人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夫人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走了。 林总镖头继续笑着对众宾客说:“大家先喝酒,先吃菜。今日我们不醉不归。请在场的诸位入席吧。” 他指挥有度,从容不迫,吩咐下人将备好的酒菜都端上来。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楚天阔对于水脉的反应,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她收了他送的手镯,他也明确表示了他要娶她。可她为什么在拜堂最后一刻,突然反悔了? 水脉突如其来的悔婚,让本来下决心要娶她的楚天阔有些措手不及。他生性骄傲,温文尔雅,本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现在他却有些茫然,面对这样的事,竟不知如何应付。 他心里爱的人是烟香。可是,对于水脉的悔婚,他并没有一丝窃喜。非但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心头像压了千斤重。他能感觉到水脉的心痛,能体会她有说不出的无奈。 水脉越是这样牺牲,他越难受,总觉得对她亏欠太多。 他眉头微微蹙起,眉宇间的淡淡落寞,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痛。 初夏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屋外本来闷热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这样极端变化的天气,像极了刚才的变故。 天灰蒙蒙的,小草低下了头,树枝弯弯曲曲,抬起头,发现乌云密布,没想到雨竟已静悄悄地下了起来。 从门口吹过来一股凉风,凉风掠过还带着微温的脸庞。他瞬间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她。 他对着周围的人,浅浅一笑,转身往门口走。 林总镖头连忙唤住他:“楚公子。你过来给大伙敬敬酒。招呼他们吃好喝好。” 楚天阔又是愣了一下,才回转过身,往酒桌走去。只是,他面上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水脉像一阵风一般迅速冲出了大堂。雨越下越大,砸在胸口,将那股伤感钝痛狠狠洗刷。时光的两岸,终究无法以一苇度航。她终于明白,原以为这岁月会生成情意,却不知这情意因岁月生成了嫌隙,怎奈身无彩蝶双飞翼,心无灵犀不可通。 遇上他,注定伤悲;遇上他,注定孤独。心沉似海,一切恍然如梦。昨日亦如过眼云烟,随风消逝。蝶舞黄昏后,泪尽起风时。长亭雨又落,潇潇红尘路。 天空是灰暗的,她心里空洞洞。孤独、寂寞、失落、无助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她好想逃,逃到另一个世界去…… 她一路埋头,跑向自己的房间。 她也不管身后兰绫玉的声声呼唤。急得兰绫玉追着她一路跑,心提了起来。 水脉跑回房间,颓然靠在椅背上,眼底是深不可测的忧伤,姣好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像极了外面昏淡阴郁的天色。 兰绫玉跟了进来,挨着水脉坐下。她沉默着陪了水脉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水脉。怎么好好的,突然说不拜堂了呢?” 水脉兀自坐着,像木雕泥塑般的,不开口,浑身不动。她感到自己被一片孤寂的黑暗淹埋了。 天阴得仿佛再也难见湛蓝和明媚,风一阵阵的吹过,树叶沙沙的叹息,小草在瑟瑟发抖,雨滴答滴答的从屋檐下落下。 窗外叮叮咚咚的雨点敲打着玻璃,敲打着孤单;打湿了她的梦,还有她的心,同时也淋湿了她的爱。 一种深深绝望的表情映在她的脸上,每一个特征都说明她是笼罩在哀愁之中,低垂着的额和伏着的眼睛,一切仿佛都在说:这脸上没有幸福。 但是,仿佛不愿让人看见似的,一切很快由平淡神色所掩盖。她表现得像一只鸭子那般——水面上保持沉着冷静,水面下拼命划水。 兰绫玉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她,循循善诱:“你一向做事有分寸,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凡事你都会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怎么会如此草率决定?” 女子无才便是德,聪明女子最悲哀。 水脉听了这话,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她伏在桌上,抽抽噎噎地说:“我知道,我的做法,给大家带来了困扰。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兰绫玉看她落泪,心酸至极:“你心里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说,别自己憋在心里。这样憋着是会憋出病的。” 水脉拿出手帕擦了下眼泪,止住了哭泣。她望着兰绫玉苦笑了一下,这事,叫她怎么说出口? 她既已看清了事实,又怎么自欺欺人? 她这一生,都不曾靠近他的心脏。 一个人爱不爱她,在不在意她,她是感觉得到的。她骗不了自己,也勉强不了自己。 她猝然想起了几月前凤南阳替她算命说过的话: 有缘相知,无缘相守。 眷属无缘岂易逢,也应说过两三重。纵然勉强成亲后,只恐相逢是梦中。 人世间有一种爱,没有奢求,没有谁对谁错,只怪缘浅情深。 水脉本不愿说出内心的顾虑,毕竟是那么丢人的事。可兰绫玉又一直追问,不给兰绫玉说法,又说不过去。 她羞于启齿,很是为难,可最后她还是勉强开了口:“我知道,那个人不是楚天阔。他答应娶我,只是怕我受到伤害。” 兰绫玉脸上显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一脸无奈的望着窗外的雨落,低低一叹:“你又何必这么钻牛角尖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四章替你出气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水脉难掩悲伤,数度哽咽:“本来我就一直怀疑,天阔为人正派,他绝不可能那么做……后来,我听到了小曼和东方红的对话。我猜想,那人应该是夏豪。” 她心中一痛,眼泪又流出来了。 兰绫玉心中一蒙,那是一种被什么堵塞了心脏的感觉。心脏突然间有了清晰的触感,心跳狂猛爆发。与其说是心疼,不如说是预见了水脉的凄凉。 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还是让水脉知道了真相。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兰绫玉脸色悲戚的看着她,心里一阵郁闷,自责起来:“都怪我太疏忽大意了。要是我早点发现小曼的异常,说不定能阻止此事的发生。这件事要是让你师兄迟乐知道了,指不定他该怎么样的火冒三丈。” 水脉眉头拧成死结,神色有些复杂:“绫玉这件事还是别让我师兄知道了。我怕他会对小曼不利。” 林夫人刚好走到门口,房门是敞开着的,里面两人的对话,悉数进了她的耳朵。 兰绫玉清澈的眸子,骤然缩紧,她已经写了封信托人带给迟乐了。 她眼睛看向窗外,并未看见门口站着的林夫人。她愤愤不平起来:“水脉,你就是太善良了。别人才敢这么欺负你。” 水脉低叹一声,正想回她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看见干娘已经走了进来,便缄默了。 林夫人心里涌动着非常复杂,百感交集的情绪,她泪水盈眶,热泪滚滚而下,抱着水脉痛哭起来:“水脉,是干娘对不起你。” 水脉忽然心里又涌起一阵悲伤,哽咽着说:“对不起,干娘。我让您和干爹蒙羞了。” 水脉太懂事,让人太心疼! 林夫人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语含歉意地对她说:“是小曼对不起你。是干娘没有管教好她。都是怪干娘,是干娘的错。” 水脉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从脸上滑落,无声地跌入地面。 兰绫玉心里一阵一阵地难受,颤抖着问:“水脉,你以后怎么办?” 林夫人这才陡然窜过一抹慌乱,心跳突然加速起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水脉该不会? 水脉看着她们两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很快明白过来她们两人的顾虑。她艰难地挤出一丝苦笑:“没事。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寻短见的。” 林夫人心里突然一阵酸涩,她擦了擦眼泪,站起了身:“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回头我会跟你干爹解释的。” 兰绫玉发觉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倘若寻常女子,遇上这样的事,肯定寻死觅活的。 可水脉并非寻常女子。她豪迈不羁,宽容大度,是位女中豪杰。这件事虽然对她打击很大,但是,她终会咬着牙挺过去的。 人生,本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林小曼在长风镖局四处角落找遍了,就是不见东方红人影。直到听到镖局里的下人议论起,拜堂时,那令人惊奇的一幕,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一阵心慌意乱。难道,这件事让水脉知道真相了?她细细思索起来,才暗叹不好,昨日她跟东方红在堂屋的对话,肯定让水脉听到了。 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悔恨与愧疚感。如果,水脉把那人当成楚天阔,或许能把伤害降到最小。 偏偏让她知道了真相。 雨已经停了。到处清新明亮,林小曼不经意地回头一望,似乎望见了一抹极淡极淡的彩虹,虽不清晰,却依稀可辨。可等她定睛凝神望去的时候,它却不见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初晴的天空中,只有几朵白云飘来飘去。 榕树树杈间那些无蛛的破网,随风轻颤,网线上悬着的晶亮雨滴,正急速坠下,悄悄地碎在地面上。 林小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要去看看水脉。 当她往水脉住处而去时,在半道上,看见不远处,那两道熟悉的背影,站在一棵大榕树下,低声密谈。 那两道身影,正是水脉和东方红。 林小曼悄悄靠近,一颗心惴惴不安,躲在另一棵大榕树后面,竖着耳朵,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隔的不是很远,她清楚看到水脉眼神蒙着一层怅惘的情绪,面上带着一丝苦笑。看得出来悔婚这件事,对她打击颇深。 而东方红浓眉舒展,脸红得像天边的火烧云,看起来酒喝得不少。可他的言行举止,与平时并无半点差异。只是,他一双眼睛呆呆的没有神采,迷离地看着水脉,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少了理性的掩饰,带了点真情的流露。 他们两个刚才谈了什么,林小曼不得而知。 只听见接下来,水脉的话,让她窝火憋气。 “东方大人,你不必为了我答应跟小曼成亲。”水脉看着地上,压低了声音说。 东方红条件反射般地问:“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水脉尴尬地动了动嘴角:“我无意中听到的。” 东方红目光闪过一丝愣然,眼底深处恨意隐隐涌动,声音压抑了下来:“你千万别多想。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林小曼闻听此言,心头有些不快。她揉了揉有些泛痛的眉心,克制着烦躁的情绪,继续听他们两人的交谈。 水脉叹了口气,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东方大人,这件事我已经放下了。你不用因为我勉强娶小曼。这样,你们两人都不会幸福。” 东方红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你若真的放下了,为何最后一刻你退缩了?楚天阔他是真心想娶你的。” 以他对楚天阔的了解,楚天阔若不是真心想娶她,并不会接受送她手镯的提议。 水脉心里一片荒凉。她何尝不知道,楚天阔是真心想娶她。可是,这样的真心,是否带着同情和怜悯的成分?她是无比希望,能够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可是,她明白,这样的希望终究会变成奢望。楚天阔对她,只不过是友情,不是爱情。 余生漫漫,她还会遇见很多人。可她心里清楚,这辈子她再也无法爱别的人了。 她认真看着东方红,眼底深处满是浓浓的复杂之意:“我知道他真心想娶我。可他心里爱的人,不是我。两人不相爱的人,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所以,我求你,不要因为我勉强娶小曼。” 东方红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轻轻挑眉一笑:“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一定要替你出口气。” 水脉听出了这句话的玄机,感觉东方红有什么计划似的。 她神色有些复杂,似乎有点着急:“东方大人,你别为难小曼了。你这样搭上自己值得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五章迟乐封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东方红昂起头来,恣意的放声大笑,夸张的笑声中充满了凄厉和怨恨之意。他怎么会把自己也搭上?他心中早有一套计策,天衣无缝。 林小曼感到无比的委屈。好不容易,东方红才答应娶她,却被水脉破坏了。她从榕树树干后,缓缓走来,幽幽开口:“水脉姐。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没有想到,你面上说原谅我了,实际上还是恨我。” 水脉嘴角抽了抽,微微一讶。她恨小曼,这话从何说起?她刚才劝东方红不要娶小曼,还不是为了小曼好?跟个不爱自己的人,怎么过一辈子?嫁个自己爱的,却不爱自己的人,就能幸福? 然而,人跟人的觉悟,毕竟是不同的。水脉的想法,并不适用林小曼。 在林小曼心里,只要东方红能娶她,就算得不到心,得到人也好。再不济,人和心都得不到,得到个名分也好。就算是东方红娶了她,只是为了折磨她。能被心上人折磨,对她来说,也是极其幸福的事。 只要能每天看上东方红一眼,她就心满意足了。她真是这么想的。 东方红看了林小曼一眼,冷笑出声。人与人之间,道德品行差太远。水脉明明是帮小曼说话,却被小曼好心当成驴肝肺。 他用嘲弄的语气说:“小曼姑娘,别急。我既已答应娶你,又怎么会反悔?” 林小曼眼里只有东方红一人,他对她冷笑,并不介意。东方红明确说要娶她,她心花怒放,像吃了颗定心丸,红着脸,低着头跑开了。 东方红望着林小曼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陌生的微笑。 这笑容,令水脉浑身一震。 水脉以为悔婚这件事,会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却是一片静默。她很是奇怪,是谁有这么大能耐,竟能将此事压了下去? 后来,才知道,是迟乐。 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迟乐跟随凤南阳还有苏凡去了趟皇宫。凤南阳将前尘往事向皇上详细奏明。迟祥将军的一片忠贞爱国,感动了皇上。再加上苏凡是迟乐的师父,皇上亏欠苏凡,为了弥补,便封了迟乐为忠勇王。 兰绫玉给迟乐去了封信,告诉了他水脉的遭遇。 迟乐马上修了封信,快马加鞭,送到掌管昙花山的县衙里。县衙当下贴出告示,不准再议及此事,否则统统抓起来。此告示一贴出,那些嘴碎的,爱嚼舌根的,统统闭了嘴。 烟香迫于无奈,极不情愿地跟随纪正往昙花山走。未行至半山腰的茅草屋,天竟然下起了雨。 山上的景色被笼罩在一层轻纱之中。远远望去,山峰像头戴白色蘑菇帽。树木在雨雾中若隐若现,风一吹,那些郁郁葱葱的树木散发出生命的气息,显得更加的苍劲挺拔。 雨一落下来,山路泞泥不堪,湿滑难走。 纪正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到烟香身上。烟香嫌恶地将衣服丢还给他。她口中振振有词:“你浑身沾满了血腥,别脏了我。” 纪正淡淡望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讨厌我可以。不过,你也不用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以为你是个识时务的聪明小姑娘。” 烟香觉得他说的有理。她干吗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于是,拿过衣服,披在身上。 “这雨下大了。我们得快点赶路。不然全身都要淋湿了。”纪正望了望天,把手里捧着的一大包东西,往怀里捂紧了。他看起来非常地宝贝那一大包东西,紧紧搂在怀里。 烟香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还用得着你说。要不是路那么滑,她都想飞一般奔跑。 她心里暗暗叫苦:下这么大的雨还得赶路。 生活就是这样苦中有乐,都来之不易,你看到她开心的时候,但是你不知道她奔波劳累的一面。 才走没几步,她鞋底沾满了泥巴,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底朝天。幸好纪正看见,一把拉住她。 她唏嘘不已,山路崎岖,杂草丛生,一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谁知纪正竟然在这时候,突然靠了过来。 他在她面前,弯下腰,嘴里说:“趴我背上来,我背你走会快点。” 烟香犹豫了一下,便趴了上去。她在心里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 她这几日,没休息好。加上眼睁睁看大师兄成亲,心里难受万分,身体困乏。 纪正本要携着她,施展轻功,被她无情拒绝了。 无奈下,纪正只得背着她,施展轻功。 为什么他搂着她的腰不行?她趴着他的背就行? 烟香想了想,或许是自己觉得,一个是被别人吃了豆腐,另一个是吃了别人的豆腐吧。 到了茅草屋,她脱下纪正的外衫,发觉里面穿的自己的衣服,并未淋湿。 而纪正,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就像刚被一大盆水从头上泼下来,湿透了的衣服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贴在身上。只是,他怀里护着的那一包东西,干爽如初。 烟香不禁好奇地夺过来那包,到底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宝贝? 她打开一看,不由得傻眼了。里面是喜服,红烛,大红喜字剪纸等等之类的喜庆用品,都是拜堂成亲所需之物。 她一脸震惊的表情,诺诺地问:“这些是什么?” 纪正对她神秘地挑眉一笑:“拜堂用的。” 废话!谁不知道这是拜堂用的。 烟香渐渐敛起了震惊的表情,慢慢趋于了平静,声音还是有些震撼:“我是说,你那会儿消失,就是去准备这么些东西?” 纪正得意扬眉:“对。三天后,我们拜堂成亲。” 烟香脸色大变,半天才迸出一句:“神经病。谁答应嫁给你了。” 纪正也不反驳,斩钉截铁地说:“你会答应的!” 烟香看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她这时充满害怕:“你想干吗?” 她双手环抱于胸前,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盯着纪正。 纪正看她害怕,也不存心逗她了:“你放心。我不会用强的。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 烟香狠狠瞪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傻子才信你的鬼话。你才答应我不杀人的。” 纪正面色如常,语气平淡地说:“我听见她嘲笑你傻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六章相思最痛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变态!杀人狂魔! 烟香心里怒骂,嘴上依旧冷笑着:“所以,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纪正浓眉一挑,露出媚笑:“只要谁笑话你,惹你不高兴,都该死。” 烟香不服气,立刻尖锐地顶回去:“那你该死无数次了。” 纪正脸上的表情抽了抽。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杀人,是天生的凶残,还是后天的早就,不得而知了。 自从第一次杀人起,他就回不了头。 人生如棋,一步下错,满盘皆输。 他阴沉少顷,不在言语,转身去生火。他的身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沉和可怕。 屋外雨停了。 屋里,纪正在烧火做饭。烟香心乱如麻地走出茅草屋,抬头望向远方。 天空很蓝,蓝得似一片汪洋。云很厚,厚如一朵朵的旧棉花,让人心烦意乱。 视线下移,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都披上了轻盈的纱巾。隐隐约约,似真似假。 但那迷茫的纱巾后,仍看得出仿佛用浓墨勾出的山的轮廓;仍看得出那淡绿的肤色;仍看得出那花草树木点缀的美妙。 刹那间,与如诗如画的山水美景相比,她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卑微,是如此的渺小。 她虽陶醉于眼前景,却仍怜惜着自己的那份情。 吃过晚饭,已是黄昏。 烟香躲开纪正,一人进了里屋。她站在窗前,目光慢慢地移向远方。 云层中泛着微微的亮光。渐渐地,阳光在云层中拉出一条橘红色的光线,不时地又汇聚于一点,或者,隐藏在薄薄的云中,透着淡淡的红晕。 远处的山,解开了腰带,脱下了轻纱,露出了肌肤,在阳光下摆弄着自己的身姿,揭开了自己神秘的面纱。 站在这个视角,天与山总是相接着,他们的吻合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纯朴。实际,却总让人失望,他们的密不可分只是一种视觉的美感;他们的永恒连接只是一种情感的寄托;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遥不可及;他们只是两条永不相聚的平行线。 她望着那条山与天的界限,在想:他们是如此的亲密,却又为何是如此的遥远? 山与天,像极了她和大师兄。 明明能够执子之手,却莫名错过花期;明明两情相悦,偏偏前有暗礁道阻且长。 虽然相爱,却终是要分开。 在遐思中余光淡了,云雾散了,夕阳西下,倦鸟归巢。 在深蓝色的静谧中,窗外的那片景,一点点的消失了,而她的依恋仍在。 是夜,烟香跟纪正呆在茅草屋里。纪正照例睡在堂屋的稻草堆上。 烟香独自一人躺在里屋的床上。窗户打开着,静静听着窗外,竟然有蛙声一片。其实,蛙声往日里都有,只是从来没有心情用心倾听。 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里渐渐流淌过一阵阵酸楚。 如此良辰美景,伊人洞房花烛。 夜深了,她却无心睡眠。想到未来,心中一片迷茫,挥不去的心痛和无助,害怕和彷徨。 心里苦,空荡荡,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他。即使现在是夏天,一个人仍感觉到冷。想念他的怀抱,想从那拥抱中寻找一点温暖。喜欢那种被搂在怀里的宠溺的、暖暖的感觉。 只有在离开之后的想念,才感觉他单单在她的心里,而不是和别人纠缠不清着。对于感情,她很自私,做不到和别人共享一夫,更见不得他被别人占据。 他应该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不能容忍她的东西被别人侵占。她只想念他的,属于她一个人的拥抱。 所以,她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 包容不下,也放不下牵挂。 总以为轻松挥一挥手,就可以将他抛在脑后。不再去想,不再难忘,能够平静地过她的生活。然则,原来他不过是躲在了她心灵的深处,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她怀着忧伤的心情,想着那个已经离她越来越远的人。 只能愿他一切都好,默默地在心底品尝一份属于自己的苦涩。 前尘往事,恍惚间闪过,却什么也记不清了,只有泥土的气息,在鼻翼间弥漫。 长风镖局里,楚天阔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即使窗外早已漆黑一片,他也毫无睡意。 窗外鸟鸣声阵阵,婉转悠扬唱着动听的歌。望向窗外,月明星稀,他的心中一片酸楚。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烟香的音容笑貌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脑中都是过往两人相处的画面,一幕又一幕,浮现在脑海,久久不散。 不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是否平安?她是否知道,他在想她? 他总是在独处的时候,没来由地想起她。他心中有说不出的酸楚。深深的思念,隐隐的心痛,浓浓的哀伤。 思念是一发不可收的痛。 以前我不懂得/未必明天就有以后/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 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连沉默也痛/ 遗憾是会呼吸的痛/它流在血液中来回滚动/ 后悔不贴心会痛/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没看你脸上张扬过哀伤/那是种多么寂寞的倔强/ 你拆了城墙让我去流浪/在原地等我把自己捆绑/ 你没说你也会软弱/需要依赖我/我就装不晓得/ 自由移动自我地过/我发誓不再说谎了/ 多爱你就会抱你多紧的/我的微笑都假了/ 灵魂像飘浮着/你在就好了/ 我发誓不让你等候/陪你做想做的无论什么/ 我越来越像贝壳/怕心被人触碰/ 你回来那就好了/能重来那就好了/ 她就这样走,留他一人空等候。往事回首,嬉笑打骂,有过欢笑,有过泪水,有过甜涩。点点滴滴,仿佛仍在眼前,却又晃如隔世。他独自怀着想念和忧伤,偶尔不自觉地一笑。 只能愿她一切都好,默默地在心底品尝一份属于自己的苦酒。不知醉了谁?泪水模糊了双眼,心里清晰的如明镜一般。 到凌晨他都是懵懵懂懂,处于半梦半醒之中,直至窗外响起一片热闹的蛙声才把他唤醒。这一片蛙声,往日里也常听到,只是曾经陪伴他一起听这片蛙声的人却不在身旁。 他心房里就象长满了衰草,即使是微风轻微的拂过,也能引起哗哗的颤响,脑海里回荡着深情的眼神,她调皮地眨眼,她孩子气般说话,全是她所有的印迹。 梦里,他伏在她的肩上,深闻着她的气息。醒来,窗外阳光明媚。但是她却不在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七章比武盛会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武林大会是集结各路英雄好汉,以比武的形式,推选出武林盟主。 今日是五月初五,武林大会将在长风镖局召开。所有武林中各路英雄好汉,齐聚于长风镖局,人山人海,场面浩大。 各个门派各据一方,都打着自家标致性大旗,生怕别人不认识自己。只有少数单人游侠和一些小门小派,没有那么大张声势。 今日,是各路英雄好汉,大显身手的时刻。大会还未开始,各大门派掌门,代表人物已经在擂台上一字排开了。 比武擂台设在长风镖局大院,全部由巨大的青石堆积而成,雄伟磅礴。擂台正中挂着一面‘弘扬武德’巨大牌匾。林总镖头身为代武林盟主,坐在匾额正下方的座位上。 在林总镖头左右两旁,各坐着江湖上几大帮派的掌门。其中有少林寺佛光大师,昆仑派萧大侠,武当派丘道长,峨眉派罗师太,青城派一扬大师,崆峒派华大侠,天山派李爽。 比武大会开始前,林总镖头先上台致开场词,他举手抱拳:“感谢各位大侠远道而来。今日,在长风镖局举行武林大会,旨在共同切磋武艺,寻找一位德才兼备的人来当武林盟主。” 他指着身后匾额下坐着的那些大师大侠,一一向擂台下的众人介绍起来:“少林寺佛光大师,昆仑派萧大侠,武当派丘道长,峨眉派罗师太,青城派一扬大师,崆峒派华大侠,天山派李爽。” 紧接着,他话题一转,扬声道:“他们一致公推年轻有为的武林奇葩怀扇公子楚天阔,主持这场比武盛会。” 言毕,一道人影,‘嗖’的一声从擂台下的人群上空掠过,轻飘飘落到了擂台之上。他一双眼睛饱含笑意望着台下,脸上也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 顷刻间,人群中爆发出不满:“这不是杀害三个掌门的人吗?” 有人怒喊:“杀人凶手!” “江湖败类!” “他也配参加武林大会!” 一时场面纷杂。 楚天阔丝毫不为所动,并不开口置辩。他依旧从容不迫站在那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底下的人,很多只闻怀扇公子大名,未见其人。此时,都定定望着台上的楚天阔。只见楚天阔笑容满面站在台上,俊美无双,言行举止也是温文尔雅,一派大侠的修养气度。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他是杀害三个掌门的凶手。 林总镖头连忙安抚大家:“我以人格担保,楚公子绝非杀人凶手。大家稍安勿躁,等比武结束后,会给大家一个合理说法。” 话音一落,上百人的擂台下,突然安静了下来。 林总镖头点了点头,一挥手,坐到了自己的宝座上。 一个身着碧绿翠烟衫的美貌女子走到了台上。 她就是柔情似水的兰绫玉。兰绫玉日前一直负责医治,远道而来的人水土不服的毛病,很多人受了她的恩惠。 她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语气十分温和:“大家听我一言。楚天阔是我朋友。他杀人这件事,另有隐情,请大家等武林大会后,再谈论此事。” 底下的人,都不住地点头。 水脉站在台下的人群中,她本想上台替楚天阔说话,又觉得不妥。日前关于他们俩的传言已经够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东方红这时也站上台来:“大家看在下的面子,先等武林大会结束再说。”他一身捕头官服,站在那儿不怒自威,浑身散发出一种威压。凤城名捕,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身为衙门中人,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擂台下的人,纷纷表示暂不提此事。 楚天阔气宇轩昂地站在台上,淡淡一笑,对着台下的几百人抱拳行礼:“各位朋友,习武的宗旨,在于护身制敌,助善惩恶,争也君子。这比武盛会,对武林中人来说,是互相专研,印证武学的大好良机。” 顿了顿,他笑着继续说:“五湖四海得以相聚,皆是缘分,还望各位好汉多加海涵。刀剑虽无眼,但总不能因此伤了和气。请大家点到为止。” 本次武林大会主持者,怀扇公子楚天阔,不过二十四岁,堪称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不出意外的话,他将夺得头魁,坐上武林盟主宝座。 武林盟主可以号令天下武林,是个不亚于皇位的好位置呢。尽管竞争对手强大,胜出的机会很渺茫,然而盟主宝座实在是诱惑力太大了。大家都对第一的位置虎视眈眈。 楚天阔语毕,场外锣鼓声响起。 比武正式开始。 一精壮汉子和一书生模样的人,相继走上台来。 那精壮汉子未开打,便嘲笑起那书生模样的人,嚷嚷着要换对手。 “这样的身板,一阵大风都要把你刮跑了。怎么受得我的刀法!你还是到台下凉快去吧。换个人来!” 那个书生模样的,听对手如此嘲笑自己,不怒反笑,忍不住多看了对手几眼。见对手长相虽粗鄙,然看上台架势,似有些功夫,难怪他让自己下台。 他心中暗暗一笑。不过见这精壮大汉,本性也不坏,便也没准备给他什么惩罚,只是淡淡地回:“这比武比的是功夫,又不是比身段。你这样虽然身形魁梧,并不一定管用,我们还是以武论成败吧。” 他说话间,语气轻松地好似话家常。 精壮汉子并不傻,见书生对手这么说,猜想对方必定有过人之处,又见他一副毫无防备的架势,更是收起了轻视之心。 他抱拳道:“请!” 言罢,抽出腰间的宝刀,单刀舞起一阵刀光,身形微微展下,围着书生对手。那精壮汉子身材比那书生模样的略高些,肩宽背后,但不笨重,反而有种轻灵敏捷之感。 那书生模样抓住一刹那机会身形猛进,手中单刀更是回旋劈落。 一声脆声响起,精壮汉子大叫一声捂手后退,眼中的神色更是骇然不已,那柄宝刀早已断做数节散落在地上。 东方红百无聊赖地看着比赛。有时知道了结果的比试,当真是没有意义。好在这次比武的人,并不是特别多,筛选的速度倒是很快。 数场比武接连过去,昆仑派萧大侠所遇对手武功很是平常,几招内,便被他击落场外。 接下来,武当派丘道长的对手,倒还是个人物。然而,两人武功差距太大,不到十招,也是甘拜下风。 擂台上,你来我往,激烈交战。擂台下,是上百道身影。都是各门各派的掌门以及佼佼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八章大显身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比武进行得热火朝天。 只见一女子,自称是峨眉派弟子,技惊四座,剑使得傲气凌人,气焰万丈。一转眼,便将前来挑战的几位武者打下了擂台。 “下一个!”那女子负手而立,轻蔑一笑:“连我一个小小峨眉派弟子都打不过,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通通都是酒囊饭袋!” 真是个傲娇的姑娘,口无遮拦,令人生厌。 沈梅在擂台下,眉目传神地看着李爽。那眼神似乎在说:“你不上去,我上去了。” 李爽用嘴型回她:“急什么?还没看过瘾。” “让我来!”随着一声温和的女声,一道红色身影,飞跃到擂台前,与那气焰嚣张的女子对立。 那女子立马变了颜色,瞪了来人一眼,冷笑一声:“你是谁?” “沈家庄沈梅。”沈梅握拳行礼,面上是冷冷的笑,比起对方的冷傲,有过之而无不及。 言犹在耳,沈梅向对方逼近。 那女子只觉一股强大的气势袭来,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 沈梅没有动手,继续向前进,比赛,首先就要赢在气势上。 沈梅瞪着对方,颇为有气势。她心里有些得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能一上来就让对方占了先机,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那女子再退。 沈梅继续向前进。 那女子再后退。 沈梅再往前。 那女子终于无路可退。只听得‘噗通’一声,她从擂台上掉了下去。 楚天阔眼疾手快,忙将那女子托住。 那女子只感觉沮丧万分,口中喃喃:“我输了!” 峨眉派罗师太见自家弟子,受了欺负,施展轻功,纵身一跃,便站到了沈梅面前。 她人一落地,话已出口:“峨眉派罗春讨教。” 言犹在耳,长剑就刺了过来。 沈梅只觉得好似一阵风从她身旁吹过。这罗师太轻功造诣如此登峰造极,想必武功也是非常了得。她还没做好准备,却见擂台下众人喝彩起来,为她大力加油。 见到这场面,她只觉得脸上有光,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然而,未等她反应过来,只见寒光一闪,剑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罗师太的剑峰,对着沈梅。沈梅根本无法反击。 换句话说,沈梅已经输了。 “不准欺负我娘子!” 李爽轻喝一声,举着剑,凌空翻越,冲着罗师太而来。他本是在一旁观望,谁知沈梅竟沉不住气,跑上台来。看着沈梅受欺负,他当然心中不快。 罗师太似乎微愣了一下,不过好在反应甚快,眼见李爽的剑逼近,她放开架着沈梅的剑,迎向李爽刺过来的剑。 李爽的剑,偏了一点,只是掠过罗师太的发梢。 罗师太不甘落后,足尖一点,如凌空飞燕,手中剑脱手而出,划破空气,刺向了李爽。 李爽全身化作了一道清风,潇洒地躲过了罗师太的剑。随即轻轻一跃,身随剑舞,寒光点点,极快极狠,向着罗师太四面八方笼罩去。 从未见过如此剑招,罗师太吓得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急速向后退去。她只感觉有千万剑气,将自己的退路封住,根本无法还手。 李爽收回手中的剑,扬了扬眉:“承让!” 他对着沈梅挤眉弄眼。两人相视一笑。 罗师太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拄着剑缓缓站起,嘴里道:“李少侠,果然剑法了得!” 擂台下,上百人,同时爆发出一声‘好’字。对着李爽的表现,喝彩不断。 李爽收回手中的剑,扬了扬眉:“承让!” 他对着沈梅挤眉弄眼。两人相视一笑。 接下来,又上来了几大帮派的掌门,向李爽发起挑战。 李爽一路过关斩将,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兰绫玉看着台上大显身手的李爽,对着身旁的沈梅微微一笑:“你和他很般配。” 沈梅羞赧一笑,脸红地低下了头。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她以前追不到楚天阔,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或许别人知道了她的过去,会以为她是个见异思迁的女子。 然而,对于一份看不到希望的感情,她还有必要去坚持吗? 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了整片森林? 人间到处有花粉,如今四季皆是春。 谈笑间,擂台上的李爽,又打败了昆仑派的萧大侠。萧大侠输得心服口服,嘴里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 李爽抱拳行礼:“承让!” 等了片刻功夫,竟无一人再上台来挑战。 楚天阔满面春风走上台,郑重其事道:“还有谁上来挑战?如果没有人上来挑战,我将宣布,最后获胜者是李爽,他将继任新武林盟主之位。”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诧异不已。 李爽微讶,这就要当上武林盟主了? 林总镖头诧异地看着身旁的楚天阔,蠕动着嘴唇,本想说什么,终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东方红,水脉,还有兰绫玉都一脸疑惑看向楚天阔。 他们心头的疑问,竟出奇一致。难道楚天阔光顾着主持盛会,都不打算参加比武吗? 场下传来了阵阵欢呼声。所有人用艳羡、妒忌的目光,感叹着李爽的好运。 擂台上,坐在匾额下的峨眉派罗师太站了身,似笑非笑地说:“久闻怀扇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何不令众人开下眼界?” 想必她方才败在李爽手下,于心不甘。所以怂恿怀扇公子跟李爽比试一场。不出意外,楚天阔将大胜李爽,这样似乎会为她挣回一点面子。又或许,她真的是想见识下楚天阔的高深武功。 经过罗师太一点破,众人才反应过来。怀扇公子并未参与比武。 顷刻间,底下的人高声喊:“请怀扇公子跟李少侠比试一场。” 擂台下的众人,几乎异口同声喊:“比一场!” 楚天阔愣了一下。他本无心争夺武林盟主宝座,一心只求洗刷自己的冤屈,对他来说,寻找到烟香下落,比当武林盟主来得有意义得多。奈何众人一心想看他和李爽比试,他推辞不过,只得勉为其难地应付一下。 他笑了笑:“那就简单比试一场,点到为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四十九章再比一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锣鼓声又敲响了。 擂台上,擂台下,上百人,无不拭目以待。 李爽举着长剑,向楚天阔头顶砍来。楚天阔用手中握着的青筠扇,用力一推,把李爽的剑挡了回去。 李爽握剑的手腕一转,继而向楚天阔的脖子抹去。怎料楚天阔神思敏捷,他轻功出神入化,只是轻轻一跃,就避开了李爽的剑。他跳到了李爽身后,轻盈落地。 李爽转身,持剑转而向楚天阔小腹挥去。 楚天阔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手中的青筠扇舞得眼花缭乱,不断架开李爽又快又狠的剑,并不断往后退。 李爽只觉得楚天阔内功深厚,自己持剑的虎口被震得发麻。 擂台下的人看了,只以为是李爽在进攻,实际上,他连接招都有些手忙脚乱。 李爽在心里暗叹楚天阔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幸亏他们是友非敌。假如楚天阔真是杀人凶手,他身为天山派掌门,想为武林除害,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楚天阔动作自然而然,青筠扇舞得极为潇洒,浑身上下,更是散发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叫人叹为观止。 内行人一眼望去,便知楚天阔武功高深莫测,比起李爽,高的不是一星半点。 两人过了上百招,最后,李爽的长剑被楚天阔打落在地。那把青筠扇,抵住了李爽的喉头。 沈梅站在擂台下,一看李爽不敌楚天阔,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紧绷着。她垂着头,有些丧气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头。 李爽本想认输,一看沈梅一脸失望的表情,内心一阵翻江倒海。他不肯认输,决定使出浑身解数,再拼一把。 他知道,楚天阔并没有使出全力对付自己。他能感觉到楚天阔内力依旧深厚。不过,楚天阔此刻的内力,比起在沈家庄擂台上比武时的内力,锐减不少。 他认为,只要他全力以赴,还是有胜出的机会。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个回合的打斗后,胜负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李爽咬了下牙,低头看了一眼那把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青筠扇,尴尬一笑。接着,他不知从何处抽出了一把短剑,一挥手,挡开了青筠扇。紧接着,纵身跃起,一套剑法使得轻灵飘逸。 李爽突如其来的反攻,把楚天阔杀了个措手不及。 所有人的目光,像无数条探照灯的光柱,紧紧地追逐着,擂台上打斗的两人。 楚天阔只觉得李爽出手极快,深厚内力与剑招结合,使出了全力对付自己。 本来,两人此前惺惺相惜,心有灵犀一点通,只是简单地比划招式,并未使出全力。 此刻,看李爽拼尽全力对付自己,楚天阔了然于胸,看来李爽为了博美人一笑,非胜他不可了。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他本不看中武林盟主宝座,成全李爽何乐不为?他不觉手上力道减轻,出扇速度变缓。 须臾之后,楚天阔握扇的手腕被李爽一点,登时没了力气,青筠扇从手中掉落在地。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剑,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李爽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擂台下的人,失望一叹。 唯有沈梅,欢呼雀跃。 兰绫玉有些不悦,压低了声音对身旁的沈梅说:“连我这个不懂武功的人,都看得出来,是楚天阔故意让着他的。” 这话沈梅就不爱听了。她板起了脸,单手叉腰,不服气地跟兰绫玉理论起来:“你是看的,还是猜的?” 兰绫玉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噤声。 沈梅对着兰绫玉呵呵一笑,继续说:“不过,不要紧。赢了就是赢了。” 兰绫玉有些哭笑不得。 沈梅向擂台上的李爽挥手,欢呼一声:“你好棒!” 周围的人,都向她行注目礼。 楚天阔的故意谦让,引起了有些人的不快。 峨眉派的罗师太第一个挺身而出,口气有些咄咄相逼:“怀扇公子。既然是比武切磋,为何不显露真功夫?莫不是此等场合,不配让你显露身手?” 她的话,犹如石头投进了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圈圈涟漪。又好似一点火星子,点上了一堆干柴,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 很多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楚天阔是故意放水的。难怪他们看着有些异样,本来上半场楚天阔占尽优势,下半场,画面突转,变成他一直处于下风。 当下人群中爆发出不满:“这场不算,再比一场!” “再比一场!” “再比一场!” 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楚天阔摇头,无奈一叹。看来,他今日不使出真本事,恐怕是难以服众了。 他不自在地笑了笑,对李爽抱拳行礼:“请!” 李爽倒也爽快:“楚公子,你尽管出招,我们各凭本事获胜。” 弦外之音:你不用特地让着我。真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凭真本事打赢楚天阔? 楚天阔想着,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都是武林中的翘楚。他若不动真格的,恐怕瞒不过众人的眼睛。为了避免没完没了的打斗下去,他决定使出真本事。当然,这擂台上的资源有限,他的一些奇门阵法是派不上用场了。 两人还没正式开打,林总镖头已经站起了身,走到台前来:“各位,先休息片刻。下人们准备了瓜果点心,大家尽情享用。半个时辰后,比武继续。” 林总镖头适时地喊停,就是想私下劝楚天阔尽全力争取武林盟主宝座。 是人都会有些偏心的。就凭着他几个干女儿跟楚天阔的关系,在李爽和楚天阔之间,他当然希望楚天阔能当上武林盟主了。 擂台下的人都纷纷向膳厅走去。只见膳厅之中,有许多丫鬟在一旁立着,而在餐桌之上,并列着许多瓜果点心,如葡萄奶香饼,芒果布丁,红枣酸奶蛋糕,樱桃果冻,杏仁豆腐块,等等。满桌罗列,让人不知道吃那样好。 林总镖头悄悄把楚天阔拉到一边,有些紧张兮兮地说:“楚公子,你一定要尽力争取武林盟主宝座。” 楚天阔敷衍一笑:“我一定全力以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章斗志斗勇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林总镖头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他信楚天阔的为人,既然,楚天阔答应全力以赴,必然不会让他失望。 他满意一笑,拍了拍楚天阔的肩,转身去招呼其他宾客了。 诺大的膳厅里,众人围着餐桌,吃得不亦乐乎。唯独楚天阔与水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水脉站在最里面,楚天阔站在靠门口的位置。 水脉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向楚天阔走去。 楚天阔眼见水脉向他款款走来,他窘得面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俩人,自从拜堂时,水脉开口说,不愿嫁给他后,两人没再说过话。他心里忐忑着,等下跟她说些什么呢? 水脉缓缓走近楚天阔,先是对着他腼腆地笑了笑。 楚天阔条件反射般,报以她一个迷人的笑。 而后,是水脉先开了口,她打听起了烟香的消息:“天阔,还是没有一点烟香的消息吗?” 烟香是因为她,才离开的。烟香以为,她要跟楚天阔拜堂成亲,所以选择离开。她心里有些不安,感觉烟香就是她逼走的。她无时不刻,都在担心着烟香,牵挂着烟香的安危。 楚天阔心中一颤,喉头哽咽,脸上的微笑瞬间冻结,鬼使神差地摇了摇头。烟香的离去,是他埋藏在内心深处不可触碰的伤痛。 他的细微表情,无不透露出对烟香的爱意。心思缜密的水脉,一眼就看穿了。她在心里感慨,看来她的选择是无比睿智的。楚天阔心里爱的,只有烟香。 他心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她的位置。 他很快回过神来,渐渐敛起伤痛表情,慢慢趋于了平静。他才反应过来,水脉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烟香的话语。 明明烟香是她的情敌,她却能如此宽宏大度,一如既往关心烟香。他很是感动。世上女子,像水脉如此心胸开阔的人,屈指可数了。 他也重视起这个问题。 “我会再托人去找寻,你别太担心。” 水脉轻轻点了点头。她何尝不知道,说起对烟香的担心,楚天阔不见得比她少。她本想开口安慰他几句,却被他的一句话,顶得哑口无言。两人何时才能解除这尴尬的境地,回到以前无话不谈的日子?或许,两人相谈甚欢的愿望,这辈子,都将成为奢望了。 楚天阔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在他脑里涌现。如果,他能当上武林盟主,就可以呼唤武林中人帮忙寻找烟香,就不怕找不到烟香了。 这么想的时候,他面露喜色,眼睛闪闪发亮,心里不免有些高兴起来。 水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 都说有情饮水饱。膳厅外,李爽与沈梅两人,没有顾得上吃点心,聊得津津有味。 沈梅给李爽鼓劲:“加油。我看好你!” 李爽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扬眉一笑:“你就这么在乎我赢?” 沈梅脸色潮红,点头肯定:“那当然。你在我心中是最棒的。” 李爽剑眉紧拧:“明明怀扇公子武功比我厉害多了。” 沈梅怒目而视:“怎么说话的?你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李爽无奈地干咳一声,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肩笑着说:“好了。我逗你玩的。为了你,我拼上这条命也要打败他。我要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我并不比怀扇公子差。” 沈梅俊脸腾地红到了耳根,她轻推开李爽搭着她肩膀的手,啐了他一口:“你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明目张胆喊我娘子呢。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李爽听得出来,她面上是在责怪他,大庭广众下喊她娘子。其实,她的话里,一点责怪也没有,反而满是甜蜜的味道。 其实,他真不是存心的。只不过,当时看别人把剑架在她脖子上,他心疼不已。一时情急下,就喊了出来。 李爽佯装恼怒:“做我娘子很丢人吗?” 沈梅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嘟嚷着:“我们还没拜堂呢。” 李爽本是故意逗她的,谁知她竟着了道。他哈哈一笑:“拜堂不是早晚的事。你爹娘早就将你许配给我了。” 沈梅反应过来,李爽又逗她了。她抬眸盯着李爽,有些不可思议:“为何你如此自恋?” 李爽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怎么说我也是天山派的掌门人。没点真材实料,怎么混得上这位置?” 沈梅故意泼他冷水,帮他认清现状:“小小掌门,有何可炫耀的?等你当上武林盟主,再自吹自擂也不迟。” 李爽神气扬眉:“你等下看我表现好了。”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若当上武林盟主,立马娶你过门。” 锣鼓声又响起来了,比武接着继续。 不合时宜的锣鼓声响彻整个长风镖局,瞬间淹没了沈梅的话。 “你若当不上武林盟主,就别再见我。”沈梅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听见锣鼓响,她抬起头,哪还有李爽的踪影?人群都往擂台涌去。 她暗自咬了下舌头,低叹一声,幸亏李爽没听见这句话。要是李爽真的输了,她安慰他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见他呢。 等她恍过神来,附近只留她一人了。她忙往擂台大步赶去。 擂台上,李爽跟楚天阔两人,各自找好方位。 一阵风吹过,楚天阔徒然抬起握着青筠扇的手。若没有输一半功力给烟香,他有十足把握打败李爽。而如今,他的功力只剩下一半,要打败李爽,恐怕要费些周折了。说白了,就是得斗智斗勇。 原先,他本无心获胜;现在,他为了烟香,一心想当上武林盟主。就算费再大的劲,他都要把盟主之位争到手。 李爽立时全身戒备,手中握着长剑,不敢贸然上前。他屏息盯着楚天阔。 只见楚天阔闭目凝神,将全身内力灌注于青筠扇。扇子一挥出,带着一股强大的内力,向李爽击打去。 沈梅心一惊,脱口而出:“小心。” 此言一出,很多人都转头瞪了沈梅一眼。谁都知道,擂台上,刀剑无眼,被伤到是不可避免的事。有必要这么大呼小叫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一章高手对决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沈梅忙用手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真是丢死人了。 楚天阔一向宽厚仁慈,他肯定会有分寸,不会出手伤到李爽的。她这么冒冒失失地叫出声,显得一点规矩也没有。 所谓关心则乱。说不定她这样大喊大叫,还会扰了李爽的心。 擂台上的李爽,听到沈梅关切地提醒他小心,心中一暖,浑身充满了力量。他动作矫捷得像闪电般移动,避开了楚天阔的青筠扇。 青筠扇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又回到楚天阔手中。 沈梅看李爽躲开了,吁了一口气。 全场寂静无声,都凝神望着擂台上,两大武林高手的对决。这等大侠比武,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稀罕事。 之前一场,两人的比武,似乎都停留在比划招式上,好似在打太极拳,又似师父在教徒弟武功,动作缓慢且轻柔。这场比武,两人都比较重视,都想打败对方。比武形式也升华了,由单纯的比招式,升华为比内力。 水脉的大眼睛一下子变的明亮了,脸色就像雨后的天空那么明朗。依她对楚天阔的了解,不是情非得已,他并不会动用内力。看来,武林盟主之位,他是志在必得。 李爽避开楚天阔的一个大招后,改防守为进攻。他趁着楚天阔休养生息间,还未发出第二轮进攻前,先下手为强。他举着长剑,雪亮的剑锋宛如一道冷电,直直地向楚天阔胸前刺来。 楚天阔微笑静立,清澈目光悠悠望定向他袭来的那把剑,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眼看剑锋就要刺中楚天阔了。几乎所有人,都暗暗替楚天阔捏了一把汗。 水脉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脸上的皮肤都收缩了。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抑住了要发出来的叫唤。 林总镖头张着嘴,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东方红微微皱了下眉头。 兰绫玉脸色一变,吓得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道剑光即将逼近楚天阔时,李爽的剑尖忽然斜斜歪向一旁。 沈梅看得清清楚楚,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楚天阔举起手中的青筠扇,分毫不差地隔开李爽的剑锋。 反应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就连李爽本人也是惊诧不已。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呆愣了一下。刚才,楚天阔的那只手,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仿佛幽灵一般,令他一点心理防备都没有。 他本盘算着,在剑未刺中楚天阔之身时,顺势点了楚天阔的穴。谁知,楚天阔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隔开了他的剑。如此一来,便打乱了他的方寸。 楚天阔果然是有心计。 李爽一击不中,心有不甘,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他有些沉不住气了,手中长剑舞得好似天降雪花,剑光闪闪夺目。 楚天阔步伐诡异,身手敏捷,宛如鬼魅,但见一道白光围绕着他,却不能伤他分毫。 李爽的剑,怎么都刺不中楚天阔。 沈梅心中暗暗焦急,几乎按耐不住。 如今谁胜谁负,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不出所料,一炷香功夫后。 忽然,一声‘铿锵’鸣响,李爽的长剑,已经斜飞出去,钉在了不远处一棵榕树树干上,剑身震颤不绝。 李爽面上依旧带着一抹笑,只是,那笑容看似有些僵硬。他输了比赛,心中自然有些不悦。 然而,他比谁都清楚,楚天阔早可以打败他。之所以陪他打了那么长功夫,不过是顾及了他的面子。如此一番思量,他心中的不悦便烟消云散了。 他暗叹一声,看来,还是自己技不如人。 楚天阔对李爽抱拳行礼:“承让!” 他回过头来,冲大家粲然一笑。他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自带招人喜爱的特质,不管走到哪,都会成为焦点。 底下爆发出一阵心服口服的欢呼声。各种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今日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能得以见此高手对决,真是不虚此行。” “怀扇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真是武林中的一朵奇葩。” …… 不知今日一战后,江湖上又该怎么把他传得神乎其神了。 不知有多少妙龄女子,又要加入单相思的大军中了。 不知那些一直爱慕他的女子,又要徒增多少倾慕之思。 场面实在太壮观了,可惜烟香不在现场。她跟纪正,两人仍然呆在昙花山上的茅草屋里,并未下山来。倘若烟香在场,看见大师兄刚才一番精彩绝伦打斗,指不定要欢呼雀跃成什么样。 沈梅似乎早就预料到李爽会战败,所以真正看到李爽输了,她第一时间想去安慰他。擂台下一片人声鼎沸,溢美之语充斥耳旁,沈梅悄悄靠近李爽身边。 李爽想起自己之前的豪言壮语,一脸悲切地凑到沈梅耳边,低声说:“我真已经竭尽所能了,武林盟主之位与我无缘。看来,你是嫁不出去了。” 他话里饱含了调侃的意味,一双眼眸盈满了戏谑的光芒望着她。 沈梅本以为他输了比赛,会灰心丧气,想安慰他几句。真没想到,他脸皮厚如城墙,如此情形下,还能悠然自得地开她玩笑。 不过,她转念一想,他还蛮豁达开朗,风趣幽默,有大侠的风范。她心里暗自偷着乐,自己捡了一块宝。 她扬了扬眉,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了?” “嗯?”李爽帅气地挑了挑眉,双手抱于胸前,眼珠子骨碌一转,眼中隐隐的露出一抹好奇。 沈梅张扬地笑,不慌不忙接着说:“我爹娘肯定不会介意你入赘沈家。” 李爽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叫他入赘沈家?没想到她还会这么还击。 李爽被沈梅一激,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故作深沉道:“不知是谁说了,我若当不上武林盟主,就不愿再见到我。” 沈梅蒙了一圈。原来,他听到这句话了。她本还庆幸他没听见,那句不过是随口说的无心之言。谁知,他不但听到了,还当真了。 李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让沈梅心中有几分气恼,她感觉下不来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二章另有其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不见就不见。 她转身要走。 李爽连忙拉住她,嘴里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嘛。是你不想见到我,我偏要缠着你。可以了吧?” 他边说边朝沈梅挤眼睛,搞怪的面部表情令人忍俊不禁。 沈梅的脸突然涨红了,飞快瞥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她下意识地扯了扯衣摆,脸上泛起了迷人的红晕。 两人嬉笑打闹了一阵,擂台下的众人,激昂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林总镖头走到台前,清了清嗓子,一脸温和地看着擂台下的江湖人,笑眯眯地说:“要是大家对怀扇公子继任武林盟主之位没有异议,那么我宣布,怀扇公子乃新一任盟主。” 话音一落,反对的声音,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他杀了三大掌门,怎么配当武林盟主?” “若论武功,我服他。若论人品,我肯定不服。” “武林盟主自然要德才兼备的人来当。他配吗?” 这些反对楚天阔当武林盟主的人,一口一个‘配’字,把支持者惹毛了。 “怀扇公子武功盖世,他不配当盟主,谁配?” “不服?不服你上去跟他打一场啊!” 底下的人,形成了两派。一派是拥护楚天阔当武林盟主的。另一派,则是反对他当武林盟主。两派人马,争得面红耳赤,个个情绪激动。 两边吵的不可开交,就差打起来了。场面处于失控状态。 “肃静!肃静!大家肃静!”任凭林总镖头喊破喉咙,场面就是静不下来。 人群争吵声,盖过了他的话。他有些无可奈何地望着楚天阔。 楚天阔见状,展开手中青筠扇,甩了出去。青筠扇绕着擂台上空,如蜻蜓般轻盈飞了一圈,最后,回到楚天阔手中。 此举,果真奏效。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把会飞翔的青筠扇吸引了过去。 楚天阔一个小小举动,不费吹灰之力,就使场面静了下来。他一双清澈的眼睛注视着台下,面带微笑:“大家静下心来听我一言。我已经查出,杀害三个掌门的凶手,另有其人。” 话音刚落,马上有人高声喊:“都说凶手是你。你却说凶手另有其人,不过是为了逃脱罪责。” 楚天阔没有正面回应那人的质疑。他干咳了一声,提高声音继续说下去:“三个掌门并非死于玄铁剑下,而是死于相思掌下。” 相思掌? 听过此阴狠毒辣的相思掌之人,闻之色变。中此掌毒,轻者活不过一年;若中两掌,活不过天;若中三掌,即刻毙命。 中了相思掌,受刺激掌毒就会发作而昏迷。在昏迷中,人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睡觉多梦,噩梦缠绕,毛骨悚然,如入其境。 心有所爱之人中了此掌,便会相思不断,噩梦缠绕。 江湖传闻,相思掌乃一叫上官白的高人所创。因掌法过于凌厉,恶毒无比,上官白一直不肯授徒,并于二十二年前临终时,将相思掌秘笈烧毁。从此,相思掌就失传了。 既然相思掌早已失传,为何楚天阔会说,三个掌门死于相思掌下? 擂台下,松山派新掌门武清,雪山派新掌门白雪都在。她们都站上来台,为楚天阔作证,证实楚天阔所言不假。她们把楚天阔在松山派地下室,以及在雪山派冰窖里,检验尸首的经过,一五一十向众人说明。 尸体上确实有发黑的掌印。 而长山派的薛掌门,楚天阔跟东方红是偷偷摸摸去开棺验尸的,两人并未当众提及。 不过,有了其他两位的证言,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凶手是个会使用相思掌的人。 众人不解。凶手会是谁?当今武林,有谁会使用相思掌? 楚天阔似乎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接着说:“凶手是已故的武林盟主纪正。” 这几乎是空前绝后的爆炸性大新闻。 除了知晓内幕的东方红,水脉,兰绫玉,陆浩一脸平静神色外,其余人等都大吃一惊。 纪正,纪盟主?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上百名江湖人士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眼中都露出了震惊之色。就连坐在匾额下的那一排大师,也是颇为震惊。 片刻后,才有人回过神来,辩驳道:“纪盟主不是已经被害身亡了吗?听说下葬前,怀扇公子你曾去聚义山庄大闹灵堂,要求开棺验尸。而验尸结果,证实了棺材里躺着的确实是纪盟主。” 此人说的,也算属实,确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当时情况特殊。楚天阔验尸遭阻,又身中剧毒,才会疏忽大意,没有当场看出破绽。才会导致纪正后来惹出这么一堆祸事。 很快的,底下又有人高声喊:“纪盟主都下葬了,他怎么跑出来杀人?莫非是鬼魂杀人不成?” 纪正在当武林盟主期间,结交不少黑白两道人物,收买许多人心。不管纪正在暗地里多么心狠手辣,在世人面前却总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虽然,都以为他已亡故,拥戴他的人还是举不胜数。 又有人指摘道:“纪盟主人都作古了,随便你怎么污蔑,他都不可能从地下出来跟你争辩了。” “你说的,谁信呢?” 楚天阔毫不顾忌台下投过来的形形色色目光,他神情平淡,从容一笑:“大家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说纪盟主已经身亡了。” 擂台下的人,定定看着他。 他的笑容,一下子生动了起来,语惊四座:“如果,纪盟主还活在人世呢?” 纪盟主还活着?怎么可能!众人摇了摇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如果纪盟主还活着,怎么会在江湖上消失匿迹?再说,出殡那天,他女儿哭得昏天暗地,在场很多人亲眼所见。若是纪盟主诈死,他女儿怎么会哭得如此悲伤?” 马上有人接话:“这位兄台说的没错。当日我也去送葬,我亲眼所见。纪姑娘的确是哭得死去活来。” 楚天阔闻言,神秘一笑:“那日我也看了纪姑娘哭得伤心。巧的是,后来我既见过纪姑娘,也见过纪盟主。” 怎么回事? 顿了顿,楚天阔继续说道:“纪盟主诈死。棺材里躺着的,是另有其人。” “凡是讲求证据,空口无凭,难以让人信服。”少林寺佛光大师说了一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三章盟主英明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东方红挤出人群,走到了擂台上。 面对众人,他毫不掩饰心中的狂妄之意,竟然肆无忌惮的大笑:“这件事,我可以作证。当时,我跟楚天阔到过纪正坟头,开棺验尸。棺柩里的那具尸骸,已经开始腐烂。不过面色依旧。最后,我发现,那是蒙了一张人皮面具。” 他言辞凿凿:“那具尸骸,绝不是纪正本人。” 东方红的话里,只提到自己跟楚天阔两人。他不想把兰绫玉和水脉牵扯进来。 谁知,兰绫玉和水脉,自发站到台上来:“此事,我们两人也可以作证。东方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擂台上下的人,被这骇人听闻的消息,惊讶得目瞪口呆,呆呆地愣在那里。要他们相信,原本一个气派不凡,地位尊贵的武林盟主,会是这样一个卑鄙拙劣的害群之马。 心里的落差实在太大,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个事实。就像叫了十几年的亲娘,突然有一天变成了养母一样。 只怪纪正往昔太善于伪装了,把大家都骗了。 顷刻间,人群中有一女子高声喊:“我也可以作证!” 众人循声望去,见一女子,涂脂抹粉,额间轻点朱红,容貌惊艳。 楚天阔一讶,她怎么来了? 她在大家追随的目光中,款款玉步,婀娜多姿的身躯摇曳生姿,走上擂台来,颇有做秀的感觉。 陆采儿! 她对台上的几位相识故友,微笑致意。她不知是从哪里得知了,纪正乃是杀害她胞兄陆浩的凶手。她对纪正怀着深仇大恨,这等揭露纪正阴谋的大好机会,她怎么可能会错过? 她嫣然含笑,声音娓娓动听地向大家讲述了她所参与的经过。包括聚义山庄下人们,做贼心虚守在纪正坟头这件事,也说得绘声绘色。 她不愧是醉芳楼的花魁。暂且不说她的才艺双绝,姿色动人,单单她那张嘴能说会道。她谈论起此事,有板有眼,有理有据,把听者的情绪都带动了起来。 本来大伙对于东方红的陈述,以及水脉和兰绫玉的说辞,都将信将疑。经过陆采儿这么一生动说明,大家都深信不疑。 人群中还是有纪正的死忠粉,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你们说纪盟主还在人世,那棺材里躺着的,是谁?” 这个问题问得恰到好处。棺柩里的那具尸骸,身形与纪正极其相似,都是身形高大伟岸,胸脯横阔。此人还有一特征,手上有茧,像是长年累月使用刀剑类的兵器磨合产生的。可以推断出,此人乃是江湖中人。 楚天阔点头微笑:“我正想问下各位朋友,你们当中,有哪位帮派人物失踪了吗?” 说完,一双锐利的眼神看向台下。 片刻后,黑龙帮陈帮主站了出来:“我们黑龙帮的左长老,数月前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楚天阔微微张嘴,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有些话,他想问,却不便问出口。 东方红看出了他的心思,替他开了口:“左长老是不是跟纪盟主走得很近?” 这话,果然不适合楚天阔发问。若是楚天阔这么问,别人只会认为他在混淆视听。 而东方红开口,情况当然大不相同。他是官府中人,自然有一套盘问技巧。 黑龙帮陈帮主点了点头,回道:“是,左长老与纪盟主推心置腹。” 东方红追问:“那左长老又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黑龙帮陈帮主略微思索了一下,才回道:“就在传言纪盟主遇害身亡的那时候,左长老也失踪了。当时,黑龙帮的弟子们还私下议论纷纷,莫不是跟纪盟主一样遭遇了毒手。” 东方红立马接上:“那左长老,身形样貌如何?” 听了东方红这么一说,黑龙帮陈帮主这才有了点眉目,他一拍后脑勺:“跟纪盟主确有几分相似。” 到这里,基本上大家都有些反应过来了。棺柩里的那具尸骸,很有可能就是黑龙帮的左长老。 意识到左长老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黑龙帮陈帮主以及那些跟左长老相熟的人士,面上露出一丝悲戚。 擂台下的江湖人士,左右之间交头接耳,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真没想到,纪盟主是这样的人!” “画虎画皮难画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没想到怀扇公子真是被冤枉的。” “想不到纪盟主诈死,还栽赃陷害怀扇公子。我真是糊涂,差点冤枉好人了。” …… 东方红趁热打铁:“陈帮主,你可否愿意随我回凤城一趟,辨认下纪正棺柩里的,是不是左长老?” 黑龙帮陈帮主闻言,沉默不语,沉重地点了点头。 几个与左长老相熟的,也纷纷举手,表示要一起前往。 楚天阔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抛下一句话:“大家若是不信纪盟主还活着,尽管随东方大人前去开棺验尸。” 那些纪正的死忠粉,立马回应要一起前去。 这件事,几乎已经水落石出了。只要再一次开棺验尸,确定那具尸骸不是纪正本人,那么纪正诈死,杀了三个掌门,诬陷楚天阔的阴谋,就真相大白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喊一声:“楚盟主英明!” 这一声,仿佛黎明破晓前的第一声鸡啼,一呼百应。 “我等誓死追随楚盟主!” “怀扇公子仁义英明,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武林盟永垂不朽!” 楚天阔听着这些呼唤,头都大了。武林盟主,地位非凡,具有统领整个江湖绿林的权威。盟主的职责就是维护江湖次序,制止危害社会秩序的行为。 权力越大,意味着责任越大。 他浪迹天涯,四海为家,逍遥自在。让他来当这个武林盟主,还真受罪。武林盟主宝座,对他来说,就像个大包袱。要不是想利用职位之便,寻找烟香下落,他才不愿当这个武林盟主。 其实,在他心里,李爽才是当武林盟主的合适人选。 楚天阔干咳了两声,轻呼一口气:“谢谢各位的厚爱。我出道日浅,又放浪不羁惯了,恐怕不能胜任这盟主之位。”他语气一转,继续说:“我推选李爽少侠为副盟主,帮我处理日常事务。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可以找副盟主商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四章是个歌女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突然开口让李爽当副盟主,李爽并没有多少喜悦之感。他偷偷白了楚天阔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功名利禄都让你得了,苦力活却丢给我干。 楚天阔冷不丁抬眸间,恰好撞上了李爽不满的眼神。他尴尬地动了一下嘴角,无奈一笑。他已做好打算,等找回烟香,就把武林盟主之位,让给李爽。现在,他任命李爽,为副盟主,只不过是在为以后做铺垫。 这场武林大会除了让楚天阔顺利当上了武林盟主,李爽当了副盟主外,楚天阔还借机揭露了纪正诈死,以及纪正陷害他的阴谋。 算来,这场武林大会,举办得还是比较圆满成功的。 终于,澄清谣言,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然而,楚天阔并没有多少轻松的感觉。烟香离家出走已有数日,四处托人遍寻无果,令他很是担忧。 有人出言提醒:“烟香姑娘,会不会是让纪盟主抓走了?” 这句无心之言,令楚天阔心头一震。他怎么没有想到这点呢?武林大会这等重要盛会,纪正怎么会不来参加?说不定,他早就潜伏在镖局中。 莫非,烟香真是纪正抓走的? 他再从怀里,拿出那封信。信中的内容,他早已倒背如流。 “祝贺伊人婚姻就,从此天涯去不留。五湖四海多辽广,红妆必遇如意郎。” 每看一次,他心就痛一次。 虽然,他已看过无数遍,也确认是烟香的亲笔迹。他忍不住又把信拿出来,想再一次重新确认一下是否真是烟香亲笔迹。 信,他一直是随身携带的。这是烟香留给他的最后物件。把信展开再看一遍,是烟香的亲笔迹不假。 每多看一遍信的内容,他的感触越发的深。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烟香信里表明,她祝福他跟水脉成亲,她从此孤身一人浪迹天涯。 可是,烟香从小生活在武南山,几月前才随他下山来。她人生地不熟,初出江湖阅历尚浅,她能上哪去呢? 幸好他之前输了一半功力给烟香。以她现在的功夫,应该不至于受欺负。一般人还是打不过她的。 倘若遇上纪正,那就糟糕了。他很是担心,纪正已经被揭穿了,如果纪正得知这事,定会携怨报复。 他忐忑不安,万一纪正抓了烟香,把对他的恨,报复在烟香身上,可如何是好?他的心里堵了块石头,恰像河水被枯枝败叶和杂乱垃圾挡住了去路,一时间流不动了。 片刻后,他才恍过神来。若是纪正抓走烟香,肯定是为了对付他,那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比如给他送封信或是下战书之类的。 总之,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这么安慰自己。 东方红准备带人回凤城去开棺验尸,临时前,催促楚天阔一起上路。他等候楚天阔归案,浪费了好些时日。 他心中不快了好些天,现在终于有点忍不住了:“楚天阔,你随我们一起回凤城去吧,现在真相大白,你犯下的案子,也该有个了结了。” 楚天阔心知肚明。东方红说的案子,指的是楚天阔杀害三个掌门一案,以及劫囚之事。杀人之案,他并未参与,是纪正冤枉他的。相信知府大人审清后,会还他一个公道。 只是,劫囚之事,他确实做过。这就比较棘手了。一但罪名落实,难逃牢狱之灾。 他心里思量一番,暂时不能跟东方红回衙门。 楚天阔脸色温和,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东方大人,能否再宽限我几日?等我找回烟香,我一定亲自上衙门自首。” 东方红眉宇间轻挑起促狭的神色,张嘴说:“要是你一直找不到烟香,你就一直不肯跟我回衙门了?” 楚天阔闻言嘴角抽了抽。他脸上的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眼瞳微缩,心中有些不安。 东方红立马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他慌忙解释道:“我是说烟香有可能故意躲着你。她要是不想见你,你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找到她了。” 他的一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只见楚天阔的脸色一沉,比刚才更难看。 东方红发现自己越解释越糟糕。他身为衙门中人,有责任与义务抓捕楚天阔归案。可叹自己不是楚天阔对手。他的本意要说服楚天阔回衙门。 然而,楚天阔一直坚持要寻找烟香。 楚天阔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东方大人。你宽限我三日。三日后,无论烟香是否找到,我一定信守承诺,自上衙门。” 既然楚天阔都这么说了,东方红只得勉为其难答应。他低头暗忖,长风镖局离凤城不过数百里,快马加鞭的话,两日内便可来回一趟。 于是,他带着黑龙帮陈帮主,与一帮江湖人士,骑上快马,赶往凤城,直奔纪正坟头而去。 东方红前脚刚走,兰绫玉也随后告辞,离开长风镖局,回凤城。她此前已经答应,等武林大会结束后,上相府去医治纪文萱。她一直挂记这件事。 水脉听说兰绫玉要去相府,担心兰绫玉一介女流,又不会武功,怕出乱子。便提出陪她一起回去。 兰绫玉思索了一番,让水脉一起回去一趟也是好的。目前来看,水脉跟楚天阔适合分开一段时间。 也许这样,能让水脉心情开朗些。 她心疼水脉。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却像永远的遥不可及。 只是,她既心疼,又痛心。水脉什么都好吗,却非要偏执地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根本就是自讨苦吃。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就像抱着一个仙人掌,抱的越紧就伤得越深。 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也勉强不来。 兰绫玉和水脉离开后,还有许多远道而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宾客,纷纷告辞。让原本热闹非凡的长风镖局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陆采儿并未离去。 李爽从未见过陆采儿,居然当着沈梅的面,他毫不避讳,满怀笑意地问:“这位姑娘是?” 陆采儿柔媚一笑:“醉芳楼花魁,姓陆,名采儿。” 李爽还没再开口,沈梅轻蔑一笑:“原来是个歌女哦。”她的话里酸得掉牙,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五章圣旨在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陆采儿立刻不悦地皱了皱眉,别过脸去。 楚天阔敏锐地听出了一点不对劲,压低声音说:“沈姑娘。采儿是我朋友。请你口下留情。” 沈梅面上有些不堪。男子都一个德性,见异思迁。她心里叹了一句,便走开了。 李爽微微红了脸,他神色复杂看了楚天阔一眼,尴尬一笑,干巴巴地说:“陆姑娘。梅梅她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她是在跟我怄气呢。” 沈梅嘴角抽了一下,白了李爽一眼,用嘲弄的语气说:“我就是那个意思。歌女就是歌女,还怕别人说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何须再忍? 陆采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朝沈梅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像打量着物品一样盯着沈梅:“歌女怎么了?我是自力更生,凭真本事吃饭。总比某些人娇生惯养,终日无所事事,只知道争风吃醋来的强。” 楚天阔脸上瞬间闪过一种奇怪的表情,像是想笑而不敢笑。 而李爽的表情则是有些不自然。 “你……”沈梅被她这么一奚落,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可又想不到合适的话反驳她。这战火的沈梅自己挑起的,她自觉理亏,便默默退了出去。 李爽对着楚天阔和陆采儿自嘲一笑,追了出门。 诺大的后堂,只剩下楚天阔和陆采儿两个人。 “采儿。你怎么来了?”楚天阔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变得表情凝重:“你不该参与这件事的。” 陆采儿胸口有团气焰在燃烧,声音充满凄厉和怨恨之意:“纪正杀了我兄长。我要为兄长报仇。” 楚天阔怔怔地说:“你怎么知道?” 陆采儿眼中闪过一抹忧伤的神色,惨淡一笑,声音闷闷地说:“我在醉芳楼,消息来源广阔,要查出此事并不难。杀我兄长的那把凶器叫‘弯月刀’,乃是纪正所有。” 楚天阔眼睛由淡转深,脸色微沉。想起陆浩的死,他有些伤感,悲叹起陆采儿的孤苦伶仃。如今,陆采儿在这世上,孤零零一个人了。 他联想到纪正为人阴险狡诈,陆采儿一心想替陆浩报仇,说不定会遭纪正毒手。 出于对陆采儿一片关心,他轻皱了下眉,声音有些着急:“采儿,你快回去。别参与这件事。陆浩的仇,我替你报。” 陆采儿微微一愣,立即反应过来,楚天阔是在为她的担忧。她叹息着说:“我猜想纪正一定就在这附近。你揭露他,让他身败名裂,他一定会找你麻烦的。我要留下来帮你对付他。” 楚天阔正想再劝她。她却是心意已决,不由分说,就往外走。 楚天阔无奈一叹。 陆采儿说的极为有理。 俗话说得好。狗急了跳墙。楚天阔这么当众揭发纪正阴谋,纪正已经死路一条,一定会找他麻烦的。若是这样更好,他正想替那些枉死在纪正手下的人报仇。 李爽也是考虑到这点了,所以他也留在了长风镖局,暗中协助楚天阔。 相府里势力复杂,相爷的耳目众多,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很快传进他的耳朵里。而东方红带着一批江湖人士,队伍浩浩荡荡往纪正坟墓而去,他也通晓。 他见事情败露,为了保全自己,不敢出面。 相爷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精明得很,心里很快打好算盘。人是纪正杀的,就算证实纪正诈死,所有矛头也都会指向纪正。谁会知道,他是幕后操纵者? 对他而言,牺牲纪正没什么损失的。他甚至巴不得把纪正推出去送死。只要不暴露自己,他哪还顾得上纪正死活。 对他来说,纪正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现在,这颗棋子废了,他当然弃卒保车了。 东方红带着一批江湖人士,准备前去纪正坟头开棺验尸这件事,方大人也知晓。因为,东方红从长风镖局动身回凤城前,给方大人写了一封信,禀明此事,派人快马加鞭把信送到他手上。 当东方红他们赶到纪正坟头时,看见迟乐和方大人已经先一步赶到。现场还有几名知府衙门的衙役,以及王府的随从。 原先守在纪正坟头,那帮聚义山庄的下人们,包括杨管家,早就逃之夭夭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过几日未见,东方红差点认不出迟乐来。 迟乐已经贵为忠勇王,穿着一身华丽的长袍,袖摆在微风中摇动。一张白净而又俊美的脸带着一股傲然,显得雍容华贵。 而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庞大车轿,想必那是迟乐乘坐的。他身边还有八个随从。 真是好大的排场。 方大人给东方红使了个眼色,低声说:“东方捕头。还不快拜见王爷。” 东方红还盯着迟乐发愣。 尽管方大人已经压低了说话声音,迟乐还是听见了。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方大人,不必如此多礼,我可承受不起。我跟东方大人早已熟识。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方大人回道:“王爷贵为忠勇王,承受得起。古人语,礼法不可违。” 东方红和众人,随即参拜了迟乐。 迟乐见众人给自己行大礼,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是以前当平民百姓自由些。他从容疏远的微笑着说:“以后,你们见到我都不用跟我行礼。直呼我名讳,我还习惯些。” 他的随从,立即小声出言提醒:“王爷!” 迟乐当然知道那名随从想表达什么。他冷冷瞪了那名随从一眼,收敛起笑容,开口严肃地说:“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这么吊,不如王爷你来当! 那名随从立刻吓得面如土色,噤若寒蝉。 迟乐回过头来,冲大家粲然一笑:“以后那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大家可以直呼我名讳。一切有我顶着。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 方大人表情一僵,嘴角抽了抽,一脸的古怪神色。 东方红则是爽朗一笑,拍了拍迟乐的肩膀道:“迟乐兄果然豪爽。” 迟乐和他相视一笑,便转身对一名随从说:“把圣旨取来,当众宣读下。” 圣旨?什么圣旨? 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六章水落石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王府随从把手里一卷明黄圣旨展开,当众高喊一声:“接旨!” 在场所有人立刻跪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所有人毕恭毕敬地跪着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据知府大人方弘义所奏,安乐候纪正死亡一案,疑点颇多。故特准择日开棺验尸。钦此!” 随从把圣旨当众宣读,吐字清晰,确保准确无误落入众人耳中。 原来,这道圣旨,是方大人向皇帝上了道奏折,说明了此事,皇帝便批准了开棺验尸。方大人身为凤城知府,执法守法,一切依律法办事。他不像东方红那样随性妄为。 这下,别说相爷做贼心虚,不敢前来阻挠了。就算他人来了,又能奈何?相爷权利再大,能大过圣旨? 圣旨在手,无视所有。 圣旨宣读完毕,众人跪谢,起身。 随从把圣旨交到方大人手中。方大人小心翼翼把圣旨收好。 然后,他一声令下。“来人。开棺验尸!” 两个戴着红缨帽的捕快,手里早就准备着开棺的铁斧。做这种事,他们像是很有经验。几名衙役上前,把纪正棺柩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然后放在了地上。 众人辨认着面前的这口大棺材。这口黑漆彩绘的棺木,之前在聚义山庄灵堂里,他们曾亲眼所见。他们确定这口棺材就是装殓纪正尸身的棺材。 还未及打开,棺材里已经散发出腐臭的味道,随着山风缓缓散发开来。 打开棺木,顿觉腐臭扑鼻,令人窒息。 受不了那股恶心作呕的气味,众人忙用手捏住了鼻子,伸长脖子向里面看去。只见棺材的整个盖子都已经被移开,纪正的尸骸已经全部暴露在众人视线内。 今日,方大人把专业的仵作找了来。 东方红看见仵作上前检查尸体,明显松了口气。他本来做好了面对一具腐烂尸体,与腐臭做斗争的思想准备。没想到今日有仵作,不用他亲自出马了。 他的心似乎减轻重,直升了上去。 这算不算是惊喜? 棺材里的人,尸身已经腐烂,唯独面容还依稀可辨认,看得出来是纪正的容貌。 仵作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了棺柩里的尸首,是易容过的。他在尸体面部,轻轻一扯,就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由于戴着人皮面具,尸首的面部并未腐烂,辨认得出本来面貌。那容貌,与纪正相去甚远。 黑龙帮陈帮主呆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哀戚之色,悲哀地说:“是左长老没错。” 几个跟左长老相熟的人,也纷纷扼腕叹息。 自此,纪正之死的案子已破,纪正乃是诈死。纪正不仅诈死,他还杀害三个掌门,将罪名诬陷在楚天阔身上。并在江湖中,广散谣言,害得楚天阔声名狼藉。 这下子,案子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纪正的恶行,迅速传遍整个凤城,乃至整个武林。他在江湖上恶名远播,臭名昭著。 骂声,讨伐声一片。说他伪君子都算好听的了。听听大家是怎么骂他的。 “纪正这个江湖败类。” “纪正是一个心狠手辣、忘恩负义的小人。” “真是看不出来,纪正是个人面兽心,作恶成性的杀人凶手。” “从今日起,在全武林通缉纪正,纪正罪大恶极,人人可以得而诛之。” …… 纪正摇身一变,从人人尊敬的武林盟主,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楚天阔,洗清了自己杀人嫌疑。他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人人颂扬他淡泊名利,忍辱负重。 道听途说真是可怕。此前,对他有过误会之人,中伤过他的人,纷纷愧疚不已。 不遭人妒是庸才。他的遭遇令人称奇。 经过这一事,怀扇公子名号,响彻整个武林。这算是对楚天阔含冤受辱的一点小小补偿吧。 就在迟乐跟众人在纪正坟头开棺验尸的同时,他的心上人兰绫玉与师妹水脉,一同前往相府,诊视纪文萱的病情。 正午时分,她们俩乘坐的马车,在相府大门前稳稳停下。马车很是普通,然而里面坐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两人从马车下来,抬眸一看,相府虽然气势恢宏,此时门前却是无比冷清。 还是水脉下了马车,去敲了门,小厮才匆匆开了门。小厮问明两人来意后,急忙小跑着进去里面通报。 门口的小厮一通报,片刻后,相爷亲自出来迎接。 如此的待遇,令两人都吃惊不小。由其是水脉。很难想象,面恶心冷的相爷,会如此盛情款待。谁知道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她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佩剑。 相爷看到两人,并未见到夏豪,眸光一暗。随即,满脸堆笑说着一些客套的话:“两位姑娘,恭候多时了。劳烦你们跑一趟,来为小女诊治,感激不尽。” 他看见水脉手中摸着的佩剑,面色微微一沉,但很快就将不悦敛去。他是盼着兰绫玉来医治他女儿的,不想跟她们起冲突。 况且,相府高手云集,水脉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奈何得了他? 此前,他对兰绫玉以礼相待,是看在兰神医的份上。今日,他对兰绫玉和水脉热情招待,可不仅是因为兰神医是他救命恩人这层关系。更是因为忠勇王迟乐的关系。 谁不知道,兰绫玉将是未来的王妃。 而且,他还巴望着兰绫玉能治好他爱女的心疾。 水脉很快反应过来,是她多虑了。相爷对她们如此好脸色,定是因为她师兄迟乐当了王爷的缘故。她放下手中的剑。 “两位姑娘,里面请。” 相爷说着,迈开步子,往前走。 她们俩人并列一起,走在后面。 相府里,树木葱茏,草盛花繁,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错落有致,蔚为壮观。 今日重来相府,不免令水脉触景伤情。花园,游廊,亭台依旧,只是身边人不同。 几月前,她跟楚天阔、烟香以及迟乐,上相府来向夏荷赔礼道歉。 却不曾想,日后会发生那么多的变故。 再也回不到当初那样的心境。她跟楚天阔再也做不回过去的知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七章忠勇王到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时光流逝,如白驹过隙。回想当时的美好,已物是人非。感叹岁月的变迁,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的美好,已化为昨日的云烟。 都说苦难让人成长,她只觉得心里多出了沧桑感。 苦难有时并不会让人成长,反倒会让人变得麻木,变得逆来顺受,人需要希望,否则苦难不过是重复的折磨。 明知道操纵这一切的人是相爷,她却无可奈何。虽然,相爷作恶多端,然而,祸不及子孙。毕竟,纪文萱是无辜的。 水脉本就是个明是非,辨事理的人。 相爷走着,边热情地向她们介绍府内的建筑。两位姑娘皆是浅浅一笑。 相爷把两人领进了大堂。水脉和兰绫玉就着椅子坐下。 一名穿戴整齐的丫鬟,恭敬上前来,给两人斟了一杯好茶。 兰绫玉和水脉把茶杯端在手上,却没喝。 虽然两人赶路,有些渴了,不过还是强忍着饥渴。谁知道,相爷会不会在茶里下毒呢? 片刻后,相爷转身对丫鬟大声吩咐:“差几个人去房里,把小姐扶出来,让纪姑娘诊治。” 水脉闻言,嘴角蠕动。 任凭傻子,也听得出来,他话中之意。 相爷真是虚伪奸诈。既然兰绫玉来都来了,去纪文萱房里诊治,不是人之常情?还用得着这么麻烦,让人扶纪文萱出来? 相爷也并非真要让人扶纪文萱出来。他不过是嘴上这么说而已。为了巴结笼络迟乐,他装得对她们俩人无比尊重。 兰绫玉开门见山,并不拐弯抹角,直接说:“不必了,相爷。我亲自上她房里去看她。” 相爷嘴里露出一丝精明的笑,虚伪道:“那就有劳兰姑娘了。” 水脉立马起身,要随她同行。 相爷的眉头皱了一下,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表情可以装,眼神却骗不了人。不管他如何伪善,他的细微动作,总是会出卖他的内心。 兰绫玉见状,便对水脉笑了笑:“你在此候着吧。我去去就来。” 一名丫鬟领着兰绫玉前往纪文萱闺房。 诺大的大堂里,只剩下水脉和相爷两人。 相爷忽然开口问:“水脉姑娘,夏豪呢?” 从一看到两位姑娘出现在相府大门,夏豪没有随行,他就暗自奇怪,忍到现在才问。 对水脉来说,自从发生了中春药那件事,夏豪对她来说,就是个讳莫如深的名字。听相爷一提起夏豪,她的心里不免泛起一阵反感。 她破天荒地回道:“相爷。夏总管是相府之人,你都不清楚他的行踪,我怎么得知?” “你……”相爷嘴角噙了丝笑,但那笑细看却寒凛冷冽。 他本想发怒,碍于她是迟乐的师妹,便把怒气压了下去。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相爷心里已有不祥预感,夏豪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他知道夏豪想留在长风镖局,不过是为了水脉姑娘。他只是睁一眼闭一眼。 却没想到,夏豪回不来了。 他心里有过一些痛楚,像失去什么似的空虚。夏豪从小在相府生活,为他所用,替他办了许多事。他虽然心狠手辣,绝不容情,但说到本性,却非铁石心肠。纵使是身边养的一条狗,养了十几年,也会不舍,更何况是人? 心思缜密的水脉,无意间瞥见相爷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闪过一丝忧伤神情。她不由得愣了愣。 大堂里一片静默。两人各自心情不好。 相爷想着兰绫玉快点把小女治好,其他的事,他已经力不从心了。他有点老了的感慨。 水脉心里记挂着楚天阔和烟香。希望快点找到烟香,他们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痛苦,就让她一个人默默承受好了。 半个时辰后,兰绫玉返回了大堂。 相爷急切地问:“怎么样?萱儿何时能好起来?” 兰绫玉面露难色,递给他一张方子,坦诚道:“她的状况不太好。她是忧思成疾,心病还须心药医。最好是能打开她的心结。可以照着这方子抓药,这药应该能让她的病情得到缓解,但靠药物治愈,很难。她的精神承受力差,尽量别刺激她,以免加重病情。” 相爷连连点头,感激不尽。他从怀里拿出一大叠银票:“小小谢礼,还望兰姑娘收下。” 公然行贿! 兰绫玉看着银票,瞳孔微微的收缩了下,并没有伸手接银票。她轻描淡写地说:“救人本应该,相爷不必客气。” 相爷正要再问清楚,萱儿的心结如何能解。忽听一小厮来报:“老爷,忠勇王到。” 相爷诧异了一下,便起身出门去迎接。 忠勇王?那不就是迟乐吗? 多日不见,分外想念。 兰绫玉用双手摸了摸脸,又拉了几下衣角,显出一点莫名的拘束来。往日里,她那么欺负迟乐,迟乐总是顺着她,宠着她。而如今,他摇身一变,变成了忠勇王。都不知道他现在当了王爷,会有什么变化? 相爷出门迎接,刚走到内院,就碰上了来势汹汹的迟乐。 他忙行了礼:“拜见王爷。” 迟乐却是一脸焦急的神情,没有跟相爷多废话:“我娘子和我师妹人呢?” 他在纪正坟头,和一大帮人开棺验尸,忽听属下来报,兰绫玉和水脉两人前往相府。 他对相爷一向没什么好感,尽管事情败露,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纪正,他却心知肚明,此事定跟相爷脱不了关系。 他担心相爷怕此事牵扯到自己的身上,惹来麻烦,会扣下兰绫玉跟水脉,以此威胁他。是以,他骑上快马,独自一人赶往相府,不顾身后一大帮随从的呼喊。 相爷还未发言,兰绫玉和水脉已经出现在身后。 看着迟乐一身锦衣玉带,透出一种王者的气派。然而俊朗的脸上,此刻却是乌云密布,阴沉得十分难看。兰绫玉眼睛开始发亮,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她料定,他怀着的是对她们俩的担忧。 水脉淡淡开口:“师兄。” 迟乐回眸:“水脉。” 他微微一愣。才几日不见,水脉有些形容憔悴。不知是因为昨夜连夜赶路劳累,还是因为中春药以及悔婚那事的困扰。他心下一沉,叹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八章行色匆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迟乐目光瞬移,与兰绫玉的视线交织。 只见兰绫玉面色红润,面露喜色,一双眼睛秋波流转,眼眸里泛着光彩。 情人眼里出西施。兰绫玉未曾见过迟乐,这般风流倜傥。她觉得,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没错。 他这一身装扮,看起来,丝毫不逊色楚天阔。喜悦之余,她心底莫名生出一丝忧郁来。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的感觉。她脑中闪过一句古诗‘悔教夫婿觅封侯’。 迟乐看见兰绫玉,喜不自胜,本想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无奈这么多人看着,只好作罢。他虽然脸皮惯厚,也没厚到这种程度。况且,他现在是王爷,得注意形象。 原来,做王爷,还有诸多无奈。 相爷谄媚一笑:“王爷,请到大堂奉茶。” 迟乐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声音清冷:“不必了。本王今日,特地来寻她们俩人。既然人已见到,本王这就带她们回去。” 相爷只得连连点头:“是。是。王爷。” 迟乐看了相爷一眼,眸子里是诡奇的冰寒,沉声道:“以后,麻烦相爷,要请她们来相府,先知本王一声。” 相爷表情抽了抽。这是给他来个下马威吗?他在心里嗤笑一声,他为官数十年,什么大人物没见过?拽什么拽? 相爷感到自己的热脸,去贴了忠勇王的冷屁股。他讪讪一笑,本欲与迟乐交好,毕竟,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而迟乐,明显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罢了罢了。既然不能为他所用,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吧。 迟乐朝兰绫玉与水脉挑眉一笑:“走吧。” 兰绫玉与水脉,委曲求全,一同落落大方地向相爷行了个礼:“相爷,告辞了。” 相爷极不愿意地说了一声:“恭送王爷。” 迟乐他们三人出了相府大门,上了那辆马车。马车向前平稳地行驶了一段路。路上,迟乐和兰绫玉卿卿我我,相谈甚欢。 水脉寡言少语。她与兰绫玉,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心境。一个心里凄凄凉凉,一个面上欢欢喜喜。 她轻轻撩起轿帘,一股清爽的风迎面而来,她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下。就在这时,听到一阵马蹄声,抬眸远望,只见前方云雾山下,尘沙飞扬。眨个眼就已经看到—骑快马飞奔而来。 马上的人一身捕快官服,威风凛凛,迎面而来,扬起一路尘埃。 水脉从轿窗口探出头,喊了一声:“东方大人。” 东方红闻言,猛地勒住缰绳。马儿长长地嘶鸣了一声,前蹄高高抬起,在原地打起了盘旋。 他回头,朝身后的马车一瞧,一眼望见马车里坐着的水脉。他俊朗的脸上,原本担忧的神情,立刻放松下来,眉目舒朗,嘴角浮起一抹舒心的微笑。 他扬声喊:“水脉姑娘!” 迟乐听见马车外的动静,对车夫大喝一声:“车夫,停车!” 马车车夫用力一拉缰绳,浑身棕色的马儿翘起前蹄,仰头发出一声声长长的嘶鸣,终于停了下来。 东方红掉转马头,打马朝马车这边而来。他身手敏捷,纵身从马上一跃而下,来到马车跟前。 水脉身轻如燕,姿态优雅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迟乐像怕兰绫玉会摔跤一样,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让她下马车来。 水脉面色平淡地看着东方红,率先开口问:“东方大人,方才见你行色匆匆,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东方红俊朗的脸上,敛住了笑意,神态有些忸怩:“我听说你和兰姑娘前往相府,放心不下,就赶来看看。”停顿了下,他腼腆一笑:“既然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水脉闻言,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她知道,东方红对她一片关怀之意。然而,她心中却只装着楚天阔。 迟乐意味深长地看了东方红一眼,半开玩笑地说:“想不到东方大人对我师妹的安危如此记挂。比我还上心。” 东方红的脸唰地红了,活像煮熟了的公虾:“王爷说笑了。你们师兄妹同门情深,我只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关心她们而已。”他语气一转,眉头微皱,闷闷说道:“貌似我来得多余了。” 他面上是这么说,心里暗暗抱怨着,迟乐兄也太不够意思了。得到消息也不通知他。还是他在验尸现场,找不到迟乐,辗转一番才打听到这消息。这就是不给他表现的机会嘛。 他一向率意妄为,狂傲不羁。要不是碍于水脉在场,他真会把心里话和盘托出。 水脉微微一笑,柔声说:“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东方大人的关怀。” 东方红笑了,脸色就像晴空那么明朗。 迟乐一下就听出了东方红话里的不满。他往前一望,不远处的云雾山,一座座山峰拔地而起,山顶上绿树成阴,花草映衬,把整个山峰打扮得分外妖娆。 看着云雾山,他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来。 迟乐提议:“我们一起去云雾山玩玩如何?” 兰绫玉抬眸一看,这山群峰高耸入云,团团白云缭绕在山腰间,远远望去好像群峰成了天的柱子,仿佛没有这些柱子天就要塌下来似得。 她抬头看了一眼上空,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尽管是乌云蔽日,天气依旧很炎热。 兰绫玉不可思议地望了迟乐一眼,疑惑而问:“这么热的天,去爬山?” 哪根筋不对了? 迟乐对她眨了眨眼睛,递了个眼色。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说错。 兰绫玉立马有点明白迟乐的意图,便笑着答应。他这是特意给水脉和东方红制造相处的机会吧。 东方红却不领情,他略带歉意的笑道:“不了。你们三人去吧,我还有公事要办,赶着回衙门一趟。” 迟乐和兰绫玉两人如胶似漆,水脉一想到自己要夹在他们两人之间,充当大大的电灯泡,就浑身不自在。便淡淡地说:“你们去吧。” 她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 兰绫玉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为之颤动:“走吧,一起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五十九章背她上山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水脉哪有心思随他们去观赏风景呢?在他们面前,她觉得自己像透明人。 迟乐呵呵一笑,不去更好。他眼神瞄水脉一眼,唇边笑意渐浓:“那好。水脉,你跟东方大人共骑一马先回。我跟绫玉去爬云雾山,马车留给我们。” 兰绫玉偷偷抿嘴一笑,原来这才是迟乐的本意。 水脉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 未等水脉回应,东方红抢先回道:“如此甚好。水脉姑娘,我们回吧。” 水脉看了马儿一眼,脸上一红,犹豫起来。马儿只有一匹,怎么跟他共骑一马?但她确实不想留下来看两人秀恩爱。 失恋者与热恋者呆在一起,心里只会更伤悲。 她迟疑了一下,无奈地说:“东方大人,既然你还有公事要办,你先骑马走吧。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东方红一呆,嘴角抽了抽,讪笑一声:“那我同你一路步行回去。” 水脉感觉自己像接了块烫手山芋,左右为难起来。她低头暗忖,跟东方红步行回去,道阻且长,两人岂不是很尴尬。难免会碰上熟人,指指点点。 却又不好开口拒绝他同行的要求。她知道,东方红公务在身,担忧她进相府有危险,才不顾一切赶来搭救。他的这份恩情,她铭记于心。 她思索了一番,权衡利弊,决定翻身上马。 她在马上,一扯马缰绳,不让马乱扭头。然后,与东方红对视了一下:“东方大人,你也上来吧。” 兰绫玉和迟乐,定定在马车前站了一会,目送水脉和东方红共骑一马,疾驰而去。 直到两人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外。 迟乐拉着兰绫玉的手,就往云雾山上山的路而去。 兰绫玉有几分不解,不是特地给他们制造相处机会吗?真的要去爬山?且不说天干物燥,暑气熏蒸。就说昨夜连夜赶路,她已累得精疲力竭,哪还里爬得动? 她本就是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若论行医救人,她当义不容辞。要说爬山这类的体力活,她还真干不了。 她望着高耸入云的云雾山,低低叹了一声。 迟乐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上来,我背你。” 兰绫玉踌躇了一下。她一向聪慧,知道迟乐让她上山,不止单纯的观赏风景那么简单,肯定还有什么秘密呢。她有些好奇,心里也想上山一探究竟。 然而,她的体力有限,担心自己走不动。倘若在以前,迟乐说要背她,她肯定毫不犹豫让他背。如今,迟乐贵为王爷,一样在她面前俯身。 迟乐的体贴温情让兰绫玉感动,她一时之间无所适从。 “上来啊!快点!”迟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催促道。 兰绫玉来不及多想,便趴到他的背上。 迟乐背着她,一步一步往云雾山上走。 这云雾山,乃是凤城数一数二的高山,人若站在山顶上,可以俯瞰整个凤城。因为它巍然屹立,直插云霄,又常年云雾缭绕,故名云雾山。 夏天的衣服很薄,透过薄薄的衣裳传来他温热的体温。兰绫玉趴在他的背上,有种安心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年久失修的围墙终于修葺一新。 周围安静得有些诧异,静到都能听到她的心跳声,和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她意识到自己想多了。迟乐还是那个迟乐。并没有因为身份的尊贵,而跟她疏远。他一如既往地对她好,依然那么宠着她,爱着她。 东方红和水脉,一路无话,马不停蹄往凌翠阁赶。刚入城,水脉就翻身下马,自己雇了辆马车坐回凌翠阁。 东方红骑在马上,目送她离开。他苦笑了一下,看得出来,水脉在避嫌,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他不知这辈子,是否能等到水脉对他敞开心扉。 猛然想起他跟林小曼之间的婚约,面上露出几分愠色。他用力一抽马鞭,马儿吃痛只顾发蹄狂奔。 迟乐把兰绫玉背到了云雾山山顶。他累得汗流夹背,微微地喘气。 兰绫玉拿出手帕,一手帮他擦汗,一手轻拍他的肩,为他顺气。刚才半道上,兰绫玉心疼他太累,要下来自己走,迟乐偏不让。迟乐嬉笑着说:“我不能半途而废。我一定要背你到顶。” 虽然心疼迟乐,但是兰绫玉心里是甜蜜蜜的。 春风得意时的浪子回头最珍贵,穷途末路时的认错悔改最虚伪。 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俯瞰足下,白云弥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 兰绫玉看了迟乐一眼,柔情似水一笑:“说吧。让我看什么?” 迟乐神秘兮兮地靠了过来,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指着山下。 兰绫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下一看,瞬时心旷神怡。 脚下,整个凤城尽收眼底,犹如一幅柔美的画卷。 站在山顶极目四望,茫茫原野一派苍翠,红墙碧瓦的村舍点缀其间,如同碧草蓝天中的朵朵红花。 田畴村舍,错落有致,勾画出凤城的美丽。远处烟波浩淼,隐约可见有舟泛于湖上。再远处,海天相接,远山淡云,浑然一体。 迟乐呵呵一笑,双手环住兰绫玉的腰,眼里都是宠溺地神色。他手挽着她的手指,指着西边一处景致:“你看那边。” 兰绫玉视线随着指尖的方向望去,是一处府邸。枕山临水,依山而筑,城墙雄伟,雉堞林立,官宅民居,鳞次栉比,是一组别具特色的建筑群。 她噗嗤一笑:“那不就是相府吗?” 神神秘秘了半天,原来是叫她来看相府。这相府,有什么可看的。虽然相府富丽堂皇,是闹中取静之福地。可是,那毕竟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迟乐搂住她的肩,手指着北边一处:“你再看那边。” 兰绫玉视线移动,顺着他所指望去,是一处府邸。虽然隔得很远,但依然能隐约看见那处府邸,雄伟壮观,占地广阔,有凌云蔽日的宏伟气势。 青山绿水,楼栏绕砌,如画美景,尽收眼底。 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掩映其中;层层迭迭,错落有致。远远望去,一栋栋青瓦藏身在山谷之间,掩映在浓荫丛中。 府中高大参差的树木散落其间,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章忠勇王府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这一处府邸,规模宏大,与相府相比,不相上下。 兰绫玉正奇怪为什么他偏偏让她看这些,她脸上浮起讶异的表情:“那是什么地方?” “你猜?” 兰绫玉聪慧过人,想到迟乐让她看的,必然是跟他们息息相关。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脱口而出:“忠勇王府?” 迟乐开怀一笑,在她额上轻啄了一下,语气无比温柔:“对。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兰绫玉眼睛放着异样的光,屏住了呼吸,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切。 我们的家。 不是我们的府邸,也不是忠勇王府,他说的是我们的家。 简简单单地几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感情。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从兰绫玉心里划过,仿佛置身梦境中。 她的睫毛颤动着,她的心,欢快地在胸腔里跳动着。 她有家了。真好。自从荷花岛被火烧尽后,爹跟弟弟相继离她而去,她感觉孤苦无依。 而后,跟着迟乐,四处漂泊,偶尔居住凌翠阁,总有寄人篱下的凄凉。 她终于有家了,灵魂有了依托的地方。 可是,她才欢愉了一会,另一种不安的情绪冒出了出来。 她神情有些复杂,半晌,怅然一笑:“你既已当了王爷,总免不了要娶三妻四妾。” 迟乐嘴角抽了一下,指天发誓:“天地为证。我只娶兰绫玉一个,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兰绫玉伸手掩了他的口,眼眸里饱含忧郁:“何必发誓呢。我不是不信你。只怕到时候,你会身不由己。” 迟乐收敛起笑容,开口严肃地说:“怎么会?天下女子,我皆不放在眼里。我心里只有你。” 兰绫玉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若是有一天,皇上给你赐婚呢?” 迟乐嬉皮笑脸地说:“皇上还管我娶谁?大不了这王爷不当了。” 兰绫玉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迟乐笑着把她搂在怀里。 太阳落山了,一阵阵晚风,把一天的炎热收去了。 迟乐蹲下身来:“上来!” 兰绫玉推辞:“不了。我可以自己走。” 迟乐耍赖。 兰绫玉面露难色:“让别人看见,堂堂一个王爷,背我一个小女子,情何以堪?” 迟乐挤眉弄眼:“我乐意。” 兰绫玉伏在他的背上,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娇嗔一声:“你就不怕别人笑你妻管严?” 迟乐扭头看了她一眼,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别人笑我妻管严,我笑他人看不穿。” 水脉一回到凌翠阁,梅儿和胡管家,看见她回来,面上大喜。然而,未见楚天阔和烟香,他们两人的脸上,很快笼罩上失望之色。 嘴碎的梅儿,马上打听起来少庄主的事。 水脉耐心地把事情原委告诉他们。 听到烟香姑娘跟少庄主分开,梅儿很是难过。纪正陷害少庄主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谣言满天飞。而如今,真相大白了。却又冒出其他的事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层层波折层层浪。 迟乐和兰绫玉从云雾山赶回凌翠阁,天色已晚。 次日一大早,吃过早膳后,迟乐当众宣布,让凌翠阁的人,都搬到忠勇王府去住。 此话一出,凌翠阁里上上下下的人,包括梅儿和胡管家,都是欢呼雀跃,拍手称赞。虽然凌翠阁古色古香,住得也算舒适。不过,王府肯定会比凌翠阁气派不少。 唯独水脉一脸平静的神色,让人看不出半点喜怒哀乐。在她平静神色下,掩藏了一颗躁动不安的心。 她开口婉拒:“师兄。你们去吧。我要赶往长风镖局一趟。” 迟乐不解:“你去长风镖局做甚?” 水脉话里透出茫然的焦虑:“我放心不下天阔,总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兰绫玉情不自禁笑了出来:“他出事?他现在是武林盟主了。论武功,谁能伤得他?论智慧,他要么大智若愚,要么诡计多端,谁能比得过他?更何况,他现在沉冤得雪,谣言不攻自破,会有什么人害他?” 话虽如此,水脉还是心神不宁。她总觉得有什么危险躲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在凤城以南,有一个小小岛屿,叫南山岛。岛上有个鲜为人知的门派,叫涂月派。涂月派的掌门,就叫涂月。涂月就居住在南山岛上的梅傲山庄。 这个涂月的身份,一直是一个谜。就连涂月派的弟子,都不知道她的来历,更不知涂月是真名与否。 涂月在十几年前,创立了涂月派,并不将涂月派发展壮大,也鲜少收徒。 令人奇怪的是,据涂月派的老人讲,涂月年轻时候,娇俏玲珑,容貌秀丽,然而不肯择良人而嫁。 涂月当下约莫四十岁年纪,两鬓已有少许银丝,却仍喜欢少女装扮,平素里一袭白衣,手握三尺青锋,长风飘逸。 据说,涂月唯一的爱好,就是练武功。她经常把事情交给弟子去办,而自己在本庄的密室里修炼武功。她的武功究竟练到何种程度,无人得知。 她苦练武功,却不参加任何比武大会。 涂月派有一条门规,不参加武林之事。今年的比武盛会,自然涂月也未参加。 虽然涂月不去参加武林大会,却没有规定,弟子不准去看热闹。 有两个弟子,去围观了比武盛会,还顺道去参加了前武林盟主纪正的开棺验尸。那两人回来后,滔滔不绝谈起了所见所闻。 南山岛的梅傲山庄里,一大帮涂月派弟子,围在一起,听那两人说起外面的见闻。 两人中,一人,肥头大耳,体型憨胖;一人,骨瘦如柴,体型单薄。胖子外号胖大海,瘦子外号瘦长江。 胖大海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讲述,仿佛身临其境: “这次武林大会,难言的精彩。特别是天山派李掌门与怀扇公子的打斗,让人叹为观止。扇光剑影,豪气纵横,武功繁复,见招拆招,一息之间,战局扭转,错失武林盟主之位。” 听众中有人发问:“怀扇公子去参加了武林大会?他不是杀害纪盟主,杀了三个掌门的凶手吗?” 瘦长江大叫:“不是他啦。你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吧?凶手竟然是纪盟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一章我叫烟香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怎么可能?纪盟主几月前就被害身亡了。”有人立马接口,半信半疑地说。 胖大海拍胸脯保证:“千真万确。纪盟主还活在这世上。” 涂月正在自己房间打坐练功,听到外面一片聒噪之声,便出来看个究竟。武功高深之人,本就听力好,刚才那些人的对话,涂月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还活着!涂月把嘴一抿,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脸部。 人群中,有人发现了涂月出现在身后,面露怯色,小声喊道:“涂掌门。” 众人转头,一看。刚才还沸反盈天的喧闹声,突然之间寂然无声。大家都低眉顺眼地站着,大气不敢出,等候涂掌门的发落。 涂月派的规矩,不参与武林之事。今日,他们背着涂掌门,议论着前任武林盟主与现任武林盟主的事。还不知涂掌门会怎么样的大发雷霆。 出乎众人的意料,涂月竟然没有追究他们的过错,没有一丝愠怒,而是一脸惊喜的表情:“你们是说,纪正没死?” 众人看涂掌门的表情,很是诧异。一向看惯了涂掌门不苟言笑,神色淡定,突然看到她的脸上,出现与平时迥异的表情,眉开眼笑的,当然称奇。 更奇怪的是,涂掌门说的是纪正。一般人都是称呼纪盟主,她却直呼其名,纪正。可见,这其中是有故事的。 “是。棺材里躺着的,是黑龙帮的左长老。”瘦长江点头肯定。 听到纪正没死,涂月的脸上有了一种掩饰不住的愉悦笑容。那是从她内心中涌现出来的一种灿烂的徽笑,从嘴角流露出来,并从她的双眼里发射着光芒。 胖大海口若悬河地补充道:“怀扇公子当上了武林盟主,并在大会上,揭发了纪盟主的卑劣事迹。纪盟主不仅诈死,还杀了松山派,雪山派,以及长山派的掌门,嫁祸给怀扇公子。” 她咽了口水,继续说下去:“如今真相大白,纪盟主的恶行,已经传遍整个凤城,乃至整个武林。怀扇公子已经派人四处搜寻纪盟主,准备为武林除害。” 涂月听后,脸色大变,心口像有什么填着,压着,箍着。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感袭上心头,蔓延全身。她不知道纪正与楚天阔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只想护纪正不死。 现在以怀扇公子为代表的一帮人在找纪正。得赶在别人找到纪正前,把纪正找回来。 涂月即刻把涂月派的弟子召集起来,传令下去,整个涂月派的弟子,都出动寻找纪正。 私下里,有人小声议论:“看不出来,涂掌门,还蛮有正义感的嘛。” 也有不同的声音:“这事定有隐情。涂掌门规定,不准参与武林之事。她却又派人寻找前盟主,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还有人言辞犀利,一针见血道:“涂掌门与纪盟主年纪相仿。也许他们以前是恋人。” “我们还是别多嘴了。小心祸从口出。” 这下,寻找纪正的变成了两拨人。 一拨是涂月为首的涂月派弟子。 一拨是楚天阔为首的正义之士。 纪正这个江湖败类,武林中的毒瘤,一日不除,就让人一日心惶惶。 连日来,楚天阔派了许多江湖人士,到处寻找烟香下落,以及纪正踪迹。林总镖头也派了镖局里的人帮忙寻找。 其中,有两名少林寺长老,上了昙花山寻找。恰巧在那小溪边,遇到纪正在小溪里捕鱼。纪正旁边,还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明眸皓齿,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 他们两人见过纪正几次面,认得纪正本人。看到纪正,两眼放光,义愤填膺道:“纪盟主。没想到你就躲在这附近,让大家一顿好找。” 烟香转过脸,不可思议看着他们。 纪正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两人。他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 他诈死,如今让人认出来,有些不悦。本想立马杀人灭口,却听对方那么说,心里一阵狐疑。怎么他们两人知道他还活着?听对方的意思,外面有人在找他? 纪正忍不住张口问:“你们如何得知我还活着?” 他并不知道,他诈死的事,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 其中一长老走上前来,将武林大会上的事,以及众人前去坟头开棺验尸之事,悉数说给了纪正听。 另一长老双手合十,做祷告状,口中念念有词:“阿弥多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纪盟主,请随我们下山,接受律法制裁。” 烟香听了两人的讲述,心中大喜。大师兄终于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了。不枉她为他担心一场,不枉她煞费苦心拖住纪正。 “我大师兄还好吗?”烟香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地问。 “这位姑娘是?”其中一长老,疑惑地问。 烟香唇边扬起了一抹笑:“我叫烟香。”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两人面露喜色,没想到在这里,既遇到了纪正,又找到了烟香。 “楚盟主来让我们寻找烟香姑娘回去。”两位长老几乎异口同声回道。 楚盟主?纪正听到这个称呼,眉头大皱。看来,他没参加武林大会,错过了好多精彩的事。他的盟主宝座,已经被夺走了。而且,这人还是他的死对头,楚天阔。 烟香微微有点兴奋,压抑不住的脸红了。她的笑容,一下子生动了起来。大师兄派人来寻找她了。大师兄还是很在乎她的,到处在找她。 可是,这欢喜好像是空的。才一会儿功夫,就被其他情绪所代替。伤感,失落,无奈,许多种情绪盘旋在她心间。 她脑袋无力地低垂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沙石,颤抖着低声问:“我大师兄跟水脉成亲了吧?” 两位长老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水脉姑娘在拜堂时,悔婚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烟香心底深处满是浓浓的复杂之意。她心里百味陈杂,感动,纠结,窃喜,个中滋味,细说不清。 她在替水脉难过的同时,又有点小开心。此时,她的心绪就是如此的复杂。她本已下定决心,成全他们两人,远远看着,不去打扰。没想到,最后,他们两人还是没能拜堂。 也许,是水脉姐姐福分薄吧。 回忆、观念,大大小小,同时涌出,活跃在她的脑内,好像一道烟火放出无数的火花一样。 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眼睛开始发亮,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二章杀人灭口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姑娘,请随我们一同回去。楚盟主数日来,对姑娘牵肠挂肚。”两位长老催促道。 烟香回过神来,淡淡看了两人一眼,未发一言。她低头暗忖:大师兄派人来找我,我就跟他回去?那怎么行!他害我相思那么苦,怎么也得让他多操心两天。折磨折磨他。 看烟香并未有所表示,其中一位长老苦口婆心劝道:“楚盟主十分记挂烟香姑娘,无比担忧姑娘的安危。烟香姑娘,还是快快随我们回去吧。” 烟香轻轻挑眉一笑:“你们回去告诉我大师兄,让他亲自上山来接我。” 单纯的烟香,脑海里只想着大师兄并未成亲,十分欢喜,竟未防范纪正。丝毫没有顾虑到接下来,纪正会有什么举动。 纪正克制着自己杀人的冲动,顺着烟香的话音往下说:“两位回去告诉怀扇公子,让他带人来抓我,并接烟香姑娘回去。” 两位长老,掂量了一下,估摸着现在即使两人联手,也打不过纪正。便决定先行下山通知盟主楚天阔。 “烟香姑娘。那我们先行一步。” 烟香还在犹豫中,到底要不要现在跟他们下山。 那两位长老早已经走远了。 纪正望着两人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一丝阴冷的神色。若不是烟香在,他早就动手杀了两人了。 想起两人说的,貌似楚天阔已经揭穿了他的事。如此一来,他在江湖上声名狼藉,名誉扫地了。为今之计,他只想带着烟香隐姓埋名,归隐山林,做个平凡的山野农夫。 只是,这中间隔了一个楚天阔。以楚天阔对烟香的感情,只要楚天阔活着一天,他就一天心神不宁。 为了替女儿纪文萱讨回公道,为了报复楚天阔揭穿他,为了他跟烟香的未来,他觉得楚天阔不能继续活在人世了。 他对楚天阔彻底起了杀意。 他转头对烟香说了一句:“你在此等候。我去吩咐两人几句。” 丢下这句话,追两人而去。 烟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纪正诡计多端,说不定要阻止那两位长老回去通风报信?肯定会使出什么阴险招数。 糟了。他该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她暗叹不好,心急火燎追赶纪正而去。 纪正很快追上了那两位少林寺长老。 纪正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 那两位长老眼看纪正步步紧逼,心里发憷:“纪盟主,你……” 话未说出口,两人皆被纪正点中穴道,口不能言,浑身更是动弹不得。 烟香赶到的时候,正看到纪正站在悬崖边上。 纪正的轻功,本来就比烟香好很多。纪正不仅轻功厉害,武功也是出神入化。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两位长老推下悬崖了。 烟香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用一副质问的语气说:“你是不是把那两位大师杀了?” 纪正眼神闪过一丝慌张,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哈哈一笑:“你的想象力真够丰富的。我要杀他们早就动手了。” 烟香半信半疑,不解地问:“那你刚才找他们做什么?” 纪正神秘一笑:“我叫他们带消息给你大师兄。告诉他我们两人拜堂成亲。” 一听到拜堂成亲,四个字,烟香神情一暗,脑袋轰的一声响。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四字吸引了过去,不疑有它。 “你……”烟香第一反应是生气。 因为纪正胡说,她根本就没有答应要跟他成亲。但她很快又转过弯来。纪正如此一说可以气到大师兄。哼!让他也尝尝失意的痛苦滋味。这么想的时候,烟香心里便有些得意,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纪正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走吧。不出意外,你大师兄明日就会赶来。我们回去着手准备拜堂。” 着手准备? 烟香白了他一眼,冷哼道:“谁答应与你拜堂了?” 她不过是想气气大师兄,哪真想跟纪正拜堂成亲了? 他休想!白日做梦!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纪正笑容骤然猛增,扬了扬眉:“做戏不得做全套?” 烟香顿觉有理。她乐呵呵跟纪正回茅草屋,两人开始着手布置起来。张灯结彩,方方正正的大红喜字,贴满了屋里屋外。经过一番装扮,简陋的茅草屋,被布置的喜气洋洋,颇有几分喜庆的意味。 烟香看着眼前的喜庆色彩,闷闷不乐,感觉很压抑,有种落寞感。她后悔刚才的做法。要整大师兄,来日方长,她怎么可以跟纪正同流合污?她不该这么敌友不分,善恶不明。 她责怪起自己的愚蠢来。有些恼怒地要去撕那些张贴好的大红‘喜’字。 纪正抢先一步阻止了她。他的目光闪过一丝愣然,眸子里的狂风暴雨沉沉地压抑了下来。 他慢慢凑近他,挑衅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低沉的嗓音,充满威胁:“你若把这些撕掉,我就把你撕掉!” 烟香被他这句话唬住了。她是见过纪正杀人不眨眼的。她并不怕死,就怕纪正玷污了她的清白。那对她来说,比死还可怕。 既然纪正现在放了狠话,她还是先不要去惹恼他为好。否则,他一怒之下,做出些什么疯狂的举动,那她就得不偿失了。 有时候,她必须闭上嘴,低下头,不是她认输,而是成长。 纪正看烟香妥协,颇为满意。 然而,烟香也不是只温顺的小猫,她很快亮出爪牙:“你要是敢对我乱来,我就咬舌自尽!” 纪正淡淡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小小年纪,颇有几分胆识。没看出来,还是个贞洁烈女。不过,他也没打算对她乱来。 目前,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是解决楚天阔。烟香不过是个涉世未深,单纯善良的小姑娘,他有的是手段对付她。 他听说了,这世上有一种药,叫忘忧草。忘忧草,顾名思义,就是吃了可以让人忘掉一切忧愁烦恼。说白了,就是会让人忘掉过去,丧失记忆。 但是,这忘忧草,在让人失忆的同时,也会对身体造成一定伤害。他是真心喜欢烟香,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她食用忘忧草。 他有的是方法手段,让烟香忘掉过去,陪他隐居,做一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凡夫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三章脚踩钢丝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当日夜里,烟香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无法平静下来,如同踩在钢丝绳上,又似站在悬崖边,害怕什么时候一脚踏空,就会摔下去,一命呜呼,粉身碎骨。 现在跟纪正呆在一起,她有种莫名的恐慌。原先以为,这样稳住纪正,能帮到大师兄。现在看来,她早已深陷泥潭之中,自身难保了。 她不得不期盼着大师兄来救她。她暗叹自己的软弱,一有危难,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师兄。 她自责起来,她为什么要如此惹是生非?她本不该不管不顾就跑了出来。她这样赌气,只不过是逞了一时之快。而后,吃了更多的苦头。 之前赌气要跟陆浩成亲,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 大师兄总说她孩子心性,说得一点也没错。她太任性妄为了。 其实,她本有机会逃离纪正魔爪,可那机会被她的自尊与倔强弄丢了。如果,初四那日在街上,她大声呼喊大师兄,说不定大师兄已经救了她。 就算大师兄当时救了她,又怎么样?救得了人,救不了心。 当听到大师兄亲口说出‘他要娶水脉‘的话,她的心真的很疼。让她继续留在长风镖局,眼睁睁看着大师兄成亲,那将会是多么痛苦的煎熬。 此刻,跟纪正呆在一起,她有种受制于人,被囚禁了的感受。 生活就算这样喜欢跟她开玩笑。她以为挣脱了牢笼,却发现外面其实是更大的牢笼。 她想起了小时候,跟大师兄在武南山的日子。那是多么无忧无虑的时光。 可是,时光一去不复返。回不到过去了。 如果,她可以不那么冲动任性地离家出走。可以让大师兄派人送她会武南山。那么,她不会遇到夏豪,被他逼着跳崖。更不会遇上纪正,被他逼着拜堂成亲。 想到纪正三番五次在她面前提起拜堂成亲,她心里发毛。 她怎么可能同意嫁给纪正呢?然而,她不同意,又该怎么办? 她不免有些悲哀。大师兄把她保护得风雨不透,像温室里的花朵。离开了大师兄,她竟无所适从。 或许,这是上天故意考验她,给她磨炼,让她成长。 成长都是必经痛苦的。人生路上,会有许多弯路,人在大部分时候,经历了挫折,才能变得成熟,长能成长。成长过程中,经历痛苦,磨炼心智,教会了人什么是弯路,如何避免弯路。 只是,这痛苦的代价,有些让人难以承受。 成长必经苦难,没人能替她承受。总得吃亏了,碰壁了,才看得清原来自己曾经那么幸福。 不知自己何时能再见到大师兄,真的好想他啊。 她的思绪纷飞,辗转反侧难以成眠;思绪就像山路之中的小溪,伸延得无限遥远。直到夜很深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铺洒在被角床沿,留下朦胧的印迹。 烟香起床后,屋里屋外找遍了,就是不见纪正人影。莫不是纪正下山去找大师兄了?这么想的时候,她有些焦急。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下山的路,貌似只有一条。万一她走那条路,再遇上纪正呢?她觉得此刻还是先找个藏身之处最为妥当。 原来,纪正在天还没亮时,就背着烟香下山去了。他模仿着烟香的笔迹,给楚天阔写了一封信,单独约他到山上茅草屋来。 等纪正回到茅草屋,烟香早躲起来了。他把手里提着的,特地为烟香买的一些糕点膳食,外带一张字条,搁在桌上。出门找烟香去了。 字条上写着:悬崖边见。 长风镖局里,楚天阔刚吃过早膳,就有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他拆开信一看,好似烟香的笔迹。他欣喜万分,眼睛亮了,放光了,睁大了。 信上写着:大师兄,我在昙花山的茅草屋,你快点来接我。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的烟香的消息。一股狂喜的巨浪向他扑来。 他看到信的内容,一时欣喜,竟没有细致去辨别真伪,并未发现,那是别人模仿烟香的笔迹。 他把信往怀里一揣,就出门去了。 路上遇到了陆采儿,他眉飞色舞地跟陆采儿打了一声招呼,便急匆匆奔出门。 陆采儿看楚天阔有些反常。昨日,他还愁眉不展,今日眉目舒朗。她心里一阵狐疑,快步追上楚天阔。 楚天阔的轻功数一数二,常人难以跟得上他。好在陆采儿也是习武之人,轻功虽不及楚天阔,但也算得上乘。况且上昙花山也就一条路,所以她勉强跟得上楚天阔。 只不过,当她跟到昙花山下时,便被沈梅拦住了去路。 陆采儿只顾着跟踪楚天阔,却不知沈梅也在跟踪她。 沈梅把带着剑鞘的剑身,往陆采儿面前一横,嘴角带着一抹冷笑:“陆姑娘。一个姑娘家,整天缠着楚天阔,成何体统。” “你……”陆采儿受到了沈梅的无情取笑,心中十分不快。她有些恼怒,不过很快镇定下来:“让开!我现在有重要的事要办,没时间跟你多费口舌。” 沈梅盯着她,眉峰微皱,直奔主题:“你跟踪楚天阔做什么?” 陆采儿怕她继续纠缠下去,实话实说:“我看他有些不对劲,怕他出什么事,所以跟来看看。” “分明就是狡辩。楚天阔有什么不对劲?”沈梅不以为然的朝她翻了个白眼:“他武功了得,能有什么危险?” 陆采儿心里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烦躁情绪,冷声说:“跟你这种从小娇生惯养,一帆风顺的人,真是无法沟通。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经过陆采儿这么一点醒,沈梅,她把剑收起,慌乱地说:“走。我陪你去找他。” 陆采儿神色复杂望了沈梅一眼。陆采儿本以为,沈梅刁蛮任性,只会争风吃醋。没成想,沈梅,还是蛮有义气的。她心里对沈梅的偏见,少了几分。 两人当下往山上走。 楚天阔很快到达半山腰的茅草屋。看到茅草屋张贴的那大红喜字,明晃晃的刺眼。他的心惴惴不安起来,没来由地心跳快了几拍。脚像踩空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四章痛彻心扉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桌上留的字条,悬崖边上。还是烟香的笔迹。 他心里一阵慌乱,有种不好的预感,烟香可能真在纪正手上。 纪正围着茅草屋四周找了一圈,并未找到烟香。他只能先去悬崖边候着,等待楚天阔。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给楚天阔留那张字条,约他前来。 楚天阔一阵心慌意乱,赶到悬崖边上。看到那里,有个高大魁梧的背影,一男子负手而立。 是他? 那背影转过身来,一脸阴郁地看着楚天阔,深邃的眼眸,如寒冰般发出冷冽的气息。 纪正。果然是他。他当真就在附近。 楚天阔看到纪正,有点出乎意料,又似乎在常理之中。他愣了一下,明明约他前来的是烟香。 他转身看了看四周,山路蜿蜒盘旋,青草、野花、树木,高高低低,幽幽的深谷显出骇人的清静和阴冷。离他不远处,悬崖上怪松搭棚,古藤蟠缠。峭壁下面有茂密的松、杉、柯、樟、桉等树木。 他并未见到烟香人影。只见纪正站在陡峭的悬崖边上。 他有些反应过来了。有可能那信和字条,是纪正模仿烟香的笔迹写的。这么看来,烟香可能在纪正手上。联想到茅草屋里的喜庆布置,楚天阔简直不敢往下想。 纪正目光隐约如狼,凶残狠厉,看着楚天阔仿佛要把他就地撕碎了一般! 楚天阔双眉都快拧在了一起,一脸的焦灼,隐忍着没爆发:“烟香呢?快点放了她!” 纪正发出恣意地一声大笑,笑声无比张狂:“你来晚了一步。我已经跟烟香拜堂成亲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楚天阔一眼,笑容非常邪恶,故意提高音量:“她说不定,已经怀上了我的骨肉。” 纪正的话语,一字一句,像一把刀一样无情的扎在楚天阔的心里,刺进他的咽喉。他的大脑在瞬间变得空白,心里的痛无法言语,口中说不出一个字。所有的痛都化作一滴清泪。 眼泪毫无防备地掉了下来,无法控制,所有悲欢离合瞬间涌上心头。 心突然空了。 他感觉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好像整个世界失重了。 他暗自握紧了拳头,手心渗出许多汗水,然而,手掌却是一片冰凉。 好难受。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隔了半响,楚天阔无比难过,无比痛苦,愤怒的大声咆哮:“是你逼她的!” 任谁都能感觉到他压抑涌动的怒火,以及疯狂的恨意。 纪正满脸不屑地笑出声,看他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诡异,用嘲弄的语气说:“是她心甘情愿跟我成亲的。” 霎那间,楚天阔的心,难过得仿佛要在胸腔里撕裂,心脏的位置传来清晰的疼痛触感。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在他心间流淌。 原来失去,竟是如此痛彻心扉。 原来失去,深爱的人会那么痛! 纪正的话语,响彻耳畔,却敲得心玄,寸寸如撕裂般疼痛。 他是这么爱她。当听到她嫁为人妇,他就像掉进了万丈深渊。 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那是什么样的感受的。当体验到这种痛的时候,意味着真的失去了,失去最爱的人了,无可挽回,余生都是孤独的了。 恍然明白,他伤害的不止是水脉。其实,更受伤害的是烟香。他无法想象,烟香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她赌气嫁给了纪正。 嫉妒,悔恨,痛苦,沮丧,悲伤,不满,几乎所有负面情绪一起涌上心头,绞溢着他。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了一口气,心如刀绞,却仍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有力的震蹦。 纪正睁眼说瞎话,唾沫横飞的说了下去。 一向沉着冷静的楚天阔,遇上烟香的事,就彻底被打乱,显得有些失措。他一直强迫自己必须冷静。可是,此时,他无法冷静下来。 当初看到水脉中春药,浑身赤裸时,他是心痛与悲伤。此刻,听纪正口中说着两人洞房花烛,抵死缠绵的细节,他更是一阵阵心伤,难受。 比起此前看到水脉受辱更心痛。 他浑身颤抖,冷汗顺着皮肤滴滴答答掉落地上,心却好似在火上烧烤一样。他脸色冷峻,从沉默中爆发出一声怒吼:“我要杀了你!” 他怒不可遏的寒眸,如冷剑般寒气逼人。眸子里的怒火,似乎要将纪正燃烧殆尽一般。 他的吼声暴怒慑人,紧握的拳头更是青筋暴起。 纪正轻轻一笑,笑得阴险狡诈,脸上露出戏谑的神情,话里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你若杀了我,就不怕万一她怀了我的孩子。孩子出生后没有爹?” 楚天阔的脸上浮起一丝僵硬。怒火疯狂的冲撞着她的胸口,恨意在眼中萌发。 他天生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一向与人为善,心慈手软,宽宏大度。而纪正,可能是他有生以来,第一个想杀的人。 纪正本是说这些,刺激楚天阔的话,为了分散楚天阔的注意力,好趁机偷袭。他轻悄悄挪动脚步,向楚天阔靠近过来。看似步伐轻盈地走着,其实却正在暗中催动着身体内的内力,他的手足四肢已完全协调。 周围一片空旷,附近的景物化成虚影。 楚天阔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纪正,目光移向远方,远方天上正有朵白云冉冉飘动。 山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四周一下子显得萧索起来。泛黄的树叶飘飘洒洒的落下,在他的身边旋转着飞舞,然后一片一片的掉到地上。 纪正面容阴沉,‘铮’地拔剑出鞘,一道寒光闪过楚天阔眼前,稍纵即逝。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 蓦地,纪正如万马奔腾之势,举剑冲向楚天阔。 他的剑迎风挥出,一道乌黑的寒光直取楚天阔咽喉。 剑势不但迅快,而且凌厉异常。剑未到,森寒的剑气已迫人眉睫。 楚天阔脚步一溜,后退了七尺,背脊已贴上棵树干。楚天阔瞬间回过神来,悲戚的脸上已焕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他伸出手中握着的青筠扇一挡,把纪正的剑挡了回去。 纪正手中的剑已随着变招,目光始终不离楚天阔手中握着的青筠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五章一念之间 他知道,这把青筠扇是楚天阔最有力的武器。它在楚天阔手中,威力无比,能杀人于无形。 纪正长啸一声,冲天飞起,剑也化做了一道飞虹。他的人与剑已合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枝头的树叶都飘飘落下。 楚天阔青筠扇一挥,掠过了剑气飞虹,隔开袭来的剑光。 他是武学奇才,是武林中一朵奇葩,武功出神入化。 人的潜力往往是被环境给激发出来的。纪正要置楚天阔于死地,发起狠来竟能与他相抗衡。 如今,因为楚天阔输了一半功力给烟香,武功并未胜出纪正多少。 纪正有本事当上武林盟主,武功自然不弱。 不过,纵然他在楚天阔心神不宁时先出招,终是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他静静地望着楚天阔。 楚天阔也静静地望着他。 纪正昂起头来,薄唇微启,无情而又残酷地吟起来:“宽衣解带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银针刺破桃花蕾,未敢高声暗皱眉。” 他的声音带着一抹调侃,听起来无比刺耳。 楚天阔的脸,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英俊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寒霜。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怒气,体内的真气凝聚,把全身内力灌注于青筠扇之中。 他猛地大吼一声,凌空倒翻,一把青筠扇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纪正当头洒了下来。这一扇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 纪正周围,已在杀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他下意识地举剑去挡,口中的言语不堪入耳:“她一丝不挂躺在我身下,柔若无骨,那肌肤光滑细腻” 纪正的干扰,令楚天阔分心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楚天阔手里的青筠扇,竟不偏不倚迎上了剑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杀气突然消失无影。 纪正言语露骨,粗俗下流,令楚天阔心乱如麻,一阵阵难受,出招就有些凌乱。 两人打了片刻后,楚天阔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纪正对他的精神骚扰,作用越来越微乎其微。 几十个回合后,纪正渐渐不敌楚天阔。 最后,他被楚天阔击了一掌,受了内伤。纪正沉住气息,手中的剑铿然落在地上。 楚天阔于电光火石间拾起剑,一气呵成地架在了纪正的脖颈上。 树叶落下,四周又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 楚天阔握剑的手,轻微地颤抖着:“纪盟主,你是我最想杀的人。我本与你毫无瓜葛,你为何要处处与我为难?” 纪正面无表情,用阴郁的眼眸看了楚天阔一眼,冷声道:“最初,是相爷买通了我,让我杀你。” 楚天阔清冷眸子直直地朝他投去,俊美的脸庞微微抬起,神情如此轻蔑:“堂堂一个武林盟主,竟与相爷狼狈为奸。” 人生走向,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纪正那一张布着皱纹的成熟的脸上,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楚天阔浓眉微皱,眼光深沉:“后来相爷并不再追杀我了。为何你还要杀害三个掌门,陷害于我?” 纪正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他,突然冷笑出声:“你以为这些不是相爷授意的吗?” 楚天阔脸绷得紧紧的,眼睛像挟着闪电的乌云:“就因为我拒婚,令他颜面扫地?” “不完全是。你可知,你拒婚,已经毁了萱儿。”纪正一阵苦笑不已,阴冷的眸子扫了楚天阔一眼,犹如一阵寒风扫过:“你有所不知,她被你拒婚后,终日以泪洗面,生无可恋,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病得奄奄一息。” 他就是风中的一粒尘,偶尔飘落她的心间,留下一串空茫的足音,便扬长而去。风停了,雨住了,雪化了,雾齐了。她依旧是在撑着寂寞的伞,徜徉在那个爱情的雨巷。只是那,夜静了,曲终了,人散了。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c难c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浑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c瞒c瞒。 楚天阔闻言,愕然无语,内心如大海一般掀起惊涛骇浪。他从不知道,他对纪文萱造成如此大伤害。 一见楚郎误终身。 为他而生为他死。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不过才见了纪文萱几次面,她却对他一见钟情,情有独钟。 他对她仅有只是感动和怜惜,并没有一点心动的感觉。他的心里装不下别人,装的满满的全是烟香。 他只觉得,纪文萱因他拒婚卧床不起,心怀愧疚。 当真只是心存愧疚,并无其它。 他默默叹了口气。 纪正低低叹息一声:“你永远也无法理解当爹那种心情。我身为他爹,看着她那样,有多痛心。”他有些无奈,眼底深处满是浓浓的复杂之意:“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我养了她二十年。对她宠爱有加,视若珍宝。” 楚天阔忍不住浑身一颤。这一番话,令他动容。一瞬犹疑后,他手中的剑颓然落到了地上。 纪正虽然作恶多端,可他仍然是个好爹。不能因为他做了诸多坏事,就否定他是一个称职的爹,慈爱的爹。 他能理解纪正,却不能原谅。 他本狠下心来,要杀了纪正。关键时刻,他收了手。 既然纪正作死,杀了那么多人,理应受到律法制裁。 他决定押着纪正送到衙门去治罪。 他正要走上前去,点了纪正的穴道。 恰巧此时,一个身影从草丛里冒了出来。 楚天阔听见意外响动,回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是烟香!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烟香站在不远的草丛里,脸上说不清是一种什么表情。她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安静的站在那里。 楚天阔静静立在那里。烟香能够很清晰的看到他的面容。 他俊美的脸上,眉毛浓密,他的眼睛和紧锁的双眉看上去刚才遭到了挫折,并且愤怒过。 阳光从稀薄的云层中穿透下来,挟着暖意,给两人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淡金色。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c交织c爆炸,无数种情绪涌动着,委屈,欢愉,愤恨说不清。 分别不过数日,两人心中彼此思念,却像漫长到经年累月,长得让人心慌。 烟香本觉得自己是离了水的鱼,软弱无力,任人宰割。一看到眼前人,便觉自己是重获戏水之乐。 一阵风,吹动了烟香的裙角,拂过了楚天阔的脸颊,微风中,似乎带着一丝轻喃。 蓦地,烟香的嘴一咧,对着楚天阔微微一笑,清秀的脸庞笑成了一朵花。 她的笑容,感染了楚天阔,他心里生出一阵欣喜,很快冲走了纪正方才言语留给他的阴影。 他喜得眼睛睁大,眼睛里注满了兴奋,脸上焕发出光彩,发自内心地深情呼唤:“烟香!” 他心里眼里,全部是烟香,再也没有看见别的什么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纪正,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六章烟香别哭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原本神色迷茫的纪正,刹那间,从地上站起身来,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烟香看见大师兄身后的纪正,面容诡异,笑得一脸狰狞,猝然一惊。 他要偷袭大师兄! 瞬间,她的脸色骤然大变,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大师兄!” 纪正右手皓腕一翻,忽地翻出一掌,带着猛劲袭来,直直地击向了楚天阔。 楚天阔满脸喜色,全身心注意力都在烟香身上,丝毫没有提防到身后纪正的暗算。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下一刻,纪正挥出了一掌。这一掌他用尽全力,志在出其不意一举毙敌,不偏不倚,拍在楚天阔正后背。 纪正掌起手落,好似神龙摆尾,重重的一掌猛然击落而下。 这一掌如滔天巨浪一般砸落在楚天阔后背,一股阴寒之气猛冲他的体内。这种感觉,真的就像是遭受到惊涛骇浪不断的冲击一般,几乎无法呼吸。 一口鲜血自楚天阔嘴中狂喷而出。鲜血淋漓直下,喷在地上、草丛上,马上开出了鲜艳的红花,红得触目惊心。 他捂着胸口,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身子就如被秋风吹落的树叶一般倒了下去。 烟香眼睫轻颤,心脏仿佛要从胸腔跳出。她发出撕心裂肺地一声呼喊:“大师兄!” 眼睁睁看着大师兄受伤,在她心的深处汹涌起了酸痛波涛,几乎忍不住要放声痛哭。她的手脚冰凉,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不顾一切地向大师兄扑去。 有一眨眼功夫,楚天阔觉得胸口闷气得像要爆裂,心剧烈地绞痛。 他脑中一片眩晕,看着她一步步向他奔来。 她提起裙摆大步奔跑着扑向他,嘴里哭喊着:“大师兄!” 她向他奔去,却绊倒在地。 那日,梦中的情景再现。原来,烟香是因此摔倒。 他的胸口,像有千万利刃在那里宰割,浑身阵阵地发颤。他艰难地发出声音:“烟香……” 火辣辣的感觉窜上烟香的膝盖,血液仿佛也被疼得涌了出来。 可是,这身上的痛,怎么也比不上心中的疼痛。膝盖上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眼泪掉了下来,她忙用袖子去擦拭。擦干眼泪,她猛地一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眼阴戚戚盯着纪正。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纪正方才打出一掌。这会儿,他又酝酿好了劲道,正要再对楚天阔拍出一掌。 他还未动手,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纪正回头,见一浓妆艳抹的美貌姑娘,竖眉瞪眼的,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 来人是陆采儿,她比沈梅先一步赶到。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陆采儿横眉怒目,一双眼睛仿佛两支就要射出去的火箭,目光如炬,瞪着纪正。 她就像是一头母狼,准备把纪正撕成碎片。 她手摸佩剑,把剑鞘一拔,剑锋出鞘,举着明晃晃的宝剑,不由分说,挺剑便向纪正砍来。 纪正一愣,大步向后退,嘴里问:“这位姑娘是?为何你要杀我?” 既然纪正就要死了,告诉他也未尝不可。 “我姓陆,是陆浩的胞妹。”陆采儿冷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凄厉和怨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纪正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笑得非常狂妄不羁:“你是替陆浩报仇的。” 废话真多! “受死吧!”陆采儿声音里带了一抹嗜血的狠绝。 纪正虽然被楚天阔打成内伤,但是,他的身体底子好,伤得并不重。以他现在的状况,对付陆采儿,绰绰有余。 他本要迎战,抬眸间看见不远处,又来了一个姑娘。他心想,以他现在受伤的状况,跟众人对打,他绝对要吃亏。 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轻功已经施展不出来了,拖着受伤的身躯,扭头就跑。 “老贼,哪里逃!”陆采儿又是一声大喝。 纪正被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慌乱间,跑错了方向,靠近了悬崖那边。 烟香已经奔向楚天阔。她紧紧搂着受伤的大师兄,哭成泪人。满腹的悲痛,使她变得像一棵秋草,全身无力地摇晃着。 她万分后悔。是她害了大师兄。如果,不是她的突然出现,让大师兄分了心,他又怎么会中了纪正毒手? 她心像着了火,眼圈发红了,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哽咽得简直要哭出声。 楚天阔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感觉,好似火烧一样。 他看着烟香潸然泪下的样子,心里一酸。他艰难挤出一丝微笑:“烟香,别哭。我还没死呢。” 闻言,用力压下呜咽,她低头用衣袖把眼睛揉了两下。 倏地,她看见地上有把长剑。它安静地躺在那里,透着淡淡的寒光。她止住了哭泣,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大师兄,你等着。我去为你报仇!” 闻言,楚天阔慌忙握住了她的手,嗓音沙哑:“别去。你打不过他的。” 烟香猛然挣脱了他的手,迅速将拾起了地上的长剑,追赶纪正而去。 悬崖边上,纪正与陆采儿身影纠缠成一片。 尽管陆采儿报仇心切,武功毕竟比纪正差了一大截。她被纪正打伤后,又被踹中一脚,摔倒在地上,连同手里的剑也飞出去好远。 纪正阴鸷一笑,缓缓走过去,弯腰拾起陆采儿的剑。他看着寒光闪闪的剑锋,冷如霜雪,眼里流露出嗜血的快意,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身上那暴戾的气息,足以令人退避三舍。 他微微挑眉,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就这点本事,还想杀我?” 陆采儿体会了绝望的滋味。她的武功,与他的距离,犹如天地之差。她不仅杀不了纪正,报不了仇,反而要命丧他手。她现在如同砧板上的鱼。 她急怒攻心,胸中一时血气翻涌。直到口中血腥味弥漫开来,最后喉头一阵腥甜,生生吐出一口鲜血。不知吐血是因为悲愤,还是受伤的缘故,她口中鲜血不断涌出。 她恨自己这么没用。此刻,她只能用一双充满仇恨的目光,幽怨地瞪着纪正。 纪正笑得一脸诡异,眼神冷漠无比看着陆采儿。他举着剑,直直刺了过来,目标直指陆采儿咽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七章首次杀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那一瞬间,陆采儿咬牙切齿看着纪正,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忧伤,一脸的不甘心。 她就要死了。既然她不能杀了纪正,为哥哥陆浩报仇,那她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蓦然,她慢慢闭上眼睛,脸上露出悲凉的笑。 她这一生太苦了。 死了,刚好是解脱。 亲人一个个离她而去。 她爱的男人不爱她。 她的生活是两种极端,硬生生被撕成了两半,一边是鲜花和掌声,一边是世人的冷眼和鄙夷。 虽然,她是凤城四大美人之一,她在醉芳楼,是花魁,风光无限。可是,出了醉芳楼,她什么也不是。 身为歌女,受尽冷眼和嘲笑,受尽鄙夷和轻视,被人瞧不起。 只有楚天阔,不介意她的出身,对她推心致腹,肝胆相照。 她这辈子,最骄傲,最得意的事,是有楚天阔这个蓝颜知己。 迟乐不爱她,她不恨。她只恨自己命不好。 只求来世,能重新投胎,选户好人家,不用如此辛苦,卖笑为生。 这一刻,周围静得连蝴蝶扑扇翅膀的声音都听得见。突然,一只不知名的鸟儿,从草丛中扑腾着翅膀,哀啼了一声,响彻四方。 连鸟儿都感觉到她的悲伤,为她鸣不平了吗? 陆采儿闭着眼睛,静静等待死神降临。 死神,与她擦肩而过。 在这千钧一发,性命攸关时刻,烟香恰巧赶到。 “不要!”她大吼一声,喊声惊天动地,气势直冲云霄。 纪正浑身一震,骤然怔住。他垂下了握剑的手,转身看向烟香。 烟香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还好,纪正那一剑没有砍下去。 她很快就缓过劲来。她气急怒极,提着一把长剑,就向纪正杀了过来。 沈梅比陆采儿来晚一步。她赶到时,只见楚天阔受了重伤,坐在地上,他正在运功调气,地上血迹斑斑。 她大吃一惊,神色沉了下来。她瞪大眼问:“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楚天阔脸色惨白,一脸焦灼地看着她:“快去帮她们。她们和纪正打起来了。” 沈梅转身望四周。 远处的悬崖边,陆采儿受伤倒在地上,烟香举着剑,挥舞着在追砍纪正,与纪正战在一处。 一时间刀光剑影。 沈梅见状,拔剑出鞘,举剑去追纪正。 悬崖边上,烟香挥着手中的剑,砍向纪正。 纪正左躲右闪,不忍伤她。 烟香身手敏捷,举着剑,疯狂向纪正砍来。 他暗自惊叹,为何烟香的武功内力,进步如此之大?想到方才楚天阔跟他对打,刚开始楚天阔武功并未胜他多少,他有些明白过来了。 他边躲闪烟香砍向他的剑,嘴里边说:“没想到,你大师兄对你那么好。居然舍得把一半功力传给了你。” 对于习武之人,功力是非常重要的。武林中多少人勤学苦练几十年,也不及楚天阔一成功力。 一半?烟香震惊无比。 师兄自己只说是把一成功力传给了她。原来,大师兄是把一半的功力给了她。 她又有了落泪的冲动,心里的感受无法形容。如果,大师兄没有把这一半功力传给她,他也不至于受了重伤。这一半功力,在她身上,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空有内力,却无招数,即使纪正受了伤,她仍无法杀了他。 此时,烟香怀着刻骨的仇恨,一定要杀了纪正才罢休。 烟香的目光狠狠地盯剜他几下,嘴角浮起一丝嗜血的冷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你亡。” 纪正看得出来,烟香对他的绝情,心里一凉。他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她:“为何连你也要杀我?” 他用那双黑亮的眼睛注视着她,好像受了伤的小动物的眼睛,哀怨地望着她。 他杀人不眨眼,可是,从没有想过要伤她一丝一毫。他为了她,改变了许多。他对她,照顾有加,无微不至。为她做了许多,平生不愿做的事。 烟香冰冷的开口,那声音低沉而干脆:“因为你该死!” 纪正眼里闪过一丝绝望的痛楚,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 他站定,不再躲闪。他挑了挑眉,邪气一笑:“如果杀了我,能让你解恨,你就动手吧。” 烟香冷哼一声,话里充满不屑:“凭什么认为我下不了手?” 纪正闭上眼睛,淡淡地开口:“因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 话还没有说完,烟香手中的剑,已经插进了纪正的胸膛。 她说着,拔出剑。伤口飞溅出来的血迹将剑身染上了一片殷红。 她大惊失色,手一抖,手里的剑,颓然掉落在地上。 血,殷红的血汩汩地从纪正胸口流了出来,点点滴滴,滴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红色的花。纪正的面容也越发哀伤,他凄然地直视着烟香。 能死在心爱的人手里,死也甘心了。 烟香脑袋一片空白,怒吼一声:“伤我大师兄者都该死。” 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杀人了。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恐惧,害怕,伤心各种情绪交织在脸上,让她痛苦得难以言述。 纪正伸指封住伤口周围穴道,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伤口。好在那剑刺偏了,并没有刺中要害,暂时要不了他的命。 寂静四周,突然传来一声呼唤:“烟香。” 纪正抬头,见面前一姑娘,挺剑而来。 再转头,见身后不远处,陆采儿拖着受伤的身躯,站起身来,往这边踉跄走来。 两个姑娘,一前一后,向他夹击来。 一种绝望的死亡气息笼罩在他心头。 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了。 他,低叹一声,忽然抓起烟香的手,往前走。 烟香刚才陷入杀人的惊慌中,正茫然无措时被纪正拉起手,往前奔。她恍然回过神来,猝然一惊。 不好!前面就是悬崖。 不!我不想死!我不要陪葬!我不要掉下悬崖!我不要粉身碎骨! 烟香在心里哀嚎。她紧张的心跳声,在这恐怖的气氛下,异常清晰。由于恐惧她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响起来。 沈梅已经赶到,大声斥责道:“放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八章烟香坠崖 纪正不为所动,根本就没停下。既然他必死无疑,有心爱之人陪她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他拉着烟香要往悬崖下跳。 蓦地,烟香另一只手,被人从后面拉住。 烟香借势,狠命挣脱被纪正拉着的手。终于,在距离悬崖几步之遥时,她把自己的手,从纪正紧握着的手里挣脱出来。 然后,用力一推,将纪正推下悬崖。 不出意外,纪正掉下悬崖,将会摔得陨身糜骨。 烟香感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显的惊魂未定。她以手抚胸,长长嘘了几口气,真庆幸自己还活着。 她看着沈梅,感激涕零:“沈姐姐,是你救了我一命。” 话音未落,她神经不安,突然之间身子抽搐,像触电似的。 沈梅皱起眉,看来她的确吓得不轻,便拍了拍她的肩,以此安抚她。 片刻后,沈梅见烟香情绪缓和了下来。,便转了身,去看望陆采儿。 纪正被烟香那么一推,脚下一滑,顺势往下滚。或许,是他命不该绝。在坠崖时,卡在了一棵树上。 他本以为掉下悬崖摔死了,没想到被一根树枝救了命。更令他惊喜的是,身旁就有一条藤蔓。 他本想与烟香同归于尽。有心爱的人陪葬,为他殉情,他死也值得了。 然而,烟香并未陪他一起死。心里想着烟香,此时,他并无寻死念头。 求生的本能,驱使他抓住那条藤蔓。他顺着藤蔓往上爬。 烟香一向好奇心重。她往前走了几步,把头往下探了探,想看看纪正是否真的掉下了悬崖。 她不看还好。这一探,探出了大大的意外来。 她瞅见纪正抓着蔓藤,正努力地向上爬。 她忍不住嘴角抽动,弯腰拾起了地上一大块石头,瞄准纪正正要砸去。 不测发生了。 她稍不留神,脚下一滑,陡峭的斜坡,让她如同一根木头一溜烟往下滚去。她一阵头昏眼花,身上被灌木和石头摩擦得一片生疼。 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身体,直直滚下去老远。 对纪正来说,最绝望的事,不是快掉下悬崖却没人拉他。而是他快要爬上来时,有人推了他一把。 烟香这一滚下去,把纪正的位置挤了。 她卡在树上,纪正掉下了悬崖。 纪正这次真的掉下了悬崖。在坠下的瞬间,他才醒悟过来。他这一生,是自己害死了自己。他该恨的人,是自己,是相爷,不是楚天阔。 要是来世能投胎,重新做人,他一定好好做人。 奉劝世人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多积善德,多种善果,才有善报。 纪正和烟香,两人相继掉下,砸到那棵树上。两次巨大的冲击,令卡着烟香身体的那根树枝快折断了。 风一吹,树枝摇摇欲坠。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树枝断了。 烟香突然脚下一空,身体失重悬空。堕落如此沉重,下坠的感觉让她窒息。她在慌乱之中,拼命想抓住什么,右手在最后关头,紧拽住了一条藤蔓。 最后,她双手抓着藤蔓,挂在了悬崖边上。 浑身的细密疼痛,已经不算什么,脚底的悬空,才让她所有寒毛都倒立起来。 她的脚在空中乱蹬,还好,又踩到一根突出的树枝,才勉强站住。 她屏住呼吸,心跳如鼓。她抓紧蔓藤,试着往上爬。悬崖边是光秃秃的内壁,毫无着力点。 她奋力要爬上去,可是,手臂却没有力气。她努力了几次后,几乎没有往上挪动半点。她不得不放弃想自己爬上去的想法。 她在风中摇摇欲坠,抓着蔓藤的手,已经酸麻不堪,小腿肚也开始微微抽筋。 紧攀着的藤蔓猛地一松,脚下一滑,身子一下往下坠了一点。她脚下又踩空,盲目地在崖壁上,胡乱蹬着。 “烟香!” “烟香!” 是沈梅和陆采儿悲痛的呼喊声,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哭腔,有穿透人心的力量。 尘土和砂砾滚落下来,打在她的脸上。她被呛得连连咳嗽。 烟香痛苦喊了一声:“我在这儿。” 耳旁响着呼呼的风声。她的声音,一下子就被风声所掩盖。 完了。烟香悲哀地想,她们一定是以为我掉下悬崖了。谁能来救我? 以往,在她危难时刻,大师兄总会第一时间出现,救下她。 对了,大师兄身受重伤,还不知怎么样了。哎,他自身都难保了,怎么来救她? 她的手几乎麻木。从来没有发觉,时间过得这么慢。 手臂已经渐渐乏力,一寸一寸往下滑。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滚落。 她好累,真的坚持不住了。 掉下去算了 爬上去又能如何? 凤南阳说她命带灾星。她八岁克死了爹娘,成了孤女。被大师兄所救后,常年居住在武南山。跟随大师兄下山后,给大师兄惹了多少麻烦。 爱上她的男人,没一个好下场。兰绫石为她而死,陆浩惨死在她面前。纪正虽然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他的死,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如今,大师兄中了相思掌,生死难测。 她命带灾星,是个不祥的人。哪个男子和她在一起,都会被她连累。 她彻底陷入情绪低谷了。 手好酸。 她活着,就是个拖累。 好累。好累。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崖上又传来声声呼唤:“烟香!烟香!烟香” 是谁在叫她? 烟香双手抓着蔓藤,早已麻木。濒死的恐惧,令她的大脑好像装了浆糊似的,变得昏昏沉沉,反应也变的有点迟钝。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悬崖上传来多人的呼唤声。 “烟香!烟香!烟香”,声音越来越大,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是大师兄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好紧张! 一定是在做梦!她眼见大师兄受了一掌,口吐鲜血。他怎么会来找她呢? 也不知道大师兄怎么样呢?她心头一惊,一阵隐隐的痛楚,怕他有事。这一刻,烟香才忽然发觉,她就这么死了,人生还有很多事没完成。她还没等来大师兄的表白,还没能跟大师兄真正在一起。 楚天阔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响起:“烟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六十九章真情告白 不对,不是在做梦。真的是大师兄的声音。他真的找她来了。 烟香张开眼,眯着眼往上一瞧。抬头间,隐约看见大师兄,站在悬崖边上,沈梅扶着他。风吹着他的头发,凌乱不堪。他一身锦袍在风的吹拂下不停地飘动,衣袂飘飘,林立风中。 楚天阔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发黑,愁眉紧锁,眉宇间流露出恐慌。 烟香看见大师兄,仿佛黑暗中看见了破晓的曙光,从焦急的等待中迎来了救赎,那真的是一种不可言说的雀跃与激动。 楚天阔显然也发现她了。看见烟香双手抓着蔓藤,吊在悬崖边,他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 他只恨自己中了相思掌,身受重伤,不能施展轻功下去救她。 他现在虚弱无比,要靠沈梅扶着才勉强站得住脚。 陆采儿刚才被纪正打伤,也是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三人中,唯独沈梅身手敏捷。她不暇思索,就要去拉烟香:“陆姑娘。你扶着他,我去救烟香。” 然而,崖边四周光秃,草木不生,壁立千仞,无处站脚,十分险要。烟香坠下有十几米深,沈梅伸手要去拉烟香手中抓的藤蔓,却怎么也够不着。 陆采儿神情忧急:“沈姑娘。危险。你这样下去,不但救不了人,可能还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楚天阔挑了挑眉,轻抿唇角,声音低沉:“采儿说得对。你这样万一掉下去,我可怎么对李兄交代?” 沈梅也不敢贸然用轻功下去救人,一时间无计可施。 她很是无奈,都这个节骨眼了,楚天阔居然还有心情说笑。她声音焦急不已:“那怎么办?快想想办法救救烟香。她快撑不住了。” “沈姑娘,你别急。天阔会想办法的。他对烟香的关心不会比你少。”陆采儿显得镇定些。 楚天阔站着突然心里发慌,脸色苍白冒冷汗。掌毒的痛苦像无数头细的小蛇秧,无孔不入地向身上伸展开去。 他不像沈梅那样,把满脸的担心写在脸上。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烟香的担忧,比沈梅不知多了多少倍。 他思索良久,为今之计,只有靠烟香自己施展轻功飞跃上来最为上策了。 不过,他又担心,万一烟香轻功不行,掉下去,那可就是粉身碎骨了。 这对他来说,真是莫大的煎熬。心中的苦汁迅速地涌到脸上,他眼色忧郁,像暴风雨要到来之前的天气,脸色阴沉。苦恼抓住他的心,抓得那么紧。 最后,他心生一计。 他对烟香高声喊:“烟香,听得见我说话吗?” 烟香扬声回道:“大师兄!救我!” 她仿佛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希望寄托在大师兄身上。她坚信,大师兄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的。 楚天阔含笑望着她,提高了声音:“烟香,你施展轻功飞上来。只要你上来,我娶你!” 什么?娶我? 大师兄答应要娶她了,一股狂喜的巨浪向她扑来。她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仿佛在奇异的幻景里看见了敞开的天堂。这正是她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 等等。哪里不对?这场面,这话语,怎么那么熟悉的感觉? 她很快反应过来,几月前,她做过类似的梦。那时,在梦里,她和大师兄站在悬崖边上。大师兄怕她跳崖,也是这么说的。 即使只是梦,她仍记得清楚,梦里大师兄这么说师妹乖。跟我回去。我娶你。你嫁不嫁?。 而那梦的结局,大师兄跌落了悬崖。难道,那梦错了,掉落悬崖的人,是她? 她的脑中一片混乱,心慌意乱,不敢想,也不能想。 真的好累啊。快坚持不下去了。 她开始分不清,是大师兄真在上面喊她,还是在做梦。 好煎熬! 救命稻草,已经被证实,真的只是棵稻草。 在那一刻,她仿佛感觉到自己得救了,但她不知道这丝温暖的希翼,只能维持片刻。获得希望之后的她再次面对河水,只会觉得更加的冰冷,更加的绝望。 她想放手了。 真的好痛苦。 一个声音在召唤她。放手吧!给你自由。死了一了百了。不要再做无谓的坚持了。 她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她此生的遗憾,就是大师兄了。如果,能再重来一次,她绝不放手了。她要紧紧抓牢大师兄。别人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贪婪也罢。 她只想大师兄只爱她一人。她要活得自我,再也不放手了。 悬崖上,楚天阔内心焦灼不安。掌毒的侵蚀,令他浑身痛苦。若不是他内力深厚,换做别人挨了纪正的相思掌,早就昏迷不醒了。他还能坚持着跟烟香说话,已经是奇迹。 他头昏脑胀,胸闷气短,感觉自己快要昏倒过去。对烟香的爱,对烟香的牵挂在支撑着他,不能倒下。 方才,亲耳听到楚天阔,嘴里说出要娶烟香的话,令陆采儿和沈梅瞠目结舌。虽然,他爱烟香这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不过,他这么说出来,还是令人难以置信。 楚天阔忽略两人诧异的表情,清了清嗓子,用力大声喊:“烟香。你听着。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其实,我爱的人,是你!” 他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然浮现出一丝的红晕。 陆采儿和沈梅的表情骤然怔住了。 烟香听见大师兄说的了,他说他爱的人是她。 她激动喊:“大师兄,你说什么?大声点,听不见!”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楚天阔一字一句,很是坚定。 他连说了三次我爱你,慌张的,无助的,说着他爱她。 眼泪顺着烟香的眼角落下,泪痕一下子就被风干了。眼泪滴在嘴里,咸咸的。 大师兄救不了她了。 是不是连大师兄也认定了,她必然会掉下悬崖,必死无疑了。 他这是要让她死得瞑目,不让她留下遗憾吗? 她听到了生平最想听到的话,可是,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天意弄人。 人到码头船离岸,枯木叶落降甘霖。 总是郎无情,妾有意待到郎情妾意时,又是天无意 是喜极而泣,还是乐极生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章师兄装晕 眼泪是一个人喜极而泣时流的,还是乐极生悲时流的,或者是痛心疾首时流的。只有自己才能深切的体会。泪水的甘苦只有自己知道。 她心里的苦涩,无法言喻。 楚天阔在悬崖上,继续鼓励她:“烟香。你听我说。之前我传了一半功力给你。你施展轻功飞跃上来。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 烟香知道,她身上有大师兄的一半功力。可是,她都不会利用它。这就好比一个樵夫,意外得了一把宝剑,却只能拿来砍柴。 一想到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一但掉下去,尸骨无存。她想想就头皮发麻。她死命抓着藤蔓,怎么也不肯松手。 然而,她的双手,已经酸疼不已。 楚天阔信誓旦旦的保证,绝无虚言:“烟香。你上来。我娶你!” 他的话语中透出真诚和决心。 他特意放缓语调,字字清晰,准确的落入烟香耳中。 大师兄的声音满是诱惑力,温暖而有磁性,说出的条件更有吸引力。 烟香冷静地想了想。大师兄说依她现在的轻功,能飞上去。倘若在以前,她是不信的。可她有了大师兄灌输给她的一半功力。大师兄说她可以,就一定可以。 大师兄总不会害她吧。 此刻,摆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就是飞上去,要么就是掉下去。她这样死揪着藤蔓,最终结果筋疲力尽,还是会掉下去。 还不如趁着现在还有些体力,拼一把。 不成功便成仁。 她运起体内的那股功力,施展出来,双手一松,纵身一跃,身体轻飘飘的腾空而起,轻而易举地飞上了悬崖顶。 等她稳稳落地时,酸麻的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 大师兄果然不欺她。 卧槽!早知道施展轻功就能飞上去,她就不用受那份罪了。害她的小心肝啊,扑通扑通地跳。差点就要吓死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若非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大师兄也不可能跟她表白。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虽然受了那么大的惊吓,不过,她赚到了大师兄的表白。 好像还不错。 等等。她先问问清楚,该不会是大师兄为了诳她上来,特地说来安慰她的话吧? 她低着头问,脸上浮起一抹诱人的红晕:“那个,大师兄,你答应我的” “天阔。天阔。你醒醒!” 沈梅和陆采儿,搀扶着楚天阔,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她正想问问大师兄,到底是哄她的,还是真情告白?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她们两人焦灼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大师兄脸色苍白,已经晕了过去。 “大师兄!” 她心里一阵难受。大师兄给了她一半功力,救了她。现在她没事了,大师兄却晕过去了。 “大师兄,都是我害的你。”她喃喃自语,自责起来。 她和沈梅,扶着大师兄到树荫下躺好。 陆采儿轻抿唇角,开口说:“烟香,你跟沈姑娘留在这照顾天阔。我下山去通知他们前来帮忙。” 沈梅看她受伤不轻,便说:“我跟你一同下山吧。” 烟香点了点头。 沈梅扶着陆采儿,下山去了。 途中,陆采儿伤势发作,吐了一口血。看陆采儿身体虚弱,沈梅忙扶着她。 陆采儿感激地望了她一眼,真心实意地说:“沈姑娘,谢谢你。” 沈梅自嘲地笑了笑,话里包含歉意:“陆姑娘,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 陆采儿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急切打断了她的话:“沈姑娘。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说的并没错。我只是个歌女。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恶语相向,出言伤你。” 沈梅抿着唇,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巴微微蠕动:“你这么说,就是还在怪我。我只是吃醋说的气话,并不是看轻你。” 陆采儿无奈一笑:“世人眼光皆如此。冷眼嘲讽我见识很多了。” 沈梅万分委屈,极力解释:“陆姑娘。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与此相反,我很欣赏你。你不仅有情有义,才貌双全,而且胸怀坦荡。我也没有兄弟姐妹,如果,你不嫌弃我刁蛮任性,我想与你结为姐妹。不知你可愿意?” 陆采儿心头一暖。既然沈梅如此诚恳,要与她结为姐妹,她当然乐意。 陆浩死后,她一直振作不起来。是报仇的意志在支撑着她。而如今,纪正一死,她突然心空空的感觉。 陆采儿平静地点了点头。 沈梅欢愉地拉着她的手,情真意切说道:“陆姐姐。以后你就是我的姐姐了。沈家庄就是你的家。你不要再去醉芳楼卖唱了。” 陆采儿微微一呆,随即柔媚一笑:“我习惯了卖唱为生。” 沈梅煞有介事说道:“其实,姐姐可以早点觅个良人,生几个孩儿,好好过平常老百姓的日子。” 陆采儿苦涩一笑。她何尝不想嫁为人妇,在家中相夫教子。哪个女子愿意在外抛头露面,卖笑为生? 可是,她爱的人,心有所属。偏偏她又死心眼,一根筋。 在醉芳楼这些年,也有不少王孙公子看上她,不介意她的出身,要娶她为妻,她全部一口回绝。 多情自古空余恨。 陆采儿想了想,忙岔开话题:“我们快点下山去吧。天阔还在等着带人去救呢。 沈梅连连点头,扶着陆采儿,快步往山下走。 不久前,她们两人还在斗嘴耍贫,吵得水火不容。不打不相识。两人已经义结金兰了。 等她们两人走后,楚天阔突然睁开了眼睛,把烟香吓了一跳。 她又惊又喜:“大师兄。原来你刚才是装晕啊。” 楚天阔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目光游移。 他居然当着外人的面,大声喊出,我爱你这样的话。 他知道,烟香一上来,肯定就想问他这事。在那样尴尬的情况下,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不装晕,怎么下得来台。 不过,他确实身体虚弱得快晕过去。好在他身体底子好,才承受得住,并未真晕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一章蹭来蹭去 烟香不傻,她很快明白了大师兄的用意。她也不想追问下去。此时,她最关心的是大师兄的伤。 她眼神流露出忧郁,声音里带着关切与焦急:“大师兄。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楚天阔冷汗直流,低头看自己的手掌,掌心发黑。掌毒已经进入全身五脏六腑了。 为了不让烟香担心,怕她难过,克制着自己尽量不让双手颤抖。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打趣地说道:“没事,不用担心,死不了。” 从僵硬的唇角,硬扯出一抹笑。只是,勉强装出来的笑,虚弱无力,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他轮廓分明的脸已被伤痛之感所覆盖,怜人苍白的嘴,抿出一道不那么完美的弧线。 他这样子,让烟香更担心。 她忽然记起一事,表情骤然僵住了。 此前,她也中过相思掌掌毒。兰神医说过,这相思掌掌毒,要施掌之人才能解。 那岂不是玩完了? 纪正是施掌之人,已经被她推下悬崖了。那岂不是说,大师兄的掌毒,无人能解了?她惊慌害怕起来,那种绝望的宿命的预感又重新降临,她害怕大师兄的毒无人能解。 她怎么那么蠢呢?纪正死了,谁替大师兄解掌毒? 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知所措,不知不觉中冷汗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滴在干燥的土地上。 楚天阔看着烟香惊慌失措的样子,鬼使神差地伸出双手,把她搂在怀里。嘴里轻声哄道:“乖。别怕。我没事的。” 烟香懊悔万分,她趴在大师兄的怀里,哭着说:“大师兄。我把纪正推下悬崖了,你的掌毒,怎么解呢?” 楚天阔怜爱地揉了揉她的头,有气无力地开了口,柔声安慰:“你别难过了。我的内力深厚抵挡住了那一掌,相思掌根本伤不了我的身体。” 烟香将信将疑。大师兄内力深厚她是知道的,可是,他曾输了一半功力给她。那一掌,真的没伤到大师兄根本吗?大师兄口口声声说自己没事。可是看他那样,哪像没事人的样子?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叫人好不伤心:“大师兄,都是我害的你。” 她哭得稀里哗啦,边哭边把眼泪在他胸前的衣服上蹭了蹭。 楚天阔把她抱在怀里,怀里躯体传来的柔软触感,她的体香让他的心头一漾。这样的感觉,真好。 只是,烟香不停地蹭来蹭去,蹭得他掌伤一阵阵疼。痛苦,像一把小刀子似的插在他的胸口绞动着。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把她搂紧了。 痛并快乐着,这就是甜蜜而忧伤的感觉吧。 在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无时不刻都在思念着她。而如今,她真真切切就在他眼前,触手可及。 有她陪着,似乎身上的伤痛,都减轻了许多。 为了她,受多大的罪都值得。 大师兄的怀抱真舒服啊。真希望能一直这么拥抱下去。然而,温存了片刻,烟香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连忙问:“百露丸呢?” 楚天阔被她提醒,才想起还有这么个好东西。他把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阵。不多时,他空手出来。 百露丸不在他身上。 烟香不信,她要自己找。 她把手伸进他内衣里,在他身上一阵乱摸,引起大师兄一阵骚动,浑身传来酥酥麻麻的怪异触感。 楚天阔的心,不可抑制地如小鹿乱撞般急促跳动着。 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烟香却浑然不觉,她大有一种找不出百露丸誓不罢休之势。纤纤玉手依旧在他身上游移,点上一处又一处的火焰。 楚天阔眉头微皱,一脸无奈的神情,却没有要出手制止她的意思。因为他贪恋她的双手在他身上游移的感觉。 往日里,烟香虽然调皮,也不守规矩。不过,在男女之事上,她一直恪守礼节,不敢越雷池一步。哪有这么随便粗鲁? 看她脸不红心不跳地在他身上一阵乱摸,楚天阔心里有些感伤。 莫不是她跟纪正,有过夫妻之实,所以,对于男女授受不亲,放得开,看得淡? 他在心里一阵低叹。他亲眼所见,烟香亲手杀纪正,又把纪正推下悬崖。可见,她对纪正恨之入骨,她又怎么会对纪正动情呢?怎么会赌气嫁给纪正呢? 一定是纪正用强制手段逼她的。不然,她怎么会那么恨纪正? 烟香刚经历两次生死挑战,从鬼门关走了两趟,白白捡了一条命。经历过如此磨难,她把什么都看得很淡。什么礼义廉耻,什么谦卑忍让,统统让它见鬼去吧。 她要活出自我。她爱大师兄,就要跟他在一起。别人笑她不知廉耻也罢,说她放荡也罢。她就要真性情。 管它呢。自己高兴就好,顾虑太多,那样活得太累。 楚天阔的思想像空中的落叶一样,被风吹来吹去,纷纷四散地乱飘着。 不管烟香跟纪正过去有过什么,他丝毫不介意,愿意全身心接纳她。要是他的掌毒能解,他要娶她,带着她浪迹天涯。 烟香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最终,让她从大师兄的怀里,掏出了那个装着百露丸的精致小瓶子。 她洋洋自得地举着瓶子,在楚天阔面前一晃。 当她打开瓶子,倒出里面的东西一看,心凉了半截。她黯然神伤道:“只剩最后一粒了。” 楚天阔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还好还有一粒。他记得烟香之前中了相思掌,也是吃了百露丸。虽然百露丸不能解了相思掌掌毒,但是,它能控制毒素蔓延。 吃过百露丸后,楚天阔坐下试着运功给自己疗伤。他这才发现,内力使不出来了。 换个说法,他的武功内力尽失,彻底变成一个文弱书生了。 武功就是他身体上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拥有过后再失去,就好比一个正常人少了条腿。 对于一个打遍武林无敌手的人来说,失去武功内力,意味着如同废人一个。 突如其来的打击,没来由地使他心烦意乱,不安与焦虑侵袭全身。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悲哀与颓废的神色,对未来的迷茫涌上心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二章别光看啊 烟香敏锐地发觉了大师兄的不对劲,看着他一脸的痛苦状,出言安慰:“大师兄。你再忍耐下。沈姐姐和陆姐姐下山去唤人来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楚天阔一听这话,才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他不能等待别人来看他的笑话。怎么说,他也是当今武林盟主,却被纪正打成重伤,传出去丢人现眼。 想到这点,他咬紧牙关,从地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身的土。他像打了鸡血,突然间,伤好了一样。 烟香看着他不同寻常的反应,呆愣了一下。 楚天阔拉起她的手,迫不及待:“走。我们快点下山。” 烟香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他牵着往前走。 大师兄不是中了纪正一掌吗?怎么人跟人差别那么大?当初她中了一掌,昏迷了十几个时辰,怎么大师兄跟个没事人一样? 烟香看着大师兄能行能走,还能正常开玩笑,以为他伤得不重。她这下真信了,一定是大师兄功力深厚,那一掌奈何不了他。 果然,大师兄尽管中了相思掌,还能行动自如,拉着她往山下走。 但是,没走出多远,烟香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大师兄中的那一掌,确实伤得不轻。往日赶路疾步如飞,脸不红气不喘的大师兄,现状竟然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他走了一段,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大口喘着气。 这会儿,大师兄满头大汗,一手扶着道边的树干,一手拿着青筠扇对着自己扇风。 烟香看他那副羸弱的样子,心疼不已。她掏出一条手帕,踮起脚尖,动作轻柔地帮他拭去额的汗。 烟香这个擦汗的举动,温柔细致,令楚天阔心头一颤。 他不禁感到一阵欣慰。他的小师妹,也懂得照顾人了。 他呆呆地望着她出神,眼眸里一片深邃。 感受到大师兄充满爱意的目光,在她身扫来扫去。烟香低下头,脸红心跳不已:“大师兄。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你别光看啊!喜欢我的话,总得有点什么表示吧? 楚天阔炽热的嘴唇几乎碰到了她的耳垂,对着她低声耳语:“这些日子,你一人在外,吃了不少苦吧?成熟懂事了好多。” 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烟香有些无语,大师兄真是木讷,不解风情。 她一向不会对大师兄撒谎,也没有打算瞒他:“从长风镖局出来后,我就昙花山来。遇了夏豪,他拉着我要跳悬崖。” 楚天阔听到这,脸色微微动容。想不到,她受了惊吓,吃了苦。 烟香继续说:“后来是纪正出现,救了我。这些天,我都跟他在一起。” 楚天阔的心咯噔了一下。心里堵了块石头,恰像河水被枯枝败叶和杂乱垃圾挡住了去路,一时间流不动了。 难道,烟香是因为要报答纪正的救命之恩,才答应跟纪正成亲的吗?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是这样,她又怎么会推纪正下悬崖?因为他被纪正打伤,所以烟香替他报仇? 乱,他觉得好乱,心乱如麻。他想开口问烟香这件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明明说好了,不追究她的过去了,可他总是忍不住去猜测。 说到底,还是因为太爱她了。因为深爱,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吃醋。因为吃醋,所以痛苦。 烟香看楚天阔一副默然出神的样子,不禁问:“大师兄。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楚天阔猛地回过神来,淡淡地回:“没什么。” 烟香狐疑地看着他,两眼露出渴求的神情:“一定有什么心事瞒着我。大师兄,你快说啊。你知道我最好奇了。” 楚天阔讪讪一笑。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想法,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他展开信,指着信面的字迹问:“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烟香拿过信一看,很生气。纪正居然冒充她的笔迹。 她碎碎叨叨地骂了起来:“可恶。原来他抢了那封信,是为了冒充我的笔迹,引诱你前来。” 她心下一沉,大师兄不是那两个少林寺长老通知的?这么说来,那两位长老遭纪正毒手了? 她的脸,现出悲哀神色。 楚天阔诧异,追问:“信?什么信?你给我写信了?” 烟香忙答:“没什么。不过就是提醒你小心纪正罢了。” 他该不会以为是情书吧? 楚天阔情不自禁问出口:“你跟纪正” 烟香立马打断了他的话:“大师兄,天色不早了。我们赶快下山吧。”她不想再提关于纪正的事。关于纪正,都是可怕的回忆。 楚天阔顿觉像吃了颗青梅,酸酸涩涩的感觉。他低声说:“走吧。” 烟香要扶他。他偏倔强地要自己走。 一会儿功夫,烟香便觉得哪里不对劲。哦。他们走的路,是她不曾走过的山道。 小路依着山谷,穿过松树林,盘旋曲折,像一条浅色的带子,缠绕着翡翠般的山峦。 这是一条羊肠小径,荆棘满途,路两旁灌木丛生,在山林间时隐时现。人在路,不容易被发现,特别适合遇到追杀时,躲避敌人。 她心里清楚大师兄为什么要选择走这条路。 对烟香而言,能和大师兄一起就好。他们两漫步在这坎坷曲折的山间小路,呼吸着暗香浮动的清新空气,观赏那芳香碧绿的花草树木,聆听这林间百鸟的宛转吟唱,也是一种无的享受。 她薄唇浅扬:“大师兄。你真是神通广大。居然知道这里有这样一条小道。” 楚天阔扬了扬眉,邪气一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猪吗?” 烟香气结。 她被骂是猪,有些气恼。她不暇思索,立马怼了回去:“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老鼠吗?” 大路不走,偏要走小路。这样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不像老鼠吗? 她明白,大师兄生性骄傲。如此情形下,一定不愿意让外人看见他受伤的狼狈模样。他选择走小路,是怕遇前来搭救他们的人。 一定是这样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三章师兄真晕 楚天阔听到烟香嘲笑他是鼠辈,把他比作老鼠,有些啼笑皆非。他心道:把我比作老鼠?我可记得你最怕老鼠的。 他忍不住想要捉弄她:“烟香。你看,那有只死老鼠。” 烟香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鼠。一听见大师兄口中说有死老鼠,吓了一跳。她“啊”地一声大叫,扑到大师兄的怀里。 楚天阔很满意她的反应,开怀一笑。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蓦地,烟香抬眸,看见大师兄一脸狡黠的笑,醒悟过来。她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往四周扫视了一圈。 老鼠?哪里有死老鼠? 原来,大师兄又是逗她玩呢。 烟香红着脸,不满地小声嘟嚷:“大师兄。你怎么那么爱捉弄我?” 一阵疾风吹来,树木野草发出“沙沙”的声音,把捉弄那两字,自动过虑了。 失去内力的楚天阔,听力不再像从前那么敏锐。烟香的那句话,被他的耳朵,听成了大师兄,你怎么那么爱我? 他的脸一红,显出莫名的拘束。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忙扯开话题:“我们快点走吧。赶在天黑前下山,不然,今夜就要露宿山头了。” 烟香别扭的哦了一声,便一声不吭埋头往前走。走了一小段路,烟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忍不住开口:“大师兄。我们去哪?回武南山吗?” 等了片刻,没有人回答。 “大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她这才惊觉,哪里不对? 她回头一看,大师兄人呢?她的初步反应是,大师兄又躲起来捉弄她呢。她哼了一声,在原地站了一会,才猛然暗叹不好,忙回过头去找大师兄。 往回走了一小段,才发现大师兄晕倒在草丛里,地又有一摊血。看着大师兄脸色苍白,嘴角边隐隐带着血迹,她顿时吓得面如死灰。 她慌得手足无措,对着空旷无人的四周,高声喊:“大师兄。来人啊!快来救人!快来救救我大师兄!” 她的声音里是满满的焦灼和惊恐,还夹杂着啜泣。 四周如死般沉寂,回答她的只有回声。 任凭她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回应。在这荒山野岭的,还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大师兄。”她声声呼唤,抱着不省人事的大师兄,痛哭起来:“大师兄。你不要有事。你若出事了,我怎么办呢?” “大师兄。” 可是,他却沉沉睡去了,怎么都唤不醒。 稍倾,冷汗消去,心里的恐惧跟着消退,心却一阵揪痛起来。原来,大师兄受的掌伤那么重,他刚才嬉皮笑脸跟她开玩笑,都是勉强装出来的。只不过是怕她担心。 她太粗心大意了。她怎么没有看出来,大师兄是强装出来的坚强呢?她还以为,纪正那一掌,没有伤到他的根本。如果,她能细心照顾他,也许,他不会昏迷过去。 现在,她怎么办呢?她迷茫起来。 暮色从远山外暗暗袭来,山色一刻儿红褐,一刻儿淡青地转换着颜色。 眼看,天就要黑了。陆姐姐和沈姐姐下山去找人,恐怕没有那么快来。况且,凭大师兄骄傲的个性,一定不愿别人看见他受伤的模样。 稍稍平复下心情,她擦了擦眼泪,眺望了下四周。目光所及,都是无边的萧瑟和苍凉,让一颗心,更添伤悲。 刹那间,她视线落在一处洞口。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人品爆发了,不远处,就有一个山洞。她迅速做出决定,扶着大师兄进山洞过一夜。 她拾了根粗大的树枝,一手扶着大师兄,一手握着树枝探路,往洞口处走。亏得大师兄给她输了一半功力,此刻,她单手扶着比她高大许多的大师兄,竟没有觉得多吃力。 她用树枝将耷拉在洞口的巨大蛛网捅破,引得一只花斑蜘蛛,从一旁的洞穴中钻出来,张牙舞爪准备攻击她。 她不敢轻敌,对待那蜘蛛如同对待恶人一般。挥动树枝,瞄准蜘蛛,对着蜘蛛一顿猛打,很快将蜘蛛就地正法。 洞口外树木林密,杂草丛生,在洞里生火外面看不到。而且洞口很隐秘,不容易被发现。 她用树枝拨开了洞口的杂草,把大师兄扶进山洞里。 在洞里面借着外面泄进来的光,还是可以勉强看清东西。这个洞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宽敞又干净,没有动物尸骨之类的东西,地全是沙土。 烟香拿出包袱里的衣物,在地简单铺了下,把大师兄安置好。 她看着山洞,叹了口气。今夜,只能在这里将就了。趁着天还未黑,她得去外面捡些柴火回来。比较意外的是,让她抓到了只兔子。 她生好火后,便亲自处理抓到的那只兔子。她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削水果的小刀,拧着眉头,满脸惊恐地给兔子开膛破肚。 终于,她有点理解纪正说的了,为了心爱的人,甘愿去做不愿做的事。 她不曾动手杀鸡杀鱼杀兔子,这些事,她从没有没有亲自动手过。要不是大师兄晕倒了,这事也轮不到她做。她不敢杀生,可是,在这荒郊野外,要生存,要填饱肚子,她不得不硬着头皮。 处理好后,她用一根树枝穿过兔子胸膛,架在火烤。 费了好大劲,才把兔子烤熟。 终于,楚天阔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烟香掰了兔肉,喂给大师兄吃下。然后,拿出水壶,又给他喂了水。 吃饱喝足的楚天阔,又昏迷了过去。这真是让烟香不知所措。 陆采儿在沈梅的搀扶下,下了山,到了长风镖局。 没想到水脉和东方红也回到了长风镖局。 东方红交代完衙门里的事,就赶来,准备带楚天阔归案。现在,距他们约定的三天时间,已经超出许多天了。 水脉放心不下楚天阔,所以也赶了来。凌翠阁里的下人们,包括梅儿和胡管家,都搬到忠勇王府去了。 她的师兄迟乐,贵为忠勇王,每日要早朝,要处理朝中事务,再也不能随意走动了。他只能留在凤城。兰绫玉和他亲密无间,夫唱妇随,当然也是陪在他身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四章终生遗憾 交代好那里的事,怀着对楚天阔的担忧,水脉赶来了长风镖局。她已经认了林氏夫妇为干爹干娘,长风镖局也算她的半个家。 水脉看到陆采儿受了伤,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陆姑娘这是怎么了?” 东方红忍不住皱眉:“发生了什么事?陆姑娘,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 “是纪正打伤的。” 东方红立即追问:“纪正呢?” 他身为凤城名捕,有责任与义务抓捕纪正归案,却一直找不到纪正这厮。 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只是一直找不到纪正。 “纪正被楚天阔打伤,又被烟香刺了一剑,最后被烟香推下悬崖了。应该尸骨无存了。” 这话一出,大快人心。围观的人,都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人群里,有涂月派的弟子混迹其中,也听到这消息。 李爽闻声赶到,他看到陆采儿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嘴角边一丝血迹,心里一惊。 不过,见识过了沈梅的醋坛子,他不敢表现出过多的关心。他只是拉着沈梅的手,左顾右瞧,像大夫检查病患一样认真,生怕她少了块肉。 沈梅脸色微红,轻轻推开他的手,尴尬地小声说:“别看了。我没事。”她忽然提高声音,大声说:“你快给采儿姐姐运功疗伤吧。” 李爽惊讶,拉她的手,闪到一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你不吃醋啦?” 沈梅撇了撇嘴:“哪那么多话?救还是不救?”末了,她补充了一句:“我们已经义结金兰了。” 李爽目瞪口呆。怎么不到一天的功夫,竟有这天翻地覆地变化?他诚心诚意:“你扶她到房里,我给她疗伤。” 陆采儿脸色难看,声音焦急道:“先别管我,快点去救天阔。” 听到天阔两字,水脉心颤抖了下,她心里一惊,慌乱不安地问:“天阔怎么了?” 沈梅这才想起,楚天阔和烟香还在山上等待救援呢。 陆采儿落下泪来:“他中了纪正的相思掌,身受重伤,正在昙花山上,等着我们前去搭救。” “天阔!”水脉心下一沉,眼眶湿润,惊呼一声,奔出了门。 “水脉姑娘。等等我。”东方红唤了一声,紧跟着追了出去。 沈梅挣脱李爽的手,丢下一句话:“采儿姐姐拜托你照顾,我带他们去找天阔,我知道他在哪。”言犹在耳,沈梅已经夺门而出。 虽然水脉,东方红以及沈梅,已经上山去找楚天阔了。李爽还是不放心。他指挥有度,调动一批江湖人士,准备了灯笼火把之类的,让他们上山去接楚天阔。 林总镖头得知此事,也派了一队镖师上山去。 那名混迹在人群中,听到这消息的涂月派弟子,第一时间,将此事告知了涂月。 那名弟子忐忑不安地说:“涂掌门。属下打探到一个坏消息。” 涂月面无表情,脸色阴郁地看着她:“说!” “属下不敢!”那名弟子低垂着头,不敢说。 “说!”涂月的声音里,带了些不耐烦。 那名弟子咬了下嘴唇,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听长风镖局里的人说,纪盟主被楚天阔打成重伤,掉下山崖身亡了。” 听到这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响彻在涂月脑中,让她形神俱灭。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悲哀蔓延开来,从指间到心脏。 她苦苦寻找无果,以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他却不在人世了。 她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到他了。 几月前,听说他被害身亡的消息,她是半信半疑的。而如今,他死了,真的死了。 这一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二十年前,她代替他受了一掌,命在旦夕,被一高人所救。等她养好了伤,身体复原后,来找他时,发现他已为人父。 她偷偷去看过他,看见他的女儿活泼可爱。她看见他抱着他女儿的样子,慈爱极了。那种眼里的关心和宠溺,是亲情的真切流露。 虽然并没有看到他的娘子,但是她已肯定,他变心另娶。 她伤心地离开,回到宅中,爹娘一直要给她找婆家。她早已下定决心,此生不嫁。 于是,她离家出走,到了南山岛,创立了涂月派。她本叫涂菁菁,隐姓埋名,改叫涂月。 她只记得纪正爱好习武,争强好胜。她开始修炼武功。就等着哪天,她的武功练得出神入化,然后,去找他,打败他。质问他,为何忘了他们之间的海誓山盟? 却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二十年。留下终身遗憾。 她因感情的变故,不再相信世上的一切,把自己封闭起来,终年呆在梅傲山庄里。 直到前几日,出了梅傲山庄,打听纪正的消息。她才知道,原来,他当年并未变心另娶。 纪文萱,不过是他收养的女儿。 她万分后悔。如果当初,她能当面问纪正这件事,或许,事情不会变成这个模样。 她真是后悔啊。误会解开,她盼着找到纪正。这么多年,她一直还爱着他,并未真正放下。 当她听说了纪正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人人口中唾骂纪正,她却不以为意。 世上有一种感情,即使全世界都认定,是他错了,人人厌恶,憎恨,唾弃他,她仍然愿意站在他这边,与整个世界为敌。 她对纪正就是这样的感情。看见众人那么唾骂他,他被骂得狗血淋头,她替他感到万分心疼。 她愿意站在他这边,愿意为了他,与整个武林为敌。 可是,上天不给她机会。 心里的痛,无法诉说。 她憎恨起楚天阔来。是楚天阔令他名誉扫地,声名狼藉。是楚天阔逼得他走投无路,是楚天阔害死了他。 她面目可憎,凶神恶煞起来:“我要亲手杀了你!” 她那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僧恨和渴血的。 涂月派的弟子见状,吓得瑟瑟发抖。涂掌门,怎么变得这么可怕? 夕阳逐渐消失,黑夜来临,夜雾笼罩着大地。月光躲在低沉的铅云中朦朦胧胧。山像一个巨大的锅底,黝黑而低沉。 草丛中虫声繁密如落雨。间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会有一只鸟儿,扑腾着翅膀,飞出来,发出一声叫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五章噩梦缠绕 山路崎岖蜿蜒,沈梅带着水脉和东方红,未行至昙花山半山腰,天色就黑了下来。 今夜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山上目光所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水脉心急火燎,焦急万分。刚才,沿途一路找来,并未见到楚天阔和烟香人影。 沈梅声音焦灼,喃喃自语:“人呢?奇怪了!我走时,明明看到他们就在这里休息的。怎么人不见了?” 她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是她跟烟香一起把他扶到那棵槐树下休息的。人呢?哪去了? 就在这时,一大批人马赶到。他们个个举着灯笼火把,把四周照得一片光亮。 东方红显得沉着冷静,他要来一盏灯笼,吩咐下去:“大家再分头仔细找找。” 人群分散开来,大家分头寻找。 “烟香姑娘!楚公子” “楚盟主!” “烟香!天阔!” “怀扇公子!” 那是一声又一声焦急c亲切而悠长的呼唤。 山上现出一大片的亮光,众人举着灯笼火把,漫山遍野地找。 东方红和水脉一道,沿着山路盘旋而上。在半山腰,见到了那间茅草屋。水脉心里生出一股希望。 他们两人一定是在里面。 结果进去里面一看,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水脉的心情像是被吹落的树叶,感到无限失望。 天阔,你在哪? 她对着空旷无人的屋子,无声地啜泣起来:“天阔中了相思掌,若不赶快找到他,进行医治,性命堪忧。” 东方红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很心酸。他从未见过水脉如此失态。 他出言安慰:“水脉姑娘,你别担心。怀扇公子内力深厚,绝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水脉意识到自己有些情绪失控,吸了下鼻子,低低叹息一声。 东方红继续说下去:“再说,现在各大门派弟子,都在寻找楚天阔。一定可以找到他的。我们再去其它地方找找,说不定很快能找到了。” 山洞里,楚天阔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表情显得十分痛苦。看起来像是安静地睡着了,其实是昏迷不醒。 他中了纪正的相思掌,伤及内脏,掌毒进入五脏六腑。受伤后本就身体虚弱,加上烟香的坠崖,令他神思恍惚,精神忧郁,又勉强支撑着,直到烟香平安脱险,实属不易。 后来,他拖着羸弱的身子赶路,一方面是好面子,怕被人瞧见他受伤虚弱的样子一方面,是怕烟香担心,故意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然而,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劳累过度,以致昏迷过去。 此时,虽是夏天,气候炎热,山洞里却有些阴冷。烟香抱着昏迷不醒的大师兄,坐在火堆旁烤火。她困顿异常,却不敢闭上眼睛。她怕一闭上眼睛,就会沉沉睡去。 万一大师兄突然醒来,还需要她的照顾呢。 大师兄即使昏迷,也依然显得那样的俊逸非凡。她忍不住偷偷把下巴抵在大师兄的额,这一轻触,令她猝然一惊。 怎么那么烫? 大师兄发烧了。她摸了下他的手,一片冰凉。她的心,也跟着冰凉。 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这可怎么办? 她拿了条汗巾,蘸了些水,在他额上来回擦拭。心里默念:大师兄。你快点醒过来吧。别吓我。 楚天阔烧得有些厉害,昏迷中好似有些知觉,额上轻触到冰凉的物体,感觉舒服多了。 他挣扎着想醒过来,无奈,梦却一个接一个缠绕着他。 他梦见年少时,跟烟香在武南山生活的日子。那本是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昏迷中却是噩梦不断。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望无边的竹海。在山顶有个武南山庄,周围种了几棵芒果树。 秋天芒果树上的芒果熟了,黄澄澄的,可爱极了,诱人极了。那芒果的香,是一种自然纯朴的芳香,隔着皮儿,都能嗅到深处的甘甜。 烟香总是拿着根长长的竹竿,在树下打果子。 那时候的烟香,还是个未发育长大的小女孩,不过十一二岁,正是淘气顽皮的年纪。 她把竹竿举得高高的,却怎么也够不着芒果,在树下蹦跶了半天,一无所获。 他见状,笑着向烟香走了过去,故意板起脸来:“烟香。你不练武功,却在这里玩耍。” 烟香看见他来,笑得无比开心,把长竹竿一扔,向他扑了过来。嘴上撒娇道:“大师兄。你来得正好。我想吃芒果。” 她说着,手指着树上已经熟透了,黄澄澄的芒果。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宠溺一笑:“乖乖等着。大师兄摘给你。” 他施展轻功,跃到树上,摘下一个又一个熟透了的芒果。 烟香用衣摆接着他从树上丢下来的芒果。她仰头望着树上的他,笑得无比欢实。 突然,意外发生了。 他一个不留意,让一个大芒果掉下去,砸到了烟香额头上。刹那间,烟香额上被砸出了一个包。 烟香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就晕了过去。 “烟香!”他慌乱无助地喊了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梦里,那种又心痛又担忧的感觉,令他身临其境,冷汗潺潺。 “大师兄。我在这。我在这。”烟香看着昏迷的大师兄,口中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心里又惊又喜。 她也曾中过相思掌,知道中了此掌的后果。噩梦缠绕,令人身临其境,毛骨悚然。 她知道,大师兄一定是做噩梦了。而且,这梦跟她有关。她窃喜自己出现在大师兄的梦里,却又心疼大师兄被噩梦缠绕的痛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烟香坚持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好似听到山洞外面有人在呼唤她和大师兄的声音。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想要清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清晨的山林,有些淡淡的薄雾尚未散去,柔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有了深深浅浅的绿,叶子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鸟儿们在枝头欢快的鸣叫,于是静谧的山林便有了勃勃的生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六章排斥在外 水脉和东方红找寻了一个晚,并未找到楚天阔和烟香。他们两人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昨夜,很多人都在帮忙寻找,有些找寻无果,半夜就下山去了。还有些留着,找寻一整夜。 他们就在距离烟香所处附近位置汇合了。那些人中,有沈梅,以及几个其他门派的弟子。 水脉气色不太好,看起来有些苍白。她看见沈梅,焦灼地问:“找到天阔他们没有?” 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夹杂着些不安与惶惶。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找到了,还不明说了嘛。 沈梅怯怯望了水脉一眼,摇了摇头:“没有,一点影子也没有见着。”她转头问其他人:“你们呢?有他的消息没有?” 众人都是摇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水脉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脸失了血色,手脚冰凉起来。 东方红宽慰她:“水脉。你别太担心。怀扇公子他吉人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沈梅心疼地握着水脉的手:“对啊。烟香聪明伶俐,有她陪在他身边,照顾他,你别太担心了。” 东方红面向大家,感激地说:“大家找了一夜,辛苦了。我看大家都累了,不如先回长风镖局,休息休息,再做商议。” 众人都点了点头。 水脉苦涩一笑:“东方大人,你跟他们先回去。我还要继续找。找不到他,我心里不安。” 东方红一呆,不知如何回她。 沈梅循循善诱:“我知道你担心楚公子。我们大家也都担心他。但是,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先回长风镖局休息下再说。” 她说着,拉起水脉的手,不由分说,要拉她下山去。 水脉急切甩开她的手。瞬间,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距离他们不远处,楚天阔就躲在草丛里,听到了他们刚才的那些对话。看到水脉因担心他的安危而晕倒,他的心揪成一团。 他眼睁睁看着水脉晕倒后,被沈梅和东方红搀扶着下山。 人群渐渐远去。 山洞里,烟香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她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是:大师兄怎么样了?暗叹自己没用,她怎么可以睡过去呢? 她动了动,好似旁边没人。她记得无比清楚,明明昨晚她是搂着大师兄的。 有点冷。她转动了下脑袋,一眼就瞧见火已经熄灭了。 咦?大师兄人呢? 她扫视了整个山洞一圈,并未见到大师兄人影。该不会是肚子饿了,出去找吃的吧?那怎么可以!他受伤还没好,不可以劳累的。 都怪自己睡得太死了,大师兄什么时候醒来的都不知道。 算了,事已至此,她得赶快找到他。她站起身来,突然,一封信掉在她的脚下。她把信拾起,拿到洞口,借着光线一瞧。 哎呀,不得了了。大师兄不告而别了。 她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大师兄学什么不好,偏偏学她的不告而别。 她知道,大师兄天生傲骨重自尊,不理众人的找寻。可是,她是他的小师妹,同门十年,感情深厚。难道,连她也被他排斥在外了吗? 她有些哭笑不得。一口浊气涌了来。 不管怎么样,先把大师兄找回来再说。 不见行人草木深,心乱如麻向前奔。烟香扯着嗓子,大声喊:“大师兄,大师兄” 千呼万唤无回音。 大师兄,你在哪。烟香感到无奈又沮丧。 她蹲了下来,抱头痛哭。她特别自责,特别后悔。是她睡着了,才让大师兄从她身边溜走了。他现在身受重伤,没人照顾,怎么办呢? 楚天阔就躲在烟香周围。她的声声呼喊,都进入了他的耳朵。他本以为,留下书信,烟香找不到他,自会回去。 他现在武功全失,掌毒随时发作。昨夜,他掌毒发作,发了高烧,折磨得烟香跟着他提心吊胆。 看着烟香为他担惊受怕,他无比痛心。 只是,看着烟香蹲在那,哭得伤心无助,他更心疼。他强迫自己必须狠下心来。 烟香在周围找了一圈,并未见到大师兄人影,伤心不已。但是她很快擦干眼泪,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她心里揣测着,大师兄受了伤,一定还未走远。他很有可能是躲起来了。在这草木高深,林子茂密的地方,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她灵机一动,计心头。 她用着极大的嗓子,哀嚎了一声:“大师兄!”这是为了吸引大师兄的注意力。 她站起身来,口里喃喃自语:“连最疼爱我的大师兄都抛弃我了。我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 她边说,边物色着靠谱的地,最好是有草的柔软泥地,确定没有石块杂物的。她可不想,把自己磕出了伤。万一大师兄不在附近,没看见她的表演,那她伤了,谁心疼。 肉疼的还不是她自己。 她在脑海里勾勒了个优美的姿势,准备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她确认好一切后,两眼一闭,装做晕了过去。 倒地的瞬间,她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卧槽,这么疼。明明她找了个舒服的地倒下去,却还是疼,简直疼得要真晕过去了。早知道,假晕,假摔,都能摔得眼冒金星,她就不那么搞了。 痛。 这下头痛,腰痛。加昨日摔了一跤,膝盖还痛着呢。 对哦,好像心最痛。 她闭着眼睛,悲哀地想,死了算了。也不知道大师兄是否真在附近。要是大师兄早走远了,那她就枉费一片心机了。不仅苦肉计作废,而且大师兄越走越远,她更加追不他了。 还有一个可能,大师兄就在附近,他也看见了。可他就是铁石心肠,狠心要撇下她。 那将是多么悲哀的事啊。 苍天有眼呐。 幸运的是,她的一片诚心,感动了天,感动了地。 “烟香。” 是大师兄的声音。大师兄在唤她。他的声音听起来,好悲伤好沉重好紧张哦。 楚天阔本就呆在附近。刚才看见烟香心急如焚寻找他的样子,他也曾动摇过。不忍心看她那么煎熬。但是一想到他现在身受重伤,她跟他在一起,会更加辛苦,便咬了咬牙,狠下心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七章道具而已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结果,烟香找不到他,急火攻心,伤心之下晕了过去。他再也不淡定了。 他拨开草丛,向烟香奔了过去。 烟香只不过是装晕,并非真晕,当然听得见大师兄的呼唤。 她果然没有猜错,大师兄当真就在这附近。她有些沾沾自喜,暗暗钦佩自己的神机妙算。 听到大师兄的脚步越靠越近,烟香不敢偷眼瞄他。但她能想象出来,此刻大师兄一定是火烧眉毛的感觉,焦急万分。 她的脑海里猛地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出来。要玩就玩大的。似乎装晕还不过瘾,应该装死吓吓他。谁让他要拒她于千里之外呢? 她使劲憋着,忍住一切小动作。 楚天阔眼见烟香晕倒,焦心如焚,他不顾一切奔了过去,将她搂在怀里。 烟香使劲憋着笑,憋着气,憋着呼吸。 楚天阔把她搂紧了,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 烟香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好似真晕了一般。 楚天阔慌了。看着烟香好似没了气息。 他心里一惊,情不自禁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烟香使劲憋住气,憋住呼吸,憋住要爆发出来的笑。 “烟香!”楚天阔发出一声动物般的哀鸣。他凄惨绝望,肝肠寸断:“怎么死了呢?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烟香好想睁开眼睛看看,大师兄究竟是什么表情? 她在心里嘀咕着,大师兄怎么会那么好骗。真是不可思议。难道是受伤了,反应迟钝?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楚天阔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滴落在烟香的脸上。 哎呀呀。好痒。烟香怕痒。那滴眼泪在她脸上滚动着,仿佛荷叶上的小水珠,就是不肯滚落下去,一直在她脸上停留。 她痒得实在是忍无可忍,身不由己地动了动。 就这轻微的动作,令楚天阔微微动容。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难得地喃喃自语起来:“应该只是晕过去。掐人中就能醒过来。” 哎呀呀,烟香怕疼。 为了避免大师兄真掐她人中,她赶紧动了动身子,表示自己没晕没死,还好好活着。 他又好气又好笑:“烟香。起来了。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烟香睁开眼睛,一把抱住大师兄,嬉皮笑脸:“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这一抱,太过用力,牵扯到了楚天阔的伤,他痛苦地哼了一声。 烟香慌得放开了手,暗怪自己的粗心。 楚天阔淡淡看了她一眼,用青筠扇,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你忘了你大师兄是什么人?你那点小把戏,怎么瞒得过我的眼睛。” 烟香冷哼:“你撒谎。刚才明明看你伤心得落泪的。” 楚天阔宠溺地刮了下她的小鼻子,死不承认:“那不过是配合你演好一场戏的道具而已。我不配合你,你一个人玩,多无趣。” 烟香嗤之以鼻。明明就是心里有她,担心她的真情流露,却非要掩饰。 罢了。他现在是伤者,不跟他争辩了。 然而,她一想到大师兄不告而别,让她找了半天,气不打一处来:“大师兄,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离开?” 楚天阔无奈地干咳一声,苦涩的一笑:“我不想连累你。” 这句话,是实话。 烟香清秀的脸上,全是坚定与果决:“大师兄。你不要那么想。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要是没有你,也不会有我烟香这个人。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这次,你就让我呆在里身边,照顾你,报答你。” 听着烟香一番肺腑之言,楚天阔心头触动。他过去一直认为烟香孩子心性,没想到她也有成熟懂事的一面。 他怔了怔,沉默不语。 烟香伸手去抚他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她伸手轻抚楚天阔的额头,这一细微动作,纤纤玉手的轻触,令他浑身像触了电般,身子一麻。他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了一丝红晕。 未等大师兄开口,烟香又说:“大师兄。你现在有伤在身。赶紧回山洞休息吧。” 楚天阔愣着不动。 “走吧。”烟香扶着大师兄,把他往山洞里推。 看着大师兄在山洞里坐好,她轻浅笑开:“大师兄。我去外面弄点水回来,顺便摘些野果来充饥。你呆在这里,别再偷偷离开了。” 楚天阔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烟香走到洞口,有些不放心,又回过头来,看着大师兄。 楚天阔骇笑一声,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小心点。外面很多人在找我们,别被发现了。” 烟香闻言,笑出声来:“大师兄。你知道外面那么多人在找你,你就乖乖呆在这。你要想抛下我独自离开,我就告诉他们你的行踪。” 她想了想,狡黠笑道:“他们不容易找到你。我要是找你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是威胁!赤裸裸地威胁! 偏偏这威胁却很管用。大概普天之下,就只有烟香敢这么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了吧。谁叫她是他的心中所爱呢。 烟香似乎很了解他,也很容易猜中他的心思。如果,说他有什么弱点的话,那烟香一定是他的软肋。 看大师兄笑而不语,烟香知道他这是妥协了。她心满意足地拿着水壶,走出山洞,去找吃的喝的去了。 昨夜,不止是东方红他们在找怀扇公子,涂月派弟子也在寻找。 这会儿,她们已经从昙花山下来,准备去昙花山下附近的客栈里休息。 不用说,她们也是无功而返。 她们刚迈进客栈的门,还未摸清状况,就听到一个冰冷如刀的声音。 “你们找到怀扇公子没有?” 众弟子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一群废物!”涂月歇斯底里地骂出声。 从未见过涂掌门如此失常,感觉到冰冷的寒意围绕四周,众人都是低垂着头,不敢看她一眼。 只有瘦长江,发出一声惊呼:“涂掌门,你的头发!” 众人惊异抬头,一望,立时呆若木鸡。 涂月,怀着对纪正之死的悲痛,对人生的遗憾,以及对楚天阔的无穷恨意,一夜之间,满头黑发变银丝。 涂月胡乱抓了几缕头发,一看,黑发全变成了银丝。她凄然一笑,心上人都不在了,美丽给谁看?年轻给谁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八章痛在他心 现在,是报仇的信念在支撑着她。只要杀了怀扇公子,她就到地下去找她师兄纪正。 一丝阴冷的笑容,在她的嘴角一闪而逝。她冷声道:“传令下去。找到怀扇公子者重重有赏。杀了怀扇公子者,将得掌门之位。” 众人反应各异。有的喜形于色,有的忧心忡忡,有的诚惶诚恐,还有的面无表情。 有个胆子比较大的,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涂掌门。怀扇公子与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对付他?” 在大家的意识里,怀扇公子是好人,是大侠,是正义之士。 涂月阴鸷一笑,阴暗的笑容中透出一抹狠绝:“我要杀了他!为我师兄纪正报仇!” 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 疯了。她一定是疯了。她被仇恨麻痹了心智,仇恨的火苗是蹭蹭地往蹿,以致于言由心生,毫不避讳心中所想。 涂月派的胖大海与瘦长过武林大会,见识过怀扇公子的风度翩翩,早被怀扇公子迷得神魂颠倒,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说涂掌门要杀他,两人忙凑到一起,商议对策。 胖大海眉毛蹙起,看起来颇为焦虑:“想不到纪盟主就是涂掌门的师兄。现在,涂掌门一心要找出怀扇公子,杀了他,为她师兄报仇。这可如何是好?” 瘦长江神色凝重,纳闷地说:“怀扇公子是个大好人。他现在中了相思掌,有伤在身,肯定不是涂掌门的对手。要是被涂掌门找到,可就坏事了。我们得想个办法救他才行。” 胖大海无奈一叹:“对。即使涂掌门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也不能是非不分,黑白不明。不如我们”她凑近瘦长江,趴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番。 瘦长江双手一拍:“好。就这么办。” 李爽和林总镖头,以及水脉,东方红一干人等,坐在长风镖局的大堂里,共同商议如何寻找楚天阔。 大家纷纷出谋划策。 这时,忽听守门的小厮来报:“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说要交给李爽少侠。” “拿过来。” 李爽接过信,打开一看,不由得眉头紧皱。 沈梅凑近他,悄声问:“信写了什么?” 李爽把信递给他们传阅,个个脸色微变,面色凝重。 由其是水脉,她的脸色倏地一沉,眸子闪过慌乱和感伤之色,蹙的眉拧成了死结,恐慌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 信写着:纪正师妹涂月欲寻怀扇公子报仇。这封信,对大家来说,无疑是雪加霜。本就一直担心楚天阔的安危,突然得知有人要谋害他,令大家的心提了起来。 陆采儿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天阔受了伤,应该走不远。他极可能还在昙花山。当务之急,我们赶紧山再找找。一定要找到他。” 东方红点头赞同:“陆姑娘说得对。我们这就出发。” “我跟你们一起去。”陆采儿开口道。 沈梅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关切地说:“陆姐姐。你伤还没好,就留在长风镖局里养伤,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陆采儿苦笑着冲沈梅说:“我跟天阔生死之交。如今他有难,我怎么能放下心来?我的伤是小伤,不碍事。” 沈梅无奈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林小曼站在一旁,偷眼瞄东方红,一直插不话。她见缝插针:“陆姑娘,我也跟你们一道去。我也想出一份力。” 她心想,陆姑娘受伤都坚持要去了,她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 东方红闻言,冷冷看了她一眼,轻蔑一笑。 他这样不屑的眼神,令林小曼心酸。他还在恨我吗? 水脉神色憔悴,淡淡地说:“小曼,你不会武功,山路崎岖难行,山中野兽出没,你去太危险了。你就在这等我们消息吧。” 林小曼尴尬地牵动了下嘴角。她确实是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去了也是帮倒忙。她有自知之明。要山帮忙找人,不过是嘴说说而已。只是,她好想跟东方红在一起啊。她恨为什么会发生这件事。 如今,东方红专注寻找楚天阔,她跟东方红的婚事,要被抛之于脑后了。 当下,众人带水壶和干粮,一起昙花山寻找楚天阔。 三天过去了,众人依旧没有楚天阔的半点消息。 东方红和李爽,一边寻找楚天阔下落,一边暗中查访,涂月到底何人。 林总镖头带着一批镖师,负责寻找昙花山北面。他对镖师们说道:“各位,这三天大家都辛苦了。希望大家能继续寻找受伤的怀扇公子。现在涂月也在寻找他,我们要把怀扇公子找出来,免得他被涂月暗算。” 其中一名镖师抱拳行礼:“林总镖头放心啦。我们大家都不怕辛苦。” 有人接话:“最好大家分头寻找。仔细找找,定能找到他的。” “好!” 水脉和东方红一路,负责寻找昙花山南面。 这三天,众人几乎寻遍了整座昙花山,却一直找不到楚天阔。水脉的心里又急又乱,心如刀割,备受煎熬。这种煎熬的心情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盲目而痛苦地在她的心里颤动。 东方红默默跟着她,走在她的后面。看着她忧心如焚,终日以泪洗面,他既心疼又无可奈何。 水脉一向端庄贤淑,落落大方,她总是能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之前,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她都能坦然面对。这次,因为楚天阔受伤,音讯全无,她终日泪流满面,寝食难安。 她中春药那件事,对她打击都没那么深刻,也没见她哭得如此悲伤。可见,楚天阔在她心中有多重要。 他暗暗羡慕楚天阔。虽然楚天阔收了伤,却有水脉这样情深义重的红颜知己在关心他。他多希望,受伤的人是他,而不是楚天阔。他叹了口气。或许,受伤的人换做是他,水脉大概不会为他掉眼泪吧。 他情愿代替楚天阔受伤。即使水脉不会为他伤心,也无怨无悔。至少,不用看她因为担心楚天阔安危而形容憔悴。 伤在她心,痛在他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七十九章想赶她走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渺无人踪昙花山,不知他人是吉凶。 水脉站立在原地,一脸愁苦惆怅的神色,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她一心退让成全楚天阔和烟香,甘愿承受失意的痛苦。谁知道她的一片苦心变成了一场空。 东方红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家已经找了三天了,还是找不到楚天阔的影踪。就连烟香也不知去了何方。” 水脉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眼眶通红:“他是故意躲着我们的。既然他有心躲我们,我们怎么能找得到他呢?” 昙花山东面,李爽一帮人和沈梅、陆采儿碰到了一起。 沈梅见到李爽,迫不及待问:“你们找到没有?” 李爽摇了摇头,有些局促:“我和几个天山派弟子,找遍了那边山崖,连石头都翻过了,也没有找到楚兄影子。” 陆采儿不由得慌了,无比焦急:“这一带都是荒山,他去哪儿找大夫疗伤?” 沈梅轻叹一口气,口气满是惋惜:“楚公子受了伤,为什么要走呢?他要是不走,大家都可以照顾他啊。” 陆采儿摇头苦笑:“你们有所不知。天阔的个性十分好强。他不肯接受大家的照顾。” 李爽跟着叹气:“走吧走吧。我们再去那边山崖找找看。” “大家再分头找找。希望能快点找到他。” 山洞里,烟香拿着小刀,在认真细致地削菠萝。她一脸喜滋滋的表情。这三日来,都是她在照顾大师兄。她每天去外面抓些野鸡野兔来烧烤。还几次差点撞上寻找他们的人。幸亏她机灵,随机应变,才不被人发现。 她烤的食物,美味诱人,就连大师兄都夸她了,说她聪明能干。 他们两人呆在这山洞里,不被人打扰,真好。 尽管山洞简陋,每日要为三餐辛苦奔波,但是她一点不觉得苦。只要能跟大师兄在一起,照顾大师兄,再苦再累,她都甘之如饴。 大师兄在她细心照顾下,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照这样下去,应该能很快痊愈。 楚天阔盘腿坐在地上,垂着眸子,面色如常,似乎是在运功疗伤。经过三天的修养,他的掌伤已无大碍,只是掌毒已经进入五脏六腑。 此刻,不管他怎么运气,浑身就是提不起劲。他体内的功力,已经被掌毒控制住,无论如何都使不出来了。 尝试几次运功失败后,他平静的心,渐渐被惶惶不安所占据。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弄得浑身冷汗潺潺。心灰意冷,仰头躺倒在地。 他偷偷瞄了一眼站在洞口削水果的烟香,一个强烈的想法又涌了上来。 烟香已经削好一个菠萝,她拿着菠萝,径直走到大师兄面前,笑嘻嘻地说:“大师兄,吃菠萝吧!这是我去后山摘来的,又香又脆,酸酸甜甜,好吃极了。” 楚天阔定定站在那里,抬眸看了她一眼,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他苦涩一笑,未发一言,悻悻地走开。 烟香见状,脸上的笑容褪去,变得表情凝重。她伸手去抚摸他的胸口,关切地问:“大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掌毒又发作了?” 楚天阔伸手抚上她的手,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淡淡地笑了笑,缓缓开了口:“烟香。你虽然没有爹娘,是个孤儿,但是师父疼你如亲生女儿。你自小在武南山长大。你还是回到师父身边去吧。” 烟香眼眉撩起,诧异道:“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楚天阔心有不舍,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一下又道:“如果你不想回武南山,去长风镖局也行。林氏夫妇不是认你为干女儿了吗?他们疼你如宝,长风镖局就如同你的家一样。你……” 烟香歪着脑袋听了半响,才明白过来。她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大师兄。你这样说来说去,闹了半天,原来是想赶我走,不想让我留在你身边哦。” 她猛地一跺脚,小嘴撅起,很委屈地说:“你是不是讨厌我?” 楚天阔抿着嘴,摇了摇头:“不是。” 烟香懊恼地哼了一声:“那你是为了什么理由嘛?” 楚天阔有些无奈地望着她,眼底深处满是浓浓的复杂之意。他知道自己中了相思掌,虽然保住了命,可是,掌毒进入五脏六腑了。他还剩下一年寿命了。他不敢跟烟香明说。 他想了想,在脑海里迅速打好草稿,避重就轻:“虽然我内力深厚,那一掌要不了我的命。但是,命是保住了,内功全失。现在的楚天阔,已经不是武功高强的怀扇公子了,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 烟香不由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失去武功。,不过,没有武功要什么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她一双眼睛睁得很大,语气无比真挚:“既然这样,你更需要我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伺候你。为什么叫我离开呢?” 楚天阔面露悲苦之色,无奈地说:“烟香。我若要恢复武功,必须苦练二十春光,隐居深山,断绝来往,你不宜留在我的身旁。” 烟香白了他一眼,用不怎么爽的声音回道:“此话说得欠妥当。你闭关修炼武功,饮食起居谁照料?更加需要我陪伴。” 她一边说着,一边握着大师兄的手撒娇。她拉着他的手,摇啊摇啊摇。 楚天阔眉头微皱,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苦练不是三年五载,漫长的二十年寂寞难捱,青春有限,韶华不在,误你终生不应该。” 烟香一脸真切地望着他,上前一步靠在他的怀里,委屈的撇嘴:“大师兄。同门学艺十年整,我的心事你不该不知道。只要你不讨厌我,不嫌我孩子心性,没有水脉姐姐温柔大方,我愿意永远陪在你身边。” 楚天阔一脸感动,心头一暖,神思有些沉沦,情不自禁伸手搂住她。但他很快清醒过来,狠心推开了她。 他不仅是武功全失,如同废人,而且是命不久矣了。哎,何苦连累她呢。 爱她,就要为她设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章她欺负他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信誓旦旦地说:“大师兄。我可以对天发誓,从今往后,我都生死追随你。” 话音一落,她面向洞口,膝盖一弯,准备跪下去,指天发誓。 “烟香。”楚天阔连忙伸手去扶她。 烟香脸色肃穆:“大师兄,你是不是答应了,让我留在身边照顾你?你答应了让我永远跟你厮守在一起吗?” 楚天阔扶起她,转过身,低头暗忖。经过这番的事变,他也发现他对烟香情真意坚。即使知道她跟纪正有过夫妻之实,他也愿意全心接纳她。 只是…… 他回头依依不舍地看了烟香一眼。 烟香睁着一双慧黠灵动的眼睛,目不转睛望着他,一脸渴盼与祈求的神情。 楚天阔下定决心,长痛不如短痛。既然他命不久矣了,何忍接受烟香,到时他撒手人寰,让烟香为他肝肠寸断。 烟香莫名其妙地问:“大师兄。你怎么不说话呢?” 然后,未等楚天阔回答,她洋洋自得地说:“其实,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都不离开你。她说着,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用撒娇地语气说:”反正,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楚天阔狠绝推开她,捂着胸口,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去:“不行。我不想连累你。我现在形同废人!” 他是废人不可怕,更可怕的他是将死之人! “就是你如同废人,才更加需要我伺候啊!”烟香说着,转到大师兄面前。 楚天阔面沉如水,板起脸来,冷声道:“我不答应。你走吧。” “我不走!”烟香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看着他。 楚天阔以手指着洞外,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恶狠狠地说:“我命令你走!” 烟香不屑地冷哼一声:“你命令我走?”她忍不住调皮地笑出声来:“你自己刚才说了,你现在如同废人,不再是武林高手了。所以,我现在才不听你的呢。我不走,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能打过我吗?” 楚天阔竟无言以对。他双唇紧抿,眉头动了动,白了她一眼,撇过头去。 “大师兄。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休想从我身边溜走。”烟香不忘威胁警告他。 风水轮流转,想不到她也有比大师兄厉害的一天。 现在,大师兄武功全失,肯定是打不过她。她不趁着现在多欺负欺负他,等他武功恢复,想欺负他可就难了。 看着大师兄被她气得无语,真是好好玩。 想到以后欺负大师兄的日子还很长,真是太好了。 有便宜不占,岂不是傻瓜。 然而,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大师兄还是惹不得。 接下来,她使劲要逗大师兄开口,他始终面无表情,缄口不言。 烟香觉得好生无趣。她本性活泼好动,这山洞里,就她和大师兄两人,要是大师兄真不理她,她会闷死。 看来还是得打开大师兄的心结才行。 烟香想了半天,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她故作神秘兮兮地说:“大师兄。我知道了。你不要我伺候,是不是想回宫当太子,让那些太监宫女伺候你?” 楚天阔怔住当场,伸手按住她的肩,表情严肃发问:“这件事,你听谁说的?” 鱼儿上钩了! 烟香哈哈大笑起来:“被我猜对了吧?其实,我只是诈你一下。没想到你真是太子。” 楚天阔忙掩住她的口,他目光四处搜寻,表情震惊:“你怎么猜的?” 烟香把他捂着她口的手掰开,挑了挑眉:“上回苏凤跟凤南阳在说,我就猜到了。” 她一副自恋模样,哈哈,谁有我聪明。 楚天阔神情凝神,一副严肃认真地口吻:“这件事还没确定。你别泄露出去。不然相爷会继续派人追杀我们。我现在武功全失,不能护你周全了。你千万要保守秘密。” 烟香晃动着脑袋,煞有介事地说:“我清醒的时候,当然是不会乱说。不过,你要赶我走,我会很痛苦,借酒浇愁是难免的。万一哪天喝醉了,酒后吐真言。还有,我这人一向口无遮拦,万一哪天泄露你的身份,会怎么样?” 楚天阔脸色铁青地说:“那会带来杀身之祸的。” 收网了。 烟香故意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大叫:“那么严重?那我看为防万一,你还是留我在你身边照顾你。这才是万无一失的好办法。” 楚天阔啼笑皆非看着她。 烟香慧黠灵动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得意地晃动了几下脑袋。 失去武功的大师兄,智商也不在线了,这么好糊弄。 以后天天欺负大师兄的日子,应该很有乐趣。 七天过去了,众人苦苦找寻,依然没有楚天阔和烟香的下落。他们两人就像从世间蒸发了一样。 大家的面上都是愁云惨雾状,好似都与笑容绝缘。由其是水脉,她那倾国倾城的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和深深的忧伤。 他们心里都在担忧楚天阔。而林夫人更担忧的是烟香。 长风镖局的后堂里,林小曼正陪着林夫人聊天。这几日来,大家都上昙花山去寻找楚天阔他们,一直没有消息,林夫人因此惴惴不安。 “这么多天了。烟香还未找到,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堂屋里面传出林夫人的声音,声音中透着焦急之意。 水脉和东方红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水脉淡淡地开口:“不会的。到处都是各大门派在寻找他们。在这时候,谁敢伤害烟香呢?干娘,你别太担心了。” 她边说边向林夫人走了过去。本来丰腴的她,不过几日光景,变得憔悴,消瘦,因为担忧楚天阔,寝食难安,面色不再红润,像被暴风雨摧残过的一朵花。 她本该被安慰的,却反过来,是她安慰别人。 “可是……”林夫人皱着眉头说。 水脉手搭在她的肩上,柔声安慰:“干娘。你放心。我们会继续寻找烟香他们,我相信总会找到他们的。” 东方红以严峻的口气低声说:“这么多天,大家在昙花山找遍了,并未找到他们两人。我怀疑他们已经离开昙花山了。” 他说话的时候,林小曼站在边上,偷眼瞄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一章是与不是 水脉立马接上:“干娘。我是特地来向你告别的,我打算离开长风镖局,去寻找他们。” 林夫人抓着她的手,怜爱地看着她:“水脉。你这几日为了寻找他们,整日奔波劳累,弄得憔悴不堪,干娘看着心疼。如今,你孤身去外寻找,干娘怎么放心得下?” “林夫人,我陪水脉一起去。有我陪她去,你就该放心了。”东方红正色道。 林小曼眸光暗了一下。 林夫人点了点头:“也好。你们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希望能快点找到他们。” “干娘。那我们即刻就动身了。”水脉干脆地说,没有任何犹豫。 “那你们一路小心。”林夫人有几分不舍,缓缓才说。 林小曼下意识地轻轻喊了一声:“姑姑!“ 一听说东方红和水脉要一起去寻找楚天阔,她心里急得不行。 林夫人被她这一声叫唤,倒想起了一件事。她见小曼面露焦急之色,轻叹口气:“你们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东方大人,听小曼说,你答应跟她成亲了,是吗?” “不是。”水脉朗声道。 “是。”东方红干脆地回答。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林夫人和林小曼反应各异。 林小曼面有愠色,瞪着水脉,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林夫人诧异不已:“水脉。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水脉一时有点尴尬。她私自以为东方红为了替她鸣不平,才答应小曼的婚事。她当初已经劝过东方红了,他不听,她也拿他没辙。不过,她相信东方红的人品,应该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毕竟这是他们两人的私事,她也不大好插手。 这件事,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她转脸看向东方红,神情有些复杂,半晌才说:“这是东方大人的私事,我不太清楚。” 东方红犹豫了一下,坦诚道:“林夫人。我是答应了这件婚事。不过,我现在公务在身,急着去找楚天阔,没有心思成婚。” 当初,是林小曼逼他答应婚事的。如果不答应,她就把真相说出来,令水脉痛苦一生。而后,水脉无意中得知了真相。他本可以反悔,但他应承下来。 他会答应,只是为了报复她给水脉下春药。而现在看来,似乎林小曼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犯的错。他只是一时气愤难以忍受,现在似乎气已经消了。所以他有些犹豫,到底该不该继续他的报复计划? 所以,他决定能拖则拖,一拖再拖。 在东方红思绪纷飞时,林夫人又开口道:“你们这次出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不愉快的事。几次喜事都没有办成。我想着,办下喜事冲冲喜。” 林小曼闻言,满心欢喜起来。 东方红一愣。他几乎已经猜出来了,接下来林夫人的话。她就是盼着他们成亲呢。看来,此事有些麻烦,拖是没用的,还不如及时解决。 他本身就是个麻烦,还怕什么麻烦缠身? 林夫人看着东方红,继续说:“小曼她父母双亡。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想做主,让你们拜堂。就简单操办下,等烟香他们找到了,再热闹补办宴席。不知,你意下如何?” 东方红心里有几分不情愿,极力克制住,迅速答道:“只要她同意,我没问题。” 林小曼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眼睛喜悦得睁大了,大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她很腼腆地对东方红一笑,飞似的跑了出去。 东方红怔了怔,回过头看了水脉一眼。只见水脉面上冷冷清清,看不出什么表情,又似乎听到她轻叹了口气。 昙花山上,烟香在野外摘了满满一衣兜的野果。方才,她暗中观察了许久,发现好像没人找寻他们了。她不由得窃喜起来。找寻这么多天无果,他们大概已经放弃了吧。 她顿觉轻松不已。真好,她再也不用跟那帮人玩躲猫猫了。 不过,她好似又感觉到一丝无聊。每日想方设法,躲过那帮寻找他们的人,已经成为她无聊生活中的一种乐趣。一下子失去这种乐趣,她竟有些空虚。 她百无聊赖往山洞那里走。远远就看见大师兄站在洞口外,正在竭尽全力搬动一个大石头。 据目测,那块石头应该有上百斤重。 楚天阔使出浑身力气,才勉强把那块石块挪动。炎炎夏日,他疲倦地双手不停抖动,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搬不动那块大石头,他似乎很不甘心。他咬紧了牙关,扶着大石头的手,暗暗使劲,憋得一脸通红。他原本俊美的脸上,此刻因为憋着劲,横眉竖眼,看着好似五官挪位。 尽管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仍没有打算放弃。 烟香见状,吃惊不小。她把水果丢在一旁,忙上前出手制止:“大师兄。你这是干什么?” 楚天阔发出一声声‘呃’的语气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累得筋疲力竭。 烟香掏出手帕,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额上的汗。边帮他擦汗,嘴里边心疼地说:“大师兄。你别忘了。你现在等于是个不会武功的人。何苦去搬那么重的大石头。” 楚天阔连连摆手,口中仍旧气喘不停:“我要练体力。我打算长途跋涉,去凤城西南部的清流山。” 烟香睁大了眼睛,单手叉腰,歪着头问他:“大师兄。你不是说要隐居二十年,苦练武功?现在水脉姐姐和东方大哥他们已经放弃寻找我们了。在这里隐居有什么不好?还要跑到清流山去。” 楚天阔语气平淡,但说的话却有几分肉麻:“我怎么忍心让你随我受苦二十年?苦练武功二十年,才长久了。” 烟香眼中闪过惊喜,看着他发愁:“那怎么办?” “我已经改变了主意。”他拉上烟香的手,迫不及待说道:“走,我们即刻下山。” 烟香一头雾水,好奇问道:“大师兄。你现在就要赶路去清流山哦?去清流山跟你修炼武功有什么关系?” 莫非清流山有神仙? 有妖魔鬼怪还差不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二章你取笑我 你取笑我 她听说过清流山,位于凤城西南部,距离武南山并不远。然而,距离昙花山,却有千里之遥。清流山坐落于芙蓉镇,要到清流山,还得经过泉江。 她细着嗓子,小心翼翼开口:“大师兄。你受了掌伤,还未痊愈。这样赶路去,恐怕身体会吃不消。不如先回长风镖局,求助东方大哥他们。” 楚天阔眼睛一瞪,嘴角浮起一丝苦笑:“想我怀扇公子,名震武林。求助他们有损我颜面。我不去!” 烟香忍不住出轻轻的笑声:“武功已经消失殆尽,何苦逞强枉费苦心?” 楚天阔闻之,脸色一变,眼睛瞪得出奇大:“你取笑我?” 太不应该了! 烟香看着大师兄的脸色灰败起来,意识到自己说的伤到他自尊了,可怜巴巴地连忙辩解:“我是关心你。” 楚天阔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道:“我心意已定,很难再更改。我们即刻启程,赶往清流山,不要拖延了。” 烟香再也忍不住了,目光闪过狐疑,奇怪问:“大师兄。你这么迫切地坚持赶往清流山,是要干什么?” 楚天阔但笑不语。 还装神秘。 烟香冷哼一声。不给大师兄点颜色瞧瞧,他是不知道她的厉害。她想知道的事,还怕他不肯说?现在说不说,恐怕由不得他了吧? 她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看著楚天阔:“大师兄。你去清流山到底要干嘛?不说的话,我立马送你去见水脉姐姐他们。” 楚天阔嘴角抽了抽。因为他武功全失,烟香占着武功胜过他,总是想方设法欺负他。 偏偏他又无可奈何,把柄被她抓在手上,只能忍气吞声。 他故意卖关子不说,不过是为了给她个惊喜。她真是不识好歹。罢了罢了。告诉她实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扬了扬眉,俊美的脸上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去清流山找李愁容。” 李愁容?这么女性化的名字。烟香一听到这名字,感觉无比别扭,心里早已出一阵阵哀叹。她眉毛微皱,小嘴撅起,俨然一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感觉:“李愁容是谁?又是你的红颜知己吗?” 他白了烟香一眼,轻叱一声:“不许胡说!” 烟香看他否认,放下心来。 他怕烟香再出什么幺蛾子,只好耐心给她解释:“李愁容,兰神医,以?锬涎簦鞘峭攀π置谩n姨忌褚剿倒鞘Ω父扛鐾降芤豢畔傻ぁ忌褚胶头锴氨驳南傻ぃ桓龈四悖桓龈宋摇h缃瘢赡苤挥欣畛钊菽抢锘褂幸豢畔傻ぁ!?br /> 烟香专注看着他,听他往下说。 他神秘地朝她挑眉一笑,继续说道:“要是她那颗仙丹还留着,肯送给我,我体内的相思掌掌毒就能化解了。” 相思掌掌毒?对哦。大师兄中了相思掌掌毒。烟香脸色大变,她怎么忘了这茬呢? 她还天真地以为,大师兄体内的功力,抵消了相思掌掌毒。她本以为,大师兄武功全失,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没想到 当初,她中了相思掌掌毒,兰神医说她只剩下一年寿命了。这么说来,大师兄也只剩下一年寿命了?一种莫名的恐慌袭上了她的心头。 她眉头紧蹙,一脸茫然地焦虑:“大师兄。要是李愁容手里没了仙丹,那可怎么办呢?” 她几乎急得要哭出声来。 那岂不是只能等死了? 楚天阔看烟香吓得脸色大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这几日,烟香心情平静,显然是以为他的掌伤,并无大碍,单纯地认为,他只是失去了功力,并不知他身中掌毒。 现在,让她知道他掌毒未解,岂不是让她为他担惊受怕? 他深深体会过,那种担心会失去在乎的人的滋味。尝试过,就知道那滋味很苦,很难熬。 他不忍烟香受那份罪。她孩子心性,活泼可爱,应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过每一天。 他不忍见她因为担心他,而失去单纯地笑容,终日愁眉苦脸。 他想了想,糊弄道:“李愁容自称是神农,尽得她师父真传。她终日研制百药,研究疑难杂症。坊间传闻,她妙手回春,死人都能救活。一定会有其它办法治好我的掌伤。” 烟香被他忽悠一愣一愣的。 他脸不红气不喘继续往下编:“而且,我听说她的百草园里,种有一株奇异果。奇异果三十年结果一次。那奇异果常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寿。习武之人吃了,可以功力大增。如果,她舍得相赠,我便能在十天内恢复功力。” 他说的这些,只不过是传闻。传闻与事实差距多少,他并未得知。世人总是喜欢夸大其词。谁又知道,李愁容医术究竟高明到什么程度? 他并未见过李愁容本人。听说,她年轻时,被心上人抛弃,从此性情大变。她性格古怪,向她求医的人无数,她有的医,有的不医。若是被她拒绝医治,即使送上万贯家财,她也不会医治。可以说,威逼利诱,对她毫无作用。 富贵不,宁死不屈。 医与不医,全凭她个人心情。 楚天阔心想,若是她不医自己,那就完了。 烟香听他那么一说,全身充满希望,不由得眉头舒展开来:“大师兄。你怎么不早说呢。那我们立刻下山去吧。” 楚天阔负手而立,装出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脚像生根似的定住,站得宛如一尊雕像。 烟香猛地用力推他:“你还不急?走吧!” 楚天阔冷不防被她那么一推,脚下一个踉跄,几欲向前摔去。还好烟香眼疾手快拉住他。 他啼笑皆非望着烟香。这小师妹!以为她变得成熟懂事了,谁知还是那么孩子心性,一如既往的毛毛躁躁,耐不住性子。 烟香几乎是连拉带拽:“走吧。” “哎!”“哎!”“哎!”楚天阔被她拖着走,忍不住出一声声短叹。那个画面,就好似农妇在赶牛。 不幸的是,他就是那头牛,而烟香是霸道的农妇。 两人嘻嘻哈哈下山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四章那个谢礼 东方红的脑海里迅闪过那个画面: 三天前,他跟水脉在昙花山寻找楚天阔的途中,遇到这个樵夫。当时,樵夫正在山上劈柴。 他向樵夫打听:“这位大叔,你是这附近的人吗?” 樵夫见着东方红和水脉一身富贵人家的衣着装束,一个剑眉虎眼c气宇轩昂,一个唇红齿白c天姿国色。他两眼放出光彩,就像穷人看见了大财主。 他不禁有些意外,最近是怎么回事?莫非出门踩到狗屎了?老是遇到一对小冤家,而且还是男才女貌。 樵夫一本正经回道:“没错。老朽家在附近,就在昙花山下。” 他寻思着,打探我的家在哪?莫非是要买山中野味?若果真如此,他要财了。 水脉声音激动:“老人家。你在这砍柴,是否见过一男一女,两个外地人士?” 樵夫这次可长记性了。他忙放下手中握着的斧头,停下砍柴的动作。 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笑眯眯地说:“哦。你们说的那对小两口。” 刚开始,水脉面上露出几分喜悦,眼睛明亮了一下。因为樵夫口中说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楚天阔和烟香。很快地,她的眸光暗了?ァ?br /> 因为樵夫说的是,那对小两口。连素未平生的樵夫,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是一对。可见,他们俩多般配。 樵夫继续说:“前几日,老朽砍柴有见过。因为老朽从没见过那么美貌的姑娘,那么英俊的公子。所以我多看了两眼。” 看得太入神,差点砍到手。当然,这句樵夫没说。一大把年纪,还有这样的心思,说出来,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不过,他觉得眼前这对,并不比那对逊色多少。只是,这一对看起来若即若离,没有之前见过的那一对那般亲密无间。 水脉眼睛又亮了起来,急切地问:“他们人呢?” 樵夫脸微微一红,犹豫了一下,才道:“他们坐在一棵大树下,在那卿卿我我。老朽就没好意思呆在那,就走开了。后来,他们去了哪,我也不清楚。” 没好意思看,却好意?担?br /> 水脉的脸,刷地红了,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东方红追问:“大叔,从这里要下山,还有别的道可走吗?” 樵夫摇头晃脑道:“老朽在这附近生活了几十载,一直走的这条山道。有没有别的小道,我也不清楚。” 东方红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并嘱咐:“大叔。谢谢你提供消息。我叫东方红,乃是官差,暂时住在长风镖局。如果,你有他们两人的下落,麻烦告知,定有重谢。” 樵夫接过银票,紧紧抓手里,细细瞧了瞧,顿时欢天喜地起来:“谢谢东方爷。老朽一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喜堂上,东方红还陷在思绪中。 水脉无比肯定眼前这位樵夫,就是前几日在昙花山上遇到的那位。这么说来,他有楚天阔的消息了? 她已先于东方红一步,问出口:“老人家。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他们两人的消息了?” 樵夫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却不再言语。 东方红已经回过神来,清亮的眸子看着樵夫:“他们人在哪?” 刚才水脉问樵夫话,樵夫不肯说。因为他的消息是要换银票的。东方红答应他,必有重谢。 水脉又没有向他承诺! 樵夫听见东方红询问了,便和盘托出:“老朽刚才看见他们两人下山去了。那公子好像受伤了。” 水脉眼眉撩起,急促地问:“那你看见他们往哪去了吗?” 樵夫看着东方红,继续往下说:“那个公子,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坐在马上。那个姑娘,牵着马。两人往凤城而去。应该走不远。你们现在去追,还追得上。” 大家有点反应过来,樵夫说的可能是楚天阔和烟香。个个眉头舒展开来。 水脉从内心中涌现出来的一种喜悦的徽笑,双眼里射着光芒:“谢谢你,老人家。” 樵夫看向东方红,嘴里低声说:“那个,谢礼” 水脉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银票给那樵夫:“一点小小心意。待我们找到他,必有重谢!” 樵夫接过银票,喜不自胜,千恩万谢出了门。他不禁感叹,这是什么情况?他以为付钱的会是东方红,却没想到,那姑娘出手更大方。真是令他意外啊。 林总镖头起初听到楚天阔的消息,挺高兴,忙吩咐手下的镖师,前去接楚天阔。 可一会儿,他欢喜的心情就被烦闷的心情所代替。 水脉满脸喜色,急不可耐地对着喜堂上的林氏夫妇,行了个礼:“干爹干娘。女儿先行告退。”说完,对着东方红和林小曼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匆匆离去。 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她这是急着寻找楚天阔去了。 采儿对林氏夫妇默默行了个礼,对东方红深表歉意一笑,追了水脉而去。 “姐姐!”沈梅唤了一声,跟了出去。 李爽对着喜堂上余下的人,抱拳行礼后,也紧追他们而去。 本来这婚事定得异常仓促,没有多余时间宴请宾客,喜堂上冷冷清清,只有寥寥几人。这下,人又跑了大半。 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毕竟,要拜堂的是新郎和新娘。 刚才走的那几人,不过是陪衬和点缀。没了绿叶,花儿照样美丽。 可是,谁能告诉林总镖头,此刻,新郎官在干吗? 天啊!新郎官正在动手脱喜服。 东方红就像黑暗中见到了光明一样。他刚才还在苦恼着,这件婚?绾瓮仆选u庀拢蘸谜伊烁鎏n紫隆k倬跣闹星崴刹灰眩卜煌眩阋叱雒湃ァ?br /> 林小曼对着突如起来的变故,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只是呆呆立在那里。 林总镖头脸上变了颜色,轻喝一声:“东方大人,拜堂吉时已到,你这是何意?” 东方红飞快在脑中打好草稿,他把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说:“于私,楚天阔是我的知己好友。于公,寻找楚天阔是我的职责所在。于公于私,我都该去寻找他。我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耽误大事。” 他想用笑来掩饰尴尬。然而,在这种情况下,真心笑不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五章去意已决 林夫人插了句话:“东方大人。李爽少侠,还有水脉他们已经追出去了。你还是留下来,跟小曼把花堂先拜了吧。” 寻找楚天阔别人可以代劳。要拜堂成亲,新郎官别人可代替不了。 东方红说的极其在理。不过,却不合林总镖头的意。他压着怒气,好生说话:“东方大人,任何事,等拜堂过后再说。” 对东方红来说,任何事都好商量,唯独拜堂不行。他举手抱拳:“对不起,林总镖头。改日再登门赔礼道歉。” 去意已决。 林总镖头对东方红好言相劝,东方红不吃这套,以为东方红是吃硬不吃软。 他勃然大怒,眼珠瞪得拳头大:“东方大人。林小曼是我侄女,你这样做,将我颜面置于何地?我对你一忍再忍。没想到你得寸进尺。” 他的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此前,你在烟香拜堂当天,带走陆浩,就已经令我颜面扫地。分明是不把我长风镖局放在眼里。今日,你不拜完堂,休想离开。” 东方红不屑一顾地瞥了林总镖头一眼,冷冷一笑。 林小曼看着东方红脸色灰败起来,心里一惊。 东方红不禁冷笑。上次带走陆浩,不过是为了公事。况且,他那么做,无意中还帮到了烟香。陆浩杀了人,就该受到律法制裁,带走他有何不对? 林总镖头现在重提这事,语气带着不满与愤怒,分明是把面子看得比烟香幸福重要。 如今,林总镖头又把他所谓的面子,看得比楚天阔的安危更重要。 他瞬间对林总镖头的好感降低了几分。 林总镖头还想威胁他?天大的笑话!相爷的威胁,他都不怕,还会怕林总镖头的威胁? 不过,他现在急着赶去找寻楚天阔,才没空跟林总镖头多费口舌。为今之计,只有使出他的杀手锏了。 只是那样,就真的伤到了林小曼。为了脱身,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他回过头来,认真看着林总镖头:“林总镖头。既然,你非得跟我撕破脸,那我就跟你说实话。这桩婚事,并非我自愿答应。当初,是林小曼逼迫我的。” 林小曼的脸色差到了极点,白了起来,脸上有一种被恐怖震慑住的感觉。 林夫人脸色大变,非常难看。 林总镖头显得很是震惊:“这话从何说起?” 东方红语含歉意:“具体内情,你们不妨自己去问她。我急着去寻找楚天阔,告辞了。” 他敷衍一笑之后,便匆匆转身离去。不管身后的人,有何反应。 林夫人喊了一声:“东方大人……” 东方红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可如何是好?”林夫人拍了下昏沉的脑袋,以手抚额,转身无奈地看着小曼。 林总镖头看着东方红离去的背影,低低叹息了一声,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林小曼一看他们的反应,什么都清楚了。这件婚事,黄了。 她苦涩一笑。她还天真地以为,东方红会娶她,以为她的好日子已经到来。却没成想,他只是为了在这一刻报复她,羞辱她。她没想到,他如此恨她。 一想到自己父母双亡,她感到自己如浮萍似的无依。 她再看林氏夫妇的冷淡态度,心,瞬间就凉了。 原来,她犯了错,大家都揪着不放呢。 她觉得被全世界抛弃了,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觉得人生好灰暗的感觉。 她当众把喜服一脱,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一屋子的人,一哄而散。这都叫什么事! 身后传来林夫人焦灼的声音:“小曼……小曼……” “夫人!夫人!你醒醒!” 林夫人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她前段时日,操办武林大会的事,忙得晕头转向,本就没有休息好。再加上烦忧水脉的事,以及前几日烟香又失踪,身体几欲累垮。 今日,小曼的婚事没能办成,更是让她焦虑。这么多不如意的事,搅得她心慌意乱,晕了过去。 林总镖头心里也是烦躁无比。看到夫人晕倒,更是慌乱。他忙扶着她,把她扶回屋里床上躺好。而后,陪在夫人床前照顾,无暇顾及其它了。 林夫人晕倒,长风镖局上上下下乱成一锅粥。 东方红和水脉他们追寻楚天阔、烟香去了。 楚天阔和烟香两人从昙花山上下来,雇不到马车,就在附近的农舍买了一匹马。由于楚天阔掌伤并未痊愈,又失去武功,只能坐在马背上,让马驮着走。 烟香理所当然地当起了马夫的角色。她牵着马缰绳,兴高采烈地往前走,一脸洋洋自得的神色。 路上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俩。估计那些行人的想法会出奇的一致。怎么顶天立地的堂堂七尺男儿,坐在马上享乐,却让一个娇嫩柔弱的小女子牵着马?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这世道怎么了?这男人是吃软饭的吗? 烈日当空,让个柔弱女子牵着马,一个大男人,在马上享福,成何体统? 楚天阔失去武功后,听力不再敏锐。不过,他通过行人的异样眼神,也猜得出他们在指指点点什么。他顿觉浑身不舒坦。 令他不舒坦的事,还不止是旁人的指指点点。他很快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他立即轻声喊道:“烟香。等等。” 烟香站定,回过头来,不解地看着他。 楚天阔翻身下马,把马往路旁一棵大树一拴,拉着烟香的手,仓卒往前走。 烟香更是迷惑了,她挣脱了大师兄的手,回转身要去牵马。 楚天阔又拉上她的手,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道:“算了,不要了,我们快点赶路吧。” 烟香不情愿地‘哦’了一声,便跟着大师兄往郊外走。她冥思苦想,就是想不出,大师兄为何要把马丢掉。 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白炽的阳光火眼般在天上,地下燃烧。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太阳炙烤着大地,路旁的荒草丛几乎要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的热浪,让人喘不过气来。 到了郊外,找了处树荫下,两人坐下来乘凉休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六章孩童心性 楚天阔看她晒得满脸通红,心疼地说:“烟香。这里离清流山有千里之遥。我现在武功全失,不能施展轻功,受了伤,又不能骑快马。让你跟着我,吃苦了。” 烟香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大师兄。我不怕路远,也不怕吃苦。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是下地狱我也甘愿。” 楚天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那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你看看你,自从我受伤后,听你说的话,好像你已长大了。现在,你的孩子气又来了。” 烟香闻言,眨了眨慧黠灵动的大眼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她心里道:又说我是小孩。 等到了清流山,找到李愁容解了你的毒。我天天打扮得比水脉姐姐更漂亮。看你还好意思把我当小孩。 烟香撅起嘴,冷哼一声:“以后你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 楚天阔笑了。 隔了半响,烟香忽然说:“大师兄。刚刚花了几百两银票买的马,你转手就丢了,太挥霍了!我本想把它牵到集市上去卖呢。”她语气一转,笑着问:“你到底为什么要把马扔了呢?” 大师兄坐在马背上,她当车夫牵着马,当得不亦乐乎。为什么大师兄不骑马了呢? 傻子都知道,骑马比走路舒服! 为什么?该怎么跟她说呢?楚天阔有点犯难了。 这样骑马,她牵马,他坐在马上,太引人注目了。这样招摇的话,不出一日功夫,就该把熟人招来了。 何止是引人注目!最重要的是,他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坐在马上,让一个小女子牵着马。更受不了路人的异样眼神与指指点点。 好面子的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略加思索后,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这样步行,才不至于引人注目。况且,还可以沿途观赏风景。” 措辞严谨,无懈可击。 烟香无可辩驳,不满地嘟嚷了一句:“可是,大师兄,我们手头的银票不多了。” 楚天阔耸耸肩,以一副轻松的口吻,轻巧说道:“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嘛,‘千金散尽还复来。’” 烟香不敢苟同,颇为苦恼地说:“这一路要到达清流山,要投宿住店,还要吃饭,到时银票不够,只能露宿荒郊野外了。” 楚天阔看她一改常态,平日里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模样,此刻看起来却是愁眉锁眼的样子,便想要逗她开心。他哈哈一笑:“烟香。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懂得操心生计了?” 烟香玩味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大师兄,扬唇轻笑:“大师兄,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自从你受伤后,一日三餐不都是我在操持吗?” 还有没有良心了?她的努力付出居然被视若无睹。 楚天阔含笑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烟香。大师兄受伤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这还差不多。 烟香得意地笑了笑,拍了拍胸脯,扬声道:“一向是你照顾我,这回轮到我照顾你。有我在尽管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楚天阔无奈一笑,摇了摇头,轻斥道:“小小女子莫自夸,须知江湖风险大。” 烟香扬了扬眉,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江湖危险莫惊慌,烟香保护你身旁。” 楚天阔举着青筠扇,无奈的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以为你已长大成人,谁知你还是小孩童。” 闻言,烟香面上笑容顿失,腾地一下站起身,猛地跺了两下脚,向前走了十几步,才回过头来看着大师兄。 她一脸懊恼的神色,双手叉腰,言语威胁道:“你若再说这种话,我就告辞不奉陪了。看谁保护你去清流山!” 楚天阔咬着唇闷笑不已,轻轻挑眉道:“红颜知己一声唤,护送自有美婵娟。” 烟香脸色一沉,不悦地向大师兄走来,小嘴撅起,咬牙切齿道:“大师兄。你要再这么不识时务,再这么气我。看我不把你送回长风镖局。” 又来! 楚天阔嘴角抽了抽,眉宇间轻挑起尴尬的神色:“除了这个,你还能再想点别的招嘛?” 这一招吃定大师兄。而且屡试不爽。她还需要想什么别的招! 烟香促狭一笑:“这招好使着呢。” 楚天阔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一脸的尴尬。哎,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被烟香欺负的日子? 人生真是充满戏剧性。就在早上,林小曼还眉开眼笑,欢欢喜喜准备当新娘子。现在却是以泪洗面,悲悲切切沦为了弃妇。 她觉得所有人都不理她了,伤心地哭着,从长风镖局跑了出去。 走在大街上,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无精打采地低着头。马路被火辣辣的太阳烤的有气无力的,云朵也好像被太阳烧化了似的,都无影无踪了。 恼人的阳光照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院墙上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藤蔓,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亭台楼阁狭长的阴影,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无一不反衬出她此刻的狼狈与失落。 走到半路时,遇到了刘下。 刘下紧紧跟在她后面,脸上带着轻浮的笑:“小曼姑娘,你怎么了?”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林小曼用阴郁的眼神,怨恨地瞪了他一眼。就是当初他给的那瓶‘承欢散’,害得她如此下场。被众人唾弃,被东方红瞧不起。 她不搭理他,漫无目的往前走。此刻,她的情绪非常低落。在繁华热闹的街上走着,心里一片荒凉。 刚好路过一间客栈,不假思索就走了进去。 刘下居然一路尾随着她。只是,一路上,林小曼都没拿正眼瞧他。 林小曼和刘下一前一后,迈进客栈。此时,还未到晚膳时辰,客栈里的人寥寥无几。 林小曼叫了几坛酒,兀自喝了起来。 刘下跟她一张桌子坐下,诡异狡猾地笑:“小曼姑娘,我陪你喝。” 尽管林小曼知道,刘下并非好人,而是个卑鄙下流的小人。但是,目前看来,也只有他愿意搭理她了。她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团气,无处发泄,鬼使神差地开口:“好啊,来,我们干一杯。” 劝君切莫饮醉酒,酒入愁肠愁更愁。今朝酒醉入梦乡,明日酒醒更悲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七章自食恶果 话音一落,林小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她只顾着低头猛喝。 刘下趁着她不注意时,把一包媚药倒进了她的酒里。 不到半个时辰,媚药起了作用。林小曼感觉很奇怪,一股绵软的感觉涌了上来,脸上和身上都起了潮红。 今日,本是她的成亲之日。她的妆容经过精心修饰,看着妩媚动人。现下,她已经喝得微醉,又中了,酒劲与药效双重刺激下,脸上沾染了红晕,浑身散出女人的气息。 林小曼以为自己喝醉了,便跟掌柜的要了一间房。她跟在店小二后面,脚步踉跄往客房里走。贼眉鼠眼的刘下,也悄悄跟了过去。 客房在二楼靠南的位置,窗朝北开。因为是在夏季,风吹进房间也仍旧觉得带着些许热意。房间是极其简洁的,整洁的床铺,干净的桌子。 几个蓝釉的茶杯,以及一把全新的陶瓷茶壶,零零散散地摆放在桌面上。 窗外小摊的叫卖声,随着闷热的空气,飘进房来。 店小二把林小曼领进客房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临走时,只是轻轻带。 林小曼只觉得外面好吵,便走到窗边,将窗户关紧了。她脑袋昏沉沉的,竟忘了把门反锁。 她一人坐在房中的凳上,浑身烫,觉得口渴难忍。她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用茶壶嘴,对着自己的口中灌了下去。 似乎喝水并不能解她的饥渴。她感觉浑身灼热起来,就似有股火焰在身体里燃烧。很热,黏黏腻腻地流了很多汗。 她心里很空,整个人飘乎乎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拍了拍晕乎乎的脑袋,站起身,往床边走去。刚迈出两步,就听到关门的声音。 她回头,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门口,摆弄着房门的插销。 她一惊,正要张口喊人,却见那人转过身来。 这 怎么会是东方红?更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东方红俊朗的脸上,挂着的笑容,极其轻浮,极其猥琐。 刘下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她。 她有些语无伦次:“东方大哥,你你怎么在这?” 对方并没有出声,只是坏笑着向她逼近。 林小曼脑中一团浆糊,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东方红不是去寻找楚天阔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刘下笑嘻嘻地涎着脸,靠了过来,却不出声。 “不要过来”林小曼拉长音调,声音柔柔弱弱,听起来反倒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意思。她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无法思考,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那刘下,听到林小曼嘴里还在喊着‘不要’,便不再靠近。 林小曼看他站定,稍微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对方的行为,让她呆若木鸡。 刘下居然动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林小曼一个闺阁女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吓得不轻,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里嗔道:“东方大哥!” 片刻后 林小曼模模糊糊的脑子一片混乱,意识已经所剩无几,只是在迎合着。 “痛” 尖锐的疼痛突然袭来,林小曼不安的扭动身子,舞着四肢。 床剧烈的摇晃着。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林小曼再次睁开眼,全身好像被揉碎了一样。她翻了翻身子,一伸手摸到男人的背。 刘下被她这一碰触,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转过身来。 当林小曼看清面前的人,是刘下,不是东方红时,她出杀猪般地惨叫:“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他? 难不成她真觉得,东方红可能会对她身体感兴趣? 真是糟糕透顶!偷吃都忘了擦嘴了。 刘下额冒冷汗,被她那一声凄厉地哀嚎,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他慌乱抓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往身上套。 林小曼扯过一条被子,包裹住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一双眼睛阴凄凄瞪着刘下,目光如刀,仿佛要把他千刀万剐一般。 她大喊大叫:“出去!你出去!滚出去!” 刘下还在那里手忙脚乱地穿衣服。该死的,他事后怎么会睡着呢了。 林小曼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滚出去!滚出去!” 害怕招来人,刘下在情急中,亵衣都穿反了。也顾不得许多,抱着衣服,连滚带爬,夺门而出。 怎么会这样?林小曼明明记得那人是东方红的。她摇了摇疼得欲裂的头,回忆着生的这一切。然而,却是什么也想不起。 她穿上衣服,站起身,目光落在床上那一摊血迹上。血迹颜色已经黑,却仍提醒着她。 她了。了。心,深深浅浅地痛了起来。 她的心狠狠颤抖了一下,眼泪落下来了。她一人站在那里,仿佛被绝望包围了。一种巨大的悲痛袭来,那是一种空洞的麻木痛楚,一种罪恶的恶心感,痛入心扉。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长风镖局的。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痴痴呆呆坐了一整夜。她内心是奔溃的。明明是刘下那个恶魔,她怎么会把他看成东方红呢?思前想后,她渐渐有些醒悟过来。刘下给她下药了。 她曾经嫉妒水脉,用过这样的卑劣手段害过水脉。而如今,报应在她自己身上了。 她万分后悔,万分羞愧,伏在桌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她本就受人唾弃,再出了这样屈辱的事,更加被人轻视。 此事,若是张扬出去,她还怎么做人?女人最宝贵的贞操被夺去了,她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 东方红本就憎恨她。现在,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东方红又会怎样地鄙视她?或许,他知道后,会笑得合不拢嘴吧。 因为,她自食恶果了。 想到这些,她感到无可奈何的绝望,羞耻c害怕c恐惧涌上心头。 有人说,没有生机的生命是一片废墟。那么她,就是废墟上的一根枯草。落下后,经风一吹,了去无痕。不久之后,春再回,已不是她的季节。她的生命,不会再有春天。 越想越绝望,越想越羞愤。哭着哭着,她把心一横,眼泪一擦,找来了一条白绫。 她搬了个凳子放在房梁下,抬头颤颤巍巍的将白绫往上一甩,因着力气小,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试了很久之后。才终于将它挂了上去。 她把白绫往房梁上一挂,缓缓地踏上凳子,抓住了白绫,在上头系了个结扣。 然后,她闭上眼睛,慢慢将头伸进用白绫两端打成的结扣里。 她两手抓着白绫,心里却暗暗害怕起来。她本已鼓足勇气想自尽,却又犹犹豫豫不想死了。 她真要寻死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八章悬梁自尽 当她把头套进白绫的结扣后,却迟迟不肯去踢脚下的凳子。寻死的念头似乎也没有那么强烈了。她暗自思忖,这件事,只要刘下不说,她不说,自然不会有人知道。 刘下用卑鄙手段,占有了她的身子,做贼心虚,必定不会说出去。 她自己更不会傻到出卖自己。 她突然睁开眼睛,一眼看见桌上写的遗书,那是留给东方红的忏悔书。 她暗啐了一口,去他的。忏悔?有什么可忏悔的?她对不起水脉,是她的错。然而,东方红在喜堂上,拒绝拜堂,扬长而去,让她蒙受奇耻大辱。 东方红对她的伤害,足以抵消了她对水脉的伤害。 她刚想着要去把那封遗书烧了,正欲把头从结扣中解脱出来。 却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丫鬟小红撞了进来。她瞧见悬在梁上白的分外耀眼的白绫,看着自家把头伸上白绫里面,这副架势,令她胆战心惊。 她惊慌失措地大喊了一声:“!!” 林小曼刚经历过被抛弃,被玷污的痛楚,神经本就崩得紧。一听见小红慌慌张张喊叫着,生怕引来众人,看她笑话。 她心里一慌,抓着白绫的手一凉,突然间无力地松开。她猝然心惊,踩在凳子上的身子不觉摇晃了下,本想站住脚,从凳子上下到地面上来。却不知怎的,脚下一滑,把踩着的凳子踢倒了。 “哐当”一声响,脚下的凳子被踹在地上,脖子上白绫的挤压,使得她下意识的晃动,整个身体不停在挣扎。 丫鬟小红见状,脸色登时煞白,尖叫着:“快来人啊!不好啦!悬梁自尽啦!” 可是,任凭她喊破了喉咙,就是没人听得见。 她边放声尖叫,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的腿。她努力着想把抱下来,却抱不动。她哭着,伸手抱着的腿。 喊了半天,也没人来。也不知道人都哪去了!急得小红哇哇地哭。 林小曼一脸痛苦的表情。她的脚在空中乱蹬。只觉得白绫勒得她快窒息了。脖子也被勒得要断掉了,疼痛无比。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只是‘咿咿呀呀’地痛苦。 她悲哀地想着,这是天要玩我啊!她根本不想死了。可是,她似乎不想死也得死了。 因为,她真的已经快死了。 小红抱着的腿,努力着要把往上推,却因为力气小,推不动。她推不动,也抱不动,心里又急又怕。 猛地一抬头,看见原本妩媚动人的脸,脸色渐渐铁青起来,面目狰狞得可怕。她慌乱无比,跌跌撞撞地跑到院子里,扯开嗓子,卯足了劲,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悬梁自尽了!” 这下,她声嘶力竭的叫唤声,引来了几个下人们。 他们一起冲进了屋子。一切都来不及了。林小曼不再挣扎了,身子软了下来。 解下白绫,林小曼早已断了气。 众人看到桌上留着一封信,拿起来一看,信山写着:东方红亲启。 临近黄昏时候,东方红和水脉一伙人,回到长风镖局来了。看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没有找到楚天阔和烟香。 刚进长风镖局,众人就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下人们都是面露哀恸之色。特别是服侍林小曼的丫鬟小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虽然跟林小曼相处不到半年光景,却是感情深厚。平日里,温柔贤惠,对她很好。可是,自从爱上东方红后,就变得喜怒无常。 爱一个人,原来这么痛苦,这么让人抓狂。小红心里感到无比恐惧。 水脉心里不安,颤抖着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干娘呢?”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干娘出事了? 有人回答:“夫人病了。” 病了?病了就哭成这样?主仆情深,感人肺腑! 后来,他们才知道,下人们哭,不是因为老妇人病了,而是林小曼悬梁自尽了。 看得出来,林小曼平时对下人们都还不错。所以,她年纪轻轻,香消玉殒了,令下人们无比痛心。 水脉面露悲哀之色,沈梅和陆采儿脸上露出惋惜神情。 东方红唏嘘不已,一脸古怪的复杂神色。有一下人,把一封信交到了他手里。他拆开信来看,是小曼写给他的忏悔书。 只见上面写着: 东方大哥。对水脉姐下药,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大错事。如今,我已受到惩罚,自食恶果。我被下药,失了身,再也没有面目见你。我愿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求你能原谅我! 原谅我一时鬼迷心窍,伤害你心爱之人;原谅我对你痴心一片,给你带来困扰。现在,我已遭到报应。 希望我的死,能化解你心头之恨。 我从不敢奢望你会爱我,只奢求来生早点遇见你。 我走了。衷心希望你能娶到水脉姐。我会在九泉之下,祝福你。 东方红的心,刹那间刺痛了。他当初还想着报复她。可是,现在她死了,他为什么心疼了呢? 他不仅心疼,还很愧疚。 可以说,林小曼的死,他要负一部分责任。如果,不是他在拜堂时,不顾一切地离开,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他本已不怪她了。如果,他能早点告诉她,他不怪她了。也许,就不会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恨那个破了她身的男子,发誓要把此人揪出来,决不饶恕。他凤城第一名捕的称呼,可不是浪得虚名。半天的功夫,他就查出了,毁了林小曼清白的男子,叫刘下。 当日,掌管昙花山的郑县令,当即开堂审案。经过审理,这名叫刘下的男子,曾用无数名女子,情节恶劣。造成严重后果。郑县令判了刘下死刑,三日后处斩。 林夫人本就担心烟香安危,心情抑郁。这下痛失侄女,更是雪上加霜。她哭得肝肠寸断,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水脉和东方红他们,帮着料理完林小曼后事,便离开长风镖局,动身去外寻找楚天阔和烟香。 东方红和水脉两人一路同行。 而李爽,沈梅,陆采儿他们三人一路同行。 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八十九章金门客栈 烟香跟楚天阔两人同甘苦共患难,前往凤城西南部清流山求医。 烟香觉得,跟大师兄在一起,日子就是过得飞快。 一转眼,又过去半个多月了。 现在是七月初伏,酷暑难耐,火辣辣的太阳灸烤着大地,大地回应以滚滚热浪。路边的树,树叶一动不动;地上的花都被晒蔫了,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树上的鸟儿也落到了树荫下来乘凉。 到了中午,太阳是最晒的时候了,马路都快融化了,远看好像有炉子燃烧时的那种热气。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热得蝉长鸣,蝈蝈c蛐蛐等吱吱地大叫仿佛希望天凉快一点儿似的。 路上,人十分少。人们不愿意出门,都是躲在树阴下c房檐下通风遮阳的地方,摇着扇子乘凉。 因为包袱里的银票已经花得差不多了,雇不起马车,烟香和楚天阔两人只能徒步行走。 这么热的天,在路上行走。那滋味,别提有多酸爽了! 不坐马车,徒步行走倒也不算什么悲催的事,这点苦,烟香还是吃得了的。毕竟两人一路同行,说说笑笑,也算乐事。 悲催的是,连住客栈的花销,都快花不起了。 烟香更担忧的是,照这样下去,两人本要到清流山,还未到半路,估计连饭都要吃不起了。她倒不怕会饿死,大不了在野外摘些野果充充饥,抓些野鸡野兔烤着吃。 她有手有脚,只要肯干,总不会饿死。她担心的是,大师兄身上掌伤未愈,掌毒未解。这样风餐露宿,身体吃得消吗? 楚天阔颇有几分无奈,他本是碧香山庄少庄主,家财百万。今日,却落魄至此,还连累烟香跟着她吃苦。 这不,烟香又开始埋怨起来了。 两人在太平镇的街上并列走着,烟香不满地小声抱怨道:“大师兄。都怪你了。要是前段时日卖了那匹马,还可以多维持几日生计呢。” 楚天阔抿了下嘴唇,不言不语,装没听见。 得不到回答的烟香,皱起了眉头,质问道:“大师兄,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在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呢?” 她提高了声音,不悦很明显。 楚天阔愣了愣。怎么这两日,烟香变得喜怒无常了?一个想法,突然从他脑中冒出,她该不会是 他暗暗观察起了她,见她脸色不太好,心中的疑问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天气太热了。烟香抬眸,刚好对上大师兄莫名其妙的眼神。她撇过头,望向别处。此刻,她真觉得自己都要晒晕了。 她目光四处搜寻,最后视线落在一处。那是一间挂着‘金门客栈’大匾额的客栈。她停下了脚步,望着金门客栈发呆。 这么热的天,真想进去客栈里歇歇脚,喝喝水,吃吃饭。可是,一想到包袱里所剩不多的银票,她立马就把这念头打压下去。 楚天阔看她热得汗流浃背的样子,隐隐的心疼。他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压低声音说:“烟香。我们进去那间客栈里面歇歇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烟香闻言,拉上大师兄的手,毫不犹豫就往客栈里走去。她还可以坚持,不过大师兄身上掌毒未解,可不能累着了。 进了金门客栈,掌柜的一见有人走进来,便扯着嗓子热情地招呼。他寻思着,这两人衣着光鲜,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近来天气热的缘故,人们都躲在家里纳凉不出门,客栈生意惨淡。所以掌柜的一见两人,就像猫看见了鱼,两眼冒出光彩来。 客栈里的客人很少,大部分桌子都是空的。烟香和楚天阔找了个靠窗的阴凉位置坐下。 掌柜的笑嘻嘻着跑了过来,殷勤地问:“客官,来点什么菜?” 楚天阔不暇思索:“荷包蟹肉,三鲜鸭舌,红烧牛肉,八宝野鸭,酱焖鹌鹑。” 他点的这些菜,全是烟香往日里最爱吃的。 烟香一听这些菜名,并没有一点喜色,反而脸色刷地变了,愁容满面。大师兄大概是还不知道吧。现在,他们口袋里的钞票,已经不多了。哪里还能这么大手大脚地花。 况且,天气这么热,油腻腻的荤菜也吃不下,倒是想吃些酸味的开胃菜。 她清了清嗓子,对掌柜的说:“刚才那些菜,不要了。我要重新点。” 掌柜的看烟香和楚天阔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觉得他们肯定出手阔绰。果不其然,刚才那公子,一开口点的大都是名贵的菜。 这会儿,一听这位姑娘说要重新点菜,以为她嫌菜不够,忙跑到柜台那里,拿着纸和笔过来。 掌柜的手中握着纸和笔,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姑娘。请说!” 烟香薄唇微启,麻利地说:“醋溜土豆丝,茄子酸豆角,清水酸菜汤。” 她报完了三个菜,发现掌柜的,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望着她,惊讶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 烟香奇怪地回看了掌柜的几眼,不耐烦地催促道:“点好了。下去准备吧。让厨房动作快点。” 掌柜的顿时拉下脸来。他以为对方是个财神爷,其实是个小气鬼。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都说女子小气,果然是真理。刚才,那位公子,点的菜,可都是价格不菲。轮到这小姑娘点菜,竟然只点了三道菜,还都是素菜。 她居然盛气凌人地叫厨房快点。 掌柜地一脸的不悦,轻蔑地看了烟香一眼,扭头就往柜台走去。 烟香被他那个眼神,看得极其不舒服。她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正要发飙。楚天阔在桌子底下轻踢了她一脚。于是,她就忍了下来。算了,不过就是吃顿饭,吃完就走。 这世道,有些人就是这样,趋炎附势。 等了许久,菜却一直迟迟不上桌。 楚天阔一向与人为善,奉行息事宁人的原则。 烟香看了一眼四周,客栈里用膳的人并不多。比他们晚进来的,菜都上齐了。她怒气一冲上来,猛地一拍桌子,大喊一声:“掌柜的!还不上菜?想饿死我们吗?”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章落花流水 掌柜的站在柜台前,低头拨弄算盘,头也不抬地回:“姑娘不妨先等等。你要的食材稀缺,厨房正在尽力准备。” 食材稀缺?土豆,白菜,茄子,豆角,不都是老百姓日常桌上的吃食嘛。 烟香很快反应过来,掌柜的这是在奚落她呢。话里不就是在说,别人点的是荤菜,她点的这些素菜,与之相比,当然显得稀缺了。 她这暴脾气!她再也压不住怒火,猛地用力在桌子上一拍:“怎么说话的!” 烟香忘了,她身上有大师兄给的一半功力。这一拍,用了几分力气,居然把桌上搁着的碗筷,震得掉到了地上。咣当一声,陶瓷做的碗,碎了。 掌柜的脸色铁青起来,怒容满面走了过来。 楚天阔在桌子底下轻扯烟香的衣角,低低唤了一声:“烟香!” 烟香知道大师兄的意思,让她不要惹是生非。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单手叉腰,一手指着掌柜的,口气凶巴巴:“信不信本姑娘把你这客栈的东西,都砸了?” 掌柜的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他看烟香身形苗条,体态轻盈跟她同行的公子,又是温文尔雅,看起来就是个文弱书生,便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最重要的一点,他们两人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 本来客栈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但也许是因为天热的缘故,人容易上火。掌柜的居然跟烟香杠上了。 “小姑娘。听你口气倒是不小。本客栈,你看上的东西,砸!尽管砸!”他略微停顿了下,用嘲讽的口气说:“只要你赔得起,随你砸!” 赔个你个大头鬼啊赔!做梦! 烟香怒眸一瞪,拳头握紧了,气呼呼道:“你!你别以为本姑娘不敢!” 楚天阔纳闷。烟香平日里是喜欢胡闹,可她也注意分寸。最近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他脸一肃,压低声音说:“烟香,别闹。等下我们还要赶路呢。” 烟香嘴角抽了抽。她在心里暗自好笑,大师兄武功尽失,傲气也跟着在消失了?看他那不愠不火的样子,真怂。 算了。她也不太好忤逆大师兄的意思,免得他又自卑起来。觉得他失去武功,废人一个,她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于是,她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看在我大师兄为你求情的面上,我宽容大度不与你计较了。叫厨房动作快点,把菜端来吧。” 她挑起的战火,貌似并非她要休战,就能休战的。 掌柜的拍了拍手,随即出现了几个满脸横肉的彪形大汉。 烟香猜想,他们就是客栈里的打手。真没想到客栈居然还养打手!她粗略地扫了那些人一眼。只见他们都是双手交叉,转了转手腕,手指关节发出一阵阵清脆响声。个个摩拳擦掌,面上带着凶狠的表情。 她立马断定,这些人不过是光有做表情的小角色。以她浅浅的江湖经验来看,这些不过是没什么真材实料的市井无赖。 她的嘴角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要论她的武功,一般高手她自然是打不过,打打这么市井嘛,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众人向她围了过来。 客栈内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 “大师兄。你先到边上去。看我表现!”烟香扬了扬眉,邪气一笑。 楚天阔讪讪地一笑,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掌柜的正想开口,吩咐下去,只要教训教训对方,不要伤及性命。话还没说出口,双方已经混战成一片了。 桌椅被踢翻的声响,碗筷掉落地上,碎裂的声音,以及那些打手装腔作势的恐吓声,不绝于耳。 片刻后。 客栈的那些打手,倒在地上,哀嚎声一片。 这样的结果,令掌柜的目瞪口呆。方才,他亲眼看着烟香身形灵活,手脚并用,拳打脚踢,将那些人打趴在地。 客栈里的其他客人,以一脸崇拜的表情,注视着烟香。这小姑娘,居然这么能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楚天阔摇了摇头,淡淡一笑。 现场一片狼藉。那些打手被烟香打得落花流水。 烟香却是毫发无损。她要不是手下留情,那些人恐怕早就个个挂彩了。 烟香挑了挑眉,看了掌柜的一眼,嘴里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笑。 掌柜的脸上现出怯弱的讨饶的神情,像一头摇着下垂尾巴的狗。他牙齿咬紧了,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连连求饶:“女侠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女侠高抬贵手!” 烟香脸上带着狂傲地笑,故意扯着嗓子问:“这些碗筷都摔碎了。还有几张凳子也坏了,是不是要我赔啊?” 掌柜的惊慌得犹如冷水浇身,连连摆手,赔笑着:“不用!不用!这是那帮不长眼的弄坏的,跟姑娘无关。姑娘请坐好,稍等片刻,我马上叫人把酒菜端上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刚才掌柜的态度好点,何必这么折腾呢。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的,经过一番打斗,烟香觉得有些头晕。她坐在凳上,等着上菜。 菜很快就上齐了。除了烟香点的那三道菜,还多了楚天阔最初点的那几道菜。 烟香夹了那三道素菜,放嘴里尝了尝。嗯,味道还不错,原汁原味。她看着另外几道名贵的荤菜,皱了皱眉,对着掌柜的招了招手:“掌柜的,你过来。” 掌柜的唯唯诺诺从柜台处小跑着过来。他心里一惊,莫不是菜不合她的口味?他毕恭毕敬站在烟香面前,一脸讨好道:“姑娘,有何吩咐?” 烟香指着桌上其它几道荤菜,敛着眉问:“我只点了三道菜,这些,上错了吧?” 想到自己囊中羞涩,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不然,等下吃了没银票结账,可丢死人了。她虽孩子心性,可并非不讲理之人。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掌柜的一脸谄媚的笑容,口气讨好:“没错啊。这些是额外赠送给姑娘的。姑娘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即刻让厨子做,我请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一章怀孕了吧 我的乖乖。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烟香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是她大胜的战利品。反正是掌柜的请客,不吃白不吃。况且,大师兄身受掌伤,理应多吃点营养的补充身体。 不过,她面对那些油腻腻的东西,可没有胃口。天气那么热,又赶了半天路,她对着那些平日爱吃的美食,一点也提不起劲来。真是看着一点食欲也没有。 她只吃那几盘酸的。 楚天阔满脸狐疑地看着她。 烟香笑着夹了些鸭舌,鸭肉给大师兄:“大师兄吃吧。多吃点,伤才好得快。” 楚天阔呵呵一笑:“好啊。你自己也吃啊。” 他说着,夹了块红烧牛肉,放到烟香嘴边。这一动作,令烟香浑身一僵。相处这么久,大师兄这是第一次主动把菜夹到她嘴边呢。 她不禁想起之前在悦心客栈里,跟沈梅和李爽斗气那次,笑出了声。 她张口,把那块牛肉含在嘴里。她咀嚼了几下,刚咽下去之后,马上吐了出来。 楚天阔怔怔的盯着她。 还是有点恶心与反胃的感觉。烟香吐出那口牛肉后,坐在那里,看起来有种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楚天阔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关切地问:“怎么了?” 烟香用手捂着嘴,尴尬一笑,对楚天阔说:“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看见油腻腻的东西,有点恶心。” 楚天阔一滴冷汗冒了出来。她该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脸色差,脾气差,胃口也差,喜欢吃酸的,还感到恶心。所有这些症状,跟怀孕症状一样。 这可如何是好。楚天阔心慌意乱起来。烟香那么恨纪正,还亲手把他推下悬崖。她要是知道怀上了纪正的孩子,该是怎么样的打击?这孩子要是长大,知道他娘害死他爹。知道他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又该是怎样的折磨? 想到这些,他有些头疼。从未有过的迟疑c忧虑c不安,像一条条越拉越长c扭扯不断的绳索缠绕着他。他的脸色灰败,像是石头刻的,没有表情。 烟香看他额冒冷汗,表情僵硬,紧张地问:“大师兄,你怎么了?” 楚天阔摇了摇头,淡淡道:“没什么。烟香,我们吃过饭先不急着赶路,今日就在此客栈住下吧。” 烟香怔了一下。他莫非是觉得今日住店,掌柜的不会收他们钱?什么时候大师兄也变得这么贪小便宜了? 楚天阔知道她怀孕,就不想让她太操劳了。他甚至想着,求助水脉东方红他们,让他们把烟香接走,好好照顾。 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妥。毕竟,烟香跟纪正这档事,是不能公开的,并不光彩。若是别人问起孩子是谁,怎么办?她未婚先孕,不得受尽白眼,受人歧视? 他决定还是把烟香留在身边吧。到时候,等她肚子大了,瞒不了众人,他就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好了。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一定会尽全力保护烟香,不让她受伤害。 烟香看大师兄呆出神,一脸茫然若失的样子,诧异地问:“大师兄。你在想什么?怎么不吃了?” 楚天阔回过神来,对着她淡淡一笑:“没什么。” 吃完饭,楚天阔说要留下住店。烟香一看天色还早,急着赶路,坚定地拒绝。她结过账后,拉上大师兄的手,毅然决然离开客栈。 其实,真正原因是囊中羞涩了。她不禁怀念起有很多银票可以随便花的日子。 太阳,晒红了行人的脸,晒得大树不敢有丝毫摆动,晒得小狗吐出了舌头趴在树阴下乘凉,晒得树上的知了也热得不吭声了。 如果在这时候把一个生鸡蛋放在沙子里,不大一会儿鸡蛋就该被烫熟了。 烟香走在路上,觉得头昏沉沉的,全身软绵绵的,两只脚像灌满铅一样,走也走不动。她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把肚子里刚吃的那些都吐了出来。 “大师兄。我头好晕。” 烟香出一声叫唤,随后晕倒在楚天阔怀里。 路上三三两两的人行走着,看见有人晕倒,都围了过来。 大家纷纷出谋划策。 “快把她扶到树荫下。” “许是中暑了。快找个阴凉处休息下。” “先给她喝点水。” “快掐人中。” 楚天阔把烟香扶到一处树荫下,让她背靠在树上。 人群聚集了过来。 楚天阔给她灌了几口水,看着她愁。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异常清晰。 “让一让。我是大夫。” 有个慈眉善目的妇人,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她先给烟香把了下脉,然后,给烟香刮莎。 片刻后,烟香恢复了知觉。只是,觉得头还晕晕的,索性就闭着眼睛继续装晕。 人群缓缓散去。 楚天阔神情忧急,心如火焚地问:“她怎么了?” 那个慈眉善目的妇人,刮完莎后,轻声说:“姑娘这是中暑了。” 楚天阔追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事吧?” 烟香本已醒来,一听这句,一口浊气涌了上来,差点就要再气晕过去。 “什么?大师兄你在说什么?”烟香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瞪着楚天阔,瞪得像鸡蛋。 原来,她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那女大夫有点疑惑地看着楚天阔,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她皱了皱眉:“我刚才替这位姑娘把了脉。并非喜脉。谁告诉你,她怀孕了?” 没怀孕。不是怀孕。一股狂喜的巨浪向楚天阔扑来,心里的喜悦不言而喻。他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像放下了千斤担子般轻松。 他笑眯眯地听着大夫继续说,浑身觉得滋润。 “我行医数十年,是不是喜脉,一摸便知。她只是中暑了” 楚天阔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可她明明恶心,呕吐,想吃酸的。” 那女大夫笑着否定:“中暑也是会有这些症状的。” 一阵欢乐突然像火焰一般地在楚天阔心里爆出来。他非常欣喜,那种喜悦,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当初听纪正说着跟烟香的风流韵事,当时他的心有痛,现在,心就有多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二章有喜了吧 烟香简直受够了!她腾地站起身来,冷哼一声,恼怒地瞪了楚天阔一眼。 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她怀孕了呢? 她在愤怒地瞪了楚天阔一眼后,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楚天阔在后面穷追猛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是,烟香有轻功在身,他失去了武功,当然追不上烟香。要不是烟香中暑身体虚,他估计连烟香的背影都见不着。 烟香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气人的事了。她心想,大师兄看她跟纪正呆在一起多天,一定认为纪正强上了自己。哼!这也太侮辱人了吧。 如果,纪正真对她怎么样的话,她还会好好活着吗? 等等。她要真失去了清白,她会寻死吗?貌似也不太可能。她在气急怒极时,会想去寻死,但并不会真的付诸行动。 不过,此刻她真的无比恼怒。大师兄对她不够信任,不相信她的能力。她再也不想搭理他了。 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觉得憋气不舒服。 烟香气急败坏往前走。她中暑身体虚,头昏昏沉沉的。再被大师兄那么一气,身体难受得不行。 楚天阔在后面追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在身后不停喊:“烟香!烟香!烟香!” 回答他的只有无声的背影。 烟香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连头也不回。 楚天阔又心喜,又心急,又心疼。烟香没有怀孕他心喜。此时,烟香中暑了,还在路上狂奔。怎么不令他心急又心疼? 可是,她似乎正在气头上。为了跟他怄气,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管不顾了。得想个法子才行。 他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烟香埋头往前奔跑了一会儿,才现听不见大师兄的声音了。她被他气得几欲吐血,下决心不理他了。可是,听不见他在后面喊她的声音,她又觉得莫名的心慌。 大师兄掌伤未愈,掌毒未解呢。万一,他掌毒突然作就麻烦了。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她回头一看,大师兄人呢?根本就没有追上来。 她暗怪自己刚才跑太快了。大师兄现在没有轻功,就如同常人一样,怎么追得上她?一定是把她跟丢了。 蓦地,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沿着原路往回奔跑,跑了一小段,并未看见大师兄人影。她的心慌了起来。 结果,看见大师兄又晕倒在路边。有人围着他。 “大师兄!”烟香大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奔了过去。 楚天阔闭着眼睛,看起来好似真的晕倒了。其实,烟香在唤他,他全部听得见。换句话说,他只是在装晕。 烟香心慌意乱地扶起大师兄。伸手抚了他的额头,还好,不烧。 可大师兄为什么又晕倒了呢?该不会是掌毒又作了吧。 人群中有位好心的大婶,看着烟香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热心地说:“姑娘,别急。我家就在附近,扶他到我家休息休息。我弄点水给他喝。” 大婶说着,靠了过来,要帮烟香一起搀扶楚天阔。谁知道,烟香一个人就扶起他。 众人目定口呆。看不出来,原以为烟香是个柔弱小女子,谁知是个女汉子! 把大师兄扶到大婶家,大婶取来了自家干净的井水,冰凉甘甜,给楚天阔灌下。呛得楚天阔咳了几声。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 亏得他自制力强。不然装晕就露馅了。那刚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大婶看着烟香气色并不太好,体贴地说:“这位小娘子,你去休息会。我帮你看着他,醒了我喊你。” 烟香摇了摇头,用感激的语气说:“大婶。你去忙你吧。我自己照顾他就行。” 大婶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你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应该是有喜了吧?” 烟香笑容僵在脸上,脸一红,摇了摇头。 晕倒。原来,会误会她怀孕的,不止大师兄一个呢。 大婶含笑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跟你家官人,男才女貌,真是绝配。” 烟香面色潮红,腼腆地说:“大婶。他不是我夫婿,他是我大师兄。” 大婶面露惊讶,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们是小两口呢。” 是小两口,不过是未来的小两口。 “是!不!不是!”烟香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楚天阔差点憋不住气地要笑出声。 烟香囧的不行。她在心里低叹了一声。瓜田李下遭议论,不如两人早完婚。她跟大师兄,什么时候能喜结连理呢? 大婶和蔼可亲地笑了笑:“姑娘,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他?” 烟香木讷地摇了摇头:“再观察观察吧。” 不是她不想请大夫,实在是包袱里银票所剩不多了。 大娘婶转身忙她的事去了。 烟香陪着大师兄。几个时辰过去了,他还没醒过来,这真是让她急得要命。 她坐在楚天阔床前,喃喃自语:“大师兄,你快点醒过来吧。我原谅你了,不生你气了。你要是听得见的话,快点醒过来,别吓我了。” 楚天阔在心里嘀咕着。他并未真晕倒,只是假装晕倒。他那么误会烟香,必定会令她火冒三丈。 他了解烟香嘴硬心软。唯有装晕,这事才能蒙混过关了。他一听烟香开口说原谅他了,突然睁开了眼睛,用喑哑的声音低低唤了一声:“烟香。” 他的手抓住了烟香的手。 烟香迟疑了一下,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她转头,看着门外。 楚天阔小心翼翼地开口:“还在生我气呢?” 烟香沉默不语。怎么不生气嘛?要不是他晕倒了,担心他有事,她一刻都不想见到他了呢。 居然会怀疑她和纪正有染。居然会以为她怀孕了。 哼! 楚天阔干咳了一声,刻意压低声音说:“刚才,是谁说原谅我了,不生我气了?” 什么?烟香转头看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他早就醒过来了。也就是等着这句话呢。 真是太可恶了!害她刚才白担心一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三章上白虎山 她慢慢凑近他,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大师兄。原来你早醒了,就等着套我话呢!” 楚天阔一句话差点把她噎死:“本来就没晕倒。” 卧槽!本来以为只是违法,调查时才现是犯罪。这性质,无比恶劣。 但不知为什么,烟香的气,就是消了大半。 她居然笑了起来,扬着眉,带着调侃的口气:“大师兄。你平日里一向正经,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奸诈狡猾了?” 楚天阔讪笑一声:“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之前,烟香装晕装死吓他来着。今日,反过来了。他装晕吓到她了。 虽然大师兄亲口承认,他是装晕骗她。但是,她似乎不怎么生气了。只要大师兄好好的,没事就好。 只是,她心里仍然有个疙瘩在。有些事,不说是个结,说了是个疤。她不好开口问大师兄,为什么他会误会她怀孕了。 没想到,楚天阔倒是自己开口说了。他慌乱的辩解着:“烟香。我不该听信纪正的话,不该误会你和他” 烟香看他停下不说,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兴致:“误会我和他什么了?” 楚天阔一脸窘状,这种事,他怎么好说出口呢? 烟香看他吞吞吐吐,心里有了几分头绪。他肯定还是误会着,她跟纪正有染。她想着,就这么让大师兄误会好了。反正清者自清。 就这么让他膈应着。谁叫他对她,那么没信心呢! 刚好,可以趁机考验下大师兄,对她是否真心。如果,他在误会她跟纪正有染的情况下,还愿意接纳她。那就足以说明,大师兄是真心爱她的。 可万一呢?万一大师兄介意呢?他那么多红颜知己,都在暗恋他。他又那么好面子。万一,他过不了心里那关,无法接受呢? 烟香暗暗给自己鼓劲。能够说出的委屈,不叫委屈。能够被抢走的ài rén,便不是ài rén。承受不了挫折的爱,就不是真爱。 她打算就这么办。只要大师兄不问,她不主动开口说。 楚天阔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在大婶家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他们起身告辞。 为了感谢大婶的热心帮忙,烟香有些不舍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张银票给大婶。 大婶无论如何都不肯收。她对楚天阔说:“这位姑娘是真心对你。这么好的姑娘,活泼可爱,美丽善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你可得好好对她。” 楚天阔讪讪一笑,脸微微涨红了。不用大婶说,他也会好好对烟香的。只不过,他现在身受重伤,又中了毒,命不久矣。 想到这些,他的脸上极快掠过了一丝感伤。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有些惆怅地望着烟香。 烟香被大婶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莫名的脸红。她以女子特有的敏感,感觉到了大师兄的目光,害羞的低下了头。 一个想法不自觉从她脑中蹦跶出来。那是大婶没见过水脉姐姐。要是她见了水脉姐姐,恐怕也会认为水脉姐姐和大师兄,也是般配的一对吧。 她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再放手了。别说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她,就算不爱她,她也要努力把大师兄追到手。 当初,险些掉下悬崖的时候,她就想清楚了。她要紧紧抓牢大师兄。别人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贪婪也罢。她只爱大师兄一人。她只要大师兄只爱她一人。她要活得自我,再也不放手了。 从大婶家离开,两人往永安镇而去。从他们所处的太平镇,要到永安镇,中间隔了一座白虎山。 如果走官道,可以不用翻越白虎山。不过呢,必须要绕一大圈。 除了走官道,还有一条捷径可走。那就是从白虎山翻越过去。 楚天阔有点犯难了。若是走官道,要绕一大圈,花费更多时日暂且不说。这么热的天,赶路令人吃不消。不仅如此,走官道还容易碰上熟人。他可不愿意被东方红和水脉他们找到。 可如果要翻越白虎山的话,是有一定危险的。山高路陡,艰难于行。况且山上,野兽出没,山贼横行,危机四伏。 他现在武功全失,就凭烟香那二流功夫,要是遇上野兽,还可以勉强应付过来。要是遇上山贼,那可就悬了。 他站定,皱着眉头,像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烟香看他犯难的样子,不禁问:“大师兄。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楚天阔把心里的为难,明明白白跟她说了。由她自己选择,到底是走官道,还是攀爬白虎山。 烟香听后,不暇思索就选择从白虎山上过。 楚天阔点了点头。似乎这也是他期待的dá àn。 沿着山径盘曲而上,林中树木茂盛,像一把把大伞为他们遮挡阳光。有密密层层的枝叶挡住炽热的阳光,竟有丝阴凉。 爬到白虎山半山腰,两人找了块阴凉处坐下歇息。 一阵阵的微风吹来,树叶出沙沙的响。林中一片寂静。 烟香突然开口说:“大师兄。白虎山是不是有很多老虎猛兽啊。我害怕。” 楚天阔神情平淡,从容一笑:“猛虎野兽有什么可怕的?比猛虎野兽更可怕的是人。” 烟香神情一变,故意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细着嗓子问:“大师兄。你是说山上有野人哦?” 不知她是真傻,还是故意这么问的?楚天阔耸了耸肩,无奈地说:“刚才上山前,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没听明白?” 烟香笑了笑。听明白了。怎么没听明白嘛。大师兄说了,山上有个山寨,叫白虎寨。一群山贼占山为王,专门打劫过往行人。 反正他们身上也没有多少银票了。要是真遇上抢劫,大不了给他们抢就是了。况且,就凭烟香现在的身手,她有自信能打败那些山贼的。这么想的时候,她倒是蛮期待能遇上山贼,好活络活络筋骨呢。 她刚才故意说她怕山上有猛虎野兽,不过是故意要吓吓大师兄。不知怎么的,在他武功全失后,她总是想要捉弄他。 可是,谁捉弄谁还不一定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四章一个箱子 烟香嘴角微微地扬起:“大师兄。我当然记得你说过的话。我倒是想会会山贼的。” 楚天阔挑了挑眉,邪气一笑:“最好是别遇上。遇上可就麻烦了。” 烟香有些不屑地轻哼一声:“有什么可怕的?你别忘了,你失去武功,我还有武功呢。” 楚天阔看了她一眼,摇着青筠扇轻笑出声:“得了吧。就你那二流功夫,能对付得了几个山贼?要是真遇到山贼,你还是快跑吧。小心山贼把你抓去当压寨夫人。” 哼。也太瞧不起人了。烟香颇有几分不爽地晃动了下脑袋,白了大师兄一眼。她把头撇向别处,眼珠子四处张望。 这一撇,还让她发现了一个包袱来。 那是一个绿色麻布的包裹,落在草丛中,不容易引人注意。她眸光一亮,跑过去,将包裹解开。 包裹包着的,是一个木制箱子。她本能的反应就是打开箱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东西。可是,她折腾了一会,弄得出了一身汗,就是打不开。她刚想着把它拿到树荫下,再想想办法打开吧。 她伸手去提。哎呀呀。不得了啊。这个箱子,看起来并不大,怎么有点重?简直与想象相去甚远。 楚天阔看她一个人在那鼓捣了半天,诧异地问:“烟香。你在那做甚?” 烟香扬声道:“大师兄。你快过来看看。” 楚天阔展开青筠扇,对着自己扇风,丝毫不为所动。 烟香又喊了一声:“大师兄。你看这里有个箱子呢,里面应该有好东西。可是,我打不开,你快过来帮我看看。” 楚天阔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可看的?在这荒山野外,不是石头就是木头。哪会有什么宝贝让你捡着。你快来歇一会,等会儿好继续赶路。” 烟香双手抱着那个箱子,已经走了过来。她把箱子往大师兄面前一放,然后不服气地瞪着他。那神情好像在说,叫你不信我。 楚天阔接过她手里的箱子,当即感到手上一沉。没想到,看似普通的木箱子,竟然有如此重。 他暗暗奇怪,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烟香刚才折腾了半天,就是打不开。 楚天阔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这箱子被独门秘术锁住了。不借用外力,难以打开。他放下手中青筠扇,站定屏气凝神,欲将全身内力灌注于手掌,用内力打开箱子。 烟香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楚天阔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后,才发现,他的内力早就消失了。 哎!好尴尬。 烟香噗呲一笑。不过,她很快明白刚才大师兄的用意。她机灵无比,一点就通。方才,看了大师兄一翻演示,她一下子就领悟过来。 她现在也算内力深厚了。她自信,以她的内力,打开着箱子,应该没问题。 谁知,她照着大师兄的方法,如此折腾了一番,还是没能打开箱子。 这下,烟香更尴尬。 她恼羞成怒,气呼呼地搬起一个大石块,准备将木箱子强行砸开。 楚天阔出手制止了她。 “大师兄。我就要看看这里面装的啥。”烟香嚷嚷道。 楚天阔淡淡一笑:“我又没叫你别打开。只不过,你拿着大石头这么砸下去,里面装的东西,万一是宝贝,不得被你砸碎了?” 有道理。烟香自嘲一笑。她是有点急躁了:“大师兄。你刚才也看见了。我折腾了半天,用内力也无法打开,不把它砸开,怎么办?” 楚天阔面带着浅浅的嘲讽的笑意:“你空有内力,不会灵活运用。” 烟香撇了撇嘴。虽然大师兄话里在奚落她,但是,他说的是实话。她竟无法反驳。她想了想说:“大师兄。反正我的内力也是你给的。既然我不会利用,不如就把它还给你吧。” 楚天阔犹豫了一下才说:“我现在掌毒未解,你给我内力也是徒劳。” 烟香哦了一声,低头去研究箱子。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她真的好想打开箱子看看,究竟里面装的是什么。 她抱着箱子,仔仔细细观察了半天,终于被她看出点玄机来。她从包袱里拿出小刀来,用小刀轻轻在箱子表面刮了几下。露出了箱子的接缝,接缝处,用几个铁钉钉住了。她借助小刀,将那些钉子一个个拔出。 箱子轻而易举地打开了。 霎时,一道金光满面扑来,差点亮瞎人的眼睛。打开箱子的一刹那,烟香被里面夺目璀璨的玛瑙翡翠,金银首饰怔住了。这箱子里装的全是宝贝!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宝物的她,惊呆了。 烟香看着满满一箱子宝贝,笑得合不拢嘴:“哇!是一箱珠宝哦。”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怎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会落到她身上呢? 她笑起来一脸灿烂,像太阳穿过云彩放射出来。一副兴奋得几欲疯狂的样子,好像这些宝贝就是她的一样。 她的眼睛,盯着那些宝贝,眼里全是惊喜:“大师兄。这些珠宝首饰,价值数万两哦。发财了!发财了!”她对着楚天阔竖着拇指,赞叹道:“大师兄。你果然是真命天子,金口玉言。昨日才说什么‘千金散尽还复来’。今日财神爷真的找上门了。” 她眉飞色舞继续往下说:“这下,我们去清流山盘缠有了。可坐马车,可以住客栈上房,可以吃山珍海味……” 她正滔滔不绝地发表心中构想,楚天阔突然凑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做起了白日梦呢。” 烟香住了嘴,惊讶地瞪着他。 楚天阔无奈的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沉声道:“这些东西,肯定是有人遗失的。” 烟香嘴角抽动了下。这不废话吗?不是有人遗失,难不成那些东西,会自己长了脚,跑到这里不成。 楚天阔继续说:“既然东西被我们捡到了,我们应当拿去还给人家。” 烟香不敢苟同:“这一带都是荒山野岭,哪知道是谁遗失的。拿去还给谁呢?” 难不成还到处黏贴个寻物启事,等着人来认领吧? 烟香耍无赖:“我不管。捡到了就是我的了。大师兄,我们把这些拿去当掉吧。” 楚天阔用青筠扇指着木箱盖,似笑非笑地问:“你看看,那刻着什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五章原封不动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认真一瞧,只见上面清晰地刻着四个字‘四海钱庄’。她的眸光一暗,心里有些失落。原来,还真是有失主。 “我明白了,一定是四海钱庄的人,把这包袱遗落在此。“ 这下轮到烟香说了句废话。 楚天阔点了点头:“听说四海钱庄的庄主赵三,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我们拿着这箱珠宝去还他吧。” 善良的大师兄看着这么多的珠宝,竟没有丝毫的邪念。不过也对,大师兄家财百万,哪里会贪钱财? 烟香小声嘟嚷着:“可是,我们要去清流山求医啊。” 她还没缓过劲来呢。本以为捡到这一箱珠宝,发了一笔横财。却不知,好处没捞着,还得辛苦一趟,把东西送还到失主手里。看得着,吃不着真是难受。 楚天阔温婉一笑:“不要紧。四海钱庄刚好在永安镇,我们正好顺路。” 烟香点了点头,随手抓起一把珠宝,正往自己包袱里装。 楚天阔立马按住了她的手腕,斜眼瞪她。 烟香尴尬地牵动了下嘴角,谄媚一笑:“大师兄。拿点做报酬,也不算过分吧。反正这么多珠宝首饰,我拿点也不会有人发觉。” 楚天阔收敛起笑容,开口严肃地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仁道是安身立命的基础,生活的原则。所以,无论是富贵还是贫贱,无论是仓促之间还是颠沛流离之时,都绝不能违背这个基础和原则。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 烟香不以为然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什么破道理。她唇边扬起了一抹调笑,辩解道:“大师兄。不是我爱贪小便宜。你自己刚才也说了,四海钱庄赵三是个大善人。我们现在不正有难吗?就当是他资助我们好了。” 简直是强词夺理! 楚天阔目光冷冷地瞪着她,不置可否。 烟香只好勉为其难地把手中的珠宝,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楚天阔看她面有不悦之色,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哄道:“好了,别闹了。带上东西,我们该赶路了。” 李爽,沈梅,陆采儿三人从长风镖局出来后,沿着回凤城的官道,一路走访打听楚天阔和烟香的下落,但一直无所获。 这会儿,他们到了太平镇。 炎炎夏日,太阳把大地烤得发烫,那风也是热烘烘地灼人。湖边的柳树像得了病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无精打采地低垂着。 沈梅和陆采儿手拉手去湖边洗了把脸。 李爽一人站在岸边等他们。自从沈梅与陆采儿义结金兰后,两人姐妹情深,亲密得就像双生花一样,形影不离。三人结伴同行为寻楚天阔,沈梅都把他晾在一边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一个大男人,也吃这样的干醋? 沈梅和陆采儿已经向他走了过来。 沈梅秀眉紧蹙,边走边问:“听樵夫说,他们往凤城方向走。奇怪了。为什么我们一直找不到他们俩呢?” 陆采儿看了她一眼,眼眸黯淡下来,淡淡地说:“我猜想,天阔个性倔强,一定不希望我们找到他。所以,他可能是选择走小路了,没有走官道。” 李爽脸色微微一沉,剑一般地浓眉皱起,眼光深沉看了陆采儿一眼:“陆姑娘。你怎么不早说?” 他的话里,带了点责怪的意思。沈梅立刻白了他一眼。 李爽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不好,语气一转,连忙说:“既然如此,那我们赶快走小路追上他们吧。” 陆采儿犹豫了一下,才道:“东方大人和水脉姑娘,他们两人不是走小路了吗?我猜想,他们说不定已经找到人了。” 三人又沿着官道走了一段路。 突然,一阵北风吹来,一片乌云从北部天边急涌过来。刹那间,狂风大作,乌云布满了天空。大风伴随着一道道闪电,一阵阵雷声。 李爽抬头看了一眼天,沉声说:“看样子,一场大暴雨即将来临了。我们快找间客栈住下吧。” 当下,三人施展轻功,往最近的客栈而去。 水脉和东方红,也到了太平镇。东方红背着一个蓝色包袱,身穿黑色便装,佩剑斜插在腰间左侧。水脉背着个紫色小包袱,一声女侠装扮,漆黑的长发如瀑布般不自觉地披散下来,手上握着一把剑。 正好是午膳时辰,两人迈进了金门客栈。 金门客栈的掌柜,一看两人都带着剑,心都是提着的,不敢怠慢。 水脉把剑往桌上一搁,坐了下来。 东方红在客栈四周转了转,才挨着水脉坐下。 虽然此时客栈人满为患,但是,菜很快就上齐了。 看来,上菜的快慢,跟掌柜的态度有很大关联。 水脉看着桌子上的菜发呆,一点也没有胃口,吃不下。 东方红拿起她的碗,往她碗里装了米饭。然后,他拿起一双筷子,压低了声音说:“水脉姑娘,请。” 水脉端起碗,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天阔怎么样了。找了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 东方红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水脉姑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水脉苦涩一笑:“没。我没事。东方大人。你吃吧。”她转头向柜台那里喊了一声:“掌柜的。” 东方红皱着眉,轻声说:“水脉姑娘,你这半月来,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忧心,人都瘦一大圈了。等见到楚天阔和烟香,他们都认不出你了。” 他声音细若蚊呐,听起来好似在喃喃自语。 水脉却听清了他话里的内容。她自己也知道,光担心是于事无补的。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能不去想。 掌柜的走了过来,乐呵呵问:“姑娘,有何吩咐?” 水脉问道:“掌柜的。我想向你打听个消息。” “姑娘请问。我知道的一定据实相告。”掌柜的点头哈腰,态度十分真挚。 他就算想撒谎,也没有那个胆啊。面前的这两人,一个就是武功厉害的高手,得罪不起。 水脉开口严肃问:“想向你打听一下,最近几天,可否见过一男一女两人来住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六章倍感心酸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掌柜的忍不住笑出来:“姑娘真会说笑。这世上,不就男女两种人吗?” 难道,除了男女,还有其他种人?好像有。是太监。 水脉脸忽的一红,颇有几分尴尬。 掌柜的口快说出那句话后,冷汗从额上冒了出来。他悄悄抚了下额头。昨日,被烟香那么一番教训,他有点怕了。 ”我们要找的那两人,叫楚天阔和烟香。“东方红替水脉说。 掌柜的一听到烟香这个名字,便条件反射般地颤抖了一下。 东方红说着,又详细描述了一下两人的样貌。 水脉看掌柜的神情有异样,便追问:“掌柜的,是否见过,请告知。” 掌柜的回过神来,老实地回:“昨日,店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人。那个小姑娘,叫那公子‘大师兄’。那公子叫她‘烟香’。会不会就是他们两人?” 水脉又急又喜,声音低沉而干脆:“一定是。掌柜的。他们人呢?” 掌柜的看着水脉:“昨日吃完饭人就走了。” 东方红舒心一笑:“他们一定还没走远。” 找了那么多天,终于有点眉目了。他稍微松了口气。 水脉眉头舒展开来,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他们一定是故意躲着我们。我猜想他们应该往白虎山而去。” 东方红低头吃菜。 水脉提起桌上的剑,握在手里,语含歉意:“东方大人。你慢慢吃,我急着去找天阔。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未等东方红反应,就已转身。 “吃过饭再走。”东方红抬头,发现水脉已经跨步出去。 东方红忙放下碗筷,追上前:“水脉,等等我。” 水脉在门口停了下来。 客栈掌柜追到了门口,声音有些发抖地问:“客官,你们的菜……” 其实,他的言外之意是,客官,你们的银票还没给呢。虽然,他们点的菜,并没有吃多少,可该给的银票,也得给不是? 水脉尴尬无比:“抱歉。我一时着急,都忘了。” 东方红掏出了钱,给掌柜的:“帮我们打包,我们带着路上吃。” 掌柜的接过银票,笑呵呵道:“好咧。客官,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这时,天边阴云密布,响雷一个接一个。闪电在空中闪着,风使劲使劲地吹着,树枝被吹得咔嚓咔嚓作响。 顷刻间,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下雨天,留客天。水脉心急如焚要去找楚天阔,偏偏天公不作美,不合时宜地下起了大雨,阻挡了她前往寻找楚天阔的路。 又是一个霹雳,震耳欲聋。一霎间,哔的一声,大雨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倾斜下来。 东方红看着越下越大的雨,轻轻一叹:“水脉姑娘,看来,我们只能暂时先住在客栈,等雨停了再走。” 水脉无奈地点了点头:“只好如此了。” 客栈里,布有涂月的眼线。涂月知道水脉和东方红他们,也在寻找楚天阔,就派了弟子跟踪他们。 刚才,他们和掌柜的对话,被那名弟子听到了。那名弟子,便将楚天阔在太平镇出现,可能前去白虎山的消息,告知涂月。 这一场雨,下得又大又急,却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像雾似的雨,像雨似的雾,丝丝缕缕,缠绵不断。东方红在房里,对着雨空怀感叹。 一连半个多月,他与水脉一起寻找楚天阔,两人形影不离。他对水脉的那份情思,缠绕在心头,不减反增。 然而,水脉一心只在楚天阔身上。为了公事,他可以暂且把儿女情长放在一边。 只是,找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找到楚天阔,他也烦忧。更令他烦心的是,纪正师妹涂月也在寻找楚天阔。如果,让她先找到楚天阔后果不堪设想。 他边在寻找楚天阔,边暗中调查涂月的底细。他已经查出,涂月乃是涂月派的掌门,武功厉害。她一心要为纪正报仇,定会对楚天阔痛下杀手。 这真是令他坐立不安。 隔壁客房里,水脉对雨伤怀。她对楚天阔真情难放,泪向腹内流,空对雨蒙蒙。 水脉站在客房窗前,从窗外望去,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一片。雨落在对面屋顶的瓦片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像一层薄烟笼罩在屋顶上。 往远处望去,好像一块灰幕遮住了视线,灰蒙蒙一片。 她闭上眼,听着雨滴击打在窗棂上,没有鼓声的沉重,没有琴声的轻扬,却在她内心泛起共鸣,颇不平静。 似乎老天明白她的心思,把她的泪水化成了雨水,化成了牵盼,化成了不舍。 直到夜深人静,她才倍感寂寞倍感心酸。 骄傲的人,心易碎。 他就像一座横在她面前的高山,可他永远不给她迈过去的机会。 寂静夜里雨落的声音,是悲伤划落的心碎。她总是时常想起,往事里的回忆。 她一直学着照顾别人,一味退让成全,却忘了心疼自己。 很多时候,记忆总是那么脆弱。一阵风,,一场雨,一句话,就会勾起曾经和他相处的那些过往,犹如海蜃盛楼浮现在眼前。 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 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白月光 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擦不干 回忆里的泪光路太长怎么补偿你是我 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 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 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白月光 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 却那么冰凉每个人 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在生长 这场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了下来。这下,楚天阔和烟香去向,又成了个谜。 走出客栈大门,东方红问水脉:“以你对楚天阔的了解,你是否能测出,他会藏身何处?他现在最可能去的地方是哪?” 水脉想了一会,才回:“天阔中了相思掌,一定会想方设法寻医疗伤。” 这个东方红也猜到了。但是,纪正以死,除了施掌的人,还有谁能能解此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七章山贼抢劫 东方红惊叹而问:“相思掌歹毒无比。这世间还有谁能解相思掌的毒?” 水脉马接口:“东方大人。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初次见凤南阳前辈,他说过的话?” 东方红经她这么一提醒,想起来了。当初烟香中毒时,他跟水脉一起去跟凤南阳要仙丹时,凤南阳说过的那些话。 当时,凤南阳说,仙丹仅有三颗。还有一颗在他小师妹李愁容手里。 东方红眸光一亮:“你是说,他们会去找李愁容求仙丹。” 水脉淡淡一笑:“很有可能。”她突然又叹了口气:“过去这么多年,仙丹大概早就没了吧。” 她的脸,又露出茫然的焦虑。 东方红轻声安慰:“你别担心。李神医自称神农,种有百草,炼制百药。她一定会有办法治好楚天阔的。” 水脉抬眸看着东方红,清澈的眼里满是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东方红接着说:“我听说,她的百草园里,种了奇异果。那奇异果,吃了能延年益寿。习武之人吃了,功力大增。说不定,能解楚天阔身的毒,还能恢复他的功力呢。” 水脉脸的愁云惨雾散去,挂着一轮圆月,闪耀着光辉:“李愁容住在什么地方?” 东方红爽朗回道:“在凤城西南部的清流山,坐落于芙蓉镇。李神农居住在龙泉江畔。” 水脉沉吟了好一会,秀眉微拧:“东方大人,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据江湖中的人说,她的脾气十分古怪,喜怒无常,很难沟通。我怕天阔去求药,会被拒之门外。” 她停顿了下,继续说道:“我想清流山一趟,沿途寻找天阔。若是能找到最好,万一找不到他,我也可以替他向李神农求药。” 她目光看向东方红,低声问:“东方大人,你呢?有何打算?” 东方红想都没想就回道:“我当然是跟你一起去了。” 由于下了暴雨,烟香和楚天阔被困在白虎山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暴雨下了一天一夜,山路泥泞不堪,湿滑难走。两人又在山洞里过了两天。 直到天晴了,太阳将山路晒得有些硬了,才下山来。 遭遇这场暴雨,对他们来说,是不幸的,也是xg 的。不幸的是,去清流山的行程,又耽搁了几天。xg 的是,下雨天,他们没遇山贼打劫。 烟香似乎有些遗憾,没有遇山贼,没有表现的机会。那天,在金门客栈,她一人将客栈一群打手,打得东倒西歪,让她扬眉吐气了一把。 以至于她无比期待,能再冒出来几个小毛贼,让她过过拳脚瘾。 他们两人肩并着肩,一起走下山来。行至半路,烟香看见不远处有一棵龙眼树。一串串滚圆金黄的龙眼挂满了树枝,压弯了枝条,沉旬旬的。 烟香看着那龙眼,眼馋得不行。她停下脚步,不走了。 楚天阔看出了她的心思,浅浅一笑:“烟香。走了那么久路,我也累了。我去那石头坐着休息会。你去摘些龙眼回来吧。” 大师兄跟她真是心有灵犀啊,她在想什么,都瞒不过他。她眉开眼笑起来,欢快地说:“大师兄。我去摘些龙眼过来充充饥。”她边说,边把珠宝箱放下,对大师兄嘱咐道:“我珠宝箱放在这,你好好看着。我去去就来。” 楚天阔点点头:“好。你自己小心点。快去快回。” 烟香应了一声,便飞快地往龙眼树那边跑去。 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展开青筠扇,悠然对着自己扇风。 碧蓝发黑的天,变幻莫测的云海,以及峰峦叠嶂的奇峰令人陶醉不已。 楚天阔正欣赏着眼前的美景,身旁草丛中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瞬间,窜出一堆人马,一个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壮汉。急速地把楚天阔围拢过来。 楚天阔看着眼前出现的人马。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白虎寨的山贼了。 为首的一个大汉,身材魁梧,手持一把大刀,冲着楚天阔咧嘴大声喊道:“我们是白虎寨的。把那珠宝箱留下。不然” “如果我不答应呢?”还没有等那人吼完,楚天阔就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眼睛,从每一个人身扫过去。人人肩扛着一把大刀,面露凶光。 最后目光落在喊话的人身。 “珠宝箱给我拿来!”为首那人,一脸凶神恶煞的表情,用明晃晃的刀在楚天阔面前晃了晃。 楚天阔被晃得眼睛睁不开,抬手想遮住耀眼的光芒。 为首的人,以为楚天阔就要出手,吓得脚一软。可是 在这么多兄弟面前,他绝对不可以示弱。这次打劫,是要回那箱珠宝,价值数万。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那个珠宝箱,是我们的,把它还给我们,可以饶你一命。”为首的人,以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说。 楚天阔神态自若,从容一笑:“宝箱既然被我捡到,自然是送回去还给四海钱庄。怎么会交给你们一群小贼?” 为首的寒着脸,冷冷的语气:“废话少说。不给珠宝箱,一刀让你去见阎王。” “那就动手吧。”楚天阔面色平静地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了,为首的魁梧大汉再不出手,有些下不来台。他举着大刀,气势汹汹向楚天阔砍来。 楚天阔本能地拿青筠扇去挡。他已经内力全失,青筠扇在他手中,不过就是把普通的扇子。怎么跟大刀相抗衡?当即,青筠扇被刀击落在地。 不仅如此,刀锋无意间,划到他的手臂,划伤了一道口子。鲜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好在伤的只是表面,伤口并不深。 那为首的魁梧大汉明显愣了一下,很惊讶:“你不会武功?” 方才,楚天阔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压迫感。不免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高手。 楚天阔站定,笑而不语。 在这样的情形下,或换作常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就算不跪地求饶,也会吓得面如死灰,丢盔弃甲而逃了吧。 众山贼暗暗佩服。眼前这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他虽然没有武功,却是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他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八章百踢百中 山贼虽然shā rén如麻,却也并非毫无人性。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一向不杀老弱妇孺。而楚天阔,不会武功,无疑就是弱者。 于是,那为首魁梧大汉又重申一遍:“我们不杀老弱病残。把宝箱留下,你可以走了。” “叫我大师兄走哪去?我看该滚的是你们。” 烟香猖狂地大笑出声,声音回荡在他们周围。 只见龙眼果粒唰唰唰的似雨点一般从头顶落下,伴随着一阵响动。 众人回头。见一小姑娘,鬼魅般出现在他们面前。 烟香得意地笑,向他们靠近。 楚天阔把烟香拉到一边,悄声说:“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走。” 烟香把一串龙眼塞到他手中,对他挤眉弄眼:“大师兄。你拿着龙眼到边吃,看我怎么教训这帮小贼。” 楚天阔的脸色刷地暗了下来。感觉受了一万点暴击伤害。他膛目结舌地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群山贼,先是怔了一下,而后看到对方只是个身形孱弱的小姑娘,便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们脸满是忿怒,异口同声:“臭丫头。刚才是你拿龙眼砸我们的?” 这不是废话吗?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烟香拍了拍手,一抹戏谑的笑意浮她的嘴角,得意道:“错了。不是砸你们,而是请你们吃。只是,你们一群酒囊饭袋,没能接住。” 她刚才,试着扔了些龙眼,就是为了试探他们功夫的深浅。 “臭丫头。你真是不知死活!”为首的人,冷冷一笑:“不过,我们不杀妇孺。识相点的话把珠宝箱放下,不然” 烟香很没礼貌地打断了他的话,轻蔑一笑:“我为什么要把珠宝箱给你们?你们山贼也会讲道义?笑话!如果真是有良知,为什么要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 “我们只是想要回珠宝箱。他却不肯给,想黑吃黑!”那为首的人,笑容骤然猛增:“我要是真想杀他,他还能好好活着吗?” 有道理。 “这珠宝箱,是你们抢来的吧?”烟香挑了挑眉问道。 有个山贼喊道:“何必跟一个小姑娘多费唇舌。” 话落,众人相视点头,向烟香围了来。一个个眼睛盯着那个珠宝箱。 烟香看他们虽然人多,也没有对大师兄怎么样。便有心放他们一马。谁知,他们却不肯善罢甘休。 为首的魁梧大汉,面色凶狠地吓唬道:“想活命,就把珠宝箱留下,快点逃。刀是不长眼睛的。” 对付这帮山贼,烟香胸有成竹。她邪魅一笑:“拳脚是无情的。一不留神伤了胳膊伤了脸什么的,可别哭爹喊娘的。” “臭丫头!大家!” 众人越围越近。 烟香一个飞身而起,一个飞腿踢在一名山贼身。而后,那名山贼应声倒地。她稳稳落于地面,还用一个挑衅的眼神,看着其余山贼。 看着自家兄弟被揍,山贼们火起了。他们本来只是单纯想吓唬吓唬她,并非真想拿她怎么样。现在看来,面前这小姑娘,来头不小。绝不是泛泛之辈。她绝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弱不禁风。 众人不由得提高了防备。 “臭丫头!今天你是自找死路!”为首的嘴里吆喝起来。他一马当先,举着大刀向烟香砍来。 “弟兄们,!” 烟香飞身而起,身手敏捷,在空中灵活翻转,机智地躲过许多向她砍来的刀。虽然此情此景,凶险万分。但是,她却觉得十分好玩。经历过险些掉下悬崖的恐惧与黑暗,这等事,对她来说,已不足惧。 她施展轻功,在空中飞跃。几个飞腿,踢向山贼,百踢百中。 出手,快,准,狠。 片刻后,山贼个个像松散的稻草倒在地,直叫唤,横七竖八躺成一片。 他们羞愤难当。万万没想到,烟香看似柔弱,武功却如此厉害。 其实,并非烟香武功有多厉害,而是那群山贼,功夫实在是太菜了。 烟香得意地拍了拍身的灰,对着那群山贼嘲讽起来:“就这点功夫,也好意思出来抢劫?还抢到本姑娘头。丢死人了!” 她说着,还比划了个羞羞脸的动作。 她觉得还不够过瘾。便在地拾了把刀,一手拿着刀,一手抹着脖子,向山贼们比划着shā rén的动作。 之前还想吓唬她?不吓吓他们,怎么解气! 山贼们吓得不轻,脸刷地惨白一片,哀嚎声不绝于耳:“女侠饶命啊。是小的们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识泰山。看在小的们有老,下有小的份,就饶了小的一条小命吧。小的保证,以后不做山贼了。一定不再干伤天害理之事。” 烟香满意地点了点头。她重申一遍之前的问题:“现在,可以告诉我,这珠宝箱的来历的吧?” “这是跟四海钱庄的人打劫来的。”山贼中,有一人老实答道。 果然没错。 烟香忽然灵机一动,一个想法涌心头。她走近为首的魁梧大汉,把刀往他脖子一横,狡黠一笑:“把你们身的银票都给我交出来。” 反正,他们山贼打家劫舍,伤天害理,得的都是不义之财。她打劫他们,大师兄应该不会说什么吧。 那些山贼面面相觑,相对无语。他们一贯打劫别人。今天,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叫喝着要银票。 这世道,变化也太快了吧。 他们本来是想要回珠宝箱。谁知,珠宝箱没要回来,却要把身的银票赔。 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打劫不成反被劫。 他们犹犹豫豫地不肯掏银票。 烟香拿着刀,对着刀左顾右瞧,还故意拿着刀晃了晃。明晃晃的刀锋,冰冷吓人。她的动作,一下子震慑住了那些山贼。 对那些山贼来说,命肯定比银票重要了。命都没了,要银票有何用?禁不住烟香的恐吓,纷纷自觉地把银票掏出来,双手奉。 烟香理直气壮接过他们毕恭毕敬递来的银票,数都没数就揣进兜里。反正也是不费之惠。她也不追究,他们到底有没有把身银票全部拿出来。反正,这些银票,也是意外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两百九十九章有意思没 她心里乐呵得不行。这无异于天掉馅饼啊。真是瞌睡了,便有人送来了枕头。她本还在为没银票花而苦恼。现在倒好,有人自己送门来了。 功夫好就是厉害啊。她有点飘飘然起来了。她摸了摸鼓起来的腰包,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貌似搜刮来的银票还不少。 那些山贼看烟香笑着,小心翼翼地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烟香挑眉一笑:“滚啊!还楞在这里做甚?” 那些山贼抹了把汗,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烟香正想跟大师兄炫耀。咦?人呢?刚才,打斗得忘我又投入,都没注意到大师兄往哪去了。 她脸的喜悦之色立即褪去,顿时心情沉重起来:“大师兄!大师兄!” 她提起包袱,在附近转了一圈,没找到人。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她对着空旷的四周喊着。找不到大师兄,她着急起来。 她心想,大师兄轻功没了,应该走不远。她四处搜寻了一番,最后发现,大师兄一人在那棵龙眼树下生闷气。 楚天阔的脸色阴沉得好似雷雨天的天气。 烟香心里有些发憷。大师兄该不会是在生气,她抢劫山贼银票的事吧?她慢吞吞走过去,轻轻唤了声:“大师兄。” “烟香。你走吧。”楚天阔面无表情,头也不抬,声音冰冷而低沉。 烟香心里一惊,真是因为我抢劫山贼而生气?不过,大师兄又开口赶她,令她有些哭笑不得。她撇了撇嘴,又赶人呢?一发脾气就赶人走。 她不以为然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大师兄。你以前都不会这么啰嗦的。同一件事,你反复提,有意思没?” 隔了半响,楚天阔才缓缓开口:“我连几个山贼都对付不了,还得靠你保护。我现在如同废人一个,不想连累你。” 烟香松了口气。原来,大师兄是在生自己的气,不是在怪她抢劫山贼。 她暗自责怪自己粗心大意。一定是刚才的行为,伤了大师兄的自尊了。她走近大师兄,轻声安慰道:“大师兄。你只是暂时失去武功。等我们到了清流山,求李愁容解了你的掌毒后,你一定能恢复武功的。到时,你仍旧是名震武林的怀扇公子。” 楚天阔叹了口气:“想当初,几十个山贼,我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我” 烟香打断了他的话:“大师兄,别想那么多了。” 她掏出手帕,要帮他擦汗。这时,她才猛地发现,他手臂的伤。她抓着他的手臂,惊慌失措地尖叫起来:“大师兄。你受伤了!” 楚天阔讪讪收回手,压低了声音说:“不要紧,一点小伤不碍事。” 在他平静的脸色掩盖下,深藏着内心的忧愁和焦虑。 此刻,烟香才发觉,大师兄的变化。昔日的怀扇公子,神采翩翩,意气风发,备受尊重。如今的大师兄,奔波荒山,长发覆盖,面容憔悴。 “大师兄。”她的心陡然一酸,低沉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哭着扑到大师兄的怀里,恳求道:“大师兄。你别赶我走。我要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楚天阔看她泪流满面,心里不是滋味。他拿过烟香的手帕,帮烟香擦眼泪:“烟香,不哭。” “大师兄。只要我们去清流山求到药,你一定能恢复武功的。”烟香抽抽搭搭哭着说。 楚天阔觉得自己不该意志消沉,不该让烟香为他担心。他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扯开话题:“烟香,把珠宝箱带。我们去一趟四海钱庄。” 两人从白虎山下来,天色已晚。 眼见夜色深沉,楚天阔寻思着找个破庙,或是山洞什么的,暂且将就一晚。谁知,烟香硬是拉着他向一间客栈走去。 楚天阔压低声音问道:“不是没银票了吗?” 烟香神秘一笑,献宝似的,从兜里拿出一大叠银票。在大师兄面前得意地扬了扬,颇有几分炫耀的意思。 楚天阔诧异不已:“哪来的银票?” 烟香决定说实话:“跟那帮山贼抢劫的。”她豁出去了。大不了挨大师兄一顿批。不过,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做错的。 谁知,楚天阔听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拿着青筠扇,轻敲了她的头。他只知道这个丫头主意多,却不知她如此耍滑头。 他被她逗乐了。 没想到大师兄居然不批评她。还默许了她的行为。看来,大师兄也没有那么古板嘛。她心情大好,挽着大师兄的手,进了万花客栈。 万花客栈的掌柜,看见两人进来,惯例询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吃饭也要,住店也要。”烟香回道。 “只有一间普通房了。”掌柜的淡淡回道。 原来是客满了。难怪fu u态度那么差。一点都不热情,冷冰冰的。 “一间就一间。我们要了。” 就算掌柜的不说,烟香也只打算订一间房。因为现在大师兄武功尽失,她要担起保护他的责任。 用过膳后,楚天阔和烟香两人回房。 烟香让店小二帮忙请了个大夫,来帮大师兄处理伤口。 大夫包扎完伤口,看着楚天阔直叹气。 烟香心下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悄悄把大夫叫到一边,轻声问:“大夫。我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大夫低低叹息一声:“这位公子,中了一种很厉害的毒,恐怕时日不多了。” 好似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烟香的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她是知道大师兄中了掌毒。可是,看大师兄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模样,她竟没有深究过这个问题。 听到大夫说出时日不多这几个字,一字一字仿佛在敲打她的心。 满屋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 烟香回转身,忽然撞到一个人怀里。她抬眸,吓了一跳,不知道大师兄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旁。 她颤抖着问:“大师兄。刚才大夫的话,你听到了?” 他苦笑一声,说道:“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不用大夫说,他自己也知道,相思掌毒歹毒无比。 只能期待李愁容能有办法解了他的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章一起睡吧 送走大夫后,夜已经深了。房里只剩下烟香和楚天阔两人。 因为担心大师兄的安危,烟香沉默不语。 感觉房间里的气氛异常诡异。 楚天阔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那个,床留给你睡。早点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烟香连忙拒绝:“不。床给你睡吧。你现在有伤在身,理应睡床。” 她要把床让给大师兄睡。大师兄要把床让给她睡。 就这样,两个人推来推去。 烟香看了一眼床,不是很大,却也不小,两人勉强能睡得下。最后,她有些无奈:“那就一起睡吧。” 因为说得太快,又有些紧张,说漏了一个‘床’字。那就一起睡床吧,变成,那就一起睡吧。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是意味就变了。说出这句话,烟香和楚天阔两人,明显脸红了一下。 当天夜里,因为白天的烦扰,楚天阔睡着后,噩梦不断。 他梦见一大帮山贼,拿着刀在后面追杀他。他没有了轻功,只是拼命地往前跑。 可是,跑着跑着,渐渐跑不动了。那些山贼,前后把他包抄起来。 那个山贼头目,拔刀架在了他脖子上,神气一笑:“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怀扇公子,会死在我的刀下。” 楚天阔低头看了一眼刀锋,面无半点惧色,从容一笑:“要杀就杀!” 谁知山贼头目,并不马上动手。他脸上挂着一副邪恶的笑容,继续说道:“等我把你杀了,抢你师妹来当压寨夫人。天天让她承欢身下。” 楚天阔并不怕死,他就怕烟香出事。 闻言,他恼怒地瞪着那山贼头目。 这时,有人把烟香带了上来。她浑身被绳索捆住,动弹不得。看到楚天阔,大呼求救:“大师兄。救我!” 他当然想救她。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烟香被带走,直到背影消失在他面前。 梦中那种无助,无奈,害怕,又痛彻心扉的感觉,真真切切,身临其境。 “烟香!烟香!烟香!”他在梦里喊了起来。他躺在床上,正用手大力拍打着床板。 刚刚入睡的烟香,被一阵异常响动惊醒。她张口打了个哈欠,疲惫地睁开双眼。听到大师兄嘴里不断喊着她的名字。她知道,大师兄又做噩梦了。 哎!这相思掌掌毒作,真是折磨人。她恨不能替他承受。 “大师兄。醒醒!醒醒!”她不忍看他梦中如此痛苦,便试图叫醒他。 只是,梦中的楚天阔哪有那么容易醒过来。烟香只得紧紧搂住他,嘴里柔声说:“大师兄。我在这。我在这陪着你。” 不知是大师兄听到,还是怎么的,他安静下来了。 后来,烟香实在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清晨,楚天阔率先醒来。他动了动身子,现烟香紧紧搂着他。借着房内昏暗的光线,看到烟香安静熟睡的脸庞,心里踏实了不少。 空白的脑袋,记忆慢慢涌入。想起昨夜梦中的情形,依然心有余悸。 过了一会儿,烟香也醒过来了。 觉烟香醒了过来,楚天阔闭着眼睛装睡。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真好。烟香偷偷埋在他怀里,听他平静的心跳声。 只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大师兄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呢? 呆愣了一下,她才意识到,大师兄早醒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大师兄怀里挣脱出来,翻身下床。 楚天阔看着烟香脸红心跳的模样,开怀一笑。虽然身受相思掌掌毒之苦,但是,有烟香不离不弃的陪伴,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采儿,李爽,沈梅仍在太平镇上逗留。因为此前下了那场雨,他们被困在客栈里。 凑巧的是,跟他们同住一间客栈的,还有涂月派的弟子。他们无意中,听到了涂月派弟子们的对话。 当中有一人说道:“有人现一个好似文弱书生的公子和一个小姑娘,往白虎山而去了。” 立马有人回应:“一定是怀扇公子楚天阔和他的小师妹。” 沈梅听着她们的对话,就要冲出去,质问他们。李爽拉住了她,给她使了个眼色。 “我们派一人将此事禀报涂掌门。剩下的人,跟我去白虎山附近找找。”说话的,貌似就是她们的领头人。 众人点头赞成。 “走,出!”领头人抓起桌上的剑,喊了一声。 看着他们走出客栈,沈梅一头雾水,怒目而视李爽:“为什么她们也在找楚公子?她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肯定要对楚公子不利。你怎么不把她们抓起来审问?” 李爽神秘一笑,答疑解惑:“我有个好主意。我们要找到怀扇公子,跟在这伙人后面,很快能找到。” 沈梅不服气:“要是跟着她们找不到人呢?” 李爽轻捏了下她的脸颊,嬉笑着说:“你傻啊。就算跟着找不到人,那也可以防止她们暗害怀扇公子,不是吗?” 沈梅闻言,不怒反笑。她轻轻瞟李爽一眼,皮笑肉不笑:“是。是。是。李爽大侠。你最聪明,我是个傻瓜。你又聪明又沉得住气。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人。” 李爽听到她夸奖的话,笑得乐开了花。忽然现沈梅脸色不太对。他这才反应过来,沈梅是在跟他说反话呢。细细琢磨,她的话里,明显带了一股酸味。 他无奈地讪笑一声,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肩哄道:“好。好。好。沈xiǎ一 jiě,你不是傻瓜,傻瓜是我。可以了吧?” 沈梅一噘嘴:“一点诚意也没有!” 采儿站在边上,看着他们两人嬉笑打闹,柔媚一笑:“好了。你们俩别再打情骂俏了。办正事要紧。我们赶快追上她们吧。不然,让她们先找到天阔,事情就糟糕了。” 沈梅和李爽尴尬一笑。 当下,三人背上包袱,疾步如飞,跟踪涂月派弟子而去。 白虎山下,楚天阔和烟香正坐在路边茶馆里喝茶。赶了半天路,又累又渴,就坐在这里歇息下。 这是一个由几十张竹椅一围而形成的露天茶馆,坐满了茶客。三三两两的茶客围坐在一起,品茶聊天。 “你们知道吗?今天白虎山会有大事生。”茶馆里有人挑起话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里正来了 烟香一向好奇心重。她低头喝着杯里的茶,耳朵却竖着听别人的八卦。 只听见邻座的其中一人回:“我又不是外地人,还用得着你告诉我?” 另一个人接上:“早就知道了。四海钱庄的庄主赵三,今天要亲自出马,上白虎山找山贼算账,讨回被劫的一箱珠宝。对不对?” 提起此事者,本来想卖弄一下,却不知这消息已经广为传播了。他讪讪一笑:“你知道得真清楚。” “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有人淡淡地说。 烟香听到他们口中说到四海钱庄,以及一箱珠宝,就要站起身来。 楚天阔拉住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声张。 烟香本要开口说,那箱珠宝被我们捡到了。话到嘴边,因为大师兄的阻止,又咽了下去。 也对。她知道大师兄的顾虑。毕竟,财不外露。万一,惹上贼人惦记呢。还是大师兄沉稳。她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 这时,一个穿着打扮像员外的人,面带恐慌之色,脚步一深一浅地跑了过来。 不知谁喊了一声:“里正来了。” 里正边跑边喊:“各位!各位!”他的声音夹杂着焦灼和不安。 “里正,生什么事了吗?” 刚才还在悠闲喝茶的客人,纷纷站起身来,向里正聚拢去。 “你们还待在这儿?”里正挥舞着双手,形象生动地比划着,很是激动地说:“今天有人现山崖边的泥沙和石块,都被雨水冲得快塌下来了。” 这话,在人群中引起一阵恐慌。只在顷刻间大家都只想着赶快离开这儿。 里正大声喊道:“大家快离开这儿啊!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里正说完话,大步流星离开了。众人如鸟兽般,一哄而散。 烟香一见大家惊慌失措而奔跑,吓得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她也跟着慌乱起来,一手提起包袱,一手拉着大师兄,急于离开。 楚天阔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坐在那里。好似里正说的话,他没有听到一样。 烟香拉他没半点反应。 “走!走!走!”人群中,有人边走边喊。 眨眼之间,茶馆里的客人,只剩下楚天阔和烟香。 掌柜的顾不上收拾,在柜台那里摸索了一番。应该是在翻找银票。他拿上一叠银票,揣进兜里,着急忙慌便要离开。见烟香和楚天阔两人还不走,好心好意提醒:“客官,快走吧!要山崩了。” 楚天阔淡淡开口:“我们是外地人,不能欠账。”他转向烟香,说:“烟香。把银票给他。” “多谢多谢。你们快走吧。”掌柜的接过银票,多了一句嘴。 言犹在耳,他一溜烟跑远了。 真搞不懂,大师兄坚持不走是为了什么?烟香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大师兄,说会山崩。我们快走吧。” 楚天阔从容不迫地说道:“赵庄主必定会上白虎山山寨。一上山寨,就会有性命之忧。这里是上白虎山必经之路。我们必须在这儿等他。” 原来,大师兄坚持留在这,是因为这个。 烟香面露难色地看着大师兄,一言不。 大师兄说的极有道理。他就是这样的人,心地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即使在这样处境万分危险的情况下,他依然顾虑着别人。 怎么办呢?她虽然也担心自身安危。可是,她也不能见死不救吧。她的内心如此矛盾,挣扎着在坚持。 “坐下来。”楚天阔轻轻拉着她坐下,看她眉头紧皱,柔声安抚道:“不必着急。” 烟香颇有几分无奈地望着大师兄。怎么大师兄失去武功后,处事还能这么淡定?换成她就不行呢?她也知道,要镇定。可是,她就是做不到内心平静。 她苦苦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一老一少两人,穿着华丽,打扮阔气,远远走来。那两人,一人年纪估摸着四十出头。另一rén iàn容清朗,秀眉俊目,是个二十出头的翩翩公子。 烟香动了动大师兄的手,问:“大师兄。你看有两人向这边走了过来,会不会就是四海钱庄的人?” 那两人,显然是听到了烟香的话,大步走进茶馆,靠近烟香他们:“你们认得老夫?” “你是四海钱庄赵庄主?”楚天阔貌似疑问,却又很肯定的说着。 “正是老夫。”四海钱庄的赵庄主,举手抱拳:“这位公子是?” “哦。”烟香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扬声道:“我大师兄就是” 楚天阔紧跟着站了起来,按住了烟香的肩膀,几乎是用了捏的力道:“烟香!” 烟香吃疼了一下,随后吁了口气。幸亏大师兄及时提醒了她。不然,她这样毛毛躁躁的性子,差点就泄露了他的身份。大师兄现在武功尽失,又落魄至此。若是公布他的身份,他多没面子。 四海钱庄的两人,定定看着烟香和楚天阔。 怕赵庄主追问他的身份,楚天阔连忙扯开话题:“你们这是要上白虎山吗?” 四海钱庄赵庄主点头肯定,义愤填膺地说:“没错。白虎山的山贼,劫走了我们一箱珠宝,价值数万。老夫只好拼了这条命,闯入山寨,要回宝箱。” 楚天阔对着赵庄主淡淡一笑:“正好。你们的珠宝箱,是被我们捡到了。”他转向烟香说:“把珠宝还给人家。” 烟香哦了一声,嘴里说着:“在这儿。你们看看是不是。也点一点数量够不够。” 不够的话,也不关她的事。天地都可以作证,她并没有私吞。 她把包裹着珠宝箱的包袱放在桌面上,手脚麻利地解开包袱,露出一个珠宝箱。打开箱盖,一箱珠宝出璀璨夺目光辉。 四海钱庄的赵庄主和那名英俊的公子,凑上前来看。 烟香明知故问:“是不是你们的?” 赵庄主与同行的那人,一看失而复得的珠宝箱,面上大喜,笑得一脸灿烂:“是。多谢公子与姑娘。” 烟香面上客气笑着,却在心里吐槽,你别光口头致谢啊。怎么也得有点实质性表示吧。虽说,施恩勿念,可是,受惠勿忘。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山崩地裂 并非她贪慕钱财,而实在是环境所迫。 此去清流山,漫漫路途远。人在江湖飘,处处得花销。用膳得花钱,投宿得交费。 况且,也不知道李愁容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她给大师兄看病,需要高额诊金呢? 赵庄主好像有洞穿人心的本领。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微笑着双手奉上:“小小谢礼,不成敬意。” 烟香一看那叠银票,眸光一亮。那么厚一叠,财了!财了!她心里正欢呼着呢。 谁知,楚天阔却婉言谢绝:“赵庄主。不必如此见外。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还是将银票收回去吧。珠宝箱还给你。我们也该赶路了。就此别过。” 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烟香脸上的笑容瞬时凝固了。 怎么说是举手之劳呢?为了这箱珠宝,大师兄可是受了伤,险些丢了性命的。当然,她因祸得福,敲诈了那些山贼一笔。 况且,提着这珠宝箱下山,也算是一件苦力活不是?总而言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烟香小声嘟嚷道:“大师兄!” 赵庄主经营四海钱庄,生意兴隆,察言观色的本领总是有的。他注意到了烟香的细微表情变化,便已猜中她内心。 他果然是个明白人,见楚天阔不收,便欲将银票塞到烟香手上。 烟香明明很想要,却非得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她连连摆手,客套至极:“这怎么好意思呢?” 怎么不好意思! 赵庄主不容推脱,将银票硬塞到烟香手中。嘴里说着:“应该的。应该的。姑娘还是收下吧。以后前来四海钱庄做客,老夫当盛情款待。” 烟香手抓着银票,要揣进兜里,又特地瞄了大师兄一眼。 楚天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颇有几分无奈:“那就收下吧。还不谢谢赵庄主!” 赵庄主大笑道:“不。不。不。该感谢的人是老夫。”赵庄主目光在楚天阔身上打转,看楚天阔温文尔雅,举止大方,谈吐自如。虽面容憔悴,不修边幅,却有一种落拓不羁的洒脱。 他怔怔地问:“请问这位公子是?” 楚天阔并未回答他的问题。猛然想起里长说的,此地不宜久留。他笑容顿失,变得表情凝重:“我们赶快离开这儿,要山崩了。” 赵庄主和同行那人,皆面露惊慌之色。难怪刚才一路行来,路上鲜少有人。那名翩翩公子,将珠宝箱用包袱裹好,提起珠宝箱。 四人正要离开之际,听见一声山崩地裂的声音。 烟香抬头一看,山上的岩石震动起来,一块一块往下掉。随着骇人的巨响,山坡突然生滑坡。从高处骤然崩下岩石。无数巨石,纷纷顺着山坡滚落下来。不断落到地面,砸向房屋树木。 她胆战心惊,失声尖叫起来:“大师兄。山崩了!” 楚天阔一边躲避不断落下的岩石,一边招呼大家赶快撤离。他拉着烟香往前奔跑。 山崩来了,天昏地暗。山岳开始怒吼,巨大石块滚落下来。 一切只持续了片刻。 片刻功夫,整个山顶都崩塌了。巨大的岩石轰响着冲下来,瞬间将山下全部掩埋了。 一瞬间,支离破碎,飞沙走石。整个村子夷为平地,灰尘在天空中飞舞。 山崩地裂的惊颤声已经远去,大地留下废墟。 水脉和东方红出现在白虎山附近。 远远望见有座山残垣断壁,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水脉心中隐隐不安。 他们还未到达生山崩的村庄,就听到附近村民在议论纷纷。 有一粗脚大汉,猛拍胸口,心有余悸:“我们正在喝酒,刚好生山崩。若不是跑得快,早就没命了。” 另一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赞道:“真行!算你们福大命大,跑得快。” 那粗脚大汉抹了把汗:“还好!还好!” 东方红和水脉,走近议论的人群,拉了一个人问:“打扰了,这儿生了什么事?” 那人指着远处那座残垣断壁的山,叹息着:“前面那座山,叫白虎山。生山崩,山石滚落,压死了一个年轻人。” “真可惜。那年轻人好俊呢。”有人扼腕长叹道。 白虎山,那不是楚天阔和烟香去的地方? 水脉没来由打了一个寒颤。她悬着心,艰难开口问道:“这位大哥,有听说那年轻人叫什么名字吗?” 那人摇头晃脑,想了半天,才回:“听说叫什么阔!” 东方红面露惊愕之色。 水脉的耳朵嗡的一声响,手中的剑掉到了地上。她握紧拳头,捂在胸口,整个人怔得好似遭受了雷击一样。周围人又说了什么,她统统不知道。 是他吗?真的会是他吗?不!一定不是的! 东方红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扶着她的肩,安慰道:“你先别往坏处想。那人不一定就是楚天阔,我们去看看吧。” 水脉闻言才回过神来,她心急如焚,往生山崩的村庄奔去。 东方红紧随其后。 目之所及,一片废墟。房屋被夷为平地,灰尘漫天,惨不忍睹。 有许多人围观着,有两人抬着担架,架上躺着的人,被一张白布盖住了。 那张白布,白得无比刺眼。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水脉只觉得大脑木木的,心也是木木的,仿佛瞬间失掉了所有的直觉一般。她的心情无比沉重。 强烈的恐惧与悲伤席卷了她,撕裂了她的理智。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地奔了过去。 人群却把她挡在外面。 里正拨开人群,看到水脉和东方红,正色道:“我是本地里正。你们是什么人?” 东方红脸上尽是悲哀的神色,嗓音沙哑:“我叫东方红,是凤城捕快。那个被山石压到的人,也许是我们的朋友。” 众人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人。 “你们的朋友?那让你们埋好了。”里正淡淡说道。 那两人把抬着的担架就地放下。 水脉看着那副担架,心已经凉到快冻成冰。 东方红手抓着她的肩,悲戚地说:“我去看看。” 水脉扬手挥开他。 她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双脚如同注入千斤重铁,她走的好苦好难。 众人纷纷惊愕望着她,慢慢让开,让出一条道来。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三章一场误会 这一刻,周围一片安静。静得一点声响也没有,静得连她身上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一样。 她艰难地走到担架边,望着那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没有半点生气,隐隐透出死气。 她的心剧痛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挖去了一样。空了好大一块。 伸手要去揭开白布。 忽然间,她颓然坐到了地上,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茫然的恐惧,冒了出来,迅速深入四肢百骸。犹如溺水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 她伸向白布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她没有勇气揭开,仿佛只要不解开,就不用知道噩耗一般。 她的手不停颤抖着,迟迟不敢去揭开盖着尸首的白布,害怕会看到那张朝思暮想的熟悉脸庞。 她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不停不停地一直往下掉。 过往与他相处的片段在她脑中不断的浮现。他总是那么温文尔雅地笑着。而此刻,却冰冷地躺在这里,永远地躺着。 她肝肠寸断。她痛不欲生。 东方红缓缓走了过来。他颤抖着双手,揭开了那张白布。白布下,是一张仪表堂堂的脸。脸上多处被山石刮伤,依稀可以辨认出轮廓。 他心中的石头坠地,喜极而泣。有些语无伦次:“不是楚天阔!你睁眼看看,水脉姑娘。是不是楚天阔!” 这一句话,无疑像一剂兴奋剂,使水脉精神一震。这当儿,她睁开眼,站了起来。 她匆匆瞥了一眼,无比确定那人不是楚天阔。她重重吁了口气。忙掏出手帕擦了把眼泪。 不是楚天阔。幸好不是楚天阔。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撑下去。 里正走了过来,指着那句尸体问:“这人不是你们朋友哦?” 水脉有些局促,辩解着:“是我们弄错了。这是误会。是因为我们听说山石压死了年轻人,又长得很俊,又是外地的,而且名叫什么阔。” 里正点点头:“对啊。这个人叫赵阔,是四海钱庄的人。刚才,赵庄主拿出五十两银子,让我们埋葬他。” 东方红很尴尬:“对不起!对不起!叫赵阔,难怪我们误会了。” 水脉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楚天阔和烟香人在哪?是否平安? 两人向附近的村民打听了楚天阔的消息。听村民说,见过一男一女在附近出现,与他们要找寻的人相似。 这让两人松了口气。 从发生山崩的村庄离开,水脉仍旧愁眉苦脸,忧心如焚。 东方红有些不解:“知道楚天阔没事,你怎么还郁郁寡欢?” 水脉重重叹息一声:“找不到他,也不知道他人怎么样了。” 叫她怎么不担心? 东方红信誓旦旦的保证:“烟香伶俐又机灵。有烟香在照顾他,你尽管放宽心。” 水脉微微一震,低下头轻声说:“走吧。我们再去找找。” 发生山崩的那一刻,烟香被那惊天动地的响声,以及轰然倒塌的山岳,吓得六神无主。 灰尘扑鼻,呛得人连连咳嗽耳边是山石滚落的巨响。 亏得楚天阔沉着冷静,拉着她逃窜,躲避这场灾难。他拉着烟香,拼命奔跑,直到了安全地才停下。 烟香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远离了山崩地点,她的耳朵边还轰响着。回想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心有余悸。 她手捂胸口,轻轻拍了拍,感慨不已:“还好。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她顺了气后,拉着大师兄左顾右瞧:“大师兄。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楚天阔淡淡一笑:“我没事。” 烟香脑中浮现出四海钱庄赵阔被山石砸中惨死的画面。她很是惋惜地说:“大师兄。你说赵阔是不是因为抱着珠宝箱,才被山石砸死的?他要是当场把珠宝箱扔了。是不是会跑得快点?” 楚天阔怔了怔。看着烟香面色如常,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不禁目瞪口呆。方才,发生山崩时,烟香吓得面如死灰,不知所措。这会儿,危机一解除,她又恢复原状了。只知道她没心没肺,却不知道她如此看得开。 楚天阔很无语:“这话,你该去问他本人。” 问个死人?逝者已矣。罢了。罢了。烟香不想再探究这件事了。她替赵阔默哀了起来。 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生命在大自然面前,就是如此的脆弱。短暂得让人来不及接受。昨个还响在耳侧的叮咛,某天后就再也听不到了。从此,活着的人,只得被迫适应阴阳相隔的悼念。 她感慨着人生的无常。前一秒还活生生的人,后一秒就死翘翘了。 一生光阴短,世事皆无常。昨天陪伴你的,可能今天就弃你而去;今天与你亲密的,或许就是明天的陌路。属于你的,或早或晚都会到来;不是你的,无论如何你也抓不住。总有很多的人与事会在我们的生命中一闪而过。面对过去,不管怎么留念c悼念c纪念,它都不会回来,我们不必强求c苛求c奢求什么。 人生真的很短暂,很多事情自己看的很重,其实到头来什么都带不走,空空的来,空空的走。 烟香想着,为了不让自己死前留下遗憾,她要跟大师兄早点成亲。她想着,该怎么开口提起此事呢?她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主动提起婚事,好像不太妥。 这个想法像受惊的耗子逃回洞穴去一般,急忙缩了回去。她呆呆站在那里。 楚天阔凑了过来:“烟香。怎么了?” 烟香回过神来。她抬头,只见大师兄灰头土脸的,浑身脏兮兮,就像从垃圾堆里滚过的。 她拿出手帕帮他擦,哈哈大笑起来:“大师兄。你看你,都成一只大花猫了。” 楚天阔轻拍她的衣服,以袖子轻抚她的脸,声音虚弱:“你看看你自己,不也是” 他试着想笑,却笑不出来。他说着话时,忽感全身无力。不对。怎么周围树木在转,天山白云在转,连烟香的人也在不停转。 他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大师兄!大师兄!”烟香心里惶惶,声音夹杂着眼泪,焦灼而不安。 1833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四章倒带一下 一定是发生山崩的事,刺激了大师兄。他一贯以来,面上处事冷静镇定,实则内心是害怕惊慌的。他不仅受了惊吓,还拉着她一路奔跑,耗费体力,以致毒发昏迷。 烟香强忍着疲惫与心慌,强迫自己要冷静。她扶着大师兄到树荫下,让他背靠着树干坐好。 毒发昏迷过去的楚天阔,被噩梦纠缠。他眉头紧蹙,那俊美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烟香知他深受噩梦折磨,痛苦难熬,既心疼又心忧。她在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不忍见他如此痛苦,下了狠心,掐了他人中。 楚天阔被疼痛刺激,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呆呆望着烟香。看着烟香这段时日,跟着他奔波劳累,受尽苦楚,他很是心酸。 此刻,他的面上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内心却波涛汹涌。烦乱与不安困扰着他。 掌毒发作频繁,这可不是好现象。这意味着,他的寿命,剩下不到一年了。说不好,他只剩下数月的寿命了。 万一,李愁容治不好他呢?他实在不敢往下想。 为了烟香的终身幸福着想,他不能再跟她暧昧不清了。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来。在他掌毒未解前,他要跟烟香撇清关系。决不能接受她的深情,更不能让烟香知道,他有多爱她。 既然,不一定有好的结果,倒不如一刀两断。 偏偏烟香想法与他背道而驰。发生山崩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没想到大难不死,意外捡回了一条命。 她想起之前那位大婶说的话。她跟大师兄孤男寡女,出双入对,难免遭人非议。不如早早成亲了。也省得他的那些红颜知己虎视眈眈。 反正,她自小就下定决心,此生非大师兄不嫁。 她也无比肯定,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她。 几月前,听说她要跟陆浩成亲,他竟然 好吧,来倒带一下。 当时,在镖局大门口,楚天阔怒气冲冲对烟香吼:“我不许你嫁给陆浩。你马上跟他退婚!” 烟香心里乐得找不着北,面上却很平静,装得莫名其妙:“你凭什么理由叫我退婚?” 楚天阔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呼出一口气:“不要问理由。你先把婚事退掉再说!”看烟香站着,一动不动,他隐忍着怒气,压低声音说:“如果你不便开口,我去见陆浩,我亲口跟他说。” 话音一落,迫不及待起身要走。 烟香看他气得几欲发狂,心里好不得意。她得了便宜还卖乖。一把拉住他:“慢着。你娶水脉,我嫁陆浩,喜上加喜。你为什么反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只许你成亲,不许我嫁人,又是什么道理?” 楚天阔被她顶得哑口无言。他一口血差点喷薄而出,咬牙切齿:“烟香。你太令我失望了!” 烟香非得火上浇油:“我自己决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 “好!”楚天阔无奈又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气得扬长而去。 烟香想着,如果,大师兄不是真心爱她,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还有,在悦心客栈后院,大师兄看到她跟李爽拉拉扯扯,吃醋,气得抓狂。 在昙花山上,大师兄受了纪正暗算,中了一掌。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出现,令他分了心。以大师兄的警觉性,怎么会被暗算呢? 再说,他每次毒发昏迷,被噩梦纠缠,嘴里喊的,都是她的名字。 那次,她险些掉下悬崖,大师兄都当着陆姐姐和沈姐姐的面,喊出我爱你的话了。 等等。大师兄说那句话时,也许只是为了激励她的。不行,她非要让他亲口再说出那句话不可。 她的思绪比天空那些云朵跑得还快。 烟香发呆出神之际,楚天阔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还早。他淡淡说道:“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烟香有些不放心,关切问了声:“大师兄。你没事吧?” 楚天阔强颜欢笑:“死不了。” 烟香心头陡然一阵感伤。她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大师兄,我不要你有事。” 楚天阔浑身一僵,犹豫了下,才狠心将她推开。他故作冷漠,低头不语,往前走去。 烟香被他那么一推,往后倒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她彻底呆愣了一下。大师兄这是怎么了?真是莫名其妙。 她以手扶额,正百思不得其解。眼见大师兄已经走远了,她只得小跑着跟上。 两人在路上走着,楚天阔沉默不语。 兜里有了银票,烟香寻思着顾辆马车,走路走得双腿都要断掉了。可是,极目远眺,荒凉一片,人迹渺无,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个人影都见不着,哪有马车呢? 真是有银票都没地方花。今夜的落脚地还不知道在哪里。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脚真的渐渐有些酸了。前方树影下,朦胧中露出一抹檐角的轮廓。密林参差枝桠错落,间或露出一抹院墙,沿山顺坡而建,圈出一方干净别致的院落。 走近了,才看到那是一处祠堂。 高高的青石台阶,褐色的门墙,古朴,典雅。在四周葱郁的山色和潺潺流淌的小溪映衬下,隐隐透出几分异样的道气。 宛如在沙漠行走的人见到绿洲。烟香心下一喜,嘴唇浮出笑意:“大师兄,这儿有间祠堂呢。我们进去休息一下吧。” 楚天阔并没有搭理她。但是,他已经率先走了进去。 烟香撇了撇嘴。想不通大师兄怎么态度这么冷淡?与平日的他,简直判若两人啊。不管了。好不容易有处落脚的地方,先进去歇歇再说。 入得门来,是四棵生机盎然的栗树。庭院里种有两棵红豆,高高的树枝,红绳满树缠绕。树梢上迎风飘舞这缕缕红绳,那是多情的才子佳人们怀着一片虔诚挂上去的。 原来,这是一间月老祠。 楚天阔径直走进祠堂内。 并不显得高大巍峨的月老祠堂前,错落有致地栽着些花草。最吸引烟香眼球的,是祠堂院中的那一口水井。 青石砌成的井台,井壁长满凤尾草,井底有泉眼,井水又清澈又甘甜。 21037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五章味道不错 烟香跑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清凌凌的井水上来。用葫芦瓢舀着,仰脸一饮而尽。借着干净清凉的井水,将双手洗干净,并洗了把脸。 然后,她提着一桶井水,进了祠堂。 祠堂内,除了大师兄坐在一张凳上,闭目养神,并无其他人。 她把水提过去,让大师兄洗脸洗手。 烟香在祠堂里扫视了一圈。殿前供奉的是月下老人。慈颜善目,笑容可掬,一手执婚姻簿,一手牵红绳。身边有两个稚气尚存的金童玉女。 供奉月老的神台上,摆有蜡烛供品。供品种类繁多,有糕点,瓜果,鲜花,美酒等等。 烟香双手作揖,对着神台拜了拜。而后,随手拿起糕点,张口就吃。 嗯。味道还不错。 楚天阔忍不住开口轻喝一声:“烟香!” 他们只是来叨扰,怎可这样没规没距。 谢天谢地!她终于找回大师兄的声音了。烟香俏皮一笑:“大师兄。你就别再教训我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我们有难,神明都愿意帮我们的。以后,我们再来还愿不就行了?” 楚天阔莞尔一笑。他真是拿她没办法。不得不承认,烟香说得极为有理。将近一天没吃东西,早已感觉饥肠辘辘了。 烟香善解人意地给大师兄递过去一盘糕点。 楚天阔顾不得许多了,拿起就吃。靠这些食物,勉强还是可以果腹的。 烟香把水桶拿回院里,回来时,看到祠门有一副对联:婚姻本是前世定,但需今生把线牵。 她看到那副对联,大受鼓舞,自信她跟大师兄的姻缘是天注定的。她走近大师兄,很兴奋地拉着大师兄的手,眉开眼笑地说:“大师兄。走,我们来拜下月下老人。” 楚天阔淡淡看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有什么好拜的?” 烟香一双慧黠灵动的眼睛含着笑意,深情款款看着他说:“她成全了多少好伴侣。月下老人专门替人牵红丝。” 楚天阔的眼眸闪过揉合无奈c忧愁和感伤之色,一张俊脸像刷了一层浆糊,一下子绷紧了。 他轻叹一声,别过脸去。他知道烟香在想什么,也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他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在掌毒未解前,他什么也不敢奢望。 他想跟她在一起。可他,不能。至少,他现在,没有资格。 看大师兄一提起婚事就怏怏不乐,令她想起了一件事。她转到大师兄跟前,认真看着他,压低了声音说:“大师兄。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却没有问。” 好像有点不大好意思,她低下了头。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跟水脉姐姐,那天为何没有拜堂?” 楚天阔一双眼眸,诡异地看着她:“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不知道?拜堂那天,她都亲眼看到他穿一身新郎官喜服,风流倜傥。只是,为什么后来没有拜成堂,她不得而知。听少林寺那两个长老说,是水脉姐姐悔婚。 她还是想知道大师兄的真实想法。她神秘地朝他挑眉一笑:“我听别人说的。到底是为什么?你别扯开话题。说吧。”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不仅知道,他们没有拜堂成亲。她还知道,大师兄是因为水脉中了chun yà一的事,才想娶水脉姐姐。 她无比肯定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她。 她当然也能理解,水脉姐姐一心一意想成全她和大师兄。 楚天阔愣了愣。这怎么说呢?他想了想,自嘲一笑:“人家看不上我。” 烟香被他的说法,逗乐了。她噗嗤一笑:“大师兄。我都知道真相了。你是替夏豪被黑锅。” 这么笑的时候,她又觉得有些不厚道。 楚天阔嘴角的肌肉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下,脸色微沉,表情平淡。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我看上你了。我愿意嫁你为妻。” 这句话,把楚天阔雷得里焦外嫩。他显然没有料到烟香会突然这么说。他的嘴角抽了抽,感觉浑身不自在起来,脸悄悄地红了起来。 他忙撇过头去,不敢看烟香。心里是欢喜和凄凉的混合,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 烟香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想开口说,又难以启齿。看着大师兄沉默不语,她下定决心,再动一波进攻。 她不能半途而废不是。 她涨红了脸,垂下了眼睑,脸也随即垂了下来,继续说:“大师兄。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商量。” 楚天阔转头,抬眸看她,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烟香的声音,细如蚊呐:“大师兄。我们拜堂成亲吧。瓜田李下遭议论,不如我们早完婚。” 她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楚天阔微微耸动肩膀,脸抽动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话既已说出,她早已把羞耻之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提高了音量,自作主张道:“以天地为证,以月老为媒。我们就地拜堂怎么样?” 她说完,红着脸,一脸期待地看着大师兄。 楚天阔心头一阵触动。烟香对他是真心的。他也是真心在爱她。可是他不能。他现在命不久矣。答应了她,岂不是反而害了她? 他在心里徘徊了好久。最后,违心地说:“出言三思守分寸,兄妹之情属单纯。” 烟香转脸看着他,神情有些复杂,半晌,怅然一笑:“曾经亲口有承认,如今反悔为何因?” 楚天阔面带着浅浅的嘲讽的笑意:“一厢情愿不害臊,随口戏言怎当真?” “你”烟香嘴角开始抽筋。 大师兄太可恶了!烟香闻言,一口浊气涌了上来。她揭他的底:“那天,我险些掉下悬崖,你亲口说过,你要娶我的!” 说着,她压低了声音,面红耳赤起来:“你亲口说过,你爱我的!” 楚天阔见招拆招:“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当时是为了引你上来说的鼓励话。” 岂有此理! 烟香一时被气得无话可说。她杏眼怒睁,气呼呼地转过身,一个人走到一边,生起闷气来。 楚天阔自己在心里低叹着,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好。 两人谁也没有搭理谁。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六章新娘换人 烟香冥思苦想了半天,才醒悟过来。大师兄拒绝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大师兄一定是因为中毒,怕连累她,所以才拒绝她的。 算了,大师兄一向固执己见。她逼他也没有用。想通这点,她起身,向月下老人走去。 楚天阔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在蒲团上跪下。烛光中,烟香面向月下老人的侧脸,甚是虔诚。 烟香对着月老,诚心祷告:希望她跟大师兄有qg rén终成眷属。 是夜,两人在祠堂里度过。因为白天生山崩的事,加上赶路劳累,烟香累得像一滩泥一样,倒地就睡,很快进入了梦乡。 楚天阔劳形苦心,愁肠百结,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梦里,他穿着一身秾艳的大红色喜袍,胸前挂着大红花,腰带和带都是红色,衬得他愈加倜傥不羁。 锣鼓声声,唢呐齐奏。 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穿过大街小巷。穿戴着凤冠霞帔新娘子烟香盖着红盖头,坐在八抬大轿上,媒婆和丫鬟伴随在轿子两边。 能娶到心爱之人,他心花怒放。 两人顺利拜了堂。 人逢喜事精神爽。称心如意的他,便在喜宴上多喝了几杯。 直到夜深人静,欢闹声散去,他才回到新房。 新娘子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床前。 他拿着喜称,激动地掀起新娘的红盖头。 现新娘不是烟香,而是水脉。 他不由大惊失色,直眨了几下眼睛,露出怎么也无法相信的表情。他很诧异,到底是怎么回事?头突然剧烈疼痛,像要裂开了一样。他安慰自己镇定,一定是喝醉了,产生了幻觉。 水脉看他一脸古怪的表情,柔声问:“天阔,你怎么了?” 啊。不是幻觉。是真实的!他神色有些复杂:“明明我” 他只说了个开头,水脉嫣然一笑,红着脸轻声说:“烟香说你拒绝了她的求婚,所以不想嫁给你,让我代嫁!” 楚天阔浑身冷汗冒了出来。 当场怔住。 水脉的面孔狰狞恐怖起来,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怎么?看到是我你很失望?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吗?” 楚天阔猛然一震,支支吾吾:“不是。我” “你什么?”水脉冷笑着,向他逼近。 他打了个激灵,忍不住往后撤退。 水脉步步紧逼。 他步步后退,直到背抵墙壁! 看着平日里温婉贤淑的水脉,总是甜美温馨的样子,此刻却是满脸凶神恶煞的表情。宛如一只猛虎野兽,想要将他吞食。他浑身冷汗潺潺,惊恐地看着她:“水脉。” 清晨,阳光暖暖的照进祠堂内,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 烟香被一阵喊叫声惊醒,听到大师兄嘴里叫着水脉的名字。不明所以的她,顿时有种心塞的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都涌到脑袋里。 她的醋火陡然升起。一直以为大师兄心里的人,只有她。却不知,原来他做梦也会梦见水脉姐姐。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亏她还帮他找好了理由。原来,不过是脚踩两只船。 她实在无法忍受,他在梦里喊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便走过去,粗暴地将他唤醒。 从噩梦中醒来的楚天阔,惊愕无比。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梦里,明明他娶的是烟香,怎么新娘子变成了水脉? 烟香就是嘴硬心软。虽然她生气,她吃醋。可是,看大师兄额冒冷汗。她还是掏出了手帕,细心帮他擦汗。 楚天阔想起梦里水脉说的话,‘烟香说你拒绝了她的求婚,所以不肯嫁给你。’。不知哪里来的邪气,他竟然信了这一句。 他有些后悔,轻声说:“烟香。我” 本想替自己辩解一下,昨日为何拒绝她。话到嘴边,突然刹住。理智战胜了情感。 烟香心里恼火着呢。他要是心里有水脉姐姐,她绝不会再纠缠。要不是他现在身中掌毒,武功全失,需要她的照顾。她真想一走了之。 她随便一猜就知道,大师兄想说什么。无非就是他跟水脉姐姐的那点剪不断理还乱的破事。 她心烦得很,冷冷开口:“大师兄。收拾一下。我们赶路吧。” 两人出了月老祠,又踏上千里寻医之路。 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天空下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峦。一山绿一山清一山浓一山淡,真像一幅优美的山水画。地上的小草碧绿的,夹着五颜六色的花,远远看去就像五彩斑斓的地毯。 “大师兄。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何时才能进城?”烟香看了眼一望无际的荒野,问道。 在这荒郊野外,寸步难行。真希望快点到达镇上,顾辆马车。 楚天阔指着面前一处,回答:“这里叫关家镇,隶属凤城管辖。翻过前面那座月牙山,就能到达关家镇闹街。” 烟香循着他手指望去,这是一座山? 明明就是一片山群。一座座大大小小山峰连在一起。最高峰,就是月牙山。看得出来,山峰呈月牙形。大概月牙山就是这么得名的吧。 那刀削般的山峰拔地而起,上顶云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远远地望去,那山峰是那么高,那么陡,好像是被人用巨斧劈峭过似的。 烟香不由得抹了把汗,同情起自己可怜的双腿。 楚天阔似乎洞穿了她的心思,心疼道:“烟香,如果你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烟香犹豫了一下,反问:“大师兄。是你自己累了吧?” 楚天阔面带微笑:“我没问题。我倒是担心你” 烟香一咬牙:“担心我什么!我好着呢。” 说完,不等楚天阔反应,一股脑往上山的路走去。不想上也得上。大师兄受伤都坚持得住,她有什么理由坚持不了呢? 总不能让大师兄看轻了不是? 两人爬到半山腰,楚天阔累得气喘吁吁。再好面子的他,终是熬不过,只得投降:“烟香。我们休息一下再走。” 烟香如蒙大赦,还假惺惺地说:“大师兄。我还可以走。让我一口气翻过这座山,也没问题。是你喊停,我才停的。” 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想问什么 楚天阔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随后找了块光滑的石头坐下。 烟香冷哼一声,坐到了大师兄对面。她茫然看着大师兄,眼眸仿佛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觉间穿透他的思维。她心下肯定,大师兄是爱我的,不用怀疑。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亲口再说出那句话。 楚天阔百思不解,不过就休息而已。她怎么发表这么些长篇大论?今日的烟香,怎么了?貌似有些不对劲。难道真是因为昨日,她求婚被拒而耿耿于怀?俨然一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感觉,说话阴阳怪气的。 他想着这些,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他想这些做甚?烟香生气,对他失望,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吗?事情照着他预期的发生,不是值得庆幸吗? 为什么他觉得有些失落,莫名的空虚?想必,这就是割舍不下的矛盾心理吧。 烟香刚才一直傻傻盯着他看。蓦地,见他一脸古怪的笑,很是惊讶,禁不住也笑出声。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悠然自得地对着自己扇风。忽然听到异样的笑声。抬头,刚好看见烟香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眼眸,一脸花痴地对着他笑。 有种被她看得浑身火辣辣的感觉!楚天阔睁大眼睛,惊叹:“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烟香明显一愣,然后俏皮一笑,反驳他:“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呃。”楚天阔抿了下唇,收起了青筠扇,语气平淡道:“好了。我渴了。将水壶递给我。” “哦。”烟香笑着应了一声。 她从包袱里拿出水壶,邪恶一笑,用力一甩,将水壶甩到了崖壁缝里。在那几米高的崖壁缝里,伸手是够不着的。 她扬眉得意地笑:“哼。大师兄。你要想喝水,就自己施展轻功,飞跃上去,把水壶取下来吧。” 楚天阔无奈地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拿着青筠扇,作势要打她:“你明明知道,我受了内伤,武功全失,却故意捉弄我。未免太顽皮了你。” 烟香委屈地撇嘴:“我不是顽皮。只是想要问你几句话。希望你老实回答我。” 楚天阔看着她:“你想问什么?” 烟香脸一肃:“昨夜你做了什么梦?为何口口声声喊着水脉姐姐的名字?” 楚天阔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抿了下嘴唇。原来,她是在意这个。他耸了耸肩:“既然是梦,我又如何记得清?” 烟香撇了撇嘴,抢了他青筠扇,学着他的动作,潇洒对着自己扇风。 那调侃的声音响起:“大师兄。你的言语我记得清楚。你要娶水脉,却为何背信弃义呢?” 又来?还没完没了吧。他真有些哭笑不得。昨日,才回答她这问题。 楚天阔双手环胸,淡淡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要我说几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唠叨叨了。是水脉看不上我。” 烟香不服气,白了他一眼:“不是水脉姐姐看不上你。分明是你心里爱的人不是她。” 楚天阔无奈地干咳一声:“我现在一心只想求药,治好内伤。你老提些情啊爱啊,我哪有心情!” 烟香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她拿着青筠扇,学着大师兄平日里的动作,在手中拍打。 “不是你没心情。分明是你心里爱别人。” 楚天阔抢回她手中的青筠扇,白了她一眼:“你这样问来问去,绕来绕去,无聊又无趣。懒得理你。” 烟香戳穿他:“装模作样。” 楚天阔开门见山:“你到底想问什么?” 烟香羞赧一笑:“好吧。我不问了。不过,你要对我说出那句话。” 楚天阔心知肚明,却睁着大眼睛,慢慢把脸转向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烟香如小媳妇般的扭扭捏捏,手放在唇边,轻声说:“就是那句,我险些掉落悬崖时,你对我说的话。” 楚天阔挑了挑眉:“哪句话?” 烟香涨红了脸:“就是那句你爱我。”她低头咬着手指头,很羞涩地说:“大师兄。我明知道你心里爱谁。可是,我还是想听你再说一次。” 楚天阔装聋作哑,敛着眉目把头撇向一边。 “说嘛。”烟香缓缓走近他,搂着他的腰,撒娇起来:“说嘛。” 楚天阔被她蹭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咯咯直笑:“好,好,好。我说。”他用青筠扇指着她的鼻子,嬉笑着说:“你爱我!这样总可以了吧。” 烟香一愣,连连摆手:“不是这样说。”她一本正经地引导他:“要说我爱你这样啦。” 楚天阔一脸认真严肃地看着她:“对啊。你爱我没错!” 说出的话,差点把烟香噎死。 烟香挥舞着手臂,双脚跺地,几乎抓狂。 她眉头拧起,小嘴撅起:“不是这样说的。你根本就是在装糊涂,故意不肯说出那句话。算了。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呆在你身边,迟早会被你气死的。”烟香施展轻功,取下水壶,丢给他:“拿去!” 她拾起地上的包袱:“不用留我了。哼!”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楚天阔看她要走,伸手要去拉她,谁知她跑得比兔子还快。他举着青筠扇的手僵在半空,望着烟香远去的背影,开怀一笑。 他心头暗忖,烟香是真心爱他。他对烟香也是真情不渝。可是,他的掌毒日益加深。万一,李愁容治不好他,他只剩下几月的寿命了。若是接受了烟香的深情,岂不是反而害了她? 就在这时,突然周围的草丛中传出一阵响动,冒出来八个手持长剑的妙龄女子。一个个身材高挑,面容姣好,手中的剑并未出鞘。 其中七个身着粉色长裙,裙带飘飘似仙。另有一人,身着一身白衣,面色冷峻。 那名白衣女子,应该就是她们的领头人,一脸警惕盯着楚天阔。 楚天阔在脑中迅速展开搜索,确定并不认得这些人。他脸色微微动容,冷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白衣女子不答反问:“你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八章人哪去了 楚天阔淡淡一笑,倒是大方承认:“正是。不知姑娘们找我有何贵干?” 白衣女子把剑一扬:“我们是涂月派弟子,奉掌门之命,来取你性命的。” 楚天阔闻言一震,面上却无半点波澜。他呵呵一笑:“我行走江湖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涂月派,更别提得罪过你们掌门。” 面前一帮女子,眉清目秀,并不像凶恶之人。她们举着剑,谨慎观望,无一人敢上前。 她们知道,楚天阔受了伤,却不知他已武功全失。 烟香跑出去没多远,忍不住回头看。却见四周空无一人。她还以为,她走了,大师兄会跟上来呢。想不到大师兄如此固执。 她心想,他是故意气她走的。她这样一走,不正中了他下怀?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离开他,谁保护他去清流山求医呢。性命要紧,原谅他这一次。 她往回走,看到几个女子,举着剑,围着大师兄。 荒山野岭,哪里来的这么多美人? 烟香诧异不已。该不会是大师兄在外面惹下什么桃花债,让人找shàng én来了吧? 那帮女子中,有人怂恿:“姐妹们。怀扇公子受了伤,打不过我们。大家一起上!” 楚天阔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那些人正要动手,烟香冒冒失失冲了过来。 “慢着!” 烟香高喊一声,将对方震慑住。她一把将大师兄拉到自己身后,面露狠色:“是谁要找我大师兄算账?我就是他的心上人!有什么火有什么怨冲我来!” 楚天阔把她拉到身边,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你不是她们的对手,快走!” 烟香洋洋得意地笑:“住口。休要助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她转身面向那帮女子,挑了挑眉道:“你们仔细听着。自幼练就,绝世神功。招式凌厉快如风。若想保命,速速逃亡。免得尸首分两旁。” 烟香一放狠话,那帮女子,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她兴奋地拍着手,扬声道:“哈哈!大师兄,你看她们被我吓跑了。” “嘘!”楚天阔伸指放到嘴边,:“有人来了。先躲起来。” 他们躲进了草丛里,谨慎藏匿住。 烟香透过草丛细缝里,望了过去。只见陆采儿,沈梅,李爽相继出现在视野里。烟香看见熟人,一激动,按耐不住地差点喊叫出声。 亏得楚天阔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口。她张口,并未发出一点声音。 陆采儿四处张望,惊讶:“奇怪。那帮人哪去了?明明看见她们往这里而来。怎么片刻功夫,人就不见了?” 站在她身后的沈梅,怒瞪李爽一眼,抱怨起来:“都怪你了。说什么不能跟太紧。现在把人跟丢了。让他们先找到楚公子就麻烦了。” 李爽讪笑一声:“我不过是想循着她们找到楚天阔嘛。谁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陆采儿声音焦灼:“梅梅说得对。我们还是分头找找,把她们揪出来。免得她们对天阔不利。” 沈梅点头赞同,然后对李爽吩咐:“我和陆姐姐往这边。你往那边。” 李爽眉头微皱。又是她们两人一路。有了姐妹,忘了夫婿。这小白眼狼。 他在心里还没吐槽完,她们两人已经沿着山路那头而去。他只得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确定他们都已走远,楚天阔才放开了捂着烟香口的手。两人从草丛里走出来。 烟香有些失望,垂头丧气,皱着眉头说:“刚才,那些人,是被陆姐姐他们吓跑的哦?” “你以为是被你吓跑的?”楚天阔哈哈大笑起来:“是被李少侠他们吓跑的。” “哦。”烟香眼帘低垂,颇有几分尴尬地牵动了下嘴角。 楚天阔把手搭在她的肩膀,笑盈盈地说:“你的武功又不高,保全自己最重要,何苦为我命丢掉?” 他说着,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嗔道:“江湖中高手如林,以后切莫再逞能。” 烟香懊恼地嘟着嘴:“大师兄。我总不能弃你于不顾吧。” 楚天阔但笑不语。 烟香说着,话题一转:“刚才那帮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付你?“ 那帮人究竟为什么杀他,楚天阔也摸不清状况。他故意吓唬她:“我行走江湖多年,得罪的人可不少。有人shàng én找我报仇,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烟香一听,紧张起来:“既然这样,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不然那帮人再找过来,就死定了。” 楚天阔放开搂着她肩膀的手,背转身,语气不屑:“我才不怕她们呢。” 烟香正大师兄的样子,心里偷笑。她灵机一动,调侃起来:“大师兄。像你这么骄傲的人,死你都不怕,怎么会怕她们的追杀。但是,刚才李爽大哥他们,明显是在找你。” 她看着大师兄脸色微微动容,继续说:“还有水脉姐姐c东方大哥他们,也一定在找你。你愿意被他们找到吗?” “不愿意。”楚天阔很肯定:“我不想被人同情。” 烟香略加思索后,轻描淡写的说:“我们走那条羊肠小路,到关家镇后,雇辆马车去清流山。这样,好人坏人全避开。你意下如何?” 楚天阔面露赞赏之色:“很好。烟香。你很了解我的个性。想得也很周到。” 烟香见缝插针:“那你现在肯不肯对我说出那句话呢?” 楚天阔挺直了腰板,伸长了脖子,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望着烟香。嘴里嗯我嗯我了半天。 烟香睁着慧黠灵动的大眼睛,凝视着他,一脸渴求的神情。 忽然,楚天阔脸一肃:“我我觉得你太孩子气了。” 他说着,抿着嘴暗自偷笑,往前走去。 烟香哼了一声。装模作样。总有一天,她要他说无数遍那句话。 他们选择走的这条羊肠小路,荆棘满途。虽然避开了人的追杀与找寻,可是,小道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谁也想不到当今的武林盟主,如今好似文弱书生。翻山越岭,他走得气喘吁吁,累得筋疲力尽,却不愿意依赖烟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零九章心生恐惧 山路崎岖,坎坎坷坷,一路可见绝崖峭壁,峻峰峭岩。烟香每每要扶他,他总是微笑着拒绝。 烟香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楚天阔走在前面,来到两座山连接处,有一座窄窄的独木桥。而独木桥下,是万丈深渊。 他走到独木桥前,余光往下一瞄,危崖峭壁,深谷万丈,雾气缭绕,怪石林立。奇状险象,慑人心魄,恐惧倍增。 往日飞越千里遥,如今难过独木桥。 他的腿再也不听他使唤了,被灌了铅一样不能动弹。他彻底泄气了,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撞上了烟香。看见烟香怪异的眼神,他不由挺起了胸膛,硬着头皮,又走到独木桥前。 烟香古灵精怪,看出了大师兄的恐慌。她在心里算计着,大师兄生性骄傲,应该恶作剧一番,捉弄他。她轻轻一跃,施展轻功,飞跃到独木桥另一头。 ”过来吧。大师兄。”她扬了扬眉,不无得意地笑着:“你武功消失了。当然是无法施展轻功,快走独木桥过来吧。”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在手里拍打着,一副置若枉然的样子。 “当心哦。”她指着桥下,好心好意提醒,煞有介事地说:“桥下可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跌下去,可是粉身碎骨哦。” 这话,楚天阔听得心里发毛。 那独木桥,让人心生恐惧。面对独木桥,大多数人会胆颤心慌,生怕自己不小心坠入万丈深渊。 明知楚天阔心里惶惶,烟香却故意撩拨他。 “你!”楚天阔脸色一沉,抿紧了嘴唇,举着青筠扇,牙咬切齿地指着烟香。 烟香心满意足地笑,颇有几分小人得志之状。 楚天阔被她言语所激,硬着头皮往前走。一脚刚要迈上独木桥,双腿一软,又退了回来。 他怕烟香嘲笑,忙用青筠扇挡住脸,遮住自己的窘状。昨夜一夜没睡好,加上长途跋涉,精疲力竭,全身无力,头昏目眩。看着桥下的万丈深渊,令他头皮发痒。 烟香见状,于心不忍。她施展轻功,飞跃到大师兄身边,笑呵呵地说:“大师兄。既然你受了伤,武功消失,让我扶你过去吧。” 不要逞强了! 楚天阔站得笔直,眼睛瞥向别处,不搭理她。 烟香嬉笑着,拉着他往独木桥边走。 楚天阔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却一直摇头,几度推开烟香,直往后退。 烟香眼神温和,柔声安慰:“大师兄。你别慌,有我护着你过独木桥,你尽管放宽心。” 说着,便去拉他的手。 这次,楚天阔没有再拒绝。他深呼一口气后,他们俩便开始了独木桥之旅。 楚天阔颤颤巍巍地走上独木桥去,眼睛只能看着前方。下面都是悬空的,根本不敢往下看。虽然说有一颗勇敢的心,但是,害怕还是有的。毕竟,一不留神,命就没有了。 烟香扶着大师兄,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到桥中央,烟香忽然身体往前倾,假装晃晃悠悠地险些跌下去。嘴里大叫一声:“啊!” 楚天阔反应够快,听到烟香一声大叫,一手抓住了她。 烟香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样子,不禁笑出声。 楚天阔明白过来,她是故意逗他的。他板起脸来,拿着青筠扇轻敲她的头,磨牙凿齿地说:“虎落平阳被犬欺,武功恢复不饶你。” 烟香吐了吐舌头,俏皮一笑,一把扑进他怀里。 烟香和楚天阔从月老祠离开不多时,涂月也赶到了月老祠。 她走进祠堂大院,一眼就望见,院中那两棵红豆。 谁重游此地为思念作祭?旧人换新衣,屋檐春柳绿,弹指间刹那物事成往昔。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已经老去,无心再回忆。 红豆树粗壮的枝干,繁茂的枝叶遮蔽天日,大大小小的枝丫上,挂满了红绳。 看着那满树缠绕的红绳,她陷入了沉思。 忆当年,年少时,她和纪正,也曾亲手挂上那红绫。 那时,月老祠有人专门看守。那看守人,是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沙弥。由于月老祠内,经常被偷香火钱,所以小沙弥藏身于供桌下面,伺机抓贼。 有一天夜晚,她和纪师兄,相邀来月老祠玩。两人一时兴起,对着月老磕头许愿。 突然间,小沙弥冲出来,把两人吓得不轻。 小沙弥抓着两人的手,兴奋地大喊大叫:“哈哈!终于让我抓到你们这两个小贼了吧。看你们还往哪跑?” 纪师兄挣脱了小沙弥拉他的手。顺便把她拉到身后,护着她。 “你说谁是小贼?”纪师兄当时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却是大拍胸脯,颇有几分小男子汉的气概:“我和我师妹,不过是来这里玩玩而已。你别血口喷人。” 小沙弥不信:“三更半夜,跑来这里玩?说你们不是贼,叫人难以信服!” 脑袋进水了吧? 她站了出来,以一副:“我们听说月老很灵,就来拜拜。我跟我师兄两小无猜,想让月老替我们作证。白日里人来人往,我们怕被笑。” 不是吧,这么早熟?简直不可思议! 小沙弥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俩。这么小小年纪就私定终身?难怪会怕被嘲笑。不过,看着面前这对小冤家,真像月老跟前的那对金童玉女。除了年纪尚小外,倒还蛮般配。 算了,就当做回好事,成全这对小冤家吧。小沙弥在心里思量了一番,笑嘻嘻地说:“月老只是一座雕像,木头刻的,又不能言语。你们拜他有何用?” 他说着,停顿了下,清了清嗓子:“倒不如求求我,让我为你们做媒人。” 闻言心喜,她笑颜逐开:“真的哦?那就多谢小师父了。”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小沙弥酝酿酝酿了情绪,学着礼仪官的声调,高喊一声:“以天地为证,月老为高堂,我为媒人,即刻拜堂成亲。” 她和纪师兄呵呵笑着,扯了扯衣角。 “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齐齐跪下,对着门口的方向,虔诚地磕了个响头。 “二拜月老!” 两人起身,走到月老跟前,跪在蒲团上,对着月老拜了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章当时年幼 “夫妻对拜!” 当时年纪又兴奋得找不着北。两人对拜时,两个脑袋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然而,并不觉得疼。 “礼成!送入洞房!” 那时,懵懵懂懂,也不知道洞房为何物。 时隔这么多年,当年的点点滴滴,若隐若现,浮起心头,令人极度感伤。 物在情在人已故,伤心欲绝难自处。 忆起这些,她觉得心凄楚得发胀,胀得几乎把胸膛也裂破了,可又在那里断断续续地跳着。她面露凄苦神色,怀着切肤之恨,暗暗发誓。纪郎,我会杀了楚天阔,替你报仇。 跟涂月同时呆在月老祠的,还有胖大海和瘦长江。两人看着满头银丝的涂掌门,面露凶光,双眼阴凄凄,莫名地心慌。 两人在私下议论,要找个机会偷溜,找到怀扇公子楚天阔,把这件事告诉他。提醒他,免得遭了涂掌门毒手。 这时,那八名涂月派弟子从月牙山回来了。 为首的白衣女子,上前来报:“禀报掌门。属下们在月牙山发现了怀扇公子和他小师妹行踪。” 涂月挑眉冷声问:“人呢?” 白衣女子忐忑不安地回:“属下无能,让他跑了。” 涂月一双冰冷而殷红的双眸正注视那名弟子。 白衣女子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心头。 涂月吼叫起来,那一头银丝几乎根根竖起:“一群废物。连个文弱书生都对付不了!” 众rén iàn面相觑。不是说怀扇公子武功高强吗?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怎么会是个文弱书生? 涂月冷眸一扫,众人生生感到一阵寒意。她破口大骂起来:“怀扇公子中了相思掌,武功早已全失。你们连个没有武功的人,都打不过!要你们何用!” 众弟子胆战心惊,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低垂着头,听着涂月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她们的心思,出奇的一致。涂掌门这是疯了吗?自从纪正死后,她一夜变白头,行为处事,像变了个人似的。 简直太可怕了。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心怦怦地跳动起来。 看着众弟子瑟瑟发抖的样子,涂月有些恍惚。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她,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并未丧失人性。 刹那间,她改变了主意,改变了语气:“传令下去,活捉怀扇公子楚天阔。” 楚天阔中了相思掌,武功尽失。对于习武之人,失去武功,意味着如同废人一个。况且,相思掌毒发,噩梦缠绕,百般折磨。想必他的生活也不如意,倒不如多留他几日。 倘若让他轻易失去,怎么能告慰纪正泉下之灵。 “是!掌门!”那八个女弟子,领命而去。 胖大海与瘦长江仍呆立在原地。 涂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们一眼,淡淡开口:“你们两个也一起去寻找吧。找到怀扇公子下落,速速来报。” “是!弟子遵命!”两人满口应承下来。 会告诉你才怪! 两人走出月老祠,便叹息起来。 胖大海双眉轻蹙:“怀扇公子,怎么会变成一个文弱书生呢?” 瘦长江愁眉苦脸:“你没听涂掌门说了?他中了相思掌,受了重伤,已经失去武功了。” “失去武功”胖大海摇了摇头:“我们得赶快找到他,让他小心提防才是。” “对。走吧。” 天空褪去了阴沉灰色,远处山峦薄雾渐渐消逝,山峦清晰可见。拐上幽静的林间小路,树木逐渐丰茂起来。透过林子的空隙,可以看到远处的农田。 水脉和东方红,沿着山坡盘旋而上,漫山遍野都是不知名的野花,美不胜收。 群山环抱,绿草如茵,野花似锦。 “水脉姑娘。我们坐下来休息下。”东方红看着眼前美景说道。 他们所处的这座山,叫红花山。因满山的杜鹃花而得名。杜鹃花,又名满山红,满山遍野,竞相开放。一簇簇,热情似火一团团,红如云霞。 水脉望着满山遍野的杜鹃花,望花兴叹。 那些杜鹃花,红得妩媚,艳得清幽,装点群山,却不张扬。它们绽放美丽,默默坚守山冈。 看着这些花,突然像看到了自己的缩影,心里说不出的伤感。 她自愿退让成全烟香和楚天阔,独自承受失意的痛楚。 花开到极致,就会败落。再美的花,难免要遭受凋谢的命运。可惜,这么美的花,却开在这人迹罕至的荒山上。就如她与楚天阔,情深缘浅,只能默默把这份情放在心里。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我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 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若是你,闻过了花香浓。别问我,花儿是为谁红。 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分不停留,像春风来又走。 一连串泪水从她憔悴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她没有伸手去擦,只是闭上眼睛,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东方红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水脉泪流满面,却无可奈何。他一心爱着她,她却全部心思扑在楚天阔身上。 楚天阔为人固执己见,又对烟香痴情专一。 哎。天意弄人。东方红叹了口气,向水脉走了过来,佯装不知,怔怔地说:“水脉姑娘。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水脉有些窘迫,擦了擦眼泪:“没啊。没想什么。” 东方红喃喃自语:“奇怪。为什么我们一路追过来,总是一直找不到楚天阔呢?” 水脉若有所思道:“也许,是他失去了武功,走得慢。我们赶到他前头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一章管我做甚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东方红点了点头:“要不,我们留在此处等候他?” “东方大人。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我打算先赶到清流山,替他求药。到时再返回来找他。”水脉望着远处说。 东方红爽朗一笑:“如此甚好。我赞同。我们走吧。” 就在这时,旁边的草丛,发出一声异常的响动。那声响在常人耳里听来,并无特别之处。但是,在习武之人的耳里,却是无比清晰。 “谁?”水脉和东方红异口同声喊道。 他们俩向发出响动的草丛包抄过去。 果然揪出两名女子。 经过东方红一番审问,问出了两人乃是涂月派弟子。奉涂月之命,跟踪他们,目的为寻找楚天阔行踪。 水脉大惊失色。之前,李爽收到密告,有人要害楚天阔。她一直是将信将疑的。没想到,这是真的。她着急万分。 东方红相对冷静些。他对那两名涂月派弟子威胁警告:“想必你们俩跟踪我们已久,打探到不少消息。若能保守,我放你们回去。若敢泄露,别怪我心狠手辣!” “大人饶命!我们一定守口如瓶!”两人双腿一软,跪地求饶。 “还不快滚!”东方红怒。 两人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着水脉忧心如焚,东方红笑着安慰:“你别担心。我们都找不到他,相信涂月派的人,也不容易找到他。烟香聪明伶俐,有她陪在他身边,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水脉长吁一口气。 烟香和楚天阔走羊肠小路过月牙山,好不容易才走到关家镇闹街。两人在荒郊野外,吃了几天的野果。都没有好好用过一顿膳,早已饥肠辘辘。 看见如意客栈,闻到饭菜香,烟香两眼发光,忍不住咽了口水。她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大师兄拉进如意客栈。 奇怪的是,进到如意客栈,客栈的掌柜,一直盯着他们俩个人看。 两人点好菜,等了不多时,菜很快上来。 吃饭时,掌柜的凑了过来,一双眼睛在两人身上打转。 烟香大惑不解,嘴角一扬:“掌柜的。你这样盯着我们俩看是何意?莫非是担心我们吃霸王餐?” 掌柜的呵呵一笑:“姑娘别误会,我并无恶意。昨日,有一公子与一姑娘前来投宿,向我打听消息。据他们的描述,要找的人跟二位很像。” 楚天阔立马接上:“掌柜的。你可知道,那两人叫什么名字?人往哪去了?” 烟香眸光一暗,丢给大师兄一个白眼,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这还用问吗?不是水脉姐姐和东方大哥,还会是谁?” 掌柜的笑道:“对。我听那男的是叫那姑娘水脉……” “掌柜的!”这时,有其他客人进店来了。掌柜小跑着,去招呼其他客人。 楚天阔的眼睛由淡转深,透出一种怅然若失的神色。水脉默默爱着他,为了他,不惜辛劳,四处奔波在找他。今生不能弥补她,唯有 来生再补偿她了。 他心里真不是滋味,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个细微动作,落在烟香眼里。她便知道,大师兄思想又开小差了。她醋火升起,甩起脸色,扭头往客房里走去。 楚天阔讪讪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自嘲一笑。他吩咐店小二,把饭菜端到客房里。 烟香坐在客房的桌边,心思烦乱地戳着碗里的米饭。 楚天阔唇边扬起了一抹调笑:“又怎么了?不饿吗?” 烟香心底有一种说不清的烦躁情绪,没好气道:“你吃你的。管我做甚!” 这丫头,又怎么了?好好的,又闹起什么脾气呢? 哦。楚天阔很快明白过来。应该是吃醋了。 他故意板起脸来,严肃地说:“烟香。你再这么孩子气。我可要生气了。” 烟香白了他一眼,撅着嘴,满脸不悦:“你生气有什么了不起?我已经被你气死好几次了。” 楚天阔装糊涂:“我怎么又惹你生气了呢?” 烟香心里有话,不吐不快:“我气你不肯对我说出那句话嘛。” 楚天阔无奈一叹:“在我武功没有恢复以前,哪有心情谈论这些事呢。” 烟香气:“是这样?依我看呢,不是你没心情,分明是你心里爱别人。” 她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酒,烈酒入喉,又辛又辣,呛得难受。 楚天阔抢过她手里的酒杯,不让她喝了。 “你说我爱上谁了?”楚天阔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 烟香咬牙切齿:“你自己心里明白。” “我一点都不明白。”楚天阔似笑非笑道。 烟香这暴脾气一来,自己都害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就跟大师兄把正事办了。把生米煮成熟饭算了。 真是急死她了。既然大师兄不能下决心,她就帮他决定好了。 这事,怎么办才好呢? 对。都说酒后吐真情,酒壮怂人胆。先把大师兄灌醉再说。她一看桌上的酒,只有一盅。 这哪够!以大师兄的酒量,一坛都不顶喝。 她笑了笑:“大师兄。我再去拿坛酒来。今晚夜色这么好,我们敞开心扉,畅饮一番。” 楚天阔诧异地望着她。这丫头怎么奇奇怪怪的?刚才还闷闷不乐,怎么眨眼功夫,就笑颜逐开? 他想起了一件事,对烟香喊道:“顺便打听这里离龙泉江畔还有多远。” “好勒。”烟香答应一声,欢快地跑了出去。 楚天阔心想,烟香定是在吃水脉的醋。可见,对他用情至深。但是,他现在已经形同废人,求医不一定能如愿。为了避免连累她,决不能接受她的深情。 一会儿,烟香回来了。两只手上,各拿着一坛酒。 楚天阔呆愣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他心情不好,正想大喝一场。 烟香边给大师兄倒酒,边告诉他刚才打听到的消息。 再翻过一座红花山,就可以看见龙泉江畔了。本想让掌柜的帮忙找辆马车。掌柜的说,不是他不帮忙,而是翻山越岭,马车不好走。 一听说要走路,还有爬山,烟香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 不过,这会儿,她一想到要把大师兄灌醉,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立马来了精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二章千杯不醉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这是一件有趣,又充满挑战的事。 谁知,不用她动脑,也不用她动嘴,大师兄很自觉地一杯一杯喝起来。 她心情大好。觉得大师兄跟她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一杯酒,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盯着他的脸庞,认真的开口问道:“大师兄,你会回宫当太子吗?” 楚天阔忙捂住她的嘴,瞪着她:“不是让你别再提起此事,免得带来杀身之祸吗?” 烟香把他的手拿开,悄声说:“我说假如。你就跟我说实话吧。” 楚天阔摇了摇头:“丹青不知老将尽,富贵于我如浮云。闲云野鹤无拘束,我又怎肯入宫门?” 烟香非常满意这个答案。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一欢喜又喝了几杯。 楚天阔虽然武功尽失了酒量却不变,依旧千杯不醉。 最后,烟香并没有把他灌醉,却是先把自己灌醉了。她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趴在桌上,呼呼就睡。 楚天阔看着她,无奈地晃了下脑袋,宠溺地笑了笑。他把她从凳上抱起,准备抱到床上去。 外面传来一阵声响。楚天阔低呼一声:“谁?” 门吱呀一声开了。 这丫头,居然进来不反锁门。 随着门开,胖大海与瘦长江走了进来:“是我们。” 楚天阔飞快扫了她们一眼:“你们是何人?跟踪我们,到底想做什么?” “怀扇公子。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们了。为什么不揭穿呢?”胖大海问。 楚天阔浅浅一笑:“因为我想知道,你们是敌是友?” 瘦长江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他,有些白痴地问:“你真的失去武功了吗?要是没有武功,感官都能如此敏锐,那此前该多厉害。” 胖大海把她拉到一边,说起正事:“我在武林大会上见过你。我们是涂月派的弟子。我们掌门,派人在四处追捕你。我们是特地赶来通风报信的。” 楚天阔眼中掠过了一丝迷茫,开口说:“有劳两位了。你们掌门是何许人也?我与她有何冤有何仇?” 瘦长江抢白:“我们掌门叫涂月。是纪正的师妹。她一心要杀了你,为纪正报仇。你要自己小心点。” 原来如此。他一下子疑窦顿消。 这时,胖大海忍不住问道:“你怀里姑娘是何人?” 楚天阔顿有几分尴尬。他竟当着外人的面,抱了烟香许久,自己却毫无察觉。 一夜无话。 次日,烟香醒来,直咋舌。计划赶不上变化。真是笑死人了。不会喝酒的她,居然天真地想把大师兄灌醉。 不过,她睡一觉醒来,好像气全消了。幸亏喝醉睡着的人是她,若是换成大师兄,恐怕她也下不了手吧。有些事,决定去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另一回事。 知之非难,行之不易。 简单收拾了下,吃过早膳,准备了些干粮,两人往红花山而去。 寂寞的山里,花潮涌动,红似火焰。杜鹃花开得红火,开得灿烂,满山满谷,如海浪翻腾。 两人一路行走攀爬,到了红花山半山腰。楚天阔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烟香善解人意地开口:“大师兄。我们坐下来休息下。” 楚天阔停住脚步,站定往山下一望,群山起伏,层峦叠嶂。视线尽头,一条阔长河流绕山而生。他不禁瞠目而叹:“不知还有多久能到达清流山。” 毫无预兆的,他忽然觉得身体发寒,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双手环胸,瑟瑟发抖起来。 楚天阔顿有几分尴尬。他竟当着外人的面,抱了烟香许久,自己却毫无察觉。 一夜无话。 次日,烟香醒来,直咋舌。计划赶不上变化。真是笑死人了。不会喝酒的她,居然天真地想把大师兄灌醉。 不过,她睡一觉醒来,好像气全消了。幸亏喝醉睡着的人是她,若是换成大师兄,恐怕她也下不了手吧。有些事,决定去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另一回事。 知之非难,行之不易。 简单收拾了下,吃过早膳,准备了些干粮,两人往红花山而去。 寂寞的山里,花潮涌动,红似火焰。杜鹃花开得红火,开得灿烂,满山满谷,如海浪翻腾。 两人一路行走攀爬,到了红花山半山腰。楚天阔累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烟香善解人意地开口:“大师兄。我们坐下来休息下。” 楚天阔停住脚步,站定往山下一望,群山起伏,层峦叠嶂。视线尽头,一条阔长河流绕山而生。他不禁瞠目而叹:“不知还有多久能到达清流山。” 毫无预兆的,他忽然觉得身体发寒,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双手环胸,瑟瑟发抖起来。 烟香见状,紧张地靠了过来,弯下腰来,搂着大师兄肩膀。关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掌毒又发作了?” 楚天阔点了点头。 相思掌阴毒无比。大概是昨晚喝了太多酒的缘故。这会儿,掌毒发作,奇冷无比。 他的脸上一片通红,双手放在胸前剧烈的喘着。觉得异常难受,心里忽而像冰冻着,忽而像水淹着,忽而又像石头压着,竟没有一刻舒服展。 他觉得冷,什么都冷,从脚底到大腿,从手指到肩胛,从鼻尖到胸口,他冷了下去。他的头剧痛,说不来怎么个痛法,身体彻骨地冷。 烟香心里咚咚跳着,在大师兄身旁坐下来。她摸到了他的手,他的手和冰一样,一直冷到她心里。 她紧紧地抱着他,抱了一会儿,发现无济于事。她便说道:“大师兄,你在这等我。我去找些柴火来,烧火取暖。” 话音一落,她飞快跑开了。 楚天阔望着烟香的背影,感慨万分。烟香虽然童心重,可是,她对他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真怕自己治不好掌伤,辜负她一片深情。 烟香手脚麻利地拾来了一堆柴火。架起篝火,烤了火后,楚天阔身上的寒气渐渐消退,整个人又恢复如常。 烟香悬着的心落了地。她百无聊赖地往火堆里添柴,不禁问:“大师兄。等你见到李神农,解了身上的毒,将做何打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三章这里有人 楚天阔朝她挑眉一笑:“上知府衙门,投案自首,把冤情洗清。你问这个做甚?” 烟香目不转睛盯着他,郑重其事地问:“我问的是你洗涮冤情之后的事嘛。”她特意顿了顿,神秘一笑:“你跟水脉姐姐如何了断?” 楚天阔眉头紧皱,拨弄着火堆,沉默不语。 烟香不依不饶地继续说:“水脉姐姐对你情深义重。你们的婚事天下皆知。虽然水脉姐姐悔了婚,但是,她心里仍爱着你。你打算怎么对她交代?” 楚天阔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忽然,面露狡黠的笑。 烟香定定看着他。 楚天阔故意逗她:“此事不必挂心房,终身不娶也无妨。” 他说着,露出狐狸一般的笑容,青筠扇有节奏地拿在手中拍打着。 烟香才不吃这套呢。她也跟着站了起来,转到大师兄的面前,单手叉腰,笑着反击:“逃避不肯说实话,小心我送你回宫中。” 闻听此言,楚天阔面上微微动容。他板起脸来,吹眉瞪眼地看着烟香:“你又提此事!” 烟香扬了扬眉,得意地笑,咄咄相逼:“只要你对我说出那句话,此事我永不再提。” 楚天阔极度无奈,丢给她一记白眼:“你怎么可以把两件事混为一谈呢?” “谁叫你老不肯对我说那句话嘛。”烟香撇了撇嘴,表示不满。 “有人来了。” 楚天阔一把捂住她的嘴,拉着她躲到一旁的草丛里。 烟香觉得不可思议。睁眼瞧着四处,只见草木高深,哪有人的影子?她想开口说话,奈何大师兄的手捂着她的嘴。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果然,视野中出现一满头银丝的老妇,与八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烟香定睛一看,那些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想对大师兄不利的那些人。 那名银丝老妇,看着火堆,斩钉截铁道:“这一堆篝火,还在燃烧。很可能是他们二人留下的。他俩应该还在附近。给我搜!” 烟香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们人多,她肯定寡不敌众。对付那八个年轻女弟子,她都觉得压力山大。再加上那个老妇,顿时心如死灰。 那个老妇,面带凶狠神色,一看就不是个简单货色。 烟香心里无比紧张,眼看着她们向自己藏身的草丛步步逼近。她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她心里惶惶,忍不住抬眸望了大师兄一眼。只见大师兄一脸平静的表情。 楚天阔和烟香交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怕。 烟香不怕了。能跟大师兄一起同生共死,已经心满意足了。 就在一名女弟子快靠近他们藏身的草丛时,烟香怕被发现,突然灵机一动,在地上抓起一颗石头,向那人身上击打去。 楚天阔嘴角抽了抽。他都要被烟香的举动蠢哭了。这不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那名被石头砸中的女弟子,发出一声惊叫:“这里有人!有人拿石头砸我!” 也不知她究竟是否看见烟香他们躲在草丛中。比较大的可能性,她只是下意识的喊叫。然而,她的喊叫成功引起了同伴的注意。大家从四面八方向她聚拢来。 糟了!糟了!暴露了!完蛋了! 烟香在心里哀号不已。她向大师兄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是无奈,是歉意,是恐惧。说不清。 楚天阔啼笑皆非。他若没猜错,那个满头银发的老妇,就是涂月派掌门,也就是纪正师妹。她一心为纪正报仇,他和烟香一但落入她手中,性命堪忧。 昨晚,那两名涂月派弟子,好心好意提醒他,告诫他小心行事,他却当耳旁风,麻痹大意。他落入涂月之手,倒是无关紧要。他本命不久矣,早死晚死都得死。 可惜的就是连累了烟香。她正值青春,还有大好年华。不该这么早丧命。 烟香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这能怪她吗?如果,刚才没有丢那一颗石头,也终会被找到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两人在心里挣扎,煎熬着。 本已做好视死如归的准备。没想到,奇迹出现了。 正巧这时,李爽,沈梅,陆采儿相继赶到。 他们认得那八名涂月派弟子,却不认得涂月。不由分说,就上前与那八名女弟子打了起来。 涂月见来的三人,武功不凡,尤其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身手敏捷。她都没把握能打赢他。她趁混乱之际,偷偷溜走。 天山派掌门李爽,武功高强,有他亲自出马,不出三十招,将八名女弟子统统zhi fu。 那八名女弟子,无比心寒。她们的掌门,居然临阵脱逃,弃她们于不顾。 李爽把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声色俱厉:“说。为什么要对怀扇公子不利?” “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是奉命行事。”那些女弟子害怕,瑟瑟发抖,低声说。 “你们掌门呢?”沈梅走上前问。 “刚才那个满头银发的老妇就是。” 李爽暗叫不好,对沈梅吩咐道:“她们留给你处置。我去追涂月。” “快去!”沈梅批准,随即又补充道:“小心点。” 李爽点了点头,追涂月而去。 “我该怎么处置你们呢?”沈梅目光一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玩味地笑着。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们再也不敢对怀扇公子不利了!”那些人连连求饶。 烟香见状,在心里偷笑。 “口说无凭。叫我如何信你们?“陆采儿也发话了。 她们的言行出奇的一致:“掌门弃我们于不顾。我们自愿脱离涂月派。” 沈梅扬了扬眉,一脸挑衅地看着她们。言语威胁:“实话告诉你们。刚才那个大侠,就是天山派掌门。你们要想再找怀扇公子麻烦,小心脑袋搬家!” 陆采儿目瞪口呆望着她,使劲憋着笑。 话一出口,沈梅颇有几分尴尬。她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她怎么拿李爽出来吓唬人了?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以李爽为傲了。 陆采儿轻喝一声:“还不快滚!” 那些人如蒙大赦,带上自己的兵器,狼狈而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暴雨来临 沈梅有些不悦:“采儿姐姐,怎么能轻易放过她们呢?万一她们在对楚公子不利……” 陆采儿不理会她的话,拉上她的手,说:“走。我们快点跟过去看看李爽。” 也对。沈梅心道,擒贼先擒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五章情归何处 眼前的龙泉江水,徐徐流淌,川流不息。就如她对楚天阔的思念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尽管风景如画,水脉的心里却生出,她仅是个过路人的伤感。 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却无人可诉。 龙泉江畔,江水东流,淡淡离愁,淡淡忧,何处是尽头?一声嘘叹:人生几何?而又,情归何处? 望着江对面的清流山,她水灵灵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看着水脉黯然落泪的模样,东方红的心,不禁蓦地一疼!他知道,她又在想楚天阔了。 他走近了她,小心翼翼地开口:“水脉姑娘。你既然如此放不下,为什么要拒绝跟楚天阔拜堂?” 水脉慌乱地擦了擦眼泪,很是窘迫:“他跟烟香真心相爱,我不能横刀夺爱。” 东方红面露赞赏之色:“你真是一位女中豪杰,宽宏大量,处处为他人着想。你的谦让美德,永世流芳。” 他语气一转,含笑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既然决定放下,你也应该为自己终身考虑考虑了。你如牡丹盛开放,何不另觅如意郎?” 水脉脸带着凄美的微笑:“你对我还不了解吗?何必白费苦心来劝我。” 东方红声音带了几分伤感:“正因为我了解你,不忍见你暗伤心。” 一个惨淡的笑容,在水脉的脸浮现而出。 她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东方大人,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我不去争,并不代表我真的放下了。谢谢你的关怀。辜负你的情意,我很抱歉。” 东方红低低叹息一声,望了她一眼,眼底深处满是浓浓的复杂之意:“只要你能心情开朗,不必介意东方红。” “你我的遭遇相同,我却无法像你一样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水脉一脸无奈的望着眼前的风景,沉重地叹了口气。 两人又在江边站了许久。 看着涛涛的江水翻滚,吹着凉爽的江风,水脉的心情好了许多。 斜阳洒在江面,波光粼粼。 水脉淡淡开口:“东方大人,我们回客栈去吧。” 回到客栈时,意外地见到了李爽他们。 水脉见到他们,忙问:“陆姑娘,你们找到天阔没有?” 这不是很明显嘛。 陆采儿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 沈梅反问:“水脉姑娘。你们呢?难道你们走小路也没有找到楚公子吗?” “没有。”东方红简短回道。 陆采儿开了口:“你们两人这是准备去哪?” 水脉回道:“我们打算先清流山求药,再回头去找天阔和烟香。” 李爽笑着说:“我听说,楚天阔他们是要到清流山找李神农求药。特地赶来这里等候他们。” 东方红立马接:“那好。你们三人在此等候。我和水脉姑娘明日就坐船过江去。我们先去求药,再来与你们汇合。” 陆采儿反对:“我们大家一起去吧。听说李愁容脾气十分古怪。人多势众,一人一句,把她说服为止。” 听陆采儿这么一说,沈梅和李爽觉得有理。既然楚天阔和烟香故意躲着他们,若是留下来,也不一定能遇楚天阔他们。倒不如先去求药来得实在。 若是李愁容不同意给灵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她淹死。就算淹不死,也能把她迷晕。 第二日,他们一行五人,一同乘船过江,往清流山而去。 涂月在路边一家茶馆停下来,叫了一壶茶喝。她刚坐下,一杯茶才喝了两口。 忽然,有一弟子前来禀报:“掌门。有人发现了怀扇公子楚天阔和他师妹的下落。” 涂月放下茶杯,杯子被震得跳起来:“人在什么地方?” 那名弟子如实相告:“据属下打探到的消息,他们准备去清流山找李神农求医。这会人应该走到龙泉江边了。” 涂月面露慌乱之色,站起身来,匆匆走出茶馆。她暗自思忖,得赶快除掉楚天阔为纪师兄报仇。不然的话,等他求医成功,恢复武功,想报仇就没有机会了。 烟香和楚天阔走在红花山中,羊肠小道,荆棘密布,处处沟壑。他们过关斩将,攻克陡坡若干,翻过几个山头。 下山来,一条大江出现在视野中,江面宽阔。江水汹涌奔泻而来,如离弦箭,如马脱缰,如猛虎出山。 他们并没有直接赶往龙泉江畔的渡口,而是在江边的一处客栈落脚。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填饱肚子,哪有力气赶路? 这家客栈叫江滨客栈,是龙泉江畔唯一一家客栈。然而,走进客栈,店里客人寥寥无几,生意很是清淡。 这令烟香有些不解。不过,她有些庆幸,多亏没人,菜很快就齐了。 吃过饭,楚天阔招手喊老板娘过来结账。 客栈的拥有者,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半老徐娘。风韵早就不存在或者根本没有存在过。许是长期江风吹拂的缘故,老板娘肤色古铜。她身形肥胖,胸前极为有料,那两团浑圆呼之欲出。 从楚天阔一走进客栈,老板娘一双小眼睛就贼溜溜盯着楚天阔看。 烟香不由寒了脸,不悦地瞪着老板娘。 大概是因为烟香盯着她看的原因,老板娘颇有骄傲地挺了挺胸。 烟香有些反感地扭过头去。 老板娘靠近楚天阔,伸手接过楚天阔递过来的银票。趁机在他手摸了一下。她把腰一扭,谄媚地问:“客官,打哪儿来?” 烟香嘴角抽了一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货色,居然这样光明正大地揩油。 她抢答:“打来处来。” 老板娘没搭理她,对着楚天阔又问:“要到哪儿去?” 烟香又抢:“到去处去。” “客官真有意思!”老板娘笑得脂肪乱颤,往楚天阔身倾倒。 话明明是烟香答的,关楚天阔什么事? 楚天阔反应灵活,脚下一溜,把身子移到一边。他保持微笑,说道:“老板娘。我们想过江。” 老板娘一挥手绢,眼放精光:“你们要过江,那可是问对人了。我们这儿有个叫老雀儿的艄公,行船几十年,经验丰富。由他掌船,总能避开暗礁险滩。过江的人,都会选择坐他的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六章上了渔船 她说着,嘻嘻一笑:“只是,那船一天只走一趟。今儿的船已经开走了。明儿赶早。客官可以先住下。” 原来如此。难怪客栈里没人。原来都是过江去了。 那老板娘说的是实话。在烟香听来,却是故意的,只是要他们留宿的借口。 今日航班已过,明日赶早。岂有此理,还有这样的事?烟香偏偏不信这个邪。 莫非只有老板娘口中,那名唤老雀儿的艄公一人会划船?她就不信找不到其他艄公了。 烟香冷哼一声,对老板娘的话,嗤之以鼻。 老板娘看出烟香的不悦,她呵呵一笑:“江大浪急,只有老雀儿的大船才稳妥。姑娘若是不怕死,请自便。” “你”烟香的怒气彻底被她激起。她生气地拉大师兄的手:“走。我们再去江边看看。定有其他船只载我们过江。” 楚天阔淡淡一笑,言谈轻松:“听老板娘的。我们再等等,明日过江,不必急于一时。” 这话烟香不爱听了。她偏要跟老板娘对着干。 她灵机一动,笑着说:“大师兄,你再等,就不怕明日遇他们?” 这话一出,楚天阔果然道,二话不说,自觉往江边走。 到了江边一看,停了几艘渔船。浪轻轻地拍着船头和船舷。 烟香招手叫来了一艘渔船,对那位船家打扮的中年短衣汉子,吩咐道:“船家,送我们到对岸去。” 艄公一脸为难地看着他们,并不答话。过江是件危险的事,他要不要冒这个险,要看对方的诚意了。 烟香看出了他的顾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银票,扬了扬:“这些够嘛?” 艄公看见那些银票,好似猫儿见到老鼠一样,一脸兴奋地表情,大声喊道:“够了!够了!” 烟香不禁感叹,啧啧,有钱的感觉就是爽。她了那艘渔船,在船尾坐了下来。 楚天阔撩起衣襟,正打算船。忽然一顿,侧过头去,似乎听到了什么。 烟香茫然望去。只见几只水鸟从空飞过。 “开船吧。” 两人坐立船尾,艄公二话不说,当即就解开系在岸边的缆绳。 烟香急忙抓住船檐,船身一斜,接着猛地旋了一大圈。随后被一个浪头一推,已离开岸边数米远。 两人坐在船,往江面望去。江水像滚沸了一样,到处是泡沫,到处是浪花。微风吹来,江面泛起朵朵浪花,发出有节奏的哔哔声。 船的艄公并不多话,只是操控着船,划起了桨。汹涌的江水,载着渔船飞快地向下漂移。 渔船在水面不住顺流而下,渐渐的,水面开始变得狭窄。两岸变得险峻陡峭。远远望去,就好似一叶小舟在崇山峻岭之间穿行,惊险无比。 虽说看着惊险万状,但是,烟香和楚天阔两人,坐在船尾,瞭望着两岸的奇峰怪石,别有一番趣味。 “大师兄。坐这渔船真是又好玩又刺激!”烟香拍着手,笑得花枝招展。 楚天阔侧过头去看她,看见她的头发被江风吹得蓬乱在头顶。他淡淡开口:“你乖乖坐好,小心被风浪卷进江里去。” “哦。”烟香轻应了一声,却不当回事。 她吹着清新的江风,一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充满新鲜好奇地望着波澜壮阔的江面。 片刻后,艄公突然问:“姑娘会游泳吗?” 烟香茫然摇了摇头。她这才有点危机意识。还好,有大师兄在她身边。忙靠近大师兄,紧紧握着大师兄的手。 不多时,前头迎面就见一座奇峰挡路,横在了前行的路。龙泉江在这里拐了一个急弯,水流愈加湍急。 艄公稳稳划着桨,渔船在湍流中前行。船舷两侧的浪花被激得高高飞起。 烟香见状,心中惶恐起来。就在她惊恐之际,渔船已经行驶到了龙泉江拐弯处。一座突兀的山峰,横亘在前进的方向。被迫改道的江水,发出愤怒的吼声,激流猛进,风高浪急,凶险万状。 艄公镇定自若地操控着渔船,稳稳绕过了拐弯处。 烟香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再也没有心思观赏风景了。她大气不敢出,目光紧紧跟随艄公手中的双桨,盯着他一桨一桨将渔船划向对岸。 当渔船就近江心时,意外发生了。 江面,忽然狂风大作,一阵大浪打来,艄公手里的双桨啪地一声响,落入水中。眨眼功夫,双桨就被江水冲得没影了。 江水太凶猛了。 烟香慌了,吓得冷汗冒出来了。 眼下没有桨,渔船失去了控制,只是向下漂移。一阵又一阵浪打来,浪花开始翻腾起来,一层越过一层,紧紧地拍打着船舷。 艄公当机立断,跳下船去。他弃船保命,这一下去,再也没有来。 烟香目瞪口呆地看着艄公往对岸游去。她惊慌地往大师兄身边移过去,心中大骇。老天,她不会游泳啊。 她焦急地望着前方,这时才后悔,不听老板娘的劝告。 江水流得很急,山影迅速像身后掠去。前面峡谷的涛声越来越响了,山色越来越黑,岸的树木越来越模糊。 烟香的目光也越来越黯淡。 一个浪打过来,渔船如急流中的一片树叶一般,连着打了好几个旋,颠沛起伏。 “坐稳,双手牢牢地抓住船舷!”楚天阔嘱咐着,一手抓着船舷,一手搂着她的腰,柔声安慰:“乖,别怕。有我在呢。” 又一个浪打来,冲到船舷,浪花顿时化成一颗颗细小水珠。浪花扑在烟香的脸颊,溅得一脸水花,仿佛大哭了一场。她惊慌失措地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前面的峡谷远远传来恶浪翻滚的咆哮声,那是江水冲击乱石险滩发生的碰撞声。 浑浊的江水浩浩荡荡地从峡谷那边涌过来,愤怒地拍打着江中的礁石。那轰然作响的涛声使峡谷中的暮色显得十分凄冷。 烟香意识到了处境的危险,脸尽是悲伤绝望的神情。 怎么办呢?她悲观地望了望越来越近的乱石滩,又转头向大师兄望去。 手一松,手帕滑落到江里,很快被江水吞没了。她惊恐地尖叫了一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七章居然没死 楚天阔抓住了烟香的手,一种生死与共的感情在两人心中陡然升腾起。 一个大浪打来,渔船绕开了峡谷,在江水的冲击下,漂过了江心,向对岸漂去。 运气很好。渔船居然避开了峡谷,擦着礁石而过。 再看,最湍急的地方已经过了,快到对岸了。 就在烟香刚松了一口气时,又一个大浪打来,船瞬间被抛到了高处。刹那间,船儿一阵猛烈的晃动,坐在船舷边上的烟香一不留神,就被晃出了渔船。 电光火石间,她拼着命抓住了船尾,可是半个身子都架在了外面。冰冷的江水一下子把她打湿了。 她拼命地挣扎,嘴里喊着:“大师兄!大师兄!” 却没有人回应她。烟香睁着眼往渔船上一瞧,哪里还有大师兄的影子?大师兄被大浪卷进江里了。 “大师兄!大师兄!” 她心中一痛,嘶力竭地呼唤着,悲痛欲绝地望着浑浊的江水,眼泪像喷泉似的涌了出来。 大浪接连打来。因为有水,她的手下滑,落入江中。 江水狞笑着,像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猛虎。她一头栽进水里,水都涌进鼻子里,好难受啊! 眼前开始发黑,力气越来越小。水从鼻子和嘴巴灌了进来。原来,这就是淹死的感觉。拼命想呼吸,可是,灌进来的只有水,水,水。 再也没有力气了,身体慢慢地沉了下去。她仿佛看见死神正在慢慢地向她逼近。 她头脑昏昏沉沉,失去知觉 白日当空,绿树草地,四周青山云絮缠绕。 烟香衣服全湿透了,被风一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一只大手轻拍着她的背,一股股热气从他手上传过来,烘得心口很暖和。 她大口大口呼吸,然后睁开眼,看见大师兄那双关切的双眸。自己正靠在大师兄的怀里。他也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却是紧紧抱住她,不停帮她顺气。 他们还没死。他们还活着。 烟香一激动,把头埋进大师兄的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大师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楚天阔帮她擦了擦眼泪,温柔地说:“好了。不哭了。我还没死呢。” 烟香从大师兄的怀里挣脱出来,转头望了望四周,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大师兄。是谁救了我们?我明明记得你也掉入了江中。” 楚天阔唾弃她:“除了我,还有谁来救你?” 烟香茫然不解地问:“你不是武功全失了吗?而且你自己也落水了,怎么救我?” 楚天阔挑了挑眉,邪气一笑:“我武功全失,游泳技能还在呀。”他语气一转,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前教你游泳,你偏不好好学。今日,要不是我,你早葬身江中了。” 烟香自知理亏,俏皮一笑,撒娇道:“大师兄。能再听到你的唠叨真好。” 楚天阔嘴角抽了抽,他唠叨?他哪里唠叨了。他把烟香的包袱,拿给她:“你去那边草丛里把湿衣服换了。穿着湿衣服会着凉的。” 烟香呆若木鸡,手一摸包袱,干爽如初。她低头一望,大师兄的包袱也在。她诧异不已:“大师兄,这包袱从哪里来的?” 她一脸惊喜交加的表情。谢天谢地!她不但捡回了一条命,还捡回了以为沉入江中的银票。 楚天阔随手往江边一指,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一艘渔船。 烟香还是不明白。 楚天阔耐着性子解释给她听。 他跟烟香同时被大浪卷进江里。好在他熟悉水性,在水中游泳如同在陆地行走一般稀松平常。他从水中捞起烟香,顺着渔船漂流方向而游。 那会儿,渔船本就离岸不是很远了。虽然船上无人操控,然而,借着风浪的推波助澜,渔船还是自己漂泊到了岸边。 烟香听后大喜,龇牙咧嘴道:“大师兄。你果然是我的福星。跟你在一起,我总能逢凶化吉。” 她这是把霉运转接到大师兄身上去了吗? 楚天阔呵地一笑:“好了。快去把湿衣服换了。” “大师兄。你也浑身湿透了。”烟香边从包袱里拿衣服,嘴里边说。 这话让楚天阔脸上一红,满脸窘状。 烟香瞥了他一眼,抿嘴偷笑。明明她话里没有其他含义嘛。 大师兄为了她,都顾不上换他自己的湿衣服。这点还是很让她感动的。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因为清流山上居住着神农李愁容,所以清流山远近闻名。而李愁容居住的广安堂,是一处清幽的小院,矗立在半山腰中,清幽宁静,几乎与山融为一体。 李爽与东方红一行五人,一路攀爬清流山,来到了广安堂前面的一片竹林中。周围种着竹子,环境极为清雅怡人。风吹过竹叶,发出轻微声响,细细碎碎,犹如蚕吞食桑叶。 密密麻麻的竹子,将他们困在原地,不知广安堂在何方。换句话说,他们迷路了。 他们在原地打转了许久。 最后,从竹林中钻了一个少女出来,全身绿衫,十五六岁年纪,双眉弯弯,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们。 水脉走上前,面上带着微笑说道:“这位小姑娘,可否带我们去广安堂?” 那小姑娘,睁着大眼睛,好奇问:“你们是什么人?来广安堂做甚?” 东方红上前,举手抱拳:“我们来找李神农求药。” 小姑娘嘿嘿一笑:“算你们找对人了。李神农是我家主人,你们跟我走吧。” 一行人由小姑娘领路,在竹林中一阵穿拐,来到了广安堂。 进入大堂,带路的小姑娘走了。另一名全身红衫的小姑娘,从后院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 几杯茶下肚,李愁容却不现身。众人等得有些心急。 李爽张口就问:“敢问这位小姑娘,李神农人在何处?” 那位身穿红衫的:“叫我小流就可以了。刚才领你们前来的那位叫小清。这个广安堂,除了我家主人,和我们两人,再无其他人了” 小流姑娘也是十五六岁年纪,说话声音清脆动听,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甚是可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游百草园 清流山,小清,小流,有点意思。更有意思的是这位小流姑娘,答非所问,啰啰嗦嗦半天。 沈梅没工夫听她闲扯,有些无礼地打断了小流的话:“小流姑娘,我们问的是,你家主人呢?” 小流摸了摸头,尴尬一笑:“哦。我家主人她采药去了。” 李神农还亲自外出采药?要不要这么拼命! 江湖素闻广安堂里有个百草园,里面种有各种奇花异草。既有百草园,为何李愁容却还要外出草药? 她也太敬业了吧。 水脉含笑望着小流,缓缓地开了口:“小流姑娘,这是不是有个百草园?” “你也听说百草园?”小流瞪大眼睛,望着水脉。 十五六岁的少女,本就单纯无邪。何况隐居在深山野林,少与世人接触,头脑更是简单。问的问题,也是非常好笑。 要知道这里有个百草园,又有何难? 看小流的反应,不难猜出,百草园真实存在的。陆采儿追问:“可否带我们前去百草园看看?” 他们真正想看的,是百草园中,那棵三十年结果一次的奇异果。 小流面露难色地看着他们,小声说:“没有经过主人同意,我可不敢带你们前去。” 陆采儿心想,这小流姑娘心思单纯,该想办法说服她,让她带他们去百草园看看。趁着李愁容不在,这是个大好机会。那奇异果如此稀奇,李愁容必不同意让他们一观。 于是,她灵机一动,忽悠道:“小流姑娘,你主子没有允许你带人前去观赏。可你主子也没有规定,你不能带人前去吧?” 这话有区别吗?没有允许,不代表不许?小流嘟着嘴,侧着脑袋,像是在思考陆采儿话中之意。 沈梅立刻心领神会,补充说:“你看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千里迢迢,慕名而来,只为一睹百草园。只让我们看几眼,我们也就不虚此行了。” 水脉装可怜:“小流姑娘,你就行行好,带我们去看一看吧。” 她的言行,让大家耳目一新。 她一向不喜强人所难,为了楚天阔,她豁出去了。 接下来,李爽,东方红,一人一句,轮番阵。 小流姑娘受不了他们的软磨硬泡,被他们的口水战攻陷,只好勉为其难答应:“好吧。好吧。我带你们去。不过,你们可得紧跟着我,别乱走动。百草园里,设有机关陷阱,一但踩中机关,后果自负。” 丑话说在前头,她继续告诫:“百草园里有毒蛇毒草,或被毒蛇咬到,或被毒草伤到,都会一命呜呼的。” “是。小流姑娘。”众人齐齐应道。 就知道百草园不简单。倘若随随便便就能进去,那还得了?别说什么百草园里有价值连城的奇异果,就是其它稀有草药,都会让人给採没了。 因为百草园有毒蛇毒草,有机关陷阱,才不至于让外人随便入内。至今并未传出百草园奇珍异草被人偷採的事。 众人随小流姑娘前往百草园。 百草园里种有奇花异草,大老远就闻到了香气。众人紧跟着小流姑娘的步伐,走进园中。 园中幽静无比,异香扑鼻,奇草仙藤,牵藤引蔓,穿石绕檐,努力向生长。花丛中,许多轻盈的彩蝶,在自由自在地飞舞。 沈梅怔怔问:“什么花如此之香?” 她自小在沈家庄长大,庄里种有花花草草。再香的花,她也闻过,却从未闻过如此香气浓郁的花。 陆采儿接话:“这香确实非常香。比女人身的脂粉香还要浓烈。” 小流姑娘笑了笑,面带有几分得意:“这是奇异果发出的香味。” 哇!他们最想看的,就是奇异果了。 五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奇异果在哪里?” 小流姑娘望着前方的山崖,并未回话。 众人寻着她的视线望去,那是一座悬崖,崖挂着瀑布,长着青苔。有几只金丝猴,顺着崖的古藤爬了过来。 什么意思?悬崖,瀑布,金丝猴,跟奇异果有什么关系? 莫非是奇异果生长在那悬崖,靠瀑布的滋养,待果实成熟了,由金丝猴摘下来?这好像也解释得通。 东方红不由开口道:“小流姑娘。我们问的是奇异果在哪里?你是否可以告知?” 小流姑娘回过神来,收回了视线。她刚才望向悬崖瀑布,不过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诉他们。而他们却以为,奇异果是长在悬崖。其实,奇异果就在园中。 罢了。罢了。既然都带他们进园中来了,索性让他们看一看奇异果吧。 她指着不远处一个角落,说道:“奇异果就在那里。” 言犹在耳,沈梅迈开步伐就要奔过去。 “小心!”小流姑娘一声大喊,把大家吓了一跳。 沈梅定住脚步,讶异地回过头来看她。 “你们还是走在我后面吧。这百草园里,毒蛇毒草遍布。你们别看那些蝴蝶漂亮,那可是有毒的。“ 跟在她后面走,很快便被前方一片金色光芒所吸引。那就是传说中的奇异果发出的光亮。 这株奇异果,约莫半人高,苍虬多筋的树干,树干分成许多树杈,树杈又分出许多小枝,面长满了扇形的叶片。植株浑身金黄,一片片黄金叶子像孔雀尾似地散开,风儿一吹来,叶子随风摇摆,犹如许多金色的扇子扇来扇去。 奇异果确实非常惊奇。那浓郁的香气,就是叶子透出来的。 因为任凭他们瞪圆了双眼,就是看不见树结有果实。别说果实了,就连花骨朵都未见到一个。 这是何等的卧槽。历经千辛万苦,只为了奇异果而来。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众人满面春意的脸像突然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全然没有了最初见到奇异果的激动与欢喜。 尤其是水脉。她的脸色变了,刚才那股喜悦之情一扫而过,脸的失望之情,不溢于言表。 东方红怔怔发问:“小流姑娘。为何奇异果并未长果实?” 小流呵地一笑:“奇异果三十年才结果一次。别看它枝繁叶茂,每次结果也只能结一粒。” 又是答非所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自报家门 水脉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对着奇异果整棵植株瞧了又瞧,确定并未见果实。她才说道:“小流姑娘。奇异果在哪啊?我真没看见。” 小流俏皮一笑:“你们来晚了。前不久,奇异果成熟了一粒,已经被主人摘走了。你们要看的话,恐怕得再等三十年了。” 哦。李愁容摘走了。还是不久前摘的,该不会那么快吃掉了吧?正要再做打听。却听到一阵呼唤声:“小流!小流!主人找你。” 众人寻声源望去,是一身绿衫的小清姑娘在呼唤。她小跑着,气喘吁吁,面红耳赤,大汗淋漓。 “小清姑娘,怎么了?”水脉不禁问。 小清已经跑了过来,边大口喘着气,边说:“我方才去山里找了主人,告诉她老人家你们找她求药。主人听后,就赶了回来。” 想不到这小清姑娘如此仗义啊。 她顺了口气,继续说:“我和主人回到广安堂,却不见你们的影子。便猜想是小流带你们来这里了。主人还在大堂等候你们呢。” 听小清说完,小流的脸色微变。 众人跟着她们俩往大堂走去。 路,听见小流小声问小清:“我私自带他们来百草园,主人会不会责罚我?” 小清白了她一眼:“怕主人责罚,你还敢带他们来?” 小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她们的对话,被水脉听到了。她温柔一笑,对小流说:“小流姑娘,你放心。若是你主人责罚你,我们都会替你求情的。是我们要你带我们来的。” 回到大堂,见到李愁容坐在堂。她脸平静如水,嘴角边带着一丝幽怨,满身灰色衣裳。她脸不施脂粉,肤色白嫩,眼角眉梢皱纹隐露。实在看不出多大年纪。 小流走前去,怯生生唤了声:“夫人。” 李愁容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发怒。只是说:“你下去沏一壶茶来。”然后看向小清,吩咐道:“你去把我採的草药,清洗干净,用筛子装起,放到院子里晒一晒。” 众人看李愁容如此对待弟子,并未看出她有何异常。她并未责罚小流,至少在他们看来,还算是通情达理的。为什么江湖中人,传她性情古怪,是个变态? 看来,江湖传言也未必可信。 小清小流两名弟子领命下去了。 李愁容指着堂下的一排椅子,对站着的五人说道:“诸位请坐。” 众人在堂下的一排椅子坐好。 李愁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她一向的原则,先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广安堂,不会救治恶人。 堂下的五人,一一站起身来,自报家门。 “我姓李单名爽。是天山派掌门,暂代武林副盟主之职。”李爽握手抱拳说道。 接下来,轮到东方红开口:“我是东方红,在凤城知府衙门任职捕快。” 沈梅接:“我叫沈梅,是沈家庄沈厚天的独生女儿。” 陆采儿有点不大好意思说:“我叫陆采儿,是凤城醉芳楼花魁。“ 水脉最后一个回答,她简短说道:“我叫水脉。”凤城第一美人这个称号,她自己说不出口。 听完他们的自我介绍,李愁容机械般地点了点头。至少,没人引起她的反感。 她站起身来,问道:“我听小清说,有人前来向我求药。到底是哪一位?”目光从他们五人身,一一扫过。 她行医数十年,居然看不出他们中,究竟何人受伤,生病,或中毒。 一听李愁容的问话,众人心中升起希望。看来李愁容还是挺平易近人的。 事实,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判断失误。一切不过是表象,不过是错觉。 沈梅大声地回:“前辈,我们都是要来求药的。” 李愁容脸色一沉,白了他们一眼:“我哪有那么多药给你们?” 东方红站起身来,走到李愁容跟前,言辞诚恳:“我们是替同一位朋友求药的,所以实际只求一剂药。” 李愁容松了口气,问道:“但不知你们那位朋友是何人?症状如何?” 水脉也跟着站起身来。 李愁容的眼眸盯着水脉看。好一个标致的姑娘。简直比她年轻时还相貌出众。 水脉站着说道:“他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中了相思掌。” 听水脉说到楚天阔这个名字,李愁容脸有着一闪而过的厌恶表情。好似听到楚天阔这名字,极度不悦。自动忽略了后面的中了相思掌这半句话。 这时,小流已经把茶端了来。 李愁容莫名其妙对着小流吼了一声:“下去!把茶端下去。” 什么状况?小流一脸懵逼。她抬头见自家主人一副盛怒的样子,吓得捧茶具的手,不自觉地抖了抖,茶水都洒了出来。 李愁容毫无来由的发火,吓到了小流。看小流站着吓得魂儿都快没了,她口气缓和下来,淡淡地说:“小流,把茶端下去。这里没你的事。” “是,夫人!”小流受了惊吓,惊魂未定,声音还有些颤。 她端着茶水,退了下去。 “送客!”李愁容对大家下了逐客令。 众rén iàn面相觑。果然,江湖传言是真的。李愁容性情古怪。脾气古怪,有点喜怒无常的感觉。 大家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李愁容凶,她又挺温和的。说她平易近人吧,她又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 难道有点能耐的人,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吗? 沈梅心直口快,毫不避讳,开口说道:“前辈,来者是客。我们千里迢迢而来,刚一来,话都没说几句,你就轰我们走。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她仗着有李爽和东方红这样的高手撑腰,一点都不心虚,据理力争。她自认为她没说错话。与其这样平白无故被轰走,倒不如死皮赖脸呆在这里。 既然人都来了,怎么能无功而返? 李愁容眸光一暗,飞快地将眼中的不悦敛去,对着沈梅笑了笑:“这位姑娘说得好。你们远道而来,我是该略尽地主之谊,款待你们。稍后我吩咐下去,让小清小流准备晚膳招待你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什么关系 水脉无比心焦,见缝插针:“前辈。设宴款待就不必了。只求前辈能慷慨赐药,救救我们的朋友。他现在中了相思掌掌毒,武功尽失,命在旦夕。” 哦?相思掌?李愁容脸上泛起一丝异讶的表情。她还没医治过这种掌毒呢。若是对方不姓楚,她倒是有兴趣医治他。 可惜,谁让他姓楚呢?她恨天下姓楚的男人。 李愁容面无表情,冷声问:“这位姑娘跟楚天阔什么关系?” 不难看出,这些人都很关心楚天阔,但这位姑娘,对楚天阔更关心。 水脉被李愁容这一问,脸上一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陆采儿替水脉回答:“她是楚天阔的红颜知己。” 李愁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她也曾年轻过,当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 片刻后,水脉抬起了头,又说道:“我曾听凤南阳前辈说过,你们师父当年留给你们一人一颗仙丹。但不知前辈那颗仙丹,是否还留着?” 李愁容又是诧异了一下,转脸看着水脉:“即使仙丹还留着,我也不会给你们。我不可能救楚天阔!” 陆采儿善于察言观色,斟酌着说:“前辈。怎么一说起楚天阔的名字,你就大发雷霆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根据楚天阔处处与人为善的处世原则,实在很难想象,他怎么会得罪了这尊神。 李愁容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我不会医这个人。也不可能给你们药。相信来此之前,你们就已经打听清楚了我的秉性,我决定不医的人,我是不可能医治的,你们就别白费唇舌了。” 她渐渐敛起不悦表情,面色恢复如常:“天色已晚,我就暂且留你们在此居住一晚。明日一早,我让小清送你们下山。” 众人很是不解。李愁容究竟为什么那么厌恶楚天阔? 李爽刚开口说了前辈两字,便被李愁容冷声打断。 李愁容冷冷地说:“我有些累了,先失陪。我让小清小流招呼你们。” 连李爽天山派掌门c武林副盟主的面子都派不上用场了。他顿时有些尴尬。 李愁容话音一落,也不管别人作何感想,抛下大家,转身就走。 这么拽! 也难怪她拽。人家是名医,是神农,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她拽自然是有她拽的资本。 受了李愁容的冷落,大家并不心灰,也不气馁,至少他们还没被当场轰走。能留下来,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小清小流两个小姑娘,縮hā rén堑闹髯尤惹槎嗔恕8亲急噶朔崾5耐硌纭?br />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李愁容授意的?八成是!两小姑娘,哪敢再自作自张。私自带他们去百草园一事,都令小流提心吊胆,怕被责罚了。 尽管桌上的菜肴,尽是些山中野味,时令蔬菜,以及新鲜竹笋,色味俱佳,菜香四溢。然而,大家都没什么食欲。 水脉只动了几下筷子,便光望着一桌子菜发呆。 莫非看看就能填饱肚子? 陆采儿好言相劝:“水脉姑娘,你别着急。依我看,李神农是个面冷心慈的人,明日我们再向她求求情,她会答应赠药的。” 沈梅也安慰她:“对。要是她不给药救楚公子,我们就赖在这里不离开。” 水脉苦涩一笑。 东方红温和劝说:“水脉姑娘。我知道你担心他。我们也一样担心他。你这样不吃不喝也于事无补。还是吃饱喝足了,养足精神,才有精力说服李神农,让她赠药救楚天阔。” 他们在膳桌上,一言一语劝说水脉。 最后,水脉略带歉意地说:“让你们见笑了。我吃就是了。” 小流站在旁边,都被他们的言行感动了。 当晚,她去找了李愁容,将她所见所闻所感,一五一十告诉李愁容,并替他们求了情。 李愁容听后,并不表态,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了。你去歇息吧。” 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曙光,银白的曙光渐渐显出咖啡红,朝霞映在窗棂之上。 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昨夜,水脉他们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都在想着怎么说服李愁容。 一大清早,他们就聚在了一起,共同商议对策。 小清姑娘跑了来,声音清脆说道:“各位,请到膳堂用早膳。主子特地交代过我,吃过早膳,送你们下山。” “李神农人呢?”沈梅抢先问。 小清如实相告:“主人在药房配药。” 众人听到这句,心生欢喜。李愁容果然是个面冷心慈的人。她嘴硬心软,嘴上说不救楚天阔,实际上默默在配药了。 有她出手,楚天阔就有救了。 众人都是自作多情地这么以为。当下,众人心情大好,胃口大开,脚下生风地赶去了膳堂吃早膳。 吃过了早膳,小清姑娘连着催了好几次,要带他们离开,他们不为所动。 他们在等李愁容配药呢。李愁容药都还没给呢,急什么。 他们不肯走,小清也无可奈何。 直到了晌午,众人才发觉有点不对劲。都过去几个时辰了,配药要配这么久?该不会是 沈梅实在按捺不住了,不满地问:“李神农配药还没配好吗?” 小清回她:“主人每日起床,都去药房配药一个时辰。然后去百草园走走看看。这会儿,她老人家应该在睡午觉了。” 什么!每日惯例配药?靠啊,怎么不早说。这么说来,李愁容不是专门在给楚天阔配药了。 他们有些无语。 水脉心情沉重起来:“小清姑娘。李神农什么时候有空见我们?” “主人说了,她不会见你们了。”这个小清,显然没有小流好糊弄。 陆采儿想了想,笑着对道:“小清姑娘。你是个貌美心善又仗义的姑娘。你能不能去跟你家主人说说,让我们再见她一面?” 貌美心善又仗义这顶高帽一扣下来,小清左右为难:“不是我不肯帮你们。我了解我家主人的脾气,她不愿医治的人,你们就是磨破了嘴唇也没有用。” 话虽如此,他们五人却仍坚信会有办法说服李愁容。最重要的是,见到李愁容人。俗话说得好,见面三分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一章终身不嫁 “可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的朋友毒发身亡。” “小清姑娘,你就通融通融,带我们去见下李神农,我们自会跟她说。” “小清姑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发发慈悲吧。” 小清经不住他们的恳求,只好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再帮你们去跟主人说说。” “拜托你了。” 半个时辰后,小清回来了,告诉他们:“主人在大堂等候你们。” 大堂中,李愁容脸色阴郁地坐于堂上,寒着脸,看着他们。 这次,她也不开口叫他们坐下了。而是冷声道:“你们可以下山去了。我没有时间招待你们。” 又开口撵人走。 要不是为了替楚天阔求药,他们才不愿受这份气呢。没办法,谁叫他们有求于人呢。求人,总免不了要低三下四。 陆采儿打起了苦情牌:“前辈。求求你大发慈悲,赠药于我们,救救我们的朋友。” 那是你们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李愁容翻了脸:“我说过,我不会救这个人。你们要我重复几遍!” 沈梅不悦了:“这是为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 李愁容眼里一片冰冷,不耐烦地回:“说了不救就是不救!这是我的原则。” 李爽脸色一沉,说道:“前辈。你行医就是为了救人,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李愁容不予理会。 东方红火了:“前辈。我们一直苦苦相求,你却无动于衷,莫非要逼我们动手。” 李愁容闻言轻蔑的笑了:“东方红,我知道你们个个武功高强。由其是你,你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不过,你们也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莫非想鸣狗盗之事?” 水脉走到李愁容面前,开口致歉:“前辈。东方大人只是一时口误。我们绝无冒犯之意。况且,我们也相信,前辈是个面冷心慈,通情达理之人。你研制百药,行医救人,誉满江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她的一番话,说到李愁容心坎里去了。 李愁容不由对水脉多看了几眼。她看水脉举止优雅,谈吐不凡,温顺可人,深得她喜爱。她心中一个想法悄然而生。 她赞不绝口:“水脉姑娘,你的品行端正,我很欣赏。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像你如此美貌,又德才兼备的姑娘。” “前辈谬赞了。但不知前辈,可否高抬贵手,赠药救救楚天阔?”水脉的中心,始终围绕着求药这件事。 李愁容终于松了口:“我根据当年师父留给我的仙丹,又改良了一番,研制出一种能解百毒的药丸。用此药丸解他的掌毒,应该不是难事。但是,要恢复他的武功,可就难办了。” 李爽插了句嘴:“前辈,听说你手上有奇异果,可使人功力大增。” 李愁容呵地一笑:“这奇异果当今世上仅此一粒,弥足珍贵。我怎么可能拿出来” 沈梅急切打断了她的话:“前辈。你要怎么才肯将奇异果相赠?” 李愁容接着说:“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我有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我就将奇异果赠与你们。”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能办到,我们一定做到。”大家一阵欢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打动了李愁容,说服了她赠药救楚天阔。不容易啊。 李愁容缓缓地开了口:“我已经老了,想收个徒弟,继承我的衣钵,守护广安堂。” 她的目光看向水脉:“水脉姑娘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温婉柔顺,聪慧过人,再没有比她资质更佳的姑娘了。” 大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水脉。 李愁容微笑着问水脉:“水脉姑娘。你若愿意拜我为师,接手广安堂,我即刻把奇异果和解毒丸给你。若是不愿意,你们就下山去吧。” 在场的人,除了水脉,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对。 “前辈,你赐药救人,怎可以此相威胁” 李愁容开口严肃地说:“我本不救楚天阔。现在,我愿交换条件,破例答应救他,你们应该好好劝水脉姑娘才是。” 水脉不暇思索,温和地笑着说:“不用劝我。我答应。” “不过,做广安堂堂主,必须终身不嫁,这是门规。” 什么破门规?终身不嫁?这不就相当于出家为尼? 大家怔住当场。 这句话好似晴天打了一个霹雳,又好似一颗重磅炸弹,震碎了大家的心灵。 水脉呆愣了一下,身子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两步。 其余四个人同时抬起了头,脸色微变。一个个目瞪口呆,露出一副怎么也不敢相信的表情。 李愁容忽略大家的反常,兀自说道:“水脉姑娘,事关你的终身,我不勉强你。要不要答应,你自己决定。” 东方红把拳头捏得紧紧的,气愤至极:“水脉姑娘。你绝不可以答应。这样的条件太荒唐。” “我”水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话都说不利索了。 东方红不管不顾,拉着她手,就要离开。 水脉轻轻挣脱他的手,说道:“我愿接受这条件。为了救天阔,我愿意。” 东方红眼睛里饱含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这条件让人难以接受。世上名医又不是只有她一个,我们再去找其他名医。” 水脉声音带了一丝无奈:“除了李神农,还有谁救得了天阔?” 陆采儿凑了过来,拉着水脉的手,柔声劝说:“水脉姑娘。你千万不要答应。天阔的秉性我了解。若是为他求医,耽误了你的终身,他会内疚自责一辈子的。他宁可自己死,也不要你为他做这样的牺牲。” 李爽也走了过来:“陆姑娘说得对,这事太没天理了。楚天阔若在场,必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水脉姑娘,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 沈梅忍无可忍,对李愁容吼道:“水脉姑娘年轻貌美,你怎么忍心逼她做道姑!怎么能毁了她的一生!” 李愁容不服:“我可没有逼她!让她自己选择吧。” 东方红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陆采儿压着情绪,好生说话:“前辈,你换个条件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二章一言为定 “我就这一个条件。不同意的话,你们就请便吧。我本不愿救楚天阔。”李愁容平淡的口气中,有着深沉的力量。 水脉一字一句,字斟句酌地说:“好。我,答,应。” 东方红拉她到旁边,言辞悲切:“水脉姑娘,你听我说……” 水脉淡淡一笑,低声对东方红说道:“东方大人。你不必再劝我了。我的心思你最清楚,分明这是天意所为。我为爱楚天阔深陷苦海,如今好似脱离苦海。我解脱了,你该为我高兴才是。” 东方红的脸上带着一丝痛楚,闭上眼睛,不再言语。他知道,水脉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是无法劝动她的。 水脉转身,走到大家中间,一一对他们吩咐:“陆姑娘,沈姑娘,李少侠,东方大人,希望今日之事,你们能代我隐瞒天阔和烟香。” 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眼睛无神,呆呆地看着水脉。他们觉得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水脉走到李愁容面前,双膝跪下:“前辈。我愿终身不嫁,永守广安堂。但是,我要等楚天阔身体康复后,我再来清流山拜你为师。” “好。一言为定。”李愁容笑着点了点头,把她扶了起来,招呼道:“你随我来。我拿解毒丸与奇异果给你。” 天空一下子暗下来了,乌云遮住了半个天,阵风吹着尘土打旋,树叶满地乱飞。正是山雨欲来的时候,湿风四起,风片中夹带着新草的浓香。 楚天阔和烟香终于走到了清流山山脚下。本来今日就可上山,到广安堂求医。可惜,被这场即将到来的雨给耽搁了。看来,只得等明日了。 “大师兄,看样子一场大雨就要来临。那儿有间山神庙,我们去庙里避避,等这场雨下过,我们再上清流山。” 烟香抬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山神庙说道。 “好。”楚天阔笑着答应。 山神庙门口刻着一副楹联,‘松湖交汇溢灵光,托鹤卧龙聚真气’。这幅楹联既是人们对山神的期许,也是对山神自身千百年的写照。 古人将山岳神化而加以崇拜。从山神的称谓上看,山神崇拜极为复杂,各种鬼怪精灵皆依附于山,所以形象庞杂,流派众多。最终,各种鬼怪精灵的名称及差异分界都消失了,或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互相融合。 两人走进山神庙。庙虽有点破旧了,山神狰狞,但夸张得让人想会心一笑。庙里面空空荡荡,除了供奉的山神,只有三面墙。好在屋顶并无破漏,也算是一处栖身的好地方。 烟香拿出衣服铺在地上,对大师兄叮嘱道:“大师兄。你先坐下歇会儿,我去捡些柴火来。” “好。你自己小心点。”楚天阔浅笑着说。 “我知道。你别乱跑哦。在这里等我回来。”烟香有些不放心。 “好。我就呆这儿,哪都不去。”楚天阔满口应承下来。 烟香迈着大步跑了出去。她得动作快点,趁着雨还没下,捡些干柴回来。现在,大师兄失去武功,让他一个人呆着,她实在不放心。 烟香的担心不无道理。她前脚刚离开,涂月就出现了。 楚天阔坐于庙中,正拿着水壶在喝水。忽然,听到一阵笑声,如银铃,清脆悦耳。但是,杀意随之弥漫开来。 楚天阔不禁站起了身,迎头就见一妇人满头银发,一身长袍,背对着他,负手站立。那妇人,浑身透着一股阴寒的杀气。 这个背影,他只见过一次。不过,他还是猜出了来人是谁。那满头银丝,太好辨认了。 那妇人,不是涂月,又会是谁? 涂月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问:“你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冤有头,债有主,她也不想杀错人。 楚天阔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依旧面不改色。他似笑非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一听这话,涂月无比肯定,他就是怀扇公子了。 她阴鸷一笑:“怀扇公子。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乖乖受死,给纪正偿命!” 楚天阔佯装不知:“你是什么人?我与你有何冤仇?” 事实上,他也只能装做不认识对方。胖大海与瘦长江好心好意提醒他,他总不能让她们两人为难吧。 “我就是纪正师妹。你害得我纪师兄身败名裂。是你杀了他。我今日就要亲手为他报仇。” 涂月摸出身上的短剑,拔剑出鞘,剑刃透着淡淡的寒光。 她慢慢向楚天阔走了过来,每走一步,杀气就涨了一分。 “纪盟主是自己害死了自己。他杀了长山派、雪山派、松山派三个掌门,嫁祸于我。死在他手上的冤魂无数。他死了,倒是解脱。”楚天阔不慌不忙解释道。 听楚天阔依旧称呼纪正为纪盟主,令涂月有一瞬间的恍惚。江湖上人人骂纪正,难得楚天阔依然肯称呼他一声盟主。 但是,她仅仅只是出神了一瞬间,仇恨又占据了她的内心。 “他杀了谁,我不管!我只知道,是你杀了他!我要杀了你,替他报仇!”涂月大吼一声。 在她心里,纪正一直是二十年前的形象。两人分开后,纪正究竟干了多少龌龊的勾当,她不信。或者,是她不愿相信。 总之,她要为纪正报仇的决心,谁也无法撼动。她已经疯了,失去理智。 她举着短剑,向楚天阔逼近:“怀扇公子,你受死吧。这山神庙,就是你的葬身之处。” “妖妇,住手!”烟香及时赶到,对涂月大喊一声。她继续说道:“纪正不是我大师兄杀的。他是被我推下悬崖的。有什么深仇大恨冲我来,与我大师兄无关。” 她刚才往那个方向去,捡不到柴。正想换个地方,不放心就折回来看看。正好,让她赶上了这一幕。 烟香的一番话,吸引了涂月的注意力。 涂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色大变。 “烟香!快跑!”楚天阔大喝一声。方才,他还很镇定,一看到烟香出现,他就乱了方寸。以他对烟香武功的了解,她绝对不是涂月的对手。 烟香却不离开。她怎么可能弃大师兄不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三章死亡逼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四章大家拼吧 涂月看着烟香冷笑。楚天阔二次中了相思掌,已经必死无疑了。她并不急于杀烟香。她倒要看看烟香悲痛欲绝的样子。 此时的涂月让人联想到,以前在村里看到大猫抓到老鼠之后的场景,大猫抓到老鼠之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五章难逃一死 她一双悲凉的目光,无神地望着大门口。 大门外,大雨滂沱。 她绝望了。她的心好像变成一块石头,一个劲的向下坠着坠着。 雨下那么大,她怎么上山去?天要亡他们啊! ...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这么灵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七章满头白发 失而复得,她才知道,他有多重要。没有他,她的生命,将难以想象。 她一双眼睛,痴痴望着大师兄。缓缓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他。她伏在他的肩上,小心翼翼不给他增加一点重量地搂他。她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楚天阔愣了愣,然后一双坚实的臂膀抬起,抱住了她。紧紧的,用力的,像是一松手,两人就会分开一样。 只是,恐怕再也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了吧。 隔了半响,凤南阳也醒了过来。他睁眼就瞧见两人搂得难分难舍。他只好闭上眼睛装没看见,继续装睡。 奈何他的嗓子一阵干痒,总觉得有一口痰在喉咙中间,奇痒难忍。这时,他再不想作为都不行了。 他禁不住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将一口痰咳出,喉咙顿时舒服多了。他知道,他把体内的真气全给楚天阔,身体不如从前了。此时的他,已经是半只脚迈进了棺材。 听到庙里还有其他人的声音,楚天阔顿觉尴尬异常,连忙放开了搂着烟香的手。他苍白的脸色,竟然有了一丝红晕。 烟香也是囧的不行。一张脸红得像煮熟的虾仁。 两人都有一种t一u qg被抓的尴尬。 然而,凤南阳比他们俩更尴尬。他不自在地又干咳了一声:“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去外面找些吃的来。” 他站起身来,从楚天阔面前走过时,楚天阔清清楚楚看到他满头的白发。 楚天阔看见凤南阳满头的白发,很是震撼。不过,他没有惊叫出来。他心下一沉,怔怔地说:“凤前辈。多日不见,你怎么这副模样?” 昨日,他人处于昏迷中,并不知道是凤南阳救的他。不过此时,他已心中有数,凤南阳的满头白发,极可能是因为救他而成的。 烟香一阵感伤,很是惋惜地说:“大师兄。凤前辈给你运功疗伤,耗尽真气。所以” 闻言,楚天阔感激涕零,踉跄起身,就要向凤南阳行礼致谢。 凤南阳连忙将他扶起,据实相告:“楚公子,不必多礼。老夫承受不起你如此大礼。我只是暂时先帮你压制住掌毒。明日,我就上清流山,找我师妹李愁容帮你解毒。” 原本,楚天阔担忧李愁容未必肯医治他。听凤南阳说要亲自出马去请李愁容来医治他,心中的一颗石头落了地。 凤南阳因为搭救大师兄,弄得精疲力竭,烟香不敢让他太劳累。她懂事地开口让凤前辈呆在山神庙里休息。她主动抢先出门,去野外摘了些水果和带了水回来。 运气很好,让她抓到了两只野鸡。 回到山神庙,烟香一个人动手生火,烧烤,任劳任怨地忙碌着,为大家准备吃食。 三人吃饱喝足后,烟香指着涂月的尸体问:“大师兄。这怎么处理?” 楚天阔又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以同情的口吻说:“将她埋了吧。” 哦。烟香淡淡应了一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在心里嘀咕着,敢情不是大师兄自己动手埋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大师兄总是那么心善。明明涂月要致他们于死地。如果不是凤南阳及时出现,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了。 呸!呸!呸!大吉大利。不能再有如此晦气的想法。算了,人死如灯灭,一如油尽灯枯。生命的灵光将不复存在,归于无边寂灭黑暗,所谓一了百了。姑且埋葬了她吧。 说真的,她是有一点点同情涂月的。涂月她用情专一,一心为ài rén报仇,情有可原。只是,涂月被仇恨冲昏头脑,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将坏人当好人,将好人当坏人。 如今,人已经死了。就让一切随风而逝吧。 凤南阳真气耗尽,身体亏损得厉害,挖坑,埋土之类的粗活,自然是力不从心。楚天阔就更不用提了。 能担此重任的,唯有烟香了。 经过烟香一番艰苦拼搏,总算是将这个艰巨的任务努力完成了。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满头大汗,累得快虚脱,而当她埋葬完涂月后,才看见东方红和李爽他们一行五人,从远处迎面走来。 那一刻,烟香无比郁闷,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如果,早一点遇到他们,就好了。她就不用如此辛苦,一人累死累活,至少可以让他们帮忙不是? 楚天阔看见他们一行人走了过来,呆愣了一下。他一直不愿让别人看到他这副病歪歪的模样,不想得到别人的同情和帮助。不过,在这情形下,他已经避无可避,只能坦然面对了。 众人看到楚天阔时,都是微微一怔。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了,微微的心酸,微微的难过。 多日不见楚天阔,他容颜憔悴,不修边幅。苍白的脸上,许久没有修剪的胡渣,密密麻麻生长在下巴,看起来像地上长满了荒草。全然没了昔日神采翩翩c意气风发的模样。 水脉怔怔看着楚天阔,眼睛湿润。尽管这段时间,她因担心他的安危,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她往日里丰腴的身材,已经变得清瘦,自身也是一副憔悴疲惫的样子。 不过,大家的目光,很快被凤南阳吸引过去。因为他的满头白发更惹眼。 烟香向他们五人,说起了在山神庙的经历。 大家唏嘘不已。幸亏凤南阳出现得及时。不然,他们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楚天阔了。 楚天阔清了清嗓子,故意问:“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他心知肚明,他们一直在找他。 陆采儿柔媚地笑着说:“我们代你去向李愁容求了药。”她说着语气一转,不禁轻叹一声:“天阔。你是不知道,水脉她为了你” 水脉听出了弦外之音,轻扯了下陆采儿的衣角,示意她别声张。 被水脉一阻拦,陆采儿话说到一半,突然住了口。 烟香好奇心重,追问:“水脉姐姐为了我大师兄怎么了?” 沈梅连忙找补:“水脉姑娘为楚公子求到了药。李愁容给了我们解毒丸和奇异果。” “真的呀!”听到这个好消息,烟香乐得合不拢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八章此话当真 楚天阔不疑有它,心里对他们暗暗感激。 凤南阳却提出质疑:“我师妹李愁容为人脾气古怪。我这个做师兄的去了,她都不一定会给我奇异果。你们是如何求得她赠药的?” “这”水脉他们五人一下子被问住了。 沈梅反应很快:“因为我们人多势众,李神农怕我们闹事。” 凤南阳立马否定:“这不可能!我师妹为人软硬不吃。怎么会怕闹事。”他问道:“她是不是跟你们交换了什么条件?” 水脉心里猛地一颤,强做镇定地说:“没,没啊。哪有什么条件。她悬壶济世,赠药救人也是应该的嘛。” 凤南阳半信半疑,弄得楚天阔和烟香也心存疑虑。 水脉机智地扯开话题,浅笑着说:“这儿离凤城不远,我们赶紧回凌翠阁,替天阔疗伤解毒吧。” 一句话成功转移话题。 “好啊。我们立刻动身吧。”烟香笑呵呵道,边说边去拉大师兄的手:“大师兄。我们快走吧。” 这时,凤南阳冒出一句:“有你们护送怀扇公子回去,我就放心了。” 烟香不解:“凤前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凤南阳回道:“你们一路走,我得先告辞了。我还要事要办。” 东方红看凤南阳此时一副羸弱的样子,便说:“凤前辈。我跟你一路走。正好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他主要是想暂时留在凤南阳身边照顾他。 凤南阳点了点头。 眼见他们两个的背影,离得越来越远。 沈梅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勉强笑了笑,也提出告辞:“你们一路回去吧。楚公子就劳烦你们照顾了。我得回沈家庄去了。出来这么久,我爹娘该担心了。” 妇唱夫随。 李爽不假思索:“那我陪你回去。” 烟香唇边扬起了一抹调笑,看似调侃的话,其实饱含认真:“你们什么时候成亲,记得叫我们去喝喜酒哦。” 李爽和沈梅的脸都红了。 沈梅笑着啐了烟香一口:“说不定你能赶在我们前面呢。” 这下轮到烟香脸红了。不过呢,她心里是喜滋滋的。 楚天阔看了烟香一眼,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水脉闻言心里一酸,连忙把头瞥向远处。她心里清楚,她跟楚天阔之间,再无可能了。 沈梅询问陆采儿作何打算,愿不愿跟她回沈家庄?她们俩义结金兰,沈家庄也算陆采儿的家了。 陆采儿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得先回醉芳楼看看。妈妈和那些姐妹都对我很好,要离开,也得告她们一声。到时,肯定去喝你们俩喜酒。” 她不跟沈梅回沈家庄去,令沈梅有些失落。这段时间,她们俩形影不离,这就要分开了,难免有些伤感。 哪有不散长欢宴?世事无常如云烟。 两人依依不舍地拥抱了一下,看得烟香鼻子有些发酸。 楚天阔这时想到了一件事。他是时候把武林盟主之位让给李爽了。他对烟香说:“把我包袱拿来。” 烟香配合默契:“大师兄。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拿好了。” “帮我把包袱里的武林盟主令牌拿出来。” “哦。”烟香嘴上应道,伸手去包袱里翻找盟主令牌。 嗯?李爽他们疑惑。这时候楚天阔拿令盟主令做什么? “大师兄。给。”烟香动作敏捷,很快从包袱里翻出了盟主令,随手递给大师兄。 楚天阔浅浅一笑:“拿给李少侠吧。” 烟香一点就通,把手中的盟主令向李爽递过去。大师兄这是准备退位呢。 李爽并没有伸手接烟香递过来的令牌,他感到莫名其妙:“这是什么意思?” 烟香的手僵在半空。 楚天阔答疑解惑:“我本无心当武林盟主。李少侠是当武林盟主最适合人选。” 李爽啼笑皆非地看着他。现在才说这话,合适吗? 沈梅心里窃喜:“此话当真?”武林盟主可以号令天下武林,是个不亚于皇位的好位置呢。楚天阔这么轻易就要让出来,实在令她匪夷所思。 烟香无比肯定:“对啊。我大师兄怎么会把盟主之位放在眼里?他是太” “烟香!”楚天阔轻喝一声,适时地打断了烟香的话。这丫头,嘴里没个把门的,舌头一溜,差点说漏嘴了。 烟香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说出大师兄太子的身份。这毕竟是件掉脑袋的事。因为,此事并未得到证实。若是大师兄并非太子,便是犯了欺君之罪。若是大师兄是太子,那么相爷会继续派人追杀他们。 她反应也是迅速,很快接上:“他是太喜欢过逍遥的日子了。当盟主多累。” 李爽还在消化这些话的内容。 沈梅一把拿过烟香手里的盟主令,满口替李爽应承了下来:“那就暂时由李爽代劳武林盟主之职吧。等楚公子伤好了后,随时想收回令牌都可以。” 最好是不要收回了吧。沈梅心道,总不能她才当几天盟主夫人,还没过够瘾,又要退位让贤吧。 李爽尴尬一笑。职位越大,责任越大,压力越大。当个天山派掌门就压力够大了,这下盟主之位再压下来。他已经预见,往后的日子将是一片黑暗啊。 不过,看沈梅那么喜欢当盟主夫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谁让他宠她宠得毫无原则呢。 烟香充当大师兄的发言人,学着他的口吻,一本正经说道:“你们放心。这令牌给出去,自然是没有收回的道理。” 她模仿得惟妙惟肖,把大家逗得眉开眼笑。 笑声冲淡了即将分别的伤感。 与沈梅李爽分别后,水脉他们雇了辆马车,四人一同乘坐马车回凤城。 坐在马车上,烟香调侃道:“大师兄。你真是有女人缘。” 整架马车里,陆采儿,水脉,烟香都是女子,就楚天阔一男子。 楚天阔转脸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半晌,自得一笑。 回到凌翠阁,物是人已非。整个宅子里,空空荡荡的,异常清幽。诺大的宅院,只剩下一个看门的,以及一个负责打扫的老妈子在。 见不到梅儿和胡管家,烟香有些意外。不由得开口问:“梅儿和胡管家呢?其他人呢?” 好久不见,真的怪想他们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二十九章那么好玩 水脉面带微笑说道:“他们都搬去忠勇王府住了。” “忠勇王府?”烟香诧异。那是什么地方? 水脉这才反应过来,烟香还不知道迟乐封王的事,便将来龙去脉说给烟香听。 想不到,烟香那时离开镖局后,发生这么大变故。她听到迟乐大哥当了忠勇王,很是兴奋,激动起来:“太好了。迟乐大哥当了王爷,兰姐姐就是王妃了。” 陆采儿就站在烟香旁边。听到这句,心里一沉,脸色明显不对。然而,没人注意到她。 烟香继续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们都去忠勇王府吧。” 陆采儿的脸色立马好转。她正好可以趁机看迟乐几眼。吃不着,看看也好啊。 楚天阔却说:“我不去。” 陆采儿的眸光暗了一下。 烟香明白。她抿了下嘴唇,小声道:“那就不去了吧。”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想去的。一向好奇心重的她,真想去看看忠勇王府是怎么样的气派。况且,她很想兰姐姐与梅儿他们。 可她也不能将大师兄丢在这儿不管了吧。虽然,她不在的话,水脉姐姐会把大师兄照顾得更好。 她还在思绪万千时,突然听到水脉和陆采儿两人同时唤了一声。 “天阔!天阔!” 烟香回过神来,只见大师兄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当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不是吧?又装晕!不想去忠勇王府那就不去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装晕就那么好玩? 直到陆采儿和水脉两人搀扶着楚天阔往里走,走得有些远了。烟香才相信大师兄这是真的晕了。她的心突突地跳了起来,忙追他们而去。 楚天阔晕倒后,可真是把大家急得团团转。 烟香去了趟忠勇王府。不过,她可不是去闲逛的。大师兄晕了,她心急如焚,哪有还有其它心思呢。她是去找兰绫玉过来看大师兄。因为大师兄服下了解毒丸和奇异果后,还是未能醒来。 陆采儿和水脉两人相继帮楚天阔运功疗伤。 陆采儿先帮楚天阔运功疗伤后,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就剩下水脉和楚天阔。 水脉一心为他疗伤,心无杂念。 然而,楚天阔却是心猿意马。李愁容的医术了得,她配的解毒丸,非常神奇。服用过解毒丸后,才过了半个时辰,楚天阔体内的相思掌掌毒已经清除。 而奇异果就更神奇了。服下奇异果后,楚天阔能感受到体内一股强大的力量在生成。他清楚,他的内力在恢复。 只是,这会儿房间里只剩下他跟水脉两人。这种两人独处一室的感觉,令他无比不自在。他明明已经醒来,却是装作仍在昏迷中。 水脉帮他运功疗伤完,累得满头大汗。看他仍未醒来,只得扶着他躺下。而后,独自一人坐到房中桌边休息。 过了半个时辰后,陆采儿端着一碗人参汤走进房里来。 她端着汤碗,怕碗里的汤洒了出来。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水脉,把碗双手奉上:“水脉姑娘,我特地去厨房给你炖了碗人参汤。你趁热喝了吧。” “多谢陆姑娘。”水脉伸手接过碗,随手就搁在桌上,低叹了一声。 陆采儿轻声问:“怎么天阔还不醒过来?” 水脉小声回:“他二次中了相思掌,伤得很重。回来的路上,一路颠簸,所以晕了过去。恐怕要再多休息几个时辰才能醒来。”说着,她的脸上布满担忧:“也不知道解毒丸和奇异果是否真的有用。” 陆采儿柔声安慰她:“你别担心了。天阔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看你这段时间,因为操劳他的事,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真是让人心疼。” 水脉端起桌上的碗,将碗里的人参汤一勺一勺舀进嘴里。她只是埋头喝汤,笑而不语。 陆采儿压低了声音,几不可闻。喃喃自语:“水脉姑娘。我实在是不忍心你为了天阔而终身不嫁。你还那么年轻,就要去当道姑。” 躺在床上的楚天阔听到这句,身子骤然一僵,紧张的心跳声,异常清晰。他早已醒了过来。此时,他的武功已经恢复了大半,听力也跟着敏锐起来。 虽然陆采儿和水脉怕吵到他,已经极力压低说话声音。可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没错。陆采儿说的那句我实在是不忍心你为了天阔而终身不嫁。,他听得无比真切。这句话,犹如一声闷雷在他脑中轰然炸开。 他震撼当场。他一时心慌意乱,仍然闭着眼睛装睡。只是,竖着耳朵继续听他们俩人的谈话。 隔了半响,水脉才说:“她的条件,是要我终身不嫁,做她的衣钵传人,守护广安堂。如果,我不答应她的条件,她又怎么肯赠药给我们?天阔的掌毒怎么解?他的武功又怎么恢复?” 陆采儿声音带了几分伤感:“你若不答应她的条件。我们大家可以再想其他办法。你这么做,牺牲太大了,太不值当了。” 水脉笑了笑,说:“我这么做是值得的。我只想他能快点好起来。只要他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陆采儿犹豫了很久,才问:“你这么爱他,为什么当初你要悔婚呢?” 水脉转脸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半晌,怅然一笑:“他心里爱的人是烟香。他们俩青梅竹马,真心相爱。我又怎么忍心拆散他们?” 与其三人痛苦,不如就把痛苦都留给她一人承受吧。 楚天阔的心里堵了块石头,仿佛流水遇到了枯枝败叶,挡住了去路,一下子流不动了。心中五味杂全,那种感觉真的无法言语,无法诉说。 陆采儿为之心酸:“你只为他们着想,你自己怎么办呢?”顿了顿,她忽然语气一转,怒骂一声:“李愁容太变态了。” 水脉含笑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她肯赐药救天阔,我很感激她。哪会怪她呢?何况,这是我自己做的选择。” 陆采儿愤慨道:“明明就是李愁容威胁你。你还替她说好话。” 一个惨淡的笑容,在水脉的脸上浮现而出。她轻叹一声:“这一切是上天安排的。或许,广安堂是我最好的归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无比压抑 听水脉这么一说,陆采儿忽然有点理解水脉了。不能跟心爱的人长相厮守,还不如孤独终老。她跟水脉也是一类人,都是爱而不得。所不同的是,迟乐并不愿意娶她。假如迟乐愿意娶她,她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你这又是何苦呢?”陆采儿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半响后,她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上清流山去?” 水脉低声回:“等他武功恢复后,我就去见李愁容,拜她为师,永守广安堂。” 陆采儿沉重地叹了口气。 烟香去了趟忠勇王府,只见到了梅儿和胡管家,并未见到迟乐和兰绫玉。听王府的人说,他们俩进宫去了。她只得又返回凌翠阁。 凌翠阁里,陆采儿和水脉又在房间聊了许久。陆采儿才起身告辞:“天阔交给你照顾了。我得回醉芳楼一趟。” 等陆采儿离开后,水脉向床那边走去。她在床沿坐下,打量起了沉睡着的那人。 他双眼微闭,脸色渐渐好转,原本苍白的嘴唇恢复了血色。就是这张脸,让她百看不厌,让她着迷。 楚天阔处于醒着的状态,鼻孔里全是她的气息。他当然感受得到她一双目光在他脸上流转。他被盯得如芒在背。 那种气氛无比压抑,彼此均匀的呼吸声,都异常清晰。因为紧张心跳加快,他居然额冒冷汗。 水脉只当他是身体虚,却不知道,他是紧张得冒汗。 楚天阔的内心波涛澎湃。水脉为了他,答应了李愁容提出的无理要求。 哀莫大于心死。水脉的意思,说得非常明白了。她之所答应李愁容的条件,除了要换取解药,还有一点就是她对感情的事,心如死灰,一心要孤独终老。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瞬间,压力山大啊。 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他该怎么阻止水脉呢? 如果,他娶她,她就不会去清流山当道姑了。 那样,烟香怎么办?他跟烟香同生死,共患难,要他放下烟香,他做不到。 可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水脉,因为他而终身不嫁。她才貌双全,一颗真心只对他。为了他,她可以淡泊名利,愿陪他归隐山林。为了他,她宁愿终身不嫁,永守广安堂。 他们相交十多载,他曾以为他喜欢她,放话要娶她。可是,他却辜负了她。 他对水脉亏欠的太多太多了。他打算,来生再偿还她。然而,今生呢? 在烟香和水脉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一个是他爱得无法自拔的女子,一个是爱他爱得无怨无悔的女子。一个跟她情投意合,一个对她情深义重。 一边是情,一边是义。情义难两全。 如果,他选择烟香,那么今生余下的日子,他只能背负着对水脉的愧疚度过。 如果,他选择水脉,放弃了烟香。那么,以后他只能背负着对烟香的思念,在遗憾中度过。 究竟该如何取舍?是她,还是她?真是万分煎熬。不管怎么样,他得想方设法阻止水脉上清流山去当道姑。 水脉看他额冒冷汗,掏出了手帕帮他擦汗。擦着擦着,她心里莫名生出许多伤感,满满的不舍。她情不自禁,伸手摩挲他的脸。 楚天阔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间,水脉尴尬异常,仿佛做错事的孩子,脸涨得通红。她羞赧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来。 楚天阔握着她的手,跟着站了起来。 水脉轻轻把手挣脱出来,很是窘迫地说:“想不到你这么快就醒了过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就在这时,烟香已经从忠勇王府赶了回来。她走近大师兄房门口,鬼使神差地停住了脚步,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对话。 “水脉。你不要去清流山出家。如果你不嫌弃我像个文弱书生,我决心娶你为妻!”楚天阔的声音。他面对水脉提出的问题,答非所问。 最初听到大师兄的声音,知道他没事了,她心情无比欢快,眉开眼笑起来。只是,当她听清楚了,大师兄说要娶水脉的话,她苦笑了一下。 这又是闹了哪出?她才刚离开一会儿,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若是依她以往的性子,她必定要冲进去,对着大师兄冷嘲热讽一般,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连她自己都感到奇怪。她的内心居然没有很大的波动。或许,就因为她在山神庙里,许下的那个诺言,只要大师兄能好好活着,她不管他爱谁,他娶谁了。 经历过了生死考验,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她站在门口,默不作声。 房间里的水脉,被楚天阔一句话,震得目瞪口呆。原来,他早就醒了。她跟陆采儿的那些对话,他全听到了。所以,他为了阻止她前往清流山,才说要娶她。 她比谁都清楚,他选择这么做,只是因为报恩,为了补偿,为了仁义,不是爱她。 尽管她心里清楚,但是,亲耳听到,从楚天阔嘴里说出,决心要娶她的话,还是令她有片刻的动摇。 她的心里,一会儿暗流涌动,一会儿掀起了巨大波澜。 原本,她以为,她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却没想到,因为他的一句话,心旌摇曳。 沉默了片刻,她艰难地做出了选择。她淡淡地开口:“不行。我不答应。” 站在门外的烟香,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但是,她很快又叹了口气。为什么水脉姐姐跟她一样爱上了大师兄。水脉姐姐这么好的女子,偏偏为情所困。 可是,感情这东西是真的无法勉强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它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不是她想让就可以让的。 “为什么?”楚天阔追问。 “你娶我只是为了补偿我,我怎么能答应。”水脉犹豫了一下又道。 “我不可能让你去清流山出家!”楚天阔笑容顿失,神色异常凝重。她为了替他求药而终身不嫁。如此大的牺牲,让他一辈子如何心安? 楚天阔斩钉截铁道:“你不用上清流山去。李愁容赐药救了我,我自会报答她。” 水脉温婉一笑:“天阔。烟香对你是真心的,你们患难之情比海深。祝福你们。我已答应李愁容拜她为师。等你伤好后,我就上清流山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你们继续 楚天阔低头暗忖。水脉是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如果让她出家,断送一生幸福,他于心何忍。以她的条件,日后必会遇如意郎君。 目前,阻止她去清流山出家的办法,就是他假装还没有复原。 如此一番思量后,他以手抚额,发出一声额的轻叹,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那样子看起来像是虚弱无比,站立不稳。 水脉连忙扶住他:“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快躺下歇会儿吧。” 烟香在门外站着,本来不打算进来。听到大师兄一声轻叹,探头一看。她看见大师兄脚步踉跄往后退,以为他又要晕过去。 她心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一脸关切的神情:“大师兄。怎么了?” 楚天阔和水脉反应出奇地一致。他们俩同时怔了一下,异口同声道:“烟香!” 这会儿,水脉的手还搭在楚天阔的腰,那姿势看起来颇有几分暧昧。 烟香低头看了一眼,一时没忍住,嘴角抽了抽。说她不吃醋,那肯定是骗人的。 水脉和楚天阔都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的话,烟香肯定全听到了。 水脉一个头两个大。最近,她是怎么了?一向心思缜密的她,却是粗心大意起来。她跟陆采儿的谈话,无意中被楚天阔听到。而她跟楚天阔的谈话,又被烟香听到。 只要她稍微留意下,不难发现,烟香站在门口。完了,这下,烟香该误会了。 她慌忙放开了扶着楚天阔的手,对着烟香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 她生怕烟香误会了。 楚天阔诧异地看着烟香。以他对烟香的了解,这种情况下,烟香会醋意大发,暴跳如雷。而此刻,烟香却没事人一样,异常冷静。真是令他费解。 他觉得,或许是他想多了。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也许烟香并未听到那一番对话。他以手扶额,假装头疼欲裂,踩着踉跄的脚步朝着床边走去。 烟香凑了过去,在床沿坐下。她声音有些焦急:“大师兄。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楚天阔默默地摇了摇头。 烟香微抽了口气,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好,并不烫,没有发烧。 她的手触到他额头时,他居然有头皮发麻的感觉,微微颤抖了下。 烟香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该不会又是装的吧?触觉这么敏锐?怎么看着像是武功复原了。 水脉还楞在原地。 楚天阔只得再痛苦地哼了一声:“我没事,别担心。躺一下就好。”要装就得装得像那么回事。 这下可真把烟香唬住了。她慌得眼泪吧唧吧唧地往下掉:“大师兄。” 这丫头,怎么还哭了呢。看她哭,楚天阔莫名地心疼。可是,为了不让水脉起疑心,他只能狠下心,连带把烟香也蒙在鼓里了。 烟香的心疼无比,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楚天阔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好了,不哭了。我没事。” “烟香,你留下照顾他。我出去了。”水脉站在那里,心里生出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有种她是多余人的想法。 烟香马回道:“不。还是你来照顾大师兄吧。我笨手笨脚,怕照顾不周。” 她说着,急于站起身来。 楚天阔偷偷拉住了她的衣角,她只得又坐了下来。 烟香当然明白大师兄的意思。这时候,留他跟水脉独处一室,那不是给他找难堪嘛。但是,想到他三番五次开口说要娶水脉,却一再婉拒她。想想就生气。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邪气,狠狠地挣脱被大师兄扯着衣角,站起身来。 “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 甩下没头没脑的这句话,烟香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留下楚天阔和水脉怔愣在原地。 这下,任凭谁也看得出来,烟香在生气了。 房间里只剩下楚天阔和水脉,气氛异常地诡异。 楚天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水脉,只好闭眼睛装睡。 水脉自觉无趣,低声说:“我去跟烟香解释一下。” 两人都走了,楚天阔睁开了眼睛,有些无奈地望着天花板。他自嘲一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脚踩两只船?有些两边不是人的感觉。 水脉追烟香:“烟香,你听我说。” 烟香回过头来看着水脉:“水脉姐姐。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理解你们。” 水脉寻思,烟香肯定是误会了。正想跟她解释一下,却看见梅儿和胡管家心急如焚地跑了来。 他们俩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尤其是梅儿。她跑得气不接下气,大口喘着气,问道:“xiǎ一 jiě,少庄主人呢?” 烟香心里有些不耐烦,淡淡开口:“水脉姐姐,你陪他们去看大师兄吧。”说完扭头就走。分明是在生气。 此刻,梅儿和胡管家,一心担心楚天阔,哪还顾得烟香。他们焦灼地问:“水脉姑娘,少庄主人怎么样了?” 水脉诧异地望着烟香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来,对梅儿和胡管家说:“跟我来。” 黄昏时分,兰绫玉与迟乐也赶来凌翠阁看望楚天阔。 烟香借故说她人乏了,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谢绝见客。天才刚黑,她就早早床躺下了。 楚天阔被众人缠着,脱不开身,找不到机会去见烟香。他也知道,烟香吃醋生气了,所以一直不露面。 是夜,烟香躺在床,翻来覆去,无法睡眠。脑中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大师兄要是真的娶了水脉姐姐,她怎么办? 冥思苦想了许久,得出的结论是,她也不清楚。直到夜很深了,她才扯过被子一把蒙住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那么多干嘛。 她若在他心,情敌三千又何妨。 翌日清早,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映到房间。烟香身,仿佛笼罩了一层金黄的轻雾。 烟香已经醒了过来,便下了床,梳洗穿戴起来。她的醋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连她自己都惊讶,为何她如此没心没肺。 简单梳洗完,她本想去大师兄房里看看他。又觉得主动去了没面子。她心里还是很担心他的。不过呢,想到那么多人围着他转,那么多人关心他,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一语双关 天气特别好,外面的空气很是新鲜,她便想到花园里走走。 嫩绿的青草,迎着温柔的晨风摇摇摆摆地伸展着腰枝。空气湿润润的,青葱的枝叶,芬芳的花蕾,散发出浓郁的清香。 走近花园时,远远就望见那对熟悉的身影。水脉正扶着大师兄,在荷塘边赏荷观鱼。 烟香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心里隐隐不舒服。大师兄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虚弱了?不过是武功尽失嘛,还用得着人扶? 她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他们俩身旁似有烟霞轻笼。大师兄一袭蓝衣被日光晕染,泛着淡淡的光晕。水脉姐姐一袭紫衣,裙带随风飘曳,一头乌黑秀发,用银色丝带轻轻挽住,好似天仙下凡。 第一眼的诧异后,心里竟然生出感叹。原来他们俩人才是绝配啊。 楚天阔和水脉很快就发现了烟香,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她。 那一刻,烟香恨不得自己凭空消失。她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然而,已经遇上了,她又有什么办法。她觉得自己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行。她心里并没有什么不良情绪,只是有些别扭。 一般人遇上这种情形,会火速逃离吧。 她是把自己定义为一般人。犹豫了片刻,潜意识里想往后退。偏偏,她的行为不受大脑控制。她鬼使神差地往前走,从他们俩面前走了过去。他们赏他们的花,她走她的道,谁碍着谁了? 俗话说得好,狭路相逢勇者胜! 看着烟香走了过来,水脉浑身不自在,忙放开了扶着楚天阔的手。她匆匆瞥了烟香一眼,脸涨得有些红,悄悄低下了头。那样子,别扭得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当烟香经过她身边时,她飞快地说:“天阔说他在房间里闷得慌,让我扶他出来走走。” 烟香嘴角抽了抽。这时,她再想装聋作哑都不行了。她不说点什么,好像不太好吧。可是,她该说点什么呢? 她灵机一动,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扫了一圈,转头看荷池中的鱼儿。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 她话中有话,一语双关。楚天阔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呢,他很快恢复了过来。 他轻轻转身,走到一株旁,伸手摘了一朵。当着烟香的面,把那朵,插到水脉的头上。 这一举动,简直令水脉受宠若惊。 这一举动,触到烟香的软肋。她的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觉。好在她极力克制住。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装作漫不经心道:“鲜花赠美人,才子配佳人。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的喜酒啊?” 她的这番言语挑逗,令两人猝不及防。 楚天阔觉得烟香吃醋的样子,甚是可爱,所以存心想要逗逗她。却不曾想,烟香一反常态,不怒反笑。如此一来,反而将了他一军。 这下,轮到楚天阔下不来台了。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不能接话,却也不能避而不谈。这可真是让他犯难了。 烟香看大师兄为难的样子,心里的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哼。想逗她。门都没有。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口气咄咄逼人:“大师兄。你倒是表态啊?你真想娶水脉姐姐,那准备何时娶她过门?” 见大师兄答不上来,她又添了一句:“我还盼着水脉姐姐当我大师嫂呢。” 水脉聪慧无比,早看出来了。这两人是怄气呢。她无缘无故被当枪使了。 烟香心里好不得意。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真是高明得很。看着两rén iàn红耳赤起来,她心里有种小人得志的快感。 她使劲憋住笑,差点憋出内伤。大师兄,看你还敢欺负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我的能耐。 她等了许久,他一言不发。就在她以为大师兄无言以对时。 楚天阔突然笑着说:“这要看水脉的意思了。” 他倒好,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水脉。 烟香的目光转到水脉身上。 水脉不想让楚天阔难堪,也不想再继续这话题。她秀眉微拧,转身对楚天阔说:“外面风大。你身体还没康复,别吹太久的风了。我们还是回屋去吧。” 惹不起,躲得起。 楚天阔点了点头,顺着水脉的话,找了个台阶下。 烟香撇了撇嘴,没有再多言语。见好就收吧。她才不想再自讨没趣。只是,要走,也得她先走不是? 正转身要走,看见梅儿和胡管家兴冲冲地跑了来。 梅儿边跑边喊:“少庄主。忠勇王府来了辆轿子。说是要接你去府上休养。” 哇。太好了。烟香刚才的情绪一扫而空。想到要去那气派的王府住,她就心花怒放。 然而,楚天阔却轻轻皱了下眉,不假思索地回:“打发轿夫回去,我不去。” “不行。你必须得去!”一个浑厚的男音,响彻耳际。 是迟乐的声音。 烟香循声望去,迟乐与兰绫玉,衣着华丽,正容款步走来。他们身后,跟着几名王府随从。 看这架势,还真有几分王爷的气派。 然而,待及迟乐和兰绫玉走近后,开口说话。烟香发现,迟乐大哥不过是空有一副王爷的派头,却没有王爷的架子。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随和。 许久不见,烟香看见兰绫玉颇有些激动,甜甜地唤了声:“兰姐姐。” 兰绫玉笑着走近她,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附在她耳边悄悄说:“跟你大师兄又闹别扭了?” 烟香明白,兰姐姐说的是昨日她一个人闷在房里的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兰绫玉心如明镜,便不再说她了。两人把注意力转向楚天阔。 面对迟乐的邀请,楚天阔似乎无动于衷。他沉默不语。这种情况,沉默即反对。 迟乐有的是耐心:“天阔,走吧。去我府上住一段时间。我让下人把房间都收拾好了。” 兰绫玉补充说:“天阔。我们都很关心你。听水脉说,你身体还没康复,不如就去王府休养一段时间,也省得我来回跑。” 楚天阔迟疑了下。 烟香抢先说:“好啊。大家都去吧。王府又大又漂亮,住得也舒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三章如此上心 最关键的是,她无聊时可以找兰姐姐说说话。不用在凌翠阁整天看他们俩人拉拉扯扯。不用无聊得跟大师兄斗嘴耍贫。 水脉一直没有表态。一切让楚天阔自己决定。 最后,楚天阔点了点头。 盛情难却啊! 楚天阔一人坐轿子,烟香,兰绫玉,水脉他们几人坐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奔往忠勇王府。 马车在绿柳茵茵的街道上行走,一路上,风景优美,街道两旁绿树成阴,鲜花盛开。 烟香一路欣赏着街道两边宏伟的建筑。只见一路皆是白墙粉壁,满园的红花绿柳。 这条街上,多是官宦家的府宅。每一户都占地很大,院内更是有山有水,到处能闻见溢出墙外的花香。 街道尽头,便是气势辉煌,雄伟高大的忠勇王府。 忠勇王府,朱红漆的大门顶端,悬着一块金丝楠木匾额,上书四个烫金大字忠勇王府。大门口左右两边还各挂了一个巨大的红灯笼。 门前的两尊大石狮正威严地张大了嘴巴,骄傲扫视着门前来来往往的人。 下了马车,往王府里走。王府内布置彰显大气奢华,进出的人无一不穿着华丽。 走在青灰石砖铺成的甬路上,路两边奇花烂漫,佳木葱茏。 亭台楼阁被荷花池池水环绕。静静的池面上布满了碧翠欲滴的荷叶,像是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翡翠伞似的,把池面盖的严严实实的。 荷花苑里有一棵大榆树,树干挺拔,枝叶浓密。大榆树从一旁横伸一枝,枝上挂着一块石匾,上面刻着三个字荷花苑。 烟香看着府上布置的一切,暗自羡慕起兰姐姐。迟乐大哥对兰姐姐可真好。知道兰姐姐从小生活在荷花岛,喜欢荷花,便在王府里,栽种了许多荷花。 迟乐大哥对兰姐姐真是又迁就又体贴。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再想想大师兄对她。瞬间想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他们几人聊得很欢,簇拥着楚天阔往大堂而去。 烟香觉得无趣,便拉着梅儿往内院走,让梅儿带她去住处。 梅儿领着烟香进了一间房,那就是兰绫玉专门为她收拾的闺房。 烟香进去一看,顿时愣住了。房内的布置,居然跟她在碧香山庄的闺房一模一样。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房间的一切。揉了揉眼,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前前后后地在房内里里外外转了一大圈,啧啧称奇。房内的梳妆台,床榻,帷帐,看似都是碧香山庄里的东西。可是,仔细一瞧,这房内的摆设,显然都是新的。并非是从碧香山庄搬来的旧物。 真是想不到,兰姐姐对她如此上心。难得兰姐姐为她花了那么大心思。 楚天阔一连几日住在忠勇王府,终日呆在房间里。兰绫玉开了些方子,让他调养身体。他的武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为了阻止水脉上清流山,他只得假装身体还未康复,武功还未复原。 他怕刺激到水脉,加重她上清流山出家的决心。在王府住的这些时日,他都跟水脉走得很近,把烟香晾在了一旁。 不。据烟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控诉,自从大师兄在山神庙见上水脉姐姐后,他的魂都被水脉姐姐勾了去。大师兄一门心思都扑在水脉身上了。对她简直可以用不理不睬来形容。 言归正传。烟香心里不爽倒是真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太夸张了点。哼。大师兄不搭理她,她还不想搭理他呢。 反正,她不会觉得闷。整个王府那么大,她几天都逛不完。更何况还有梅儿叽叽喳喳地在她跟前转呢。还有兰姐姐得空也会来看她,陪她说说话。 最关键一点,迟乐大哥对她很好。简直好得不得了。他给她花不完的银票,让她天天上街,想买啥就买啥。 只是,终日逛街,游玩,总会有逛腻的时候。当夜晚来临,烟香一个人躺在床上,总会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大师兄真的变心了吗?他真的移情别恋了吗?每个夜晚,她静静地躺在床上,任寂寞包围,在思绪纷飞中睡去。 连梅儿都察觉出了烟香和楚天阔之间有了罅隙。她小心翼翼地问:“xiǎ一 jiě。你跟少庄主怎么了?你对他不闻不问的。反而是水脉姑娘每天去照顾他,给他运功疗伤。” 烟香没好气地回:“没怎么呀?我让他安心养伤,尽量不去打扰他。” 这怎么都不像烟香的处事风格啊。 梅儿也没有那么好糊弄的。她郑重其事地说:“xiǎ一 jiě。你要是跟少庄主有什么误会,还是解开的好。你要这么任性下去,少庄主都要被抢走了。” 烟香苦笑了下,脸上现出凄凉的神情,动了动嘴唇,却没有作声。 梅儿在腹中打好草稿,以一副深沉的口吻说道:“xiǎ一 jiě。你跟少庄主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走过了那么多坎坎坷坷。多么不容易。你现在,是打算把少庄主让给水脉姑娘吗?” 言外之意就是,烟香姑娘你可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呀。 梅儿心里也是挺为难的。水脉姑娘人很好,平时对她也挺照顾。不过呢,她还是站在烟香这边的。毕竟,少庄主心里爱的人是烟香姑娘。 烟香有些哭笑不得。让?她哪是想让?只是不想去争而已。 或许别人不知道,大师兄很可能是太子。但她知道。一但大师兄回宫当了太子,那她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水脉姐姐,而是天下千千万万个水脉。这才是最令她担忧的。 如果,大师兄爱她的心不坚定,左右摇摆,那她去争也没有用。 一个水脉姐姐倒下了,千千万万个水脉姐姐站起来。 其实吧,梅儿如此关心烟香跟楚天阔的事,除了主仆间的情谊外,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的。 对梅儿来说,少庄主的终身大事一天不定下来,她跟胡立的婚事,就没着落。本以为再次见到少庄主与xiǎ一 jiě,他们会为她和胡立主持婚事。 照这样看来,少庄主自己的事都弄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管他们呢? 见烟香不说话,梅儿提了建议,自作主张说:“xiǎ一 jiě。要不你跟少庄主把婚事定下来吧?” 她这话,不过是抛砖引玉,旁敲侧击。说完,她紧张地盯着烟香,一脸焦灼的企盼,两眼露出渴求的神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四章心里一酸 烟香一脸狐疑地看着梅儿。怎么没来由地提起婚事?梅儿脸上泛着红晕,一双眼睛巴巴望着她。她顿悟:敢情梅儿这是想嫁人了? 女大不中留啊。 她善解人意地开口:“梅儿。放心吧。我会找个机会跟大师兄说,让他把你和胡管家的婚事办了。” 梅儿的脸涨得更红了。被烟香猜中心思,她有些难为情,慌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说:“小姐。明明说的是你和少庄主。怎么扯到我身上呢?” 烟香扬了扬眉,邪气一笑,故意逗她:“呀。你不乐意呢。算了,当我没说。” 梅儿一听就急了,忙抬起头,慌乱地辩解:“不是。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关心你和少庄主而已。至于我和胡立的事,不急。” 她不过是女儿家的害羞嘛。这种事,怎么也得让胡立先提亲比较好。让她主动开口,算怎么回事呢。 不过呢。既然烟香姑娘要去跟少庄主说,那就让她去呗。刚好,可以让他们俩趁机说说话,重修旧好。 谁知。 烟香想了想,意识到一个问题。忽然改口说:“大师兄正在休养身体,而且他还要陪陪水脉,恐怕顾不上操心这些。”她语气一转,认真说道:“我去跟兰姐姐说好了,让她帮你们做主,为你们操办婚事也是一样。” 说白了,她就是不想主动搭理大师兄。 梅儿有几分诧异。她刚还想着借这事,撮合烟香跟少庄主,让他们俩和好。看他们好几天没有说话,特地给烟香姑娘找了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然而,烟香并不领情。 楚天阔房里,水脉刚刚帮他运功疗伤完,弄得浑身大汗淋漓,累得头昏眼花。 楚天阔心里过意不去。这段时日,水脉每天都要用自己的真力,替他运行全身经脉。水脉为了给他疗伤,真力损失不少,太辛苦了。 其实,他武功早已复原,为了挽留水脉,阻止她去清流山出家,他只得继续装成废人一个。 如此一来,却让水脉更辛苦。 水脉心里狐疑起来,楚天阔吃了解毒丸,奇异果也吃了。为何帮他疗伤那么多日,他的身体不见好呢? 她例行公事般,帮他运功疗伤完,就要离开。 楚天阔叫住了她:“水脉,我前几日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水脉装糊涂:“哪件事呢?” 楚天阔眉宇间轻挑起尴尬的神色,轻声说:“那件婚事。” 水脉愣了一下,秀眉紧蹙:“不要再提此事了。我该回房去了。” 楚天阔忙道:“慢着。水脉。只要我一提起此事,你就有意避开我。莫非,你是嫌弃我是个失去武功的文弱书生吗?”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水脉犹豫了一下,才回道。话说了一半,住了口。 楚天阔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不答应呢?” 水脉一脸错综复杂的神色,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 楚天阔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 隔了半响,水脉字斟句酌地说:“你答应娶我,为补偿为责任,我不愿为此托付终身。” 楚天阔神色有些复杂看着她:“也许你是恨我对你无情,不肯答应婚事。可是,就算你不嫁给我,也不用去清流山出家。如果今后,你遇上一个如意郎君,会不会改变心意呢?我求你不要去清流山出家。” 他生平不愿求人,却因为此事,屡次开口求她。 水脉听了楚天阔的一番话,心绪翻涌。今后遇上一个如意郎君?怎么可能。她再也不信这样的话。与楚天阔相识多年,她早已对他情深似海。此生非他不嫁。多少王孙公子,多少武林豪杰,扬言要娶她,她都无动于衷。 就连人品不凡,刚正不阿的东方红,她都不曾动心过。她怎么可能会再爱上别人呢。 她的嘴角浮起一丝惨淡的笑:“时候不早了。你该歇息了。等你伤好了后,我也该赶往广安堂了。” 她说完,心里一酸,眼泪几乎要克制不住地掉了出来。为了不在他面前太狼狈,慌忙夺门而出。 “水脉!水脉!” 楚天阔大声呼唤着,追到门口,望着水脉的背影,越来越远。他有些无奈地倚在门口。 烟香一向心里藏不住事。梅儿在她面前提起婚事后,次日她就去找了兰绫玉。跟兰绫玉谈了梅儿和胡管家的婚事。 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笑嘻嘻地说:“兰姐姐。梅儿跟胡管家的婚事,麻烦你做主帮他们办了吧。” 她那副欢喜的模样,就像她是新娘子一般。 兰绫玉柔情似水地笑了笑:“这件事,我早有打算。到时,王爷大婚,顺便让他们这对新人拜堂。” 王爷大婚?是说迟乐大哥吗? 烟香笑得合不拢嘴,一双慧黠灵动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你是说迟乐大哥已经定好日子,准备迎娶你过门了吗?” 兰绫玉轻轻点了点头,脸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红晕。 烟香笑着,笑着,笑容渐渐转淡。突然,她眸光一暗,敛住了眉。 兰姐姐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有迟乐大哥那么疼她爱护她。而自己呢?她跟大师兄又该何去何从? 兰绫玉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你跟你大师兄究竟是怎么了?闹什么别扭呀?那么多天还没好。” 烟香委屈巴巴,一副欲哭无泪状:“他要娶水脉姐姐。我又能说什么!” 兰绫玉无奈地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而后搂住她的肩安慰道:“我看是你误会他了吧?水脉为他求药,答应了李愁容的条件,拜她为师,终身不嫁。以你对你大师兄的了解,他会让水脉这么做吗?”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 烟香歪着头听了半响。听着确实像那么回事。可是呢,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想得通是一回事,看得开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是能理解大师兄的做法。但是,她却不能接受。 想起之前在月老祠,她向大师兄求婚,被无情地拒绝。她想想就来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五章烟香上树 “你何必替他说好话。他想娶谁,那是他的自由,关我什么事。”烟香忍不住哼了一声,嗤之以鼻道。 兰绫玉似笑非笑地看了烟香一眼,以调侃的口吻说:“真的不在乎?” 烟香目光落在远处,露出了一脸满不在乎的神情。 兰绫玉略微思索了下,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说道:“那好。明日黄昏,我约他到荷花苑谈谈。我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烟香闻言,呵呵一笑,撇了撇嘴。她明白,兰姐姐这么说,是给她透露风声,好让她做准备,到时躲荷花苑偷听呢。 哼。她心里冷笑,有什么好听的?她才不屑去偷听呢。 次日傍晚,水脉依旧来楚天阔房里帮他运功疗伤。疗伤完,她一脸狐疑道:“已经这么多天了。你的武功还未恢复。实在是令我难以相信。” 楚天阔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李愁容又不是神仙。她的药不一定能医好我。” 水脉未置可否,只是用一双疑惑的眼神望着他。 楚天阔收敛起笑容,开口严肃地说:“虽然我的武功尚未恢复。但李愁容肯赠珍稀无比的奇异果,总是一番人情。我自会重重酬谢她的。至于你,就不用去……” 水脉打断了他的话:“你又想劝我别去清流山出家。” 楚天阔无奈地干咳一声,正色道:“水脉,这世上多的是才貌双全的男子,比我好的人,比比皆是,你又何必一定要出家?独身过一辈子呢?” 水脉看了他一眼,眉峰微皱,清冷的脸上很难让人猜测出情绪。她淡淡开口:“我目前已经心如止水。你不必再劝我了。也不必心里不安。我相信我师父的解毒丸,能治好你。我打算再用半月的时间替你疗伤。” “半月?”楚天阔惊讶。 水脉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再等半月,等你身体康复,我再去清流山出家。” 楚天阔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神情逐渐凝重起来:“要是半月后,我的武功仍不能复原呢?” 水脉淡然一笑:“要是你的武功不能复原。我劝你也别灰心。慢慢的,你就会习惯做一个平凡的人了。” 楚天阔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她:“不是。我是问,半月后你真要去出家吗?” 水脉一口咬定:“没错。明日我再来为你疗伤。” 言犹在耳,她已经狂奔出门。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在他面前大哭起来。 他多次提及婚事,扬言要娶她。她不是没有动摇过。好几次,她都差点要答应了。可是,理智终归战胜了感情。她不能。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答应。明知他对她只有友情,没有爱情,她无法欺骗自己。 她当初为他求医,答应了李愁容的条件。做人最重要就是讲诚信。既然已经答应了李愁容,岂能反悔? 有时候为一个人倾尽一切,比不过别人什么都不做。她爱他,愿倾她所有。爱到绝路,覆水难收。她爱他,所以她自愿为他做任何牺牲。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开心地活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真爱何须长相守,刻骨铭心永不休。 水脉从楚天阔房间奔出门,低垂着头,一路小跑,迎面遇上了兰绫玉。 看水脉魂不守舍地从她身边而过,兰绫玉惊异不已,唤了声:“水脉。” 水脉闻言,转过头来,眼眶湿润。她对着兰绫玉勉强笑了笑,转头大步奔向自己的房间。 兰绫玉摇了摇头,向楚天阔房间走去。她迈进房门,诧异地看着楚天阔,问道:“天阔。水脉怎么了?” 楚天阔讪笑一声:“没什么。她刚帮我疗伤完,回房休息去了。” “哦。”兰绫玉说出来此目的:“我来找你,是有话想问问你。” 楚天阔望着她,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兰绫玉淡淡一笑:“我们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烟香一贯口是心非。她跟兰绫玉说了,不稀罕偷听他们的对话。然而,未到兰绫玉约定的黄昏时候,她早已来到荷花苑,提前踩点。 她站在荷花苑,观察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那棵枝繁叶茂,苍劲挺拔的大榆树上。她施展轻功,跃上墙垣,顺着靠墙的一个枝丫往上爬。隐身在茂密的树叶中。 围墙很高,大榆树自然比围墙高得多。站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可以看到荷花苑内外的景色。 荷花苑很美,有假山有花草,还有小桥和凉亭。那假山上长满了花草,点缀着几间古朴的楼台亭阁,让人仿佛置身于幽宁净洁的大山中。 她抬起头望望天,天空蓝蓝的,飘着几朵厚厚的云,偶尔几只大鸟从头顶飞过。 她暗怪自己太心急,来得太早了,眼见天色还很早,她眯着眼睛,就在树上打起盹来。 等了许久,烟香终于听见一阵脚步声。她居高临下地往下一看。 大师兄与陆姐姐从荷花苑正大门走了过来。他们迎面走来,刚好走到大榆树下停了下来。 烟香所处的位置,占据有利地形。不仅可以清楚看见底下两人的神态动作,还能听清两人谈话。 她攀在树上侧耳倾听。 楚天阔有些疑惑,怎么兰绫玉有话不在房里说。却要到这空旷无人的露天荷花苑说呢?这事定有蹊跷。 日暮的橘色光芒斜斜打在他的脸上。他面带着微笑问:“绫玉,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呢?” “是为了烟香的事。”兰绫玉说着,往大榆树那边飞快瞥了一眼。看见烟香躲在树上,她的面孔骤然缩紧了一下,心里有些紧张起来。这丫头哪里不好躲,偏偏躲树上去了。 对于不会武功的兰绫玉来说,看见烟香在那么高的树上,还是令她隐隐担忧的。这么高,一不小心摔下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烟香在树上,看见了兰绫玉往她这边望了一眼,便知道她暴露了。不过,她并不觉得奇怪。本来就是兰姐姐事先通知她的,被兰姐姐发现实属正常。 只要不被大师兄发现就好了。 她在树上,对着树下的兰绫玉拼命打手势,使眼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六章破口大骂 兰绫玉对着树上的烟香,轻点了下头。 楚天阔注意到了兰绫玉的细微动作。他眼角余光跟随兰绫玉,往大榆树那边一瞧,什么都明白了。 尽管他已经发现烟香躲在树上,却不戳穿。而是佯装毫无察觉,笑着问兰绫玉:“烟香有什么事呢?” 兰绫玉柔情一笑,说:“我听烟香说,你要娶水脉,这是真的吗?” 楚天阔似笑非笑地回道:“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这跟烟香有什么关系?” 怎么说话的!烟香听得一口浊气涌了上来。 兰绫玉心思细腻,是明白人。她跟楚天阔相交多年,清楚他的秉性,听出了楚天阔的弦外之音。这话有混淆视听之嫌疑。有肯定,有否定,还有模棱两可。 他这么一说,其实就是否定的意思。如果,这事已经确定,那么他绝不会这么说。 楚天阔神情平淡:“绫玉,你特地把我叫来这,就为了问这个?” 他知道,兰绫玉跟烟香两人事先串通好了,准备套他话呢。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兰绫玉当然不是要问他这个。这个不过是抛砖引玉。 她想了想,浅浅一笑:“昨日烟香跑来跟我说,让我帮忙操办梅儿和胡立的婚事。这事,本来该你出面的。既然她跟我开口了,我只好答应了。” 她的潜台词就是,你和烟香怎么回事?烟香宁愿来找我,也不找你商量! 楚天阔并不介意。他就事论事,笑眯眯地说:“你不说,我倒是把这件事忘了。是该替他们好好操办婚事,热闹热闹一番。这件事,我会放在心上。还有其他事吗?” 当然还有。兰绫玉犹豫了一下。该怎么开口提他跟烟香的婚事呢? 楚天阔继续说:“绫玉,怎么你即将当上王妃,我们之间就这么见外了吗?” 兰绫玉索性豁出去了:“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跟迟乐,梅儿和胡立,准备同时拜堂成亲。烟香让我问一声,你和她的婚事,要不要一起办?” 把这话说出来,兰绫玉心里顿时轻松不已。 这下轮到烟香紧张了。她躲在树上,听到那句,烟香让我问一声,暗觉不好。等下大师兄直接回绝了,她多丢人。 烟香心里哀嚎着,兰姐姐,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姐啊?怎么可以这么坑我呢? 兰绫玉要是知道烟香的想法,肯定无比委屈。她说错了吗?她这么说,不过是要给楚天阔施加压力。 然而,兰绫玉却忽略了一点。楚天阔跟迟乐处事风格大相径庭。迟乐根本就是妻管严,楚天阔却是大丈夫好嘛。别说烟香躲在树上偷听了,就是烟香站在他面前,他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 面对烟香,他是毫无惧色的。 如果,兰绫玉冠上是她自己的意思,楚天阔或许还会给她几分薄面。 小师妹啊小师妹。你大师兄如此不把你放在眼里,你是有多悲催。 楚天阔眼珠子骨碌一转,大笑一声:“红颜知己遍四方,未定何人做妻房。” 他说着,一脸得意地笑。眼角余光偷偷瞥着榆树上那个身影。 哼。烟香听到这句,眉头拧成一团,懊恼地撅起嘴。心里有团怒火在熊熊燃烧。大师兄居然如此不给面子。 看着烟香蛾眉倒蹙的生气模样,楚天阔暗自偷着乐。这丫头,前几日在凌翠阁,居然捉弄他,让他下不来台。最近脾气见长,倔强的不搭理他。还那么顽皮,爬那么高的树,躲着偷听他们的对话。 是该好好地教训这丫头一番的。不教训教训她,她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兰绫玉想不到楚天阔会这么说,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陪了个笑,把话绕了回来:“烟香聪明伶俐,绝代佳人,胜过你所有红颜知己。” 树上的烟香,听到这句,脸上的愁云惨雾散去,露出自得意满的笑。还是兰姐姐反应快,又会说话。这下,看大师兄怎么说。 楚天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哦。我可不这样认为呢。” 兰绫玉一脸专注地看着他。 楚天阔存心要捉弄烟香。他接下来的话,差点把人噎死。 他青筠扇拿在手中拍打着,一本正经说道:“烟香她小小年纪,任性胡闹孩子气。贤淑与你难相比,美貌不如水脉伊。” 闻言,烟香胸口似要炸裂开。那几句话,每一字,每一句,都异常清晰贯穿她的耳蜗。心里要有多痛恨就有多痛恨! 她恨得咬牙切齿,气得抓狂,破口大骂起来:“大师兄!你竟敢在背后说我坏话。”她用手指着楚天阔恶狠狠道:“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恍惚间身轻如燕。啊!地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兰绫玉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就瞧见烟香从树上重重栽下。 烟香感受着身子如同天空坠落的陨石一般向地上砸去!她心里叫苦连天。完了。完了。这树又高,又是单脚着地,这一摔铁定的不死也得残废了。 咚的一声,她掉了下来。落地的一刹那,心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脑袋蒙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地上了。浑身都痛,她感觉自己摔得眼冒金星,似乎还听到身上某处骨头碎裂的声音。 很快右脚膝盖,传来清晰的疼痛触感。她感受着膝盖处先是一凉,但是马上就有点热热的,动一动那就是钻心的疼痛。 楚天阔大吃一惊,无比心疼地凑了过来,伸手要去扶她。 烟香气急败坏打掉大师兄伸过来的手。哼。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要不是他携怨报复,故意说那些话气她,她至于从树上摔下来吗? 兰绫玉乱了方寸,大步奔了过来,弯下腰要去拉她起来。声音里透着关切:“烟香,你摔着没有?”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烟香气不打一处来,甩开兰绫玉扶她的手:”我摔死也不要人关心!“ 她咬着牙,忍着痛,眉头皱成一团,手指着大师兄,对着他不依不饶地骂:“大师兄。你真够可恶的。你竟然在背后说我坏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七章包扎伤口 楚天阔站在边上,颇有几分无奈地看着她。看着烟香从树上摔下,他是又气又心疼。气她胡闹。心疼她摔伤。 他很想上前搂着她,看看她到底哪里摔伤了。可是,当着兰绫玉的面,他又不好意思这么做。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烟香说着,气得脚跺地:“我不会原谅你!我永远不原谅你!” 发脾气的是她的嘴,受伤害的却是她的腿。她一边骂一边用手去揉膝盖,却不能缓解疼痛。那么一跺脚,牵扯到伤处,痛得简直是死去活来。 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膝盖上的皮破了,风一吹,又疼又刺。 身上的痛倒不算什么了。毕竟,她又不是第一回摔伤了。从小到大,她摔伤磕伤的次数还少吗? 只是,谁能告诉她,那么多人围观算是怎么回事? 刚才,烟香从树上摔下,发出那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以及骂骂咧咧地叫唤,引来了府上一大批下人围观。 兰绫玉转头看围观的人,轻喝一声:“这里没你们的事,都下去吧。” 烟香咬着牙,硬是不要人搀扶,倔强地站了起来,拖着受伤的脚,自己一瘸一拐往住处走。 兰绫玉唤着烟香名字:“烟香!烟香!” 烟香气呼呼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天阔望着烟香渐行渐远的背影,轻抿了下唇,无奈地晃了下脑袋。 兰绫玉轻轻一叹,似乎有洞穿人心的本事:“天阔。你大概早就发现她躲在树上,故意说那些话逗她生气,是吧?” 楚天阔啼笑皆非:“我本来只是想教训教训这个顽皮的小师妹。谁知道,她会气得从树上掉下来。” 兰绫玉苦涩一笑:“你这又是何苦呢?分明你心里爱着她,为什么不跟她订婚呢?” “绫玉,这件事我自有打算。麻烦你去帮她看下脚伤吧。”楚天阔边说,边往荷花苑正大门那边走去。 “天阔!天阔!”兰绫玉在背后唤道。 楚天阔也是没有半点反应,依旧我行我素地走。 兰绫玉长叹一声。这事让她办的!她真是吃力不讨好。 她叹完气,唤来一个丫鬟,吩咐丫鬟帮她去取药箱。 烟香躺在床上,心如死灰的感觉。对她来说,脚伤的痛,不是最致命的。最令她气愤的是,大师兄说的那些贬低她的话。真是越想越生气。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兰绫玉带着药箱走进房里。她是帮烟香治脚伤来了。 “兰姐姐。你不用管我。让我疼死算了。”烟香有些气闷看着兰绫玉打开药箱,嘴上赌气地说。 兰绫玉自动忽略她的请求,拿着纱布与药瓶走了过来,在床沿坐下。 烟香还嘴硬着说不用包扎。 兰绫玉扶着她的腿,撩起裤管,露出磕伤的膝盖。她拿出手帕,擦了擦伤口处。 这一触碰,烟香膝盖有一种撕裂的疼痛感。 撒下药,包上纱布,扎好,擦干净旁边的血迹,然后拉下裤管。 兰绫玉下手麻利,动作轻柔,三下五除二就包扎好了伤口。包扎完了,她拍拍手:“好了。注意。伤口别浸水了。” 烟香低头一看,雪白的纱布,紧紧地贴合她的伤口,点点红迹显现。摔伤的部位,经过一番包扎,似乎减轻了些疼痛。 可是,心里对大师兄的痛恨有增无减。 兰绫玉把包扎剩下的纱布以及药瓶放回药箱。收拾妥当后,在烟香身旁坐下。 她笑容和煦,如春天般给人温暖:“还好,一点皮外伤。没伤到骨头,只是伤筋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烟香捂着摔疼了的腿,忍不住哼了哼。只是扭到筋,就疼得要命。要是伤到骨头,那岂不是活不下去了。 “大师兄这么诋毁我。我不会原谅他的。”被气极的烟香,在心里瞬间把大师兄炸成烟花。 兰绫玉含笑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你大师兄是爱你的。他发现你躲在榆树上,才故意说那些话,引你妒意生。” 烟香一脸挫败神情,嘴上骂道:“大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真够可恶的!” “他不过是想教训教训你。你不该爬那么高的树,躲在树上偷听。”兰绫玉唇边扬起了一抹调笑。 “兰姐姐。不是你让我去偷听的嘛。”烟香不服气。 兰绫玉瞬间石化。她瞪了烟香一眼。她什么时候让烟香去偷听了?明明是烟香自己想去听的好吗? “你戏弄你大师兄在先,也难怪他想教训你。”兰绫玉就事论事,说了句公道话。 这话烟香怎么就那么不爱听了。她心里气还没消呢。兰姐姐又这般替大师兄开脱。 不管怎么说,大师兄那么贬低她,害她气得从树上摔下来。这笔账,她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烟香心情烦躁,不想再听兰绫玉唠唠叨叨说大师兄的好话,就轰她走。 “好了。兰姐姐。我知道错了。我想一个rén iàn壁思过,你先出去吧。” 面壁思过?思个鬼哦!她是打算想个招整整大师兄,出出这口气呢。 “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呆在房里休息。我会吩咐丫鬟们好生伺候你。”兰绫玉说着,站起了身。 “好了。走吧。”烟香淡淡回道。 兰绫玉刚要离开,迟乐来了。 迟乐今日不同往日,摇身一变成为王爷,身价自然是水涨船高。自从当上王爷后,不再像往日那样无所事事。所以,他抽空来看烟香,真是令烟香受宠若惊。 迟乐一脸担忧的神色,大步走到烟香跟前,焦急地问:“烟香。我听说你从树上掉下来。摔到哪儿了?” 烟香轻描淡写道:“迟乐大哥。你能来看我真好。刚才兰姐姐已经替我包扎好了。不怎么疼了。” 迟乐一张脸凑近她的脚,仔细瞧了瞧,带着疼爱的语气说:“都肿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不疼。” 迟乐大哥关切的神情一览无遗。烟香心里一酸,哇地一声失声痛哭。她这一哭,让兰绫玉心都要化了。 迟乐虽也心疼,却用惊讶的语气问道:“好好的。怎么会从树上摔下来?” 这一问,又戳中了烟香的痛处。她哭得更加厉害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八章故意找茬 迟乐揉揉她的头,带着宠溺地声音响起:“好了,不哭。有什么委屈跟迟乐大哥说说。我替你做主。” 烟香闻言止住哭声,但依然抽泣。顿了片刻,她转过脸,清秀的脸上犹自挂着泪珠,我见犹怜。 她猛地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大师兄欺负我。迟乐大哥,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你能派人送我回武南山吗?” 说来也是尴尬。她需要人送她回武南山,倒不是要寻求保护。而是,她不认得路。 “这”迟乐犹豫了下,才说:“派人送你回武南山没问题。”这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王府随从守卫,随便一抓一大把。 烟香抬起模糊的泪眼,感激地望着迟乐。 谁知,接下来。 迟乐有些为难补充道:“这事我得跟你大师兄说一声。他同意了才好。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哼。刚才还大言不惭说要替她做主来着。烟香这暴脾气又上来了,不管不顾:“迟乐大哥贵为王爷,居然还畏惧我大师兄。这点小事也不能做主。” 受到烟香的冷嘲热讽,迟乐立马拉下脸来,用疑惑夹杂探寻的眼光看着烟香。 忽然,烟香大笑起来,笑得非常狂妄不羁,令人愕然。大师兄的魔爪伸得可真够长的啊。连忠勇王都要让他三分。 迟乐回头跟兰绫玉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似乎在问,怎么回事?估计他心里纳闷着呢。敢情这丫头,不止是摔伤了腿,还摔伤了脑子? 兰绫玉连忙打圆场:“她跟天阔怄气呢。” 烟香此时心情烦闷,什么声音听在耳里都觉得无比聒噪。 她翻起来脸来,比翻书还快:“好了。我不过说说而已,不用跟我大师兄汇报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没人送就没人送呗。她可以忍辱负重,等脚伤好了,自己一人回武南山。尽管她不认得路,可她有眼睛,有鼻子,还有嘴。路在嘴边,一路问吧。她就不信了,自己不能独自回去。 听听,这是什么口气?看看,这是什么态度?兰绫玉和迟乐面面相觑。不过呢,看在烟香摔伤心情不好的份上,他们俩都是宽容大度不跟她计较了。 接到逐客令的兰绫玉和迟乐,悻悻然离开了房间。 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烟香独自一人呆在房间,躺在床上,脚痛要命,动弹不得。周围一片安静,当真没有人来打扰她时,她又觉得闷得慌。忍不住又想找个人发泄发泄。 刚好这时,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梅儿端着果盘,走了进来。 烟香看见来人是梅儿,心里感到一阵失落。 她,这是盼着他来吗? “xiǎ一 jiě。听说你摔伤了。我特地拿些水果来给你吃。”梅儿从果盘中,拿出一个苹果,用水果刀认真细致把皮削干净,递给烟香。一脸谄媚:“xiǎ一 jiě。来。尝尝看。” 烟香左手接过苹果,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一大口。那动作,仿佛跟那个苹果有什么深仇大恨。恨不得将那个苹果碎尸万段的感觉。 然而,她放在嘴里,咀嚼了一口,立马嫌恶地吐了出来。 “呸!呸!呸!”她边吐出口中的苹果渣,边气呼呼地把苹果往地上砸去,不满道:“这么酸,我怎么吃啊!” 那个苹果滚到了梅儿脚下。刚才的一切,着实把梅儿吓了一跳。她的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想弯腰去捡那个苹果,又觉得不妥。 “酸哦?”顿了顿,梅儿转身去果盘重新又挑了个,仔仔细细削了皮。她双手恭恭敬敬的递给烟香:“xiǎ一 jiě。这个又大又红。一定很甜。你再尝尝看。” 烟香臭着一张脸,瞪着她,有些不情愿地接过苹果,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怎么样?梅儿满脸堆笑望着她。 片刻后,烟香又把嘴里的苹果吐了出来。不过,这次她不是说苹果酸了。 她不悦道:“太甜了。腻死人!”说着,把手中的苹果塞回梅儿手里。 梅儿目瞪口呆望着烟香。烟香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发那么大脾气。故意找茬的吧?酸的嫌酸。甜的嫌腻。到底是要闹哪样? “好疼!”烟香惨呼一声。刚才一激动,她甩苹果的动静大了点,牵扯到腿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梅儿恍然大悟。原来是疼的啊。她低头,瞧着绷带缠绕的部位,无比心疼道:“xiǎ一 jiě,你的脚这么肿,一定很痛吧。” “废话。”烟香指着疼痛处,欲哭无泪:“肿得这么大,痛死我了。痛得我心肝肠子都要裂了。” “来。我来给你吹吹”梅儿把脸凑近伤处,当真卖力吹了起来。 “哎!”烟香啼笑皆非地看着梅儿,嘴里嗔怪道:“梅儿。你真笨。我的脚扭到筋了。你吹有什么用啊?” 梅儿讪讪,她直起腰来,吐槽起来:“xiǎ一 jiě。你没事爬树上去干什么嘛。要是让少庄主知道了,又要说你孩子气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师兄,又是大师兄。烟香处于奔溃边沿。为什么每个人都那么在意大师兄的想法?都把他当神一样供奉着。 她愤怒的大声咆哮起来:“不要再提他了。我爱爬树,我情愿扭伤脚,不要任何人管,也不准任何人问。你给我住口!” 梅儿惊讶地张大眼睛,望着她。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好。好。好。我住口。对了。你行动不便,我给倒杯茶。” 不多喝点水,哪有口水骂人! 烟香不耐烦:“不要。不要。少烦我。” 梅儿实在忍无可忍,似乎有点不悦:“xiǎ一 jiě,你怎么了?我是关心你呀。你怎么一直对我发脾气呢?” 烟香也很委屈:“你要是真关心我。别让我看见你。你出去吧。我不要身边有人。不要别人关心我。不要别人跟我说话。” 她几欲抓狂:“快点出去!” 梅儿很无奈:“好。好。好。我去去。我出去。” 她边退出去,嘴里边喃喃自语:“哪根筋不对了。” 烟香扑到床上,对着被子猛捶一通。 “啊!我的脚!”不知是脚痛,还是心痛,她低声啜泣起来,边哭边埋怨:“大师兄太可恶了。太可恶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逗你生气 这一天时间过去了,烟香的脚依旧还是疼,疼得要死不活的。 第二日一大早,水脉看她来了。 看清来人后,烟香又是一阵失落。 水脉一进烟香房里,径直走到床前,焦灼地问:“烟香。听说你从树上摔下来,严重吗?” “疼得要死!”烟香哀嚎。 “我看看你脚伤得怎么样。”水脉低头,手在烟香伤处轻轻摸了摸,怜惜道:“哎呀,都肿起来了。” 烟香怒嗔:“管它呢。疼死算了。” 水脉呵呵一笑:“你真孩子气。”她说着,笑容转淡,语气一转,疑惑地问:“你会轻功,怎么会从树上摔下来呢?” 烟香冷声道:“一个人如果气昏了头,就算面前是悬崖,也会气得不管不顾地跳下去。” 水脉敛起了笑容,眼神温和看着烟香,柔声问:“什么事让你如此生气?” “不说了。水脉姐姐,还是你有同情心,特地来看我。” 伸手不打笑脸人。烟香面对温婉贤淑的水脉姐姐,心里再大的火,也消得差不多了。 水脉聪慧无比,一下子就猜出了烟香的心思。她张口就替楚天阔说情:“你大师兄武功还未恢复,心情不好。难免会疏忽你。你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靠啊。大师兄人缘可真好。一个个的,开口闭口就提大师兄,还一个劲帮大师兄说好话。这让烟香简直难以忍受。都是被他英俊潇洒的外表给迷惑了吧。 大师兄虚伪又没良心。他对别人都很好,却对她无情无义。他口口声声说最疼爱她这小师妹。结果呢?她摔伤后,来看她的人,一批又一批,唯独大师兄铁石心肠,不闻不问。 真是越想越气愤。 她看着水脉,忽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她严肃地问:“水脉姐姐。你当真要去清流山出家当尼姑吗?” 水脉愣了一下,表情骤然僵住了。过了片刻,才点了点头。 “我想求你一件事。你答应我好吗?”烟香恳求道。 水脉一脸温和地笑:“什么事啊?” 烟香无助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我想跟随你去清流山,终身不嫁守着广安堂。” 水脉呆呆看着她,诧异道:“烟香。你别孩子气了。有什么委屈跟我说说。” 烟香眨了眨慧黠灵动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水脉:“你曾经退婚成全我,我一直记着你的好。求你好人做到底,答应我的请求,让我随你一起去出家吧。” 水脉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你要去出家,是不是得先去问问你大师兄?” 烟香无语。她要出家关大师兄什么事?他都对她绝情绝义了,还问他干嘛。 她冷哼一声:“你管他干什么!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轮不到他过问。” 水脉听出了端倪,笑着问:“你跟你大师兄闹别扭还没好呢?他又怎么招惹到你了?” 烟香忍不住哭出来,声音低沉,一字一句道:“他嫌弃我小小年纪,说我任性胡闹孩子气。贤淑与兰姐姐难相比,美貌不如你。” 水脉皱起了眉头,一脸肃穆的表情,沉声问:“这些话,是他亲口跟你说的吗?” 烟香啜泣道:“是他对兰姐姐说的。当时我就躲在树上,听到这些话,差点断气。” 水脉松了口气,骤然绷紧的神情放松了下来,淡淡一笑:“他肯定是发现你躲在树上,分明是故意在逗你生气。” 水脉姐姐跟兰姐姐说的一模一样。烟香是气晕了头。不然,以她的智慧,也不难判断出,大师兄是在逗她玩呢。 恋爱中的女子,智商都会变低,这绝对是真理。 可是,即使知道大师兄是故意逗她生气,她还是很生气。 “你好好呆在房里休养吧。我还要去帮你大师兄疗伤。我先走了。”水脉站起身来说道。 “哦。”烟香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如此过了数日,楚天阔当真没有露面。自从烟香摔伤后,他都没来看她一眼。这也太狠太绝情些了吧。 一向活泼好动的烟香,却因为脚伤,终日只能呆在床上度过。这可真是要了她的命。都快把她闷坏了。而兰绫玉梅儿他们,天天来看她,嘘寒问暖,呵护备至。 只是,以往对她疼爱有加的大师兄,却一直避而不见。 脚上的伤,结了疤,去了痂,好得差不多了。然而,心里的伤,却一直没好。 人在生气时,难免会冲动,冲动下,难免会放狠话,说气话,难免会有错误的决定。刚摔伤那会儿,烟香气呼呼地扬言永不原谅大师兄。她甚至还想着法子要整大师兄。 几天过去后,她的脚伤渐渐痊愈。心里对大师兄的怨恨减少,对大师兄的思念增加。 由原来的不想见,转变成盼着见到他。每日都期盼着,他能来看看她。 却总是事与愿违。一连数日,楚天阔未行至烟香房门半步。 其实吧,这只是烟香的错觉。因为,楚天阔偷偷来看过她几次。不过,是在她睡着的情况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偷偷溜进烟香房里。他自嘲着自己快变成贼了。 楚天阔为阻止水脉上清流山出家,可谓是绞尽脑汁。 对于烟香摔伤,他并非漠不关心。他第一时间向兰绫玉询问过烟香的伤情。兰绫玉实话告诉他,只是扭伤筋,不碍事。 即使兰绫玉这么说了,他仍然不放心。好几次半夜,趁烟香睡着了,溜进她房里看她。 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终于有天,他的秘密被人发现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梅儿起来如厕。看见一个人影从烟香房里走出来。 她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采花贼!然而,她迅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王府戒备森严,谁能进得来?况且,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在王府下手?除非不要命了! 大脑迅速运转时,那个人影往她这边走了过来,步伐沉稳。 待走近了,她才看清,那个身影,正是少庄主。她露出诧异的表情,轻叫一声:“少庄主。” 她轻抚了下胸口。谢天谢地,还好,她刚才没有大喊大叫,不然,不是给少庄主找难堪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偷偷摸摸 楚天阔刚才也发现梅儿了。既然被发现了,他只能坦然面对。 他走近梅儿,干咳一声,有点不自在地说:“梅儿。别把这件事说出去。由其,别告诉烟香。” ? 梅儿不解:“为什么呀?” 少庄主明明那么关心烟香姑娘,为什么不白天光明正大去看她?非得晚上偷偷摸摸去?不管怎么说,他去看烟香姑娘,总是好事,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为啥,要去看她,还得偷偷摸摸,避开众人。 烟香姑娘天天抱怨,少庄主狠心绝情,不去看她。 为什么?楚天阔笑了笑。他这么做,当然有他的理由。 第一呢,他还未想到挽留水脉的方法,只能装做对烟香冷漠,好让水脉回心转意。 第二呢,他想借机惩罚烟香。让烟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能老是无理由纵容她。烟香一身毛病,都是小时候被他惯出来的。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当然,这些原因,他是不会跟梅儿说的。他脸一肃,沉声说:“原因就不要问了。总之,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别说出去。明白?” 梅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行。少庄主。我都听你的。你让我不说,我一定守口如瓶。” “很好。回房去睡吧。”楚天阔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一连几日,烟香都是郁郁寡欢。心里有事,睡得并不踏实。总到半夜三更,才渐渐睡着。 迷迷糊糊中,似有人来到她身边,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眷恋地,从她的额头,一直到嘴唇,一点一点细细的描摹,像要把她永远刻在心上。低下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柔软的吻。 那触觉是那么温柔而真实。那种美好的感觉,令她流连忘返。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看清那人是谁,可是,却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来如chun èng,去似朝霞,如梦如幻。当早晨醒来,一切又恢复原状。 烟香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是梦。怎么老是做同一个梦?而且梦中的人是大师兄。大师兄既然要娶水脉,当然对她弃之如敝履。 梅儿帮她梳头,听她一大早就唉声叹气,不禁问:“xiǎ一 jiě。好好的。怎么又唉声叹气呢? 烟香脸色灰败,语气忧伤道:“大师兄不要我了。他对我不闻不问的。我能好起来吗?” 梅儿很激动:“少庄主一如既往关心着你嘛。他还经常来看你呢。” 什么?这句话,简直是扯犊子。大师兄来看她了?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烟香忽然拉住梅儿的袖子,问道:“梅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大师兄来看我了?” 梅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忙捂住了嘴巴。她可是答应过少庄主不说出去的。 烟香盯着梅儿看,探寻的眼神看得梅儿心里发憷。 梅儿尴尬嘟哝:“xiǎ一 jiě。我不能说。” 烟香好奇心被激起,盯着她问:“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啊!” 做人真难。梅儿要对少庄主忠诚,就得瞒着烟香姑娘。可是,不告诉烟香姑娘,似乎又对不起她。 梅儿很为难:“xiǎ一 jiě。真的不能说。” 烟香苦苦哀求:“你多少说一点嘛。” “梅儿!梅儿” 梅儿怕烟香追问,破坏她对少庄主的承诺,只得火速逃离房间。 烟香无可奈何地看着梅儿离开。谁叫她的脚伤还没好完全呢。要不是怕脚伤复发,她早追出去了。 哎。真是纠结。 话说回来。梅儿不跟她说,她就不能自己猜嘛。以她这么聪明的脑袋,不可能猜不出来的。对吧。对吗? 梅儿说,大师兄经常来看她?难道说,半夜里,如梦似幻的那些感受,是真实的?不是在做梦,是大师兄真来看她? 得了吧。她自嘲一笑。她又自作聪明,自作多情了。 过去她一直以为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她。然而,几次要他亲口说出我爱你那句话,他却总是缄口不言。甚至,在月老祠,他还无情拒绝了她的求婚。 看来,她在他的心里根本是无足轻重。以前是她自作聪明,自作多情。从今往后,她打定主意,不再爱慕大师兄,要对他冷冰冰。 楚天阔独自一人在房里,静静的打坐,让体内的真气缓缓运转。他只觉经脉之中,真气滚滚。他无比确定,自己的武功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不禁发起愁来。距离水脉约定去清流山的日子,只剩几天了。他却一直劝说不动她。 今日,水脉来帮他疗伤时,跟他提起烟香的事。特意叮嘱他,让他去看看烟香。用水脉原话来说,是这样的: “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我了。我知道你是顾虑到我,才故意冷落烟香。你这样,将我置于何地?” 水脉已下定决心,要去清流山出家。以楚天阔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会说到做到。看来他要阻止水脉是清流山出家是不太可能了。他只能从李愁容那边下手。 自古,山不转,水转。 楚天阔的思路拐了个弯,登时改变了主意。水脉是答应了李愁容的条件,她要信守承诺。假如,是李愁容先提出来,放弃收她为徒,那么水脉就不算背信弃义。她就不用出家了。 他决定,即刻上清流山,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李愁容不收水脉为徒。 他要是走了,把烟香一人留在这,他有些不放心。烟香一直跟随在他身边。少了烟香的陪伴,他难免会觉得孤单冷清。 况且,去清流山也不知几时能返回来。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冷落烟香。万一,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烟香找不到他人,胡思乱想怎么办?她要是真以为他狠心绝情丢下她不管,闹出什么事,可就糟了。 思来想去,还是把烟香带着吧。 他整理下衣裳,便找烟香去了。 安静的房间,一个人的孤零,无尽的相思。烟香扭头看向窗外,不是窗外的景色多么迷人,是屋里的气氛太过沉闷。 窗外的风,呼呼的吹,把树上的树叶吹袭了满地,似乎蕴藏着一种七零八落的韵味。 伴随着尘土飞扬的气息,使得整个天空都透露着一种烦躁压抑的冲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背得动我 她独自一人,有些空虚,有些凄凉。想着大师兄对她的绝情,不知不觉中眼眶湿润了。 在泪眼中,她看到了,大师兄步履沉稳地向她房间这边走来。 她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又往窗外瞥了一眼,怕又是自己太思念他而出现的幻觉。 可是,窗外那个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看了十几年,就是化成灰,她都认得。不是大师兄,又会是谁呢。 日思夜盼的大师兄,终于来看她了。一股喜悦涌进了她的心中,心仿佛荡漾在春水里。她不禁有些紧张起来。这么多天没见面,该跟他说些什么好呢? 正慌乱间,门吱呀一声,开了。这次,当真是大师兄来看她了。 楚天阔推开了门,走了进来。他默不作声走到烟香身后,眉目含情看着烟香,嘴边浮起浓浓的笑意。 就在大师兄走进房门的一刹那,烟香忽然就拿定了主意。 方才,她还在纠结着,跟他说些什么好。想想自己,真是可笑啊。明明是大师兄有错在先,该着急的人是他。理应让大师兄先赔礼道歉的。她瞎操什么心! 此刻,烟香不知哪来的火气,不管大师兄跟她说什么,她铁了心不搭理他。既然她决定不再爱慕他,要对他冷冰冰,那就必须说到做到。 烟香知道她身后站着谁,却不出声,她甚至没有回头看来人一眼,只是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 楚天阔站在烟香身后,看住她,也不说话。 房间里,两人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隔了半响,楚天阔干咳了一声,以此提醒烟香,让她不要忽略他的存在。 果然,烟香回头,斜睨了他一眼。 楚天阔微笑着对她点头示好。 烟香不为所惑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撇过头不搭理他。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在手中拍打着。受到烟香的冷眼,颇有几分尴尬。 罢了罢了。好男不跟女斗。 顿了顿,楚天阔放低姿态,满脸堆笑地凑近烟香,真心实意地问:“烟香,你的脚伤好点了没有?” 现在才来问她的脚伤,早干吗去了? “哼!”烟香怒瞪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好不好都与你无关。你不必假惺惺来关心我。我不会领情的。” 什么态度?楚天阔有些无语。他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嘴上却提出抗议:“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呢?” 烟香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讥讽道:“怎么不可以?好话你已经听得太多了。每个人都捧你。抱歉。我实在看不出来,你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她说着,用力拍了拍胸脯,俨乎其然:“从现在起,我要做个冷漠无情的人。我心情不好,懒得理你。大师兄请你出去!” 她特意把‘冷漠无情’四个字咬得很重。 楚天阔尴尬地牵动了下嘴角:“赶我走?”他说着,又看了烟香一眼。 烟香视线落在窗外,嘴唇紧抿,一声不吭。摆明了就是不想搭理他。 楚天阔自得一笑,喃喃自语起来:“好。好。好。我走就是了。” 烟香面无表情,站着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楚天阔转身,一步一脚印,缓缓向门口走去。才走几步,他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唤。 “呃……” 烟香没忍住,回头一看,傻眼了。大师兄正一手扶着凳子,一手搭在额头。他弯着腰,低垂着头,一脸扭曲的痛苦表情。 一副头疼欲裂的惨状。 烟香见状,心下一沉,不顾一切地向他奔了过去。她的声音焦灼无比:“大师兄。你还没康复,就别来看我。让我去见你就行了。” 她手忙脚乱地帮他揉着太阳穴,嘴里关切道:“头晕吗?哪儿不舒服呢?快告诉我。”她边说边扶起他:“快坐下来休息下。” 楚天阔放开扶额的手,笑得一脸灿烂,目光狡黠地看着烟香:“你还是不够冷漠无情。还会关心我呢。” 烟香立马反应过来。这厮又在装晕了。 “哼!”烟香懊恼推开他,往桌边走去,气呼呼在凳子上坐下。这时,她才发觉,刚才激动下地急奔过去,牵扯到脚伤处,伤处隐隐作痛。 楚天阔讨好地凑了过来,搂着她的肩,低声下气哄道:“好了,别怄气了。我的武功虽然尚未恢复,但掌伤已经痊愈了。终日呆在房里闷得很,想出去逛逛。外面危险,你保护我去,好吗?” 烟香推开他搭她肩的手,挑了挑眉,邪气一笑:“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说我太年轻,个性像小孩,又不贤淑,又不漂亮。我走在你身边,你多没面子。” 楚天阔站在一边,听着烟香发牢骚,沉默不语。他展开青筠扇,悠然自得对着自己扇风。 一时间,两人僵持不下。 见好就收吧。大师兄那么骄傲的人,这么态度谦卑跟她说话,实属不易。万一,再把大师兄气跑了,她就得不偿失了。 烟香又开口:“再说,我的脚痛,又不能够走路。” 楚天阔面带喜色,呵呵一笑,爽快道:“这个问题好解决。我背你好了。” 烟香疑惑地看着他,诧异地说:“背我?你的武功还没恢复,怎么背得动我呢?” 楚天阔的目光往她身上一扫,唾弃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是一个完全没有练过武功的人,要背你这小女子,也并不困难。” 更何况他已经恢复武功了! 似乎哪里不对劲?烟香愣着,还没回过神来。 楚天阔催促道:“还不过来!” 烟香缓缓向他靠近,有些不好意思,话里透着担忧:“大师兄。我虽然不胖,可是也不轻。你真的背得动?” 楚天阔弓着腰,拍了拍肩膀:“不要啰嗦了。快点来吧。” 烟香一把跳到他背上。 楚天阔摆好背着的姿势。 烟香在他背上闷笑不已,悄声问:“我会不会太重?” 楚天阔沉默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还好。比母猪轻一点儿。” 闻言,烟香猛拍他的肩膀,口中不满地撒娇着:“不跟你好了啦!” 楚天阔背着她,肩膀忍受着她一顿猛捶。 房间里,响彻着他们两人的怒骂嬉笑声。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趁机揩油 楚天阔跟着烟香从房里出来,一路上遇到许多王府的下人。那些下人们,皆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 被旁人那么注视,他觉得有些不自在,有些难为情。更令他忧虑的,要是被水脉撞见,岂不是更尴尬? 烟香的想法与他的形成鲜明对比。一路上,别人向她投过来的艳羡目光,令她浑身舒坦,好不得意。她一直对遇上的人点头致意,尽管她并不认识那些人。 她就是恨不得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用个词来贴切形容,那就是招摇过市。只可惜,没能遇上水脉姐姐、兰姐姐,她有些遗憾。 还好,在荷花苑遇上了梅儿。对烟香来说,遇上梅儿也一样。因为梅儿话多,又八卦。让她看见,相当于让水脉、兰绫玉看见了。 不出意外,梅儿定会将这事说给她们听的。 烟香趴在大师兄背上,隔了大老远,就对梅儿招手,扯开嗓子喊:“梅儿!” 她脸上写满了幸福与炫耀,就仿佛在向人宣誓主权。她大声呼唤,生怕梅儿没注意到她。 其实,梅儿眼尖得很,早就小跑着向他们奔了过来。她问:“少庄主。小姐。你们要去哪啊?” 楚天阔对烟香招摇的行为,表示不耻。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烟香得意地笑着:“终是呆在房里闷得很。我们出去走走。”她本想客气地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去。’,话到嘴边咽了下去。万一,梅儿不知进退,真的跟去呢。 梅儿说了个关键的事:“少庄主。你把烟香姑娘放下来休息吧。看你累的。” 楚天阔但笑不语。他哪里累了。明明他脸不红,气不喘,连汗都没流一滴的,好吗?要知道,他身体已经康复,武功已经恢复。别说背着烟香绕王府一圈了,就是背着烟香,走个几百里都没有问题。 不过,介于他现在还在扮失去武功的文弱书生形象。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停下,把烟香放下。 就在这时,迟乐恰好路过。他把楚天阔叫到一边,谈起了事。 楚天阔和迟乐聊他们男人间的话题,烟香和梅儿则聊起了女人间的话题。 梅儿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自从前几日深夜,被她撞见少庄主从烟香姑娘房里出来后,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有几次差点忍不住要告诉烟香这件事。奈何她答应了少庄主不说。 她问过少庄主为何要偷偷摸摸,在深更半夜看望烟香姑娘,少庄主没告诉她原因。她自己分析得出的结论,少庄主跟烟香姑娘怄气呢。所以少庄主偷偷去看望烟香,瞒着烟香。 今日,看他们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了。她想着把这个告诉烟香姑娘,少庄主应该不会生气吧。 心里有事不吐不快。 烟香看出梅儿思绪纷乱,不解问:“梅儿。你怎么了?” 梅儿想了想,决定豁出去了:“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之前,你脚受伤了,少庄主表面上漠不关心。其实,她深更半夜悄悄去你房里看望你。” 哇塞。烟香豁然开朗,一股狂喜的巨浪向她扑来,当即眉开眼笑起来。原来,那些感触,都是真实的。真的是大师兄去看她。 她的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甜。她只觉得浑身软绵绵、轻飘飘,仿佛像一叶飞舟装载着她的心,在浪花飞溅的大海里飞奔,被感情巨浪推向顶峰。 刚好,楚天阔跟迟乐谈完事,转身望见烟香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他目光有些诧异地望着烟香,旋即面带微笑地向她走了过来:“什么事这么开心?” 烟香连忙止住笑,耸了耸肩。 楚天阔有些明白过来,他把目光转向梅儿。这丫头,肯定把他们之间的秘密告诉烟香了。 梅儿心虚,连忙寻了个托词,灰溜溜地离开了。 楚天阔和烟香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背上烟香,向王府后门走去。 一路上,烟香在大师兄背上,闷笑不已。心情舒畅,如同春风吹拂,暖意融融:又似拨开乌云见到月亮一样明朗。 出了王府后门,楚天阔背着烟香又走了一段路。离此去清流山,还有一段路途,他寻思着雇辆马车。 烟香却真以为他是特地带她出来逛的。指着前方一条河流,嚷嚷着要去河边走走看看。 楚天阔愉快地答应烟香的请求。毕竟,她快乐,他也会快乐。 来到岸边,只觉一股清凉扑面而来。面前的小河,自东向西缓缓流淌。河上白石为栏,做成精巧的小桥。桥下流水潺潺,时有落红顺流而下。 行人三三两两从桥上而过,偶有成双入对的有情人儿在桥上驻足观望。 楚天阔扶着烟香走上石桥。两人站在桥上,浩瀚烟波,河光山色,尽收眼底。 望着当前美景,烟香心中不无欢喜。大师兄邀她出来观赏美景,可见对她一片深情。不枉她爱慕他十年整,真心终于换得真情。大师兄既然对她有真爱,她已战胜他所有的红颜知己。 听梅儿说,大师兄三更半夜偷偷去房里看她。她心里一片暖暖的。看来,大师兄是爱她的,只不过是爱在心口难开。 她低头寻思着,得想个办法,让大师兄亲口说出‘我爱你’那句话。 楚天阔看她低头沉思,沉默不语,他咳了一声。 烟香回过神来,目光落到前方。那里,有人在垂钓。她满脸兴奋地拍着手,大步往桥另一端奔去。奈何脚伤隐隐作痛,站立不稳,几欲向前摔倒。 幸亏楚天阔及时拉住她,却因为用力过猛,将她拽进怀里。 烟香顺势倒在他怀里,趁机揩油,紧搂着他不放。 楚天阔一脸窘状,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好了,那么多人看着呢。” 烟香有些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向四周瞧了瞧。撒谎,周围人是挺多,可谁有闲情逸致看他们呢? 她这一张望,望见了有人在放风筝。 天空中的风筝各式各样,形态多姿。真是应有尽有。有展翅高飞的‘雄鹰’,有美丽的‘鹦鹉’,有长长的‘蜈蚣’,还有巨大的‘蝙蝠’等等。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怎么化解 地面牵动着风筝的人们在阳光下尽情欢笑。他们拉着风筝线,风筝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像是在翩翩起舞。 “大师兄。你快看。有人在放风筝。”烟香指着悬在半空中的风筝说道。 楚天阔抬眸望去。风筝们在空中竞相飞舞、争奇斗艳。它们颤颤悠悠,互比高低,都在向着蓝天,向着白云,向着未来展翅飞翔。 他笑了笑:“你真孩子气。都多大了。还兴这个呢。” 他一直记忆犹新,烟香小时候特别喜欢放风筝。有一次,风筝被风刮跑了。她还哭着让他去把风筝捡回来。 想起那时候的烟香,就觉得好玩。 烟香看着风筝,意味深长说道:“一只风筝,一辈子只会为一根线冒险。风筝和线,是一辈子的羁绊。” 楚天阔立马回应:“风筝在天上游,是线的安放。任风多大,任风筝飞得多高,那一根线儿也总把它牵住。” 她说她像风筝,飞的再高,线始终在他这。累了,自然会回到他的手里。 烟香羞赧一笑,低声说:“那风筝就好比是我。大师兄你就是拉着风筝的那根线。不管怎么样,我都不离开你。” 她说着,靠大师兄怀里靠了过去。 两人依偎着,抬头看着半空中的风筝。 若有若无的香气,浮动在空气中,引人遐思。婉转清亮的鸟鸣声,掩在影影绰绰的树丛间。 堤岸两边人流如潮,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客来商往。好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楚天阔指着堤岸那边,笑着说:“我们去堤下走走,好吗?”他是想找辆马车,送他们去清流山。 “好啊!好啊!”烟香直拍手。忽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有些诧异:“可是。你的武功还没恢复,怎么跳下去呢?” 楚天阔耸耸肩:“我只好由堤后的石阶走下去了。” 烟香看着受伤未愈的脚,为难道:“我走石阶嫌麻烦。” 这么多陌生人看着,她也不好意思让大师兄背她。她只好说:“我施展轻功先跳下去等你好了。” “等等。”楚天阔拉着她,好心好意提醒:“你的脚伤还没好,千万别逞强。” 烟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扬了扬眉,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没问题。连这座堤都不敢跳下去,还谈什么保护你?” 她越说越神气:“别忘了。我曾护送你去清流山。别担心。瞧我的。” 话音一落,她施展轻功,往堤下飞跃而去。 “啊!” 随着一声惨烈的嚎叫,楚天阔眼见烟香凌空一翻,倒头急急向堤下冲去。 他淡淡一笑,颇有几分无奈地摇晃了下脑袋,迅速展开青筠扇,接住了烟香。 方才,烟香腾空一跃,脚伤处抽痛,身体便不受她控制,向地上栽去。她心里大叫,这下完了。一定会摔得皮开肉绽。说不定,比前几日从大榆树下那一摔还严重。 然而,想象中的摔痛感并没有到来。她稳稳落于地上。只不过,不是脚着地,而是屁股着地。她即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 她一下子意识到,有人用真力帮助了她。 楚天阔笑着从堤后的石阶走了过来,关切地问:“烟香。没事吧?” “没事。”烟香尴尬一笑。一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带着探寻的意味,滴溜溜在大师兄身上转动,那目光仿佛要把他看穿。 楚天阔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问道:“怎么了?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烟香歪头想了想,眯眼朝大师兄露出如小狐狸一般的狡黠笑容:“原来大师兄你的武功早就恢复了。却是故意瞒着大家。” “呃,这……”楚天阔否定也不是,肯定也不是。既然被烟香看穿了,想装也装不下去了。 烟香张口就问:“大师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天阔看着她,笑而不语。 烟香呵地笑了:“我知道了。你假装武功还未复原,是为了留住水脉姐姐,对吧?”她语气一转,严肃地问:“你打算怎么化解这件事?” 楚天阔笑容转淡,面色凝重道:“去清流山求李愁容,让她放弃收水脉为徒。” “大师兄。你怎么不早说?”烟香拉上他的手,欢快道:“快点!我们快去!” 楚天阔似笑非笑看着她:“你的脚伤没事了?” 烟香无比心急:“我这点小伤不碍事。”阻止水脉姐姐出家才是重中之重。 瞧她心急的! 楚天阔从容不迫地叫了辆马车,跟车夫谈好价钱,上了马车,往清流山而去。 马车行驶在苍绿掩映的山路上,阳光温情从树叶间,撒下长长的或斑驳的影子,既温暖又凉爽。 烟香跟楚天阔坐在马车里,谈笑风生。从马车车窗往外望去。阳光,蓝天,白云,山风,绿树,小溪。这一切构成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一路上,烟香像只刚出笼的小鸟,欢呼雀跃着。她的心惬意地飘飞着。大师兄的武功复原了。只要阻止了水脉姐姐去清流山出家,她就想方设法说服大师兄退出江湖,过两人的日子去。 黄昏时分,天边大红,红得刺眼。晚霞下的山体变得模糊了。阳光从山体铺向田地,像是一层光雾,亮但又很朦胧,一派云蒸霞蔚。 吃一堑长一智。有过上次坐渔船过江历险的经历。这次,楚天阔和烟香决定坐老雀儿的船过江。 马车在龙泉江畔的江滨客栈前停下。 给过车夫银票后,楚天阔扶着烟香下了马车,径直走进客栈。客栈老板娘再次见到楚天阔,倍感欣喜与意外。 上次见到楚天阔,他五官俊美突出。然而脸色苍白,嘴唇微微泛紫。不过,仍然难掩他风流倜傥的模样。 这一次见到楚天阔,他脸色红润,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嘴唇。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比起初次见面,更加的风流韵致。 老板娘一双小眼睛,色眯眯盯着楚天阔的俊脸看,眼睛笑成一道缝。 真难为她一把年纪了,还会这么滴犯花痴。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四章大获全胜 只是,当老板娘看见楚天阔身边的烟香,脸色灰暗像刷了一层油漆,一下子绷紧了。 因为,烟香寒着脸,正睁着一双大眼睛,恶狠狠瞪着她,还带着鄙视的意味。 而楚天阔的手,正搭在烟香腰上,笑意盈盈看着烟香。 其实吧。老板娘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她才没蠢到,癞蛤蟆想去吃天鹅肉。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过就是看到个美男,心花怒放,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嘛。 烟香看老板娘贼溜溜地盯着大师兄看,并没有一种心上人被欣赏的优越感。相反的,她如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反胃。要不是整个龙泉江畔,只有这一间客栈,她才不愿意看老板娘那好色的眼神,臃肿的身材。 楚天阔却丝毫不介意老板娘投过来的暧昧眼神,依旧是一脸温和,浅笑着说:“老板娘。给我们来两间上房,再上一桌酒菜。”说着,快速报上几个菜名。 老板娘谄媚一笑:“好嘞。没问题。菜马上就来。” 楚天阔扶着烟香,找了一处空位坐下。才等了一会儿,菜果然接二连三地端了上来。 烟香不由得感慨,美男计就是好使。虽然她心里不怎么舒服。不过,这实惠却是让她很受用。 因为,她确实饿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当她拿起筷子,准备对着满桌美味诱人的菜大快朵颐时,却见老板娘讨嫌地在她和大师兄周围晃来晃去。 烟香不由轻笑起来。敢情老板娘这是光顾着看美男,连生意都不做了吗?想想又觉得不对。难道是因为看着他们面生,又是外地人,怕他们赖账?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她低唤了一声:“大师兄。”以此提醒大师兄,让他把苍蝇赶走。 奈何楚天阔却视若无睹,端起酒杯,兀自往杯里倒酒。他平时走到哪里都受瞩目,老板娘对他投来的暧昧眼神,他习以为常。 不知是本性使然,还是存心要逗烟香生气。反正,他没事人一样喝酒。丝毫不理会老板娘对他的关注,以及烟香的懊恼。 烟香气得腮帮鼓起,从兜里拿出几张银票,烦躁地说:“老板娘。结账。” 拿了钱,赶紧滚,别耽误她用膳。当然,这句烟香憋在心里没说。 老板娘并未伸手去接银票,她把腰一扭,凑近了楚天阔,笑得脂肪乱颤:“客官。鉴于你们是第二次光临本客栈,也算熟客了。我给你们打五折。以后常来啊。” 要付钱的,明明是烟香。没想到这也能成为老板娘搭讪的借口。 打五折?烟香厌烦懊恼的情绪展露无遗。她哼了一声,冷笑起来。怎么不免费?全免费岂不是更好?不过话说回来,她是差那点住宿费、膳食费的人吗? 答案很明显。是!对她来说能省则省。虽然迟乐大哥贵为王爷,给了她许多银票。可是,她也不能随意挥霍不是?银票再多,总会有花完的时候。更何况,她还计划着拐大师兄退出江湖,不问是非,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去。 钱,当然得省着花。 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烟香却没有这等觉悟。她将小白眼狼这个词,演绎得生动形象。她知道老板娘给他们打五折,是看楚天阔大美男的份上。 她却得了便宜还卖乖,清了清嗓子,学着老板娘的口吻,以洪亮的声音,对着客栈里的其他人说:“各位客官。老板娘发话了。第二次光临本客栈的,都是熟客。一律打五折。欢迎常来啊。” 此话一出,客栈里的其他客人都望向烟香,慢慢地,脸上浮现出激动欢喜的神情。 由其是坐在烟香邻座的一个秀才。那秀才,身穿灰布衫,头戴一片毡巾,生得眉清目秀,俊挺的鼻梁,一双轻佻的摄魂桃花眼。 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滋滋放电,目不转睛盯着烟香看。那感觉,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一见钟情。 楚天阔嘴角抽了抽,似乎是想笑,但没笑出来。他不得不佩服,烟香整人还真有一手。 老板娘的脸,瞬间就绿了。卧槽。一律打五折!这还得了。客栈里的客人,哪个不是经常出入的熟客? 要真是通通打五折,亏本倒还不至于。毕竟经营客栈本小利大。但是,如此一来,利润大打折扣倒是真的。 好在老板娘反应机灵,懂得随机应变:“没错。为酬谢各位客官长久以来对本客栈的鼎力支持。今日,在本客栈的花销,一律五折。” 说完这些话,老板娘心疼肉疼了一把。她这犯花痴的毛病得改。不然,以后还得吃亏。 全场欢呼雀跃,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烟香得意地扬了扬眉,心中有几分报了仇的痛快。她的这个小人得志模样,看得邻座的秀才忍俊不禁。简直太可爱了。 亏得老板娘机灵,力求损失降到最低,将打折时限,设定在今日。不然的话,天天打五折,她不得疯。 烟香本还想趁胜追击,杀她个片甲不留的。只不过是大师兄开口制止了她。她对大师兄隐隐有些不满,不过没有发作。 算了,给人留条活路吧。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老板娘被烟香这么一整,哪还敢放肆。面对这位看似好欺负,事实上并不好惹的主,她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滚去柜台那里。点算下今日损失,看看自己为花痴损失多少钱财。 这出闹剧,以烟香大获全胜收场。 众人有的埋下头,继续用膳。有的眼巴巴等着饭菜上桌。 邻座的那位秀才,桌上摆了两道小菜。他并不举杯举筷。却是拿着笔,洋洋洒洒地奋笔疾书。 真是个书呆子。烟香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便埋头用膳。大师兄照例夹着大鱼大肉,往她碗里放,宠溺地笑着说:“慢慢吃,别噎着。”她默不作声,不想搭理他。 吃着吃着,她感觉哪里不对劲呢?感觉像是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她抬头,撞上大师兄充满笑意的眼睛。她忙撇过头,避开大师兄的视线。 是大师兄在看她?似乎不对。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五章如此耳熟 她眸光往旁边一扫。果然,又是那个秀才,偷偷瞄着她。 烟香这暴脾气立马上来了。要看就大方看呗。像她长得这么标致的姑娘,真心不多了。看她,喜欢她,又不丢人。干嘛非得偷偷摸摸看呢? 于是,她做了一个无比果断地决定。向秀才发出一起用膳的邀请。 她是临时起意。不过呢,其中有动机在里面。方才,面对老板娘的眼神骚扰,大师兄居然一声不吭,让她一个人孤军奋斗。虽然,她把老板娘整得苦不堪言,但是,她心里仍对大师兄有些不满。 哪个女子不希望遇到自己不平的事,心爱之人能挺身而出。她并不认为,这是大师兄要给她表现的机会。 秀才受到烟香的邀请,屁颠屁颠地坐了过来,顺带把他桌上的两碟小菜,以及纸、笔、砚都搬了过来。 书呆子!烟香在心里讥笑,面上却是委婉含蓄地笑,谈吐不凡:“公子,请一道用膳。” 楚天阔的嘴角开始抽筋。烟香哪根筋不对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大方了?看这架势,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温婉模样。 秀才并没有举筷,只是看着烟香,讨好地问:“姑娘,打哪儿来?” 楚天阔嘴角抽了一下。这句绝对是搭讪的经典台词。心上人被觊觎,他隐隐有些不舒服。 他抢答:“打来处来。” 秀才没有搭理他,对着烟香又问:“到哪儿去?” 楚天阔又抢:“到去处去。” 这对话怎么如此耳熟?烟香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第一次来客栈时,她跟老板娘的对话。想不到,大师兄记得这么清楚。然而,大师兄这么回答,似乎有悖于他平时的言行。 很好,烟香无比满意。她已经成功引起了大师兄的妒意。接下来,她要让大师兄试试,妒火攻心的滋味。她要让他体会下自己方才的遭遇,让他感同身受。 秀才呵呵一笑,看住烟香:“二位是什么关系?” 楚天阔立刻接上:“她是我小娘子。” 娘子就娘子,还非得加上个‘小’字。烟香白了大师兄一眼,把目光转向秀才,对其温柔一笑:“别听他瞎说。我们是兄妹关系。” 这个说法令楚天阔相当的不满意。他的不悦很明显,心中的妒火,蹭蹭蹭往上涨。 烟香眼角余光偷偷瞥了大师兄一眼,只见他温和的笑容褪去,脸上顷刻间就乌云密布。 兄妹关系?这就是暗示他,她还是自由之身。秀才闻言大喜:“敢问姑娘芳名?” 烟香脸上一红,低下头回答:“我叫烟香。” 不出楚天阔所料,秀才眼里露出赞赏之色:“好名字!” 楚天阔眉头微蹙,转过头,端起一杯酒,没喝,慢慢把玩着酒杯。 烟香看大师兄生闷气的模样心里暗笑,却佯装不知。她睁着慧黠灵动的大眼睛,望着秀才刚才写的纸张,疑惑问出口:“这位公子。方才我见你奋笔疾书。究竟写些什么?” 受到烟香的关注,秀才非常开心地回:“哦。我在写文,记录人间百态。” 烟香的好奇心被激起,兴奋问道:“有意思。手稿可以让我看看嘛?” 秀才面露羞赧之色,有些为难道:“这……姑娘还是不看的好。” 烟香装不下去淑女了,还是做回自己轻松些。她粗暴地抢过秀才的手稿,饶有兴趣地念了起来。 “这时,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扶着一位容貌绝美的姑娘,走进客栈里来。点好菜后,两人找了一处空位坐下。 我细细打量那姑娘一番。她穿着粉色长裙,一头青丝仅用一根蓝色丝带挽起。她面如桃花,眉似墨画,美若天仙,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彩照人。 菜未端上来。她坐在那儿,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看起来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 她双眸在老板娘身上一扫……” 这……烟香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这不就是在写她嘛!她心里很是激动。她以为这秀才是个书呆子,却看不出来,他原来是个才子。居然写得一手好文章。 最关键的事,自己在他笔下,竟是那么美。 秀才腼腆一笑,低声说:“让姑娘见笑了。” 烟香很坦率地说:“你这么跟我说话,我不太习惯。你还是直接喊我烟香就好了。对了。该怎么称呼你呢?” 秀才不好意思,声音有些紧张:“我姓许。单名一个寒字。”末了,他又补充:“至今虚度二十五载。” 楚天阔正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听着烟香与秀才的对话,脸色微沉。那秀才,竟未等烟香开口询问,就自觉报上年龄。 他把杯中的酒,仰头一饮而尽,声音有些不着调:“许兄,何不把生辰八字也报上来?” 许秀才立刻有些讪讪地笑了。他倒也不介意楚天阔的调侃。他一门心思都扑在烟香身上,只要烟香继续搭理他就好了。 大师兄阴阳怪气的话语,惹得烟香差点笑出声来。像打翻了醋坛子一样,大师兄浑身散发出的那一股醋酸味,大老远就闻得到。 很好。非常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明知道大师兄上火了,她却非要火上加油。 她没搭理大师兄,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对着许秀才温柔微笑,亲切地说:“我年方十八,以后我喊你许大哥了。”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聊得热乎起来,把楚天阔晾在一边。 楚天阔一贯温文尔雅,尽管心里不舒服,面上也不发作。只是,一个人喝着闷酒。 烟香越来越没分寸,满脸堆着笑,靠向许秀才,嗲着嗓子:“说嘛!说嘛!人家好好奇哦!” 她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恶心,但是,表情还得保持:“说嘛!说嘛!” 没想到,许寒痴痴盯着烟香看,还一副如痴如醉的受用表情。 楚天阔激动得差点握不住酒杯! 终于,他沉不住气了。拿起桌上一个空酒杯,也顾不得是干净还是脏的。径直往酒杯里倒酒。由于激动,酒水洒了不少出来。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六章沉默对视 烟香目瞪口呆看着他做这一切。她咬紧唇,心里有些窃喜,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楚天阔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许兄。我敬你一杯。” 秀才唐突地站了起来,吞吞吐吐:“我……酒量……浅。”其实,他想说的是,他滴酒不沾。可是,又怕在烟香面前丢了面子。 他只得硬着头皮,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许秀才一脸涨得通红,表情紧绷。不难猜出,他是因为不会喝酒而紧张。 “慢着。”烟香替他打圆场。 她连忙站起身来,抢过许秀才手中的酒杯,笑着对大师兄说:“大师兄。许大哥一看就是不会喝酒的人,我替他喝了。”话音一落,她仰头一饮而尽。 许秀才面红耳赤看着烟香。 人逢喜事精神爽。烟香并没有酒量,也不喜欢喝酒。她这么豪爽地把那杯酒喝下,不过是为了气到大师兄。她把空的酒杯,杯口朝下甩了甩。扬了扬眉,带着几分挑衅的眼神看着大师兄。 楚天阔一口浊气涌了上来,心中浪潮翻滚,面无表情瞪着烟香。 他们两人沉默地对视着。 烟香被他瞪得有些心虚。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她为了掩饰自己的胆怯,抓起桌上的酒壶,往自己手中的杯子倒酒。 刚倒了八成满,还未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楚天阔一把夺下。 闹归闹。楚天阔还是心疼烟香的。她本不会喝酒,要是真喝醉了,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到时,她难受,他也跟着揪心。 烟香心里明白,大师兄不让她喝酒,是为了她好。也不知哪里来的邪气,她一犟到底。 她对着大师兄撇了撇嘴,转头对许秀才笑了笑:“许大哥。我们刚才说到哪了?哦。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许秀才笑意盈盈地回答烟香,继续他们的话题。 受到冷落的楚天阔,心里不是滋味。他冷眼看着他们聊得投机。这一顿饭,楚天阔吃得无比憋屈。他默念不能发脾气。然而,他实在忍无可忍,便招手叫来了老板娘。 我靠!烟香一脸懵逼,大师兄叫老板娘来干啥? 老板娘一脸如沐春风的笑,脂肪一颤一颤地跑了过来:“客官,有什么吩咐?” 她这下学乖了,眼神不敢再肆无忌惮地盯着楚天阔看。而是,时不时看看烟香的脸色。 烟香疑惑不解盯着大师兄。 楚天阔牵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老板娘。带我去看看房间。” 这算是正常又合理的要求。老板娘笑得灿烂:“请随我来。” 说着,把腰一扭,转过身,起步走,走在前面带路。 楚天阔极力压制着情绪,彬彬有礼地开口:“二位慢慢聊,我先失陪了。” 说完,未等烟香反应,转身跟上老板娘的步伐。 什么情况?烟香傻眼了。她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大师兄,逗他生气。结果呢。他是真的生气了。她的目的达到了。但看着大师兄和老板娘越走越远的背影,她怎么开心不起来了? 她反思,是不是玩过火了? 许秀才看烟香怔悚想得出神,试探着问:“烟香。你怎么了?” 烟香从出神状态中回过神来,淡淡地回:“没什么。” 接下来,烟香整个人聊天都不在状态。大师兄一离开,她的魂儿也跟着他飞走了。 还好,老板娘很快又出现在烟香的视线中。 吃完饭,烟香跟许秀才道别。她由老板娘领着,往客房走去。奇怪的是,她的脚伤竟然奇迹般好了。走路一点也不疼了。 她心中暗忖,很快想明白。可能是她跳下堤岸那会,凌空一翻,脚抽痛,把扭到的筋又给扭回来了。 脚伤好了后,她别提有多高兴了,蹦蹦跳跳往客房走。 忽然,她又觉得不该这么快恢复脚伤。她得继续装着脚疼,大师兄才会继续扶她,跟她走得近。这样,两人感情才会迅速升温。 她停下脚步,假装脚痛得大哼了一声:“好痛!” 老板娘虽然花痴,也并非铁石心肠。她闻言,回转身来扶烟香。 虽然烟香一百个不愿意让老板娘扶,可是,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只得硬着头皮接受老板娘的帮助。 楚天阔在房里,听到门外烟香的痛苦哼哼,开门出来看。他看见老板娘扶着烟香,从他房门前经过。烟香似乎还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送着老板娘把烟香扶进隔壁的房间,又看着老板娘从烟香房里走了出来。 他转身关上房门,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心情复杂。方才吃饭那一幕,还刻在他脑海里。他确实是被烟香给气到了。她居然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子谈笑风生。并且,对方对她很有好感。 他明白,这就是吃醋的感觉。吃醋的酸劲,就如酒劲一样,很快过去。他开始静下心来反思。 烟香任性胡闹孩子气,他是知道的。不过,她一向有分寸。他隐隐觉得,烟香故意当着他的面,跟许秀才聊得火热,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她到底在生气什么嘛?莫名其妙。 他独自琢磨了许久,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寻思着,去问烟香本人就知道了。 隔壁房里,烟香边喝茶边偷着乐。大师兄看到她跟许秀才聊得不亦乐乎,明明吃醋,又不好发作。脑中浮现出大师兄憋了一肚子气,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就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开心之余,她自我反思,会不会太过了点? 老板娘不过就多看了大师兄几眼,大师兄并没有回应她。他面对老板娘的暧昧眼神,只是一笑置之。这本来就是他的处事风格。要求他像别的男子,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似乎是难了些。 而她当着大师兄的面跟许秀才谈笑风生,好像性质更恶劣些。 犹犹豫豫着想去找大师兄。几次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去找他了。然而,刚迈到门口,她又退了回来。怎么说,她也是有脚伤在身,理应大师兄来看她。 况且,抛开老板娘和许秀才这事不提。在荷花苑,他故意跟兰姐姐说那一番话,害她气得从树上跌下来。这笔账,还没算呢。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七章没喝醉呢 今日这事,就算她对大师兄的惩罚。这样,两人扯平了。 如此一番思索,烟香心安理得地继续喝茶。 过了一会儿,听到‘吱呀’一声,门开了。 烟香往门口望去大师兄垂目看她,眸光晦涩难明。 烟香冷哼一声,撇头看向窗外。树梢上挂着一弯新月,天空一碧如洗。 楚天阔轻轻关上房门,顺带把插销插上。 房里的两人沉默着,周围一片宁静,月光清幽皎洁,隐约听到一两声鸟鸣。 站了半响,楚天阔缓缓走近烟香,柔声问:“烟香,你的脚伤好了?”他觉得问了句废话。然而,他又想不出比这句更合适的开场白。 这句话,是问候的语气,在烟香听来,却是肯定的意思。她无比惊讶,大师兄真是神通广大,连她脚伤好了都知道。 她大方承认:“好了!” 楚天阔愣了愣。那会儿还见老板娘扶她回房。还听到她痛苦地哼了哼‘好痛!’。此时,她却说好了。分明是还在生气! 他沉默着向烟香逼近。 烟香心头一跳,大师兄想干吗?不明就里的她,不由自主往后退。 令烟香猝不及防,楚天阔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揽住烟香的腰,把她拥进怀里,下巴轻倚在她的头发上。他的双臂用力地抱着她,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在他怀里,烟香全身不自觉紧绷。额头上有他浅浅的呼吸,鼻尖里全是他的味道,淡淡的体香,这是属于他特有的气息。 忽然,楚天阔快速地低下头,在她的额上轻啄了一下,又快速地离开。然后,脸颊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烟香顿觉整个身子一麻,自由自主地搂住他。 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送来了满屋花香。一道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投下了满屋光辉。红尘中的喧嚣与烦恼,似已完全被隔绝在屋门外。 月光幽深,遮遮掩掩,影影绰绰,宁静悠远。 烟香正陶醉于这样的美妙感觉中。 谁知,楚天阔抬起了一只手,食指中指微曲,指关节在她额上扣了一下。他发出警告:“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跟别的男子嬉皮笑脸!” 我靠!烟香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大师兄这也太破坏气氛了吧。在这样静谧又舒适的环境下,他居然说出这么大煞风景的话来。不过呢,既然他先挑起话题,烟香也不甘服输。 烟香意犹未尽地放开他,用不怎么爽的语气说:“大师兄。麻烦你在要求我之前,先检讨下你自己。” 楚天阔听了,笑道:“我又怎么了?” 烟香抱怨:“老板娘那么色眯眯看你。你都没点……表示!” 原来,她是介意这个啊。楚天阔僵硬地笑了笑:“眼睛长在她身上,你让我怎么阻止她看?” 烟香撇了撇嘴,小声嘟嚷:“分明就是狡辩。” 楚天阔假装没有听到。他打了个呵欠,往床那边走去。 烟香惊异地抬起眉毛,他要干吗?该不会…… 她连忙说:“夜深了。大师兄,你回自己房里去吧。我困了,想早点歇息。” 楚天阔摸着床沿,边打呵欠边开口:“今晚,我就睡这儿。你困了的话,赶快上床来睡吧。”他手指了指里面的位置:“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烟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木讷的表情,斜睨他。大师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喝醉了? 果然是喝醉了。烟香看着大师兄自顾自宽衣躺下,她羞得满面通红,猛然用两只手掌捂住了脸。 楚天阔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催促道:“快过来!” 烟香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低垂着眼帘,脑袋木木地走了过去。她鬼使神差地上了床。一到床上,她全身不自觉地紧绷。 楚天阔心里还是有气,捏了捏她的脸:“这样,他就相信你是我娘子了。” 烟香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笑从心底里像泡沫似地浮上脸来。原来,大师兄没喝醉呢。他是做了这个打算。 楚天阔双手自然把她揽进怀中,心满意足地笑了。他闭上眼睛,很快就安然入睡。 烟香脸颊通红,兴奋得睡不着。她把脸埋进他的怀里,咬着唇,尽量不笑出声,以免吵醒他。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鼻尖里全是他的味道。她伸出右手,指尖慢慢抚上他的眉峰,顺着高挺的鼻梁往下,最后停在下巴上。然后顿住了。 大脑里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还没实行,却脸红心跳得厉害。她慌忙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个念头摇掉一样。过了一会儿,她心里冒出一个声音:反正他是睡着的,又没有人看见。 她仰起头,在他下巴亲了一口。 巧的是,楚天阔在这节骨眼睁开了眼睛。借着清幽的月光,可以清楚看到他眨了眨眼,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本以为大师兄已经沉沉睡去,却不知他这么快醒来。烟香又羞又喜,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一声轻笑,撩拨了楚天阔的心弦。他使劲拥她在怀里,紧紧抱住。 烟香心底一阵阵潮水一般涌动的欢喜。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他将脸埋在她的颈项边。 他们这样拥抱着,久久不语。 规律的心跳,熟悉的气息,甜蜜的感觉,让人觉得安心又舒适。 没经过多久,两人相拥着睡去。 次日一早,楚天阔扶着烟香走出房门时,果然看到许秀才。 许秀才就站在自家房门口,目光望着烟香房门的方向。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当他看到楚天阔一大清早,从烟香房门走出时,眸光暗淡了下去。一脸挫败的表情,仿佛被风霜打过的茄子。 烟香不得不怀疑。他该不会一夜失眠,专门等她起床吧。看到他一脸失落的表情,烟香有些于心不忍。想推开大师兄的手。 似乎察觉到烟香要挣脱的意图,楚天阔搭在烟香腰上的手,搂得更紧了。他扬声朝许秀才打招呼:“许兄,早!” 声音里带着优越感。 烟香知道,他是故意的,小声嘀咕:“大师兄。你怎么变这样了?”这不是往人的伤口上撒盐嘛。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小命重要 在她的印象中,大师兄一向与人为善,不会斤斤计较。怎么他就非得跟许秀才杠上了。不过才见过一面,顶多算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至于吗? 楚天阔轻声附在她耳边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许秀才心头大堵,撇过脸,转身走进房间去。 烟香对大师兄的转变非常惊讶,又惊又喜。不过,喜悦大于惊讶。世上哪个女子不希望受到重视?哪个女子不喜欢心爱之人因她争风吃醋。越是吃醋,说明越爱。 用过早膳,一大帮投宿的旅客,都赶往龙泉江畔的渡口。 楚天阔不知烟香的脚伤已好,一路背她到渡口。 许秀才垂头丧气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渡口,那里早已聚集了几个准备过江到对岸的人。 等了没多久,那名唤老雀儿的艄公,就出现在大家视线中。 老雀儿年过五十,又黑又瘦。他面无表情向大家走了过来。 烟香看他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这样的老人还能撑船?不是怀疑他的本事,而是觉得,这简直就是在虐待老人嘛。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大师兄。他就是老雀儿艄公?” 旁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赞赏道:“别看老雀儿骨瘦如柴,撑船技艺那是一流的。那些浅滩暗礁,他非常熟悉。摸不清这些,壮得一头牛似的也没用。” 大家跟着老雀儿来到船舶停靠处。 那是一艘可以容纳二三十人的木船。浪轻轻地拍着船头和船舷。 近观江面,许多地方浪拍礁石,暗流汹涌。那江面上的漩涡就像一张张怪兽大嘴,等着把人吞噬下去。水浪声轰隆作响。 楚天阔背着烟香上了船,在船尾坐了下来。 其他船客也纷纷上了船。船在江面上航行。 烟香看远方,远方的水全是天蓝色。辽阔的江面和天连在一起,水天相接,一望无际。江风吹来,江浪是一浪高过一浪。涛涛的江水撞击着礁石,发出刺耳的响声。 龙泉江有时像个恬静的少女。有时又暴躁得像一匹难以驾驭的野马。它既可以托载着船航行,又可以眨眼让它们葬身腹底。 有了上次江中遇险的经历,这次,烟香格外安分。 许秀才心中不快。船行至江中,见江中巨浪涛涛,气势磅礴。他激动地站了起来,面对这波澜壮阔的江面,准备吟诗一首。 旁人连忙阻止他:“兄台快坐下,风大浪急,很危险的。” 许秀才本就心情不佳,再被打断,气不打一处来,非常不悦地说:“你瞎嚷嚷什么。到嘴的诗被你嚷嚷忘了。你又怎么了解我的痛苦?” 他痛苦的事,不是吟不成诗,而是看上的姑娘名花有主。 楚天阔嘴角抽了抽,把目光转向烟香。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看,这就是喜欢你的人。 烟香心里暗骂着,口中极温柔地劝道:“许大哥。你还是坐下吧。什么事都比不上小命重要。” 许秀才轻轻一叹:“我喜欢的姑娘有心上人了。我真是生不如死。” 旁边有人提问:“兄台,你向你喜欢的那位姑娘表白了吗?” 许秀才站定,目光盯着烟香。 船上的人瞬间懂了。 烟香诧异了一下。真没想到,她昨日不过就是跟他逢场作戏,为了气气大师兄。却给他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她感到非常愧疚。 楚天阔干咳了一声。烟香心领神会,往大师兄身边靠了过去。 这时,一个浪打了过来。船身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许秀才差点被浪掀落江里。他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软软趴在船头,汗流浃背,心跳如鼓。不但吟诗的雅兴荡然无存,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了。他这才相信烟香说的,什么事也抵不上小命重要。 恰好这时,船行至龙泉江拐弯处,风高浪急,一阵大浪打来,把许秀才卷入江中。急流一下子将他冲出了老远。 船上有人高声惊呼:“不好,有人落水了。” 老雀儿艄公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撑船。如果,他跳下去救人,救不救得人上来另说。他这一跳下去,船失了控,船上的人都危险。 船上的人大骇。水流湍急,江水瞬间淹没许秀才,一下子沉入江底。 烟香惊恐地尖叫了一声,眼睁睁看着许秀才瞬间被激流冲走,痛苦,内疚,不安涌上了心头。 楚天阔不暇思索,外衣一脱,‘扑通’一声,跳入江中捞人。 烟香眼见大师兄的身影瞬间落入江中,水花溅起。她焦急地望着波涛汹涌的江面。 冰冷湍急的河水,瞬间淹没楚天阔的身影。江水流得很急,迷蒙的山影迅速向身后掠去。 等了片刻,众人并未见到楚天阔将许秀才救上船。别说救人了,连他自己的影子都未见。 这时烟香听到船上有人在低声叹息。她开始慌了:“大师兄!大师兄!” 老雀儿冷漠地开口:“姑娘。你省点力气吧!你那朋友多半凶多吉少了。” 烟香怒骂:“你胡说什么!我大师兄水性极好的。他一定能将人救上来。” 老雀儿继续说:“跳下江去救人的,我见得多了。多数是自不量力。” 烟香被他气得不行。自己不下去救人,却说什么风凉话。然而,生气归生气。她还是隐隐觉得老雀儿的话,不无道理。她心里害怕得没了底。 不是她对大师兄的水性不自信,而是江面浪潮翻滚,暗流湍急,实在是令人揪心。她惶惶不安望着江面。 船上的其他乘客安慰她:“姑娘别担心。我看那位公子,面慈心善,舍己救人。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潜台词就是,生还希望还是有的。 那人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烟香更加心慌意乱起来。大师兄跳下江去救人,这么久了,没有一点消息。该不会连他也被江水冲走了吧。 烟香伤心害怕得哭了起来。泪像滔滔不绝的山泉,无止尽地涌出来。她边哭边拼命呼救,情况非常危险,但船上无人敢下水施救。 她只恨自己不懂水性,不会游泳,不能下去救人。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别管他了 “大师兄!大师兄!”烟香声嘶力竭地呼唤着,悲痛欲绝地望着浑浊的江水,失魂落魄地跌坐在船上。眼泪像喷泉似的涌了出来。 “烟香!” 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烟香忙擦去眼泪,四下一望。就在船的后面,一个人头从江水里冒了出来。 烟香的眼泪又冒了出来:“大师兄!你快上船来吧!” 众人有目共睹,楚天阔没有捞着许秀才。 “什么?你说什么?”楚天阔没听清,大声问。 烟香大喊大叫:“别管许秀才了。你快上船来!” 船上的人,都诧异望着烟香。 烟香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她此时,只希望大师兄没事就好。 楚天阔立刻追问:“那他怎么办?” 烟香大声吼:“别管了!” 楚天阔呵地一笑。他在水中,如同在平地一般,施展轻功,携着许秀才上了船。 船上众人目瞪口呆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没反应过来。 靠啊!逗她玩呢。原来,他已经捞上许秀才了。烟香懊恼地瞪着他:“大师兄。你过分了啊!” 刚历经生死的感觉,一下子被她抛之于脑后。她断定,大师兄是故意要骗取她眼泪的。 太可恶了。烟香非常不满:“大师兄。你捉弄人!” 船上其他人带着谴责的眼神看着烟香,都替楚天阔感到憋屈着呢。刚才,楚天阔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江去救人。怎么被她说成捉弄人? 烟香说他过分?到底谁更过分? 楚天阔浑身湿漉漉,湿透的衣服紧贴在他的身上,江水顺着发梢,衣角流淌下来。他顾不上跟烟香拌嘴,忙着给许秀才拍背,让他把呛进去的水吐出来。 许秀才连续吐出几大口江水,脑袋有点昏。他挣扎着问:“我这是死了吗……” 天啊,他还不想死呢。 楚天阔继续拍着许秀才的背,淡淡开口:“放心吧。有我在,死不了。” 许秀才又咳了一阵。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眼前人的模样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他感激地望着楚天阔,声音沙哑:“是你救了我?”大难不死,他才知道害怕。回想起掉落江中的险状,浑身瑟瑟发抖。 这还不够明显嘛。 楚天阔看见他彻底清醒过来,便放下他。自己甩了甩身上的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船上的人纷纷表示,亲眼目睹,真是楚天阔救了他。 楚天阔的形象在许秀才的心中高大起来。昨日,他还不怎么搭理楚天阔的。想不到,楚天阔为了素昧平生的人,甘愿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江去施救。 许秀才感激涕零,无以言表:“刚才真是谢谢兄台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楚天阔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烟香吧。我是看在她的面子。” 什么意思?烟香还在云里雾里的。听到这话,她忙回:“大师兄。你少来了。谁不知道你一副菩萨心肠?就算是个陌生人掉落江中,你也一样会毫不犹豫跳下江去救人的。” 楚天阔诡秘一笑,这丫头!送她的人情,她都不要。 船上的人纷纷对楚天阔竖起了大拇指,接二连三夸奖他的话,不绝于耳。 楚天阔皆是一笑置之。 烟香却是一脸自豪的神情。明明是夸奖大师兄的话,她却听得心花怒放。好似夸奖大师兄就是在夸奖她一样。 船继续向着对岸航行。到了急流处,船上下起伏,好像过山车似的。艄公忙着划桨,避开石头与暗礁。 遇到好几处惊险,凭着老雀儿艄公,高超技巧,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终于,船靠了岸。 他们上了岸后,楚天阔又与许秀才寒暄了几句,就各自分开。 龙泉江一过,就是山野树林,人迹稀少,参天古树,厚实青苔,腐败的的树叶,缠绕的藤枝。 楚天阔身上湿漉漉,也不好背烟香走。他担心背烟香的话,会把烟香身上的衣服也弄湿了。他犹豫再三,说:“烟香。我们原地休息下再走。” 烟香猜出了他的顾虑。她一心只想快点上清流山,见上李愁容,说服她放弃收水脉为徒的打算。 她一刻都不想耽误,拉着大师兄,迈开大步往山神庙方向走。 楚天阔看她走路步伐坚实的样子,分明脚伤已好。这丫头。脚伤好了,居然瞒着他,让他背了那么远的路。 他板起了脸:“烟香!你脚伤好了,怎么不早说?” 烟香不答反问:“大师兄,你跳下去捞许秀才,为什么那么久才上来?” 就凭那会儿露出水面,他和她的对话,烟香就可以判断出,他一定是故意为之。 这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烟香都能搅到一块儿。楚天阔颇有几分无奈:“你怎么又把两件事混为一谈呢。” 烟香呵地一笑,坦白承认:“我也是昨日才发现脚伤已好,昨晚在我房里,我明确告诉你,我脚伤好了。是你自己愿意背我的嘛。” 楚天阔耸了耸肩,竟没有话反驳她。 烟香又重申了一遍问题:“大师兄。想必你早已在江中捞着了许大哥。为什么磨蹭那么久才把他救上船?” 楚天阔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我不过是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敢情他是将许秀才当情敌了? 烟香怒:“人命关天!你怎么可以如此儿戏?!” 楚天阔当然有分寸,不会真的弄出人命的。他一脸诡异地笑:“你自己说了。不要管他!” 烟香彻底被他打败。他果然是存心逗她,故意试探她的。她不悦地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兀自往前走。 楚天阔身上衣服未干,被风一吹,凉飕飕,不禁打了好几个喷嚏。 烟香闻见声响,连忙回转身来,凑近他,关切道:“大师兄。你还好吧。” 楚天阔又打了个喷嚏,嘴上却说:“没事。好着呢。” 他们继续往前走,路上摘了些野果充饥,后来去了山神庙。 许是楚天阔此前中了两次相思掌,前几日掌毒刚祛除,刚痊愈不久,身体还有些虚。他跳下龙泉江救人后,一路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到了山神庙,感觉人有些乏了。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你信我吗 于是,他们决定在山神庙过一夜,次日再上清流山。 走进山神庙,天色还早,未到黄昏时分。楚天阔却背靠着庙墙,打起了盹来。 烟香呆在他身旁,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大师兄垂头闭目,似乎已经睡着。他的脸如雕刻般分明,浅浅的笑容挂在嘴上,整个人发出一种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 大师兄以后会回宫当太子吗?烟香望着他,陷入沉思。 夏末初秋季节,山野中毒蛇遍布。 烟香正望着大师兄发呆,突然,她看到大师兄身靠的那堵墙,墙上有个东西摇来摇去,不停地蠕动。 天啊。那是什么? 那是一条色彩斑斓的蛇。它警觉地立起一尺多高的头部和上半身,吐出红信子。依稀可以看到鲜红的信子一伸一缩。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露出凶光,搜索着猎物。 那条蛇,吐着鲜红的舌头,一双眼睛对准楚天阔,晶莹的双眸射出冷冷的光。 烟香定睛一看,吓了一跳:“蛇!”她的心悬在嗓子间,强烈的心跳充斥着她的感官。 听到这一声惊呼,楚天阔睁开眼睛。他看见烟香眼睛紧盯着某处,脸色大变。 细听,有种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条蛇‘咝咝咝咝’地吐着火红的信子,自墙壁处弹跃而起,闪电般攻击他们而来,目标直对楚天阔。 几乎是在烟香尖叫的同时,那条蛇迅速发动攻击。 楚天阔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 电光火石间,烟香来不及思考,本能的反应就是扑上去,护住大师兄。 那条蛇落到烟香手臂,对着烟香手臂咬了一口,咬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烟香大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手臂一痛。她用力一甩,将蛇甩到地上。麻痹的感觉,即时蔓延了她全身。片刻间,她有一种全身被麻痹了的感觉,完全动弹不得。 楚天阔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条色彩斑斓的蛇。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飞快挥出去青筠扇,向蛇击打去。 那条蛇,受了惊吓,仓惶着四处逃窜。它咬人得逞后,本还想着全身而退。却不曾想,被横空飞来的一把青筠扇终结生命。 烟香一脸的惊恐,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脚越来越麻木,已经开始慢慢失去知觉。然而,伤口却很痛,毒素蔓延,伤口处有火辣辣的感觉,并伴随着一闪一闪的阵痛。 烟香不禁发出痛苦的哼哼,柔弱无骨般摊在大师兄怀里。 楚天阔感觉情况不妙。他垂目看烟香。此时,她双目紧闭,面露痛苦之色。伤在手臂,已经肿了起来。 他伸手撩起她的袖管,见小臂处,赫然有一对齿印。啮痕周围充血红肿,变为黑色。他不由大惊失色。这是毒蛇所咬啊! 他的心一直往下坠。众所周知,越是颜色绚丽的蛇,毒性就越强。而那条蛇,分明含剧毒。 他的心凉了大半,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烟香呼吸开始困难,眼前也变得模糊了,连大脑也变得迟钝了。 楚天阔撩起烟香袖子,赶紧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捏准能够封住血脉流通的穴点。不让毒性继续扩散。 接着,他用指尖轻轻一划,在齿印处划出一道小小的伤口。 然后,嘴巴附上伤处,就要替她吸出蛇毒。 烟香艰难睁开眼睛,近乎哀求:“大师兄,不要!”她忍着疼痛,拼命地摇头,有气无力地开口拒绝。 这可是蛇毒,稍有不慎,就会连累大师兄也跟着中毒。 “不要动!”楚天阔命令道。 烟香苍白的脸上,满是被疼痛折磨的表情,透露出旺盛的生命力正在横遭一场暴力的摧残。她茫然看着大师兄,心里很害怕,她会死吗? “烟香,你相信我吗?”楚天阔冲她一笑。 烟香回他一笑:“我信。” 楚天阔看着烟香的眼睛,沉声道:“烟香,我把毒血吸出来。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住!” “嗯!”烟香咬住唇,用力点头。 楚天阔俯下头,替她吸出蛇毒。吸了好几口,吸出来后是带着黑色的血。这明显是蛇毒已经扩散了。 吸了一会儿,楚天阔吐出一口红中透紫的毒血,又继续接着吸。 他使劲吸,吸了半天,却仍然无济于事。烟香的脸色苍白如雪,楚天阔不由莫名的揪心,急得满头大汗。 烟香看着大师兄紧张急躁的神情,笑了。大师兄在乎她,担心她,害怕她死亡。能在大师兄心里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她心满意足了。 她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呼吸十分微弱。她眼神涣散看着楚天阔,对他露出一个凄美的笑。 楚天阔只觉得鼻子一酸,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他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额上的冷汗跟着冒了出来。 烟香身中蛇毒,若是换了没有内力的普通人,早已气绝身亡了。他用真气闭住她周身穴道,使血液流动缓慢,所以她可以比普通人多活几个时辰。 她可能活不成了。这个可怕的事实,几乎将楚天阔整个人摧毁,头皮都要炸裂开。 怀中的烟香,双目紧闭,容颜苍白。他的指尖颤动,触碰到她的容颜,莫名的液体从眼眶中滑落,碎裂在她的手上。 滚烫!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烟香缓缓睁开眼睛,艰难地抬起手,轻拭去他眼角的泪。开他玩笑:“大师兄。你总是笑话我孩子气,说我这么大的人了还掉眼泪。你自己怎么哭起来了?男儿有泪不轻流,你却哭了,羞不羞?” 楚天阔把她拥进怀里,收紧双臂,任凭一滴滴眼泪默默划过她的脸颊。他抽泣着,声音含混不清:“烟香!任何牺牲我都甘愿,留你生命在人间。” 烟香使劲从惨白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我记得,前几日,在这山神庙,你告诉过我。人活百岁终须亡,早去几年又何妨。” 楚天阔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看她:“本来中蛇毒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一章一片竹林 检测出盗版!“大师兄。我愿为你舍弃生命。只要你能好好活着。”烟香躺在他怀里,脸色越来越难看,有些虚弱地说:“我恐怕活不成了。你能对我说出那句话吗?你说那句话……给我听,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清清楚楚地觉得有一个什么东西,夹在他心的深处,刺着,又连肉带血地撕了开去,一寸一寸地那么痛着,血也在一滴一滴地流着。 他紧紧搂着她,低下满是泪水的脸,看着她,一字一句,异常坚定:“好。好。我说。我,爱,你!” 烟香凄美一笑,闭上眼睛,缓缓地陷入了昏迷。 一阵风吹来,树上的花,落了下来,在半空中打了个旋,掉到了地上。 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楚天阔身上,却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他的心在抽痛,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途径。他的眼泪无声地掉落下来,神情恍惚,几欲崩溃。 回想着他们幸福的过去,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 初见烟香那年,她才八岁。五官已经有长大以后的模糊样子,却明明还是稚嫩的。她经常因为快乐或者不悦,而鼓起来腮帮。小小的脸蛋儿,笑起来真像是一朵花儿,声音真如风吹过风铃所发出的清脆。 她充满了好奇,睁大了漂亮的眼睛到处看。整天跟在他身后,用稚嫩的童声唤他:“大师兄。” 小时候的她,傻得可爱。他教她武功,总得一招一式,耐心示范给她看。她跟着他做动作,一个踢腿动作,结果踢得用力,单脚没站稳,人向地上摔去。 他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宠爱地帮她把身上的灰拍干净,柔声安慰:“不哭,乖。” 岁月流逝,时光匆匆。烟香长成了大姑娘。女大十八变。她越变越聪明,越长越漂亮。 脑中是求医途中,她给他牵马,欢欣鼓舞的模样。过独木桥,她调皮地捉弄他。 她从小到大,经常对他说的话,大师兄,我长大,要嫁你。 她要嫁他,他愿娶她。 可是,她却要离他而去了。 他脸上露出深沉的悲哀,灵魂突然在一瞬间破碎了,毁坏了,一切过去的快乐和喧噪的生活也永远地消失了。 想到即将要失去她,一种空洞的没有着落的情感,撕心裂肺的痛折磨他。他像瞎子一样无助。孤寂的身影,就像茫茫江上漂浮的一叶扁舟。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贪恋地吸取最后的温暖。 大师兄的这一动作,令烟香憋不住地笑出声来。她怕痒! 楚天阔惊异地抬起头来。看到原本双目紧闭的烟香,突然之间两只眼睛张开,一脸奸诈狡猾的笑。 烟香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骗得大师兄为她痛哭流涕,肝肠寸断。刚才的情形,想想就觉得好刺激。她邪恶地大笑起来。 装死?楚天阔这才回过神来。他把烟香的手臂翻过来,仔细看了看,那被蛇咬过的地方。颜色正常,也不黑,也不红,也不肿。 原来,他刚才一番努力,已经把蛇毒吸出来了。只不过是烟香耍了个小把戏,瞒天过海骗了他。 或许是太在乎她了。所以才没发现她的破绽。 楚天阔怒!怎么能如此捉弄他!都快把他整疯了,好吗? 他又气又喜,却又拿烟香没办法。她现在虽然没有生命之忧,脸色依旧苍白。他无奈地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哭笑不得:“你啊!”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吓出心脏病来。 烟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苍白的脸上,洋溢着得逞的笑:“大师兄。谁让你总是不肯对我说出那句真心话呢。不过,我现在知道你有多爱我了。” 楚天阔搂她在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如果说,他有什么弱点的话,那烟香一定是他的软肋。 烟香乖巧又温柔地依偎在他怀里。虽然,她中了蛇毒,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过,她觉得跟大师兄的感情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他们的心,贴得更近了。 初秋的早晨,山神庙笼罩着薄薄的微雾。从门外吹进来的风,带着潮湿的凉意。 烟香的脸色还是不太好。楚天阔本想着在山神庙多休息一天,再上清流山。烟香去心急着要上山去。 楚天阔拗不过她,只得答应。吃过林中摘的野果,两人动身上清流山去。 细小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莹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洒在草茎和树叶上。 清流山满目苍翠,风景秀丽绝美。一条山路依着山势一直通到山顶。漫山遍野,郁郁葱葱。高的是杉树柏树,一株株首尾相连。低的是灌木,杂草,一丛丛,一簇簇,挨挨挤挤。满眼的绿色,把清流山遮盖得严严实实。 楚天阔背着烟香沿着山路一直往前走,直到眼前出现一片竹林。那一片竹林里,一层又一层,分不出枝竹,枝干和叶子。两旁高大的竹林,密得看不见底,把路的上空盖着。此刻阳光猛烈,在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到,仿佛是在竹海的海底隧道里走过。 身处这一片竹林里,让烟香有种回到了武南山的感觉。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 “大师兄,让我下来自己走。”烟香声音里带着欣喜与兴奋。 楚天阔淡淡一笑,果真放她下来。 一阵阵夹着清香的风,扬起一片片竹叶。风,轻悠悠地吹拂着竹林,竹叶在微微地颤动着。茂密的竹林在风中摇曳着,发出沙沙的碰撞声。漫步竹林中,细风吹来,竹声沙沙,十分悦耳。 竹林里的小径以及竹树,都是差不多的。要不是自小在武南山长大,常年与竹子打交道,恐怕很快就会迷途。 举目四顾,除了竹子,还是竹子。 等等,那是谁? 许秀才! 许秀才显然也看见了烟香和楚天阔。他像是沙漠行走的人看见了绿洲一样,向他们奔了过来。 他看见烟香独立行走,很是惊喜:“烟香。你的脚伤好了?” 等他凑近后,看到烟香脸色有些苍白,很是惊诧:“烟香。你怎么了?” 不过才一日未见,怎么变成这副憔悴模样?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二章你也没问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瞧烟香答疑解惑:“被蛇咬了一口。” 许秀才一惊,关切地拉着她左顾右瞧:“伤到哪了?” 烟香笑了笑:“已经没事了。” 楚天阔在旁边干咳了一声,沉声问:“许兄。这么巧,在此遇见你?” 烟香也很惊讶。许秀才来清流山做什么?很显然,来此找李愁容的可能性最大。该不会是掉下江,着凉了吧?这点小毛病,让普通大夫看看不就好了?何必这么大费周折呢。 许秀才正色道:“不瞒你们说。我是来找神农李愁容的。”他尴尬一笑:“我到竹林这里迷路了。你们也是来此找李愁容?” 烟香立马接上:“对啊。许大哥。昨日,你怎么不早说。要知道你也是来找李愁容,我们可以一路同行呢。” 昨日你也没问好吗? 许秀才有些八卦:“你们找李愁容所谓何事?” 楚天阔刚要开口,又被烟香抢先一步:“我们找她商量一件事。许大哥。你遇到我们算是幸运了。我们带你前往广安堂。” 许秀才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盯着烟香看。他已经被淹没在竹的海洋,找不到出口。竹林里的的小径以至竹树,都那么形似。他在这个竹林中,已经绕了许久,总是在原地打转。 看着许秀才持怀疑态度,烟香不服气地在前面带路:“跟我走吧。” 许秀才将信将疑跟在她后面走。 烟香为了证明自己,大步往前迈。 楚天阔跟在她后面喊:“小心点。慢点走。”看她那活奔乱跳的样子,哪里像是不久前刚被毒蛇咬过的人? 三人一路穿拐,来到了广安堂。 广安堂是一座清幽雅致的道观,周围树木翠竹掩映。金碧辉煌的琉璃瓦,朱红色的墙,巍峨的门楼庄严肃穆。门上‘广安堂’三个烫金大字,赫然醒目。 走进广安堂,一片幽静,肃穆气氛,修竹遍地,芳草青青。堂前一片大院,种着奇珍异草,悦目赏心。微风吹来,还能闻到一股醉人的芳草花香。 闻着熟悉的气味,看着那些花花草草,令烟香有种回到武南山庄的感觉。 两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在院里晒草药。她们把竹匾中的草药摊匀,边进行着手中的动作,边聊着家常。 发现有陌生人到访,说话声戛然而止。其中一名身穿绿衫的小姑娘,一双清澈的眼睛,惊奇望着他们。她十分确定,此前并未见过这三人。 她诧异地问:“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广安堂前那一片竹林,如同一个迷宫。若是没有熟人带路,外人很难进得来。而面前这三人,如此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广安堂。居然不用人带路,自己找上门来。实在是令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看着小姑娘一脸复杂的表情,似乎疑惑中夹带了点推崇备至的感觉。烟香很是得意,扬了扬眉:“不过一片小小竹林嘛。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是整座山都种满了竹子,我们照样能找到这里。” 这句话,她绝不是吹牛。没有这点本事,怎么好意思跟人说她自小生活在武南山呢。 楚天阔轻拉了下烟香的袖子,示意她收敛点,太张扬了。他对两个小姑娘举手抱拳,友好地笑:“二位姑娘如何称呼?” 小清简单回道:“我叫小清。她叫小流。你们来此所谓何事?” 烟香抢白:“我们来此求见李愁容前辈。” “你们来找我家主人?来得真不巧。方才她交代下来,现在闭关修炼去了。”另一个身穿红衫的小流姑娘,有些惋惜地说。 烟香张大了嘴巴,很是无语。要不是昨日被毒蛇咬伤,耽搁了行程,早就上清流山来了。 小清姑娘看着烟香脸色苍白,热心地说:“是这位姑娘前来求医吗?主人不在,我可以帮你瞧瞧。” “如此甚好。有劳姑娘了。”楚天阔举手抱拳,客套一番。 “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客气。叫我小清就好。”小清姑娘笑嘻嘻地说着,凑近烟香,撩起她的袖管一看,脸色大变,惊叹道:“这是被黄金眼镜蛇所咬啊!” 许秀才皱着眉头,插了句话:“严重吗?” “黄金眼镜蛇毒性非常强。通常在一时辰内,被咬伤者会因呼吸困难而死去。当受到骚扰时,黄金眼镜蛇会迅速作出反应,它会快速攻击,靠强烈的毒致对手于死地。”小流给他们科普常识。 小清擦了把汗:“幸亏施救之人处理得好,才得以保住命。不过,她体内仍有少量蛇毒残留。我家主人有研制解蛇毒的药丸。我去取些来给姑娘服下,便可彻底清除蛇毒。” 真是位热心肠的姑娘。下人都如此热心,想必主人李愁容也必定心肠坏不到哪去。烟香心想着,感激道:“谢谢小清。” 小清自行取药去了。 小流微微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三位,请到大堂奉茶。” 到了大堂,临窗望去,满山翠色尽收眼底。广安堂真是风景绝美之处,三面环山,前面是龙泉江。滔滔江水蜿蜒千里清澈明亮,像一条白色的绸带,镶嵌在绿草碧野中。 小清很快取来祛除蛇毒药丸,让烟香就着温开水服下。 过了半个时辰,烟香脸色有所好转,本来苍白的脸色渐渐恢复血色。他们不得不佩服,李愁容果然是有本事的。神农这称号,绝不是浪得虚名。 医治好烟香,小清姑娘开口:“午膳时分将至,三位就留在此用膳,然后自行离去。” 反正他们自己进得来,就能自己出得去,不用她或小流送。 什么?开口撵人走。 烟香不乐意了:“小清,我们是来见李愁容前辈的。没见到她人,我们怎么可能走。” 小清如实相告:“主人她闭关,不知什么时候才出关。” 是哦,李愁容今日闭关了。怎么李愁容也跟师父一样,也喜欢闭关。不过,闭关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睡的嘛。烟香调皮一笑:“小清。你给你主人送饭时,顺便跟她提一下,我们要见她。她会见我们的。” “这个……你找小流吧。”小清尴尬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江湖传言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看向小流,对着小流挤眉弄眼。 小流一拍胸脯,保证:“没问题。主人的饮食起居我在照料。你们要我带什么话?” 许秀才一直插不上话,这会儿他抢着说:“麻烦小流姑娘在李神农面前告知一声。就说许寒来访。” 烟香没忍住,噗嗤一笑。许寒是谁?要不是她认识许秀才,单听许寒这名字,怎么会认识他这人?没名气。 相比之下,大师兄闻名江湖,怀扇公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是把大师兄的名号说出来,恐怕李愁容会马上出关来接见吧。 如此一番思量,烟香得意地笑了笑,以夸耀的语气说:“小流。你去跟李愁容前辈说。就说怀扇公子楚天阔求见。” 小流和小清一听楚天阔大名,怔了一下:“你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烟香有些自鸣得意。哼。吓到了吧。她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效果。 许秀才比小流小清更惊诧,他惊异地抬起了眉毛,盯着楚天阔看:“原来怀扇公子就是你。” 久闻怀扇公子大名,今日才知原来他人就在眼前。许秀才不由得重新打量了楚天阔一番。 算他识相,还听过大师兄的名号。看来,许秀才也不算孤陋寡闻之辈嘛。烟香洋洋自得地笑。大师兄了不起,她也跟着脸上沾光。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在手中拍了拍,一脸平淡的神色。全然没有烟香的炫耀之情。 然而,小清接下来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对着烟香从头泼到脚。 “我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我家主人不会见你们的。” 这话一出,不止烟香一脸懵逼。就连楚天阔也是一头雾水。只有许秀才不惊不讶。 烟香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是为什么?” 难道大师兄的魅力还不够大吗?谁见他,不都给他三分薄面。为什么小清如此断定,李愁容不会见大师兄? 难道她跟大师兄有恩怨?似乎也不太可能。她行医救人,大师兄行侠仗义,两人怎么会是死对头。 小流回答了烟香的问题:“前些日子,你们的朋友,上广安堂来替楚公子求药。我家主人无论如何都不肯赐药。最后,是一位叫水脉的姑娘,答应拜她为师。我家主人才将药赠与水脉姑娘。” 没错。楚天阔和烟香正为说服李愁容放弃收水脉为徒这件事而来。 许秀才忽然冒出一句:“没想到江湖传言是真的。” “什么江湖传言?”烟香好奇心被激起,追问道。 小清和小流也很好奇。他们几人围坐在一张桌边,听许秀才缓缓道来。 原来,江湖上流传李愁容年轻时,与一楚姓公子情投意合,两人感情笃定。就在谈婚论嫁之际,那名楚公子,忽然弃她而去。 自此后,李愁容便来清流山归隐,接手广安堂,出家为尼。 她痛恨全天下姓楚的男子。 而许秀才正要写一本关于江湖传奇之事,所以他上清流山来,查访此事。这也算是一段奇事。 烟香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因为被楚姓男子抛弃,所以恨天下姓楚的男子?这是什么逻辑? 狗屁不通!不可理喻! 这么一来,她倒是非见见李愁容不可了。她倒要看看,究竟李愁容是何等尊容。为何会莫名遭到抛弃?或许,那名楚姓男子,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烟香倒要跟她理论一番。 未等烟香开口,楚天阔倒是先笑着说:“小流姑娘,麻烦你见到李愁容前辈,跟她说一声,就说楚天阔一行人求见。我相信她会见我们的。” 再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小流面露难色,默不作声。 烟香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拍小流马屁:“小流,你长得美丽,人又善良,一定很愿意帮这个忙的。对吗?” 小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晚点我给主人送饭的时候,会跟她说的。” 果然,不出楚天阔所料。小流送饭时,顺带提了一下楚天阔求见,李愁容便出关来接见他们了。 当李愁容见到楚天阔与烟香时,脸上不悦的神色很明显。 烟香细细打量着李愁容,只见李愁容不施脂粉,肤色白嫩,眼角眉梢皱纹隐露。 她本以为李愁容是个奇丑无比的老太婆。没想到,李愁容虽然上了年纪,却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应该是个大美人。 这就很令人费解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何这样的美人,会遭遇抛弃?这样又有才华又有美貌的女子,怎么都是群雄角逐的对象。怎么会有人如此没有眼光,居然不要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没有天理啊! 烟香跟楚天阔座位挨得很近,她悄声对大师兄说:“大师兄。看我的。” 她准备发挥她的口才,说服李愁容。 楚天阔怕她乱说话,有些不放心地动了动她的手肘,给她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别捣乱。 这一细微动作,被李愁容看在眼里。她本来就憎恨姓楚的,对楚天阔没有半点好感。再看到楚天阔跟一小姑娘眉来眼去,暧昧不清,她有些恼怒。 李愁容轻蔑一笑,挖苦道:“楚公子果然是情场高手。先是哄得有女子愿意为你做出牺牲,终身不嫁。这才眨眼功夫,你又在这跟别的女子暗送秋波。” 这话烟香怎么就那么不爱听了呢?李愁容不仅话里讽刺大师兄,骂他花心大萝卜,还捎带奚落了她一把。就好似她是第三者,横刀夺爱,坐收渔翁之利。 烟香毕竟年轻气盛,心直口快:“李前辈。你这么说就不厚道了啊。我大师兄情场得意是不假。不过呢,他并非你口中的花花公子,朝三暮四。他是以仁义为怀,慈悲心肠而扬名江湖的。” 这话,她说着怎么有点心虚呢。大师兄确实是红颜知己多了点。 李愁容的脸色微变:“好一张伶牙俐嘴。看你小小年纪,我若跟你一般见识,岂不有失身份。说吧,找我何事?” 楚天阔举手抱拳,言辞恳切:“前辈。感谢你舍药相赠,救我一命。你的救命之恩,我铭感五内。我愿报答你的恩情。请你放过水脉姑娘,放弃收她为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四章计上心头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很是激动地插话:“是啊。水脉姐姐那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逼她出家为尼呢?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李愁容冷眸一扫,呵地一笑,满含讥讽地轻嗔道:“你们小两口,一唱一和,配合倒是默契呢。好吧。楚天阔,你说说看,你怎么报答我?” 楚天阔收敛起笑容,开口严肃地说道:“前辈尽管开口。任何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愿接受,绝不推脱。” 李愁容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精明:“此话当真?” 楚天阔态度十分诚恳:“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愁容露出一抹狡黠地笑:“那好。既然你心疼水脉姑娘出家为尼。那你就替她出家为僧好了。如果你答应,我可以不收她为徒。” 这…… 楚天阔倒退了一步,回望烟香一眼,一时答不上话。 烟香心下一沉。当真要大师兄出家为僧吗?若是大师兄出家了,她怎么办呢?她还是想挣扎一下。 她在脑中打好草稿,条理清晰地说道:“李前辈。我看广安堂前面栽种一片竹林,是你授意的吧。‘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爱竹之人,风雅高节。我以为你是明事理之人。却不曾想,你却要逼人出家为僧为尼。” 李愁容听得动容,走到烟香面前,怔怔发问:“‘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这几句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楚天阔与许秀才也是愣愣看着烟香。 一时间,烟香成了全堂人的焦点。 烟香淡淡瞥了她一眼,缓缓地开了口:“我自小在武南山长大。那里漫山遍野都是竹子。我问过我师父,为什么他要选择在武南山隐居。我师父跟我说了这一番话。” 李愁容暗叹一声,世事如此之巧。他也是喜欢竹子。他们年轻时,她也问过他,为何对竹子情有独钟。他也是跟她说了这么一段话。还说将来要找一处竹林隐居。 她受他潜移默化影响,来清流山隐居,特意在广安堂前栽种一片竹林。除了防止生人闯入广安堂外,重要一点是睹物思人。 说到底,他一直在她心中。尽管她已经出家,不过问世事,却仍是放不下执念。真想有生之年见他一面。问问他,为何当初弃她而去? 烟香的一番话,触动了李愁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唤醒了她脑海中尘封了二十多年的记忆。她脸色阴暗像夏季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随时都会雨点似的落下泪来。得 李愁容一言不发,脸色阴郁,眉头紧蹙,心像波涛中的小船起伏不定。 蓦地,她悲戚一笑,使人窥见了她内心莫大的悲哀。 烟香呆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发毛:“李前辈。你在想什么?” 李愁容回过神来,她的思绪和记忆又重新回到现在。 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狠狠瞪了烟香一眼。那眼神像要射出刀光一般。冷若冰霜,令人生畏。此刻的她,愁容满面,表情真跟她的名字贴切。 烟香被李愁容这么一瞪,心里极其不爽。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忍不住当场就翻了个白眼。她心里冷哼,有何了不起! 要不是有求于李愁容,烟香必定要冷嘲热讽一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气受得!烟香忍。她察言观色,眼下李愁容情绪不太稳定。算了,等李愁容心情平静点再说吧。 谁知,许秀才哪壶不开提哪壶,作死地开口问:“李神农。二十四年前,你跟楚傲飞前辈,是怎么回事?” 楚傲飞? 这名字,犹如一个炸弹扔在了平静的湖面,炸裂开来一个窟窿,激起巨大漩涡。 烟香和楚天阔惊诧万分,愕然无语。 李愁容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眼神黯淡无光,就像晴朗的天空遮上了厚厚的乌云。她发疯似的大吼一声:“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话音一落,她捂着嘴,有些失常地跑了出去。 小清和小流几乎同时开口:“公子。你刚才提到的楚傲飞是什么人?”这两个小丫头,终日呆在清流山,鲜与外界接触,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许秀才回道:“江湖传言。李神农与楚傲飞当年是令人羡慕的一对。” 烟香的脸色难以描述。瞬息之间,她那脸上就像度过了春夏秋冬,经过了风霜雨露。怎么会这样?原来,当年抛弃李愁容的人,是师父啊。 这简直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嘛。师父为人正派,忠君爱国,怎么也不像会做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啊。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许秀才敏锐的发觉不对劲,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说到楚傲飞,你们反应如此激烈?” 烟香苦着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废话。楚傲飞是我师父。“她语气一转,带着责怪的意思:”许大哥。你怎么不早说?“ 这弄的,让人一点心理防备都没有。 许秀才有些讪讪,心道:你也没问好吗? 他想了想,随即笑了起来:“既然是你们师父,那还不好办。把他本人请来不就行了。” 烟香不暇思索,闷声说:“这恐怕有点难。” 据她对师父的了解。他很少踏出武南山一步。终日就喜欢侍弄一些奇珍异草,还经常炼制药丸。不过,他医术绝没有李愁容那么高明。 他还有一个另类爱好,喜欢闭关修炼。他喜欢鼓捣药材,平日里炼制一些百露丸之类的药。该不会也如李愁容一样,睹物思人吧? 师父固执己见,是个不怎么过问世事的怪人。恐怕很难劝动他来此见李愁容呢。 不过,仔细想来,师父和李愁容之间,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 她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或许,她有办法说服李愁容,化解李愁容对师父的怨恨。如此一来,李愁容心结一解,自然就不会心里变态地逼着别人跟她一起出家了。 那水脉姐姐自然不用上清流山出家为尼。想到这点,她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自得,眉头舒展开来,不由抿嘴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五章睹物思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堂上的人一呆,疑惑地看着烟香。 楚天阔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调侃道:“是不是我要去出家当和尚,让你这么高兴?” 当和尚?烟香俏皮一笑。大师兄想哪去了。就算他肯去当和尚,她也不会同意的。 她脸上笑容不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朗声说:“大师兄。你看我的。我有办法说服李前辈。” 看烟香一副信心满满,志在必得的样子,楚天阔有些动容。烟香成熟了,懂事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笑:“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说服李前辈?”他想确定,到底是她吹牛不打草稿,还是真有见地? 烟香一双眼睛闪着光,狡黠一笑,轻哼一声。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肯说。 小清和小流凑近了烟香,好奇地问:“姑娘,到底是什么办法?” 烟香神秘一笑,看着他们三人好奇地望着她。这种被关注的感觉真好。 奇了怪了。大家都在问,许秀才怎么不闻不问? 烟香回头一看。这书呆子,已经准备好笔墨纸砚,开始做记录了。 他抬头望了烟香一眼,眼神似乎在催促她,说吧。 真不知这书呆子哪里来的自信,烟香会说出方法呢? 不过,不出许秀才所料,烟香终是藏不住事。不一会儿,她禁不住他们的再三询问,便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许秀才将此记录在案。 烟香的计划是这样的: 首先呢,让李愁容正视她对师父楚傲飞的感情。正所谓,恨之深,爱之切。如果,李愁容心中无他,就不会如此恨他,更不会牵连其他楚姓男子。 其次呢,要拼命在李愁容面前说师父楚傲飞的好话,挽回师父负心人的形象。让她减轻对师父的恨意。 再次呢,他们两人之间,有许多行为相似之处,说明心里仍旧有对方。当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才让两人被迫分开。 只要解决了这个误会,那么,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听完烟香的表述,楚天阔提出质疑:“前面两点合情合理。不过最后一点,他们发生了什么误会,又如何得知?如果李前辈自己知晓,那就不叫误会了。“ 烟香咳了两声,不以为然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只要能解开李前辈的心结,管它什么误会。” 小清和小流倒是很热心:“姑娘,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很乐意帮这个忙。” 她们两人当然乐意帮这个忙了。她们的主人李愁容,本性并不坏。大部分时间,李愁容对她们挺好。只不过,有些喜怒无常。她们猜想,一定是心结在作怪。如果,李愁容能解开这个心结,那么她们也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触怒了她。 烟香很自负:“不用。我自己能搞定一切。” 楚天阔瞥了她一眼,耸了耸肩,未置可否地笑了笑。女子与女子之间比较好沟通,况且有他看着也不至于惹出多大的乱子。他总得给她锻炼的机会不是。姑且就让她试一试吧。没准她真的能解决此事呢。 接下来,烟香在广安堂东溜西逛,如同在武南山庄一样,俨然把不把自己当客人。她行为处事本就乖张,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不像水脉他们那般循规蹈矩。 她想见李愁容,就自己四处找。根本无需小流小清通报。 小清小流对于烟香四处乱逛,如入无人之境的状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开口喝止她。说真的,就算她们俩开口也没用。烟香连李愁容的呵斥都无动于衷,又怎么会怕两个丫头阻拦。 不管要动口,还是要动手,两个丫头片子都不是烟香的对手。 李愁容起初见到烟香无故打扰,很烦躁,特别反感。更令她恼怒的是,烟香在她面前提起楚傲飞这个负心汉。 偏偏烟香受了她怒斥与驱赶,依然嬉皮笑脸继续在她耳边聒噪,像只苍蝇一样,围着她嗡嗡嗡转,赶都赶不走。 逼得李愁容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当时,是在李愁容的药房里。她正在配药。 她放下手中的药材,斜睨烟香一眼。她的眉头紧皱,带着隐隐怒气:“你不必白费心机了。你就是磨破了嘴皮也没有用。我一旦决定的事,很难更改。要么水脉做我徒弟,出家为尼;要么楚天阔出家为僧。其他免谈。” 烟香无语,脱口而出:“我师父犯下的错,凭什么让别人来承担!” 李愁容一愣:“你师父?楚傲飞是你和楚天阔的师父?” 烟香一副拽拽的表情,大方说道:“没错。楚傲飞就是我师父,我的名字烟香,还是他给我取的。我师父为人正派,对我和大师兄都很慈爱。不过,他似乎更疼大师兄多一些。” 李愁容轻轻一声叹息,面上似乎对那人完全不在意,但眼底深处却隐隐涌动着一丝伤感。隔了二十多年,再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她心里还是有所触动。原来,她还记挂着他。 烟香看李愁容沉默不语,面色微变,继续说道:“我师父二十多年来,一直隐居在武南山。他并未变心另娶。我想,你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李愁容深吸了一口气,脸色刹那间阴沉了下来:“你不用替他说话。当年他弃我而去,我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 烟香当即反驳:“若真如此,李前辈又何必在广安堂前栽种一片竹林。” 李愁容内心波澜起伏,却刻意装出平静,拒不承认:“栽种那一片竹林,不过是为了防止陌生人闯入。” 烟香一针见血地指出:“那是为了睹物思人。” 如果,为了设置屏障,可以栽种桃树、桔树、柳树,桂花树等等,为什么一定要种上师父最喜爱的竹子? 她继续说道:“如果李前辈真能做到跟他一刀两断,为何至今仍如此恨他……” 李愁容眼神如刀般扫向烟香,其间寒意简直滴水成冰,她冷冷打断烟香的话:“不要再说了!” 烟香非得火上浇油:“栽种竹林也许是巧合。然而,我师父喜欢闭关修炼,李前辈也喜欢闭关修炼,这也是巧合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六章太难缠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李愁容被说穿心事,脸上甚是愤怒:“我不喜欢闭关修炼!我明日就命人将那片竹林砍了,种上别的。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你给我出去!” 此地无银三百两,烟香在心里偷笑。她非得逼着李愁容正视自己的感情:“砍了那些竹子,又如何?依然改变不了,你心中仍然爱着他的事实。爱之深,恨之切。你越是恨他,说明心中仍爱。没有爱,哪来恨?” 李愁容语塞,一脸落寞的神情。烟香说得很对。如果,她能放下他,就不会如此恨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起他,她都是揪心的恨。 烟香敛起了笑容,脸上现出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深沉:“我敢打包票,我师父心中还是记挂着你的。他平日喜欢种些奇珍异草。那些花草,就如广安堂大院种的一样。刚走进广安堂大院时,我都有一种回到武南山庄的错觉。” 李愁容侧耳倾听。 烟香继续说:“师父并不精通医理,却很喜欢鼓捣药材,也私自炼制一些药丸。我跟大师兄下山时,他还送我们一瓶自制的百露丸。我想,他炼药时,一定想起了你。” 听到百露丸三个字,李愁容脸上闪过一丝异样。那还是她和他在一起时,她教他炼制的,药名还是两人共同取的。 不知他在炼制百露丸时,是否想起了她?他又是否想起,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李愁容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她的脸色仿佛被一阵阵小风吹得云散天开,渐渐明朗起来。 烟香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说到了李愁容心坎上了,只需再加把劲就行了。她神色凝重地说道:“李前辈,我师父当年负了你,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想必他也为他的行为忏悔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能不能把这件事放下,原谅他?” 闻言,李愁容脸上的明朗之色一扫而空,一股怒火烧上她的心头。她阴森森地笑着:“原谅他?不可能!除非我不在人世了!” 烟香轻皱了下眉头,暗咬了下舌头。哎,她太心急了。只要她一提到师父,李愁容就情绪失常。她脑子转了个弯。或许,她可以尝试下别的方式。 她赶紧换个话题,小心翼翼地开口:“李前辈。你本性纯良,行医救人,是个好人。你一定不会逼着水脉姐姐出家的,对不对?” 既然想化解李愁容对师父的怨恨行不通,不如就单纯从李愁容方面入手。这招不管好人坏人,统统夸成好人的方法,她屡试不爽。说不定,这招对李愁容也适用呢。 世上谁人不喜欢听好话? 然而,李愁容却异于常人,她有点心理扭曲。说白了,就是有点变态。烟香发的好人卡,李愁容并不接受。 她的神色轻松了点,侧头瞥了一眼烟香说道:“我并没有逼水脉姑娘。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答应我的条件。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 烟香气结。怎么绕了半天,仍旧没点进展了。这李愁容也太难缠了。 她据理力争:“你是没有逼她。可是,她为了换取药,救我大师兄才答应你的无礼要求。” 李愁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轻笑出声:“事实证明,男人是靠不住的。她为了楚天阔,做出那么大的牺牲,甘愿出家为尼。而楚天阔呢?他不愿为她出家为僧。水脉出家正好让他称心如意。他刚好可以跟你双宿双飞,相偎相依。” 烟香眼一瞪:“你……”她竟然一时语塞,想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她。 李愁容眼神锐利看着烟香,咄咄相逼:“我有说错吗?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跟你大师兄才是一对。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师父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 烟香心中的怒火腾地烧了起来。她克制着自己的内心不悦,耐心听她把话说完。 李愁容说着,语气一转,啧啧称赞道:“水脉姑娘天资过人,我很欣赏她,看中她。所以我决定收她为徒,让她接手广安堂。我这是解救她脱离苦海。” 她自认为此举并无不妥。 简直是不可理喻。烟香的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咬牙切齿道:“天大的笑话。你让水脉姐姐终身不嫁,毁了她的一生幸福。还美其名曰,为了她好。天下还有比你可耻的人吗?你自己不幸福,也要逼着别人跟你一起痛苦。” 李愁容的眼睛瞪着烟香,像是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似的,满脸嘲讽的表情:“楚傲飞没教你规矩?” 烟香长吁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你恨我师父,情有可原。可你也不能把怒气撒在别人身上。水脉姐姐是无辜的。“ 李愁容冷冷一笑:“我救人还落了个不是。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救他。” 无论如何,李愁容也救了大师兄一命,尽管是靠水脉姐姐牺牲换来的。想到这一点,烟香的态度软了下来。 她满脸堆笑,“李前辈。请原谅烟香不懂事。我知道,你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你放弃收水脉为徒好不好?” 李愁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生动了起来,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真心替水脉求情?若我没看错的话,水脉也对你大师兄情深似海。她若不出家,你愿意成全她和楚天阔?” 不过是带着提醒的意味,却让烟香的心突然往下一沉。如果,真有那一天,她又该怎么办?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片刻功夫,烟香恢复平静:“感情的事,强求不来。若是我大师兄选择她,我愿意退出成全。” 烟香的话,令李愁容有些震撼。一丝感动流淌过她的心底。人间还是有真情的。 或许,过去是她太狭隘了。或许,当年他弃她而去,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她,却怨恨了他那么多年。 烟香看着李愁容,沉默不语。 整个药房异常安静。 隔了半响,李愁容做出让步:“我不想再为难你们了。你若请得来你师父,让他给我一个解释,我便放弃收水脉为徒。” “这……”烟香犹豫了一下。 “你是他徒弟,请他来此,应该不难吧?”李愁容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七章别后之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难!怎么不难! 难又怎么样?再苦再难,她不也得答应吗? 对她来说,说服师父是挺难的。可是,比起说服李愁容,应该简单得多吧。那毕竟是她师父啊。起码知根知底,了解他的秉性。 更何况,当初师父辜负了李愁容在先。李愁容要求师父前来见她,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也不算过分啊。 就算不是为了阻止水脉姐姐出家,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她也该帮他们化解这二十多年的恩怨。 最重要一点,她一向好奇心重。她自己也是非常想弄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估计只有师父见到李愁容,才能解开这个谜团了。 如果,他们能化解误会,重修于好,那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烟香来不及细想,怕李愁容反悔,就干脆回道:“好。一言为定。” 李愁容爽快道:“一言为定。” 从李愁容的药房出来,烟香立马去找大师兄商量此事。 烟香兴冲冲往大师兄房间跑。不管怎么说,这事已经有了突破口。只要能请来师父,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房门大开,她一只脚刚迈进门槛,一眼望见大师兄,扯开嗓子兴奋地喊道:“大师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话刚说到一半,突然看到大师兄身边坐着水脉姐姐。 那一瞬间,她居然忘词了。光润的带笑的脸上,表情骤然紧绷起来。停顿了下,她惊讶道:“水脉姐姐,你怎么来了?” 话音一落,烟香扫视了房间一圈,确定了房内除了大师兄和水脉姐姐外,并无其他人。 她的脑中立即浮出八个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酸酸的。是吃醋?是嫉妒?又或者是其他什么说不清道不清的感觉。 她轻咬了下唇,硬着头皮走进去。暗自恼火自己太莽撞,太急躁了,稀里糊涂就撞了进来。不然,刚才她可以站门口偷听看看,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呢,这也怪不得她。她怎么也料不到,水脉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的情绪很快就缓和过来。因为她很快意识到,房门敞开,他们两人在屋里也不会聊什么特殊话题吧。 楚天阔看见烟香跑进来,腾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僵硬的脸上,挂着刻意装出来的笑。自烟香出现后,他紧张的神经,渐渐松懈下来,心情放松开来,脸上又恢复往日里的招牌笑容。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幸亏烟香来得及时,打断了水脉的盘问。 方才,水脉问他,为何突然从王府离开,不告而别?问他武功是否恢复了?问他是不是故意躲着她? 水脉的一系列问题,问得他无言以对。虽然,他撒的是善意的谎言,可是,再善意的谎言,它毕竟是谎言。谁也不愿意被欺骗。 那种欺骗水脉,隐瞒水脉的负疚感与罪恶感,深深缠绕着他,令他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烟香的适时出现,缓解了他的尴尬,让他像久旱的禾苗,盼到雨水的浇灌。 水脉看到烟香,笑容立即舒展开来。蓦地,她目光落在了烟香双脚,欣喜地问:“烟香。你的脚伤好了?” 烟香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的脚伤已经无大碍了。水脉姐姐,你怎么上清流山来了?” 水脉愣了下,转脸看着楚天阔,神情有些复杂,半晌,才缓缓开了口。 接下来,水脉跟他们说起了,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 那天,烟香和楚天阔两人不告而别。借着出门散散心的幌子,从王府离开,再没回去。 后来,水脉到了固定时辰,要去给楚天阔疗伤,发现他不在房里。她连忙上烟香房间里去看了看,发现烟香也不在房里。 她迅速吩咐王府中的下人,帮忙在府上寻找他们两人踪影。 结果,梅儿跑来告诉水脉,看见少庄主背着烟香姑娘出门了。他们出去逛逛,应该会自己回来,让水脉不要担心。 直到夜幕降临,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楚天阔和烟香仍旧未回。 水脉这才着急起来。楚天阔武功尚未恢复,就如同一个文弱书生。而烟香扭伤了脚,行动不便。万一遇上什么事呢? 水脉无比担心他们两人的安危。 不止水脉担心,迟乐,梅儿他们也是忧心忡忡。 当天夜里,几乎王府的人,全部出动去寻找他们。包括贵为王爷的迟乐,都亲自出马。 听到这里,楚天阔和烟香脸上皆是一副吃惊混着讪笑的表情,一时间,心头触动,一股愧疚之情油然升起。 没想到,他们这一离开,给大家造成如此大的困扰。 水脉继续说下去。 众人举着火把,在街上四处搜寻,火光把所有角落都照遍,照得一片通亮。 可是,到处都没找到楚天阔和烟香的踪影。 那场面,令水脉想起了楚天阔第一次中相思掌,长风镖局众人上昙花山,寻找他和烟香的情景。 水脉心思缜密,聪慧无比,一下子就顿悟过来。她对众人说:“不必寻找了。我知道他们去哪了。” 迟乐焦急问:“他们会去哪里?” 一个是脚伤在身,行动不便的姑娘。一个是内伤未愈,武功全失的文弱书生,走到哪不都是受人欺负吗?这让人如何不担心,不焦急? 水脉坦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们不必担心了。我猜想,天阔武功已经恢复了。他和烟香应该是上清流山去了。” 迟乐一脸喜色,生怕自己听错了:“你是说楚天阔武功恢复了?!”他的语气,像是疑问,又像是感叹。总之,对他来说,得知楚天阔也许武功已经恢复了,无比激动。 水脉慎重点了点头,缓缓道来:“我相信李神农的医术。她的解毒丸定能解了相思掌掌毒。那奇异果,常人吃了延年益寿,习武之人吃了功力大增。想必天阔吃过奇异果后,武功早已复原。只是为了拖住我,阻止我去清流山出家,才假装武功尚未恢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八章你少说点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兰绫玉点头表示赞同:“我也怀疑过天阔的武功早已复原。之前我替他把过脉,他的脉息畅通,真气凝聚。不像是文弱之人。” 水脉和迟乐几乎异口同声:“绫玉,你怎么不早说?” 兰绫玉的唇边浮起一丝笑容:“我猜想,天阔有他的苦衷。他原本那么骄傲的人,定是为了挽留水脉,不得已才装废人。我只好睁一眼闭一眼了。我也不想让水脉上清流山去。” 迟乐脸一肃:“水脉,我可不同意让你去清流山出家。”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问:“既然他要装失去武功的废人,为何又要离开?” 水脉心里慌了一下。楚天阔为什么离开,只有她心里清楚。她曾对他说过,不管他的武功是否恢复,她都会遵守对李神农的承诺,上清流山出家。楚天阔定是为了她,上清流山去找李神农理论去了。 迟乐和兰绫玉强烈反对她去清流山出家,这件事,必须瞒着他们俩。 水脉漫不经心道:“他是想亲自去跟李神农道谢吧。”不想迟乐继续盘问下去,她忙岔开话题:”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夜深了,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去歇息吧。“ 迟乐一声令下,王府的其他人,下人和随从们,各自散去。 只有梅儿和胡管家并未随着人群离去。 梅儿不明所以,又特别八卦,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少庄主和烟香姑娘去清流山做什么?该不会是替水脉姑娘出家吧?” 这话一出,迟乐和兰绫玉的脸色都不太对。 水脉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站在梅儿旁边的胡管家,轻扯了下梅儿的袖子,悄声说:“你少说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梅儿抬起头瞪了他一眼,飞快向周围扫了一圈,立马发觉情况不妙。她暗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哎。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 停顿了片刻,迟乐再一次申明:“水脉,我绝不同意你上清流山出家。你父母双亡,如今只有我这个师兄了。虽说我们只是同门师兄妹,可感情胜过亲兄妹。我一直视你如亲妹妹。你若当我是你大哥,就不要逆了我的意。” 这话,听得水脉一阵心酸。是的,她在这世上,举目无亲了。 迟乐的话依旧响在水脉耳边:“李神农救了天阔,这份恩情我替他还。我自会重重酬谢她。她若要金银财宝,那是最好。不管要多少,只要她开个口,我都不眨眼,悉数给她。她若非要收徒弟,那也好办。我可以替她找寻天下有慧根的女子。天下之大,要找个人来继承她衣钵,易如反掌。何必一定要选中你。” 水脉思绪纷杂。她想着,出家,或许是她在尘世最好的归宿。迟乐说的什么,她一字也没有听清。 迟乐说了一大堆,见水脉并无半点表示。停顿了片刻,他不禁提高声音问:“水脉,听见没?” 水脉这才回过神来,说:“师兄,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明日我就动身去清流山找他们。” 迟乐点了点头。他也想跟她一同前去。奈何事务繁多不说,身为王爷,地位尊贵,不能再随心所欲,想上哪就上哪。 他想了想,开口说:“那好。我就不能陪你去了。我派几名随从,护送你一同前往。” 水脉心如明镜,一下子就看穿了师兄的心思。明面上是想保护她,其实,是想派人看着她,怕她真在清流山出家。 她倒是不直接戳穿,而是微微一笑,调侃道:“师兄。你当了王爷后,天天出行要随从跟着,感受如何?莫非你也要让我试试王爷的派头?” 那一瞬间,迟乐有种见到烟香的错觉。想不到一向温婉贤淑的水脉,也会有风趣可爱的一面。惊讶归惊讶。他还是从水脉的话里听出了话外音。 分明,她话里是在说他当王爷,出行要随从保护,身不由己。 迟乐并不认为,被保护得滴水不漏是件幸事。他甚至为此苦恼过。他觉得这像是被监督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不太好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算了,他就给水脉自由空间吧。 他说道:“那好吧。你就独自一人前往。你才智过人,武功不凡,我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到时,你可得跟天阔和烟香一起回来。” 水脉满口应承下来。 听完水脉的转述,楚天阔立即垂下了眼睑,脸也随即垂了下来。 他心里怀着对水脉深深的愧疚。那愧疚就像杂草一样,顽强生长,无人能挡。 水脉为了他,四处奔波,操碎了心。她为了他,宁愿终身不嫁,永守广安堂。可是,她的付出,又换来了什么? 他辜负了她,可真是罪孽深重啊。如果,让如此情深义重,才貌双全的佳人,遁入空门,他这辈子将永远良心不安,难以为人。 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眉头紧蹙,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令人看不透他的思绪。 烟香充满歉意道:“水脉姐姐。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大师兄……” 楚天阔料想烟香后面要说的是他已经恢复武功的事。他干咳了一声,把烟香后面的话打断了。 尽管水脉已经狐疑了,他却还想着继续隐瞒下去。能瞒一时是一时吧。他怕水脉得知他欺骗她,一气之下,当真跟着李愁容出家,那就彻底没辙了。 烟香话只说到一半。水脉看着烟香,疑惑地问:“你大师兄怎么了?” 背着水脉,楚天阔对烟香使了个眼色。 烟香看着大师兄偷偷对她挤眉弄眼,立即心领神会,话语神转折:“李前辈救了我大师兄一命,他亲自上山来感谢她。水脉姐姐,你千万别误会。他带我一起上山来,本想让李前辈帮我看看脚伤。哪知我的脚半路上自己好了。” 烟香自己觉得这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 然而,这些话,在水脉听来却是破绽百出。她更加怀疑楚天阔的武功已经恢复了。 看着水脉一脸狐疑的神色,楚天阔有些慌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五十九章投票表决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似乎提起她的脚伤,还不够有说服力。烟香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在山神庙被毒蛇咬了,差点一命呜呼。所以,大师兄才背我上山来的。” 她说着,撩起袖管,露出曾被毒蛇咬伤的部位。在小臂那里,赫然有一对啮痕,不难看出,真是被蛇所咬。 水脉抓着她的手臂,嘴里吃惊道:“被毒蛇咬了?!” 烟香感觉到水脉声音里的紧张与不安,她淡淡一笑:“水脉姐姐,你别慌。我服用了李前辈的药丸,现在已经没事了。” 水脉长吁一口气,呵地一笑,开她玩笑:“幸亏没事。烟香,你真是福大命大。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烟香眉开眼笑,很是天真地回道:“真的?若我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水脉姐姐跟着我享福好了。我一个人享受,多没意思。” 水脉看了看烟香,又转头看楚天阔,浅笑着说:“你大师兄会陪着你的。”这句话,是她的肺腑之言。她已做好自己的终身打算,早就心静如水,只希望他们两人能白头到老。 烟香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若是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楚天阔会认可接受。偏偏从水脉嘴里说出,令他有些难以接受。在他听来,带了一丝苦涩又无奈的伤感。 楚天阔讪讪一笑,忙支开话题。他看着烟香问道:“你刚才进门,说有一个好消息,是什么好消息?” 烟香愣了愣,犹豫起来。不知当讲不当讲。 水脉善解人意,看出烟香的为难,自觉道:“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烟香万分尴尬,叫住她:“水脉姐姐。你别走。也不是什么秘密。你留下来听听吧,说不定还能帮忙,提点意见。” 楚天阔含笑望着她:“什么好消息?说吧。” 烟香倨傲的高抬了下巴,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大师兄。我已经说服李前辈了。” 楚天阔和水脉都望向她。 楚天阔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么厉害?这就搞定了?简直令他难以相信。 哪知,烟香话没说完:“她答应了见师父。” 楚天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搞了半天,原来是答应了这个。这算得什么好消息。 他付之一笑:“我还以为你真长本事了呢。” 什么意思?大师兄又瞧不起人了。她本还自鸣得意,沾沾自喜,却没想到一番努力被大师兄全盘否定。她小嘴撅起,恼火道:“李前辈答应见师父,不是好消息吗?” 楚天阔唇边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笑道:“换个人去说,她会更快同意见师父的。难的是,怎么说服师父来见她。” 烟香不以为然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水脉一头雾水,不着边际地问:“你们究竟在说什么?” 她怎么听不懂呢? 烟香详细跟她解释了李愁容与师父楚傲飞的过去恩怨情愁爱恨纠葛。 听完后,水脉笑着说:“这的确是好消息。” 看,水脉姐姐也表示肯定了嘛。烟香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楚天阔分析得头头是道:“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师父怎么肯来清流山见李前辈呢?李前辈她神农的名号,在江湖广为流传。师父不可能不知道她在清流山。若是师父肯见她,早就来了,何必等了二十多年?” 烟香挑了挑眉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商议此事啊。” 楚天阔敛起了笑容:“这个有点难。” 他们三人围坐于桌边,讨论起此事的解决办法。他们冥思苦想,共同出谋划策。 最后,烟香明明是灵机一动,却装作深思熟虑说道:“大师兄,我有一个主意,不知能否行得通?” 什么主意?楚天阔用眼神询问。 烟香缓缓说道:“我去武南山找师父,就跟他说,你中相思掌,命在旦夕。李愁容得知你是他的徒弟,不愿救你。她的条件是见他一面,见不到人,就不医你。” 楚天阔摇了摇头:“什么馊主意?怎么可以如此欺骗师父?” 烟香很不服气,尖锐地顶了回去:“这怎么能算欺骗呢?你中了相思掌是事实。只不过,是把日期推后了一点。说不定,师父本来就想见她。只是刚好找了个台阶下。” 楚天阔还是反对:“你还是跟师父实话实说吧。我不想欺骗他老人家。再说,就你那点伎俩,连我都瞒不过,怎么瞒得了师父?” 一个坚持,一个反对。那就投票表决吧。 水脉站在烟香一边:“我赞同烟香的做法。这样才确保万无一失。” 投票结果是二比一,显然是烟香胜。 她不无得意,嬉笑着说:“大师兄。你看,连水脉姐姐也支持我。看来此法行得通。那我这就去办。”她说着,迫不及待迈开步伐往门口走,嘴里边说着:“清流山距离武南山并不远,我去去就来。” 楚天阔无奈地干咳一声。 烟香回头,看见大师兄面上有些异样神色。她忽然又折回来,开口说:“水脉姐姐,不如你陪我去吧。前几日被蛇咬了,搞得我心惶惶。” 其实,她真正意图是想找水脉做人证。她怕她道行不够,瞒不过精明能干的师父。 楚天阔心中窃喜。烟香果然是跟他心有灵犀,连他在想什么都知道。她把水脉一起叫走,省得他要面对水脉的盘问。 水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烟香和水脉两人的轻功都不错,一路施展轻功,疾步如飞,很快就到了武南山。 武南山,放眼望去,满山遍野都是青青翠竹,满目苍翠,竹声涛涛。 山顶处的武南山庄,是一处用竹子搭成的竹屋。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身道长装束,正在竹屋前面的院子里,浇灌那些奇珍异草。 “师父!师父!”烟香隔了大老远就扯开嗓子喊。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山谷中。 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老者呵呵笑着,放下手中浇水的瓢,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 久别重逢的喜悦,令烟香克制不住的激动。她拉着水脉姐姐的手,飞奔似的往武南山庄跑。边跑嘴里边喊着,师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章可怜兮兮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一  就快到达竹屋时,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现在是要来向师父求救,谎称大师兄有难,骗他去清流山见李愁容的。就凭着她跟大师兄深厚的感情,在大师兄有难时,她若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岂不是露馅了? 哎呦。明明见到师父很欣喜嘛,却非要装出一副哭丧脸的表情,这不是折磨人吗? 真是一件具有挑战难度的事,极度考验演技的好嘛。所幸的是,她并不是第一次演戏了。 这件事难度非常大,富有挑战性。不过呢,也非常有趣。这么好玩的事,她说什么也得把它做好呢。 于是,她长吁一口气,一咬牙,装出一副心急如焚,黯然神伤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赶到武南山庄的大院里。 烟香一见到师父楚傲飞,不知是伤心还是欣喜,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很是激动:“师父!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啊!” 完了。烟香一激动,又忘词了。本来她该喊的是,快救救大师兄。刚才想好的台词,居然到嘴边,自动替换成,师父,我好想你啊。看来,她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只祈祷不要露出马脚才好。 楚傲飞还有些摸不着北,诧异道:“你大师兄呢?怎么没一起回来?” 好在师父配合得默契。烟香听到‘大师兄’三个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师父。你快救救大师兄吧。” 水脉站在不远处,看着烟香说笑就笑,说哭就哭,很是惊诧。当然,心里还是有些佩服烟香放得开。 楚傲飞慈爱地拍了拍她的背,嘴角挂着微笑:“不哭。有话慢慢说。你大师兄怎么了?” 演得太投入,哭得太逼真了。烟香不由得吸了个鼻涕,哽咽着说:“大师兄他中了相思掌,命在旦夕。他现在人在清流山的广安堂。广安堂堂主李愁容得知他是你徒弟,不肯医治他。李前辈提出一个条件,除非你去见她,否则她不会出手医治大师兄的。” 楚傲飞听后,不为所动。他看向水脉,笑呵呵地打招呼:“这位姑娘是?” 靠啊。怎么会这样?莫非师父不信她的话?不然,听到大师兄有难,不应该焦急万分吗?怎么师父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 烟香擦了擦眼泪,给他们作介绍:“师父,这位姑娘叫水脉。她是我大师兄的红颜知己。” 水脉温和一笑,落落大方道:“晚辈水脉,见过楚前辈。” 卧槽。烟香知道问题出在哪了。问题就出在水脉姐姐身上。在这样的场合,水脉姐姐怎么也该有点伤心的样子吧?然而,她非但没有半点哀伤之情。反而是满脸和悦的笑。 本想让水脉姐姐来给她帮腔,却变成给她添乱。都怪自己考虑不周了。来的路上,应该先跟水脉姐姐排练一下的。师父这么精明的人,必定一眼就看出了破绽。 现在怎么办呢?只能想办法尽量补救了。 她对水脉暗示道:“水脉姐姐。你跟我师父说说,我刚才说的事吧。” “这……”水脉显得左右为难。她平日里极少撒谎,不像烟香,谎话张口就来。要让她撒谎,本就极难。要命的是,对方是位长者,还是楚天阔的师父。 烟香凌乱了。水脉姐姐这是要拆她的台吗?明明在清流山,水脉姐姐自己也是赞同她做法的。 现在却要临阵退缩了?不,水脉姐姐不是出尔反尔的人。 她眼巴巴望着水脉,用眼神向她发出求助。 水脉暗自握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给自己鼓劲。她收敛了笑容,脸色转为苦闷,皱着眉头,假装叹了一口气:“楚前辈。烟香说的是夸张了点。楚天阔中了相思掌并不假。李愁容前辈扬言要见你,也是真的。“ 这不算欺骗吧。水脉心道,毕竟,她所言句句属实啊。 烟香望着水脉,本来一脸紧张戒备的神情,生怕她戳穿自己。听完水脉的话,明显松了一口气。 楚傲飞看了水脉一眼,又望向烟香。 烟香直奔主题,焦急地催促道:“师父。你快跟我们去清流山救救大师兄吧。” 楚傲飞转脸看着烟香,神情有些复杂,沉声道:“烟香。你就没其他话要对为师说吗?” 烟香被师父的神情吓了一跳,莫非师父还是不信呐?她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师父,有些心虚:“师父,你不信我的话,总该信水脉姑娘的话吧?” 这时,她本该委屈巴巴地掉几滴眼泪的。可是,她真是哭不出来了。看吧。这就是业余演员的缺陷。 水脉的嘴角抽了抽。别说楚前辈已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算没发现,被烟香这么一折腾,想不怀疑都难。 烟香啊烟香。果然还是孩子心性,单纯无心机,连撒谎都不会。 楚傲飞开门见山:“烟香。你是为师从小看着长大的。就你那点小伎俩,还想瞒过为师?” 烟香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还是大师兄说得对。早就该听大师兄的意见,一开始就对师父实话实说的,现在,怎么办呢? 谎都撒了。算了,既然被戳穿了,就大方坦白承认错误好了。 不是有句老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烟香耷拉着脑袋,低眉顺眼站着,咬着嘴唇小声说:“师父。我错了。我不该欺骗你的。” 楚傲飞对烟香每次犯了错,总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早就习以为常。身为长辈,他宽容大度不与她计较。他笑呵呵看着她:“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闻言后,烟香如蒙大赦,调皮一笑,滔滔不绝说道:“前段时间大师兄中了相思掌,水脉姐姐一行人去找李前辈求药。李前辈痛恨姓楚的人。一听到大师兄姓楚,极度不悦。她本不愿意出手救大师兄。大家苦苦相求,李前辈就是不肯答应。” “后来,是水脉姐姐条件交换,她才赠药救了大师兄。条件是水脉姐姐拜她为师,终身不嫁。” 水脉轻叹一口气。果然如她所料。楚天阔和烟香就是为了她的事,才去找李愁容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这是天意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一  烟香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水脉姐姐还年轻,怎么能做出如此大牺牲。所以我跟大师兄上清流山找李前辈求情。好说歹说,她就是不肯改变主意。我磨破了嘴皮子,她才改口。只要师父你去见她,这事才有得商量。” 想不到,二十几年未见,她竟变成如此咄咄逼人,不可理喻。这还是他印象中平易近人,仁心仁术的她吗? 楚傲飞捋了捋胡须,一脸深沉地看着烟香,沉声问:“是吗?” 烟香心下一紧,皱了皱眉。师父真是不好糊弄。看来,她不实话实说是不行了。 她撅着嘴,低声回答:“李前辈说了,要么水脉姐姐出家,要么大师兄出家。” 楚傲飞满面春意的脸上像突然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她真的如此恨他。还把对他的恨,强加到别人身上。是他当年背弃,让她变得如此扭曲。他发出低低一声叹息。 不知她刚才说的,师父可听明白了?烟香确认性提问:“师父。你意下如何?” 楚傲飞回过神来,随口说了一句:“那让你大师兄出家好了。” 师父在说什么?烟香抬起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他。 她愣了半响,才缓缓开口:“师父。你去见李前辈一面又怎么样嘛。你们明明是一对有情人,何不把误会说开来?李前辈虽然表面上恨你入骨。可实际上,她还是对你情真意切。你是不知道,她在广安堂前,栽种了一大片竹林,只因睹物思人。还有她也如你一样,喜欢闭关修炼。这些,都是她思念你的表现。师父,你也如她想念你一样的想念她。眼前这一大片奇珍异草,就是因她而种……” 楚傲飞一愣神,脸腾地一下红了,就像从云缝中露出的一道红霞,瞬间又消逝了。他冷冷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住口!” 烟香被他一声呵斥,唬住了,没再继续说下去。师父平时一向和颜悦色,很少如此发火。 气氛尴尬异常。大院里安静得好像空气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若说此刻烟香不忌惮,那绝对是骗人的。她不由自主深深一呼吸,顿时鼻腔里满是微风送拂的花香,忐忑的心情立即放松下来。 一直站在旁边不出声的水脉,适时开口,打破了沉默:“楚前辈,你不用为难。我本以打算遁入空门。这是我的归宿。” 楚傲飞不由得细细打量了水脉一番。他捋着胡须,露出赞赏之色。 眼前这位水脉姑娘,无论从样貌,谈吐,修养,气度,都堪称是母仪天下的典范。若是让她出家,确实是件憾事。 师父还未开口,烟香轻轻挑眉一笑,立马接上水脉的话:“水脉姐姐。你别这么说,我师父又没说不去见李前辈啊。”她转脸看向师父:“师父,你是不是答应了?” 楚傲飞沉吟半响。时隔这么多年,无论爱恨,她依然对他念念不忘。虽然,他当年离她而去,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他辜负了她,却是不争的事实。他不知道她的性子如此刚烈,真的终身不嫁。 本以为,断了联系,她慢慢就会把他忘了,过上新的生活。却不曾想…… 罢了罢了。这件事,也该有个了结。二十四年前,他为了楚天阔离开她。二十四年后,又为了楚天阔,必须再去见她。 或许,这就是天意。 这么多年了。他是该去看看她。该把当年的发生的事,跟她说清楚。只有他,才能解开她心中的结。 隔了半响,楚傲飞终于点头答应:“好吧。我跟你们一道去清流山。” 水脉微微一笑,脸上浮动着光彩。 烟香的脸皮像是活的,一下子笑逐颜开。她欢呼雀跃:“哇!师父最好了。师父大人有大量,胸怀坦荡的。” “马屁精!”楚傲飞假装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这丫头,出去历练江湖大半年,怎么还是如此顽劣! 烟香努努嘴,不以为意,依旧笑嘻嘻:“师父。我去帮你收拾包袱!” 楚傲飞回道:“不用麻烦了。清流山离这不远,去去就来。” 烟香诡异一笑,别有深意说道:“师父。你还是带几套换洗衣物比较妥当。李前辈依旧对你情深似海。万一你们冰释前嫌,重修于好。她肯定要留你长住一段时日,到时……” 强烈的感受到两双目光扫视过来,烟香就没再说下去。她抬头一看,师父居然老脸莫名一红,就似少年般腼腆。 水脉姐姐也是面带红晕,一脸不可名状地看着她。 烟香感到有些不自在,嘿嘿一笑。 楚傲飞面带着浅浅的笑意,调侃般说道:“你大师兄就教你这些?” 烟香一时木然。这些,还用大师兄教吗? 怎么师父话里话外还是把她当孩子看?仿佛她什么也不懂,都得依靠大师兄呢。 她很不服气,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师父。我说的没错呀。你们本是一对有情人。俗话说得好,少年夫妻老来伴,执手相看两不厌。你们年轻时劳燕分飞,如今,久别重逢,就该好好在一起。” 楚傲飞被她雷得外焦里嫩,彻底无语。女大不中留啊。看来,得给这丫头找个如意郎君了。 水脉抿嘴偷笑。 都以为烟香只是耍耍嘴皮子,闹着玩而已。谁知,她当真跑进屋,一丝不苟,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包袱。 楚傲飞和水脉两人站在院子里,又闲聊了几句才进屋。 第二天一早,三人用过早膳后,烟香扬了扬手中沉重的包袱,笑道:“出发吧。” 天啊。那么大个包袱,她都装了些什么呀?楚傲飞夺过包袱一看,满头黑线。她当真把几套衣物都放进包袱里了。 烟香如此胡闹,师父可不像大师兄那么事事顺着她。 楚傲飞脸一肃,瞪了烟香一眼,转身把包袱放回屋里。 李愁容能不能原谅他还另说呢。带着那么大个包袱上广安堂算怎么回事!让人看见了,还不被笑掉大牙?让他脸往哪里搁! 烟香撇了撇嘴,非常委屈。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二章毁人声誉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一  他们三人,一路上施展轻功,很快就到达清流山。 楚傲飞当真见到了广安堂前的那一大片竹林。置身于那片竹林,他的脑中浮现出李愁容的身影。原来,他们一直在对方心底。 广安堂的大院里,小清小流正坐在一起,聊着楚天阔,烟香和水脉三人的闲话。 …… “你眼神不好。明明楚公子爱的是烟香姑娘。”小清给她纠正。 “我觉得楚公子与水脉姑娘才是天生一对。”小流抗议道。 …… 聊着聊着,烟香冷不丁出现在她们面前,把她们着实吓了一跳。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还好,烟香并未听清她们刚才的对话。 小流先抬头,看见烟香,很惊讶:“烟香姑娘,你这么快回来了?” “嗯。”烟香简短回道。 这才过了一天时间,神速啊。 小清接上:“烟香姑娘,你师父呢?” 烟香回头,目光四处搜寻,发现师父在入门的院墙边停住了脚步。 水脉和楚傲飞皆是站在,那些栽种着奇珍异草的花圃前,迈不开步伐了。 面前这些奇珍异草,确实跟武南山庄前,那一片奇珍异草出奇相似。 若说这是巧合,谁都不信。分明是他们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 奈何造化弄人,命运阻断他们相知相守。 山川河流可以使人与人互相阻隔,却无法将心与心阻隔。无论他走到天涯海角。她的心永远陪伴着他。 他让她等了二十多年。 片刻后,水脉和楚傲飞走了过来。 小清和小流望着面前一身道长装束的老者,怔怔问:“这位道长是?” 烟香得意洋洋:“他就是我师父。以后是这里的主人。” 这句话,逗得大家抿嘴偷笑。 楚傲飞板起脸孔,训斥起来:“烟香。休得胡言乱语,毁了别人声誉。” 烟香咬着唇不敢吱声。平日里在大师兄面前撒野惯了,一时没管住嘴,收住心。不管怎么样,面对师父,她也不敢太造次。毕竟,师父再宠她,也比不上大师兄的溺爱。万一真的触怒了师父,抓她回武南山闭门思过,大师兄也救不了她。那样,她会闷死的。 小清礼貌又友好地迎着老者,以及水脉姑娘,前去大堂奉茶。 小流小跑着,欢天喜地去找主人李愁容。 而烟香则忙着去找大师兄。 药房里,李愁容独自一人呆着,正在整理草药,分门别类。往日里,她这个时辰该在禅房打坐的。自从烟香跟她提及楚傲飞的事之后,她就一直无法静下心来。 昨夜,她几乎不能成眠,心里焦躁不安。烟香要是真把他请来了,她该怎么办? 她低头看了一眼别在腰间的宝剑。她真的要杀了他解恨吗? 她尽量给自己找事做,不让自己空下来,以免胡思乱想。 这时,小流气喘吁吁地跑进药房来。她顾不上抹一把汗,喘着气边说:“主人,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 李愁容把手中的一味草药,装进一陶瓷瓶里,头也不抬地问:“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小流擦了擦额上的汗,顺了口气:“烟香把他师父请来了。小清领他们去了大堂。” 李愁容手一松,手中的陶瓷瓶掉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碎片连同瓶里的草药,散落一地。都是太紧张太激动惹的祸。好似紧张中,又夹杂着什么不良情绪。 她心里慌乱起来。她恨了他二十几年。这突然要见面了,她该如何是好? 小流目瞪口呆看着李愁容变了脸色。她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确认道:“让他在大堂等啊?” 李愁容支支吾吾:“让他……好吧。” 大堂里,楚天阔与师父楚傲飞分开数月,甚是挂念,心中生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只是,楚天阔一向成熟稳重,不像烟香那么大大咧咧,并没有给师父来个拥抱。况且,堂上还有水脉,许秀才,以及小清,烟香看着,他也不好意思动作太大。 万一,思扑软诶思变成惊吓呢? 楚天阔只是真情实意唤了一声:“师父!” 一声师父,唤出一世师徒情。 楚傲飞乐呵呵地笑着。 他们都沉浸在那喜悦的气氛之中。 小清奉上茶水后,楚天阔师徒两人,以茶代酒,侃侃而谈。 楚天阔简单地将下山后的遭遇,轻描淡写地叙述了一遍,连自己被陷害的事也没有隐瞒。 楚傲飞听后,自是心疼不已。想不到他们师兄妹二人,在江湖中受了那么多苦。 许秀才边听边飞快用笔记下。这可都是独家资料,货真价实。更何况,听真人版,比听江湖传言精彩多了。 小流跑来告诉他们,让他们稍等一下,她家主人随后就到。 然而,他们在大堂里等了许久,话题都快聊没了,却不见李愁容人影。 烟香不乐意了。李前辈该不会是耍人吧?说好了她去请师父来,如今人都到大堂了,却避而不见。 故意放师父鸽子?李前辈是几个意思? 烟香逮着小流就问:“李前辈在哪?我去找她。” 小流慌乱辩解着:“主人在药房整理药材,稍后就来。” 烟香面有不悦,拔腿就要走。 楚傲飞阻止了烟香:“烟香,你留下。我亲自去药房找她。” 既然人都来了,不差主动这一回。他也知道,她气他,恼他,恨他,怨他。要她主动来此见她,很难。再说,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有些话也说不开。 烟香拍手鼓掌:“师父,好样的!加油哦!” 楚傲飞由小流带路,两人往药房走。 小流把楚傲飞带到药房门口,撇下一句话,主人就在里面,就先行离去。 楚傲飞顿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门是虚掩的。他推开门,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药房里的李愁容,听到了异样的动静,便已猜到来人是谁。她站在药房的药架前,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不平,却诡异。她该怎么办? 楚傲飞向她缓缓走过去。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前的人,与二十四年前,变化并不大,风韵犹存。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些许皱纹,却丝毫不减她的风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三章情景再现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一  当年名扬江湖的大美人,却因他终身未嫁。此刻,回忆、观念,大大小小,同时涌出,活跃在他的脑内。 李愁容脸上满是怨恨的神色。她知道,二十四年前,抛弃她的人就在眼前。她对这件事,极不能释怀。 楚傲飞沉默不语,面露愧色,似乎在回想什么。 药房里,静得能听见两人的呼吸与心跳声。各种药材的气味充斥在空气中。 整个药房里的气氛沉重而窒闷,谁都没有说话。 隔了许久,楚傲飞低低咳嗽了一声,以此提醒李愁容,自己的到来。 一种说不出的厌恶,突然塞满了李愁容的心胸,她下意识伸手去握腰间的佩剑。握着,没动。 “听说你要见我。”他的声音苍老而平静。 李愁容心中有一股气总消不了,是一种怨恨,又是厌恶。 “你来了。”她没有看他,淡淡道:“我一直在等你。” 话音未落,她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出鞘,雪亮的剑锋,宛如一道光,直取楚傲飞的咽喉。 楚傲飞站着纹丝不动,满脸笑容。他清澈的目光,悠悠望定她,仿佛眼中只有她,没有这一剑。 他咽喉几乎快触到那剑锋时,剑锋忽然停止向前。 她惊诧的声音中夹杂着愠怒:“你为什么不躲?” 楚傲飞从容闭上双眼:“当年,是我负了你。如果杀了我,能解你心头之恨,你就动手吧。” “你……”李愁容握着剑的手,不住颤抖。当年,她发誓,她再见到他,她会杀了他。可是,今日一见,她却恨不起来。 当年对他铭心刻骨的恨,土崩瓦解。 剑颓然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铿锵响,重重敲在她的心坎上。 她的心由于满是伤心而发胀了,窒住了;她的心很苦,好像喝了一副中药,翻滚着一股苦味。 久久未流的眼泪,像小溪似的奔泻而下了…… 她捂着嘴,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仿佛要把这些年来的隐忍与委屈宣泄出来。 楚傲飞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她,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喃喃轻语:“容儿。” 这一声阔别二十四年的容儿,令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她放松了身体,柔柔的靠在久违的怀抱中,用力的吸气。 “飞哥!”所有的一切都抛诸脑后,李愁容像飞蛾扑火般,不顾一切地紧紧搂着他。 别离二十四年的两人,再次见面,紧紧相拥。 烟香人在大堂里,心却早已飞到了药房里了。她总惦记着,师父和李前辈两人见面会聊点啥?二十几年前,他们之间到底遭遇了什么?说不定就跟大师兄有关。 她真的无时不刻想知道。于是,她借口要上茅房,离开了大堂。 她准备借着上茅房的幌子,偷偷溜到药房。 哪知,她前脚刚离开大堂,大师兄也寻了个托辞,后脚就跟上了烟香。 烟香走一步,大师兄跟一步。未到药房,烟香就忍不住了:“大师兄,你这是去哪?” 楚天阔指着另一方向,一本正经道:“茅房在那边。” 他一定是存心的。 烟香不以为然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坦白道:“大师兄。求你别阻拦我行吗?我要去听听他们说什么。不然,我会好奇得睡不着觉的。“ 楚天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样一个人去偷听不太好吧。” 烟香听出了他的话外音,呵呵一笑:“行。大师兄。你也一起去。走吧。” “诶……”楚天阔明明很想去,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烟香不容分说,连拖带拽拉着大师兄往药房而去。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楚天阔被烟香拽着,自嘲而笑。怎么烟香没被他染红,他却被她带黑了呢? 他居然沦落到跟着烟香一起做偷听墙角的事。以前,他是极不耻这种行为的。 不过呢,他的确是很想知道,二十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他隐隐觉得,此事跟他有关。 快近药房时,烟香放开了大师兄。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往药房悄声靠近,仿佛当贼的既视感。 “二十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们俩人刚靠近药房,就听到李愁容哽咽的声音。还好。他们来得不早不晚,时间点把握得恰到好处。 药房里,楚傲飞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发生的事。 他边回忆边断断续续地说。 二十四年前的情景再现: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 竹林的小径上,有一支迎亲队伍,缓缓行进中。队伍前面的新郎官,骑在马上,一身红色喜袍,衬得人丰神俊朗。他带着队伍,穿山越岭,准备去李家庄迎接新娘子。 那位新郎官就是楚傲飞。他今日要迎娶之人就是李愁容。 四个轿夫,抬着喜轿,紧跟着新郎官,在竹林里行进。 忽然,前面传来兵器撞击声与厮杀打斗的声音,那嘈杂声中还混合着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了寂静的竹林。 那婴儿哭声很大,让人心疼不已。 新郎官楚傲飞打了个手势,示意队伍停下。他一人下了马,前往打探究竟。 就在前面有人厮杀一片。几把明晃晃的长剑,挥舞着砍向同一人。那几把剑,都带着刺眼的青色,显然是淬了毒。几人招式如一,剑锋直指一位身负重伤的壮士。 不,确切的说,剑锋阴狠毒辣地对着壮士胸前裹着的襁褓。 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人的尸体,现场血流一地。 那位壮士,左臂已经残缺,右臂举着刀,抵挡着四面八方向他胸前砍来的剑。由于空不出手来抱婴孩,他用布条将襁褓绑于胸前。 他的背后,插了一柄匕首,鲜血侵染了他的衣衫,红得触目惊心。 尽管身负重伤,加之筋疲力竭,为了护住胸前的襁褓,他仍拼着一口气,负隅顽抗。 襁褓中的婴孩,受到惊吓,一直啼哭个不停。哭声已经沙哑,听得人心碎。 那名壮士,边抵挡着向他砍来的刀,边找机会逃脱,往前发足狂奔。小径两旁的竹子,在那名壮士的视野中急速后退。狂风扑面,犹如刀割。 他的身后,那几人紧追不舍,个个双眼流露出冲天杀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四章迟祥之死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迟将军,你是跑不掉了。你乖乖束手就擒吧,皇后兴许还能留你个全尸!” 那名壮士知道,自己是难逃一死了。他并不怕死。决定做这件事时,他就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他不能倒下,不能死。他若死了,襁褓中的男婴,怎么办?那是他用自己亲身骨肉,救出宫的太子,极有可能是未来天子。绝对不能有事。 就是这个坚定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他风驰电掣,迎风狂吼:“你们这帮逆贼!残害皇子,大逆不道!你们会遭到报应的!”他的声音凄厉,充满了怨恨之意。 那些人仰天狂笑,笑声令人悚然:“迟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居然敢背叛皇后,救走太子。你才是乱臣贼子!” 他们截住了那名壮士。举着手中的剑,恶狠狠向他发起新一轮进攻。 他们出招狠绝且迅速,招式相似,看得出来是挑选出来的大内高手。 那名壮士手握一把钢刀,挥刀狠斩过,又斩杀一人。然而,寡不敌众,他力气渐渐耗尽,再强大的信念,都无法支撑他坚持下去了。 苍天不仁,大道无公,天要亡我,我又奈何。 他看了一眼胸前的襁褓,落下一滴泪。 他真的尽力了! 正在他绝望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猛地,背后陡然传来一声暴喝,不但声量惊人,且以内力送出。惊得那些人怔住当场,手中砍向壮士的长剑,纷纷掉落。他们回头一看,一位身穿红袍,一副新郎官打扮的翩翩公子负手而立。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楚傲飞身上。他面上带着愠怒神色,隐忍着没爆发,缓缓说道:“今日是我大婚之日。不想取人性命,快滚!” 那些人见多识广,知道眼前这新郎官打扮的公子,内力深厚,心里都忌惮十分。但是,他们如果不把尚在襁褓中的太子解决了,回去难以交差。 他们豁出去了,壮着胆子问道:“阁下是何人?胆敢与皇家御林军为敌?” “我就一路人。你们挡了我的道!识相点,带上你们的兵器,快滚!别逼我出手。”楚傲飞的声音清冷萧瑟,高大挺拔身躯,临立风中,给人无限的压迫感。 那些人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领头人吼了一声:“办不成差事,横竖是个死。弟兄们,全部上。跟他拼了!” 随着这一声吼,众人纷纷拾起了地上的利剑,直往楚傲飞扑去。 楚傲飞暗中施展内力,双手运功,一股掌力发出,将那些人震退。他沉着应战,看不出一丝费力。两者之间,武功相差太远了。 “杀了他们!”那位壮士,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微弱的声音。接着就眼前一黑,完全不省人事了。 楚傲飞还在琢磨他那句话。 谁知,还未等楚傲飞亲自动手,那些人提着剑,个个挥刀自刎了。 楚傲飞扶起昏迷的壮士,往喜轿而去。 他将壮士藏身于喜轿中。那壮士身上满是伤口,把喜轿弄得到处是血。 迎亲队伍调转方向,折回楚宅。 半道上,遇上了敌方追兵盘问,被楚傲飞搪塞了过去。 回到楚宅后,连忙对壮士展开施救。那名壮士身上到处被砍伤,失血过多,加上剑伤有毒,以致长时间的昏迷不醒。 再添上那襁褓中的婴儿,受了惊吓,一直哭哭啼啼,扰乱了他的心神。 又要挽救那名受伤壮士,又要照顾那婴儿,楚傲飞忙得是焦头烂额,弄得是晕头转向。 他救人心切,竟忘了派人去告知李家庄今日所遇之事。 李愁容的爹娘当时还健在,对于楚家的失约,暴跳如雷,放下狠话,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李愁容一大早就起来,欢欢喜喜打扮了一番,美滋滋盼着花轿到来,喜洋洋等着做新娘子。直等到夜深人静,仍未见花轿到来。 当日,李家的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却不见新郎官前来迎亲。亲友们炸开了锅,私底下议论纷纷。各种猜测谣言满天飞。 李家二老颜面扫地,打落牙齿和血吞,只得劝自家闺女李愁容看开点了。 一连几日,楚傲飞并无半点消息。李愁容心如死灰。 楚傲飞竭尽所能,对壮士施以援手,守了壮士几天。 后来,那名壮士终于醒了过来。却不过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因他心中还挂念着太子安危,未将太子托付给可靠之人,坚忍着一口气。 他自觉救下他和太子的恩公,人品卓越,武功不凡,是个可依托之人。遂决定告诉恩公太子身世,将太子托付于他。 壮士面色惨白,嘴唇发紫,气若游丝道:“多谢恩公出手相救。我……恐怕是不行了。求恩公救人救到底,将这男婴抚养成人。” 楚傲飞点头,嘴里边询问:“敢问壮士大名?” 壮士拼死也要护这婴孩周全。就冲他这伟大的父爱,楚傲飞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他要知道壮士大名。日后孩子长大,好告诉孩子,他的爹是如何的爱他。 壮士忽然猛地喘气:“我叫迟祥,在皇宫里当差,任职侍卫总管。这婴孩,名唤洪承业,乃当今太子。” 楚傲飞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他一时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名叫迟祥的壮士,拼死保护的,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令他惊讶的,远远不止如此。 迟祥接下来说的,更令他震撼。 “求恩公收留这可怜的婴孩。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要烧死许贵妃与这婴孩。他是我用亲生儿子的命,换出来的。” 楚傲飞坚毅地点头:“好!我答应你!” 迟祥拼着最后一口气,声音细弱地说道:“他身上佩戴的龙形玉佩与左肩刺了‘天’字,是太子的身份凭证。为了他的安危着想,就让他改名换姓吧。恩公武功高强,气度不凡,定能悉心教导太子,助他日后成才。希望有一天,他能回宫继承皇位。” 楚傲飞心中一片酸楚,眼眶湿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点头。 迟祥说完这一番话,就断了气。 得以将太子托付给可靠之人,他安详地闭上双眼。 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五章互相忏悔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傲飞撩开衣物一看,那太子的左肩确实有一刺字,那伤口已经逐渐愈合。模模糊糊看得出是一个‘天’字。 他私自给太子取名天阔,让太子暂时随他姓。天阔,寓意天地广阔,任他遨游;又寄予他厚望,希望他心胸宽阔,日后当个勤政爱民的仁君。 楚傲飞安排了迟祥后事,将他葬于距离楚宅不远的后山。 处理完这些事,他才想起要给李愁容一个解释。 他差人给李愁容送去了一封信。殊不知,消息走露,送信之人被杀。那封信并未送到李愁容手中,却落入敌方之手。 自此,楚傲飞受到皇家御林军暗中追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使他武功再高强,终是抵挡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无奈下,他将祖宅变卖,带着襁褓中的太子,躲进深山,与世隔绝。 李愁容听完,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你怎么不告知于我!你怎么不早说!” 楚傲飞替她擦拭眼泪,叹了口气,眸光闪了下:“我已成了皇军密杀的罪犯,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再是自由自身。我又怎可连累你?虽说隐居深山野林,杜绝追杀。可是,毕竟深山里,布衣蔬食,漫长岁月,寂寞难挨。我又怎么忍心你跟着我过这样的苦日子。” 他兀自说道:“为了太子安危着想,我一直呆在武南山,鲜少下山。我悉心教导他,让他习文练武,教导他成材。” 李愁容出声打断了他:“你是说楚天阔就是当今太子?” 楚傲飞点了点头:“他就是太子洪承业。” 门外站着偷听的烟香与楚天阔,怔了一下,脸色大变。虽然这事,对他们两人已经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了。不过,听师父说出这么一段悲痛的曲折经历,心中还是充满了感伤。 由其是楚天阔。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一出生,就给那么多人带来灭顶之灾。迟祥为了救他,死得那么凄惨。 师父为了他,成了罪犯,四处被追杀,躲进深山,与心爱之人被迫分离,误了终身。 一种难以名状的感受,在他心里流淌。 李愁容后悔自责:“是我错怪你了。我因此怨恨了你二十几年。你受苦了!” 楚傲飞无不动容:“我不觉得苦。迟祥为了太子,舍弃自己的命,舍弃了亲生儿子。他都能如此牺牲,我又如何能无动于衷。与之相比,我的付出算不得什么。只是,害苦了你。让你苦等了我二十几年,受折磨了二十几年。我早该来见你,却一直没有勇气。怪我!” 怎么听着像是争先恐后向对方忏悔的节奏? 这是互相忏悔的大好时机吗?是吗?那就忏悔吧!忏悔吧!你们使劲忏悔吧! 李愁容结束忏悔模式:“我不怪你。若是换了我,也许我也是跟你一样的选择。” 瞧瞧这觉悟!都是深明大义,忠君爱国之士呢。 楚傲飞笑了,浮满了一触即发的笑纹,颇有几分欣慰的语气:“天阔这孩子,不负我望。他文武双全,雄韬伟略,名扬江湖,宅心仁厚,是当皇帝的料子。我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 李愁容不解:“他现在衣食无忧,生活有滋有味,闲云野鹤无拘束。何苦要他回去那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寂寂深宫中呢?” 楚傲飞叹道:“这是迟祥的遗愿,我既已答应,当替他完成。” 李愁容双眉微蹙,很是惋惜地说:“一但坐上那皇帝宝座,责任与压力随之而来,陪伴他的将是孤独与无奈。他要心系天下苍生,不能单纯地以自己喜好为最终喜好。” 楚傲飞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你说的极是。然而,这是他的宿命。出生在帝王家,势必有责任要担。不过,我已替他物色一名女子,可常伴他左右。日后将会是他的左膀右臂。” 听到这,烟香的心咚咚咚在胸腔里有力地跳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万分激动,师父说的,那名女子,应该就是她吧。 “是谁?”李愁容简短问道。 “水脉姑娘。他若是日后登基,水脉姑娘将是为后的最佳人选。”楚傲飞浅笑着说。 烟香听到师父的回答,脑袋轰的一声响,炸了开来。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那种感觉,像是无奈,又像是失落。令她几欲崩溃。 楚天阔一脸不可名状的表情。要论他切身感受,似乎是讶异中夹杂着不出所料的情绪。 李愁容其实也赞同楚傲飞。水脉确实是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她温婉娴淑,兰心蕙质,是母仪天下的典范。虽说烟香比起水脉,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然而,烟香也有许多可取之处的嘛。她天生丽质,单纯善良,活泼可爱,聪慧机智,也是很招人喜欢的。 李愁容不禁开口替烟香说话:“楚天阔心里爱的人是烟香。烟香也是你徒弟,你不偏着她?”虽说是帮烟香说话,不过,她说的却是实话。 楚傲飞脱口而出:“你说什么?”他不知是没听清,还是太惊讶了。 李愁容笑话他,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你还不知此事?他们师兄妹二人,早已情投意合。哈!哈!哈!” 楚傲飞讪讪一笑,想了想,才说:“无妨。帝王后宫妃嫔众多。水脉姑娘为后,烟香可为贵妃。” 李愁容笑得更欢了:“你这当师父的,还想替徒儿包办婚事?” 楚傲飞道:“我相信天阔徒儿也会如此选择。” 门外的烟香,气呼呼地冲了进来,一副质问的口气:“师父。你方才说的可是真心话?” 楚天阔早就瞧出烟香脸色不对劲,料到她要冲进药房,伸手要拉她,一时没有拉住。慌得他忙跟着烟香奔进了药房。 楚傲飞不知他们俩就站在门外,目瞪口呆看着他们俩。这么说来,他和李愁容的对话,他们师兄妹二人全听到了。 烟香心里委屈,声音里夹杂着不满的情绪,牛逼哄哄地扬声说:“师父,从小到大,你就宠大师兄,不疼我。我知道,我生性顽劣,所以你不喜欢我。现在,你也一样如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六章我也一样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叫嚣着:“是。他是太子,身份尊贵,我只是个没有爹娘的野丫头,身份卑微。你可以让大师兄回宫去当皇帝,也可以让水脉姐姐入宫去当皇后。我只是个野丫头,如此粗俗卑微,怎么配得上当贵妃呢?我的终身大事,就不劳师父操心了,我自有打算。就算真让我当贵妃,我也不当。我不稀罕!” 楚傲飞莫名其妙看着烟香,想不通何以惹得她如此生气,发这么大的火。 李愁容一脸看戏的表情,只是微笑不语。 楚天阔站在烟香身边,轻拉烟香的衣袖,低声喝道:“烟香。怎么可以这种态度跟师父说话!还不快跟师父道歉!” 烟香用鼻孔哼了一声,一脸倔强的表情:“我有说错吗?师父偏心,不公平,还不许我说了嘛。连你都不帮我。你们都欺负我!” 她哇地一声,眼泪彪了出来,捂着嘴,激动地跑了出去。 楚天阔向师父和李前辈行了个礼,转身去追烟香。 烟香心中万般委屈,满满的挫败感。所有人都觉得水脉姐姐好,就连只见过她一面的师父,也欣赏她。 别说他人了,就是连她自己,都觉得水脉姐姐千般好万般好,好得完美无瑕。 可是,郁闷的是,为什么这么好的人,偏偏是她的情敌。 她心乱如麻,千思万绪交错。心仿佛被蜘蛛网紧紧缠住了。 她埋头向前奔跑,犹如鸵鸟般。 楚天阔很快追上她。他在她身后,微微一笑,施展轻功,纵身一跃,跃到她跟前,拦住了她。 他含笑望着她,假装问:“烟香,你上哪去?”说着,展开青筠扇,悠然自得对自己扇风。 烟香撅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不去找你的皇后,来找贵妃干什么?大家都喜欢水脉姐姐,不喜欢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楚天阔呵地一笑:“原来你是在气师父说的这句话。师父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又做不得数,你又何必当真呢。” 烟香板起脸来,认真严肃地问:“大师兄。你已经被证实,真是太子。你会回宫与你父皇相认吗?你愿意继承皇位吗?” 楚天阔确定以及肯定:“不会!” 烟香大松一口气。然则,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如果,有那一天,你不得不回宫呢?” 楚天阔收起青筠扇,上前一步,双手搂着她的肩,笑呵呵道:“你担心这些干什么。你尽管放心,即使回了皇宫,我也会带着你的。” 烟香甩开他的手,冷冷一笑:“你打算让我成为,你众多妃子中的一员?让我与成百上千人争宠?” 楚天阔的笑容,一下子生动了起来。忍不住想逗她:“谁都比不上你。你还需要跟别人争宠嘛。你是我唯一的小师妹,大师兄当然专宠你一人。” 烟香翻脸无情:“我算是听明白了。你还是有可能回宫去。” 楚天阔无语:“这不是你问我的吗?你也说了,如果。” 烟香一脸的古怪神色,声音出奇的平静:“大师兄。丑话我先说在前头。你愿意当皇帝那是你的事。我是不会跟你一起住皇宫的。那是牢笼,我无法忍受那宫中生活。” 丫的,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无比惬意。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楚天阔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此话当真?我可记得,你对天发誓,生死追随我。要永远跟我厮守在一起的。” 烟香故作惊诧:“我说过这话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她说着,语气一转,话里满是威胁:“反正,我不会跟你回皇宫。皇位与我,你只能选择一个。” 楚天阔看着她,笑得一脸诡异。蓦地,越凑越近,双手紧紧搂住她:“傻瓜。当然是选你了。没有调皮可爱捣蛋的小师妹,我要那皇位有何用?生有何趣复何欢? 烟香听得心里一阵感动,就像沙漠里的行者在口干舌燥的时候突然有了一杯清凉的水。她感觉心头一阵热呼呼的,就像喝了一杯浓酒似的,血涌上了脑袋。 她心里无比欣喜,面上不动声色,打趣他:“大师兄。我觉得你还是去当皇帝好啊。你红颜知己众多,多少女子为你苦苦等候。你要是当了皇帝,把你那些红颜知己全都娶回宫。多好,连选秀都省了。谁也不用辜负,岂不皆大欢喜?” 楚天阔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掩鼻,用嘲弄的语气说:“怎么有一股浓浓的酸味?若我真那么做,恐怕我的小师妹要天天以泪洗面了。” 烟香一把挣脱开他的手,冷哼道:“哼。你是说我?做梦。你要娶谁是你的事。我绝不会掉一滴眼泪。我也没有水脉姐姐傻到为了你去当尼姑。天下之大,要找个真心爱我的男子,易如反掌。” 烟香扬了扬眉。看到大师兄一脸不屑的表情,她故意提高音量:“你不信?身边就有一个。” 楚天阔知她所指,醋火陡然升起:“你说许秀才?一个书呆子,有什么可爱!” 烟香信誓旦旦地说:“我只是举个例子。我宁可嫁个书呆子,也不愿进宫当妃子。我要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绝不会跟别的女子分享相公的爱。” 话语里带着警告的意味。她很自豪,自己能有此觉悟。 楚天阔伸手刮她的鼻子,大为赞赏:“很好!我也一样。” 烟香很满意他的回应。却是故意刁难:“我和水脉姐姐呢?如果让你选,你只能娶一个?” 楚天阔一口血几乎要喷出来,大声道:“你……” 他话未说完,就听到烟香喊了一声:“水脉姐姐!” 他完整的话是,你能不能别老这么挑事。 然而,水脉听得无比清楚,他的回答很确切:你!虽说这答案,本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亲耳听到从楚天阔嘴里说出来,还是不可避免又伤了一回。一股伤心劲呀,就像脑子里有千军万马在闹腾。她重重呼出了口气,咬着牙,跑开了。 烟香咬了下唇。绝对是巧合。天地良心!她真不是故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依依不舍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神色复杂地望了烟香一眼,放开烟香,追水脉而去。 我们总是习惯性委屈陪伴在身边最亲近的人,觉得和最亲近的人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多。可能为了所谓‘义气’,而选择伤害和委屈爱人,觉得我们永远在一起,你需要忍受着我有时忽略你而选择其他。 大师兄就是这样的人。在她和水脉之间,他总是向着水脉。他的举动,烟香可以理解,却不能接受。说她不吃醋,那绝对是骗人的。她心里酸酸涩涩的,脑袋木木的,下意识地往他们俩那方向而去。 该死的!她总是改不了想偷听别人话的毛病。 楚天阔施展轻功,追上水脉,一个纵身翻越,跃到她面前,截住她的去路。 水脉淡淡一笑,带笑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任何不良情绪:“我果然没猜错,你武功早已恢复了。”事实上,她自己能感受到,内心的不悦。 她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止水了,却不知,原来,她未曾彻底放下。 尽管水脉把自己的烦躁情绪掩藏得很好,楚天阔却看出了她的异样。 水脉与烟香是截然相反的个性。 烟香总是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且通过言行举止表现出来。 水脉总是把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痛苦等负面情绪积压在心底。在她脸上,要么是温和的笑,要么是恬淡的平静。 若说,烟香的率真让他喜欢,那么,水脉的隐忍则让他心疼。 他只有一颗心,已经给了烟香。面对水脉,他充满辜负她的愧疚感。这愧疚感,深深困扰着他。 楚天阔面上讪讪,略带歉意地笑:“水脉,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我……” 原来,他也看得出来,她生气了。那一瞬间,她有恍惚的错觉,他是在意她的。起码,他看出了她的情绪。 只是,那又如何? 脑中不断回放着刚才他和烟香的那一幕,水脉觉得好闷啊。只想着逃离这里,逃离他的视线。 她眼眸黯淡,未等他说完,就冰冷地打断他的话。她声音低沉而干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话音刚落,她转身,仓惶逃离。 丝毫不顾及楚天阔在她身后喊:“水脉,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不想听。不想听。她心里烦乱,毫不理会他的呼唤声,只顾着埋头往前。慌乱中,她绊到了脚下一颗石头。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向前倾去。 心慌意乱间,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楚天阔见水脉差点跌倒,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由于用劲太大,水脉顺势被他拉进怀中。 水脉第一次离他的心,那么近。近到能听得见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她自己的心,也是不可抑制地快速跳动起来。 就在这一刻,她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的举动。她伸手揽住了他的腰。她只要一个拥抱,拥抱一下就好。让所有的开心与不开心就随着这个拥抱飘散吧。 那些曾经的美妙 那些过往的烦恼 不管是欢乐痛苦都一笔勾销 说好分道扬镳说好不再打扰 我只要抱一下就好 都说爱情不会老 都说回忆最美 就算是恋恋不舍都会随风飘 也许明日,他跟烟香就要离开清流山了,而她将继续留在这里。以后再见,遥遥无期。不舍与伤感,缠绕着她。猝不及防的,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在离开的一霎那拥抱一下,给她一点面对这一切的力量就好。不是念念不忘,只是依依不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痛,止不住的泪流,都是最后的告别。 楚天阔的一只手,还圈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尴尬的不知该往哪里放,僵在那里。 这个拥抱,是满满的压迫感。与烟香相拥,是不同的体验。与烟香相拥,是心灵的释放,是一种踏实的感觉。 他们这一亲昵举动,刺痛了远处烟香的双眼。她该大喊大叫的。可是,她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能说什么? 既生水脉,何生烟香! 烟香苦涩一笑,潇洒地转身离开。 眼不见,心不烦。 楚天阔囧的不行,莫名地红了脸。他愣了愣,缓缓放开了圈着水脉的手,眸光看向水脉搂在他腰间的手。 好在水脉还算理智。片刻后,便放开了他。他的怀抱再温暖,那终不是为她敞开的。 短暂的沉默后,水脉心情稍稍平复下来,她开口打破了安静:“天阔。你有话就说吧。我听着。” 楚天阔坦言:“水脉。你不用出家了。李前辈和我师父误会已经解开了。她不会逼着你出家了。” 水脉深吸了一口气,满是泪水的脸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恭喜。这是好事啊。” 楚天阔接着说:“之前,李前辈因为恨我师父,讨厌姓楚的人。才会提出那么无理的条件,要你出家,拜她为师。你不必理会,我自会跟她说。” 水脉抿着唇,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一种令人倍感陌生的笑容:“李前辈并没有逼我。是我自己决定要出家的。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我了。” 楚天阔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她:“你这又是何苦呢?” 烟香看到大师兄和水脉相拥的情景,气得咬牙切齿。她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差点没忍住要掉出来。她暗自责怪自己太没用。刚刚说了,不会为他哭。才转眼功夫,差点掉眼泪,又算怎么回事? 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做初一,她做十五。她恨恨地边想边走,遇上了小流。 小流拉着她问:“怎么样?” 烟香没好气地回:“什么怎么样?” 小流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你跟楚公子不是站在药房门口许久吗?” 难道他们没有听点风声?她也想偷听来着。又怕主人发脾气。万一主人跟楚前辈闹得不欢而散,那不是波及旁人嘛。 烟香此刻心情很差,提不起说话的兴致。她随口说道:“你去问我大师兄吧。” “楚公子人呢?”小流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八章传授内力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左拐。就能看见他了。”烟香指着身后的方向说道。 小流闻言,‘哦’了一声,顺着烟香手指的方向走去。 待小流走得有些距离了,烟香才回过神来。不对。大师兄刚才还搂着水脉姐姐的。这会儿,说不定两人正在…… 闹情绪归闹情绪,她也并非大师兄和师父眼中长不大的孩子。她跟大师兄怄气,可没想跟水脉姐姐过不去。此时,就这么让小流去打扰他们,似乎太不厚道了些。 于是,她大声喊道:“小流!” 小流并没有听到,楚天阔和水脉倒是听到了。 而楚天阔抬起头,就见小流向他走了过来。他刚跟水脉正聊着,苦口婆心劝她,让她放弃出家的念头。 水脉刚有点动摇时,小流打扰了他们:“”楚公子。烟香说你在这里,果然在这里。“ 然后,小流刚说完,烟香诡异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楚天阔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他瞪了烟香一眼,眼神带着一丝隐忍的怒气。刚才,他几乎白说了。 烟香被他那一瞪,一口浊气涌了上来。不禁回瞪了他一眼。她又不是存心来捣乱的。刚才,看他们俩人搂搂抱抱,她都没有发火,他倒是先不悦了。 他们俩互瞪,水脉夹在他们中间,尴尬万分。她烦躁这样纠缠不清的感觉,为自己有过一瞬间的动摇感到可耻。 “我先走了。”水脉敷衍一笑之后,便匆匆转身离去。 小流很快发觉了气氛不对,低着头,脚底抹油溜走了。 现在只剩下楚天阔跟烟香两人。 烟香冷哼了一声,也转身离去。 留下楚天阔一人站在原地。这是怎么了? 在他愣神之际,小清找来了:“楚公子,你师父找你。他人在禅房等你。” 楚天阔点了点头,往禅房而去。到了禅房门口,门是虚掩的,他敲了敲门边。里面传来了师父楚傲飞的声音:“进来!” 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禅房里一尘不染。 只见师父端坐在蒲团,眉目含笑望着他:“将门反锁上。” 楚天阔照做,背转身去关门。 楚傲飞又道:“过来坐为师身边。” 楚天阔走了过去,在蒲团上坐好。 “天阔徒儿,你背转身去。”楚傲飞面色平静道。 楚天阔诧异了一下,师父这是何意?他没病没痛的,没受伤没中毒的。虽然心中疑惑,他还是照着师父的吩咐,背转过身,盘膝坐好。 楚傲飞伸出双手,贴于楚天阔的后背上。 这时,楚天阔再不明白师父要做什么,那他就枉被称为怀扇公子了。师父此举,他在熟悉不过了。这是要将内力传给他。 楚天阔拒绝:“师父,不要。” 楚傲飞抢先一步,在楚天阔未开口时,就开始了内力传输。他体内的内力缓缓的流入楚天阔的身体。 “别动!”楚傲飞沉声道。 楚天阔知道,输送内力时要屏气凝神,若是分心走神,会走火入魔,两人都有危险。此刻,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楚傲飞源源不断地向楚天阔体内输送着内力。 半个时辰后,楚傲飞收回了双掌,自己运功调息了一番。 楚天阔自觉体内真气雄浑,滚滚不可测。师父输给他的内力,比当初他输给烟香的一半内力,还强许多倍。 看着师父累得浑身冒虚汗,一副羸弱的模样,楚天阔心疼万分。他边帮师父擦了擦额上的汗,边问:“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将内力传给我,你自己呢?” 习武之人,失去内力,意味着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这是习武之人难以适应的。 楚傲飞有气无力道:“为师已经老了,留着内力有何用?为师自己留一成够用了。如今,把剩下九成功力传给你,江湖上能伤得了你的,屈指可数了。为师担心你的身份一但泄露,会有人对你不利。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只能让你变得更强大。” 楚天阔的眼眶一丝灼热,真切说道:“师父,你的养育教诲之恩,徒儿没齿难忘。徒儿连累师父受苦了。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起身就要向师父行大礼。 楚傲飞连忙抢先一步扶起他:“万万使不得。这会折煞为师的。为师希望你能早日回宫去,认祖归宗,继承皇位。” 楚天阔摇头苦笑:“师父。我不想回宫,更对那皇位不感兴趣。” 楚傲飞脸色一沉,严肃道:“你出生皇家,注定有责任要背负。迟祥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把你从皇宫中抱出来,又舍命护着你。为的就是留住皇室血脉,将来让你回宫继承皇位。这是他的遗愿。我既已答应他,当替他办好。” “师父……”楚天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忽然想到,迟乐就是迟祥的儿子。他一改沉闷的语气,浅笑着说:“师父,迟将军的儿子还活着,叫迟乐,跟徒儿莫逆之交。如今,皇上已经封他为忠勇王。” 楚傲飞闻言欣喜,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迟祥有后啊。不枉他一片赤胆忠心。” 这时,楚天阔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他询问:“师父,迟将军的遗骸葬在那里?我跟迟乐好去拜祭他。” 楚傲飞想了想,慎重道:“此时不宜公开祭拜他。等你回宫后,铲除奸佞,再去祭拜为妥。” 楚天阔接口:“师父。你可否先告知徒儿迟将军埋在何处?徒儿私下去祭拜。” “为师主意已定。等你回宫后,为师再告诉你,迟将军葬身何处。” 楚傲飞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楚天阔一日不回宫,他就一日不说出迟祥坟墓在哪。并非真想以此威胁楚天阔回宫。而是为了他的安危考虑,他若不回宫,只怕一但他的身份泄露,会遭遇杀身之祸。 当年迫害太子的人,若是得知太子仍在人世,恐怕会不得安宁。未免夜长梦多,当然会想法设法除掉太子。他唯有反击,才得以保全自己。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水无痕,因风皱面。 “师父,你……”楚天阔正想再追问,迟祥到底葬于何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六十九章破坏气氛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就在这时,烟香来敲门:“师父,李前辈在等你一起用膳。” 楚傲飞正好借机避开楚天阔的询问。他抹了把额上渗出来的虚汗,虚弱地说:“天阔徒儿,走吧,先用膳去。” 说着,迈开颤巍巍的步子去开门。 楚天阔忙抢先一步。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看见烟香,他脸色微沉,神色复杂地瞪了她一眼。要不是她不合时机地出现,打断了他的追问。说不定,他已经问出师父迟祥坟墓在哪。 算了,找个机会再问师父他老人家吧。 烟香被他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气不打一处来。这世道是怎么了?他跟别的女子搂搂抱抱,她都还没找他算账呢。居然还有脸怪她呢。 她回瞪了他一眼,跺了下脚,气恼地转过身了。然后,回过头来,又瞪了他一眼。不过瘾,再瞪了一眼,扭头走了。 晚膳非常的丰富,都是李愁容亲自下厨,特意为楚傲飞做的。为了庆祝他们冰释前嫌,终于化解了二十四年的误会。 楚傲飞望着面前的一大桌子菜,一脸动容,心里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感。不过,刚刚在禅房里,他给楚天阔输了内力。此时,他仍虚弱无比,夹菜的筷子,有些颤抖。 李愁容见状,贴心地帮他夹菜,放到他碗里。 她的举动,更是令楚傲飞动容。他抿着唇,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巴微微颤动。 许秀才默不作声吃着菜,边吃边偷眼瞄着膳桌上的人,揣摩着各人的心思,显然,他是在为他那本江湖传奇之事找素材。像李愁容与楚傲飞就是活脱脱的人在他面前。他们俩人的事,堪称传奇中的经典。 诚然,怀扇公子楚天阔也是传奇。且看楚天阔现状,左边坐着活泼可爱、美若天仙的小师妹烟香,右边坐着温婉贤淑、才貌双全的水脉姑娘。这样的待遇真是羡煞旁人。他不由得感叹,楚天阔真是艳福不浅。 不过,仔细观察,不难看出,他们三人各怀心事,郁郁寡欢,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都不怎么动筷子。 与之三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清小流。她们知道主人与楚前辈误会解开了。心中不由得憧憬起以后的美好生活。两人都是喜笑颜开地埋头吃菜。 李愁容光顾着给楚傲飞夹菜。过了许久,才发觉哪里不对劲。她放下筷子,扫视了一眼膳桌上的人,立马看出了楚天阔,水脉以及烟香三人的异样。 她料想,他们定是为了水脉出家的事不悦。她站起身来,当众宣布:“水脉姑娘,当初我赠药时,曾与你约定,要你出家为尼,继承我的衣钵。今日,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我为此前对你们的刁难,深感有愧。” 水脉落落大方地站起身来,面带微笑,诚心诚意地说:“李前辈。无论如何,我很感激你当时肯赐药。我是自愿皈依三清。请你收我为徒吧。我愿学医救人,接手广安堂。悬壶济世,以医技普济众生,正是我想要的。” 楚天阔与烟香,神色复杂望着水脉。 水脉态度坚决,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竟让人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尽管楚天阔心里明白,水脉真正要出家的原因。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她这么做。可是,劝不动她,他也无可奈何。 “这……”李愁容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道:“水脉姑娘,不瞒你说。我本已决定还俗,随傲飞回武南山隐居。既然你如此意志坚决,要接手广安堂。我就花一年时间,传授你医理。” 水脉闻言,微微一讶。李前辈终于苦尽甘来,盼得有情人相守。却因为她,要被迫一年后再相聚。她有些过意不去,在内心挣扎了片刻,才说:“多谢前辈成全。” 李愁容慈爱地看着她,笑着说:“你要改口叫我师父了。” 楚天阔在心里叹息一声,有些无可奈何地望着水脉。 那一瞬间,水脉似乎松了一口气,有种一辈子尘埃落地的感觉。她面色平静,刚要改口叫李愁容师父。 烟香怪异的声音,一下子破坏了气氛:“水脉姐姐。李前辈也说了,她要跟我师父回武南山隐居。他们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难得有情人终成眷属。你怎好要她花一年时间教你呢?你就随我大师兄回凤城吧。” 烟香的一番话,说得水脉面红耳赤起来。她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被烟香这么一说,她羞得无地自容,有些下不来台。她万分尴尬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若是平时,烟香如此给人难堪,楚天阔肯定不会纵容,定会说她两句。很难得的是,他并不生气。相反,倒是有几分开心。因为,烟香说出了他的心声。 当然,他面色依旧,看不出波澜。 楚傲飞不赞同水脉接手广安堂。倒不是因李愁容要花心思教水脉的缘故。只因水脉是他相中的为后最佳人选。 虽然烟香当众揭人短处,很没规矩。但她说的,正合他意。楚傲飞睁一眼,闭一眼,并没有说烟香的不是。 许秀才,小清,小流,也不做声,面色平淡,一副看戏的态度。 烟香越说越起劲了:“水脉姐姐。你一向识大体,顾大局,凡事都经过慎重考虑。接手广安堂这事,你分明就是在赌气。” 这句话,又戮中了水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大窘,脸色刷地一红,支支吾吾说道:“我不是……赌气,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的目光和举止间流露出一种非常尴尬的表情。 楚天阔觉得烟香太胡闹,如此一针见血说出别人的心思,很不厚道。不过,他在心里暗暗叫好。几乎忍不住,差点想开口表扬她,说得好,说得妙。 看着水脉窘迫无比,他又于心不忍。鬼使神差地开口替她解围:“烟香,你怎能如此说话?水脉要学医,是好事。她学医救人的思想是值得肯定的。”他语气一转,低声说了一句:“并非人人像你一样,得过且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章黄昏来临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即使他最后一句,已经压低了声音说,全桌的人也都听见了。几双目光,齐刷刷望向烟香。 烟香听得更清晰。太委屈!她最真切的感受就是这三个字。 “大师兄!你……”烟香气结,语塞。她这是为了谁?她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吗?还不是为了替他说服水脉姐姐,阻止水脉姐姐出家。她如此一番良苦用心,不惜开罪水脉姐姐,却被大师兄看得一文不值。 最可恶的是,他还奚落她,说她得过且过。 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老娘不管了。烟香气呼呼地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也不顾大家作何感想,有何反应。她给大师兄甩了个脸色,大步离开。 楚傲飞窘迫地开口致歉:“烟香生性顽劣,是我这个做师父的没管教好,让大家见笑了。” 楚天阔心情复杂,没有吭声。 许秀才眼见烟香被气走,站起了身,陪了个笑脸:“我有篇文章要写,先失陪了。” 小清和小流见状,放下碗筷,也离开了膳桌。 楚天阔望着许秀才远去的背影,冒出一个想法来。许秀才一定是找烟香去了。 烟香也太孩子气了。他不过就说了她一句,就气成那样。看来,得再磨练磨练她才行。 水脉善解人意,宽容大度,丝毫不计较烟香对她的嘲讽。她悄声对楚天阔说:“你快去哄哄她吧。” 楚天阔淡淡一笑,不予理会。 纵然她压低了声音,李愁容和楚傲飞还是听到了。 楚傲飞心头大动,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水脉姑娘,你对天阔有情有义,你们很般配。我相信他会善待你的。” 什么意思?楚天阔蒙圈了。师父无厘头的一句话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幸亏烟香不在场,否则,她不得又闹翻了。 当然,也是因为烟香不在场。楚傲飞趁机把话挑明了:“水脉姑娘。你不必出家。你跟烟香一起嫁给天阔吧。” 话音一落,他望了望水脉后,又望着楚天阔。 水脉怔住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她的脸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快要胀开了似的,沉默着没有回答。 她最初的反应,以为这是楚天阔授意的。她的内心并不抗拒,好似还有几分喜悦。她既喜悦又羞愧,一时无语。 楚前辈是楚天阔的师父,说话还是有几分分量的。假如,她再拒绝,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 她又可耻地动摇了一下。 正意志摇摆不定时,她偷眼瞄了楚天阔。只见楚天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的眼睛落在别处,都不带看她一眼,仿佛思考着遥远的未来。 他的眸光暗淡,眉头紧锁,一脸木然的表情。全然没有一丝羞赧与喜色。 她的心顿时哇凉哇凉一片,他眼里分明是没有她的。他不爱她,是不争的事实。 她咬着唇,备受煎熬。长痛不如短痛。 她苦涩一笑,既已决定出家,为何还要割舍不下?明知他心里爱的人,不是她。为何,她还存有一丝念想? 楚天阔想起了烟香的警告,心里翻滚起浓浓的危机意识。 李愁容只觉气氛太压抑了。她连忙开口打破沉默:“飞哥。这些事,让他们小年轻自己解决。我们就不要掺和了。” 楚傲飞淡淡看了李愁容一眼,又看向水脉。 水脉回过神来,她咬了咬牙,无比艰难地做出抉择:“前辈,我意已决。你们就不用劝我了。” 说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她感觉眼睛发热,走着走着,什么液体掉了下来。 楚傲飞对楚天阔轻喝一声:“还不快去追!” 楚天阔站起身,往外走。他觉得,这顿饭,吃得无比闹心。 烟香被大师兄嘲笑得过且过,生气地走出膳堂,径直往广安堂大门方向走。她已经尽量放慢了脚步,却一直不见有人追出来。直到走了一大段路,才隐隐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她想当然地以为身后的人是大师兄。除了他,她也想不出,还有谁会默默跟着她。 她并没有回头看。此刻,她心里仍旧愤愤不平着。大师兄太过分了,等下他先开口,她也不搭理他。 直到走出广安堂大门了,才听见身后的人喊:“烟香,你要上哪去?” 卧槽!这声音,烟香虽然不是很熟悉,却也不陌生。就凭这一句问候,她足以肯定,身后的人是许秀才。 果然,她回头一望,哪有大师兄的人影?根本就是她自作聪明,自作多情。大师兄根本就没有追过来。 那一刹那,她心里的感受难以言喻。 许秀才走上前,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烟香。你跟你大师兄怄气,干吗急着下山去?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屋去吧。明日我陪你下山怎么样?” 黄昏来临了,晚霞像火焰一般地燃烧,遮掩了半个天空。柔和的光芒,照射着大地。 许秀才要陪她下山?谁陪谁还另说呢。 烟香撇了撇嘴,单手叉腰,扬眉看着许秀才道:“谁说我要下山去了?我不过是出来散散心。这里空气好,风景又美。” 许秀才脸上堆满了笑容:“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我说说,我愿替你分担。” 烟香呵呵一笑:“没有啊。我哪有不开心。我很好呢。” 许秀才知道她嘴硬,也不戳穿她。他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温柔在延展:“烟香。我们去那棵树下坐会,聊聊天,好吗?” 烟香点了点头。 两人向那棵树走去。 到了树下,也顾不得草地上是否干净,会不会有小虫子,烟香直接就躺了下去。 太阳在树的那边下去,光线射在树间,枝叶都成为古铜色。 许秀才坐在草地上,隔了烟香有一段距离。他犹豫了好久,才问:“烟香,有一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一直想问问你。你别生气,好吗?” “问吧。”烟香抬头望着天空,简短回道。 “你真不生气?”许秀才重申一遍问题。 烟香不乐了:“那你还是别问了!” 婆婆妈妈真烦躁!她又不吃人,至于那么怕她吗?说得好似她多爱生气。 可事实就是爱生气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一章别吵醒她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许秀才鼓足勇气问:“你跟你大师兄,拜过堂了吗?” 烟香叹了口气:“还没拜堂呢。他又不肯跟我拜堂。” 许秀才诧异:“那他为什么说,你是他的娘子?” 一提起这个,烟香就心酸。这是有前提的,前提条件是没有水脉姐姐在场。 她当初只以为,说服李愁容放弃收水脉姐姐为徒,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却没想到,问题根本就不在李愁容身上。 要说服水脉姐姐出家,谈何容易? 这一瞬间,烟香忽然想,既然水脉姐姐放不下大师兄,大师兄又对她敬爱有加。他们在一起也是挺般配的。 况且,师父说得对,水脉姐姐是母仪天下的典范。一旦大师兄回宫继承皇位,那水脉姐姐会成为他的左膀右臂,为他排忧解难。 而她呢。她不适合那宫中生活。她只会劝大师兄别回宫。这种行为,就像鸵鸟一样。若是她勉强跟大师兄一起在宫中生活,就凭她善妒又胡闹的性子,恐怕会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会把皇宫搅得天翻地覆。 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她没错。可是,这样的爱,又怎么经得起重重考验。在那宫中,争吵多了,矛盾,误会,直到消磨彼此的爱意。 一个水脉姐姐,不争不抢,就已威胁到她的地位。未知的艰难险阻,不知还有多少? 她一向是没有门第观念的。但是吧,不知怎的,她突然生出一种,门不当户不对的想法来。大师兄跟她,身份地位悬殊。 想到这些,她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 她好想放弃啊。把大师兄让给水脉姐姐算了。 但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她要抓牢大师兄,无论如何她也不放手。这是坠崖时,她的深刻体会。 别人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贪婪也罢,她就要活得自我。她爱大师兄,大师兄也爱她。为什么她要让?不让! 看烟香长久的沉默,许秀才试探着叫了一声:“烟香。” 烟香回道:“许大哥,你为什么问这个?” 许秀才抿了下唇,涨红了脸。 过了许久,许秀才还是没有回话,就在烟香以为他不会说了的时候。 许秀才鼓起勇气,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我……喜欢……你!” 烟香很惊讶!并不是惊讶于许秀才喜欢他。这一点,她早已心知肚明了。惊讶的是,许秀才居然能开口大胆地表达出来。 她觉得,如果可以,找个平凡的人,过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比如许秀才这样的。 于是,烟香邪恶地想着,若是跟大师兄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她就随便找个人嫁了吧。她才不会为了大师兄终身不嫁,更不可能为了他殉情。这是多么愚蠢的行为。 不过,这也仅仅是她给自己找的后路。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放手。 面对许秀才一脸的期盼,她一时兴起,笑着问:“许大哥。曾有人给我算命,说我命带灾星。你怕被我克吗?” 许秀才大拍胸脯,泠然道:“不怕!为了你,我死都不怕!” 他说这句时,烟香猛地想起过龙泉江乘船时,一个浪打来,他差点被浪卷进江里。当时,他吓得面如土色的情景,令烟香不禁噗嗤一笑。 许秀才挠了挠后脑勺,憨厚一笑:“烟香。能逗你一笑,值了。” 烟香哈哈大笑。这许秀才,说他呆,他又挺有才华。说他憨吧,他有时又挺会说话的。有点意思。 夜色越来越浓。月亮把光辉洒满山野。月光下,那娇嫩的花儿在开放,浓郁的花香在飘动。 周围是一片寂静。细小的枝叶摆来摆去,弄出细雨样的沙沙声。 烟香躺在草坪上,好似跟周围融为一体了,非常舒服,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们两人聊着聊着,烟香渐渐打起了哈欠,声音越来越小。以至到后来,她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许秀才看着烟香睡着的身影,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情不自禁笑了。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 夜深露水重。他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烟香身上。他在她身旁坐下,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烟香。 月亮躲在云层,若隐若现,它缓慢地移动着,偶尔从云隙中投出几缕银白色的月光。 朦胧的月色映照在她的脸上,把她的五官衬得更加立体。长长的睫毛下,是一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此时,她已经闭上眼,却丝毫不折损她的美。 她饱满的双唇迎着月光微微上扬,透出一丝性感。倾泻下的一头发丝也随风舞动,波动着他的心弦,让他心神不宁,小鹿乱撞。 她闭着眼睛,睡得那么香甜。他情不自禁伸手要去抚摸她的脸。 身后猝不及防传来一个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许兄!” 许秀才仿佛是那正要行窃,却被当场抓住的窃贼。他吓了一大跳,心跳得厉害,抬起头。然后,他看到了楚天阔。 楚天阔静静站在夜风里,一袭长袍随风飘动。月光照着他俊美的容颜,面上看着是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 许秀才微微一愣,面无表情地吐出了几个字:“她睡着了。别吵醒她。” 这还用他提醒? “我来带她回房。”楚天阔说着,弯下腰,动作轻柔地抱起烟香。就在这时,他怀中的烟香睁开了眼睛。 尽管楚天阔已经做到小心翼翼,轻手轻脚,怕把她弄醒。她还是有所察觉。 烟香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到大师兄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一脸柔和地冲她笑。就这一个笑,几乎把她心里的冰融化了。 她转身看了看周围,许秀才一脸落寞站在身后。她的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猛地挣扎:“放我下来!” 说着,烟香挣扎着想要从大师兄的怀中跳下来。 “不放。”楚天阔果断地回答,声音坚定。平日里温和的语调多了一抹严厉。 他把她紧紧圈在怀里,对许秀才说道:“我们回去吧。” 烟香一直挣扎,却是挣脱不开。楚天阔没有理会她的挣扎,她越挣扎,他搂得越紧。 一旁的许秀才看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眸光不由得黯淡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和沮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二章一路挣扎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一路上,烟香都在挣扎,不管她怎么捶打,怎么吵闹,喊叫,楚天阔就是不肯松手,紧紧抱着她。 慢慢地,她不挣扎了。反正挣扎也是白费力气。 事实呢,是他们已经到了广安堂内院。夜深人静,她怕动静太大,引来大家围观。她跟大师兄的矛盾,私下解决就好,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她又不傻。 就这样,她任由他抱着,往她的房间走。 就在烟香以为大师兄会一路抱着她,直到把她抱上床时。 楚天阔把她放下来了。 烟香显然没有料到,大师兄会突然放她下来。毕竟刚才一路回来,任凭她怎么挣扎,他都不松手。 迷迷糊糊间,人还没有站稳,就听见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烟香找到啦。” 烟香本来有些晕乎乎,听到这声音,立马清醒过来。那一瞬间,她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幽怨,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气恼间,她装作没站稳,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往许秀才身边靠。 许秀才来不及思考,本能的反应就是伸手扶住她。 接下来,听到水脉关切中带点焦急的声音:“烟香,你去哪儿了?大家都在到处找你。几乎都把广安堂翻遍了。由其是你大师兄,他都急坏了,差点下山去找你了。” 烟香丝毫不以为意。她不过就是出去走走,散散心嘛。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嘛。她都是十八岁的大人了,还当她八岁小孩呢。 她的笑容显得有些轻佻,缓缓地开了口:“我一个晚上都跟许大哥在一起呢。害你们为我担心,还让你们到处找我,真是过意不去。” 瞧瞧这口气,这态度。她哪有一丝愧疚不安? 听到烟香说,一个晚上都跟许秀才在一起,楚天阔莫名的心里不舒服。再看许秀才扶着烟香,他更是不舒服。 他的目光微变,一脸的深沉。只是,夜色朦胧,令人看不真切。若不是水脉在场,当着水脉的面,他不好发作。不然的话,他会上前去拉开许秀才的手。 当然,烟香也是故意为之。她就是当着水脉的面,故意在大师兄面前说,她跟许秀才在一起。故意装晕站不稳,让许秀才扶着。 她不仅仅是要让大师兄吃醋。她还要培养他的危机意识。 总之,她这是在给他下马威呢。 好在楚天阔这种不舒服的状态,只持续了片刻。水脉体贴入微地扶起烟香,嘴里道:“许公子,我扶烟香回房去。夜深了,你也回房去歇息吧。” 见状,楚天阔的脸色缓和下来。 许秀才讪讪一笑,对着烟香说:“烟香。明早我等你。” 烟香知道许秀才说的是明日一起下山的事。她冲许秀才笑了笑,爽朗道:“好。我等你。” 水脉听得云里雾里的。 楚天阔也是听不懂他们的暗号。不过,他们俩人一人一句‘我等你’,听着真是刺耳无比。 他面上不动声色,先行一步,转身离去。 烟香看着大师兄怅然离去的背影,渐渐融入凄冷的夜色中。她的鼻子一酸,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她跟大师兄的未来如何。她总是如此气他,他又能忍受她多久?她的心,好乱。 水脉扶着烟香往她房间走。 许秀才直直地伫立在原地,望着烟香远去的背影,渐渐融入到浓浓的夜色中。直至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 “烟香。你早点上床休息,我回房去了。”水脉将烟香扶回房间后,丢下这句话,准备离开。 烟香喊住她:“水脉姐姐。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水脉心里已经猜到,定是劝她不要出家这件事。她转身望着烟香,幽幽开口:“烟香。如果你是跟你大师兄一样,劝我不要出家,那就不必白费口舌了。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借着房间的灯光,烟香看清了水脉姐姐的眼神。她不由吐了吐舌头。水脉姐姐的眼眸就仿佛是清澈的流水,可以在不知不觉间穿透她的思维。确实如此,她就是要跟水脉姐姐说这事的。 水脉越是坚定,烟香就越想要劝她。这么有难度有挑战的事,烟香更要绞尽脑汁去完成。当然,为了大师兄,她更得劝服水脉姐姐了。 她灵机一动,遗憾地叹了口气,很是伤感地说道:“水脉姐姐。几月前,我们在赶往松山的路上,投宿客栈时,一起睡过同一张床。自打那天后,我们就聚少离多。我好怀恋那时候啊。” 她的潜台词是,真想再跟你重温一下,秉烛夜谈的感觉。她相信,水脉姐姐是个感性又聪慧的女子,不可能听不出来她的话中意。 水脉看着她,神情有些复杂,半晌,温和一笑。她对烟香,一向是姐姐对妹妹般地疼爱。尽管她们爱着同一个男子,她却从没有把烟香当成情敌。 听烟香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了过往那一段时光。那时,楚天阔被陷害,烟香失忆,他们一起去松山查找真相。 那晚,投宿客栈,也是如此夜色。夜深人静,月光透过窗户缝照进屋内。 深爱的不爱的终会远去 渐行渐远 有些人注定要错过 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 既然如此何不笑着面对 风轻云淡过后 我们有了各自的幸福 我们终将渐行渐远 闭上双眼,往事依然历历在目,浮现眼前。也许,有一天,往事也会如陌生的尘埃,那些曾经最美丽,最璀璨的回忆,渐渐苍老远离,留下的只是那一声叹息。 看水脉姐姐杵在原地,并未有所表示,烟香赶紧加强攻势。她以撒娇的口吻说道:“水脉姐姐,今晚能陪陪我吗?” 水脉迟疑了下,看着烟香讨好的样子,她实在不忍心拒绝。她把房间门反锁上后,并没有吹灭灯就上了床。 烟香在心里盘算着,此事该怎么跟水脉姐姐说比较好呢? 沉默了一会儿,水脉先开口了:“烟香,你刚才跟许公子说什么呢?” 烟香淡淡地回道:“没什么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三章秉烛夜谈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水脉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烟香,你跟许公子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免得你师兄不高兴。” 烟香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淡淡地回道:“师父不喜欢我,大师兄也瞧不起我。他才不会在乎我跟谁走得近呢。况且,跟许大哥在一起好开心啊。” 水脉含笑望着她,缓缓地开了口:“你大师兄怎么会不在乎?刚才,他就是看你跟许公子靠得近,才会气得扬长而去。” 闻言,烟香心里一沉。连水脉姐姐都看出来,大师兄生气了。看来,她真的是把大师兄气得不轻。她本是存心惹他生气。可是,当他真的生气了,她却开心不起来了。 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今晚,许大哥跟我表白了。我觉得他人挺好的,我准备好好考虑一下。” 水脉心思缜密,一下子就听出了端倪,眼神温和看着她,问道:“烟香,你怎么了?是不是跟你大师兄闹别扭还没好呢?你还在生气他说你那句‘得过且过’?” 生气!她当然生气。她怎么不生气嘛。他如此抬高别人来贬低她,叫她如何不气。提起此事,她就来气。 然而,烟香努力克制住了不悦的情绪,脸上依旧挂着淡淡地笑,口是心非:“本来就是我的错,大师兄说得很对。我是得过且过。更何况,我不该在膳桌上让你那么难堪的。我大师兄也是为了替你出气。” 烟香自认为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巧妙。既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又引出了话题。很显然,楚天阔总是站在水脉那一边的。 楚天阔回到自己房间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着师父在禅房里,跟他说的话。想着该如何得知迟祥坟墓在哪。不管如何,他该去祭拜下的。迟祥为了他,抛家弃子,舍生取义。他又怎么能无动于衷。想着水脉执意要出家为尼,却劝服不了她。想着烟香跟许秀才走得那么近,心头一阵妒火中烧。 诸多烦心事困扰着他。睡不着,心烦意乱,他索性起来走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烟香卧房外。看见她房间的灯还亮着,心中一喜,以为烟香也还未入睡。他走上前,正要去敲门,忽然听到屋内传来说话声。 “我不怪你。我也明白,你是为了阻止我留在广安堂,而故意在膳桌上说那些话。只是,我主意已定,你就不用再多说了。” 是水脉的声音。 他站在窗边,侧耳倾听屋里传出来的对话声。 虽然烟香和水脉聊天声并不大,两人都已尽量压低音量。但是,夜深人静,耳聪目明的楚天阔,还是听得格外清晰。 隔了半响,屋里的烟香,在脑中打好草稿,慎重地说道:“水脉姐姐,你是我大师兄最敬重的人。他的命,也是你救的。他若要娶别的女子,我肯定不依,定会闹得鸡犬不宁。” 听到这句,站在屋外的楚天阔,开怀一笑。这确实是大实话。他若敢娶别人,烟香真会搅得天翻地覆。 谁知,烟香的话只说了一半,前面只是引子,后面才是重点:“但如果这个人是你,我会欣然接受。你和他,才是大家看好的一对。而且,你们本来就有婚约,只是因为一些外在因素耽搁了。” 她的话带了几分伤感,然而,无比真诚。 楚天阔听着一阵心慌。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烟香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令人为之动容,他的小师妹,宽怀大度,通情达理,他是该欣慰的。可是,他没有一点欣喜,反而隐隐感到不安。 屋里的水脉回烟香话了,她也袒露心扉:“我爱他,就想要纯粹一点。我要的是真爱,不是相守。”她说着,一脸无奈的望着门的方向,低叹一声:“他的心里只有你。” 烟香快速接上:“我爱他,他也爱我。可是,相爱不一定就有结果。你跟他,更相配。你若嫁给他,他会一心一意待你,会全心全意对你好的。”她说着,语气一转,话语带着几分心酸的意味:“我比你胜出的,只是和他十年同门的岁月。如果,你跟他在一起,朝夕相处十年,他也会爱上你的。” 她说这些话时,脑中浮现的是,大师兄跟水脉姐姐相拥的那一幕。心还是有一点点痛,倒还不至于掉眼泪。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只是,吁了口气。 屋外的楚天阔,听得额上冷汗冒了出来。烟香如此犀利的一番言论,仿佛看破一切的了然。他一直以为她天真无邪,却不知道她原来也有如此成熟懂事的一面。 烟香一番肺腑之言,让他听得心里很难受。 他不知道,是什么刺激让她有这么深感触?或许,就是跟他一路走来,历经艰险,得出的领悟吧。 他一直觉得他亏欠水脉太多。却不知,他有意无意中也伤到了烟香的心。 他陷入沉思中。 停顿了下,屋里的烟香继续说道:“纪文萱同样爱他爱得疯狂,他却态度强硬地拒绝。他从不开口拒绝你,反而一再提出要娶你。要是我是你,我早毫不犹豫答应了。” 水脉惨淡一笑:“烟香,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希望他幸福,希望他快乐。知道他心里没我,我不想绑住他的人。” 烟香自嘲一笑,自我调侃起来:“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之前,在求医途中,路过一间月老祠,我向他求婚了。当时,我想以天地为证,以月老为媒,拜堂成亲来着。没想到,他立马拒绝了。” 这是烟香人生的一大糗事,她却爽快地说了出来。可见,她为了说服水脉不要出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楚天阔心下一紧。事情一过,他倒把这事给忘了。这事,烟香还念念不忘呢。当初,他以为自己中了相思掌,命不久矣。不想拖累她,才拒绝她的。却没成想,给她心里造成那么大的阴影。 水脉浅笑着开导她:“他不答应,定是觉得那样太委屈你了。他说不定,正在筹备着浓重的婚礼,准备风风光光把你娶过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四章成长经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在床上翻滚:“水脉姐姐,你逗我呢。师父和大师兄当我是小孩子。没想到,你也当我是小孩子。” 楚天阔心情跟着烟香情绪上下起伏。这会儿,烟香笑,他也跟着舒心。方才,他还觉得烟香成熟懂事了,这才一会儿功夫,她孩子心性又跑出来了。她总是那么有趣,总能逗乐他,总能给他带来无限惊喜。 水脉目光扫过烟香一眼,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她叹了口气,才说:“我多想像你一样,痛痛快快,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真的,我特别羡慕你。” 烟香不解,莫名其妙望着水脉姐姐。在烟香印象中,水脉姐姐一直是温婉贤淑,脾气很好。在水脉姐姐脸上,看到的永远是温和的笑容,要么就是一脸的恬静。从没有见过她歇息底里的样子。难道,这不是她与生俱来的天性吗? 接下来,水脉向烟香讲述了她成长中的点点滴滴。她很小的时候,娘亲就过世了。她爹,又忙着做生意,经常奔波在外,便托人把她送去拜师学艺。 她拜苏凡为师时,还不到八岁,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那时候,她也如一般的小孩一样,跟师兄迟乐打打闹闹。也是开心时就笑,伤心委屈时就哭。然而,她师父苏凡,却要求她,不能动不动就哭。 师父苏凡教导她,流泪是弱者的行为。不管受多大委屈,都得忍着。不管心里是喜是悲,面上都不能显露出来。 几岁小孩,哪里能刻意隐藏自己的情绪?还不是受了委屈就想哭。 师父苏凡一但看到她哭,就会罚她。轻则骂,重则打,久而久之,她就不随意掉眼泪了。 从小,师父苏凡就教她规矩;教她识大体,顾大局;教她隐忍,喜怒不形于色。 不止这些,师父苏凡还教她琴棋书画,女红刺绣,诗词歌赋。甚至,还教她谋略心计。只是,水脉本性使然,善良的她,学不来心计那些。 不过,同样是苏凡的徒弟,迟乐相对待遇就好些了。她从不苛责迟乐,对他宠爱有加。 屋外的楚天阔,听到这些,恍然大悟。怪不得水脉常常掩饰自己的情绪。原来,她的成长过程中,苏凡对她如此苛责严厉。 烟香听后,唏嘘不已。想不到她和水脉姐姐遭遇竟有些相似。她们的师父,都是那么重男轻女。 才感慨了一会儿,很快的,烟香就反应过来。苏凡是宫中的贵妃,在宫中被陷害,才被迫离开宫中。她那么教导水脉姐姐,分明是把水脉姐姐当成宫中妃子来调教的。礼仪规矩,才华谋略,坚韧隐忍这些,不正是宫中生存法宝吗? 我去。难怪师父说水脉是为后最佳人选。 苏凡这么做,无非就是希望水脉以后进宫,能在后宫站稳脚跟。又或者,事情没有那么复杂。只是苏凡把自己的人生经历,看得太悲观。怕水脉以后吃亏,所以从小就培养她,养成她坚忍的性子。 不是有句话叫,爱之深,责之切?当初,苏凡可是一心促成,水脉姐姐和大师兄的婚事。若是苏凡真的那么希望水脉姐姐进宫,又怎么会盼着她跟大师兄成亲呢? 等等,好像又有哪里不对?苏凡见了大师兄,说他与一姓洪男子很像,也就是当今圣上。这样的话,苏凡早已料到大师兄就是太子。 天啊!原来如此。若是苏凡一心要水脉姐姐嫁给大师兄。那她就彻底没戏了。 苏凡从小就把水脉当成宫中妃子来调教,培养她宫中生存的技巧。若是苏凡跟当今圣上冰释前嫌,重登贵妃宝座。那么,水脉有她师父这靠山,有迟乐这强硬后台,给她做娘家,再有师父这赏识者。 她呢?貌似她只能靠大师兄。她拿什么去争? 想到这些,她顿觉心灰意冷。拥护水脉为后的大军千千万。偏偏就她一人孤军奋战。只要大师兄的心态,稍微有点倾斜,她就会输得一败涂地。 简直是太可怕了!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哎。死了。心死了。是不是能早死早超生? 本来,之前说的那些,只是为了说服水脉姐姐,劝她不要出家。并没有多少诚意。此刻,烟香一下子气馁了,丢盔弃甲的感觉:“水脉姐姐。你跟大师兄成亲吧。我决定跟着许大哥漂泊四海去了。他写那本江湖传奇,挺有意思的。他那么有才华,跟着他不会无趣。” 屋外的楚天阔,一滴冷汗冒了出来。烟香三番五次提到许秀才,到底是赌气,还是真的心有所想?这真是令他头疼。 水脉并未听出异样,只当烟香是在开玩笑。她笑了,扬着眉,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烟香。你又说孩童话了。你要真跟许公子走了,那你大师兄可怎么办?他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你要是离开他,恐怕他魂都要没了。” 楚天阔闻之,淡淡一笑。水脉真的是很了解他呢。可惜,他一心不能二用。 烟香心情不好,懒得兜圈子了,直白说道:“水脉姐姐,你如此在意我大师兄,希望他幸福快乐,你就别去出家好吗?你要是放不下她,我愿意退出成全你。我是真心的。请你相信我。我了解他。如果,你真出家了,他跟我在一起,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那样,还谈何快乐,有何幸福可言?” 既然她不一定能笑到最后,她跟大师兄不一定有结果。她还不如在开始时就放弃。起码,她不用撞得头破血流。不用输得一败涂地。有遗憾的人生,才美丽。 坚持未必就是胜利,放弃未必就是认输,与其华丽撞墙,不如优雅转身。给自己一个迂回的空间,学会思索,学会等待,学会调整。人生,有很多时候,需要的不仅仅是执着,更是回眸一笑的洒脱。 半晌,水脉怅然一笑:“烟香。我决定出家,是看破红尘,与他无关。我祝你跟他,白头到老,恩恩爱爱过一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肚子好饿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敷衍之色尽失,心里无比烦躁,口气很冲:“水脉姐姐,你若真的爱我大师兄,你就不该再拿出家之事威胁他。你知道吗?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就是亏欠你。我言尽于此。你若执意要出家,那我也无可奈何。” 听到这话,楚天阔暗暗为烟香鼓掌。说得简直太好了。 丫的。烟香真是超级郁闷呢。她干吗非得劝水脉姐姐不要出家?即使水脉姐姐出家了,到时也会有人逼她还俗的。 水脉姐姐会跟她争抢大师兄,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就算水脉姐姐不抢,也会有人替她抢的。 她也该替自己考虑考虑了。难道,她真要这样放弃大师兄了吗?平心而论,她不希望水脉姐姐出家,更希望大师兄背负着内疚过一辈子。 她在心里叹道:大师兄,我已经尽力了。 良久,水脉才淡淡开口:“我会考虑你说的。” 说这些实在是太沉重了。人与人之间不该有那么多记恨和不满,因为不管遇到什么,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烟香长吁一口气,赶紧转移话题:“啊。水脉姐姐。我们不说这个了。夜深了,我们睡吧。” 屋里说话声,戛然而止。楚天阔又站了会儿,确定屋里的人已经睡下了,才转身回房。 今晚,听到水脉烟香两人的对话,让他对烟香有了更深刻的认知。同时,烟香说的那些话,他都放在心上了。他会好好衡量这些事。 薄薄的雾气弥散开来,初升的太阳把大地照得金黄金黄,天地间充满了盎然的生机与活力。沉睡的清流山,也渐渐地从昨夜的美梦中醒了过来。 烟香醒得比较晚。她再一次用行动证明了大师兄的话,她确实是得过且过。等她起床时,发现水脉姐姐已经离开了房间。 她经过一番简单梳洗后,打开了房门。意外地看到了楚天阔与许秀才两人都站在门外。 显然,他们都是在等她。 她飞快瞟了一眼,只见许秀才背着个包袱,对着她笑。 她匆匆望了大师兄一眼,刚好对上他的视线。那眼神饱含浓浓的复杂之意。 她想起昨晚跟水脉姐姐说的话,一时间慌乱不已。呆愣了一下,又把房门重新关上。背顶着房门,她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她的举动,让楚天阔和许秀才莫名其妙。 门外的许秀才,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烟香?” 烟香回了声:“许大哥。” 楚天阔敲了敲门:“烟香。走吧,去吃早膳。” 隔着门板,大师兄磁性又低沉的声音飘了进来。 她没有回他的话。她有些紧张起来,心里默念,冷静,冷静,稳住,稳住。她试着理了理头绪。 昨晚,她跟许秀才约定了,今天一起下山去。所以,他一大早就收拾好了包袱,来等她。 而大师兄呢?分明是因昨晚她和许秀才在一起,恐怕她被许秀才抢走。所以,一大早来跟她讲和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烟香自我感觉良好,自我解嘲,自得一笑。我为啥要躲?我在怕啥?大师兄要是敢给我脸色看,我就跟许秀才走。才不怕他呢。 于是,她打开了房门,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冲许秀才打招呼:“许大哥,早上好!” 说实话,她心里还是有点生大师兄的气。不只是因为他嘲笑她‘得过且过’,更因为他跟水脉姐姐拥抱了。这事不能想,一想起心就隐隐作痛。 尽管烟香已经报复回来了。黄昏时分,她不声不响跑出去,让他一顿找寻,一阵担心,完全是赌气所为。以及昨晚,她当着大师兄和水脉姐姐的面,往许秀才身上靠,让许秀才扶着,就是存心让大师兄膈应的。 已经统统报复回来了,她却仍然不解气。 烟香对他视为未见,令楚天阔有些下不来台。他的脸像刷了层浆糊似的紧绷着,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 哪知,烟香不止冷落他,还出言挖苦:“大师兄消息真是灵通。你是来找水脉姐姐的吧?她昨晚确实是跟我一起睡呢。不过,她一大早就起床了。哪像我,得过且过。” 她故意把‘得过且过’四个字咬得很重。想起他说她得过且过,她仍恼火。不过,他确实没说错呢。 许秀才想笑,却不敢笑出来。 对于烟香故意在许秀才面前给他难堪,楚天阔立刻拉下脸来。他轻皱了下眉,嘴角抽了抽。 以烟香对大师兄的了解,他虽没有横眉怒目,只是微微动容。即使不生气,心里也是不好受。 楚天阔正要发作。忽想起昨夜烟香跟水脉说的那一番话,立即将怒气压下去。他抿了下唇,扯出一抹献媚的笑,讨好地说:“烟香。我是特地来等你一起用早膳的。” 或许,这就是大师兄向她低头认输的意思了。一句话,说得烟香的心都要融化了,她的怒气消了大半。 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大师兄都低声下气跟她说话了,她当然是顺着台阶下。见好就收,一向是她的处事风格。她刚想回应大师兄。 许秀才横插了进来:“烟香,走吧。我带好干粮了,我们一起下山去。”说完,一双眼睛饱含期待望着烟香。 楚天阔面无表情望了许秀才一眼,又转脸看烟香。 这……面前这两个男人,都望着烟香,等着她的选择。 烟香不暇思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师兄。不过,她并没有过河拆桥的意思。她也是巧妙地维护了许秀才的面子,不至于让他太难堪。 她欢蹦乱跳往前走,边走嘴里边道:“许大哥,走吧。先用膳去。我肚子好饿。” 就这样,烟香走在前,楚天阔和许秀才并列走在她身后。俨然是多了两个跟班,这种被追随的感觉真是好啊,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到了膳堂,大伙都在,李前辈,师父,小清小流,包括水脉姐姐。 师父楚傲飞看见烟香,带了斥责的语气问:“烟香。昨日跑哪去了?” 烟香低垂下头,咬着唇,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低声说:“跟许大哥在外散散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六章感觉如何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然后,她说完,悄悄抬起头,望了师父一眼。就看到师父的目光,意味深长扫视了她和许秀才一眼,笑了。 烟香知道,师父一定是误会她和许秀才了。她心下一凉,看来,师父并不赞成她和大师兄在一起。好在师父并没有说出什么令她尴尬为难的言论。 水脉巧妙地转移了楚前辈的注意力:“许公子,你要下山了?” 这会儿,大家都看到许秀才背着包袱,都诧异望着他。 许秀才倒也很直接,干脆地回道:“我陪烟香下山。” 烟香一时窘迫,露出为难之色,不敢接话。 楚天阔难得地挺身而出,帮烟香解围:“许兄,我和烟香还有要事要办,劳烦许兄先行下山。” 烟香挺满意大师兄的表现。她对着许秀才讪讪一笑。 水脉以为楚天阔口中的要事要办,是劝她放弃出家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表了态:“天阔。我仔细斟酌了下,决定回凤城去。既然你们都不赞成我出家,我就不扫你们的兴了。” 水脉姐姐果然是通情达理。烟香听到水脉放弃出家,哇地一声,脱口而出:“真的?太好了!” 楚傲飞听到水脉的话,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楚天阔明显松了一口气,心中压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整个人顿觉像放下了千斤担子般轻快。 水脉眼眸看向李愁容:“李前辈,恕我食言了,不能继承你的衣钵,接手广安堂。” 李愁容笑得和蔼可亲:“无妨。我索性就收小清小流为徒,让她俩继承我的衣钵吧。虽然她们资质不如你,但是,毕竟她俩从小跟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算是给她俩的补偿吧。” “谢谢师父!”小清和小流异口同声道。 闻言,小清和小流非常兴奋,欢呼雀跃起来。哇!她们只是在脑中幻想过,主人有一天会收她们为徒,传授她们医技。却没想到,今日梦想成真了。 她们俩吃水不忘打井人,不约而同向烟香投去感激的眼神。这一切,都托烟香的福。 烟香的喜悦只持续了一会儿,就被忧愁所代替。她仿佛已经预见了,她和水脉姐姐,将来有一天,会争抢大师兄。她在心里轻叹了口气。 如此一来,膳桌上的人,除了许秀才和烟香各怀心事外,其余人心情都无比欢畅。 用过膳后,许秀才正要找烟香说说话,却被楚天阔强硬地隔开了。 楚天阔不由分说,拉着烟香往一僻静的角落而去。 烟香情绪十分低落。水脉姐姐终有一天,要跟她争抢大师兄的想法,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到了地儿,她低着头,沉默不语。 楚天阔忽然凑近她,俊美脸庞在她面前,猛地放大,含笑轻声细语对她说:“烟香。谢谢你说服水脉。” 烟香心里乱得很,并未听清他的话。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鬼神神差地开口:“水脉姐姐不用出家了。你总该兑现承诺娶她吧。你不去找她,找我做什么?” 楚天阔心情大好,忽略她的白眼。他笑得一脸纯良无害,伸手捏她的脸:“还在为我说你的那句‘得过且过’生气呢?好了,别放心上了,我是无心的。”他说着,语气一转,以夸奖的口吻说:“你能劝动水脉,我真的很意外。” 烟香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有说呢。是她自己想通了吧。没错,是她对你余情未了呢。如此才貌双全的佳人,你还不快点牢牢抓住。” 楚天阔一张俊脸,越凑越近,笑得一脸灿烂,带着宠溺的笑声响起:“我已经全知道了。就是你说服她的。” 最初的一刹那,烟香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何大师兄如此肯定,是她所为?停顿了片刻,她很快反应过来,转头问他:“大师兄。你在说什么?你昨晚偷听我们的对话了?” 楚天阔倒也不否认。他忙一把捂住她的嘴:“别毁我声誉。” 三更半夜,一个男子去站在女子房外,不管是偷听还是偷窥,总会有一种采花贼的嫌疑。 烟香掰开他捂着她嘴的手,痛心疾首:“大师兄。你怎么成这样了?” 楚天阔轻微地挑了挑眉毛,皮笑肉不笑:“还不是被你带坏的。” 大师兄的口气,话语,以及痞痞的样子,都是刻意模仿她的。不得不说,他模仿得真是惟妙惟肖啊。烟香被他逗乐了,开怀大笑,笑得花枝招展。 她的笑容,令他沉沦。她的笑声,令他陶醉。 烟香开怀大笑间,楚天阔猛地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里。 烟香愣了愣,任他紧紧搂着,顺便把头靠在他的肩窝里。 但是,她并没有陶醉其中。蓦地,她想到昨日,他跟水脉也是如此亲昵地抱在一起。她顿感一阵恶心,心头妒火中烧。 她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用鼻音发出一声冷哼,目光幽怨瞪着他。 楚天阔惊讶地看着她,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深感莫名其妙:“又怎么了?” 烟香冷笑着嘀咕:“你做过什么,心里没数?” 楚天阔微微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她该不会是…… 果然,不出他所料。烟香的声音里饱含怨怼,刻薄地说:“大师兄。怀抱美人的感觉如何?” 楚天阔当然不会真以为她口中的美人,是说她自己。他知道她指的是谁。他睁大眼睛望着她,眼眸闪过一丝错愕。他尴尬地牵动了下嘴角。原来,这才是她生气的根源。 他真的是百口莫辩。他能说什么?难道跟烟香说,是水脉主动拥抱他的? 无话可说了吧?烟香看他默认,毫不争辩,她的眸光瞬时一黯,浓浓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有些事情,不说是个结,说了是个疤。 她转身要走。 刚迈出两步,楚天阔忽然一把抓住她,猛地拽到他跟前。惯性让她一下子撞到他怀里。身体接触,连同他的鼻息一起扑面而来。 他的双臂紧紧搂住她,仿佛害怕他一松手,她就会从他身边逃走似的。 烟香一震,被他圈住,浑身动弹不得,心跳漏了半拍,一下子无所适从。 楚天阔有些慌乱地辩解道:“那是个意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七章想要什么 烟香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既然大师兄肯开口替自己辩解,还是照顾到了她的感受。她的怒气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然而,心里已经原谅他了,嘴巴却有自己的意识:“你放手!” “不放!”楚天阔的手一直紧搂着她不放,笑着附在她耳边低语。 他灼热的鼻息,吹拂在她的耳边,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这一细微举动,让烟香体温升腾,心跳异常加速。 这样亲昵的拥抱,两人都有着一种安定和满足的感觉。 他低头,垂目看定她,眼神迷离。 她也抬眸凝视着他。他的一张脸,五官立体,俊美无比。他的一双眼睛,充满柔情蜜意注视着她。从他的瞳仁里,可以看到她脸晕红胜过桃花。 两张脸凑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鼻息拂面的那一瞬,一个柔软的东西附上了她的滣。她的心猛地一紧,浑身像被电到一样,完全不能思考。只是任其侵略,纠缠。 她本能的给予着青涩的回应。 她脑中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觉得他在温柔地吻她,呵护她,哄着她。她瘫软在他的怀里,他熟悉的味道,淡淡的,笼罩着她。 缠缠绵绵的吻,让她忘记了一切。 “不生气了吧?”他离开她的唇,看着她迷糊的眼睛,带着警告的意味:“以后不许再跟别的男子拉拉扯扯。” 烟香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怎么可以这样是非不明、颠倒黑白?明明是他先拈花惹草的好吗?烟香这小迷糊。一个吻,就满足得忘乎所以。 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烟香姑娘,你被大师兄吃定啦。 “烟香。帮我做件事,好吗?”楚天阔的手,还搂着她的腰,附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这种时候,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烟香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心思。她抬头望着他,用眼神询问:什么事? 楚天阔浅笑着说:“你去问问师父,迟将军坟墓在哪里?我想去拜祭下。” 原来是有求于她呢。就知道,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刚才,她还沉醉在其中,以为大师兄对她情难自禁,所以…… 看来,又是她自作多情。 她浑身打了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方才的美好感觉,一扫而空。她心灵很受伤,撇了撇嘴,没好气:“你逗我呢。你怎么不自己去问?” 楚天阔敲她脑袋,笑得一脸无奈:“我问了,师父不肯说。想再追问,被你打扰了。” 烟香一脸无辜的表情,斜睨他:“关我什么事?师父要告诉你,自然就告诉你了。他不肯说,你再怎么追问,他也不会说的。” 她抗议,这个黑锅,她可不背。 她唇边扬起了一抹调笑:“话说回来,师父更疼你,对你比对我还好。他都不告诉你,又怎么会告诉我呢?” 楚天阔温和地笑了笑,夸奖她:“你古灵精怪,肯定会有办法的。再说,李前辈不是挺喜欢你的嘛。” 烟香忽觉不对,一双眼睛盯着他,流露出精明的光。她故意逗他:“你怎么不叫水脉姐姐帮忙?” 很显然,师父对水脉姐姐大为赞赏,由她去问,定能问出结果来。 楚天阔微微一讶,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放开了搂着她的手,背过脸去。 烟香感受到他的不悦,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实在不该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 她看着他凝重的侧面,冲他一笑:“大师兄。帮你这个忙,我有什么好处?” 楚天阔转过脸来,张口问:“你想要什么?” 烟香害羞地低下头,咬着唇轻声说:“我想听你真心话。” 楚天阔的脸上泛起微红。 隔了半响,他看着她,满怀柔情道:“我,爱,你。” 烟香笑着回了声:“我知道。” 然后跑开了。她立刻去找师父询问此事。 师父楚傲飞与李前辈正在房里聊天。门是虚掩的,烟香都没敲门,就直接撞了进去。 房里的两人,突然被打扰,惊讶地愣了愣。 楚傲飞颇有几分无奈地看着她:“烟香。怎么老是这样冒冒失失,一点规矩都没有!” 虽说是斥责的话语,口气却很温和,一点都没有恼怒的意思。 烟香忽想起,就在不久前,她还在药房里,怒怼师父,指责他偏心。殊不知,原来师父也是疼爱她的。并且,他对她很宽容的。 她如此顶撞他,率性胡闹,他都不跟她计较。或许,她就是这么被宠坏的吧。 烟香尴尬地笑了笑,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师父。我有事找你,不知道师娘也在呢。” 师娘?这个称呼让楚傲飞和李愁容两人闻之,又是一愣。 李愁容竞像少女般,一下子涨红了脸,变得是那么的羞涩而又妩媚。带着少许皱纹的脸上,舒展开来,看起来非常的面善。 楚傲飞含笑望着烟香:“说吧。你找为师到底何事?” 烟香很诚实:“大师兄让我来问问。迟前辈的遗骸葬在哪里?”她自认为,师父比她厉害多了。她可不敢有半点隐瞒。 楚傲飞表情凝重:“这事还不能公开。该让他知道时,我自会告诉他。“ 烟香一听,来了兴趣:“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知道?” 楚傲飞捋了捋胡须,正色道:“等他回宫,继承皇位,铲除奸孽后。” 烟香心下一沉,表情骤然僵住了。回宫也就算了,还要他继承皇位。难怪大师兄要她来问了。敢情大师兄也是不愿意回宫去呢。 她睁大了眼睛,苦恼疑惑地望着楚傲飞:”师父,能别逼大师兄回宫吗?他对皇位又不感兴趣。“她的脸一红,低声说:“他承诺过要娶我的。” 楚傲飞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才说:“这是他的使命。从他一出生帝王家,就注定了要背负这个责任。师父并不反对你跟他在一起。不过,你若要进宫,你的脾气可得改改。不能再这么任性妄为了。你要多多向水脉姑娘学习。” 烟香呆立无语,静静听师父说。当师父说出,他不反对她和大师兄在一起时,她就什么意见也没有了。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八章叫得出口 “暂时给他一段时间缓冲缓冲。你要劝大师兄,让他收收心了。这是师父交给你的任务。”楚傲飞一脸慎重地叮嘱她。 耐着性子听师父的一番耳提面命,烟香不敢反驳,只得点头。 等师父交代完,烟香茫然问道:“师父。你们不下山去吗?你和师娘跟我们回凤城去吧。让我和大师兄伺候你们,尽尽孝心。” 李愁容压低了声音说:“我们习惯了山上的生活,准备回武南山去隐居。有小清小流伺候就行了。” 一方面是习惯了隐居深山,一方面是怕跟着楚天阔,会引人注意,给他带来麻烦。楚傲飞决定不跟他们一块回凤城。他点点头,慈爱的目光看着烟香:“记住刚才为师交代你的。你们等下就下山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就到武南山找为师。” 烟香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走吧。”楚傲飞手一挥。 烟香如蒙大赦,正要溜之大吉。 李愁容忽然叫住了她:“烟香,等等。我有东西要送你。” 烟香闻之心头大喜。果然,嘴巴甜是有好处的。李愁容定是因为她称呼那一声师娘,而要送她礼物。真好。说不定是要送她一些灵丹妙药的。 李愁容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递到烟香手上,笑着说道:“这是解毒丸,可以解百毒。你带着防身。” 烟香接过瓶子,望着它,两眼放出了光彩。她笑得合不拢嘴:“谢谢师娘。” “去吧。”李愁容慈爱的摸摸她的头,说道。 烟香拿着那瓶解毒丸,心满意足地离开房间。 到了外面,她才猛然想起,大师兄让她去问师父,迟前辈的坟墓在哪?转眼功夫,她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却变成师父的说客了。 都是师父那句,不反对她和大师兄在一起惹的祸。就是这一句,让她激动得找不着北。 没完成大师兄交代的事,该怎么办才好?师父交代她的事,她不想照做,怎么办?她心道,管它呢。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了。她能跟大师兄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她低着头暗自思量,微微失神,顾不得看路,迎面撞上了许秀才。 许秀才问:“烟香。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山?” 烟香笑答:“等等。我去喊我大师兄。你去喊水脉姐姐一起下山。” 许秀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楚天阔再次见到烟香,满面春风地看着她,问道:“师父告诉你了吗?” 烟香愣了一下,有点局促:“师父……跟我说了。” 楚天阔表情柔和,心情很好:“师父怎么跟你说的?” 烟香打断他的盘问:“师父让我们下山去。走吧。回凤城再告诉你。” 楚天阔疑惑地看了她两眼,不知道信了没有。他顿了顿,才说:“那我去向师父道个别。” 烟香料定,此时师父一定不愿意见他的。因为怕他追问迟前辈埋葬处。她扬了扬手中精美的瓶子,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是什么?”楚天阔接过她手中瓶子,打开来看,里面装的,就是解毒丸。他很惊讶:“哪来的?” 如果,他没记错,这就是能解相思掌掌毒的解毒丸。可想而知,它能解许多种毒,珍贵无比。 烟香扬了扬眉,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咧嘴道:“当然是李前辈送我的。” 楚天阔的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你确定不是你偷的?” 烟香嘴角抽了抽:“怎么可能。那是我叫她一声师娘换来的。” 楚天阔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他以青筠扇掩面,笑得忿气:“你还真叫得出来。” 烟香一本正经回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只怕她不好意思答应呢。” 说话间,许秀才和水脉已经走了过来。 “走吧。我们快点下山去。”烟香边说边拉着水脉姐姐的手,往前走。 楚天阔和许秀才连忙跟上。 他们四人一起下清流山后,还未走到龙泉江畔。 半路上,楚天阔跟许秀才话别:“许兄,就此别过,有缘再聚。” 烟香诧异地看着大师兄,张大了嘴巴。怎么大师兄无缘无故撵人呢? 许秀才望着烟香,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楚公子,我想继续跟着你们。我写这本江湖传奇,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还需要跟你们探讨。” 楚天阔没有接话。 水脉保持中立,未置可否。 烟香满脸欣喜,兴冲冲地说:“那太好了。许大哥,你写好后,可否先借我一观?” 许秀才呵地一笑:“没问题。你若想看,我就写给你看。” 楚天阔微微皱了皱眉,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既然许秀才坚持要跟着他们。他也不好说什么。他一向与人和善,尽管心里不太乐意许秀才跟烟香走太近,却也没有再开口撵人走。 四人又走了一段山野之路,来到龙泉江畔。 翠绿的竹林沿着江岸,一眼望不到尽头,水牛在江边静静地吃草。 江面上风顶风,浪对浪,成千上万的流水,忽隐忽现的漩涡,一片动荡不安。 江边渡口,不少船只停靠岸边。他们四人刚刚走近,迎面就见一位船家打扮的汉子走上前来,热情招呼道:“各位,可是要到对岸?” 烟香抢先开口:“我们要坐老雀儿的船。” 那船家说道:“我叫牛轲廉,是老雀儿的亲戚。老雀儿家里忙,把船让给我行几日。”牛轲廉说着,手指着江边一只船,继续道:“不信,你们看!” 随着牛轲廉手指的方向望去,那岸边停靠着一只船。看起来与此前乘坐过的,并无二致。应该是老雀儿的船没错。 烟香的目光往牛轲廉身上一扫,带着探究与审视的意味。她有点怀疑牛轲廉的撑船技艺。 船家牛轲廉被盯得有些心虚,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们到底坐不坐船?” 水脉淡淡地笑着:“我们这就上船。” 说着,把银票递给了船家牛轲廉。 上了船,船家牛轲廉在船头划桨。船上并无其他船客。烟香和许秀才坐在船尾的左侧。水脉和楚天阔坐在船尾的右侧。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这是诗吗 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两岸如画的风景,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烟香对着波涛滚滚的江面,口中吟道:“拂拂凉风吹江面,翻翻雪浪拍长岸。滚滚流水奔向前,哔哔涛声响耳边。” 吟完,她不忘请许秀才点评:“许大哥,我这首诗怎么样?” 许秀才竖起了大拇指,拍她马屁:“非常贴切,朴素自然。”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在手中拍打,声音极不和谐:“这是诗吗?” 烟香扫兴,板起脸来:“怎么不是诗?这首诗对仗工整,分别形象生动描绘了风浪水声,非常有意境。”她语气一转,挑衅看了他一眼:“我看,是你嫉妒我有才华吧?要不,你也吟一首来听听。” 楚天阔放眼观江面,许多艘渔船在江面上捕鱼。他清了清嗓子,张口吟道:“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 烟香反应极快,轻蔑一笑,对他嗤之以鼻:“这是你原创吗?这明明是范仲淹所作的《江上渔者》。像你这样照搬他人的,我可以给你念个十首八首的。” 只是说吟诗嘛。又没有表明原创。楚天阔撇过头,没有搭理她。 烟香真的吟了起来: “烟波万里扁舟小,静依孤篷,西施声音绕。涤虑洗心名利少,闲攀蓼穗蒹葭草。数点沙鸥堪乐道,柳岸芦湾,妻子同欢笑。一觉安眠风浪俏,无荣无辱无烦恼。” “仙乡云水足生涯,摆橹横舟便是家。活剖鲜鳞烹绿鳖,旋蒸紫蟹煮红虾。青芦笋,水荇芽,菱角鸡头更可夸。娇藕老莲芹叶嫩,慈菇茭白鸟英花。” “一叶小舟随所寓,万迭烟波无恐惧。垂钩撒网捉鲜鳞,没酱腻,偏有味,老妻稚子团圆会。鱼多又货长安市,换得香醪吃个醉。蓑衣当被卧秋江,鼾鼾睡,无忧虑,不恋人间荣与贵。” “红蓼花繁映月,黄芦叶乱摇风。碧天清远楚江空,牵搅一潭星动。入网大鱼作队,吞钩小鳜成丛。得来烹煮味偏浓,笑傲江湖打哄。”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松下茅亭五月凉,汀沙云树晚苍苍。行人无限秋风思,隔水青山似故乡。”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城楼枕南浦,日夕顾西山。宛宛鸾鹤处,高高烟雾间。仙井今犹在,洪厓久不还。金编莫我授,羽驾亦难攀。檐际千峰出,云中一鸟闲。纵穷水国,游思遍人寰。勿复尘埃事,归来且闭关。” 数了数,真的是八首诗。 许秀才赞不绝口:“烟香。想不到你深藏不露。” 烟香眉飞色舞,洋洋自得:“这有什么?跟我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我的厉害。” 许秀才有些局促,不自在地望着烟香,嘿嘿一笑。 看得楚天阔心头大堵。他酸溜溜地冒出一句:“烟香,你会游泳吗?” 一句话,令烟香和许秀才如遭雷击,立马老实地坐好。回想起曾经掉下江的溺水体会,他们可不愿再遭受那份罪。 安静下来时,烟香才发现自从上了船,就没有听到水脉开口说话。 烟香望过去。只见水脉姐姐双手死死抓着船檐,紧紧闭着双眼。她有些反应过来,水脉姐姐晕船。 确实,水脉会晕船。她坐在船尾,感觉头晕乎晕乎,胸口沉闷,异常难受。她并没有打搅他们,而是自己强忍着不适。 随着浪的节奏,一上一下地颠簸,弄得她胃里很不舒服。胃里似乎有东西一直往嗓子眼里冒。感觉快要吐了,但是,她生生忍住了。她的双手抓紧船檐,稳住自己的身子,闭着眼睛,尽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船到了江心,浪花飞溅,汹涌澎湃,好像是开了锅的水。奔腾呼啸的江水,如万瀑悬空,砰然万里。 一个巨浪向船只打来,船只险些被打入江中。更大波涛汹涌而来。 船只随着波浪一上一下起伏着,水脉眩晕越来越厉害。一股气朝她喉咙涌上来。她使劲地咽了下去。她把头探出船沿,担心一但呕吐,污物吐在船上,会令大家恶心不已。 她坐着不动,胃里似有千军万马在战斗,搅得她胃里一团糟。 波浪越来越大,船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她实在难以坚忍地对着江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楚天阔见状,连忙上前,一只手扶着她的肩,一只手轻拍她的背。 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后,水脉觉得四肢无力,头晕眼花,倒靠在楚天阔的肩头。 虽说水脉文武双全,却是真怕晕船。真不知此前过江,她是怎么熬过来的。看着水脉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模样,楚天阔心疼不已。他挽着她的手臂,让她靠在他的臂膀。 烟香看见大师兄和水脉姐姐,相偎相依,亲热地靠在一起。她心里怎么都不舒服的。那本来是她靠的地方,却被另一个女子占据。即使这人是她敬爱的水脉姐姐,也不例外。 她也知道,只是因为水脉姐姐晕船,所以大师兄才扶着她的。 明白是一回事,放得开又是另一回事。那一刻,她脑中冒出一个奇葩的想法。如果,她和水脉姐姐同时掉水里,大师兄会先救谁? 这想法,就像刚出洞的老鼠就遇到猫一样,急急退了回去。她自嘲起来,她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呢?他肯定是先救水脉姐姐的,这点不用怀疑。 这么想,她的心里有些苦涩。 浪花飞溅,发出翻滚的轰鸣。面对滔天巨浪,烟香赌气地想,大师兄只顾着水脉姐姐,全然不顾她的安危。万一,浪打来,把她卷进江中,那就有他后悔的。 不过,她转念一想,她怎么可以如此诅咒自己?再大的不满,也不该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她仅仅是在脑中想想而已。谁知,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如她所想。真的,一个大浪打来。她被惯性一甩,甩出船外。电光火石间,她拼着命抓住了船檐,可是,半个身子架在外面。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空无一人 不知是冰凉的江水把她打湿,还是被吓出的冷汗。总之,她身上是湿的,风吹来,冷得牙齿打颤。 楚天阔不暇思索,立即放开水脉,就要奔过来拉烟香。 就在这时,又一个大浪打来,船被抛到了高处。刹那间,船身一阵猛烈晃动。水脉本就晕船晕得昏头转向,楚天阔挽着她的手一放开,她一下子失去了支撑。她摇摇晃晃间,被打来的浪,卷进江中。 卧槽。眼前发生的一切,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烟香想,她和水脉真的同时掉水里了,大师兄会先救谁? 不。不。不。她还没有掉下江去。因为,她的双手还抓着船檐。 烟香刚想发挥一下,她善良的品性,以及舍己为人的精神,开口喊:大师兄,你不用管我。你先救水脉姐姐吧。 哪知,楚天阔根本就没有先搭救她的意思。还未等烟香开口,楚天阔神色复杂望了她一眼,当机立断,跳下江去救水脉。 这样的结果,早在烟香意料之中。他的决定是对的。可是,烟香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失望。她心里一酸,眼泪一下子彪了出来。 果然,在她和水脉之间,他总是选择水脉。 许秀才不懂水性,不会游泳。看见烟香掉在船外,手足无措,急得满头大汗。他对着船家牛轲廉喊道:“大叔!快救人!快救救她!” 他焦急地喊着,令他十分意外的事,船家牛轲廉居然无动于衷。牛轲廉回头望了一眼,握着手中的桨,不慌不忙地撑着船。 怎么可以如此冷漠?人命关天呢。 许秀才胸中燃起一团火,刚要骂船家牛轲廉几句。忽然,他往四周一望,不由胆战心惊。船迂回于突兀的山峰之间,随着波涛滚滚向前冲击而去。 难怪船家牛轲廉不肯施以援手了。他忙着撑船都自顾不暇。船若失去掌控,一但撞上暗礁险滩,那全部人都必死无疑了。 行船的人,水性自然极好。船家牛轲廉当然有把握游到对岸。他没在这种情况下,弃船而去,已算厚道了。 当下,只能自救了。许秀才来不及多想,伸手要来拉烟香。然而,烟香双手死抓住船檐。他根本够不着她的手。 “烟香。把手给我!”许秀才慌乱间抓住了她的袖子,大喊着。 烟香抓着船檐,奋力要往船上爬,脚却怎么都踩不住。 这时,又一阵风浪打来,船被推向别处,远离突兀的山峰,往宽阔的江面而去。 终于,避开了危险。 然而,烟香人还掉在船外面。 此时,船家牛轲廉仍然没有要搭救烟香的意思。 又一阵浪打来,船儿颠沛起伏着。许秀才好不容易才抓住了烟香的手臂,暗暗使劲:“我拉你上来!”心慌意乱的他,浑身使不上劲,用尽吃奶力气,都拉不上来。 烟香的力气渐渐耗尽,因为有水,抓着船檐的手打滑,渐渐抓不住。好在许秀才死死抓着她的手臂,她才不至于掉下去。 许秀才的手臂已经乏力,酸麻不堪,却咬着牙坚持。他知道,若是他一松手,烟香就会掉下去。那么多激流暗礁,烟香会尸骨无存。 算了,认命吧。烟香悲哀地想。她果然是命带灾星啊。别人乘船过江都没事,一轮到她过江,总是风大浪大。干脆死了一了百了。她现在就是个拖累。 反正她自己是爬不上船去了,何必拖累许秀才呢?许秀才这么拉着她,一旦大浪打来,连他自身都难保了。 烟香心灰意冷,冲他吼:“放手!许大哥,你放手!这样,我们两人都难逃一死。” 许秀才大喊大叫:“不!我不放!我死都不会放手!烟香,再坚持一下,你大师兄会来救我们的!” 浑浊的江水,像疾风骤雨,奔流而去。烟香闻言,望着江面,更加绝望。她忽然下定了决心,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脱开许秀才的手。 冰凉的江水,仿佛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噬。 许秀才拉着烟香的手,让她用力一挣脱,他被惯性带得一个趔趄,也跟着掉落江中。 船家牛轲廉见许秀才掉下江中,立马也跟着跳下江去。 此前,溺水的感觉,再次在烟香和许秀才身上上演。 当楚天阔把水脉捞上船时,眼见船上空无一人,忐忑不安。他感觉他的心在胸膛里开始结成冰。原以为,等他救上水脉,再救烟香还来得及。毕竟,烟香手抓着船檐,还能多坚持一会儿的。 谁知…… 他忧心如焚,转身又跳入江中捞人。 …… …… 烟香再次醒来,是在凌翠阁的客房里。她的意识已经清醒,头仍昏昏沉沉。她闭着眼睛,眼前满满都是浑浊的江水。 在她朦朦胧胧的意识中,掉入江中时,她扑腾着双手,挣扎着不让自己沉下去。 她下意识地想喊救命,嘴巴一张开,江水就蜂拥而至。 然后,就看见许秀才也掉落江中,一下子就被风浪卷得不知所踪了。 她的七窍被江水冲击着,情急之中咽下许多江水。瞳孔很快有了痛感,耳膜那里传来厚重的撞击感,一下一下,仿佛要穿透七窍地疼。一种恐怖和绝望的感觉,升腾起来。 可是,她并不想死啊。 求生的意志,使得她挣扎着,努力不让自己沉下去。然而,她的体力,随着时间在流逝。喝的水,越来越多,肺里存着的那口气越来越少。 身上的力气已经全部用尽,而嘴大口大口吞咽着,肺火辣辣的烧,头开始剧烈疼痛。 就在她彻底绝望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那人抱着她,往岸边游。 她明白,她这是被救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房里有人在说话。 “大夫怎么说的?烟香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是水脉姐姐亲切的声音。 水脉姐姐还活着!水脉姐姐温柔的声音,在烟香听来,仿佛是天籁。能再次听见她的声音,烟香喜不自胜。 “她掉入江中,呛了些水,还受了惊吓,一时半会没那么快醒来。”是大师兄磁性而低沉的声音。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我要见他 他的声音里透着担忧与无奈。不难想象,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愁眉紧锁的。活该!就该让他担心下的。谁让他不先救她! 水脉的脸,像一朵凋谢了的花,没有一点笑影。她自责道:“天阔,都是因为我。如果,你当时先救烟香,她就不会吃这些苦了。” 楚天阔脸上没半点表情,平静说道:“水脉,你别自责。在那种情况下,我肯定是先救你的。”他低低一声叹息:“烟香,她会理解的。” 会理解才怪哦。烟香忍不住咳出声。 水脉和楚天阔同时奔过来看。 烟香睁开双眼,用虚弱的口吻问:“许大哥呢?” 楚天阔没有吭声。 水脉的眸光暗了一下,头低垂了下来。 烟香的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咳了几声,焦灼地追问:“他人呢?” 水脉面露哀戚之色,言辞闪烁:“他……没事。你落水,呛了许多水,身体还虚,应该多休息。” 烟香只是不停追问:“许大哥人呢?我要见他。” 房间气氛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水脉起身,往外走。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楚天阔不忍欺骗烟香,跟她说了实话:“许寒掉落江中,没能找到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这不可能!”烟香歇斯底里地大叫一声。 许大哥说要写文给她看的。怎么会?怎么会…… 而后,她颤栗着,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许大哥!”她仰卧在床上,全身搐动,发出声声压抑地痛苦呼唤:“许大哥!” 楚天阔挨着她坐在床沿,看她伤心哭泣,不禁搂她在怀里。他双手紧紧搂着她,嘴里低声哄着:“烟香。别闹。你冷静点!也许他还活着。” 冷静?叫她如何冷静?掉落江中,怎么还可能存活? 许秀才是因她而丧生的。她命带灾星,会克身边的人。这预言,这悲剧,再一次上演。喜欢她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叫她如何不惶恐,叫她如何不自责,叫她如何不愧疚,叫她如何不心酸? 那天夜晚,她躺在广安堂附近一棵树下的草地上。她那时曾问他,许大哥,我命带灾星,你怕被我克吗? 她真的只是随口那么一问。没想到,他真的被她克死了。她是无心的。她真的无能为力。 “大师兄,是我害了他。”烟香的声音里,满含哭声,全身伤心的抽搐着。 看着烟香难过自责,楚天阔心里也不好受。是他没能救回许秀才,是他没能保护好烟香。 如果,坐船时,他不跟烟香怄气,而是叫她紧挨着他坐着。或许,她就不会掉落船外。如果,在烟香掉落船外时,他能第一时间拉她上来,或许,这悲剧就不会发生。 “他真傻。他明明不会游泳,为什么不保全自己,非得要救我。”烟香的心灵深处,汹涌起更大的酸楚波涛,忍不住又放声痛哭。 “你说什么?他是为了救你?”楚天阔很是震撼。明明许秀才不会游泳,明明他那么怕掉落水,却有勇气在危急时刻,拉着烟香。这份勇气,足以令楚天阔无比动容。 看得出来,许秀才对烟香一片赤诚。 烟香茫然地点点头,又木然地摇摇头,两眼呆呆望着楚天阔。大滴的眼泪,从她眼角滴落,任凭楚天阔用手去擦,止都止不住。她好像有无限委屈不能倾诉,借着眼泪在发泄。 楚天阔心里的痛苦,不言而喻。他紧紧搂着她,柔声安慰:“烟香。乖,不哭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我以后会尽心照顾你的,不再让你受委屈了。我以后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一番话,发自真心,感人肺腑。 这些话,若搁平时说,烟香听来会十分欢喜。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听着,满是悲凉与敷衍的意味。此刻,困扰她的,除了悲痛,还有深深的焦虑。 她命带灾星。若是这个不解除,那她跟大师兄在一起,早晚会把他克死的。 她绝望地想着,把他让给水脉姐姐算了。让他回皇宫与他父皇团聚,继承皇位,完成迟祥的遗愿。 既然爱他,就要为他着想。他不该再受她所累。 烟香的嘴角,牵扯出一抹冷笑,目光饱含哀怨地盯着他,幽幽开口:“你现在说这个,迟了吧?” 此刻的烟香,脸上挂着一种令人倍感陌生的笑容。楚天阔心下一沉,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仿佛深浓的晨雾一般,蔓延在整张脸上。他搂着她的手,不由加深了力道。 “放手!”烟香冷冷一声低吼。 楚天阔愣了愣,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情绪反常? “不放!”楚天阔耍赖。 她怒眸一瞪,咬牙切齿道:“你那时选择了先救水脉姐姐,决定放弃了我。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你的甜言蜜语留着跟水脉姐姐说去吧!” 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说出这些话。她故意无理取闹,故意要跟他疏远。 可是,在楚天阔听来,却不是绝情的意味,反而带了些埋怨。他只当她是生气吃醋。又或是因为许秀才的死,而情绪失控。 烟香说着,恼怒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这一切只是徒劳。他根本不为所动,只是紧紧搂住她。 她用尽全力推开他,才别过头,就被他及时地拉回怀里。 这一次,他把她抱得更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温暖的胸膛里。 烟香挣扎着,双手猛地推他,嘴里气呼呼地哼哼:“放手!你放开我!” 她真的是太吵了。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垂下脸来,用实际行动堵上了她的嘴,堵上她满腹的牢骚。 未尽的语声,淹没在充满情意的吻里面,鼻息暖暖地喷在她脸上。烟香真是有些呆愣住了。 等缓过神来,她开始挣扎着,用手推他,却使不上劲,好似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楚天阔牢牢将她固定在怀里,闭上眼睛,头抵着她不停晃动的脸庞,继续吻她。 她的挣扎越来越弱,融化在他连翻猛烈的攻势下。很快就被这种感觉陶醉了。 他的右手掌拖着她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人贴得更近。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很是无语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这一刻的悸动,使得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这个吻,让烟香彻底沉沦了。她又动摇了。大师兄是爱她的,她也爱大师兄。他们历经千辛万苦,走过风风雨雨,心已经紧紧贴在一起。怎么能遇到挫折就退缩呢? 让她放弃他,她真的不舍。走一步,算一步吧。 就在两人吻得忘我又投入时,水脉端着一碗人参汤,走了过来。门是敞开着的,她一只脚还未迈进门口,猝不及防就撞见了,楚天阔与烟香紧紧相拥在一起打kiss的情景。 那画面太美,她却看得心伤。 那一瞬间,她仿佛灵魂出窍般,闭上眼睛,呆立着不动。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从她心中卷过。片刻间,沉闷与苦涩涌上她的喉头。 她以为,她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她以为,她可以微笑着祝福。可是,此刻,为什么她心中满是酸楚与失落? 鼻子一酸,潸然泪下。夺眶而出的泪水,让她有些手足无措。她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优雅转身,正要悄然离去。 房内的楚天阔,察觉到门口的轻微动静,眼角余光瞥见水脉,呆立在门口。那一瞬间,他感觉像被扒了衣服一样的不自在,慌忙推开了烟香。他脸上满是偷情被抓的窘相。 “水脉。”楚天阔的脸,涨得通红,心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着。由于窘迫,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调。 他的脑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过。他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要打kiss居然不锁门?怪他太冲动,一时情难自禁,不计后果。 烟香正动情,感觉飘飘然时,美妙的感觉,戛然而止。她的脸上尽是欲求不满的表情。 她猛地睁开眼,望见门口的水脉,顿时像被当场泼了瓢冷水,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门,怎么会没锁?她转脸看大师兄,很是无语。 此时此刻,烟香并无得意,丝毫没有战胜情敌的优越感,反而生出一丝对水脉姐姐的愧疚。假如有一天,水脉姐姐真和大师兄走到了一起。那么今天这一幕,将会成为水脉姐姐心中的一根刺,人生的一大阴影。 烟香的脸火辣辣地烧着,慌忙低下头,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三人中,最尴尬的就是水脉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出现在这。多想地上裂开一道缝,好让她钻进去。她有种偷窥被抓的为难,来不及逃跑,有些不知所措。 听见楚天阔叫她的名字,她浑身猛地一震,双手颤抖了下,碗里的人参汤洒了出来,汤水弄得地上都是。 顿了顿,她寻了个借口:“我端人参汤来给烟香喝。汤凉了,我去热热再来。” 话音一落,不及对方回应,她转身,狼狈而逃。 留下烟香和楚天阔两人干瞪眼。 想再继续刚才的kiss,已经是不可能了。烟香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 楚天阔似乎明白她的心思,补偿般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陪你出去走走。” 这下,烟香心里舒坦了。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带着调侃的语气说:“大师兄,水脉姐姐吃醋了。你不去安慰安慰她?” 闻言,楚天阔的脸当即拉了下来。他都这么对待她了,她还在挖苦他。真是不知好歹!他朝她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来,兀自向门口走。 见大师兄真开不得玩笑,好似生气了。烟香连忙用手扶着额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哼哼。 楚天阔闻声,回头。 烟香吐了吐舌头,向他扮了个鬼脸。 楚天阔嘴角抽了抽,原来是逗他呢。 次日,楚天阔就向水脉辞行,带着烟香回碧香山庄。 楚天阔和烟香前脚刚离开凌翠阁,东方红随后就来了。 多日不见水脉,东方红心中甚是挂念她。以至于再次见到水脉,都忘了他来此所谓何事。只是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他心头一阵悸动,呆呆盯着她看。 水脉被他看得相当不痛快。她心不在焉地把眼睛瞟向别处。她的心中并无被爱恋的喜悦,反而是满满的忧伤与遗憾,有种天意弄人的挫败感。 她爱的人,却不爱她。她不爱的人,却对她痴心不悔。 偏偏她又对他死心塌地。 感情里没有谁错谁对,不小心就让人心碎。爱如果可以随意支配,她就不会如此的狼狈。 她爱的人,却不爱她,心痛是最后的结果。她爱的人,却不爱她,谁能了解她的难过。 隔了半响,东方红仍沉醉在见到水脉的欢喜中,一直没有吭声。 水脉只得先开口打破沉默:“东方大人,你来凌翠阁,所谓何事?” 东方红这才晃过神来,腼腆一笑:“听衙门的人说,楚天阔来了凌翠阁。我特地赶来看看。” 水脉觉得他意不在此,疑惑而问:“哦?当真?” 东方红脸上堆满了笑容:“前段时日,凤前辈输了真气给楚天阔疗伤,伤了根本。我一直陪在凤前辈身边照顾他。直到这两日,他身体已经好转,我才回衙门复职。多日不见,楚天阔他近况如何?” 水脉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想了解楚天阔是否康复。她并无半点隐瞒:“天阔内伤已经痊愈,武功也已恢复。” 东方红大喜:“那太好了。他人呢?” 水脉略带歉意地说:“你来得真不巧,他和烟香回碧香山庄了。” 东方红接口:“那我这就去碧香山庄找他。” 看东方红似乎挺着急的样子,水脉心有疑虑,不解问:“东方大人,你这么急着找他,到底为了何事?” 东方红面露难色,吞吞吐吐:“这……” 他是想抓楚天阔归案的。之前,楚天阔犯下的案子,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拖着,还未审理。如今,楚天阔既已痊愈,理所应当上衙门,洗清自己的冤情。 只不过,杀害三个掌门一案,楚天阔是受人陷害,案子早已真相大白,就差走个过场。然而,劫囚之事,楚天阔可就难逃干系了。 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虽然,知府大人和凤前辈会想办法保住他。然而,相爷若是紧咬此事不放,就怕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三章焕然一新 “东方大人?”看着东方红低头暗忖,沉默不语,水脉试探性叫了声。 东方红决定此事先瞒着水脉。他忙掩饰着:“哦。没什么。只是找他叙叙旧。” 聪明的水脉,一下就看出了东方红似有异样。第六感告诉她,东方红是想找楚天阔麻烦。她很快猜测到了东方红的意图。于是,水脉想着先拖住他,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再想办法通知楚天阔。 水脉微微一笑,柔声说:“东方大人,好久不见,到大堂奉茶。刚好,我有些事想向你请教。” 最难拒绝的就是美人的盛情相邀。东方红并不是一个私而忘公的人。他一向大公无私,正直无邪。他向来以公事为重,从不为了私事,耽误公事。然而,面对水脉的盛情邀请,他却怎么也拒绝不出口。 这可是与心上人接触,千载难逢的机会。 “东方大人,请。”水脉看东方红默不作声,犹豫不决,继续说道。 索性就进去坐坐吧。东方红爽朗一笑,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凌翠阁里走。 楚天阔与烟香从凌翠阁离开,徒步回碧香山庄。沿途的风景,是如此的熟悉。不禁让人回想起几月前的光景。 路过醉芳楼时,烟香脑中浮现出当初怒怼夏荷的情形。只怪当时少不更事。大概那就是导火索。假如,她那时能够理智点,不去招惹夏荷。那么,就不会有后面一系列事发生。 这是应了那句话,祸从口出。 楚天阔望着醉芳楼,心生出感慨:少年得意不知愁。 回到碧香山庄,踏入庭院,映入眼帘的,是满目凋残的落叶,花木颓败,一片萧瑟与荒凉。甬道上的落叶,枯枝,厚厚地铺了一地。脚踩上去,软绵绵的,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院中有个水池,池水发绿。水面上漂浮着枯黄的落叶,有的叶子已经腐败,和着面上厚厚的一层浮萍,让人不得不怀疑,池里还有活鱼吗? 望着满院的荒芜,蒿草疯狂零乱,让人心情有些低落。 秋风簌簌地吹过,卷起一片片落叶,飘扬,飞舞……有一片黄叶,定格在烟香眼角深处,渐渐散去,慢慢变小,最终消逝了。她的眼前浮现昔日那一幕幕。 往日,这里充满欢声笑语,一派生机。那时,鹅黄嫩草,杨柳依依,燕子斜飞。满院的桃花树,开满了枝桠。桃花烂漫,争奇斗艳,清风拂过,芳香四溢。满池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成群结队嬉戏打闹。 而她跟大师兄最经常做的事,就是携手上屋顶看夕阳。忆起那时的生活,真是无忧无虑,快乐似神仙。真想回到那过去啊。 楚天阔的视线转了一圈,眉头微微一皱。他昨日明明已经吩咐下去,让人来打扫的。 这会儿,人呢? 他心存疑惑往里走,还未走到大堂,就看见胡管家指挥着一帮人,一丝不苟地扫着地上的落叶。落叶已经被扫成一堆一堆。 他悄无声息走过去,进入大堂。大堂里,一群下人,正在热火朝天地打扫。有的在抹桌子,有的在拖地,有的往墙上挂字画。 梅儿正叉着腰,指使下人干活。 下人们见到楚天阔,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呆呆望着他。 梅儿不悦道:“发什么呆?动作还不快点,少庄主很快就来了。看你们还磨磨蹭蹭的!” 有人小声提醒:“已经来了。” 楚天阔干咳一声,亲切唤道:“梅儿。” 梅儿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楚天阔,很是欣喜:“少庄主!”忽然,她低垂下头,有些为难:“这庄子空置了几月,打扫起来……” 楚天阔淡淡一笑,表示理解。他打断了梅儿的话:“辛苦大家了。” 梅儿往楚天阔身后一瞧,很是不解:“少庄主。怎么是你自己一个人,烟香姑娘呢?” 楚天阔回转身一看,烟香确实没有跟来。 梅儿略带歉意道:“少庄主,不知你这么快赶来。这屋子一时半会没那么快收拾好。要不,你先到外面等会。这屋子太久没有住人,灰尘满天飞,还一股霉味。” 楚天阔点了点头,往外走。他重回院中,见烟香正抱着一棵树,使劲地摇晃树叶。他顿时啼笑皆非,这小师妹,还是一如既往孩子气。 他向烟香走过去,惊讶道:“烟香,你这是在做什么?” 烟香撇了撇嘴:“我无聊死了。” 楚天阔呵地一笑:“梅儿他们正忙着收拾屋子呢。要不,你去屋内帮帮忙。” 烟香听到梅儿的名字,很是亲切,她面露喜色:“好啊!”忽然想到什么,问:“怎么回事?梅儿他们知道我们要回来?” 楚天阔把头一昂,笑得一本正经。 烟香立即反应过来。原来,大师兄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兴高采烈往里跑。 她刚走远,凌翠阁就差人来报:“楚公子,我家小姐说,东方大人在找你,叫你避一避。” 楚天阔微微点点头,浅笑着说:“好。你回去告诉水脉,就说我知道了。” 该来的总会来。他犯下的案子,也该有个了结了。他清楚东方红来找他所谓何事。他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他本已打算好,安排了烟香衣食住行后,就上衙门自首。 人多力量大。在众人的一番辛勤打扫下,黄昏时分,碧香山庄已经收拾妥当。 荒芜宅第重布置,焕然一新胜旧时。 用膳时,众人齐聚膳堂,把酒言欢,整个碧香山庄又是生机勃勃,一片欢欣。 大家喝着酒,嬉闹间,忽听门口的小厮来报:“有个书生打扮的公子,正在门外等候,说要见烟香姑娘。” 是他吗?听见书生打扮这几个字眼,烟香不由得脑中浮现出许秀才的身影。莫非,他还活着? “我去看看。”烟香的一颗心,七上八下,心情万分复杂,小跑着向大门方向而去。 楚天阔放下碗筷,跟了出去。 当烟香看见门口站着的许秀才,又惊又喜,激动得一把扑了过去,抓着许秀才的衣袖,兴奋地摇啊摇。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八十四章我跟他走 “许大哥,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她脸上是愉快的笑着,眼睛里闪耀着光芒。 这种体会,就如过山车一样。昨日还悲伤不能自胜,此刻,却是大喜过望。 楚天阔看得眉头直皱。除了有吃醋的成分在里面,他还隐隐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他走过来,拉开烟香的手,挡在烟香前面。锐利的眼神盯着许秀才,冷声问:“许兄。你怎么会来碧香山庄?” 言外之意,你为什么来碧香山庄找烟香?又或者,还有更深一层含义,你怎么认得来碧香山庄的路? 总之,在楚天阔心中,疑云重重。许秀才落入江中,怎么还能安然无恙?他为什么能找到碧香山庄?他又如何得知,烟香在碧香山庄? 此前,楚天阔对许秀才并无成见。但此时,他看向许秀才的目光,饱含质疑与探究的意味。 烟香愕然无语。大师兄这是怎么了?吃这么大的醋?简直不像他的处事风格。正常情况下,见到许秀才没死,不应该欢呼雀跃吗?不应该是问他如何脱险之类的话吗? 听大师兄这口气,好似不欢迎许秀才来着。 许秀才料到楚天阔会有此一问,应付自如:“之前在清流山,我听烟香说过,你们居住在碧香山庄。”他说着,眼眸看向烟香,好像在向她求证。 这理由,当然不能令楚天阔信服。他追问:“许兄,你步行前来,还是?” 面对楚天阔咄咄逼人的盘问,许秀才耐心地回:“我是坐马车前来。不信,你看,车夫还在。” 循着他手指的地方往前,果然停着一辆马车。这让楚天阔更加起疑。 对于大师兄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烟香满是不屑。她推开大师兄,走到许秀才跟前,抢着问:“许大哥。你不是也掉下江了吗?是谁救了你?” 许秀才随口扯了个谎:“是附近的渔船,见我飘在江面,将我打捞上船。”事实是船家牛轲廉救了他。因为撒谎,面对烟香,他的目光有些躲闪。 烟香沉浸在许秀才还活着的喜悦中,并未察觉到什么。 细心的楚天阔早已看出异样。他淡淡道:“许兄,你来此找烟香所谓何事?” 许秀才对答如流:“我担心烟香,以为她葬身江中。所以一脱险,我就来看她了。另一方面,我坚信你能救回烟香的。我怕烟香以为我死了,为我难过,所以我赶来看她。” 他自认为一番话,说得天衣无缝。 楚天阔并不戳穿,只是神情严肃起来:“许兄,既然你现在看到了,烟香她没事,你可以走了。” 烟香闻言又是一愣。来者是客,怎么大师兄无缘无故开口撵人走呢?这绝非他的待客之道。不过,她转念一想,很快就心怀窃喜。因为,她自认为,大师兄吃醋了,这是在乎她的表现。 她心上欢喜,面上偏要跟大师兄抬杠。她笑嘻嘻对着许秀才说道:“许大哥。我们进去里面喝茶。” 楚天阔站着不动,嘴角抽了抽,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许秀才暗抹了把汗,紧随着烟香往里走。 楚天阔刚要跟过去,忽听背后有人喊:“楚天阔!”这声音,他在熟悉不过了,不是东方红,又会是谁呢。 他回头,见东方红身着捕快官服,气宇轩昂,非常正式。在东方红身后,还跟着一帮衙门的人。那架势,俨然是来逮捕犯人的排场。 楚天阔挑了挑眉,邪气一笑:“东方大人,你这是何意?莫非你专门来逮捕我归案?” 东方红脸一肃,用商量的口吻说:“我是奉命行事。知府大人已经下令,捉拿你回衙门审案。请你配合。” 他也只能请楚天阔配合了。他并无半点把握能将楚天阔擒住。 楚天阔也不跟他兜圈子了,很爽快:“行。东方大人,你宽限我两日。两日后,我自向衙门投案自首。” 闻言,东方红心头一阵火起,敷衍之色尽失,露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他用嘲弄地语气说道:“楚天阔,你是想逼我动手吗?我知道你诡计多端,我劝你别再耍花样了。你这样一拖再拖,只会浪费彼此时间。这次,无论如何,我不再听你狡辩。” 楚天阔收敛起笑容,一脸庄严肃穆,慎重说道:“东方大人,我这次去衙门,不知道将面临什么。我安排好烟香的生活,然后了无牵挂的去。“ 他的一番话,说得令东方红动容。东方红怔了怔,沉思片刻,动了恻隐之心,说道:“那我就再宽限你两日。希望你信守承诺。” 楚天阔举手抱拳致谢:“多谢东方大人成全。” 本想请东方红进大堂奉茶,奈何东方红公务繁忙,不便多逗留。两人在原地站了会,聊了几句别后之事,东方红就起身告辞。 楚天阔送走东方红后,前往大堂。他走到大堂门口,一脚还未迈进去,就听到里面喧哗之声。 他立住,侧耳倾听。烟香正与许秀才说起关于迟祥的事迹。还说起关于他的一些私事。 似乎烟香已经向许秀才透露了,他是太子的事。千叮咛万嘱咐,让烟香别把这事说出去,她就是不听。楚天阔板着一张脸,走进大堂,态度并不友善:“许兄,我与烟香有事相商,请你先回去。” 他说着,大叫一声:“胡管家,送客。” 许秀才颤蠕着嘴唇,终是没有话,一脸震撼,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天阔。 门外的胡管家,得令跑了进来,不由分说,就要拉着许秀才走。 烟香拉开胡管家,仿佛老鹰护小鸡一般,护着许秀才。她目光如炬,盯着大师兄,据理力争:“大师兄,你凭什么撵许大哥走?他在写那本江湖传奇,还需要向我请教呢。” 楚天阔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就凭我是碧香山庄的少庄主。” 烟香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轻蔑一笑:“那你把我也撵走好了。许大哥走,我也跟他走。” 说着,她一副傲娇的样子,得意洋洋地抬起头。心里道,看谁敢不给我面子。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夜深人静 楚天阔脸色未变,轻轻低叹了一声,气得拂袖而去。他就要去衙门了,等待他的,或许是牢狱之灾,甚至可能是灭顶之灾。而烟香,还在故意跟他怄气。 哎。她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放心呢。想着宠她的日子,也许不多了。他姑且就让着她吧。 烟香抗议得胜,大师兄成功被她气走。她好不得意。然而,接下来,大师兄不在,她跟许秀才聊天,总是不在状态。她隐约觉得,大师兄不是那么浮躁的人。他开口撵许秀才走,必定有其他缘由。 她本想顺着大师兄的意,让许秀才离开算了,这样气大师兄她心里不安。可是,她又觉得这么做,也太没面子了。她就这样在心里挣扎着。 好在许秀才先知先觉,看出烟香的为难,知趣地离开了碧香山庄。 晚膳时,楚天阔面沉如水,不苟言笑,匆匆扒了几口饭,就离开了膳桌。 烟香心里真不是滋味。她只是以为大师兄因为许秀的事,还在生气呢。 用过膳后,楚天阔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并不露面。烟香见不到他人,想跟他说说话,都不行。 梅儿在烟香跟前念叨着:“小姐,你真不该那么气少庄主。他不喜欢你和那位许公子来往,你就听他的,跟许公子划清界限。” 这丫头,总是毫无悬念地站在大师兄那一边。烟香不怎么乐意,很不服气:“为什么?就允许他有红颜知己,不允许我有自己的朋友嘛。” 梅儿被她驳得无言以对。她想了想,才回:“可是,那个许公子看起来并不像个好人。” 嗯?烟香很诧异,许秀才怎么会是坏人?她脱口而出:“梅儿,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啦。总之,少庄主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梅儿摇头晃脑说道。 听梅儿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道理。烟香越想越心虚。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想法。 夜色渐浓,她却无心成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细细的想了一遍,越发觉得是她的错。她心烦意乱,索性起来走走,散散心。 她漫无目的在庄内逛了一圈,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大师兄房门口。见房里灯还亮着,她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敲了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的人,并没有回应。门是虚掩的。这下,烟香为难了。进去,还是不进去?大师兄摆明了就是不想搭理她。 想想白天她跟许秀才的事,好像是她做错了。她确实是过分了。于是,她决定,厚着脸皮走了进去。 房里的楚天阔并未睡下。他坐在房中的桌边,拿着一本书在翻阅,看见烟香走进来,并无半点表示,甩都不甩她,仍旧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烟香把门锁上,嬉皮笑脸地向楚天阔走了过来。她讨好地轻唤了一声:“大师兄。” 楚天阔把头抬起,淡淡望了烟香一眼,又低头继续百~万\小!说。 烟香无语。默默站在他身旁,站了许久,才又试探性用亲切的语调,低低唤了一声:“大师兄。” 楚天阔并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只是低着头,把书翻了页。 这下烟香不满了,隐忍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大师兄。你是聋了?还是瞎了?还是哑了?我这么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眼中就只有书!”她提高声音,埋怨道。 终于成功引起了楚天阔的注意力。他放下书后,几乎是同时站起了身,用手掩住烟香的口。他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瞎嚷嚷什么!不怕被笑话?” 夜深人静,庄里的下人们都睡了。她这么不顾一切地大喊大叫,会把人都吵醒的,这个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怕坏了名声。 看着大师兄紧张兮兮的样子,烟香就觉得好玩。她才不怕别人笑话呢。能跟大师兄私会,她觉得自豪。她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她跟大师兄卿卿我我呢。只不过,大师兄是那么好面子的人,既然他介意别人的眼光,那就顺着他的意思来好了。 她拨开他的手,调皮一笑,小声道:“大师兄。你还在生我气吗?你不喜欢我跟许秀才走得近,我以后离他远点就是了。你别吃醋了,好吗?” 他是吃醋吗?楚天阔嘴角抽了抽,沉默不语,俊美的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猜测出情绪。 烟香撒起娇来,一把抱住他,在他怀里蹭啊蹭。 弄得楚天阔憋不出笑出来。 烟香的眼睛像闪电似的明亮了一下,嘴角浮出弧度相当完美的笑意:“大师兄,你笑了。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楚天阔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不在乎的话,你也就不会如此生气了。”烟香自作聪明,自作多情说道。 其实,楚天阔心烦的并不是这个。比较困扰他的是,之前犯下那件劫囚案子,怎么办?过两日,他上衙门投案自首,烟香怎么办呢?如果,他此去不能再回来…… 他不敢再往下想,望着怀里的烟香,轻轻叹了口气。 烟香睁着一双大眼睛,木然盯着他看。 “好了。夜深了。早点回去睡吧。”楚天阔笑着拍拍她的背,轻轻推开她。 “不呢,大师兄。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我方才一个人在房间,躺了许久,睡不着。”烟香又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撒娇道。 楚天阔愣了一下,表情骤然僵硬,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答。 烟香威胁道:“你若不答应,我就去离家出走,去找许秀才。” 楚天阔被她的话,逗得大乐,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调侃道:“你好歹也是未出嫁的闺阁女子。这样留宿男子卧房,传出去不怕丢人?” 烟香扬了扬眉:“这有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睡了。我们天天厮混在一起,别人恐怕早就误会了。与其被人误会,还不如坐实了。况且,你承诺过要娶我的。” 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六章是洗脸吗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树没了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楚天阔被她一番言论所折服,一时愕然无语。 烟香脸上挂着一副邪恶的笑容:“我是女的,我都不怕。你一大老爷们,你怕什么?” “来吧。”她倒是十分主动,吹熄了烛火,拉着大师兄往床上而去。 脱了鞋,两人和衣而眠。 烟香躺在床上,头靠着大师兄的胸口,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刻,她觉得无比幸福。 如果,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该有多好?她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大师兄拐出江湖,不问世事,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大师兄。我们退出江湖,找个地方隐居,好吗?”黑暗中,一切寂然无声,烟香用极轻的声音在大师兄耳边说道。 “怎么了?”楚天阔伸手揉她的头,带着宠溺的声调问道。 烟香抬起头,叹息一声:“我怕。我怕你有事。我怕你有一天,要回宫去。” 楚天阔呆了一下,然后将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暂时不行,我还有要事要办。” 烟香委屈地说:“你总是这样,一跟你提起这件事,你就推三阻四。”她赌气道:“那算了。我自己一个人浪迹天涯去了。” 楚天阔搂着她,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我答应你。等我把一切安顿好,我就一心一意陪你。我们去游山玩水,好吗?” 烟香怒嗔:“不要!你就会敷衍我……”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他堵上了。所有的抱怨抗议都被温柔的吻淹没了。 他的气息,瞬间霸占了她的全部感官。突如其来的吻,令她心跳漏了半拍,乱了心绪。片刻后,她缓缓进入状态,闭着眼睛,轻柔应和。 楚天阔吻住烟香,吻得滔滔不绝。 烟香热烈回应。 正难分难舍之际,楚天阔忽然放开了她。 烟香意犹未尽,一副谷欠求不满的样子,双手攀着大师兄的脖子,又缠了上来。 才动了两下,楚天阔浑身一震,压低声音道:“别动!” 烟香愣了愣,迷迷糊糊间,感觉贴着她大tui的东西,滚烫起来。她懵懵懂懂,天生好奇心重,居然把手伸进被子里去。 当然,她并没有得逞,并没有接触到那东西。因为,她没来得及碰到,手就被楚天阔抓住了。 楚天阔的脸色发红,几分尴尬,几分苦恼。 烟香丝毫没有羞耻之心,并不觉得害臊,反而很实诚地说道:“大师兄,我想mo看看,你让我mo看看嘛。” 一话把楚天阔雷得里焦外嫩。他已经被她彻底打败。手臂一收,将她霸道地搂在怀里。 不让摸就不摸呗,这点烟香倒是看得开。可是,刚刚的吻,让她尝到了点甜头,浅尝辄止,让她心有不甘。因此,她使出浑身解数,挑逗他。 她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胡乱亲了一番,弄得他的脸上到处是口水。 楚天阔任她侵犯。隔了一会儿,哭笑不得地说:“你这是在给我洗脸吗?” 烟香装得很无奈:“我还没有掌握要领。要不,你再给我示范一次?” 楚天阔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低下头来,吻住了她。 夜深人静,微风吹拂,风中夹杂着花草香味,一切是那么美妙和惬意。 楚天阔的热情,源源不断地传递给烟香。 如同干涸的大地,突如其来迎来一场大雨,万物疯狂汲取。渐渐的,烟香感觉背上有点发麻,呼吸有点不稳。 感觉到他清晰又急促又火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头发。而后,浑身紧紧绷住,犹如一张拉满弦的弓,却只是抱住她,一动不动。 “为什么?”烟香心中十分不快,不禁开口问。 情到深处,你情我愿,干柴烈火,瞬间点燃。却被他生生熄灭了,叫她如何不扫兴。情到浓时,又是干柴烈火,结合在一起也是自然。男欢女爱这种事,不是水到渠成吗? 难道,是她魅力不够?她的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楚天阔隐忍着冲动,浑身紧绷,沉默不语。 真是够了啊。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情到浓时无怨尤,爱到深处心不悔。难道她的暗示还不够明显吗?大师兄木讷成这样,得有多二逼! 烟香推开他,背过身去,生闷气:“你嫌弃我。” 自尊严重受创,她难道一点魅力也无嘛。 她口中的嫌弃,与楚天阔理解的嫌弃,可不太一样。 嫌弃?这个词,一下子令楚天阔想起,纪正说过的话。纪正自曝和烟香有过肌肤之亲。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不存芥蒂。即使知道她不再完璧,他也愿意全身心接纳她。 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全部。他爱的是她的人,是她的全部,而不是那层所谓的膜。 爱情里,爱的是一个人,爱的是她的情,跟她那颗真正爱你的心。 真正让他顾虑的是,此去衙门,不知是吉是凶,怎好拖累她? 见他半天不应,烟香按耐不住,气呼呼地就要翻身而起。真是不解风情,再跟他呆下去,她都要疯了。 楚天阔忙将她拉回怀里,语调轻柔地哄道:“乖,别乱想。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风风光光迎娶你过门,到时一定让你尽兴。” 尽兴!我靠!烟香的脸立刻像火烧。刚还在说大师兄不解风情,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不过,她知道,尽兴两字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承诺要风风光光娶她过门。有这就够了。 烟香心花怒放道:“真的?” 她心急着,快点生米煮成熟饭,也是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既然他都有此打算了,她当然没有异议。他是爱她的,必然不会让她受委屈。有这句承诺,她顿觉踏实不少。 “好了。睡吧。”他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烟香窝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甜甜睡去。 第二日,烟香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日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内,铺洒在被角床沿,留下朦胧又温柔的印迹。一丝带着甜味的温暖气息荡漾在房间里。 令烟香意外的是,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大师兄俊美的脸。他一双眼睛,充满柔情蜜意地盯着她看。见她醒来,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七章蛛丝马迹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这一刻,烟香觉得,她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她的心里洋溢着浓浓的满足,笑得一脸春光灿烂。 人最幸福的事莫过于,睡觉时,有心爱之人抱着入眠。醒来后,第一眼看到心爱之人陪在身边。 看见烟香甜蜜的笑容,就如地瓜的馨香,把楚天阔的心也变暖变甜起来。他含笑望着她,语调温和:“醒了。” 他早早就醒了过来。看到怀中之人甜美的睡颜,不忍翻身。怕一个小小举动,把她吵醒。想着陪伴她,宠爱她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就多陪陪她吧。 烟香羞涩地点了点头,继而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尽情享受这美好的时光。 等了许久,烟香仍旧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见她还是在赖床,楚天阔在她的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带着点搞怪的语气说:“怎么?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还睡啊?” 想不到大师兄还会有如此搞笑的一面。烟香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打趣他:“美男陪在旁,怎舍得起床?” 饭饱思婬裕,饿你三天,看你还动不动这心思。 “好了,快起来,我饿了。”楚天阔的肚子,适时地叫了两声,刚好配合他的言语。 这是实话,烟香信。大师兄昨日晚膳并未吃多少。现在,自然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别说大师兄饿了,她自己都觉得饥肠辘辘。 她本想起床,刹那间又改变主意。她俏皮一笑,语气发嗲:“大师兄,我感觉浑身无力,你再亲我一下,我就充满力量了。再亲一下,我马上起来。” 女子果然是宠不得的。真是得寸进尺了。楚天阔撇撇头,没有搭理她,推开她的手,兀自翻身起床。 烟香撅着嘴,翻过身去,面对墙壁。并非思过,而是失落。 楚天阔打开房门时,烟香忽然冒出一句:“大师兄,等下被看到我从你房里出来,怎么说?” 楚天阔回头,乜视她一眼。昨晚,她可不是这样的。昨晚的她,热情奔放,简直是义无反顾,无所畏惧。此刻,她居然担心起别人怎么看? 如此说来,她心性不定,仍是孩子气啊。 他丢下一句:“自作自受。”然后,走出房门。还好,不忘贴心地将房门关上。 不用这么过分吧。什么自作自受。她做什么了?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好嘛。对哦,大师兄意思是说,她三更半夜跑来他房间,就该有面对大家嘲笑的勇气。 哎,闺阁女子,主动找上门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好丢人哦。 她把脸埋在双手里,扭扭捏捏,不知道等下该怎么走出房门。 正在为难挣扎之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烟香头都没有抬,想当然地以为来人是大师兄。她花痴得无可救药,轻嗤一声:“大师兄。你不亲我一下,我就不起床。” 来人并非楚天阔,而是梅儿。梅儿闻听此言,觉得十分有趣,笑得意味深长。 烟香发觉哪里不对,她不由自主抬起头,一看。那一刻,她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算了。真是丢死人了。她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尴尬。 她又羞又愤,在最初的一霎间,她的脸色由于感到特别的难为情而变得刷白,一会儿她的脸、耳朵、脖子都变红了。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是存心整她的吧? 叫梅儿来他的房间,看她出糗吗?梅儿多嘴多舌,一向藏不住事。指不定,不出多久,大伙都知道此事了。 大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真是太可恶了。她原先的幸福与满足感,顿时化成满腹苦水。 梅儿笑意加深,对着烟香挤眉弄眼:“小姐,少庄主让我来帮帮你梳妆打扮。” 果然,他是故意为之的。烟香尴尬一笑,自觉笑得比哭还难看。极不情愿地起床。 梅儿立刻走过来叠被子。她的目光像侦查狗一样,搜寻着床上各个角落。边叠被子,边左顾右瞧,像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烟香看梅儿那探究的目光,禁不住想笑。她猜想,梅儿大概是在找所谓的落红吧。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嘛。虽然,她还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但她还是见过记载这类的书籍,还是稍微了解一些的。 她也不点破,自己锁上门,开始换衣服。 八卦的梅儿,搜寻半天,没找到她想看的东西,好似有些耿耿于怀。收拾完床铺,走过来帮烟香梳头发。 她心不在焉地梳着头发,忍了好久,终是没有憋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小姐。你跟少庄主,昨晚有没有那个?” 烟香回头,望着她,面上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意味:“你说呢?” 梅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想不到,少庄主看着那么正经的人,也……” 大师兄正经?难道说她不正经?想到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却未能得逞。烟香一提这个就来气,低吼一声,打断了梅儿的话:“闭嘴。你想哪儿去了?” 梅儿秒懂了,被烟香一吼,并不害怕,反而觉得好笑。她强力憋着笑,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是沉默不语比较好。 不过,这话一出,烟香又后悔了。若说她和大师兄睡了一个晚上,她却还是清白之身。别人并不会怀疑大师兄不行,反而会敬佩他是个正人君子,自制力强,坐怀不乱。然则,别人会耻笑她魅力不够,白送上门,人家都不要。 烟香低垂着头,满脸通红,无比窘迫。大师兄真是讨厌啊。给一颗糖,打一下手。 梅儿盯着烟香已经低到只看得到头顶的脑袋,心生怜悯之情。她表忠心,举手发誓:“小姐。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有损少庄主声誉的事,我绝不会说出去。” 哦。这还差不多。烟香终于抬起脑袋,眨了眨眼睛,刚才的窘迫一扫而光。 烟香和梅儿两人在房内,磨磨蹭蹭了许久,楚天阔等得不耐烦,便来敲门。他低沉而磁性的声音,隔着门板飘进房去:“烟香,好了没有?” 烟香有些恼火,细着嗓子冲他喊:“催什么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八十八章要去狩猎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梅儿怕他们两人又闹别扭,赶忙打圆场:“少庄主,就快好了。稍等一下。” 等收拾妥当,烟香走出房门,往四周一望,早已不见了大师兄人影。她有些纳闷,也不多等她一会儿。 她有些懊恼地往膳堂走。进了膳堂,早膳早已准备好,看起来还是比较丰富的。有三鲜叉烧包,红烧牛肉面,煎饼果子,豆浆油条,莲子百合粥,虾仁蟹肉粥。 桌上那些食物看起来还是比较可口的。可是,却没有陪她一起用膳的大师兄。她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梅儿看透她的心思,神秘一笑:“少庄主刚用过膳了,他人在大门口等你呢。” 烟香顿觉哪里不对。明明她和梅儿都在房里,并未接触到大师兄。梅儿又如何得知他的去向?她脱口而出:“你如何得知?” 梅儿克制不住地得意,笑道:“胡立刚才跟我说的呀。” 原来如此。烟香端详着梅儿,看着梅儿一脸幸福的小媳妇模样,心里不禁生出感叹:是该早点让她和胡管家成亲了。 烟香旧事重提:“梅儿。我会跟我大师兄说的,让你们早点拜堂完婚,好了却一桩心事。” 梅儿闻言,脸上现出欣喜,晕红了双颊,腼腆一笑:“谢谢小姐成全。” 烟香匆匆喝了两碗粥,便离开膳堂。当她走到大门口,抬眸便望见大师兄一身野战服,威风凛凛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她不由得看呆了去。 只见大师兄手上提着一根长矛,头部锋芒耀眼,背上背着一把弯弓。那匹骏马的马背上,驮着一包东西,细看有帐篷,猎刀等物什。 她很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诧异地问:“大师兄,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楚天阔笑眯眯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温柔在延展:“我今日带你去狩猎。” “你真的要带我去狩猎?”烟香欢喜得拍手跳脚,欢呼雀跃起来。 骑马射猎?这对烟香来说,的确是颇具诱惑力。她唇角带笑,想着自己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模样,不免心潮澎湃。她的脑中很快浮现出骑在马上,驰骋野外的情景。催马而跑,瞄准猎物,拉弓搭箭,咻的一箭射出,猎物应声倒地。 不过,好像太血腥了些。她的笑容逐渐转淡,而后皱了皱眉。 她想那么多干吗?大师兄如此心善的人,都不考虑这些,她未必想太多了。能跟大师兄一起去打猎玩,总是好的。 很快,她又满心欢喜,眉开眼笑起来。 楚天阔认真地看着她,见她样子尤其可笑。她一会儿笑得合不拢嘴,一会儿眉头紧促,一会儿笑颜逐开。他看着她瞬息万变的脸色,不由得轻笑出来,显然,他的这个提议,让她挺开心的。 楚天阔坐在马上,打马过来,向烟香伸出手,就要拉她上马:“上来吧。” 烟香把手给他。 他抓着烟香手,稍一用力,就将她拉上马。 站在马旁的梅儿和胡管家,纷纷向烟香投来艳羡的目光。 似乎,梅儿和胡管家也很想跟着去,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烟香看出来了。她爱心泛滥,善心大发:“大师兄,让梅儿和胡管家一起去吧。” 楚天阔笑着应允。 胡管家和梅儿欢天喜地,赶紧去准备行头。 就在等胡管家和梅儿准备行头的空档,还未出发时,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楚天阔接过信,见信封上写着,怀扇公子亲启。 他微微一讶,拆开信封来看。只见信封里有两张不同笔迹的字条。一张字迹娟秀,一张字体遒劲有力。 那张字迹秀气的字条上写着一首诗:身染病来人瘦显,寂守闺中岁月寒。独自流泪常自叹,生不如死更艰难。 另一张字体遒劲有力的字条上写着:怀扇公子楚天阔,小女为你相思成疾,重病不起,奄奄一息。看过无数大夫,皆是束手无策。都说心病需要心药医。念在小女对你一片痴情的份上,老夫恳请你过相府来探望小女,解开她的心结。老夫感激不尽。 看完信,楚天阔眉头紧皱,将字条重新塞回信封,陷入思绪中。 倘若他没有猜错,那字条,一张是纪文萱所写,一张是相爷所写。纪文萱写的那首诗,落寞凄凉,令人观之心酸。已有几月未见,不知她真实近况如何。是否真如信中所言,病得奄奄一息? 最后一次见她时,还是在相府大院。那时,他故作冷漠,为了让她彻底死心,出口伤她,将她气得晕倒在地。对于此事,他一直心怀愧疚。 他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却狠心伤了她。时隔这么久,难道,她还未走出那段阴霾,还是如此想不开?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烟香察言观色,见大师兄脸上的喜悦之色顿失,变得表情凝重,心中顿有不祥预感。她怔怔发问:“大师兄,信里写了什么?” 楚天阔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回道:“没什么。” 烟香不信,一把抢过他手中的信,拆阅起来。 看完那封信,她的心情低落起来。她心里发出阵阵哀叹。看来,今天去狩猎的计划泡汤了。 心情低落归低落,烟香还是蛮同情纪文萱的。她睁大眼睛,苦恼疑惑:“大师兄,你要去看看她吗?” 楚天阔脸上尽是无奈之色:“我能不去吗?” 是啊。大师兄怎么能不去呢?他一向是个面慈心善的人。何况,纪文萱是因为他,才病得如此严重。大师兄不是狠心绝情之人。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袖手旁观的。 她是赞成大师兄去的。可是,她怎么能让大师兄独自一人,前去见爱慕他的女子呢?姑且不论纪文萱实力怎么样,姑且不说大师兄对纪文萱没感觉。到底纪文萱爱他至死不渝,是她的情敌,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无论如何,她不放心让大师兄一人前去。不是她对大师兄没信心,而是她对相爷不放心。那可是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满肚子坏水,诡计多端呢。万一大师兄一时不慎,着了老狐狸的道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八十九章两张字条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下决心要陪他一起去相府。如果,她跟在大师兄身边,随时可以提醒他,免得他一时心软,答应了纪文萱当妾的请求。 于是,烟香开始旁敲侧击:“大师兄。这封信一定有诈,你还是别去了。万一,是相爷设下的圈套呢?” 楚天阔负手而立,皱眉思索片刻,态度坚决道:“就算有诈,我也得去。万一是真的,纪文萱命在旦夕,我不去看她,岂不是成了绝情绝义之人。况且,我拒绝相爷之邀,不敢前去相府,岂不是被说是胆小之辈。” 烟香循循善诱:“难道你不怕……” 楚天阔腰板挺得笔直,很是自负地笑:“我怀扇公子自出道江湖以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 烟香嘿嘿一笑,语气一转,兴奋地说:“对。如果怕的话,就不是人人敬仰的怀扇公子了。那我们即刻去相府。走吧……” 楚天阔白了她一眼,板起脸孔,一脸严肃:“等等。你不能去!” 烟香俏皮一笑,一本正经道:“你不能阻止我去。我要是不敢去,就枉为怀扇公子的小师妹了。” 楚天阔被她一句话,逗得呵呵笑。他想着,让她去见见世面也好。以后他不在她身边,她总要学着处理一些事的。 楚天阔难得的开口:“好,让你一同前去。你去换身漂亮衣服。我也去把这套野战服换掉。等下我们一起去相府。” 大师兄居然破天荒地同意让她去,烟香喜出望外。更何况,大师兄是护着她的,他考虑得极是。她是该换身靓丽衣裳,好把纪文萱比下去。让纪文萱知道,她的实力,好让纪文萱认清现状。 烟香想了想,补充道:“大师兄,我们顺便把师娘给的解毒丸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对。是该把解毒丸带上。相爷阴险狡诈,万一下毒害他们呢?明着来,他倒是不怕,就凭他的武功,应付起来绰绰有余。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相爷来阴的,难免会吃亏。把解毒丸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楚天阔竖着拇指对烟香大为赞赏:“还是你想得周到。” “那是。”烟香扬了扬眉,表示受之无愧。 烟香往碧香山庄内院走,准备回房换衣服。她走到半路上,迎面遇上了梅儿。 梅儿已经换好一身宽松的粗布衣裳,显然是比较适合野外出行的。她满心欢喜,兴高采烈地要随烟香他们去打猎。她已准备好行头,往碧香山庄大门走。 突然,她看见烟香折回来,很诧异:“小姐,你等我吗?我已经好了。” 烟香心急火燎,笑着拉梅儿的手,往房间里走。边走边说:“梅儿,我们不去狩猎了。你来帮我好好梳妆打扮。” 一听到狩猎计划泡汤,梅儿有些失望,垂头丧气地问:“为什么呀?”她的目光往烟香身上一扫,停了一下,又加上一句:“小姐,你刚才不是已经梳妆打扮过了吗?你这身打扮已经很漂亮了呀。” 她实在想不通,烟香姑娘已经这么漂亮了,为啥还要再打扮? 烟香拉着梅儿往前走,兴致勃勃道:“我跟我大师兄准备去相府呢。” 梅儿还是不明所以。 烟香面有得意之色,含笑道:“我去相府见情敌,当然要盛装打扮,好将之比下去。” 梅儿一听,乐了。不能去狩猎的不快,被她抛之脑后。她嬉笑着说道:“这样啊。小姐,那你是该好好打扮,一定不能输给别人。我支持你。” 回到房里,梅儿帮着烟香精心打扮。抹脂粉、画黛眉、染额黄、点面靥、描斜红、涂唇脂。 与烟香的浓妆淡抹相反,楚天阔换上了一套半成新的灰布衣裳,看起来就像下人装扮。他早早就换好衣服,站在烟香房门口,等候了许久。 难得的是,他安安静静等,竟没有开口催促。 烟香打扮完,走出房门,楚天阔忽觉得眼前一亮。他看着烟香看得呆了去,视线停在她身上,挪不开。 只见她身穿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雅而不俗的浅粉色,淡淡的幽雅。腰间别着一朵大大的乳白色蝴蝶结,更显妖冶。 一头乌黑秀发用紫色发带束起,头上斜插蓝宝石蝴蝶发簪,眉心一点朱砂。 她薄施粉黛,淡扫娥眉。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显得粉嫩可爱,唇上抹了浅红色的唇红,显得娇艳欲滴。 当真是美若天仙。 然而,烟香一见大师兄一身半旧素衣,毫无形象可言。真是好寒酸。她立刻拉下脸来,嗔怪起来:“大师兄。你就穿这一身破烂去相府啊?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别跟我站在一起。好丢人!太丢脸了!” 楚天阔冲她邪魅一笑:“红花虽好,还得绿叶陪衬。今日,我是特意衬托你的美。” 烟香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她才不信他的鬼话。他那么好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单纯为了陪衬他,而穿着破烂,掉了身价? 她想了想,立即反应过来大师兄的用意。他是故意穿着简陋去见纪文萱,暗示传递一个信息,他只是一普通人。 他真是自以为是。 大师兄显然是低估了女子的爱慕力。即使他衣着普通,看起来仍是俊美无双,浑身散发一种吸引人的气质。他的魅力完全与衣着无关。 烟香提建议:“大师兄。你还是去换身衣裳吧。何必穿得这么寒酸。”她真心实意为他好。 楚天阔笑了笑,不予采纳:“我们走吧。” …… 那封信,写着纪文萱相思成疾,重病不起,并未浮夸。这事是千真万确的。不知是相爷与纪正,坏事做绝,报应在下一代身上,还是怎么的。 纪文萱走进情感困扰的死胡同里。前面没了选择,没了机会,没了路,除了墙还是墙,无法脱开身来。她就像一头钻进了牛角尖一样,心痛,放不下,走不出阴影来。 之前,她被楚天阔狠心拒绝后,一病不起。后来,兰绫玉去诊治过她,她的病情已有所好转。 然而,纪文萱与她爹纪正,有过几次开诚布公的谈话。她得知了,她两个爹陷害楚天阔的真相。她的心里越发受折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九十章他是太子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心爱之人,却受她最亲之人迫害。她心烦意冗,痛心疾首,却只能选择沉默。那毕竟是她的养爹与亲爹。 她本是个善良明理之人,这些事,压在她心头,令她郁郁寡欢,愁肠百结。 后来,她不知从哪里得知她爹纪正的死讯,痛不欲生,以致病情加重。而且,传言纪正就是楚天阔所杀。尽管她知道,她爹纪正死有余辜。可是,为人子女,百善孝为先。她对她爹的死耿耿于怀。 从那以后,她对楚天阔又爱又恨,又不满又愧疚,更加难以释怀。以致于心头郁结,群医束手无策。 纪文萱威胁她爹相爷,不能杀楚天阔。是对楚天阔的爱恨情仇,支撑着她活下去。她终有一日,要亲口问问他,为何如此对她? 若是楚天阔不在这世上了,那她也生无可恋了。 相爷对于自己女儿的死心眼,也是无可奈何。所以,那会儿,楚天阔中了相思掌后,相爷一直没有再派人追杀他。 相爷本想着楚天阔失去武功,不成气候,就让楚天阔自生自灭。 没想到,水脉姑娘替他求得灵药,将楚天阔救回忠勇王府。相爷觉得事情有些脱离他的掌控。他想下手对付楚天阔,却因忠勇王府戒备森严,无从下手。 楚天阔离开了忠勇王府后,相爷发现他的武功已经恢复了。有了武功的楚天阔,还是不容小觑的。于是,相爷派人暗中跟踪楚天阔。 许秀才就是相爷派去跟踪楚天阔的人。 直到昨日,许秀才来向相爷汇报一件令相爷胆战心惊的事。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相府的书房里,相爷正跟人商量着事情。 许秀才说有要事禀报,由管家领着进书房来。当许秀才看见相爷身边站着的牛轲廉时,明显呆愣了一下。 牛轲廉不是船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真是令许秀才讶异。 相爷面无表情看向许秀才,冷声问:“说吧,什么事?” 许秀才眼眸看向牛轲廉,呆立着没有说话。 相爷明白许秀才的顾虑,他一双眼睛露出精明的光,答疑解惑:“有什么事尽管说。牛轲廉是我心腹。此前,是我派他前去接应你。” 许秀才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牛轲廉是相爷的人。难怪烟香掉出船外,牛轲廉不肯救她。而他落水,牛轲廉立马跳下水救他。 想来,牛轲廉当时让烟香自生自灭,没有落井下石,已算仁义了。 相爷见许秀才恍了神,脸色一沉,有点烦躁:“快说!” “楚天阔就是失落民间的太子。”许秀才回过神来,一惊,压低声音说。 相爷脸色大变,猛地睁大眼睛,露出满脸错愕之色。随即冷笑起来,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书房里的气氛异常诡异。许秀才和牛轲廉站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他们只觉背后阴风阵阵,起了一层冷汗。 此刻,相爷心情万分复杂,有种养虎为患的感觉。他气得哆嗦:“怎么会?怎么会?楚天阔是太子?”前几月,凤南阳不是证实了楚天阔并非太子了吗? 阴谋! 许秀才壮着胆子回他,声音颤抖:“千真万确。是他师妹烟香亲口告诉我的。我以写一本江湖传奇为名,向她打听。她如实告诉我一切。楚天阔似乎很生气,不愿她提及此事。” 相爷眼里一片深沉,面部肌肉抽搐,恼怒地问:“有何凭证?” 许秀才几乎双腿站立不稳,吓得一愣一愣:“他师父说起迟祥的事迹。二十四年前,就是迟祥……” 未等许秀才说完,相爷脸黑成木炭,咬牙切齿道:“够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相爷尽管已经上了年纪,可他记忆力并未倒退。他当然记得二十四年前,皇宫发生的那件事。迟祥这个名字,更是令他心神不宁。 当年,他和他那当皇后的妹妹,密谋火烧西宫,要害死太子。结果,太子被迟祥救走。他们也曾派人到处追杀迟祥和太子。却不知,迟祥死了,太子侥幸活了下来。 二十四年后,相爷初次见到楚天阔,直觉告诉他楚天阔就是太子。所以,他想置楚天阔于死地。奈何楚天阔福大命大,躲过重重危机。 当年许贵妃在太子肩上刺了字,这是太子身份凭证之一。而相爷安排在衙门的眼线,汇报说楚天阔肩上没有刺字。显然,这是把楚天阔是太子的身份排除了。再加上,身为钦差大臣奉命暗中寻找太子的凤南阳,断定楚天阔不是太子,并放出风声。 以是,相爷排除了楚天阔是太子的嫌疑,并放弃了追杀他。 而此刻,听许秀才说,楚天阔是太子,有理有据,有板有眼。一股压不住的怒火冲了上来,一拱拱地顶上相爷脑门子。他的脸色骤然大变,像泥土的颜色一样,怒容满面。 当初,他没能将楚天阔除去。如今,想除去楚天阔更是难上加难了。不仅仅是因为楚天阔的武功厉害,更是顾及到楚天阔背后的人。迟乐贵为忠勇王,与楚天阔情同手足。有迟王爷给楚天阔撑腰,楚天阔是不能轻易除去了。更何况,还有钦差大臣凤南阳护着楚天阔。 相爷如此一联想,幡然醒悟。这一切,是个局。当初,凤南阳举荐迟乐,他就该想到的。 事到如今,如何是好? 书房内的气氛,异常压抑。许秀才和牛轲廉并排站在一起。他们俩觉得异常煎熬。由其是许秀才,他觉得一秒像一个时辰那么漫长。 好在片刻后,相爷发话了:“许寒,你先下去!” 牛轲廉是相爷的心腹,所以相爷将他留下。等许秀才走后,他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相爷,为何如此发愁?” 相爷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眉凝纠结,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深不见底的神秘莫测。他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楚天阔已成心腹大患。恐怕会搅得不得安宁。” 牛轲廉猛然打了一个冷颤,斗胆说了一句:“既然如此,何不想方设法除掉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一章已经暴露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相爷积压已久的怒火爆发,全部向他喷去。厉声道:“蠢货!你以为我不想要他死吗?现在,想除掉他谈何容易?他有勇有谋,有胆有识,很难对付。况且,他背后有人替他撑腰。他若死在我手上,恐怕我也难逃罪责。” 平白无故挨一顿批,牛轲廉的心在胸腔跳动得厉害,面露惊愕之色。他额上已见汗,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相爷虽在气头上,满腔怒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看出来牛轲廉有话要说。他脸色灰败,不耐烦地开口:“牛轲廉。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何计策对付楚天阔?” 牛轲廉立刻凑了过去,在相爷耳边低语一番。 相爷耐着性子听完,眼睛闪射着光亮,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好,这个主意不错。倘若事成,定有重赏。” 于是,相爷按着计策,写了一张字条,连同他女儿纪文萱写的一首诗,一起放进同一信封。派人将那封信送去了碧香山庄交给楚天阔。 牛轲廉心里没底,怯生生对相爷说:“老爷。楚天阔未必肯来吧?” 据他所知,楚天阔心中所爱之人,是他小师妹烟香。他曾当众拒绝纪文萱的订婚请求,对她一点情意也没有,又怎么会来看她呢? 楚天阔若是不来,他跟相爷所建议的事,又怎么进行下去? 闻言,相爷好笑看了他一眼,一脸奸诈狡猾地笑着说:“他肯定会来的。他若不来,萱儿又怎么会对他如此放不下。” 如果,楚天阔不是太子,相爷倒是十分欣赏他的。平心而论,楚天阔确实是个正人君子,有情有义,宽容大度。可惜的是,偏偏他们之间有仇。 牛轲廉对相爷的话,一知半解,只是点点头。 果然,不出相爷所料,楚天阔很快应邀前来。而且,他不是一个人前来,还带着他的至爱。 楚天阔和烟香,来到相府时,相爷刚好外出。相府管家带着他们俩人前往大堂。 当管家领着他们在相府内穿梭行走时,烟香天生好奇心性,一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四处观看。虽说,她并非第一次来相府,但她仍对相府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就因为她的目光四处瞟动,恰巧让她意外见到了许秀才在那花园里。那一刻,烟香的心情十分复杂,难以描述。 她万分激动,向许秀才奔了过去。 烟香的行为让相府管家目瞪口呆。 对于在相府花园中见到许秀才,楚天阔并未感到特别意外,反而是在他意料之中。 烟香睁大双眼,盯着许秀才,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连许大哥的客套称呼都免了。 许秀才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烟香,脸上浮现惊艳神色。他自动忽略了站在烟香身旁,一身破烂的楚天阔。他痴痴呆呆望着烟香,目光贪恋地在她身上逗留。 然其目光凝固在那张精致的玉容,那俊俏的脸上满是愠色。许秀才的神情立即变得局促和慌张。 烟香又重申一遍问题,扯着嗓子,大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 许秀才被她的声音震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张口结舌:“我……” 他心下一沉,意识到了他现在的处境。似乎,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见许秀才答不上来,楚天阔干脆替他说了:“你是相爷的人。” 许秀才面上是惊慌之色,两眼茫然看着烟香。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了。 烟香感觉像头上被打了一棒,脑袋嗡了一下。怎么会这样?许秀才看着一副斯斯文文的书生样,写得一手好文章,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跟相爷狼狈为奸的人。 他向她表白,他喜欢她。她那时还洋洋自得。她想着,要是跟大师兄没有结果的话,许秀才也是不错的选择。 骗子。原来是骗子。他接近她,关心她,只是另有所图。她居然相信了他,告诉了他大师兄的身世。她还跟他说了许多心里话。 亏她以为他丧身江中,还为他伤心落泪。为他得救,开怀喜悦。 人与人之间,原来这么复杂。 可是,当她掉落江中,他为什么要牢牢抓着她的手?为什么要拼尽全力救她? 一定是怕她死了,他套不出话,无法向相爷交代。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 此刻,在她眼里,许秀才就是一个阴险小人。她看向许秀才的目光,带着怨恨与轻视:“原来,你只是利用我。你要害我大师兄,对不对?” 许秀才依旧无言,低垂着头。 烟香好恨啊!她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容易相信人?恨自己为什么要告诉许秀才大师兄的身世? 她很快联想到,相爷一定是知道大师兄就是太子。相爷写信引他前来,就是为了对付他。她拉着大师兄的手,面色凝重道:“大师兄,我们快离开这里。” 这相府危机四伏。趁着相爷不在,赶紧离开。什么纪文萱,什么许秀才,让他们见鬼去吧。 楚天阔不为所动,呵地一笑,神色自若道:“既来之,则安之。” 许秀才终于开口说:“烟香,你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烟香轻蔑地瞪了许秀才一眼,冷笑一声:“别叫我的名字。更不用假惺惺关心我!我不需要!我听着,只会觉得更恶心。” 许秀才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痛了一下。他早料到,烟香知道他的身份后,会跟他反目。然而,他别无所择,为了保命,他只能出卖楚天阔。 他厚着脸皮,恳求楚天阔:“你带烟香离开吧。” 楚天阔握着烟香的手,十指紧扣,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许秀才。他淡淡地笑着说:“既然我带她前来,我自然有把握带着她离开。她愿意跟着我冒险,就不劳你费心了。” 烟香听了心头一暖。大师兄这话说得极好。既然大师兄如此自信,有把握应付。她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要跟大师兄在一起,她也就无所畏惧。 她不想再跟许秀才多纠缠,目光看向相府管家:“带我们去大堂吧。” 到了大堂后,管家让丫鬟上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二章一杯茶水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那丫鬟一身碧青的罗裙,眉目秀丽,十七八岁的样子。她的名字叫小翠,服侍过纪文萱的。因为纪文萱病情一直没有好转,相爷迁怒于她。轻则骂,重则打。所以,她变得胆小,有些畏手畏脚。 当她端着装有茶水的盘子,递到楚天阔面前时,楚天阔假装无意间碰到丫鬟的手背。这一举动,让那丫鬟一惊,整个人应激般颤抖了一下,激动得手中端着的茶盘,掉到了地上。 瞬间,茶盘,茶水洒落在地,茶杯完好,并未看出有什么异常。楚天阔愣了一下,难道是自己太多疑了? 烟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方才,大师兄向丫鬟伸出咸猪手时,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直到茶杯落地时,她大致猜出大师兄的用意。 管家见状,皱起了眉头,轻斥道:“笨手笨脚,连个茶都端不好!” 那丫鬟的脸色,立刻青一阵白一阵,低垂着头,浑身瑟瑟发抖。 楚天阔心生怜悯,不禁开口说情:“都怪我!是我无意中冒犯了这位姑娘。还请管家莫要罚她。” 那丫鬟抬起头,重新打量起了楚天阔。只见他一副下人装扮,然举止优雅、谈吐不凡,气质完全与他的衣着打扮不合。如果没有故意碰她那一下,就更有涵养了。 管家沉着脸,对那丫鬟道:“把地上的茶具收拾一下,带下去。重新沏茶过来。” 丫鬟感激地望了楚天阔一眼,捡拾起地上的东西,退了下去。 茶还未再次端上来时,相爷走进了大堂。看见楚天阔时,他明显怔了一下。他的目光往楚天阔身上扫了一圈,似乎很惊讶楚天阔为何如此打扮。 不过,他毕竟久经风雨,很快就恢复常态。只要楚天阔人来了就好,管他什么装束。 很快,相爷那刻满皱纹的脸上,浮现的尽是悲痛神色。不知是他真的内心悲痛,还是善于演戏。总之,他要表现出他女儿文萱的病情严重。 楚天阔能感受到相爷看他的目光,带着警惕。在相爷的身上,散发着隐忍的怒气,好似对他怀着刻骨的恨意。 当然恨!相爷能不恨楚天阔嘛。是楚天阔害得纪文萱魂不守舍。楚天阔太子的身份让相爷坐立不安。但这一切,似乎不关楚天阔的事。 烟香睁着一双大眼睛,站在大师兄旁边,缄口不言,暗中观察。她拼命告诫自己,不要乱说话。 相爷强忍住心中的不悦,说道:“楚公子,烟香姑娘,别来无恙。请坐。” 楚天阔直奔主题:“相爷,我今日带烟香前来,为看望文萱。客套话就免了吧。” 相爷急忙安抚:“楚公子,稍安勿躁。我这就着人去通知小女。让她好好准备。” 又不是妃子要见皇上,还要梳洗打扮一番。烟香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相爷。你让她准备,准备什么?”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除了面上的意思,还带有嘲讽之意。 相爷脸色一变,立刻不悦地皱了皱眉。面前这两人,真是放肆。几乎没人敢用这样的态度跟他说话!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岂容她这样撒野! 相爷脸上的悲怆之色,渐渐转为愠怒,双眼如刀般看着烟香:“哪里来的野丫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烟香一听,气急败坏地哼了一声。 楚天阔猛地将烟香拉到身后,护住她。他面上温和一笑,打圆场:“相爷。何必跟她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既然文萱暂时不便见客,我们就在此等候便是。” 相爷闻言,脸色缓和下来:“二位,请坐。” 烟香觉得胸口堵得透不过气来。她干吗赞成大师兄来相府啊。平白无故受这气。 相爷干咳了两声,吸引了管家注意力。他看向管家,眸光闪烁:“管家,茶呢?你去看看,怎么还不上来!” 管家对上相爷的眼眸,立刻心领神会:“老爷,我这就去看看。” 管家只去了片刻,很快将茶水端了上来。 那杯茶的汤色橙黄明亮,光凭肉眼,看不出异样。但楚天阔心中了然,那茶水定然做了手脚。 当管家将茶水端到楚天阔面前时,楚天阔看着茶盘中的三杯茶,并不伸手去接茶杯。 相爷顿觉自己面部肌肉僵硬紧绷。他走了过来,一双寒眸盯着楚天阔,沉声道:“楚公子。莫非你是嫌弃相府的茶,不好喝?”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哪是杯茶?分明就是一杯毒药。谁喝谁傻! 楚天阔愣了一下,随即温和一笑,恭敬回道:“相爷严重了。我一见信,得知文萱病重,忧心如焚。当即不顾一切赶来看望她。在这种情况下,我实在没有喝茶的心思。” 这番话说得也是极为漂亮。楚天阔奉行不怕事不惹事原则。能动口解决的,他绝不动手。反正,能推尽量推,只要不触怒相爷就行。 他绕来绕去,摆明了不想喝那杯茶。 相爷暗叹一声,怀扇公子果然不好糊弄。楚天阔的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竟然让他无言以对。 那杯茶水里,已经下过毒药。那毒叫断魂散。此断魂,非彼断魂。断魂散,并不会让人毙命,但会让人逐渐迷失心智。严重者,痴痴呆呆,仿佛没了灵魂一样。 断魂散非常稀有,弥足珍贵。是相爷花了许多心思与钱财得来的。由于稀缺,他一直珍藏,更未找人试用想过效果。这毒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暂且不论。 现在看来,楚天阔不肯喝,这就头疼了。 相爷的脑子快速转动,只过了片刻,他已想好对策。 他对管家吩咐道:“茶水先放桌上,你去跟小姐说声,就说怀扇公子来看她。” 管家得令,将茶盘放下,立即下去传话。 相爷看着楚天阔,压着心中的不耐烦情绪,很平和说道:“楚公子,自那次你夜闯相府,出言伤了小女后,她一直郁郁寡欢,诸药不效。希望你今日前来,见了小女后,能好生劝她,解开她的心结。” 烟香歪着头,认真听了半响。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忍住要爆粗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三章被你气死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这关大师兄什么事?难道别的女子爱他,也是他的错?纪文萱爱他,他就要接受纪文萱,就得回报纪文萱的爱? 真是搞笑哦。明明是纪文萱自己要想不开。她对纪文萱又怜悯又佩服又鄙夷。怜悯纪文萱为爱痴狂,行尸走肉般活着。佩服纪文萱对爱情的执着,有着坚贞不渝的爱情信仰。鄙夷纪文萱对爱情的麻木追求,明明知道对方不爱她,却一直愚蠢地坚持。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楚天阔的神情严肃起来,略带歉意地说:“相爷,不瞒你说,文萱是我朋友。我并非存心让她难堪。我此前做法,只为断她念想,让她放下执念,好好开始新生活。却不曾想,会给她造成更严重的困扰。” 烟香在一旁干着急。大师兄真是的,他干嘛把责任揽自己身上。 听了楚天阔情真意切的话,相爷心头触动,忽然伤心起来。他眼眶湿润道:“楚公子。是小女没福气。我一直劝她,哎……” 那一刻,楚天阔神情有些恍惚。不管相爷为人怎么样,他对纪文萱的父爱,是深沉的。 “相爷。你尽管放宽心,我一定会好好开导她。”楚天阔信誓旦旦保证。 相爷是冷血之人,他头脑时刻保持清醒,不受感情控制,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收拾了下心情,见缝插针,端起桌上一杯茶,双手奉上,递给楚天阔:“楚公子,你能来看小女,不胜感激。喝了这杯茶,算是聊表我的谢意吧。” 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楚天阔望着茶杯,陷入两难境地。明知茶里下了毒,他怎么喝?可是,相爷都双手捧着,递到他面前,不喝就是不给相爷面子。这杯茶,他不能喝,却也不能不喝。 怎么办? 两人僵持着。 相爷稳稳端着茶杯,见楚天阔犹豫不决,他使出杀手锏:“楚公子。这杯茶喝下去,你与小女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这句话,令楚天阔心动了。怀着对纪文萱深深的愧疚,他决定喝这杯茶。就如相爷所愿,喝下茶,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停顿了一下,楚天阔回望烟香一眼,伸出手,去接茶杯。 烟香配合着他,惊呼一声:“大师兄!” 就这一声惊呼,把相爷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的目光,好像闪亮的刀子似的,掠过烟香的脸。他一双眼睛恶狠狠盯着烟香看。这丫头想破坏他的计划?此刻,他恨不得拿块抹布将她的嘴堵上。 好在接下来,烟香并没有再喊叫。她只是对着楚天阔摇头,她虽无言,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她心中疾呼:大师兄,别喝。 楚天阔丝毫不为所动,毅然决然接过茶杯。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杯中的茶倒进袖管里。 等相爷反应过来,目光移向楚天阔时,见楚天阔仰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在相爷的眼皮底下,‘喝完’那杯茶,楚天阔顿觉轻松不已。因为,按照相爷的约定,他不再欠纪文萱什么了。 他把空茶杯杯口朝下,示意相爷,他喝得一滴不剩。 相爷很满意。终于了却了他的心事,好似除去了眼中钉肉中刺一样,感到痛快。他笑了笑:“楚公子,果然豪爽。” 楚天阔神色平静道:“相爷。太客气了。左右不过就是喝杯茶。”顿了顿,他语气一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知这茶里加了些什么?喝起来甘醇浓郁。” 烟香无奈轻叹一声,大师兄明知茶有问题,还喝! 相爷愣了一下,觉着楚天阔话里有话。他佯装不知,打岔:“这是大红袍泡出来的茶。楚公子若是喜欢,我让府里的人备些,送与公子。”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烟香在心里把相爷怒骂了几遭,还瞪了相爷几眼。不过是偷偷的,并非明目张胆。她看相爷,怎么看怎么憎恨,真恨不得他立刻从眼前消失。 而她的念头,立即实现了。 有个小厮前来通报:“老爷,李大人有事求见。” 烟香一时诧异不已,啧啧,她的想法怎么如此快实现? 相爷狠狠剜了那小厮一眼,手一挥:“不见!没瞧见我现在有贵客吗?” 那小厮支支吾吾地说:“李大人,他……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即刻求见老爷。”他心里没底,不敢抬眼见相爷,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谁让他暗中收了李大人好处呢。 相爷想了想,转而对楚天阔说:“楚公子,稍等。我去看看便来。” 楚天阔莞尔一笑:“相爷,你若有事,尽管去办。” 等相爷离开,大堂里只剩下烟香和楚天阔两人。 烟香急忙从兜里拿出解毒丸,递给他:“大师兄。你快服下解毒丸吧。你为什么那么傻,你明知那茶有毒,你还喝!” 楚天阔淡然一笑:“我只求问心无愧。” 烟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早晚会被你气死。要是解毒丸解不了茶里的毒,那就完蛋了。” 楚天阔诡异一笑:“你别担心,我没事。那杯茶,我又没真喝下去。” 烟香愣了愣。没喝?怎么会没喝?她看得很清楚,杯子是空的,地上并没有茶水的痕迹。 她很诧异,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怎么可能?我和相爷明明亲眼看着你喝下去。” 楚天阔呵呵地笑,举起袖子给她瞧。 那袖管内侧,湿了一片。烟香一脸灿烂的笑:“原来,你真没喝啊。” 楚天阔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表扬她:“刚才,还得多亏你的配合,才能瞒住相爷。” 烟香有些哭笑不得。刚才,她确实是不想让他喝来着。不过,她知道,在那种情形下,她也阻止不了他。那时想着,反正还有解毒丸救急呢。 以为大师兄对纪文萱愧疚不已,所以明知茶水有毒,他还是喝下去。原来,大师兄不过是将计就计,演戏给相爷看呢。 大师兄果然够沉得住气。 她觉得大师兄真是厉害。不管为人处世,还是待人接物,都是那么见解独到,明察秋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病得厉害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就比如许秀才,他能察觉出许秀才的异样。想起许秀才,她一肚子的火,觉得自己愚蠢至极。竟然被许秀才的外表所蒙蔽。 烟香神色有些复杂,怅然若失:“大师兄。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跟许秀才说那些。” 她冷不丁说起这事,令楚天阔有些怪异。不过,他很快就适应过来。她一向如此,没心没肺,想起一出是一出。他明知道烟香自责,却佯装不知,故意逗她:“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烟香低垂着头,懊恼自责:“我告诉了他,你的一些事。你会不会怪我?” 楚天阔看着她因做错事而自责的搞怪模样,啼笑皆非:“你是猪啊。这么容易相信人。不过也对,人家那么喜欢你,愿意为你跳江呢,也难怪你会对他掏心掏肺了。” 烟香顿觉心塞塞。这话分明带着酸味,饱含挖苦与讽刺。她低眉顺眼站着,也不反驳。 楚天阔见她委屈样,也不逗她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坦然面对吧。此事就当个教训,以后注意就是了。” 闻言,烟香松了一口气,嘿嘿一笑。 半个时辰后,相爷折回来了。他走进大堂来,开门见山道:“楚公子,小女已在内堂等候。请随我前往。“ 楚天阔没有异议,起身就跟相爷走。烟香理所当然地跟在他们后面。 相爷转过身来,对烟香道:“烟香姑娘。你就留在此等候吧。” 烟香傻眼了。为什么? 楚天阔轻浅笑开,平静的声音里,带着深沉的力量:“烟香跟着我来相府,自然是要跟着我一起去看文萱。” 相爷的脸冷若冰霜,一片深沉。他用如出鞘宝刀般锐利的眼神,盯着楚天阔:“小女对你痴心一片,你带着烟香姑娘前去,是何意?莫非你要气死小女不成?” “烟香对文萱一片关怀之情,她去看看文萱有何不妥?她和我一样关心文萱。”楚天阔措辞严谨,无懈可击。 “你可以去,烟香恐怕不行。小女不欢迎她。”相爷立场坚决。 楚天阔不可能将烟香一人丢在这,他针锋相对:“若是我坚持要带着烟香去呢?” 相爷面色阴沉,冷声道:“那你恐怕不能见到小女了。” 有病吧?明明是相爷自己叫大师兄来看纪文萱的。此刻,却拿这个来威胁大师兄。这也太逗了。 不过,烟香灵光一闪,明白相爷的意思。他无非就是看大师兄心地善良,利用大师兄对纪文萱的愧疚罢了。既然大师兄知道纪文萱病重,哪有不去看她的道理?况且,他人都来相府了,怎能无功而返。 相爷这威胁,对大师兄来说,还是管用的。真是只老狐狸,刚刚才说了,喝了那杯有毒的茶,既往不咎。转身翻脸不认人。 烟香实在憋不住了:“相爷。你刚刚说了,喝了那杯茶,一切一笔勾销。你怎可如此出尔反尔,故意刁难我大师兄?”她不服气,据理力争。 “一码事归一码事。我是希望他去看小女。不过,他要独身前往。”相爷懒得跟烟香多费口水。明明两件不相干的事,她要混为一谈。 烟香虽然憎恶相爷,却对纪文萱充满同情。既然相爷要就事论事,她就顺着相爷意思来了。 她毛遂自荐:“我说相爷,你叫我大师兄来,不就为了解开你爱女心结吗?我有办法解开她心结。” 相爷乜视了烟香一眼,轻蔑一笑:“你?” 看不起人是不是?烟香把头一昂,自信满满。她分析给相爷听:“你既然知道,你爱女对我大师兄放不下,为何还让他们单独见面?不怕重蹈覆辙?若是有我参与其中,那自然不同。” 相爷觉得她所言有理,却仍有顾忌:“小女病得不轻。只怕你出言讥讽,会令她病情加重。” 烟香打消他的顾虑:“这里是相府。若是我对你爱女不利,只怕你也不会放过我们,到时我们插翅难飞。” 她说的让人无可辩驳。相爷低头沉思了下,勉为其难地答应。如今,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遂对他们说:“随我来。” 相爷领着楚天阔和烟香,在相府内院,一路穿拐,往内堂方向而去。 内堂里,纪文萱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背对着门口方向。身边有两个丫鬟陪着。 听到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纪文萱心里一紧,他来了。她的心,咚咚咚地快速跳动起来。等下见到他,该跟他说什么?她无时不刻在盼着再次见到他。当他真的到来时,她却忐忑不安起来。 心里有一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他杀了爹爹。 她该如何面对他?由于紧张与不安,她那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激动得咳出声来。 两个丫鬟慌了神,忙给她轻轻拍背,帮她顺气。 还未进门,相爷就听到爱女的咳嗽声,心疼万分,大步奔了进来:“萱儿。” 纪文萱抬起头,对着她爹,虚弱地笑了笑。 烟香抢先大师兄一步,走进内堂来。她从一进门,目光就落在纪文萱身上。 她看起来是那么清瘦,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她穿着华丽,精心打扮,妆容经过精心修饰,脸上扑了粉,却难以遮掩她的病态。 或许,说她病得奄奄一息是夸张了些。但是,她的确是病得厉害。 相爷慈爱地对着纪文萱说道:“萱儿,你看,谁来看你了?” 纪文萱止住咳嗽,回转过身,望见楚天阔和烟香。她试图遮掩自己的神态,可是当她望见楚天阔,视线仿佛被黏住一般。 只见楚天阔一身布衣,朴实无华,然而丝毫不减他的风采,浑身散发着魅力。他只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就让她痴迷。 数月不见,心心念念,如今得看,且观且怨。此刻,她的心情万分复杂,欣喜、激动、难过、委屈等,一股脑涌了上来,她的鼻子陡然一酸,眼里闪烁着晶莹的光。 怕哭出来,她慌忙将眼睛瞥向别处,落在烟香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九十五章你冷静点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只见烟香身穿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雅而不俗的浅粉色,淡淡的幽雅。腰间别着一朵大大的乳白色蝴蝶结,更显妖冶。 一头乌黑秀发用紫色发带束起,头上斜插蓝宝石蝴蝶发簪,眉心一点朱砂。她薄施粉黛,淡扫娥眉。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显得粉嫩可爱,唇上抹了浅红色的唇红,显得娇艳欲滴。 烟香真是花容月貌,与她身旁的楚天阔站在一起,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纪文萱心里异动,脸色苍白而苦闷,把头一低,盯着地上的砖面。 楚天阔从一进屋,目光就四周搜寻,并未用正眼瞧纪文萱。他只用眼角余光瞥她。看着她面容憔悴,身形消瘦,他心里着实不好受。 内堂里,一片安静。众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相爷先开口打破了安静:“萱儿,你们好好聊,爹先走了。” 纪文萱木然地点了点头。她淡淡地偏过脸去,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相爷起身要走,见丫鬟岿然不动。他干咳了两声,眸光扫了那两丫鬟一眼。她们马上反应过来,仓惶跟着相爷往外走。 相爷走后,内堂里的三人,还是沉默着。屋里一片寂然无声。 纪文萱忽觉得嗓子眼干干的,很想咳,可她强忍着。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大咳起来。 烟香见状,凑了过去,贴心地帮纪文萱拍背顺气。她边帮纪文萱顺气,边说:“纪姐姐。不对。应该改口喊你夏姐姐了。我大师兄收到你写的诗,知道你病了,特地赶来看你呢。” 夏文萱茫然地问:“诗?什么诗?” 楚天阔拿出那张写着诗的字条给夏文萱看。 身染病来人瘦显,寂守闺中岁月寒,独自流泪常自叹,生不如死更艰难。 夏文萱看见那张字条,像遭遇了一场生离死别一样,呜呜地哭了起来。 过去的回忆,一下子像闪电一样,迅速从她心头掠过。原来压抑的痛苦,重新浮上她的心头。就像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一样的疼。 她写这首诗时,她爹纪正还在。当时她爹纪正,看到这首诗,伤感得老泪纵横:“萱儿不可胡乱想,未来日子方久长。萱儿若不自珍重,为父会为你心伤。” 那时,夏文萱自认为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她害怕白发人送黑发人,觉得自己太不孝了,让她爹为她如此操心。她明知不可为,却不得不为之。明知不该去想,却一直走不出阴影来。 而如今,她仍行尸走肉般活着,她爹纪正,却永远地离开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觉得她的心,凄苦得发胀,胀得几乎要把胸腔胀破了。可是,它仍然在那里,断断续续跳动着。 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她颤抖着双唇,问:“楚公子,你为什么要让我爹身败名裂?你为什么要杀我爹?” 楚天阔还未开口,烟香抢着先说了:“不是我大师兄。你爹是被我推下悬崖的。” 夏文萱转脸面向烟香,脸色苍白,一双眼睛狠狠瞪着烟香,眼眸里尽是仇恨。她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烟香无辜地耸了耸肩,尴尬地牵动了一下嘴角,竭力解释:“你爹三番五次陷害我大师兄,难道你不知道?后来,他变本加厉,杀了三个掌门,嫁祸给我大师兄。害得我大师兄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直到武林大会在长风镖局召开,我大师兄技压群雄,荣登武林盟主宝座。他在武林大会上揭发了你爹诈死的真相,以及陷害阴谋,洗清自己杀人的嫌疑。” 她尽量还原事实:“后来,你爹挟持我,写信约我大师兄前去昙花山,一决胜负。我大师兄打赢了你爹。当时,我大师兄并未想杀他。没想到你爹却要我大师兄的命。你爹他趁我大师兄不注意,使用相思掌打伤了我大师兄。害他差点丢了性命。” “后面,沈姐姐和陆姐姐赶到。你爹自觉无路可走,便想跳崖一死了之。哪成想,他临死还要拉个垫背,他拉着我要一起跳崖,同归于尽。是沈姐姐及时拉住了我,把我救下。” 夏文萱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惊且怒:“不!是你在说谎!” 烟香急得又要发誓:“千真万确。” 夏文萱浑身哆嗦,苦笑,继而泪流满面:“不!不!是你在说谎!我不信!” 楚天阔站在边上,听烟香说了半天。见纪文萱情绪激动,忍不住开口劝道:“文萱。你冷静点。或许,知道这些,对你很残忍,对你是沉痛打击。可是,你有权知道真相。事实就是如此。” 他们说的这些,夏文萱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从心底抗拒真相,不愿接受罢了。如今,听烟香讲述事情始末,她已了然一切。 过了许久,夏文萱悲凉一笑:“我以为我爹是你杀的。我一直在纠结这件事。现在,我知道真相了。终于可以放下了。” 楚天阔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文萱。你爹做了什么,是他的错。你不必自责。你只要好好养好自己的身体。” 听楚天阔又叫回她‘文萱’,夏文萱心头一暖。可是,她爹的死,以及从他们口中听到她爹做过那么多卑劣的事,让她痛苦万分。 她涕泪交流,面容憔悴不堪,就像一朵盛开的花,顿时凋谢了。她明白,她爹的死,是咎由自取。怨不得烟香,更怨不得楚天阔。是她爹坏事做绝,受到惩罚。 烟香看夏文萱哭得伤心,并未上前劝阻。她认为,内心的负面情绪,理应释放出来。此时,夏文萱迫切需要找个发泄途径,眼泪哗啦啦流个不停。让夏文萱痛痛快快哭一场吧。也许,心灰意冷是大彻大悟的前奏。 可是,烟香一向热心肠,让她眼睁睁看着夏文萱哭,她又有些于心不忍。她心肠太柔软。 于是,她悄声对大师兄说:“我去外面等你。你跟夏姐姐单独聊聊。” …… PS:纪文萱与夏文萱是同一个人,以后统一称夏文萱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六章几分相似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却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烟香。你就乖乖呆在这儿。这里是相府,你还想跑哪去?“话语里,表面上指责烟香贪玩乱跑,实际上透出他的担忧,以及他对她的关怀爱护。 楚天阔握着烟香的手,亲切自然,丝毫不别扭,不做作。就这一细微动作,触痛了夏文萱的感官。直觉告诉她,楚天阔跟烟香并非同门师兄妹那么简单。敏锐的直觉,让她很不安。 夏文萱止住了哭泣,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对楚天阔说道:“你是担心,我爹会对烟香妹妹不利?你放心,有我在,定能护你们周全。” 楚天阔咳了一声,幽幽开口:“谢谢你,文萱。你跟你爹,真的很不一样。” 夏文萱朝楚天阔展颜一笑,竟然十分妩媚动人。 烟香见状,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她眸光一暗,飞快地将眼中的不悦敛去。 意识到烟香的微妙变化,楚天阔握她的手,加大了力度,无可奈何地干咳了一声。 夏文萱清楚看到面前两人的小动作,表情蓦地一怔。她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春天里发芽的树,突然遇上严寒,一下子枯死的感觉。 隔了半响,夏文萱眼神古怪看着楚天阔,闷声问:“你爱的人,是她?” 楚天阔望着烟香,眼里一片柔情,诚实地点了点头。 烟香回他一个温柔的笑。 夏文萱的心莫名堵得慌,心脏缩成一团然后泡进酸水里出不来。她深深注视着楚天阔,目光几乎要把他看穿一般,心痛万分:“楚公子,你实话告诉我。你有喜欢过我吗?对我没有过一点点动心?” 这个问题,可就难住楚天阔了。他似乎怎么回答,都是不对。他说有喜欢过的话,那绝对是自欺欺人。可是,他难道直白地告诉她,向她承认?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从来没有对她动过心,哪怕片刻。 这么残忍的事,他做不出。他怕吓着还患着病的夏文萱,经受不起这个打击。 然而,他更不愿善意地欺骗,说他对她有动过心。这样,会令她心存念想,只会增加她的痛苦。 烟香看出了大师兄的为难,轻声说:“这个问题,我来替他回答。说实话,我大师兄他也不知道。” 纪文萱早就已经确定了,楚天阔心里没有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她的泪水,不停地滚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内堂里的气氛沉重而窒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片刻,烟香松开楚天阔的手,悄声对他说:“大师兄,你去门外等我。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夏姐姐说。” 楚天阔疑惑地望了烟香一眼,犹豫了一下。看着她脸上满是认真严肃的表情,他不禁有些恍惚,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烟香虽然孩子心***胡闹。不过,她是看人来的,也有分寸。夏文萱都病得这样了,烟香不至于欺负她。 意识到他要离开,夏文萱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呆呆看着楚天阔走向门口的背影。她万分不舍,心乱如麻,却停止了掉眼泪。 好似,她见到他,就特想哭。她并非要靠落泪,来吸引他的注意,博取他的同情。只是,一见到他,那些思念,那些委屈,全一股脑涌上来,眼泪止都止不住。而他一离开她的视线,她的心,空落落,异常难受,却哭不出来。 烟香见夏文萱止住哭泣,情绪稍微平复了下来,才说:“夏姐姐,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实话。” 夏文萱看着烟香,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你说。” 烟香斟酌着说出口:“你跟我大师兄最后一次见面,我也在场。我亲眼所见,你被他气得晕倒。” 闻言,夏文萱心头一阵窒息。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窒息的感觉紧紧包围着夏文萱。想起那日的情景,她仍觉得异常难受。那种濒临晕倒,眼前一阵黑暗的感觉,绝望无助紧紧缠绕着她。 她清楚地记得,楚天阔冰冷的话语,绝情地甩手离去,全然不顾她的死活。他是那样温柔体贴、胸怀柔情的一个人啊。他那么做,是该多讨厌她呢。 想到这些,她的泪水,不自觉又涌了出来。 烟香长吁一口气,继续说:“夏姐姐。其实,他对你并非绝情绝义。他故意说那些难听的话,刺激你,只为了让你讨厌他。他故意与你疏远,不搭理你,只为了让你彻底死心。他并非真的不管你的死活。他这么做,只希望你能放下他,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今日,得知你病了,他立马赶来看你。他对你,还是有情意的。至少,他当你是朋友。你这样糟蹋自己,他心里不好受,深感愧疚。” 夏文萱平心静气,听着烟香说了那么一大段话,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他是故意说那些话,是为了她好。可是,她没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那一大段话里,令夏文萱印象深刻的是那句话:他对你,还是有情意的。至少,他会为她感到内疚。反复念叨着这句话,夏文萱有些欢喜起来。 一向苍白的两颊,染上了一片好看的红晕,上面闪着无比快乐的欢笑,就像暴风雨过后的晴天,悬着明亮而美丽的云彩一样。 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很是令人莫名其妙。 烟香颇有些哭笑不得。见夏文萱有些喜怒无常,她暗自惊讶,该不会得了失心疯了吧?她怎么也料不到,夏文萱会如此情绪反复,不禁一呆。大师兄说她孩子心性。这么看来,夏文萱若是没疯,倒跟她有几分相似。 在烟香目瞪口呆间,夏文萱忽然开口说道:“我知道他不爱我。我没强求。只要他当我是朋友,偶尔能跟他说说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是没强求。关键是,她就算想强求,强求得来吗?一哭二闹三上吊,证明毫无用处。 烟香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夏文萱只要求跟大师兄做朋友,偶尔说说话,这样的要求,真的不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九十七章自己争取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蓦地,她的眼神变了,笑容凝固在脸上。夏文萱是相爷的女儿,怎么秉性差那么多?她不知道,夏文萱如此单纯。说到底,是夏文萱爱大师兄太深,爱得太卑微了。 她是知道大师兄的心意的。即使夏文萱深爱大师兄,至死不渝,大师兄也不可能动摇。她并不觉得夏文萱会威胁到她的地位。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她该怎么劝夏文萱呢?如果,夏文萱一味钻牛角尖,一厢情愿,活在阴影里走不出来,那她的人生就毁了。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想个办法,鼓励夏文萱,让她走出阴影,让她重新振作起来。 她低头暗忖,要让夏文萱走出阴影,得让她看到希望。人生要是没有希望,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夏文萱猛然又想到什么,不着边际地问:“为什么他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他不肯多看我一眼?” 呵呵。人总是贪心的。在夏文萱以为楚天阔讨厌她,不愿搭理她时,她只要楚天阔当她是朋友,偶尔跟她说说话就满足。但是,才眨眼功夫,她确认楚天阔并非对她冷漠无情后,她忽然想要更多。她希望他能多看她一眼。 那么,是不是在进一步,她希望楚天阔能分一点点爱给她呢? 当然,烟香并未多想。她只是把夏文萱的问话,当成一个问题来看。因为,夏文萱在她眼里,构不成威胁。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烟香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夏文萱说。她和大师兄之间,青梅竹马,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他们患难与共,生死相随,早就心连心了。 夏文萱一双眼睛望着烟香,眸光晦暗,忧伤得足以将人溺死。 烟香沉默不语,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猛然想到一点。她何不在夏文萱的痴情上做文章,让她重新振作起来?也许有一天,夏文萱幡然醒悟,自己主动放弃呢? 想到这一点,烟香便说道:“其实,我大师兄喜欢什么样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如果你非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那我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会爱上连自我都没有的人。” “你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是追着别人一直跑,还是使自己成为值得别人去爱的人?是为了自己去做最好的人,值得别人爱上?还是为了爱的人一味努力成为他所想的人?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了别人?” “你要入得他的眼,首先要自爱,要做出自己给他看。你无论样貌,家世,才华,哪方面都胜过我。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你应该振作起来,微笑面对生活,积极向上,豁达乐观。而不是终日哭哭啼啼,期期艾艾,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倘若你快乐起来,也会把快乐带给身边的人。身边人感受到你的快乐,自然而然就跟你更亲近。” “你跟我大师兄并非一点希望也无,毕竟,他对你还心存愧疚呢。他一向重信守义,你对他的好,他一直记着的……” 烟香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越说越偏离主题,连诓带骗,把夏文萱哄得团团转。前面的话还算靠谱,后面的话简直是胡编乱造,不经过脑子的,怎么说好听,她就怎么说。连她都佩服起自己。 夏文萱认真听着,烟香的一番话,仿佛一盏小小的灯,给她带来巨大的力量。这盏灯在她心中默默燃烧,照亮她心中黑暗角落,照亮她前方要走的路,照亮她美好的未来。它赶走了她的心中绝望与荒凉,引导她前进的方向。 夏文萱的表情轻松了些,眼睛流露出光彩,脸上露出喜色:“烟香妹妹,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烟香吹牛不打草稿,睁眼说瞎话:“句句肺腑之言。” 楚天阔站在门外,等了许久。内堂里的两人,似乎聊得非常投机,不时传出来欢声笑语。眼见天色渐晚,烟香是话匣子,一打开就不容易收住。他觉得实在有必要提醒一下她。以是,他走进内堂里。 “你们聊完了吗?”楚天阔干咳了一声,打断了她们的聊天。 烟香转头问他:“怎么了?” 夏文萱抬起头,清浅却温柔地对他笑了一下。 楚天阔倒也跟着笑了笑:“聊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补充道:“天色不早了。” 烟香冲他坏笑:“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有什么话,要跟夏姐姐说吗?” 她一定是故意的。楚天阔一听就跟她急了,抿了下唇,一言不发。 夏文萱心情开朗,似乎并不介意,冲楚天阔愉快地笑着:“楚公子,天色不早了,就不留你们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闻言,楚天阔愣了愣,虽然他很讶异,可表情始终很稳重。他看了看夏文萱,然后转头看烟香。烟香到底跟夏文萱说了什么?这么神奇?这才一会儿功夫,夏文萱竞像变了个人。 烟香爽朗一笑:“那夏姐姐,我们就先告辞了。” 夏文萱微笑着点了点头。 楚天阔和烟香刚离开,服侍夏文萱的丫鬟,连忙跑进来,要扶她回房休息。 然而,夏文萱仿佛生龙活虎般,自己脚底生风地往前走。两个丫鬟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们的小姐,方才还咳得厉害。这是怎么了? 其中一个丫鬟小跑着,去向相爷禀报这件事。另一丫鬟小跑着,跟随夏文萱回她的闺房。 进了闺房,夏文萱坐到梳妆台前,好生说话:“小桃,来帮我梳头。我等下,要去花园里走走。” “是,小姐。”小桃嬉笑着答应道。看着小姐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小桃不禁被她所感染了,嘴角的笑意流露出来。 看丫鬟小桃笑,夏文萱也很开心。夏文萱觉得烟香诚不欺她,说得对极了。自己快乐,能把快乐也传给身边的人。倘若哭哭啼啼,只会招人反感,让别人躲得远远的。 过去的那些事,就让它过去吧。她决定重新开始。就如烟香所说的那样,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只要楚天阔一天不成亲,她就还有机会。就算他成亲了,不还可以纳妾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说大声点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好好生活,认真的生活,善待自己,善待身边人。 相爷听那丫鬟汇报,得知宝贝女儿心结已解,病情好转,不再愁肠百结。他的心情大好。他暗自许诺,只要楚天阔不会威胁到他的安危,他愿放楚天阔一马。 反正,楚天阔已经中了断魂散的毒了,留着,已经构不成威胁。所以,他大大方方送楚天阔和烟香回去。 回到碧香山庄,楚天阔便向烟香询问,到底她跟夏文萱说了些什么?为何能让夏文萱转变如此之大? 烟香俏皮一笑,故意调侃他:“我跟夏姐姐说了,你将来可能当皇帝,到时纳她为妃呢。让她期待那天的到来。” 楚天阔分辨得出来此话的真伪。烟香那么爱吃醋,怎么可能会许这个诺?他并不戳穿她,反而竖起拇指夸奖道:“小师妹真是温柔大方,这么早就开始为我打算了,将来,必定是位贤内助。” “你……做梦!”烟香不乐了,拉下脸来,冷冷瞪了他一眼,兀自往里走。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楚天阔连忙拉住她:“好好的,怎么生气了?不就开个玩笑嘛!不管你用的是什么办法。总之,你能打开夏文萱的心结,我很欣慰。” “那你怎么感谢我?我好歹帮你去了块心病呢。”烟香挑了挑眉毛,骄傲地扬起头来。 “你想要什么?”楚天阔很好说话的样子。 烟香邪魅一笑:“我想听那句话。”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额,楚天阔不自在地干咳了一声,微涨红了脸,轻声说:“我爱你!” 想当初,求医的途中,她数次追问他,心中所爱是何人?那时,她就盼着他能对她说出‘我爱你’这句话。偏偏他又不肯说。如今,他倒是说得习以为常了。她的心愿也达成了。她那时就在想,以后要让他说无数次这句话。呵呵,有志者,事竟成。 烟香眼睛发亮,克制住得意,故意刁难:“什么?说大声点,没听清。” 楚天阔呵地一笑,伸手捏她的脸,似乎又笑了一笑:“我说肚子好饿,去用膳吧。” 烟香一听这话,顿觉肚子饿得咕咕叫。对,先填饱肚子再说。 用过晚膳后,楚天阔携着烟香,上了屋顶看月亮。 秋天的夜晚,天高雾浓。弯月牙在天边静静挂着,到处是一片寂静,只有秋风扫落叶的沙沙声。一颗颗蓝幽幽小星星闪闪发亮,清冷的月光洒在苍茫的大地上。 烟香一时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跟大师兄一起上屋顶了。回想过去,几乎每次感受都是不同。她小鸟依人般,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安静靠着他,听着他的心跳,感觉一切是那么美好。 回想他们这一路走来,历经坎坎坷坷,庆幸此刻能陪在他身边。 楚天阔目光悠悠望着远处的黑暗。对于明日上衙门,将会面临怎么样的审判,他心里没有底。此刻,他感觉前方一片迷茫。不过,他并不特别忧心。因为,他相信,这一切会有化解办法。他相信迟乐与凤南阳,定会护他周全。 他在考虑着,此事到底怎么跟烟香说比较好。反正,她早晚要知道的。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他亲口跟她说了,省得她更加担心。只是,他该怎么跟她说,她比较容易接受? 烟香觉得这样安静依偎在一起,何尝不是件美事。 月光清幽,周围是此起彼伏地秋虫叫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给这夜晚增添无限情趣。 秋风吹来,有些凉,烟香不禁打了个喷嚏。 楚天阔脱下外衫披到她身上。 “大师兄。你对我真好。”烟香含笑望着他,唇边的笑容仿佛阳光一般明媚。 楚天阔怜爱刮了刮她的鼻子,浅笑着说:“烟香。我可能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这碧香山庄就是你的家。梅儿和胡管家会帮你打理一切。你不要太胡闹,乖乖等我回来。” 虽然,他以稀松平常的口吻说出来,烟香却听得一阵心慌:“大师兄,你要上哪儿去?” 楚天阔实话实说:“我与东方大人约好,明日上知府衙门投案自首。要等案子审清,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回来。” 尽管他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烟香却听出了端倪。她脸上满是焦急又担忧的神情,急切地问:“大师兄。你上衙门会怎么样?是不是有可能坐牢?”她的声音,因为焦灼不安,而变了声调。 楚天阔神情平淡,从容一笑:“也许吧。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归来的。” 烟香心里没底,他说得越轻松,她越害怕起来。她紧紧抱住他:“大师兄。你不要去。就算是为了我,好吗?” 楚天阔搂着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柔声说:“乖,听话,别闹。你知道,我一向光明磊落,一生坦坦荡荡。我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我不能对方大人,东方大人食言。你得理解我。” 她理解个大头鬼! “不!我不让你去!我们去收拾包袱,马上离开这里。”烟香嚷嚷着站起身,拉起大师兄的手就要离开。 楚天阔甩开她的手,颇有几分无奈:“胡闹!” 烟香心情复杂,哇地一下子哭出声来:“我不要你去坐牢!” 楚天阔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边说:“放心,我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尽管他信誓旦旦保证,烟香仍觉得不安。此事一点破,烟香看月色的心思早就没了。大师兄是那么固执的一个人,劝不动他,烟香垂头丧气:“大师兄,我先回房了。” 回到房里,烟香越想越不妥。她觉得,得想个法子,阻止大师兄去衙门。她这时才后悔,当初苦苦哀求大师兄去救陆浩。非但没有把陆浩救回来,还让大师兄淌上了这趟浑水。 如今,大师兄摊上了劫囚的罪名。她对律法一知半解,却也晓得劫囚是大罪。她万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师兄去坐牢。 她坐在房间的桌边,托着下巴,冥思苦想对策。思来想去,终于让她想到一个法子来。不过,这需要别人的帮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三百九十九章把他迷晕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立刻去找管家胡立,在后院找到了他。他正跟梅儿在花前月下浪漫呢。她来不及羡慕,很快说明来意。 “胡管家。你手上可有迷药?”烟香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不知为啥,她总觉得,胡管家手里肯定会有这类东西。毕竟,迷药也不是什么稀罕物。 梅儿很八卦,抢先开口问:“小姐。你要迷药做什么?”她并不觉得问了句废话。虽然,她不难猜出,烟香姑娘拿迷药是要对付少庄主的。不过,梅儿邪恶地想着,烟香为了迷住少庄主,与他生米煮成熟饭。 她想着,似乎又不对。如果,烟香姑娘真要这么做的话,何必等在现在。她轻啐自己一口。这么可以这么看烟香姑娘呢。 烟香也不避讳,与其她一个人担心,不如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出谋划策。毕竟,梅儿和胡立对大师兄绝对忠心耿耿。当然,会站在她这边,支持她,一起阻止大师兄前去衙门。 “我大师兄晚上跟我说,他明日要上衙门投案自首。倘若他承认劫囚之事,一但罪名定下,后果不堪设想。”烟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继续说:“我想今晚把他迷晕,阻止他明天前往。” 胡管家听后,认真思索片刻,郑重其事道:“烟香姑娘,不是我不帮你,少庄主的秉性我非常了解。他必不同意逃避此事。你还是别浪费精力了。” 烟香不悦了。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明知前面有火坑,却看着他往火坑跳吗?她做不到!这就是男子和女子不同的思维方式。不管怎么样,她要尽自己最大努力,阻止他。 “胡管家,你只要把迷药给我,其他你不用操心。我自会斟酌。” 胡管家刚想再说什么,梅儿单手叉腰,一手伸到他面前,语气不容置疑:“拿来!” 女子果然思维一致。梅儿为了少庄主的安危,理所当然站在烟香这一边,给胡管家施压。 胡管家神色复杂望了她们一眼,以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只得妥协:“我怎么会把迷药随身携带?你们随我去房间取吧。” 烟香见他松了口,很兴奋:“走吧。” 从胡管家手里拿到一包迷药,烟香觉得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她吩咐梅儿弄来了几道小菜,备上一大坛子酒,送到大师兄房间里。 对于无缘无故上了这些酒菜,楚天阔感到十分意外。他有几分莫名其妙地望着烟香,揣测着她的意图。 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 离别在即,烟香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语含伤感说道:“大师兄,我方才仔细想了想,觉得你的决定是对的。我赞成你上衙门自首。你这一去,不知几时,才得以回返。我备下这些酒菜,当做给你践行。祝你早日归来。” 做戏得做全套。她说着,硬是挤出了半滴眼泪。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楚天阔怔怔望着她,不知道他相信了没有。 烟香开始主动给他倒酒,双手把倒满酒的杯子,放到他面前。然后,自己也倒满了一杯。 楚天阔心情烦闷,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烟香也喝了一大口,酒的辛辣味,呛得她难受。 “不会喝,就少喝点。”楚天阔面上挂着浅浅的笑。 “不呢。这是践行酒,下次再喝,不知何年何月了。” 烟香赶忙再给大师兄倒满一杯酒,也给自己的杯子满上。 楚天阔黯然神伤,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 烟香眼疾手快,连忙又给他倒满酒杯。 楚天阔端起酒杯,不由分说,就要一口干。 烟香急了。大师兄的酒量,她是清楚的,千杯不醉。然而,酒喝多了,伤身。她主要是要把他迷晕,并非要把他灌醉。她可没那个自信,能把他灌醉。这样放任他喝下去,还得了。 烟香急忙道:“慢着。” 楚天阔一愣:“怎么?” 烟香急得不行。怎么梅儿还不来?她刚明明交代梅儿,要来配合一下演出的。这场大戏,让她自己一人来演,显然演不下去了。梅儿不出现,适时打扰下,她怎么有机会下迷药? 大师兄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如果,她一开始把迷药下在酒里,他一定会发现的。 只能在中途,不知不觉中,把迷药下在酒里,大师兄才不容易发现。 可是,梅儿怎么还不来? 烟香急中生智,胡乱找了个借口搪塞:“大师兄。你别光顾着喝酒。吃菜。来,吃点菜。”边说着,边很热情地帮他夹菜。 楚天阔心情不是很明朗,特别想痛痛快快喝一场。所以,不顾烟香的阻拦,端着酒杯,把杯中的酒往口中送。 恰在这时,梅儿来敲门了:“少庄主。” 楚天阔起身去开门。 烟香忙趁他不注意,将迷药药粉倒在他的酒杯里。 楚天阔打开房门,口气温和对梅儿道:“梅儿,什么事?” 梅儿有备而来,早已想好说辞,问道:“少庄主。今日狩猎,没去成。明日去吗?” 楚天阔笑着摸摸她的头:“你那么想去,我跟胡立说声,让他带你去。早点去休息吧。” 梅儿笑得一脸灿烂:“谢谢少庄主。梅儿告退。”她转身,并未走远。 楚天阔转身走进房门。他关上门,回头,望见烟香端正坐在座位上,显得非常正式的样子,他不禁有些狐疑。 “大师兄。梅儿找你什么事?”烟香佯装不知,明知故问。事实上,她并未听到梅儿与他的对话。她还沉浸在下迷药的紧张中。毕竟,她很少做这类事,怕大师兄看出破绽,导致功亏一篑。 楚天阔温婉一笑:“没什么。她说想去狩猎。我明日吩咐胡管家带她前往。” “哦。”烟香不假思索就冒出这一个字出来。她的言行,可比她的心思实诚多了。 楚天阔直觉烟香怪异,却说不上来她究竟哪里怪。好像有事瞒着他。 烟香端起酒杯,讪笑着:“来,大师兄。我们再干一杯。祝你沉冤得雪,早日归来。” 楚天阔端起酒杯,还未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章迷晕自己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一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注视着他握酒杯的手。 “来,干杯!”烟香催促着,自己低头抿了一口。 楚天阔顿悟。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烟香,你去我床上的枕头下,将我荷包取来。“ 烟香放下酒杯,立即去。 楚天阔趁着烟香转身走向床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将两人酒杯对调。 烟香当下取来荷包,顺手就要递给楚天阔。 楚天阔呵地一笑:“给你收着。里面的银票够维持一阵子花销了。到时,我若还未归来,你若手头紧,可去找迟乐大哥。” 烟香是个小财迷,未等大师兄完整话说完,只到银票两字,急忙打开荷包来瞧。哇塞,里面除了厚厚的银票,还有田契,房契,各种租约。几乎是全部家当了。烟香心头大喜,有了这些,够他们私奔花销了。到时,找个地方隐居,可以安稳过下半辈子了。 楚天阔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烟香亲眼看着他,把下了迷药的酒,整杯喝了下去,无比激动。端起自己的酒杯,不管三七二十一,灌了一大口。 楚天阔对烟香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他说完,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喊了一声:“来人。” 梅儿就在附近候着,听到少庄主唤人,讨好地凑了过来:“少庄主,有何吩咐?” “梅儿,你还在?”楚天阔疑惑了一下,继续道:“把酒菜收拾走。” “好咧。”梅儿满口应承,进得房来收拾。 烟香觉得很奇怪。怎么大师兄喝过下了迷药的酒,没什么反应?而她自己,竟觉得头有些昏沉。想站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很快,她就睡意袭来,慢慢坠入梦乡。 梅儿手脚麻利地端起桌上的菜,往外走。桌上的菜,有好几碟,她一下子端不完。她便分批操作,有一批先搁在门口。 第二趟折回来端剩下盘子时,看见烟香姑娘趴在桌上睡着了。而少庄主看着烟香姑娘一脸讳莫如深的微笑。 楚天阔端起烟香刚才用过的酒杯闻了闻,无比断定,这迷药的厉害。不睡上十个时辰,很难醒来。他在心里偷笑。傻丫头,还想给我下迷药。我给人下迷药时,你还在玩泥巴呢。 梅儿有些反应过来,烟香姑娘没把少庄主迷晕,倒是把自己给迷晕了。她佯装不知,诧异地问:“烟香姑娘怎么了?” 楚天阔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梅儿。就你跟烟香那点小聪明,还想瞒过我?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你把这些收下去吧。” 梅儿讪笑一声,无奈地耸耸肩。果然,还是道行不够,浅了。 等梅儿把一切收拾妥当,离开后,楚天阔关了房门并锁上。 他抱着烟香到床上去。然后,把灯一熄灭,自己摸黑上了床。 第二日,楚天阔上衙门时,烟香中的迷药药劲还未过去。自然是睡得死死的。 梅儿眼睁睁看着少庄主,跟随东方红离开,却无法阻止。她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用尽许多办法,却不能使烟香姑娘醒来。 她不禁责怪起胡立:“你弄的什么迷药,使人昏迷这么长时间?” 胡立显得很委屈:“烟香姑娘自己要求药效厉害的。她不是要迷晕少庄主吗?怎么反迷晕自己了?” 梅儿脸上忽然出现一抹非常微妙的表情,好似苦笑:“还说!就少庄主那么精明的人,烟香姑娘经验尚浅,哪里是他的对手?” 她胡搅蛮缠起来:“我不管,你快点想想办法救救少庄主。” 胡立面露难色,沉声道:“少庄主是自己心甘情愿去的。” 闻言,梅儿忍不住啐了他一口:“废话。谁不知道他是自愿的。不然,谁能强迫得了他?我是让你去请人帮忙。你会武功,两条腿好使。你若不去,那我自己去。” 胡立不暇思索,答应了她:“我先去忠勇王府通知迟王爷,回头再请水脉姑娘帮忙。” “好。你快去!”梅儿口里催促道,用力推他往外走。 胡管家三步并作两步走,匆匆赶往忠勇王府。 楚天阔随东方红到知府衙门后,知府方大人早已做好准备,立即开堂审案。 由于之前不确定楚天阔是否到场,并未放出风声。今日要开堂审案的消息并未公开。开堂审案时,堂下只有少数几个过往的百姓围观。 而知府衙门有相爷的眼线,楚天阔到了知府衙门后,有人第一时间飞鸽传书,将此事告知相爷。相爷收到飞鸽传书,得知此事与楚天阔有关,遂赶来知府衙门。 这件案子早已水落石出。此前,开棺验尸,证实纪正诈死。经东方红查证,三大掌门死于纪正相思掌下。是纪正杀人后,嫁祸给楚天阔。案情明了,只差走个过场。 案件的审理过程中,围观的百姓渐渐多起来。 相爷在牛轲廉的陪同下,中途到场。 方大人对相爷毕恭毕敬,他命人给相爷上座。 相爷坐在堂上,一双小眼睛,闪着凶光,精明地扫视楚天阔。 方大人就案子诸多细节盘问楚天阔。楚天阔神思敏捷,对答如流。他吐字清晰,阐述条理,并未有半点痴傻样。 相爷大吃一惊,身体不觉紧绷,内心慌乱不安。他原以为,楚天阔喝下那杯下了断魂散的茶水后,会迷失心智。如今看来,楚天阔似乎并未中毒。 这可如何是好?他下意识地看了身旁牛轲廉一眼。 牛轲廉也是一脸错愕的表情。 楚天阔杀害三大掌门的案子,审理非常顺利。只用了近两个时辰,就审清了。最后,审理结果如下:一切证据指向杀人凶手纪正,楚天阔无罪。 堂外围观的人群,爆发出欢呼声。水脉和陆采儿也在人群中。听到这个好消息,皆是松了口气,笑颜逐开。 唯有相爷反应与众人相悖。他眉头紧拧,面沉如水,浑身散发出一种瘆人的气息。 他寻思着,楚天阔不仅在江湖上威望重,备受尊崇,就连平民百姓都敬仰他。楚天阔如此深得人心,倘若他的太子身份被证实,一旦回宫,极有可能继承皇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择日再审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到那时,他就大祸临头了。当年,他们合伙火烧西宫,害死许贵妃,差点烧死太子。这事要是败露,恐怕他们一伙人,难逃罪责。 接下来,开始审理楚天阔劫囚的案子。 方大人陈述完案情,大拍了惊堂木,看着楚天阔道:“楚天阔,你被控劫死囚囚车,有何辩解?” 楚天阔腰板挺得笔直,神色自诺:“回大人的话,确有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堂外围观的百姓,纷纷唏嘘不已。谁都没有想到,楚天阔会去做这种知法犯法的事。大西国律法,劫死囚是大罪,轻则坐牢,重则死刑。 水脉和陆采儿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眼里皆是惊慌与无奈。水脉在心里叹了口气,楚天阔就是这样固执。 方大人万万没有想到,楚天阔居然那么爽快就承认了。这下,轮到他犯难了。让他判楚天阔死刑,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判楚天阔无罪释放更不可能。把楚天阔关进大牢,是在所难免的。 方大人一时心慌意乱起来,当堂宣布:“先将楚天阔带下去,关押起来,择日再审。” 相爷干咳一声,给身旁的牛轲廉递了个眼色。 牛轲廉站起身来,不满道:“方大人。这是何意?楚天阔既已承认犯了劫死囚之罪。为何还要择日再审?” 相爷当然清楚,大西国律法,劫囚者,当同罪。但凡劫囚即坐实劫囚之名,不须真正劫得囚犯。楚天阔劫的是死囚,论罪当斩。即使不判死刑,也将牢底坐穿。这样,楚天阔也就没回宫的可能。 到时,他再买通衙役,楚天阔的生死大权便掌握在他手中。相爷的如意算盘,打得特别响。他当然逼着方大人当场宣判。以免夜长梦多,日久则生变。 这…… 方大人左右为难。他思索了一番,正要当堂宣判,迟乐风尘仆仆赶来。 这事有了转机。 围观的人群,见迟乐一副王爷的派头与架势,知道来人身份尊贵,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陆采儿站在人群中,掂着脚望着走进公堂的迟乐。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当上王爷的迟乐。只见他一身锦衣华服,派头十足,威风凛凛,看起来比以前更加玉树临风。她轻轻叹了口气,好羡慕兰绫玉啊。她傻想着,即使迟乐不爱他,只要能天天看到他,也就满足了。 相爷见到迟乐,含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迟王爷。” 堂上的人都向迟乐行了礼。 迟乐将方大人叫到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方大人回应:“是,下官遵命。” 之后,方大人当堂宣布:“有关楚天阔劫囚一案,择日再判。” 牛轲廉代表相爷发言:“大人。为何突然如此决定?” 迟乐脸色微微一沉,神情严肃道:“这是本王的意思。此事还有诸多疑点,有待查证。” 相爷没在说什么。如今,迟乐是皇上当前的大红人,说话自然管用。 当下退堂,人群缓缓散去,留下陆采儿和水脉站在原地。 相爷和牛轲廉也离开了。 迟乐一脸平平淡淡的表情,向水脉和陆采儿走了过来。 水脉神情黯淡,焦灼地说:“师兄,这可怎么办才好?天阔就是这么固执。我之前已经派人通知他了,他却不躲。” 迟乐轻幽一叹,苦笑了下:“他要是躲了,就不像是怀扇公子楚天阔了。” 陆采儿脸色灰败,低垂着头,眼睛盯着地面,不敢看迟乐。她又是担忧,又是无奈,语含歉意说道:“方大人会怎么样处置天阔?都是我害他的。要不是当初我求他救我哥,也不至于……” 迟乐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笑着打断她的话,宽慰道:“陆姑娘,别急。天阔不会有事的。我跟方大人当思对策救他。你们俩先回去,我与方大人还有要事相商。” 水脉站着,岿然不动:“师兄,我在此等候你。” 陆采儿随声附和:“我也不走。水脉姑娘,我陪你一起等候。” 迟乐迟疑了下,摇了摇头。 她们俩以为,迟乐会开口撵她们回去。 谁知,迟乐轻叹一声:“罢了。你们俩随我进去吧。外面风大。” 陆采儿心头一暖,涌起一丝感动。迟乐虽然贵为王爷,却没有一丝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贵族之气。他平易近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随和。这令她对他的爱慕,又加深了几分。 三人走到内堂门口,正巧听到东方红的声音,他正向方大人询问道:“大人,你准备如何处置楚天阔?” 方大人沉默着没有回答。 迟乐他们三人走了进去。 方大人满面愁容,连连叹气,显得很苦恼的样子。他看见迟乐来,连忙问:“王爷,你看此事,应当如何?” 迟乐笑而不语,全然没有其他人忧心如焚的样子。 水脉愣了愣,很是惊讶。在这节骨眼上,怎么师兄还笑得出来?莫非,他已有把握能保楚天阔安然无事?她不禁开口问:“师兄,你在想什么?” 迟乐似乎又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手中有一块免死金牌。当初,皇上封他为忠勇王,为了嘉奖迟祥忠勇爱国,舍己为人,暗地里赏赐迟乐一块免死金牌。此免死金牌,弥足珍贵,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拿出来用。就因为他手中握着这么一张王牌,所以他当然比别人沉得住气。 陆采儿一双眼睛,偷偷瞄迟乐,没有言语。 倒是东方红忍不住出声提醒:“王爷?” 东方红这一声王爷,叫得无比生疏,硬是拉开了他跟迟乐的距离。迟乐眸光暗了一下,半响才说:“我认为,让楚天阔回宫与皇上相认,才是上策。” 方大人当即反对:“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让他回宫不能根本解决问题。” 陆采儿心下一沉,很是自责:“方大人,你把我抓起来吧。当初,是我求天阔救我哥。我愿替他承担罪责。” 东方红一向耿直,说道:“陆姑娘。事已至此,你说这些于事无补。当务之急,唯有想方设法救天阔才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零二章你的烧饼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水脉看向方大人,小心翼翼地问:“方大人,你作何打算?” 方大人思索片刻,吩咐下去:“东方捕头,你去将凤大人找来。此事,得听听他的意见。” 东方红得令,走了。 迟乐他们三人也随后离开,回了忠勇王府。 相爷回到相府后,思来想去,越发不安。楚天阔已成他的心腹大患,倘若楚天阔有朝一日,回了宫。那他将惶惶不可终日。 相爷黑着脸,瞪着牛轲廉,不悦很明显。他用不怎么爽的声音大声说:“牛轲廉,此前我听取你的建议,给楚天阔下毒。如今,他安然无恙。此事,如何补救?” 牛轲廉暗自抹了一把汗,很是认真分析了此事。他建议相爷将此事闹大,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这样,纵使方大人、凤南阳以及忠勇王迟乐,想包庇楚天阔都不能。 相爷赞同:“牛轲廉。此事交与你去办。” 于是,牛轲廉找了一批人,将此事大为散播。 碧香山庄里,烟香中了迷药后,昏睡了整整十个时辰才醒过来。她醒来时,已是黄昏。落日淡淡的残照染红了窗台。 梅儿一直守在烟香的身边,守了几个时辰,见她睁开眼睛,又欣喜又着急:“小姐。你终于醒了。我都快急死了。” “梅儿。”烟香用手背按了按额头,眼皮往上翻,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脑中回忆着昨晚之事。她渐渐清醒过来,猜想大师兄把她丢下,上衙门去了。 她抓着梅儿的手,迫切问道:“我大师兄人呢?” 梅儿也正要跟她说起此事呢。“少庄主大清早随东方大人走了。方大人已经审理了关于他的案子。杀害三大掌门一案,他是被冤枉的。方大人审清案子后,宣布他无罪。” 烟香笑出了声,神色为之一松。 谁知,梅儿话未说完,她接着道:“少庄主已经承认了劫囚之事。被关进大牢里了。方大人本要当堂宣判,是迟王爷赶到,阻拦了一下。方大人准备隔日再判。” 烟香听到这,脑袋像挨了一拳,慌了起来。被关进大牢?身处大牢,那是怎样恶劣的环境啊!难以想象,大师兄风流倜傥、生性骄傲,在那暗无天日、发霉脏乱的牢房,那是怎么样一番情景? 她的心头猛地一酸,翻身而起。迅速穿好衣服,顾不上梳头洗漱,空着肚子,就心急火燎往知府衙门赶。她的内心一片慌乱。不知道大师兄在牢里,冷不冷,饿不饿?他吃什么呢?牢里的饭能吃吗? 哎呀,她出来得匆忙,都忘了要给他带衣裳,带饭。不过,她转念一想,东方大哥跟大师兄那么熟络,应该不会饿着他吧? 这时,她的肚子一阵异动,传来一阵咕咕叫声。她才惊觉,从昨晚到现在,她还未吃过东西,早已饥肠辘辘了。 她看见不远处有一家崔大郎烧饼店。店家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忙着用铁钳拨弄着炉子里的烧饼。在他眼里,仿佛只有那一炉烧饼似的。 那原本贴在炉壁上瘦瘦薄薄的饼,经过烤制后,都膨胀起来。店家迅速操起一把铁铲伸进炉内,另一只手拿铁钳一钩。热乎乎的烧饼就新鲜出炉了。 那松松软软的烧饼,香得让人受不了的葱油饼,太具诱惑力了。饥肠辘辘的烟香,不由自主向那烧饼店走了过去。 烧饼店的生意火爆,客人很多,边吃着烧饼边在闲聊。 一个穿着灰布衫的客人,正在对低头吃葱油饼的朋友说:“你听说了没?怀扇公子楚天阔几月前,犯下了一桩劫囚的案子。他劫的是死囚,那死囚杀了相府千金,被判死刑。这下,怀扇公子难逃牢狱之灾了。” 那位低头吃葱饼的人,抬起头,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怎么没听说?街头巷尾都在传此事。我看不止要坐牢,搞不好要被判死刑。相爷断然不会放过他的。” 店家边用袖口擦着汗,边接过烟香递过来的银票。他低头去拿烧饼,用油纸包起来。 “真想不到啊,赫赫有名的怀扇公子,会做这等违法之事。”其中一名客人感慨道。 烟香越听越心烦,连吃烧饼的心思都没有了。她转身就跑。 见那姑娘搁了钱,人却跑了,店家莫名其妙,在她身后喊:“姑娘,你的烧饼……”话还没说完,早已不见人的踪影。 烟香施展轻功,一路飞奔,来到知府衙门的大门口。她忧心如焚,轻车熟路,大摇大摆就要进入衙门。 守门的衙役拦住了她的去路。 两个衙役面无表情,把手一伸拦住她,严肃道:“姑娘,未经允许,不得入内。” “我要探监。”烟香昂首挺胸,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简短道明来意。 衙役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烟香只得改口:“我要见方大人。” 衙役仍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搭理她。 最后,烟香无奈道:“我要见东方大哥。” 还是一样没人理她。 岂有此理!烟香怒了。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呢。她大吼一声:“我要见东方红。你们听到没有?到底是聋了还是哑了?” 这次,终于有了回应:“东方捕头不在,你明日再来。” 不在就不在吧。她又不是特地来见东方红的。烟香灵机一动,说道:”东方大哥人哪去了?我去里面等他。“她知道,大师兄肯定就在衙门里面。进去就有机会见到他。 “姑娘。请回吧。”衙役丢下冷冷的一句话,面无表情继续站着,宛然一尊雕像,并不再搭理烟香。 烟香强行要闯进去。可是,衙役拦着不让她进。无奈下,她只得放弃硬闯。她并非没有把握打得过众衙役。她只是不想闹事。毕竟,东方大哥对她还不错,她不想让他为难。 既然此路不通,她只好另走他处。 她离开正门,绕着衙门四周的院墙转了一圈。她寻思着,大门不让进,翻墙总可以吧?她在脑海中盘算好,等下翻入内院,有几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零三章注定悲剧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最大悲剧,就是被府中衙役发现,难免被当成贼抓起来。那样,她可能得坐牢。唯一好处就是有机会在牢房中见到大师兄。 还有一种可能,她打败衙役,见到方大人。到时,她可以请求方大人,让她见大师兄一面。 也有一种可能,她在里面,如入无人之境。不过,这种可能性最小。 她有些不明白。若是被抓坐牢,她何不刚才就在门口大吵大闹,那样也会被抓起来。这样翻墙入院,性质更恶劣。她一片慌乱。不知如何是好。罢了,罢了。想这些干啥?她就是这样子,摊上事就容易乱了方寸,做出不明智的选择。 她索性不去想了,毅然决然要翻墙入内。 她施展轻功,轻轻一跃,跃入墙内。落地的瞬间,没掌握好力度,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发出蛮大的声响。天啊。她真不是故意,要如此吸引注意力的。若真要吸引注意力,她大喊大叫不就好了?何苦这么虐待自己。 谁摔了不疼! 她麻利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拍干净身上的灰,就见一批衙役向她围攻了过来。 糟糕。真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看来,注定是悲剧了。 “什么人?竟敢私闯知府衙门!抓起来!”为首的一名衙役喊道。 烟香惊慌了一下。很快,她就镇定了。大不了被擒住,然后被送进牢房。可以顺便看看大师兄,没什么不好。然而,看见衙役向她围过来,与生俱来的危机应对能力,让她本能地反抗。她真做不到束手就擒。 此刻,她只想挣脱包围。所以,她与那些衙役动起拳脚来。 虽然,此刻的烟香有内力,功夫也有两下子。可是,那些衙役也不是吃闲饭的。与她平日里,遇到那些市井无赖,明显不是一个水平。更何况,他们人多力量大。他们有十几人,一人一拳一脚,杀伤力也是蛮惊人的。 烟香一人应付他们十几人,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一时间,院中充满嘈杂的打斗声。 “烟香。住手!”楚天阔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烟香身后,轻喝道。 院中那些衙役,纷纷停止动作,看着楚天阔。 烟香当即停手,回转身一看,是大师兄。看见大师兄平安无事,烟香很是欣喜,像才看到他似的惊呼:“大师兄!”她叫着,向他奔了过来:“大师兄,听梅儿说,你被关进大牢了。原来,你还自由哦。” 楚天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没事。”方大人暂时还未宣判他的案子。所以,他还能站在这。 烟香凑近他,悄声对他说:“大师兄。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楚天阔摇了摇头,无奈一叹:“烟香,听话。别闹,你快回去。” 烟香撅起嘴,没好气:“我不回去。大师兄,我要跟你在一起。” 楚天阔板起脸来,低声呵斥:“胡闹!” 烟香撇撇嘴,站着不动。 身旁的那些衙役,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处置烟香。 众人各个站在原地,各怀心思。 就在这僵持时刻,方大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 那些衙役见到方大人来,自觉站成两队,中间空出一条道。方大人从中间走过,看似他们在夹道欢迎。 烟香只是听说方大人大名,却从未见过方大人,见此情形,猜想这位就是方大人。 “这位姑娘是?”方大人的目光飞快扫了烟香一眼,直白问道。 “她是我小师妹。打扰到大人了。”楚天阔尴尬致歉。 方大人眼神在烟香身上流转,并未有不满的表示。 烟香脑中唯一关心一件事。她向方大人询问:“大人。你准备如何处置我大师兄?” 方大人捋了捋胡须,回答烟香的问题:“我已派东方捕头去寻找凤大人。到时听他建议。” 楚天阔举手抱拳,对方大人说道:“小师妹不懂事,多有冒犯,还望大人海涵。” 方大人并不将楚天阔当成犯人对待,他语气随和:“无妨。无妨。”他说着,转身对那些衙役说:“你们下去吧。方才之事,只是一场误会。” 那些衙役简短地回:“是,大人。”话音一落,纷纷退了下去。 烟香很是感动。她私闯衙门,方大人居然不与计较。她觉得,这是沾了大师兄的光。既然,方大人看在大师兄的面上,愿意放她一马。想必,方大人也会想办法救大师兄才对。这么一想,她心情放松了些。紧张害怕担忧的感受逐渐褪去,顿觉,肚子好饿。 楚天阔对着方大人尴尬地笑了笑,话语里饱含感激:“多谢方大人不追究。”他看向烟香,指点她:“还不快谢谢方大人?” 烟香发自内心的感谢:“谢谢大人。” 方大人笑而不语。 此刻,烟香肚子发出一阵抗议的声响,借以提醒她,该吃点东西了。她靠近楚天阔,压低了声音,悄声说:“大师兄,我肚子好饿。” 楚天阔一愣,啼笑皆非地瞪了她一眼。 烟香万分委屈,小声嘀咕着:“我从昨晚就饿到现在,一滴水都没喝。急着赶来看你嘛。” 说实话,听到这句,那一刻楚天阔竟莫名地觉得有几分感动和感慨。他怔了怔,一时无语。 方大人也听到烟香的话,他浅笑着说:“烟香姑娘。衙门的膳堂里,晚膳已经备好。你就留在此用膳吧。” 烟香当即点了点头,也不再假惺惺地客套推辞。随即,她和楚天阔跟着方大人往膳堂走去。 晚膳过后,东方红已经将凤南阳找了来。他们几人连夜商议了此事。当事人楚天阔也参与其中。他们围绕的主题是,如何帮楚天阔洗清劫囚罪名。 而烟香关心的是将如何量刑,简直是跟他们不在同一频道上。 “大人。到底我大师兄会如何判决?”在众人议论声中,她猛地冒出这一句话,显得极不和谐。 楚天阔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小孩子有耳无嘴。” 烟香怒。又当她是小孩子。这不是看不起人嘛。见他们磨磨唧唧半天,也没有提出个什么实质性对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零四章唯有翻案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随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要解决此事,并非多难。陆浩因为杀了相府千金,被判死刑。只要证明相府千金该杀,那陆浩杀她的罪名不成立,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她如此大胆说出了自己想法,倒是令众人颇感意外。 一语惊醒梦中人。很快的,大家都反应过来,几双目光齐刷刷望向烟香。 方大人大吃一惊。他当初判陆浩死刑,是不是太草率了点?烟香的话,给他提了个醒。他顿时有些懊悔。现在想来,相府千金夏荷被杀一案,确实有蹊跷。可如今,陆浩已死,人证已没,这案子,如何翻案? 楚天阔难得地赞成烟香的看法。细细想来,数月前,夏荷之死,他被冤杀人盗走金丝软甲,本来就是桩阴谋。当时,他并未深究。看来,揭露此阴谋,将是他脱罪的关键。 他看着烟香,不着边际地问:“夏荷该杀?” 这种被关注的感觉,极其良好。烟香见大家把目光,都转移到她身上,很是自豪。她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说:“大师兄。你还记得我们初次去相府,回来的路上,我跟迟乐大哥说过的话吗?” 楚天阔想了想,才回道:“哦,想起来了。那时,你跟迟乐兄说了,相府千金是假冒的。” 烟香点了点头,得意地笑:“大师兄,你的记性还真不赖。” 废话还真多。楚天阔嘴角抽了抽。 东方红倒是很感兴趣:“此话怎讲?” 烟香呵地一笑:“女子与生俱来的第六感。只是直觉。” 她的话,令人直咋舌。以为她会有什么高深见解,原来只是胡说。 看到大家一脸怪异的神情,烟香严肃正经起来,不再说笑了。她随后补充道:“相府千金哪能像夏荷,那么抛头露面的?” 这句话,引起了楚天阔的重视。他倒是从烟香的话里,受到了启发。当时,烟香跟迟乐说起这句话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小女孩,胡言乱语。此时,在他听来,却有几分道理。 他低头暗忖。此前,摊上此事,因为知晓自己是清白的,他并不深究。如今,回想起来,此事有颇多疑点。看来,要自救,唯有翻案。 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看向东方红,向他询问道:“东方大人。我记得夏荷死时,现场留有一个活口。那个丫鬟呢?” 东方红似乎有点明白过来,摇头叹息:“案发后次日,那丫鬟死了。” “哪有那么凑巧?肯定有人杀人灭口。”烟香说得头头是道,仿佛推理能手。其实,她也不过是随口那么一说。 然而,她又说了一句废话。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可以推断出来,好嘛。 凤南阳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言论,加上之前翻阅了相关卷宗,大致了解事件的始末。他思索片刻,对东方红说道:“东方捕头,你再去查查那丫鬟死因。打探下那丫鬟底细。说不定,这是突破口。” 东方红点头颔首。 他们就着此事,又谈论了许久,直到夜深了,才各自散去。 经过一番推敲,此事已露出眉目,渐渐清晰明朗起来。当下,唯有翻夏荷被杀案,论证夏荷该死,陆浩罪不至死。或者,证实这件事,是有人给楚天阔下的圈套。那么,楚天阔劫囚,情有可原,可以网开一面。只是,怕到时候,方大人会落个不是。 凡事该有取舍。方大人是个清廉爱民的好官。他对自己当初判案草率,自责不已。任何惩罚,他愿承受,只为了能保楚天阔平安无事。楚天阔是太子,已是他和凤南阳心照不宣之事。所以,他处处对楚天阔宽容忍让。 次日一早,知府衙门外,聚满了人。都等着来旁听楚天阔劫囚之案的审判。 原来,昨日相爷命人广为散播此事。此时,关于楚天阔劫囚之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幸好,方大人已有对策。 衙门外围观的百姓中,有别有用心的人。那是相爷安排的。他们疯狂叫嚣着,要开堂审案,宣判楚天阔罪行。 方大人来到大门口,安抚众人:“大家稍安勿躁。怀扇公子楚天阔劫囚一案,本官自会裁决。” 此话一出,马上就有人煽风点火,引导舆论走向。百姓们都议论纷纷,揪着此事不放。 相爷在牛轲廉的陪同下,也是早早来到衙门。楚天阔一天不定罪,他就一天寝食难安。 迟乐,兰绫玉,水脉以及陆采儿,也相继到场。 方大人在众人的催促下,开堂审案。 方大人以知府身份,作为主审官。他坐到匾下的交椅上。匾上,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字。凤南阳以钦差大臣的身份,作为案子的陪审,搬了把椅子坐在方大人旁边。 两人皆是着官服,戴官帽,十分正式。 堂下,当值的衙役威严笔直地站成两排。右边楚天阔与东方红一同站着。 左边坐的是相爷。相爷旁边坐着迟乐。 水脉,兰绫玉,陆采儿皆是站在人群中。 照着昨夜商议出来的结果,方大人提出,要重新审理夏荷被杀一案。 一提起这事,相爷猛然一震,脸色大变,表情僵住了。他以为此事已经盖棺定论,万万没有想到,方大人还将此事翻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这下,轮到相爷慌乱了。 虽说,与此事有关的人,早已长埋地下。那个丫鬟,已经被杀了灭口,做这事的夏豪,也已坠崖身亡。与相爷同流合污的纪正,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可是,相爷仍不可避免地感到心慌意乱。 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查出蛛丝马迹,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方大人在堂上说什么,相爷一概没有听清。 退堂后,返回相府,相爷马上召集许秀才与牛轲廉,商议此事。相爷将两人当成心腹,把自己的担忧之事,说与两人知晓。 听完后,许秀才提出建议。他让相爷写封书信,送去大理寺,让大理寺派人捉拿楚天阔。 牛轲廉针对许秀才的建议,提出质疑:“为何要这么做?让大理寺介入此事,这不是更添麻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零五章被打脸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相爷心烦意乱,眉凝纠结,脑子里就像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听了许秀才的建议,他未置可否。抬头,看着许秀才,冰冷的眸子里,散发出疑惑的光茫。 许秀才答疑解惑:“楚天阔既已承认劫囚之事,多人皆是亲耳听到。既然方大人要翻案,那相爷千金被杀案,本就该由大理寺审理。” 相爷茅塞顿开,当即赞同:“大理寺卿段子生,执法严明。楚天阔劫囚乃是事实。一经查实,他将难逃罪责。而夏荷被杀案,人证物证俱毁,只怕是大理寺卿段子生,有再大能耐,也难以查出。” 相爷当即修书一封,派人快马加鞭送至大理寺。 办完这一切,相爷拿出那件金丝软甲,命牛轲廉将它丢下悬崖。尽管那件金丝软甲,价值连城,相爷十分宝贝。但它毕竟是赃物,是证物,留着是个祸害。万万留不得。金丝软甲再珍贵,那也比不上他的命值钱。 然而,牛轲廉拿着金丝软甲,爱不释手,不忍将它丢弃。他冒着被相爷碎尸万段的风险,偷偷将它收藏起来。当然,他在相爷面前,谎称金丝软甲已丢弃。 这下,相爷稍稍宽了心。 大理寺的人,办事效率非常高。收到举报信,立即派官差来捉拿楚天阔。一伙人来时,楚天阔人正在知府衙门。 凤南阳,迟乐,方大人,东方红一伙人,包括兰绫玉,陆采儿,水脉,烟香,全部在场。 面对大理寺地突然介入,大伙脑中想法出奇一致。肯定是相爷搞的鬼。 烟香悄声问楚天阔:“相爷在耍什么诡计?” 楚天阔依旧从容不迫,低声回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理寺派来的领头官差,身着官服,浑身透着一股威压,面上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对着迟乐,行了个礼:“卑职见过王爷。” 迟乐衣着华丽,一副王爷的标准打扮,无比贵气。他现在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别人想不认识他都难。 其他的官差也跟着行礼,异口同声:“见过王爷。” 迟乐摸着下巴,神态冷漠地看着那领头人,明知故问:“你们这是何意?”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们是大理寺的人?那些人着装都是统一的官服,太好辨认了。 那领头官差扬起头,与迟乐四目相对,不卑不亢地回:“我们是大理寺派来的官差。有人写了一封信,密告怀扇公子楚天阔犯了劫囚大罪。大理寺卿命我们前来逮捕人。” “动作可真够快!”迟乐不知是调侃,还是感叹,淡淡看了那人一眼,轻轻笑了笑。 烟香很是无语,亏他还笑得出来。她都要急死了,对着那些官差,嚷嚷了起来:“有人写了一封信告密,送至大理寺。你们见信就来抓人?万一,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诬告呢?你们怎么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抓人。” 她一番话,说得贼溜,顺理成章就喊了出来。 谁知,那领头官差冷冷回望她一眼,理直气壮地说:“这事已经传遍凤城了。姑娘你可以出门随便打听一下。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没有的事,又怎么会传得满城风雨?”他语气一转,像下结论似的说:“大理寺从来不乱抓人。” 烟香被他的一段话,顶得哑口无言。他说的不无道理,这是事实。如今,大师兄劫囚之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她昨日在崔大郎烧饼店就已耳闻。况且,大师兄昨日,亲口在衙门公堂,坦诚了此事。 这段话,不是打她脸吗?她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烧。 不止烟香无语,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无可辩驳。 大理寺是大西国最高权力的审判机构。它位高权重,控制全国最高审判权,它负责判定犯人是否有罪。最后决定该用哪条律法来惩罚犯人。 既然是大理寺来抓人,知府衙门也得放人。就连迟乐贵为王爷,也是无权干涉。 当事人楚天阔倒丝毫不慌乱,一脸祥和,不露任何表情。 皇上不急,太监急。烟香又急又气,站在一旁干瞪眼。 现场保持了片刻的静默。 那位为首的官差,眸光扫了一圈,冷然开口问:“哪位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楚天阔挺身而出,大方承认:“我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那位为首的官差,眼神在他身上流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情景仿佛在鉴别一件艺术品。观望片刻后,他把手一挥,向手下发号司令:“把怀扇公子楚天阔抓起来。” 大理寺来押人,派出的官差,肯定武功高强。 底下的人,听到口令,扬了扬手中的剑,只是剑锋未出鞘。他们眸光警惕地盯着楚天阔,迈着坚实的步伐,缓缓向他靠近。 尽管他们个个武功高强,面对楚天阔,却是谨小慎微,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怀扇公子楚天阔名震江湖,是一等一的高手。他武功的高深程度,无人知晓。 既然要抓人,当尽全力以赴。每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备犯人逃脱或反抗。假如楚天阔反抗,他们明知打不过楚天阔,也要动手跟他对打。 楚天阔望着那些向他越围越近的官差,轻声一叹,一脸不可名状的表情。他根本就没想抗拒。假如他想抗拒抓捕,那么,再多的大理寺官差,他都不放在眼里。再来几批官差,都不一定擒拿得住他。他们如此谨慎防备,简直是多此一举。 水脉,兰绫玉以及陆采儿,皆是浑身紧绷。各个怀着对楚天阔前途的担忧,一脸的焦虑神色。若是他被抓去大理寺,将面临的是未知危机。就算最终脱险,也无可避免要吃些苦头。 所有人中,迟乐显得最镇定。他手中有一块免死金牌,有把握救得了楚天阔,当然不慌。不过,不到紧要关头,他是不会动用免死金牌的。 方大人和凤南阳面无表情地看着楚天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件事,本来有了点眉头,若是按着他们原来思路与计划,进行下去。他们极有可能替楚天阔翻案成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零六章一并带走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如今,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大理寺强行来拿人。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凤南阳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天阔被带走。他在心里低叹一声。走一步,看一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楚天阔进了大理寺,他也会想法设法救他的。 东方红一时拿不定主意。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与楚天阔俨然成为了生死之交。他当然关心楚天阔的安危。若是楚天阔的案子,由知府衙门审理,方大人定会尽力护楚天阔周全。 东方红是夏荷被杀案的原办人,他会尽快找出证据,证明夏荷之死是桩阴谋。他会找出证据翻案,想方设法免除楚天阔罪责。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东方红和方大人都会维护楚天阔。东方红深知楚天阔为人,宽宏大量,胸怀坦荡,行侠仗义。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楚天阔深陷危机? 他坚信,若是楚天阔和他联手,足以应付这些官差。他有办法,能让楚天阔安然逃脱。 可是,身为衙门中人,他又怎能知法犯法?最重要的一点,楚天阔似乎没有要逃脱的意思。 东方红内心无比矛盾,沉默着站在那里。他眼观八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伺机而动。 与所有人的冷静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人,是烟香。唯有烟香的反应与众不同。她毛毛躁躁,无法冷静下来。 与水脉的隐忍不同,烟香惊慌与焦虑写在脸上,印证在行动上。见到大理寺的官差,目中无人的猖狂样子,步步向大师兄紧逼。她顿觉背后一层冷汗,渗了出来。 面对此情此景,她脑中迅速做出判断,这些官差都不简单。可以想象得出来,大理寺是个极其可怕的地方。然而,可怕程度,难以想象。大理寺要抓人,连迟乐大哥都说不上话,太可怕了。 只是,她怎么可能看着大师兄被带走,而无动于衷。这根本不符合她的性格。然则,大师兄似乎已经认命,并没有反抗的意思。怎么办?怎么办?她的脑中一片混乱。 她感觉进了大理寺,应该就像下了十八层地狱一样恐怖。万一,大师兄去了大理寺,遭受严刑拷打呢?这太可怕了。她光想想就瘆得慌。 总之一句话,她不会让他们带走大师兄的。 她是不让他们带走大师兄。可是,她又当如何?偏偏大师兄木讷得像块木头一样,她根本无计可施。她要是有大师兄高深莫测的武功,就好了。她当场将他打晕,带走算了。 茫然无措间,烟香眼见那些官差将大师兄团团围住。其中有一人,拿出一副枷锁,在大师兄面前晃了晃。 就在那人打开枷锁,将要往大师兄身上套时,烟香的反应出人意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烟香决定跟他们拼了。明知打不过,她还是得试试。 她像头发了疯的蛮牛一样,向大师兄冲过去,一把将官差拉开,张开双臂,宛如老鹰护着小鸡般,挡在大师兄跟前。 她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其实呢,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她睁大双眼,阴凄凄盯着那些官差,用恶狠狠地口气说:“慢着!你们不能带走他!” 她刻意装出来吓唬人的模样,结果呢,谁都没有唬住。 为首的官差,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眼皮都没眨一下。他面沉如水,严肃正经警告她:“这位姑娘,请你让开!别妨碍官府做事。” 烟香内心是奔溃的,眼神古怪地看着他,简直不可理喻:“你们要抓我大师兄,先把我抓了。”她说着,自觉伸出双手,请求被抓。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威胁,而非真想被抓。说来也是极其可笑。万般无奈下,她居然想出这么拙劣的办法。这除了拉低她的智商,根本毫无用处。 因为,不是人人都是她的大师兄。谁能做到楚天阔那样,凡事顺着她?比较负责任地说,她的威胁,只对楚天阔有用。因为,他在乎她。 然而,她的威胁,对那些陌生的官差来说,无足轻重。所以,她的这个威胁,大理寺的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兰绫玉,水脉,陆采儿三个女子,皆是目瞪口呆看着烟香,一时的心情竟难以描述。她们当然也不希望楚天阔被大理寺的官差带走,却又无可奈何。而烟香,她敢想敢做,虽然,方式不太对。 不过,勇气可嘉。起码,烟香的态度表现出来了。 为首的官差,板着一张脸,庄严肃穆,丝毫不留情面,历数烟香的不是:“妨碍官府办事,阻挠官府抓人,一并带走。” 烟香呆愣住了。怎么这些人如此拽?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至少得劝劝她不是。居然毫无预兆地喊出,连同她一并抓起来的话。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其中一名官差,得令。不由分说,伸手按住烟香的胳膊。 烟香的反应,只是随着本能的意识。她机灵一闪,用力一甩,将那名官差的手隔开。由于情绪太过激动,没控制好力道。那一掌甩到那名官差的胸口。 在外人看来,就是烟香打了那人一拳。当然,更糟糕的远不仅于此。因为太用力,使得她没站稳脚跟,而向后倾倒了去。 这一倾倒,并不打紧,她并没有摔倒。比较要命的是,她踩到了为首官差的脚。她慌忙抽回脚。殊不知,慌乱中,又一脚踢中一名官差。真是太扯淡了。 愣了一下,她马上镇定下来。谁让他们挨着她,挨得那么近呢?这能怪得了她吗?别说她是无心的。就算她是故意,那又如何?她怕个球。打就打了,踩就踩了,踢就踢了。 她充满愤怒,不知畏惧。大不了就是坐牢,总比束手就擒来得好。 刚才发生的一幕,令人目不暇接。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对。 迟乐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下,本想开口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这烟香,真是不省事。他想着静观其变,若是真有人对烟香不利,他再出面制止。目前看来,是烟香有错在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零七章煽风点火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凤南阳和方大人都是摇了摇头。这个烟香姑娘,行为真够乖张,连大理寺的人都敢打。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而水脉、兰绫玉以及陆采儿,除了替烟香捏了一把汗外,还是有些佩服她的气魄。她们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胆量。 那些大理寺的官差,本来见烟香一个小女子,有意放她一马,不与她一般计较。却没想到,她竟出手伤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那些被打被踩被踢的官差,也不再忍让。本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原则,挥舞着拳头,朝着烟香击打来。 就在这一刻,烟香的脑中有个想法油然而生。她不反抗,让他们打。当然,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们的拳头不会落到她身上。因为,现场那么多人,不会看着她被打的。 就比如,大师兄。他在这种时候若不挺身而出,那他算什么男人嘛。若是他挺身而出,难免跟那些官差翻脸。这样,她就可以怂恿他逃离。 反正她是,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 所以,大家眼里看到的烟香,她一时傻眼了,呆立着没动。 果然,大家的保护欲被成功激起。迟乐,东方红,水脉,陆采儿,包括凤南阳,他们都是习武之人。武艺伴身,见烟香有难,都纷纷挺身而出,要来搭救她。 只不过,谁都不及楚天阔神速。那些官差击向烟香的拳头,并未击中烟香,适时被楚天阔的青筠扇隔开。 楚天阔神色自若:“放了她!”他的声音平静,却夹杂着不容置疑,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卧槽!烟香的计划宣告失败。她很无奈。这样的情形下,大师兄依然能保持冷静,不与他们动手。真是服了他了。 为首的官差难得皱了下眉,自我申辩:“是她闹事在先。” 烟香厌烦懊恼的情绪,展露无遗。她煽风点火:“大师兄,我们跟他们拼了。” 她真巴不得,他们与大师兄打起来。这样,大师兄就不会乖乖束手就擒。现在,要逃还来得及。谁能保证,进了大理寺,还能平安出来?与其进去大理寺,等一个无知的未来。还不如就此潜逃。什么都比不上小命重要。 偏偏楚天阔的做法,与烟香想法背道而驰。他尴尬一笑,对着大理寺官差举手抱拳,用饱含歉意的口气说:“小师妹不懂事,多有得罪。还望各位官爷不要与她一般见识。我愿束手就擒,随你们回大理寺。”他的声音压得极为厚重,只为化干戈为玉帛。 烟香的一口浊气涌了上来。道什么歉啊! 为首的官差面沉如水,斟酌了片刻,才说:“既然怀扇公子开口求情,我们就卖你个面子。这事,就算了。” 烟香腰挺得笔直,清秀的脸上,全是坚定与无畏。她冷哼一声,话语里充满挑衅的意味:“别啊。谁要你们放过我的?有种把我抓起来啊。” 她的撩拨,成功激起那些官差的怒火。个个怒目而视她。然而,仅仅是怒目而视,却不动手。 楚天阔的嘴角抽了抽,恼怒地狠狠瞪了烟香一眼。他转过身,对水脉她们吩咐道:“把烟香带下去。” 烟香满腔怒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瞪着楚天阔。 闻言,水脉眉头微蹙,面上颇有几分为难的神色。犹豫了下,不过片刻功夫,她做出决定。走上前来,拉开烟香。 陆采儿随之上来帮忙。 她们两人一人一边,挽着烟香的手臂,把她架到一边。 烟香默然无语,没有挣扎,任凭她们将她拉开。 “怀扇公子,跟我们走吧。”为首的官差冷若冰霜说道。 此时,好几双眼睛注视着楚天阔。楚天阔的眼眸,扫视了众人一圈,算是跟大家无声的告别。当他的目光落到烟香身上时,烟香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烟香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特意避开他的视线。她是了解他的。他一但决定的事,很难更改。即使她如何哭闹,他都不会改变主意。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楚天阔轻轻叹了口气,幽幽开口:“官爷,我们走吧。” 那些官差,押着楚天阔,并未给他上枷锁。因为,他们见楚天阔丝毫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便自动忽略上枷锁这一步骤。 一行人,押着楚天阔,正要离开。 烟香忽然睁开眼,望着他转过身的背影。那一刻,她的眼睛猛地一酸,胸口猛地一阵窒息。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水脉和陆采儿的手。她冲到大师兄的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不能抓他。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楚天阔心道不对,立马反应过来,她要说什么。他正想掩住她的口。奈何烟香的嘴,实在是太快了。 她气急败坏地吼道:“他就是失落民间的太子!” 全场又是一片静默。 这句话,犹如皇帝的新装里,那个小男孩说的真话一样,遮遮掩掩的面纱扯了下来。这句话,捅破了众人心中那层窗户纸。众人早已心知肚明,楚天阔是太子,只是没有公之于众。而烟香当众说出这句话,引得大家一阵哗然。 很明显,烟香说出楚天阔太子的身份,是为了震慑住那些官差。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那些大理寺的官差,怔愣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似乎没听懂烟香的那句话。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了,很难消化,令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然而,只愣了片刻,那些官差已经回过神来。他们的任务,就是抓人。管他对方是什么身份,与他们何干?正所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进大理寺的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多了去了。大理寺只讲律法,不讲情面。 为首的官差态度非常强硬,一声令下:“带走!” 其实,他根本就不相信楚天阔是太子。他只觉得,那不过是那位姑娘,为了阻拦他们抓人,而随口胡诌的谎言。因为,他从没有听说过,太子失落在民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零八章商量对策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再一次傻眼了。她本以为,说出大师兄的身份,能唬住他们,让他们放大师兄一马。却没有想到,他们听后,居然无动于衷。 这下,她彻底奔溃了。 楚天阔神色复杂地望了烟香一眼,什么都没有说,默默随大理寺的官差离开。 东方红有过一瞬间的冲动,想出手制止大理寺官差,帮助楚天阔逃脱。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目送他们离开。 兰绫玉,陆采儿,水脉,皆眼睁睁看着楚天阔被带走。 谁都明白,楚天阔是心甘情愿随他们走的。不然,以他的武功,谁能带走他? 凤南阳,方大人以及迟乐,还算理智,情绪比较镇定。他们在心中盘算,该如何搭救楚天阔。 烟香的情绪异常激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这是被气的,还是着急,还是恐惧。总之,她的心情异常沉重。她深深呼出一口气,脑袋木木地往外跑。 水脉见状,连忙跟了出去。 陆采儿望了望身旁,兰绫玉正面色凝重看着迟乐。她顿觉自己站在那里有些多余,便追寻水脉烟香而去。 兰绫玉忍了很久,终于憋不住,埋怨迟乐起来:“你怎么对天阔的事不闻不问?快想想办法救天阔。” 迟乐冲她挤眉弄眼:“谁说我不救他?大理寺要拿人,我能奈何?别着急,容我想想办法。” 兰绫玉恍惚了一下。看迟乐一脸淡定的神情,似乎已有搭救楚天阔的办法。她顿时心安了,并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淡淡地说:“我去看看烟香。” 迟乐对她浅浅一笑:“去吧!” 烟香心慌意乱地奔出知府衙门。望着眼前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一片荒凉。她身处在热闹的大街上,却仿若置身于屋檐之下孤独感。大师兄被大理寺的人抓走,她却无能为力。她该怎么办?她很绝望。 水脉紧随在烟香身后,追上了她:“烟香!” 听见水脉姐姐的呼唤,烟香回头,一脸茫然无措地望着眼前的水脉。她从水脉姐姐的眼里,看出了担忧与彷徨。是啊。水脉姐姐对大师兄的牵挂,不见得比她少。 水脉微微皱眉,缓缓走近她,安慰她:“烟香。你别急。我们回去一起想办法救你大师兄。” 烟香心情一团糟,不乐意地撇了撇嘴,赌气地说:“他自己要上大理寺去,拦都拦不住。既然他要自讨苦吃,就不要再去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这句话,引起了水脉姐姐的共鸣。 水脉苦着脸,低声叹息:“此前,我已派人通知过他,让他避一避,他却不躲。他就是如此固执。” 这时,兰绫玉与陆采儿相继追了出来。 听到这句,陆采儿感叹道:“天阔为人本就如此。他只求坦坦荡荡,无愧于心。” 烟香心里有气:“可他也不能连命都不要了。” 兰绫玉靠过来,握着烟香的手,浅笑着安抚她:“烟香,别担心。你迟乐大哥会有办法救他的。你跟我们回忠勇王府吧。省得你一个人乱想。” 其实,她的弦外之音,生怕烟香一冲动,再惹出什么事来。 水脉听出了端倪,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烟香看着兰绫玉一脸温和平静的模样,不禁有些恍惚。莫非,迟乐大哥真有把握救大师兄?她半信半疑,疑惑地望着兰绫玉。 烟香还没吭声,陆采儿倒是先开了口。她轻咳两声,言不由衷:“那个,我先回醉芳楼了。” 她是无比希望能跟她们一起回忠勇王府去。这样,她可以多看迟乐两眼。可是,她又怕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兰绫玉倒是盛情相邀:“采儿姑娘。你随我们一起去忠勇王府吧。现在天阔有难,我们聚在一起,可以想办法搭救他。” 兰绫玉啊兰绫玉,你难道就不怕引狼入室吗?是你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对迟乐太自信? 听到兰姐姐口中说的‘一起想办法搭救他’,烟香的心下一沉。果真,刚才说迟乐大哥有办法,不过就是安慰她的话。 水脉接上:“绫玉说得对。陆姑娘,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谈妥后,她们一起回忠勇王府。 知府衙门里,她们几个女子离开后。迟乐与方大人,凤南阳他们聚在一起,商量如何搭救楚天阔的对策。 东方红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大理寺的人,会不会对楚天阔严刑逼供?” 迟乐马上安抚道:“这点无须担心。我会亲自跟大理寺卿段子生打招呼,交代他别对天阔动刑。” 东方红松了口气。 经过一番谈论,他们确定了大致计划。 凤南阳安排东方红继续去调查,他对东方红吩咐道:“东方捕头,你仍旧去调查那个丫鬟死因,以及她生前底细。这是案子突破口。查到真相,到时,我们再呈报给大理寺。” 东方红满口应承下来。 凤南阳继续说道:“我明日进宫去面圣,跟圣上禀明此事。事已至此,他的太子身份已经瞒不住了。还不如挑明了。这样有人要陷害他,还会有所顾忌。” 迟乐接口:“此举我大为赞同。昨日,我与方大人提起此事。方大人反对,我才作罢。” 方大人提出质疑:“凤大人说的有道理。只是,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表明楚天阔太子身份,也难以替他脱罪。只怕到时候会有更多人想要他的命,加害于他。他如今身处险境,被关天牢,若是有人要加害于他,防不胜防。” 迟乐一听大惊,表情骤然紧绷。实在不行的话,他将免死金牌贡献出来得了。万一,楚天阔当真在天牢被害,那后果不堪设想。 凤南阳回道:“方大人所言甚是。有人故意将楚天阔劫囚之事,广为传播,闹得满城风雨。然后,又写封信去大理寺告密。不难推断,这都是一人所为。” 东方红一向耿直,脱口而出:“凤大人,不用猜测,都能知道,此人便是相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零九章大理寺卿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凤南阳与方大人点了点头。 凤南阳想了想,又说道:“既然,相爷有所行动,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一味委曲求全终究不是办法。明日,我就进宫去面圣,向皇上奏明一切。” “我去大理寺看看他。”迟乐的话音一落,迫不及待起身往外走。 方大人终是没有多言。 当下,几个各自散去,各自着手去办事。 迟乐从知府衙门离开后,便带了几名王府随从,赶往大理寺。 大理寺依山势拾级而建,错落有致,坐南朝北,居高临下。它控居山脉,俯视山野村庄。整个大理寺占地面积庞大,入眼就是一大片连绵的墙院,灰砖红瓦。一派庄严肃穆,使人见了肃然起敬。 马车停在大理寺正门大门口。迟乐一袭华服,优雅地下了马车。 见到迟乐一行人到来,门口的两个小卒,神色紧张地向他们走来。 那两个小卒,并不认得迟乐,更不知道他是王爷。只觉得他身份尊贵。 “你可是前来报案的?”其中一名小卒,壮着胆子,小心翼翼问道。 一名王府随从,一脸的冷若冰霜,锐利的眼神注视着那两位小卒。他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见到忠勇王还不下跪!” 这一声当头棒喝,把两位小卒吓得不轻,当即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两个小卒声音颤抖着:“拜见王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王爷大驾光临!该死!”他们怀着茫然的恐惧,犹如一个受伤的人。当一只手指接近他的伤口时会,本能地颇抖一样。 迟乐见状,于心不忍,连忙上前,扶起两人。他面上带笑,语气温和地说:“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那两个小卒,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忠勇王亲身来扶他们。这画面,怎么看都欠违和感。他们吓得心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两个人呆呆傻傻立在那里。 刚才大喝一声的王府随从,见此情景,微微皱了皱眉,面上颇有几分无奈。他们的王爷,就是太和善了,跟谁都如此亲近,一点王爷的架子也没有。虽说这样有亲和力,可是,某些场合,显得不够威严。 哪知,令那名随从无比憋屈的是,迟乐扶起那两名小卒后,回头白了他一眼。 “以后不许如此盛气凌人!”迟乐开口训斥那名随从:“跟你说了多少次,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那名随从的脸上立即浮起一丝异样神色。那神色难以描述,似乎是无奈中夹带着一些苦涩。他在心里低叹,他这是为了谁! 他呼出一口气,走近迟乐,凑到迟乐跟前,附在迟乐耳边悄声说:“王爷。这叫来个下马威。你不强势点,他们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迟乐恍然大悟,觉得那名随从说的不无道理。官场上的门道太多了。他初入仕途,资历尚浅,经验不足,还不是很精通官场里面的学问。不过,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迟乐板起一张脸,低声对那名随从说:“这事交给你来办。” 那名随从点了点头,立刻对那两名小卒吼道:“还愣着干啥?让王爷站这里等吗?还不快去通报!” 两个小卒吓得面如土色,屁滚尿流地跑了,往大理寺内而去。他们俩急急跑向大堂。 大堂里,大理寺卿段子生正坐在堂中的凳子上。大理寺少卿云白恭敬站在他身旁。两人正在商量着一桩案子。 其中一名小卒跑在前面,先到了大堂,慌张中直接撞了进去。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启禀大人,忠勇王到。人正侯在大门外。” 由于他刚才一路跑来,气喘吁吁,说话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大理寺少卿云白转过身来,似乎未听清刚才的话,双眼诧异地盯着来人。 这位大理寺少卿,剑眉星眸,鼻梁挺直,约摸二十出头,却给人意气风发的感觉。如此年纪,便做了少卿,定是不凡之才。 大理寺正卿段子生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抬眸望着那位小卒。他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一双眼睛深邃有神,两弯眉浑如刷漆。他为人谦逊,待人温和。年纪轻轻便中了状元,别无他求,只为担任大理寺卿一职。 “哦?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大理寺卿段子生声音温和,眉毛轻微抖动,稍显吃惊。不知他是听清了,不敢相信,还是根本没听清。 “大人!忠勇王前来大理寺,要求见您。他现在人在大门外。”那位小卒,缓了口气,特意放缓语调,字字清晰,准确的落入两位大人耳中。 这下,正卿和少卿两位大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忠勇王到! “快!快!快!开大门迎接!”大理寺正卿段子生急忙道。 大理寺的大门敞开,迟乐随即听到大理寺内的声音嘈杂起来。他是习武之人,听力本就敏锐。 很快地,便望见大理寺少卿段子生领着众官僚走了出来。 大理寺卿率众官僚于台阶下参拜,恭迎。 迟乐不禁感叹,好大的排场。啧啧。起初,他还真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场面。他不禁有些自嘲起来。在知府衙门,那些大理寺官差都没有大理寺卿如此谦卑。他却没觉得有哪里不妥。 难道,这就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迟乐本想开口对大理寺卿段子生说,段大人不必如此多礼。话到嘴边,突然咽了下去。方才,那名随从才跟他说过,不能太和善,要强势一点,要端着王爷的架子。 他干咳了一声,给身旁的随从,递了个眼色。 那名王府的随从,心领神会。他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以一副派头十足的姿态,高调开口:“我家王爷,是来探望一位故友,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一听到怀扇公子楚天阔的大名,大理寺卿段子生象征性地怔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就是今日新逮捕的嫌犯。怎么楚天阔刚关进天牢,王爷就来探望了?这楚天阔何许人也,竟如此重要,引得王爷赶来探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诅咒我啊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大理寺卿段子生对着迟乐陪了个笑脸:“启禀王爷。两个时辰前,大理寺派人将他抓捕来。因为涉及到劫囚之罪,所以暂时将他关押在天牢里,准备择日再审。” 耐着性子听大理寺卿段子生说,迟乐的脸色一层又一层暗了下去。等段子生说完,迟乐眉头皱了皱。废话还真是多。说的这些,他都知道。可是,这跟他探监有何关系? 想着刚才随从的忠告,迟乐立马脸色阴沉。或许,他本身就不悦,漠然开口:“段大人,你说这些是何意?莫非本王连探个监都不成?” 听闻忠勇王来探监,大理寺卿段子生,不由有些为难。虽然迟乐贵为王爷,位高权重,但也不好随便答应。大理寺律法严明,并非不准探监。但一般只限于直系亲属,如妻探夫,子探父等等。 迟乐见大理寺卿段子生沉默不语,把脸一肃,清了清嗓子。此刻,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泠然的气息,借以打压段子生的底气。 大理寺卿段子生看着迟乐凝重的侧面,只得否定:“当然不是。”不过,这句话,他说得无比违心。 迟乐敷衍之色尽失,斜睨他一眼:“还不快带路?” 段子生没辙,只得硬着头皮领他往天牢而去。 一路上,迟乐什么话也没有问,直接往牢房走。 天牢里,楚天阔被关在一般的牢房里,按照对待一般犯人的规格来对待他。而且,已经准备好了刑房,候着等审讯。 楚天阔被关的天牢,暗无天日。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来。风吹起落地尘土,飘荡在半空中,弥漫了整个天牢,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 迟乐随段子生前往,往东转弯,穿过内堂,路过大院,就看见了关押犯人的牢房。 刚进牢房,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牢房里臭气冲天,闻之欲呕,都是霉味夹杂着犯人粪便的臭味。老鼠,蟑螂,蛆虫在地上爬啊爬,令人毛骨悚然。 迟乐连忙捂住鼻子。 大理寺卿段子生有些不好意思道:“王爷见谅。牢中犯人太多,吃喝拉撒都在牢里,所以臭了一些。要不然,王爷去外面稍等。我去把他押到外面,你再见如何?” “不必了。牢房里哪有不臭的。”迟乐倒想看看牢房里的环境。 往牢房里走,只见一条狭窄的通道两侧,全都是一排排如鸟笼般的牢房。牢房里关押着或疯狂或麻木的囚犯。 不过,这些犯人看见段子生时,有的趴在铁栏边看,目光呆滞。有的乖乖蜷缩在角落里,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整个牢房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灯油尽情地燃烧,闪着微弱的光。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这里不光充满压抑的气息,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牢房的尽头,就是关押着楚天阔的牢房。这间牢房,面积不大,里面放着一张简陋的床,床上铺着茅草。 楚天阔平躺在铺着茅草的床上,仰头望着墙上透气通风的小窗子。 “天阔。”迟乐唤了一声,声音有些激动。 迟乐还未开口前,楚天阔就已经感知到他的到来。只是,心中苦闷,故意装作视而未见。所以,听到迟乐唤他,他淡淡抬起头。他收起脸上的落寞,对着迟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见此情景,迟乐心中一片酸楚。昔日,怀扇公子受尊重,意气风发神采扬。今日,被囚禁于天牢中,自由全失暗忧伤。楚天阔沦落至此,让他看了难受至极。 周围一片静默。空气都紧绷了起来。 沉默片刻后,迟乐鼻子陡然一酸,以严峻的口气,低声对段子生说:“段大人。能不能给他安排个舒适的住处。这处牢房太委屈他了。” 虽是带着命令的语气,话却很温和,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 段子生呆愣了一下。他难以理解,忠勇王为何如此袒护楚天阔?平心而论,让楚天阔单独住一间牢房,已经算是优待了。犯了事的人,还想要舒适的住处?那还谈什么坐牢! 不过,既然是忠勇王开口说情,他也不好逆了王爷的意思。毕竟,楚天阔还未正式审讯,还未定罪。 如此一番思量,段子生点了点头:“那就依王爷的意思,下官给他换个好住处。” “如此,有劳段大人了。”迟乐说着,语气一转,压低声音问:“段大人,本王可否单独跟他说说话?” 段子生犹豫了片刻,才艰难地答应。 等段子生离开后,迟乐迫不及待对楚天阔说道:“天阔,我担心这次相爷要致你于死地。这事肯定是他捣的鬼。你在这天牢里,危机四伏……” 迟乐的话还未说完,楚天阔就打断他:“我知道是相爷搞的鬼。然而,我劫囚是事实。让我逃匿,触犯律法,躲避官府追踪。我会一辈子内心不安。” “你就是如此冥顽不灵。我知道我劝不动你。我要跟你说的并非这个。”迟乐神秘地朝他挑眉一笑:“我特地找你,是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楚天阔用眼神询问他。 迟乐从怀里掏出那块免死金牌出来,递给楚天阔。 见到免死金牌,楚天阔从来淡定的脸上,浮现恍惚之色,而后转为错愕。他呆呆看着迟乐,并不伸手去接免死金牌,只是问:“这免死金牌哪来的?” 迟乐很是佩服楚天阔的见多识广。居然认得这块是免死金牌。他朝楚天阔展颜一笑,笑着说:“当然是皇上赐给我的。你拿去用,能赦免你的罪。” 楚天阔不暇思索,果断拒绝:“我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夏荷之死定有蹊跷。我要翻案。或许,陆浩本不该判处死刑,我劫囚情有可原。“ 迟乐很是认真地问:“你有多大把握?” 楚天阔神情严肃,语气坚定:“十分把握。迟乐兄,你把免死金牌收好。搞不好,哪天你就能派上用场。” 我去!迟乐的嘴角抽了抽,佯装恼怒:“不带这么诅咒我的啊!” 楚天阔呵地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一章你想干吗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迟乐低头暗忖。楚天阔的话不无道理。况且,来此前,他和凤南阳他们已经商量好对策,能搭救楚天阔。既然,楚天阔如此坦然面对,他稍微放宽了心。他将免死金牌揣回怀中,打好注意,静观其变。万一,楚天阔真有危机,到时再将免死金牌贡献出来吧。 若是楚天阔能自然脱罪,那是最好。 迟乐又站着与楚天阔闲聊了几句。不过,此情此境,两人都没有聊天的兴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最后,楚天阔说道:“迟乐兄,你先回吧。今时不同往日。你已贵为王爷,实在不该来这种地方看我。” 迟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调侃道:“啥意思?太子都能呆的地方,王爷呆不得?”他本想说,你呆得,我呆不得?又觉得这句不够说服力。已是,加上了身份,这样更加形象立体。 楚天阔神色复杂地望了迟乐一眼,面上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意思。 蓦地,迟乐悲凉一笑:“罢了。不跟你说笑了。这牢房真是难呆。我还是先走吧。你自己一人好好享受。” 闻言,楚天阔又是啼笑皆非。 迟乐说完,转过身,往牢房门口方向走。他才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楚天阔的话。 “帮我照顾好烟香。” 迟乐心头一颤。楚天阔对烟香果然深情。在这档口,还牵挂着烟香。他回头,跟楚天阔打了个手势,表示OK的意思。 楚天阔对他报以感激地笑。 迟乐从牢房里走出来。大理寺卿段子生在牢房外候着。 迟乐见到段子生,对着段子生一番千叮万嘱,交代段子生要好生对待楚天阔。特别强调,不能对楚天阔动用私刑。 大理寺卿段子生脸色阴郁,声音却出奇的平和:“下官遵循王爷教诲。” 他心中万般不悦,很是为难,却没有发作。并非是他畏惧强权,怕了忠勇王。只是他为人谦逊,待人温和。之所以他答应忠勇王,给忠勇王几分薄面,只是本性使然。 大理寺一秉公执法,从不徇私舞弊。天子犯法,在大理寺都要被判决。这就是大理寺至高无上的权力,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大权。而段子生是权力的执行者。 以是,如果楚天阔经过审讯,当真犯了劫囚死罪。那么,忠勇王开口说多少情都没用。别说楚天阔犯了事,忠勇王说情没用。就是忠勇王自己犯了事,他都要接受律法制裁。 在段子生出神之际,突听得迟乐平静地问:“段大人,怀扇公子楚天阔的案子,打算何时开堂审讯?” 段子生回过神来,俊雅的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立刻回到:“明日就开堂审理。” 明日?这么赶。迟乐的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他平和友善地笑着,并没有高高在上的姿态。 “那明日本王再来。”顿了顿,迟乐补充道:“聆听审讯。”他特意将聆听审讯这四个字咬得很重。 段子生当即行了个礼:“恭送王爷!” 他还有一些事,等着他去处理,实在没有闲工夫,陪这位王爷拉家常。况且,多说多错。他有他的办事准则,无须迎合谁。即使对方贵为王爷,他也没有丝毫畏怯。 当然,他能感觉到,这位王爷非常和善,并不会为难他。 迟乐嘴角抽了抽,不悦地皱了皱眉。这是开口撵他走的意思?他心中一骇,这个段子生,真是不简单。段子铁面无私,不畏强权,有些包拯包青天的范儿。 不过,他转念一想,说不定,段子生手段厉害是好事。楚天阔的案子,有些棘手。要像段子生这类人才,才办得好。只是,若是找不出证据翻案,不能替楚天阔脱罪,那就麻烦了。 他下意识地去按了按怀中的免死金牌。他心道,不管了,大不了到危机时候,用免死金牌救急。 迟乐为人友善,即使段子生开口撵他走,他也没有为难段子生。反正,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还不如早点回去,再与大家商议。重点是,他要多留点时间给段子生,让段子生好好去查案。 迟乐对段子生宽容大度地笑了笑。然后带着那些王府随从,离开了大理寺。 他一离开,段子生遵循他的意思,果断将楚天阔安排到了天牢干净舒适的牢房,以最高规格伺候。 话说,烟香与水脉她们一行人,从知府衙门离开,乘坐同一辆马车,回到忠勇王府。 烟香身在忠勇王府,心却在大理寺。虽然,她气大师兄,怒他不听劝,非得自己送上门。但是,她心如明镜,能理解大师兄的做法。她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气消后,心里剩下对大师兄的担忧。唯恐大师兄遭遇不平等对待,比如严刑拷打。担忧大师兄的安危,让她坐立不安。 兰绫玉心思细腻,看着烟香忧心如焚,拉着她闲聊,借以分散烟香的注意力。 然而,烟香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忍啊忍,最后忍无可忍:“不行。兰姐姐,你别拦着我,我得去大理寺看看。不然,我心里没底。” 兰绫玉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大理寺不比知府衙门,不是人轻易随便能进的。” 烟香眨了眨慧黠灵动的大眼睛,对兰绫玉挤眉弄眼,一抹自信浮上她的嘴角:“兰姐姐,你看我的。我进去大理寺给你看。” 兰绫玉看烟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诧异了一下,带着质疑的口气:“你想干吗?” 她以为烟香要硬闯,或者是用其它旁门左道。她这句话的意思是,要烟香说清楚,有何计划,用何方法。她就是要问烟香,如何进大理寺。 烟香装作没听明白她的质疑,不懂她话里的深层含义。她一本正经地回道:“我要去大理寺看望我大师兄啊。” 兰绫玉轻轻一叹,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她再一次强调问题,明确性地问:“我是问你,如何进得去大理寺?” 烟香毫不掩饰心中的狂妄之意,竟然肆无忌惮的大笑道:“我先去看看再说,随机应变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二章一张银票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兰绫玉低头暗忖。她无比理解烟香的心情。别说烟香深爱楚天阔,就连她自己,她是楚天阔的朋友,她都担心楚天阔的安危。 既然烟香想去,她是阻止不了的。不让烟香去的话,绑住了烟香的人,也绑不住烟香的心。到时候,只怕烟香会惹是生非。 片刻后,兰绫玉做出让步:“烟香,等你迟乐大哥回来,让他带你去。” 可是,烟香无比心急,一刻也等不得。 在迟乐还没回府时,她一个人溜出了相府,到大理寺看大师兄去了。 她出来得急,竟忘了多穿件衣裳。她身上穿的单薄衣物,被秋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冷颤,浑身瑟瑟发抖。这会儿,她心里想着,不知道大师兄是否被关起来了?他在牢里冷吗? 想着快点见到大师兄,她的精神抖擞起来,继续疾步如飞地往前赶。 路上已经满是叶落枯黄的深秋景致了,风一吹过那些野草离地面更近了。深秋不知不觉就有了几分落寞和孤寂。菊花黄,雁南飞,多少离人愁,都在这萧瑟的秋风里。 眼前的光景,于从前的她,也许是美好。于现在的她,却是未知。之前,她不晓得珍惜,以为大师兄能陪她一辈子。她能跟大师兄退隐江湖。却不知,快乐从来都是短暂的,无声无息间便消失得无影踪。 如今,大师兄被囚禁大理寺,等待他的,是未知的命运。 太阳渐渐西沉。红彤彤的落日染红天边的云,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树木,被落日的余辉映的神秘莫测。 烟香一路行色匆匆,根本无心顾及路边的风景。只盼着快点赶到大理寺,能见上大师兄一面。到了黄昏,她终于赶到了凤城的金刚镇。她打听过了,大理寺就坐落在金刚镇。 黄昏下的金刚,风悠悠地吹着,一片耀眼。酒肆的幡旗摇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她的心中洋溢着忧愁。她只知道大理寺在金刚镇,却不知具体怎么走。抬眼,发现不远处有一位老婆婆在卖包子。她如见到救星般,急匆匆向那老婆婆的包子摊走去。 “姑娘,买包子吗?新鲜的,特呼呼的,刚出笼的包子。”那老婆婆看见烟香面向她走来,满脸喜色,热情招呼道。 她自然高兴,能不高兴吗?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买她的包子。好不容易来个顾客,她当然兴奋了。 烟香本想向老婆婆询问,去大理寺的路,该怎么走。正好,老婆婆招呼她买包子。看见那热气腾腾的包子,她顿觉饿了。只是,她心里担心大师兄,却没心思吃。 然则,就算她自己不填饱肚子,也得给大师兄带几个包子吃,不是吗?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即使大师兄再烦心,他都得吃东西不是? 她认为,大师兄应该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她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老婆婆:“婆婆,给我来十个包子。” 老婆婆愣了一下,没动。没有去准备包子,也没有伸手接银票。 烟香私自以为,老婆婆是惊讶她一个小姑娘,能一口气吃十个包子。她连忙解释:“我是帮别人捎带的,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吃。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下十个。”说实话吧,此刻,她一个也吃不下。 老婆婆憨厚一笑:“姑娘。我不是吃惊你的食量大小。实在是,你这张银票面值大,我找不开。” 她这个包子摊,小本生意,每个包子,也就卖几个铜板。今日,都还没开张。那张银票,买下她整个包子摊绰绰有余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老婆婆是发愁银票面值太大,找不开。这还不好办。烟香对着老婆婆和善一笑,语气诚恳道:“婆婆,你年纪大了,还要出来摆摊。真心不容易。这张银票,就当我买你十个包子吧。余下的钱,不用找了,当我送你。” “不。不。不。姑娘,这银票,我不能收。”老婆婆没有丝毫犹豫,连连拒绝。 烟香热情奔放,硬是把那张银票,塞到老婆婆手中:“拿着!”她是铁了心要将银票送给老婆婆。 老婆婆受宠若惊,却是不肯收,又把银票丢回烟香手中。 两人来来回回,推来推去。过了几回,烟香实在是没耐心了。左右不过就是一张银票。她虽然是个小财迷,但是,要把这张银票送给老婆婆,她并无不舍。 这张银票,对她无足轻重。但若是送给了老婆婆,或许能立即改善她的生活。 只是,老婆婆推诿着不肯收,她也没有时间耗下去。眼见天快黑了,她还赶着去大理寺呢。 于是,烟香情真意切道:“婆婆。你把银票收下,卖我十个包子吧。就当我做回善事好吗?我大师兄被抓进大理寺,在劫难逃。我就当替他积德行善了。” 事实上,楚天阔哪里需要,她替他积德行善了?明明楚天阔平日里就一直善事做绝好嘛。他行侠仗义、惩凶除恶,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好人。 听着烟香诚心真挚的话,老婆婆不再推辞,将银票收下。 “谢谢你啊,姑娘。“老婆婆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伸手去笼界里拿包子,用油皮纸包好,递给烟香。 烟香接过包子,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都是因为那张银票,让她差点把正事耽搁了。她连忙问:“婆婆。你知道大理寺怎么走吗?” 老婆婆手指着街道的那一头,告诉她:“不远了。沿着这条街直走,在第一个路口左转,再直走一段路,你便能看见。” 烟香言谢:“谢谢婆婆!” “姑娘,你刚才说,你大师兄被大理寺的人抓了?”老婆婆一听说她要去大理寺,不由多了句嘴,关切地问。 “对,我正要去大理寺探望他。”烟香诚实回道。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吧。凡是进大理寺的人,皆是犯了重罪。大理寺律法严明,并非不准探监。但一般只限于直系亲属,如妻探夫,子探父等等。他们不会同意让你进去的。”老婆婆面露担忧之色,无奈地劝解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三章是他娘子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偏偏不信邪。她苦涩一笑,一脸笃定的神情:“多谢婆婆相告。我自当随机应变。” 老婆婆见烟香决意要去,便不再相劝,只是祝福道:“好人有好报。” 她对着老婆婆微微一笑,算是告别。她怀着自信,坚信自己只要到了大理寺,定有办法见上大师兄一面。她边走边在脑中预想着,各种突发状况。寻思着如何应对。 照着老婆婆指的路走,很快便到了大理寺门前。 大理寺果真如兰绫玉口中所讲,比知府衙门庄严肃穆多了,使人见了便有种威压感。她稍微整理了下着装,给自己鼓了鼓劲,昂首挺胸地走到门前。 门口的两位小卒,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果然如此,连门口的小卒,都如此高冷。可想而知,里面的人,更加。更别提大理寺卿了。这一点,她早已心中有数。之前,见大理寺官差抓人就知道了。简直是横行霸道,目中无人。 这样的话,她怎么进去呢?她站在那里,摸摸手中捧着的包子,热乎乎的包子渐渐凉了。她有些为难起来。 终于,站了有一会儿,门口的其中一个小卒冷声问:“是来告状的吗?” 嗯?告状?不是吧?还是呢?烟香仔细琢磨了这句话,又结合了两人的表情。她在心里算计着该怎么回答。 “喂!问你话呢!”另一个小卒凶巴巴开口道。 凶什么凶!大理寺的人就了不起啊!烟香一口浊气涌了上来。她差点就好这些话爆出口。她在心里默念,冷静冷静,沉住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来不及多想,她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对,我是来告状的。” “状纸呢?”一名小卒冷着脸,面无表情地问。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烟香。 状纸?要啥状纸?原来告状要状纸啊。烟香哪里知道那些。况且,她也不是来告状的,好嘛。她一心只想着能混进去,见到大师兄。所以就胡乱回答一通。 她连忙否定:“我不是来告状的。我是来探监!” “探监就探监,怎么不早说!探望谁?把名字报上来!”令一名小卒,一脸嫌恶的表情,带着不耐烦地语气问。 不早说!你也不早问好吧? 烟香立即回道:“我要探望怀扇公子楚天阔。”她想当然地以为,对方问的犯人的名字。 两个小卒,听到怀扇公子楚天阔这几个字眼,明显吃惊了一下。不是吧?又是探望楚天阔。方才,忠勇王才来探过,刚走!这楚天阔究竟何许人也?竟这么好的人缘嘛! 别的嫌疑犯一被关进来,大多数亲朋好友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而楚天阔刚进来,就一波又一波的人,争着来探望他。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门口的小卒,例常询问:“你是楚天阔的什么人呢?” 烟香一听这问题,差点脱口而出。我是他的小师妹。然而,她的脑子快速转动,意识到,探监不能是这种关系。如果说,他们是同门师兄妹关系,那大理寺的人,绝不会同意让她进去的。 就在刚来的路上,老婆婆已经告诉过她,探监关系只能是亲属关系,比如妻探夫。 想到这,她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一下,腼腆地笑了笑,低声说:“他是我的夫君。” 这么一说,她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是一个还未出闺阁的黄花大闺女。突然要冒充别人的娘子,尽管这人是她最爱的大师兄。 “什么?说大声点!”其中一个小卒,恼人地问。 真是讨厌!烟香有几分懊恼,努力地克制住内心的不良情绪。既然话已出口,万万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她深呼一口气,索性豁出去了。她大声说道:“他是我夫君,我是他娘子!听清楚没?” 两个小卒,都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因为,面前这个女子,前后反差实在是太大了。“这……”他们似乎很难拿定主意的样子。 烟香不管三七二十一,报上身份后,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就要走进去。 两个小卒拦住了她,其中一人厉声问:“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我去!这是什么逻辑?什么顺序?不先问姓名,先问关系。 “刚才问你怎么不说?”另一人不满道。 烟香这才反应过来,最初那问题,是问她的名字,不是问犯人名字。她清了清嗓子,吐字清晰道:“我叫烟香!” 其中一名小卒,听到她的名字后,回道:“你先等等,我进去通报。” “好……的……”烟香拉长了声调。她使劲憋住气,本来想吼他,‘你还不快去!’。又觉得这么说会触怒对方,毕竟这人家的地盘。 当下,那名小卒进去通报。 等了许久,那名小卒才出来。他怒冲冲地走过来,瞪圆了眼睛盯着烟香,脸冷峻得像块冰岩。 他对着烟香吹胡子瞪眼睛:“大人说了,楚天阔尚未成家,哪里来的娘子?你究竟是何居心?看你一小女子,就不跟你计较了,识相点,快点回去。” 平白无故糟了一顿冷眼,烟香不怒反笑。不过,这笑无比苦涩,带着自嘲的意味。真是的。她怎么如此白痴?大理寺是什么地方?要调查犯人底细太容易不过了。她居然还想蒙混过关。实在是无比弱智的举动。都是急着进去见大师兄的结果。 谎言被揭穿,她有些许尴尬。不过,这尴尬的情绪,只维持了片刻。此时,她是迫切想进去看看大师兄。 她讨好地笑了笑,对着两个小卒挤眉弄眼:“对不起啊,大哥。我真不是他娘子。因为听说探监关系要至亲,所以我不得已撒了个谎。他是我大师兄,我们俩感情非常好。能不能再通融一下,放我进去?”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能。 两个小卒,一脸鄙夷的神情,敷衍之色尽失,急躁道:“去!去!去!快走吧。不用多费唇舌了。” 他们像打发乞丐一样,赶着烟香走。 烟香大怒,横眉冷对两名小卒:“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 两个小卒阴沉着脸,针锋相对:“那就试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一十四章包子砸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这是要动手的意思?好吧。烟香承认,她是只纸老虎,能装凶,却真凶不起来。起码,她现在不够愤怒。她的那招一哭二闹三上吊,除了对大师兄有用,对谁都不好使。想到这个,她的内心无比沮丧。 如此死缠烂打下去,并没有多大用处。还不如想想其它可行方法。她悻悻地往回走,直到消失在两个小卒的视线中。 她走着走着就绕到大理寺院墙外。她望着高墙,唉声叹气。几次想着要翻墙进去,真到付出行动,她又退却了。大理寺不比知府衙门,可以随意乱闯。这点,她还是心知肚明的。 冷静下来,她回想起大门口的那一幕。她越想越气,不过就是探个监嘛。门口那两个小卒什么态度? 不行,她得再回去,跟他们理论理论。于是,她又绕回到大门口。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大门口也亮起了灯盏。暖暖的灯光把门前的一片大地,照亮得如同白昼。 借着明亮的灯光,烟香看清了两个小卒,对她一脸不友善的表情。 两个小卒,看到烟香去了又折回来,很是不耐烦,皱着眉说道:“怎么又是你?” “怎么不是我?我就是想进去看我大师兄。不让我进去,我是不会走的!”烟香冰冷开口,那声音低沉而干脆。 “那你就等着吧!”两个小卒朝烟香翻了个白眼,轻蔑一笑. 卧槽!是可忍孰不可忍!烟香这暴脾气立马上来。她本就心情不好,一肚子委屈与窝火。现在受了白眼与嘲讽,她心头一阵火起。 “大理寺的人了不起啊!”烟香吼了一声。与此同时,她手中的包子,注意不是一个,是十个。全部一股脑地向那两名小卒砸了过去。老虎不发威,还当她是病猫呢。 十个包子,一个不落,全部砸中。烟香扬了扬眉,得意地笑了笑,真是大快她心。没想到,自己的手法还真是准耶。估计是内心太压抑了,所以把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此。 这么一砸,她的心情顿时舒服多了。你爷爷的!谁让他们让她受了她这气!她可是忍了很久了。 那包子,是软的,又不是石块。即使她用尽了力道,砸起来,也是不疼的。说白了,用包子砸人,没什么杀伤力。若是用包子打狗,那更是得不偿失。 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嘛。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过,用包子砸人,它砸起来是不疼。可是,它伤自尊啊!它不伤内里,它伤的是面上。 烟香这口恶气是出了,可那两个小卒窝了一肚子火。好似烟香身上的气,转移到了他们俩人身上。 “臭丫头!竟敢如此放肆!”那两个小卒,嘴里骂骂咧咧起来。 烟香冷哼了一声,仰着鼻孔,用她那充满挑衅的眼神瞪他们:“怎么!” 那两个小卒,气得几欲吐血,一阵摩拳擦掌。当下拳脚相加,直击烟香而来。他们俩显然是没料到烟香会功夫。所以,两人同时踢向烟香的脚,被烟香机灵一闪,变成两人踢向对方。 两人同时发出吃疼的一声大叫。那模样,太逗了。 烟香站在一旁,开怀大笑,拍手叫好。 两个小卒迅速反应过来,这丫头会功夫!两人配合默契,当下改变策略,慎重对待起来。 ……片刻后,烟香被两个小卒打败在地。好丢脸啊! 她真的没想到,看起来不起眼的两个看门小卒,居然功夫如此了得。当然,对比前提是她。若是他们两个跟大师兄对打,定是不出几招,就被大师兄制服。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不出来,这两个小卒是有真材实料的,怪不得会如此拽了。 烟香不得不感叹,大理寺果然是卧虎藏龙的地方。连看门的小卒,功夫也如此厉害。 她这下犯难了。打也打不过,她可怎么进去?她坐在地上,感觉自己好无助。都想赖着不起来。 要怪就怪她自己任性妄为,又爱逞能,不停兰绫玉的忠告。 要是听兰绫玉的话,等着迟乐大哥回府,让迟乐大哥带她来。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嘛。 想到迟乐,她忽然灵光一闪。或许,她有办法了。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挑了挑眉道:“快去通报,我是忠勇王的妹妹。我要见大理寺卿。” 听到忠勇王这三个字眼,两名小卒起了应激反应,立即变了脸色。不是吧?这个丫头是忠勇王的亲戚。 若是真的,那他们俩不就完蛋了?想着忠勇王的随从,对他们那么凶狠,一滴冷汗冒了出来。 见两人没吱声,烟香又提高声音道:“喂!我在跟你们说话呢!听到没有!”她特别强调:“忠勇王是我大哥!”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两个小卒,当然愿意当真,可是,他们不由得慌张起来。他们俩刚才打她了。这事,可咋整? “姑娘,刚才……”两个小卒,异口同声,颤抖着问。 烟香很快反应过来,明白他们担心什么。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非常大度地开口:“刚才的事,是我技不如人。放心,我不会跟我迟乐大哥说的。” “多谢姑娘大人有大量。是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姑娘。”两人说着好话,一阵求饶。 废话真他妈多啊。烟香吼一声:“还不快去通报!” “是!小的马上去!”其中一名小卒,屁颠屁颠地跑了去。 瞧瞧这态度!瞧瞧这觉悟!啧啧!这种支使人,被重视的感觉,就一个字。爽! 烟香无比满意。你爷爷的!早知道提迟乐大哥那么好使,她又何必吃这哑巴亏,白受那些气。不管了,只要能见上大师兄就好了。 等了没多久,那个前去通报的小卒回来了。他喘着粗气说:“大人愿意见你。你且随我进来吧。” 这下,烟香心情复杂。看来,还是权利好使。人家肯定就是看在,她是忠勇王的妹妹份上,才见她的。不然,她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搭理她。 哎。若不是她一直劝着大师兄不要回宫。说不定,大师兄已经回宫当了太子,那就不会有被关在这里的破事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一十五章天牢环境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只图眼前的安逸。她若是真为大师兄好,就该让他回宫去。让他坐拥江山,享受荣华富贵,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她只是一味地考虑到自己。认为自己不适合那宫中生活。却从没有想过,对大师兄来说,或许那江山更重要?或许,他更希望父子团圆,更希望能掌管天下,为百姓谋福泽? 她的思想开了小差,站在那儿没有动。 小卒出言小声提醒:“姑娘,随我进去吧。”话音一落,他迈开步伐,往前走。 烟香疾步跟上小卒,到了大堂。那小卒引她向前,她抬头便瞧见了正中坐了人。想都不用想,定是大理寺卿。 烟香行了个礼:“烟香拜见正卿大人。” 并没有人专门教过她这些礼仪规矩,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礼是否标准。无所谓了,心意到就好。反正,她是忠勇王的妹妹,她底气十足。这就是有后台的最大好处。 “你忠勇王的妹妹?”大理寺卿段子生声音温和,听着好似没话找话。 “是!大人若是不信,可以问我迟乐大哥!”烟香扬了扬眉,理直气壮地说。她那样子,要多拽,就有多拽。 她当然拽!她能不拽嘛。大堂之中,敢如此直呼忠勇王名讳,除了烟香,也是没谁了。看她那模样,一点也不像撒谎,想让人怀疑她的身份都难。 “你要见楚天阔?”大理寺卿段子生显得极好说话,也没有过多盘问,直奔主题。对他来说,时间宝贵,他不想浪费口水。 “对。我专门来看他。”烟香大大方方地回道。 “我让他人带你去。我还有案子要与少卿商讨。”大理寺卿段子生看着烟香说。 “打扰大人了。”非常难得,烟香居然不忘客套一句。谁带她去都无所谓,只要能见到大师兄本人就好。 大理寺卿段子生随即招来一名管事的狱卒:“你带这位姑娘去见楚天阔。” 那名狱卒得令,带着烟香走。两人转身时,段子生又交代了一句:“好生招待!” 烟香在那名狱卒的带领下,往天牢而去。 夜黑了,眉一样的上弦月很早就沉落下去了,地面上的景物都难以分辨。狱卒掌着灯,走在前面,烟香紧跟在他后面。 靠近天牢时,里面传出来一些犯人哀嚎的声音。那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凄惨,阴森。烟香自己在脑中恶补了各种画面。想象着,那犯人被铁链捆绑在十字架上,垂着头,发迹凌乱,双目紧闭。那情景,有多瘆得慌。 再配合着周围的漆黑,昏暗的灯光,感觉阴森森的。一阵阴风吹来,她打了个颤,心砰砰的跳,额上冒出了冷汗。她心虚害怕,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哎。往日里,都是大师兄护着她,宠着她。如今,大师兄身陷险境,什么都得靠她自己。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挺住,要勇敢面对。 如此,她成了一个勇士,为了来看她大师兄,不怕迷路,不辞辛苦,不惧黑暗。 狱卒领着她在天牢内行走,昏暗的墙壁上,挂着油灯,灯焰一动不动,尽情地燃烧。天牢内,唯一能走动的身影,便是几个带着刀的狱卒,他们穿着金属盔甲,个个面目狰狞,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在天牢行走缓慢,周围异常安静,除了偶尔响起的凄惨叫声,静得阴森,到处透着绝望与无助的气息。 借着昏暗的灯光,烟香看见墙壁上挂着好多刑具。有夹棒、皮鞭、烙铁、火钳,还有很多叫不出名字,让人触目惊心。 行走在天牢中,烟香有种当初和大师兄在松山地下室的感觉。不,感觉天牢里比那地下室恐怖多了。她心里的恐惧感却越来越重,头皮发麻。可是,只要一想到是要去见大师兄,她浑身充满力量,无所畏惧。 爱情的力量,就是如此伟大。 终于,那名狱卒将她带到一间牢房前。这是一间特殊的牢房,干净整洁,比起其他的牢房奢华。里面有床,有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冷清,简陋,有点像客栈的普通房。当然,光线昏暗,让人看不真切。 烟香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大师兄熟悉的声音:“烟香,你怎么来了?” 这声音,惊讶中夹杂着欣喜,没有其的负面情绪。 眼前漆黑一片,看不太清东西,只是模模糊糊的。不过,这声音让烟香听着无比亲切。那是大师兄的声音,即使梦中她都记得真切。她很惊讶,她看不见大师兄,黑暗中,大师兄如何分辨出来是她? 看来,大师兄心心念念都是她。所以,即使黑暗中,他都可以凭气味或模糊的身形认出她来。烟香心里一阵甜蜜,好不快活。 楚天阔点亮了牢房中桌上的油灯。瞬间,周围亮堂了许多。 烟香抬眸四处搜寻,看见了大师兄熟悉的身影。他正从牢房内里向她走来。 看见大师兄的那一刻,烟香心情激动,喜悦,夹杂着满腹委屈。她向牢房的栅栏奔过去,手抓着栅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师兄!” 楚天阔把手从栅栏里伸出来,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嘴里边说着:“乖,不哭。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这不是很明显嘛。以为大师兄会责怪她,不顾一切地跑来看他。没想到,大师兄并不呵责她。烟香抓着他的手,紧紧握住,哽咽着说:“大师兄,要进来看你真不容易。要不是我提迟乐大哥的名号,他们都不让我进来呢。” 楚天阔听了,鼻子陡然一酸,低低一叹:“你实在不该来。” “大师兄。我不来看看你,我不放心。”一个惨淡的笑容,在烟香的脸上浮现而出。 “烟香。你看到了,我没事。你回去吧。”楚天阔板起了脸,声音变得冰冷。犹豫了一下,他猛地抽出手,往牢内后退了几步。 “不。我不回去。我要跟你同甘共苦。你若坐牢,我便陪着你。”任凭烟香把手伸进栅栏里,用尽全力伸进去,却怎么都够不着他。她明白了大师兄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六章让我进去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转身对狱卒祈求道:“这位大哥。麻烦你把牢房的门打开,让我进去好吗?” 狱卒显得左右为难的样子:“姑娘。这……” 楚天阔轻喝一声:“烟香。别闹。你快回去。” “不!大师兄,我好不容易才进来。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要赶我走?你是不是讨厌我?”烟香的泪像雨点子一样落下来,扑簌簌地湿了衣襟。 那一刻,楚天阔心疼了。他柔声说:“你能来看我,我很欣慰。真的。你的苦心与深情,我铭记于心。听话,快点回去。”他看向那位狱卒,恳求道:“狱卒大哥,麻烦你带她出去。” 他越想赶烟香走,烟香越不走。烟香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了他的不舍与心意。她知道,大师兄是怕连累她,才赶她走。可是,离开了大师兄,她就像离开了水的鱼。她已下定决心,就算是死,她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狱卒还未有所表示。 烟香连忙擦干眼泪,态度强硬地对狱卒吼道:“大门打开,让我进去!” “姑娘,你别为难我。”狱卒发愁了,黑色的脸苦皱得像核桃壳。他只是个打工的,哪里能做得了主。 在狱卒左右为难之际,烟香很快想好说辞。她循循善诱:“这位大哥,还记得刚才来时,大人交代你什么了吗?” “好生招待!”狱卒几乎是脱口而出。 烟香满意点头:“那你还不快把门打开。小心我在大人面前告你状。”这么一说,她觉得似乎不够有压迫感,随即补充道:“忠勇王是我大哥,小心他一句话,让你丢了职。”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提起迟乐大哥,烟香脸色尽是显摆之色。她那模样,像极了森林中,借着老虎威风,在糊弄森林百兽的狐狸。 狱卒也不知是听进了哪句话,居然中邪般地打开了牢房的门。 烟香立刻闪了进去。 楚天阔的表情看不真切,隐约他似乎笑了一下,并没有恼怒的意思。他对烟香,总是如此纵容。不过,她能赶来看他,着实把他感动到了。他觉得烟香长大了,成熟了。虽然任性妄为,却有了转机的主见,以及处事的能力。 就比如,她刚才说服了狱卒。不管她是用什么办法进来,总归是她的本事。 烟香紧紧抱住他,调皮地笑出声:“大师兄。真是难得。你居然不赶走了。” “那也要赶得走才行。”楚天阔无辜地望着她,装着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烟香哼了一声,戳穿她他:“明明是你不舍得赶我走。你大方承认会死啊。”说到死,她心头慌乱一下,连忙改口:“呸!呸!呸!大吉大利!百无禁忌!” 楚天阔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那调侃的声音响起:“你整天像苍蝇一样在我身边嗡嗡嗡。我想赶也赶不走。” 烟香在他怀里蹭啊蹭,心满意足:“你口是心非。” 那名狱卒,平白无故被喂了一嘴狗粮。看两人卿卿我我难分难舍的样子,悄声退了,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烟香和楚天阔两人在牢房里打情骂俏了许久。 突然,烟香坐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楚天阔楞了一下:“怎么了?” 烟香没吱声。片刻后,她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咕叫的声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肚子饿了?不早说。”楚天阔轻抚她的头,忽然想到什么:“你晚膳还没用?” 烟香坦白道:“我急着来看你呢。来的路上,买了十个包子,我拿来砸人了。” “真有你的!”楚天阔简直没有脾气了,他笑着招来一个管事的狱卒:“去备点宵夜来!” “好的。公子稍等。”那名狱卒满口答应,二话不说,立刻着手去准备。那样子,不像楚天阔是他管辖的犯人,倒像楚天阔是他的主人。 烟香感到无比稀奇,诧异着问:“大师兄,那人怎么那么听你的话?”烟香长这么大,第一次来牢房。首次体验牢中生活。这实在是超出了她的认知。怎么大师兄坐牢了,还能使唤人?真是奇哉怪哉。 楚天阔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扬眉得意:“也不看看我是谁!” 烟香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师兄是神通广大,可是,这里是大理寺。大师兄声望在江湖上好使,在官场上也能派上用场?她才不会信他的邪。 顿了顿,烟香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们相信了你的太子。” 闻言,楚天阔讪笑了一声。他脸上的笑容褪去,告诉她实话:“迟乐兄来看过我了。应该是他跟他们交代过了。” 原来如此。烟香心头暗忖,迟乐大哥只是王爷,就如此牛逼。大师兄要是当了太子,将有可能当了皇帝,那不是更加权势滔天。 最重要一点,他要是公开太子身份,那他肯定不会有事了。即使犯了劫囚罪又如何?皇上总不至于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吧? 想到这,烟香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话来:“大师兄,我改变主意了,我赞同你回宫当太子。” 她的喜好,跟大师兄的安危比起来,不值一提。凡事,总该有取舍。为了大师兄脱险,她愿意做出让步。 楚天阔很惊讶:“又怎么了?” 烟香:“我想通了。你若是当个平民百姓,只怕一惹祸上身,无人能救你。要是当了太子,就不一样了。有了足够的权势,谁也动不了你。即使你过了这关,相爷他们仍旧会想其他的办法害你。你的存在,对他们就是威胁。” 烟香分析得头头是道。 楚天阔听得心悦诚服。这些,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比起身份地位权力那些,他更在乎烟香。此时,烟香自己想通了,他无比喜悦。 他笑着摸摸她的头:“都听你的。只要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到哪里都一样。” 烟香欣喜又感动,有点得意忘形:“真的?那你只娶我一个!你若当了太子,我就要当太子妃。你若当了皇帝,我就要当皇后。你若做不到,娶了别人,我就离开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一十七章饕餮之徒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沉默不语。 “我就知道,你逗我开心呢。”烟香耸了耸肩,附和着没心没肺的笑。那笑呢,看起来比哭还难看。有种垂头丧气的感觉。 沉默了一会儿,楚天阔伸出手来,捏了捏她哭丧着的脸:“好了。别期期艾艾的。” 他居然破天荒地开口说:“只娶你一个没有问题。让你当太子妃或皇后也没有问题。问题是,我现在困在天牢里,怎么出去?” 烟香松了口气,露出牙齿,眼放精光。她的大眼睛也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脸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么明朗。她兴奋得把手勾住大师兄的脖子,一脸无耻谄媚地挂在他身上。 她甜甜说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是吧?” 楚天阔认真看着她的脸,一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烟香见他那样,心下一沉,怂恿他:“大师兄,不如我们逃吧?” 楚天阔一双眼睛眨了眨,似笑非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能逃到哪去?” 见此情景,烟香心里已然明白了几分。大师兄虽然不说,可他看起来,似乎已有把握。她又何必庸人自扰?大师兄自己的事,他自己会上心,自己会搞定。她何不如想想自己的事。 想着刚才,大师兄答应她的话,她心里一阵甜蜜。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她美滋滋地笑着。 然而,笑着笑着,她发觉似乎哪里不对?总觉得好像哪里出了问题。很快,她恍然大悟。 当下,烟香提出质疑:“大师兄,那水脉姐姐呢?你打算对她如何交代?” 烟香不提这个还好。她一提这个,楚天阔的脸立即沉了下来,像刷了一层漆一样的紧绷。 烟香自然也是大为受伤,当即愤愤然地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从他身上下来。 她气结,哼了一声,不满地撅起嘴,懊恼地背过身去。她并非假装生气,等着他来哄她。而是当真恼火,咬牙切齿地踢了踢牢房的地面。 真是孩子心性,本来还开开心心的,说翻脸就翻脸。楚天阔嘴角抽了抽,很是无奈。感受到烟香情绪的变化,心疼她费尽心机来牢房看他。于是,他做出让步,连忙过来拉她的手。他的手刚一碰到她的手。 烟香心烦意乱,干脆甩开他的手,不去理他。 楚天阔讪讪,呆立着没有动。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又不知怎么开口。 牢房里瞬间安静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 烟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她的怒火已经熄灭。她觉得,这事不能完全怪大师兄。他人品世间罕见,佳人多情是必然。对他来说,情和义一样重要。他一直对水脉有着深深的愧疚。 起码,大师兄口头承诺,他只娶她一个。这就足以说明,大师兄心里只爱她一人。但是,世事无常,人生如梦。万一,哪天,大师兄也会身不由己呢?如果,因为某种原因,他不得不娶水脉?真有那一天的话,她也只能默默接受了。 烟香暗自咬了下舌头,她实在不该那么问。不该在他身处险境,心烦意乱之时,跟他闹脾气。她想开口跟大师兄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好在这时,狱卒已经把宵夜端了上来。这宵夜真是来得不早不晚,无比适时,极大程度缓解了牢房里的尴尬气氛。 烟香早已饥肠辘辘,对着宵夜大快朵颐。她吃得无比欢实,弄得满嘴都是油。 看得楚天阔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道:“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你看看你这吃相,像什么啊?” 谢天谢地,总算找到大师兄的声音了。烟香很是惬意,笑嘻嘻问道:“像什么?” 楚天阔翻了个白眼:“你这是饿了多少天?饕餮之徒!” 烟香噗呲一声笑出来。 用过宵夜后,狱卒领着烟香离开了牢房。烟香无比不舍的离开。 本来,烟香是打算当夜,陪大师兄在牢里度过的。当然,若是烟香耍赖,坚持要这么做,也是可以的。对于烟香跟楚天阔呆在一间牢房,大理寺卿段子生,应该是睁一眼,闭一眼,并不会说什么。 而真正不让烟香呆在牢房过夜的人是楚天阔。烟香要是真想留下,有的是办法让他同意。不过,她觉得大师兄的决定是对的。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的名节考虑。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整夜跟他一个男子呆在一起,传出去,多不光彩?尽管他们之间,一直是清清白白的。 与此同时,相府里,相爷如坐针毡。他听从牛轲廉的建议,写了封信去大理寺,揭发了楚天阔劫囚罪状。大理寺接到心,立即派人去捉拿楚天阔。 尽管大理寺介入此事,楚天阔被关天牢,等候问审。相爷仍不可避免地感受惶恐不安。 他收到线报,忠勇王迟乐去牢里看过楚天阔,还特别交代大理寺卿段子生要善待楚天阔,不能动用私刑。 忠勇王迟乐目前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皇上对他十分器重。相爷担心,忠勇王迟乐会想法设法救楚天阔。他真担心迟乐忠勇王的身份,会让大理寺卿有所顾忌。 即使大理寺卿依律法办事,相爷也担心迟乐会向皇上求情。总之,他越想越不妥。 楚天阔是太子这件事,对相爷来说,犹如梦魇。 以是,相爷连夜进宫,去找他的亲妹妹皇后吗,商议此事。 相爷入得宫来,宫中御路上铺着厚实华丽的红毯,灯笼高悬,到处是一片五彩斑斓。尽管夜幕已经降临,他一路行来,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皇宫步步皆景,处处如画。他穿过华丽高贵的长廊庭院。一路行至皇后居住的天凤殿。 月明星稀,天凤殿外,禁卫森严,个个守卫,持剑站立。 相爷跟天凤殿外候着的宫女,说明了来意。宫女当即急匆匆跑进去向皇后禀报。 相爷为官数十年,权势滔天,又是国舅,常于皇后往来。尽管夜幕降临,他一路行来,畅通无阻。谁敢不给他几分薄面。 宫女进去通报后,很快折了回来:“相爷,皇后娘娘有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一十八章快滚出去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宫女领着相爷走进天凤殿。 这天凤殿,相爷再熟悉不过了。它看起来朴素简洁,实际上是奢华无比的寝宫。一桌一椅,一几一凳,摆设独具匠心。细看下来,殿中所有物品都是极品中的极品。那雕琢华丽的床,以及天花板的浮雕,美得如梦如幻,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即使皇后寝宫如何奢华高贵,都遮掩不了她不得宠的事实。这一切繁华的背后,只有她一人能体会那心酸与荒凉。皇上已经数月没来了。当然,这些都是她自找的。她心知肚明。 皇后站在寝宫的左窗前,目光幽然看着窗外的景致。已经是深秋了,清风拂动绿树花儿。一片片叶子落下。一片片花瓣掉下。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听见她哥哥相爷进来的脚步声,她回过神来。优雅从容地走到宫中桌边,就着一张凤椅端坐好。 她很惊讶:“大哥,你怎么来了?” 相爷缓缓向她行来,到她跟前,行了个礼:“老臣见过皇后娘娘。” “大哥,这里没有外人,不必如此拘束。你我兄妹相称即可。”皇后说着,指着一张椅子,淡淡道:“大哥,坐吧。” “谢娘娘。”相爷按着皇后的意思,在椅子上坐下。 当即有宫女将茶水端了上来,递到相爷面前。相爷接过茶杯,随即放置于桌上,并没有喝。 皇后端着茶杯,抿了一口,不禁问:“大哥,你连夜来此,所谓何事?” 相爷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厉色。他环视了四周,一脸阴沉,沉默不语。 室内的炉鼎中燃着极为名贵的香料,所有的宫女都井井有条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皇后右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处,面上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对着宫中一堆宫女,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假笑,发号施令:“你们暂时先退下去吧。我与相爷有要事相商。” “是。”众多宫女鞠礼应声。 有一宫女有点耳背,没有注意听到皇后的话,还依旧我行我素地做着手头的事。她旁边的一个宫女,连忙干咳两声,拼命对之使眼色。 那名耳背宫女似乎有所察觉,抬眸一望,见对方使了眼色,而后匆匆离去。 皇后端着一杯热茶,高贵又优雅地抿着。她一脸的平淡与冷静,且没有要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的意思。 眨眼间,众多宫女都已退去,宫中只剩下那名耳背宫女。她不明所以,当即吓个半死。连忙对着皇后下跪磕头:“皇后饶命啊!” 她根本不知发生何事,只见大家离去,唯独剩她一人。只怕皇后不止会为难她,还会给她脸色看。哎,在宫中当差,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干活。一不小心,小命就没了。 皇后极尽隐忍,面上微微动容,沉声:“还不快滚出去!” 那名耳背宫女,立即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出去。 等四下无人时,相爷面色凝重,用无比焦烦的语气说:“不好了,出事了。” 皇后不以为然,继续抿了一口热茶,对着相爷淡淡地抿唇一笑:“大哥,不急。慢慢说。” 深处皇宫,到处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早已练就一番处变不惊的本事。 相爷重重叹了口气,茫然的焦虑:“当年,迟祥抱走的太子,如今有下落了。” 这下,皇后心头一惊。她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下。她忙将茶杯放置于桌上。她有些不敢相信的自己耳朵:“你说什么?” 相爷压低声音说:“迟祥抱走的太子,现在又下落了。他现今名唤楚天阔,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怀扇公子。” 怀扇公子?楚天阔?皇后不得不承认自己孤陋寡闻了。她想了想,确实没有听过这一号人。 几月前,相爷初次见到楚天阔时,怀疑他是太子。相爷并没有将此事告知皇后,怕她担心。那时,相爷只想着自己私自动手,能出去他。因此,皇后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此刻,听相爷提及,她心中大骇:“太子人今在何处?” 相爷已经站起身来。他在屋里踱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几月前,我初次见到他,觉得他像极了皇上。那时,我隐约觉得他是太子。所以,我设计陷害他。不过,并不确定他是否真太子,有所顾忌,未用尽全力对付他。” 他不觉多了嘴:“如今,他人在大理寺,因被控劫囚之罪,关押于大理寺天牢中。” 皇后松了口气,她重新端起那杯茶,抿上一口,用着杯盖轻扣着杯沿,脸上的笑容深不可测。半响,才对着相爷说:“人既已至天牢,还有何可担忧?” 相爷急得焦头烂额:“案子还未审呢。” 楚天阔犯下的劫囚案,本是他一手策划。虽然与此案有关的人证或者物证,皆已消失。然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当然,这个他不方便跟皇后说。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相爷深呼一口气,才继续说:“忠勇王迟乐跟楚天阔关系密切。恐怕他会尽力护楚天阔周全,想方设法搭救楚天阔。” 最初听到太子尚在人间的惊慌,早已消失。皇后一脸深沉,嘴角处露出一抹若有若有的冷漠淡然。她似乎很镇定:“左右不过是个忠勇王,不足为惧。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楚天阔若真是犯了法,忠勇王也是无可奈何。” 相爷带着苦闷的心情听着。这些,他可不敢苟同。他心里慌,等皇后说完,迫不及待地回:“若说一个忠勇王不足为惧,那还有钦差大臣凤南阳呢?可是皇上委派,让他去寻找太子的。” 皇后见他这般惶恐,轻叹口气道:“无妨。凤南阳若有把握,护太子周全,他为何迟迟不带他回宫?你太多虑了。” 相爷大为诧异,为何他说了半天,皇后仍是无动于衷?他只得耐着性子,又与皇后说了一堆利害关系。 最后,皇后总算是听明白了。楚天阔极有脱罪的可能。她精明得很,又一向心狠手辣。 想了半天,她拿定了主意:“此事不难办。只要连同忠勇王一并除去,便可宽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一十九章在此候着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相爷以为自己听错了,皱了皱眉:“娘娘是说连同忠勇王一并除去?” 皇后点头微笑。她脸上笑着眼神却冰凉,淡淡说道:“大哥。这件事,你搞不定吗?” 相爷感受到皇后冰冷的眼光在自己身上一转,身上汗毛被根根激起。半刻功夫,他灵光一闪,想起一事。他阴鸷一笑,回道:“搞得定。搞得定。劫囚之事,忠勇王也有份参与。明日即将开堂审案,大理寺已给我下达通知。” 一丝阴冷的笑容,在相爷的嘴角一闪而逝。 这件事,他也是刚才想起。当初只为对付楚天阔,把劫囚之事全推到楚天阔一人身上。迟乐有份参与,相爷是心知肚明的。劫囚当日,见过迟乐参与劫囚之事的官差,一抓一大把。 皇后很满意,交代道:“大哥,既然你手中握有证据,此事,你就自己斟酌,办得干净利落些。” 相爷唯唯诺诺点头。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明来意:“娘娘,臣唯恐皇上会特赦他们。毕竟,忠勇王深得皇上赏识。而楚天阔是失落的太子。一但楚天阔太子身份经证实,恐怕我们都要大祸临头了。” 皇后冷冷一笑,淡淡看了相爷一眼,冷静严肃道:“大哥,先别慌。楚天阔和迟乐留给你去对付。本宫给你撑腰。劫囚是大罪,一经坐实,谁都救不了他们。即使不判死刑,也足以让他们牢底坐穿。” 说着,皇后露出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本宫会想办法,将皇上引出宫,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 “是!娘娘!”相爷长吁一口气,阴沉着的脸,神色为之一松。 相爷离开天凤殿后,皇后立马赶去了永安殿。 永安殿是洪承安居住的宫殿。洪承安何许人也?洪承安即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当今的永安王。抛却失落民间的太子不说,洪承安是皇上唯一的子嗣。若是一直找不到太子,那么,洪承安将是大西国皇位的唯一继承人。 因此,皇后固然不会让楚天阔存活于世。姑且不说二十四年前,她对楚天阔他们母子的迫害,已经让对方结下仇怨。楚天阔若是掌权,定会让她血债血偿。退一万步说,即使过去二十多年,楚天阔心胸宽阔,放下仇恨,不与皇后算账。恐怕,楚天阔的存在,会对洪承安继承皇位造成威胁。 倘若有朝一日,楚天阔平安无事回宫。皇上定会让楚天阔继承皇位。这点,皇后是不能容忍的。宫廷生活,是永无休止的权力争斗。她在宫中生活二十多年,深知权力的重要。 权力对于淡泊名利的人则一文不值,但对于利用政治手段,或者行政手段尽可能获得更多好处,权力则是这类人的重中之重。而皇后即是这类人。 在皇后的认知里,当王爷与当皇后,可是有着天壤之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九五之尊,是最高的统治者皇帝的专称,是最高权力的象征。 当皇帝,可以掌握任何人的生死大权。只要皇帝开口,君无戏言,要人生便生,要人死便死。 当然,她的儿子当了皇帝,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太后。到时,外戚专政,树大根深,她夏家继续掌握朝政大权,自然风光无限。 在众多宫女的陪同下,皇后一边思索一边迈着沉重的步伐,行至永安殿。 错落有致的殿群中央,坐落着一座厚重而肃穆的宫殿,沉郁的殿影带来阵阵压迫感,其上的红砖绿瓦已被渲染成墨。这座厚重而肃穆的宫殿,就是洪承安居住的永安殿了。 随行的宫女,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 守在永安殿外的宫女侍卫,当下屈膝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安儿呢?”皇后盯着那些宫女,不冷不热的说。 “启禀皇后娘娘。永安王在永安殿内。奴婢这就进去通传。”其中一名宫女,反应极为迅速,抢着回道。 “快去通报。”随着皇后前来的一名宫女,也抢着说话。 皇后狠狠瞪了她身边那名抢着说话的宫女。大概是被皇后的眼神吓住,那名宫女双腿一软,差点要跪了下去。好在,皇后只是那么一瞪,并没有厉声苛责她。 “不用通传。本宫自己进去找他。“皇后淡淡开口。 皇后的话音一落,比较有眼力劲的侍卫,当即迅速打开了大门。 大门打开后,皇后迈着坚实的步子往里走。跟着皇后来的宫女,也迈开步子,跟着皇后往里走。 忽然,皇后脚迈进门槛后,顿住。她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众宫女打了个哆嗦,立刻立住,纷纷埋下头,不敢动。一刹那间,周围的气氛诡异。 皇后清了清嗓子,低低一声怒吼:“你们就在此候着!” 众人低着头,小声回道:“是,娘娘。”没有人敢抬头,看皇后那阴云密布的脸。 夜色凉如水。借着淡淡月光,那汉白玉石雕就的巨兽,仿佛扭动着身躯要腾飞似的,永安殿门口的两个石狮子静默无语。 皇后一人径直让永安殿内走去。偌大的寝宫豪华非凡,雕梁画栋,美奂美轮。每一件东西都精美绝伦,古色古香。 永安殿内的宫女,看见皇后突然造访,纷纷大惊失色,个个屈膝行礼。皇后对她们摆了摆手,并未发出一丁点声音。那些宫女,善于察言观色,当即心领神会,自觉退了出去。 洪承安还未就寝。他正坐在房中桌边,手中拿着本书,津津有味观看着。因看得太入迷,并未发觉皇后的到来。 皇后在他身后站了一会儿,才开口打破安静:“安儿。” 闻声,洪承安吓了一跳。他放下书,回转身来,诧异地望着他的母后。他渐渐敛起了震惊的表情,慢慢趋于了平静。片刻功夫,他脸上浮起笑意:“母后,来了。” 皇后神色轻松了些,努力笑了笑:“安儿。母后这么晚找你,是有件事有求于你。” 洪承安目不转睛看着她:“母后,什么事尽管开口。能办到的,儿臣一定尽力去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骑马射猎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闻言,皇后欣慰一笑。她这儿子,不像她一样工于心计。他和善仁慈,安分守己,行为处事一向循规蹈矩。他终日只是看书赏画下棋,吟诗作对,不爱骑马射猎,舞刀弄枪。身上透着一股子文人书生气,少了王者霸气。 他最大的优点,应该就是孝顺,非常听她的话。当然,他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凡事为他筹谋,必定不会害他。 犹豫了片刻,皇后斟酌着说出口:“安儿,你明日约你父皇出宫去骑马射猎。出去两三日即可。” 目前为止,皇后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此法了。就因为洪承安不爱骑马射猎,所以,他若是主动提出要外出骑马射猎,皇上必定欣喜赞同。 这……洪承安眉头微微一皱,有些不解地问:“母后,为何要儿臣这么做?” 让他猜猜灯谜,写写字词,吟吟古诗,涂涂画画还可以。让他去骑马射猎,那就算了吧。那简直是要了他半条命,他光想想就头皮发麻。这项运动一向是他的禁忌。从小时候,有一次从马上摔下,摔伤了腿。自那以后,他看见马就惶恐。 他知道,正因为他胆小怯弱,所以他父皇并不寄予他厚望。只希望他平安地生活。他也只想做永安王,皇位他是万万没有觊觎过的。 但似乎,他的母亲并不满足于此。从小到大,她一直对于他寄予厚望,盼着他有朝一日能继承皇位。 未等皇后回答,洪承安兀自说道:“母后,儿臣不想当皇帝,求母后别为难儿臣。儿臣不想去参与骑马射猎那样的活动。母后知道的,儿臣对此深感不安。”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说的大概就是洪承安这样的。 皇后看他那副诚惶诚恐,不情不愿的样子,很是无奈。她并非真要逼他去做,他不喜欢做的事。可是,时间紧迫,她暂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来。只能委屈他受点折磨了。 皇后似乎很失望地叹了口气:“安儿。你一向听母后的话。今儿怎么连母后的忙也不帮了?” 洪承安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母后,你明知儿臣不喜骑射之类,你一向不为难我。为何今日重提此事?” 皇后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件事。她当然不能实话告诉他,支开皇上的真正原因。她沉吟良久,想好说辞。 她轻轻一叹,语含忧伤:“数月来,母后与你父皇一直不是很融洽。母后希望你能讨你父皇欢心。这样,或许你父皇会多瞧母后两眼。“她说着,脸上露出一副悲凉落寞的表情,愁眉紧锁,唉声叹气。 真不知,她是深有感触,还是只为了激起洪承安骨子里的血性,而佯装出来的悲伤。若是装的,那她演技真是高明。 这话果然奏效。洪承安闻言,心头一酸,顿觉自责。 他觉得他的母后挺可怜的。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父皇跟母后亲近。有的也只是客套。这些,他心里明白。只是,以前,从未听他母后提及,更没听她抱怨。 他的母后不说,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只要他的父皇和母后相安无事就好。毕竟,人前人后,父皇该给母后的尊重,还是给了。父皇也没有花心,宠幸别的妃子。他对母后一直冷冷淡淡,一天到晚,忙于国事。他都习惯了。 他们两个都是他敬爱的人。他的父皇在位二十四年间,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他一直很崇拜他的父皇。他的父皇是个人人颂扬的好皇帝。他也敬重他的母后。母后对他疼爱有加,为他操碎了心。 他一直觉得父皇与母后相处平安无事。此刻,听母后一说,他难免心酸。 他略微思索了下,艰难地点了点头,勉强同意:“母后,若是儿臣这么做,能帮到你,儿臣愿意。” 皇后很是欣慰:“安儿,母后知道,你最听话。” “母后,儿臣只希望你能开怀。”洪承安很认真说道。 皇后心中一暖,微笑着点头。她又与洪承安聊了一些时候。大致就是吩咐他出宫后的一些事宜,叮嘱他要照顾好自己。 直至夜很深了,皇后才起身告辞:“安儿。记住母后的交代。” “儿臣谨记母后的教诲。”洪承安两只细长有神的眼睛含着笑意。 “那母后走了。” “恭送母后。” 次日一大早,皇上例行早朝。朝堂上,并无什么特别事,并没人在朝堂上提及楚天阔之事。因为,忠勇王迟乐并未来上早朝。 相爷暗暗抹了一把汗。幸亏忠勇王迟乐未上早朝。如果让他抢先一步,在皇上面前揭露楚天阔太子的身份,那一切就完了。 早朝后,皇上照例返回养心殿。他行至半路时,洪承安拦住了他。 “父皇,儿臣有一事祈求父皇应允。”洪承安行了个礼,情真意切说道。 “安儿,说吧。什么事?”皇上面带微微笑,慈爱地看着洪承安说道。虽然,他对皇后没有什么感情,但他对这儿子,还是真心疼爱的。不想让洪承安继承皇位,也是一种深沉的爱。 洪承安面上有些不安,心慌了一下。他深呼一口气,才说:“父皇。,儿臣突然有了兴致,想学骑马射猎。不知父皇可愿教导儿臣?”想到是要求去骑马射猎,他心有戚戚。然而,为了他的母后,他豁出去了。 皇上听得两眼放出光彩。从小到大,他一直要教洪承安舞刀弄枪,骑马射猎,偏偏洪承安就是不愿学。在洪承安幼年时,他逼之学,逼得嗷嗷哭。久而久之,他只得无奈放弃。 没想到,今日,洪承安却主动提出要学。这让皇上大喜过望。他满心欢喜答应:“安儿。太好了!你若真有心学,父皇一定好好教你。” 洪承安当即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天地为证,他绝非自愿。说多了,都是泪啊。 当下,皇上立即吩咐下去,准备好一切,外出狩猎。他很快就安排好一切宫中事务,惊喜地领着洪承安外出骑马射猎去了。 洪承安时刻谨记他母后的交代。暗自咬牙,无论如何,他也得撑过这三天。 亲眼看着皇上与自己儿子洪承安出宫,皇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一章准备升堂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没了皇上的撑腰,这下,楚天阔和迟乐还不死路一条。 昨日,大理寺卿段子生告知迟乐,今日将审理楚天阔劫囚之案。迟乐早早便起床,准备一切。因为昨夜,他又去了趟知府衙门,与方大人,凤南阳讨论案情。直到深更半夜才回府。 由于一整天的奔波劳累,他实在是累坏了。以至于睡过了头,耽误了早朝。还好,他醒来不算特别迟,没有耽误大理寺开堂审案。 他带了几名随从,赶到大理寺时,还未正式升堂。 公堂外,围满了百姓。济济一堂,全是人头,声音不大,却有些回响。 “这就是大理寺卿?怎生如此年轻?” “可不要见大人年轻就心生轻视。这位大人为人谦逊,待人温和。年纪轻轻便中了状元,别无他求,只为担任大理寺卿一职。咱这位段大人断案如神,铁面无私。莫非你们都没听说过?” “啊!原来这么厉害!看来,他是个好官。” “嘘。快看,大人准备升堂了。”围观的百姓中,有人喊了一声。 …… 大理寺做为大西国最高行政处,公堂较知府衙门还要宽大许多。周围摆着獬豸雕像,以及无数刑具,无形之中,便给人一种压迫之感。 公堂之上,挂着‘清正廉明’四字大金招牌。大理寺卿段子生坐于公堂的匾额正下方。大理寺少卿云白坐在他旁边。 堂上衙差穿着红白相间的公服,两排而立,威武肃穆! 并未见到楚天阔。 忽听衙门外有人高喊:“忠勇王到!” 紧接着,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忠勇王迟乐高视阔步走进公堂来。大理寺卿段子生见到他,立马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段子生显然是把忠勇王迟乐昨日的话忘了,没有给他备座。他忙命人搬了把椅子给他坐。 “快,给王爷看座!”大理寺卿对着衙役说。 那名衙役当即下去搬了把椅子过来。 迟乐就着椅子坐下,淡淡道:“大人审案便是,无须理会我。” 大理寺卿段子生将状纸递给迟乐看:“王爷,此案,怎么看?” 迟乐接过状纸,像模像样地看了几眼。而后浅笑着说道:“一切按段大人的意思来。我只是从旁听审。段大人也不必顾及本王的面子,依法办事。段大人是秉公之人,这是人尽皆知的。” 大理寺卿段子生立即回道:“秉公办事,是下官指责所在,一定依律法办!” 这时,烟香从后门走进堂上来。她看见迟乐,满面喜色地向他走过去,口中唤道:“迟乐大哥。” “烟香。”迟乐惊讶地站起身来。 待及烟香走近了,迟乐面上微微动容,目光如柱盯着她,低声呵斥:“烟香,原来你跑这里来了。昨晚让我们一顿好找。” 堂上的段子生与云白,还有几名衙役,皆是一副心服口服的表情。以复杂的目光看着烟香。这下,大家都知道了。原来,烟香当真是忠勇王的妹妹。就在昨晚,他们还是半信半疑的。 烟香受到众人的注视,十分得意。她以一副傲娇的样子,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笑着凑近迟乐,拉着他的袖子,撒娇道:“迟乐大哥。昨晚他们不让我进大理寺看我大师兄。是我提了你的大名,他们才让我进的。” 见过坑爹,见过坑娘。如今,这叫坑哥。迟乐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嘴角抽了抽:“你偷偷出来也不说声。让大家担心。” 烟香低声说:“对不起。我这不是着急看我大师兄嘛。”她说着,点击脚尖,附在迟乐耳边,低声问:“有没有办法救我大师兄?” 迟乐苦笑着摇了摇头。 烟香心下一沉,一脸失望落寞的表情。此时,一名衙役搬上来一张椅子,恭敬道:“烟香姑娘,请坐。” 那名衙役非常贴心地将椅子,放在迟乐身旁。 段子生向匾额下的桌案走去。 在这庄严在公堂,烟香也不敢造次。她乖巧坐在迟乐旁边。烟香不由得感叹这待遇真是好极了。有后台的感觉就是爽。她往四周扫了一眼,就在不远处,还放着一把太师椅。 不过,那位子是空的。太师椅并未坐人。她暗自奇怪,那是给谁预留的位子? 才奇怪了片刻,相爷踩着点出现在公堂上。他还带着牛轲廉与许秀才。 相爷背着手,有种不将所有人放在眼中的架势,昂首挺胸,直接走上了公堂案桌之后。在太师椅坐了下来。 当然,牛轲廉和许秀才是站着的。 烟香不由心里又得意了一把。看来,还是迟乐大哥身份地位高,她跟着沾光了。 许秀才看见烟香,一双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奈何烟香看都不看他一眼。 相爷想着皇后的指示,心里已盘算好。来此之前,他对牛轲廉以及许秀才已经交代好一切,让他们俩配合。其中的详细步骤,以及说辞,都事先经过排练。至于指证楚天阔与迟乐的人证,也已找好。 他们来此前,已经想好了计策,将在堂上随机应变,设好圈套,等着他们往里钻。 公堂之上,除了衙役与大理寺众官员之外,还有迟乐,烟香,相爷,牛轲廉,许秀才。 “大人,可以开始了。”大理寺少卿,环看了下四周,对段子生恭敬道。 大理寺卿段子生点了点头,走到案桌坐下,右手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喝道:“升堂!” 段子生将惊堂木拍得铿铿作响,堂上的气氛为之一肃。 “威……武!” 十余名衙役出沉闷而凝重的声音,仿佛一阵阵闷雷,原本窃窃私语的百姓也纷纷安静了下来。 段子生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本官在此开堂,审理楚天阔劫囚之案之案,为以示公正,允百姓旁听。若有疑惑,皆可当场提出。本官自会为诸位答疑解惑。” “来人,带疑犯楚天阔上堂!”大理寺少卿云白一声开口,公堂之上接着有几道声音传开: “带疑犯楚天阔上堂!” “带疑犯楚天阔上堂!” “带疑犯楚天阔上堂!”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二章开堂审案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不一会儿,在众多百姓的注视下,穿着囚服的楚天阔被带上堂来。 烟香看大师兄穿着一身囚服,心里一慌。昨晚,她去牢房看他,并未见到他穿囚服。此刻,这身囚服,醒目刺眼。看着好像大师兄真的被判刑了一样。 其实,让楚天阔身穿囚服,只是依律法办事,并非已认定他有罪。 围观的百姓们,有幸一睹怀扇公子楚天阔的风采。 楚天阔把他的温文尔雅发挥得淋漓尽致。他的脸上一片祥和,波澜不惊。甚至,他看向围观的群众,还露出友好的笑容。 大理寺卿段子生惊堂木一拍,看着楚天阔说道:“楚天阔,本官受到密报,你犯了劫囚之罪。经过知府衙门方宏义一番审理,你已认罪。可有此事?” 楚天阔淡淡回道:“大人,却有此事。” 百姓闻言,顿时发出一阵惊嘘之声。 相爷他们几人脸上立即浮现出光彩。 然而,许秀才的目光偷偷一瞥,一看见烟香沮丧的样子,他立即敛住了笑意,变得拘谨起来。 烟香听到大师兄坦诚,急得不行。他承认了,这不就意味着,他真的犯罪了?她腾地从凳上站起身来,刚要有所动作。迟乐连忙拉她坐下。 迟乐坐在位上沉默不语。 大理寺卿显然也没有料到,楚天阔如此爽快承认。若是此事这么简单好办,昨日,他又何必和少卿云白探讨那么多? 果不其然,楚天阔的话,并未说完。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他自我申辩:“大人,这件事另有隐情。知府衙门方大人已经着手去调查此事。相爷千金夏荷之死,定有蹊跷。” 闻之,烟香松了一口气。看来,刚才是她误会大师兄了。她还以为大师兄那么痛快承认,破罐破摔。 闻言,相爷脸色大变,心里头像揣着一只小兔子,砰砰乱跳。说起夏荷的死,让他心慌。别人也许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那毕竟是他一手策划的。而且,夏荷是假冒的。此事,若是揭穿,于他不利。 堂下一片哗然。堂外的百姓交头接耳。人群里议论纷纷,像菜市场一样,吵吵闹闹。 大理寺卿段子生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大声喝道:“肃静!公堂之上,不准喧哗。” 人群安静了下来。 相爷慌乱了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他慌什么?此事,已经查无可查。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都不在人世了。况且,他有皇后给他撑腰,怕什么? 他脸色恢复如初,当即对身旁的许秀才使了使眼色。 许秀才当即领会。“段大人。……”他张开口,正要说话。 烟香终于抬眸看了许秀才一眼。这算是比较正式地看了他一眼。此前,她都对他不屑一顾。她心下一沉,知道许秀才出口的肯定没有好话。 她看向他的眼神,不由带了一抹狠厉。似乎带着仇视的意味。 看见烟香杀千刀的眼神,许秀才犹豫了,吞吞吐吐接不上话来。来此前,他已将一套说辞,背得滚瓜烂熟。他并未忘词。只是,他若这么做,他就真的与烟香彻底决裂了。 “有何疑问尽管开口。”段子生并未拍惊堂木,很和气说道。 许秀才居然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相爷心头一火,莫非,要他亲自出马不成?他忍不住干咳了两声,冷冷的目光,从头到脚扫了许秀才一身。那目光似乎在说,你还要不要命了? 许秀才浑身冒出一层冷汗,来自身旁的一道目光,他能清楚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感受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狠心一咬牙,性命要紧。他站出来,目光坚毅看着楚天阔:“楚天阔,你胡说!夏荷之案,早已定案。杀人凶手乃是陆浩。他已俯首认罪,被判死刑。陆浩行刑当天,你去劫囚车了。” 终于,他把这一番话说完,忍不住牙齿直打颤。他长长吁了口气。 烟香一双目光,阴凄凄盯着许秀才。心里怒骂:狗腿子!叛徒! 未等大理寺卿段子生发言询问,此事,是否当真? 楚天阔笑了笑。 亏他在这种情况还笑得出来。烟香和迟乐非常无语。 楚天阔又大方承认:“没错,我是劫囚车了。”说着,他语气一转,话语神转折:“但我认为陆浩罪不至死。” 此刻,迟乐按捺不住地从位置上站起来,鼓手拍掌:“说得好!本王也是如此想法。大为赞同。” 闻言,大理寺卿段子生呆了一下。他心中是偏向忠勇王的,但是,凡事讲证据。他转脸看向相爷:“相爷,此事你怎么看?” 相爷脸色阴沉。他心里又急又气。他如何看?他唯有一个信念,让楚天阔获罪。不对,要连同忠勇王迟乐一同拖下水。他本已好万全之策,却不知,楚天阔突然将了他一军。 他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满脸无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回答。 还好,牛轲廉反应机灵:“这事已经定了,人证物证俱在。犯人陆浩已经签字画押,如何还错得了?” 堂外的百姓,议论纷纷。细听他们的言论,似乎更愿意相信楚天阔的说辞。 “肃静!”惊堂木拍响,大理寺卿段子生咳了咳:“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相爷很快从恍神中镇定过来,他干咳了一声,目光看向牛轲廉。 牛轲廉被相爷一激,开口说道:“启禀大人。楚天阔劫囚之案,确实另有隐情。” 堂外的百姓,皆是云里雾里。 迟乐和烟香听后,皆是愣了一下。很奇怪,牛轲廉与相爷站在一起,分明是狼狈为奸。怎么连他也说此事另有隐情? 相爷在搞什么把戏? “肃静!”段子生拍了怕惊堂木,看着牛轲廉说:“你慢慢道来。” 牛轲廉有条不紊地说:“禀报大人。当日劫囚之人,除了楚天阔,他还有帮手。” 我去!果然是没有好话。烟香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抬眸看了迟乐一眼,对上迟乐的眼神。两人面面相觑。不过,似乎两人还没有紧张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三章打退堂鼓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大理寺卿段子手惊堂木一拍,问道:“你说,帮手是谁?” 牛轲廉看了相爷一眼,相爷对他点了下头。牛轲廉转而看向迟乐:“就是忠勇王。” 闻言,迟乐并不慌张,似乎还轻蔑地笑了一下。 烟香的嘴巴张得老大。她心知肚明,牛轲廉说的是事实。不止迟乐是帮凶,还有水脉,陆采儿都有份参与。好在,牛轲廉只提到迟乐。不知是故意放过女子,专门为难男子,还是怎么的。总之,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自觉,迟乐大哥好歹是忠勇王,身份尊贵,地位显赫,应该不会有事吧? 段子生听了牛轲廉的说辞,惊堂木一拍,大声喝道:“牛轲廉,公堂之上,可容不得半点虚假。你可知诬告有罪?” 牛轲廉面不改色,一副非常镇定的样子,扬声道:“大人,原告就在大理寺外候着。” 这时,围观的百姓,纷纷转头四处瞧。果然瞧见,大理寺衙门外,有几个身穿知府衙门捕快官服的人,站定候着。 烟香仰着脖子往外一瞧,济济一堂,都是人头。 段子生惊堂木一拍,高声道:“传原告。” “威……武……”衙役们发出沉闷而凝重的声音。 片刻后,大理寺衙门外的那些知府衙门捕快,被衙役带到堂上来。 段子生看着那些站在公堂上的捕快,开口严肃地说:“你们有何内情,从实说来。” 其中一名捕快,站出列:“大人,我们要告忠勇王。那日,劫陆浩囚车,他有份参与。” 段子生点了点头,敏锐的目光扫了那些捕快一眼:“你们可都亲眼所见?” 公堂上,众多捕快异口同声:“皆是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 “大胆!”段子生惊堂木用力一拍,把众人吓了一跳。 他清秀的脸变得越发冷漠和僵硬了,好像一块铸铁或是水泥,在没有能使它熔化。 “你们可知,状告朝廷命官或皇亲国戚,无论最终结果如何,状告者先有罪?”顿了顿,段子生语气冰冷,沉声道:“若你们真要状告忠勇王,首先要挨板子。” 啥?挨板子! 那些捕快,都是一脸懵逼的模样,看着很逗。怎么相爷并未提及这一点?根本就没人告知他们此中的厉害关系。他们哪知道,状告王爷,还有挨板子这一说? 此前,相爷找了他们,私下里跟他们谈妥了条件。只要他们出面,状告忠勇王,许给他们一人一箱的金银珠宝。据目测,那一箱珠宝,价值数千两。比他们拼死拼活地当差十年,领得的俸禄还要多。这真是足够的诱惑。 当然,不止诱惑,还有逼迫。相爷发话了,若不这么做,后果自负。相爷还暗示了,他的后台是皇后。得罪了皇后,丢了饭碗事小,抄家灭族事大。 更何况,忠勇王迟乐参与劫囚之事,是不争的事实。 尽管他们顾及忠勇王的权势,念及方大人和东方红的情义,但他们更惧怕相爷。由其是相爷背后的皇后。 如此一来,在相爷的威逼利诱之下,他们同意了配合相爷。 此时,听大理寺卿段子生说要挨板子,他们一脸僵硬的表情,在心里打了退堂鼓,看起来非常的纠结。 “你们是否真要状告忠勇王?”段子生清了清嗓子,严肃开口,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话。 此乃大理国律法明文规定,他只是惯例询问。不知情的人听来,却有袒护忠勇王的嫌疑。 看他们犹犹豫豫的,相爷不得不亲自出马了。他轻咳出声,好心好意提醒:“各位,你们只管实话实话。有我和皇后给你们做主。不用惊慌!” 这些话,听来像是公道话。好似相爷站在正义一边。实则,那些捕快心里明白,这是相爷在威胁他们。 相爷在警告他们,千万不要站错队。 此话一出,那些如墙头草般摇摆不定的人,当即做出决定。决心豁出去了。挨板子就挨板子吧。他们立场坚定地站在相爷这边,决意揭露忠勇王迟乐劫囚之事。 捕快中有一人心急口快道:“大人,忠勇王劫囚之事,是事实。我要状告他,心甘情愿领板子。” 一人喊出此话,其他人随即附和帮腔:“大人。我们情愿受罚。” 段子生点了点头,高声喊:“来人!每人打八十大板!” 八十大板?这不是要人命吗?那些捕快,个个面露惊慌之色。这八十板子一下来,不死也得半条命了。简直不要太可怕了。 他们又开始了打退堂鼓。 “大人。可否换个刑罚?”那些捕快中,有人不甘心受死,壮着胆子问。 “或许,你们可以选择睡钉子床!”大理寺少卿云白,指着墙角边的刑具--钉子板,一脸认真严肃地回道。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更糟。 众人望着角落边的钉子板,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钉子,令人看了毛骨悚然。 众人的惊恐比起挨板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妈呀!那何止是要命,魂都要吓没了。天啊!他们都在心里哀叹,怎么如此倒霉?偏偏让他们摊上这事。 见大家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烟香顿觉好笑无比。要不是公堂上的气氛过于压抑,她真的会笑出声来。 相爷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一切似乎有些脱离他的掌控。这个段子生,还真是有些手段。他太小瞧段子生了。完全没有料到,段子生态度如此强硬。 大西国律法有规定,其中一条,就是状告朝廷命官或者皇亲国戚的量刑。明文规定,状告者要打板子,轻则二十,重则八十。段子生一下子就将量刑定至最高标准。 果然是有手段。 楚天阔站在原地,旁观着这一切。听到他们说起迟乐有份参与,他不由得替迟乐捏了把汗。 当事人迟乐却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非但不惊不怒,反而十分体谅地说:“段大人。他们既有勇气站出来,指证朝廷命官此举理应受到推崇。请段大人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他淡淡一笑:“不如就依最轻处罚,打二十大板,就算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案发经过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段子生以赞赏的目光,看着迟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惊堂木一拍,大声道:“就依王爷之意。每人打二十大板。” 那些要状告忠勇王的捕快,纷纷趴在地上,等候挨打。当下,打板子的衙役上前,举起板子,对着那些人的屁股,用力敲打下去。 挨板子的人,个个都咬紧牙关,疼得死去活来,也不敢叫出声。 打在别人身上,痛在别人心上。完全与烟香无关。然而,烟香却看得直皱眉,慌得捂上眼睛。她的心里万分复杂,各种情绪都有,唯独没有幸灾乐祸。 打完板子,段子生说道:“现在,你们可以告忠勇王了。” 当下,那些刚挨过板子的人,一脸不可名状的痛苦申请。面对段大人的问话,只得娓娓道来。 他们一人说几句,将那天劫囚之事,原原本本地道了出来。 情景再现: 那日,是陆浩公开问斩的日子。囚犯还未押至,彩霞街刑场就已挤满了围观的群众。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把刑场包围了起来。现场人头攒动,一片人声鼎沸。使得原本庄严肃穆的刑场,显得有些像闹市。 他们按照规定时刻,押着囚车从知府衙门出发,前往彩霞街的刑场。押解囚犯的囚车,沿途所经过街道,则显得冷冷清清,并没有什么群众驻足观望。好似有人故意引领人流。 他们的捕头东方红,对此深感不安,总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他对他们吩咐道:“大家提高警惕,以防有人劫囚车。我去前面探探路。” “是!东方捕头!”他们扬了扬手中的剑,立即回道。 东方红离开了队伍。 他们谨记东方红的交代,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们一大群人,队伍浩浩荡荡,押着囚车。囚车上的陆浩戴着手铐脚镣,半蹲着,身子在囚车里,头伸在外面,面无表情,目光呆滞。 直到押囚车的队伍,行至通往彩霞街刑场的拐角处。就在此时,有两个蒙面黑衣人,举着剑,向他们冲了过来。 “都闪开。”其中一名蒙面人,举着剑,大喝一声。那声音洪亮,很明显是男子的声音。而且看身形,也是男子体格。 他们一看冲出来两个蒙面黑衣人,顿时警觉起来。 为首的官差把手中的剑一扬,斥责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劫囚,抓起来。” 那名蒙面男子连连摆手,一脸皮笑肉不笑,道:“误会。误会。” 说完拉上另一名蒙面人赶紧跑。 “抓起来。”为首的官差,手一挥,拔出剑鞘。 顿时,全部人围了上去,把两蒙面人团团围住。 他们于蒙面人交手。四面八方,一片刀光剑影。须臾后,其中一蒙面人的面巾掉了。他们看得清清楚楚,此人就是忠勇王迟乐。 不过,最后还是让他们逃脱了。就是迟乐与另一蒙面人将他们引开,给楚天阔制造机会,使得楚天阔能顺利劫囚车。 所以,迟乐也是帮凶。 听完这些,烟香有些庆幸。幸亏他们没有认出水脉姐姐。只认得迟乐大哥。迟乐大哥参与劫囚,要什么紧嘛?告他都要挨打板子,怎么可能判他刑呢? 烟香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个法盲。 几个原告陈述案发经过,一板一眼,有理有据,让人不得不信服。 段子生一拍惊堂木,目光看向迟乐,面色凝重道:“王爷,你现在已成被告,请下堂!” 迟乐嘴角抽了抽,不以为然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向楚天阔走去。 烟香与楚天阔的目光,皆是紧随着迟乐的一举一动。 迟乐走近楚天阔,与楚天阔并列挨在一起,他悄声打趣说:“这下,有难同担了。” 楚天阔有些哭笑不得。 相爷的脸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他心里好不惬意。死到临头了吧?看你们还得意啥!这下,他一定要将两人整得永世不得翻身。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等着段子生的裁决。 衙门外的百姓们,对事情这样的翻转,充满惊讶。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皆是指着公堂上的人,七嘴八舌地说开来。 “肃静!”段子生惊堂木一拍,看着迟乐问:“王爷,对于原告刚才的指证,你可有异议?” 迟乐与楚天阔性情相近,都不虚伪。凡事实事求是:“段大人,他们所言句句属实。” 段子生心下一沉,面上微微动容。想不到迟乐如此爽快承认。 他隐隐觉得此事暗藏玄机,绝不像表面如此简单。迟乐与楚天阔大方坦承,参与劫囚之事。可见,他们心胸磊落,不像是以身试法之徒。莫非此事另有隐情?当真如他们所言,陆浩罪不至死? 他昨日与少卿云白商议此事。将重点圈在劫囚之事件本身,却未详细分析动机。看来,此案还得再仔细斟酌。 面对公堂上的众人,以及公堂外的众多百姓,段子生惊堂木一拍,朗声宣判:“此事还有待查证,明日再审。退堂!” “慢着!”相爷冷冷开口:“段大人,这是何意?真相已明。人证俱在。楚天阔是劫囚主犯,忠勇王迟乐是从犯。为何还要查证?” 这……段子生一时无言以对。 烟香站了起来,愤愤不平:“我大师兄和迟乐大哥是承认参与劫囚之事。但不能因此定他们的罪。陆浩不该判刑!” 大理寺卿段子生还未开口,大理寺少卿云白抢先问:“何以见得?” 烟香为陆浩正名:“陆浩他虽曾沦落为山贼,做了不少错事。但是他早已弃邪归正。上天有好生之德,岂能不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他因杀了相府千金夏荷,被判死刑。然而,夏荷之死,定有蹊跷……” 相爷听得一阵心慌意乱,急急打断烟香的话:“一派胡言!” “段大人。本相爷今日特意前来交代大人,此事皇后大为关注,一切遵循律法。定案之后,一定要严惩!”相爷使出了杀手锏,把皇后这个强大的后台,亮了出来。 堂上忽然一片安静。堂外却是一片喧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二十五章今日审理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衙门外的百姓,距离公堂有些远,相爷说的什么,他们根本就听不清。但看大理寺卿段子生的反应。十分怪异。看起来像是此案很是棘手。他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衙门内的大理寺卿段子生,最初听到相爷的话,微微一震,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并未受到相爷言语的威胁,并不畏惧得罪权贵。他一向秉公执法,从不徇私舞弊。天子犯法在大理寺都要被判决。 段子生大拍惊堂木:“来人!将这两位嫌疑犯带下去,明日再审,退堂!” 闻言,相爷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抖着,眼睛里冒出了火。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段子生居然还不动声色。 之前,他一直不相信百姓传言,说此大理寺卿耐大如天,今日一见他才知道传言一点不假。 相爷怀着满腔怒火,面目狰狞起来。他气得张口结舌,两只手直颤抖,半天才喊出话来:“段大人。莫非你头上这顶乌纱帽不要了?” 威胁!这分明就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段子生冷冷地扫了眼众人,猛地一拍惊堂木,正色道:“本官身为大理寺卿,代表着大西国律法!常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我这里,即便是皇亲国戚,也要规规矩矩。本官依法办事,定要明日再审,相爷又能奈何?” 段子生一番话说的相爷目瞪口呆。烟香楚天阔他们诧异地看着他,眼中浮现出称赞之色。 相爷脸色忽青忽白,他身为相爷,权势滔天,到哪里不是被人毕恭毕敬的捧着?没想到,自己会在大理寺,碰了一鼻子的灰。 可偏偏段子生所说的话,他还无力反驳。 段子生面色凝重,大声喝道:“将这两个疑犯带下去,明日再审,退堂!” 这里是大理寺,不是相府。衙门众人听的自然是大理寺卿段子生的命令。公堂的衙役,脸色猛地一紧,迈出步伐。 相爷拦住:“我看谁敢动!” 周围的衙役们,偷偷打量大理寺卿段子生,见他虽有些吃惊,却没有再下令。他们自然乐得不用跟相爷发生冲突。 公堂周围围拢过来的衙役们,不动声色地又退回原来站班的位置。 这下可真是难办啊。大理寺卿段子生一脸窘状,在此种情况下,他也不想跟相爷闹翻。 楚天阔看出了大理寺卿段子生的为难,他主动开口:“大人,你就今天审理吧。” 迟乐很好说话的样子,随即附和:“段大人。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相爷要求今日审理,那就今日审理吧。” 迟乐想着昨晚他们的计划。他在心里盘算着,东方红这会儿应该找到证据了吧? 大理寺卿综合了众人意见,沉吟良久,才说:“那就依大家所言,今日审清。” 停顿了片刻,段子生无奈道:“来人,将忠勇王的锦袍除去!” 几名衙役上前,将迟乐的外衣脱下。 段子生拍了拍惊堂木,例常询问:“楚天阔,你与迟乐两人被控犯了劫囚之罪,你们劫了死囚陆浩。对于这项指控,你们有何辩解?” 楚天阔挺起胸膛,目光坚毅看着段子生,说道:“我承认我劫了囚车。但是,死囚陆浩,罪不至死。” 段子生一拍惊堂木,严肃问道:“你有何证据?” 楚天阔愣了愣,没有话。他只是推论,并未有真凭实据。然而,公堂之上,不能听信片面之词,一切以证据事实说话。 见楚天阔答不上来,迟乐连忙打圆场。他以一副恳切的口吻说:“段大人,我有证人,可以证明。他就是东方红。你传东方红来此,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苍天保佑,希望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啊!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迟乐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东方红是去调查夏荷死因,以及夏荷背景。不过,这才过去几个时辰,东方红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要是查出真相来还好。要是什么都没有查不出来就完蛋了。 哎,他真是作死。没事逞什么能?刚才不应该随即附和楚天阔的。多拖一刻,就多一分调查取证时间。他真是做了个蠢事。 听到迟乐说,他有东方红这个证人,相爷不由暗自捏了把汗。相爷从来不敢轻视东方红。他一直相信东方红的能力。万一,东方红真查到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看来,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还是能将这事确定下来。让楚天阔和迟乐受刑罚,他才心里安稳。 “来人。去将知府衙门的捕头东方红找来。”大理寺卿段子生招来几名衙役,吩咐道。 几名衙役领命,立即出了大理寺,前去寻找东方红。 在公堂上,段子生条理清晰地审理着案子。衙役还未将东方红找来前,段子生又询问了楚天阔以及迟乐,一些案发的细节。 …… 眼见快到晌午时分,大理寺衙役还未将东方红寻来。 而衙门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不多时,衙门外便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些人中,就有陆采儿和水脉。她们俩站在衙门外的人群中,踮着脚,忧心如焚地往里瞧。 虽然,她们来得有些晚。不知此前发生了何事。不过,从周围议论的人声中,她们已经听出了端倪。 东方红迟迟未来。围观的人,饿得前胸贴后背。到了午膳十分,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他们虽喜欢看热闹,不过,再大的娱乐心思,也没有填饱肚子来得重要。谁要是空着肚子,啥兴趣也没有了。 相爷一心只盼着段子生快点结案,量刑。他倒不觉得肚子饥饿。 然而,相爷不觉得饿,其他人觉得饿啊。堂上的大理寺卿段子生,大理寺少卿云白,以及众衙役,都饥肠辘辘。 又等了许久,还是未见东方红前来。 段子生实在等不下去了,他一拍惊堂木,高声道:“中场休息。一个时辰后,再开堂。” 没有人有异议。 相爷由大理寺少卿领着,往膳堂而去。牛轲廉与许秀才紧跟在后面。 当即,衙役们上前,押着楚天阔和迟乐要去用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六章论罪当诛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虽然,他们两个现在是嫌疑犯。不过,该有的人权,还是有的。谁也不能剥夺他们用膳的权利。没有人规定,罪犯不能用膳。 当然,目前为止,他们还未判定有罪。他们还只是嫌疑犯。 面对身旁衙役的押解的动作,迟乐皱了皱眉,很是不悦:“我们自己能走。不用这么麻烦。” 那些衙役当即松开了手。 烟香正想追随那些衙门,追着大师兄和迟乐大哥而去。忽然,她一抬眼,匆匆一眼,好似瞥见门口站着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以为是自己饿得头昏眼花,产生的幻觉。她揉了揉眼睛,睁大眼睛一瞧。是真的,不是幻觉。真是水脉姐姐和兰姐姐来了。 她心情万分复杂,满腹委屈与牢骚,迫不及待向她们两个奔去。 看见烟香,水脉和兰绫玉两个人的表情出奇一致,如释重负的感觉。本来,烟香失踪了,她们还到处找。到处找遍了,就是不见人影。尽管大家心里有数,烟香极有可能是来了大理寺。不过,没见到她人之前,她们心还是提着的。 果然,烟香真是来了大理寺。不管怎么样,只要她人无恙就好。在这节骨眼上,可别再出其他的乱子。 她们并未对烟香有口头的责骂。 烟香饿得肚子一阵咕咕叫。此时,再多其他的心思,也比不上用膳来得重要。 烟香打算领她们前去大理寺膳堂。 “水脉姐姐,兰姐姐想必你们也饿了吧?一起去用膳吧。”烟香直白说道。 “你去吧。我不饿。”兰绫玉和水脉异口同声地说。 她们一脸愁眉紧锁的样子,使烟香看了就没了吃饭的兴致。 烟香心烦意乱,讪讪一笑,只得说:“兰姐姐,水脉姐姐。我把公堂之上发生的事,告诉你们吧。” 水脉和兰绫玉都点了点头。 烟香将公堂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原原本本跟她们说了。 “段大人本来要明日再审,相爷非得坚持要今日。相爷似乎咬定了,一定要大师兄和迟乐大哥坐牢。”烟香总结道。 听完烟香的转述,水脉很是担忧:“这么说,连我师兄都被拖下水了?” 烟香苦笑着点了点头。如今,只好等东方大哥的好消息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这时,东方红冷不丁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好似幽灵一般。 这真是着实把烟香吓了一大跳。不过,她很快就恢复镇定,不由分说,逮着东方红,劈头盖脸就问:“东方大哥。夏荷之案,你调查得怎么样了?那个丫鬟之死真相查出来没有?” 东方红淡淡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下,大家一脸酱色,看起来像蒙上了一层阴影,透着一股悲凉。 休堂了一个时辰后,接着升堂。 公堂之上,挂着‘清正廉明’四字大金招牌。大理寺卿段子生坐于公堂的匾额正下方。大理寺少卿云白坐在他旁边。 堂上衙差穿着红白相间的公服,两排而立,威武肃穆! 除了衙役与大理寺众官员之外,还有迟乐,烟香,相爷,牛轲廉,许秀才,东方红,兰绫玉,水脉。 “大人,可以开始了。”大理寺少卿,环看了下四周,对段子生恭敬道。 大理寺卿段子生点了点头,走到案桌坐下,右手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喝道:“升堂!” 段子生将惊堂木拍得铿铿作响,堂上的气氛为之一肃。 “威……武!” 十余名衙役出沉闷而凝重的声音,仿佛一阵阵闷雷。 段子生深邃的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本官在此开堂,审理劫囚之案,为以示公正,允百姓旁听。若有疑惑,皆可当场提出。本官自会为诸位答疑解惑。” “来人,带疑犯楚天阔,迟乐上堂!”大理寺少卿云白一声开口,公堂之上接着有几道声音传开: “带疑犯楚天阔,迟乐上堂!” “带疑犯楚天阔,迟乐上堂!” “带疑犯楚天阔,迟乐上堂!” 楚天阔和迟乐被衙役带上堂来,两人皆身着囚服。 接下来的审案,越来越对楚天阔他们不利。因为,他们劫囚是事实。他们却没有办法证明,陆浩罪不至死。更没有办法证明,夏荷死得蹊跷。 凤南阳交代给东方红的任务,东方红并没有完成。对于夏荷之死,他毫无头绪。对于那名死去的丫鬟底细,更是一无所知。 事态朝着相爷预想的发展。形势对楚天阔他们越来越不利。 烟香,兰绫玉和水脉,皆是心急如焚。 迟乐和楚天阔这时才隐隐有担忧。 经过两个时辰的审理,一切不利证据皆指向楚天阔和迟乐。 最后,大理寺卿段子生,只好宣判:“怀扇公子楚天阔犯劫囚之罪,因是主犯,判处终身监禁。忠勇王迟乐乃从犯,判处十年监禁。” 此结论一出,所有人都不喜。这种情况,大致分为两派。 一派是烟香东方红他们。他们认为大理寺卿段子生,判得有些草率。这样的刑罚未免太重了。 另一派是相爷牛轲廉他们。他们认为判得太轻了。大西国律法有云:凡劫囚者,皆斩。(监候,不分首从,但劫得坐,不须得囚。) 劫囚罪,一并同罪,应该判处死刑。 相爷当即提出反对:“段大人,这样的判决结果。令人不服。既已证据确凿,足以定罪。” 段子生心中一骇,不禁问:“那依相爷之见,当如何裁决?“ 相爷一脸威压地看着他,以威胁的口气说:“论罪当诛。” 他身旁的牛轲廉与许秀才,纷纷上前说话,给相爷帮腔。 相爷心满意足,挑衅地看着楚天阔和迟乐。 迟乐恨恨地瞪着相爷。他万万没有想到,会被相爷反咬一口。 楚天阔一句也没有说,似乎认定这样的判决结果。 烟香则愤怒地瞪着相爷。尽管她没有骂出口,但她在心里,已经将相爷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段子生熟读律法。相爷说的论罪当诛并没有错。不止楚天阔,还有迟乐也一样。 明文规定,凡劫囚者,皆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商量对策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大西国律法严明,对于劫囚量刑非常重。不管主从,不管轻重,不管得手未得手,皆是同罪。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劫囚,防患于未然。 罢了罢了。犹豫了许久,纵使段子生有再多不情愿,他也得判决:“死囚陆浩被劫之案,宣判如下:楚天阔与迟乐皆判死刑。七日后问斩。” 判决之声,言犹在耳。烟香脸色大变。她何止是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迟乐大哥也会被判刑?他是忠勇王啊! 宣判完,段子生态度强硬:“把两位人犯押下去,关押天牢。等候处决!” 闻言,兰绫玉与水脉又急又慌又心惊,几欲晕倒过去。 “不!不!不!”烟香不可控制地大喊大叫起来:“迟乐大哥是忠勇王,你们怎么可以抓他?怎么可以判他死刑!我大师兄是好人!你这昏官……” 未等烟香说完,东方红动作麻利地点了烟香的穴道。他运指在烟香身上一点,烟香立刻全身动弹不得,喊也喊不出声。 因为他害怕烟香情绪激动,触怒到段子生,他只得点了她的哑穴。 只见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烟香,对着东方红吹眉瞪眼。她明知东方红是一番好意,怕她情急下惹祸。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啊。这种憋着火没地方发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的脸涨得通红,心里的愤怒情绪可想而知。当然,不是针对东方红点她穴道这件事。她愤怒的事是,段子生判楚天阔和迟乐死刑这件事。 然而,当事人楚天阔和迟乐,并未有所表示,一点争辩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他们俩人对视了一眼,苦笑了一下。 先前迟乐不慌不乱可以理解,因为他手中握有免死金牌。关键时刻,他能拿免死金牌救楚天阔。但是此时,他们两人同时被判死刑。免死金牌只有一块,只能救一人。他却如此淡定。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楚天阔的表现,还算是能力接受范围内。因为,他一向是,天塌一方也不惶恐,地陷三尺也不慌张。只是,面对生死存亡大事,还能如此淡定,也是令人叹为观止。 围观的百姓们,爆发出一阵声响。因为有的吵吵嚷嚷,对此事评头论足,被衙役们无情地轰走。衙门外的人群渐渐散去。 相爷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他面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见楚天阔与迟乐一同被判处死刑,他无比惬意。他心情舒爽地领着牛轲廉及许秀才,迈着大步离开大理寺。 东方红点了烟香的穴后,扶着她向水脉走去,将烟香交给水脉。 水脉和兰绫玉两个皆是怔愣在原地。 水脉木然地接过浑身动弹不得的烟香,将她扶着。 对于刚才的判决她们还没缓过劲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前几刻,迟乐还备受尊重,转眼间,就沦为阶下囚了?这样的落差,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东方红处置完烟香,正要去找大理寺卿段子生,询问判决之事。大理寺的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别说大理寺卿段子生和大理寺少卿云白两位大人不见人影,就连衙役都未见一个。 呵!这是不想让人聒噪的意思?好似故意要避开他们,怕他们询问判决之事。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了吗?答案明显是。 无奈下,东方红只得带着众多女子返回知府衙门。 凤南阳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将楚天阔是太子这件事,告知皇上。殊不知,他去了趟宫中,却没有见到皇上。听宫中的太监宫女们说,皇上带着永安王,外出狩猎去了,没有那么快回宫。 忽然想起血色迷雾里的经典台词。什么叫缘分啊,春风春雨,桃李花开。什么叫没有缘分,人到码头船离岸,枯木落叶降甘霖。缘分是不可争的。 当然,这是说男女间的感情。用此形容凤南阳此时的心情可能不太贴切。但是,大概意思就是那样,很是失落。 无奈下,凤南阳只能从宫中折回知府衙门。他记得清楚,今日是大理寺审理楚天阔劫囚之案的日子。也不知道楚天阔案子如何宣判?有忠勇王迟乐护着,他应该不会有事吧。 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该早点带楚天阔回宫的。哎,当真是追悔莫及。 凤南阳在大街上行走,听到百姓们在争先传楚天阔和迟乐被判死刑的事。他心中顿感不妙。 如今,皇上出宫了,楚天阔、迟乐被判死刑,这可怎么整?凤南阳心里忧烦,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知府衙门赶。 等他到了知府衙门,一帮人都在呢。一个个都是一脸悲戚神色,浓重的悲哀,笼罩大家的心头,面上皆被阴云笼罩。 凤南阳不用问都知道,迟乐和楚天阔被判死刑是真的了。看大家的反应,已经确定了。他的心情万分沉重。 不过,心情沉重归沉重,还是要想想搭救的办法。 大家聚在一起商量此事咋整。 烟香已经被解开了穴道。尽管她的情绪缓和了些,毕竟她已经离开了事发地--大理寺公堂,来到知府衙门。路上还吹了些冷风,渐渐冷静下来。然而,这些缓和远远不够。 她依旧情绪激动,几乎歇斯底里地喊着:“凤大人,方大人,你们快想想办法救我大师兄和迟乐大哥。” 东方红心里也是急得不行,不过,他还是控制着自己情绪,安慰烟香:“烟香,你别慌,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你这样吵闹,于事无补,只会扰乱大家心思。” 似乎听进了东方红的话,烟香长呼一口气,努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她安静下来,不再吵闹,听着大家的分析。 兰绫玉语气坚定地说:“我进宫去见皇上,我去求他!” 凤南阳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用进宫去了。皇上不在宫中,陪永安王外出打猎去了。” 听到这句,兰绫玉露出一抹愤慨的表情,冷冷道:“这是个圈套。谁都知道,永安王极少出宫,他极其厌恶打猎之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二十八章此话当真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在这个节骨眼上,永安王陪皇上出去打猎了。这再明显不过了。有人故意支开皇上。就是预防皇上出面搭救楚天阔。 这下,可怎么办?迟乐和楚天阔被判三天后斩刑。只怕到时候,皇上还未赶回宫,他们俩就人头落地了。 水脉心中如火烧,面上却依旧镇定:“凤大人,依你之见,能有何办法救他们?” 凤南阳转身对东方红吩咐道:“东方捕头,你继续去调查那丫鬟底细,顺便查查夏荷这人。”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这是破案关键。希望东方捕头认真对待。” 东方红举手抱拳:“是,大人。我一定尽全力将此事办好。” 兰绫玉主动说:“东方大人,我愿陪你一道前往。多一个人帮忙,多一分力量。” 东方红欣然同意。发生这样的事,迟乐被判死刑,兰绫玉肯定心里不好受。不如,让她一同前往也好。她熟悉医理,又心思细腻,说不定真能帮上忙呢。 兰绫玉随东方红走了后,凤南阳说道:“方大人,你同我去大理寺一趟,去找找段大人。” 水脉不禁问:“找了段大人又当如何?” 凤南阳轻轻一叹:“见到人再说。” 方大人和凤南阳走了后,水脉追上了他们:“凤大人,我跟你们一同前往。” 凤南阳点头表示同意。 烟香没有随他们前往。她是知道的,此事全是相爷搞的鬼,找段大人于事无补。她心想,能救大师兄他们的,唯有纪文萱了。她便离开知府衙门,往相府而去。 凤南阳与方大人,以及水脉来到大理寺。 他们向大理寺门口的小斯,表明身份后,小斯立即去通报。不一会儿,大理寺少卿云白亲自出来迎接他们。他们在云白的带领下,来到了大理寺大堂。 大堂上的大理寺卿段子生,见到他们,笑着同他们打招呼:“凤大人,方大人,请坐。”然后,他目光看向水脉,问出口:“这位姑娘是?” 水脉压着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面上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她屈身行礼:“民女水脉,见过段大人。” 段子生一双目光,将水脉整个人笼罩住。他从未见过如此姿色气质绝佳的女子。 感受到段子生注视的目光,水脉闷闷说道:“段大人,为何要判处迟乐与楚天阔死刑?” 一句话,将段子生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得不说,水脉起了个好的开场白。凤南阳顺着水脉的意思说:“段大人,素闻你刚正不阿,执法严明。如今,才知名不虚传……” 段子生冷冷打断了他的话:“凤大人,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此案,已经结案。本官也是依律法办。他们二人犯了劫囚罪。大西国律法有云:凡劫囚者,皆斩。” 监候,不分首从,但劫得坐,不须得囚。 他说着,态度很强硬,语气肯定:“凤大人若是不服判决,尽管可以向皇上申诉。” 什么意思?水脉一脸不可名状的表情。若说刚才那番话,她听不懂,那自然是骗人的。她当然听得懂,只是有些难以接受。 若照段子生说法,岂不是说他们俩必死无疑了? 方大人在旁听了许久,心里异常纠结。他很是愧疚,或许当初是他的草率,造成了今天这样的悲剧。 他的脸涨得通红,一脸窘状,艰难地开口:“段大人。下官想着,陆浩杀相府千金夏荷一案,可能误判。陆浩罪不至死。楚天阔与迟乐不该判死刑。”说完这些话他心里舒坦多了。 段子生一脸疑惑地瞧着方大人,片刻后,他说:“证据呢?大理寺只讲求证据。我依法判处他们死刑,有理有据。公堂笔录,记载清清楚楚。两位大人若是不服,我可以差人拿给二位看看。” 一招走错,满盘皆输。说的大概就是方大人的感受了,很是愧疚。他吃惊地问道:“若是此案不公,要如何才得翻案?” 段子生想都没想,明确告知:“此案已定成铁案。若要翻案,需有原告与被告。要看原告人与被状告之人。若是平民告朝廷命官,或是平民告皇亲国戚,则原告需要先受罚。” 光听着这一堆话,想着其中程序,就已令人头皮发麻。而若真要实行起来,更加恐怖。若是让水脉见到那些捕快挨板子的情形,估计她会大吃一惊。 听起来,像是很难翻案的意思? 凤南阳沉吟良久,才说:“段大人。你万万不能判他们死刑,你可知,楚天阔是失落民间的太子?” 凤南阳的话,让段子生惊诧不已。关于此事,他已有所耳闻。不过,只是听说来的。并未得到证实。 他怔怔而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凤南阳回道。 水脉以为,段子生听到这话,有所反应。知道楚天阔是太子,会有所顾忌,改变判决结果,却不曾想…… 只是片刻功夫,段子生面色恢复如初。他叹口气:“凤大人为何不先告知?如今,判决已下,人人知晓此事,如何更改?即使他是太子,又当如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又如何包庇得了他!” 众人心下一沉,脸色大变。 整间大堂,充满了凄凉的气息。 凤南阳硬着头皮追问:“难道段大人就不能网开一面?” 一个惨淡的笑容,在段子生的脸上浮现而出。他回过头来,认真看着凤南阳道:“凤大人该知晓,律法森严。为保江山维法纪,挥刀斩人不得已。” 众人大骇。却仍旧不死心。针对此事,凤南阳,方大人,水脉三人轮流缠着段子生说情。直到说得口干舌燥了,段子生仍是没有半点动摇。 无奈之下,三人只得离开大理寺,再商量对策。 走出大理寺,突然刮来一阵凉风,让大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大街上,荒凉萧条,随着风一阵阵刮过,零碎的落叶落下。好一副凄冷的景象,像极了此刻大家的心情。 凤南阳开口跟他们告别。 方大人不禁问:“凤大人,你准确去哪?” 凤南阳回道:“去找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二十九章秋风萧瑟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秋天的晚霞,映衬着秋天的落叶。秋天的落叶和着秋天的风。徐徐吹来的风,将树干上的黄叶吹落。叶片依依不舍与树告别,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衰黄的叶片,给大地上了凋敝的颜色。 到处充满萧条的气息,落叶满地。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已经是深秋了,周围的树木都已光秃。 云厚厚的,灰蒙蒙的雾气,一片昏暗,吞没了山峦。 烟香奔走在去相府的道上,低低叹了一口气,漫步走入雾色中,身影渐渐模糊,眼也渐渐模糊。冷风吹来,衣袂翻飞,陷入无尽的朦胧中。 烟香在通往相府的道上行走,思绪飘到了几月前的光阴。那时多么的美好啊。她和大师兄、迟乐大哥、水脉姐姐一行人前来相府赔礼道歉。回去的路上,一人说说笑笑。往事历历在目,犹如发生在昨天。 只是,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如今,大师兄与迟乐大哥被关押在天牢,就要处决了…… 哎,走着走着,心是悬着的。忽然,一片枫叶落了下来。望着纷纷飘落的枫叶,她的心随着这些枫叶的飘落而坠落,最终沉入地面中。 目之所及,是一大片枫林。这些枫叶红得深沉,火得热烈,风景一片绚丽。 然而,烟香心里一片荒凉。秋风吹着,她忆起那次跟大师兄两人在这条道路上的情景。大师兄和她骑着同一匹马。她从背后抱着他,那种安心踏实的感觉,令她无比怀念。 独自一人奔走在荒凉的道上,两旁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使她感到十分烦躁。 那垂坠的夕阳,橘红地近在咫尺,像是融化了般滴下泪来。 阵阵寒意侵袭着她,她感觉好冷,又好无助。烟香心里的委屈一并涌上心头。她的泪,滴落在自己的脸上,顺着脸颊滑落。这泪是苦的,是酸的,是咸的,说不出心中的难受,无助感充斥着她的心房。 她心中惶惶,风吹着很冷,她只得裹紧外衫。但风依然毫不留情地穿过外衫,灌了进来。那风一直吹到她的心里。冷,真的很冷…… 这条去相府的路,烟香虽说不上熟悉,却也不陌生。说心里话,要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愿来的。 如今大师兄与迟乐大哥被困天牢,能救他们的,唯有夏文萱了。因为,这件事,明显是相爷捣的鬼。当然,夏文萱不一定愿意出手救大师兄他们。就算夏文萱肯出面,也不一定会有办法。 但是,有点希望总比什么都没有来得强。 她不由得裹紧了衣裳,施展轻功,飞快往相府赶。 来到相府外,举目远望,整座建筑依山就势修建,气势恢宏,四周青山连绵。溪流潺潺,树木葱茏,草盛花繁,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错落有致,蔚为壮观。 她跟相府门口的守卫说明了来意,道出要求见夏文萱。 那守卫看着烟香面生,又是弱女子,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对烟香的态度极其冷淡,爱理不理。甚至连烟香说什么话,都没有认真听进去。 烟香强烈控制着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隐忍着内心各种不良的情绪,对着门口的守卫一顿软磨硬泡。 “这位小哥哥,你帮个忙进去通传一下,好吗?我真有重要的事,要求见你家小姐。”烟香把姿态放得很低,用着恳求的语气说。当然,声音极尽甜美,脸上硬是扯出一抹微笑。 真是难为她了。这极其考验演技的好吧。 人心都是肉长的。见烟香一副友好和善的样子,其中一名守卫,以遗憾的口吻,告诉她:“这些天,小姐谢绝见客。这是我家老爷下的命令。谁敢违背?你还是走吧。不用浪费口水了。” 听这话,烟香顿时明白过来。相爷吩咐下来,不让夏文萱见外人。这分明就是故意为之。显然,相爷早已料到,她会来找夏文萱说情。所以,为了避免此事的发生,相爷事先做好防患。真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烟香自知,她有再大的能耐,都无法说动门口的守卫,去向夏文萱通传。因为,相爷已经明确下命令,谢绝夏文萱见客。她心知肚明,假如相爷不让她见夏文萱,那么她怎么对门口守卫卖萌都没有用。 既然此路不通,她只得另辟蹊径。与其在这磨破嘴皮子,却一无所获,不如先行撤退,想想应对之策。烟香未再多言,悻悻然离开。 然则,她并未真正离开,而是从正门,一路拐到偏巷里。她望着那堵高大的围墙,微微叹了口气。 此情此景,是多么的熟悉。就在前几日,她也如此一般,翻越过知府衙门的院墙。而近日,她要故技重施。 不一样的是,翻越院墙进入相府,危机四伏。她能想象得出来,相府里面禁卫森严。若是侥幸能见到夏文萱还好。若是见不到夏文萱本人,那她可就惨了。极有可能被当成刺客抓起来。 可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为了能救大师兄,她只能以身试险了。 不过,此时,还是黄昏。 成群成阵像一片片墨点子似的老鸦,在树上来回盘旋,此呼彼和,噪个不休。 听说乌鸦的叫声,代表不祥。烟香心里一沉,莫非,这是暗示她,等下会遭遇不测?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她已下定决心这么做。任何事物,也不能抵挡她想方设法搭救大师兄的信念。 周围阴沉沉的,散雾弥漫大地,昏暗的日光在给黑暗让位。 天渐渐暗了下来。 终于,好不容易等到天黑,烟香施展轻功,翻越过围墙。许是最近翻围墙次数多了,动作熟练。又或是经历了这些波折,心中恍然。面对这么高的围墙,她居然轻松翻越,稳稳落地,并未发出一点声响。 她看了看四处,判断出自己身处相府花园内。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叫声。夜的气息,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任是一草一木,都看不真切,带着模糊朦胧的色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心中默念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周围一片宁静。还好,没有被发现。 来过两次相府,烟香对相府的地形有所了解。她了然于胸。尽管夜色漆黑,她凭着朦胧的印象,摸索着去夏文萱的房间。 她靠着偏僻的院墙角落行走,蹑手蹑脚,仿佛猫一样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在周围静谧的夜色中,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她的心跳声,异常清晰。 她从花园穿到大堂前,再往前走,应该就是后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夏文萱的闺房就在东边的院子。不出意外的话,绕过大堂,到了后院,就能找到夏文萱了。 她在心中默念,千万不要被人撞上,千万不要有什么突发状况。 然而,一切总是事与愿违。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烟香小心翼翼,精神高度紧张时,有一人举着一盏灯,迎面走来。 烟香看着向她走来的人,举着的灯笼,慌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躲藏。她四处一望,周围一片空旷,根本无处可藏。 完了蛋了。她在心里哀嚎了一声。只得转过身,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往回走。反正,夜色漆黑,只要不瞧见正面,看不清穿着,谁能认得谁? 她学着府中丫鬟的走路姿势,背着那人,不慌不乱往前走。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冒充府中丫鬟,留给那人背影,让人去想象。 那位掌灯的人,并非相府中护卫队,而是许秀才。或许,换了别人,可能看不出烟香的破绽。不过,烟香是许秀才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人。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一见烟香的背影,瞬间,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烟香的影像。 他有一种非常明确的意识,不远处的那个人,即是烟香。 许秀才说不上心中是喜是忧,忙大步追上烟香。 烟香本是学着丫鬟的步伐,有条不紊地往前走。寻思着能瞒过他人的眼睛。等甩开身后那人,再折回来。这叫迂回战术。凡事,不都得随机应变嘛。 殊不知,那人却步步紧逼。虽然烟香后脑勺并未长眼睛,看不见有人字啊身后紧跟着她。但是,她却能感受到,那人的紧追不舍。这种感觉,并未凭空想象,而是真实客观存在的。因为,身后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烟香内心一时慌乱不已。她该怎么办? 目前,在她面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条路,就是施展轻功,赶紧跑掉。可是,如此一来,她不就见不到夏文萱了吗?那她岂不是前功尽弃,白来一趟? 另一条路就是不跑,继续伪装。可是,她若不趁着这大好时机跑路,万一被抓住呢? 怎么办?怎么办?她的内心矛盾,挣扎不已。 忽然,她转念一想,身后的人在追她,到底是何企图?若是怀疑她夜闯相府,早该开口喊人,将她抓起来了。 对方不开口喊人,说明她伪装成功?对!她这么想着。也许,身后那人,并未发现异样,只是有事向前匆匆行走,并非是追她而来。或许,是她太过紧张了。 这么一想的时候,烟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依旧迈着丫鬟的步子,从容不迫往前走。 蓦地,身后的人追上她,冷不丁伸出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这一举动,着实将烟香吓了一跳。她慌得低下了头,恨不得将脸埋进颈窝里。 烟香浑身一个激灵,本来平静的心情,瞬间高度紧张起来,鬼神神差地哼了一声。 许秀才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悄声说:“烟香,别慌,是我。”那声音细如蚊呐,小得烟香都听不清话的内容。他只怕引来人,会对烟香不利。虽然,他是相爷的人,可他是真的在乎烟香的安危。 烟香整个人处于应激状态,全身高度戒备。一听到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她紧张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下来。 她不由得抬头一看,原来是许秀才。 看得出来,许秀才并无恶意。他怕烟香暴露身份,被巡夜的人抓住。 烟香看见许秀才,想起他在大理寺公堂之上的一番行为,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和牛轲廉,两人同时在堂上,配合相爷,与相爷狼狈为奸,迫害大师兄。大师兄跟迟乐大哥,又怎么会被判死刑? 她的怒火一下子喷发出来。她指着许秀才怒骂:“你这个狗腿子!混蛋!” 她情绪一激动,一时没有忍住。 许秀才连忙伸手掩住她的口,却被烟香愤怒地甩开手。 未等烟香发泄出满腔的怒火,忽然,四面八方围拢了人。 “谁!” “有此刻!抓住她!” 随着抓捕的口令发出,那些人举着灯笼,向烟香包抄过来。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烟香困在其中。烟香顿感不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她愤怒地瞪着许秀才。一切都是他搞的鬼。原来,他就在等着这一刻。 许秀才一脸无辜,心急如焚。他对天发誓,真不是有一让烟香暴露的。不过,他也难辞其咎。要不是他追着烟香,还跟她打招呼。烟香见了他火冒三丈,以至于惹得旁人发现。 相府的巡逻队听到烟香与许秀才发出的声响,警觉到有人夜闯相府,迅速启动应急系统。 烟香暗自咬了咬牙。如今,被发现了,她唯有见机行事了。 那些人将她团团围住。相府的管家先发话:“姑娘,深夜到此,有何目的?” 烟香索性豁出去了:“我叫烟香,有事要求见夏文萱。之前我跟守卫的小哥说过了。不让我见。无奈下,我只得夜闯相府。” 就在这时,府中一个叫小翠的丫鬟。也就是那天在堂上,端茶给楚天阔时,被楚天阔碰了一下手,紧张得将茶杯摔在地上的那个。她对楚天阔印象深刻,自然也是对跟随楚天阔而来的烟香,记忆犹新。 她对那日楚天阔帮她说好话,一直感激在心。听完烟香的一番言论,连忙小跑着,去向夏文萱汇报。 烟香的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真挚动容。以为,那些人,听了后会对她行为深表理解,不追究她闯入相府之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一章这是何意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哪成想,她根本就是想太多。那些人,不由分说,举着刀剑,就向烟香砍来,丝毫不疼惜烟香是女流之辈。 府中众人都知道,相爷下了令,凡私闯相府者,格杀勿论。 卧槽。早知道老实回答问题,一样要被追杀,她还不如省点力气呢。要打架就打架,她也不会退缩。只是,谁能告诉她,她的武器呢? 面对四面八方砍来的刀剑,烟香一下子傻眼了。她大喝了一声:“等一下!” 这一声大喝,只是让许秀才呆了一下。 那些巡逻队,根本不为所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他们手中的刀剑依旧不偏不倚,直击烟香而来。 我靠,不要命了,大家拼吧。 “兵器!兵器呢?”烟香急得团团转,双手在身上乱摸。 只怪自己想得不周到,早知道有这一出,应该带把武器防身的。之前,她一直有把小刀不离身。虽然那把小刀用处也不大,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吧。该死的。关键时刻,居然没带着。 许秀才好似与烟香心有灵犀,他把手中的剑,扔给了烟香:“接着!”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那些巡逻队个个立在原地没动,仿佛被点中了穴道一般。 啥意思?烟香接过许秀才扔过来的剑。她握着剑,很吃惊。这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首先,许秀才给她剑是为什么?该不会是让她自刎吧!显然不是。 这把剑,明显是许秀才所有。那么,由此得知许秀才会武功。说来也是奇怪。她一直赞赏许秀才的文章写得好,以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想到,他还会功夫。想来也是,相爷看中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泛泛之辈。 那些巡逻队愣住,又是为啥? 见大家不动,烟香也不动,静观其变。 巡逻队中为首的人,看起来面目狰狞,以恶狠狠的口气问:“许秀才!你这是何意?” “放过她!我自会向相爷请罪!”许秀才一副威严正义的样子。 未等及那些巡逻队的人表示,烟香冷哼了一声:“我不会领你的情!”她把剑仍还给许秀才:“还给你!” “烟香,别任性。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我把他们引开,你快点走!”许秀才凑近她,小声说着,把剑又塞回她手上。 既然许秀才坚决要把剑给她,烟香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她一向不会亏待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有武器防身总是好的。万一一会儿,他们真跟她打斗起来,有剑的情况下,她都不敢保证打得过。空手搏斗,那就是自寻死路。 再说了,万一真打起来,许秀才是相爷的人,跟那些巡逻队是一伙的。他们应该不会为难许秀才吧? 这么一想,烟香决定还是把剑抓在自己手上好了。 相府的巡逻队,负责守卫相府的安全,听命于相爷。今夜,居然被人混进来。明显是在打他们的脸。姑且不论相爷下的命令,凡私闯相府者格杀勿论。就单单让一名女子闯入相府这一错误,足以让他们受罚。 他们听到许秀才刚才对烟香说的话,冷冷一笑:“想跑?没那么容易!” 为首的巡逻队下命令:“把她抓起来!” “快走!”许秀才对烟香喊了一声,顺势把她往前一推。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烟香还不赶紧溜之大吉的话,那她就真的蠢到家了。她闯相府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夏文萱一面。如今,已被当成刺客。别说见不到夏文萱了,被当场抓住的话,自由没了,也许连小命都要不保。 所以,烟香当机立断,扭头就要跑。因为情况危急,思绪紧张,她的轻功居然施展不出来了。这是多么悲催的一件事。 那巡逻队的人,大喝一声:“站住!站住!” 笑话!让我站住!让我站住,我就站住?烟香没有搭理他们,只顾埋头往前跑。 巡逻队的人,声音冷峻清晰地传入烟香的耳朵:“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烟香刚跑出没多远,忽然‘嗖地’一声,两道身影从她面前掠过。那人影稳稳立于她的跟前。 糟糕!眼见前方道路被堵,烟香机智地扭头往另一方向跑。 又是嗖地一声,一道身影,从她面前飘过。不用猜,她都知道,前面的路都被堵住了。 完了。这下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没有回头的余地。她只可迎战不可逃避。 借着朦胧的月色,她看见,距离她最近的一位追兵,持剑直击她而来。剑刃在黑夜中闪烁出一丝光亮,剑如长虹直指向她。 情急之下,她拔出许秀才给的剑。她手中的剑,用力隔开对方的剑。只见白色光一闪,发生一声尖锐硬物撞击的声响。巨大的力量,将她往后震去。 那人率先出手,引得众多巡逻队的人,纷纷效仿,举着剑对着烟香而来。 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烟香在心里叫了一声,莫非她真要命丧于此?她还不想死啊!她大好年华,还没享受够人生,还未嫁人生子,为人妻为人母。怎么能就此挂掉呢? 事到如今,唯有拼死杀出重围了。 接下来,烟香身体的动作,只是随着意识在动。居然幸运地让她避开数次向她砍来的剑。 她不由在心里冷笑,原来相府的巡逻队也不过如此。简直就是虚有其表,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然而,她刚得意了一下,立马意识到哪里不对?很快地,她反应过来,明白了个中原因。 原来,是许秀才在帮她。难怪,数次砍向她的剑,总是偏了那么一点。 她不由把目光移向许秀才,这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许秀才浑身挂彩。他的上衣已经破烂不堪。衣服被砍成一条一条。胸口胳膊处到处是伤口,血水直往外冒,浸染了衣服。 得亏是在夜晚,这要是在白天,可以清晰看见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棵披红挂绿的圣诞树。那画面太凄美,让人不忍看。 但是,许秀才仍咬着牙苦撑着,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真的看不出来,他还是一个血性方刚的男子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二章秀才之死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心中一疼,很是动容。她本因为许秀才是相爷的人,又在公堂上添油加醋,配合相爷,陷害大师兄,而对他憎恨不已。殊不知,许秀才却为了她,赤手空拳与那些人搏斗。 如此一来,即使他不被众人砍死,恐怕相爷也不会放过他了。也就是说,许秀才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 这点认知,让烟香痛苦不已。她何德何能,让许秀才舍身相护。潜意识里,她跟许秀才并没有那么熟络。两人不过见了几次面,相处时间并不长,根本就不熟络。他怎么会愿意为她这么做? 烟香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到许秀才这副惨状,心中瞬间升腾起悲痛感。对他的憎恨,早就烟消云散。 “烟香,快跑!”许秀才一边应付着向他砍去的刀剑,一边对烟香吼道。 烟香的鼻子陡然一酸,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此时,她若不跑,留下来恐怕小命不保。 然而,那些人,要对付的人是她,与许秀才无关。她却把他牵连进来。让她丢下许秀才自己跑了,她怎么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她不暇思索,大叫一声:“喂!许秀才是你们自己人。你们怎么自相残杀?放过他,有种冲我来!” 话音一落,她手中的剑满杀气般,向那些巡逻队的人砍去。 那些巡逻队的人,出手狠毒,虽然没有伤着她,却伤到了许秀才。要不是许秀才挡在她前面,护着她。她恐怕早就挂了。这点,从许秀才的凄惨现状可以推断出。 既然,他们要她的命,她也就不心软了。她本不杀人,对杀人有种莫名恐惧。如今,生存的意识强烈支配着她,使得她浑身充满力量与勇气。她把心一横。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们亡。 她要大开杀戒,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原来,人生有时候如此无奈。她别无选择。 “看剑!”烟香怒喝一声,剑锋对着她正前方的人刺去。 想杀人是一回事,真正杀人又是一回事。那剑锋袭去的时候,烟香心乱如麻,心在胸腔里快速跳动。她慌得闭上了眼睛,暗骂自己一声,真没用。 她实在不敢看对方被她刺中,血溅当场的悲惨模样。 搞笑的事情发生了。她的剑并未刺中对方,连对方的衣服都没有碰到。她急急冲过去时像绊倒了石块一样,向前倾去。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遥遥跌落在地上。这个屁股痛得她啊,连哼都哼不出来。 烟香预想中的嘲笑声并没有传来。额,是没有人嘲笑她。迎接她的是一把锋利的剑。 她摔倒在地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爬不起来。那把向她刺来的剑,让她避无可避,她只得把睁开的眼睛,又重新闭上。 她脑中幻想出自己死亡的惨状。 许秀才心惊胆战,猛地冲了过来,以自己的身躯挡在烟香的面前。 那把剑,直直刺入许秀才胸口。瞬间,许秀才血溅当场。 有血滴喷到烟香脸上。那血带着一丝冰凉,溅在她的脸上。预想中会到来的死神,与她擦肩而过。 烟香意识到了什么。她无法说服自己不睁开眼睛。当她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惊悚的一幕。许秀才的身躯上因一片殷红的血迹而显得狰狞恐怖。她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呐喊:“许大哥!” 那些巡逻队的人傻眼了。他们没有预料到许秀才会冲过来挡那一剑。 “住手!你们不能伤害她!”夏文萱对着那些巡逻队的人,大喊一声。 就在这时,夏文萱赶到当场。她来晚了一步。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大惊失色。她又惊又怒:“怎么回事?” 她真的一无所知。要不是丫鬟小翠跑去告知她,烟香姑娘有难。她还被蒙在鼓里。 那些巡逻队的人见夏文萱出面制止,不敢再向前。 许秀才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柄剑,鲜血浸染他的衣服,血溅如花。 烟香的泪水夺眶而出,颤声地叫:“许大哥!许大哥!” 然而,她再也听不到许秀才的回音了。 心痛像荒芜的杂草,瞬间占据了烟香的整个心房。又仿佛一只长着尖利指爪的手,在抓她的心。她不能言语,不能诉说,但她清楚,她的心在发痛,她的心在出血。 她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清流山的广安堂前,她和许秀才的相处片段。 情景再现: 许秀才坐在草地上,隔了烟香有一段距离。他犹豫了好久,才问:“烟香,有一件事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一直想问问你。你别生气,好吗?” “问吧。”烟香抬头望着天空,简短回道。 “你真不生气?”许秀才重申一遍问题。 烟香不乐了:“那你还是别问了!” 婆婆妈妈真烦躁!她又不吃人,至于那么怕她吗?说得好似她多爱生气。 可事实就是爱生气嘛。 许秀才鼓足勇气问:“你跟你大师兄,拜过堂了吗?” 烟香叹了口气:“还没拜堂呢。他又不肯跟我拜堂。” 许秀才诧异:“那他为什么说,你是他的娘子?” 看烟香长久的沉默,许秀才试探着叫了一声:“烟香。” 烟香回道:“许大哥,你为什么问这个?” 许秀才抿了下唇,涨红了脸。 过了许久,许秀才还是没有回话,就在烟香以为他不会说了的时候。 许秀才鼓起勇气,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我……喜欢……你!” 面对许秀才一脸的期盼,她一时兴起,笑着问:“许大哥。曾有人给我算命,说我命带灾星。你怕被我克吗?” 许秀才大拍胸脯,泠然道:“不怕!为了你,我死都不怕!” 他说这句时,烟香猛地想起过龙泉江乘船时,一个浪打来,他差点被浪卷进江里。当时,他吓得面如土色的情景,令烟香不禁噗嗤一笑。 许秀才挠了挠后脑勺,憨厚一笑:“烟香。能逗你一笑,值了。” …… 烟香以为,许秀才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他当真会为他而死。她的心由于满是悲伤而发胀了,窒住了。 之前,兰绫石为她而死,她痛苦。现在,许秀才为她而死,她也痛苦。都说经历过苦痛,才会成长。可是,明明这样的痛,她曾经经历过。此时,她再经历一次,她毫无免疫力。 仍旧是痛。浓重的悲哀,笼罩她的心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三章全都滚吧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看着许秀才的尸体,烟香的心像刀绞一般,眼泪不住往下流。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 碍于夏文萱在场,那些巡逻队也不敢拿烟香怎么样。所以,众人站在边上看着烟香哭。 夏文萱站在边上,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无言以对。她只是把手搭在烟香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她不知该如何安慰烟香。 过了片刻,相爷姗姗来迟。 “发生何事?”相爷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茫然地问。其实,刚才那么大的动静,想不惊动他都难。他怎么可能后知后觉? 相爷看见许秀才的尸体,只是眉头轻皱了一下,并无太大的感觉。许秀才的死,并未让他有什么悲伤感。当初,夏豪之死,确让相爷有几分的哀伤。因为他们相处日久,是人都会有点感情吧。 不过,那种哀伤的感觉,并未持续多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相爷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对他来说,死了个许秀才,如同死了条狗。再找个人打下手,再找条狗看门,道理相通。 但此时,在他宝贝女儿面前,他想装好人,怕自己的残忍品性,又刺激到宝贝女儿。毕竟,他的女儿夏文萱刚走出心里阴影。他尽最大努力要做一个慈父。 其实,他怎么样,夏文萱心里还没数吗? 那些巡逻队个个面面相觑,倒抽了口凉气,没人敢吱声。 相爷凑近许秀才的尸体,声音颤抖着问:“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这个姑娘是刺客,深夜闯入相府。许秀才和她同伙,我们履行……”巡逻队人中,有一人壮着胆子极力要解释清这件事。 相爷无比精明,未等他们把‘闯入相府,格杀勿论。’这句话说出来,相爷忙打断了他们的话。 “住口!全都滚下去!”此时,他一脸紧绷的神情,浑身散发着怒气。那些人本就无比忐忑,察言观色,见到相爷脸色不对,内心更加慌乱不已。一听相爷吼他们离开,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跑了。 等他们走后,现场只留下烟香,相爷和夏文萱。 烟香已经哭成个泪人。经过眼泪的宣泄,悲痛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只是,仍有些难过,一时难以自制。 相爷看着许秀才的悲惨死状,心中并无震撼,面上却是一副哀戚的模样。他拍了拍夏文萱的肩膀,低声说:“萱儿,别看了。走吧。” 夏文萱踟蹰了下,看了一眼烟香。 烟香听到相爷喊夏文萱走,立马从沉痛中清醒过来,猛地止住了哭泣。她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见夏文萱。为了见夏文萱,闯入相府,甚至搭上了许秀才的命。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怎么能让这机会白白溜走。 看样子,相爷似乎很宠爱夏文萱。说不定,夏文萱真能劝说动相爷,救大师兄一命。 “等等。夏姐姐。我有话跟你说。”烟香连忙说出自己的请求。 相爷的脸色沉了下来,眉头紧拧。他极力地压制住即将爆发出来的怒气。这是在晚上,若是在白天,定能看见他面目狰狞的样子。 他急切地催促道:“萱儿。走吧。” “夏姐姐,我找你,跟我大师兄有关。”烟香见相爷急着唤夏文萱走,她急忙直切主题。 她认为,如果夏文萱对大师兄有情意的话,必不会扬长而去。但是,如果夏文萱对大师兄已经忘情了,那么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相爷一心要置大师兄于死地,听到她提大师兄,肯定不会放过她的。更何况,今晚这事闹的,她夜闯相府本就有罪。一但相爷追究起来,她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相爷听到这句,脸色大变,浑身紧绷得像拉满弓的弦。 “萱儿,别理,跟爹走。”相爷闷声说。 夏文萱一听到是跟楚天阔有关的事,不暇思索地回:“爹,我要跟烟香妹妹单独聊聊。” 说完,不管相爷作何反应,夏文萱拉着烟香的手跑了。 留下相爷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们俩人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视野里。他当然清楚烟香要跟女儿文萱说什么,原本犹豫着该不该阻止。 他见识过烟香的狂妄与目中无人。如果,他硬要阻止烟香的话,恐怕烟香一样会将事情抖出来。那样,更会让女儿文萱怀恨在心。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还不如一开始答应让烟香去见萱儿好了。那样,也就不用牺牲许秀才了。 反正,楚天阔被判死刑这事,他女儿文萱早晚会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不过,他很快转念一想,许秀才甘愿为了一个女子背叛他,留着何用?况且,许秀才知道那么多内幕,死了也好。这样,他也就安心多了。 夏文萱拉着烟香,一路奔走,直到回了她闺房才停下。 烟香喘着气,喃喃自语:“夏姐姐,幸亏你赶到,不然,我就死定了。” “烟香,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我一定护你周全。”夏文萱信誓旦旦保证。 “夏姐姐。你怎么会突然出现?”烟香好奇地问。她眨巴着眼睛看夏文萱,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高高扬了起来。 夏文萱大惑不解,有些狐疑地望着烟香。这样大的转变,真让人有些适应不过来。前一刻,烟香哭得稀里哗啦。怎么一转眼,就跟没事人一样?这也太洒脱了吧。 房中,那个叫小翠的丫鬟刚好也在。听到这一句,低声说:“是我通知小姐的。” 难怪了。烟香不由抬眸,注视着刚发完言的丫鬟。她一下子认出了这丫鬟,就是那日在相府大堂,因茶杯摔落在地,被相府管家责骂的那位。她清楚记得,是大师兄替这丫鬟解的围。没想到,大师兄一个小小的举动,却在今日帮了她一大忙。 烟香感激地望着那丫鬟,言辞恳切:“谢谢你。” 那个叫小翠的丫鬟腼腆一笑,低下了头。 夏文萱急着想知道楚天阔的事,忙把房里的丫鬟支开。等房里只剩下她和烟香两人后,她不禁问:“烟香,你大师兄怎么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三十四章使苦肉计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闻言,烟香脸色一变。提到大师兄这字眼,她像是猛然从梦中惊醒般。她急得焦头烂额,拉着夏文萱的手说:“夏姐姐,你快点想办法救救我大师兄。” 夏文萱很诧异地看着她:“别急,你慢慢说,发生何事?” 烟香长话短说:“夏姐姐。我大师兄和迟乐大哥,因犯了劫囚罪,被判死刑了。他们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天牢中。这一切,都是你爹一手安排的。求你出面救救他们。” 夏文萱脱口而出:“有这回事?”她的声音里,满是惊讶。 自上次楚天阔和烟香来看过她,烟香跟她说的那一番话,让她幡然醒悟。她的心病,竟奇迹般地好了,身体一天好过一天。只是,此前太长时间一直呆在闺房,她不习惯出门,活动范围局限在相府内。 相爷全面封锁消息,吩咐相府里的人,不准对夏文萱提起此事。所以,夏文萱无从得知。若不是烟香相告,她还蒙在鼓里。 “真的。大理寺卿已经判决,三天后行刑。夏姐姐,求你救救他们。”烟香急得汗如雨下。 知道楚天阔有难,夏文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她当机立断:“烟香。我这就去找我爹讨个说法。” 烟香立即说道:“夏姐姐,我跟你一起去。”倒不是她要监督夏文萱,怕夏文萱不替大师兄他们求情。而是在这相府,唯有夏文萱能护得了她周全。 夏文萱点了点头。两人随后一同前去找相爷。 相爷似乎早有准备,知道女儿夏文萱会来找他。早早就把卧房的烛火熄灭了,装作已就寝。 当夏文萱带着烟香前来时,相爷房门口的丫鬟,告知夏文萱:“小姐。老爷早睡下了。夜深了,小姐还是回房去吧。” 烟香目光四下搜寻,往窗户望进去,确实房中并无光亮。她不由暗暗惊叹了一声,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夏文萱望着房间,有片刻的犹豫。也许,爹真的是就寝了。她是不该在此时打扰他休息的。可是,楚天阔的事紧急,不说的话,她恐怖今晚不得安宁。 片刻后,夏文萱扯着嗓子,扬声喊:“爹!爹!爹!”被她这么一喊,里面的人,即使睡得再熟都得醒来。 然而,等了许久,并未见房内有任何动静。她才不信她爹真没听见。她知晓,一定是故意避而不见。 烟香站在边上,一声不吭,看着夏文萱的表现。夏文萱一定会努力说服相爷,想方设法救大师兄。此刻,她对夏文萱的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夏文萱灵机一动,使出了苦肉计,打起了苦情牌:“爹!女儿有事要求见爹爹!爹爹若是不见,女儿长跪不起!” 她特意提高了音量,又是半夜,周围一片静谧。她的话,当然传进了相爷的耳朵。 房间里的相爷,本是假寐,他坐在床上,细听外面的声响。起初,听到女儿的呼唤,装作并未听见。再听女儿那一句长跪不起的威胁话语,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她是说说而已。 然而,随后他就听到丫鬟惊慌失措的声音:“小姐。你快起来。你这是何苦?老爷真的已经睡下了。你明日再来!” 这么大动静还睡得着?那可真是有鬼了。烟香才不信这个邪。 “夏姐姐。你跪了也是白跪,你爹又看不见。“烟香阴阳怪气地说。 听着像是烟香调侃夏文萱,又或者是真心劝夏文萱别跪。其实是故意说给相爷听的。 总之,相爷在房内,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一片混乱。他是宠爱心疼女儿没错。可是,他不会再因为女儿的恳求,而放过楚天阔了。此前,就因为受不了女儿苦苦哀求,放过楚天阔,导致今天这局面。 如今,楚天阔好不容易才被判死刑。若是楚天阔不死,恐怕他以及跟相府的其他人,都得跟着遭殃。孰轻孰重,他还是掂量得出来的。他狠心一咬牙,不去理会外面的人。 房外,夏文萱当真跪了下来。 烟香心头大动。夏姐姐当真为了大师兄,什么都肯牺牲。真不知大师兄是如何修来的福气,值得多少女子,为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那些女子中,也包括她自己。 想起刚才许秀才的死状,她愧疚又自责。许秀才是为了她而死。为什么她命带灾星的咒语,还未解除?她隐隐觉得,大师兄的霉运,是她造成的。 哎。如果大师兄这次能逢凶化吉,平安脱险,她甘愿放弃,自动退出,成全他。让他回宫当太子,让他享受荣华富贵。只要他能平安无恙,好好活着,幸福生活着。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要把夏文萱扶起来。 夏文萱双膝跪在房门前的石阶上,显得很激动:“你们别管我。就让我跪着吧。跪到我爹答应见我为止。” 烟香望着夏文萱,心里满是感动与震撼。没想到,夏文萱对大师兄如此深情,居然为了他什么都肯做。 房内的相爷,听到这句不淡定了。他女儿的脾气,他是了解的。她说到做到。如果,他今晚避而不见,她当真会跪一整夜。与其让她跪一整夜,明日还是要见,不如见见她,打发她走。 如此思索一番,相爷改变了主意。 片刻后,烟香听见房内有人走动的声音,随后看见本来漆黑的房间,亮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相爷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女儿跪在地上,沉重地叹了口气。 夏文萱看见他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相爷走上前来,扶起她:“进去房里说吧。” 话音一落,父女两人进了房内。 烟香尾随其后。相爷虽然不喜烟香跟随,却没开口喝止。 关上房门,夏文萱急忙开口:“爹,求你放过楚公子他们吧。” 相爷闻之脸色一变,恨铁不成钢地盯着宝贝女儿:“既然你已知晓此事,就该明白,此事已经盖棺定论。楚天阔与迟乐犯了劫囚罪被判死刑,乃是大理寺所为。判刑有理有据,有法可依。” 他说着,语气一转,无奈一叹:“就算爹想救他们,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三十五章有些恍惚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站在一边,一言不发,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相爷。 夏文萱‘咚’地一声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爹,求你了。想想办法救楚公子他们。楚公子若是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的天,又是这句。难道就不能换换新的台词?闻言,相爷的内心是奔溃的。他盯着女儿夏文萱看了一会,把一双手藏到身后去。 他一面苦笑,一面忙不迭摇头道:“爹真的无能为力。”然后,他重重叹了口气,加上一句:“这次,恐怕谁都无法救他们。” 烟香的脸色灰败起来,心中是茫然的焦虑。不管相爷所言虚假,她意识到了此事的棘手。想到三天后就要行刑了,她的心如坠入冰窖。 夏文萱的眼泪刷地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爹。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快想想办法。楚公子若是不在,我生有何趣复何欢?” 她说话声夹杂着哭腔,都要把相爷的心,融化了。相爷转脸看向烟香,一双冰冷的眼睛瞪着她,眼神如刀,似要把烟香千刀万剐。都是这丫头扰了他的心思。给他带来无穷尽的麻烦。 他真想动手除去她,又找不到合适理由。在这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主要的是,宝贝女儿护着烟香,要是他为难烟香,难免父女不合。他只能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比较主观来讲,相爷并非多想想要烟香的命。他要楚天阔死,是为了杜绝后患,烟香并未对他安危构成威胁。 只是,此刻相爷面对女儿文萱的苦苦哀求,一时没了主张。他连连叹气。 烟香见状,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我大师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这句话,绝不是威胁相爷的。再说了,她威胁相爷有何用?相爷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死活。她就是说给夏文萱听的。 一句话,在不同人听来,意思自然不同。对夏文萱来说,此话重点在于前半句,而非后半句。 夏文萱听到楚天阔有个三长两短,心里莫名地发慌。她的脸色灰败而苦闷,透着茫然的焦虑,低声央求:“爹,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快救救他们吧。” 她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落下来。 相爷沉重地叹了口气,他在屋里踱了一会儿,沉吟良久,然后说:“爹救不了他们。也许有个人可以救他们。” “谁?”夏文萱和烟香几乎是异口同声喊出来。两人的眼里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当今皇后,也就是你的姑母。”相爷看着夏文萱,郑重其事说道。 他把这块烫手山芋扔给了皇后,不得不说此法高明。这样一来,女儿文萱自然怪不到他头上。当然,相爷有足够的理由相信,皇后比他更希望楚天阔从世上消失。怎么可能会出手救楚天阔呢? 夏文萱一脸恍然的表情。显然,她是信了她爹的话。此时,她的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有办法救楚天阔他们。忧的是,她跟皇后,并不熟络。 虽说,皇后是她的亲姑母。可是,她近来才与相爷相认,甚少与皇后接触。唯有一次,她病得厉害,皇后亲到相府来看望她。想来那次,大概是以为她将不久于人世吧。 她贸然去求皇后,皇后会答应吗? “爹,要不你亲自跟我皇后姑母说吧?”夏文萱口气不似征询,更像是哀求。 烟香忍不住咳了咳。看样子,相爷是不会出面救大师兄他们了。这点,她早已有心理准备。看来,要求相爷放过大师兄的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她只能另谋出路。不过,她并不觉得她做了件蠢事。她相信,夏文萱那么爱大师兄,一定会想办法救大师兄的。 多一个人帮忙想办法,总是好的。况且,她觉得,就凭夏文萱对大师兄如此关注,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大师兄被砍头的。 然则,她自身也得想办法,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夏文萱身上。此刻,她想到了一个人,师父。把师父请来,说不定他老人家,会有搭救大师兄的办法。 面对女儿夏文萱的请求,相爷想都没想,满口答应下来:“好。好。好。明日我就进宫去见皇后,跟她提此事。”他心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付过去再说吧。 夏文萱稍微松了口气,拿着手帕,轻轻擦拭了眼角的泪,说道:“谢谢爹。” 烟香在一旁沉默不语。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相爷拍拍夏文萱肩膀,说道:“好了。夜深了,你们回房去吧。” 从相爷房里出来,几个丫鬟掌着灯,簇拥着夏文萱跟烟香往东边院子走去。 行至半路,烟香提出要去看看许秀才的尸体。闻言,几个丫鬟,吓得面如死灰,畏畏缩缩不肯走。 夏文萱无奈地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她拿过一盏灯,对烟香说:“走吧,我陪你一同前往。” 烟香点了点头,从丫鬟手中夺了一盏灯,兀自往之前打斗的地方行去。 然而,她们两人到了那里,并未见到许秀才。尸首已经被收走,现场也已经清理,她们俩举着灯笼在四周照了照,并未见到一点血迹。 现场一片整洁。不禁令烟香有些恍惚。好似这里并未发生过打斗,许秀才并未死去。一切只是烟香做的一场梦而已。 人啊,面对伤痛,总是选择逃避,选择鸵鸟政策。 然而,夏文萱的话,又将烟香拉回现实。 “烟香,你别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爹让人已经让人帮许秀才收尸了,会好好埋葬他的。” 烟香的心,又痛了一下。这在提醒她,许秀才已经死了,一切是真实发生的。他因她而死。哎,愧疚,就像荒芜的杂草长满她的心间。 当夜,夏文萱邀请烟香跟她睡同一张床。两人绕着如何搭救楚天阔这件事,展开谈论。 烟香明确跟夏文萱说了,大师兄是太子,让夏文萱全力以赴救他。 其实,不管他是不是太子,夏文萱都会努力救他的。她爱他,与他的身份无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六章父女进宫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次日一大早,夏文萱将烟香送出了相府。相爷对于烟香离开这件事,睁一眼闭一眼,并未刁难。 烟香从相府离开,直接往武南山而去。她要将此事告知师父,寻求师父的帮助。 夏文萱不忘昨夜她爹答应的事,等送走烟香后,一直跟在她爹相爷身后,缠着他进宫去见皇后。 “爹。你快快进宫去见姑母,求她救救楚公子他们吧。求求爹了!”夏文萱不厌其烦,开口反反复复就是这句话。说这话时,她是哭丧着脸,低声下气地祈求。 反反复复同一句话,夏文萱没说烦,相爷都听烦了,感觉耳朵长出了茧来。他只觉一口气憋在胸口,并没有发泄出来。他沉着脸,心中十分不快,无奈叹气。 最后,相爷被缠得没法,被迫无奈,答应前去。 见她爹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前去,夏文萱多留了个心眼。她不放心,又缠着要一起去。 相爷暗自思忖,反正去见皇后,只是走个过场。皇后又不会真答应出手相救。既然闺女想一起进宫,让她一起去,见见世面也未尝不可。 其实,他曾有过让闺女入宫的想法。如果,他闺女将来能入宫为妃,那将会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在他的潜意识里,永安王早晚有一天会继承皇位的。如果,闺女能嫁给永安王,那么,以后夏家的权力地位,将无人能撼动。 所以,让闺女进宫去逛逛,感受一下宫中的生活,也好。万一哪天,她真的被召入宫,能让她早点适应宫中生活。 如此一番思量,相爷便痛快地答应了夏文萱一同入宫的请求。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般滚在道上,倒影着太阳与滴滴答答的车轮。马车四面被一帘纱帘遮挡,使人无法觉察的车中的乘客。 街巷空旷无人,只有秋风裹着一两片黄叶,时而翻滚半空,时而散落幽长的路上。马车通往宫中,一路畅通无阻,直接穿过了宫门,一路直驶入了内宫之中。 寻常人,想要入内宫,至宫门前就必须下车下马步行入宫。可是相府的马车却是毫无阻碍的直接穿过了宫门。可见相爷权势有多大。或许,是皇上不在宫中,皇后一人独大了吧。 马车从一条青石铺就的宫中路径行驶过,一片雕梁画柱的宫殿楼阁掩映其间,路上宫人太监见后纷纷退避。 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御花园里,阳光普照,菊花争艳。皇后居住的天凤殿前,泛着寒意的青石地砖整齐排列,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处不彰显皇宫的威严气派。石榴树下,接连碧叶荷池,几条大红色锦鲤甩尾浮游。 这皇宫,相爷经常出入,几乎都认得他。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 夏文萱却是平生头一遭进皇宫。对她来说,宫中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中又透着新奇。庭院深邃,东西六宫各自成一体,排列井然。又有后苑御花圃,幽美恬静,可供游乐。亭台楼阁,飞檐重叠,琉璃连片,壮丽辉煌,气象万千。 由于担心楚天阔的安危,夏文萱心里七上八下,顾不得欣赏风光。 到了皇后所住的天凤殿,殿门口守卫的宫女忙进去通报。 很快,进去通报的宫女回来了:“皇后娘娘有请。” 在宫女的带领下,相爷和夏文萱父女两人往皇后寝宫走。 宫内宽敞,陈设精雅,家具均系珍品,有精美的落地雕花隔扇等,布局典雅富丽。 身处其中,夏文萱感觉无比压抑,奢华无比的天凤殿,透露着冷清阴森。那美轮美奂的家具带着沉重的历史感。香炉燃着极为名贵的香料,散发着沉闷的气息。 宽敞华丽的大堂里,华丽堆砌,却始终感到空旷。宫女们都各司其职,各自忙着手头的事。 大白天的,大堂里还点着烛火,影子投映在地上,摇摇晃晃,令人心寒。 皇后站在寝宫的窗前,看着窗前花苑里怒放的各色菊花。 树叶掉落,鲜花枯萎,唯有菊花迎而立,傲霜怒放,五彩缤纷,千姿百态。虽然菊花没有牡丹那样艳丽,不如玫瑰那样色彩鲜艳,更没有茉莉那样芬香,但它有松柏那样顽强,在冰天雪地的天气迎风绽放。 菊花有着独特的美丽,给予欣赏之人开着。在万木凋零的深秋季节,它可以冲破凝霜,不改变本色,不哗众取宠,自尊地开出自己的颜色。 嫩黄色的花边簇拥着,花瓣是卷的,就像是洋娃娃蓬松的头发。淡紫色的花边舒展着,花瓣是平铺的,就像翩翩舞者的精致裙摆。深红的花边紧簇着,花瓣是缠绕着,仿佛苏绣中的锦团。 皇后一眼望去,满目的枯黄,唯独菊花却是‘孤芳自赏’。闭上眼睛,淡淡幽香,在鼻前萦绕,脑中却浮现花败时的景象。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始终未发一言。 相爷和夏文萱两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时间,宫内的气氛异常诡异。 隔了许久,夏文萱终是憋不住,不禁开口唤了声:“姑母……” 其实,她只是见过皇后一面,与之并不熟络,直呼姑母是有些唐突了。不过,既然要求人办事,当然是先套近乎。何况,有爹给她靠着,她胆子壮了些。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转过身来,淡淡向周围扫了一眼。 “你们都下去吧。” 一声令下,片刻功夫,宫中的宫女全都如鸟兽散。 皇后自己坐到她的凤椅上,对着相爷和夏文萱招呼道:“坐吧。” 相爷就着堂中的椅子坐下,一双眼睛左顾右瞧,就是不开口。 夏文萱坐在她爹身旁,急得不行。她的目光一会儿停在相爷脸上,一会儿看看皇后。但看相爷没有开口表示,她几欲抢先说了。 尽管相爷是皇后的亲哥哥,面对皇后,他还是忌惮她三分的。说话不仅要注意分寸,还要注意场合。此刻,他早已将夏文萱的嘱托,抛之于脑后。 夏文萱悄声提醒:“爹。” 奈何相爷佯装不知。 见状,夏文萱豁出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三十七章见到皇后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皇后,硬是扯出一抹自认为很乖巧的笑。 只是,她那笑容有些僵硬。毕竟,这笑不是发自真心,不过是为了讨好皇后的。 夏文萱欠身弯腰,行了个礼,含笑道:“姑母。今日侄女随我爹进宫来。一来是看看姑母……” 她才说了其一,还未说其二。其一是客套话,其二才是重点。然而,皇后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皇后欣赏的目光,在夏文萱身上流转。她不由笑眯眯道:“萱儿,上回姑母去相府看望过你一次。今日,再次一见,倒令我破感到意外。想不到萱儿生得如此清秀脱俗。” 但见夏文萱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腰若细柳,面如满月,神如秋蕙披霜,一双眼睛晶莹剔透,长发垂落胸前,一袭淡蓝色长裙,宛若天仙下凡。令人见之,眼前一亮。 这与上次在相府见到的夏文萱,简直判若两人。此前的夏文萱,病入膏肓,形容憔悴。哪像今日,神采奕奕。 听到皇后夸奖的话语,相爷倒是十分受用。他不禁露出得意之色。好在,他还懂得自谦一下:“皇后娘娘过奖了。小女不过是蒲柳之姿,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见自家哥哥如此谦卑,皇后心里不太舒服。论夏文萱的相貌,若是蒲柳之姿的话,那天下就没有美女了。明知她哥说的是客套话,皇后却无可奈何。 她略微皱了一下眉,佯装恼怒道:“大哥,要我说多少遍?这里又无外人,你我兄妹相称就好。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倒显得生分了。你看,萱儿直呼我姑母,这就很好。听来倍感亲切。” 相爷尴尬一笑,连连点头,唯唯诺诺道:“是。臣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瞧瞧这副卑躬屈膝的奴才相! 闻言,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她贵为皇后,连最起码的亲情,都是奢望。在她哥相爷眼里,她不说他妹妹,而是皇后。在这宫中,人人都惧怕她。不管宫女,还是太监,都躲她躲得远远的。她有权有势,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却只感到高处不胜寒。 说白了,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连皇上跟她二十多年的夫妻,对她也是冷冷淡淡。好在。她已习惯这些。她明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她要权力要荣华,必然要失去一些东西。 见皇后叹气,相爷不敢再吭声。 堂上,一片静默。 夏文萱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求皇后救楚天阔。方才的话被打断,她本有些郁闷。听见皇后夸她,心情有所好转。她察言观色,判定皇后并不反感她,似乎对她态度和蔼可亲,俨然就是一副姑母疼爱侄女的姿态。 她的胆子更壮了些,见缝插针又提起此事:“姑母,侄女有个请求,望姑母能答应。” 这下,轮到相爷皱眉了。他脸上的神情骤然紧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夏文萱。 皇后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看着夏文萱,示意夏文萱往下说。 难得自家侄女这么不认生,愿意跟她亲近。皇后心里喜欢着呢。只要夏文萱说的要求并不过分,皇后都会答应她的。 夏文萱斗着胆问:“姑母,能不能请你出面救救我的朋友?他名叫楚天阔,犯了劫囚罪,被判死刑,两天后就要处斩了。”她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并不觉得轻松,反而是紧张地看着皇后,期待皇后接下来的反应。 相爷比夏文萱还紧张些,他的一双眼眸本盯着女儿文萱,此时,转向皇后。 听见楚天阔这个名字,皇后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来。本是带笑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很快,她的笑容立即隐去,变得阴沉。片刻后,对着相爷说:“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堂内的气氛,顿觉有些沉闷。 相爷不悦地皱眉,小心翼翼道:“不瞒皇后娘娘,小女与楚天阔确实是朋友。不过,楚天阔若真是犯了法,皇后娘娘大可不必给小女面子。一切应遵从律法办事。” 爹在说什么?夏文萱睁大眼睛瞪着相爷,一脸苦恼疑惑的表情。他们明明商量好了,来此为了求皇后救楚天阔。事到如今,爹又退却了。她心里的不爽可想而知。 夏文萱发出不满的小声嘟哝:“爹。你胡说什么!” 皇后何等聪慧,一下子听明白了相爷的言外之意。她脸上的阴云散去,呵地笑了笑,然后才说:“萱儿。既然你已开口,姑母当依你所求。我会亲自过问此事的。” 夏文萱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当下眉开眼笑道:“谢谢姑母。” 不知是该说皇后太狡猾,还是夏文萱太单纯。夏文萱当真以为皇后,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她以为皇后真会出面救楚天阔,在心里对皇后的好感加深了几分。 以是,她对皇后报以甜甜的笑。忽然,她想到,关在大理寺天牢里,等候处决的,除了楚天阔,还有迟乐王爷。 她心想,若是只救楚天阔,不救迟乐,似乎说不过去。凭楚天阔的为人,若是他自己单独脱险,而同伴遇难的话,他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这么一想,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再一次开口:“姑母,除了楚天阔,能不能再帮我救一人?他就是忠勇王迟乐。” 皇后明显怔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常态,笑意盈盈冲到她道:“好!我一并过问此事。” 夏文萱表情轻松了些,扬声道:“谢谢姑母。” 皇后和相爷暗中交递了一个眼神,随即,三人都笑了。 尽管面上笑着,皇后老深,表情始终很稳重。 一阵欢声笑语后,皇后笑着开口:“我命人准备宴席,大哥与萱儿今日就留此做客吧。” 相爷连忙推辞:“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臣家中还有要事赶着回去处理,恐怕不能久留于此。” 皇后看着相爷不知所措,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心中极不是滋味。 反倒是夏文萱,温柔地笑了笑:“多谢姑母盛情款待。萱儿初次进宫,觉得宫中处处透着新奇,很有意思。想体验下宫中生活。希望姑母能留我在此小住几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三十八章回武南山 事实上,她并非多想呆在宫中,只不过是为了楚天阔的事。她若就此回去,唯恐皇后不会真出面救楚天阔。如果,她留在此,可以督促皇后,让皇后出面搭救楚天阔。 只能说,夏文萱的想法太幼稚了。虽然她是相爷亲生的,却没有遗传相爷的智商。若皇后无心救楚天阔,她留在此也是于事无补。她爹都要畏惧皇后三分,皇后又怎么会听命于她? 结果呢可想而知。相爷和皇后听到夏文萱说要留在宫中,皆很欢喜。 相爷当然乐意夏文萱留下来,巴不得他女儿长此以往,呆在宫中。若她真的喜欢上宫中生活,那对她的将来,乃至夏家,意义深远。以后她若能进宫,意味着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以及权势与名利。 据他观察,皇后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个侄女呢。 皇后听到夏文萱说要留宿于此,心花怒放地满口应承下来。她一人在这宫中,孤独无比,难得有一亲人陪伴。更何况,她这侄女,单纯善良愿意跟她亲近,丝毫不畏惧她。 这与宫中那些阿谀奉承c见风使舵之人,自是不同。宫中那些人,要么是巴结讨好她,要么是见到她胆战心惊,畏畏缩缩。 在夏文萱身上,皇后感受到了一丝亲情的温暖。 夏相离开了宫中,回相府去,留了夏文萱呆在宫中。 皇后命人备了宴席,好生招待亲侄女。 宴席上,夏文萱嘴甜又乖巧,把皇后哄得高兴极了,一个劲给她夹菜,难掩笑容。她之所以这么花心思,还不是有求于皇后? 宴席散后,皇后果真应夏文萱之求,命人备了马车前往大理寺。宫人备下车辇,搀扶皇后登上车,摆凤驾去大理寺。 见皇后履行承诺前往大理寺,夏文萱理所当然地认为,皇后是替楚天阔他们说情,搭救他们去了。当然,她也曾开口请求,要一同前往。奈何皇后不同意让她去。皇后可不像她爹那么纵容她。至少,她在皇后面前,还是不敢造次的。 殊不知,皇后另有自己的打算。 皇后去到大理寺,并不过问楚天阔与迟乐劫囚案的审理过程。她对审判结果,两人获斩刑,无比满意。她只是慎重叮嘱了大理寺卿段子生,要执法严明,不可手软,还要严防有人劫囚。 言外之意,就是要他们两人问斩,防止突发状况。这与夏文萱的期望,背道而驰。 大理寺卿段子生唯唯连声,保证一定办好此事。 皇后这才满意离开。她心中无比笃定,楚天阔与迟乐将会人头落地。除了皇上,谁也没有能耐救得了他们。后日就要行刑了,一切已成定局。她甚至不屑去牢里看看楚天阔。 对她来说,即使楚天阔当真是太子,已对她构不成威胁。一个必死之人,又有何惧? 除非皇上出面,才救得了楚天阔。然而,皇上已经被她设计调离宫中,想要找到皇上,谈何容易? 果真如皇后所料,凤南阳动身前去寻找皇上,一无所获。整个大西国如此之大,要找他们如同海底捞针。 他沿途寻访,却无皇上踪迹。皇上与永安王两人并未大张旗鼓地出宫。只是带了武功高强的大内高手。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皇上,谈何容易。 凤南阳心系太子生死安危,忧心如焚。一向沉着冷静的他,变得惊慌失措起来。此时,宛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担心泄露皇上与永安王的行踪,给皇上他们带来杀身之祸。他又不能到处打听皇上下落,真是愁煞他了。 因为楚天阔他们就要被问斩之事而忧心如焚的,可不止凤南阳一人。陆采儿,兰绫玉,东方红,水脉,烟香等等人,一样忧心忡忡。 由其是烟香和水脉更甚。 先来说说烟香。 烟香从相府离开,风尘仆仆赶往武南山找师父楚傲飞。路上,她一刻都不得歇。 踏遍尘土上武南,终日奔波憔悴颜。名胜古迹无心赏,走马观花过道观。江水无浪复无烟,源源不尽水连天。牵挂师兄心焦烦,烟波苍茫人渺然。 回到武南山,烟香见到师父楚傲飞,各种负面情绪全部爆发出来。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师父” 不过才分别数日,如此动情,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在场的李愁容,小清小流非常惊讶,楚傲飞更是诧异不已。 楚傲飞向烟香走过去,揉揉她的头,用宠溺的语气说:“怎么了,傻丫头?跟你大师兄吵架了?” 烟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师父,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大师兄。” 闻言,在场的人脸色大变。 楚傲飞心头一阵不祥预感,惴惴不安地问:“烟香。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何事?你大师兄怎么了?” 烟香就着袖子,胡乱抹了把眼泪,长话短说:“师父,大师兄和迟乐大哥犯了劫囚罪,被关入大理寺天牢中,后天就要问斩了。怎么办?怎么办?” 众人心下一沉,面露惊慌之色。 担心之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楚傲飞早已预料到,当年迫害太子的人,若是得知太子仍在人世,定会想方设法除去太子。他的天阔徒儿反应太慢了,以致被人先下手为强。他早告诫过天阔徒儿,要先出手,才能保全自己。偏偏他的天阔徒儿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如今,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又能怎么办?他沉重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烟香立即意识到苗头不对,心中更加慌乱不安,焦灼催促道:“师父,你快想想办法救大师兄他们。这一切都是相爷搞的鬼。不能让大师兄白白送死啊。” 楚傲飞愁眉紧锁,沉吟不语,只是连连叹气。 烟香心慌意乱,眼泪又彪了出来:“师父,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救大师兄他们了吗?” 尽管答案是肯定的,楚傲飞并未如此打击烟香,而是留有余地。他很快做出决定:“别慌。我这就下山,随你去大理寺看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三十九章人命关天 本来望着师父悲戚又无奈的样子,以为搭救大师兄无望了。烟香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心如死灰的感觉。 闻言,烟香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 她心急火燎催促道:“事不宜迟。师父,我们这就下山去吧。连夜赶路,或许能赶在明日晌午前到达大理寺。” 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人如救火,越早把大师兄他们救出来越好。 楚傲飞是有搭救楚天阔之策。那就是面见皇,向皇表明楚天阔乃是失落民间的太子。他能想到的,也只有皇能救楚天阔了。不过,距离处斩日子紧迫,他要办这事,恐怕来不及。也许他还未见到皇,楚天阔就已人头落地了。 事已至此,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在一旁站了良久,一直未吭声的李愁容,劝道:“楚天阔吉人自有天相,自会逢凶化吉,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们先别慌。天色已晚,夜路难行。不如在此先歇一晚,明日再下山。”她说着,慈爱的目光看向烟香:“烟香,你这一路赶来,想必也乏了” 烟香急急打断李愁容的话,声音干脆道:“不,师娘,我不觉得累。救大师兄他们要紧。想到大师兄他们身陷大牢,我就寝食难安。为了搭救他们,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烟香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真挚感人,李愁容竟无言以对,默默点了点头。 倒是旁边的小流,十分直白说道:“烟香姑娘,即使你坚持得住,你也得为你师父考虑考虑。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又把毕生功力给了楚公子九成。如今精力大不如前,你怎么忍心让他老人家赶夜路?“ 小流说的极有有理。烟香大吁一口气,这才意识到,她一心只顾虑着大师兄安危,全然不顾其他。她本不该要求师父他老人家连夜赶路,只是,人命关天,一刻也耽误不得。 烟香还想再催促,话到嘴边,却变成:“师父,我先连夜下山赶回去。你到时来大理寺找我。”她终是不忍让师父他老人家太劳累。 楚傲飞倒是非常通情达理,并不让烟香为难。 “烟香,我现在就与你一同下山。” 李愁容立马接:“我也一起去。” 小清小流仿佛应声虫,争先恐后地说:“师父,我也要去。” 她们两人虽也同情并担心楚天阔安危。然而,毕竟关系不近,心中并无焦虑,倒是对山下的生活充满期待。她们常年生活在山,自然企盼下山去玩一玩。 看她们两人一脸神往的样子,仿佛下山去游山玩水一般。 烟香望了她们两人一眼,好似看到以前的自己。曾几何时,她也这样无忧无虑过。而经过一系列挫折与苦难,她瞬间成长起来。 看透了生死,看透了生活。 好想回到过去那无忧无虑的时光。可是,回不到过去。 人,总是要成长的。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要从中成长。小小的挫折可以让人生路更加精彩,大一点的失败能够让自己更加成熟。所谓风雨之后能见彩虹,贪图一时的享乐只能让以后的道路更加坎坷。 她有过一瞬间的恍惚。若是大师兄被问斩了,留下她一人,她又当如何?心碎是难免的。到时,生不如死的她,真会为大师兄殉情吗?以前,她口口声声说,失去大师兄她还不如死了呢。 当大师兄真的死了,她真会寻死吗?她不知道。 “你们俩乖乖呆在山,别到处乱跑。他们是下山去救人,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你们就不要跟着碍手碍脚了。”李愁容替楚傲飞拿了主意。 楚傲飞点了点头,捋了捋胡须:“对。容儿,你也不要下山了。你留在此地看着她们吧。我跟烟香去去就来。” 小清小流顿觉有些扫兴,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李愁容默默点了点头。 楚傲飞把脸转向烟香:“烟香,我们走吧。” 陷入沉思中的烟香,猛然惊醒过来。她摇了摇头,连忙啐了自己一口。呸。呸。呸。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大师兄一定不会有事的。他出生惨遭变故,到处被追杀,却大难不死。 这次,他定能逢凶化吉。说不定,夏文萱已经想办法救大师兄出来了。 “走吧。”楚傲飞催促道。 当下,烟香师徒二人连夜下山,赶往大理寺。 是夜,夏文萱躺在皇宫的床,心里七八下,静不下来。皇后去了趟大理寺,回来后告诉过她,一切已经交代好了。 她几次恳求皇后,要见楚天阔一面,皇后总是推三阻四。她并不知道,究竟真实情况如何。她提出要回相府去,皇后又百般挽留。弄得夏文萱云里雾里。 再来说说水脉。 水脉跟凤南阳分道扬镳后,随知府大人方宏义回了知府衙门。 方大人继续去调阅卷宗,寻找为楚天阔他们脱罪的方法。 水脉独自一人徘徊,焦眉苦脸。终到晚,她才见到方大人。一见到方大人,便迫不及待跟他探讨搭救楚天阔他们的法子。 她一脸苦恼状,焦急地问:“方大人,眼看后天就要行刑了。你是否想到了救他们的法子?” 方大人告诉她,行刑时间紧迫,皇又不在宫中。凤南阳前去寻找皇,又一点消息也无。东方红和兰绫玉前去调查夏荷死亡之案,毫无头绪。能救楚天阔他们的办法,只有一个。乃是下下策。 他沉吟良久,才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此法甚是危险。恐怕得姑娘做出牺牲。” 水脉追问:“方大人,是什么方法,你说?就算是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只要能救楚天阔他们,拿我命去换都行。” 方大人一脸为难的样子,微微皱了眉,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牙齿轻轻咬着下唇。他眼神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着水脉,一会儿看向别处。好一会儿才说:“不行,此法万万使不得。” 水脉脸尽是迷茫的表情:“大人,究竟是何办法?你不妨说来听听,再做定夺。” 方大人没有回话。 书房内一时间寂然无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四十章辗转难眠 隔了半响,方大人才打破安静:“我命人写张状纸,你可拿状纸去大理寺状告我,请求伸冤,就说我办案不公,误判陆浩死刑。如此一来,陆浩之死,当重审。而楚天阔他们劫囚之案,也应当重审。” 水脉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如此说来,牺牲的人是方大人,不是我。一旦查出陆浩罪不至死,大人恐怕乌纱不保。严重者,革职查办。” 方大人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她:“我丢官弃甲事小。若是经过重审,陆浩判死刑无误,他是罪有应得。恐怕水脉姑娘得担着诬告之罪。到时吃不了兜着走。若是查证,陆浩不该判死刑,那么楚天阔劫囚之案,有望翻案。” 水脉带着一脸忧虑的表情认真听着,一双眼睛呆呆望着方大人,似乎在思索。 方大人继续往下说:“不管结果如何,楚天阔他们不用后天处斩。起码,可以拖延一段时日。这样就有充足的时间再想搭救他们的办法。或许,到时候皇上就回宫了。” 他话音一落,水脉不暇思索问道:“方大人,你对陆浩死刑一案,翻案成功有几成把握?” 方大人以严峻的口气,低声说:“判陆浩死刑,极有可能是我误判。所以水脉姑娘放宽心。楚天阔劫囚一案,定能翻案。” 水脉一惊,脱口而出:“那岂不是连累方大人了?” 方大人站起来,在屋里踱了一会儿,然后说:“本是我错,理应担责。” 水脉表情僵住了,思索良久,才艰难做出选择:“既然方大人如此深明大义,那我答应便是了。” 为了救楚天阔他们,她没得选择。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要试一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楚天阔他们被砍头。 谁知,方大人话并未说完。其中,还有些曲折。他面露难色说道:“水脉姑娘,你有所不知,民告官,不论有没有理,一律先要受刑。挨得过去了才能告,我担忧你挨不过刑罚。” 水脉面无惧色,坦然一笑:“大人多虑了。我乃习武之人,功力护体,一般刑罚我还受得住。只要能救楚天阔他们,我甘愿受皮肉之苦。比起方大人名誉上的损失,我受点皮肉苦并不算什么。” 方大人脸色苦闷,口气里满是焦虑:“水脉姑娘真乃女中豪杰。你能如此舍生取义,我很欣赏。不过,我劝姑娘还是要三思。酷刑难忍啊,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水脉一脸坚毅的表情,毅然决然道:“方大人,你不必再劝我了,我意已决。既然大人甘愿牺牲,我又怎能无动于衷。大人快命人写状纸,明日一早,我就去大理寺击鼓鸣冤。” 方大人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当下,两人各自回房歇息去了。 是夜,水脉纳闷地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想着楚天阔和迟乐在天牢中,心中惶惶,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脑里不断闪现的,是楚天阔的身影,他的形象在心中挥之不去。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砍头,这种煎熬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她早已下定决定,即使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他们。她愿为真爱而奋不顾身,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外面秋风扫落叶,原在楼头的残月已西落,斜挂在杨柳树的树梢头,烛火一点点消逝。她就这样失眠了,睁着眼睛从天黑看到天亮。 ‘咯咯咯咯咯咯’ 黎明报晓的声音传来,一缕朝阳从东边照射而下。早晨的太阳,把饱满的光辉,投射在大地万物上,带来了希望和光明,大地因此变得生机勃勃。 然而,水脉却因整夜失眠而萎靡不振。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她早早就起来。匆匆梳洗完毕,便急着离开知府衙门,前往大理寺。 走出知府衙门大门,她猛然想起方大人还未将状纸交付于她。于是,她又折回去找方大人。 昨夜,方大人已命人连夜写好状纸。等他见到水脉时,却又犹豫着不肯把状纸拿出来。 方大人一脸凄苦的表情,沉重道:“水脉姑娘,此事,你还是再仔细斟酌一番。”那口气,沉闷得就像霉雨天气一样。 大西国律法规定,如果平民百姓状告朝廷命官,无论最终结果如何,百姓首先有罪。 平民想告官,首先要递上状纸,然后要接受刑罚。刑罚有很多种,打板子,夹手指,滚钉子板等等。这是对百姓是否真有冤情的考验。 而且,还有一条规定,就是民告官,如果没有成功,还要罪加一等。无论如何,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千万不要选择这个下下策,千万不要做那种不怕死的‘亡命徒’。 这个规定看起来十分不人道,但实际上却是必要的。试想,如果平民百姓可以随便告朝廷命官的话,会给大理寺等一些审判机构造成多大的压力。 闻言,水脉愣了一下。要她再斟酌?莫非,方大人反悔了?毕竟此事关系到他的声誉与仕途,可能因此毁了他的前程,毁了他的一生。方大人反悔也是情有可原。她能理解。真是如此,她也无可奈何。她又怎么能强求方大人,让他为了楚天阔他们丢官弃职,名誉受损呢? 她胸中忽然引起了一阵郁闷,若是方大人反悔了,她自己又有何办法救楚天阔他们呢。那昔日红润的脸,像一朵凋谢了的花,没有一点光彩。 眼看明日就要行刑了。她忽然心慌意乱起来,背后冒出层层冷汗。这与平日沉着冷静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见水脉沉默不语,方大人以为她已反悔,轻轻叹了口气:“水脉姑娘,我尊重你的选择。你的命也是命,让你为了救他们而搭上自己的命,我于心何忍。为今之计,只能期盼凤大人能找到皇上了。” 说这话,他觉得好虚。只剩一天时间了,等待凤大人搬来救兵,似乎希望渺茫。 水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方大人是担心她挨不过刑罚。她顿觉有愧,方才,她还以为方大人是顾虑到他自己的前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一章击鼓鸣冤 一个惨淡的笑容,在她的脸上浮现而出,声音带了几分伤感:“方大人,你把状纸交给我吧。我已深思熟虑过,只要能救楚天阔他们,我愿这么做。” 方大人非常为难,终是把状纸给了她。 水脉拿上状纸,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方大人关切的话语:“水脉姑娘,等等,时候还早,用过早膳再走吧。” 然而,水脉似乎没有听到,只顾着埋头往外走。此刻,她愁眉不展,心神不定,哪有心思用膳?她满脑子想的是救楚天阔他们。 在朝阳初升之时,水脉怀揣着状纸,赶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门口的两个小厮,很有眼力劲,一下子就认出她来。想来也是,凤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这么美若天仙的姑娘,无论走到哪,都会是关注的焦点,让人记忆犹新。 其中一个小厮,笑着跟她打招呼:“姑娘,你是来找大理寺卿段大人吗?” 不得不说,有一副好的容貌,是与众人交流的关键。若非看上水脉的美貌,想必那小厮也不会如此主动与热情。 水脉面无表情,愁肠百结,她努力想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只是,心中忧烦,实在做不到强颜欢笑。她淡淡开口:“这位小哥,我是来告状的。”她说着,从怀里拿出状纸,递向那名小厮:“我状纸已经带来了。麻烦你转交给段大人。” 尽管她的情绪低落,言谈举止却一如既往的大方得体,并未失了分寸。不得不佩服她的睿智与涵养,在此情形下,仍能谈吐自如。这要换了烟香,早就急得大呼小叫了。 那名小厮并未接过状纸,而是惯例询问:“请问姑娘所告何人?要告何事?” 水脉立马接上:“我要告凤城知府方弘义,告他断案不公,草菅人命。” 闻言,两个小厮脸色一变,很是吃惊。他们又是担忧又是无奈地看着她,好心好意提醒:“姑娘,此话当真?民告官,可是要受刑罚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这两个小厮,虽说只是看门的,然其呆在大理寺耳濡目染,自然见识多了。虽然没有参与过审案,却也知晓民告官的过程。 未告之前,先受酷刑,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所以,听水脉说要告知府方大人,忍不住出言提醒。 这些水脉自然清楚不过,方大人早已悉数告知她。她焦急说道:“这些,我已知晓。我既已决定这么做,就做好受刑的准备。还得麻烦两位小哥帮忙通传一声。” 两名小厮面面相觑,皱了皱眉,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想到如此花容月貌的姑娘,要受酷刑,令人扼腕叹息,让他们于心何忍。 水脉急得焦头烂额,想再开口催促,硬是生生忍住。 片刻后,其中一名小厮苦口婆心劝她:“姑娘,劝你要三思。万一,你告不成,还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当。 水脉只觉心中烦闷,深呼吸一口气,幽幽道:“多谢小哥关心。我不得不这么做,还望小哥帮帮忙。”说着,就要把状纸递与他。 那名小厮还是未伸手接状纸。见水脉态度如此坚决,两个小厮也不再相劝,直言相告:“姑娘,并非我们不肯帮忙。民告官,规定要走几道程序。首先,你要去击鼓鸣冤。” 小厮边说边用手指着不远处。 水脉循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在大理寺衙门口,专门设立了一面大鼓。那鼓就叫鸣冤鼓,含冤的老百姓可以击鼓鸣冤。 小厮继续往下说:“你击鼓鸣冤后,鼓声传到大人耳里,他自会派人来询问。并且,此举会引来过往百姓关注。然后,大人升堂,传召于你。上了公堂,状告者必受酷刑,挨得过去,才能告。” 耐心听完小厮的一番言论,水脉非常不解,狐疑道:“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麻烦小哥直接将状纸呈给段大人,是否可行?” 小厮看出了她的疑惑,无奈道:“这是民告官的必经程序,常人都得这么做。” 潜台词大概就是,如果上头有人,可以走后门。 既然是必经程序,水脉也不再多费口舌。对她来说,多耽搁一刻,楚天阔他们就多一刻危险。万一此法行不通,她还得另谋他策。她顾不上思考其它,径直大步向那面鸣冤鼓奔去,拿起鼓槌用力敲打。 鸣冤鼓鼓声如雷,震动了整个大理寺,惊动了附近的百姓,引来好多百姓围观。 过往的百姓,看见她,吓了一跳,忙不迭阻止她:“姑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快快离去。” 水脉置若罔闻,不顾旁人的狐疑和议论,只是执着地一次次敲打着。她不是不知道击鸣冤鼓得付出代价。但是,为了救楚天阔他们,她愿意这么做,即使赔上自己的性命在所不惜。 在敲打了一会儿后,大理寺衙门的大门打开,有一官差前来询问。 水脉将她所要告之人,要告之事,原原本本对那官差说了。 那官差听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往大理寺内走去。 留下水脉莫名其妙留在原地。她站在鸣冤鼓前,吸了口气。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接受了她的告状,还是拒绝?怎么没有明确表示? 她心有不甘,甚是忧烦,拿起鼓槌又用力敲打下去。 很快,在她周围聚集了许多围观的百姓。 人群中,有一位好事的大爷,不停地开口问:“姑娘,你击鼓鸣冤,到底所谓何事?” 虽然那位大爷上了年纪,人却还很硬朗,声若洪钟。尽管鼓声阵阵,水脉还是听清了他的问话。 她停下手中敲打鸣冤鼓的动作,用仅存的理智思索起来。她不知大理寺的官差,会不会受理此案。刚才,从里出来的官差,不发一言就走。有可能进去禀报大人,也可能是对她置之不理。 她寻思着,不如将此事公之于众,煽动百姓舆论的压力,逼得大理寺不想接受此案,也得接受。于是,一番思索后,水脉皱着眉,提高声音说道:“我要状告凤城知府方大人。告他办案不公,草菅人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四十二章是什么风 此言一出,众人皆很吃惊,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素闻凤城知府方弘义,为官铁面无私c善于断案c专为老百姓伸冤除害的,是个人人夸赞的清官。怎么这姑娘却说他办案不公,草菅人命? “姑娘,这玩笑开不得。知府方大人是个人人尊敬的好官。你却如此诬陷他,小心惹祸上身。”人群中,有一人不满地喊道,声音大如洪钟。 人人敬仰的好官,为了救楚天阔,却要背上办错案的坏名声,实在是有损声誉。不过,这也是方大人自己的选择。他这么做,让人更加钦佩。 人群中立即有人随声附和:“是啊,是啊。方大人是个好官。” 水脉何尝不知道,方大人是好官。不过,仙人打鼓有时错。谁敢保证,好官就一定不会断错案?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方大人确实是个好官。可我有证据证明他断错案。” 说这句话时,她心虚无比。生平难得这么撒一次谎。她哪有什么证据证明方大人断错案?对她来说,是否断错案不重要,重要的是拖延楚天阔他们行刑的日子。走一步,看一步了。 人群中一下子炸开了锅。这确实算得上是大新闻,乃是一桩奇闻怪事。百姓们半信半疑,议论纷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片刻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此事便传开了。 相爷的眼线遍布各处,没什么事能瞒过他。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有人告知了他。他不用动脑筋都能猜得出来,此事与搭救楚天阔有关。眼看明日就是楚天阔行刑的日子,唯恐事情生变,他不得不小心提防。 既已知道楚天阔太子的身份,他就要想方设法除去楚天阔。他若不除去楚天阔,后患无穷。若是楚天阔不死,恐怕就是他死了。 他忙带上牛轲廉,火速赶往大理寺。 半个多时辰,转眼就过。 大理寺衙门外,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把大理寺衙门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平日里庄严肃穆的衙门,一时间热闹非常。他们来此的目的出奇一致,就是看看如此美貌的一个女子,如何挨得过酷刑。 当然,并非人人持观望态度,劝水脉放弃的大有人在。 水脉站在鸣冤鼓前,手中举着鼓槌,一时失了主意。任凭她把鸣冤鼓敲得震天响,大理寺里就没官差出来搭理她。 只是有许多围观的人劝她:“姑娘,你还是快快走吧,不要胡乱诬告方大人了。” 比起这样劝解的声音,抱怨的声音更多:“姑娘,别再敲了。吵死人了。” 事实上,大理寺衙门里,段子生已经着手准备开始升堂。他是故意让水脉站在外面击鸣冤鼓如此之久,为了引起更多百姓关注。自从凤南阳与方大人来找过他,告知他楚天阔是太子以后,他就一直耿耿于怀。 他对楚天阔是太子这事将信将疑。隐隐觉得他判楚天阔和迟乐死刑,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后来,他越想越不对,总觉得此事有蹊跷。然而,判决已下,他想擅自更改是不可能了。 得知水脉来告状,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她此举定是为了搭救楚天阔。他正好也有心为楚天阔翻案。 然而,楚天阔劫囚被判死刑这事,皇后和相爷大为关注。想翻案不易,能与皇后势力抗衡的,唯有百姓。 为了煽动舆论压力,引发关注,他好名正言顺地重审楚天阔劫囚一案。他是故意让水脉在外敲打鸣冤鼓那么长时间。 衙门外,聚满了人。人群里议论纷纷,像菜市场一眼,吵吵闹闹。 相爷和牛轲廉赶来时,还未正式升堂。眼尖的人看出来人的气派不凡,人群自发地让出一条道来。 相爷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趾高气昂地走进公堂。 公堂上,挂着一块‘清正廉明’四字大金匾额。匾额下的桌案,被擦得油光锃亮,椅子上还垫了一张新的垫子。 大理寺卿段子生仪态威严地端坐于桌案前。大理寺少卿云白坐在他的左侧。 就在这时,相爷和牛轲廉高视阔步走了进来。 段子生看见相爷,怔了一下。今日,有人击鼓鸣冤是意外之事。而相爷突然到场,更是令他倍感意外。 “来人,给相爷看座。”大理寺卿段子生反应迅速,边说边从座位上站起身,向相爷走了过来。 他向相爷行了个礼,惊讶地望着相爷,装糊涂:“相爷,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此刻,有人手脚麻利地把椅子搬了来,放在相爷身后。相爷慢悠悠坐到椅子上,仰着鼻孔,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一双阴冷的眼眸盯着段子生。 停顿了片刻,相爷才缓缓开口:“段大人,为何明知故问?我受皇后所托,监督楚天阔劫囚一案进展。明日就是行刑日子,我特地过来看看。正好遇上有人告状,听说还与陆浩之案有关。陆浩是杀害我女儿夏荷的凶手。这事,我难道不该过问吗?” 段子生不卑不亢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他被相爷盯得浑身不自在,只觉得心底一阵发寒,似乎哪里不对劲?听相爷一番表述,再配合相爷的神情举止,他越觉得诡异,心中疑云重重。他隐隐觉得,皇后与相爷如此关注这案子,里面一定有问题。 莫非,楚天阔的案子跟相爷有关? 他转念一想,陆浩杀了相爷女儿夏荷,被判死刑。而楚天阔他们意图救走陆浩,这引起相爷愤怒与不满,也是情理之中。而夏荷是皇后侄女,皇后过问此事,也是人之常情。这也说得通。 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在大理寺卿段子生愣神之际,相爷笑道:“一切按段大人的意思来。我只是从旁听审。段大人尽管办案,依法办事。段大人是秉公之人,这是人尽皆知的。” 闻言,大理寺少卿云白偷偷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冷笑一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相爷甘于只是从旁听审,那是不可能的!他已预料到,一会儿的审案,相爷定会从中作梗。上次的审案,他已见识过了。 段子生回过神来:“下官谨遵相爷教诲。” 话音一落,段子生转身,迈着官步,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三章周瑜黄盖 他不苟言笑地端坐于匾额下的桌案后,望了望门口涌动的人群,他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用力重重一拍,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啪!”惊堂木一声脆响,升堂正式开始。 公堂上,两边的当值衙役当即拿起杀威棍,用力敲击地面,发出碰碰声,嘴里也发出威武两字。 在这两字说出来的时候,整个公堂都回荡着威武两字,隐隐中仿佛能牵动天地间的威力一般。 衙门外围观的百姓,顿时安静下来。 现场一片静默。 知府大人方弘义挤在人群中。他今日作为被告到场,并未穿官服,而是穿着一身粗麻布衣,俨然一副普普通通的百姓装扮。站在人群中,与平民百姓,并没两样。 尽管好多人听说他的大名,对他敬爱有加。当他真人出现在人群中,却没人认出他来。他到来时,已经人满为患。他想拨开人群,挤进大理寺衙门公堂里,却一直挤不进去。 “让一让。”此前,人群太吵了吗,他的声音,刚一发出,瞬间被淹没了。 当然,他不敢明目张胆表明他的身份。今日,水脉状告他,若是让人得知他就是方大人,恐怕他会脱不开身。被骂被揍那倒不至于。但是,会有一批又一批的人,缠着他追问此事。那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好奇是人的天性。 他见缝插针,趁着人群安静的这个空档,他喊了一声:“让一让,我要进去见段大人。” 这话一出,立马奏效。人群自动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然后,方大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心情复杂地走进公堂。 看见方大人,段子生和相爷反应各异。 段子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本已猜到,水脉状告方大人的目的。而方大人的出现,恰好证实了他的想法。 他脑中立刻联想到一个典故,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相爷见到方大人时,脸色阴郁,眼眸里迅速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细微的表情变化,出卖了他的内心。他是担心事情有变的。他很快明白过来,方大人和水脉姑娘的意图。 不过,他只怔愣了一下,很快镇定下来。他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对方出招,他自然是见招拆招。 蓦地,他一丝阴冷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闪而逝。他们想救楚天阔?门都没有。既然如此,他索性连他们也一起对付了,连同方大人和水脉姑娘一起除掉。想跟他和皇后对着干?简直是自不量力。 “来人,给方大人上座。”段大人飞快向周围扫了一眼,一声令下。 这倒令门外的百姓们很惊奇。原来,刚才那人就是方大人。人群又开始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方大人尴尬一笑,沉声道:“段大人,不必多此一举。今日,我是以被告身份站在这公堂上。” 公堂上岂有被告人上座之理? 相爷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阴森森的眼神,在段子生身上转来转去。 段大人对相爷的冷眼,装作视而未见。他温和一笑,声音压得极为厚重,和谐动听:“方大人理应上座。案子未定,真相未明,方大人仍是知府,是自由之身。” 咳!咳!咳!相爷咳了几声。他的不悦很明显。 “来人,上座!”段子生的态度不容置疑。 这里是大理寺,堂上的人自然是听命于大理寺卿段子生。椅子很快搬了上来。 既然段大人都不看相爷的脸色行事,方大人只好勉为其难地坐下。他总不能让段大人下不来台。 安排好方大人的座位,段子生拿起惊堂木一拍:“来人,带击鼓人上堂!” “带击鼓人上堂!” “带击鼓人上堂!” “带击鼓人上堂!” 随着衙门们随声附和的吆喝声起,有人将水脉姑娘带上堂来。 等了许久,终于被传召上堂,水脉心中竟有几分窃喜。对她来说,上堂意味着搭救楚天阔的道路,又前进了一大步。她全然没有考虑到自己。早已把即将到来的酷刑,抛之于脑后。 到了堂上,她才发觉,旁观审案是一回事,真正身临其中又是另一番体会。她击鼓鸣冤,作为原告,站在堂上,有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就在她的两旁,一帮衙役手持杀威棒,令人望而生畏。 可别小瞧了那杀威棒,厉害着呢。平日里,对付一些大恶之人,若是有罪不招,一般会先给人来五十大板,板板都可以让人皮开肉绽,折磨得内心受不了,把事情和盘托出。虽然或多或少有屈打成招的成分在内,但相对来说,打比杀要轻不少。至少大部分人可以接受。 不然上一些酷刑的惩罚,没几个人挺得过去,便断了气。那样会造成民生动荡不安。 水脉的紧张与不安,只持续了片刻。她心想着,左右不过就是打几十下板子,她还承受得住。只要能救楚天阔,她不怕。 “堂下所跪何人?”段子生惊堂木一拍,只是惯例询问。他一双眼睛望着堂下之人。 他当然认得她是水脉姑娘。那么美貌的姑娘,想让人忘却很难。 “回大人的话,民女叫水脉。”水脉抬起头,丝毫不怯与段大人对视,落落大方地回道。 “水脉姑娘,你击鼓鸣冤,所为何事?”段子生问道。 “民女状告凤城知府方弘义。”她说着,从怀里拿出状纸,继续说道:“状纸在此,请大人过目。” “来人,将状纸呈上来。”段子生命令道。 接着,衙役将状纸呈给了大理寺卿段子生。状纸上明确写了,状告方大人审案不公,误判陆浩死刑。 段子生低头看完手中的状纸,目光复杂地看向水脉。他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喝道:“大胆!你竟敢诬告朝廷命官?莫非不怕挨板子!” 水脉从容淡定,一脸娴静的表情。 来此之前,方大人已经明确告知水脉,要这么做,必须先受刑。她已有心理准备,此刻,她毫无惧色。在她身上,全然不见一丝惊慌失措。 方大人坐在座位上,几乎按捺不住。他佩服水脉姑娘好胆色的同时,又暗暗为她捏了一把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瘦弱丰腴 她虽然不惧酷刑,可她毕竟是个瘦弱女子啊。 说到瘦弱这个词,不得不解释一下。本来,瘦弱这词是不适用水脉的。她平日里身材丰腴,前凸后翘,非常有料。任谁见了她,都与瘦弱联系不上的。 有句调侃人的话是这样的:看背面想犯罪,看侧面想撤退,看前面想自卫。换个说法,看背影迷倒千军万马,转过头吓退各路诸侯。 当然,水脉姑娘与之相反。她不仅身材丰腴,气质绝佳,更是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她从背面看,从侧面看,从前面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那都是美人。 她往日里面色红润,总是笑脸迎人。然而,这些时日,因为操心楚天阔的事,到处为他奔波,以致形容憔悴,日渐消瘦。她那原本常年带笑的脸上,却沉闷得仿佛阴雨天的气候,再难得见到舒心的笑。 即使偶尔笑了,那也是强颜欢笑。自打楚天阔和迟乐被判死刑后,她就惶惶不可终日,寝食难安。不过短短数日,却瘦得无比夸张。远的不说,就说今早,她并未用膳,连水都未喝一口,就赶来大理寺。 她这副憔悴瘦弱的样子,让人见了分外心疼。 当然,相爷除外。他本是个冷血之人,骨子里带有与生俱来的凶残。他怎么会心疼水脉姑娘是个弱女子? 他已经料到水脉姑娘这么做的用意。她和方大人合起伙来,想要翻案。他们想方设法要救楚天阔,已经与他对立,成了他的死对头。凡是跟他对着干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他必须整死他们。他也足够狠心,丝毫不会怜惜她是个女子。 因此,听到段子生口中说的,要打板子,他立马不淡定了。 他心头一片火起,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轻笑一声:“段大人,据大西国律法规定,民告官必处以酷刑,或滚油锅,或烙铁板,或滚钉子板。我方才听你所言,甚是不解。莫非,段大人想用打一顿板子,蒙混过关?” 瞧瞧这话说的,分明逼人太甚。他以一副咄咄逼人的口吻说完,用挑衅的目光盯着段子生看。 段子生被相爷的眼神盯得不自在,又受到一番冷嘲热讽,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又无可奈何。他一向是对事不对人。尽管他心中懊恼,却也不得不承认,相爷所言极是。 只是,对水脉这样瘦弱的女子来说,打板子已经是酷刑了。相爷却仍不肯罢休。看来,相爷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偏偏相爷说得有理有据,大西国律法明文规定如此。 段子生自认办案公正客观,不偏不倚不徇私,依法办案。然而,这次他却不可自制地想要偏袒水脉。不过,相爷这么说了,他想袒护水脉,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在脑中迅速展开对比,动用哪个酷刑对水脉伤害最小,这真是叫他为难了。因为,那些酷刑实在残忍无比。 比如滚油锅。顾名思义,就是面前架上一锅烧得滚沸的油,让告状者将双手伸入油锅中。那画面,不难想象,毛骨悚然,恐怖异常。 双手一伸进去,肯定报废了。人若没了双手,废人一个,以后还怎么生活? 这残忍度,打十分。这个不行,段大人把滚油锅pass掉。 接下来说说烙铁板。把烙铁烧得通红,然后灼烧状告者的皮肤。‘烫’是人体最难以承受的感觉,用烧热c烧红的铁具c木炭或者说是一切可以产生‘烫’的物件,灼于受刑者的皮肤,使其产生痛感。 烙铁灼于皮肤时发出响声,并冒烟,受刑者感到剧痛,并忍不住疼痛大声惨叫c昏迷,留下的烙印终身不可消除,痛苦程度尤为严重。那滋味,别提了。光是见到烧红的烙铁,还未进一步动作,就有不少受刑人晕死过去。这事千真万确。 这残忍度,仅次于滚油锅。若是铁板烙在心口上,很可能直接要了人命。那样,残忍度比下油锅,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段子生想了想,也pass掉。 再来说说滚钉子板。滚钉子板是一种酷刑,要求人躺在钉满尖锐铁钉的木板上,然后,从那个钉满钉子的木板滚过去,那样定会皮开肉绽,痛苦不堪。 这残忍度与烙铁板不相上下,可能比之好一点点。如果,滚过钉子板后,人还活着,那慢慢养段时间,总会痊愈。 只是,在滚的过程中,当那钉子根根扎入身体时,会让人痛不欲生。没有大的冤屈,一般没有勇气和决心去做。 段大人有些于心不忍了。让一个瘦弱女子,承受这样的酷刑,他于心何忍? 假如体质较差的,可能会因受不了酷刑而挂掉。虽说楚天阔太子的命重要,然而水脉姑娘的命也一样重要。 段子生低头暗自思忖,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他忽然抬起头,关切的眼神望了水脉一眼,眉头微皱,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片刻后,他劝诫道:“水脉姑娘,你当真要告知府大人方弘义?我劝你再三思。民告官,要受酷刑。你这身子板,恐怕承受不住。你若就此作罢,我可网开一面,就当今日之事没发生,一切既往不咎。你可以安然无事离开。” 段子生任职大理寺卿多年,断案无数,见过形形色色的犯人,可怜悲催之人大有人在。 当然,他也遇到过几例类似民告官的案例。不过,告状者告的多是贪官污吏,恶贯满盈之人。 并且那些告状者告状时,没有相爷这尊佛从中作梗。对于量刑,段子生自主而定,会酌情量刑,有时候同情老弱妇孺会网开一面,打些板子敷衍了事。 今日,遇上相爷如此较真与刁难,他实在是好人难做。唯有劝水脉放弃了。 听完段子一番话,门外围观的百姓,皆点头称是。人们大都对美貌之人格外宽容大度。在百姓心中,方大人是个清官,都对方大人敬爱有加。水脉姑娘却要告方大人,说他草菅人命。若是换做常人这么做,定会激起民愤。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静观其变 然而换在水脉身上,似乎众人恨不起她来。他们愿意这么想,水脉姑娘也许是一时鬼迷心窍,受人蛊惑才这么做的。 众人不希望方大人成为被告,声誉受损,更不希望水脉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受酷刑。所以,都赞同段大人的意见。 段子生劝水脉放弃想法,莫再状告方大人。此举,相爷大为赞同。只是,他并未说什么,面上是睁一眼闭一眼态度。 明日就是楚天阔他们行刑的日子,只要平静度过明日,楚天阔人头落地,他就安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水脉愿意就此作罢,他可以不追究她想帮楚天阔翻案之事。就如段大人所说,当做没发生今日之事。 他寻思着,若是水脉姑娘因受酷刑出意外,难免引起轰动,以至引发一些不可料之事。唯恐事情有变,还是劝水脉姑娘放弃告状的好。 但是,如果水脉姑娘态度坚决,坚持要闹事,要告方大人,相爷也会奉陪到底。既然她要找死,他不怕她做不成鬼。他已做好两手准备。他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已身经百战,再厉害的人物都见过,怎么会畏惧一女子? 他并不是个怕事之人,若对方硬要不识时务,要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也不是吃素的。 相爷打定主意,静观其变。 牛轲廉陪同相爷而来,一路察言观色,见相爷面色不对,看得出来相爷心烦气躁,他也不敢造次。从上了公堂到现在,他站在相爷身旁,缄口不言。他不敢妄自开口,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他更不知相爷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相爷翻脸比翻书还快,喜怒无常。 就在方才,相爷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度,势必要将水脉姑娘往死里整的节奏。这才一会儿功夫,似乎又转变成要放过她的意思。 实在令他匪夷所思。他跟随相爷有一段时日了,越发觉得跟错了主。相爷对他有过恩惠,曾给过他银子,让他得以给老母亲治病。为此,他对相爷感激在心。为了报答相爷恩情,他一直在替相爷做事。 后来,他慢慢发现,相爷并非心地善良之辈,乃是奸诈阴险之人。 想来当初相爷给他银子,帮他度过难关,只是为了利用他而已,而他却不自知。可恨自己还心存感激,死心塌地帮着相爷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 自许秀才之死那刻起,他才醒悟过来。可以这么说,许秀才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影响很深。他跟许秀才,同在相爷底下做事,同为相爷卖命,出卖朋友,出卖良知。他们俩人处境类似。 没想到,到头来,他们的付出,在相爷眼里不值一提。相爷并未把他们当成心腹,丝毫没有人性可言,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他们死了就死了,相爷自然还会再找到新的人替自己做事。 最悲催的是,相爷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却又左右着他们的生死。他们的命,完全掌握在相爷手里。相爷不需要动根手指头,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他们的命完全捏在相爷手里,相爷想让他们生就生,想让他们死就死。 相爷想让他们死,就像人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他有种我命由他不由天的悲哀。 牛轲廉已看穿相爷虚伪冷血凶残的真面目,逐渐对相爷产生反感,甚至厌恶。只是为了生存,为了保命,他不得不忍辱负重,仍是对相爷笑脸相迎。有个成语可以形容这种感觉来着,就叫貌合神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委屈求全,并非贪生怕死,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扳倒相爷,脱离魔掌,重获光明。到时,他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没错,对他来说,相爷就是黑暗的象征,而他,渴望光明。 他在相爷身边,无时不刻都提醒着自己,谨言慎行。 尽管他心中害怕彷徨,心有戚戚,却一直是小心翼翼。他把更多的精力,花在揣测相爷的心思上,行为上并未出差错。因此,并未引起相爷疑心。 这会儿,见相爷沉默不语,他也跟着沉默。所谓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公堂上,方大人坐在椅子,坐立不安。他内心既矛盾又纠结。他想救楚天阔,又不想牺牲水脉姑娘。他也如段大人一般心情,非常同情水脉姑娘,实在不忍见她一个弱质女子,为了救楚天阔而受酷刑。 听了段大人的话,他左右摇摆的心,又偏向水脉姑娘。 面对水脉无意中投过来的目光,方大人神色一肃,轻轻点了点头。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赞同方大人的话。不过,他也尊重水脉姑娘的选择。 水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疲惫失眠而失去动人神韵。她向四周扫了一眼,结合众人的表情反应,立即明白众人的态度。他们竟出奇的一致,并不站在她这一边,都是希望她放弃告状。就连方大人也是这意愿。 她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悟。她不禁苦笑了一下,她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谁愿意平白无故来受酷刑。但是,除了这个法子可以救楚天阔外,她实在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为了救楚天阔,她必须这么做。 开弓没有回头箭。水脉立场坚定,心意已决,一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气势。 她语气平缓说道:“多谢段大人的关心。我今日既已决定状告方大人,就已做好接受酷刑准备。我虽是女儿身,自觉悟性不比男子差。为保江山维法纪,接受酷刑无怨语。为了律法,为了公义,我愿付出,我愿牺牲。” 她的语气平淡,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分量,一下子唬住了不少人。 这些话,多少是违心话,她心里有数。她相信,方大人不会怪罪她的。言外之意,指责方大人不公。如此中伤方大人,情非得已。她相信,方大人不会怪她的。 段子生一时无言以对。 方大人丝毫不介意水脉姑娘如此贬低他。他站起身来,配合着水脉,一唱一和,演双簧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看着都疼 方大人神情平淡,从容一笑:“段大人,快升堂审案吧。我一向严以律己,秉公执法,为官多年,自认问心无愧。我倒要看看,我是否真是如她口中所说的昏官。”停顿了一下,他扬声道:“公道自在人心。” 他说这番话,面上看起来自信十足,其实,心虚无比。他自觉,陆浩杀害夏荷一案,他很可能断错案。为此,他心中耿耿于怀。不然,他也不会让水脉姑娘拿着状纸来大理寺告他。 方大人违心地说这番话,只是为了配合水脉。两人看似对立面,其实是一条心。当然,旁人并不知情。 在衙门外围观的百姓看来,水脉要告方大人,方大人自我申辩,自认无罪。百姓们不知内情,宛如墙头草,哪边风吹就往哪边倒。刚才,百姓们还偏着水脉,希望她放弃状告方大人。这会儿,听了方大人自我标榜的话,又站在了方大人一边。 百姓们议论纷纷,对着水脉姑娘指指点点。很快,人群由议论纷纷演变成吵吵嚷嚷。一时间,庄严肃穆的衙门口,看起来就像赶集时候的闹市。 “大人,快快升堂吧!” “我们倒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似乎,这案子,已经激起了众人的探知欲,大家都想一探究竟。 门外围观的百姓臊动不安,事态发展一发不可收拾。方大人大吃一惊,有点蒙了。他说那些话,不过是为了配合水脉姑娘,没成想激起了民愤。他本意并非如此,谁知那些话让人对水脉姑娘产生反感,转而同情自己。 段子生淡定从容地望着衙门外臊动的百姓,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只是不语。这事越受到关注,对水脉他们翻案越有利。他心里十分满意,事态朝着他希望的发展。 既然水脉姑娘坚持要这么做,段子生也不好再劝。只是,他面上不动声色,在心里默默佩服她的胆色,赞赏她舍己救人,勇气可嘉。 片刻后,段子生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水脉姑娘,你当着要告知府大人方弘义?方大人可是个清官。” 他并不觉得他问了句废话。这把火已经烧着,他要在火上添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 不嗦。相爷嘴角抽了抽,露出寒光闪闪的牙齿在冷笑。 水脉一脸坚毅的表情,斩钉截铁道:“大人,民女民女状纸都带来了,岂有反悔之理?方才,状纸已呈上。案件始末在状纸上白字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方大人有无断错案,只要审问过便知。” 段子生听后,还未回应,便被相爷抢先开口。 相爷见水脉态度如此坚决,脸色一暗,心头怒火中烧。一丝阴冷的笑容从他嘴角一闪即逝。他干脆说道:“段大人,既然大理寺是执法机构,平民有冤情当替平民伸冤。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于情于理于法不通。不如,快快审案吧,别浪费众人时间。” 大理寺少卿云白心里嘀咕,相爷自己说得好听,只在一旁听审,不干涉。这还没开始审案呢,相爷的话比段大人还多。这不搞笑吗? 大理寺卿段子生脸色肃穆望着王爷,征询道:“依相爷之见,该动用哪种刑罚?” 话一出口,他立马意识到不对。这里是大理寺,他才是执法者。却要当众开口向相爷询问,实在是有些滑稽。这一声询问,显得他办事不利。让人觉得他被相爷牵着鼻子走。 其实,他并非还未拿定主意。他已决定,选用滚钉子板。那么多酷刑,他觉得此刑最为保守,只要挨得过去那身体上的苦痛,人活命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他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相爷背后的靠山是皇后,不能触怒相爷。他本人是不畏权贵,但是,若是惹恼相爷皇后,凭着皇后的处事风格,极有可能让他停职。 他丢官事小,只怕到时楚天阔真会人头落地了。 闻言,相爷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肃杀之色。他那双阴险的眼眸,如同嗜血般可怕,飞快扫了一眼公堂上的各种刑具,最后,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一块钉子板上。 他冰冷的手指朝钉子板一指,寒意袭来,不留一丝情感:“滚油锅还要等候烧开油,烙铁板亦是如此,需等铁板发烫发热,烧得通红。这些都得事先准备。为了节约时间,依我之见,不如就滚钉子板,最为稳妥。”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说服力,好像合情合理,似乎真是为节约时间考虑。只有相爷自己心里清楚,选择让水脉姑娘钉子板这项刑罚,不过是为了折磨她。他见识过别人滚钉子板,那叫声凄惨凄厉,令人毛骨悚然。可想而知,那该有多疼。 但是,滚钉子板也仅仅局限于身体上的疼痛,至今为止,他还没听说哪个滚了钉子板就一命呜呼的。 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闯进来。他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角落里哪个叫钉子板的刑具。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凉气。 那是一块大木板,木板上盯着许多铁钉,钉子尖统统朝上。不难想象,人仰面躺在钉子板下,钉子刺伤皮肤,刺进肉里,那种疼痛的滋味有多难以忍受。 那块钉子板,并未躺上去,众人看着都觉得疼。当然,相爷除外。他一脸窃笑地看着钉子板,内心毫无波澜。 段子生点了点头,对着堂上站着两排衙役,喊道:“来人,把角落那刑具一一钉子板搬上来。” 衙役们候着,没一个人上前,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段大人的话。事实上,他们又不耳聋,当然听得见段大人的命令。只是从心里抗拒,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受此酷刑,太残忍。 大理寺少卿云白就坐在段子生旁边,自然听得比别人清楚。他听后,面露难色,忍不住凑近段大人,小声问:“大人,当真要让水脉姑娘睡钉子床?” 段子生严肃正经地回他,声音压得很低:“当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睡钉子床 若不如此,相爷岂肯善罢甘休?此案皇后甚是关注,段子生也只得依律法办,徇私不得。 他不得不这么做。他也很无奈啊。 云白看出了段大人的无奈,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他目光饱含忧郁地望了水脉一眼,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他也帮不上忙,说不上话。好无奈啊。 段子生等了片刻,见公堂的衙役们站得笔直,宛如一棵大树,不管风吹雨打,毅力坚挺,岿然不动。他脸一肃,拿起案桌上的惊堂木,大力一拍:“来人,上刑具!” 如此大力拍完惊堂木后,他把手伸到案桌下甩了甩。方才,由于用力过猛,把手都拍麻拍痛了。 这一拍惊堂木,效果立竿见影。由于用尽吃奶力气,用力拍了那么一下惊堂木,惊堂木自然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声音震天撼地,震耳欲聋,像打鼓一样。把堂内堂外的人,都唬住了。一时间,现场寂然无声。 只不过,所有的目光并不在那块惊堂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块钉子板。 钉子板它安静躺在角落里,周围是各类刑具。 “是!大人!”衙役们异口同声回应道。 这下,衙役们不敢再装聋作哑吗,极不情愿地挪动了脚步,往摆放各类刑具的地方走去。他们虽然听从了段大人的命令,当真去搬刑具。但是,他们心中都不愿意看到水脉姑娘受罪。 因此,搬动刑具时,磨磨蹭蹭,动作不由得慢了些。 搬动刑具过程中,那些衙役们有的在想,那冷酷的刑具摆在面前,说不定那水脉姑娘就会望而却步了。都这时候了,他们居然还在幻想着。 即使衙役们动作再慢,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只不过多拖延了片刻,刑具最终还是摆在了公堂正中。 钉子板就摆在水脉姑娘面前,上面有密密麻麻的长钉,迎着光线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刺目,刺得人心惊胆颤。 段子生看着水脉姑娘,用手指了指钉子板,再一次申明:“水脉姑娘,根据大西国律法规定,民告官,必须先处以刑罚。你若坚持要告知府大人,就必须接受酷刑。你从这钉子板滚过去,本官就接受你的告状。” 想到那密密麻麻的长钉贯穿身体,大家猛然打了个颤儿,一股阴寒从心底冒出。 水脉昂着头,不去看摆在她面前的钉子板。可那钉子板并不因为水脉的无视,就凭空消失。钉子板上面的那些钉子,根根昂首挺立,根根发出阴森森的寒光,根根充满人的杀气。 她蹙了蹙眉,眸光微凝看向别处,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钉子板,脑中尽量不去想象那即将发生的场景。 “大人,我要告状,我意已决。动刑吧!”水脉语气坚决道,她眼帘低垂,一脸平静的表情。 然而,她此刻的声音,有些异样,听着好似有些颤抖。当然,不熟悉她的人,听不出来。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这一瞬间,面对那闪着寒光的钉子板,她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心中有个声音在指引着她,只要她挨过这关,就能救楚天阔他们。她的牺牲是值得的。怀着这样的信念,她忽然就成了一名勇士,浑身充满力量,充满了无限勇气。她坦然面对钉子板,无所畏惧。 这么多人公然看着,段子生无奈:“来人,搜她身!” 上来了一个女官,开始给水脉姑娘搜身。 水脉双手举平,与肩同高伸展开,积极配合女官的例行检查。 那女官隔着衣服,在水脉姑娘身上摸索检查了一番。确认水脉姑娘并未穿什么护甲,以及佩戴防护之类,女官下去了。 检查完毕后,段子生深吸了一口气:“来人,上刑!”他眉头紧皱着,带着严峻的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出口。 说完,他看了一眼堂下的水脉姑娘,只见她俊秀的脸上,全是坚定与无畏。他只看了那一眼,顿觉整个人不好了,心里涌起了些许愧疚。他被水脉清澈的眸子刺疼了,皱了皱眉,别过脸去。 他审过许多犯人,也见过不少可怜之人。但是,从没见过这么冷静,视死如归的。对上水脉姑娘一对黑亮的眸子,如同水洗过般清澈。那眸子澄亮透明,清澈得就像是春日清晨玫瑰上的露水。 段子生觉得心疼。自己这么做,实在是太残忍了。他在心中默默地说,水脉姑娘,对不住了,我也得依法行事。 “是,大人!”两名衙役得令,应声出列。 看水脉姑娘虽是女流之辈,却是一副坦然的姿态,围观的人暗叹惋惜,同情之色溢于言表。 那两名衙役走上前,架起水脉姑娘,就往钉子板上丢去。 这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心跟着提了起来。有些胆小的还捂上了眼睛。 只有相爷狞笑着,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啊’ 一声痛苦万分的哀嚎 水脉姑娘躺在钉子板上面,被尖锐的钉子尖儿扎着,每一寸皮肉都在痛着,钻心的疼痛。 她当场就翻了一个白眼,嘴唇咬得毫无血色,疼得几乎要晕死过去了。这痛苦的喊叫声,听起来如同地狱中厉鬼的尖叫声一般。 当钉子板上的钉子一根根扎进她皮肤时,那种疼痛的感觉简直难以描述。她极力隐忍,想克制住那声痛苦的喊叫,却怎么也克制不住。 那一声凄厉的喊叫,几乎就是下意识地c本能地喊了出来。她可以忍住不哭,拼尽全力不让自己落下泪来,却无法忍住不叫唤。失声的喊叫,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实在是太痛了。她疼得脑门上出了豆大的汗珠,浑身每个被钉子扎伤的地方都疼痛着。她痛得死去活来,那些痛感,犹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一波又一波。她脸上的肌肉拧作一团,仿佛一只苦瓜。 如今是深秋寒冷天气,微风吹来,带着萧瑟的寒意,她却疼得冷汗潺潺。她额上的汗一滴滴地滴下来,却紧闭着双唇,努力不让自己再发出半点痛苦的哼哼。由于剧烈疼痛,她的脸色变得惨白。 外人只知道她很痛苦,却无法想象,到底有多痛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四十八章浑身都痛 水脉以为自己很坚强,可以忍受住那酷刑。她以为那不过就是受些皮肉之苦,咬咬牙就能挺过去。身体上的痛,总是不及心里上的痛。 然而,直到真正体会到滚钉子板的那种痛,她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不害怕疼痛,那是因为平生没遭受过那种锥心刺骨的痛。那是一种令人心肝俱裂,魂飞魄散的疼痛。 那种疼痛的感觉,无法准备用语言形容。什么样的字眼,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那种痛,都显得苍白无力。那种剧烈的疼痛,痛到让她有视死如归的心情。 身上被钉子扎伤的部位,都争先恐后地向她哭诉着,向她发出痛苦的哀嚎。她的血,从钉子孔处,往外渗出,染红了衣服,染红了钉子。 她浑身遍体鳞伤,充塞着血腥的味道。痛楚让她的脸部痉挛,双颊发紫。疼痛充斥着她全身,痛到她想就此死去,不愿再多承受这种痛苦多一刻钟。 看着水脉姑娘背上血迹斑斑,身上满是血水,穿着粉色的衣裳被血染成了鲜红色。方大人,段大人,以及云白和一些衙役们,都心情沉重,鼻子陡然一酸,别过脸去,不敢正眼去瞧水脉。 尽管水脉姑娘浑身疼痛,痛得几欲晕死过去,她的意识仍是清醒的。她明白躺上钉子板还不算完事,她还得从钉子板滚过去。她呼出一口气,咬紧牙关,在钉子板上滚了滚。 这样,她才算完整受过酷刑。 围观的百姓们,其中不乏有比较感性的人,看得眼眶通红,都替她伤心难过,替她疼。整整一大块钉子板,她竟然在上面滚。 鲜血,已然染红了钉子板的周遭,长钉就那样,硬生生钉入她的背,每处长钉都有着鲜红的血。 旁人只觉鼻间似乎闻到血腥味,看着眼前这一幕,汗毛根根倒立,背后阴风阵阵,起了一层冷汗。太残忍了! “大人!水脉姑娘已滚过钉子板。”其中一名衙役好心提醒道。 “来人!快把她抬起来!”段子生声音嘶哑地喊道,分明有些颤抖。此刻,他心情复杂,很是难受,几乎不敢抬眼看水脉姑娘。 方才的那两名衙役,立马上前,手脚麻利地把水脉姑娘从钉子板上架起来。 此刻,由于疼痛,水脉只觉头昏眼花。一被架起,身体离开钉子板,离开了痛苦的根源,她顿觉轻松了一些。虽然身体上的伤还痛着,毕竟,她挨过来了,这痛已经是极限了,只会慢慢减少,不会再增加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方才的经历的一切,让她感觉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又活了过来了。她还活着,这样的感觉真好。 她稍微喘了口气,虚弱地笑了笑。这酷刑,她总算是挨了过来。不管怎么说,解救楚天阔有望了。这次苦,她不会白受。这么想的时候,身上的痛似乎减轻了些。 当相爷看见水脉姑娘被衙役从钉子板上抬起来,还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他的心战栗了一下。他太小看这女子了。没想到,滚钉子板这么残忍的酷刑,她都能承受住,如此意志坚挺。 这下,相爷有些慌了。 两名衙役架着水脉,扶着她站在堂中。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水脉望过去,都由衷从心里佩服这勇敢坚强的女子。 段子生拿起惊堂木,在桌案上象征性地拍了一下:“好!水脉姑娘,你已经受过酷刑,完成考验。本官相信你有重大冤情。你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告状了。”顿了顿,他补充道:“本官特许你站着说话,不用下跪。” 围观的人群,纷纷点头称赞。 水脉笑了,明明是喜悦的笑,却因为身体疼痛,看起来笑得虚弱无力,带给人真切的悲伤。 周遭的人,心痛了一下。 水脉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疼得瑟瑟发抖。此刻的她,虚弱无比,强撑着一口气坚持着。 她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艰难地站立住,哆嗦着说:“大人,民女的冤情,已经在状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民女要状告凤城知府方弘义。告他断错案,草菅人命,误判陆浩死刑,陆浩罪不至死。” 其实,她出来的急,根本就没看那状纸上写的是什么内容。亏得段大人没有要求她说出状纸的内容,不然,她真会无言以对。 停顿了下,她微喘了口气,尽量提高声音道:“楚天阔与迟乐劫陆浩囚车,情非得已,求大人网开一面。”这句,才是她要强调的重点。 这下,轮到相爷的脸色白了。果然不出他所料,水脉姑娘打的是这个主意。一切的目的,只为解救楚天阔。他本想好好折磨一下对方,谁让她跟他作对。没想到,她如此坚韧不拔。 相爷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早知如此,就不该选择让她滚钉子板。那么多酷刑,选别的酷刑说不定能弄死她。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既已挨过酷刑,只能让她告状。他已经处于被动一方。现在,若是强行阻止她告状,只怕会引起民愤。他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为今之计,走一步算一步吧。 罢了罢了。相爷自我安慰着,姑且就让楚天阔再多活两日吧。 段子生拿着状纸又认真观看了一遍。片刻后,他神情凝重看着水脉,很严肃,很认真地说:“水脉姑娘。本官接受你的告状。” 他说着,一双锐利的目光看向方大人:“方大人,请下座。你已成被告,暂被革去官职。等候案子审清,你若是冤枉,并无违法乱纪,自然官复原职。另外,楚天阔劫囚一案,与此案有关联。在此案未审清前,楚天阔与迟乐,暂缓行刑,收押天牢。等待案子审理结果出来后,再做定夺。” 听完段大人的宣判,方大人松了口气。他此时心中一喜一忧。 喜的是楚天阔与迟乐明日不用行刑了,总算暂时保住一命。到时,可以想方设法解救他们。只要时间足够,总会有办法的。 忧的接下来案子审判结果会是如何?chapt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四十九章是死了吗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也不知东方红和兰绫玉他们找到那个丫鬟的家人没有?不知道有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他希望东方红他们找到有利证据,证明陆浩不该被判死刑。 这样一来,可以顺理成章为楚天阔脱罪。并且,水脉姑娘不用承担诬告之罪。同时,他又有些为自己担心。万一,案子审清,真的是他判错案,那他可就要遭殃了。这正是他所忧愁的。 不过,他更忧愁的是,东方红他们找不到证据,证明陆浩罪不至死。那样,不仅救不了楚天阔他们,就连水脉姑娘也得跟着遭殃。 方大人就是如此左右为难,自相矛盾着,内心煎熬无比。 相爷脸色阴郁地坐在那里,没有吱声。段子生依法办案,无可指责。他不希望事情照着这方向下去,却又阻止不了。他只觉胸口有团怒气在翻滚,却又不能发泄出来。 听到‘楚天阔与迟乐暂缓行刑,收押天牢。’这句话,从段大人口中轻快地吐出,水脉喜不自胜。虽然只是暂缓行刑,不过,这足以让她满心欢喜了。起码,明日楚天阔他们不会被砍头了。 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等案子审完,楚天阔他们极有可能会无罪释放。 身上细细密密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她为此所做的牺牲是值得的,付出没有白费。听到楚天阔暂时没事,多日来积压在她心口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她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不自觉地动了动嘴角,笑了出来。这一笑,扯着伤口,浑身又疼痛了起来。 不过,她是痛并快乐着。她好不容易坚持到这一刻,因为听到楚天阔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她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与顾虑。 她暂时不用再担心楚天阔他们明日会被砍头了。她忽然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起来,轻飘飘的感觉。 这一刻,放下所有戒备,水脉觉得好累,好困,好想休息一下。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眼前立即出现一片黑暗。那一瞬间,她仿佛置身于黑暗中,脑子里‘嗡’的一片空白,感觉像被一下子掐断了所有意识。就连身上的疼痛也已经不能唤醒她的意识。 天旋地转般的眩晕瞬间涌了上来,她觉得双脚如面条般瘫软。若不是有人扶着,她早已向地上摔去。 耳边有喧闹声,似乎离她非常遥远。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她细软的脖颈歪向一旁,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面孔。她眉头紧锁,嘴唇紧紧的抿着,面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眼眶微微泛青。连同一双手,无力地垂下去。 方大人是第一个发现水脉的异样,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用着十分吃惊语气,大声喊道:“水脉姑娘,你怎么了?!” 在此情形下,实在不得不让他多想。水脉姑娘刚受过酷刑,衣服上还血迹斑斑。她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双手下垂。如此一番景象,给人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挂了吧? 方大人那一声叫唤,把大家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水脉姑娘身上。 有这想法的,可不止方大人一个。 架着水脉姑娘的两名衙役,不约而同将手指探到水脉鼻间,试探了一下。 还好,她身体依然温热,浅浅的呼吸着。 那两名衙役异口同声回道:“大人,水脉姑娘晕倒了。” 看见水脉晕倒,相爷不喜反怒。他心中十分不快。倒不是他关心水脉姑娘的死活。她的死活与他何干?他是生气,她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这时候晕。 最关键的是,段子生已经当堂宣布,楚天阔他们暂缓行刑。这就意味着,楚天阔的命暂时保住了。 水脉是原告,只能等她醒来再审案。这不是故意拖延审案时间吗?相爷的心慌乱了,算日子,皇上就快回宫了。到时,恐怕他要除去楚天阔就更棘手了。 只是,水脉是因受酷刑而晕倒过去,情有可原。他也没有理由发怒。他心里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好好的一件事,怎么搞成这样? 还好,水脉姑娘只是晕倒了。段大人松了一口气,当即说:“将水脉姑娘扶到客房休息。” 看见水脉姑娘晕倒了,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声音嘈杂无比。 就在这时,烟香和师父风尘仆仆赶来。他们俩出现在围观的人群外围,挤不进来,无论怎么喊叫,声音一下子被淹没。 他们师徒二人,连夜从武南山下来,赶往大理寺。本来可以早些时候到的,却在半路耽搁了。 昨天夜里,他们赶路下山来,到了武南山山脚下,烟香实在是太困了。连续以来赶路,加上前天夜里在相府没睡安稳,她此时好想睡觉。 如果此刻有一张大床,那该有多好啊,她会毫无犹豫的扑上去痛快睡去。可是现在要赶路,她只有硬着头皮,鼓起双眼,努力往前走。 她只觉两条腿像棉花一样松软无力,好像双腿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越来越迈不动步伐。走着走着,头不住往下低,眼皮不由自主地闭上。上眼皮重重的搭在下眼皮上,她恨不得用一根竹杆把它撑起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此刻的烟香,困得走路都能睡着。此刻,睡意袭来,对大师兄的担忧,都赶不走她的瞌睡虫。若不是大师兄有难,她又何至于这么辛苦。 楚傲飞见状,终是不忍:“烟香。为师累了。我们在此休息吧,等天亮后再继续赶路。” 烟香求之不得,赶紧顺着台阶往下走。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谢谢师父。我实在困得走不动了。我就眯一下,打会儿盹,休息片刻就走。” 她倒是爽快承认,是自己困了。算她还有自知之明,她师父并不累,是心疼她累。师父那么说,不过是怕她尴尬。 烟香的话音一落,迫不及待找了一棵粗壮的树,背靠在树干上,倒头呼呼就睡。此刻,她哪还顾得上找什么类似床之类物件,哪还顾得上找平整干净之地,哪还顾得上什么美妙睡姿。生存比什么都重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五十章执子之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当真是只想小憩片刻。谁知,她这一打盹,打得时间有点长了。等她再次睁眼醒来,天已经亮了。 所以,等他们俩人赶到大理寺,好戏差不多散场了。最精彩时刻,让他们错过了。 当然,水脉滚钉子板这一幕,对烟香来说,并不精彩,应该是件折磨她的事。如果,烟香人在当场,她拼死也不会让水脉这么做。 因为水脉这么做,即使救了大师兄,也会让大师兄一辈子良心不安。她情愿自己代替水脉承受这份罪。不过,她非常怕疼。她也不知道若是真让她滚钉子板,她是否有勇气? 她坚决反对水脉这么做,不仅因为大师兄的缘故。还因为,她关心敬重水脉,不忍让水脉受这份罪。 大师兄的命,她会想方设法去救,但是,她不允许牺牲水脉。 可是,等她赶到时,这一切已然发生。她什么都阻止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们师徒二人在刚来的路上,就听说了水脉上大理寺状告方大人的事。起初,烟香还为此事纳闷呢。一路上,她跟师父讨论了此事。最后,并没有谈论个所以然出来。 等她人临近大理寺,忽然想明白了水脉与方大人的用意。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刚赶到,听到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大概意思她听明白了,水脉姐姐为了状告方大人,接受了滚钉子板的考验。她听得心头大堵,非常心酸,又急又慌又担忧。她想扒开人群挤进公堂,一看究竟,却怎么也挤不进去。 就在她急得焦头烂额时,听到前排围观的人群喊道:“哎呀,不好了。那个姑娘晕倒,不省人事了。” 立马有不同的声音,随声附和:“那姑娘该不会是熬不住酷刑,死了吧?” 这话让烟香听得心里一阵阵发毛,感觉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她在心里嘀咕着,自我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水脉姐姐那么好的人,一定不会如此短命的。 只是,无论她如何自我安慰。她仍不可避免地感到莫名地一阵心慌,慌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她急得不知所错,闭上眼睛大吼大叫起来:“快,让一让!我师父会医术,可以救人!” 就在这时,楚傲飞将一瓶药塞到了烟香的手中。 烟香再次睁开眼,只见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看着她。她下意识地去拉身边人的手:“我们快去救人吧。”一激动,一心急,连师父的称谓都省略了。 被她拉着的手的那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姑娘。我们在哪见过吗?” 咦?不是师父的声音。怎么不是师父?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烟香急得一团乱。居然拉错别人的手。要拉师父的手,拉到一个陌生男子的手。她一脸蒙圈不说,还把那男子迷住了。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拉错了人,第一时间就要甩开对方的手。 谁知,那人却反过来将她的手握住。 “我认错人了!”烟香微低下头,颇有几分尴尬说道。 那人笑而不语。他一副遇上桃花运的花痴状,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烟香看。眼前这小女子,真是美若天仙。他看着烟香笑得别有意味。 这都什么时候了,已经火烧眉毛了。烟香哪有闲情逸致陪这花痴男耍着玩呢。她忧心如焚,板起一张严肃的脸孔,啐了那人一口,狠狠甩开那人的手。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那人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令人看了忍俊不禁。他有种坐山车的感觉。前一刻,还无缘无故被美人搭讪。以为自己遇上传说中的桃花运,正美滋滋地不知今夕何夕。后一刻,美人就冷漠绝情翻脸不认识,毫不犹豫地甩了他。 还有比更令人绝望的事情吗?真是太扯淡。 当下,烟香目光四处搜寻。咦,师父人呢?明明之前师父跟她站在一起的。她不过就闭上眼睛,对着人群喊了一两句话的功夫,师父人就消失了。 乍办呢?是找师父,还是挤进公堂去看水脉姐姐? 烟香不暇思索,当机立断进去看水脉姐姐。她隐隐觉得,师父是有意避开的。虽然,她还不太明白,师父为何要这么做。 公堂上,水脉已经被两名女官搀扶下去了。 段子生当着相爷,以及众人的面,拿起惊堂木一拍,郑重宣布:“将方弘义暂收押天牢,择日再审,退堂!” 宣判的话音刚落,相爷腮帮鼓起,一脸懊恼的神色,气呼呼地从凳上站起,迈着大步往大门口走。 牛轲廉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围观的百姓们,缓缓散去。 等烟香进得公堂来,人差不多散光了。还剩下几个衙役在清理现场。其中,有一名衙役拿着抹布在清洗钉子板上的血迹。 猝不及防的,烟香见到那块血迹斑斑的钉子板,板上的钉子寒光闪闪。她联想到,方才,水脉姐姐就在那钉子板上滚过。钉子板上的血,就是水脉姐姐身上流下来的血。 她傻眼了,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一种无比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她万分难受,眼泪无声滑落下来。 现场衙役认得她,先跟她打了招呼:“烟香姑娘。”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烟香,水脉这样美貌的女子,总是让人过目不忘。 烟香胡乱抹了把眼泪,抿了下唇。她犹豫了片刻,才鼓足勇气问道:“刚才,滚过钉子板的那位姑娘呢?” 她的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衙役,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她非常害怕听到,她不想听到的话。可是,她不能不听。此时,她要一人去面对,去承受这一切。 她的心,跳动得异常快。心里默念:不能有事!千万不要出事! 一名衙役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忧郁,苦恼地回:“水脉姑娘晕倒了。段大人送她去了客房。” 闻言,烟香的心情万分复杂。说她喜悦吧,她又挺悲伤。说她悲伤吧,她又有些窃喜。毕竟,水脉姐姐只是晕过去了。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不过,遭受过那样的酷刑,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她怀着沉重的心情,往客房而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一章准备后事 之前,她在客房住过,隐约记得客房的大概方位。不用人带路,就能自己摸索着找到客房。那些衙役认得她人,并没有阻拦她。 此时,大理寺卿段子生和大理寺少卿云白,都在为水脉的安危操心着,无暇顾及其它。 烟香在大理寺里穿梭,如入无人之境。别人见到她也没有过多盘问。 她穿过两边抄手游廊,拐过中堂,一阵穿拐,来到正房大院。大院两边是一排整齐的厢房。两排厢房前,栽种着花草,环境清幽。 她站在大院,一眼望去,有间厢房外,有几名衙役候着,还有几名丫鬟女官出入。不用问她都猜得出来,水脉姐姐肯定就在那间厢房里。因为,那间房前,人来人往,皆因水脉受酷刑晕倒而慌乱。 烟香心急火燎地往那厢房奔了过去。 到了房门口,衙役们拦住了她:“姑娘,你不能进去。” 估计,他们也是认得烟香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好说话。这里是大理寺内院,岂容生人随便闯入。 烟香忧心如焚,懒得跟他们多废话。她呼了一口气,尽量语气平和些,声音听来却是十分焦急:“让我进去,里面的人是我朋友。” 那些衙役死死守在门口,不让烟香进去。他们看着烟香正色道:“姑娘,你不能进去。里面大夫正在救治伤者,我们大人吩咐下来了,不准外人打扰。” 看他们这架势,严肃无比,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坚决不放她进去。烟香觉得闹心。 此刻,她也不想跟他们磨嘴皮子。她觉得,还是用武力解决来得快捷些。她先动了手,粗鲁地一把将他们推开,口里边说:“得罪了!” 哪知,大理寺衙役非比寻常的衙役。任凭烟香用力推了几下,他们丝毫不挪动脚步。 烟香顿时心塞塞。 见她只是一小姑娘,那些衙役们并没有动手还击。只是口头警告:“放肆!这里是大理寺,岂容你在此撒野。要不是认得你是忠勇王妹妹,早就当成刺客抓起来了。识相的,还不快快离开!” 烟香呵地一声冷笑:“原来,你们还认得我啊。如果,我一定要进去呢?尽管把我当成刺客抓起来啊!” 这一声冷笑,令那些人愣了一下。什么意思?看这姑娘,不到黄河心不死。她要进去的态度如此坚决,似乎真有急事要进去。他们本该通融一下的。可是,段大人吩咐下来,不准人进去打扰。他们当然听从段大人的话,照段大人的命令行事。 所有的事情一团糟,大师兄和迟乐大哥被打入天牢,水脉姐姐受酷刑昏迷不醒,师父不知所踪。此刻,烟香心烦气躁。加上自己出言威胁,见那些人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她更加胆大。 烦极了的她,不顾一切后果,板起脸孔,装出恶狠狠的样子。她扯着嗓子尖叫道:“开门,让我进去!我要见水脉姐姐!“ 她的话,喊得无比大声,惊天动地倒还不至于。不过,惊动了周围的人。她不仅要表明自己一定要进去的决心,还要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她想以此震慑住那些衙役,好放她进去。 哪知,根本就是她想太多。她刻意装出凶狠的样子,其实并没有吓唬住谁。 那些衙役不耐烦道:“快走。别在此吵吵闹闹。小心大人将你抓起来,打入天牢。” 打入天牢就打入天牢,这话对她构不成威胁。烟香这倔脾气,丝毫不惧。事情已经一团糟了,她有点破罐破摔的感觉,无礼吼道:“那把我抓起来吧!不抓我就让我进去。” 此时客房内,大夫正在全神贯注给水脉把脉,被门外一声尖锐的女叫声,吓了一跳。又被那门外嘈杂的说话声弄得心烦意乱。只见他眉头紧皱,一副不悦的样子。 见状,大理寺少卿云白起身,往客房门口走。打开房门后,还未及看清来人,云白先嗔怪道:“是谁!胆敢在大理寺大呼小叫,抓起” 等云白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他的话语神转折:“烟香姑娘,你来这里干什么?” 废话还是太多了。烟香目无法纪,不懂尊卑。看见云白,也没有打声招呼,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她看见门开了,不顾一切就冲了进去。 门口的衙役还没反应过来,烟香人已经跑进去了。他们面面相觑,刚才发生的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很是惊奇。还从没有人敢在大理寺如此放肆。 云白面上一片尴尬之色,摇了下头,忙跟了进去。 一进门,烟香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我方才给这位姑娘把过脉,脉息很弱。她本身体质差,气血不足,又受了酷刑,伤了根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大人,可以传召她的家人,准备后事吧。” 闻听此言,烟香心下一沉,不祥之感涌上心头,感觉如同坠入冰窟。手脚一片冰凉。 不过,她还是不愿相信这句话。水脉姐姐习武之人,身体底子好,怎么会体质差?简直是一派胡言。 她气急败坏,劈头盖脸一顿骂:“胡说什么呢?不会医治就明说!你不会医,就说别人命不久矣!庸医!” 不管口气,还是脸色,还是态度,都是非常恶劣。她这是把满腔委屈,满腹心酸,满心悲伤,都化作一股怨气,没来由地向那位大夫袭去。 那位大夫刚号完脉,还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他看着烟香对他破口大骂,面色阴沉下来。想来也是,谁受如此诽谤,会有好脸色?平白无故被骂庸医,他当然不服气了。 他是大理寺的专职大夫。因为动用刑罚时,难免会有犯人晕倒之类突发状况。犯人也是人,也有人权。犯人只是受刑,不是受死。所以,诸如大理寺之类的刑罚机关,会配有专门的大夫。在犯人受刑晕死过去后,会传召大夫诊治。 那位大夫虽说算不上医术高超,但也绝非烟香口中所指的庸医。他医治犯人无数,很少有偏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二章信口辱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刚才,他断定水脉姑娘生命垂危,朝不保夕,是有一定依据的,绝不是信口胡诌。 水脉姑娘连日来,为楚天阔的事,奔波操劳,不思饮食,以至于身体营养不良。再加上连日来,失眠多梦,整个人疲惫憔悴,身体本就虚弱。今日更是滴水未进,又受了那酷刑,命在旦夕。 房间里,除了大夫,水脉,段子生也在。 段子生冷冷看了一眼烟香,脸一肃,训斥道:“烟香姑娘。你私闯大理寺,还信口辱我大理寺大夫!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烟香自觉理亏,信口辱人是不对的。方才,一时着急,没忍住说了那些没轻没重的话。话说回来,她几时忍得住?她一向憋不住事,藏不住话,不吐不快。口不择言是正常的,遮遮掩掩才是不正常。 既然进得房来,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她来此为了看水脉姐姐,不是为了找人骂架。更何况,听段大人的玄外音,也没有责罚她的意思。 于是,烟香放低了姿态,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二话不说,先道了个歉:“对不起啊。我听见朋友有事,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求大夫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求大人宽恕。” 医者父母心。大夫能理解烟香的心情。听见自己的朋友将死,情绪失控,也是人之常情。见烟香是一年轻小丫头,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况且,这小姑娘认错态度好,气也消了。 那大夫轻点了下头,算是接受她的道歉。 “烟香姑娘,你是怎么进来的?”段子生问道。 段子生身为大理寺卿,这句话只是惯例询问。虽然烟香私闯大理寺,又冲撞进来,他并无恼怒之意。连他自己也暗暗奇怪,怎么如此没有原则?他不知是看在迟乐面子,还是楚天阔面子。总之,他并没有怪烟香的意思。 站在烟香旁边的云白,听见这句,心虚地把头低了低。是烟香自己要跑进来,拦都拦不住。 烟香被盘问,心慌乱了一下。段大人该不会是要拿她治罪吧? 她灵机一动,扬了扬手中的药瓶子:“我拿药来救人。” 不管她是言行冒犯,还是犯了什么错,她救人心切。这一切,只为救人。这应该是比较好理由。 果然,这个理由让段子生满意。他并没有再为难烟香。 “张大夫,你看看那是什么药,是否可用?”段子生看向张大夫,慎重地问。 如今,水脉姑娘人在大理寺,安危他当然要过问。她的生死,牵连甚广。万一,这药有问题,让水脉姑娘服用了,不死也得死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名张大夫拿过烟香手中的瓶子,打开瓶盖来,放到鼻尖闻了闻,又看了看。片刻后,他才惊喜道:“这药丸由上等药材炼制而成,珍贵无比。姑娘,你这药丸哪来的?” 算你识货。烟香没心思卖弄,头也不抬地回他:“方才,我师父给我的。” “你师父人呢?”那名张大夫追问。能炼制此药的,不是神医也是高人,他当然想见识一下。 啰啰嗦嗦,有完没完。烟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大夫,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以后慢慢说。现在先救我水脉姐姐吧。”轻重缓急,烟香还是分得清的。 “对!对!对!先把药丸给她服下。”张大夫连忙道。 云白倒是自觉,就在他们对话的空间,他已经端来一碗温开水。 烟香坐到床边,动作轻柔将水脉姐姐扶起,避免碰到她的伤处。然后,倒出一颗药丸,塞进水脉口里,又舀了几少勺温开水,给她灌下。 喂完一粒药丸,她觉得不妥,拿着瓶子,倒出一粒药丸,又要让水脉服下。 张大夫连忙阻止:“姑娘,万万不可。水脉姑娘身体虚,这药却是大补。所谓虚不受补,用多并不见得就一定好。这样,会适得其反。” 真的假的?烟香半信半疑。不过,她最后还是把药丸放回了瓶子里。她又不是大夫,没理由不听大夫的话。 把药丸给水脉姐姐服下后,烟香动作轻柔扶着水脉躺下。 看着躺在床上的水脉姐姐,依旧处于昏迷中。她双目紧闭,眉头不安地皱着,身上的伤一定很痛吧。 烟香心里酸楚无比。她的心由于满是伤感而发胀了,窒住了。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她的眼睛。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禀报:“段大人,知府衙门东方红捕头和兰绫玉兰姑娘有事求见。” 段子生怔愣了一下。他迅速在脑中展开搜索,这两个名字有些熟悉。哦,对了。他刚在水脉姑娘的状纸上看到东方红这名字。那是方弘义的手下。 兰绫玉?听说是忠勇王迟乐的心上人。莫非,这两人是来探监的? 此时,案子尚未理清,水脉姑娘又昏迷不醒。段子生心情不佳,不暇思索地回:“不见,打发他们回去。” 烟香听到东方红和兰绫玉的名字,如同沙漠行走之人见到水源,十分激动。东方大哥和兰姐姐来了,太好了。这下,她不用一个人独自面对了。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但是,她没来及说话,就听见段大人不由分说,要打发他们走。她连忙开口道:“慢着!先别打发他们走!” 这架势,这态度,这口气,连声大人的称呼都没有,俨然不把段子生放在眼里。 段子生颇有几分不解地看着烟香。 一回生,二回熟。烟香跟段子生之前打过照面,刚才冲撞进来,段子生也没有责罚她。一来二去,烟香觉得两人也算熟络了。她又一向没规没距。这会儿人命关天,事态紧急,她焦灼地说:“快请兰绫玉来看看。她是神医之女,医术高明。” 段子生也算救人心切,忙对门口的衙役说道:“去请他们前来。” 门口的衙役得令,小跑着前去了。 在衙门外候着的东方红和兰绫玉,由衙役领着往大理寺后院而来。 一路行来,东方红和兰绫玉两人争着问衙役今日发生的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三章千疮百孔 水脉状告方大人,受了滚钉子板的酷刑,发生这样大的事,街头巷尾传开了。东方红和兰绫玉俩人不可能没有耳闻。 一听说此事,他们连忙赶来看看。 那名衙役,倒也嘴碎,毫无保留地将今日发生之事告知于他们俩人。 东方红和兰绫玉确认此事为真,心里着急又担忧,惊慌失措。他们不仅担心案子进展情况,更是担忧水脉安危。 没有想到,他们俩去了一趟红日镇,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红日镇就是涉及夏荷被杀案那名丫鬟的家乡。东方红他们走访了红日镇,找到了丫鬟的家。去了丫鬟的家,他们查到了一些有用,却也没用的线索。 那个丫鬟的娘死得早,她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个爹。父女俩人一直相依为命。从老汉嘴里得知,他女儿,也就是那名丫鬟,很乖巧,很懂事,很孝顺,很听话。因为家里穷,没有经济来源。老汉万般无奈下,将女儿卖到相府做丫鬟。 那名丫鬟并不怨恨她爹这么做。她去了相府后,每月给她爹寄钱去。 然而,当东方红和兰绫玉问到丫鬟死因。那丫鬟的爹,支支吾吾地说,病死了。 东方红凤城第一名捕的称号可不是盖的。他看得出来,那个丫鬟的爹在撒谎。 他们沿着那名丫鬟家乡的那个村庄打听走访。他们了解到,自从丫鬟死后,她爹就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这个不合逻辑。这与那个丫鬟的爹所说的自相矛盾。本是家里穷,才将女儿卖进相府为婢。而女儿死后,家里生活突然好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经过东方红的再三盘问,那名丫鬟的爹才说,因为他女儿病死,相府体恤他孤寡老人,无依无靠,给了他一笔钱养老。 这事,东方红越思越想越可疑。相爷为人阴险狡诈,冷血无情,怎么会管一个死去丫鬟的事? 不过,东方红也不能排除相爷为了口碑,为了名声,才这么做。相爷虚伪,想装好人,让老百姓歌功颂德,称颂他,这似乎也合情合理。 这么老实巴交的老汉,会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女儿?他是不太愿意相信的。 东方红盘问半天,那丫鬟的爹皆是对答如流,似乎找不到破绽。但是,这件事疑点重重。东方红疑窦丛生,只得将那丫鬟的爹带回来,作为证人保护起来。 在东方红未查清此事之前,为了那丫鬟她爹的安危,暂时不能放之回去。 而此刻,东方红和兰绫玉走到大理寺中堂前,准备去往后院看望水脉。他们心里感受是一样的,各种复杂情绪都有。 他们还未见到水脉,不知她伤得多重。他们心中全是谜团。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方大人变成人犯了?怎么水脉要告方大人? 唯一让他们宽怀的是,楚天阔他们暂缓行刑了。 当东方红走进房间,看见躺在床上气息似无的水脉,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痛。一霎间,他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一场酷刑的折磨,使水脉的面容憔悴不堪,像一朵盛开的花顿时凋谢了。她眼睛紧闭,脸上苍白得没有半丝血色,呼吸十分微弱。她面部的表情,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可想而知,她遭受了怎样的苦痛。 东方红鼻子陡然一酸,眼眶湿润了。 烟香看见他们俩人走进房来,像是有了依靠,哽咽着说:“兰姐姐,你来得正好,快救救水脉姐姐!” 此时,人命关天,任何事都不及救人重要。 兰绫玉并没有过多客套话,与段大人打过招呼后,便开始着手救治水脉。刚好,张大夫自备的药箱,有各类她所需之物。她开了张方子,让东方红照着方子前去抓药。 然后,她把房内的其他闲杂人,轰了出去,只留下烟香一人帮忙。 门反锁后,烟香和兰绫玉两人一起动手,解下水脉身上穿的衣服,露出光滑的背。 她们两人准备给水脉先清洗伤口,再往伤口上抹药。 当水脉身上穿的衣服褪下,露出伤口时,烟香和兰绫玉两人都惊呆了。 水脉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钉子孔,看着触目惊心。她浑身,不管是前胸还是后背,千疮百孔,令人看了头皮一阵阵发麻,毛骨悚然! 难以想象,水脉究竟遭受了怎样的一种折磨。姑且先不说那难以数计的钉子孔。就说身上某个部位,被单个钉子扎伤,都会疼痛难忍。 换做常人,恐怕难以忍受如此酷刑。水脉真乃女中豪杰,真心佩服她如此勇气,敢去这么做,而且,当真这么做。她是怎么样咬紧牙关挺过去的?真的好坚强。 她的身上,伤痕累累,惨不忍睹。 太惨了!没有之一。 烟香心痛至极,胸中忽然引起了一阵悲哀,眼泪簌簌往下掉。水脉姐姐实在是太可怜了。 不止烟香,就连兰绫玉,也忍不住落下泪来。看着水脉满是钉子孔的身子,兰绫玉心里堵得慌,压抑得感觉要喘不过气来。为了给水脉擦洗身子,为了给水脉上药,她强迫自己要冷静,要坚强面对。 两人含着泪,用温热的开水,给水脉擦拭了一遍身子,然后细致又轻柔地给水脉上药。 忙活了大半天,两人大汗淋漓,终于帮水脉上好了药。不知是累的,还是紧张心疼水脉,她们两人浑身冒汗。 经过诊治,水脉身上已经上药,又服用过兰绫玉开的中药,脸色不像此前那么苍白。可是,仍然未醒来。 而且,似乎除了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外,身上没有任何动的迹象,就连心跳都很无力。 烟香焦急万分,非常担忧水脉安危。她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奈何张大夫的话语,一直困扰着她,令她惶恐不安。张大夫说,水脉命不久矣,这话,令烟香一阵阵心慌。 最后,她忍不住问兰绫玉:“兰姐姐,水脉姐姐伤得严重吗?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五十四章你说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问题,大多数人都会这么问。然而,就是这个普通的问题,难住了兰绫玉。她从来淡定的脸上,浮现恍惚之色。 片刻后,她幽幽说道:“她的脉息很弱,滚钉子床伤了她的根本,恐怕”她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语气转折:“恐怕要多多休息,才能醒过来。”其实,她本来的话是,恐怕不容易醒过来了。觉得这话不太好,就换了个折中说法。 烟香很是紧张地望着兰绫玉。听完兰绫玉的话,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长吁了一口气:“只要能醒来就好。方才听张大夫说,水脉姐姐命在旦夕,随时有性命之忧,都要把我吓坏了。” “你说什么?”兰绫玉脱口而出,脸上满是错愕的神色。 她是大夫,并且不是普通的大夫,而是神医的后人,医术自然了得。别说一般的病,就是疑难杂症她都能治好。 然而,这次水脉伤了根本,对于水脉的伤,她真的没有半点把握。她把过水脉的脉,脉象十分薄弱。她心里慌乱,面对烟香的询问,她只是出言安慰。 在兰绫玉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水脉将面临一场灾难。至于能不能醒来,看她自己的造化了。极有可能一命呜呼。 当她从烟香口中听到另一个大夫的话,断定水脉命危,与她诊断的相符合。她当然惊惧。 烟香以为兰绫玉没听清,又详细说了一遍:“就是那个张大夫。”她边说,边形象生动地比划着动作:“刚才坐在那位置的。” 这当兰绫玉是白痴啊?她都用了张大夫的药箱了,还能不知道对方是大夫? 烟香继续说下去:“我听他说,他给水脉姐姐把过脉,脉息很弱。她本身体质差,气血不足,又受了酷刑,伤了根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她说着,压低声音道:“我一气之下,还骂他庸医呢。” 兰绫玉心里难受至极。张大夫说的,她完全赞同,事实就是如此。水脉这次真是遇上难关了。恐怕没那么容易醒来。即使她醒来了,怕是也会落下病根。 看着烟香一脸关切又心急的模样,兰绫玉不忍让她知道真相,怕她承受不住这打击。她只得轻描淡写地安慰道:“别担心,她会挺过去的。让她多休息,她只是睡着了,等她睡够了,自然会醒。” “你是说水脉姐姐只是在睡觉?”烟香听了兰绫玉的话,似乎很高兴。 兰绫玉轻轻点了点头。 这下,扯平了。轮到兰绫玉当烟香是白痴了。 烟香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大理寺天牢里,方大人被牢头押着,前往关押他的牢房。 天牢内,昏暗潮湿,加上时不时有犯人的尖叫声,显得鬼魅非常。方大人在天牢里行走,心中感慨万千。这大理寺天牢他是第一次来。但是,他觉得这大理寺的天牢,除了比知府衙门的大牢大些外,其他基本一致。 天下牢房一般同。 知府衙门的大牢,他可是常客了,经常出入,非常熟悉。不过,他是作为官差,去看犯人的。却没成想,今日,他却作为犯人,被关押进来。想来也是讽刺,为官数年,为民请命,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饱受百姓赞扬。如今,一大把年纪了,晚节不保。 哎,人生难免会有翻船的时候。 就在方大人思绪纷飞之际,牢头已经将他押到了一间牢房前。牢头用钥匙打开了牢门的锁,将他放进牢房里。 方大人就着天牢里昏暗的光线,瞄了一眼牢房的布置。 牢房里并无其他犯人,整间牢房空旷,环境还算不错,干净无杂物。牢房靠墙的一面,用砖头垒成一张床,面上铺着稻草,稻草上还有一张棉被。牢房中,还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摆着烛台和茶具。 段大人苦笑了一下,就这布置,不用问也知道,这算是上等牢房了。看来,段大人优待他了。 “方大人,你怎么也进来了?” 方大人站在牢房内,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望,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他前方,却分辨不清对方是谁。只不过,这声音听着怎么有点耳熟?他此刻还未适应天牢里昏暗的环境,迷迷糊糊看不清对方。 问方大人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楚天阔。 他是习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明,听力敏锐,视力极好,记忆力更是强大。尽管牢里视线昏暗,他仍能隐约看见来人,并根据身形动作那些判断出对方来。毕竟,他在天牢里呆了几天,已经适应这昏暗光线。 他把房间桌上的烛火点上,周围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方大人这才看清了楚天阔,就在他隔壁牢房。他们之间,只隔了一道栅栏。 “方大人!”这是迟乐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带着惊讶。 迟乐也是单独住一间牢房,与楚天阔和方大人相邻。 三间牢房挨在一起,形成三足鼎立的形式。真是凑巧,好似这牢房布局,就是专为他们三人而设的。 牢头安置好方大人后,将牢房的门重新锁上。这才转身,看着楚天阔和迟乐宣布:“楚天阔,迟乐,段大人宣判,你们两人暂缓行刑。” 此言一出,楚天阔和迟乐并没有欢呼雀跃,一脸平静神色,似乎对这结果很坦然。他们浑不惧死,不惧被砍头。 殊不知,外面的人,为了他们两人的事,奔波劳累,寝食难安。 牢头宣布完,就离开了。 楚天阔来到栏杆前,看着方大人,又重复一遍问题:“方大人,你怎么被关进来了?”这么问时,他心里已经有底了,肯定与他有关。 迟乐也凑了过来,靠近了楚天阔,同样看着方大人。他显得很好奇。 方大人将外面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给他们俩人听。凤大人去找皇上未回返,烟香不知所踪,他和水脉万般无奈下,才出此下策。他命人写了状纸,把状纸交给水脉,让水脉状告他断错陆浩之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五十五章高烧不退 听到这,楚天阔立马意识到不妙。 迟乐一听就急了:“那我师妹人呢?” 民告官,要受酷刑,迟乐和楚天阔清楚得很。水脉虽然是迟乐师妹,又是富家千金,却也只是平民。现在,方大人被关押进来。难道,水脉真受了酷刑? 他们真是不敢往下想。 方大人犹豫了下,决定说实话:“水脉姑娘拿着状纸,去大理寺击鼓鸣冤。段大人开堂审案了。” 他咬了下唇,艰难地继续往下说:“开堂时,水脉姑娘接受了滚钉子板的酷刑,从一大块钉子板滚过去。段大人看过状纸,接受此案,水脉姑娘当堂晕倒了。段大人只得宣布择日再审。” 滚钉子板!晕倒了!这些个字眼词汇,刺耳无比,犹如一把利刃刺穿了楚天阔和迟乐的耳膜。他们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响,差点站立不稳,心跟着深深浅浅地痛了起来。 接下来,两人陷入震惊与痛苦之中。 良久,楚天阔眨了下黑色的双眸,望着方大人,颤抖着问:“她现在人呢?“ 方大人从楚天阔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悲哀。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哀婉地说:“水脉姑娘被段大人送去客房了。应该会想办法救治她的。你们,不用太担心。” 楚天阔的胸口,突然一阵紧缩。他面上带着忧伤,带着痛楚,带着愁苦,喃喃自语了一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太傻了!” 他的心在战栗,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桌上的烛火,眼里洋溢着深深的无奈。 迟乐面沉如水瞪着楚天阔,眼中带着一抹忧虑与焦心,眉头紧紧拧做一团。紧抿的双唇透露出他此刻心中的不安。他那双手,透过栏杆缝隙伸过来,搭在楚天阔的肩上,紧紧的,用力的。 “她这么做,为了救你。她太爱你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迟乐终是没有再说下去。楚天阔又不傻,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楚天阔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嘴唇在颤抖,心中一片震撼。若不是为了救他,水脉又何苦这么做?滚钉子板那是怎样的一种残酷刑罚!他宁可受刑的人是他自己,宁愿被砍头,也不要水脉为他做如此的牺牲。 他何德何能来接受这样的情意。这份情,他要如何去还? 他脑中不自觉联想出她受酷刑的场景,心中顿觉酸涩难忍。 为何,她要去受那酷刑。只为救他。她这么做根本不值得! 为何,她要让他背负这还不清的情债! 如果,她真的有事,他的良心,将从此不安。 牢房里一片安静,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时间似乎变得很缓慢,除了偶尔响起地凄惨叫声,剩余时候便静地可怕,静地阴森,让人心里透着绝望与无助。 过了许久,方大人才深深叹息一声,开口打破安静:“水脉姑娘真是个好姑娘。好人有好报,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等楚天阔和迟乐心情稍微平静了些,方大人与他们两人讨论了案子的细节。 大理寺的客房里,水脉纹丝不动躺在床上。几个时辰过去了,她仍未有醒来的迹象。更令人糟心的是,她的身体状况,似乎越来越糟糕。 兰绫玉和烟香给她擦洗过身子,并上了药后,情况并不乐观。虽然,水脉身上穿的衣服,被钉子扎得稀烂的衣服,已经换了。换上了一套赶紧整洁的漂亮衣裳,从外表看上去,已看不出伤痕。 然而,她身上的钉子伤口,并不因为衣服的遮掩而消失。她身上带着伤,伤口擦了药,却无济于事。伤口已经感染,发炎红肿,引起了高烧。 兰绫玉已经竭尽全力给水脉医治,针灸,冷敷,热敷,所有能试的方法,她都试了不止一遍。然而,水脉一直高烧不退,伤口有恶化倾向。 水脉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因高烧而烧得双颊通红。也不知她昏迷中,是否有疼痛感应?但见水脉躺着一动不动,似乎是安静睡着。只是,她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看起来并不轻松。 她的身上凡是被钉子扎伤的部位,皆已发炎红肿。看她的模样,即使昏迷了,一定还有意识的,身体的伤很痛吧。 兰绫玉束手无策,脸上写满了焦烦和苦闷,若是让水脉这么高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水脉先前失眠多梦,上火心焦,不思饮食,身体瘦弱,加上今日又受这酷刑,恐怕难以支撑下去了。 她的人身承受着苦痛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加上现在又高烧不退,身体承受力早已到了极限。能不能支撑下去,要靠奇迹了。 兰绫玉很怕水脉如此昏迷,高烧下去,会烧坏脑子。她努力试图叫醒水脉,却于事无补。 在黄昏时分,陆采儿也赶来了大理寺。经过段子生的批准,陆采儿得以来客房看望水脉。 当陆采儿得知事情始末时,内心是自责不已的。她不知道当初她求他们救陆浩,会给他们日后,造成这么惨痛的代价。 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郁闷的事吗?他们当初行动了,却没有救回陆浩。最后,陆浩还是死了。 而现在,连累楚天阔与迟乐被打入天牢。他们两个人,一个是陆采儿的知己,一个是陆采儿的心上人。陆采儿也为他们俩的事牵肠挂肚。 不仅如此,更是连累水脉为告状而受滚钉子板的酷刑。本该是陆采儿亲自前来告状的,滚钉子板这酷刑,应该让陆采儿来的,水脉却替她承受了。 陆采儿心里对水脉愧疚不已,不断地在心里祷告,祈求水脉快点好起来。 她咬牙切齿地恨起相爷来。她比别人清楚,这一切,都是相爷搞的鬼。当初,就是相爷安排她去刺杀楚天阔。相爷明知她不是楚天阔的对手,却非得让她去。 原来,相爷是打着这个算盘,早就计划好这一出。他们都中了圈套。 陆采儿c兰绫玉c烟香三人都在房里守着水脉。因为水脉的情况不妙,她们三人都是愁眉苦脸,闷闷不乐,都呆立着一言不发。 房里安静极了,静得异常诡异,静得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六章皇亲国戚 然而,即使房间再静,怎么也听不见水脉的呼吸声,更别说痛苦的哼哼。这真是件令人绝望的事。 段子生前来房里探望水脉,询问了她的状况。见水脉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他也是束手无策。他刚要找兰绫玉商讨此事,忽然有衙役来报。 “大人,大理寺大门外,有一老者要求见大人。”衙役一路跑来,边喘着粗气边说。 段子生心里忧烦,头也不抬说道:“带他去大堂候着。” 那名衙役支支吾吾地说:“大人。他他要大人前去见他!” 段子生一脸的古怪神色,暗暗奇怪。是谁有如此大的排场,要他亲自前去接见?莫非又是皇亲国戚不成? 罢了罢了,说不定真是贵人。姑且就去见见吧。他起身准备往外走,忽然,回过头来对兰绫玉吩咐道:“兰姑娘,你好好照顾水脉姑娘,我去看看就来。” 兰绫玉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即使段子生不特意叮嘱,她也会想办法医治水脉的。只是,水脉的伤太棘手,她真的无能为力。 段子生到了大理寺大门口,见到了那名老者,很是不悦。他确定并不认得此人。此人并非高官显贵,又非皇亲国戚,竟如此猖狂,扬言让他亲自来见。 莫非是故意消遣他不成? 段子生本被这两日诸事困扰,弄得焦头烂额,早已没有了耐心与好性子。见到素未平生的老者,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对随行而来的衙役喝道:“把此人抓起来!” 门口的老者,并非别人,正是楚天阔和烟香的师父,楚傲飞。 言犹在耳,楚傲飞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已被大理寺衙役擒住。他莫名其妙看着段子生,诧异道:“大人,这是何故?莫非,这就是大人待客之道?” “先把他放了。”段子生对着衙役打了个手势,衙役立即放了手。他强忍着怒气,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你找本官什么事?” 楚傲飞一副拽拽的样子,招招手,示意让段子生走近他。 段子生眸光一暗,飞快地将眼中的不悦敛去,硬着头皮走过去。 楚傲飞附在段子生耳边,轻声说出一个人名:“楚天阔。” 段子生一惊:“你是楚天阔什么人?” 楚傲飞神秘一笑,语气一转,不再提此事,而是说:“大人,可否进一步说话?” 段子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他领着楚傲飞去了书房。然后,屏退所有人。 书房里只留下段子生和楚傲飞,两人就着楚天阔的事谈论起来。 楚傲飞从二十四年前的后宫争斗说起,包括迟祥之死,临终托孤,一一向段子生详尽说了。 “大人。楚天阔乃是失落民间的太子。你万万不能处死他。”最终,楚傲飞将来此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烟香去武南山,请他下山,他就做好这个打算。他本想见皇上,跟他说此事。见不到皇上,他只得改变对策,先说服段子生放过楚天阔。 不是官场之人,不懂官场之事。 楚天阔之事,岂是段子生一人说了算?段子生他有他的原则,他有他的无奈。 他一口回绝:“楚天阔是太子,我已有所耳闻。此前,凤大人与方大人曾提过此事。”他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声音带了伤感:“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他是太子,又当如何?” 楚傲飞一怔,很快释然:“话虽如此。不过,虎毒不食子。皇上不会亲眼看着亲生儿被砍头。他苦心寻子二十四年,思子心切。若是段大人当真砍了楚天阔脑袋,恐怕,皇上也不会放过大人。” 段子生冷冷一笑:“皇上英明。本官依法行事,何罪之有?” 楚傲飞神情严肃地看着段子生,情真意切说道:“楚天阔的秉性我清楚得很。他行侠仗义,并非凶恶之徒。法理不外乎人情。动用死刑一般针对大奸大恶之人。望大人再三斟酌。” 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说到段子生心坎里了。段子生也无奈。当时,若非相爷在一旁怂恿,施压,他也不会判楚天阔死刑。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 见段子生无所表示,楚傲飞继续加强攻势:“若能延缓些时日,我当去求见皇上,让他出道圣旨,特赦楚天阔。” “若有圣旨,本官当照圣旨而行。”段子生袒露心扉:“不瞒你说,我也有心救楚天阔。现在,就等水脉姑娘醒来,好重审陆浩杀害夏荷一案。若是此案翻案成功,则楚天阔他们有望脱罪。” 说到水脉姑娘,楚傲飞关切地问:“水脉姑娘伤势如何?我将一瓶药交与徒儿烟香。她是否让水脉姑娘服下?” 段子生这才反应过来,张大夫崇拜的制药高人,就是眼前这位。说了半天,原来,这老者就是楚天阔的师父。难怪他对楚天阔的身世,了如指掌。难怪行为处事有着异样乖张。 段子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近日被琐事困扰,以致心神不宁。连这么明显的关系都没推断出来。 想来也是,对方是楚天阔的师父,也就是太子的师父。一但楚天阔脱罪,等他回宫后,与皇上相认,入主东宫,此人身价跟着水涨船高。 他不服气也得服气了。 这会儿,段子生宛如被困在城里等待救援的将领,遇到救兵。他激动说道:“水脉姑娘高烧不退,情况危急,请神医前去看看。” 楚傲飞顾不住争辩自己非神医,连忙随他前去看水脉。 他去到客房时,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水脉,吓了一跳。简直难以置信。此前,在清流山见到的水脉,生龙活虎。如今,伤得这么重,随时油尽灯枯。 楚傲飞上前查看了下水脉病况,给她把了脉后,眉头皱成一团。事实上,他的医术还不及兰绫玉。连,兰绫玉都没有办法,他又能有什么法子? 楚傲飞一筹莫展,摇头叹气。 段子生心下一凉,焦灼道:“莫非,连神医你也没有办法医治她?”他听信了张大夫的话,以为此人很厉害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五十七章比窦娥冤 神医?烟香听见段大人如此称呼师父,很是无语。她所了解的师父,平日里很喜欢鼓捣一些药材,栽种草药,也会炼制百露丸之类的药丸。百露丸是好药,它能化瘀解毒,当初她跟大师兄闯荡江湖时,就是靠着百露丸度过很多难关。 师父炼制的百露丸是挺有用的。不过,这并不能说明师父就是神医,医术高明。她猜想,师父炼制百露丸的配方,应该是李愁容传授的。而师父掌握一些医理,应该也是跟着李愁容耳濡目染学来的。 反正,她觉得师父与神医这称呼沾不上边。 楚傲飞并未正面回答段大人的问题,他把眼眸转向兰绫玉。似乎在向兰绫玉求助。 兰绫玉一脸愁苦的神色,微微低下头,对于水脉的伤,她也苦无良策啊。 尽管楚傲飞并没有明确表示,他不会医治。房间里的人,从他的言行举止,已经知晓答案。 房里,东方红也在。看着水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最为揪心了。可以这么说,在这房里的人,都是关心水脉安危的。但是,没有人比得上他对水脉的关心。 他的心情像夜晚的飞蛾一样,痛苦在他的心里颤动。 众人郁郁寡欢,每个人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没有人开口说话。 倒是烟香话多,她代替师父回答段大人的问话:“段大人,我师父又不是神医。我师娘才是名副其实的神医。那瓶药,也是我师娘炼制的。”说到这,她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要是昨夜让我师娘跟着我们一起下山就好了。” 对东方红来说,烟香的话,犹如一颗石头,扔在了平静的湖面上,溅起了水花。他听后,面上闪过一丝喜悦神色,猛地一拍后脑勺,说道:“对。我怎么没想到,还有李前辈。她一定会有办法救水脉姑娘的。” 陆采儿的反应,与东方红大意相同,只是不及东方红那么情绪那么高昂。两人此刻心中都燃起了希望。 段子生疑惑地看着东方红,问:“你说的李前辈是何人?现今人在何处?” 他是官府中人,自然对江湖中的人和事,不太清楚。李愁容的名号在江湖中很响亮,在官府中却默默无闻。 未等东方红回答,楚傲飞抢先开口。他很是无奈地说:“她叫李愁容,人称李神农。不过,她人在武南山。恐怕,还未请到她人来,水脉姑娘,她人就” 只说到这,他及时刹住了后面的话。 大家又不是傻子,都听明白了楚傲飞的意思。他们一时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很是震惊,愕然无语。 只有兰绫玉心中一痛。楚前辈说的是事实,她早已心中有数。刚才,楚前辈的一番话,正是她要说的。她也考虑过这个方法。只是,她很快把它排除了。 从这里到武南山,马不停蹄地赶路,来回最快也要好几个时辰。要是路上耽搁了,恐怕一天时间都无法赶到。 水脉高烧不退,这么烧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了。还未请到李神农,恐怕水脉已经气绝身亡了。 只过了片刻,烟香回过神来,震惊变成沉痛。她心有感触,很是悲伤,忍无可忍哇地一声哭出来。她对楚傲飞嗔怪道:“师父,都赖你!师娘本要跟我们一起下山来,是你不同意。这下好了,水脉姐姐没救了!” 她一时情急,脑子一抽,口不择言,把心中想法和盘托出。把伤痛化成怨气,发泄了出来,有种无理取闹的意味。 这轮到楚傲飞无语了。这事怎么能赖他呢?谁又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此刻,大家心情不好,苦无良策救水脉,居然都默认烟香的说法。好几双眼睛齐刷刷望向楚傲飞。 这怎么能怪他呢?天啊,六月飞雪。楚傲飞顿觉自己比窦娥还冤。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巧的是,就在此刻,大家绝望之时,有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门是敞开着的,来人大大方方就那么走进来。 “烟香,你真是目无尊长,这事怎么能责怪你师父?” 说话的这人,伴着张大夫走进房里来。方才,大门敞开,烟香一番嗔怪师父的话,被两人悉数听了去。 这声音,听着无比耳熟。虽说教训责骂的话语,在烟香听来,却是悦耳无比。她仿佛身处梦中一样,有点难以置信地扬起头,转动眼珠,看见来人的面孔后,惊呼道:“师娘!你怎么来了!” 老天有眼啊!她激动坏了。差点就要双手合十地感谢上天了。这下,水脉姐姐有救了。 没错,来人正是李愁容,人称李神农。 昨夜,烟香和楚傲飞师父两人,连夜下武南山,李愁容并未跟来。一整夜,她辗转难眠,一颗心牵挂着他们。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她安顿好小清小流后,便下武南山,赶来大理寺找他们。 当她到了大理寺,听附近的百姓,议论了水脉的事。知道水脉受了酷刑晕倒后,她便想着来看看水脉。刚巧,在大理寺门口,遇上了张大夫。她向张大夫表明自己的身份,说明来意,张大夫就带她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李愁容会突然出现在此的原因。 “大家不必惊慌,不必忧烦,我已经不请自来了。”李愁容看大家垂头丧气,死气沉沉的样子,调侃道。 李愁容的突然出现,确实令大家很意外。只是,意外之外,大家更是感到惊喜,就如许愿后,愿望马上实现般喜悦。 此刻,大家最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李愁容了。李愁容的到来,让大家绝望的心,又缓和了过来。 东方红自觉自己绝处逢生的感觉,声音颇有些激动:“李前辈。你来得正好!快救救水脉姑娘。” “放心,我一定尽力!”李愁容简短回道。 救人如救火,一切以救水脉为重。李愁容未与大家寒暄。大家也都很自觉,未再多言。 房里的人,都退了出来,只剩下李愁容和兰绫玉两人。烟香和陆采儿无比热心,想要留下来帮忙。因为李愁容嫌弃她们两人不懂医术,笨手笨脚,没让她们两人帮忙。有兰绫玉一人给她打下手,已经绰绰有余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五十八章都不好过 不让她帮忙就不帮呗,烟香乐得清闲。她拉着师父楚傲飞到大院一角落,刚巧,她借此空闲,得有机会单独跟师父说说话。 今日,有个问题困扰着烟香,她想着见到师父,一定要问问她。不问她就憋着难受。这会儿,她凑近楚傲飞,带着十分疑惑的语气,按耐不住问:“师父,在大理寺衙门外,你为什么把药瓶给我,就从人群中消失呢?” 见烟香问起这个,楚傲飞有些恼火。他忍不住扣起响指,轻敲了下烟香的脑袋,板起脸孔,用训斥的语气说:“你还敢问!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我的身份,我还能留在那里吗?” 一听这话,烟香更疑惑了,脱口而出:“师父?你当我师父,很丢人吗?” 她完整的意思,应该是这么表达的:她当楚傲飞的徒弟,给师父他蒙羞了。而并未表面上的意思,说师父丢人了。 因为她自知自己武功差,连师父的一成武功都没学到。加上她生性顽劣,到处惹是生非。不像大师兄,他是闻名江湖的怀扇公子,给师父挣足了脸面。 有时候烟香在想,若是师父能重新选择一次,师父他一定不会收她为徒的。 烟香这句话,让楚傲飞哭笑不得。他这两个徒弟,个性迥异,截然相反。楚天阔成熟稳重,顾全大局。烟香孩子心性,单纯没有心计。说白了,经常犯傻。 楚傲飞扫了周围一眼,确定旁边无人后,才解释给烟香听。他小声说道:“我的身份暂时不宜公开。鉴于你大师兄的身世,若要认祖归宗,还要我出面作证。若是让当年害死贵妃的人知道我的身份。你觉得,我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烟香恍然大悟。她顿觉自己愚钝之极。果然,大师兄不罩着她,她不行了。差点又闯祸了。当时,相爷就在公堂中,要是让相爷知道,有师父这么一号人,恐怕师父会惨遭毒手吧? 这么一想,她不寒而栗。幸亏师父想得周到。 过了片刻,烟香脑中忽然又有一个问题,她追问道:“师父那你之后去了哪里?你又怎么会来看水脉姐姐?” 楚傲飞把事情原委说给她听。 原来,他从大理寺衙门离开后,想要进宫去见皇上。不过,皇宫他实在是进不去。而且,他也打听到皇上不在宫中。 他便改变了主意,折回来找大理寺卿段子生。他告诉段子生楚天阔的身世,表明楚天阔太子身份,想让段子生网开一面,放过楚天阔。 谁知,段子生以为他是神医,要让他医治水脉。 烟香听完师父的讲述,很是担心:“师父,刚才在客房里,张大夫和门口的衙役,知道了你的身份。那你现在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楚傲飞一副若无其事样子,幽幽说道:“无妨。段大人已相信我的话,他也算是人证了。” 闻之,烟香松了口气。 后来,事实证明烟香多虑了。因为,段子生已考虑到楚傲飞重要身份,为了他的安危着想,给他安排了一处安全居所,并派人手保护他。当然,这是后话。 客房里,李愁容采用针灸,对水脉尽心救治。 诊治的过程是漫长的。从天黑到天亮,房里点了很多盏灯,房中亮如白昼。 兰绫玉一次又一次地把热的开水端进去,然后换成冷的血水端出来,再换成热的开水再端进去。 一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李愁容才收了工。经过她的施针,水脉的高烧退了下来,体温已恢复正常。 虽然水脉仍未醒来,但是脸色已有好转,面目不再狰狞。她的眉头舒展开来,看着一脸温和娴静,似乎是安心地睡着了。 李愁容和兰绫玉,满身疲惫地从房间了走过来。 她们昨夜忙活了一晚上,烟香,东方红,陆采儿虽然没有帮忙,却也没有好过。他们在外面守了一夜。 这会儿,见到她们两人出来,亟不可待问道:“怎么样?水脉怎么样了?” 李愁容只对满心期待的众人说了句:“她烧退了,暂时保住命了。什么时候能醒来,要看她的意志了。” 虽然,情况仍还不乐观,不过,总算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听着这话,众人说不上是喜是悲,心情复杂。 昨夜,不止大理寺的众人惶恐不安,包括天牢里的迟乐和楚天阔也是心神不宁,担忧水脉安危。就连相府里的相爷,以及天凤殿里的皇后,都是寝食不安。 人人各怀心事。 昨日,相爷听到楚天阔和迟乐暂缓行刑的判决,很是气愤,却又无可奈何。他和牛轲廉从大理寺返回相府后,他越想越觉得不安。到了用膳时分,他没有半点胃口。 这时,已经引起了他的恐慌。他越发觉得事情不受他的掌控。以是,他连夜进宫去找皇后商议此事。 当他坐在天凤殿的大堂,确定周围无人时,才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今日有一叫水脉的女子,去大理寺状告知府大人方弘义。大理寺卿段子生接受水脉的告状。因为此案与楚天阔劫囚之案有关,所以段子生判决楚天阔与迟乐暂缓行刑。” 相爷言简意赅地把这件事说给皇后听。他并不知道,此事,皇后已经知晓。 皇后无论是心机还是手段,还是谋略,绝不在相爷之下。一奶同胞的兄妹,皇后更胜相爷一筹。 今日大理寺审案,皇后虽人未在场,却对现场了如指掌。因为,大理寺中,有她安排的眼线。那人早已事无巨细,全向她禀报了。 所以,这会儿,听相爷这么着急说起此事,她并无多大反应。 当然,对于楚天阔侥幸逃过一劫,她是耿耿于怀。所以,听完相爷的话,她面上并无惊慌之色,而是有些恼怒。 与皇后的感受相反,夏文萱满面喜色,兴奋说道:“爹,你说什么?” 夏文萱突然出现,冒出这一句,把相爷着实吓了一跳。 他刚才明明观望周围一圈,大堂里,那些做事的丫鬟,已经被屏退。整个大堂除了他和皇后,空无一人。 他女儿夏文萱,这是打哪儿冒出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五十九章萱儿别闹 相爷无比纳闷,他女儿夏文萱刚才是躲在哪个旮旯角落里?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令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吓了一大跳。 本来,他这几日因为楚天阔太子身份威胁到他,他的神经就有些紧张。 幸亏,他还没说出要楚天阔死之类的话。不然,让她听到,她不得跟他闹?以她对楚天阔的痴情,说不定还会记恨他,导致父女失和。冤孽啊冤孽。他怎么会有这么个坑爹的女儿。她谁不爱,偏偏要爱上他的仇人。 偏偏,他又如此宠她,视她如命。哎。 相爷以手抚了下心口,口中轻声嗔怪夏文萱:“萱儿,你怎如此没规矩?你进来也不通报声?你当这里是相府!” 夏文萱被她爹的动作逗得哈哈笑。不过就是小小恶作剧。没想到,他爹反应如此强烈,有点不可思议。 她听到楚天阔暂时无性命之忧,似乎心情很好,对着她爹扬了扬眉,笑着说道:“爹,我刚才就在那屏风后面呐。”说着,转头看向皇后,继续道:“姑母她也知道。” 皇后轻笑不语。 相爷又是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这个信息量有点大。躲在那屏风后面?这么说来,是皇后特许她可以在此自由走动。看来,皇后很疼爱这侄女呢。 他无奈地干咳一声:“皇后娘娘,萱儿在此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无妨。是我允许萱儿在此自由出入。”皇后微微一笑,对相爷说:“萱儿来陪我,我很高兴。” 夏文萱对皇后报以甜甜的笑容,乖巧地讨好道:“我愿意一直在宫中陪着姑母。” 当然,她知道,她这句话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楚天阔还没有彻底脱险。只要楚天阔一天未真正得救,她就一天赖着皇后不走。事实上,呆在宫中并非她乐意。在这凄凉寂寞的深宫中,哪有什么意思?多呆一段时间,恐怕她会疯。 她目光温和地看着皇后,很感激地说道:“谢谢姑母出手帮楚天阔。” 刚才,听她爹相爷那么一说,她自然以为,这是皇后去了趟大理寺,为楚天阔求情而得的。 皇后闻听此言,觉得有些讽刺的意味。她去大理寺,要段子生对楚天阔动刑,却没成想,演变这这样。 她知道,夏文萱不知内情。此时,夏文萱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她。她心中不悦,面上却是笑得和善可亲:“萱儿,你的要求,姑母一定尽力替你办到。” 夏文萱轻轻挑眉一笑:“谢谢姑母。姑母对萱儿最好了。” “好了。你先去外面候着。我跟你爹有要事相商。”皇后敛去面上的笑,脸一肃。 夏文萱毫无惧色,她走到皇后跟前,拉着皇后的手摇啊摇。 片刻后,她撒娇道:“姑母,是商量如何救楚天阔嘛?我也要听。” 本来,相爷看着夏文萱去拉皇后的手,他笑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接着,听到夏文萱嘴里说出的话,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嘴角跟着微微抽动。 “萱儿,别闹。听话,出去!”相爷冷声道。 夏文萱拉着皇后的手,站着不动。 皇后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板起脸孔,轻喝道:“萱儿,你先出去。” 见夏文萱仍旧站着不动,皇后对着门口扬声道:“笑画,来将萱儿带出去。” 外面那个名唤笑画的宫女,听到呼唤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进来。速度之快,堪比猫抓老鼠之速。 夏文萱倒也识时务,见皇后动真格,也不敢再闹。只得不情愿地跟着笑画先出去。转身走了几步,有些懊恼地跺了一下脚。任谁见了,都看得出来她的不满情绪。 相爷默默无语,目送着夏文萱走出大门。他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忙对着皇后赔笑道:“皇后娘娘,我对萱儿太过宠溺了。有得罪皇后娘娘的地方,望皇后娘娘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皇后眸光一暗,飞快地将眼中的不悦敛去:“大哥,你言重了。萱儿怎么说也是我亲侄女。我这做姑母的,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为难她?” 她的话语里,带着些许无奈。相爷是她亲哥,可是,他口口声声只称她皇后娘娘。就连她真心疼爱夏文萱,都无法让相爷坦然。这就是皇家人的悲哀。亲情薄如纸。 相爷讪讪一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罢了罢了。对此,皇后早已看淡了,习以为常了。过了一会儿,她语气一转,扯开话题:“大哥,我们不要再说萱儿的事了。你特地进宫来,只是为了告知我今日大理寺所发生的事?” 相爷面有愧色,轻点了下头。 “此事,我已知晓。有人已将此事禀报于我。”皇后面无表情道。 相爷先是吃了一惊,很快就释然了。他都能知道的,皇后会知道也不足为奇。他脸上的震惊表情渐渐退去,逐渐被愁眉苦脸所取代。而后,他自责地说:“臣无能。没能办好此事。” 皇后脸色一沉,一言不发。 见皇后无语,相爷诚惶诚恐道:“算日子,皇上也该回宫了,依皇后娘娘看,此事如何是好?” 皇后虽然恼怒,但没有发作,依旧镇定。她不急不慌地说:“大哥,你别轻举妄动。也许是楚天阔命不该绝。为今之计,等皇后回宫,再做打算。只要能阻止楚天阔见到皇上,一切难题就可迎刃而解。” 相爷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神情缓和下来,小心翼翼地敲问:“听说,凤南阳在找皇上?” 虽说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凤南阳在找皇上,他是知道的。他相信,皇后也知晓此事。今日,大理寺之事,是突发事件,皇后身居皇宫内苑都能了如指掌。可见,皇后的耳目通达。 而他这么问,就是要探究皇后对凤南阳的态度。 他猜得到,凤南阳找皇上所谓何事。让凤南阳见到皇上,就等同于让楚天阔见到皇上。他早已看凤南阳不顺眼了,却苦于不敢下手。毕竟,凤南阳武功高强,又是钦差大臣,他开罪不起。万一,对付不了凤南阳,被反咬一口,那可就麻烦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六十章擦身而过 一丝阴冷的笑容,从皇后的嘴角流露出。她倒也不避讳,坦诚相告:“我已经派人去对付他了。” 对付是什么意思?相爷不敢再多问。闻言,他脸上忽然出现一抹怪异的表情,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流下。若说他不择手段,比起皇后,他可就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这样也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皇后与相爷口中所说的凤南阳,此时,孤身一人在凤城的龙门客栈。他躺在床上,正要就寝。 他把今日的事,在脑中又详细过了一遍,思索着明日该何去何从。 他孤身在外,多日以来寻找皇上无果。眼见楚天阔行刑日子逼近,担忧楚天阔被砍头,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来,明日是楚天阔行刑的日子。他以为只能眼睁睁看着楚天阔被砍头,无能为力。却没有想到,关键时刻,事情有了转机。 今日,因为水脉姑娘去大理寺状告方大人,所以,段大人宣判楚天阔暂缓行刑。这件事,在凤城传得沸沸扬扬,他也听说了。 这对凤南阳来说,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只是苦了水脉姑娘和方大人。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想,最后决定,明日继续寻找皇上。楚天阔只是暂缓行刑,难保皇后不会用非常手段,强迫大理寺行刑。楚天阔仍身处险境。 他觉得这是个机会。既然,有人故意将皇上调离皇宫,就是为了阻止皇上出面救楚天阔。那么,皇上恐怕没那么快回宫。他唯有找到皇上,跟皇上表明楚天阔太子的身份,请求皇上特赦楚天阔,这样最为稳妥。 次日一早,凤南阳点了几个小菜,准备用完早膳,继续动身寻找皇上。等菜上来的时候,他看到领座有两个魁梧壮汉,一身山里人的淳朴打扮,面颊黝黑。 听着两人似乎在谈论着什么有意思之事。 凤南阳此刻心情烦闷,并不好奇别人私事。然而,领座两人声音洪亮,一字不落进了他的耳朵。 “胡哥,明日带上你的长弓,石矛,我们去梅花山打野猪,怎么样?” “梅花山?顾老弟,你真不知道吗?近日,管辖梅花山的石县衙门下令,不准外人靠近梅花山一步。换个地方吧。听说湖山有豹子出没,我们去打豹子。” “胡哥,此话当真?这是为何?前几日,我亲眼所见,有一伙人,带着打猎之物进梅花山的。” “那就是了。定是那伙人买通石县县令,所以县衙出了告示,不准外人打扰。” “岂有此理!” “嘘!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了。得罪衙门对我们没好处。小心脑袋搬家。” 凤南阳本无意听这些。然而,他却从两人对话中,听出了端倪。他隐隐觉得,邻座那两人,口中说到那伙人,极有可能就是皇上。皇上下令封山,不准外人打扰,一定是这样。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匆匆用过膳,他便上路了,目标直奔着梅花山而去。 此时的凤南阳,一身朴素的农夫打扮,又是满头白发,一般人见了他,难以辨认出来。皇后派出的大内高手,到处在找他。昨日,那些个大内高手,也歇息在龙门客栈。 今日一早,他们还和凤南阳一道用膳来着。不过,不是坐同一桌。 他们与凤南阳相逢不相识。几次与凤南阳擦身而过,并未认出他人来。 凤南阳离开龙门客栈后,那些个大内高手还留在那里用膳。他们便吃着东西,边在一起商议。 “主子只叫我们解决此人,却未告诉我们此人是何模样。茫茫人海,找人如同大海捞针。” “可不是吗?不办好差事,恐怕你我几人都要人头落地,这不是逼死我们吗?” “我有个好主意。”其中一人,神秘说道。 其他几人忙把脑袋凑过去,听那人的高见。 最后,他们得出解决之法。守株待兔。他们根据皇后提供的线索,皇上在梅花山。他们认为,凤南阳定会去梅花山找皇上。到时,看谁去找皇上,他们跟踪此人,再解决掉此人。不就大功告成? 好主意!此刻,估计也只有凤南阳会去找皇上了。 凤南阳踏着一条崎岖的小道,一路不停歇,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梅花山前。徐徐的秋风中,梅花山,像一座大墓似的耸立在眼前。 路边铺满了松的杂草,望过去,连绵的群山层层依偎,满地的梧桐叶子,红的枫叶,红得似火。 高大的松树,在去年的雪中折了枝,仍然脆绿,生命的坚韧在树的雄姿中昭然毕现。 凤南阳来到梅花山下,人并未靠近前去。远远就望见,山的入口,有很多官兵把守着。 果然,如此。他灵机一动,忙绕到后山去。这地方,他曾经来过,对地形很熟。他有的是办法,不惊动官兵,不声不响上山去。 正如凤南阳猜想的一样。在梅花山上,洪高德皇帝带着他的皇子洪承安,在半山腰狩猎。 突然,一群野猪闯进了他们视线中。只见洪高德皇帝左右开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精准射中了,野猪的心脏。一只大野猪上蹿下跳,最终倒在地上。 凤南阳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他拍了拍手:“好箭法!” 洪高德皇帝闻声,转过头来,看向凤南阳。 洪承安站在他父皇身边,看见凤南阳,有些惶恐地往后退了一步:“有刺客!” 这一声喊叫,一下子从四面八方冒出来许多个贴身护卫,将凤南阳团团围住。 “皇上!你不认得臣?”凤南阳面对包围,他毫不畏惧,不卑不亢说道。 “凤南阳,怎么是你?”诧异了片刻,洪高德皇帝有些惊喜道。 习武之人,大多是耳聪目明的。洪高德皇帝亦是如此。只是,眼前的凤南阳,满头白发,实在是令他有些难以置信。才几月不见,为何他苍老得这么快。 凤南阳是不知皇上此刻的想法。不然,他定是满腹委屈。皇上,这还不是为了救你儿子。你该感激! 还好,皇上认出他了。凤南阳上前行礼:“臣凤南阳参见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一章好好说话 皇帝大步向前,扶起凤南阳,眉宇间的异讶溢于言表:“凤卿家,快快请起。这才几月不见,为何凤卿家满头白发?” 他的言语中,满是不解意味。上次相见,是在皇宫御书房。那时,是凤南阳潜入宫中见他。凤南阳能避开宫中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他面前。可见,凤南阳神通广大。 这才数月光景,凤南阳竟如此白发苍苍。实在令他匪夷所思。难道说,寻找太子之差事,让凤南阳费力劳神,以致苍老?这也太令他感动了。 身为人父,思念儿子,也不及凤南阳如此。皇帝感慨不已。 “此事一言难尽!”凤南阳淡淡开口说道,他站直了身子,复杂的目光扫了周围一眼。 那些围着凤南阳的贴身护卫,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都退下吧。”皇帝手一扬,打了个手势。那些人立马如鸟兽散,一下子如幽灵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永安王洪承安壮着胆子,走向前来,声音有些紧张:“父皇。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是谁?” 凤南阳苦笑了一下,没有开口。果然,他的白发,走到哪儿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皇帝一向疼爱这皇子,跟他非常亲近,并不瞒着他:“他是父皇委派的钦差大臣,专门负责寻找你皇兄的下落。” 皇兄?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令永安王洪承安感到无比震惊。他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纹丝不动。 他长这么大了,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听说,他有皇兄。原来,他以为他是皇家唯一的血脉。 初听到这消息,他很震惊。很快,他敛起震惊的表情,逐渐趋于平静,而后被喜悦兴奋所取代。他乐于接受这个事实,喜出望外,并且满心期待起来。 他有皇兄了,这意味着,他不再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这对他无异于天大的好消息。不仅他多了个至亲,更因为他不用母后逼着当皇帝了。他本就对皇位不感兴趣。 听皇帝在永安王面前提起太子的事,凤南阳有些顾虑。毕竟,皇后处心积虑要害太子,想置太子于死地。所谓母子连心,谁能保证永安王不会站在皇后一边,一起对付太子?” 于是,凤南阳干咳了一声,才说:“皇上,臣有事启奏。”他说着,凌厉的目光看了永安王一眼,小心翼翼道:“能否让永安王回避下?” 皇帝听了,笑了笑:“凤卿家不必如此多虑。永安王并非外人。无须瞒他。有些事,也该让他知道了。” 言谈间笑语晏晏,一派轻松。他大概也知道,凤南阳此番前来见他,定是为了太子之事。关于此事,他不想隐瞒永安王。 皇上都那么说了,凤南阳自是不好再说什么。知子莫若父。他相信皇上这么信任永安王,自然是有万分把握。 若要细细推敲,永安王品行端正,光明磊落,与皇后品性不同。永安王与皇后是母子。但是,永安王与太子是兄弟。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永安王惊讶地望着他父皇,诧异地问道:“父皇,方才你说派凤大人去查找我皇兄,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二十多年来,我从未听说过,我还有一个皇兄?” 皇帝低低叹息一声,缓缓说起了二十四年前的那段往事。 事情要从兴德元年说起。那年,他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他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他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兴德四年,他带领兵将凯旋而归。没成想,许贵妃与太子命上黄泉。 当然,皇帝说这些时,避重就轻,未提及皇后与相爷。他暂时不想节外生枝。 永安王洪承安听后,很是气愤:“父皇,一定要彻查此事。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谋害皇兄。” 凤南阳与皇帝两人的脸上,皆是闪过一抹极其微妙的表情。似乎是愤恨中混合着讪笑。 若说洪承安此话发自肺腑,出自真心,那他也太被悲哀了。害他皇兄之人,就是他的母后。有朝一日,让他得知真相,他情何以堪,如何自处? 片刻后,皇帝目光如炬望着山下,一脸凝重的神情,声音激昂:“朕一定要严惩凶手!” 洪承安追问:“父皇,那后来呢?这二十多年来都在派人寻找皇兄吗?” “二十多年来,朕无时不刻都在找皇儿。”皇帝声音有些激动,带着颤抖。 他继续说道:“我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我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二十多年来,皇儿音讯全无。直到数月前,凤南阳潜入宫中见我。我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卿家。委派他为钦差大臣,暗中寻访太子下落。” 他说完这些,看向凤南阳:“凤卿家,你去查访太子下落,数月来音讯渺无。今日突然来找朕,莫非你已有查到皇儿下落?” 凤南阳连忙欠身行礼,把头埋得很低,语气有些僵硬:“皇上,臣该死!臣早已找到太子,却迟迟未能将太子带回宫中与皇上相认。臣罪该万死!” “起来好好说话。”皇帝双手扶起凤南阳,声音夹着欣喜:“皇儿如今人在何处?凤卿家怎么不将他带来给朕瞧瞧。” 凤南阳目光闪过一丝慌乱,不敢正视皇帝,惭愧道:“太子此刻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中。与他一同被关押的,还有忠勇王迟乐。” 闻言,皇帝倒退了一步,很是震惊了,他忐忑不安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听到有皇儿的消息,他满心欢喜。然而,这欢喜是空的。苦心寻找了二十多年的皇儿,居然犯法被关天牢。造化弄人!这巨大的心里落差,简直像过山车一样。 洪承安脸上的震惊表情,不亚于皇帝。而且,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二章皇上难为 凤南阳极力解释:“太子现在名唤楚天阔,江湖上人人称他为怀扇公子。因数月前,他和忠勇王迟乐,犯下劫囚大罪。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大理寺卿段子生已经审过此案,判了两人死刑。” 这话一出,皇帝脸上像突然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他的心情像是被吹落的树叶,感到空虚c悲哀。 洪承安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那瞬间,他直瞪瞪地看着凤南阳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本来今日就是行刑的日子,因为一个叫水脉的女子,前去大理寺状告凤城知府方宏义,告他断错案。大理寺卿段子生接受告状,因为案子涉及楚天阔劫囚之案,所以段子生判决他们二人暂缓行刑。这事,臣也是听闻,不知具体情况如何。” 耐心性子听了凤南阳的话,洪承安稍微松了一口气。方才,差点被吓死了。他还以为他皇兄怎么样了。 凤南阳语气一转,祈求道:“皇上,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们。” 皇帝听得心慌意乱:“为何天子会犯下国法?据朕所知,大理寺卿段子生,执法严明,从不徇私。若是皇儿无罪,又怎么会被判死刑?” 凤南阳一滴冷汗冒了出来。皇帝果然是异于常人。无论是看待事情的角度,还是标准,都是独树一帜。看来,他此前不带楚天阔回宫是对的。 以皇帝这英武的神威,严明的个性,公事公办的态度,恐怕楚天阔早已被处决了。 可如今,事已至此。为了救楚天阔,他唯有大胆一搏了。 他想把楚天阔被陷害,被冤枉的事奏明皇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此事,无凭无据,又当如何?再说,迫害楚天阔的人是相爷和皇后,势力庞大,位高权重,恐怕不容易对付。此时,打草惊蛇,后果不堪设想。 万一,把皇后相爷逼急了,狗急跳墙,将会引发朝廷动荡,人心惶惶。若是引起叛乱,恐怕受苦的是天下黎民百姓。 他寻思着,先要道圣旨,把楚天阔和迟乐两人保出来,此事再从长计议。 凤南阳想着怎么开口提及此事,洪承安倒是抢先说话了:“父皇,儿臣以为,皇兄必是受了冤枉的。请父皇先把皇兄与忠勇王先放出来,再慢慢审问清楚。” 洪承安的话,刚好给了凤南阳启发,他顺着洪承安的意思往下说:“皇上,永安王说得极有有理。永安王仁义孝顺,襟怀坦白,太子与他同胞,秉性又怎会差到哪去?定是受了冤枉。待案子重审,自会水落石出。” 皇帝眉头紧拧,沉默不语。 洪承安急得焦头烂额,闷声说道:“父皇,你先下道圣旨,将皇兄与忠勇王释放出来再说。他们身份尊贵,怎么能让皇兄与王爷呆在那暗无天日的天牢中。” 永安王这话说的,极好。简直说出了凤南阳的心声,他在心里给永安王点无数个赞。他立马接上:“皇上,永安王一片兄弟情谊,感人至深。臣认为,永安王所言极是。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子与忠勇王绝非大奸大恶之人。求皇上下旨开恩。” 皇帝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道:“朕身为一国之君,当以身作则。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倘若朕滥用职权,怎能服众?会教天下百姓心寒。” 凤南阳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无言以对。 倒是洪承安机灵。他不满嘟嚷着,听起来倒像是喃喃自语:“父皇。你若不特赦皇兄与忠勇王,也会教我与皇兄心寒。你心系天下百姓,黎民苍生,就不顾亲情,狠心绝情要舍弃我们吗?若是如此,当皇帝又有什么意思?父皇乃一国之君,却连皇兄都保护不了,当这皇帝又有何用?” 皇帝嘴角抽了抽,睁大眼睛瞪着洪承安:“你说什么!胆敢再说一次!” “说就说!儿臣说父皇绝情,眼中只有国,没有家!若是皇兄有个三长两短,儿臣恨你一辈子。”洪承安仰着头,毫无惧色,大声道。 为了救他皇兄,他豁出去了。 这话,犹如石头重重击在皇帝的心上。一个惨淡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而出。他何尝愿意这么做。他苦心寻子二十多年,这些年来,他无时不刻再思念皇子。而如今,皇子人在天牢中,这让他如何不心痛。 他对皇子的爱,不比其他人少。可是,若是他的皇子真犯了国法,他也包庇不了。 执掌江山保山河,皇上难为叹奈何。为保江山维法纪,挥泪斩子不得已。 凤南阳压低了声音说道:“皇上,永安王说得对。万一,太子真是冤枉,若是含冤被斩,恐怕皇上会遗憾终生,请皇上三思。” “连你也敢威胁朕!”皇帝脸上的表情一下子生动了起来。 “臣不敢!臣只是就事论事!”凤南阳无奈道。 隔了半响,皇帝终于改变主意:“凤卿家,你将皇儿之事,详细再说一遍,朕再斟酌。” 见皇上松了口,凤南阳知道此事有了转机。他从几月前的事说起,把他知道的关于楚天阔的事,一五一十说给皇上听。 末了,凤南阳强调太子是被人冤枉的,求皇上下旨特赦。其中,他还详细说了水脉的事迹。包括水脉为了救楚天阔,甘愿牺牲自己,答应出家为尼。 水脉为楚天阔所做的牺牲,把皇帝和永安王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永安王轻扯嘴角,露出一笑,带着艳羡的口气说:“想不到,世上就有如此痴情的女子。她对皇兄这份情义,真是感人肺腑。” 皇帝点头称赞:“凤卿家,听你这么一说,此女子倒是位女中豪杰,又是有情有义之人。他日得见,朕要好好封赏她。” 洪承安无比机灵,见缝插针:“父皇。能让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看上,想必皇兄人品超群。他定是被冤枉的,求父皇下旨特赦皇兄。也不枉水脉姑娘一片爱护皇兄之情。” 凤南阳与永安王都以为,他们已经做通了皇帝的思想工作。楚天阔与迟乐有望被赦免。然而,皇帝接下来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两人浇得透心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刀俎鱼肉 皇帝固执己见:“凤卿家,你方才也说了,大理寺卿段子生已经宣判,暂缓行刑。我相信,等待案子查清,若皇儿无违法犯罪,大理寺定会放了他。” 这话让洪承安相当无语,他的脸上不露任何表情。 凤南阳却觉得,皇上说的话,不无道理。粗略分析,并无毛病。然而,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未及案子审清,楚天阔他们就被害,那可如何是好? 思索了一番,凤南阳循循善诱,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皇上所言甚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若是太子无罪,案子审清自会释放他。不过,皇上想过没有?若是太子身份泄露,难免会有居心叵测之人,要对太子不利。那他身在天牢可就危机四伏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身处天牢,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刀俎宰割。” 皇帝面色一沉,脱口而出:“大胆!谁敢谋害我儿!” 凤南阳与洪承安听到这句,皆是面面相觑。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在心里闷笑不已。 皇帝的话,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话一出口,他立马发觉不对。哎,身为九五之尊,高高在上。高处不胜寒,处处言语要谨慎。所谓君无戏言,言不由衷是家常便饭。 他觉得凤南阳的话,不无道理。这话给他敲了一记响钟。太子身处天牢,若是有人要害他,简直是易如反掌。此事,不得掉以轻心。 皇帝斟酌了一番,终于改变了主意:“凤卿家,传朕口谕,特赦楚天阔与迟乐,免他们坐牢,恢复自由之身。命大理寺卿段子生彻查此案,还他们一个清白。若真有违法犯罪之事,朕绝不姑息。” “臣遵旨。臣代楚天阔与迟乐谢过皇上。”凤南阳接旨谢恩。 “父皇。你方才说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样做,恐怕会引起天下臣民不服吧?”洪承安忍不住调侃他父皇。 皇帝薄薄的唇角便诡异地扬起,似笑非笑地盯着洪承安:“哦?莫非皇儿也想去尝试那牢中生活?” 什么嘛?洪承安顿觉讪讪。老虎的尾巴摸不得。他用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缄口不言。 凤南阳连忙从中调解:“太子是被冤枉的。皇上这么做,情非得已,情有可原。” 洪高德皇帝并非昏君,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皇帝含笑望着凤南阳,顺着台阶下:“凤卿家说的是。” 接下来,三人又聊了几句,凤南阳牵挂着楚天阔他们的安危,也无心再此逗留。他起身告辞:“皇上,臣先告退。臣这就去大理寺,带皇上口谕给大理寺卿,让他放人。” “去吧。有劳凤卿家了。”皇帝看着他满头白发,心疼道:“凤卿家自己多保重。” 凤南阳敷衍地一笑后,便匆匆转身离去。 “慢着!” 凤南阳刚没迈出几步,忽听得背后有人喊。他顿住脚步,回头。 皇帝边向他走过来,嘴里边说:“朕差人送你下山去。” 凤南阳差点把这事忘了。山底下有官兵把守着呢。他面露难色道:“这不瞒皇上,臣是从小路上山来的。准备仍走小路下山。谢皇上的美意。” 皇帝听后,噗嗤一笑:“这是为何?凤卿家来见朕,还要偷偷摸摸?” 凤南阳意识到失言,急忙辩解道:“皇上,臣来的路上,听说了这梅花山已被石县县衙包下,不准外人靠近一步。到了山下,臣果真见到一群官兵把守着。为了方便,臣才走小路上山。” 没想到,皇帝眼眉撩起,大吃一惊:“真有此事?” 这下,轮到凤南阳吃惊了。根据皇上的反应,凤南阳已大致猜到,皇上并不知情,看来此事非皇上所为。那么,这极有可能是皇后安排的。他抹了把冷汗,幸好他抄小路来,不然,那帮人定不会让他见到皇上的。 就在凤南阳出神之际,皇上已经挥手,招来了几名贴身护卫:“你们几个把凤大人送下山去。顺道把山下把守的人带上来。” “是!属下遵命。”那些贴身侍卫,反响一致。 凤南阳本要推辞,打算再走小路下山,避免与皇后之人接触。 然而,那些贴身侍卫领命,不由分说,领着下山去。与其说是被领着下山,倒不如说是被压着下山。 他也坦然了。那些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吩咐的话,他们当然照办。他也不想与他们为难,更不想跟皇上再多纠缠。反正,口谕已经要到了,谅皇后也不敢怎么样。 等凤南阳离开后,皇上颇有几分恼怒地问洪承安:“皇儿,朕问你。出宫狩猎,是谁的主意?” 从凤南阳口中得知这些,皇帝就有一种预感,有人在算计他。 这事,洪承安心中已有眉目。刚才,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隐隐觉得,他的母后,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但很快地,他摇了摇头,他怎么能那么想他母后? 此刻,被他父皇问起,洪承安心里慌了一下,微微低下头,嘴上没有话。只是用脚踢了下地上的石头。 “皇儿,说!”皇帝开口严肃地问,薄唇一抿,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 洪承安苦笑一声,说道:“真是儿臣自己想学。” 皇帝眼睛里的寒光变成两把利剑,向洪承安直刺过来,大吼一声:“还不实话实说!” 很少见父皇如此大发雷霆,洪承安只觉双腿一抖,和盘托出:“是母后。她要儿臣讨父皇开心。” 皇帝冷冷一笑。好个皇后,又是你的主意。居然连亲生儿子都利用上了。 这样的冷笑,令洪承安不禁恍惚。一股寒意从他心里陡然升起。他觉得,往后的日子,可能不会平静了。 一个时辰后,下山的贴身侍卫,将山下把守的领头人带了上来。 经过皇帝一番盘问,他们最终断断续续说出了,是皇后授意的。 皇帝听后,气得火冒三丈,扬言要找皇后算账。 洪承安一如既往地站在他母后一边,极力全力帮她说好话:“父皇喜怒。母后此举也是好意。想必她是担忧儿臣与父皇安危,才这么做。求父皇莫要责怪母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六十四章杀与被杀 担忧?朕看她是派人监视朕。皇帝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不会这么说。这么多年来,皇后做过的那些事,他一件一件记着。若不是看在皇儿的份上,恐怕他早跟她翻脸了。 说来也是讽刺,这么狠毒的女人,却有这么仁义孝顺的儿子。 皇帝看着他皇儿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心软了。他语气柔和下来,不再提皇后的事:“皇儿,出来这么久了,我们也该回宫了。” 洪承安如蒙大赦:“不瞒父皇,儿臣早就想回宫了。”在这里打猎真不是他的本意。 他脑中忽然涌起一个问题。明知他不喜打猎,他母后却要他来。他母后这么做,莫非另有所图?该不会与他皇兄之事有关?这么想的时候,他不寒而栗。 当下,皇帝带着永安王与贴身侍卫下山,返回宫去。 半路上,皇帝猛然想到了什么,对贴身侍卫吩咐道:“你们几个去保护凤大人。朕担心会有人对他下毒手。” 凤南阳从梅花山下来,唏嘘不已。真是伴君如伴虎。像皇帝如此固执的秉性,恐怕楚天阔要是回宫,日子不好过了。也不知到时审理他的案子,结果如何?这是后话了。 不管怎么说,目前最重要的是,传口谕给段大人,先将他和迟乐从天牢里放出来再说。 他骑上贴身侍卫送给他的马,打马疾驰,一路风尘仆仆,直奔大理寺。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他来到了一片小树林。他停了下来,放马在地上吃草,找了块赶紧的地上坐了,休息下。 也不知楚天阔他们今情况怎么样了?若是水脉状告方大人之事,只是传言。那楚天阔和迟乐岂不是已被砍头?那即使口谕到了,又当如何。一切前功尽弃。 想到这点,他叹了口气,站起来,牵马欲走。忽听到不远处有响动,马儿惊慌发出一声嘶鸣。 凤南阳循声往四周一望,见一伙人向他围了过来,全部黑巾蒙面。数了数,大概有八个人。 待人近了,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大家小心。凤南阳乃凤城四大高手之一。” 另一人长剑出鞘,低喝一声:“全部上!大家跟他拼了。今日他不死,就是我们亡!” 几人抽出刀剑,扬着剑朝凤南阳而来。看那几人,动作干净利落,整齐如一,看起来均是一流高手。 而待几人出招后,凤南阳立马判断出这些人招式一致,均是大内高手。 凤南阳吃了一惊。这几人来意不善,分明是冲他而来。可是,他们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他猛地想到,他下山时,除了那些贴身侍卫,并无外人知道。难道 他不敢往下想,禁不住打了个抖索。难道说,是皇帝要杀他灭口?可是,他这事似乎又不是皇帝所为。 这不合逻辑。他来求圣旨,是为救太子的,皇帝没必要跟自己儿子过不去。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他被皇后的人盯上了。 怪不得方才一路行来,他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 蓦地,有一人动作稍快,抢先其他人一步,挥着一把长剑向凤南阳砍来。 凤南阳挥袖扫掉,那把剑掉落在地上。他眼疾手快,忙弯腰拾起。兵器在手,好过肉搏。 “你们是什么人?皇后派你们来的?” 那几人愣了一下,没有答话,一起飞身扑了过来,招招致命。 凤南阳看那几人武功招式,非常熟悉,确定是宫中御林军。他不敢大意,一双手挥舞得停不下来。 若是在以前,别说八个,就是百八十个大内高手,他都不放在眼里,都不是他的对手。只是,自从他给楚天阔疗伤后,他的内力精力显然大不如前了。还好,要对付眼前这八个,还是绰绰有余。 一阵厮杀后,八人死了四人,另外四人受了伤一。尽管受了伤,那四人却不肯退,倔强得很。 当然倔强了。能不倔强吗?退回去也是死。以皇后心狠手辣的个性,若是他们不完成任务,会放过他们吗? 凤南阳已经精疲力竭,横剑逼退两人,喝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杀我?” 他们仍不答话,只顾拼命。 “你们自寻死路,怨不得我了。” 凤南阳杀意大起,手起刀落,挥刀怒斩。耳边风声呼啸,吹来带着凉意。他鼻端仍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片刻后,地上一片血流成河。那八人全部丧命。 等凤南阳解决了那些人,要去牵马。才发现,马不知在何时,受了惊吓,已经挣脱缰绳跑了。又或者是,被那几人中的一人,放跑了。也未可知。 他只能徒步往前走了。他将事情仔细想了一遍,越发觉得危机四伏。皇后会来对付他,必然会去对付楚天阔。 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快点去大理寺救楚天阔。 到时,劝他走得远远的好,远离皇位,远离宫中是非之地。 他一路翻山越岭,直到东方泛白,才到了小镇。他随便找了家酒肆,点了几个小菜,先填饱肚子再说。经过昨日的打斗,已经一个晚上的打斗,他早已饥肠辘辘了。 等他用完膳,走出酒肆的门,立刻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数只箭凌空射来,劲道刚猛至极。他连忙关上门,退回屋内。 耳畔响起一阵刺耳的尖锐声,数支利箭一起钉在了门板上。 一瞬间,无数支箭从窗口屋顶四面八方射进来,好似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般猛烈。 凤南阳左右躲闪,伸出双手,将那些投射进来的箭悉数接下。再将手中的箭反掷出去。紧接着就听到院内一片凄惨的叫声。 片刻后,四周重归寂静。 一天之内,凤南阳遇刺四次,来刺杀他的人,皆被他所杀。 然而,追杀他的人,络绎不绝。所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他怎么能次次那么幸运,躲避过追杀? 到黄昏时分,凤南阳从沈家庄路过时,又遇到围堵。他在街上走着,只觉有股凄厉的杀气袭来。他转身,见一黑巾蒙面人,身材高大,招呼不打一声,上来就动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六十五章他还有气 那人手里的兵器是一把长剑。他不由分说,举着长剑砍向凤南阳。 凤南阳被动接招,嘴里边问道:“你是什么人?” 其实,他这话问得有点废话。除了皇后派人来杀他,还会有谁?不过,他不觉得问了句废话。因为,此人的武功招式,游刃有余,看起来更像是江湖高手,不像大内高手。 他暗暗吃惊,皇后势力竟如此庞大,居然连江湖高人都能请动。不过,对付此人,他尚且还有几分把握。 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皇后既然要他命,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派来的杀手,也不会是只有这一个。 凤南阳与此人打斗着,只觉有股凌厉的杀气袭来。他眼角余光往四周一瞄,不知从哪里又冒出来两人。 顷刻间,几道身影飞至,落在凤南阳面前。几人将他团团围住。 一阵风吹过,凤南阳陡然抬手。众人立时全身戒备,屏息地盯着凤南阳。只见凤南阳把长剑一挥,刺进了离他最近一人之身,带起一长串血珠,映红了这冷清的街。 这举动划破了宁静,看得人心为之悸,血为之凝。 蒙面人中,领头人突然大喝一声:“大家小心!” 只见凤南阳抽出剑,随后动作矫捷得像是在黑暗之中,闪电似移动的怪物,冲向众人。 撕杀再次开始,凤南阳长剑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剑的光芒一闪,都有血珠喷洒,随着血珠四溅带着血花,四下飞溅。 那蒙面领头人见凤南阳杀红了眼,同伴已经被凤南阳放倒了好几个。他只得使出杀手锏。 他运用内力,功力聚集,掌风配合着长剑,好似怒海狂涛般一阵紧过一阵,直击凤南阳。 凤南阳被他逼得喘不过气,勉强支撑了一会。他只觉自己有些疲于应付,再战下去,恐怕不是他们对手。就在心里慌乱之际,忽觉手臂一痛,被那人长剑划了一道血口。 凤南阳在心里哀嚎,恐怕,他今日要命丧于此了。他的伤口疼痛,兀自强忍着,不敢外露一丝怯意。 鲜血汩汩涌出。 见状,那些蒙面的人的刀,纷纷砍向凤南阳。 血,宛如雨点般倾洒而落。 一片厮杀后,见凤南阳倒地不起,有一蒙面人走过去,探了探鼻息:“死了!我们可以回去交差了!” 沈家庄内,李爽和沈梅正在屋子里下棋。突听得下人跑来,神色慌张,喘着粗气说道:“小姐,姑爷,大事不好了。出事了。” 这一声喊叫,再配合着那下人的神情,令沈梅表情骤然僵住,心里七上八下。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这气氛下,异常清晰。 “发生什么事了?”沈梅手中的棋子,怦然落到地上,慌乱问道。 “外面大街上有人在打斗!沈家庄外的街上,都是血有好多蒙面人,在追砍一位老者!”那下人因为亲眼目睹打斗场面,吓得不轻。他脸色一阵一阵发白,话都说得语无伦次:“姑爷,你快去救人!” “有这回事!怎么不早说!”沈梅像是被那下人情绪传染了一样,说的话也有些不经大脑。 那人不是知道后,立马跑来通知他们了嘛! 沈梅不再多话,转身就去取剑。 李爽的剑一直是随身携带。他动作迅捷拉起下人的手,就往外走。匆匆行走,边走边说:“在哪,你带我去看看!” 李爽大步往沈家庄大门走,那下人被他一路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梅在后面大步跑着,一直追不上。她在他们身后,对着两人的背影,大声喊:“等等我!” 会等她才奇怪! 整条街上一片狼藉,像是被猛烈台风席卷过一般,到处充满萧条气息。街上空无一行人,就连野狗都不见一条。凄冷的晚风吹来,天地一片肃杀之气。 看着情形,显然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激战。等他们三人到了街上,一切已经晚了。如那下人所言,地上都是打斗过的痕迹。 他们顺着血迹一路追踪,到了狭小的巷子,往四周一瞧,地上躺着几具尸体。 李爽走过去,扯下那些尸体上蒙着的面巾,仔细辨认了下。确定那些人都是江湖上厉害的高手。 沈梅身为女子,自然比较细心。她第一个发现倒在巷子墙边的凤南阳。她甚少见到凤南阳。好像唯一一次见面,是在那山神庙。不过,那一见,令沈梅印象深刻。 那满头白发,太好辨认了。 “凤前辈!”沈梅大惊失色,大喊一声,心中不祥的预感很强烈。 她向凤南阳那边扑了过去。 李爽闻声,惊讶抬头。他循声望去,见凤南阳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嘴角挂着一抹血迹。凤南阳的脸上一片苍白之色,再配合他的满头白发,令人触目惊心。 见那情景,自然会被认为那是一具死尸。 李爽慌忙施展轻功,跃到沈梅跟前,抢先一步挡在沈梅跟前。 “梅梅。别看!”李爽哀求道。他和沈梅婚事在即,不想让沈梅接触到死人,不想让她沾到死亡气息。这不吉利。他是为了她好。 沈梅心中一痛,眼泪落了下来。 李爽帮她擦了擦眼泪,转身,蹲下身去。他把手伸到凤南阳鼻尖,探了探。 他欣喜道:“他还有气!他还好好活着。” 听到这消息,沈梅破涕一笑。他们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李爽当机立断,调度有方:“我先凤前辈带回庄里。梅梅,你快去请个大夫。”他说着,看向那名下人,吩咐道:“你去喊庄里其他人来,把现场清理下,免得吓到过往路人。” “是。姑爷!”下人领命,小跑着前去。 凤南阳被李爽和沈梅救下,带回沈家庄。他们请了一个又一个大夫,来为凤南阳诊治。 凤南阳服用过大夫们的药,不管是口服还是外敷,都有。然而,他身上被砍伤几处,失血过多,命是保住了,却一直昏迷着。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仍未醒来。 那些给凤南阳诊治的大夫们,一致认为,凤南阳伤得太重,恐怕要修养很多天,才能醒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六章烧傻了吧 虽然,要修养很多天,但是,终归是能醒来的。听到这话,沈梅和李爽都放心了。两人尽心尽力照顾着凤南阳,期盼他早日醒来。 与凤南阳相比,水脉的情况明显要糟糕很多。 水脉躺在大理寺的客房床上,已经昏迷好多天了,却仍然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自她发高烧,经李愁容诊治,烧退了以后,又过去了十几个时辰。 仍然未能醒来,她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连点皱眉,或者是唉声叹气的动作都没有。 反而是烟香,她急得焦头烂额,唉声叹气,抓着兰绫玉或者李愁容就问:“水脉姐姐到底怎么了?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反反复复就是这句话,仿佛魔怔了一般。 兰绫玉一脸悲悯的模样,只是跟着摇了摇头。她的反应与烟香并无二致,皆是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烟香心下一凉,满心的苦痛不言而喻。她的泪,无声滑落。她恨苍天无眼。水脉姐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事呢? 李愁容的回答倒是令烟香好受些:“水脉已经度过危险期。什么时候能醒来,看她意志了。” 虽然这话,让烟香听来舒服些。可是,她也没有感到多少安慰。这话,她觉得无比耳熟,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什么时候能醒来,看她意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理解。 于是,烟香追着问:“师娘,什么是意志?你是说她自己不愿醒来吗?” 李愁容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她似乎心中有什么顾虑,或者是什么困扰着她。导致她害怕,不愿意醒来。“她停顿了下,又补充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案例。这只是我的推断。” 这个推断,令大家很震撼。大家赶忙聚在一起商讨对策。客房里,满满一屋子人,都在思索。 房间里异常安静。 隔了半响,烟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开口打破了安静,哽咽着说:“水脉姐姐该不会是发高烧,烧傻了吧?要不是烧坏了脑子,怎么会一直醒不过来?” 烟香这话一出口,满屋的人,惊异地望着她。 众人觉得,烧坏脑子的人,不是水脉,而是烟香。烟香这简直白痴得无可救药。都这时候了,还在逗大家。搞不懂她怎么还有心情开着玩笑呢? 东方红用寒冷刺骨的眼神,扫了烟香一眼,口气很冲地训斥道:“胡说什么呢?” 烟香顿觉委屈无比,天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她不过是心急了,口不择言嘛。被东方红那么一训斥,她的眼泪吧唧吧唧往下掉。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唤醒水脉姐姐的。 看着病床上的水脉,想起天牢里的大师兄,她一阵悲从中来。眼泪像雨点子一样落下来,扑簌簌地湿了衣襟,好像下了一阵阵连绵的温暖的雨。 这时候,大家心情都不好,都顾不上安慰烟香。只是放任她哭。 只有兰绫玉于心不忍。她走过来,轻轻擦拭了烟香眼角的泪。她收敛了脸上的落寞,笑着对烟香说:“烟香,别哭。水脉她只是身体太虚了。,等她好点,会醒来的。” 烟香哭得更伤心了:“兰姐姐,你是安慰我们的吧。” 李愁容接上了兰绫玉的话:“烟香。别伤心了。水脉她躺在床上,人虽然未醒,她仍是有意识的。你这样哭,她会难过的。我们说的话,她其实是听得见的。” 这话,倒是令众人颇感意外。到底是真话,还是安慰烟香的话,众人无从得知。东方红,段大人,以及其他几个,面露复杂神色,睁大眼睛,望着李愁容。那神色像是欣喜中夹杂着不安。若说水脉真是有意识的,这倒是好事。可她明明有意识,却又醒不过来,这不是令人揪心吗? 只有兰绫玉的反应与众不同,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忽然,瞧见李愁容对她使了个眼色,兰绫玉连忙缄口不言。 给大家留个念想总是好的,一下子坏了大家的希望,太残忍。 烟香显得很高兴,她扬了扬眉,说道:“师娘,若是这样,怎么才能使水脉姐姐快点醒过来?” “这”李愁容沉吟良久,一下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本就是安慰烟香,宽慰大家,随口胡诌的。要问她办法,她哪有法子? 不等李愁容回答,烟香自作聪明道:“这样,我们大家都先离开,只留下一人,单独跟水脉姐姐聊聊天。这样说不定能快点唤醒她。” 这个法子很好,大家不约而同地一致赞成。 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李愁容笑着摸摸烟香的头,表示赞赏。 接下来,大家轮流着陪水脉说话。 首先轮到的是烟香。本来该是东方红的。他有满腔的话,满腹心声要对水脉诉说。这些时日,他无时不刻都在担心她。奈何烟香耍赖,硬要抢着在东方红前面,先跟水脉聊天。她的理由是,方法是她想出来的,自然她有权排第一。 东方红怎么也争不过她。 水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脸娴静得像是真正睡着。在她脸上,丝毫不见痛苦神情。 烟香坐在床沿,拉着水脉的手,很认真地说:“水脉姐姐。你知道吗?我一直当你是亲姐姐。看着你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我真的好难过,好焦急。我好希望你快点醒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一连串泪水从烟香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她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大师兄的。我会要成全你的。真的。听到你为救我大师兄,而选择去滚钉子板,我真的好心痛。心痛之余,我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她用极轻的声音在水脉耳边说道:“平心而论,我也爱我大师兄。可是,要我像你这么做,如此大的牺牲,我恐怕不及你。我被你打动了。只要你能醒来,我愿退出成全你跟大师兄。” 烟香说的这些,全部发自肺腑之言。她断断续续说着,没有注意到,水脉的手,似乎动了动。等她反应过来,水脉似乎又没动静了。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六十七章不能碰她 烟香抹了下眼泪:“等你醒来了,段大人开堂审案,让大师兄和迟乐大哥脱困。到时,大师兄回宫当太子,你就是太子妃。我想清楚了,只有你才适合陪在他身边。你更适合那宫中生活。我默默祝福你们。” 不管了。烟香不管她的水脉姐姐,能不能听到她说的。她觉得,能把心里话说出来,舒坦多了。她擦干眼泪,柔声说道:“水脉姐姐,你好好养着,我会再来看你。希望你能快点醒过来。” 她轻轻将水脉的手放下,帮水脉掖了掖被角,走出房间。 房外,东方红已经等候多时了。 “东方大哥,你进去跟她说说话。我去天牢里看看我大师兄。” 烟香的眼眶红红的。她仍沉浸在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语中。那些话,并不是为了安慰水脉,鼓励水脉,是她下决心要这么做。 她此刻要去牢里,不过是想将这话,传达给大师兄。 东方红独自一人走进房里,动作轻便地关上门,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 病床上的水脉,安详躺在那里,她睡得那么香甜,睡得柔美。虽然,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却也难掩五官的俊俏。 东方红慢慢地挪动脚步,向她靠过去。 水脉静静躺在那里,仿佛充满着魔力,吸引着他往前靠近。 她的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披散开。她那长长的睫毛,没有丝毫颤动,仿佛蝴蝶休憩般停在花瓣上。只是,她平日里总是红润如海棠的唇,此时如云雾般呈灰白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心,莫名地疼了。此刻,他的心情凄切冷寞,犹如外面的天气。 天气是阴沉的,正值傍晚时分,看不见夕阳。满天是厚厚的c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天色冷硬得像是铁块,空气呈现淡淡如烟迷蒙的铁灰色。风不大,却呼呼吹着。还未入冬,屋里却弥漫着一股寒冷的气息,令人感觉有些凉意。 东方红就在床边的椅子坐下,呆呆望着水脉。 虽然她昏迷不醒,面容憔悴,仍然难以掩饰她的魅力。她那原本圆润的脸庞,因为奔波操劳,以及疼痛折磨而显得瘦削。然则,看起来依旧那么美,丝毫不减姿色。因为消瘦,她的脸型不再圆润,而是变得尖锐,脸型尖而不利,利而不尖。 只是,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因为昏迷,紧紧闭合着。 东方红再细细一瞧,水脉似乎皱着眉,眉眼间扰着云雾般的忧愁。他看着她那紧皱的眉,忍不住想伸手去帮她抚平。可是,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 她是他不能碰的人。 此刻,她是昏迷的,他有伸手抚摸一下她脸庞的冲动,他不忍见到她愁眉紧锁的模样。他咬着牙,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并非他不想乘人之危,而是,他必须尊重她。他知道,她若是清醒的,定然不会同意让他触碰。尽管,水脉此时昏迷,他还是把她当成清醒的。 看着她闭着眼睛,他犹豫了好久,终是默默坐在那里,没有开口。他明明是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的。然而,此刻,他不知从何说起。 东方红就那么静静坐在她身边,默默陪着她。 就这么坐了许久,久得让他忘记了时间。 蓦地,他抬眸,猛然间他看到水脉眉头舒展开来,不再紧皱,看起来非常温柔的样子。 他忽然反应过来,刚才他进得门来时,她就是一脸祥和的。而后,因为感受到他的在场,心里紧张,所以眉头紧皱。慢慢地,见他不言语,她又恢复了平静。一定是这样。 或许,李愁容前辈说得对。水脉是有意识的,只是不愿意醒来。究竟是什么困扰着她,导致她不愿醒来?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趁着这机会,让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他相信她是听得见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听见的自己的心声,有百利而无一害。 事后,她可以装没听见,他也不用觉得尴尬。如果,等她真正醒来,恐怕她不愿意听他说了。那时,恐怕他自己也说不出口了。 他决定,不管水脉能否听见,他愿意尝试下,愿意把心里话告诉她。 他幽幽开口,垂下了眼睑,低着头不敢看水脉,耳根悄悄地红了起来。 水脉,你知道吗?自从那天晚上,在知府衙门后院见到你,我就暗暗喜欢上你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那天晚上,你和迟乐前来搭救楚天阔,虽是夜晚,你一袭黑衣,借着夜色,我却清楚看到你娇美的容貌。那一见,我便被你深深吸引。从此,你的朱颜玉貌,一直萦绕在我的眼前。 在凤尾山陆家寨,我们又第二次见面了。那日,你一身素衣,姿色依旧更大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顾盼生姿。 一见倾心,二见倾情。这次见面,我知道,这辈子,我将忘不了你了。 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因为你的美貌,才爱上你的。或许,一开始是吧。然而,通过与你的接触了解,我发现,你并非虚有其表,而是个才貌双全,理智过人,有见识有气魄有情有义的奇女子。 那次,我们俩投宿缘来客栈,不想我却病倒了。是你不拘小节,不惜辛劳,体贴入微,尽心尽力照顾我,为我煎药,喂我喝药,我才得以快速痊愈。你的这份情义,我一直感激在心。 后来,烟香失踪,你以为烟香身陷相府,你只身闯入相府营救她。虽然这行为,有些莽撞,我不赞同。但是,你为朋友,两肋插刀,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危,这份情义,让我敬佩,让我感动。 当相爷提出,要用金丝软甲换取你的性命,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身为衙门中人,监守自盗,知法犯法。可是,为了你,我不得不这么做。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陷进去了。为了你,我愿意这么做。只要能救你性命,我愿承担一切罪责。 再后来,在相府千金夏文萱的认亲宴上,听到从楚天阔嘴里说出,你们俩人订婚的事实。那一瞬间,我内心是奔溃的,我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件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六十八章一封情书 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天大的打击,犹如晴天霹雳一样。 可是,即使我再怎么不愿相信,它确实是真的。那天,一伙人齐聚碧香山庄,等楚天阔宣布此事。楚天阔当着众人的面,大方坦诚了。 烟香大哭着跑了出去。我原本有话想问问你,可在那种情形下,我只能追随烟香而去。 不瞒你说,我的感受比烟香更强烈,我的心情比烟香更糟糕。看着烟香哭,我很说,更应该哭的人是我。 然而,身为一个男人,我得咬着牙接受。我笑着安慰烟香,只要你们过得幸福就好,我会默默祝福你们。真爱你,何必一定要跟你厮守一生呢。 我尽管心痛,可我愿意强忍着失意的痛楚,真心祝福你们。 只是最后,你跟楚天阔,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地拜堂成亲。老天爷的捉弄,让你们各奔东西。我在替你遗憾的同时,又有些窃喜。我窃喜着,你跟楚天阔的婚事黄了,我又有机会了。 请不要误会我是小人。如果,楚天阔他真的爱你,我不会跟他争夺你。偏偏,我发现了,他不爱你。 是的,没错,慢慢地,我发现,你心里只有楚天。可是,楚天阔心里并没有你。他心里只有他的小师妹。 然而,你似乎早已知道,他并不爱你,你仍执着地爱着他。你只是默默将自己的爱放在心里,不强求他,更不愿去纠缠他。 你如此为他,我如此为你。你为他疯狂,我为你沉迷。 在长风镖局,经过你干娘的撮合,我终于鼓起勇气向你表白。没想到,你不暇思索,没有丝毫地犹豫,就坚定地拒绝了我。 我心里万分难过。可明明自己难过,却死活还要装出一副‘我没关系’。 那天,我说的话,我一辈子都记得。‘我是朝朝暮暮慕地思念着你。我此生非你不娶。’ 你回我的话,我更是刻骨铭记。你说,‘我会把这份情意永远记在心怀。我早已心有所属,这辈子恐怕都无法更改了。’ 我只觉得此身如同坠入万丈深渊。 强忍着心痛,我后面又说了一句,‘我祝福你跟楚天阔。如果,他辜负了你,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我愿意用此生等你。’ 这句话,一生有效,只要你愿意回头,我一直在等你。 没有人像你这般让我酒为你醉,马为你追,剑为你挥,心为你坠,人谓痴狂,虽死无悔! 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全部出自真心。我对你一片赤诚。可为何,你眼中只有楚天阔,从没有我? 都知月老牵姻缘,谁知牵错了多少红线。 我是能理解你的,你对楚天阔的爱,就如同我对你的爱一样,默默付出,不求回报。你放不下他,我放不下你。 你愿意为楚天阔做任何事,我愿意永远守护你。我自知比不过楚天阔在你心中的位置,我也从不强求你能爱上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地,开心地,幸福地活着就好。 我知道,楚天阔身在天牢,即将被斩首,你着急,你惊慌失措。所以,你为了救他,甘愿以身试险,选择滚钉子板这酷刑。我只恨自己不能早点来,如果可以,我愿替你承受这酷刑。 如今,看你昏迷不醒躺在床上,我真的好心慌。水脉,你快点醒来吧。 东方红说到动情处,眼眶湿润了。回忆湿透了天,他的眼角决堤了思念,那一抹心疼占据他的心间。 过了好半天,他才缓缓地慢慢地从兜里掏出一封书信。那是他写给水脉的情书。 那情书他很早就揣在手里,一直都没有拿给水脉。他也不敢拿给她看。趁着今日这大好机会,他索性拿了出来,一并念了出来。 对你一见钟情,注定你是我今生唯一的挚爱。 一直想说,这辈子最期盼的事,是你能陪在我身边。 愿我们彼此相爱,一直到黑发变成了银线。 我相信我们可以一起,相伴到老。 我爱你,直到海枯石烂,直到地老天荒。 水脉,你知道吗,哪怕遍体鳞伤,我仍然一心一意爱着你。 不管你是微笑,还是哭泣,你一直在我心底。 生活就像是包饺子,不管你是什么馅,我都会紧紧的把你包在我心里,任生活的沸水怎样煮,都磨不掉我对你的爱! 情之为伤,苦了多少人,煞了多少忆,情之为悲,冷了多少清,落了多少思,纵使飞蛾扑火却依然义无反顾,只观情,伤人伤己,却是一生无法割断,落一笔长相思,挥洒多少痴情泪,饮一杯浊酒,品了多少世间情!如你是我的的莲花,那么今生让我为你守一世长情! 我是用真心爱你。请相信我。不管风吹雨打,我都会守在你的身旁为你挡风遮雨。 我想爱一个人,就是抛弃一切,唯愿与她相守的决心! 把你放在心上,合起了手掌,默默的祈求上苍指引我方向,不求地久天长,只求在你身旁。 花儿虽多,却没有重复的一朵,但愿你是我生生世世早已注定的。 喜欢你的人很多,不缺我一个,但我爱的人很少,只有你一个! 无论岁月如何变迁,我对你的爱曾从不改变! 只要和你在一起,还有什么不愿意,让我一世一生永远守护你! 我会用我的一颗真心,一世的时间陪着你,守护你。 东方红刚念完情书,兰绫玉就来敲门了。 他起身去开门的时候,鬼神使差地回头看了一眼水脉。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水脉的眼角,有一滴泪。 见状,他心中涌起一阵狂喜,激动地奔了过去:“水脉,你醒了?你听得到我说话?“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床上的水脉,一动不动,眉头紧拧,还是昏迷不醒。 “水脉,我知道,你一定听见我说的话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东方红几欲抓狂。 他在情绪激动下,身体有些轻微发抖,声音有些许颤抖,并且,听来格外大声。 门外的兰绫玉,使劲敲着门:“东方大人。你开下门,让我进去。你别激动好吗?那么大声,会吓到她的。” 她站在门外,不知里面状况,急得团团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如梦似幻 东方红听到兰绫玉的话,恍然回过神来。他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刚才,他像是魔怔了一般,或许是意识到水脉真的意识清醒,他太高兴了,以至于情绪有些失控。 他再细看了一眼床上的水脉,分明她的双眼是紧闭着的。眼角哪有泪滴? 到底是水脉真的听到他的话,有回应,还是他的错觉?他都有些恍惚了。 一定是幻觉。是他太期盼水脉醒来,而出现莫名其妙的幻觉。东方红自己在心里暗暗这么对自己说。 外面,兰绫玉不安地敲着门:“东方大人,你开下门。让我进去!” 东方红摇晃了下脑袋,迈着沉重的步伐去开门。 兰绫玉进了门,神色复杂地望了眼东方红,顾不上数落他,直奔水脉躺着的床而去。 看见水脉躺在那里,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痛苦。兰绫玉有些急了,脸立刻挂了下来。转头瞪着东方红:“你刚才都跟她说了什么?” 不带姓名与称呼,因为她情绪不好,连平时的称谓都没有了。 东方红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他愣了愣,赶忙说:“我我只是把我的心声告诉她。” 他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声说道:“我还念了封情书给她听” 兰绫玉仔细看着东方红快要缩到阴影里的谨慎,叹了口气,语气轻缓地责备:“东方大人,她现在精神紧张,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是放松。你这样做,无异于给她增加压力” 她住了口,终是不忍再说太多。大家都是明白人,道理自然都懂。 东方红望了望黑洞洞的窗外,慌乱地辩解:“我只是要让她知道,不管何时何地,不管发生何事,我对她不离不弃。我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他说的这些,兰绫玉心知肚明。然而,兰绫玉也能理解并猜透水脉的心思。 对于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越是对自己好,对自己死心塌地,只会加重自己的心里负担。 兰绫玉没有再多的苛责,只是叹了口气,语气柔和地说:“东方大人,你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她说。” 东方红讪讪而退,临离开之际,忐忑不安地望了床上的水脉。 屋里只剩下兰绫玉与水脉两人。 “水脉。我猜想,你一定是听到到我说的话,是吗?”兰绫玉试探着开口:“你这样终日躺在床上,不愿醒来,我很焦虑。” 她吸了口气,幽幽道:“将心比心,我内心的煎熬,并不比你少。你爱天阔,你担心他,你也担心你迟乐师兄,你操心着他们的安危。我又何尝不是?自从你迟乐师兄被关天牢,我就到处为他奔走。现在,你昏迷不醒,为了照顾好你,我想去看看他们,都脱不开身。” 她说着,忽然心中引起一阵郁闷,感觉心里像塞上了一块石头,它直往上顶,使她的喉咙出不来气,闷得慌。 过了片刻,她继续说道:“同为女子,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你的行为,我更能理解。你为了天阔他们,去滚那钉子板,真的好伟大。我不觉得你傻,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我愿用自己的命,去换迟乐的命。” 兰绫玉絮絮叨叨说着心里想对水脉说的话,说话间边细心观察着水脉的表情变化。 “水脉,你不用担心天阔和迟乐他们。他们一定会安然无恙的。你只需放宽心,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一切都好。你这样一直躺在床上,不肯醒来,若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是会担心的。” “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跟你迟乐师兄交代?” “水脉,求求你快点醒过来!” 兰绫玉边动情地诉说着,边观察着水脉的面部表情。细心的她,已经注意到,只要提到楚天阔的名字,水脉的脸上会呈现明显的细微表情变化。 这一发现,令她无比欣喜。这说明,水脉真的是有意识的。 她未把话说完,就匆匆与水脉告别。退出房间后,连忙去找李愁容,告知李愁容这一重大发现。 等兰绫玉离开后,陆采儿随后进了房间。 后面,段子生,楚傲飞也单独来看过水脉。他们跟水脉说的,大多是企盼她快点醒来的鼓励话语。 然而,这么多人轮流来陪伴她,企图唤醒她,却无济于事。 事实上,他们的感受是真切,并且真实的。诸如东方红c兰绫玉,察觉到水脉呈现出细微的明显变化,就像是醒着的人该有的反应。 只要稍微细心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对水脉说话时,她是有反应的。 但是,这也仅仅是局限于面部细微变化。她的肢体上,仍旧没有一丝动弹。 再来说说当事人水脉吧。 水脉她闭着眼睛,非常平静地躺着。此时的她,呼吸平稳,基本上已经脱离了危险,意识清醒。虽然,她还睁不开眼睛,但是,她很清楚,她的意识已经恢复。 只是,她不知是因为浑身疼痛,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无法动弹。她感觉自己仍像是在梦中一样。 她能意识到屋里有人在走动,有人在跟他说话。 烟香c东方红。兰绫玉等等,他们跟她说的话,她都能听见。她试着想张开嘴,回应他们。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她只感到一阵心慌,浑身被一片黑暗所包围。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目之所及是黑漆漆的场景,这让她惊慌失措。身体上的痛,已经不足为惧,深陷黑暗,挣脱不出来,才是最令她恐惧的。 她想让自己醒来,真正意义上醒来。 她觉得自己是醒着的,可为什么,周围一片黑暗?像是沉浸在梦中,如梦似幻。 但是,她又真切地感受得到外界的信息。比如,烟香拉着她的手,烟香在她面前哭泣,把泪滴落在她手上。这些,都是真实的,她能清楚感受到。他们一个个轮流进来,跟她说话。她无比肯定,这是真实发生的事。 她仍能清楚记得,烟香说,‘我要把大师兄让给你。’当时,她想开口跟烟香说,‘别闹,你无须这么做。’可是,她说不出话来,连动都不能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七十章再进天牢 她记得东方红说起的,他和她的过往。东方红念那封情书,她被他的真情打动了。她想跟东方红说,‘不要这么对我好,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心里只有楚天阔。’无可奈何,她发不出声音。 她听着兰绫玉说的那些话,她很想安慰兰绫玉。但是,她无法开口。 她还真切清楚地听到段大人说,‘水脉姑娘,希望你快点醒来,本官等着你开堂审案。本官一定追查线索,替楚天阔他们翻案。’她很想回他,‘谢谢段大人。我愿为他们挺身而出。’ 她听着他们的话,却不能做出任何回应,她好焦急,却又无能为力。她知道,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那意识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再来说说烟香。 烟香经过一番软磨硬泡,跟大理寺少卿云白苦苦哀求了一阵,他才答应带她去天牢里看望楚天阔他们。 她之所以不求大理寺卿段子生,是因为段大人显然没有云白大人好说话。况且,段大人政务繁忙,又操心水脉的事,她也不好打搅。尽管诸事困扰着烟香,搅得她心烦意乱,她仍保留着一丝理智。 大理寺少卿云白领着烟香,两人一前一后,往天牢走。 烟香提着灯笼,走着窄小过道,往牢里而去。一进牢房,左侧放着刑具,刑具上斑斑血迹。她尽量不把视线四处移动,而是专心致志往前走。 天牢阴暗冰冷,墙上燃着微弱的烛光。 这大理寺天牢,她是第二次来了。对她来说,已经不算陌生。那些牢里关着面目狰狞的囚犯,墙上挂着各式刑具,还有不时传来犯人的尖叫声。然而,这些已经不能够轻而易举地吓到她了。她好像对此已有了免疫力。 不过,对于天牢里昏暗潮湿,以及沉闷的气息,她仍介怀。天牢里,仿佛是被世界遗忘和唾弃的角落。一墙之隔,墙外明媚,牢里腐霉。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进牢里来,摩擦出悲壮的声音。这呼呼风声,混合着有些囚犯不甘的嘶吼,嘈杂得令人心神不宁。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恐怕是天牢里拿酸臭糜烂腐朽的气味。那是股令人绝望的味道,偶尔还会与死亡气息联系到一起。 很心疼大师兄他们被关押在这里。不知道,大师兄c迟乐大哥c以及方大人,在此天牢,是怎么安然度过的。 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大师兄他们被囚禁于此,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好像自己除了会哭,还是哭。这几天,她已经落泪很多次了。 这不,随着云白大人走到天牢里头,还未及见到大师兄,烟香的眼泪又飙了出来。身处天牢,身临其境,令她不安,令她心酸。她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不要哭。奈何眼泪却不听话,不听指挥,终是落了下来。 她流着泪默默往前走,直到走到楚天阔他们身处的牢房前。 楚天阔和迟乐,看到烟香的到来,似乎很高兴。 由其是楚天阔,他们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过面了吧。他虽然心里担忧着水脉,可是,这几日在牢中,他真真切切地想念烟香。 水脉因为要救他们两人,而滚钉子板,楚天阔是知道的。他很心痛,很自责。 然而,他也担心,烟香会因为救他们,而生出什么事端。此刻,看到烟香平安无事站在他面前,他觉得异常踏实,异常安慰。 但是,当他看清烟香满脸泪痕,他的心,揪痛了一下。 烟香适应了屋内微弱的光线,再环视了一下眼前的环境。由于天牢里空气不流通,让她有窒息的感觉。 她抽了抽鼻子,深吸一口气。就在这时,她看到了模糊的人。那人也是看着她。 “大师兄!”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牢里回旋了一圈,回音震荡着众人的耳膜。 烟香眯起眼睛,那人模样她看不清楚。但是,那身体她不会认错。她凑上前去仔细看。 楚天阔迅速扑到栅栏前,有些黯然神伤地说道:“烟香,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带着担忧的语气,因为,他第一反应,烟香是犯了事,被带到这里来的。他不愿是这样的结果。这牢里,可不是呆着好玩的。 “烟香!” 这声音,烟香无比熟悉,是迟乐大哥的声音。 烟香转动脑袋,往四周看了看,便看见迟乐大哥。此时,他一脸的古怪神色。 啧啧,这就是侧重点不一样。楚天阔一见到烟香,第一反应就是烟香的安危。而迟乐,一见面,自然关心起水脉来。他们同门师兄妹,情同手足。 当然,并非说楚天阔不关心水脉。只是相对来说,他更在乎烟香。 “烟香,水脉她怎么样了?”迟乐眼眸里有着一抹慌乱,心跳突然加速起来。 未等烟香做出回答,旁边的方大人追问道:“水脉姑娘醒来了吗?” 烟香眉头蹙起,不忍说实话,却又不得不说实话。她不自觉地哽咽起来:“水脉姐姐她她一直昏迷不醒呢” 迟乐和楚天阔闻声,脸色大变。 迟乐脑袋轰的一声,感受心下一沉。他双手抓住栅栏,大声喊道:“那有没有请大夫诊治?有没有生命危险?”他突然吼道:“放我出去,我要去见我师妹。” 相对来说,楚天阔就显得冷静多了。尽管他心中一片痛苦,无比难受,无比心酸,却没有像迟乐那般大喊大叫。 大理寺少卿听了迟乐的话,只得唯唯诺诺道:“此事,我还得征询下段大人意见。” 他不敢直接否决迟乐的话,更不敢妄自答应。毕竟,迟乐曾经是皇上亲封的忠勇王,只是,犯了案子被关押在这里。这案子,似乎将有转机。这意味着,迟乐将来很可能恢复忠勇王的身份。 所以,他只得这么说,也只能这么回。 迟乐非常不满,大喊道:“你还不快去!” “是。我这就去。”云白无奈地回。 烟香见云白大人转身要离开,她连忙哀求道:“云大人。求求你放我进去。有几句话,我想私下里单独跟我大师兄说说。” 云白刚才被迟乐胁迫,心生不悦,并没有好脸色:“烟香姑娘,你有什么话,非得进去说?” 烟香极力讨好道:“是关于水脉的事。我知道,云大人是好人。求你好人做到底,放我进去吧。” 云白勉强同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一章不太雅观 云白招呼看守的狱卒过来,面无表情地说:“将牢门打开!” 狱卒慌忙在身上掏钥匙,越慌越乱,掏了半天,才拿出钥匙。 烟香见那狱卒笨手笨脚,抢过他手里的钥匙,自己就要去打开牢房的门。 那狱卒钥匙被抢,整个人目瞪口呆。等他反应过来,并不是去抢回钥匙,而是求助于云白。 云白杵在原地,没有吱声。烟香这样目中无人的行为,已经不止发生一次了,他早已见怪不怪了。索性由着她去吧。对他来说,牢房门由狱卒打开,还是由烟香自己打开,结果是一样的。 他只要保证,牢房里的人,不要逃跑出去就行。 迟乐见云白还站在原地,再次催促道:“云大人,快放我出去!我要去见我师妹水脉!快放我出去!” 他说着,猛地摇晃着铁栏,显得狂躁不安。 “是!我这就去与段大人商量!”云白满口应承着,抹了把汗,苦着脸往外走。 烟香一进到牢里,先是呆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看着大师兄熟悉的脸,就近在咫尺,伸手可触,她的眼泪忽然就彪了出来。这泪,酸甜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楚天阔看着她哭,心中难受,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极力想要逗她开心:“好了,别哭哭啼啼的。你大师兄还好好地活着,还没死呢。” 烟香的心里却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郁闷情绪:“大师兄,都是我害的你。” 她说着,忽然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大师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要不是,她当初求大师兄救陆浩,大师兄怎么会卷入这场劫囚案,怎么会被判死刑? 要不是,她命带灾星,给大师兄带来灾难,大师兄怎么会如此倒霉? 要不是,她任性妄为,总是惹祸,又何至于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所有的祸端,因她而起。她的心里,满是自责,满是悔恨,满是悲伤。 楚天阔的手,并非自然地搂住烟香。他确实是很想那么做。不过,方大人和迟乐,就在旁边。在外人面前,他难免有些拘束。于是,他想抱不敢抱,不敢抱又很想抱。他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 烟香搂着大师兄,如此亲密的接触,她听到他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她不安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被外人看着,烟香如此搂着他不放,楚天阔感到十分难为情。 偏偏烟香沉浸在大师兄的怀抱中。非常享受这种感觉。她觉得这一刻,拥抱着心上的感觉好真切,好满足,好安心,好踏实的感觉。真希望就一直这样下去,长长久久。永不分开。 她暂时地把那些凡尘琐事,世俗纷争,担忧恐惧不安抛之于脑后,沉浸在这美好的相逢中。 这种感觉,对烟香来说,就像她和大师兄是两块两级相反的磁铁碰在了一起,一下子就被黏上了。她不愿跟他分开,也难以分开。 方大人上了年纪,作为过来人,已将这些事看得稀松平常。他将头撇向另一边,面向自己牢房的墙壁,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 迟乐就不如方大人那么淡定了。他起初看到烟香哭,有些心疼的。毕竟,他把她当妹妹看的。不过,见到烟香靠在楚天阔怀里哭,他就释然了。 这性质当然不一样了。个中原因,想必过来人都懂的。 只是,他们两人搂搂抱抱那么久,也没有要分开的意思。 他是想像方大人那样,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来着。然而,他无意中瞥了一眼,有些沉不住气了。抛却个人情感不说,他们两人这样当着外人的面,搂搂抱抱,确实有点那啥! 不太雅观! 别说当事人楚天阔不自在,迟乐身为围观者,都有几分尴尬。他禁不住咳了几声。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喉咙痒了。其实,那根本就是他特意发出的声响。 听到迟乐发出的抗议声响,烟香这才不情愿地放开大师兄。她就着袖子擦了擦眼泪。猛地想起之前刚说过的话! 她忽然长长叹了口气。就在来此之前,她还答应了水脉姐姐,要把大师兄让给她的。这才一转身,她就跟大师兄难分难舍。这这不是打脸吗? 楚天阔清了清嗓子,提起正事:“说吧。有什么话要私下跟我说?” 烟香压低了声音说:“大师兄。水脉姐姐现在昏迷不醒,我觉得只有你能唤醒她。” 她尽量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 楚天阔以一脸古怪的神色看着烟香。他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说得那么小声干嘛? “大师兄。你快点想想办法。”烟香极为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 一个惨淡的面容,在楚天阔的脸上浮现而出:“我现在身在天牢,我能有什么办法?“ 烟香撅起嘴,气呼呼道:“大师兄,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枉费水脉姐姐对你的一片情意。她为了你,选择去滚钉子板,甘愿受酷刑。你居然对她安危不闻不问,毫不关心!” 是的。尽管水脉是烟香的情敌,烟香对她并无敌意。相反,是满满的善意。不,何且是善意,还有满满友意与浓厚敬意,甚至还有亲情。她是真的从心底关心水脉,并且希望水脉平安无事,期盼水脉早点醒来。 楚天阔很无奈:“我出不去!” 烟香一阵见血道:“迟乐大哥能要求去看她,你为什么不能?” 这根本就是有没有心的问题。若是有心,自然会去争取。 一句话,将楚天阔顶得哑口无言。是的,没错。他也关心水脉。可他对水脉的关心,真的不及迟乐。迟乐一听到水脉昏迷不醒,就吵嚷着要去看她。而他呢?他又做了什么? 楚天阔看着烟香,眼底汹涌出错综复杂的神色:“我也很想去看她。” 这句话,绝对是真心话。听方大人说了水脉的事后,他就一直情绪低落。他对水脉,那是满心的愧疚。 烟香拉着他到另一处墙角,远离迟乐和方大人,才悄声说:“大师兄。我希望你去看看水脉姐姐,并对她做出承诺。” 楚天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烟香看,仿佛用眼神在问,什么承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左右为难 烟香垂下眼帘,幽幽开口:“我已经答应她了。我自愿退出成全你们!你自己开口跟她说,你愿意娶她,照顾他一生一世。” 楚天阔不可置信地盯着烟香看。他实在难以想象,这话居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他怔怔道:“烟香” 他只是叫了声烟香的名字,却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也不知该怎么表达此时心中的感受。听到成全的话,从烟香的嘴里说出,他一时无法适应过来。 他的感受,说不上悲伤,但是,绝对没有喜悦。没有说出来的话,把一切包含在那一声呼唤中。 烟香说着这些,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一脸平静的表情。谁能知道,她心里有多不舍。这些,本非她愿意如此。奈何,命运要如此安排。她怎么抗争?若不这么做,怎么让水脉姐姐醒来? 她目前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爱唤醒水脉。凭着水脉对大师兄真挚深沉的爱,也只有大师兄的爱能感化她,唤醒她。 烟香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水脉姐姐受了酷刑,师娘说她伤了根本。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她。你们” 楚天阔一听烟香的口吻,立马不乐意了。听她口吻,俨然是在教他,在指导他。他的大男子主义显现出来。他身为她的师兄,又比她年长,一向是他在带她,在教导她。何时演变成这局面?是风水轮流转吗? 虽然被关在天牢,关了几天,楚天阔个性依旧。他打断了烟香的话:“行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怎么做了?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烟香忽略他的不悦情绪,依然我行我素,不吐不快:“大师兄。我希望你回宫当太子。” 楚天阔不耐烦地回道:“暂时先想着怎么从牢里出去,不要再提这个了。” 烟香立马接上:“为什么不提?事情到了这地步,你还有得选择吗?你不想回宫,那些人会放过你吗?只有回宫,他们才不能再轻易害你。” “好了。一切我自有打算!”楚天阔板起脸来,声音低沉而干脆。 烟香并不罢休,口气咄咄逼人:“打算?你的打算就是被关在这里?你根本无能为力!” 楚天阔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烟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过几日不见,烟香变得如此犀利,有自己的一套主见? 昔日,懵懵懂懂的少女,已经不知不觉地长大了,变成成熟有主见,有爱心,知进退,懂谦让。这是让他无比欣慰,无比欣喜的。 但是,他随后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生活所迫,是坎坷经历,艰难困苦,曲折磨难所造成的。 这段时间,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吃了不少苦。 大理寺书房里,段子生刚看望过水脉,这会儿正得空坐在案桌前,翻阅卷宗。 书房的门是虚掩的,大理寺少卿云白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段大人头也不抬地问道:“云大人,什么事?” 这脚步声,他是熟悉的。况且,在大理寺,敢于直接推门进来的,除了云白,没有谁了。 云白见到段子生,苦着脸说道:“段大人,迟乐听说水脉姑娘一直昏迷不醒后,十分着急,吵着要见水脉姑娘。这” 段子生放下手头的卷宗,抬起头来,看着云白发呆。片刻后,才问:“迟乐要见水脉姑娘?” 他这句话,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并非真想问,迟乐是否真要见水脉。他的意思是,迟乐跟水脉姑娘是什么关系?若是非亲非故,迟乐也不可能一听说水脉姑娘昏迷,就吵着要见她。 云白跟随段子生多年,配合默契。段大人这么问,他自然而然听懂话中含义。他立即回道:“据说,他们俩人是师兄妹。看得出来,俩人感情不一般。迟乐非常关心她。大人,你看,要不要把他从牢里放出来,让两人见见?” 这段子生有些为难了。若说,把迟乐从天牢里放出来,让他去看看水脉,这合乎情理。水脉昏迷不醒,说不定迟乐跟她感情深厚,能唤醒她。 然而,迟乐现在是死刑犯,只不过是暂缓行刑。这样放他出来,于法不容。大西国律法明文规定,严加看守牢犯。别说放迟乐出来看望人了,就是让人进去牢里看望迟乐,都得斟酌。 若说不让迟乐见水脉吧,这似乎又有些残忍。迟乐对水脉关心,知道她昏迷不醒,他要去看她,这要求不算过分。站在道德角度来说,有些说不过去。 最主要的是,迟乐身份特殊。万一,他最终平安无事,恢复王爷身份,日后想起这茬?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云白见段子生沉吟不语,忍不住开口催问道。 段子生一时做不了决定,左右为难。 云白私自揣测了段子生的心意。见他这么久不回话,以为那是不同意的意思。若是同意,不早就答应了,还需考虑这么久。 于是,云白心领神会:“大人,那我去回话了。” 见云白转身欲走,段子生叫住了他:“等等。你准备回他什么?” 云白一本正经道:“回他大人不同意。” 段子生苦涩一笑:“我什么时候说不同意了?” 云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大人是同意了?我这就去带他出来。” 未等段子生回应,云白急急往外走。迟乐在牢里催促他的那一幕,令他记忆犹新,感觉有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他,迫使他大步往牢房而去。 等云白走后,段子生低低叹息一声。他这么做,是对是错? 云白来到牢房里,立即着人打开了迟乐牢房的门,将迟乐放了出来。 见状,烟香连忙说道:“云大人,把我大师兄也放出去吧。他也要一起去看水脉姐姐。” 云白看了一眼楚天阔,沉默不语。 楚天阔这才开口说:“云大人,能否放我出去,我要见见水脉。” 烟香急忙道:“大师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斯文。你应该像迟乐大哥那样,大喊大叫。包管放你出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三章迟乐出马 楚天阔的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奇怪。他大概很无语吧。前一刻,他还觉得烟香经历这些挫折苦痛,成熟了,懂事了。 却没有想到,这才过了一会儿,她的孩子心性又跑了出来。瞧她这话说的,经过脑子没有? 云白被烟香的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据烟香话来分析,好像在说他怕人大喊大叫似的。 天牢里的犯人,刚被关进来时,不习惯天牢环境,大喊大叫地吵着要出去的人,可多了去了。也没见他怕过谁呀。谁敢大喊大叫,那就是自寻死路。都不用他亲自动手,管事的狱卒会让他们知道,吵闹的代价。 迟乐能出去,是因为他大喊大叫了吗?显然不是因为这个。明显是基于他原本忠勇王的身份好吧。 不过,云白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人人敬爱的温文尔雅的怀扇公子楚天阔,若是大喊大叫起来,会是什么模样? 于是,他把目光锁定在楚天阔身上。 感受到大理寺少卿云白的注视,楚天阔颇有几分不自然。 说真的,要楚天阔大喊大叫,那可真是难为他了。他还真的是做不来。或者说,他对水脉的关爱还不够深,不至于让他失了分寸丢了理智地大嚎大叫。若是换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烟香,他又当如何?一切不得而知。 楚天阔无法与之对视,用祈求的语气说道:“云大人,请您高抬贵手,通融一下,让我去看看水脉。我很担心她的安危。”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楚天阔这番冷静从容得体的话,谁也没有打动。 烟香急得在旁边直跺脚。 迟乐在旁边,也是心急。他冷冷瞪了一眼云白,一脸严肃道:“云大人,让楚天阔一起走。” 云白有点为难,过了片刻,才说:“此事,我得请示过段大人。”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句不过就是敷衍的话。他并没有真心想去请示段大人。他自己都不同意,段大人能同意? 迟乐立刻不悦地皱了皱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现在已经不是忠勇王的身份了,否则,他的话,能这么没分量吗?要搁以前,放楚天阔去见水脉,还不是他开口一句话的事吗? 算了,他现在已经是阶下囚,段大人同意让他去见水脉,已经是格外开恩了。估计是看在他曾经忠勇王的身份上才勉强同意的。不管怎么样,他人先去看了再说。 迟乐一番思索后,对云白说道:“云大人,我们先走吧。” 见迟乐和云白两人要走,快速做出决定。她要跟他们一起走,虽然,她很想继续留在天牢中,能跟大师兄相处多好。可是,她真的牵挂水脉的安危。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唤醒水脉姐姐。 她得跟去看看。若是迟乐大哥能唤醒水脉,那就没大师兄什么事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是这么想的。 “等等。迟乐大哥,我跟你一起走。” 云白连忙走在前面,给他们两人带路。 迟乐走在云白身后,一身轻松自由,并未披枷带锁。这可羡煞了不少牢里的其他囚犯。走在牢里的过道上,好多人瞧着他呢。 他走出牢房,来到大理寺客房,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水脉。虽然水脉一脸平静温和的样子,脸色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的心感到莫名地一阵恐慌。 云白和烟香并未跟进去,只是侯在房外,留给他们师兄妹单纯相处。 站在门外的等候的人,还有东方红,兰绫玉,陆采儿,李愁容等。 唯独没有段子生。他忙着处理公务呢。 兰绫玉方才匆匆见了眼迟乐,还未来得及跟他说上一句话。不过,只看了那一眼,她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虽然迟乐被关押在天牢,却没有受到折磨,并未像大多数犯人那样,形容枯槁。他相貌堂堂,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风度翩翩。 陆采儿看到迟乐的感受,大致与兰绫玉相同。她们两人好相似,一样深爱着迟乐。只不过,兰绫玉是光明正大的爱,堂而皇之地看。而陆采儿则是偷偷摸摸看一眼。不过,对陆采儿来说,只要能看到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侯在外面的人,几乎都把希望寄托在迟乐身上,希望他能唤醒水脉。 由其是烟香。她多希望迟乐大哥能唤醒水脉姐姐。然而,她对此很忐忑。她既迫切希望着迟乐能唤醒水脉。同时,她又觉得迟乐唤不醒她。 在她的心灵深处,她坚信唯有大师兄才能唤醒水脉姐姐。她就是这么矛盾而煎熬地等候着。她在门外,来来回回地踱步,焦躁不安,都要把大家的眼睛绕花了。 “烟香。你别急。你迟乐大哥一定会有办法的。”兰绫玉口气很好,一脸温和说道。 “我不急啊。谁说我急了?我知道,迟乐大哥一定行的。”这话从烟香嘴里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客房里,迟乐坐在水脉床前的椅子上,对着昏迷不醒的水脉说着话。 “师妹,你快醒来。师兄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师兄我。我好好地在这呢。”迟乐的声音中透着忧虑c焦急之意。 他的声音在空间内震荡,最终湮灭。 水脉没有半点反应,仍旧静静地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师妹,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听到我说话的。你醒来跟我说说话吧。”迟乐心乱如麻。 依旧没有回应。 迟乐喃喃自语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傻?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如何心安?” 他声音低沉说道:“是我的错啊。有件事,我一直没说出来。其实,我手里有一块免死金牌。要是,一开始我就拿出免死金牌救楚天阔,也就不会演变成今日这个局面。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 他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悔恨c羞愧和焦灼,无情地折磨着他,把他的心揉皱,撕碎。 他的声音里,几乎带着眼泪,饱含感情说道:“我出生就是个孤儿,没有亲人,是师父收养了我。而你,虽然有个爹。可你爹一直忙于生意,无顾及你。他把你送到师父身边,你也是师父一手带大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七十四章口水淹没 “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拜师学艺,朝夕相处,我早已把你当成了至亲。.。我们俩,虽然只是师兄妹,感情胜过亲兄妹。我早就把你亲妹妹看待。在未受封忠勇王,还未住进忠勇王府前,我居住在凌翠阁。那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们是一家人。” “你这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我心里有多慌。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师兄,就可怜可怜我,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他的话,一字不差,一句不落全进了水脉的耳朵里。她听着迟乐的声音,声声呼唤,心头一暖。她真的很想睁开眼睛,很想开口说话。可是,她就是什么也做不了。 迟乐说了半天,水脉依旧沉默。他悲痛之余,心头一阵怒火涌了上来。他恨恨地想,如果,水脉不能平安醒来,他一定要把大理寺搅得天翻地覆。 房外,众人等候着。距离迟乐进去看水脉,已经过去快半个时辰了。似乎房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迟乐不管怎么说,怎么呼唤,怎么诉说,水脉就算醒不过来。 他心中十分不快,带着隐忍的怒气,压低声音说道:“师妹,你等着。我去找段子生。我要去找他算账!他居然让你滚钉子板。可……恶!” 他说完,真的气急败坏地起身,大步往‘门’口走。 “不要!师兄,你别这样!”水脉的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她张嘴,嘴巴都没动一下,别别提能发出声音了。 迟乐火冒三丈地打开‘门’,一副横眉怒目的样子,把‘门’外候着的人吓了一跳。 不用开口问,看迟乐这生气模样,肯定是没唤醒水脉了。 兰绫‘玉’心里不安,禁不住问:“迟乐,你怎么了?” 迟乐没有回她话,径直走到云白面前,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口‘吻’吼道:”段子生呢?把他给我叫来!“ 众人大‘惑’不解。找段大人干嘛? 等等!他口中喊的是段子生,不是段大人! 听到他直呼段子生的名讳,兰绫‘玉’心下一紧,追问:“你到底怎么了?找段大人做什么?” “我找他算账!水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他没完!”迟乐的嗓‘门’提高,带着明显的怒气。 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直白地说这话,迟乐也是急得方寸大‘乱’。这话一出口,看着众人面上怪异的表情,他马上意识到不对。 刚才,在屋里,看着水脉受委屈,他非常生气。而如今,到了外面,吹了吹冷风,他的头脑冷静多了。这事,也怨不得段大人。段大人只是依法办事。 因此,迟乐嘴上这么说,并没有付出实际行动。 陆采儿站在一旁,未发一言。她觉得,迟乐平日和气的样子好帅“,此刻发脾气的样子,更帅。而且,他对水脉如兄长般疼爱,这份真挚情谊,也让她感动。迟乐在她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更加立体了。她不觉对他的‘迷’恋又多了几分。 烟香对此结果,欣然接受。她本就预料到,迟乐大哥极可能唤不醒水脉姐姐。她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大师兄身上了。 其他人你言我语在劝说着迟乐冷静。 “迟乐兄,别冲动。我知道,你担心水脉,我们也担心她。你责怪段大人也没有用。段大人只是秉公办案。”东方红走上前,拍拍迟乐的肩膀,宽慰他。 “迟乐,别说气话!”兰绫‘玉’开口严肃地说。 面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导,迟乐正好顺着台阶下。他本就没有了为难段子生的意思。他还是忠勇王的身份时,就不曾仗势欺人,一向平易近人,不显摆架子。如今,他也沦为阶下囚,哪有还能再找段子生麻烦?段子生肯让他来见水脉,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他抿了下‘唇’,长出一口气,无奈道:“水脉就‘交’给你们照顾了。”他转头对云白说道:“云大人,带我回天牢吧。” 瞧瞧这觉悟。果然是明理之人。迟乐不想让段子生和云白为难。主动提出要回去牢里。 对于迟乐这天大的转变,云白一时半会有些适应不过来。方才,迟乐还吵嚷着要找段大人算账,这才眨眼间他就自觉要回老牢里了。 片刻后,云白很快反应过来。还好是迟乐主动提出要回牢里,不然,他都不知道在怎么开口说呢。他吩咐了几名衙役,将迟乐带回牢中。 兰绫‘玉’和陆采儿,眼睁睁看着迟乐被带走。 众人目送着迟乐离开,心中一片酸楚。 兰绫‘玉’还追出去了一段路,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了,才作罢。她暗自抹了一把眼泪,不舍又如何? 目送迟乐离开后,烟香对着云白旧事重提:“云大人。如今只剩下我大师兄能救水脉姐姐了。你把他放出来,让他来看看水脉姐姐吧。” “这……”云白面‘露’难‘色’道。 他心中是半信半疑,更多的是怀疑。迟乐和水脉姑娘感情深厚,他都唤不醒水脉。楚天阔来了又怎么样?再说,让迟乐来,段大人都犹豫不决,让楚天阔来,段大人能同意吗? 烟香的话,无疑就是一条导火索。众人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大家都试过了,个人轮流去,都不能唤醒水脉。 只有楚天阔没有试过。现在,楚天阔是唯一希望了。当然,这希望大大的。水脉为了救他,愿意滚钉子板,说白了,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她愿意为他而死,肯定也愿意为他而生。 “云大人,烟香说的极为有理。我也赞成,可以让楚天阔试一试。”李愁容抢先开口。她是神农,又是水脉的大夫,说的话,自然是有分量的。 “云大人,让天阔来试试吧。他对水脉说句话,顶得上我们说十句。”陆采儿随声附和。 听这意思,陆姑娘,这是把水脉当‘花’痴了?难道说,水脉只听得进心上人楚天阔的话,其他人都不理吗? “对。云大人,你最好了。求你行行好吧。”这是烟香卖萌的声音。她就不信了,这顶高帽扣下去,云白会无动于衷? 云白被他们一堆人围着,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他感觉自己都要被口水淹没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五章当下拒绝 此事他不得不重新斟酌了下。若说单凭烟香一人的话,难以说明问题。她跟楚天阔关系那么近,说不定是为了让楚天阔出来吹吹风,透透气。更甚者 既然众人都这么认为,那就有一定道理。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不过,这件事确实让他很为难。至今为止,除了迟乐这个特例外,还没有听说哪个死刑犯被放出来,看望亲人朋友的。虽然楚天阔不是第一个,但是,这事还是挺复杂的。 烟香看云白犹豫不决c沉默不语,她不禁催促道:“云大人,你是不是同意了?” 她这一句话,又引发大家的起哄,纷纷对着云白又是一阵央求。 大家左一个‘云大人’,又一个‘云大人’地在云白面前转悠。 云白禁不住众人的言辞炮轰,只好说:“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我去请示下段大人。” 他觉得,再不答应下来,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与其被众人的口水淹死,还不如受段大人一顿批评或冷眼。他决定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段大人。 啧啧,上面有人顶着的感觉就是爽。 云白说着,赶忙转身,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烟香听到云大人答应了,不免有些得意。她觉得,就是她的那一番话起作用了。正在沾沾自喜时,见云大人转身离开,她立即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很快,她便追上云白,跟他并列走在一起。 云白面无表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这丫头,阴魂不散呢。 烟香撇了撇嘴,连忙用巴结的语气说:“云大人,我跟你一起去见段大人。” 云白斜睨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没好气道:“你不信任我?”或许,他应该换个说法,你要监督我? 他总觉得段大人不会同意让楚天阔出来的。说不定,段大人会凶他一顿,批评他一番。让烟香跟着去,岂不是让她看笑话? 烟香讨好般笑了笑,声音甜美无比:“云大人说的哪里话。我只是想帮云大人说话来着。万一,段大人不同意呢?” 别说万一。段大人肯定不会同意的好吧。 毕竟,迟乐未进天牢前,是忠勇王。为大师兄呢,只是平民。当然,要论真格,大师兄还是太子呢,地位身份绝对比迟乐尊贵显赫。不过,这不是还未摆上台面嘛。 “哦?你如此自信?”云白轻微挑了挑眉,眯着眼睛,像打量物品一眼,上下打量着烟香。那眼神,充满猜忌的意味。 烟香拍胸脯保证:“云大人,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算了,烟香要跟就让她跟着吧。搞不懂,为何烟香向他提出要求,他总是难以拒绝? 云白摇晃了下脑袋,颇有几分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未置可否,径直往段子生所在的书房走。 烟香默默跟着云白进了书房。 书房了里的段子生,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以及开门的声响,并未抬起头,开门见山问道:“云大人,迟乐见识水脉姑娘了吗?怎么样了?” 烟香诧异了一下,怎么段大人料事如神?他知道来人是云白,还知道迟乐大哥去看过水脉姐姐了。看来,这段大人真是好官,他为水脉姐姐操碎了心。 云白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迟乐去看过水脉姑娘了。不过,水脉姑娘仍是昏迷不醒。现在,迟乐已经回天牢了。” 段子生面上的缺憾显露无遗,淡淡看了云白一眼,那眼神里带着惋惜。他发出一声低低地叹息:“行。我知道了。” “段大人,有件事”云白迟疑了下,欲言又止。 他看得出来,段大人面色有些难看,定是心情烦躁。这会儿,若是提楚天阔的事,难免被拒。所以,他有些说不出口。 然而,人来都来了,岂有退缩的道理?况且,他不说,烟香也会憋不住,抢着说出口的。 段子生抬起头来,疑惑地望着云白,关切问道:“云大人,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云白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楚天阔要求出狱。他要求见水脉姑娘。” 段子生不暇思索,当下拒绝:“胡闹!他是死囚,怎可提出此要求,怎可出天牢!此事不用再提!” 他的声音,冰冷而干脆,带着不容置辩的语气,似乎还夹杂着不满的情绪。最近几日,发生这么多事,真是令他疲于应对。 他答应放迟乐去见水脉,也是心存侥幸。以为水脉姑娘能被迟乐唤醒。所以,他担着风险,答应此事。 事实证明,一切只是徒劳。 若是再同意放楚天阔出来,恐怕也是于事无补。而此事,将会被人诟病。 云白没有再辩驳,乐于接受段大人的决定。段大人的态度与立场如此坚决,他不接受又能如何?他又能再说什么?他本已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烟香可就不干了。她对着段大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水脉姐姐昏迷不醒,现下只有我大师兄能唤醒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段大人能网开一面。” 段子生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片刻后,才说:“此事,事关重大,牵连甚广,岂可儿戏!楚天阔现如今是死囚,,不可出天牢,这是大西国律法规定。就算我有心想帮,也是无能为力。” 他左思右想,觉得此事不妥。相爷和皇后,本就对楚天阔之案,甚为关注。若是得知楚天阔私自出天牢,恐怕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到时,难免生出事端,连累旁人。他把心一横,当下决定,为避免节外生枝,万万不可放他出来。 烟香似乎不把段子生放在眼里。她从小到大,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心里话不说出来,就会不痛快。特别是在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根本不计后果。 她伶牙俐齿,尖锐地顶了回去:“律法也是人定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西国明文规定如此,可法理不外人情。树挪死,人挪活。若能救人一命,破例一次又如何?”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六章法与人情 法律只是对道德对犯罪定义的一种范围。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例外,遇到特殊的事情的时候,情还是会高于法的。所以法律无情人有情,判决的都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在允许的情况下,他们会酌情处理的。 可以这么说,人情c道德都是法律的补充,制度法律的目的就是缓解社会矛盾,维护社会秩序,从目的上讲他们是一样的。不过法律是强制手段,而人情道德没有。 云白和段子生,沉默不语,以一种严峻的神情听着烟香说。 她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段大人在顾虑什么。放我大师兄出来,看望水脉姐姐,他绝不会逃跑。当初,他要非自愿被关,谁能擒住他?若他有心逃跑,天牢还不一定能困住他。自他进了大理寺,他闹事了吗?段大人在公堂上判他死刑,他都没有申辩,也没有反抗。他若有心逃跑,早就逃之夭夭了。” 云白被烟香的一番话所折服,以一种惊异地眼光看着烟香。 段大人带着苦闷的心情,听着烟香的辩驳。他不得不承认,烟香说得句句在理。 然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为法不尊,将何以服人! 段大人仍不同意。他很严肃正经地说:“烟香姑娘,所言极是。奈何我身为大理寺卿,必须秉公执法。此事,真是难为我了,恕我不能答应。” 他说着,眼神示意云白:“云大人,带烟香姑娘出去。” 直接下了逐客令。 烟香一犟起来,可不这么容易打发。她针锋相对,言辞犀利:“段大人,我想请问你几个问题。” 她说着,也不管段子生是否同意她提问,兀自问道:“同为死囚,你能放迟乐大哥,为何不能让我大师兄出来看看水脉姐姐?是否因为顾及到迟乐大哥忠勇王的身份?若是这样” 段大人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他的脸就像六月天一样,顷刻间就乌云密布,暴雨倾盆。刚才那股平静一扫而过,像是秋风从大地上吹走了鲜花。 见状,云白的脸色大变。以他多年跟随段子生多年的经验,他判断得出来,烟香这话戮中了段大人死穴。 段大人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悄声对烟香说道:“你在胡说什么?”见烟香没有搭理他,他扯了下烟香的衣袖,示意烟香别在说了。奈何烟香不为所动。他只好伸出手捂住她的嘴。 烟香用双手掰掉云白捂着她嘴的手。这种话说到一半,硬生生被人掐断的感觉,真是憋屈得难受。她恼怒地瞪了眼云白。 云白怎么说也是大理寺少卿,对烟香的蛮横无理,却无可奈何。他奉行好男不与女斗的决策,并不与她计较。 段大人面色凝重,说出来的话,却很平静:“云大人,你让她往下说。” 真够开明的。 说就说,谁怕谁。开弓没有回头箭,烟香豁出去了:“若是这样,你还谈什么秉公执法?连一视同仁,你都做不到!”她说道这里,语气突然一转,扬声道:“要是你顾忌迟乐大哥是忠勇王的身份,那你更改注意了,我大师兄还是太子呢!” 说出大师兄太子的身份,烟香一脸洋洋自得的表情。她本以为,这件事段大人并不知情,说出此事,定能吓唬住他。 谁知,段大人并未异常反应,面上依旧不冷不热的样子。卧槽,烟香一脸懵逼了。 听了烟香的话,段大人顿觉惭愧。烟香指责得有理。她说的确有依据。他让迟乐去见水脉,除了希望迟乐能唤醒水脉外,也是有顾及到他忠勇王的身份。那么,烟香质问他做不到一视同仁,他无话可说。 话说回来,若能唤醒水脉姑娘,也算救她一命,积善行德c况且,水脉姑娘是案子原告,是案子关键,只有她醒来,案子才得以开展下去。 这样一来,让楚天阔去见一见水脉姑娘也未尝不可。 权衡了利弊,段子生终于点头答应:“为了唤醒水脉姑娘,就破例让楚天阔与水脉姑娘见识一面。云大人,此事交与你去办。” “是!大人!”云白立即回道,声音干脆c洪亮。 此事,段大人能同意,实属不易。他转脸看了一眼烟香,那眼神无比复杂,心底涌现出的感情,是欣赏,是敬佩。 烟香无比感慨。早知道提大师兄太子的身份,这么好使,她还废话那么多干嘛。看来,这世界,还是权利可贵嘛。 事实上,段大人答应让楚天阔去见水脉,这与楚天阔的身份并无半毛钱关系。完全是出于救水脉姑娘的目的。当然,别人是难以理解的。诸如烟香想法的,大有人在。 见烟香还愣着,云白干咳了一声,扯了下她的衣袖。 烟香回过神来,慌忙道谢:“多谢段大人成全。方才,我言语多有冒犯,还望段大人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段大人您秉公办案,执法严明,这是众所周知的。我其实一直很仰慕你。刚才,一时情急,绝非本心。” 云白的嘴角抽了抽。他只是提醒烟香道谢,并未想到她居然拍起了马屁。 烟香不管三七二十一,致谢完,先拍了一顿马屁再说。尽管,她心里清楚,段大人不是爱受奉承之人。不过,好话是人人都爱听的。虽然是奉承他的好话,但是,这话绝对出自她的真心。 段大人心胸开阔,似笑非笑地看着烟香说道:“好了好了。好听话就不用多说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云白和烟香连忙告退。 片刻后,云白亲自到天牢里去接楚天阔出来。 狱卒把楚天阔所在的牢房门打开,楚天阔还没有反应过来,疑惑而问:“云大人,这是为何?” 云白简短回道:“段大人已经同意让你去看水脉姑娘了。” 楚天阔不可置信地看着云白,眼底汹涌出错综复杂的神色。 迟乐听到这句,有些激动:“天阔,你好好跟水脉说说话。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唤醒她。算我求你了。” 楚天阔沉重地点了点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再见水脉 楚天阔跟着云白踏出天牢。重见外面世界的那一刻,他的心绪万分复杂。 夜死一般地寂静,空中有大朵暗沉的云迅速飘逸。正值秋末十分,一阵风儿吹过,带着沁人的冷意。那一棵棵树,被风一吹,树枝左右摇摆,树叶盘旋c飘落。 借着月色与灯火,他满怀悲悯的看着地上躺着蜷曲皱褶的树叶,默念着秋风的寒意。那一地厚厚的落叶,怎能不让人想到秋的萧杀与忧愁,感叹生死存亡,枯荣兴衰的更替。 一片树叶从萌芽到嫩绿,从嫩绿到泛黄,再从泛黄到衰落,这一生的总结应是充盈的,丰富的 楚天阔缓缓走在去见水脉的路上,思绪翻滚,脑中组织了语言,回想着等会见到水脉该说些什么。尽管他在牢中时,心中有许多话要对水脉说。而当此刻真正要去见她时,他又有些犹疑了。 自他从方大人口中听说水脉滚钉子板的事后,他的心一直是揪着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可以这么说,他一生坦坦荡荡,光明磊落,行侠仗义,对人和善可亲。他不觉亏欠过谁,唯独亏欠水脉。 是的,他亏欠水脉太多了。水脉对他的情意,他是知道的。起初,他也以为,他爱的人是她。所以,说出了要娶她的话。 后来,他才发现,心中所爱之人,不是水脉,而是烟香。他后悔,却坚持要跟她完婚。水脉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她对他并无一句抱怨,反而是自愿退出成全他。 是他辜负了她。他真是该死啊。 尽管,他辜负了水脉,水脉却无一句怨言,对他一直不离不弃。为了他,她甘愿退婚,忍受失意的痛苦。为了替他求药,她甘愿出家为尼。为了延缓他行刑时间,争取解救他的机会,她甘愿去滚钉子板。 她对他的这些付出,他又怎么能无动于衷。就算他心是石头做的,也让她给感化了。 只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他爱烟香,必然要辜负她。 现在,得知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的内心无比焦虑。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越靠近目的地,内心越是慌乱无比。是的,他的心没来由地感到怅然,甚至惊惶。 是害怕见到她因他受苦,而形容憔悴的样子?还是害怕自己唤不醒她?亦或是害怕他的愧疚c自责c悔恨的情绪占满心间? 终于,云白把他带到水脉客房前。 那里,众人都等候着。虽是夜晚,门外点着多盏灯笼,映红了大地,照得如同白昼。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盯着楚天阔,眼神里流露出期盼与希望的光芒。 烟香的眼眸,定定看着大师兄,那眼神里满是浓浓的复杂之意。那眼神包含着,似乎是殷切的希望,深深的无奈,淡淡的忧愁,夹杂着无限的爱恋。 她是无比希望,大师兄能唤醒水脉姐姐的。可是,一旦大师兄唤醒水脉姐姐,她就得履行她的承诺,退出成全他们。也就是说,水脉姐姐醒了,她跟大师兄之间,就得被迫分开,再也无可能了。 这是件多么悲伤的事情。想到这里,她有些心酸,有些心慌,更多的是不舍与难过。但是,她必须坦然接受面对。 若要她在两者之间选择,她宁愿失去大师兄,也不愿失去水脉姐姐。 她深知大师兄的秉性,有情与义。不仅大师兄如此,她本人亦是。她认真思考过了,水脉姐姐若是不能醒来,她和大师兄就算在一起,也会生活在对水脉姐姐的亏欠中。这样,还有何快乐可言?还谈何幸福。 楚天阔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与之一一对视。他沉默无言,只用眼神与众人交流,算作问好。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烟香身上时,他怔了一下,随后,轻轻叹一口气。 烟香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心中一暖,浑身酥麻了一下,像触电了一般。原来,幸福如此简单啊。只消看到心上人一眼,便觉温暖。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扇窗,也是一个人最易泄露情感之光的地儿。凭眼神,就能看出那深藏心底的爱恨情仇,凭眼神就能看出那深藏心底的爱恨情仇。 然而,听到大师兄那一声叹息,她只觉胸口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只觉胸口有些窒息。她撇过头去,强忍着自己即将喷薄而发的情绪,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不能哭。 “天阔。水脉听得见我们说的话,就是无法醒来。你试试看,跟她说说话,看能不能打开她的心结,让她醒来。”李愁容首先打破了沉默。 兰绫玉立即接口:“天阔。进去吧。水脉在里面等你,好好陪她说说话,开导开导她。” “楚天阔,一切就拜托你了。”东方红眼眶红红的。虽然只有简单几个字,却已包含了他所有的企盼。 楚天阔一言不发,对着她们轻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往那扇门而去。 他慢慢抬起手,轻轻推开那扇沉重的门,发出了吱吱呀呀的声音。 入得门内,映入眼帘的是,房间正中一张大方桌。桌上点着许多支蜡烛。烛光把房内照得格外明亮,蜡烛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溅落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目光游移,定格在那张大木床上。虽看不清床上躺着之人的容颜,但是,凭身形,他看得出来,那就是水脉了。 楚天阔的心,突地跳了一下。要见的人,虽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涯。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一寸地往前走。 病床上的水脉,意识是完全清醒的,只是身体还不能动。她听到吱呀的一声,那是门被打开的声音,有人进来了。而后,来人迈着轻缓的步子,向她这边靠近。虽然,她不能睁开眼睛,不能看见房中一切。可是,她的耳朵能真切听到来人的脚步声,鼻间也能准确嗅到来人气味。 熟悉的脚步声与气味,让她心头涌起那股熟悉的感觉。 是的,这脚步声,这气味,她无比熟悉。闻到那醉人的熟悉气息,她脑中唤起昔日与他种种美好的记忆,鲜活动人,仿佛就在眼前。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回忆往昔 想念他温文尔雅的笑,想念他各种各样的好,想念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在心里欢呼雀跃,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来看我了!这味道,到老她都记得。 一股狂喜的巨浪向她扑来,她只觉得浑身软绵绵、轻飘飘,仿佛像一叶飞舟装载着我的心,在浪花飞溅的大海里飞奔,被感情巨浪堆向顶峰。 快乐溢满她的心窝。这一刻,她觉得滚那钉子板所受的苦,不算什么了。她觉得浑身轻松,疼痛感都隐匿起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觉得她的心,跳动得异常快,异常有力,强壮得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楚天阔缓缓向那张床挪动。从大门到床的距离,不过数米远,他却觉得这距离好远。短短十几步,他却耗费了片刻。 等他靠近那床,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水脉时,他的心仿佛被揪住了一样。 那一刹那,心疼,愧疚,难过,酸涩,从心底一下子涌了上来。 多日未见的水脉,消瘦了许多,面色苍白,形容憔悴。 “水脉,我是天阔。我来看你了。”他看着她,眼睛猛地一酸,眼眸里盈着深深的伤痛。 果然是他。水脉的情绪,异常激动,心跳动得厉害。心爱之人,朝思暮想的他,就在眼前。她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他,她是多么地期盼看到他。可是,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她又急又乱,控制着手脚动了动,自己的手脚似乎很听话地动了动。 “水脉,我在这呢。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醒来跟我说说话。”楚天阔的语气温柔,声音低沉而磁性,很有诱惑力。只是,看着水脉一动不动,他一片茫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天阔……”水脉张口,并未发出一点声音。 她觉得自己手脚在动,可是,似乎哪里不对?她仔细感受一番,自己就像是在梦中活动,而不是手脚真正在动。 她暗暗着急,强迫自己醒来,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开。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楚天阔站在床沿对水脉说的话,犹如站在空旷的野外,话一出口,就被吹得烟消云散了。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回应。 水脉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别说点头摇头或皱眉等一些暗示,就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她就像是安详睡着了一样,似乎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 她连心跳都十分微弱,配上苍白的脸色,要不是因为还有呼吸,几乎都要让人误会她已经气绝身亡了。 现状,让楚天阔的脑子里一片混轮。心里像开了锅的水一样上下翻滚。此时此刻,满腔的话语,都化作那激动的泪水,内疚与心痛之情,如破堤之水,溢满心间。 她,该不会一直醒不过来的吧?这…… 这样的意识,让楚天阔一阵心慌意乱,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他的心情异常沉重,脑子里一片迷蒙,视线模糊了。 楚天阔沉默了。感受到身边之人情绪的变化,水脉在心中暗暗焦急。不用看,她也能猜到他此刻定是愁眉紧锁,黯然神伤的样子。 他一定是以为她醒不过来了,因此伤心不已。不忍他如此伤心,她想安慰他。“天阔,别难过,我没事。”她开口说道,只是这声音,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因为突如其来的悲伤与慌乱,让楚天阔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他慢慢在床沿坐了下来,与水脉挨得很近。 过了许久,他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猛然想到方才众人交代的话语,‘好好陪水脉说说话。’,‘她听得见别人说的话。’ 房间内烛火轻摆。 酝酿了一下情绪,楚天阔深呼吸一口气,幽幽开口。 时光如白驹过隙,世事如白云苍狗。水脉,你我相交十二年,我们之间谈古论今,有说有笑。如行云般自在,像流水般洒脱。每次,我行走江湖,都要到凌翠阁去看望你。 你是我红颜知己第一人,是我一生知己,是我的良朋,是我的益友。 往事如烟,却历历在目,犹如近在眼前。 记得你我相识,是在十二年前。要说此事,还得从我义父说起。 十二年前的某一日,我学有所成,武功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师父让我下武南山,到江湖上历练一番。 刚下山之时,我就在燕雀山下,遇到了一桩山贼抢劫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见此情形,我二话不说,出手救下了那名乡绅。 后来,我才得知,我救下的那名乡绅,名唤严兴,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他在外经商,因为出手阔绰,被有心的山贼盯上,一路尾随到燕雀山下,准备杀他夺宝。 幸亏是遇上了我,严兴才得以侥幸存命。对他来说,失去钱财倒没什么,就怕山贼杀人灭口。他为了感激我出手相救,慷慨解囊,要将许多金银财宝赠送于我。 你也知道我的为人。我看淡功名利禄,救人只为良知,只图心安,不图回报。我又怎么会收取他的钱财? 为此,他很欣赏我,喜欢我。因为膝下无子,他执意要收我为义子。起初,我是不肯答应他的,也开口拒绝过很多次。我不想用救命之人,换取回报。不想用人情去换取荣华富贵。 而后,我和严兴往来频繁。两人接触一段时间后,我慢慢发现,他是真正对我好,就像亲爹一样疼爱我。 最后,我决定认他为义父。他病故后,将碧香山庄赠送于我。当然,这是后话了。 因为义父的缘故,我才得以认识你。听义父提及,才知道,他和你爹水荣,是故友。严家和水家,两家是世交。自然而来,我们两家走得很近。 你是水荣的独生女儿,我是严兴的唯一义子,因为长辈的关系,我们得以相识相知。 第一次,义父带我去凌翠阁做客,也就是去了你家。当时,你拜师学艺去了,并未在场。 后来,再次去了次凌翠阁,见到了你和迟乐。这一见,注定了我们将会成为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七十九章长辈嘱托 这一见,注定了我们将会结下不解之缘。 那一次见面,你身披一件紫色软毛织锦披风,颜色甚是鲜艳,但在你容光映照之下,再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那时的你,正值豆蔻年华,肤白貌美。虽然还年幼,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可人,宛如出水芙蓉,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果然,长大后,你成了名扬凤城的第一美人。 你的美貌,无人能敌。尽管你美若天仙,我跟你相交,完全不是因为这个。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男子。在我看来,你不仅拥有倾国倾城的美貌,还拥有令人艳羡的才华,以及许多举不胜举的美好品质。 你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丝毫没有傲慢之气。若论人品,姿色,才华,没有一个人能跟你相提并论。我的眼光一向甚高,但对你确是由衷的敬重。 听到这个,躺在床上的水脉,心下一凉。说实话,她倒宁愿,他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她自认为自己姿色过人,才华横溢,人品过硬。无数武林中的英雄豪杰,官场朝堂上的达官贵人,对她爱慕有加。她的美貌让多少男子垂涎欲滴。她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对象。 多少人为了她花空心思,多少人为了她茶饭不思,多少人为了她夜不能寐。 唯独楚天阔对她不动心。这是件多么悲催的事情。她希望得到他的垂青,希望得到他的情爱。然而,他对她只有敬爱,没有情爱。她要的,是情爱,不是敬爱。 第一次带烟香下山来,我首先就把她带到凌翠阁与你相识。烟香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而你,是我最要好的红颜知己。 后来,因为烟香言语上冲撞了相府千金夏荷,你我以及迟乐带上烟香,前去相府赔礼道歉。就因为这个导火索,引发了后面一系列事件。 先是夏荷被杀,有人故意将此事栽赃嫁祸于我。我成了嫌疑犯。然后,被关于知府衙门大牢。后来,又被相爷带去相府。 你和迟乐得知此事,赶去相府救我。那次,与相府守卫打斗中,你为我挡了一个袖箭。没成想,那袖箭上涂有剧毒。因此,你差点丢了命。 我欠了你一个大恩情。若不是你为我挡那一袖箭,身中剧毒的人,该是我。是你救了我。 接下来,烟香被掳,相爷派人送了封信给我,要我前去相府换人。当时,你和迟乐都阻止我前去。然而,我并没有听进你们的劝,毅然决然独身前往。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也知道,这是个陷阱。可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去闯,我不能不管烟香。 去了相府后,相爷拿烟香逼我就范,我为了烟香自捅一刀。临离开时,烟香为我受了一掌。 床上的水脉,听着这些,心中一片酸楚。他的心中,一直装着烟香。他就连单独跟她说的话,也一个劲地提到烟香。看来,烟香在他心中的位置,不可磨灭。谁也取代不了烟香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暗自咬牙。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他和烟香,本来就是相爱,两人本来就是一对。 而后,我带烟香去荷花岛,找兰神医医治。因为烟香中那一掌,朝不保夕,我担忧她,竟把你忘了。忘了问候你,伤好了没有。我真是糊涂啊。 等我想起你来,我不顾一切,从荷花岛赶来看你。结果,到了凌翠阁,见到你形容憔悴的模样,真是令我不安。我既愧疚,又心疼。 你知道吗?此刻,你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日渐消瘦。此情此景,令我回忆起,当初在荷花岛时,你因毒发病危的场面。我此时心情,与彼时的心情,并无二致。 我内疚,自责,害怕,惶恐不安。只要你能醒来,我答应,以后会好好照顾你。 你应该不知道吧?义父生前,经常嘱咐我,要跟你多来往,要对你好来着。当然,我并不是因为义父的嘱托,而跟你走得近。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不仅是我义父,还有你爹,也嘱咐我要对你好。甚至,你爹临终时,还把你托付给我,要我照顾好你。 我当时慎重点头,郑重地答应了他。对不起,是我食言了。我辜负了你爹的嘱托。 水脉心中一痛。楚天阔提及的这件事,戳中了她的痛处,引发了她的一阵伤感。她爹会跟楚天阔说这话,她一点也不奇怪。 因为,知女莫若父。她爹早就看出来,她喜欢楚天阔。尽管她一直矢口否认。在她爹还活着时,就一直跟她念叨着,要找严伯父商量,两家结为亲家。 因为,一直不知道楚天阔的心意,出于闺阁女子的矜持,她让她爹不要提。却没成想,她爹还没跟严伯父提及亲事,严伯父就去世了。更没想到的是,原来,严伯父也有这个意思。两家长辈都看好他们,都赞成他们两人在一起。 后来,她爹也步了严伯父后尘,撒手人寰。 她爹临终前,把楚天阔叫道了跟前,单独跟他交代了一些事。她当时并未在场,不知道她爹到底跟楚天阔说了什么。此事,她也不好开口询问楚天阔。不过,聪慧的她,还是能猜出个大概。 此刻,听楚天阔提及,证实了她心中的想法。她爹,确实是把她托付给了他。她无比清楚,他爹口中托付的意思。她爹要楚天阔好好照顾她,说白了,就是要楚天阔娶她。 然而,从楚天阔的理解来看,他只是把照顾当成了单纯的照顾,宛如亲人之间相互扶持那样。这真是令她无比纠结。她知道,楚天阔除了给不了她,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爱以外,其它的,他都能给。 包括成婚,包括名分。她只要开口,要他娶她,他一定不会拒绝。可是,她不想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她要他快乐,要他幸福。她怕绑住了他的人,绑不住他的心。 就算能绑住他的人,她也不愿这么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设身处地想一想,东方红爱她爱得疯狂,对她更是百般关怀。然而,她不爱东方红。若是让她嫁给东方红,她觉得这辈子,她都不会快乐。所以,她不愿这么做。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八十章让他闭嘴 没错。如水脉所想。楚天阔真的只是把水荣的话,当成平常长辈交代的话语。他并未去深究那话中的含义。他并未悟出来,那就是要把女儿终身托付给他的意思。 当时他还年少,对男女感情之事,懵懵懂懂。所以,不能深入理解,亲情与爱情的区别。但即使搁到现在,他还是没能领悟出来。或许,他睁大是对水脉没有男女之情吧。 楚天阔继续往下说。 烟香是我看着长大的。怜爱她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从小,我就特别宠她,疼她。等她长大了,我还是把她当小孩看。所以,我的心思一直花在她身上,处处护着她,格外照顾她。从而,忽略了你。 我一直觉得你端庄贤淑,成熟稳重,蕙质兰心,能照顾好自己,能自己处理事务。却不知,有时你也如烟香一样,需要关心,需要呵护。 我承认,我对烟香的关心更甚。我把她带下山后,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只要她离开我,我就担心她,怕她又闯祸惹事了。 但是,在我心里,你同样重要,我同样关心你。 闻之,水脉心中一苦。这话,她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她和烟香怎么相提并论?他那么爱烟香,甘愿为她去死。在他心里,她和烟香同样重要?有多少次,她为了烟香,弃她而去。 或许,他说的是实话。两人他同样关心。可是,他总是不自觉偏向烟香。因为,他爱烟香。这是她永远也强求不来的。 水脉,说来惭愧。我真的好蠢。是我一直没能看清自己的内心,不明确自己的感情,才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当初吗,我送你去荷花岛的路上,你送了我一条丝帕,并用言语点醒了我。那时,我才明白,这么多年,你待字闺中,就为了等我。 那日,在凌翠阁,你更是说出愿意陪我隐居的话。当时,我挺震撼的。我也认真考虑过,也曾下决心,要娶你为妻,与你厮守终身。所以,在相爷向我提亲时,我说出了与你已经订婚的事。这是出自我的本心,不是托辞。我真的决定这么做。 水脉心中一痛。这话,让她听着无比心伤。是的,她信他的话。他真的想过要跟她在一起。可是,后来呢?为什么后面演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 她宁愿他没有说出要跟她成婚的话。得到希望,又失去希望,再到绝望,这种感觉,真的很痛。仿佛从云端,跌落谷底。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可是,一切已成定局。 后来,烟香因为我们的婚事而赌气,一气之下,要嫁给陆浩。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发现我爱的人,是烟香。 他最后这句话,犹如在接水脉的伤疤,鲜血淋漓。她的心,好痛,真的好痛,痛到快要窒息。她不想再听了。能不能让他闭嘴啊。 她眉头紧皱,额头冷汗直冒。她猛地使劲,想挣脱一切束缚醒来,求他不要往下说。然而,她终是不能。 可是,楚天阔仍旧还是往下说。不过,接下来的话,让水脉听起来没那么刺耳难受了。 我想阻止烟香成婚,阻止不了。因为我们要成婚的事,不会更改。我的话,既已说出口,就当信守承诺。我愿意娶你,与你拜堂成亲。 然而,因为陆浩之死,烟香失忆,我被嫁祸,我们的婚事被迫取消。 而后,我带着烟香离开,明察暗访,追寻真凶。 我们分开了一段时日。直到武林大会举行,我们才得以在长风镖局相见。林总镖头夫妇认了你为干女儿。林夫人和你师父见了面,两人又重提起我们的婚事。 说到这,楚天阔深呼吸一口气。因他想起了林小曼给水脉下了春药的事。怕这事勾起水脉伤痛,他把这事给忽略过去。只是避重就轻提起别的事。 你我曾订婚之事,已经弄得整个武林皆知。我当真愿意娶你为妻。却不曾想,在拜堂之际,你却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不愿嫁给我的话。当时,我是不能理解的。 水脉心下一紧。她这么做,纯属无奈之举。她也是好不容易才下狠心拒绝。她如此选择,谁能理解她心有多痛?事后,她也曾后悔过。不过,再给她重新选择一次,她仍会这么做。 她宁愿自己一个人苦,自己一个人哭,也不要三人都不幸福。她自认自己不是圣人,可是,她做事对得起自己的心。 后来,我想明白了,你定是为了成全我和烟香。 武林大会后,我被纪正偷袭,中了他的相思掌。为了自尊和颜面,我不愿接受你们的帮助。所以,我和烟香藏了起来。 你和众人,上昙花山找我和烟香,我是一清二楚的。 那日,我趴在草丛中,还亲眼看到,你因为操心我的事,而晕倒了。然后,你被沈梅和东方搀扶着下了山。 你们说的话,我都有耳闻。看到你因担心我的安危而晕倒,我心乱如麻。当时,我真的很想冲出去,喊住你们。 然而,自尊让我退却了。我中了相思掌,武功尽失,如同废人,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模样。 水脉心中一涩。她对他来说,终是不及他的面子。看到她晕倒,他还是躲着,不愿意出来见她。而若换做晕倒的人是烟香呢?恐怕他会不顾一切奋不顾身挺身而出了吧? 她也搞不懂,为什么她要跟烟香比呢?她自知,自己怎么也是比不上烟香的。却又不自觉地想要跟烟香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怎么说呢?若是楚天阔能知道水脉此时的想法,他定是很委屈。水脉姑娘,明明当时,你已经有人搀扶你了,好吧?若是当时,你身边没人,他也不可能不管你的吧。 再后来,我二次中了相思掌,命在旦夕。是凤南阳用真气救了我,让我暂时得以保命。是你答应永守广安堂,用终身不嫁的代价,换取了李愁容的药。若非你这么做,我的掌毒不能清除,我的伤好不了。 你又再次救了我的命。我又欠了你一个大恩情。 我欠了你的情,恐怕这辈子也难以还请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一章水脉苏醒 现在,你为了延缓我行刑时间,竟然选择去滚钉子板。那是一种怎样残忍的酷刑。就算是再勇猛的男子,也不一定有勇气去受那酷刑。 你,却这么做了…… 我宁愿自己被斩首,也不要你为我如此牺牲。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这辈子如何心安? 水脉,你这样昏迷不醒,我的心好慌。 我知道,你一定浑身都痛。我只恨不能替你痛,恨不能替你分担。 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楚天阔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房中的烛光变得朦胧浅淡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楚天阔如此从头到尾,说了这一大堆肺腑之言,水脉仍是无所反应。他怎能不焦急? “水脉……”楚天阔呼唤的声音,几乎夹杂着眼泪。他极力强抑制着,却终于抑制不了的哭出来,一种透骨酸心的哭,哭在烛光笼罩的客房里。 此时,他的悲伤与愧疚,已经占据他的一切。他握着她的手,捧在他的手里。这时,他才发现,她的手,一片冰凉。 握着她冰凉的手,他心中一阵慌乱,很慌,很乱,很着急。他真的好怕她出事。 “水脉。看着你这样昏迷不醒,我的心好痛。”他的双掌包着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低声呜咽:“水脉,你摸摸看。这里痛,真的痛。” 说到动情处,引发他一系列感伤,他的眼泪,滴滴落在她的手上。 先是感受到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水脉只觉心中暖洋洋一片。温暖,透过楚天阔的手,向她传递。真切的快乐与幸福感,从手心传遍全身。 生命中,她第一次感受到他这样的紧握她的手,第一次接触到他的抚摩,第一次听到这么感人的话。 紧接着,她的手中似有液体滚落,先是一热,而后变凉。很快,手上有种清清凉凉的感觉。 她知道,他哭了。他是为她哭的。他的这个举措,让她感动不已。水脉感到自己的眼圈竟热了一下。但是,没有掉眼泪。 此刻,她很想睁开眼睛,很想开口说话,很想醒来。 堂堂七尺男儿汉,句句皆是肺腑言。不能安慰实难办,最难看破生死关。 她不要他哭。他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怀扇公子,怎么能为了她掉眼泪?他的眼泪,真是令她无比心酸。 她挣扎着要醒来,努力要冲破黑暗的束缚。她要醒来!她要活下去!她不能让他背负一辈子的情债! 怀着这样的信念,奇迹发生了。 就在楚天阔悲痛欲绝之时,忽然,握在他手里的,水脉的手,轻微地动了动。 这一惊喜发现,令楚天阔欣喜若狂,激动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水脉!水脉!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水脉的手指,接连动了动。然而,眼睛仍未睁开。 此时,她的脸色,不像此前那么苍白,但是,额上冷汗潺潺。看得出来,她为了能够醒来,做着巨大的努力。 “别怕,有我在。我在这陪着你。” 楚天阔边说,边从怀里掏出手帕,动作轻柔地帮她擦去额上的汗。 那条手帕,就是当初水脉送他的那条。因为这条手帕,他被冤杀了纪正。后来,案子审清了,确认纪正并未他所杀。知府方大人便将这条手帕归还给他。 他一直把它带在身上,早就沾满了他的气味。当然,烟香送他的那条手帕,他亦是随身携带着。 水脉感受到额上舒适的柔软触感,骚动不安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本来,一直睁不开眼睛,醒不过来,她有些无措,害怕惶惶。‘别怕,有我在。我在这陪着你。’楚天阔这句话,给了她莫大的安慰与鼓励。 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他的手中。她有种安心,踏实的感觉。 爱情的力量可以超越地心引力。她觉得,她不是一个人面对黑暗了。楚天阔的陪伴,给了她莫大的支撑。 她的脑中,想起段大人说的话,希望她快点醒来,好让案子得以继续开展下去。她还想起众人真挚的关怀。这些都是她醒来的动力。 当然,最大的动力来源于楚天阔。 “天……阔……“水脉发出细若蚊呐的一声呼唤。 这一声,虽然微弱,沙哑,却已是耗尽她的力气。这一声呼唤,是她摆脱了黑暗的纠缠,彻底醒来的标志。 “我在这。我在这呢。”楚天阔激动之下的声音,显得特别醇和动听。 随着那一声低低的呼唤,水脉气息奄奄地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中,她看不清楚天阔脸上的表情。然而,她却清楚看到了他脸上明显的泪痕。 梦中皆是他身影,频频呼唤声连声。悠悠转醒心未定,是梦是幻悲又惊。 转眼之间,楚天阔原来伤心哭泣的模样,已经被欣喜微笑所代替。 “水脉,你终于醒了。”楚天阔的脸上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 一连几天,他的心都在颤栗。这会儿,看到水脉醒来,他颤栗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水脉断断续续地说道:“天……阔。我没……事。”她仍旧很虚弱,声音沙哑,犹如在沙漠许久不喝水的旅人。 楚天阔心里百味陈杂。她一醒来,叫的就是他名字。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宽慰他的话。 她对他,用情至深。她对他,爱护有加。这份情,这份恩,叫他如何去还? 她因为爱他,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苦头。可是,她又得到了什么?满身伤痕累累。 如果,她没看上他,凭着她的条件,可以找到很优秀的男子,和和睦睦过一生。 如果,她所爱之人,不是他。那么,她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多少男子为她心动,为她痴迷,她却一心为他! 她只为他! 他都替她感到不值,真的好不值! 是他连累了她。 想到这些,楚天阔胸中涌起一股悲怆的情绪。他的鼻子陡然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水脉,我对不起你。我亏欠你太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二章催人泪下 水脉看见他又落泪,很是不舍。她对着他艰难地挤出一丝虚弱的笑,轻轻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她缓缓举高了手,想要帮她揩眼泪。奈何举高的手,牵动上身伤处的痛。她不禁痛苦的哼了一声。最后,她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楚天阔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听到她那声痛苦的呻吟,他的心中一酸,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伤在她身,痛在他心。 他含泪道:“水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天阔……不要为……我哭。”水脉艰难开口,幽幽说道:“男儿有泪不轻落,你是怀扇楚天阔。英雄气概永不朽,切莫为我豪气休。” 只不过说出短短几句话,却耗费了水脉巨大的精力。话音一落,她微微喘气。 “什么英雄与怀扇,罪孽深重负红颜。任何牺牲我甘愿,留你性命在人间。”他握着她的手,贴着自己满是泪水的脸颊。心里的愧疚与酸楚,不言而喻。 罪孽深重负红颜!是的,他自己说得没错,他真是罪孽深重啊! 她,女中豪杰,才貌双全,最重要的是一颗真心只对他! 为了他,她可以淡泊名利,与他归隐山林;为了他,她宁愿终身不嫁,永守广安堂;为了他,她甚至连生命都不要了,只愿他能安然无恙! 试问这样一个才貌兼备情深义重的美人儿,难道他不曾心动过吗?不,他一定动情过,如果他对她无情,为何相交十二载,他每次行走江湖都要到凌翠阁看她?如果他对她无情,为何连他自己也认为是喜欢她的,甚至放话江湖他要娶她! 可是如此佳人,如此情意,他却还是辜负了…… 没错,他说的对,负了她,他可真是罪孽深重!套用现在网络流行的一句话,不娶何撩! 想必他开始也是喜欢她的吧。只是在他烟香师妹长大后,他又移情别恋了吧! 看着心上人,伤怀落泪,水脉强颜欢笑道:“人活百岁终须亡,早去几年又何妨?” 水脉安慰他的话,让楚天阔听来更伤悲。他心疼的握住了她的手,抽抽噎噎地说道:“为我求医愿独身,为救我命酷刑撑。今世难还此大恩,只能许诺你来生。” 说到来生这个词,久违的绝望感,涌上水脉的心间。她闭上眼睛,任泪水无声的滑落。 满怀心酸难启唇,伤心欲绝泪纷纷。自叹命薄暗自恨,今世无缘盼来生。 她一闭上眼睛,仿佛预见了她下半生的寂寞与孤单。 楚天阔泪水不停滚落,泪流满面,喃喃自语说着:“水脉,这条命,是你牺牲自己换来的。你对我,付出太多了。我……” 水脉再次睁开了眼睛,苦涩地笑着:“天阔。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由于我天性好强,所以有许多话,我宁可藏在心里,也不愿跟你说。我早就做好了打算。我这辈子,为你而生,为你而死。区区一个钉子板,又有何惧。” 听着水脉故作轻松的话语,楚天阔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深深浅浅地痛了起来。 “水脉!”他哀号一声,浑身哆嗦。看着水脉咬牙着,故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他知道她痛,只为怕他担忧,怕他自责。他的心,仿佛被利刃刮过。 为他而生,为他而死。他又何德何能,让她如此为他! 门外的众人,听到楚天阔哀嚎似的大叫着水脉的名字,以为出了什么事。不祥的感觉,立时笼罩在众人心中。众人心下一沉,不约而同地推门而入。 然后,在烛光映照下,都看到了房中两人深情对望的那一幕。 其实,也不算太夸张。众人看到的情景是这样的: 楚天阔紧紧握着水脉的手,把她的手,呵护在他的掌心。还贴着他的面颊。他的头低着,与水脉的头,靠得无比近。看起来,很容易让人误会成,他们两人在互诉衷肠,说着绵绵情话。 不过,应该不会有人这么误会的吧。因为,楚天阔和水脉,两人皆是泪流满面,非常的有默契。 除了烟香和东方红的感觉,与众人不同。他们两人见此情形,心中的滋味难以描述。他们两人满脸憋得通红,看着像是尴尬的神情,仿佛无意中撞破有情人间的约会。 等众人转移了注意力,意识到水脉安然醒来,众人心里都被喜悦填满,激动不已。 楚天阔被众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猛地抬头,扫了众人一眼。很快,他的目光捕捉到烟香。她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分明无奈中带着哀怨。 他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许多。他心中一阵窒息,下意识地握紧了水脉的手。 烟香一对上大师兄的眼神,她连忙撇过头,不愿看他。她知道,此事不能怨他。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心。那不满和怨恨的情绪,仿佛野草似的,疯狂在她心中生长着。 这一幕,让烟香猝不及防。她本该喜悦,本该感动。可是,她的心里,却为什么充满了苦涩? 这不是正是她想要的?她不是一直期盼着这样的结果? 大师兄用爱唤醒了水脉姐姐,她该欣慰才对。可是,当她看到大师兄紧握着别的女子的手,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难受。她明白,这就是吃醋,嫉妒的感觉。 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好似曾经经历过。哦,对了。她调动脑中记忆,很快便回忆起那件事。之前,水脉姐姐中了春药,她亲眼看到大师兄搂着她来着。 那画面,令她印象深刻。 原来,他们才是那么般配,那么合适的一对。烟香顿觉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她默默转身,退了出去。 东方红的感受,与烟香大体相同。看到烟香转身离去,他也悄悄退了出去。 云白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水脉姑娘醒了。我得把这好消息告知段大人。” 接下来,李愁容连忙说道:“我去给水脉姑娘开药方。”她说着,对楚傲飞使了个眼色:“你去给我抓药。” “哦!”楚傲飞瞬间领悟过来,随李愁容往外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三章他的抉择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我去给水脉姑娘煎药。”看大家争先恐后地离开,兰绫玉也赶紧找了个托辞离开。 房里的外人,一个个走光了,眼看兰绫玉再离开,就剩下陆采儿一人。 此刻,陆采儿觉得自己呆在房间,感觉怪怪的。她连忙对兰绫玉喊道:“兰姑娘,等等我。我陪你去。” 这话,她说得也是极其拗口,非常不自在。对她来说,与兰绫玉相处,很是拘束。两人彼此喜欢同一个男子,是心照不宣的事。只是,两人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冲突与利益关系。 陆采儿一直将自己的情感,掩藏得很好,没有表露出来。她对兰绫玉,丝毫构不成威胁。她是喜欢迟乐没错,但是,迟乐与兰绫玉相爱,她并没有想过跟兰绫玉争抢。当然,就是她要抢,那也是抢不动的。 她身在红尘,很多事早已看得很淡。她自知,不要去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虽然,陆采儿和兰绫玉两人是情敌,两人之间,却没有情敌间的明争暗斗。只不过,两人的相处,不似常人那么和谐。两人都是胸怀坦荡的女子,聚在一起时,终是有隔阂。 此刻,对陆采儿而言,唤兰绫玉并是不自然。相对来说,呆在这房中碍眼,还不如跟兰绫玉一起走来的舒坦些。 听到陆采儿的喊声,兰绫玉停下了脚步,回望了陆采儿一眼。 陆采儿和兰绫玉一起走出门,并轻轻关上门,弄出吱呀的声响。 出门后,两人默契地各自分开。陆采儿走了,兰绫玉留了下来。她有些不放心,便候在门外。 片刻功夫,众人都一哄而散。房里又留下楚天阔和水脉两人独处。 楚天阔坐在床沿,头低垂着,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颇为苦恼的样子。 刚才,烟香转身离去的背影,令楚天阔望之心乱如麻。他呆望着烟香落寞离去的背影,怅然若失。一种可怕的意识,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忽然想起,烟香在牢中对他说的话。‘我已经答应她了。我自愿退出成全你们。’他的浑身激起一阵寒意。那次,在长风镖局,烟香留在一封信后,不告而别。这次,会不会重蹈覆辙? 他失去过她一次,那种思念她的心痛感觉,强烈得让他窒息。他不愿再一次尝试那种心痛。他真的怕了。 他握着水脉的手,不由得抖了抖。他看向水脉的眼神,糅合了一抹隐忍的痛楚之色。 水脉把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她一向温柔大方,此刻也不例外。 她善解人意地开口:“天阔。我想一个人好好休息,你出去吧。” 其实,她很想有他陪着。可是,他的行为,从他的动作,从他的眼神,让她了然于胸。她知道他心中所想。她不愿让他为难。 楚天阔犹豫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的泪,凄凉一笑:“不,水脉。我得在这陪着你。” 人前欢笑暗悲伤。尽管此刻,他的心中万分难受,还是勉强笑了笑。以是,一个惨淡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而出。 “不用你陪。你尽管放宽心,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彻底醒来了。真的没事了。”水脉轻轻挑眉一笑,给他找了好的借口:“你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我……”楚天阔很想去看看烟香,又不放心水脉。一时间,他左右为难。 “去吧!”水脉笑容和煦,如春天般给人温暖。她的状态,看起来很好。比刚醒来那会,已经好很多了。 楚天阔犹豫了片刻,深埋在其中的脸,慢慢抬了起来。他站起身,神色有些复杂地说道:“我去去就来。” 话音一落,他慢慢站起身,迈开轻盈的步伐往外走。 那开门与关门的声音,犹如一记闷拳,重重敲击在水脉的心坎上。那声音,刺耳地提醒着,在烟香与她之间,他选择烟香。他不爱她。她只觉浑身,好似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身凉。 聪慧无比的她,又怎么会不清楚,此刻的楚天阔的想法与去向。方才,众人推门而入。她明显感受到了楚天阔的慌乱与不安。他的慌乱与不安,来自烟香。 她无比清楚。他害怕烟香误会,他害怕烟香吃醋。他在乎她的感觉,害怕她难过。烟香转身离去时,他的目光一直追随而去,直到她背影消失在眼前。 她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任凭泪水从眼角滑落,滴湿了枕边。 她不该哭的,是她自愿放他走。留得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只留下没有心的一具躯壳,又有什么用?可是,当他真的选择离开,她的心,还是再一次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伤害。 她有些搞不懂自己,既然自己这么的不舍,这么爱他,为什么甘愿忍在心?她明明可以得到,只要她开口。 过去的自己,无比洒脱自在,并没有这么多的纠结与矛盾。此刻,为何如此郁郁寡欢?或许,是疼痛的折磨,令她情绪低落,令她迫切需要安慰与关爱。 是的,她觉得浑身疼痛欲裂,这样的剧痛,让她生不如死。 她觉得,此时此刻,她无比需要楚天阔。可是,他的心,并不在她身上。 楚天阔刚迈出房门,迎面就遇上了兰绫玉。感觉兰绫玉专门把守在那里,特意监督他似的。 兰绫玉伸出双手,拦住了楚天阔的去路:“天阔。你怎么不好好陪着水脉?她才刚醒,受了那么重的酷刑,又昏迷那么久,情绪极不稳定。你应该留下多陪陪她。“ 楚天阔眼底汹涌出错综复杂的神色,实话实说:“我担心烟香…… “有东方大人陪着她,你不用顾虑那么多。”她说着,俏皮一笑,调皮地对他眨眨眼:“你去陪着水脉,我帮你去看看烟香。我会好好开导她的。” “绫玉,我……”楚天阔抿了下唇,一时无语。此刻,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所想。 兰绫玉温和一笑,语气坚定地向他保证:“我知道该怎么安慰烟香,你放心好了。你快进去陪着水脉吧。” 就在此时,大理寺卿段子生和大理寺少卿云白来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八十四章许你留下 待两人走近,段大人满脸喜色地看着楚天阔和兰绫玉,开口问道:”听说水脉姑娘醒了?” 兰绫玉轻点了下头,斟酌着说:“段大人,她是醒了没错。目前,她身体还很虚,不适合出上公堂,恐怕” 段大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浅笑着说道:“无妨,醒了就好。”他说着,往水脉客房门那边走:“我去看看她。” 楚天阔轻咳两声,有些为难道:“段大人,她此时需要休息,尽量避免被外人打扰。” “好。好。好。那我就不去打扰了。”段大人显得极为好说话。 这话,本该让兰绫玉说的,却被楚天阔抢先说了。兰绫玉在心里偷笑着,想不到楚天阔如此护着水脉。看得出来,他对水脉挺上心的。 楚天阔一说话,引起段大人和云大人的注意力,两人不谋而合地想到同一件事。 云大人凑到段大人耳边,小声嘀咕道:“大人,既然水脉姑娘醒了,楚天阔也该回天牢了。” 这件事,需要小心谨慎,可不能掉以轻心。私放刑犯,若是传出去,或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段大人也正有此意,他严肃正经地说道:“云大人,既然水脉姑娘醒了,你带楚天阔回天牢去吧。” 闻言,楚天阔一脸茫然的神色。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是死囚的身份。他一向明辨是非,段大人若是执意要此时送他回天牢,他也无话可说,只能配合。 兰绫玉一听这急了,立刻说道:“段大人,此事万万不可。楚天阔暂时还不能会牢房去。水脉姑娘刚醒,情绪还不稳定,急需关怀与安慰。她很需要楚天阔的照顾。” “哦?”段大人眯着眼睛,盯着兰绫玉。 他的脸上满是讶异的表情。既然水脉姑娘已经醒了,楚天阔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他是死囚,理当回到天牢去。然而,兰绫玉却说,让楚天阔留在这里照顾水脉。 这是什么逻辑,什么道理?若说水脉需要人照顾,人手多的是。比如,兰绫玉本人。当然,还有烟香,李愁容,陆采儿她们,都可以照顾水脉姑娘。同样是女子,照顾起来方便些。再不济,也还有东方红,楚傲飞,以及衙门里的人。 怎么非得强调要楚天阔照顾水脉姑娘呢?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兰绫玉暗暗蹙眉,面对段大人询问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停顿了片刻,她理了理思路,很诚实地解释道:“段大人,你看,我们这么多人,都没能唤醒水脉。楚天阔一来看望,水脉就醒了。由此可见” 这个中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适时点到为止,话不点破。 兰姑娘这么说,似乎也很有道理。段大人和云大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皆是凝神看着楚天阔。那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似乎要把楚天阔看个通透。 楚天阔面上很平静,神情间也有着一种置身事外的淡然。然而,他自觉他的脸,瞬间火辣辣的感觉,仿佛被窥视了一般。 段大人思索了片刻,下定决心说:“楚天阔,本官特许你留下多陪水脉姑娘几日。” “谢段大人成全!”楚天阔举手抱拳,表示感谢。 等段大人和云大人离开后,楚天阔返回客房陪水脉。 对于楚天阔片刻的离开,去而复返,令水脉无比惊讶。此刻,她的心情,欢喜中夹杂着不安与慌乱。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她感受如此复杂。 她怔怔地问:“烟香呢?” 话一出口,她马上意识到不对。本来,她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实在是不该这么问他的。这么一问,似乎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好似她在吃烟香的醋一样。而且,感觉像在跟楚天阔抱怨。 果然,接下来轮到楚天阔怔愣了一下,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而后,他的眸光一暗,飞快将自己不良情绪克制住,对着水脉僵硬地笑了笑。最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的窘迫一览无余。他万万没有想到,水脉已经猜到了他刚才要去找烟香。若搁平时,这也不算个事。但是,此时,水脉为了受伤,躺在床上,需要照顾。他却弃她而去找烟香。好像太不厚道了。 他在心里低低叹息了一声。 水脉自觉无趣,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此时,夜已经深了。 夜风吹来带寒意,愁肠百结有谁知。举目望窗外,心虚独徘徊。寂寞恨长眠,心碎奈何天。 水脉看上去仍是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面上却是温和地笑着:“天阔,夜深了,你回房去睡吧。” 尽管她用轻松的口吻说出来,楚天阔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忧伤和不舍。 楚天阔本有心留下照顾她。为了不让两人尴尬,他只好委婉地找了个托辞:“段大人吩咐过了,这几天让我留在这照顾你。” 听到这话,水脉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楚天阔能留下来陪她,她是十分欣喜的。只是,她觉得这样有些对不住烟香。 可是,从楚天阔话里的意思来看,他是在执行段大人的命令。这让水脉无比心塞。她当然清楚,楚天阔是真的关心她,就算对她没有感情,还有友情,还有亲情。 只是,他非得小心翼翼地把这份关爱掩藏起来。明明是他自己想要留着照顾她,却非得说,是段大人的意思。这是怕她误会吗?还是怕烟香怪他? 随便吧。爱怎么的就怎么的。 水脉苦涩一笑,想翻个身子,面向墙壁,不想面对楚天阔。她却忘了身上被钉子扎伤的部位,依旧疼痛不已。这一动,牵扯到身上的伤处,到处是钻心的疼痛,让她忍无可忍地低吟出声。 听到水脉那一声痛苦的叫唤,楚天阔心下一惊,连忙奔了过去。 “水脉,你怎么了?” 水脉咬着牙,忍着痛,硬着扯出一抹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没事,碰到伤处而已。” 刚才,那一动让水脉浑身疼痛,额冒冷汗。 见状,楚天阔掏出丝帕,细心地帮她擦拭额上的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八十五章两条丝帕 水脉睁着眼睛,目光紧随着楚天阔手中的动作而缓缓移动。她的眼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爱恋与幸福感。这种被心上人关怀与照顾的感觉,让她沉醉其中。 白天里层出不穷的事物渐渐隐去,四周越来越静。 她只是看着他的手,不敢正眼瞧他的脸。她身体似乎沉下去,有什么声音越来越明显。咚咚,咚咚,咚咚,她的心脏强在有力地跳动,在胸腔里跳动个不停,胸腔跟着一震又一震。 她如此强烈地感受到的自己存在。心脏拼命跳动,一下也不少,一点力气也不减,咚咚,咚咚! 她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此时,她早已把因滚钉子板而受的苦痛,都抛之于九霄云外。为了这一刻,她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并且,她邪恶地想着,若是他能一直陪在她身边,那么,她宁愿一直卧床不起。 她的目光,紧随着他的手动而移动。忽然,她无意中看到,那条丝帕上,落款绣的字,‘怀善公子’。没错,是‘怀善公子’,而非‘怀扇公子’。 这就意味着,这条丝帕,不是她送的那条。她当然记得无比清楚,她送给他的那条丝帕,上面绣的是‘怀扇公子’。为绣那条丝帕,她费劲心思。绣完后,她犹犹豫豫着,不敢送他。自己拽在手里,看了又看。那条丝帕就是化成灰,她都认得。 不用问,不用猜,她都能知道,他手里这条丝帕,定是烟香送的。 这样的认知,令她有些沮丧。他的心里,只有烟香。他的生活里,处处烙上了烟香的痕迹。 她无法说服自己,装作烟香不存在。烟香跟他若即若离,却又一直都如影随形。 她不忍心,不能破坏他和烟香的感情。尽管,在她昏迷时,她听到了烟香的话。烟香亲口说的,愿意成全她和楚天阔。 可是,爱情是潜意识的冲动,靠两个人彼此吸引,一但爱上无法自拔,并不是靠谁的退让和成全。 那种说什么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的,全部是不着调的屁话。 如果,楚天阔爱的人是她,选择她,那么她会鼓起勇气去接受。可是,偏偏他对她,一点情意也没有。 当初劝他同归隐,暗示对他有真情。婉转拒绝不答应,分明对她无真心。 水脉的心情起伏变化,仿佛过山车一样。前一刻还美滋滋充满幸福感,后一刻,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 情绪上巨大的反差,强烈的失落感,让她无法再掩饰下去。她不假思索道:“天阔,这条丝帕,是烟香送的吧?以前,我也送过你一条。你若已经丢了,那就作罢。若是那条丝帕还在,能否把它还我?” 此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水脉自己都吃惊。这违背了她一贯的处事风格。她暗自咬了下舌头。她这是在胡言乱语什么呀? 真是难以想象,这话竟是出自她之口。她的心跳得厉害,嘴唇抖动,眉毛也跟着动了动。 她这是怎么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心里想着,嘴上跟着说了出来。是连日来躺在床上,昏迷日久,令她的思维变得迟钝?还是疼痛的折磨,令她失去理智? 她神情恍惚,不敢正眼瞧楚天阔。也不知道自己的那根筋不对了。若搁以前,别说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连想都不会往这方面想。她一向宽容大度,大公无私,本就不是斤斤计较c患得患失的人。 更何况,那条丝帕,她已经送出去了。是她自己心甘情愿送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要回来的道理?这样的行为,与小孩子过家家,有何异? 话说回来,当初她送楚天阔的时候,还怕他不会收呢。好不容易才送出去的,而此刻,她居然说出要收回来的话。 这不是很搞笑吗?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来了。 她抿了下嘴唇,一时间,窘迫异常,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夜深人静,外面一片静寂。房间里,更是静得诡异。两人都没有开口再说话。 方才,楚天阔被水脉的话雷到了,他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觉得不可思议,有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这话居然能从水脉嘴里说出来。如果,是烟香这么跟他说,他会习以为常,听着会有亲切感。然而,水脉这样的说话方式与行为,令他感到无比陌生。 他起初的反应是诧异,诧异过去后,他感觉莫名的心疼,心情随之沉重起来。他一向了解水脉,个性沉稳内敛又成熟稳重,为人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担当,处事有条理性,而且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经过深思熟虑后,再做出实际行动。她说出这番话,定是疼痛的折磨,令她丧失了自我。 好像又不对。楚天阔转念一想,水脉会不会是怪他,抛下她,要去找烟香? 因为,这话,听着似乎满是吃醋与抱怨的意味。这话,再配合那句‘为你而死,为你而生。’,令楚天阔心里一阵慌乱不安。为什么她要对他如此深情? 以前,她尚且将深情,埋在心中,并不表露出来。他面上装作不知晓,只是心里愧疚辜负了她。尽管心里愧疚,生活照样继续。可是,她这样一挑破,令他万分为难。 此时的楚天阔也如水脉,异常窘迫。尽管他内心波涛汹涌,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手中擦汗的动作,没有停。等他帮水脉擦完汗,直接把丝帕放回兜里。 这会儿,他又重新斟酌起水脉的话。她要求他把丝帕还给她,该不会是心灰意冷,大彻大悟,要斩断对他的情丝,重新开始新生活吧? 若是这样,那很好啊。对大家都好。他的心,只有一颗,给了烟香,就给不了其他人。他的心很小,小得只容纳得下烟香一人。 这么想的时候,他决定把那条丝帕还给她。可当他伸手要去掏出那条丝帕时,他又犹豫了。 若不是这呢?如果,水脉刚才一番话,只是赌气,埋怨他,一气之下而说出口的气话,那么他把丝帕还给她,岂不是伤了她的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六章握紧拳头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兰绫玉还特地交代了,水脉刚醒,情绪不稳定。明知她情绪不稳定,他还刺激她,那不是忘恩负义吗? 他生怕他的行为,刺激到她,不利于她伤势的恢复。毕竟,让她保持好心情,对她身体好转,有很大帮助。 那么,他到底是装作没听到那话,还是照着水脉话里的要求,将丝帕还给她? 于是,他陷入了到底要不要将丝帕还给她的两难境地。这个真的让他好难抉择。他的眉头紧拧,深深锁成一个‘川’字。 还给她,必然要伤到她的心。不还呢?不还就不伤她的心了吗?他明知自己心里没有她,与其这样给她留点希望,又让她绝望,岂不是更大伤害? 伤总有一天会痊愈,不管身体上的伤,还是心灵上的伤。时间,会抚平一切创伤。若是对她无情,这样拖着,对她伤害更大,倒不如明确拒绝,让她彻底死心。对她这辈子的亏欠,就让他自己终生铭记,来生再偿还吧。 他宁愿冷酷到底,让她死心塌地忘记。他宁愿绝情到底,让她彻底的放弃。他宁愿她只伤心一次,也不要日夜都伤心。 以前,是他太优柔寡断了,考虑太多,深怕伤害到他人。为了所谓自尊,为了所谓面子,而瞻前顾后,畏手畏脚。却不知,这样伤害得更深。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把丝帕还给她。大家都是大人了,该承受住这一切。 他终于鼓起勇气把那条丝帕从兜里掏出来,递给水脉。本想着该对水脉说点什么,然而,却开不了口,也不知说什么好。 水脉脑袋一抽,说出了那些话后,心便忐忑着。她既期盼楚天阔没有听见,又希望他是听见了。虽说无脑的话,却也是发泄的话。那话一说出来,心里明显不再憋得慌。 她好不容易才发泄出来的情绪,希望他能感觉到。她只要能引起他的注意就好。 当她看见楚天阔真的从另一侧掏出那条丝帕,也就是她送的那一条,她的心凌乱了。 看到她的那条丝帕第一眼,她满心欢喜而感动。万万没有想到,他把它随身携带在身边。她本以为,他早已把它丢了。所以,看到他用烟香送的那条丝帕,给她擦汗,她心里无比别扭。要是知道,他也把它带着,她根本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知道,他爱烟香。她并没有想要跟烟香争什么。她更不愿意去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她只是希望,他偶尔能关心下她,偶尔能忆起她。她能在他心中,占有一个小小位置,就足够了。 爱到深处是卑微。是的,真爱或者至爱,爱到深处,很卑微。而这卑微,是一颗谦让和包容的心。卑微,是对所爱的人的一种尊重和呵护。 她知道,她清楚,她明白,她懂得,他不爱她。想起为他绣那条丝帕满心的期待,鼓起勇气送他丝帕的憧憬。现在,却要承受他退还丝帕的失落。 现在,楚天阔当真要把丝帕还给她。她心下紧张,下意识地握住了拳头。她心头一酸,眼泪从眼角滚落了下来。像是胸腔里许多不满的情绪,找不到出口,借着眼泪在宣泄。 楚天阔要把丝帕还给水脉,水脉却将两只手的拳头都握紧了。水脉强烈的反应,令楚天阔清楚感受到她情绪上的变化。看得出来,这次受酷刑,让她有些烦躁,并且无常。 他本想把手帕塞回她的手里,见她握紧拳头,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寻思着,要不把丝帕放回她兜里?这么做,似乎又有点那啥?他实在伸不出那手。 既然丝帕已经拿出来了,也不好再无故放回去。以是,他拿着丝帕的手,僵在半空中。 蓦地,他察觉到水脉眼角的泪,他随机应变,用手中的丝帕,帮她拭去眼角的泪。 擦完泪,他自然而然将丝帕揣回兜里,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哎,他还是做不到狠心拒绝啊。关键时刻,他又心软了。因为,他最见不得女子的眼泪。一看到她落泪,他就改变了主意。 不过,他寻思着,这么一来,水脉也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现在情绪不稳定,为了她着想,尽量不去刺激她吧。 见楚天阔把丝帕又收回去,水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他还是关心她的,终是给她留了颜面。 既然他关心她,为什么不能多看她一眼?她好羡慕烟香,羡慕得几乎要转化为嫉妒。她觉得,她并不比烟香差,为什么,他不能爱上她? “我究竟哪里不如她?”水脉突然没来由地冒出这一句。 她这句话,并没有指名道姓,表明她究竟是谁。 楚天阔明显地又怔了一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问题,他该怎么回答呢? 他想了想,觉得怎么回答,都是错的。或许,水脉这话,并不是真要他的答案。她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许久,楚天阔都没有回答。 房间里又是一片沉寂。 水脉从他的反应,已经了然于胸。她苦笑了一下,没有再为难他。经过方才夺眶而出的泪水洗礼,她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开始反思,意识到自己的无理取闹。刚才的折腾,好似出于本能,完全违背了她的本心。这会,心情一平复,她为自己的吵闹,羞得无地自容。 房内气氛一时尴尬异常。 水脉想着,该说些什么话,来缓解这种状态呢?总不能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吧。 好在这时,兰绫玉适时地来敲门了。“给水脉的药熬好了。我能进来吗?”兰绫玉的话,伴随着敲门的声音,飘进了房内。 楚天阔觉得此时兰绫玉的声音无比悦耳动听,顿时放松不少:“门没锁,进来吧。”他边说着,边站起身来,往门那边走。 兰绫玉推门而入,匆匆把一碗药放在房中桌上,又退了出去。速度之快,快过楚天阔。 背对水脉,楚天阔苦笑了一下。兰绫玉这是干啥?未及他再开口,就逃也似的离开。摆明了,就是要他照顾水脉。这是特意制造机会,让他们独处?真是坑他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八十七章遭遇相同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不过,兰绫玉似乎不至于这么坑他吧?他换了个思路,也许是给他赎罪的机会吧? 他将门关上,而后,转身走向那桌子,端起药碗,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烟香的身影。以往,烟香病了,总是不肯喝药,要他连哄带骗,才肯乖乖喝药。 也不知烟香她现在怎么样了?若是让她看到他喂别的女子喝药,估计,她会抓狂吧?她现在会不会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哭泣呢? 诚如楚天阔所想,烟香此刻苦恼烦闷得抓狂。她此时,正坐在大理寺其中一间客房里,空洞无神地望着桌上的烛光,眸光闪烁。她一双忧郁的眼睛全湿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样。 东方红围着桌子,坐在她的对面,低着头,沉默不语。他心里也是不好受,只是默默陪着烟香。 此刻,要不是东方红陪着烟香,估计她早就气得要离开大理寺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想得开是一回事,放得下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是想成全水脉姐姐和大师兄的。然而,当她真的看见他们两人亲昵地在一起,她又无比烦懑。 她心里难受,却又不能发泄出来,只能这样憋着。 大师兄和水脉姐姐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那一幕,深深刻在烟香的脑海中。此时,她不管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脑中那一幕挥之不去。 她知道,她不该去嫉妒,不该吃醋的。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越燃越旺的妒火。或许,是太在乎他了吧。在乎才会吃醋,在乎才会嫉妒,在乎才会乱想。不在乎,连想都不会想。 她不自觉地就想起,当初她在相府,被蒙面人击了一掌,被东方红救到醉芳楼的那件事。当时,她昏迷不醒,命在旦夕,把大师兄吓得眼泪打转。当然,她昏迷着,并非亲眼所见,只是听兰绫玉说的。不过,她也着实感动了一把。她相信,大师兄非常在乎她的,不然,也不会为她落泪。 还有一次,是在那山神庙,她被毒蛇咬伤。大师兄以为她活不成了,也是哭得稀里哗啦。 她一直以为,大师兄只会为她一个人哭呢。可是,今天看到了大师兄为水脉姐姐哭了。这真是叫她挺受伤的。 大师兄为她而哭的前提是,以为她即将撒手人寰了,因此悲痛欲绝。 而为水脉姐姐哭是因为什么?水脉姐姐只不过是昏迷不醒,并没有生命危险。这……只有一个解释,他在乎水脉姐姐。 这么想的时候,她感动无比懊恼,脑中不断浮想联翩。她自然而然就忆起在长风镖局,水脉姐姐中了春药那件事。当时,大师兄坐在床上,抱着水脉姐姐那一幕,更是令她记忆犹新。 这事,那事,像两条缠绕得紧紧的线,捆绑住了她的大脑。实在是不得不令她胡思乱想。她知道,她不该去想,偏偏又控制不住。 她的记忆,再往前回放,当初,大师兄执意要娶水脉姐姐,即使水脉姐姐主动要退婚,他也不肯。想着这事,她有些沮丧。 就算大师兄爱的人是她,他这辈子,恐怕也难以放下水脉姐姐了吧。 也难怪大师兄放不下。水脉姐姐对他情深义重,为他受了那么多委屈,为他吃了那么多苦,为他做出那么多牺牲。连她自己都感动,大师兄怎么可能不感动? 她呵地苦笑。她还想着退出成全他们两人。其实,大师兄和水脉姐姐两人,本来就是般配的一对。何来要她成全?大师兄要娶的人,是水脉姐姐。他们两人本有婚约,还是大师兄亲口提出的。 这件婚事,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要刨根追底,横刀夺爱的人,是她。是水脉姐姐退让成全她的。 她觉得满心难过,很受伤。小女子就是小女子。困在感情的死胡同里,出不来了。她此刻,全然忘了一切,忘了大师兄还是死囚身份,需要帮他查找证据,为他伸冤,需要想方设法救他出狱。 她并不愿意这么想,水脉姐姐刚醒,身体虚脱,情绪不稳,大师兄只是出于友情亲情照顾她。 女子一但吃醋了,嫉妒了,就会不管不顾,丧失理智。她猛地站起身来,拿上包袱,就要往外走。 东方红反应迅速,抢先一步挡在门口,拦住了烟香。 他心情复杂,此时心中一喜一忧。让他喜悦的事,是水脉终于醒了。让他忧郁的事,是他看到楚天阔跟水脉那么亲近。任凭谁,见了心上人与令一男子亲近,都会心情不好吧。 他当然心情不好,只是,反应没有烟香如此强烈。 相对来说,他豪迈不羁,深明大义,一向以大局为重。他就是怕烟香又不告而别,他才默默陪她在此。只为了看住他。不然的话,他闲得慌? 在这节骨眼上,大伙都精力憔悴,万一她走了,大家上哪找她? 烟香的去路被堵,也不生气。她并非多想离开,只不过是逞一时之快。这会,她才注意起东方红来。东方红和她遭遇相同,他却淡定从容,不像她这般心浮气躁。 要认真说起来,东方红似乎比她还惨呢。对比一下,她觉得自己似乎太做作了点。东方红都能好好的,没事人一样,她为什么要这么心烦意乱,反复无常? 东方红可以忍受,她为什么不行?为了面子,她不能表现得太在意。 烟香收敛的脸上的不悦之色,笑着对东方红说:“东方大哥,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东方红很坦率地回道:“我不奢求什么。只希望她能平安无事就好。” 听到他这一番正经的话语,烟香不由破天荒地想要调侃他:“东方大哥,你真是个好男人。如果,没有我大师兄,我一定会喜欢你的。” 东方红的脸红了一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包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有你也大师兄,也可以选择我。我哪里比你大师兄差了?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可以好好考虑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八十八章共处一室 烟香把包袱又拿了回来,甩在桌上。然后挑了挑眉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笑了。我想休息了。你回房去吧。” 东方红压低声音,颇有几分尴尬说道:“我今晚准备就在这里过夜。” 什么?烟香怔愣了一下,露出一脸不可置信表情。她真被东方红的话,吓了一跳。看不来,平时严肃正经,正直无私,公事公办的东方红,居然会说出这句话。 这是在大理寺,又不是没有给东方红安排房间。他居然说出晚上要她的房间过夜,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烟香嘴角开始抽筋,忍住不笑:“这不太好吧?传出去,难免会被说闲话。” 东方红一脸的古怪神色,尴尬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哦?我看你是怕你大师兄吃醋吧?” 这话戮中了烟香死穴,又勾起她的伤心事。她撇了撇嘴,不悦地冷哼一声:“他吃醋?他才不会为我吃醋呢。他现在有凤城第一美人作伴,哪还记得起我是谁!”末了,她语气一转,面带着浅浅的嘲讽的笑意:“再说了,谁不知道东方大哥心里只有水脉姐姐。” 他想挖苦她?她双倍奉还。 东方红不可否认此事,一丝惆怅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闪而逝。他用戏谑的语气说道:“以前,是的。以后,不是了。我已经改变了主意,以后转为追求你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烟香没有忍住,噗嗤一笑:“你是认真的?” 东方红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不苟言笑道:“是。我很认真。我发现你有很多特点,朝气蓬勃,活泼可爱,单纯善良,任性糊涂孩子气,我很喜欢你。” 看他那认真专注的样子,烟香差点信以为真了。如果,不是今天发生特殊事件,她可能会当真。不过,此刻嘛。她当真,她就是傻。 “好了。好了。夜真的很深了。你快回房去睡吧,我真的没事了。谢谢你的陪伴,还有逗我开心。”她边说着,边要把东方红往门口推。 奈何东方红定力十足,放任烟香推,烟香使上了吃奶的力气,就是推他不动。 真的是一动不动。 烟香蒙圈了。 “我哪里开玩笑了?我明明很认真的好不?”东方红越多越起劲了。刚开始,还有些羞涩腼腆,此刻,完全不害臊。 “为什么?”烟香想了想,自问自答道:“哦。我明白了。你是为了成全水脉姐姐。如果我们俩在一起,她和我大师兄就可以心安理得在一起了。想不到东方大哥爱她爱得如此深沉。连婚姻都可以牺牲。我真是无比佩服。” “这想法怎么样?”东方红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东方红想要把自己后半生搭上,烟香才不陪他疯呢。就算不能跟大师兄在一起,她也不要随便找个人嫁了。之前她年少无知,为爱赌气,以为不能嫁给心爱的人,嫁谁都一样。经过陆浩一事,她已经悔悟,婚姻大事不能草率,不能当儿戏。 烟香脸色的表情无比生动,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不怎么样。我大师兄经常说我孩子心性。想不到,今日让我见到了东方大人幼稚可笑的一面。若非亲耳听到,我还真难以相信,这话,竟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出自你口。” 东方红追问:“那你要不要考虑下我的建议?”他说的建议,就是他追她,跟她在一起。 烟香的笑得无比开心:“要配合你演戏,倒是可以。要来真的,恐怕很难。” 东方红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那我们来排练一下。” 烟香张着嘴,打了个哈欠,口齿含糊不清:“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我困了,想睡了。” 东方红摇了摇头,无奈道:“你真是没心没肺。刚才还这样都能睡着?” 烟香不以为然,很是得意地说:“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挡我睡觉的步伐。我担心烦恼又如何?又不能改变什么。我要养足精神,迎接新的明天。” “那好吧。”东方红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你还不走?”烟香莫名其妙看着东方红说。 东方红一改羞涩姿态,理直气壮地说:“我说了今晚在这睡!” 烟香无语,只能硬着头皮问他:“只有一张床,你睡哪里?” 以前,她可以跟大师兄睡同一张床,那是她求之不得的。为此,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要是让她跟东方红一起睡一张床,她可不愿意。 倒不是她怕东方红会对她非礼,动手动脚之类的。他要是真跟她谁一张床,凭着她睡觉不老实的样子,很有可能把他踢下床去。 她也说不清到底是为啥。总之,她不愿意跟他睡同一间房,更不愿意跟他睡同一张床。 东方红目光扫视了房间一眼,最后落在椅子上:“我把那几张椅子拼一拼就可以睡了。” 烟香脸色一沉,眸光一暗,抿了下唇。 看着烟香不太乐意的样子,东方红补充道:“如果,你的名誉受损,我愿意负责。” 烟香没好气道:“谁要你负责!”她想了想,继续说道:“这么冷的天,你那么睡,会着凉的。” 东方红似笑非笑地看着烟香:“哦?懂得关心我了?”他那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想不到,你还有温柔体贴的一面。床上有两条被子。你把垫的那条,让给我盖吧。” 他的态度很坚决,今晚就是要留宿于此。 烟香的嘴角抽了抽,挖苦道:“那我是不是也要让你一起睡床啊?”她抱怨道:“垫的被子给你一条,我怎么睡得舒服?演戏归演戏,你可别假戏真做了。你要对我动了真感情,伤心了,我可不对你负责。” 怎么可能!他此举,不过是为了陪她,怕她一气之下,不告而别,又出什么乱子罢了。 东方红忍不住笑出来:“放心。我绝不能真爱上你。被子不肯给我,又怕我着凉,你可真够矛盾的。” 烟香白了他一眼:“你可以回自己房间去睡啊!” 东方红不再说话。他把六条凳子拼在一起,人直接躺了上去。 烟香终是嘴硬心软。见东方红当真要监督自己,跟她耗上了。她只好把垫的被子,拿去盖在他身上。 东方红佯装睡熟了,不知人事。其实在暗中闷笑不已。 这个烟香,调皮又可爱,跟水脉是截然相反的个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八十九章虽苦亦甜 大理寺的另一间客房里,楚天阔坐在床沿,手里端着个药碗。那是一碗黑不溜秋的,散发着一股股难以名状的古怪草药味的,喝下去时可以让舌头苦上好一阵子的不明液体。 那液体,是根据李愁容开的方子,让楚傲飞去抓的药。是陆采儿亲身熬的。它虽然苦涩,可是,饱含了众人的情义。 水脉一直对药很反感,那颜色跟木炭似的,却散发着阵阵药味,熏得她连看也不敢看,更别说喝了。那苦人的药汁,让她本能地蹙眉抿唇。 楚天阔低着头,用汤勺舀了一勺,缓缓送到水脉嘴边。 水脉的目光看着别处,不去看勺里的药,张开口一饮而尽。她闻着身边人熟悉的气味,似乎那气味盖过了药味。 况且,是他亲自喂她喝药。这是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这让她恍然如梦,一切是那么真实,又充满虚幻的感觉。这么多年来,他难得地与她如此亲近。 这一认知,让她无比兴奋。那入口的药汁,并没有想象中不堪忍受的苦味,反而是带着淡淡的芳香。 药还是苦的,可是,在她嘴里,却变成了甘甜。 楚天阔把碗里的药,一勺一勺喂给水脉喝。 水脉张开嘴,一勺一勺慢慢吞咽下了所有药汁。她眼眸四处瞟动,只见房内烛光照耀。亮堂堂的烛光下,楚天阔坐在床榻边,低着头,从碗里舀起一勺药。药还有些烫,他对着汤勺里的药,细心地吹了吹。 从水脉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脸,淡然的表情,看不出他此刻究竟是何种情绪。 这样独处,以及被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是水脉一想到烟香,就觉得像是很对不起她。水脉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终是浑身软弱无力,支撑不起来。 她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丝声音:“天阔,我自己来吧。”由于身体还虚,她的声音听起来,沙哑而微弱。 她眨眨眼,似乎是想挤出一抹笑。她伸手要去接碗,可是,碍于身上的伤,手中努力伸到半空中,便颓然地落到床榻上。这一切又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那好不容易挤出的笑容,也变成了龇牙咧嘴的怪相。 “嗯?好好躺着,别动。”楚天阔的声音柔和,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关怀。 他脸上是淡淡的笑。那笑,看起来是那么的迷人,带着温暖的力量,仿佛冬日里的阳光。 水脉动了动身子,想坐起来。可是,上身还是那么刺痛,被钉子扎伤的部位,仍是隐隐作痛。这一举动,带出了惊涛骇浪般的疼痛感。她忍不住低吟一声,只得作罢。 楚天阔很是心疼她,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好好呆着,不许动!” 水脉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几乎不曾用这样的口气,这样的态度,跟她说话。不过,这话,虽然带着呵责的意味,却是满怀关怀之情,让她听着顺耳无比。 她心里美滋滋c甜蜜蜜的。那种感觉,好像她刚才喝的不是药,而是糖水。她情不自禁地幻想着,如果,他能一直这么对她,该有多好! 这话一出口,他不禁有些恍惚。平日里他都是这样的口吻,跟烟香说话。这会儿,忍不住脱口而出。他是把水脉当成烟香了?这让他尴尬不已。 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他低着头,用汤勺舀着药,把药送到水脉嘴里。 他唇边的笑容仿佛阳光一般明媚,压低声音说道:“喝完药,好好睡一觉,伤才好得快。这几日,我都会在这陪着你。” 水脉的心弦,产生了一种幸福的颤动。他陪着她,是她求之不得的。然而,这几日,他要陪她,那烟香呢? 心里高兴,嘴巴却有自己的意识。她担忧地说出口:“烟香” 楚天阔明白她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回道:“不用担心,她很好。有他人看着她,没事。” 天知道,水脉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她是怕烟香因此跟楚天阔生出嫌隙。然而,她此刻虚弱无比,每说一句话,都要耗费她好大的力气。 好不容易才把一碗药喂完,楚天阔拿着丝帕,给水脉擦了擦嘴角,帮她把嘴角的药汁擦掉。 不知是疼痛,还是身体虚,还是喝了热的药汤所致,水脉身上冒出了汗,额上的汗更是细密可见。 楚天阔皱了皱眉,拿着丝帕,细心地帮她把额上的汗擦拭掉。 当然,水脉身上的汗,楚天阔就没办法擦了。他又没有透视眼,哪知道她身上出汗。如果,他知道她身上出汗,也会帮她擦的。不过,他不会亲自动手,他会叫兰绫玉来。 看着楚天阔为她做这些,水脉很是感动。不过她也明白,他为什么会对此对她。说到底,只是因为对她心存愧疚,想要弥补。 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这会儿,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更应该是思绪奔涌的时候。 她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或许,是昏迷日久,平日里一直被她压制的脆弱,显现出来,在楚天阔面前暴露无遗。她自知,他对她是同情的关怀,并非出自男女之爱。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尽力对她好了。她还想怎么样?不管是出于何种关心,他终是关心她的,不是吗? 这么想的时候,她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听到水脉唉声叹气,楚天阔抬起头来,茫然无措地望着她。他心里无比煎熬。看着水脉因疼痛的折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以及乐观的生活姿态。他只觉亏欠她太多了。 水脉不敢对视楚天阔的眼睛,只得闭上眼。 这一闭上眼,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那药,似乎带了安神镇痛的功效。片刻功夫,药效行开,她沉沉睡去。 这一次,她摆脱了噩梦的纠缠。梦里,没有寒冷,没有黑暗,没有疼痛。梦里有着温暖与光明,让她受到的煎熬与痛苦,在梦里得到偿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九十章奇怪的梦 在梦里,楚天阔陪着她,住在一所雕梁画栋的宫殿里。她的身边,有一大堆宫女太监围着她。那些宫女太监,一致称呼她为‘皇后娘娘’,并称楚天阔为‘皇上’。 在这梦里,她得到了无限的满足,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这一觉,她睡得无比舒服。 清晨,太阳在鸡鸣的催促下,慵懒地伸了伸腰肢,放射出第一缕光辉。 那道金黄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房间,把整个房间映成金色。那是一片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 水脉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感觉周围一片暖洋洋的,阳光,树影,枫叶。 原来,窗户是开着的。 她一连好几日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这久违的阳光,令她觉得有些刺眼。她不禁闭上了眼睛,脑中瞬间浮现出昨晚做的那个梦。 有个词叫做美梦成真来着。她根据梦境,又自己思量了一番。她想着,那梦会不会是一种暗示?梦里,她和楚天阔住的,那华丽丽的宫殿,她并未亲眼所见。但是,她在书里和画里,曾经见过。她大概知道,那就是皇宫。 如此一来,她和楚天阔共同生活在皇宫里?若说楚天阔住在皇宫里,也是极有可能的事。他本是太子,回宫与他父皇相认,入主东宫。 那她住进皇宫呢?有点不可思议!而且,在梦里,宫女们喊楚天阔‘皇上’,喊她‘皇后娘娘’。这不就是说明,她和楚天阔是夫妻关系? 这个梦的信息量太大了。梦里,她是听到宫女喊她‘皇后娘娘’。可是,在梦里,她的生活周遭,全是宫女,并未见到楚天阔的面。她并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跟楚天阔成亲的?她跟楚天阔又是怎么生活的? 梦里,她终日见不到楚天阔,听不到楚天阔喊她一声‘御妻’。 她紧紧闭上眼睛,好想再回去一遍梦境。她想把那么不明白的地方弄明白。可是,这怎么可能?梦醒了,就是醒了,回不去了。于是,她只能带着疑惑,自己琢磨揣测了。 然而,想了半天,她没有半点头绪。她只能作罢。算了,不过是个梦境。 可是,不愿去想,却又禁不住去想。水脉矛盾纠结着。这梦,是不是意味着,她跟楚天阔终能修成正果?这么一来,她心中又喜又忧。喜的天意如此,连老天爷都同意她和楚天阔在一起了。忧的是,烟香怎么办呢? 很快,她便释然了。既然,楚天阔当了皇帝,理所当然会有三宫六院,众多嫔妃。自然,不会只有她一个人伺候他。烟香,也可留在宫中,只要烟香愿意。 她的脑中思绪万千,想象驾起了羽翼,最快的风也比不上它迅疾。 蓦地,她睁开眼睛,才意识过来。这只是一个梦。她居然对着一个虚幻的梦,认真细致地剖析了一番。真是可笑。一定是连日来的昏迷,令她的思维方式有些反常。 说来也是奇怪,她怎么会做这样莫名其妙的梦?这梦,似乎基于现实,又有些不着边际的虚幻。 她想了想,一定是楚天阔的悉心照顾,令她产生了幻觉。日有所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这是华丽的分割线--- 思,夜有所梦,罢了。她心中一涩,楚天阔因为什么才这么尽心照顾她的,她能不清楚吗?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若是此梦是个暗示,终有一日,梦里的事应验,那她该如何抉择? 咦?往近了想,此梦是否暗示着,楚天阔能逃过此劫? 她睁着大眼睛,看了眼窗外。透过窗户,看见屋外的枫树叶子,红了一大半。外面风景甚好,只是,她暂时离不了床,不能观赏。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拂着纱帐,如梦幻般荡漾着。 她的视线游移,看到了床榻边,放着的一张椅子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脸上,当即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那人背考则椅子背,头也斜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呼呼地沉睡着。许久没有修剪的胡渣,憔悴疲惫的容颜,一直紧锁着的眉头,散乱的头发。 这一切,让她看得恍惚。 她心中一酸,眼睛湿润。她再看了一眼,注意到他的身上,盖着的那件披风,快掉到地上了。她支撑着虚弱的身子,一点一点地挪动,想要靠近他一些。她想帮他把披风盖好。 这样睡着,会着凉的。 因为身上的上,还没好利索,她才缓缓挪动了几下,不小心牵扯到伤处,她禁不住哼出了声,发出一声浅浅的低吟。 这一声痛苦的叫唤,把一向警醒的楚天阔,从沉睡中唤起。他猛地惊醒,浑身一震,身上的披风,掉到了地上。 楚天阔顾不上把掉在地上的披风拾起来,急忙凑了过来:“水脉,你怎么了?” 他平日里沉着冷静,摊上水脉的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水脉虚弱地笑了笑,实话实说:“没事。我看你那么睡,怕你着凉,想给你盖上披风。” 楚天阔回之一笑:“不用管我。我还承受得住。”他边说,边俯身去把那件披风拾起来,挂在椅背上。 他亲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喝了药,睡了一觉,好点了吗?” 说着,他走近床沿,坐了下来,目光柔和地看着水脉。 水脉的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温柔在延展:“喝过药,好很多了。昨晚,睡得很踏实,很舒服。我还……” 说到这,她及时刹住,咬了下嘴唇。一激动,差点把梦中之事,向他和盘托出了。这梦,对她而言,是美好的。恐怕,对楚天阔来说,是悲催的吧。恐怕让他听了,他会心烦意乱吧?毕竟,他爱的人,是烟香,不是她。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假若有天,梦中之事应验,楚天阔要娶她,封她为后?她该答应,还是该拒绝? 她认真考虑了下,一切顺其自然。若是天意如此,她当欣然接受。 楚天阔看她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很是不解。不过,他并没有深入追问的想法。 若是烟香,他定会详细询问。而面对水脉,他少了探究的兴趣。水脉愿说,他就听。要是不愿说,他也不会过多盘问。 这就是所谓隔阂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二章不喜反吓 水脉看着楚天阔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窒。他,终究不是她的。 等楚天阔一离开,兰绫玉锁了门,关了窗,便动手帮水脉解衣服。 水脉的衣服一脱下来,露出光滑的身子。兰绫玉拿着毛巾,细心地帮她擦拭了一遍。 奇怪的是,水脉自己一动,伤处隐隐作痛。兰绫玉碰到,却无多大痛感。 怎么不疼了? 水脉诧异问道:“绫玉,方才,我伤处还痛的,这会怎么不疼了?我的伤,还要养多久?” 兰绫玉笑得灿烂,欣喜地回道:“你身上被钉子扎伤的部位,已经结痂了。当然就不会如先前那么疼了。你自己翻动觉得疼,大概是在床上躺太久的原因吧。” 这理由,让水脉听得一头雾水:“我还要多久能下床?” 兰绫玉笑着宽慰她:“李前辈不愧是神农。看这样子,只要再服过几副药,你三天就可以下床。” 与其说李愁容医术高明,不如说爱情力量之大。 听到这话,水脉既喜又愁。她的伤快好了,很快就可以下床,这是大喜事。她终于可以摆脱床,去呼吸下外面新鲜的空气。可是,同时这也意味着,楚天阔不用再照顾她了。她跟楚天阔亲近的机会没了。 “那药好苦,我不想喝。”水脉皱了皱眉。 难得从水脉口里听到一句抱怨撒娇的话,兰绫玉笑得合不拢嘴。 “良药苦口,不吃药,伤怎么能好?”兰绫玉明白她的心思,笑道:“我会让天阔来陪你的。” 水脉看着兰绫玉,很是不解:“绫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兰绫玉刚开始没反应过来,水脉话中意思。思忖了片刻,她才明白过来。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你让我该怎么办?看你为天阔受那么多罪,我实在是不忍心。” “那烟香呢?”水脉茫然问出口。 “烟香她会理解的。”兰绫玉收敛了笑容,变得表情凝重。 哎。为什么烟香和水脉要同时爱上同一个男人?她这么做,确实有些对不住烟香。可是,水脉伤成这样,她也不可能弃她不顾。 若非楚天阔的照顾,让水脉心情舒畅,给她鼓舞,她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更何况,这事是烟香自己默许的。 听了兰绫玉的答案,水脉忍不住将梦中之事,告知于她:“绫玉。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楚天阔和我共同生活在皇宫里。楚天阔当了皇上,我当了皇后。” 兰绫玉大吃一惊,脸色大变,连忙捂住了水脉的嘴:“此事,万万不可张扬。一旦传出去,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她神色慌张地看着水脉。眼前的水脉,让她有些陌生。若依水脉以前的性子,这种话,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水脉一向心思缜密,谨言慎行,这类梦中之事,她一定会深埋心中,不会向外人袒露分毫。 正如兰绫玉所想。水脉是不愿说出此事。她也是犹豫了好久,经过一番挣扎,才决定将此事告知兰绫玉。她已决定,若是楚天阔再次提出,娶她为妻,她就答应下来。 只是,她深感愧对烟香。这事告诉兰绫玉,只为了探下兰绫玉口风,征求兰绫玉的意见。 “绫玉,一旦梦中之事应验,我当如何抉择?”水脉一脸认真真挚的神情。 这个问题,可就难住了兰绫玉。她想了想,才回道:“听从你自己内心想法吧。” 水脉轻轻点了点头。 楚天阔从水脉房间出来后,便迫不及待往烟香住处走去。根据兰绫玉提供的信息,他锁定了目标。 来到那间客房门前,楚天阔用力地推了下门。然而,没有推开,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了。他本想着给烟香一个惊喜。 只是,这一下推门,并没有给房中的人带来惊喜,反而是惊吓。 房内睡着的东方红,他身为衙门中人,又是捕头,自然比常人警醒。听到那一声推门的声响,猛然从睡梦中醒来。未及睁开惺忪的睡眼,他惯性回道:“谁?” 这一声脱口而出后,外面一片沉寂,没有人回他。他不由倒头继续睡。 实在是太困了。 咦?怎么会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因为声音太短,楚天阔无法分辨出是谁。 他不由得敲了敲门。 “是谁一大早来敲门,扰人好梦?”东方红张嘴,打了个哈欠,口齿含糊不清说道。 楚天阔仔细辨认了这声音,确认是东方红的声音没错。东方红的声音太好辨认了。即使化成灰,他都认得。 他忙观察了下四周,对着那一排厢房数了数。一,二,三,四,五。是五没错啊? 可是,东方红怎么会在烟香的房间?他目光狐疑地望向厢房另一头。莫非,兰绫玉说的第五间房,是从那头开始数? 一,二,三,四,五。很巧的是,他数到第五间房,有两个大理寺官差,从房内走了出来。这就间接证明,兰绫玉说的房间,不是那一间。 可是,他明明听到东方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兰绫玉记错了? 不管了。先让东方红打开门,进去看一看不就清楚了吗?反正,东方红他又不是不熟! 楚天阔屈起指关节,有节奏地在门板上轻扣起来。 房里,东方红起初听到那一声响,迷迷糊糊,胡乱应了一通。他困得睁不开眼睛。昨晚,烟香睡着后,做了噩梦,又哭又闹,又踢被子,又捶床板,把他折腾得够呛。 他懊悔不已,自己怎么会选择看住她呢?这事,应该让兰绫玉或者陆采儿来才对。 他甚至有些邪恶地想,楚天阔怎么会喜欢这种类型的?这位姑奶奶真是难伺候。 这会儿,外面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他被那声音弄得心烦气躁,彻底醒了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才恍然察觉,这是在烟香的房间。那么,门外那人,肯定是来找烟香的。而他刚才,恍惚中,已代烟香回了。 听着外面越来越重的敲门声,东方红一时慌张起来。 若是让外人看见他跟烟香共处一室,那可就糟糕了。 怎么办?怎么办?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三章宁被人知 床上的烟香,本来还处于酣睡中。她经常有睡懒觉的习惯。更何况,昨晚噩梦不断,睡眠奇差。这美好的早晨,是补眠的最佳时候。 奈何,她想多睡会,偏偏有人不让。外面嘈杂的敲门声,就是铁证。 那敲门声就是扰她清梦的罪魁祸首。那么有节奏,丝毫没有消停之意的敲门声,严重扰乱了她的心智。任凭她有再大的睡意,恐怕也难以继续安然入睡了。 “谁呀?”烟香恼怒地睁开眼睛,气呼呼地掀起被子,就要下床来。 这这下楚天阔一脸懵逼了。这是烟香的声音,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他却听得真真切切。他们青梅竹马,朝夕相处,他对她的声音,自然无比耳熟。 房里有东方红,还有烟香。大清早的,东方红就来烟香的房间做什么?而且,房门紧锁,敲了半天不开门。以他对烟香的了解,她经常有赖床的毛病。那么,东方红一大清早,就出现在烟香房间,只有一个原因可解释。 他们俩,昨晚共处一室了。 岂有此理!这么想的时候,楚天阔憋出一肚子的火,脑中的血液直往脑门上冲。他使劲敲着门,声音很紧张,带着隐忍的怒气:“烟香,快开门!” 房内的东方红东方红,听到门外传来楚天阔的声音,傻眼了!他有一种首次当贼,还未偷窃成功,就被当场抓住的感觉。他努力镇定下来,他又没有对烟香怎么样,只不过是好心好意看着她罢了。 他怕她一气之下,不告而别。这点,楚天阔应该能够理解的。他这么想的时候,就要去开门,可是心里一个不同的声音,又跑了出来提醒他。 别傻了。男人一旦吃起醋来,是非常可怕的,会丧失理智,就算很小的事,也会小题大做。他烦乱不安,胡思乱想着。 他回望了一眼烟香,只见烟香半躺在床上,衣衫不整,发型凌乱。等下楚天阔一进门,看到这样的情况,不想入非非才怪!只怕他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烟香被敲门声吵醒,自身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她被子一掀起就要下床。忽然,她一抬头望见房中的东方红。 她瞬间吓了一跳。卧槽。怎么一大早东方红在她的房间?瞬间的走神后,她才想起来,昨晚,他坚持要在这过夜来着。她眼神戒备地上下打量东方红。 刚才,东方红向她投过来的那一眼,令烟香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着。我的天。丢死人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折腾,她的衣服乱七八糟,看起来就像是被蹂躏过一般,简直没有比这个更丢脸的事了。也不知道昨晚她是怎么睡的!她忙扯过被子,裹住了身体。 这一举动,令东方红浑身一震。得了吧,又没有对她怎么样。看烟香那惊慌失措,委屈的小媳妇样,要是让外人看了,还以为他轻薄了她呢。 房里的两人,各怀心事。外面的敲门声,依旧持续着。伴随着杂乱无章的敲门声,楚天阔低沉而磁性的声音,飘了进来:“烟香” 烟香和东方红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望着那扇门。两人皆是一脸惶恐不安的神情。 烟香摇晃了写脑袋,觉得头疼欲裂。这算是怎么回事?大师兄一大清早来看她,可见,他心里是有她的。可是,让大师兄看到东方红在她房中,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大师兄本来就对水脉姐姐放不下,而且,她也亲口说出了要成全他们的话。若是让大师兄看到东方红在她的房间,他们俩共处一室一整晚。那大师兄估计会气得吐血吧?任凭谁都无法忍受这样的事。 如此一来,她跟大师兄岂不是越走越远?之前,在悦心客栈,她和李爽呆在房间那次,就把大师兄气得够呛。那次,还是光天化日之下,跟昨晚一整夜的共处,相比之下,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 那次,大师兄明确警告过她了,不许再有下次。 哎。她真心觉得万分委屈。那次,在客栈,跟李爽演戏,是故意要气大师兄的。而昨晚这事,是意外。明明是东方红死皮赖脸要睡在这的好吧。任凭她赶都赶不走,好吧。 她承认,她昨晚是没有尽最大努力轰他走。因为,她觉得东方红跟她同病相怜,需要陪伴。况且,两人都那么熟了,他平时又对她关爱有加,不好伤了和气。 说到底,她是心情不好,需要安慰,这才是重点。对,烟香为自己的错误找着借口。 门外,楚天阔的敲门声,戛然而止。他站在烟香的房门口,敲了半天,里面的人并无一点动静,连点回应的声响都没有。要不是刚才真切听到里面传来东方红和烟香的声音,他都要以为房中没人了。 因为敲门声,以及叫唤声,惹得附近的人探出门来看。这一看,让楚天阔无比难堪。外人的眼神,好像在笑话他骚扰他人。 他努力制止自己,冷静自己,尽力平淡这件事。他已经确定房里是烟香和东方红,为了他们俩人的面子和自尊着想,此事不宜张扬。若是惹得有心人围观,此事恐怕不好收场。 他一向沉着冷静,当即镇定下来。他相信东方红的为人,也相信烟香,更相信其中有隐情。 他停止了敲门,压低声音说道:“烟香。给我开下门,再不开门,外面的人都来围观了。” ‘外面的人都来围观了。’这句话,显然极有杀伤力。烟香和东方红在房里,大气不敢出。 东方红小心翼翼凑过来问,悄声问烟香:“怎么办?” 烟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办?现在才来问她,怎么办? 昨晚让他走,他不听,非得留在这。事到如今,她也没啥办法了。只能开门让大师兄进来了。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当然,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以大师兄良好的修养,温文尔雅的真性情,他是不会骂人,更不会打人的。杀人?那更是天方夜谭!不过,他会自己生闷气,憋在心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九十四章勿被人视 哎。他被关了几天天牢,又摊上水脉姐姐的事,本就心情沉重。再遭遇她这事,那堪称是雪上加霜。 不过,她觉得,可以跟大师兄解释一下的。大师兄又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东方红是因为怕她不告而别,才留在此陪她的,大师兄应该会谅解吧。 可是,那样一来,她也太没有面子了。是她自己去叫大师兄唤醒水脉,又叫大师兄照顾水脉。到头来,自己却是做不到,黯然神伤,这也太 东方红急得焦头烂额,催促着问:“怎么办?” 烟香闭着烟香,往门那边一指。 东方红顺着烟香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刚好对着房中一扇窗户。 要他跳窗户?东方红难以置信:“真要这么做?” 起初,楚天阔在外面敲门,刚敲门,他就出声,代替烟香回答了。以楚天阔的听觉,他不可能听不出他的声音。楚天阔一定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气愤他出现在烟香房间。 这点,从楚天阔后来杂乱的敲门声,可以推断出。若是,此时不避开,在楚天阔盛怒下,与他起冲突,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俗话说得好,宁被人知,勿被人视。只要楚天阔看不见他,也就没有办法了。 烟香睁开眼睛,无奈地点了点头。 随后,烟香目瞪口呆地看着东方红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纵身从窗户跃出。‘嘭’的一声响,是东方红落地的声音。 眼前这一切,让烟香觉得不可思议。她明明是让东方红去开门来着。他怎么去跳窗户了?难道 烟香忙闭上眼睛,顺着刚才是手感,又比划了一遍刚才手指的的动作。她闭眼,手一指,再睁眼。天啊。好神奇。手指确实是指着窗户那边。难怪东方红会跳窗而逃了。 听到东方红跳窗落地的那一声响,烟香的心突地跳了一下。很是不安,他该不会摔着了吧?哼。摔死了活该。 很快,她转念一想,不对,东方红是好心好意为她。她怎么能如此诅咒他?她想了想,他武功轻功皆是一流,区区一扇窗户,能奈何得了他? 烟香自我安慰道,天意如此,摔伤了也不能怨我。天知道,她是叫他去开门,并非叫他跳窗户来着。嗯。想不到,冥冥之中,上天帮她安排了个好出路。 宁被人知,勿被人视。谣言的狠毒永远比不上亲眼所见带来的震惊。 至少,现在东方红不在房中了。这样,她不用担心被人看见,而声誉受损。况且,外面,大师兄也没音了。似乎他已经离开了。 门外的楚天阔,等了许久,并没有人来给他开门。他侧着耳朵听房中的动静,听到房内有人细微走动的声音。而后,随着一声稍大的声响,像是什么落地的声音。他马上反应过来,房里有人跳窗了。 他以为是烟香在恼他,不想见他,所以为了避开他,跳窗走了。他忙绕到屋后。 屋后,东方红扶着腰,啐了那窗户一口。方才,他从那窗户跳下去,咣当一声落地,闪到了腰。他郁闷无比,怎么就栽在一扇窗户上?难道是因为他紧张又慌乱,所以跳窗时不小心闪到了腰? 他望着那扇窗户感叹道:想他东方红,武功卓绝,擒贼无数,闯过多少龙潭虎穴,何尝吃过亏?今日,居然栽在一扇窗户手里。 窗户很是委屈,表示不服。东方红,你腰扭到,似乎不能怪我吧?据我所知,你是昨晚睡那些椅子搞的。要怪,你只能怪那么椅子,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东方红看了下四周,还好没人。他想挺直腰板走来着。可惜,扭伤的腰发出严重的抗议。于是,他只能猫着腰走路。他那走路姿势,像极了做贼心虚的,偷偷摸摸的感觉。 他刚走了没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楚天阔的声音:“东方大人!” 真是怕啥来啥。东方红心里慌乱,佯装没听到,强忍着腰部疼痛,快步往前走。 楚天阔摇了摇头,瞬间有些明白过来。东方红怕引起他的误会,才选择出此下策。他是聪明人,此事,东方红想瞒着他。为了避免日后见面尴尬,他只好装作不知。他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何必揪着此事不放。 楚天阔又绕到了烟香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烟香,你起床了没有?” 还好意思问?烟香顿时没了脾气。刚才,那一番折腾,她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听见外面没动静,她翻身下床,穿好衣服。这会儿,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梳头呢。 咦?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大师兄还没走?刚才,外面没了动静,她还以为他人已经离开了。 不过,话说回来,大师兄等了这么久,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可见,他是有多想见到她。这让她心情大好。她边对着镜子梳头,嘴里边回道:“大师兄。你等等。我梳头呢。” 烟香好不容易搭理他了。这让楚天阔挺意味的。他尽量控制音量,压低了声音,说出的话只让他和烟香两人听得见:“烟香。你先开门让我进去。我都在这站半天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他的话,带着可怜兮兮的祈求,烟香听着有些心酸。她觉得是这个理。他现在还是囚犯身份,理应呆在天牢。是段大人特许他照顾水脉姐姐,才让他呆在这的,不能太张扬,不然段大人难做人。 更何况,一大早让人看见,他在她门口候着,确实会让他尴尬。大师兄是那么好面子的人,真是难为他了。 于是,烟香顾不上自己蓬头垢面的形象,头发梳了一半,梳子抓在手中,边梳着头发,边走去开门。 门一开,楚天阔连忙把门反锁上。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怒气与不悦之色,有的是柔和与浓情蜜意。 他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温柔在延展。 有句众所周知的话一一暴风雨前的宁静。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天空c乌云c海面c尤其是风,都是静静的,平静的让人惊奇。这段时间过后就会降临暴风雨。狂风卷积着乌云,大海的浪花也开始咆哮,一切呈现出大幅度的动态景象。 这就是大师兄爆发前的安静吗?烟香有些忐忑不安,低着头,往梳妆台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九十五章爱的表达 烟香本以为,开门让大师兄进来,他会暴跳如雷,会苛责质问。 问她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问她为什么房间里有其他男子的声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气他? 然而,大师兄什么也没有问,没有半点愠色,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后。 她认为,以大师兄的警觉性以及敏锐的听力,他不可能听不出她房中有人。他不闻不问,不愠不怒,分明是不在乎,不放在心上。 他如果在乎她,只是会有点异常的举动才是!虽然,他脾气好,心胸宽广,又通情达理。可是,摊上感情这种事,要奋不顾身,如痴如狂才对。 本来,她以备好一套说辞,应付他的苛责盘问。 烟香在心里低低叹息一声,终究是她的魅力不够大,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也是。他现在有美人陪伴,又怎么会在乎她?在乎她跟谁混在一起? 以后,他娶了水脉,水脉就算她名正言顺的大师嫂。从此后,她只是他的小师妹了吧?估计,他还巴不得她这么做呢。她自己作死,自掘坟墓才好呢。省得他又背上抛弃心上人c负心汉的罪名。 说来也是可笑。他又不曾对她山盟海誓卿卿我我,又不曾与她花前月下私定终身。又何来抛弃,何来负心一说? 要断便断,了无牵挂,有什么可惜! 烟香撇了撇嘴,一脸扫兴,一边梳着头,一边慢悠悠往梳妆台走。她本想开口跟他说点什么,见他没有说话,她也不想理他。 房间里异常的安静,静到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烟香距离梳妆台,不过十多步之遥,她却觉得很遥远。她刚靠近梳妆台,人未坐下。 忽然,一双大手将她带入一个坚实的怀抱,暖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烟香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梳子,颓然掉落在地上,她下意识地弯腰要去拾起梳子,却被两只有理的臂膀紧紧搂着。她的身体被禁锢住,丝毫不能动弹,只听到耳边传来急促的心跳声。 被大师兄从身后抱住,烟香又羞又喜,心里一万只小鹿乱撞。她的脸,立即火辣辣地烧起来。她脸上的红晕非常鲜艳了,而且蔓延到身后颈间,仿佛温柔甜蜜的气息发散出来。 她无意间瞥了一眼梳妆台上的那面铜镜。铜镜里,清晰映着自己,面红耳赤,蓬头散发。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乱坟岗里的孤魂野鬼。她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以这个鬼样子,出现在大师兄面前。此刻的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愿,她的这个鬼样子,不要吓到大师兄才好。烟香神色复杂,心里乱成一团,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只是如鸵鸟般,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她的顾虑显然是多余的。 楚天阔丝毫不介意烟香此刻的形象。披头散发又如何?她在他的眼中,依旧那么美若天仙。 他的手,紧紧环住烟香,将头埋在她的颈项,始终没有言语,只是固紧双臂。 烟香一时间心虚不已。大师兄一定是知道了东方红昨晚在此过夜的事。不然,他不会有此反常的举动。刚才,她还在埋怨他没有反应,不在乎她。却不曾想,他是在乎她的,他是在意的。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大师兄却一句呵责也没有。 他的怀抱,是这样的温暖,令人沉沦,强有力的心跳声,让烟香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只是,这怀抱,再温暖,再沉迷,它总有失去的一天。现在有多迷恋,以后,就有多心痛。 她挣扎着挣脱他的怀抱。 只是,刚一挣脱开,却被他一把拽住,又带回怀里。这次,他动作迅猛,未及她做出反应,将她翻转身来,连拖带拽拉回怀中。 他的动作过大,令烟香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就势搂住他。 令烟香无比尴尬的是,大师兄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必须看着他。 烟香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她是想象过这样的场景,却也只是想象,从没有实践过。此刻,却真实上演了。只是,她理想的对象,此刻明显有些不悦,浑身散发着隐忍的怒气。 难道,这就是惩罚?这样的惩罚也太甜蜜了吧!她还求之不得呢。 已是,她意乱情迷地闭上了眼睛。 熟悉又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烟香感觉他的唇,附上了她的唇。她感觉浑身一僵,似有一股微火像许多烧红的针似地跑遍她的全身。 蓦地,烟香的脑中,忽然浮现昨日众人推门而入看到的那一幕,在她脑中挥散不去。进而浮出水脉的身影。水脉呵呵地对她笑着:“烟香,这就是你所谓的退让与成全?” 烟香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与勇气,一把推开了大师兄。 楚天阔怔了怔,茫然地问:“为什么?” 他的脸色一暗,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他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地想要抱着烟香,也从来不曾有这样强烈的感觉,想要亲她,恨不得把整个的自己向她贴过去。 他以为她爱他,愿意跟他亲近。不过就是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又不是要她付出全部。却没想到,她会如此抗拒。 烟香讪讪,不知道说什么好,打断别人的雅兴,她深感过意不去。 她低着头,红着脸说道:“我还没刷牙。” 这个回答,让楚天阔有些哭笑不得。他一向不是轻浮之人,并不是很放得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示爱,就这么无疾而终。好吧,没事就好。他还以为她是有什么不满情绪憋在心里。 他弯下腰去,拾起那把梳子,拥着烟香在梳妆台前坐下。 待烟香坐定,楚天阔拿着梳子,动作细致地帮她梳头。轻轻地,慢慢地,从发根到发梢。 烟香静静地,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看着大师兄帮她梳头。铜镜里,映照出大师兄一脸憔悴的神色,双眸里有着深深的忧郁。顿时,她的心,一阵阵地疼。 大师兄帮她梳头,并不是第一次了。这场景,她无比熟悉。她脑中回想起,小时候,他为她梳头的情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六章再探心意 那一幕幕,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想着小时候,他对她种种的好,她的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 “怎么了?帮你梳个头,感动成这样?”烟香的一举一动,逃脱不过楚天阔的眼睛。看着烟香眼眶红红,他忍不住想要调侃她。 烟香把脸转向他,情真意切说道:“大师兄,你真好!小时候你经常帮我扎头发。现在,我都这么大了,你还帮我梳头。我心中的感动,无以复加。” 楚天阔拿着发带,将她的一头乌黑亮丽秀发绑起来。他怜爱地抚着她的发,皮笑肉不笑:“你若愿意,我可以一辈子帮你梳头。” 这真的是一句无比动听的情话。至少,把烟香感动了。大师兄虽然嘴上不会说‘我爱你’之类的肉麻情话,也不会用甜言蜜语哄她。可是,他会用实际行动表示。他一直对她疼爱又纵容,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她相信,这是水脉姐姐得不到的待遇。她只是一味地想着,水脉姐姐为大师兄付出了那么多,大师兄理应跟水脉姐姐在一起。她万分不舍地要将大师兄让给她,却一直不知大师兄的心意。 她并不知大师兄的真实想法。若是,大师兄心中只有她,并无水脉姐姐。那么,她的退让成全,又有何意义?只会增加三人的痛苦而已。 她觉得,这事应该问一问大师兄。她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大师兄,如果,我和水脉姐姐,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谁?” 这个是升级版的老妈和媳妇,问男人会选择谁? 楚天阔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定定看着烟香,眼珠子一动不动,嘴唇紧抿。他一脸讶异的表情。 “说啊!”烟香催促道。她期待他的回答,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是我最疼爱的小师妹,她是我最要好的红颜知己。你们都是我的至亲,叫我舍弃谁?你怎么老是问我这么幼稚的问题?”楚天阔灵机一动,笑嘻嘻回道。他这一回答,变被动于主动,把问题还给烟香。 烟香咬了下嘴唇,冷哼了一声。明明知道她在问什么,就是故意岔开话题,不肯正面回答。不过,这问题,也确实让他难以回答。 罢了罢了。烟香不想为难他。他一向这样,要从他的嘴里,问出点她想知道的事,简直难如登天。 她似乎也没有那么想知道了。连她自己都为难的事,怎么好叫他选择。一切顺其自然吧。说不好,就算大师兄选择的人是她,老天爷硬是不让他们在一起,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不是有个词叫做天意弄人吗? 虽然,她已经放开了,可是,没有听到理想的答案,仍是有些垂头丧气。她站起身,离开梳妆台,就要去开门。外面天气甚好,风和日丽,出去晒晒太阳。 意识到烟香要去开门,楚天阔连忙把她拽了回来。他心中还有好多话要对她说,到了外面说话就没有那么方便。毕竟,他现在是囚犯,不能随意走动。 只是,他的动作太大,一个拉扯,又将烟香拉回怀中。 烟香对他这招欲擒故纵的把戏,已经看腻了。她不想理他,他就偏要讨好她。她一对他上心了,上赶着讨好他,他马上对她敬而远之。她有点厌烦这种把戏。 好无趣!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是挣脱不开。他的双手紧紧箍住她,只要他不放开,她休想挣脱开来。 啊?这是他在向她撒娇吗?从未见过大师兄如此无赖。烟香一时兴奋不已,一阵强烈的感情涌了上来。 她心里欢喜,嘴巴却有自己的意识:“大师兄,不要这样。衙门里人多嘴杂,让人看见多不好。” “这是在你自己的房间,有谁看得见?”楚天阔不为所动,搂得更紧,坚决不撒手。 他只是搂住烟香的腰,并没有捆住她的手脚。 烟香的手脚还是能自由活动的。她抬起一只手,用手指指着那扇敞开的窗户。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窗户看着,路过的人,透过窗户往里一瞧,自然看得见屋里的一举一动。 光天化日之下,男未婚,女未嫁,在屋里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不提那扇窗户还好。一提到那扇窗户,楚天阔就来气。他本想将此事压下不提,装聋作哑。既然烟香作死地偏要带起这话题,他索性将心中的不快,说了出来。 “你也知道,人多眼杂。那你怎么还跟东方红在一起?”他顺着烟香的意思往下说。他想说他们整晚呆在房间里,又觉得这说法不妥,便换了个折中说法。 终于要审问了。他果然是知道的,只是,不屑于提及而已。烟香本来忐忑不安,悬着的心,忽然提了上来。她故作镇定:“什么在一起?” 她的这种感觉,就好比是犯了错的孩子,担心被家长责罚,而惴惴不安。而一旦家长开口大骂,孩子却理直气壮地顶嘴一样。 人们总是对未发生的事,深感恐惧,而对眼前发生的事,无比坦然。 他搂着她,附在她的耳边低语:“我听到他的声音,从你房里传出来。还看见他出现在窗户那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跳窗户而逃吧?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一下吗?” 他灼热的鼻息,喷在烟香的脸颊,令烟香酥酥麻麻的。 这话,他是以平常的口吻说出,并不带有什么不良情绪。只是,敏感的烟香,还是从他话里听出了吃醋的意味。她心里满心欢喜,大师兄还是在乎她的。他并没有暴跳如雷,可他内心无比纠结。 他一定是想知道实情,却装作无所谓。烟香本想跟他实话实说的。东方红是顾全大局,怕她任性,不告而别,才陪了她一晚上。 然而,她却破天荒地想要捉弄他:“你整晚陪着水脉姐姐,我和东方大哥同是失意人,互相取暖罢了。” 楚天阔一脸的古怪神色,喉咙里发出冰冷的声音,那声音低沉而干脆:“什么?” 这话一出,他悻地放开了烟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九十七章外伤内伤 烟香急忙解释:“所谓取暖就是互相安慰。” 看到大师兄失神的样子,烟香终是不忍再刺激他。真把大师兄气着了,她又于心不忍。毕竟,今日,他三番五次,主动投怀送抱,已经非常难得。 更何况她和东方红之间,本就清清白白。有些误会,一开始就要解开,不然后面越描越黑。到时两人心里都膈应。 互相安慰这个说法,楚天阔比较乐于接受。当然,他相信烟香和东方红的为人,也猜到了内情。只不过,这么一问,烟香坦然回答,倒是令他无比满意。 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即使知道,烟香和东方红共同呆在房间,呆了一个晚上,他并未心存芥蒂。然而,人活在这世上,总得受到约束。他不介意,并不代表他人也不介意。 闲言碎语足以毁了一个人的形象。此事,还是得跟烟香说清其中的厉害关系。 楚天阔板着一张脸,盯着她,一字一句郑重其事说道:“烟香。你是未出嫁的闺阁女子,注意下你的言行举止。以后,不许你再这样。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听到大师兄就此事开始做文章,烟香在心里偷笑。他终是憋不住了吧?针对此事,他有多大火气,就有多在乎。 她不服气,毫不示弱,挑衅地瞪着他,冷哼一声:“以后不许我哪样?” 楚天阔白了她一眼,沉声道:“不许你再跟其他男子单独呆一间房。不许你再留宿其他男子。” 他心中一阵火起。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就是故意要跟他抬杠。他被她气得口不择言。 卧槽!留宿其他男子?这也太难听了吧!烟香心中不快,符合着没心没肺地笑,出言挖苦道:“我留宿其他男子?大师兄,我想了想,长这么大,貌似只与你同床共枕过几次。这样说来,我留宿最多的人,是你。” 闻言,楚天阔嘴角抽了抽,一脸啼笑皆非的表情。 烟香语气一转,咬牙切齿地说:“既然你让我别再跟其他男子共处一室。那么,请你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你”楚天阔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他说的其他男子,包括他了吗?他也没说不娶她,没说不为她负责。她这样故意混淆视听,真是蛮不讲理。更令他气愤的是,烟香指着他的鼻子说。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真是反了她!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烟香说的让他无可反驳。按他说法,他与她,并未拜堂成亲,确实不该独处一室。 他无奈一叹,转身要走。 烟香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正在乐得找不着北呢。见大师兄要离开,她又不舍,急忙把他拉了回来。 “大师兄,何必那么生气呢?我不过是跟你闹着玩的。东方大哥看我心情不好,所以留下来陪我。你就不要再计较了。”她说着机灵改口,小声嘟嚷:“你陪了水脉姐姐一晚上,我都没有说什么。你们还不是一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她试探着问,低着头不敢看大师兄。其实这事,她也不清楚,只不过是瞎猜的。等下,要是没有这回事,她就否认说过这句话好了。反正,她说得那么小声。 楚天阔很无语。他什么时候计较了?他只是给她提个醒,让她注意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她却以其之矛,攻其之盾。 “那怎么能一样?我是为了照顾她,情有可原。”楚天阔面沉如水,神情渐渐严肃。 果真如此,烟香很受伤,表情僵硬得几乎笑不出来。明知道,他照顾水脉,是出于道义,出于友情。她仍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里不舒服。这种不舒服,说不上是吃醋,也说不上是嫉妒,就是一种内心的不安。 有个词,叫做日久生情。她觉得,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跟大师兄朝夕相处,所以大师兄对她日久生情。如果,水脉姐姐也跟大师兄朝夕相对,难免有天会情愫暗生。水脉姐姐对大师兄一往情深,她又文武双全c德才兼备c容貌倾城。万一,大师兄真的爱上水脉姐姐呢? 她心里不舒服,不悦的神色立即在脸上显现出来。她抬头看了大师兄一眼,只见他一脸不苟言笑的表情。 她忍不住出言讥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你陪水脉姐姐就可以!东方大哥陪我就不可以!大师兄,你不讲理!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 见烟香哭丧着脸,楚天阔有些心疼。他笑了,眼里浮现出一抹柔情:“不让我管,让谁管?” 烟香正在闹脾气,闷闷不乐地转了个身,把脸撇向窗外:“你好好照顾水脉姐姐去吧。你跑来管我做甚!” 楚天阔面带微笑,绕到烟香面前,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调侃的声音响起:“还有完没完了?水脉她是受了伤,我才留着照顾她。你怎么揪着这事不放!?” 烟香懊恼地打掉他的手,气呼呼道:“你只看到她受伤了,却看不到我的伤。” 楚天阔干咳了两声,大概知道她的话中之意了。他拉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珠子骨碌一转,佯装不知,配合着问:“好好的,怎么伤了?你哪里受了伤?” 烟香这才笑了起来:“她那是外伤,有眼可见。我这是内伤,有心才能发现。” “我怎么闻到一股好大的酸味?”楚天阔揉揉她的头,搂住她的肩开玩笑道:“小师妹的醋劲好大,我都快被那酸醋淹死了。” 烟香甩开他的手,得了便宜还卖乖:“哼!你心中只有你的红颜知己,哪还有我这个小师妹!” 楚天阔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好了,不要再怄气了。段大人准许我留在此照顾水脉。若非水脉,我也不可能站在这。我这不是有时间就来看你了嘛。” 听到这话,烟香心中一阵不安和感伤。她和大师兄得以在此相聚,都靠水脉姐姐的牺牲,不然,说不定她实在不该跟大师兄怄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九十八章听天由命 想到这些,她就心里焦虑不安,困扰她的那个问题又缠绕上来。她不由开口问道:“大师兄,你有办法替自己脱罪吗?” 楚天阔愣了一下,片刻后,才低声回道:“等水脉伤好了,段大人开堂审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烟香心下一沉,睁大眼睛望着他,茫然而问:“这么说,岂不是连你自己也没有办法吗?要是案子审理结果,尽不如意,那可怎么办?” 楚天阔幽幽地说:“那也只能听天由命。” 他有一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感觉,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有一种看不见希望不敢面对的感觉。他相信命,一切都听天由命吧。该来的躲不掉,不来的求不着。 天行有道,不为尧存,不为桀忘。生活是物质的,客观的。春来草会青,秋来叶会凋。万物皆有其规律,无法强求。古人云,船到桥头自然直,说的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因而面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怀着一种释怀的态度。 听天由命?烟香怎么也接受不了这说法。她信奉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要一切都听天由命啊,那还要自己干什么呢,就是要把生活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她坚信人生有两条命!一条,听天由命。另一条,逆天而行! 多少种选择放在茫茫人生路,他却选择一条不归路。有时候往往过于倔强,最终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回头仰望来时的一路风光。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走上绝路。 她拉着他的手,祈求道:“大师兄,我们逃吧。我们一起远走高飞,不管这些事了,好吗?我们找个僻静的深山隐居,改名换姓,只要能躲过这一劫,保住一命。“ 深山隐居?楚天阔对这个字眼无比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对,当初,水脉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如今烟香也主动提出要陪他隐居深山。哎,如果没有摊上这些事,该有多好。 他一人受苦受罪不要紧,还连累他们为他担心受怕。 见大师兄一言不发,烟香继续怂恿道:“大师兄,我们快逃吧。趁你现在还自由,我们赶快离开这里。不然,等段大人把你关入天牢,想逃也来不及了。” 楚天阔嘴角抽动,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若我有心想逃,天牢不一定能困得住我。天牢只是困住了我心,困不住我身。既然,我犯了国法,理应受到律法制裁。就算依法被处斩,我也毫无怨言。” 烟香一脸的惊慌与害怕,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绝望。她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往下掉:“大师兄,我不要你死。你若当真被砍头,我怎么办?你就当是为了我,带我逃吧。你若一心求死,我也不会独活。” 楚天阔深深一声叹息,手忙脚乱帮她擦眼泪,无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又能逃到哪去?” 烟香灵光一闪,破涕一笑:“我有办法了。我去求皇上!你是太子,是皇上亲生儿子。皇上总不能连亲生儿子都不要吧!” 这个办法若是有用,还轮得到她想?凤南阳,方大人,段大人早已抢先一步了。 楚天阔连忙捂上她的嘴,紧张兮兮:“这话可不能乱说,欺君之罪,论罪当诛。” 烟香掰开他的手,低声说:“你是如假包换的太子,还怕人知道。” 一个惨淡的笑容,在楚天阔的脸上浮现而出:“据我所知,当今圣上非常英明,他勤政爱民,严于律己。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恐怕,他也救不了我。” 闻听此言,烟香更加绝望。她胸口有团气在翻滚,冲得她呼吸不过来:“那怎么办?” 楚天阔心里五味陈杂,凝视了烟香片刻,叹着气叮嘱:“烟香,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坦然面对,不要惹是生非。我的话,你要谨记在心。” 他现在自身难保了,烟香要再惹出什么事,他也救不了她了。 烟香抽了抽鼻子,清秀的脸上,全是坚定表情:“大师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水脉姐姐拼死也要救大师兄,她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管。而且,她相信她能救大师兄,她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她胡乱抹了把眼泪,硬是挤出一丝笑:“你去看水脉姐姐吧。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楚天阔的眼眸里带着深深的无奈:“烟香,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烟香未等他说完,急切地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这么大了,你还当我是小孩呢。你快点去陪水脉姐姐了!”她边说着,边把他往门那边推。 楚天阔转过身来,还想再跟她说些什么。 烟香已经打开们,她伸手做了个请进离开的姿势:“大师兄,请!” 楚天阔只得依依不舍离开,走远了,还回过头看烟香一眼。 对上大师兄恋恋不舍的眼神,烟香心中一酸。 皇宫的御花园里,假山怪石c小溪石桥,花台走廊c楼阁小亭,一尽俱全。有着古柏老槐与奇花异草,以及星罗棋布的亭台殿阁和纵横交错的花石子路,使得整个花园,既古雅幽静,又不失宫廷大气。 御花园是皇帝皇后茶余饭后休息娱乐场所,也是每年皇宫中登高c赏月活动的地方。园内树木苍翠,挺拔,生长着许多平时见不到的奇花。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将花园点缀得意趣盎然。 霜降已至,天气渐冷。而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暖阳普照大地。 御花园里有一座亭子,葱郁的树丛映衬着红色的墙壁和金黄的琉璃瓦。亭子旁边是一座山,那座山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假山,四处是碧绿的树木。 皇后和夏文萱两人正在御花园的那亭子里,饶有兴致地下起了象棋。 皇后在宫中闲来无事,喜欢上了下象棋。夏文萱看皇后喜欢,就自告奋勇地要陪皇后下棋。 别看夏文萱单纯没心机,论下棋,她可是全局在胸。 当然,皇后也是个象棋高手,每次,她要让夏文萱几个棋子,夏文萱才能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四百九十九章姑侄对弈 尽管,夏文萱仍玩得不亦乐乎。 关于象棋,皇后给夏文萱起了一个外号,那就是‘小卒杀手’。因为,夏文萱每次下象棋,一开始就要把皇后的卒子,一个个吃掉。所以,她就有了这个外号。 ‘小卒杀手’就‘小卒杀手’嘛,反正是皇后起的。夏文萱对自己得的这个外号,喜欢得不得了。宫中其他人,也是羡慕得不要不要的。能得到皇后宠爱,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来说说夏文萱和皇后今日的对弈情况。 第一局,夏文萱一心想着吃皇后的棋子,没有保护好她自己的帅。等她发现情况危急时,皇后的车马已经包围住她的帅了。很快,她的帅被逼得走投无路,她只能举手投降。 第二局,夏文萱吸取了教训,装作认真思考每一步。她先让车逼出了皇后的将。然后,她的另一个车也出动了。准备来个里应外合。 正在夏文萱‘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胜利在望时,皇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身处困境,想出应对之策。皇后连忙调回自己的马,死死守住自己的将。 夏文萱佯装不知,照着原计划,将自己的车开了出来,准备给皇后来个‘将军’。 皇后对夏文萱此举,很是无语,她笑了笑:“萱儿,你确定要这么做?” 夏文萱不暇思索,就把棋子放了下去。 可想而知,这一盘,她又输了。她秀眉紧拧,垂头丧气地说道:“姑母。你棋艺精湛,萱儿不是你的对手,甘拜下风。” 皇后和善可亲看着她,笑意盈盈地说:“萱儿,下棋讲究的是足够的耐心,理性的思考。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高瞻远瞩,走错一步,满盘皆输。来。我们再下一盘,姑母好好教你谋略,一切尽在运筹帷幄中。” 这些道理,夏文萱何尝不懂。她又不是真傻!听了皇后的话,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第三局又开始了,夏文萱不暇思索地移动着棋子,控制的自己的棋子向皇后阵地发动进攻。她虽然多丢了一炮一马,但过河的卒子,在一步不停地向皇后的将军逼近,很快形成了决战的局势。 这时,皇后笑容顿失,变的表情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番严谨细致考虑后,皇后已想出反攻方案。她的将抵着右下角,战车守在临头,大炮在中间。死死守住自己的领土。 一阵厮杀后,夏文萱眼见皇后的战车直杀过来,她的帅不能还击,还击‘将帅’就要碰面。 看到这阵势,夏文萱意识道大势已去,她不由得慌了,嘴里不停地喊:“不行,重来,重来” 她边说,边伸手拿起棋子忙撤回去。 她那样子再明显不过了,她悔棋了。她深谙下棋之道,却故意犯规。 “萱儿,既然是游戏,那就要遵守游戏的规则。观棋不语真君子,举手无悔大丈夫。记着,落棋不悔。放下棋就不能再回头,这就是规则。既然你棋子已下,岂有反悔之理?人生亦是如此。”皇后用眼神示意她让棋子回位,不能干这样的事情。 一个落棋不悔的规则,便注定再无回往的可能。看似高深莫测,变化无常的棋局,实则洞察人心世界,妙趣横生。 人生如棋。棋要一步一步地走,谁也不可能一步取胜:人生的路也要一步一步地走,谁也不可能一步登天。走棋须谨慎,有时一着不慎,就会满盘皆输,做人也是如此,在关键的几步走错了,人的一生就被毁灭了。下棋不得贪胜,就是说下棋首先要有一个平常心,淡看胜负,其实这和做人也是一个道理,就是任何事情不能贪得无厌,等等。 夏文萱犹豫了下,不情愿地将棋子放回原处。她一脸羞愧之色,憨笑道:“姑母,我是小女子,又不是大丈夫。只是一盘棋局而已,姑母说得未免严重了些。” 皇后轻笑着摇了摇头。虽说棋局可以重来,可人生无法倒退。即使有循环,今生也不得而知。有些事,一旦做了,再无回头可能。 夏文萱说着,用双手捂住了脸,语气一转,很是窘迫:“我已经连败三局了。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她的这番举动,把皇后逗乐了。皇后走过去,握住夏文萱的手,温和亲切地说:“萱儿,你还真是个孩子。” 见皇后如此疼爱夏文萱,旁人对夏文萱投去艳羡嫉妒的眼神。 在外人看来,是夏文萱盘盘皆输。只有夏文萱自己心里清楚,她每盘胜券在握。诚然,夏文萱只是情商不高,智商还是在线的。 事实上,她是为了讨皇后开心罢了。她并非当真爱好下棋,而且楚天阔身处险境,她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下棋。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接近皇后,讨她欢心。 这一切,只为了营救楚天阔。现在看来,她的付出有收获。 夏文萱释然一笑,拉着皇上的手,对皇后谄媚道:“姑母,我们在下一局,我一定要胜你。” 皇后满怀笑意地看着夏文萱,看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皇后赞赏道:“好!不愧是我夏家的好儿女。有志气。姑母没看错你。” 废话。要不是夏文萱故意盘盘卖破绽,皇后你能赢?夏文萱明明是个象棋老手,却要装萌新,次次落败。她要每局输,还要输得有水准,输得不着痕迹,这个,也很考验功底的。常人还真的做不到。毕竟,对手是精明能干的皇后,想要瞒过她的眼睛,还真不容易。 好在,夏文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她把皇后哄得是心花怒放。 宫女们手脚麻利地把棋局重新摆好,新的一轮角逐刚刚开始,就见有几个宫女慌慌张张地向御花园这边跑来。 那几个宫女,焦急大叫:“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和永安王回宫了。” 她们一路跑来,跑得气喘吁吁。这样秋末冬初的寒冷天气,竟是满头大汗。就连身上也出了一层汗。也不知是吓的,还是一路跑来运动所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章皇上回宫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听到宫女们口中喊着‘大事不好了。’这句话,皇后的脸色一暗。刚才一脸灿烂的笑容当即褪去,如同六月多变的天气,本来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乌云密布。 皇后怒斥一声:“大胆!” 那些宫女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一地的宫女,一个个害怕的不敢抬头。齐声说着:“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呼了口气,脸色恢复如初。她放下了手中的棋子,重复了一遍刚才宫女的话:“皇上和永安王回宫了?” 她这话,任谁都听不出有何异样。似乎只是确定性询问。身处皇宫内院,皇后已练就一副处变不惊的本领。片刻的失态后,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尽管她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但是,她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对此事很是惊诧。怎么皇上他们会突然这么快赶回宫。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也不着人来报,也没有捎个信的,好让她去迎接。以她对皇儿永安王的了解,他要回宫之前,定会通知她的。 她倒是希望他们在外打猎,多逗留数日。等她解决了楚天阔,他们再回来,免得节外生枝。可是,一切脱离了她的预想。 他们这么一声不响地赶回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 她派去追杀凤南阳的人回来复命,凤南阳与皇上见过面。那么,皇上极有可能知道了楚天阔的太子的事。比较令她宽心的事,凤南阳已死,对她的威胁又少了几分。 然而,若是皇上知道楚天阔之事,那就棘手了。不管了。皇后心道,该来的总会来。 虽然,她希望皇上在外多逗留数日,但是,她倒是无比思念她皇儿。早些回来也好。 她皇儿遵循她的嘱托,陪伴皇上外出打猎,想必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若非万不得已,她不会出此下策。她身为母亲,无时不刻不在牵挂他的安危。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只希望他能顺利接掌江山。 夏文萱看那些宫女,神色仓惶地跑来,感到莫名其妙。从皇后口中大喝一声‘大胆’后,那些宫女们个个惊惶失措,双腿一软,应声跪地。 见她们因惶恐而瑟瑟发抖,夏文萱暗自惊出一身冷汗。她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皇后面前,一向没有避讳。她率性而为,畅所欲言,丝毫不将皇后放在眼里。若非此刻得见,她竟不知皇后如此威严。难带她爹相爷也畏惧皇后。 只是她一头雾水,皇上和永安王回宫,那不是好事吗?怎么那些宫女会说大事不好呢?就是不是什么好事,那也是寻常事而已,绝不是什么坏事。有去有回,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怪? 夏文萱疑惑惊悚之余,暗自喜悦起来。她不管别人如何,对她来说,皇上和永安王回宫,那就是好事。皇上算来是她的亲姑父,永安王是她表哥。这样一来,她除了求皇后救楚天阔外,还能求皇上和永安王救他。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而且,听说楚天阔是太子,那就是皇上亲儿子,永安王亲哥哥,他们不可能不管楚天阔吧? 她不由浮想联翩,庆幸楚天阔即将被释放。她憧憬着,楚天阔脱罪,他与皇上相认,入主东宫。 她这几日,住在宫中,倒是对宫中生活有些适应了。倘若有朝一日,楚天阔登基当皇上,纳她为妃,她愿意陪他住在这深宫中。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优越感,楚天阔会纳她为妃? 一厢情愿想着这些,夏文萱桃红色的薄唇噙着一抹不易擦觉的微笑。她的脸上浮起一抹诱人的红晕,腾地红到了耳根。不过,在场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变化。 因为,人人自危。 皇后很快反应过来问题所在,厉声问道:“皇上和永安王回宫是好事。怎么你们惊惧成这样?刚才,你们口中喊着大事不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宫女们跪在地上,神色张皇,不敢抬头望皇后,诚惶诚恐地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和永安王一回宫,就直奔往天凤殿而去。皇上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扬言要找皇后娘娘。众多人劝说不住。” “什么?”皇后怔了一下。 “看皇上盛怒的样子,好吓人。怕是很快就找到这来了。” 听宫女形象的描述,皇后不由得慌乱起来。皇上这么气冲冲急吼吼地找她做什么?他们两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莫非,当年她迫害许贵妃的事迹败露,皇上要找她算账?她不由暗自心惊。 不过,惊慌只是一瞬间,她很快镇定下来。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四年,当年参与此事的人,皆已作古。而当初,她命人一把火烧了西宫,一切证据付之一炬,不着痕迹。就算皇上知晓此事,那又如何?凡事讲究证据,无凭无据,就算大理寺人办她,也不能奈何她。 更何况,她夏家权倾朝野,又有相爷这强大后盾,以及皇儿永安王这张王牌护着她。她量皇上也不敢随意处置她。 这么一想,她高度紧张的状态,随即放松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既然,她知道皇上是有备而来,为了皇家威严,她屏退了左右,差那些宫女们退下去。 尽管,她不为自己担忧,预料到皇上会龙颜大怒,必会呵责质问她。她寻思着,为了她的颜面以及威仪,还是不要让宫女们在场为好。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不能让外人看她的笑话。 皇后脸上一片从容之色,冷淡地开口:“好了,本宫心中有数,此事本宫自会处理。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全部退下去吧。” 闻言,那些宫女们如获大释,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御花园。 御花园的亭子里,只留下皇后和夏文萱。 见夏文萱没走,皇后愣了愣。她本想让夏文萱也退下去的。想了想,终是没有赶夏文萱离开。 她本有意六夏文萱在宫中,这样的大场面,还是应该让夏文萱见识一下的,让她提前适应一下比较好。况且,她自信皇上不能奈何她。她早已有了一套应对皇上之策。 她也打算着让皇上见一见她这位侄女。 所以,让夏文萱留下是合适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零一章皇后辩解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那些宫女如鸟兽般散去后,夏文萱果真见到有一人,怒气冲冲往御花园亭子这边而来。只觉告诉她,此人定是皇帝。长这么大,她从未见过皇帝真容。 相隔大老远,只见皇帝生得威武雄壮,举止不凡。待及近些,能看清他的面貌时,夏文萱不由得大吃一惊。 皇帝的面容竟与楚天阔十分相似,眉眼分毫不差。他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带着皇族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当然,此刻皇帝浑身散发出来的,更多是隐忍的怒气。他满面怒容,眉毛向上挑着,嘴角却向下咧着。 夏文萱惊愕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纹丝不动。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皇帝脸上,移不动了。 皇帝的五官立体如刀刻般轮廓分明,相貌堂堂。若不是脸上的胡子,显露了他上了年纪,与楚天阔年纪不符。她几乎就要以为,这是楚天阔本人立在她面前。 未及皇帝走近,皇后抢先一步,向前行了个礼:“臣妾拜见皇上!” 夏文萱只是怔怔盯着皇帝看,一时出了神,竟忘了行礼。 皇后见状,连忙扯了下夏文萱衣襟,示意她行礼。 夏文萱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行大礼:“臣女拜见皇上!” 方才,皇帝一路赶来,甩掉了众多跟着他的侍卫和太监。来的路上,还碰上了被皇后喝退的宫女们。当他来到御花园,远远便望见只有皇后和一名陌生女子在亭子里。 他明显愣了一下。想不到皇后处事当机立断,如此精明,已先发一步制人,支走众人。看来,皇后真是做贼心虚。 古语有云,见面三分情。皇帝本来心中愤慨,怀着满腔怒火,要找皇后理论一番。而真见到皇后,见她循规蹈矩向他行礼,他心中的怒火,似乎消了一大半,一时发作不起来了。人有时候,生气是为了给对方颜色看,并未真的要拿对方怎么样。 在这样独处的场合,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 皇帝注意到了皇后身边的姑娘,因为,对方一直盯着他看。 他身为一国之君,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呼风唤雨。不管是文武百官,或是宫女太监,见到他都是行礼跪拜。哪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盯着他看。而且,看得目不转睛。 此女子的与众不同的怪异行径,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皇帝亦是诧异地盯着夏文萱,问道:“这位姑娘是?” 皇后兀自起身,回道:“回皇上的话。她是相府千金,名唤夏文萱,算来是皇上的侄女。” 闻听此言,皇上立即变了脸色。 夏文萱随机应变,很是机灵。她马上改口,讨好道:“侄女见过姑父。” 皇帝不由得多打量了夏文萱几眼。见她眉清目秀,腰若细柳。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她说话间,眉目含笑,看起来清爽无比。言行举止倒是大方得体。关键是一张嘴,如抹了蜜般,很会讨人欢心。 没错,若是私下里,按辈分,她是该称呼他为姑父。她自称侄女,唤他姑父,倒是令他无比亲切。虽是第一次见面,她就有这样的胆识,实属不易。不像其他人,见到皇帝,吓得六神无主,舌头打结。这点倒是挺让他欣赏。 但是,她是相府千金,是皇后侄女。皇帝只要一把夏文萱与皇后联系起来,他对夏文萱的好感立即烟消云散。 呵!同样是夏家女儿,难怪如同皇后一般,有胆识,果敢决绝。可见,这也是个狠辣的主。皇帝在心里鄙夷,脸色浮现出一抹冷笑。 皇后见皇上冷笑,怵然心惊。她佯装一无所知,壮着胆子问:“皇上。你和安儿出宫打猎,为何突然回来?怎么不事先着人来报一声?好让臣妾率人迎接。” 皇帝阴阳怪气回道:“哪敢劳烦皇后大驾!” 皇后小心翼翼问:“皇上何出此言?臣妾愚钝!” 皇上面有愠色,似乎正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他从牙缝里挤出话:“你心知肚明!” 皇后冥顽不灵:“皇上什么意思?请明示!” 还敢问! 皇后这么追问,又挑起了皇上熄灭的怒火。他沉着脸,吼道:“呵!大胆!皇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后不知所以,噗通一声跪下:“臣妾惶恐!不知臣妾犯了何错!请皇上明鉴。” 夏文萱被皇后那一跪,着实吓了一跳,忙跟着跪了下去。 皇帝咬着唇冷笑:“皇后居然还知道惶恐?朕以为你无所畏惧呢!你为了自己的谋划,居然连亲儿子你都利用上了!你真好厉害啊!” 皇后装做很无辜,睁着一双眼睛茫然望着皇帝,她的眼里满含泪水。 皇帝把话挑明开来:“诱朕出宫打猎,不是皇后出的主意?” 夏文萱一头雾水,是皇后诱皇上出去打猎,目的何在? 原来只是这等小事。皇后虚惊一场,神色为之一松。她急忙为自己申辩:“皇上,你误会臣妾了。臣妾只是想让皇儿与皇上多亲近,别无他意。臣妾寻思着,皇儿终日苦读诗书,只会舞文弄墨,缺少阳刚之气。臣妾这么做,只为锻炼他的胆识。臣妾是他母亲,自是为他着想。他日,皇儿若是登基,空有治国智略,却无胆色,难以担大任。“ 皇后这一番辩解,自认为说得句句在理。 然而,皇帝并不买她账。他黑着一张脸,冰冷如刀的眼神瞪向皇后。 皇后被那刺骨寒冷的眼神唬住,忙低下了头。 皇帝心头一阵火起,讥讽道:“皇后真是深谋远虑,未雨绸缪。朕人好好站在这,人还没死呢,皇后就开始为朕的身后事操心了。” 夏文萱听着他们的对话,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她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她的皇后姑母,人前风光无限,在皇帝面前,却如此心酸。 皇后猛然惊醒似的仰起头来,忙不迭道:“皇上恕罪,臣妾该死。请恕臣妾直言,安儿是皇上唯一子嗣,接掌江山的重任,必定落到他头上。臣妾这么做,是为大西国基业着想。臣妾未雨绸缪,希望他文韬武略,有勇有谋,将来当个明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零二章狠心绝情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索性挑明了说。这些话,藏在她心中很久了。这样直白说出来,她心中好不痛快。 皇帝积压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夏惜之,朕警告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朕既已立了安儿为永安王,就是希望他安安乐乐过一生,好好当他的王爷。接掌江山的事,轮不到你操心。这重任,自有太子担任。若在执迷不悟,迫害太子,休怪朕不念夫妻情份。” 夏文萱见皇上发火了,直呼皇后其名,很是惊异。皇后被皇帝夫君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好卑微。 太子?皇后暗自心惊。皇上果然是知道了楚天阔的事。可见,凤南阳已经告诉了皇上。听皇上的口气,似乎不想追究此事。言外之意,他让她收手。 皇上并没有要把皇位传给洪承安的意思,而是执意要传位于太子。这点,令皇后无法忍受。辛苦谋划了二十多年,要她此时放弃,谈何容易? 皇上说的,她每句都深谙其意。但是,她却装作不知:“皇上,你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当年,皇上御驾出征前,许贵妃怀有身孕,皇上金口玉开,若生皇子,便立为太子。皇上出征在外时,许贵妃早产,生下一名男婴。按皇上之意,是该册封太子。” “只是,许贵妃母子命薄,无福承受皇恩。他们母子二人皆是葬身于火海中。臣妾知皇上一直对此事不能释怀。然而,当年西着火之事,纯属意外。皇上又何必耿耿于怀?” 皇帝惊且怒。皇后说这一番话,简直是不打自招。他神情悲愤道:“夏惜之。有些事,朕不过问,并不表示真不知情。许贵妃之事,是否意外,你我心知肚明。朕是念在你夏家对朝廷功不可没。念在你过去有恩于朕。念在你我夫妻一场。念在你是永安王母后。所以,朕暂不追究,继续让你当这一国之后。” 他说着,语气一转,提高声音,狠狠道:“不然,以你犯下的错,朕足以废你后位,赐你一死。你若不思悔改,休怪朕狠心绝情,对你夏家赶尽杀绝!” 夏文萱听得惊出一身冷汗。这大概就是她二十年来听过的最大秘密了。如果说,之前听得一头雾水的话,她此时脑中思路渐渐清晰。若她判断没错的话,许贵妃就是楚天阔的生母。而皇后,极有可能就是害死许贵妃的凶手。 那么皇后和楚天阔就是对立面。这一领悟,令她如坠冰窟。她居然还傻傻地求皇后出面救楚天阔,而且愚蠢至极地认为皇后真会救他。难怪楚天阔那么多天还没被释放出来。 一直以来,困扰她的问题,迎刃而解。她想明白了,她爹为何之前要杀楚天阔。如果,当年害死许贵妃之事,她爹也有参与。那么,她爹与楚天阔有着血海深仇。 如此一来,她必然要跟楚天阔站在对立面。那么,她究竟该站在那一边呢? 一个是她亲生父亲。他是乱臣贼子,奸佞小人,狼子野心。 一个是她唯一挚爱。他是未来天子,光明磊落,仁义心肠。 她究竟要帮谁?她困惑了,陷入了两难境地。 皇后听到皇帝说出威胁警告的话语,当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一直窜到头顶。 ‘以你犯下的错,朕足以废你后位,赐你一死。你若不思悔改,休怪朕狠心绝情,对你夏家赶尽杀绝!’这些话,刺耳得很。她那心虚害怕立刻变成了怨怼。 一丝阴冷的笑容,在皇后的嘴角一闪而逝。她用嘲弄的语气说道:“皇上,难道你对臣妾还不够狠心绝情?当年,臣妾跟着皇上南征北战,为你打江山。臣妾替你排忧解难,为你广纳贤士,帮你招揽武将。皇上在云洞城战败被俘虏,是臣妾披上铠甲,率领众多将士好,攻下云洞城,救下皇上。这些,年岁日久,想必皇上都忘了。“ “臣妾为这大西国立下汗马功劳,受封皇后,当之无愧。不止臣妾一人,还有众多夏家儿女。臣妾的叔伯兄弟,皆是为皇上打这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战功显赫。” 皇后脸上带着狂傲的笑容:“臣妾敢夸下海口,若无臣妾,无夏家众多好儿郎,就无今日的大西国的国泰民安。更无今日的皇上。皇上今日说出要杀臣妾,要除夏家,这般狠话。臣妾就问皇上一句,你于心无愧吗?” 皇后一番话,顶得皇上哑口无言。他原本满腔的怒火,被愧疚所取代。是的。皇后所言句句属实。大西国,是他与皇后以及夏家携手共同打下的。 当初的皇后,为了替他打江山,甚至动了胎气,胎死腹中。以致很多年一直怀不上龙种。皇后为他付出的这些,曾令他感动万分。他曾暗自立誓,这辈子定不负她。 就因为如此,外戚专政,他念及夏家恩情,睁一眼闭眼。并未对夏家人动手。 可是,同苦容易共乐难。 自他当了皇帝,封她为后,她就开始善妒。因为她三年五载,未能怀有子嗣,他终是顶不住群臣谏言。国不可无楚君。为了巩固江山社稷,为了安抚朝臣,他便纳了许贵妃,苏皇妃,两位妃子。谁知,此举引起了她极大不满。 皇后摇身一变,变成了深宫怨妇,处处挑事,闹得鸡犬不宁。他念在过去情份,对她百般容忍。 然而,仅仅是容忍而已。面对一个出言无状的怨妇,他对她的情义,日益消磨殆尽。 皇后说的这段往事,令夏文萱听得入神。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后巾帼不让须眉,有着那一段辉煌的过去,英勇善战,忠君爱国。 若是单听皇后片面之词,似乎是皇上对不起她。 夏文萱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妄加言语。只是呆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 皇后说的这段往事,令夏文萱听得入神。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后巾帼不让须眉,有着那一段辉煌的过去,英勇善战,忠君爱国。 若是单听皇后片面之词,似乎是皇上对不起她。 夏文萱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妄加言语。只是呆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零三章声泪控诉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自许贵妃身亡,苏皇妃失踪后,皇上一直冷落皇后。对她不曾有过好脸色。她和皇上这二十多年来,说过的话,从没有今日之多。 爱之深,恨之切。虽说皇帝今日厉声质问她,甚至恶言威胁警告她,但是,她仍是感到一丝幸福。至少,皇帝跟她对话了,还多看了她几眼。她本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搭理她,对她不屑一顾。 能得皇上呵责,她觉得十分荣幸。更加难得的是,今日,他竟有心情听她抱怨。能有机会对他吐露心声,她觉得无比畅快。 “皇上,自大西国建立后,你登基为帝,就开始疏远臣妾。终日埋头于奏折中。每日不是在金銮殿上早朝,就是在军机处与大臣商议战事,又或者是在养心殿与群臣探讨国情。有时数日,甚至半月,你都不曾行至天凤殿。” 皇帝愕然,长叹一声:“朕以为你该了解朕。朕勤于国事,日理万机,因此疏远于你。你何至于如此大怨气?这江山是无数个战场上的打打杀杀换来的。多少名将士,为朕打这江山,奔洒热血。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朕当然要守护它。朕若荒废国事,贪图享乐,岂不愧对牺牲将士,愧对天下百姓?” 他当真是莫名其妙。难道说,他致力于当个好皇帝,勤政爱民,为天下黎民苍生谋福祉,错了吗?难道他该放下江山不管,终日与她饮酒作乐,才令她满意? 简直是不可理喻。 皇后长笑两声,笑亦像是哭,悲愤指控:“皇上若是一心当个好皇帝,只专心于国事,臣妾便也无话可说。可是,皇上,你接连纳了苏皇妃,许贵妃。你将臣妾至于何地!” 这就更加不可理喻了。皇帝无语,很是无奈。他是一国之君,接受群臣谏言,纳妃也错了吗?数年了,皇后无所出,为了江山后继有人,他不得不纳妃。却没想到,这也能成为怨恨的缘由。 皇后眼眸里极快掠过一丝阴郁:“自皇上纳了许贵妃,对她宠爱有加,终日形影相随。很快,许贵妃便怀有龙种。自许贵妃有孕后,更是得宠。说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点不为过。” 皇帝忍不住插了句嘴:“许贵妃有孕再审,朕对她关怀更甚,乃是情理之事。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连这点都不能容忍?” 皇后脸上浮出恶毒的狞笑:”皇上说臣妾不能容忍?自从皇上纳了妃,从此眼中再无臣妾。” 她脸色一层一层暗下去,阴森森地笑道:“皇上,你可知道,宫人是如何议论臣妾?他们私下里都在议论,若是许贵妃生下皇子,皇上便会废了臣妾,立她为后!” 所以,她不得不除了太子,除了许贵妃。依她的想法,害死许贵妃的人,不是她,而是皇上。是皇上宠爱许贵妃,以至给许贵妃带来杀身之祸。 皇帝变得面色铁青,一口否定:“一派胡言!皇后若无重大过错,朕怎么会无故废后?把朕当成什么人了!朕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更非昏君。” 夏文萱是个局外人。她在一旁,静静听着这些,吓得手脚冰凉。她忽然觉得,不希望楚天阔当皇帝了。原来,当皇帝有如此多的无奈,如此多的身不由己。 而当皇帝的女人,更是种悲哀。不管是皇后,还是妃嫔,都注定要跟其他女人争宠,注定要有人得意有人失意。然而,不管得意还是失意,皆是如履薄冰。一时得意,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宫中生活,远比她想象中的可怕。 皇后听了皇上之言,冷笑一声:“皇上扪心自问,你不曾动过废后另立新后的念头?” 皇帝心中一震,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了。他黯然神伤地将头撇向别处,不敢看皇后。对于皇后的质问,他无言以对。更是无颜面对皇后。倘若许贵妃在世,他确实想立她为后。 当初,他也动过另立新后的念头。只是,念及皇后往昔的付出,才放弃此念头。 皇后越说越来劲,挖苦道:“皇上,你若是单宠许贵妃一个也就罢了。然而,皇上宠爱的何止许贵妃一个。臣妾看皇上对苏皇妃,更是情意绵绵。” 提到苏皇妃,皇上一脸沉闷神色,怨恨的目光盯着皇后。他御驾亲征回来,许贵妃和苏皇妃,皆离他而去。许贵妃死于一场大火,苏贵妃下落不明。他猜想,苏皇妃已不在人世了。他敢断定,许贵妃之死与苏皇妃失踪,与皇后有关。 他只是苦无证据,证明是皇后下的毒手。 皇后的眼睛里,有什么滚烫的东西涌了出来:“尽管皇上对臣妾绝情绝义,臣妾仍是为皇上守着大好河山。皇上御驾亲征期间,是臣妾代理朝纲,代行皇上职权,帮着处理国家大事。臣妾不辞辛劳批阅奏折,安抚朝中大臣,调兵遣将守卫边疆。若非臣妾,帮着皇上打理一切,等你出征归来,恐怕江山早已易主。” 她苦笑,继而泪流满面:“臣妾为了皇上呕心沥血,劳神费力,却得不到一句感谢。皇上凯旋归来,对臣妾一句好话也没有。就连一个好脸色,都不曾给过臣妾。” 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皇后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说到伤心处,她不可抑制地落下泪来。她几欲崩溃,难堪的回忆,一下子像闪电一样迅速地从她的心头掠过,同时唤醒了十分猛烈和尖锐的痛苦,就像已经结疤的创口又被烧红的烙铁烫伤一样。 夏文萱看着她的皇后姑母,此时一脸悲伤痛苦的神色,且哭成了泪人,心里对皇后同情万分。 人人以为当皇后是件多么令人梦寐以求的事,统领后宫,备受敬重,享受不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 然而,皇后是身为君王妻,却无法得到君王的疼爱。身为皇后,她看似无上荣光,风光的背后是无尽的凄凉和悲哀。 听了皇后的声泪哭诉,夏文萱觉得,皇后的生活,并不比一般平民百姓来得好过。也许,皇后物质生活的奢华,是千千万万百姓无法企及的。但是,平民百姓过得惬意,以及精神上的富足,是皇后无法比拟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零四章冷眼旁观 皇后跪在皇帝面前,低着头,任凭泪水无声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溅湿一片泥土。她的肩头剧烈地抖动起来,哭得梨花带雨满泪痕,让人望之心酸,令人观之无比动容。 往日里,她在人前一副狠辣刁钻的样子,让人怎么也料想不到,她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当然,这是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若是刚才没有喝退那些宫女,当着宫女的面,皇后肯定不会自掉身价。 此刻,她哭得如此真挚,并未全是为了演戏给皇帝看。不能否认,她回忆起那些往昔岁月,为自己难堪的遭遇心中不平,从而悲愤不已。 二十多年来,每当夜深人静,她一人独守空房,躺在床榻上,望着空落落的床,流过多少泪,湿过多少枕巾。 但是,她只一人偷偷落泪。此时,在皇帝面前,她情不自禁落泪,除了心中苦痛,悲不自胜,还有一点希冀在里面。 她希望,皇帝能体会她心中苦痛,唤起他对她曾有过的情意。说白了,他希望他能回心转意。尽管,她知道这样的希望很渺茫。 她深知,他早已对她恨之入骨,想让他改观,谈何容易?但是,她愿意试一试。不仅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她亲生的皇儿。她一直希望,她的皇儿能接掌江山,偏偏皇帝不同意。她以为,皇帝是因为她,不让她皇儿继承皇位。 皇帝静静站在那里,笔直得宛如一棵树,他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他甚至不屑看皇后,把目光抛向远处。不管皇后哭得撕心裂肺,痛断肝肠,他都心如止水,内心掀不起一丝波澜。 虽说身为帝王,就要有狠绝冷漠的一面。但他自认,他不是个狠心绝情之人。然而,面对此刻哭得伤心欲绝的皇后,他就是心疼不起来。他觉得,这是皇后在演戏。 若是搁在二十多年前,没有发生那些令他伤心的事,他看皇后哭得如此伤心,定是不依。他会第一时间上前制止,安慰她,帮她擦眼泪,搂她在怀里。他会为她哭而心疼不已。 而如今,他只是站在一旁,仿佛旁观一陌路人。不,若是陌路人,他还会上前询问几句。劝之莫伤心。看着皇后哭,他当真无感。 因为许贵妃c苏皇妃的事,他彻底对皇后失望。他看清皇后的为人,看透她的本质,不再受她蒙蔽。对他来说,皇后此举,不过是在装可怜,为了博得他的同情和怜悯。 现在,不管皇后如何哭天抹泪,他只会觉得她是咎由自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隔了半响,皇帝惨淡地笑,冷声道:“想听好话?想要好脸色?夏惜之。你只会说你的功劳,你可曾坦承你犯过的错?朕一班师回朝,就听闻许贵妃母子噩耗,以及苏皇妃失踪。你敢说此事非你所为?你让朕如何谢你?” 他语气一转,很是不耐烦地说:“收起你那卑微的眼泪,朕不吃这一套!你这样哭得可怜,朕只会觉得你在作践你自己!” 周围的一切,散发着诡异的气息,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那感觉,让人窒息。夏文萱无比纳闷。她怎么会在此地。她很懊悔,方才怎么不跟着那些宫女离开?此刻,她呆在这里,真的好受罪。 这一番话,说得无比难听!但是,效果立竿见影。皇后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泣,自嘲地笑了笑。那样子,看着无比狰狞恐怖。 他看着她哭,却无动于衷,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她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再多的语言,也形容不了她此刻的心境。是憎恨?是绝望?是愤怒?是悲伤?亦或是什么情绪,说不清。 他的眼中,早已容不下她。他对她绝情绝义,她居然还幻想着,他会回心转意。 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这样的结果,也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她本有心理准备。当初,既已决定这么做,对两妃子下毒手,就必然要与他决裂。 皇上按着此事不追究,已对她仁至义尽,她还奢求什么? 鱼和熊掌,本不可兼得。她选择保住权力地位,就必然要牺牲其他。她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一切,是她自己造成的。她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要走下去。 皇后一咬牙,不再哭泣。她苦涩一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臣妾不明白皇上话中之意。” 他都不在乎了,她还哭什么?哭了谁心疼? 皇上拿她没办法,明知故问:“那依皇后之见,此事,是何人所为?” 当然是皇后所为,他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么问,并不指望皇后承认。他只是给她敲个警钟,让她收手,别再祸害他人。 皇后一双红肿的眼睛,带着挑衅的意味,盯着皇帝:“皇上,臣妾说了,此事纯属意外。为何皇上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此事有隐情?皇上若怀疑此乃臣妾所为,臣妾真是百口莫辩。为证清白,臣妾愿意接受审查。请皇上将臣妾押往刑部审讯。” 皇后料定,皇上不会真这么做。他若有心为难她,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若他现在这么做,必定引起朝廷动荡,人心惶惶。他为了稳定人心,必会息事宁人。 “你以为朕不敢?”皇帝的敷衍之色尽失,眼神如刀般地扫向皇后,其间杀意简直令人悚然心惊:“夏惜之,朕一再对你容忍,你却一再挑衅!你若再触及朕的底限,休怪朕翻脸无情。把朕惹毛了,朕也可以不计后果。” 皇后见皇上火冒三丈,动了真格,她的嚣张气焰没了,态度软了下来。她还是不想跟他弄得鱼死网破。毕竟,撕破脸,对她一点好处也没有。 她灵机一动,打起了苦情牌:“皇上息怒。臣妾并非有意触怒皇上。臣妾只是想让皇上了解,臣妾心中的委屈与苦闷。想当初,臣妾怀了皇儿,皇上也是对臣妾毫不关心。生皇儿时,臣妾难产,皇上不闻不问,未行至产房一步。” 提到皇儿,皇帝的脸色缓和下来。 顿了顿,皇后委屈地说:“皇上对臣妾如此痛恨,令臣妾无比心酸。就算皇上看臣妾不顺眼,可皇儿是皇上的骨肉,皇上不该对他有成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零五章监视保护 皇后适时地把皇儿这张王牌亮出来,只为缓和两人的关系。皇儿是他们两人的纽带。她知道,皇帝对她所做所为睁一眼闭一眼,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她皇儿份上。 皇上斜睨了皇后一眼,以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对于皇后动不动就拿皇儿出来当挡箭牌,他感到无比厌恶。 然而,他却也无可奈何。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疼爱他的皇子洪承安,自然不想让他太为难。因为怕破坏父子间的感情,他才对皇后下不了狠手。 他很纳闷,皇后多疑善妒,心肠狠毒。然而,她生养的皇儿洪承安却是仁义孝顺,品貌端正。 说到皇子洪承安,他的出生真是个意外。这事,差点把皇帝弄得措手不及。 那时,他征战凯旋归来,听闻许贵妃母子葬身火海的噩耗,加上苏皇妃下落不明,一时承受不住打击,几欲崩溃。 那天,他独自一人呆在许贵妃出事的兰香殿,对着一片荒芜废墟,伤心喝酒。他一坛又一坛酒灌下肚,直到酩酊大醉。 第二日醒来,他发现自己睡在了天凤殿的寝宫里。皇后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还睡得深沉。 他头疼欲裂,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明明一个人在喝酒,喝得不省人事。怎么醒来就就在这天凤殿? 眼前的现状很明显,一床的温柔痕迹,散发着魅惑的气息,无处不在的暗示,他跟皇后同床共枕并缠绵了一晚。 他心里不是很舒服,尽管不悦,却又发作不起来。他与皇后是夫妻,睡在一起也无可厚非。就算是皇后派人将他抬来这,也怪不得皇后。 只是,他对此举极为不满。他本就怀疑皇后对两妃子下毒手。真相未明,许贵妃母子尸骨未寒,他却寻欢作乐。他觉得愧对他们。 自那一晚后,他吸取教训,不敢再喝醉。也就未再与皇后行房。 不久后,传来皇后怀上龙种的消息。 这消息,令整个朝堂震动起来,人人开怀不已。这是喜从天降。皇后一有身孕,群臣们便盼着皇后十月怀胎,生下皇子。这样,江山后继有人。 朝堂中,谏言皇帝纳妃的声音,渐渐被淹没了。这对皇帝来说,算是一大幸事吧。 这消息,令皇帝百感交集,又喜又悲,又慌乱又欣慰,又忐忑又期待。总而言之,他很是矛盾纠结。 他对皇后怀孕之事,一直心存疑虑。这似乎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又出乎他的意料。皇后多年未孕,而在一夜缠绵后,居然怀上龙种?简直是奇迹。 他想过,这事是皇后设下的圈套。可即使是圈套,那也不可奈何。针对此事,他也不好追查。他们本是夫妻,同床共枕是常理。就算皇后使用手段得到他,那也是他多年冷落皇后所致。 他自觉亏欠皇后,腹中孩子当做是弥补吧。 不过,他心中对皇后仍是不满,一直难以释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坦然接受。 直到皇儿洪承安出生后,他的想法有了大转变。不管他和皇后之间,有何矛盾恩怨,皇儿是无辜的。那毕竟是他的亲骨肉,血浓于水。 他对皇儿洪承安疼爱如宝。此刻,皇后提及皇儿,令他的心软了下来。为了不让皇儿夹在中间为难,他决定做出让步。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黑着脸瞪向皇后:“陈年往事,暂且不提。朕问你,这次外出打猎,你为何派人监视朕?” 监视?皇后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慌张。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关于这个,她事先以备好一套说辞。此刻,她只需要从容不迫地把那一套说辞,原原本本搬上来即可。当然,若是她能再配以生动灵活的表情,那效果会很很多。 皇后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皇上,你又冤枉臣妾了。” 瞧瞧她那样子,好似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听听她那句话,好似皇帝经常冤枉她。皇帝拧着眉,脸色铁青地看着皇后。 皇后的声音带了几分亲切感:“臣妾此举,并非监视,而是保护” 皇帝急躁地打断了她的话:“好一张伶牙利嘴。朕还需要你派人保护?”他说着,以一种探究的目光扫了皇后一眼,挖苦道:“怎么,不再落泪博同情了?真难得皇后还跪着说话呢。” 保护?真是可笑至极。他一眼看穿皇后的心思,知道她又在装模作样了,为她的卑劣行径找掩护。他怎么可能连保护和监视都分不清楚。 皇后浑身一僵,顺着皇帝的意思,硬着头皮回道:“臣妾自知触怒了皇上。皇上若不让臣妾起来,臣妾不敢起来。” 真是惺惺作态。皇帝觉得心烦,没兴致继续在这看皇后演戏。更没了心思听她哭诉。出宫多日,好多国家大事等着他处理,好多奏折等着他批阅。 反正,他今日已经将他的不满和愤怒,传递给了皇后,目的已达到。 他虽然不能对皇后处以重罚,不过,小惩戒还是可以的。 他一脸冷峻的神情,说出来的话,字字句句铿锵有力:“是派人监视,还是保护,朕不想再追究。皇后如此喜欢跪,那就好好跪着吧。太阳未落山前,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起来。” 这处罚,已经很轻了。 夏文萱却很震惊,她脸上唬得改了样子,小嘴张着。 皇后傻眼了,一脸怔愣的表情,如同即将遭受严刑拷打般的心境。皇上对她太狠了吧。居然要她跪在这里,跪到太阳落山。姑且不说这样跪着,身体能不能吃得消,首先面子上就过不去。 皇上乃是天子,她在皇上面前跪着也就罢了。因为,那她跪皇上,相当于跪天,这个并不丢人。但是,皇上罚她在御花园跪一天,传出去,她面子往哪里搁。她还怎么在文武百官面前耀武扬威。而且,那些宫人都不知在背后又会怎么嚼舌根。 只是,她不愿接受这样的惩罚,却又无可奈何。她是敢怒不敢言。 皇帝说完,冷冷一笑,转身将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零六章改变主意 夏文萱方才被两人的对话唬住,不敢出声。这会儿,见皇上要走,忍不住开口了:“皇上,有件事” 她本是要开口跟皇上说楚天阔的事,打算求皇上救楚天阔。话刚出口,突然意识到不妥。 皇后在场呢。皇后与楚天阔是敌对的,她这么当着皇后的面,替楚天阔求情,必然引起皇后不满。 更何况,此时,皇上心情不佳,未必有心思听她说。 见夏文萱话只说了一半,皇帝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这会儿,他才注意起她来。刚才,他跟皇后起了一番争执,全然忘了有外人在场。他们说的那些,岂不是被她全听到了? 皇帝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姑娘,起来说话。” 夏文萱仍是跪着,她继续说道:“皇上,请息怒。皇后她上了年纪,如此跪着几个时辰,必定承受不住。更何况,皇后是一国之母,如此跪着,恐怕招人非议。臣女斗胆向皇上请求,求皇上开恩。饶恕皇后。” 皇后上了年纪?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滑稽神色。把皇后说得那么不中用,好似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哪里知道,皇后的手段与厉害。他以敏锐的目光审视着夏文萱。果然是皇后的亲侄女,还会替她求情。 不过,他根本就听不进她的话。他一向固执己见,认定的事,别人很难劝动他。他站在那里,未发一言。 见皇帝许久不说话,未等他开口,皇后抢先说:“萱儿,这儿没你的事。你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 她挪动膝盖,转向皇帝站着的方向,假惺惺跟他说:“皇上要罚臣妾,臣妾毫无怨言。若是臣妾跪到天黑,能让皇上消气,臣妾跪死也甘愿。” 她见夏文萱开口替她求情,很是欣慰。这孩子,果然是跟她一条心。还知道替她说话,总算没有白疼她。不过,她很了解皇上的脾气。夏文萱的求情,根本于事无补。 为了避免皇上迁怒于夏文萱,她以一句‘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搪塞过去,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听到皇后说‘跪死也甘愿。’这几个字,皇帝莫名地觉得很可笑。她以为她这样放低姿态,他就会网开一面?休想。 不过,皇后那句话,也点醒了他。他和皇后之间的事,与夏文萱无关,不该拖她下水。 他冷冷看了夏文萱一眼:“你叫夏文萱是吧?你先起来。朕惩罚的是皇后,与你无关。你不用在这陪她跪着。”他看向皇后:“皇后,希望你吸取教训,夹着尾巴做人。下次再让我抓到把柄,绝不轻饶。” 话音一落,皇帝急于离开。 就在这时,永安王洪承安在一堆宫女太监,一句侍卫的簇拥下,来到御花园。队伍浩浩荡荡甚是壮观,往亭子这边而来。 皇帝愣了下,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就在皇帝愣住的同时,夏文萱和皇后,发觉了众多来人。 皇后在心里叫苦连天。让这么多人看她跪着,她真是颜面尽失。这事后,不知宫人在背地里,又该怎么议论她了。 洪承安远远就望见亭子里有两人跪在他父皇面前。那两道身影皆是背对着他,让他看不清跪着人的长相。其中,有一人身形,他是认得的,他断定那是他母后。 他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连忙制止同行的众人往前。他独自一人,快步流星往亭子而去。 皇帝在这一刻,忽然改变了主意。他有点不情愿地对皇后说:“皇后,请起。今日之事,朕暂不追究了。” 夏文萱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一切。刚才,她求情,皇上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会儿,怎么突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难道说,皇上一时气愤,才罚皇后跪地。而终究是念在夫妻情分上,放她一马?” 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皇上要她跪到太阳落山。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不过,她还是识时务的。既然,皇上要她起来,她就起来。她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再说,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这样跪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只是,因为跪的时间有些久,又哭得伤心,导致她刚要站起身时,双腿发麻而不听使唤,身形止不住地趔趄了一下。她感觉双腿无力,眼前一片黑,似乎什么也看不到,只晕乎乎地要向前倾倒。 见皇后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身子几欲向前摔去。皇帝迫于无奈,只得扶了她一把。尽管他十分不愿意这么做。可是,他的皇儿,就是不远处,正朝这边赶来。 若是皇后在他面前摔倒,恐怕,他很难向皇儿解释。 皇后在晕晕乎乎间,被一双大手扶住,才不至于跌倒在地。等她站稳脚跟,恢复常态,她睁开眼,惊喜地看着眼前人。 她看得无比清楚,是皇帝拉了她一把。这一发现,令她激动不已。她心中又升腾起一股希望。他终究是在乎她,关心她的。他若是真的那么恨她,恨不得她摔死,怎么会扶她? 而且,他临时改变主意,让她起来,不再罚她跪。可见,他终是心软了。虽然,他对她有着不满与怨恨,但是,也有着怜爱。 或许,就是今日她发自肺腑的那番话,感化了他。皇后一厢情愿地想着。 直到一个声音,彻底击碎了她的念想。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听到皇儿洪承安的声音,皇后立即反应过来,皇帝刚才的用意。她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洪承安看着他母后。只见她一双眼睛红肿,脸上的两道泪痕清晰无比。他很吃惊:“母后,你怎么哭了?” 他转向皇帝,不悦地皱了下眉头:“父皇,你跟母后怎么了?” 皇帝默然无语。 皇后连忙说道:“皇儿,不关你父皇的事。是母后想起一些伤心往事。” 皇帝眸光一暗,飞快地将眼中的不悦敛去:“朕出宫数日,奏折堆积如山,诸事等着朕去处理,先行离开。皇儿,你留在此安慰你母后。你陪你母后好好说说话。” 这话一出,洪承安也不敢再缠着他,只得让他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零七章一见钟情 那些与洪承安同行而来的宫女太监侍卫们,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人人目光皆是抛向亭子那边。他们竖着耳朵听,然而终是隔得太远,什么都听不见。 他们面上缄口不言,其实都在心里揣测着。当然,很多人都盼着皇后出事。因为,皇后平日里对待宫人尖酸刻薄,严厉苛责,动不动就是体罚。体罚还是轻的,有的宫女说错一句话,就要掉脑袋。 但见那方才场面,皇后要摔倒了,皇帝还去扶她。可见皇帝还是关心皇后的。好多人心里的期盼落了空。 眼见皇帝向这边走来,他们忙诚惶诚恐地跪拜。 皇帝冷声道:“都在这儿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那些宫人们,妄自揣测圣意。皇帝的意思很明显。没事别去打扰皇后,她与永安王母子分别数日,有话要说。 皇帝一走,把那些人一并带走。 亭子里只留下洪承安,皇后和夏文萱。 夏文萱已经不声不响自己站起身来了。她站在一旁,看着皇后和永安王。此刻,她觉得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她真怕又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洪承安关切地问道:“母后,父皇为难你了吗?是儿臣赶来得晚,让母后受委屈了。” 皇后心头一热,挤出一个笑容:“没。安儿,你千万不要那么看你父皇。他不曾亏待母后。” 还好。她的皇儿,对她孝顺体贴,生怕她受了委屈。就算没了皇帝夫君的爱,她将来还有这个皇儿可以依靠。所以,她一定要想方设法让他登上皇位。 皇帝对她冷漠绝情,她已死心。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必须维护皇帝的形象,必须保证皇儿与他父皇关系融洽。如果,让皇儿埋怨他父皇不能善待母后,父子两人关系难免弄僵。 到时,恐怕皇儿要登上皇儿,更加艰难。 洪承安皱了皱眉,声音带了几分伤感:“母后,儿臣知道父皇一直冷落于你。母后定是受了诸多委屈。难得母后还如此替父皇说好话。” 皇后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变:“安儿,你父皇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一直忙于国事,对母后难免会有些疏忽,这也不能怨他。你要理解你父皇,并好好向他看齐,将来当个好皇帝。” 洪承安尴尬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可怜巴巴地说:“母后,你别指望让儿臣当皇帝了。儿臣对皇位一点兴趣也无。儿臣只想好好孝顺母后。” 夏文萱站在一旁,沉默不语。她是不想听他们母子二人的对话。窥听别人的隐私很尴尬。可偏偏却让她听见了。 当她听到皇后说出将来让洪承安当个好皇帝的话,她心下一沉。若是这样,皇后定要置楚天阔于死地了。 不过还好,洪承安说他对皇位不感兴趣。她低头暗忖,皇帝似乎不待见她。那么,她要见到皇帝有些难,又如何替楚天阔求情? 而洪承安就不一样了。他和楚天阔是兄弟,应该会出手救楚天阔的。她看洪承安言行举止,与皇后判若两人,是个和善之人。 嗯,她觉得可以把希望放在洪承安身上。就在这么想时,她忍不住发出了一点声音,像是喉咙痒而发出的咳嗽。 洪承安和皇后不约而同转过来看夏文萱。 可以这么说,洪承安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这么清新脱俗的女子。 但见夏文萱身形苗条,眉清目秀,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她一双眼睛如晨露般澄澈,眼角微微上扬,显得有些妩媚。让人怀疑是从天而来的仙,清丽出尘,不需粉黛便天姿国色,艳冠群妍。 只看了她一眼,他的三魂七魄便被勾了去。宫中并不缺乏美人,然而,宫中美貌之人,总觉缺少了一丝灵气。 他觉得,宫中那些美人,与之比起来,简直都是些庸脂俗粉。 他今年二十有余,早到了婚娶的年纪。为了要给他找王妃,皇后可是绞尽脑汁,费劲心思,找了无数人让他挑选。他却是一个也看不上。对于册立王妃之事,一拖再拖。 皇后疼爱他,由着他来,也不敢逼得太紧。 夏文萱很快察觉到,跟前这男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而且,眼神还滋滋放电。 她与之对望了一眼,忙低下了头。 眼前这男子,皮肤白皙,五官俊美,美得像是女子,带着一丝女气。尤其是那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若非知道他的身份,几乎要让人以为他是女扮男装的姑娘。 额,可以说,他继承了皇后的容貌,眉眼以及面部轮廓,与皇后极为相似。只是看过他和皇后各一眼,就可以断定两人有血亲关系。 然而,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他与皇帝相像。而楚天阔就与皇帝十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亲生的。 不过这个也难说,貌相同的人比比皆是。也并非所有子女都长相酷似父母。 洪承安貌似皇后,性情却酷似皇上,一样仁善。 皇宫胡见洪承安呆呆盯着夏文萱看,很是欣喜,。看来,母子心连心,心有灵犀一点通。她本有意将夏文萱许配给皇儿为王妃,留在宫中。这样,她与相爷亲上加亲,强强联姻。而且,她很喜欢夏文萱,夏文萱愿与她亲近,讨她欢心。 若是她看得上夏文萱,而皇儿看不上,她自然也没有办法。现在看来,皇儿明显比她还喜欢夏文萱呢。 夏文萱被洪承安盯得面红耳赤,在皇后看来,以为是夏文萱和皇儿看对眼,害羞呢。 “安儿,你这么盯着人家姑娘看,人家会不好意思的。”皇后唇边笑意渐浓,调侃道。 洪承安脸红了一下,小声问:“母后,这位姑娘是?” 尽管他已经压低了声音,夏文萱还是听到了。她低头对洪承安温柔一笑:“臣女见过永安王。” 虽然,没有正式的介绍,她早已猜出了他的身份。 洪承安疑惑地望着夏文萱,他很肯定,他并不认识她。 皇后笑呵呵地说道:“萱儿,你叫表哥即可。何必这么见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零八章是书呆子 说着,她转脸面向洪承安:“安儿。她叫夏文萱,是相府的千金,是相爷国舅的女儿。自小被收养,近几月才得以相认。所以你不认得。这次,她进宫来看母后,母后留了她在此小住几日。” 原来如此。洪承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早知道相府有这么一位花容月貌的可人儿,他早上相府去了。不过,缘分是天定的。他们这会儿见上了,也不算晚。 洪承安看着夏文萱,眼里带着笑意:“文萱表妹,在宫中住得可还习惯?你若乐意,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夏文萱温柔地笑:“多谢表哥。” 她见洪承安的视线,完全离不开她,心里感受万分复杂。她明白此中的深意。这种事,她亲身经历过,当然懂。女子的第六感告诉她,洪承安对她有好感,甚至夸张点来说,对她一见钟情。 想来,她对楚天阔亦是如此。洪承安和楚天阔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她爱楚天阔,而楚天阔不爱她。显然,洪承安看上了她,而她心中只有楚天阔。 她在心里低低叹息了一声,月老真是捉弄人。 不过,这样也好。她觉得,若是洪承安对她有好感,那么他会主动接近她。她要求他救楚天阔更容易些。他跟楚天阔是兄弟,不能不管他吧? 听见夏文萱的话,皇后与洪承安心头大喜。夏文萱这么说的话,表示她乐意继续呆在宫中。闺阁女子,说话都是温婉含蓄的,而不管夏文萱对洪承安有意或无意,只要她继续留在宫中,两人就能多接触。这点总是好的。 对皇后来说,若是夏文萱能嫁给皇儿,算是一点安慰吧。之前,被皇帝冷透的心,渐渐回暖。 忽然,她想起了楚天阔。皇帝已经知道了楚天阔的事,大概也知道了楚天阔是太子。这个就麻烦了。 如今,楚天阔身在大理寺,等待案子重审,难保皇上不会下旨特赦。她得赶快想个对策才行。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皇上已经密切关注,并且明确警告她,让她收手了。找人除掉楚天阔恐怕不行。且不说能不能除掉他,万一事情败露,那可就大祸临头。就算能杀了楚天阔,也难保不会被追查到她身上。 看来,只能等大理寺重生再判。 只是,她得在大理寺重审前,阻止楚天阔与皇上相认,断了皇上特赦的念头。 她靠得住的,唯有夏家的人。她寻思着,想告知相爷吧。 心中有事,她站在此地就有些心不在焉,而且焦灼烦躁。 夏文萱心思细腻,善解人意地开口:“姑母,你是不是有事要办?你若有事,不用招呼我,让表哥陪我即可。” 天知道她真实想法。她当然希望皇后快点离开了。她要找机会,单独跟洪承安说楚天阔的事。 本来还想着找借口先行离开,夏文萱这么一说,皇后借口都不用找了。 皇后看着夏文萱,笑得意味深长:“好好好。姑母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什么跟什么嘛。夏文萱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别开脸。 皇后转身对洪承安吩咐道:“安儿,你好好照顾表妹。带她在这御花园中逛一逛。” “儿臣遵命。恭送母后!”洪承安笑着一口应承下来。 皇后佯装摇头叹气:“你这孩子……” 儿大不由娘啊。一见到心上人,就把母后抛一边了。她无奈地看了皇儿一眼,那眼神似乎流露出这么一个意思: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轰娘走? 罢了罢了。皇后本也是急着离开,就不在多逗留了。 皇后走后,留下洪承安与夏文萱相处。 洪承安面对夏文萱,很是拘谨。他感到拘束与不自在,脸涨得通红。他紧张兮兮地说:“文萱表妹。母后吩咐我带你御花园走走。要不,我这就带你四处逛逛。” 夏文萱忍不住噗呲一笑。真是个书呆子。皇后不过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哪里真要求他带她去御花园了。而且,听他这么说话,真是别扭。把母后挂在嘴边,说好听点是孝顺,说难听点就是没主见。 还把他母后的话当成了圣旨不成?夏文萱严重怀疑,就洪承安这样的,能有脑子?搞不好是个事事任其母亲摆布的傻子吧? 那她要他救楚天阔就没戏。等下,他救不了人,还把一切向皇后汇报,那就让人郁闷了。 夏文萱正狐疑间,目光刚好落到那棋盘上。对了,办法有了。她可以用下棋这招,来考考洪承安的智商。若他真是个呆子,她不用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她只好再费些周折,去求皇上了。 一切先试了再说。 于是,夏文萱指着那盘象棋,笑道:“表哥,我最近迷上了下象棋。方才,输了姑母几盘。不知表哥棋艺是否精通,教教我可好?” 闻言,洪承安眉飞色舞起来。要说让他骑马射猎,他不在行,而且避之唯恐不及。要下象棋嘛,那不是小事一桩。这是他十岁就玩腻的游戏了。主要是他棋艺高超,无人能敌。 以致后来,无人愿意跟他对弈,因为输赢毫无悬念。当然,每局必胜,也让洪承安觉得无趣。 最后,无人陪他下棋。他就自己跟自己对弈,用左手挑战右手。 对于自己的棋艺,洪承安是自信的。能再夏文萱面前一展自己的所长。他很是欢愉。只是,他客客气气,虚怀若谷道:“文萱表妹,我恰巧对象棋略懂一二,愿与文萱表妹切磋。” 我的天啊,不装会死吗?象棋天才洪大侠,你这样谦虚真的好吗?难道不知道,过分的谦虚乃是虚伪。 果然是书呆子。夏文萱很是失望。洪承安这样咬文嚼字,酸得掉牙。她当即得出结论,就算他不是傻子,那也是书呆子。比起楚天阔,真是望尘莫及。 哎,要不是为了救楚天阔,她当真不愿意这么跟他耗下去。算咯,姑且试一试吧。 夏文萱僵硬地笑了笑:“表哥,你直唤我文萱就好。那这样,我们来下几盘吧。” 洪承安不自在地笑了笑:“文萱表……,好,今日舍命陪君子,奉陪到底。”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零九章什么状况 眼下只有他们两人,没有宫女下人们在场,夏文萱寻思着动手去摆好棋局。不管怎么说,对方是永安王,地位崇高身份尊贵。摆棋局这等小事,怎么好让他亲力亲为。 哪成想,未等夏文萱行动,洪承安抢先一步,已经动作敏捷地摆好了棋子。 啧啧。夏文萱不由在心里感叹,原来她魅力竟有如此之大嘛。她居然能让堂堂一个亲王如此积极表现自己。 看洪承安那摆棋局动作如此熟练,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夏文萱不禁有些恍惚,他当真是呆子吗? 正式下棋开始了。 第一局,夏文萱抱着试试洪承安的态度,下得无比随意。几乎是不暇思索就把棋子放下去。 洪承安看着夏文萱的下棋路数,不由暗暗吃惊。要说夏文萱下棋招数,既不像新手,也不像高人,基本上是不按照套路出牌。 这可让他难堪了。他心里纠结着,莫非她是瞧不起他,故意让着他的?本来,洪承安是不想显露真功夫的,因为怕夏文萱输得太凄惨。但是,夏文萱轻视的态度,让他无法忍受。按着局势,他不露两手,夏文萱还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于是,洪承安不再藏着掖着自己的棋艺,按着自己的水准来下。‘ 结果可想而知,不出三十招,夏文萱红方的棋子被杀得片甲不留。 我擦,什么状况?夏文萱一脸懵逼,来不及做出反击,她已经输得一败涂地。这下,她不服气也得服气了。凭着洪承安这下棋的思路,可以断定,他绝非傻子。 夏文萱输得这么惨,有点下不来台,顿觉有种智商被碾压的感受。不过,她自我安慰道,这局不算,她太轻敌了,掉以轻心没有使出真本事。 她甚至纳闷地想,这个洪承安光顾着展示自己,都不顾及下她的感受,真是书呆子。她以手扶额,尴尬地牵动了一下嘴角,低声说道:“想不到表哥棋艺如此高超,将的我等屁滚尿流,打得我等措手不及,我缴械投降了。还望表哥多教我几招。” 对于这样的结果,洪承安心中有一丝慌乱。他终是赢了,只是,夏文萱会不会心里不舒服?他可别赢了比赛,输了她心。 他有点讪讪地笑:“我哪里厉害了?分明是表妹故意让着我的。” 夏文萱这下高兴了。这会儿听洪承安说话,如此接地气,不像先前那么咬文嚼字,给人一种酸掉牙的文人气质。 那么,他究竟是怎样的人?夏文萱疑惑了。说他傻,他并非真傻。说他呆,他又不呆。实实虚虚,真真假假,真是令她难以分辨。 夏文萱想着,再试他一局吧。她若是输了,她可以开口求他救楚天阔。她若是赢了,她可以为自己挣回面子。不管输赢与否,她都不亏。 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笑意盈盈道:“表哥,我们再来一局吧。我想再次见识下表哥的高超棋艺。”其实,她真实想法是,想为自己扳回一局。 洪承安倒也爽快:“好啊,一定奉陪到底。” 话音一落,他手脚麻利地去摆放棋局。 啧啧,夏文萱笑得合不拢嘴,真是无比自觉。 第二局开始了。 这次,夏文萱再不敢掉以轻心了,而是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为了赢,她不顾一切。 她跟皇后下棋,那是挖空了心思想着让皇后赢。因为,她想讨好皇后,哄皇后开心。 而跟洪承安下棋,她可没想让着他了。她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巴结讨好洪承安。 不得不说,女子面对仰慕追求者,都是这么的有底气。 她觉得跟皇后下棋,很费脑子与精力,既要让皇后赢,自己又不能输得毫无悬念。如果,她下得太没水准,皇后会赢得无趣。这个真的很考验她的基本功。 而跟洪承安下棋,她觉得轻松多了,只需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赢就行。 相对而言,洪承安可就苦逼了。他扮演其阿里夏文萱在皇后面前的角色。只是,他可没想输夏文萱。他想着赢夏文萱,但是又不能让她输得太彻底。所以,这局真的很考验他的智商。 他专心下棋,似乎他这辈子,所关心的就是这盘棋了。 楚河汉界,立即战云密布,中宫炮用马罩着,双车挟士,重炮将军,一场激烈的厮杀火拼正式上演。红黑棋子双方的战斗拉开了序幕。 夏文萱今日真的第一次碰到了敌手,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杀得难解难分。 两人下了五十来招后,夏文萱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她的两匹马应付不了洪承安的双车,让他杀了一匹马。她的另一头象,也继战马之后,为国捐躯了。 眼看大好局势已去,壮丽山河即将灭亡,夏文萱有些慌了。这样下去,不出三十招,就要被敌方攻破阵地,她的帅就要英勇就义了。 谁知,接下来,洪承安卖了个破绽,让夏文萱打掉他的一个车,以及自投罗网一门大炮。这下,双方又有了较量的筹码。 本来,洪承安已经占尽了上风,胜券在握,夏文萱都要缴械投降了。谁知,突然来了个大反转。 其实,这是洪承安特意放水的。他只是不想让夏文萱输得太惨而已,并非真想让她赢。 不过,夏文萱又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洪承安故意让着她的?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被戏弄的不舒服感觉。 这与猫捉老鼠又有何异?猫捉到老鼠之后,在吃掉老鼠之前,都要玩弄戏耍一番。猫先放了老鼠,就在老鼠以及有了一线生机,为了逃脱猫爪而拼出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逃跑。然而,总是跑不出猫的视线范围。每每在跑到洞口,见到生命的曙光之际,又被猫抓了回去。 这是何等的卧槽。 夏文萱觉得自己此时就是那只老鼠,而洪承安就是那只猫。比赛结果已经毫无悬念,肯定是洪承安赢了。但是,他不爽快地赢她,而是想在给了她胜利的希望后,又亲手掐灭了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到底谁傻 这简直令夏文萱无可忍受。士可杀不可辱! 夏文萱手中捏着一枚棋子,迟迟放不下去。 洪承安俊脸带着一抹红晕,一双大眼睛,满含笑意偷偷望着她。 夏文萱实在是没心思继续下去了,索然无味道:“不下了,没意思。我认输了。” 她如此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心中想法,让洪承安震撼不已。要知道,在宫中鲜有夏文萱这样坦诚的人。谁人不是拐弯抹角地跟他往来。而夏文萱却是直来直去的性情。这样的个性,正是他所欣赏的。他承认,自己就做不到她如此直白。这让他对夏文萱的兴趣又多了几分。 不过,他察言观色,看夏文萱输了似乎不太乐意,不禁有些忐忑。他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早知如此,他应该起初就收敛下的,如此锋芒毕露,让她输得一败涂地,难怪她要郁闷了。 哎。他真是赢了比赛,输了她心。他该让她赢的,这样能哄她开心。洪承安很是为难:“文萱,你别介怀。这下棋刚好是我拿手的。你”他说了实话,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闻言,夏文萱一笑置之。 经过这么一试,夏文萱确定了,洪承安并非傻子,更非书呆子,而是真正聪明人。 一时的得失心,她并不看重。输就输了,只一会儿的郁闷,很快就过去了。 比较困扰她的,是楚天阔的安危,这个才是时时刻刻牵动她心的。她忽然愁眉紧锁,闷闷不乐起来。本想着跟洪承安开口提楚天阔的事,可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口。 说到底,她跟洪承安不熟,第一次见面,总觉得开不了,也不知从何说起。 以是,她想提,又说不出口,只好说:“表哥棋艺精湛,文萱输得心服口服。”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心事重重。 在洪承安眼里,夏文萱就像一只战败的斗鸡,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不知夏文萱心中所想,很是自责:“文萱,是我不好,没顾及你的感受。”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短暂的相处,让洪承安有些放得开,举止不再那么拘谨,说话也就没有那么文绉绉了。 夏文萱愣了一下,原来洪承安以为她是因为输棋而不乐呢。他哪里知道她的心思。 输了就输了,这要什么紧?如此一来,她还不至于在皇后面前露馅呢。她笑了笑:“表哥,我” 洪承安脸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感觉,看了她一眼,慌忙低下头:“文萱,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照这阵势,夏文萱看上他了,要表白了? 我的天,未免想太多了吧。 夏文萱几次开口要提楚天阔的事,就是魔怔地开不了口。于是,话到嘴边,变成了:“表哥,我们再下一盘吧。你若输了我,就答应帮我一个忙。” 她以为她这么说,洪承安会顺着她的意思问,‘要我帮你什么忙,你只管开口,只要能帮我一定帮。’这样一来,她会在洪承安的追问下,说出楚天阔的事。那么,她会勉为其难地说出口。 换做常人,不都会这么做吗? 哪知洪承安并非常人,根本就不按常人的思路来。听了夏文萱的话,他也不唐突地追问‘她什么事要他帮忙?’他只是爽朗一笑:“好,一言为定!我若输了,当答应你的请求,帮你忙。” 夏文萱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刚才她还觉得洪承安是个聪明人呢,他莫不是脑子少了一根筋?话已出口,她也不好反悔,只得自我安慰道,‘没事,为了楚天阔,她拼了,一定要赢。’ 第三局的拼杀开始了。 这一局,为了赢,夏文萱可谓是绞尽脑汁。 她使出杀手锏当头炮,洪承安回了个马起跳。 夏文萱出动战马与战车,强强联手,里应外合,巧妙地缠住了洪承安的马和车。她又调动大炮,轰掉了洪承安的中卒,将了他一军。 这一局,洪承安可谓是左右为难。前面两局,他已经赢了夏文萱。这一局,无论如何,他都得让她赢一局。不仅仅是他想知道夏文萱求他帮忙之事,更为了讨夏文萱欢心。 然而,他前面两局的实力已经摆在那儿,这是两人有目共睹的。他不能随心所欲地下,若是放水太明显,夏文萱又该不乐意了。 哎,对他来说,想输一回,比起赢棋,那可是难如登天。为了博得美人一笑,他可谓是费尽心思。 一半原因是洪承安的让步,另一半原因是夏文萱自己努力。这一局夏文萱使出浑身解数,抽将c斩象c攻炮,对方招架不住,被她用窍门杀了士c象,对方的将成了孤家寡人,最终束手就擒。 总算赢了一局,夏文萱眉头舒展开来,展露欢颜。 洪承安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文萱,你方才说要我帮忙,所谓何事?” 要说起楚天阔的事还有些长。夏文萱只得长话短说:“表哥,我想求你救一个人。” 洪承安诧异而问:“谁?” 他当然诧异了,能不诧异吗?夏文萱是相爷之女,居然要他出面救人。若是一般人,只需相爷一句话即可。毕竟,一国之相,权势滔天。甚至,从某方面来说,相爷全力比他这个亲王还大些。 这人,夏文萱不求她爹相爷去救,反而求他。那么,此事一定难办。 夏文萱每一字都沉重如金:“他名唤楚天阔。” 楚天阔?这名字有些耳熟。洪承安思索了下,猛然记了起来。他听凤南阳提过,楚天阔就是他的皇兄。他抬眼看了下夏文萱:“你和楚天阔什么关系?” 他的话,并无深意,只是象征性询问罢了。 夏文萱却是心虚:“他是我朋友。请表哥救救他。” 她想向洪承安表明楚天阔的太子身份,又有诸多顾虑,想了想,决定不提了。提及楚天阔和她的关系,她莫名觉得不自在,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洪承安扬了扬眉:“哦?”话里有着探究的意味。他并非真是书呆子,从夏文萱的反应中,已经窥见一斑。 提到救楚天阔的事,洪承安胸有成竹:“文萱,你放心,楚天阔之事我已听说了。他暂时没事了,父皇已经下旨特赦了,准许他恢复自由之身,不用囚禁天牢。” 闻之,夏文萱心头一喜,这样看来,楚天阔有救了,她眉开眼笑道:“表哥,莫非你知道楚天阔是何人?” 洪承安点了点头:“他是我皇兄。文萱,你放心,父皇和我都会想方设法保全他的。” 卧槽。夏文萱感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她以为洪承安是傻子,原来,傻的人是她自己。皇帝都知道太子的事了,永安王必定也知道了。他们父子一道出宫打猎的。 不过,傻就傻吧,她认了。只要楚天阔没事就好。 许久以来,压着夏文萱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一章伤了根本 当日,大理寺的客房里,兰绫玉给水脉擦洗过身子,又给她身上那被钉子扎伤的部位抹了药。 弄好这些,水脉整个人状况好多了。她的脸色不再像原先那么苍白,嘴唇渐渐有些血色。她身上的很多地方显示着,她身体好转,并在逐步恢复健康。 做完这一切,兰绫玉累得满头汗。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对着水脉柔情似水一笑:“有没有感觉好点了?过几天,你应该就能自如活动了。” 水脉感激地望着她:“绫玉,谢谢你。让你这么为我操劳,我真过意不去。” 兰绫玉柔和地笑:“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天阔才辛苦呢,你守了你一晚上。这些事,他又做不了,不然,他定是很乐意。” 水脉的脸一红,轻嗔道:“绫玉,你在说什么!” 她的心里一阵狂喜,似乎连兰绫玉都觉得她跟楚天阔有戏了。不然,兰绫玉不会这么没分寸地开这种玩笑。这让她心中一阵激动,升腾起一股希望。她又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决定。 兰绫玉马上反应过来,她刚才说错话了。刚才那话,她留着对烟香说还差不多。这几日,诸事不顺,烦闷苦恼,都没有休息好,令她有些精神恍惚了。 她自觉无比尴尬,起身去开窗户。让明媚阳光与新鲜空气透点进屋里来。 透过窗户往外看,天空风轻云淡,院子里的枫树叶子是鲜艳的红色。天很蓝,没有夏天那么沉闷,清冷的风从窗户飘进来,花的香气扑鼻。天宽地阔,秋末的气息从容豁达。 外面的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开完窗户,兰绫玉走到床头,端起架子上那盆水,边往外走,嘴里边说着:“我去找天阔来。” 水脉连忙唤住她:“等等,绫玉。” 兰绫玉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望着她。 “不用麻烦他了。他昨夜照顾了我一晚,也够累了,让他歇歇吧。”说着,水脉的脸上露出羞赧之色。 兰绫玉想了想,才回:“那好吧。”她说完,端着那盆水离开了房间。 隔了没多久,门‘吱呀’一声响了,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水脉躺在床上,心里咯噔了一下,欢喜起来。她想当然地以为来人是楚天阔。而当她抬眸望见来人,不由得眸光暗淡了一下,没有掩藏住那失望神色。 她心下一沉,楚天阔呢?难道是段大人又把他送回了天牢?她转念一想,不对,是楚天阔亲口跟她说的,段大人允许他留下照顾她。难道是他烦她了? 也不知怎的,她开始患得患失。她既希望楚天阔陪着她,又心疼楚天阔太累,更担心他厌烦她。她感觉自己特别的敏感多疑,并迫切地需要陪伴与安慰。 陆采儿端着一碗虾仁瘦肉粥,走进房里来。她看了一眼床上的水脉,把水脉那个细微的动作,捕捉在眼里。看得出,水脉一脸失望落寞的神色。 这样的神色,她又何尝没有过? 水脉心里想着楚天阔,嘴上跟着说了出来:“天阔呢?”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她怎么如此不能自制?还好对方是陆采儿,不是外人。若是换了外人,她这脸往哪儿搁? 可以说,陆采儿和水脉同为失意女子,同病相怜,皆是爱而不得。她当然不会去嘲笑水脉,更不会说什么。 她特别能理解水脉。往日里,水脉总是把她自己的心事埋藏,如此直白地问,实属难得。 陆采儿将那碗放在椅子上,笑着说:“我去唤天阔来。” 水脉急了,连忙解释:“陆姑娘,我不是这意思。我以为他回天牢去了。” 陆采儿对着水脉笑得一脸灿烂:“他大概是为你熬药去了。” 她时常听李愁容和兰绫玉说,要让水脉保持好心情,有利于身体康复,便随口胡诌了个谎言。楚天阔一大早去烟香房间敲门,她是亲眼所见的。站在水脉的立场设身处地想了想,认为水脉必定不乐于知晓此事。 她就自作聪明地换了个说法。她自我安慰着,善意的谎言,不算谎言。 水脉的眼睛里放出了光彩,显然是信了陆采儿的话。她神色很是复杂,又羞又喜又心疼道:“真是难为他了。还得亲自为我熬药,太辛苦了。”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抹了蜜般的甜。 陆采儿试探着问:“要不,我去换他来?” 此换非比唤,音同字异意不同。 “陆姑娘,真的不用。你陪着我就好。”水脉说着,她的眼睛瞥到那碗虾仁瘦肉粥。 那粥发出诱人的香味,让人垂涎三尺。她的肚子发动无声的抗议,却不好意思说自己饿了,只是呆望着那碗粥。 真是奇怪。这会她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行? 陆采儿顺着水脉的眼神一看,立即心领神会:“好吧。来吃粥吧,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水脉挣扎着要坐起来:“让我自己来。” “你现在伤还没好,还不方便,我喂你吧。”陆采儿靠过来:“来,我扶你坐起来。” 陆采儿扶着水脉坐起,就算她动作再轻柔,再细致,难免会有疏忽,碰到了水脉的伤处。 水脉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陆采儿边替水脉心疼不已,边端起那碗粥,一勺一勺舀着送进水脉嘴里。 吃完一碗粥,水脉已经满头是汗。不知是粥的热气所致,还是伤口疼,亦或者是身体虚。 陆采儿很是诧异,拿着丝帕给她擦汗,边关切的问:“怎么了?出这么多汗?” 水脉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大概是身体还虚吧。” 陆采儿怔怔望着水脉,眼睛湿润了。只见水脉一脸憔悴神色,虽然面色已经转好,看着不再那么苍白。然而,比起常人,却是肤色暗沉许多。而且,她总觉得水脉看起来少了一丝生气,就像垂暮之人。 有这想法的时,陆采儿慌了一下,她很快告诫自己,写乱想。 也许,水脉这是大病初愈,多修养一段时日,调理调理就能好。她不愿相信李愁容和兰绫玉所说的,‘水脉伤了根本’这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你后悔吗 水脉见陆采儿神色异样,好似十分伤感,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陆姑娘,你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能不能别叫我陆姑娘?叫我采儿就好。”陆采儿忙岔开话题。 “好,采儿。我们相识有一段时日了,也算知己了。我却仍这么见外地称呼你陆姑娘,我真是……”水脉有些尴尬地说道。 陆采儿缓缓地开了口:“水脉,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我想跟你说说。”听见水脉说,她们算知己了,她决定跟水脉说说心里话。不然,她一直很自责。 “采儿,我正好也有话要问你。”水脉说着,看陆采儿目光注视她,她补充道:“你先说。” 陆采儿犹豫再三,终是问出口:“水脉,你这么为天阔,甘愿为他牺牲一切,值得吗?你后悔吗?” 水脉不暇思索,好像答案是背得滚瓜烂熟一样:“我认为值得。如果,能救他的命,就是让我用自己的命换,我也愿意。他若不在这世上了,我生有何趣生有何欢?你问我后悔吗?我当然不会后悔。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他做的。” 陆采儿很是自责,声音包含了眼泪:“水脉,本来受那滚钉子板酷刑的人,应该是我。是你替我承受了,我深感愧对于你。” “采儿,你千万别这样自责。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提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应该放下顾虑了。”水脉的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嘴上说着宽慰陆采儿的话。 陆采儿脱口而出:“水脉,你真好,上天为什么要对你这么不公平,让你爱上天阔……”话说到这里,她忙捂住了嘴。 她说错话了,这时候,她不能说这些刺激水脉的话。 水脉似乎没有听明白陆采儿话中的深层含义。她顺着陆采儿的意思,反问陆采儿:“采儿,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的。你可以老实回答我吗?” 陆采儿无比肯定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水脉开始问:“你是先于绫玉认识我师兄迟乐的,对吧?” 提及迟乐,陆采儿眼眸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水脉追问:“你那时候就喜欢他?” 这个问题,让陆采儿挺难正面回答的。没错,她那时候就看上了迟乐。可是,她那时对迟乐,也没有那么死心塌地。 因为,迟乐在没认识兰绫玉之前,他有着风流浪子的名号。风流浪子,顾名思义,就类似于花花公子,风流成性。 她那时是喜欢他,却又犹豫不决,不想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于他。一方面,处于风尘女子骨子里带来的自卑感,怕他瞧不起她。另一方面,她怕他风流成性,逢场作戏。再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方面,是迟乐没有明确表示倾心于她。 水脉询问的眼神,落在陆采儿的面庞上。 过了片刻,陆采儿吸了一口气,才勉为其难道:“不瞒你说,我一直倾心于他,只是随着岁月流转,而爱意更加坚定。”说白了,她更欣赏,更喜欢如今痴情专一的迟乐。 水脉带着惋惜的口气说:“采儿,那你后悔吗?你若早些向他表白,在他未认识绫玉之前,说不定会钟情于你呢?” 水脉这话,看似在问陆采儿,其实也在问她自己。她与楚天阔相识十二年,而烟香与他同门十年。算日子,是她早一步认识楚天阔。 她从第一眼见到楚天阔后,就对他有了特别的好感。当时,她年纪还小,懵懵懂懂,不明白那就是感情,就是喜欢,就是爱恋。 而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渐渐长大成人,也慢慢明白了男女之事。她开始懂得了,她一直以来对他的感觉,那就是爱恋。 只是,出于闺阁女子的矜持,她不敢向他表白,也不愿向他表白。她等着楚天阔先开口,因为,她对楚天阔的爱慕心思,无法掩藏,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来,就连师兄迟乐以及她爹都看出来了。 楚天阔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然而,楚天阔一直没能明白她的心思。他也一直把她当知己,当好友,甚至当成亲人。他就是不把她当成仰慕的对象。 师兄迟乐和她爹,都替她着急,要将她的心思透露给楚天阔知情,并想着法子要撮合他们。只是,她一直严词拒绝,出于女子矜持,出于天生好强的自尊,她不愿自己先开口。 于是,她盼着楚天阔自己发现她喜欢他,她盼着楚天阔也钟情于她,她盼着楚天阔先开口向她表白。 她也一直很自信,凭着她的样貌,才华,人品,家世,无论哪样都是无可挑剔。她觉得她与楚天阔很般配。 直到几月前,看见了烟香,她才有点危机感。 后来,她等不到他的表白,她忍不住自己先表白了。好不容易鼓起的表白,却以失望告终。 那时,她才知道,一切已经晚了。 有时候,她在想,若是她能早点向他袒露心扉吗,一切是否会不一样呢?他是否会爱上她? 而陆采儿跟她一样的命运,认识迟乐在先,却被兰绫玉捷足先登。 水脉的问题,当真让陆采儿蒙了一圈。这问题,她自己也曾透彻分析过。她起初觉得,是兰绫玉抢走了迟乐。后来,她想明白了,问题根本不出在兰绫玉身上。没了兰绫玉,还是会有别的女子顶替那位置。 她认识迟乐多年,迟乐要是会喜欢她,早就对她动心了。所以,她只怪自己命薄福浅。 陆采儿幽幽开口说:“说实话,我不曾后悔。他不喜欢我,与她人无关。或许,像你说的,早些向他表白,那他可能接受我,也可能拒绝我。当初,我没有那么做,是因为自尊,因为自卑,因为好强,因为怕被嫌弃。我害怕被拒绝。可即使他接受了我,又会有多少真心呢?” “说白了门外那时不够爱他,我更爱我自己,所以才有诸多顾虑。此时,我并不后悔。” 其实,水脉并非真的想听陆采儿回答后悔,或是不后悔。这个答案并不重要。她想知道是是,若有机会,重新选择,陆采儿会怎么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三章加了冰糖 水脉自己目前面临这样问题,她是做出了选择,若是楚天阔愿意娶她,她愿接受,愿跟他在一起。 她不过是在验证,自己这选择的对错,为自己的选择找支撑。 水脉有点不大好开口,她看着陆采儿,眼神一闪,低声问道:“采儿,若是给你重新选择一次,我迟乐师兄愿意娶你,你愿意嫁给他吗?” 愿意!当然愿意!闻言,陆采儿的眸子亮了一下,又暗了下去,一脸错愕的神色。 若是迟乐心甘情愿娶她,她是愿意嫁他的。爱到深处是卑微,她只希望偶尔能看到他就好。她不指望他能爱她,只要能够有一个名分就好。若是迟乐愿意娶她,哪怕是当小妾,她都是乐意的。 可是,她在这世上,已经孤苦无依,没有亲人没有长辈了。又有谁能替她做主? 迟乐会娶她?这种事,想想就好,怎么可能成真? 迟乐现在人在天牢,倘若案子审理后,无罪释放,那他就会恢复忠勇王的身份。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能娶她一个青楼女子?更何况,他心里只爱兰绫玉一人。 陆采儿神情暗淡,转瞬打起精神来:“怎么可能?他已心有所属。” 水脉当然知道陆采儿这句话的意思。楚天阔对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心中只有烟香,只爱烟香一人。她有些犹疑不决,若是楚天阔愿意娶她,她答应成婚,这算横刀夺爱吗? 她心中一片迷茫,看着陆采儿,不着边际地问:“他是王爷,可以三妻四妾。你和绫玉都嫁给他,你愿意吗?” 这问题,陆采儿连想都不敢想。若是别人问她这问题,陆采儿会觉别人是在挖苦讽刺她。她又没为迟乐做过什么牺牲,与水脉对楚天阔的付出不能相提并论。 若说楚天阔娶水脉,情有可原,为报恩为还情。她跟迟乐,根本就没有这么纠缠不清的恩怨情愁。 只是这问题出自水脉之口,就带了点认真严肃的探究意味。水脉是迟乐的师妹,他们师兄妹感情甚好,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 陆采儿心想着,水脉一向舍己为人,对大家一视同仁。若是水脉肯帮她忙,暗中撮合她和迟乐,此事可成。她寻思着,把心思如实告知水脉也未尝不可。 她低着头,悄声回道:“若是他和兰姑娘都愿意,我也没有意见。”在不破坏迟乐和兰绫玉感情的情况下,她会欣然接受。 她说完,扭捏地别过脸去。 水脉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陆采儿,半晌,呵地一笑:“采儿,改天我找个机会问问绫玉和我师兄。” 陆采儿又羞又喜,脸色变成青白,又渐渐转作绯红,眼眸里射出惊喜,但是夹着惊疑的光。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拿上那只空碗,埋着头走了出门去。 水脉心下释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暗自留了心,寻思着先探探兰绫玉口风,若是兰绫玉没意见,她想撮合迟乐和陆采儿。 过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又开了。这下,进来的人,真是水脉心心念念的人。 楚天阔当真端了一碗药进来。方才,陆采儿跟水脉说了,楚天阔是为她熬药去了。没想到,陆采儿随口那么一说,还真让她给说中了。 当水脉抬眸望见来人是楚天阔后,心突突地跳得快了起来,感觉脸莫名地烧了,她慌忙低下头去。 楚天阔笑意盈盈道:“水脉,来,喝药了。” 他端着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闻到那股恶心的难闻药味,水脉顿觉一阵反胃,胃里翻江倒海,似乎连带刚才吃下去的虾仁瘦肉粥都要吐出来。 只是,最终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在她面前的人,那可是楚天阔啊,是她最在乎的人,她要是在他面前吐了,那还了得? 不过,对药味的反感与憎恶,并不影响她的心情。此刻,她是无比开心的。因为,端着药的人是楚天阔。如果,由他喂药,就是天天让她喝药,她也甘心。 楚天阔用汤勺舀起一勺药,细心地吹了吹,舀着送到水脉嘴边。 水脉强忍着那股恶心,闭着眼睛把药喝下去。 咦?哪里不对!她喝了一口,进嘴的药并不像往日的药,那么苦涩难以下咽。她舔了舔嘴唇,似乎带了些甜味。 水脉缓缓张开了眼睛,声音几不可闻:“这药……”她想问的是,怎么与昨日不同?然而她并没有完整的问出口。 楚天阔明白她的疑惑,温和地笑着说道:“我征询过李前辈了,她说可以放冰糖。” 细心的他,察觉出水脉喝药怕苦,所以他在厨房熬药时,碰上李愁容就问了她,可不可以加冰糖。 加冰糖这主意,他也是受了烟香的启发。以前,烟香也是不喜喝药,吵闹着说要苦涩难喝,要加冰糖。他便准备了冰糖,每次烟香喝完药,就给她冰糖吃。 只是,他不能用对付烟香的那招,来对付水脉。烟香孩子心性,水脉成熟稳重,他若是那么做,怕伤了水脉的自尊。 水脉心头一暖,楚天阔对她的好,她又怎能不清楚?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对她的事如此上心。他知道她怕药苦,顾及她的面子而不点破,只是自己往药中加了些冰糖。 他这小小温暖举动,在水脉心中无限放大。她觉得,他对她那么好,温柔体贴。她甚至觉得,他对她,还是有那么点情意的。 这会儿,她心情爽朗,觉得身上的伤,奇迹地好了般,竟不觉得痛了。她张了张嘴,想跟他说,‘我自己来吧。’话到嘴边,终是没有说出口。 她很享受这种被照顾被呵护的感觉,就算他对她好只是短暂的,她也不在乎。 能有如此,她已满足。 因为加了冰糖,药不再那么苦涩了,所以这碗药喝得无比顺利。 楚天阔把药一勺一勺地送到水脉嘴边,她乖乖地张口,喝下。 喂着喂着,楚天阔居然出现了幻觉。他把眼前的水脉,错看成烟香。以前,他就是如此喂烟香喝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一十四章这才乖嘛 只是,喂药过程中,水脉的心砰砰的跳,不敢正眼瞧楚天阔。她隐隐地感受到他火辣辣的目光,在她脸上转悠,她更加的受宠若惊。 一碗药喂完,楚天阔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这才乖嘛!” 因为近日劳心劳累,没有休息好,恍惚间,他把水脉当成烟香,所以自然而然地说出了这句话。类似这样的话,他经常在烟香面前说,所以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然而,这是楚天阔第一次在水脉面前说这句话。这让水脉异常欣喜,乐得找不着北了。谁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谁人不喜欢被哄着? 没错,这才乖嘛,带着疼爱,带着宠溺的意味。水脉哪里会想到,楚天阔这话,是对着烟香说的。这屋里,就只有她和楚天阔两人。 屋里是异常的安静。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水脉羞涩万分,脸涨得通红。爱情的力量是惊人的,它让水脉一下子觉得身体奇迹般好了。 隔了好久,水脉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楚天阔。这一看,让她没忍住噗嗤一笑,扯动了伤处。 伤口还是隐隐作痛,只是,她咬着唇,闷笑不已。 这大概就是所谓痛并快乐着的感觉吧。 水脉的笑声,让楚天阔的神智彻底清醒了过来。他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思想开了小差了。平时对着烟香说得顺口的话,居然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 他以为,水脉是在嘲笑他对她说的那句话‘这才乖嘛。’,搞得他是窘迫异常。有种被扒了衣服游街的既视感。 他自嘲地笑了笑。 水脉抬眸又瞟了楚天阔一眼,忍不住又笑了出来。 看水脉那神情,似乎楚天阔有什么可笑的举动一样,让人忍俊不禁。 这笑,带着滑稽的味道,以及笑话的感觉。这下楚天阔慌了。以他对水脉的了解,她并不是个喜欢嘲笑别人的人。水脉一向沉着冷静,不至于如此难以自制。若是烟香如此笑他,他能理解,换做水脉,他觉得很是莫名其妙。 “水脉,怎么了?”楚天阔尴尬不已,一脸窘状。 水脉看着他的脸,噗地笑出来:“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楚天阔刚要问这话,还没问出口,他就反应过来了。他明白水脉在笑什么了。一定是刚才在厨房熬药时,不小心把脸弄脏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帕来。 说到这个,他不由得回想起,几月前,烟香碧香山庄的厨房做青蟹肉包那件事。那时候,烟香也弄得满脸是面粉来着。他脑中浮想起烟香那时候的模样,忍不住自己也笑出声来。 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他现在满脸是黑炭了。他脑中浮想联翩,心不在焉地拿着手帕擦自己的脸。 然而,擦了半天,仍是没能把脸上弄脏的地方擦掉。 水脉见状,暗暗着急,不由开口:“我帮你擦吧。” 楚天阔愣了一下,手帕抓在手中没动。 他如此的反应,让水脉以为他是默许的意思。她从他手中拿过手帕,帮他擦着:“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按理说,楚天阔熬药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至于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虽然说他这是第一次亲自喂水脉熬药,但是,以前他可是常帮烟香熬药的。 厨房那地方,对他来说也不陌生。他又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楚天阔答疑解惑:“熬药的时候,禁不住打起了盹,差点把药煎糊了。”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尴尬。 在水脉听来,却是无比感动。他照顾了她一晚上,一大早还亲自去厨房为她煎药。 这怎么能让她不想入非非,难以形容此刻她复杂的感受。在这之前,她以为楚天阔心中只有烟香一人,只爱烟香一人。 而此时,她心中生出一个错觉,只是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那是她的错觉。她觉得,楚天阔对她是有情意的。在他心中,她是有一席之地的。 本来,她以为,他只会为烟香做这些。现在看来,他为了她,也可以这么做。 水脉甚至一厢情愿想着,如果她跟楚天阔再亲近点,他们还是有可能的。她相信,楚天阔对烟香是日久生情。如果,她跟他相处久了,走得更近一些,她也可以走进他的心里。 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让楚天阔正视她的深情。 水脉拿着手帕,在楚天阔脸上来回擦着。因为走神,那手帕不知怎的掉到了地上。 于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手帕掉了,水脉还不自知,本是手帕擦他的脸,演变成她用手摸他的脸。 卧槽,这是什么情况?楚天阔感觉浑身一僵,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 原本水脉拿着手帕擦楚天阔的脸,那感觉就无比怪异。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正确回应,等她动手时,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他勉为其难地呆坐在让她帮他擦脸。 哪知道,后来直接演变成她用手摸他的脸。 他感觉自己的脸,瞬间就变了。注意,并不是变红,而是变绿。估计是吓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回望四周。还好,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他再将目光转向门口。 门没关! 不幸中的万幸,烟香没有出现在门口。 都要把他吓坏了。若是让他人看见这一幕,他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若是让烟香这个醋坛子看见这一幕,指不定又要怎么闹了。到时定会闹出什么让他头疼的事来。 他也并非多怕烟香闹事,只是他现在非自由之身,若是烟香惹事了,他也帮不了她。往日里,有他看着烟香,烟香一惹事,就是他在擦屁股。 最重要的是,他在乎烟香的感受,怕她伤心难过。 房间里的气氛,异常的尴尬。彼此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对于楚天阔的反应,水脉却是无比满意。她只以为他是羞怯与慌乱。她对于自己无意中吃到豆腐感到窃喜。 她并不知道,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摸都摸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坦然面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一十五章赶他们走 皇宫里,皇后从御花园返回天凤殿后,立马写了封密函,飞鸽传书给相爷。 密函中的内容大致意思,就是告知相爷,皇上已经知道了楚天阔的太子身份。为了防止皇上与楚天阔相认,下旨特赦楚天阔,让相爷做好应对之策。 相府里,相爷收到皇后的飞鸽传书,连忙召集了朝中一些权力较大的重臣,也就是那些平日里与他交好的大臣,聚在相府,共同商议对策。 那些大臣们皆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就往哪边倒。眼下相爷仍是权势滔天,都仰着相爷的鼻息过活。他们平日里与相爷走得近,难免有把柄落在相爷手中,再加上相爷许以他们诸多好处。迫于相爷的威逼加利诱,他们只得与相爷同流合污,表示站在相爷这边。 当天夜里,皇帝呆在皇宫中的天龙殿里批阅奏折。在他面前是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眉头紧锁,耐着性子,一本一本翻阅,整整两个时辰了。他捏了捏鼻梁,揉了揉眉心,将朱笔丢在御案上,靠在龙椅靠背上伸了个腰。 片刻后,他提起朱笔,又继续批阅起奏折来。 巨大的香炉里,燃烧着浓郁的沉香,已经快焚烧殆尽。烛台下燃烧的蜡烛,融化的点点蜡泪,顺着宽大的烛台缓缓流下,形成一道别致的小瀑布。 深夜的皇宫,笼罩这一层寥落神秘的气息,冷冽的清风从宫门吹进,增添了一份宁静与孤寂。 外面的天空,笼罩着一层幽幽的黑纱,几点星辰淅淅沥沥的散落。梧桐的叶子落了大半,残余枝叶也在冷风中摇摇欲坠。 御案桌上烛火,仍旧卖力地闪着光亮,照着奏折上密密麻麻的字迹。 当值的太监总管刘鑫打了个呵欠,吸了吸鼻子,裹紧了厚厚的外套坐直了腰。 当班的小太监靠着御案桌子腿,不动声色地打起了盹。 眼见外头的月亮,渐渐西沉。时间随着月亮西沉而逝,整个天龙殿也跟着寂静暗淡下去。 可是,御案前的皇帝,还一点休息的意思都没有。 刘鑫皱着眉头,抓过一个果子,砸向打盹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被砸中,猛地醒过身来,瞌睡虫跑了。他吓得手足无措连忙爬了起来。 刘鑫狠狠瞪了那小太监一眼,用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眼神,那动作,似乎在说,‘当心点,惊扰了皇上,你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 虽然皇帝好说话,对待宫女太监等下人们也是和和气气。但是,当班的也要自觉不是?哪能在当班时候偷懒,玩忽职守? 那小太监刚入宫没多久,对一切还很陌生,被刘鑫的动作,吓得面如死灰。他向皇帝偷偷瞄了一眼,只见皇帝一副专心致志的神情,所有注意力都在那奏折上,丝毫没有留意到底下的动静。 小太监不由得抚了下心口,长长吁了口气。 往日里,皇帝就特别忙,几乎是每日都到深夜才歇息。不过,皇帝今日似乎更忙了。因为,前几日他和永安王出宫打猎,好多国事压着没处理,好多奏折没有批阅。 他一回宫就急着处理这些事。这几日堆积如山的奏折,让他不得不熬夜通宵达旦批阅。不过,对于勤政爱民的皇帝来说,熬夜这种事,那不是习以为常了吗?他哪天不是操劳到深夜? 人人都以为当皇帝多好呢,就连皇后也不例外。谁又能知道,要想国泰民安c百姓安居乐业,皇帝简直累成狗。 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这么玩命的操劳吧。可是,皇帝就是这么勤恳,兢兢业业地做着皇帝分内之事。他一贯原则是当天的事,当天完成。 早些年,皇帝还年轻,身强力壮。这几年,上了年纪,皇帝日渐衰老,身子也是越来越不好了,他却不吭声,一直硬扛着。因为,他若是倒下,后果不堪设想。 之前太子下落不明,没有合适的继承皇位人选。永安王软弱无能,皇帝指望不上。他顾虑不无道理,一但永安王即位,难免皇后会垂帘听政,恐怕到时外戚专政,江山要拱手让人了。 刘鑫每每劝皇上不要如此操劳,要保重龙体,皇帝就是听不进去。 须臾后,皇帝抬起头,一双疲惫的眼睛往天龙殿内扫视了一圈。他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还有这么多人无声地陪着他。他今夜是不打算歇息了,不能让他们跟着受累。 皇帝对着殿里当值的那些太监宫女们,说道:“夜深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不用伺候朕了。” 闻言,众人心头一暖。本来夜凉如水,被冷风侵袭的身子,忽然充满了热气。整个天龙殿的人,都呆立在原地,个个如斗鸡般打起了精神。谁也没有先离开,他们愿意留下陪伴皇帝。 听听,这皇帝就是如此体恤他们。皇帝不仅爱民如子,对朝臣也是竭诚相待,对宫女太监们更是和颜悦色。 说完那句话,皇帝又低头继续批阅奏折。 几刻钟后,从外面进来一个宫女,手中端着一杯参汤,行礼道:“皇上,奴婢给您送了杯参汤来,您趁热喝了吧,暖暖身子。” 皇帝眼睛望着手中的奏折,嘴里边说道:“放着吧!” 那名宫女将参汤搁在御案上,人站在一边。 他用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快速写了几字。然后才把那本奏折放到一旁,端起参汤,喝了几口。 皇帝喝着参汤,眼神边扫了周围一圈,他不由皱紧了眉头,轻喝道:“朕叫你们下去,耳聋了吗?你们还楞在这里干吗?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吗?”说着,他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宫女:“你也下去吧。” 那些小太监们以及端茶来的小宫女,忙退出了天龙殿。 只有太监总管刘鑫没有离开,自愿留在此陪伴皇帝。他伺候皇上多年了,深知皇帝的秉性。刚才,皇帝喝退他们的话,是故意那么说的。他也知道,皇帝是心疼他们,才赶他们走。 可是,皇帝心疼他们,他又何尝不心疼皇帝?至少,他默默在此陪伴皇帝,心里好受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六章一份奏折 皇帝抬起头,看着刘鑫诧异问道:“刘鑫,你怎么还留在此?” 刘鑫小心翼翼说道:“皇上,夜已经深了,您该就寝了。离早朝剩下不到两个时辰了。” 皇帝浅笑着摇了摇头:“朕今夜得把这些奏折批阅完,不批阅完,朕哪里睡得安稳。你若是困了,就先退下吧。” “皇上,臣还不困!”刘鑫连忙回道。 皇帝也知刘鑫一向忠心耿耿,脾气又倔,见刘鑫执意要陪他,也不再说多什么了。 刘鑫望了一眼御案桌上的那些奏折,一个头两个大。那些奏折已经分成了两堆,两堆都堆积如山高,只是一堆高耸入云,一堆平地而起。是一堆批阅过的奏折,另一堆是还没有批阅的。明显是那堆还未批阅的奏折多得多。 他很惊异,要把那堆奏折批阅完,恐怕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一整日都批阅不完吧。 刘鑫接着低声劝道:“皇上,这些奏折恐怕到天亮还是批不完。你还是早点就寝吧,免得耽误早朝。” 皇帝不为所动,继续埋头批阅奏折,头也不抬说道:“早朝时辰到了,记得提醒整。” 这意思是奏折要批,早朝也不能耽误。皇上,您要不要这么敬业! “是,皇上!”见劝不动皇上,刘鑫也不再多费唇舌。他喝了杯浓茶,动了动手脚,暖了暖身子。 今夜又是个不眠之夜。皇帝这都快把御案当床了,每每困得熬不住,就趴在御案上打会盹,时辰到了就去上早朝。 哎,这天又快亮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皇帝翻到一份奏折,脸上的神情一肃,心中涌起无限情绪。他揉了揉太阳穴,睁大眼睛把那份奏折又仔细看了一遍。 他的两眼已经布满了血丝,满脸疲倦憔悴的神色。他那一张五官立体的俊美脸庞,留下了岁月雕刻的痕迹,不眠不休地操劳让他迅速苍老了许多。 不知是激动,还是寒意侵袭,亦或是身体劳累,皇帝发出了一连串的咳嗽声。 这咳嗽声把刘鑫吓得不轻,他神色慌张地靠到御案前,关切地问:“皇上,您怎么了?要不要传御医?” “几声咳嗽,不用如此大惊小怪。”皇帝扬了扬手中的奏折,脸色一沉:“刘鑫,你帮朕看看这份奏折。” 刘鑫上前,颤抖着双手从皇帝手中接过奏折。 他察言观色,借着烛光的明亮他看清了皇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暗自心惊,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生平皇帝头一次叫他看奏折。这实在是让他受宠若惊。 不,是惊大于恩宠。不用看,他都知道,这本奏折一定事关重大。他到底是看还是不看呢?所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不知者不罪。 在宫中生活,为了能够活得久一些,就要收起好奇心,不该知道的事,不要知道得太多。 有些事,他是不想知道的,这份奏折他不想看。可是,皇帝指名道姓要他看,他能不看? 没办法,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既然是皇帝让他看,他只好硬着头皮,壮着胆子翻开来看。 看完奏折,他顿时明白了,为何皇帝要他看。他甚至已经猜到了,皇帝接下来要问他什么话。 那份奏折,乃是大理寺卿段子生所写。奏折的大致内容就是忠勇王迟乐卷进一宗劫死囚大案,与另一名人犯怀扇公子楚天阔一同劫囚,同被判死刑。 此事,早已传遍宫中。因为他们两人劫的死囚陆浩,是杀死相府千金夏荷的凶手。此案,关联到相府,关联到皇后,关联到整个夏家大家族。所以段子生如此判。 谁人不知,忠勇王迟乐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皇帝对他赏识有加,准备大力栽培。如今,忠勇王犯了刑案,皇帝当然头疼。 果然,不出刘鑫所料,接下来皇帝沉声问道:“刘鑫,你对此案怎么看?” 刘鑫私自揣摩了圣意,才回道:“皇上,因为案子有了变化,大理寺已经对两名人犯暂缓行刑。臣认为,此案大理寺卿判得重了些,不该处以极刑。” 皇帝点了点头,显然对刘鑫的回答很满意。刘鑫的看法正合皇帝之意,他以手抵额,轻幽一叹:“刘鑫,为何连你也这么认为?” 刘鑫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回道:“回皇上的话,大理寺卿顾及夏相爷感受,顾及夏家权势,顾及皇后颜面,判忠勇王死刑。这太不公平。再怎么说,迟乐王爷是忠勇王,理当网开一面。” “刘鑫,你这想法可就大错特错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岂能因为他是忠勇王就网开一面”皇上说着,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别气坏了身子。”刘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纠正:“皇上,臣认为忠勇王人品端正,不像是会做这等违法乱纪之事。此事必然有隐情。” 这样说话还差不多。皇帝点了点头,脸色缓和下来:“刘鑫,据朕所知,此案另一人犯怀扇公子楚天阔,乃是武林人士,你可听说他为人如何?” 刘鑫一脸懵逼了。这怀扇公子楚天阔为人如何,他身居宫中哪里会晓得?左右不过是个劫死囚的人犯,还能是什么好人? 他突然灵光一闪,自作聪明地回道:“皇上,此人一定是大奸大恶之人。忠勇王迟乐一定是受了此人蛊惑,才会参与劫囚之事。依臣之见,此案定是楚天阔一人所犯,与忠勇王无关。” 这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 皇帝龙颜大怒,气急败坏吼道:“大胆!” 他腾地从龙椅上站起身来,从御案上走下来。 刘鑫不知所以,还在沾沾自喜中,突然被皇帝那一声怒喝,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中的奏折也跟着掉到了地上。他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哪里说错了,惹得皇帝如此生气。 那奏折刚好掉在皇帝脚下,皇上满脸复杂神色,弯下腰拾起那本奏折。 刘鑫跪在地上,因惶恐而瑟瑟发抖,移动也不敢动。他从未见过皇帝如此失常。 咳!咳!咳!皇帝又咳嗽了好几声。刚才,刘鑫的无心之言,让他怵然心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一十七章皇上心思 ‘此人一定是大奸大恶之人。’这句话,一直在皇帝耳边不停回放,令他如临深渊。他感到痛心疾首,怕刘鑫的话,一语成谶。 他听凤南阳说楚天阔是太子的事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对此事耿耿于怀。 他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暗中寻访太子下落。为何凤南阳早已查到楚天阔就是太子,却迟迟不肯带楚天阔来见他?若不是楚天阔因犯了案而心虚,恐怕凤南阳早已将楚天阔带来与他相认了吧? 难道,太子洪承业自小流落在外,真的失于管教,为非作歹,成了不法之徒了吗? 若真是这样,那他全心的期盼终将落空,他二十多年苦心寻找,终究一无所获。这大西国的帝业,将来由谁接任? 他心里感到空虚c悲哀,希望已经在他的周围崩溃了,并且崩溃得踪迹渺然,无声无息,如同过眼云烟的梦境。 刘鑫跪在地上,见皇帝没再发飙,心中的惶恐渐渐褪去。他不由得悄悄拿眼角余光瞥皇帝,看见皇帝脸上的怒容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凄苦神色。 他暗自揣测,为何皇帝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大?他在仔细琢磨他之前说的话。他提到忠勇王迟乐受了怀扇公子楚天阔蛊惑而劫囚,是这原因吗? 他自我否定了。若是如此,只需楚天阔就是了,忠勇王迟乐是无辜的,皇帝应该高兴才是。 那么问题就出在楚天阔身上。 哦,对了。皇帝问他,可知楚天阔为人如何?莫非这楚天阔大有来头?一个人犯,竟能牵动皇帝的心,那么,一定是非常人。 刘鑫暗骂自己真是糊涂,这么浅显的事,他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夜静得像一潭水,似乎所有的生灵都已经睡了,一切显得那么安谧。 天龙殿内非常安静,静得仿佛听得到蜡烛燃烧的声音。刘鑫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感觉心跳都慢下来了。实在太静了! 他挪动身子,面朝皇帝跪着,斗着胆子开口打破了安静:“皇上,臣该死!皇上息怒!臣真的不知道楚天阔究竟是何人,更不知他为人如何。方才,臣只是随口说的。是臣胡言乱语了,望皇上饶恕臣欺君之罪。” 皇帝激动异常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内心仍是愁肠百结,面上是一副惆怅神色。他见刘鑫惶恐跪着,淡淡说道:“刘鑫,朕恕你无罪,平身吧。” 刘鑫这才敢起身。他在心里嘀咕着,皇帝一定是操劳过度,睡眠不足而大动肝火。皇上火气大,对他吼一两句,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平时皇上对他还是宽厚仁慈的。 皇帝又咳了几声。 这咳嗽声,让刘鑫听得有些得慌。他忍不住又多了句嘴:“皇上,真的不用请御医吗?” 皇帝苦笑着:“无碍!你不用多虑,朕的身体,朕心里有数。” 真的没事吗?刘鑫一脸木讷的神情,一双眼睛注视着皇帝,眼眸里流露出担忧之色。 过了片刻,皇帝忽然开口,重新提起旧话:“方才,朕问过你关于楚天阔这人,你一定很奇怪,为何朕会问起此人。” 刘鑫大气不敢出,屏息凝神听着。 “朕现在告诉你,他是朕的亲生儿子,是二十多年前失落民间的太子洪承业。”皇帝叹息一声说道。 刘鑫的脸上唬得改了样子,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他怎么也想不到,楚天阔会是太子。本来,他以为涉案之人有忠勇王就已经够牛逼了,没成想逼王之后还有逼皇。 这个真是厉害了。难怪他说楚天阔是大奸大恶之人,会惹得皇上动怒。谁人听到自己的儿子不好,心里会好受呢? 这下刘鑫彻底震惊了。他本以为皇上关注此案,侧重点是关注忠勇王。却不曾想到,此案还牵连到更厉害的人物,太子。 他不由联想到,楚天阔与迟乐一同犯案,想必两人走得近,关系甚为密切。一个是太子,一个是王爷,这样看来,皇上对忠勇王的封赏,极有可能是与太子有关。 只是,刘鑫非常不解。按理说,皇帝找到亲生儿子该高兴的。可是,他从皇帝的话里却听出了浓浓的无奈。 刘鑫寻思着,皇帝大概是因太子和忠勇王犯下刑案而忧心忡忡吧。 果然,皇上在天龙殿里踱了一会儿,斟酌着问道:“刘鑫,依你之见,朕当如何处置?” 他的话外之音,若是太子楚天阔和忠勇王迟乐真的犯了刑法,他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砍头吗?“ 刘鑫思索了片刻,才说:“皇上,臣认为皇上可以召见楚天阔,先与之相认,再彻底翻查他和忠勇王犯下之案。臣相信忠勇王为人,此案定有隐情。” 皇帝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刘鑫,你的想法与朕不谋而合,朕正是此意。一会儿上早朝,朕就在朝堂之上宣布此事。朕决定先将太子认下,再做定夺。” 刘鑫立马说出自己的疑惑:“皇上,为何要在朝堂上宣布此事?臣认为,此举会引来别有用心之人阻拦,皇上三思。” 皇上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紧不慢地说:“刘鑫,你有所不知。这认太子乃是朝堂大事,非同小可,须得众多朝臣共同决策。这事,恐非朕一个之力所能作为。” 他要认儿子,可以私下认。但是,太子是储君,未来皇位的继承者,得受到朝臣的认可才行。 原来如此,刘鑫为自己的孤陋寡闻感到羞愧,他尴尬一笑,只得说道:“皇上英明!” 当下做好决定,皇上又坐回御案前,继续批阅奏折。 皇帝极度疲惫,被温柔款待的夜风灌了一轮又一轮,终于撑不住睡意,微微地眯上眼睛。他本是专心致志批阅着奏折,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便靠在案上小憩。 刘鑫见状摇头叹气,只得拿了件披风,轻轻地盖在皇帝身上,生怕把皇帝吵醒。 到了早朝时辰,刘鑫见皇帝睡得正沉,犹犹豫豫着要不要唤醒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一十八章关于早朝 皇帝批阅奏折一整晚,近天亮了才眯上眼睛,理当让他多睡一会儿。皇帝实在是太劳累了。 可是,皇帝一向守时,每次早朝都是准时到朝堂,不会让满朝官员苦等着他一人。 况且,皇帝吩咐过,让他到了早朝时间唤醒他。若是,他不及时唤醒皇帝,耽误了早朝,一但被怪罪下来,他可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万般无奈,走到御案前,小心翼翼地咳了一声。 皇帝张开了睡意朦胧的眼睛望着他。 “皇上,早朝时辰到了。” 皇帝站了起来,活动这手脚,由宫人服侍着梳洗,换上朝服去上早朝。 上早朝,是为了让更多人觐见皇帝,上报各类事件,也为了体察民情,免受蒙蔽。说到上早朝这事,这是古代一直沿袭下来的,被皇帝当做祖制来遵守。大多数皇帝,都坚持每天上早朝,但不是绝对的。 上早朝,大臣们会在午夜就开始起床准备了,有的家住的远的担心迟到甚至要半夜爬起来。大臣们走过凤城的各大地方,前往皇宫。凌晨三点大臣们都聚集了,一直到大约凌晨五点的时候,大臣们都开始去上朝了。等到宫门开启了,就依次排队觐见。 由此可见,上一次早朝耗时耗力,真的非常辛苦。所以,皇帝都会尽量按时到朝堂,不让文武百官苦苦等候他一人。 银烛闪闪照亮了皇宫里漫长的御道。一排排梧桐树立在御道旁,叶子如枫叶,形状像手掌,每片叶子的条纹几乎都不一样,叶子的颜色,从边沿往里变黄。每一棵梧桐树好像是被画出来的一样。 秋风一吹,梧桐枯叶飘飘悠悠地落下,像一群蝴蝶在天空中飞舞,时不时还变换一下舞姿。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梧桐树大力摇晃着,地上枯黄的叶片,兀地腾空飞起,迅猛如旷野里惊飞的群鸟,继而旋转c飘散c铺天盖地。那景象奇异而壮观。 梧桐树叶飘舞,落在前来上早朝的文武百官身上,他们皆是拍了拍枯叶,继续往前走。 “相爷!”走在相爷后面的一名官员,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相爷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他心中有事,本只顾着低头走路。 那名官员,小跑着追上相爷。他一脸嬉笑,讨好地帮相爷拍下落在他肩上的梧桐叶。 相爷嘴上没有说什么,只是敷衍一笑,心里却在咒骂,多此一举。像这样变着法子讨好他,跟他套近乎的人太多了。不过,有人讨好巴结他总是好的。他现在需要多多的支持者。 文武官员身上的佩剑和佩玉发出轻响,鱼贯着走上金銮殿去,衣冠上沾染了御香炉里散发出来的香气。 皇帝已经早早地端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等候大臣们到齐。 早朝开始的那一刻,受到皇帝的恩宠而站在金銮殿上的臣子们,就要按部就班得协助君王治理国家了。 早朝例行奏事顺序,皇帝一一听取了底下朝臣们所奏之事,并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 约莫过去了两个时辰,文武百官有事启奏的,都奏完了。这过程中,皇帝发出了几声咳嗽。然而,并未引发多大的反响,未吸引注意力。 听完了文武百官所奏之事,接下来轮到皇帝宣布他的事了。皇帝又咳出了声,声音喑哑却仍洪亮:“众卿家,今日,朕要宣布一件事。” 满朝文武百官皆是一脸庄严肃穆的神情,屏息凝视着皇帝。 皇帝止住了咳嗽,吐字清晰:“二十四年前,许贵妃诞下一子,朕已御口亲封太子。传言太子葬身火海,其实不然。二十四脸来,朕一直派人暗中寻访。皇天不负有心人。近日,朕终于寻得太子下落了。” 金銮殿上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的极不和谐声音。 这话一出,相爷反应最为强烈,顿觉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他脸上变了色,没半点表情,像秋天原野中的一池死水。 满朝文武官员开始交头接耳。 太子流落民间,这是坊间传言,大多数人都有听说。但是,他们只是把这当成了传言,听皇帝这么一说,证实这并非传言,而是事实。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有的官员脸上,渐渐现出欣喜之色。他们认为,太子尚在人间,江上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大多数人的脸上是疑惑之色,似乎在辨别此事的真伪。 还有一部分官员,脸上浮现出惊慌之色。这部分官员,就是昨日被相爷相邀至相府之人。他们已知晓内幕,并已应相爷之托,配合相爷行事。但是,他们心中仍旧有些不安。此事关系到太子安危,事态严重,万一皇上追查起来,恐怕难以收场。 他们惧怕相爷,更是惧怕皇上。各自心中惶惶,寻思着一会儿见机行事。 户部尚书李大人站出列,问道:“敢问皇上,但不知太子是何人?如今人在何处?” 皇上想出声,却是喉咙不舒服,忍不住又要咳出声。他只好克制着自己,干咳了几声,给身旁的刘鑫递了个眼色。 刘鑫心领神会,回道:“此人现今名唤楚天阔,江湖上人称怀扇公子。” 这人在何处,暂时不说了吧?楚天阔如今身处大理寺天牢,这个刘鑫怎么也说不出口。 怀扇公子楚天阔这名号,恐怕朝堂上大多数官员都有所耳闻。因为,他们有些人的女儿,就是楚天阔的红颜知己。 况且,几月前在相府认亲的宴会上,他们很多人参加了。对于楚天阔当日在宴会上,言辞拒绝相爷提亲之事,那是印象深刻。 还有,近日大理寺出了那桩刑案,忠勇王迟乐与怀扇公子楚天阔同被判斩刑,几乎人人都已耳闻。 总之,大家对怀扇公子楚天阔这人并不陌生。只是,他们对楚天阔的了解甚少,仅仅只是局限于表面,有的只是局限于见过此人。确实,见过楚天阔的人,都一致觉得他长得很像皇帝。 朝堂之人不过问江湖之事。怀扇公子在江湖中名号响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尊敬崇拜。而朝中官员确实对楚天阔一无所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一十九章颠倒黑白 a一 开国元帅张土贵表情凝重,口气严谨地说道:“启奏皇上,关于认太子一事,要慎之又慎。事关江山社稷,牵连甚广,以防有人假冒,还要仔细辨认,确保无虞。” 殿阁大学士苏秦立即赞同:“启奏皇上,张元帅言之有理。认太子一事,还得谨慎行事。” 皇帝咳了两声,说道:“张卿家,苏卿家所言甚是。认太子当慎重对待,朕这就召楚天阔进宫,详细盘查。” 听见皇帝要召楚天阔进宫,相爷反应极为迅速:“慢着,皇上!” 他怎么可能让楚天阔进宫?即使楚天阔肩上没有刺字,也无其他物证证明太子身份,加上迟祥已死,更加无法证明他的身份,然而,楚天阔还有一张那张酷似皇上的脸。只要楚天阔和皇帝一见面,恐怕一切就无法掌控了。 朝堂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相爷。众人想法各异。 有一部分官员赞同皇帝的决策。他们的皇上,仁厚礼贤,勤政爱民,是少见的千古明君。对于皇帝的决策,他们一向支持。更何况,皇上认太子,父子相认本是人之常情。太子自幼流落在外,既已找到,理当让他认祖归宗。 这部分官员中,包括了永安王,以及几名大臣。 另一部分官员是夏家人,他们不赞同皇上任回太子。他们拥护的是永安王,站在皇后与相爷一边。只是,此种情况,他们没有吭声。或者,想发言被相爷抢先一步开口。 还有一部分官员,对于此事是持着中立态度,既可以支持楚天阔进宫相认,也可以反对,他们只是袖手旁观不表态。这部分官员就是平日里与相爷走得近的那批。 虽然昨日相爷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要他们配合行事,阻止皇上认太子。他们也表示一定支持相爷。只是,答应是一回事,付诸行动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谓枪打出头鸟,他们没有人会事先站出来的。现在,他们就站在那里看相爷发挥,然后,再看事情发展,顺势而为。 皇帝听到相爷喊了一声,慢着。他的脸色一沉,拉下脸来,不悦很明显。 谁不知道,在这情况下,后面一般没好话。他都能猜到相爷想说什么。 相爷在所有人的灼灼目光下,坦然站出列。他颠倒黑白说道:“皇上,传召楚天阔进宫,此事万万不可。皇上有所不知,怀扇公子楚天阔如今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不宜进宫来。” 相爷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向皇帝,令他狼狈不堪。皇帝脸色大变,很是惊诧。他不是让凤南阳传了口谕,特赦楚天阔和迟乐恢复自由之身,不用关押天牢了吗?怎么凤南阳没有把口谕带到?莫非出了什么事? 相爷这话,犹如皇帝新装里那个小男孩说的话一样,效果立竿见影,不同凡响。 满朝堂哄的一声,炸开了锅。是的,几乎人人都知道,楚天阔犯了案,被关押在大理寺天牢。但是,却没人当着皇帝的面提及。这种打皇帝脸的事,他们都不愿意去做。 相爷知道这么做,必然触怒皇帝,不过,他还是这么公然说了出来,分明是豁出去了。他自知稳操胜券,认为自己不过是把他知道的事实说出来而已。皇帝自己主张依法治国,当以身作则,不能自己置律法于不顾。 就算皇帝再愤怒,也不能拿他怎么样。而他若是不阻止,让楚天阔与皇上相认,只怕到时父子连心,他就大祸临头了。 权衡利弊,他当然要拼命阻止此事了。 皇帝本想开口,提及让凤南阳传他口谕的事。面对满堂乱哄哄地场面,他也不知怎么开口了。说实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让凤南阳传口谕,有纵容的嫌疑。他执法严明,却纵容亲儿,这让他难以启齿,自觉于礼法不合。 皇帝心中烦乱不安,忍不住咳出声:“众卿家,静静!” 嘈杂声减弱,满堂文武百官登时安静了下来。 相爷抓着这机会,趁机煽风点火:“皇上,楚天阔犯了国法,为非作歹,如今犯了滔天大罪,理应处斩。” 既然做了初一,索性连十五一起做了。相爷把心一横,尽量把事情挑大。 满堂的文武百官,除了夏家人,皆是面面相觑,脸上是复杂的神色。 那些与相爷沾亲带故的夏家人,低声密语,表示相爷所言非虚。 昨日被相爷邀请去的官员,一脸惊慌之色。他们原本以为相爷只是阻止皇上与太子相认,为的是相爷自己的亲外甥永安王能继承皇位。这样看来,似乎相爷想要置楚天阔于死地。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却还没有想好要站在哪一边。 “启奏皇上,相爷所言属实。此事,臣也有所耳闻。”说这话的人,是夏大将军,是相爷的堂弟。 “启奏皇上,臣也认同相爷之言”接下来,兵部尚书夏玉意也发表意见。 “住口!”皇帝怒喝一声。 皇上咳嗽得很厉害,瞪向相爷,嗓音沙哑地吼道:“夏元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奏他!别以为你是皇后的亲大哥,又有夏家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不把朕放在眼里。你如此颠倒黑白,居心何在!”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相爷与夏家人配合默契,一唱一和。如果,他再不发飙,恐怕夏家人一人一言,要把整个朝堂搞得乌烟瘴气了。 “二皇子永安王仁义孝顺,品行端正,大皇子怎么可能为非作歹?朕的儿子,怎么会是不法之徒?” 此言一出,皇帝的威严将夏家人震慑住了,没人再敢帮腔。相爷又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满堂文武百官大都点头称是。那些飘摇不定的官员,见皇帝态度坚决,如此硬气,渐渐倒向皇帝这边。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 相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事到如今,他也没有退路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强压着心中的惶恐,面上不动声色,摆事实讲道理:“皇上,太子自小流落在外,怎与永安王相提并论。永安王生长在皇家,有皇上严加管教,当然人品出众。今日太子化名楚天阔,江湖人称怀扇公子。如今他习得一身好武功,已经是狂徒浪子。他杀人放火,作恶多端。前几月,他劫了死囚,犯了国法,他自己都承认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二十章事态反转 闻言,皇帝又怒又急又痛心。他悲不自胜,咳了出声。他紧皱着眉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胸口,伴着剧烈的咳嗽声,他的身体颤抖着,面部涨的通红,那双眼睛里泛着光,那样子,不禁让人心头一颤。 堂上的文武百官,大惊失色:“皇上,请您保重龙体!” 永安王变了脸色,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父皇息怒!你气坏了身子。”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永安王,站了出来:“父皇,儿臣认为,皇兄必是受了冤枉。请父皇切勿听信相爷的片面之词。” 永安王一向懦弱,胆小怕事,很少有自己的主见。在朝堂上,除非是皇帝亲口问他,不然,他从不会主动开口。而此刻,相爷如此污蔑他皇兄,把他父皇气得大咳不止,出于父子兄弟亲情,他不得不挺身而出。 相爷一口老血差点要喷出来。他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永安王,为了他母后。而永安王居然向着他素未谋面的皇兄楚天阔,言外之意说他污蔑楚天阔。 永安王的话,引起强烈的反响。对于永安王,众人的印象就是与世无争,只求天下太平,对政事不敢妄加评论,所以朝堂上鲜少见他发言。 说白了,永安王在朝堂上存在感很低。 然而,他能再这时候挺身而出,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众人顿觉永安王说的,不无道理。楚天阔极有可能是受了冤枉。 当下,太师王少保也站了出来发言:“皇上,老臣认为永安王言之有理。楚天阔定是受了冤枉,请皇上明鉴。” 殿阁学士苏秦立即补充:“皇上,臣也赞同永安王观点。其中必然有隐情,请皇上勿听信相爷一人之言。” 太师王少保以及殿阁大学士苏秦开了和好头,随即许多官员纷纷挺身而出,除了夏家人态度不明,其他人均是站在永安王和皇上这边。 皇上的火气渐渐褪去,脸色跟着缓和下来。只是,他仍旧捂着胸口,皱着眉头。 眼下的形式,对相爷极为不利。除了夏家人态度中立外,几乎都是一边倒的状态。就连昨日被他邀请去相府的官员,也表了态,赞同让楚天阔进宫与皇上相认。 这还得了?相爷忧心如焚,如同被火烤的蝎子,急得要命。他扫了殿内一圈,那些官员慌忙低下头。 相爷冷哼一声,罢了罢了,只能靠自己了。就算他一人孤军奋战,也得扛着,因为他已无退路。他得坚挺着不能倒下,他一倒下,那就彻底完了。 当然,事实上他并非一人孤军作战,至少,他还有一大帮夏氏家族的人为他撑腰。 相爷无助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皇上,并非是臣诬奏楚天阔。也许,在场的各位大人,都不能理解,以为是臣兴风作浪,陷害他。因为数月前,陆浩杀害臣的女儿夏荷,被判死刑,而楚天阔与忠勇王迟乐合伙劫走陆浩。所以很多人认为,臣对楚天阔怀恨在心。” 他语气一转,提高声音继续说道:“事实并非如此。楚天阔若无犯案,臣也不敢歪曲事实。” 皇帝并没有开口阻止。 满堂的人都望着相爷,带着疑惑的神色听相爷说。 他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自嘲道:“或许各位大人都听说过,楚天阔公然拒绝小女夏文萱,拒绝臣的提亲,令臣颜面扫地。所以,你们会认为臣因此为难他。对于此事,臣并没有放在心上,早已既往不咎。” 永安王听到楚天阔拒绝夏文萱这件事,心情复杂,一时走了神。 相爷这招叫做主动出击,无比高明。他先把自己这些可能被指责的话,公开出来,让大家无可指责。这些话,从他自己的口里说出来,与从他人口里说出,那结果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相爷这么一说,等于揭开自己的伤疤给人看,很快赢得了同情分。 就这么几句话,楚天阔是非不分,居然犯下劫死囚之罪,以及不知好歹,拒绝相府亲事。他的负面形象就这么被相爷勾勒了出来。 接下来,好戏上场了。相爷吸引了足够注意力,慷慨激昂道:“幸亏楚天阔拒绝小女婚事,不然就误了小女终身。” 这话,永安王居然无比赞同,很是庆幸。就因为他皇兄的拒绝,才让他有了追求夏文萱的机会。 相爷往下说:“像楚天阔那样的登徒浪子,配不上小女。他沽名钓誉,勾结山贼,不分是非。他喜新厌旧,拈花惹草,始乱终弃。他与水脉姑娘拜堂成亲之日逃跑,薄情寡义。如此一个不耻之徒,还劫囚车,犯下国法,理应处斩。此事众所周知,在场的很多人可以作证。若是臣有一句冤枉他的话,甘愿受罚。” 永安王只认同前面那句,对于相爷后面这段评价楚天阔的坏话,他是不敢苟同。 皇帝闻听此言,非常震撼。水脉这名字,他记忆犹新,凤南阳在他耳边曾经提及。他对水脉的印象深刻,那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若相爷所言属实,那么他的皇儿辜负水脉,实在太不该了。 如果他的皇儿当真抛弃未婚妻,那人品真的不端。他也无颜在袒护他了。 相爷这话,犹如一条导火索,引发了群臣愤慨。 若说楚天阔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并非人人苟同。但是,一说起楚天阔喜新厌旧,拈花惹草这事,可就引起共鸣了,引发了众人的愤慨。 礼部侍郎柳大人站出身来:“启奏皇上,相爷所言属实。楚天阔确实在成亲当日逃婚。他抛弃未婚妻,实乃背信弃义之人。” 这个柳大人,他的女儿亦是暗恋楚天阔如痴如醉。因为楚天阔与水脉订婚,还郁郁寡欢。为了楚天阔,他女儿拒绝了多少好亲事。这让柳大人无比苦恼,自然对楚天阔也就没有什么好感。后来听说楚天阔抛弃了未婚妻水脉,更是对楚天阔厌恶。 柳大人的一番话,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接下来,朝堂中那些官员的女儿或小妹或亲友,暗恋楚天阔而不得的,又有几人落井下石,发表声明支持相爷。 墙倒众人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一章真晕假死 不仅是是那些爱楚天阔而不得的女子家人愤激,就连那些爱慕水脉而不得的达官显贵也纷纷表示谴责楚天阔。 除了一直支持相爷的夏氏家族,还有那些与相爷同病相怜的人,也站在夏爷这边。眼见相爷的拥护者多了起来,昨日被邀请去相府的官员也做出选择,态度鲜明地站在相爷这边。 舆论导向很快一边倒,讨伐楚天阔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从楚天阔背信弃义,说到楚天阔知法犯法,触犯国法。 “皇上,楚天阔犯了国法,为非作歹,如今犯了滔天大罪,理应处斩。” 以相爷为首的一帮人,公然与皇帝叫板起来,将皇帝气得不轻,咳嗽声不绝于耳。 相爷气焰嚣张,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整个朝堂,演变成他的舞台。他自导自编自演一出精彩纷呈的大戏。 因为昨日皇后飞鸽传书给他,事先通知他,他已布置好一切。他推出来许多个人证,证明他所言属实,确认楚天阔犯罪事实。 只有永安王和几名意志坚定的朝臣支持皇帝,坚信楚天阔是无辜的。然而,他们声音实在太小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皇帝望着堂下吵吵嚷嚷的众人,又气恼又痛心又失望。如果,只有一人说他的皇儿不好,他可以认为这是诬告。如果,有几人说他的皇儿不好,他可以当耳旁风。可是,这么多人说他的皇儿品行不端,犯了国法,他岂能无动于衷。 哀莫大于心死。皇帝感到无限的悲伤与无奈。他苦心寻子二十四年,却是造化弄人。他在心里哀叹着,皇儿,你真的这么不争气吗? 朝堂上一片喧哗之声。人人口中都在议论楚天阔。一时间,庄严肃穆的朝堂,看起来像是闹市。 相爷对于自己带动了节奏,让众多人纷纷倒向他这边,感到无比满意。不过,他自己心知肚明,说到底是皇帝自己怀疑亲儿,不然他也不能得逞。 他长吁了口气,释然了。亏得皇帝意志不够坚定,不然他也很难扳回局面。 片刻后,忽听太监总管刘鑫惊慌失措地叫道:“皇上!” 刘鑫的喊声,引起了朝臣们的关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皇帝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背靠在龙椅上,头歪着,双手无力的垂下。 不是吧?把皇帝气死了?相爷吓得整个人身子僵住,屏住了呼吸。他心情万分复杂,天地良心,他真没想要皇帝的命。他只想除去楚天阔而已。平心而论,他对皇帝并无不满,反而充满亏欠。他自认皇帝是个明君,是他对不起皇帝。 “皇上!”很多官员异口同声叫唤道,声音颤抖,面上尽是惶恐之色。 他们内心慌乱,自责起来。刚才,他们情绪激动,吵吵闹闹,全然没有顾及皇上的情绪,都要把皇帝气死了。 “父皇!”悲痛欲绝地喊出声。他的声音十分尖锐,夹杂着痛苦。 满堂无言,人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你们真该死!”一向胆小怕事的永安王,愤怒咆哮起来。 他的心如坠冰窟,在第一时间冲到皇帝面前。他的手颤抖着搭上他父皇的手,还好,还是热的。 见他的父皇胸口起伏,还在喘气,他激动得热泪盈眶。谢天谢地,他父皇只是晕了过去。 方才,他还以为,他父皇挂了。 他声音颤抖着说道:“父皇,你醒醒!父皇,你怎么了?别吓儿臣!” 朝臣们松了口气,只是晕了过去而已。 永安王吼道:“都愣着干吗?还不快请御医!” 满堂乱成了一锅粥。 刘鑫成了应声虫:“都愣着干吗?还不快请御医!” 妈呀,都要把他吓尿了,他还以为出大事了,心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的内心无比纠结。昨夜见皇帝咳嗽不止,他该去请御医的。若是他昨夜坚持去请御医,皇帝也不至于此刻晕倒。都赖他,是他没有尽到照顾好皇上的职责。 不过,更该怪罪的是朝堂上这帮人,是他们将皇帝气得晕倒的。 片刻功夫,皇帝被抬至寝宫。 御医们都来了。 皇后闻声赶到。她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一名姓郝的御医跟她进皇帝的寝宫。 夏文萱也来了。她缠着永安王洪承安问这问那,加上皇后吩咐永安王在外候着。 永安王没有跟着进去。 经过郝御医的诊治,得出结论:皇帝并无大碍。他这几日操劳过度,身倦体乏,以致寒意入侵体内。再加上朝堂上被气,急火攻心才晕了过去。只要服些药,多多休息,不日即可痊愈。 郝御医叮嘱了,皇帝年岁已高,不宜再操劳,应多加调养,不可再熬夜通宵达旦。 皇后如释重负。尽管皇帝对她狠心绝情,她仍旧对他留有一丝眷恋。她并不希望他出事。他非常希望她的皇儿能继承皇位,却并非要皇帝早日驾崩。她只希望他退位安度晚年,将皇位传于皇儿。 皇后将郝御医叫到一边,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郝大人,皇上病重,恐怕回天乏术。“ 这郝御医脸色瞬间惨白,像一面绷紧的鼓皮。他连忙跪下:“皇后娘娘饶命!给臣一百个胆,臣也不敢这么做!求皇后娘娘高抬贵手,饶恕下官一命。” 皇后诧异了一下,压低声音冷冷说道:“郝大人,本官的话,你可听明白?本宫并非要你做什么,只是要你配合一下,把皇上的病情稍微夸大一点即可。这对你来说,并非难事。” “臣愚钝,请皇后娘娘明示。”郝御医脸色晦暗,皱得像个苦瓜。 皇后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你只需对外声称,皇上病重即可。” 郝御医跪着磕头:“皇后娘娘,皇上只是感染风寒,外加急火攻心,并无大碍。臣惶恐!求皇后娘娘开恩!” 他的弦外之音,皇后娘娘为何要这么做?当然,他不敢明目张胆地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皇后当然有一套自己的计划。 皇后知道郝御医的质疑,若是不给他一个充分的理由,恐怕郝御医不情愿听从她的摆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二章谎报病情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面对郝御医的质疑,皇后灵机一动,解释道:“郝大人,本宫听说了,皇上是在朝堂上被气晕的。这么做,只是为了唬住那些人,给他们颜色瞧瞧。” 临时编出的谎言,却让皇后很是自得。她自认这个借口十分合理,简直天衣无缝,堪称完美。此举,她是为了给那些人教训,让他们收敛,不敢再公然跟皇上对着干。既显出她的能耐,又表明她对皇帝的支持。 果然,皇后的话将郝御医糊弄了过去,他认为皇后说得极为有理,是该吓唬住那帮人。不过,他有个担忧:“皇后娘娘,宫中御医那么多,随便来个御医一诊治,都能看出皇上并无大碍。这,恐怕臣人微言轻……” 皇后脸上充满了阴沉和冷峻,声音低沉而干脆:“郝大人,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范畴!你只需做好本宫吩咐的即可。有事本宫给你担着。” 郝御医只得答应:“臣谨遵皇后教诲!” 反正,只是要他说句夸大其词的话而已,又没叫他谋害皇上。 皇后的手段,郝御医的知道的。他只好顺着皇后的意思说:“皇后娘娘,皇上病弱体虚,需要精心调理照顾。何时醒来,要看造化了。“ 他想了想,这么说虽然违心,但也在接受范围之内。病情本就可大可小。若是皇帝很快醒来,他可以推脱说皇帝龙体得天庇佑,自身生命力顽强,战胜病魔。而且,到时见皇帝醒来没事,皆大欢喜,又有谁会责怪他呢? 皇后对郝御医的表现大为赞赏:“郝大人将来定能前程似锦。那你出去后,知道该怎么对群臣说了吧?还需要本宫教你吗?” 郝御医背后已被冷汗浸湿,来自上方的一道目光他尽管看不到,可却能强烈的感受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子,跟随他。他紧张兮兮地回:“皇后娘娘尽管放宽心,臣知道该怎么做!” 皇后脸上原本冷峻的线条,忽然变得柔和起来,微微一笑:“很好!郝大人,只要你认清形势,定能长命百岁。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若无其他吩咐,臣这就告退!”郝御医小心翼翼问道。 “你先下去吧!”皇后把手一挥。 “臣告退!”郝御医退出寝宫,暗自抹了一把汗。真是虚惊一场。 皇帝的寝宫外,候着许多人,惶惶不安等着御医的诊治结果。 “皇上操劳过度以致病魔缠身,却一直支撑着料理国事,真是令人不胜敬佩。皇上拖着病弱之躯坚持上朝,你们……” 郝御医及时点到为止。他本想破口大骂,你们这帮逆臣贼子,如此忤逆皇上,该当何罪?他觉得此话留给皇后说比较合适。他左右不过是个小小的御医。 相爷斟酌着问道:“皇上,身体是否康泰?” 郝御医摇头叹气:“皇上病弱体虚,加上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状况不容乐观。如今只能祈祷上天,庇佑我皇早日康复。” 他说着皇后的意思,夸大了皇帝的病情。当然,说得委婉含蓄,留有余地。在众人听来,更加病态严重。 “父皇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永安王洪承安抓着郝御医的手,急吼吼问道。 “这个恐怕不好说,也许今日,也许明日。或许还有等个三五日,又或许……”郝御医又欲言又止。 “什么意思?你是说皇上什么时候能醒来不确定?”夏文萱直白地问道。 “这个……不好说。”郝御医被追问得心虚。 朝臣们感觉心情无比沉重,他们内心深处隐藏着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 永安王洪承安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心里从头冷到脚,惴惴不安问道:“若是三五日不能醒来,怎么办?” “这……臣惶恐!臣不敢说!臣该死!求永安王饶命。”郝御医面如土灰,连忙跪下。 见状,几乎所有人心头都凉了。看郝御医的表现,好似皇帝的病,真的非常严重。 永安王内心焦虑不安,听了郝御医的话,更加恐慌。他恛惶无措拉起身边一个御医的手:“走,随我进去再诊治。” 他不愿信郝御医的话,不愿相信他的父皇真的病重。前几日,他们还在梅花山骑马射猎来着。明明那时他的父皇还生龙活虎的,怎么这才没两日,就病危?打死他都不信。 郝御医见永安王拉着那名御医就要进寝宫去诊治皇帝,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吓得像钉在地上一样动也不能动。 永安王拉着御医还未走进寝宫大门,就被皇后轰了出来:“你父皇需要静养,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郝大人医术,你还信不过吗?郝大人诊治时,我也在场,莫非连母后的话,也不信了?” 皇后平日里对她皇儿疼爱有加,和蔼可亲。在这档口,为了震慑住全场,只能摆起面孔训斥他。 “儿臣不敢!”永安王一脸懊丧神色,僵硬的肩膀陡然垮下,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 郝御医吓出一身冷汗,他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看来他的心脏是暂时停止了一下的。 我的天啊,御医这碗饭,也是不好吃的。随时随地都要考虑下自己的小命,简直是分分钟丢掉性命的节奏。御医,可谓是后宫里最忐忑不安的职业,这碗饭不是人人能端的起的啊! 皇后锐利的目光看向众朝臣,咬牙切齿道:“今日之事,皇上若能平安醒来,自然最好。若是有个万一,本宫一定严惩到底!” 朝臣们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呆住了。 谁知,皇后接下来说道:“今日,皇上被楚天阔所气。不管他是不是真太子,犯了法,定不饶恕。” 郝御医不禁有些迷糊。不是吧?刚才在寝宫,皇后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皇后这是把责任推到楚天阔身上? 楚天阔真的好无辜,躺着也中枪。 皇后把目光投向永安王:“皇儿,你进去陪着你父皇。” 洪承安得令,一刻也等不及地冲进寝宫去。 然后,皇后对着全场的朝臣们大声宣布:“皇上需要静养,诸位大人都散了吧。” 当下,没人再敢逗留,纷纷离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三章一石二鸟 皇后走到相爷身后,悄声说:“大哥,借一步说话。” 相爷忐忑地随皇后去了天凤殿。这一路上,他心事重重,思忖着皇上是否真的病危,皇后究竟要跟他说些啥? 总算到了天凤殿,皇后屏退了所有人,她和相爷并列坐着。 皇后表情十分冷静平淡,声音里带着怒意与悲愤,对着相爷斥道:“大哥,凡事适可而止。你也忒过分了,把皇上气得如此!” 相爷怔住当场,浑身猛地打了个激灵。他低着头不敢看皇后,小声回:“皇后娘娘息怒,是臣一时激动,没有把握好度。臣万万没有料到,皇上平日里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会当朝晕倒。” 皇后看来一眼低到尘埃里的相爷,有些难以想象,就他这副模样,竟然能一人在朝堂上力挽狂澜。为何他在皇帝面前嚣张跋扈,在她面前却如此低眉顺眼?怎么说,皇帝也是万民敬仰,权势岂是皇后可以比拟的? 莫非,她真的比皇帝可怕? 最毒妇人心,皇后有自知之明,自己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己的大哥都如此畏惧她,难怪皇上会如此讨厌她。可想而知,她给人的形象是多么阴狠毒辣! 她想起昨日在御花园与皇帝的争执,自觉把皇帝气得不轻。说到底,皇帝晕倒这事,她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并不能全怪相爷。 话说回来,不管怎么说,不管用了什么手段,相爷阻止了楚天阔与皇帝相认,乃是大功一件。 皇后脸上的冰霜融化,语气轻缓说道:“大哥,你在朝堂上阻止了皇上认回太子,这事做得极好。” 有过则批评,有功当表扬。 相爷的头埋得更低,谦虚地答道:“今日早朝幸亏大理寺卿段子生告假,否则,事情也不能如此顺利。 闻言,皇后露出一脸诡异的笑:“段子生今日未上早朝,此事乃是我一手安排。” 相爷有些不解:“臣不明白,此话从何说起?” 皇后答疑解惑:“据我安插在大理寺的眼线来报,有一名唤水脉的姑娘,因受了滚钉子板酷刑,昏迷不醒。段子生为了唤醒水脉姑娘,私放迟乐和楚天阔出天牢。” 相爷微微耸动肩膀,脸抽动了一下,这事他也知道。 皇后继续说下去:“甚至,在水脉姑娘清醒后,段子生又同意楚天阔留下照顾水脉。昨日我着人写了字条给段子生。那字条只写了四个字‘私放囚犯’。段子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之意。如今,皇上回宫,他怕质问,只好托病告假。这才给了大哥你大好机会。” 相爷听后,暗暗吃一惊。皇后虽身处宫中,却对宫外之事了如指掌。这事他本身也知情,却没有做出防范,亏得皇后心思缜密,先发制人。不然的话,若是让段子生在朝堂之上帮楚天阔说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既然皇后知晓段子生的事,为何却听之任之?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诧异地问:“如此说来,段子生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为何皇后娘娘睁一眼闭一眼?” 皇后的双眼猛地燃起光芒,呵地一笑:“大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你急什么!我们要对付的人是楚天阔。段子生公然与我作对,迟迟不判楚天阔斩刑。我看他这大理寺卿是做到头了。” 这笑,带着恐怖的意味,满是威胁的气息。 这话里,充满了报复的怨气,令相爷不寒而栗。他面露惊慌之色,茫然地问:“皇后娘娘有何良策?” 皇后牵扯着嘴角,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w已想好一条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她招手示意相爷靠过来:“大哥,我不妨告诉你吧。” 相爷把耳朵凑近了,听了皇后的计策,点头称赞:“皇后娘娘聪慧过人,此举甚妙!“ 说着,相爷忽然想到一事,脸色暗沉下来。她心中忧烦,苦恼极了,心虚不安地问道:“皇上当真病危?” 既然皇后都把计策告知相爷了,觉得也没有必要瞒着他。皇后实话实说:“皇上只是操劳过度,感染风寒,又被你们所气,怒火攻心下晕了过去。他身体并无大碍,只需服用御医的药,即可痊愈。” 相爷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皇上没事就好。很快,他又有了新的疑惑:“皇后娘娘,若是皇上即刻醒来,那计策如何实施?” 皇帝一醒来,他病危的谣言不攻自破。而且,皇帝会采取行动,有所作为,势必坏了皇后的计策。 皇后神色如常,回答得从容不迫:“我当然不会让皇上那么快醒来。我会让皇上服用些昏睡的药,让他在床上多躺几日。” 只要不是谋害皇帝的性命,她为了实施计划,可以狠下心。服用些昏睡药,又不会使人致命。 相爷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疑惑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又要惊动于御医?” 他知道,服用昏睡的要不会致命,但毕竟会伤身体。而只要是伤害到皇帝的事,恐怕就不好办。唯恐日后皇帝追究,御医们必定不愿铤而走险。这样的话,又要胁迫御医,有些棘手。 皇后听后笑道:“哪里需要惊动御医?不过是让皇上服用些昏睡的药,这个我自己都能办到。” 相爷觉得自己在皇后面前,智商明显下降。他很疑惑,却不好意思再问。 “大哥有所不知,近些年来,我睡眠一直不好,御医们给我开的各种安神药,多不胜数,我都试过了。所谓久病成医,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知道哪种药能让人昏睡长久。哪还需要劳烦御医?我寝宫都还有不少安眠药。” 相爷闻之心酸,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若非听皇后亲口说出,他还以为皇后的日子过得多惬意。 说到这个,感觉周围的气氛无比压抑,皇后连忙岔开话题:“大哥,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安儿回宫见到了萱儿,两人一见如故,很是投缘。我私自以为,他们两人很般配,有意让萱儿当我皇家儿媳。但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相爷心中大喜,笑颜逐开:“但凭皇后娘娘做主!” 这不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吗? 皇后笑得合不拢嘴:“如此甚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二十四章钦差大臣 沈家庄里,昏迷了数日的凤南阳,终于醒了过来。 他有些纳闷,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身上传来清晰的痛感,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断了。这痛感提醒着自己,他还活着。 他睫毛微颤,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惊奇地望着四周。他发现自己此刻躺在一张木床上。床后放着一排高及屋顶的大柜,东边墙上是一扇对开的大窗户,窗户下放着只半人高的花架,架上摆着水仙花。 他心里不禁疑惑起来,这里究竟是哪里?他转动脑子,努力地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他记得被杀手到处追杀来着,然后,浑身是血倒在巷子里。是谁救了他? 他活动了下手脚,却是觉得浑身软弱无力,疼痛感伴随而来。 “有人吗?”他张开嘴,对着空旷无人的屋子喊出声。因为昏迷太久,那声音沙哑而有金属感,他感觉喉咙部位有类似花生碎卡住,无法喊大声。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 他忽然想起皇上让他传口谕的事,立即挣扎着要从床上翻身而起。就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欣喜若狂的女子喊声:“凤前辈,你醒了!” 沈梅的声音,饱含着惊喜,一看见凤南阳醒了,笑嘻嘻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在沈梅的身后,跟着丫鬟百合,她的手中端着一碗鹿茸参汤。自从小姐救下这白发苍苍的老头,可要把她累坏了。每天不是炖补汤,就是熬药,晚上还有守着病人。 凤南阳怔怔望着沈梅,不着边际地问:“这位姑娘是?” 他只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此人究竟是谁。要搁以前,他有着超常的记忆里。自从用真气帮楚天阔疗伤后,不仅满头须变白,连同记忆力也跟着减退了。 他用手捋了捋花白胡须,对沈梅又仔细看了一番,终是想不起来。 百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多嘴多舌道:“这位老伯,我家小姐人参、鹿茸、燕窝、鱼翅、熊掌给你大补特补。光大夫都请了好几个来给你诊治。她还没日没夜的照顾你。你居然不知道她是谁?” 这个叫百合的丫鬟,话里满是嫉妒,显然对于这老头的反应很不满。一般人醒来,不都得先感谢恩人嘛,就算不感恩戴德,也要口头致谢一番。而这老头醒来,居然是先问小姐是何人? 她在替小姐抱不平,言语中似在责怪小姐多管闲事。 沈梅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笑意盈盈道:“百合,你真多事。你知道,这位老伯是谁吗?” 她语气中,似乎在笑百合有眼不识泰山。 瞧瞧小姐这话说的。百合轻哼一声,很是不屑:“难不成是皇帝?” 沈梅挑了挑眉,邪气一笑:“被你猜中了一半。他是皇帝委派的钦差大臣,如同皇帝亲临。” 百合吸了一口冷气,她简直不敢置信,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居然是钦差大臣。 这么说来,有人连钦差大臣都敢暗杀,真是太张狂了。 凤南阳听了沈梅的话,更加疑惑了:“这位姑娘认得老夫?” 沈梅呵呵地笑:“我当然认得凤前辈……” 这下,凤南阳想起来了,他打断沈梅的话:“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沈梅姑娘,我们在山神庙见过一面。” 百合拍起了马屁,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钦差大臣,只见一面就记得清晰。了不起!” 不得不说,像百合这样现实的人,大有人在。方才,还在责怪凤南阳白眼狼,这才转眼功夫,就夸起他人来。说真的,还不是因为他是钦差大神的身份。 凤南阳这才说道:“这么说来,是沈姑娘救的我?” 百合抢着回道:“大人,是我家小姐和姑爷救你的。” 沈梅啐了百合一口:“就你多事。快去请姑爷来,就说凤前辈醒了。” “是,小姐!”百合领命,把那碗参汤搁沈梅手里,人出去了。 凤南阳对着沈梅感激道:“多谢沈姑娘相救。” “凤前辈,你把这碗汤喝了吧,我特地让厨房给你炖的。这样身上的伤好得快些。”沈梅端着那碗汤,递给凤南阳,问道:“凤前辈,你怎么会被追杀?追杀你的那些人,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凤南阳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苦笑道:“什么一等一高手,若不是当初为救楚天阔……” 他完整的话语是:若不是当初为救楚天阔,耗费内力和真气,那些人哪里是我的对手。 说到楚天阔,凤南阳忽然关心起楚天阔的安危:“沈姑娘,你可有听说楚天阔的事?但不知他怎么样了?” “凤前辈,你已经昏迷好多时日了……”沈梅将她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凤南阳,包括凤南阳昏迷期间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一一跟他说。 说完,沈梅好奇问道:“凤前辈,我正想问你呢,为什么楚公子和忠勇王同被判斩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被追杀?” 凤南阳没有回话,他下了床,急着要告辞。 沈梅连忙劝说:“凤前辈,你伤未痊愈,多休息几日再走。” 凤南阳心里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焦灼道:“沈姑娘,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必须得马上离开。” 沈梅拦都拦不住。 好在这时李爽赶到:“凤前辈,你不能走。好不容易才将你救下,你这么匆忙离开,万一伤势发作,我们这几日就白忙活了。” 凤南阳一脸为难神色,欲言又止,最后说:“多谢两位相救。我实在是有重要的事要去办,一刻不得耽搁。” 李爽和沈梅两人拦着,坚决不让凤南阳离开。他们追着问凤南阳,到底为了何事急着离开? 凤南阳被缠得没法,急着离开,只得将楚天阔的事告知两人。他把楚天阔的遭遇以及身世,还有案件原委,以及皇帝让他传口谕的事,和盘托出。 闻言,李爽分析得头头是道:“凤前辈你好不容易才醒过来,重伤未愈,万一途中奔波劳累,伤口再裂开,人又晕过去,岂不更麻烦?” 凤南阳一听,确实是这个理。可是,楚天阔怎么办,又不能不救。 李爽当机立断:“凤前辈,这样好了。目前你身体不宜操劳,你就留在沈家庄养伤,我代你去传口谕。” 凤南阳只好说:“那就有劳李少侠了。” 等李爽离开后,沈梅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对凤南阳说道:“凤前辈,证明楚公子身世的那块龙形玉佩在我身中。” 凤南阳忙道:“那你快将那块玉佩送至楚公子手中。” 沈梅点点头:“凤前辈,你好好留在沈家庄养伤。我会吩咐百合好好照顾你。那我拿玉佩去还楚公子了。” “去吧。”凤南阳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当下,李爽代传凤南阳口谕,前往大理寺。 沈梅带着龙形玉佩,紧跟着前往凤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二十五章狭路相逢 大理寺的客房里,烟香睡到了日晒三竿才起床,却仍觉得整个脑袋昏昏沉沉的。 昨夜,她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就浮现出水脉姐姐拿着丝帕帮大师兄擦脸的那一幕。她怎么也忘不了,当时两人那陶醉的神情。她眼睁睁看着水脉姐姐用丝帕帮大师兄擦脸,擦着擦着,变成了用手抚摸他的脸。 那一幕,令她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她宁愿没有看见那一幕,这样,她就可以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中,眼不见心不烦。可是,鸵鸟把头埋在沙滩里,选择不听不看,就以为一切都没发生了吗? 其实呢,鸵鸟在遇到危险时会将头埋在沙子中的说法,其实是人类的一种误解。鸵鸟生活在炎热的沙漠地带,那里阳光照射强烈,从地面上升的热空气,同低空的冷空气相交,由于散射而出现闪闪发光的薄雾。 平时鸵鸟总是伸长脖子透过薄雾去查看,而一旦受惊或发现敌情,它就干脆将潜望镜似的脖子平贴在地面,身体蜷曲一团,以自己暗褐色的羽毛伪装成石头或灌木丛,加上薄雾的掩护,就很难被敌人发现。 另外,鸵鸟将头和脖子贴近地面,还有两个作用,一是可听到远处的声音,有利于及早避开危险;二是可以放松颈部的肌肉,更好地消除疲劳。 事实上,并没有人真正看到过鸵鸟将头埋进沙子里去的情景,如果那样,沙子会把鸵鸟闷死的。 当时,她是想去看看大师兄是如何照顾水脉姐姐的。无意中,却让她撞见那一幕。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冲出去冷嘲热讽一番,而是默默无言快速逃离现场。 她心中一片苦涩酸楚,不过就是一桩小事。她拼命找了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别想太多。她自嘲道,这是她自愿成全的啊! 可她越思越想越心烦,脑中那一幕,挥散不去。 深秋,是一个令人惆怅的季节。烟香的心情,如同外面的世界,树叶黄了,枯萎了,凋零了。 在这枯萎的季节里,唯有枫树让人遐想。它褪去了绿色衣裳,换上了红的素妆。 她抓了件披风,披在身上,起身往外走,散散心。 心情不好的时候,出门找乐子,找来的,多半是新的烦闷。 烟香踩在枯叶铺垫的路上,倾听着枯叶碎裂时细碎的沙沙声。一丝丝风轻盈地穿过耳边,卷起树上枯黄苍老的叶子,飘飘扬扬地旋转着飞舞。 看着那枫叶一张张往下掉,她不觉产生了怜悯之心。枫叶往下掉是十分美,但是美的背后,不免产生了凄凉,凄凉背后不免产生了痛苦。正如她和大师兄,以前他们形影不离c有说有笑,现在,他们咫尺天涯c愁肠百结。 清冽的轻轻吹拂过烟香的脸,让她不觉感到了一丝寒意。 蓦地,烟香抬眸一望,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是怎样一幅人与大自然和谐的画面啊! 枫叶红似火,在燃烧,旋舞着,整棵枫树俨然就是一团巨大的火焰。 就在那团火焰下,楚天阔扶着水脉,一手挽着她的手臂,一手扶着她的腰,互相依偎着取暖。哦,不!是互相依偎着站在枫树下观赏枫叶。 他们的身影,倒映在烟香的眼中,她的眸光逐渐暗淡。 水脉慢慢地伸起手来,打开手掌,便有枫叶飘落在她手中。刹那间,风停了,叶子的飘动也随之停止了。枫叶,慢慢地,慢慢落下,落在水脉乌黑的秀发上,也落在她红色的披风上。 只见楚天阔轻轻弹下落在水脉发上的枫叶。似乎两人眼中只有彼此,全然没有注意到烟香就站在远处。 那一瞬间,烟香觉得,他们两人似乎与这枫叶融为一体了。顷刻间,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定格,深秋的寒冷在这一刻,远远不比上她的心冷。 她呆立在那里,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怎么也迈不开步伐。她的脸上带着苦笑,眼眶里却已噙满了泪水。她的大师兄已经投到了别人的怀抱。 这不是她自找的吗?为什么她觉得那么难受,心中尽是惆怅? 她大师兄告诉过她,关于枫叶的传说: 在枫叶落下之前就接住枫叶的人会得到幸运。而能亲眼目睹枫叶成千成百落下的人可以在心底许下一个心愿,在将来的某一天就会悄悄实现。如果能与心爱的人一起看到枫叶飘落,两人就可以不分开。 阳光照耀着他们的背影,那一刻,她觉得阳光是那么的刺眼。她在心里诅咒着,让这阳光从她眼前消失吧。 她的诅咒即刻应验,突然乌云蔽日,刮起了一阵大风。 一阵大风吹起,千百片黄叶离开了枫树,在风中灵巧地翻飞着,旋转着。那千百片黄叶如同喝醉了酒似的,晃晃悠悠地飘落下来。 天啊,要不要这么灵验?简直太神奇了。烟香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切。 起风了,楚天阔柔声对水脉说道:“风大了,我扶你进屋吧。” 水脉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羞涩地望了楚天阔一眼,轻微点了下头。 烟香心中一片酸楚,仿佛肚中的东西,全都变成了醋,酸水一股脑地往上冒。 水脉和楚天阔转身。 猝不及防的,楚天阔望见了烟香幽怨的眼神,他的心颤抖了一下。清冽的吹来,让他不禁一个哆嗦,冷。 烟香的目光,对上他的目光,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大师兄的双眸中,有着深深的无奈与心疼。顿时,她心中的委屈倾泻而出。她连忙转身,抹去眼角的泪滴。 狭路相逢勇者胜。 她自觉不是勇者,欲拔腿就跑。身后传来了水脉的呼唤声:“烟香!” 烟香突然回过神来,咬了下牙,暗骂自己傻,在这种情况下,她留在这里干吗? 她本该悄然离开,装作视而未见。可是,现在已经迟了。水脉唤她,她傻愣着站在原地,不知要作何反应。 她转过身,呆板地望着水脉,只得笑了笑。这笑,她感觉很虚假,又勉强又僵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六章勇敢者胜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觉得手心透出一层冷汗,望着烟香欲言又止,嘴张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口来。 眼前这情景烟香觉得无比熟悉,有种似曾发生的感觉。哦,对了。她很快想起来,当初在凌翠阁,大师兄被水脉姐姐也是这么扶着的。 当初,水脉扶着他在荷塘边赏荷观鱼。今日,他扶着水脉在枫树下观赏枫叶。 他们互相搀扶,好不恩爱。 烟香自觉她就是多余的人。 水脉看了一眼烟香,再望了一眼楚天阔,善解人意地开口:“天阔,我想跟烟香说说话。你先走吧,让烟香陪我吧。”她不想让楚天阔为难。 闻言,烟香却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该和水脉说些什么。她害怕水脉说出让她难堪的话。尽管,她清楚无比,水脉不会为难她。 她站在那里,挪不动脚步。 就在烟香万分为难之际,刚好东方红赶来救场。 东方红因在烟香房中睡一夜的冷板凳,又在紧张的情况下跳窗户,扭到了腰,睡了一宿后,不见好转。他走路猫着腰,还时不时用手去扶一下。 “东方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水脉一脸疑惑的神色,语含关切之情,嗓音莫名的悦耳动听。 这会儿,东方红抬眸远望,见到了水脉他们。他为了顾及在心上人面前的形象,强撑着身体要走直。结果,才挪动一步,吧唧一声,感觉腰扭得更严重了。 这下,他咬着牙拼命直起腰,尽管疼得苦不堪言,他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楚天阔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大概看出了东方红的伪装,不厚道地笑了。 东方红站在那里,因为腰疼挪不动脚步。他被水脉问住,不知怎么回答,又被楚天阔嘲笑,一时窘迫异常。 见状,烟香大步向东方红奔了过去,一手挽起东方红的手臂,一手搂住东方红的腰。整套动作姿势,全部照搬大师兄的。 有样学样,没样自创!她此举,既解决自己的难处,又缓解了东方红的尴尬,一举两得,皆大欢喜。 她不仅表现在行动上,还用口头表达出来。 她抢着帮东方红回答水脉的问题:“东方大哥不好意思说,我来替他回答。这个嘛,该怪我。前天晚上,东方大哥要睡我的床,我没同意。结果,他只得睡板凳。第二天,大师兄来查房,他紧张得跳窗而逃,为此扭到了腰。“ 她说着,还洋洋自得地朝东方红抛了个媚眼:“东方大哥,我说的对吗?” 无比神奇的是,东方红和楚天阔的脸,同时绿了。 就连水脉也是一脸怪异的神色,刚才还是晴空一样的脸,忽然笑容顿消。 东方红一时愕然无语。他以为烟香要帮他解围,却没有想到是给他添堵。一个想法冒出来,烟香脑子进水了吧? 烟香见东方红脸色阴沉,不满地撇了撇嘴。一个大男人纠结什么啊?她都不介意。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气,就要这么任性!大师兄让她心里不舒服,她就要把它发泄出来。即使是以伤害自己为代价,她也在所不惜。 她觉得心情好好,总算出了口鸟气。因为,她发现,大师兄的脸,比东方红还臭! 见到烟香的手搭上东方红的腰上,两人靠得无比近,楚天阔的脸瞬间就绿了。这让他简直难以忍受。却不曾想,这还没完。 一番不堪入耳的话,从烟香的嘴里说出来,楚天阔的脸色瞬息又变了色。他的脸阴沉得十分难看,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 他几乎被烟香气得发抖,然而,在这情况下,他不能发作。他只是下意识地搂紧了水脉。 东方红很是不悦,隐忍着没有爆发,他附在烟香耳边,小声嘀咕:“你在胡说什么!” 烟香踮起脚尖,凑近东方红的耳朵,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轻声说道:“配合,演戏。” 东方红白了烟香一眼,这哪里是演戏,分明是拿他当枪使。 他们两人的动作,看着十分亲昵。楚天阔眸光一暗,飞快地将眼中的不悦敛去,心里却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烦躁情绪。 “烟香!”楚天阔忽然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清冷得让人听不住情绪。 然后,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望着烟香,眼底尽是错综复杂的神色。蓦地,他愠怒地瞪了烟香一眼。 他虽然没有言明,但是,他的肢体语言,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他嫉妒,他吃醋。 水脉有些不明状况,她站在原地,默然无语。对于身边楚天阔的情绪变化,她了然于心。 烟香越闹越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挑了挑眉,对着众人扬声说道:“东方大哥,你那天说要跟我在一起,问我同不同意。我考虑了下,我同意了。” 东方红啼笑皆非,这事,她怎么拿来说?他忍无可忍,眼眸里极快掠过一丝阴郁:“烟香,够了,别闹了。” 烟香不知进退,抬眸望着东方红又是一笑:“东方大哥,我是认真的啊。大师兄娶水脉姐姐,你娶我。这样,谁都不用为难,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楚天阔整个人散发出隐忍的怒气。他的心头像有千万个蚂蚁在爬,在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莫名的烦躁。他很急,很痒,想打人发狂发飙!然而,他终是面无表情,眼睛望向远处,动也不动。 水脉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烟香是在跟楚天阔怄气。她再看楚天阔的反应,他表面上看着完全不在意,但眼底深处却隐隐涌动。 她的心,顿觉哇凉哇凉的。不知哪里来的底气,她撇开楚天阔的手,挣脱了他的怀抱。却因为身体虚弱,失重地跌倒在地。 就在这一瞬间,楚天阔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身去扶水脉。 不止是楚天阔,就连东方红也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甩开烟香的手,奔向水脉。那一刻,他仿佛没有扭伤腰,忘了腰伤传来的痛感。 烟香见东方红挣脱她的手,不顾一切要去扶水脉,内心无比受伤。 一时间,她下不来台。她孑然一身,落落寞寞,同冬天的树一样,光秃秃的在寒风灰土里冷颤。屈辱的泪水,徘徊在她枯涩的眼里,如迟疑在这阴沉的天空里的雨点,久不落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二十七章既然是狼 东方红见楚天阔扶起水脉,他只得讪讪地折回来。忽见烟香眼眸中泪光闪动。 他惊异地抬起了眉毛,轻声问道:“烟香,怎么哭了?” 他又不是存心凶她的。要不是她那么没分寸的开玩笑,他至于说出那句话吗?况且,他觉得那句‘够了,别闹了。’,也不是什么恶语嘛。这比起烟香过激的言行,简直不值一提。 这叛徒,还好意思问!烟香心中烦躁无比,突的变成了一只刺猬。谁靠近她,她就扎伤谁。她抹了把眼泪,嘴边浮起一抹调笑,以一副嘲讽的嘴脸盯着东方红。 她一字一句,语气哀婉地说:“东方大哥,你言而无信!算我蠢,谎话说了两次我就当真。以后,我再也不信你的鬼话。” 什么情况?还真的生气了!东方红自觉理亏,那天晚上他确实是说过那话。他说要追烟香,要跟她一起来着。他也说过要跟她演戏的。 没错,话是出自他口。可是,他那天晚上,是说着哄烟香开心的,并没有多少真心在里面。他一心一意只想着水脉而已。 而方才,烟香跟他重提那事,他心虚了。不知他是怕楚天阔埋怨他,还是怕水脉误会? 事实上,烟香并没有把东方红那天晚上的话当真,她只是跟大师兄怄气,才会那么说。可是,东方红不配合,让她一个人唱独角戏,令她无比郁闷。 但是,假如东方红配合,真的答应了,估计她也是心塞的。 玩火者,必。 面对烟香的奚落与指责,东方红沉默无语,全盘接着。 见烟香如此过分,言语中蔑视东方红,楚天阔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装不下去了,厌烦懊恼的情绪展露无遗:“烟香,别闹!” 烟香闻言,白皙的脸上乌云密布,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的目光,落在水脉姐姐的腰上。在那腰上,有一双大手搂着。 看着大师兄搭在水脉腰上的手,烟香心中有难以言喻的酸涩。嫉妒与愤怒来袭,夹杂着委屈的情绪,像雨后发芽的种子,在她心中疯狂的生长。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忍耐已经到了头。 越不让她闹,她偏要闹。就要闹!说她无理取闹也好,说她无病呻吟也好,她心中的不满,统统都要发泄出来。 她悲凉一笑,很委屈地说道:“你们都爱她,都在乎她!而我呢?有谁心疼过我?” 闻言,楚天阔脸色灰败,心中烦闷。他深深注视着烟香,目光几乎要把她戳穿一般。他心中爱谁,她还能没数? 他有些恼怒烟香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说话。她这话一出口,让众人都下不来台。然而,他恼怒之余又有些心疼。他当然心疼她,这段时日诸事困扰,想必烟香为他担惊受怕,看他照顾水脉,吃了不少干醋。 可是,他能怎么办?水脉为他付出那么多,他怎么能弃她于不顾? 东方红一脸愧疚的神色。他能理解烟香的心情,更能理解她的痛楚,他几乎是感同身受。他为自己的失误而抱歉。方才,他是该配合烟香演戏的。 这话,憋在烟香心中很久了,不吐不快。可是,把话说出来,她并没有痛快到哪里去。还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 她很想跟水脉说的,如果她和水脉对调一下身份,她会选择东方红。 是的,让她选择,她会选东方红。水脉以前,口口声声说要成全她和大师兄,结果呢?水脉拒绝深爱她的东方红,还不是因为对大师兄还没死心,还在苦苦等候大师兄呢? 烟香不免觉得好笑,既然是狼,又何必要装羊?水脉姐姐那么爱大师兄,为什么甘愿忍在心里?要让又不让得彻底!搞得她和大师兄两人心里都对水脉愧疚万分。 直到昨天,她看到水脉为大师兄擦脸的那一幕,她明白了。这辈子,水脉放不下大师兄了。 她不要这样三角纠缠的关系。既然这样,索性就让她退出成全他们吧。她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只要她退出c离开,他们两人会幸福的。 所以,她这么把话挑明了说。她宁愿成为一个不懂事c无理取闹,配不上大师兄的人,也不要让大师兄夹在中间为难。 在水脉昏迷不醒时,她对水脉说过,会退出成全的话。那话,出自她的真心,她那么想,也会那么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她要信守承诺。 既然她决定成全他们,那就真的成全。 东方红犹豫了一下,靠近烟香:“烟香。”他拉了拉烟香的衣袖,试图要跟烟香沟通。 却被烟香一把粗暴地甩开:“别碰我!” 东方红表情骤然僵住了。哎呦,脾气见长了!真是不得了了。 水脉冲烟香笑了笑,语气平和地说:“烟香,你听我说” 烟香忍无可忍,气呼呼地打断了她的话,轻蔑一笑,讥讽道:“水脉姐姐,哦不对,该改口叫大师嫂了。你有什么话,好好留着对我大师兄说吧。我已经忍很久了,忍得非常辛苦。我忍不了,也不想再忍了。今日,索性一道说了吧。” 她面沉如水,怪声怪气地说道:“在这世上,几乎人人都觉得你跟我大师兄是最般配的一对,就连我也这么觉得。你既然爱他,就该心无旁骛,好好跟他在一起。我祝你们幸福。” 水脉无比震惊,震惊中夹杂着羞愤,脸当即就红了。一会工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辣的,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 烟香的话,让她心神不定,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在心头蠕动。这些话,说出了她的心声。想起之前的梦境,她是皇后,楚天阔是皇上,缘分是天定了。 若是这些话,出自烟香的真心,那么她会无比感动。可是,她若真的跟楚天阔在一起了,烟香怎么办呢? 此刻,她觉得愧对烟香,在她的目光和举止间流露出一种悔愧的表情。 东方红神色复杂地望着烟香,一时没有鉴别出来,她话语的真实性。他不太明白,烟香为什么那样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二十八章何必装羊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漠然地别过脸,不去看烟香。他几欲被烟香气得浑身发抖。他并不知烟香此刻的想法,只当她是在赌气。以前,他觉得她无理取闹,孩子心性天真活泼,非常可爱。他对她宠爱,纵容。现在,他觉得烦躁至极。别人不理解他,烟香也不理解他? 说出这些话,将他置于何地? 过了半响,水脉才说:“烟香,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在这时候,她一直沉默也不太合适。见楚天阔沉默无语,她总得对烟香的话,做出回应。 “我误会?”烟香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继续嘲讽:“昨天,我亲眼看见,你拿着丝帕给我大师兄擦脸。然后,丝帕掉地上了……“ 楚天阔的脑袋,轰的一声响,似要炸裂开来。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才是烟香生气的根源。 昨日,他以为烟香并未看见,却没想到她看见了,至少没有当场戳穿。刚才,对烟香行为的恼怒和责怪,这一刻变成了心虚自责。 烟香的爆发,让楚天阔心中惶惶。他觉得这件事,怪他自己。他想象着烟香见到那一幕的情景,一下子就理解了烟香为何变成这副怨妇模样。 他让烟香受了太多委屈,她内心受了那么多煎熬,才得以如此说话。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模样。 水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尽显尴尬之色。对于烟香说的这个,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她自知理亏,不敢正视烟香。她不想跟烟香抢,可是她却控制不住。好似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指引着她。 东方红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更不知烟香到底因为何事这么生气。他想当然地以为,烟香是生他气,才把气转嫁到水脉身上。 他见水脉很是窘迫,便拉了拉烟香的衣袖,温和说道:“烟香,有话好好说。” 这时候的烟香,哪还听得进去劝?她无奈而苦涩地笑了笑:“话,总有说破的一天。不如今天做过了断吧。” 此刻的烟香,让楚天阔心中没底,不知她接下来又有什么爆炸性的举动。 烟香以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紧盯着楚天阔。她神情严肃,语气决绝:“大师兄,到了你抉择的时候了。你选她还是我?你要选择我,跟我在一起,那你就放开她的手。“ 东方红和水脉,从没觉得他们眼中的烟香,如此陌生。 楚天阔一怔,立即反应过来。一直知道烟香任性,却不知道她如此任性。尽管她说这些话的态度,十分真挚,他仍觉得她在怄气。 对于她这样的挑衅与逼迫,他自有一套应对之策。他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不把这些话当一回事。 等她气消了,自然不闹了。他很是无语,才分开一段时日,她的脾气见长。 楚天阔并没有要放开水脉的意思。在他心里,他爱烟香,选择烟香。 可是,此情此景,他绝不会放下水脉。 水脉挣扎着要挣脱楚天阔的手,然而,她的力气哪有楚天阔大。 她越挣扎,楚天阔搂得越紧。 烟香一口浊气涌了上来。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中。她明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大师兄不会选择她。他把面子看得无比重要。若是选择她,等于是向她妥协。他怎么会向她低头? 尽管这是烟香所预料的,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失望。她深呼吸一口气,幽幽说道:“大师兄,你既已做出选择,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楚天阔胸口猛地一阵窒息,见烟香一副郑重其事又怅然若失的模样,心中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了上来。只是,他仍是呆立着,没有言语。 一个惨淡的笑容,在烟香的脸上浮现而出,她连忙转身。久久没有落下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不断涌出。 华丽的转身,只为安置那即将落下的眼泪。可不可以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看穿她的逞强,可以保护她的脆弱,可以在她眼泪掉下来以前就用手掌捂住她的眼睛? 大把的泪,簌簌下落,宛如那纷飞的黄叶。眼泪在某种感情的驱使下离开了眼眶,可却带不走悲伤。 她忙用袖子去擦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只得狼狈地逃离。 东方红见状,心慌了一下,扶着腰紧追上她。 楚天阔望着烟香的背影,摇了摇头,惨淡一笑。 水脉呆呆望着烟香和东方红离去,直到背影消失不见。她有种错觉,烟香刚才要楚天阔做选择,更像是要让她做选择。要搁以前,她定会安慰烟香,见楚天阔与烟香闹别扭,会从中调和。可是,刚才她并没有那么做。 她让烟香失望,伤心离去,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她自我宽慰,一切自有定数。 她皱了皱眉,一脸为难地看着楚天阔。 楚天阔深呼一口气,面色平静道:“我扶你回房吧。” 等楚天阔扶着水脉回到房间,水脉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他离开。 她知道,他一离开,定会去找烟香。她又怎么阻止得了?留住了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又有何用? 水脉揉了揉太阳穴,暗暗给自己打气,要让楚天阔爱上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未来日子还久长,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得到他的心,她会让他爱上她的。 东方红一路跟随烟香,进了房。 烟香已经止住了哭泣,她拿上包袱,就要离开。 她还留在这地方干什么?这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她一气之下,不管不顾了。大师兄的案子,自会有人替他操心。他都不要她了,她还管他做什么? 东方红见她背上包袱要走,连忙拦住她。他苦口婆心说道:“烟香,你这是干吗呢?不要怄气了。我觉得你这是没事干闲的。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不如,你跟我去调查案子怎么样?水脉身体快好了,案子即日就可以开堂审理。” 是啊,水脉姐姐快好了呢。呵呵!既然快好了,为何大师兄还要那样寸步不离照顾她?为何刚才他还放不下水脉姐姐?算了,烟香不想追究这些。这样的烦琐事,只会让她更加心烦。 她心中还有气,对着东方红恨恨道:“我闲的?我胡思乱想?我哪有胡思乱想!” 她明明是思路明确,条理清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二十九章把手放开 东方红一把夺下烟香的包袱,很温和地说:“其实,你大师兄对你很宽容,处处让着你,为你着想……” 烟香迫不及待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满是不屑:“他让着我,他包容我?他对别人更加宽容忍让!” 东方红说一句,烟香顶一句。东方红笑,也不生气:“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烟香不高兴了:“不能!鉴于你刚才伤害我的表现,我已经不想搭理你了。” 她双手交叉,环抱于胸前,对着东方红翻了个白眼,噘着嘴冷哼了一声。 还能如此说话,还能如此扮鬼脸搞怪,说明没事。若是当真不理他,就不会跟他说这么多废话了。 东方红连忙赔笑:“楚天阔知道我从你房间跳窗户,却并没有拆穿我,还不是为了你。” 这话烟香特别爱听,的确是这个理。大师兄没有当面拆穿他们,是为了她的名节考虑。但是,烟香偏偏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找茬:“你怎么不说他是为了你,为了他自己的面子!” 话一出口,烟香才发觉不对劲,她暗咬了下舌头。若是大师兄不拆穿东方红,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那不间接说明,他和她的关系是情侣关系?可是,明明大师兄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宁愿拉着水脉姐姐,不肯放手。 她已经不自觉地出卖了自己的内心。她知道,大师兄心里的人是她。她想成全,却本能地放不下。 东方红呵地一笑,旁敲侧击:“你方才那名逼他做选择,你让他怎么选择?换了是我,我也是如他一样的选择。” 哪壶不开提哪壶嘛!烟香狠狠瞪了东方红一眼:“那是你们俩都在乎水脉姐姐,你们都爱她!” 东方红终于有点不悦了:“你能不能不这么无理取闹?” 烟香忽略他的不满,牙尖嘴利:“东方大哥,你看到水脉姐姐摔倒,第一反应是过去扶她!你明明爱她,就是不肯努力!你觉得你爱她?你对她的爱,不过如此!” 烟香说他对水脉的爱,不过如此?言外之意,在说他自欺欺人,其实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水脉?东方红的脸,瞬间就变了色。烟香说他不努力,他怎么不努力了?水脉明明已经明确拒绝了他,难道叫他死缠烂打吗? 烟香清澈的眸子,盯紧他:“你不学学水脉姐姐吗?她对我大师兄一直不离不弃,她都感动了我大师兄,感动了我,感动了所有人。有个问题,我一直很好奇。”她的语气一转,质疑道:“你究竟是希望她和我大师兄在一起,还是希望我和我大师兄在一起?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 东方红猛然一震,诧异地望着烟香。他好心好意地劝烟香,怕她想不开,却处处受到她的冷嘲热讽。不过,她的质问是对的。他确实很矛盾。 他既希望楚天阔娶水脉,给她幸福,又怕这样会断送水脉的一生。 总的来说,他希望水脉幸福,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努力一把,拼尽全力把她追到手,自己给她幸福。难道说,他对水脉的爱,真的不足以让他奋不顾身,不顾一切吗? 烟香趁着东方红发呆发愣之际,夺过包袱:“告辞!” 东方红想去抢她手中的包袱,却被烟香弯腰机灵一闪。他吐槽道:“楚天阔能喜欢你,真是奇迹!” 这是好话么?听着怎么就那么损呢!烟香懒得跟他贫嘴,抱着包袱夺门而出。 她刚一脚跨出门槛,另一脚还未迈出,就被东方红伸出的脚绊住。由于猝不及防地被那一绊,烟香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几欲向地上摔去。 电光火石间,东方红赶忙伸出手,拽住她的手臂。 由于东方红那一拽,太过用力,烟香一个踉跄,脚步没有站稳,身体向地上扑去。 烟香预想中的摔痛感没有传来,东方红及时伸出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 谢天谢地,还好没有摔倒。烟香头重脚轻,心跳加速时,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向这边靠近。 于是,她鬼神神差地就势搂住东方红的腰。 东方红先是觉得酥麻,从头皮顺着全身到脚踝,仿佛触电了一般。好像睡了很久,伸了一个懒腰一样舒坦。而后,全身紧张得僵硬了。 这……他的思维好像沦陷了,老天可以作证,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与女子这么另距离的接触。可以说,他单手搂着她的腰,她的双手环着他的腰,这动作这姿势,既暧昧又销魂,这是爱人间都不一定会有的亲昵举动。 烟香的身子紧紧贴着他,胸前的柔软碰触他的心房,竟让他的心弦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悸动。他随即面红耳赤起来,人是怔住的,几乎不能思考。他只觉心跳异常地快,什么也不会想,鼻中全是她的气息。 他暗暗奇怪,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异常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面对水脉才会有的。然而,此时此刻,他无比清楚,他面前的人是烟香。闭上眼睛,他的脑中,浮现的人,竟然不是水脉,而是烟香? 他凌乱了,怎么会这样?他喜欢的,明明是水脉!一定是错觉!一定是幻觉! 可是,腰上传来清晰的痛觉,时刻提醒着,这是真实发生的。 东方红的腰,可是扭伤了的。他的腰被烟香这一搂,因为触碰到扭伤处,那伤处传来又酸又软又痛的触觉,弄得他差点四肢无力地瘫软下去。 只不过,刚开始的搂抱,紧张的原始冲动,掩盖了那疼痛感。现在激情褪去,他觉得伤处隐隐灼痛。 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好意思哼哼,不叫并不代表不痛,再痛他也得咬紧牙关忍着。 “把手放开!” 东方红心慌意乱间,突听得楚天阔低沉又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声音,透着一股焦躁和愠怒,带着令人喘不过气的威压。 他的后脑勺虽然没有长眼睛,却也不难想象,身后之人此时的表情,定是一脸的凶神恶煞样子,目光如刀地瞪着他。 他慌忙放开了搂着烟香的手,一时不知所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三十章你放开我 ‘把手放开!’虽然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却是一句震慑人心的话。 烟香却是双手紧紧圈着东方红的腰,她手中的包袱在这时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蛮大的声响。 她硬要跟身后的人作对,他要她放手,她偏不放。他之前怎么气她的,她要加倍讨回来。 她抬头,挑衅的目光,紧盯着站在东方红身后之人,丝毫不怯与他对视。 站在两人身后的楚天阔,浑身崩得紧紧的,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放手!”这次,楚天阔直接对着烟香怒吼。 “不放!”烟香偏不听话。 东方红万分尴尬,他欲抽身,滑开的手却被牵制。他心中一惊,此时他怎么使不上劲?烟香的手,紧紧圈着他的腰,很是用力,令他腰伤处疼痛难忍。 他顿时额冒冷汗,禁不住张口要哼出声。就在这时,烟香做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举动。 烟香踮起脚尖,仰起头,光速向他凑近。 东方红头皮又是一麻,她要做什么?他想转身,却因腰伤而动弹不得。他慌得无措,呆呆看着烟香越来越近的脸。 很快,他的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的脑中一空白,几乎不能思考。 就这样,他的初吻被无情地剥夺了。 烟香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堵上了东方红的嘴,堵住了他的叫唤。 楚天阔的胸口突然一阵紧缩。他很是羞愤,他觉得烟香在羞辱他。 此刻的他,眼神中尽是痛苦的神色。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与落寞,眉宇间有一抹无法平息的伤痛。他的脸上没了往日的笑容,他一脸无奈的神色,令人心疼。 东方红的神色,非常不安。他一时怔住,不知怎的,心中一种莫名的情感被激起。 他,心动了!这是他的初吻! 烟香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触了下他的唇,然而真实的触感,让他心中一阵悸动。他知道,烟香这是故意的,是在跟楚天阔怄气,是在惩罚楚天阔。 他只是被她利用的报复工具,他却并不在意。他一点也不懊恼,很奇怪的是,他竟有些惊喜。一时间的感受,竟无法形容。 不过,烟香这样极端的方式,令他无比震惊。 见两人在拉拉扯扯,没有要分开的意思。楚天阔忍无可忍地闭上眼睛,手中的青筠扇横空甩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中烟香的手臂。 烟香吃痛地尖叫一声:“你干什么打人!”因为疼痛,她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东方红这才得以脱身。 楚天阔走上前去拾起地上的青筠扇,顺便捡起烟香的包袱。 令楚天阔无比讶异的是,东方红很不知趣,并未逃似的离开,也不急于跟烟香撇清关系,反而是拉着烟香的手,左顾右瞧。 东方红很紧张,脸好像憋红了一样,关切地问:“我看看怎么样了?” 那一瞬间,楚天阔有些恍惚。他不禁有种错觉,东方红爱的是烟香? 烟香咬紧下唇,很委屈:“好疼!” 东方红正要帮她揉揉,楚天阔大步靠近,用力推开东方红,粗暴地拽过烟香的手臂,生拖硬拽把往房里拉。 烟香不停挣扎:“你放手!放开我!东方大哥,救我!” 她这样象征性地喊了几声,根本无济于事。 东方红哪里敢上前! 一拖进屋,只听见砰地一声,门已经被用力关上。 东方红硬着头皮想跟进去,奈何门已经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你放开我!” “我不要!” “你放手!” “东方大哥!” 烟香故意阴阳怪气的叫唤着,其实大师兄根本就没有对她怎么样。他只不过是拽着她的手臂。 东方红心里七上八下的,听着烟香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带着恐慌与颤抖。楚天阔不会真对烟香怎么样吧?生怕楚天阔一气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他又不敢劝,连忙去喊陆采儿和兰绫玉来。 屋里,楚天阔的手仍是紧紧拽着烟香手,用力得令她生疼。 烟香挣扎着,叫唤着,想要将手从他的掌中抽离,却无法挣脱。 他将手中的包袱与青筠扇,往桌子一扔,空出一只手来。他高高举起那只手,扬着手,目光复杂地看着烟香。 烟香立马慌了,他想干吗?莫非又想揍她? 楚天阔抬起的那只手,轻轻滑向她的脸颊,鼻子,嘴唇。 烟香心慌意乱,张嘴,将他的手指咬住。 手指传来痛感,楚天阔却不抽回手。 烟香只得悻悻地松口。 两人愤然对视。 沉默了片刻,烟香冷哼一声:“你放开我!” “放开你?让你去勾引别的男人吗?” 楚天阔一定是气疯了,脑子一抽,口不择言了。 闻言,烟香怒不可遏,猛地挣脱他的手。 很快,楚天阔的脸传来清晰的触感。 这记耳光,打得非常轻。若不是两人在怄气,搁在平时,这不叫打耳光,顶多叫做抚摸。 一点都不痛!连点响声都没有。 不知怎么的,烟香居然甩了楚天阔一耳光。没错,是她打人,不是被打。连她自己都愕然无语,高举的手臂,停在半空中,缓缓落下。 她很是震撼,怎么会出手打大师兄了?以前,她就算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胆,而且,她舍不得。 烟香杵在那里,感觉莫名其妙。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哪里来的那么大火气? 刚才在屋外,她伸手楼东方红的腰,已经超出了她的底线。她这么做,完全是要气大师兄的。 听到他喊她放手,她却偏不放手。也不知怎的,她头脑一热,当着大师兄的面,吻了东方红。 这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事。 若说大师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这样已经报复回来了。这场怄气,她明明已经占尽了上风,她为什么还要出手打他呢? 难道真是因为大师兄那句‘让你去勾引别的男人嘛?’?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师兄那是气话。 她想了想,或许这是为了不让自己有退路吧。她只能将自己置身于让他厌烦让他失望的境地。 她要成全他和水脉,必须要狠心。 她低着头,望着自己的手。她的心,好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一章心痛难耐 此时,楚天阔心痛难耐。他面上不动声色,可谁能知道他内心的痛苦与折磨? 从之前他和水脉站在枫树下,烟香那么逼问他,要他做出选择。再到刚才烟香和东方红搂搂抱抱,以及那个轻吻等一系列异常的举动,简直令他无法忍受,几欲崩溃。 若说烟香看到水脉和他亲密的那一幕,她吃醋,闹情绪,发脾气,他可以理解。毕竟,是他理亏在先。 可是,她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别的男子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成何体统? 他被烟香气得血液翻滚,怒火燃烧着他的心,感觉像有根鱼刺卡在喉中那么难受。他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尖。 烟香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但是,他还是选择隐忍,没有爆发。他爱她,愿意包容她。 哪知,她悍然无比,变本加厉。她公然动手打了他一巴掌。还有比这更令人无法忍受的事吗? 那一巴掌,将他彻底打醒了。他在这世上,二十四年来,头一遭被打耳光。还是被心爱的女子打。不幸中的万幸,房里除了他们俩,没有外人。不然,他可怎么下台来? 当然,当着外人的面,烟香打死她也不敢这么做。就因为没人她才如此嚣张。 这一打,楚天阔倒是释然了。以前,他也打过她一耳光。现在,两人算扯平了。 以前,他没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又意志摇摆不定,几次三番要娶别人,伤了烟香的心。今日,烟香那么做,也彻底伤了他的心。 他吃醋,嫉妒,愤怒,总而言之,他被气得发狂。他扬起手想打她,那巴掌终是没有落下,他舍不得打她。 事已发生,他打她有何用?只是,满腔的怒火发泄不出来,他气极才会说出那句话。 他并没有那么看她。 房间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烟香站在那里忐忑不安,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后悔不已。她承认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她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也没有那么放得开。虽然她跟大师兄有过几次亲昵举动,不过,那是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她对东方红根本一点意思也没有。 她一定是气疯了,才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举动。这会儿,稍微冷静下来,她突然有些害怕。若是刚才她和东方红拥抱亲吻那一幕,被外人看见,那可如何是好?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女子名节重于一切,只怕到时迫于舆论压力,她真的非嫁东方红不可了。可是,她无比清楚,她爱的人是大师兄,根本就不爱东方红。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气到大师兄。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是气到了大师兄,可是,她伤害更多的是自己。当她真的把大师兄气得说不出话来时,她心疼了。 这一切并非她的本意。她明明心中只有大师兄,爱他那么深,却硬要强迫自己放下他,并用一些伤害自己伤害他人的方式。 她的痛,有谁懂,有翅膀,无天堂。 她的心好痛,心好乱,是她太傻,是她太任性了。 她扪心自问,她错了吗?她自问自答,她错了。这样极端的方式,不止伤害了她自己,更伤害了大师兄。每次看到大师兄跟其他女子走得近,她都难受。将心比心,大师兄刚才看到她和东方红那么亲昵,肯定非常酸涩难忍。 她觉得自己真的太过分了。她几乎忍不住想开口跟他道歉,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 她内心无比煎熬,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心软,不要回头。 时间一点点流逝,楚天阔的怒气,渐渐褪去,烦躁苦闷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他本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要不是因为烟香,他至于这么暴躁。 两人沉默对峙了许久,楚天阔的态度终是软了下来。心中有爱,就能包容一切。想当初,他知道她和纪正有过肌肤之亲,他都能包容,今日之事,他又怎么容忍不下呢? 他深呼吸一口气,下了决心,只哟啊她开口,只要她道歉,他可以既往不咎。 他微皱眉,清了清嗓子,以平淡的语气,低声说道:“烟香,你就没有什么想跟我解释一下的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话语温和,态度友善。他把自己的姿态,已经放得很低了。只要她随便给个理由,撒谎也好,敷衍也罢,他都可以原谅。 是他以前没有顾及她的感受,现在他已经体会到了她之前所受的委屈,体会了她的为难。他给她机会,也是给自己机会。 闻之,烟香呆愣住了,本以为他会揍她,他终是没有。他要的是她的解释,他宽容地给她找了台阶下。 她本该顺着这台阶往下的。因为,她已经对自己的行为深感后悔了。这一切是情非得已,她并不愿意这么做。 然而,一切已经发生了,后悔又如何?不能重来了。 她知道,大师兄这么说,是在给她机会。他的宽容大度,让她汗颜。她开口解释的,可是,这事她怎么解释?她跟他说,她是怄气? 她除了怄气,更多的是无奈。横在他们中间的问题,是水脉姐姐。就算她开口解释了,和好了,又有什么用? 他不可能为了爱她,而抛弃水脉。他不会那么做,也不能那么做。如果,那么做了,他将一辈子良心不安。 她不要他良心不安地过一辈子。既然她决定成全水脉,就该信守承诺。一切是她自愿的,并没有人逼她。 她已经是大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她努力挤出一个虚情假意的笑,眼神深沉如海望着大师兄,字斟句酌地说道:“我真的决定跟东方大哥在一起。” 她说着,无比心虚地撇过脸去,不敢看他。除了这个,她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释。这个解释,不是出自她的真心,但是合乎逻辑。而且,它是对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最完美的解决方案。 烟香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深沉的力量,令楚天阔闻之一震。他的心揪的一痛,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他感觉一阵血气翻滚,生生忍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二章貌合神离 此刻,楚天阔觉得他眼中的烟香好陌生。他悲哀地意识到他们两人的心,不知不觉中正在逐渐远离。她若真要弃他而去,他又能如何? 他眼睛湿润了,模糊了,神色复杂望着烟香的后脑勺。见烟香背对着他,眼中无他,他心下一沉,眸光暗淡,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烟香等了半响,未听见大师兄的回话,只听他长长叹了一声。这声叹气,让她听着无比酸楚:“大师兄……” 她顿住,抿紧了唇,没有往下说。她差点跟他说了实话。 烟香欲说还休,令楚天阔更加不安。他脑中再把这一切过了一遍,回想着东方红方才对烟香关切的样子,越发觉得烟香这话是认真的。 她定是真的要跟东方红在一起,才会有如此行径。他的心中一片酸楚,觉得自己的心压着一块石头,慢慢地沉坠。 难过又如何,不舍又如何?他长出一口气,将痛苦之色悉数隐藏,面色如常。 隔了半响,楚天阔才回道:“烟香,你当真要跟东方红在一起吗?” 他的声音,在烟香头着,减轻了下手的力度,轻轻地揉了揉。 这样轻轻地揉,像极了抚摸。烟香怕痒,她慌忙收回手,大叫着:“不要了!不要!” 陆采儿、兰绫玉被东方红呼唤而来,此时三人正站在屋外。 东方红听着烟香在里面大叫‘不要!不要!’,还以为楚天阔对她怎么样了。 他一阵心慌意乱,猛地敲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三章尴尬对话 陆采儿和兰绫玉不明情况,两人面面相觑。她们见东方红如此紧张,很是异讶。 方才,东方红来喊她们,说什么大事不妙,烟香惹恼了楚天阔,让她们赶来劝架。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从屋里面传出来的,只是烟香说的奇怪话,哪有什么大吵大闹? 楚天阔和烟香两人同门十年,青梅竹马、亲密无间,又深爱对方,能出什么事? 一路赶来,她们半信半疑,一直询问东方红发生了什么事,东方红也不说。 所以,现在他们站在一片观望。屋里并没有传出两人争吵的声音,更没有听见烟香呼救。 于是,她们两人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两双眼睛皆是盯着东方红。 东方红却是神情紧张,大不安紧紧地捉住他的心,像有什么邪气催着他似的,他猛地敲着门。 屋里,烟香因怕痒而缩回手,面上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楚天阔侧着头,望着她。 突听得外面急切又杂乱的敲门声,烟香顿觉有些不耐烦。不用动脑筋她都能猜得出来,敲门之人定是东方红。除了他,还会有谁? 她不想去开门,因为,她想多争取更多时间,想要片刻与大师兄相处的时光。只要那门一开,大师兄就得走。她是多么不舍得他在这时候离开。 就算只能再多相处片刻也好。 其实,她更多的是不愿意面对,不想大师兄跟东方红讨论起她的事。 两人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楚天阔也料到外面的人是东方红,他的想法与烟香如出一辙。他也珍惜两人来之不易的相处。 他虽然同意烟香跟东方红在一起,但是,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心中不舍,并不愿让东方红跟烟香见面。他不情愿,心里本能抗拒。尽管这是他不可阻挡的事,然而,他能阻挡一时是一时,就算只是阻挡一刻也好。 因此,任凭外面东方红把门敲得‘咚、咚、咚……’响,房里的人却装聋作哑,不去理会。 丝毫不受外面敲门声的影响,两人依旧我行我素,该干吗仍是干吗。 见烟香调皮的缩回手,楚天阔板起脸孔,严肃正经道:“给我!” 当然,他说的是她的手。她的手,被青筠扇击打那下,定是伤到了。他得负责。他要确定她的手没事了,他才放心。 烟香当即拒绝,嬉皮笑脸道:“不给!” 楚天阔命令道:“伸出来!” 虽说是命令的语气,但是面色和善,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温柔在延展。 “我不要!”烟香态度坚决,唇边笑意渐浓,嘴角露出了撩逗的笑容。 楚天阔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表情:“怎么了?” 烟香说了实话:“我怕痒!” 楚天阔的神情,陡然之间变得怪异莫名。他那双眼睛瞥过她的脸,随后嘴角微弯,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屋外,东方红用力敲门,敲了几十下,房里的人并没有来开门。反而是招来几个大理寺的衙役好奇地往这边望。他只能收回手,不再敲门。与此同时,屋里面的动静也笑了下来。 东方红只顾着敲门,忽略了其它。当他停止了敲门动作后,才发觉道兰绫玉和陆采儿盯着他,他顿时有些尴尬。难道,是他太紧张了? 以楚天阔温文尔雅的性子,处变不惊的态度,他又能把烟香怎么样? 三三静静站在屋外,听到屋里传来这样一段对话。 “给我!”楚天阔的声音。 “不给!”烟香的声音。 “伸出来!”楚天阔的声音。 “我不要!”烟香的声音。 “怎么了?”楚天阔的声音。 “我怕痒。”烟香的声音。 屋里两人的尴尬对话,让外面的三人听得脸红心跳。他们哪里知道屋里的两人,究竟是在干什么。各人自己在脑中恶补了一系列暧昧撩拨的情景和动作。 陆采儿和兰绫玉觉得难为情。一种拘束,一种不自在,一种模糊的羞耻心仿佛使她们变成了哑巴了。对她们来说,这是窥探别人的隐私,非常不道德,这样的行为与听墙根又有何异? 东方红想法与兰绫玉、陆采儿一致,他感觉异常窘迫。然而,他与兰绫玉、陆采儿不同的是,里面的状况牵动着他的心。 听着动静小了,没有争吵,只有莫名的对话,两人应该没事了。这应该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吧。可是,为什么他却开心不起来呢? 楚天阔和烟香冰释前嫌,他不是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吗?为何他心中有着淡淡的惆怅与失落? 他不太明白这种失落从何而来?想了挺久,他自我开导,定是为了水脉,他是为水脉担忧。若是烟香跟楚天阔好了,他们在一起,那水脉怎么办呢? 对,一定是这样的。 此刻,他仍觉得心中爱的人是水脉,无比希望水脉能如愿以偿跟楚天阔在一起。他却如烟香所说,他只想成全水脉,并不想争取把她追到手。 以是,他想着替水脉争取,不能让楚天阔与烟香单独相处。可是,他怎么分开他们呢? 兰绫玉和陆采儿觉得不适合留在此地,没有吱声,转身要走。 东方红见两人要走,不好说什么,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他又用力敲了几下门:“楚天阔,烟香,开下门,让我们进去。陆姑娘、兰姑娘都在外站着呢。” 屋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兰绫玉和陆采儿本来要走,听见东方红那么说,把她们两人的名捎带上了。她们是有些尴尬的,这样偷听别人的话,毕竟不光彩。不过,她们也没有急着要离开的意思了。 女人天生具有八卦潜质,她们当然也不例外,都挺好奇着想知道,方才屋里两人在做什么。 于是,她们两人回转身来,站在门口候着。 若是之前单有敲门声,并无叫唤,屋里的楚天阔和烟香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不予理会。 现在,东方红已经指名道姓要他们开门,并且话里透露出外面还有其他人等候着。他们不能在装作没有听见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三十四章心在远离 烟香呼了一口气,细着嗓子,声音软软地唤了声:“东方大哥!”那声音细声细雨,非常甜美,听着温柔可人。 楚天阔听着却是心塞,冷冷地起身去开门。 烟香吸了下鼻子,镇定了情绪,冲在他面前,抢先一步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打开,烟香对着东方红谄媚一笑。她本不善于伪装,奈何做戏要做全套。 东方红怔了一下,仿佛被电到了一般。 两人的细节动作,被楚天阔捕捉在眼里。他面上仍是带着浅浅的微笑,只不过那笑容有些奇怪,看起来有些牵强。 兰绫玉和陆采儿察言观色,疑惑不解,几乎是同时问出口:“你们俩没事吧?” 楚天阔笑容顿失,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他偏过头去,什么都没有说。 烟香故意甩了甩手,漫不经心地回道:“没事啊。能有什么事?两位姐姐怎么问得这么奇怪?” 陆采儿的眼睛一下子变的明亮了,紧盯着烟香:“我听东方大人说,你们……” 这话一出,烟香和楚天阔的脸色立马不对,连东方红也是一脸错愕的神色。 陆采儿说着看了一眼楚天阔,又看了一眼烟香,觉得是自己多嘴了,登时缄口不言。 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陆采儿口中说出,东方红这才回过神来。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拉着烟香手,关切地问:“怎么样?手还痛吗?” 烟香内心是拒绝东方红的拉拉扯扯,可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必须得发挥一个演员的专业素养。 她腼腆而又羞涩地低下头,轻声回道:“东方大哥,我没事。” 她的语调,她的模样,让东方红产生了一阵骚动的情绪。 旁边的楚天阔眼角余光,有意无意地撇向东方红和烟香。见东方红拉着烟香的手,他的脸色转为暗淡,心里涌起一股厌烦的情绪。然而,他极力克制住,他们并未发现他的异样。 再看烟香对东方红欲拒还迎的娇态,以及她对东方红所说的柔声细语,令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捶着他的心,这大概是嫉妒吃醋的感觉吧。这本来是属于他的。 他觉得无比烦躁,周围的气氛压抑,令他窒息。他心塞,不想站在这里看两人秀恩爱。他敷衍一笑,声音闷闷说道:“我去看看水脉!” 话音一落,不管旁人作何反应,他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烟香见大师兄匆匆离去,猜着他是负气而去。她的心,跟着异常沉重起来。她偷偷瞄了几眼他的背影,那背影是那么孤单落寞。她的眼睛刺疼了,心中无比苦涩。 然而,一想到他是去看水脉姐姐的,她便释然了。只要他一见到水脉姐姐,便能从水脉姐姐那里寻找到安慰。 她悲哀地想着,他终会离她越来越远。 兰绫玉见楚天阔亟不可待地离开,才发觉他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 这会儿,她们两人突听得东方红拉着烟香的手,紧张兮兮地问:“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这下,兰绫玉和陆采儿更加诧异了。若要说怪异,似乎东方红的行为比楚天阔更加怪异。 什么状况?她们两人觉得,东方红对于烟香的关心,似乎超出了平日里的范围,完全不像是朋友间的关怀。 东方红异常的举动,令陆采儿和兰绫玉有些摸不着头脑。 烟香讪讪地抽回自己的手,努力地冲东方红笑了笑:“东方大哥,你开什么玩笑?他是我大师兄,会对我怎么样?怎么说我也是他最疼爱的小师妹。” 东方红这才会心一笑:“没事就好,刚才可把我急坏了。” 兰绫玉和陆采儿察觉到苗头不对,她们站在这里,宛如透明人。以是,两人啥也没说,悄悄地离开了。 人都走散了,剩下烟香和东方红单独相处。 外面风有些大,烟香只得把东方红迎进屋。进了屋后,两人都没说话,屋里面是一片难得的沉默。 他们两人各怀心事,心境都在悄然变化。若没有烟香那样疯狂的举动,两人也不至于处在如此尴尬境地。往日里,他们还算熟络,虽然不是无话不谈,但起码也是没有代沟的。 东方红仍沉浸在那个拥抱的美好感觉中。以及初吻的微妙体验中,而难以自拔。他的脑中一直源源不断地闪现出那一幕,。 这时,他腼腆地低着头,目光望着地面。 烟香心乱如麻。这一切的发生有些突然,她强迫自己要接受,心理处在逐渐适应的过程。 在这样情况下,与东方红单独相处,她感觉异常不自在。忽然想起大师兄说的那句话‘我会让他娶你的。’,她的心中一痛。再配合大师兄决然离去的背影,让她很是受伤。 想到他是去看水脉的,她就很无奈。 她甚至郁闷地想着,大师兄为什么连句苛责她的话也没有?为什么连句挽留她的话也没有? 她的意志,本就不坚定,只要他开口,只要他挽留,完全可以轻而易举摧毁她的意志,打乱她的思路。 可是,偏偏他一句怨言,一句反对的话也没有。难道,他对她的爱,也如此不堪一击吗? 烟香矛盾异常,明明是她自己的选择,却要怨天怨地怨他人。 她一想到,她和大师兄越走越走,背道而驰,心就深深浅浅地痛了起来,不争气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东方红看到她哭,一下子就慌了:“不哭!不哭!怎么了?” 烟香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哽咽着说:“我大师兄不要我了。东方大哥,你娶我吧!” 东方红爱怜地揉揉她的头,连连答应:“好!我一定娶你!” 她一想到,她和大师兄越走越走,背道而驰,心就深深浅浅地痛了起来,不争气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东方红看到她哭,一下子就慌了:“不哭!不哭!怎么了?” 烟香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哽咽着说:“我大师兄不要我了。东方大哥,你娶我吧!” 东方红爱怜地揉揉她的头,连连答应:“好!我一定娶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三十五章习以为常 闻听此言,烟香破涕为笑,大松一口气。 她本来对东方红愧疚不已,为了气到大师兄而利用东方红,她内心深感不安。她暗自责怪自己不该拿东方红当挡箭牌。 听东方红说,他只是配合她演戏,一切不过是逢场作戏,她顿觉轻松不已,愧疚与自责随即烟消云散,就当是开了个玩笑。 然而,她很快就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她领悟过来,是东方红对她的无感。他们两人如此亲密接触,东方红居然还说,他心里只有水脉! 是可忍孰不可忍!烟香顿觉有种挫败感。她禁不住郁闷起来,难道她真的一点魅力也没有嘛?她都如此主动投怀送抱,明目张胆‘勾引’了,仍然不能诱惑东方红一丝一毫?不能让他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她也太失败了。到底是东方红意志坚定,还是水脉魅力十足?她不清楚。 她清楚的是,大家都喜欢水脉姐姐。在她和水脉姐姐之间,他们总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东方红如此,大师兄亦是如此。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她心中只有大师兄一人。东方红对她没有感觉最好,她还真怕他赖上她呢。到时她不想为他负责,那可就有得她为难了。 只是,东方红这句话,令她有些难堪。她一向心直口快,藏不住心思,忍不住反唇相讥:“东方大哥,这种事,你是不是习以为常了?” 烟香口中说到这种事,当然是指拥抱亲吻这事。虽然她那是跟大师兄赌气的,但是她保证她不是奔放的人,并不是随随便便抓个男的就抱就亲的好吗? 习以为常?这个词真是令东方红啼笑皆非。烟香言外之意,是在讥讽他是个花花公子?他今年是二十有余了,像他这般年纪的男子,早已成家立业,妻妾成群,甚至孩子都半人高了。 然而,他却未尝男女之爱,拥抱亲吻这种事真的是头一遭。水脉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女子,在她之前,他从未对谁动过心。当然也不曾与哪位女子亲近过。 可以用一个词形容他,不近女色。烟香是他这二十多年来,第一个亲近的女子。这个挺让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却是如此。 让烟香如此嘲讽,东方红很是难为情,然而,并不生气。他的脸,红得像火烧云,兀自低着头,不自在回道:“这是我第一次。” 烟香闻言一愣,真没想到,东方红还如此纯情。她知道东方红是个稳重成熟的人,但是,他坦诚这是他的第一次,还是让烟香挺意外的。像迟乐大哥虽然对兰姐姐专一,但他先前还不是跟很多女子有接触。 他是第一次?这就糟糕了,该不会就此对她念念不忘,非她不娶了吧?她满头黑线,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东方红没有听到烟香回话,终于抬起头,看了烟香一眼。见烟香一脸哂笑的表情,他忽然话题一转,拍着胸脯说道:“烟香你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 他满脸绯红,看得出来挺紧张,却是一脸坚毅的模样,他强装镇定,严肃正经地说着。 这话一般是女子对男子说的居多,让烟香来说比较合适。而东方红身为大男人,居然抢着说了,对她说出不要她负责的话。烟香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知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东方红这么一说,好似烟香占了他多大便宜似的。真是的,她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对他负责的好嘛!若是要负责,她也得先对大师兄负责不是? 烟香忽然笑了,罢了罢了,各自放得开就好。 她看着东方红此刻的表情,非常可爱,仿佛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她忍不住想要调侃他:“东方大哥,那你感觉如何?要不要再来第二次?” 东方红表情骤然僵住,他被烟香的话,雷得里焦外嫩。他当然知道烟香是在逗他,不过,他仍是不可避免地拘谨起来,心跳莫名加速。 这烟香当真是什么都敢做。好吧,他认栽,面对烟香的,他怂了。他承认在这方面,他不如烟香放得开,只得甘拜下风。 怕烟香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东方红慌忙找了个借口:“烟香,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先行离开一步。” “哦……”烟香不住得意地笑,含混不清地说,尾音拉得很长。 东方红尴尬异常,逃也似的离开。 这个东方红还真是可爱,居然被她吓唬走了,烟香不禁噗嗤一笑。 那发自内心的笑,冲淡了刚才与大师兄分离的伤感,她的目光往门口望出去。 屋外蓝天白云,绿柏红枫,地上铺着金黄的落叶,真像大画家画出来的一副五彩的油画。 她不由得笑了笑,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楚天阔从烟香那里逃离,一个人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回了水脉的房门前。 房门是关着的。 他站在门外,正犹犹豫豫着要不要进去,就见陆采儿和兰绫玉结伴而来。 待陆采儿和兰绫玉两人走近,陆采儿讶异地开口说道:“天阔,怎么在外面站着?外面风大,一起进去吧。” 楚天阔心事重重,面上不露痕迹,只是淡淡一笑。 兰绫玉心思细腻,看出端倪,试探着问:“天阔,你怎么了?是不是跟烟香闹别扭了?” 楚天阔不暇思索,简短回道:“没有。”声音平静,清冷得让人听不出情绪。 屋里的水脉,已经勉强能自己下床,听到外面的动静,自己走来开了门。 事实上,门并没有反锁,只是虚掩的。 水脉微笑着打招呼:“都进来坐吧,外面风大。” 几人进了屋后,兰绫玉和陆采儿拉着水脉说话,她们对于水脉身体已经好转即将痊愈,很是欣喜。 楚天阔独自一人站得离她们有些远,站在靠近窗口位置。他没有话,视线一直望着窗外。 水脉面上跟兰绫玉和陆采儿聊着,心思却全放在楚天阔身上。 前一刻,楚天阔从她这离开去找烟香,这么快就折回来看她,令她挺感动的。不管怎么说,他对她还是上心的。她偷偷观察楚天阔,见他面无表情,脸上没有往日的笑容,她大致猜出了他和烟香心结未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六章血浓于水 她有些欢喜,有些忧愁,同时又有些不安。 欢喜的是,他和烟香若是分开,那自己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就大了些。 忧愁的是,楚天阔这样闷闷不乐,她也跟着揪心。她是盼着能跟他在一起。不过,她希望那是他心甘情愿,而不是被迫。她不想勉强他。 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姻缘不会圆。 不安的是,她怕自己成为破坏从烟香和楚天阔感情的罪魁祸首。如果,楚天阔对她没有真情,那有什么用?她不想横刀夺爱,她不想对不起烟香,那对他们不公平。 过了片刻,楚天阔突然开口:“你们再多陪她一会,我想去找东方红谈点事。” 三人皆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说,楚天阔并非真要去找东方红。他只是心烦意乱,想在外走走,理理思绪。 天气渐渐地变冷了,有些突然也有些自然,深秋了,秋风瑟瑟,天空异常肃穆,他此时的心情异常沉重。 日子不知不觉的流淌着,谁也留不住,那些璀璨、那些熙攘、那些忧伤,都随着岁月的长河流去,渐行渐远。天高高的,洁白的云彩一团团的相连着,昂起头便只剩下天际间。 一阵冷风迎面刮来,让他感到一阵寒意。道路两旁的树随风摇摆,树上落下来几片黄叶。他的脚踩在那落叶上,发出了细细碎碎的响声,奏响了深秋的交响乐。 他漫步走着,悄然无声来到了段大人的书房外。 书房里,大理寺卿段子生和大理寺少卿云白正在商讨大事。 “云大人,好多人都在传一件事,说皇上已经身染重病,卧床不起了,这事可是真的?” 楚天阔听得出来,这是大理寺卿段大人的声音。 “我也听说了此事。今日早朝,皇上在朝堂上提出要与楚天阔相认,却遭到了以相爷为首的众多朝臣反对。他们纷纷向皇上进言,指责楚天阔的不是,把皇上气得昏迷不醒。经御医诊治,确认皇上病危。“ 大理寺少卿将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如实上报。 他们两人的声音并不大,然而一字不差落进楚天阔的耳中。他不由迟乐一惊,心中瞬间被不安情绪所填满。 “云大人,是我失策了。若是早朝我不告假,定不会让相爷如此颠倒黑白,将皇上气得晕倒!”段大人的话带着自责的意味,语气中饱含愧疚。 “段大人,你别自责。皇上是操劳过度,忧思成疾。他的病危,与大人并无关联……”大理寺少卿云白随即劝慰道。 书房里的两位大人,正就皇帝病危这事展开讨论。忽然,楚天阔毫无征兆地冲了进来,把两人着实吓了一跳。 楚天阔一脸惊愕地的神色,问道:“两位大人,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刚才,楚天阔在屋外,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对于此事,他很震惊,所以保守起见,他谨慎地又问了一遍。 他平日里温文尔雅,循规蹈矩,从不会这么没礼貌,冒冒失失就闯了进来。更何况,这里是大理寺,他面对的人是大理寺最高权力执行者,而他还是囚犯。 由此可见,他对此事震惊程度有多甚,他对皇帝的挂念有多深。 他本是太子身份,从一出生就沦落民间。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起,他就对自己亲生父皇有着一份牵挂。他不曾表现出来,也没有想着回宫,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 只要有血缘关联的人,那么他们之间必须存在一种关联―亲人。也必须存在一种感情―亲情。 人们常用“血浓于水”来说亲情。确实,亲情就好比是水,无需产生惊天动地的事件,它永远存在于我们生活中,如水一样无法脱离,但永远比水深浓。 他只是把对父皇这份想念放在心底。父子天性心连心,他们血浓于水的亲情,如何割舍得下?皇帝挂念他,他也想念他父皇。 听到他父皇病危,他怎能不焦急? 面对楚天阔的盘问,大理寺少卿云白把他所知道的,关于皇帝的事如实告诉他。 相爷在朝堂上诬奏他,导致皇帝气得晕倒,人事不省。 “父皇!”楚天阔不可自制地从内心里发出一声情真意切的呼唤。 言犹在耳,他不顾段大人和云大人作何感想,夺门而出。 情绪异常激动,动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段大人和云大人还沉浸在思绪中,没反应过来,楚天阔已经消失在他们面前。 很快的,段大人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叫了起来:“不好!快派人拦住他!” 云大人随即领悟过来,不由得慌了,连忙呼唤大理寺的捕快与衙役出动,拦截楚天阔。 消息在大理寺散播开来,整个大理寺几乎乱成了一锅粥,能出动的捕快,全部都出动了。 就连得知此消息的东方红以及烟香,也动身前去追回楚天阔。 段子生愁眉紧锁,内心不安起来,生怕事情搞大。楚天阔名义上还是死囚,他私放楚天阔出天牢,已经是犯了大忌,要是再让楚天阔闯进皇宫,那后果不堪设想。 姑且不说楚天阔死囚身份,就是常人私闯皇宫,那也是杀头大罪。就算楚天阔证实他的太子身份,那也是犯法在先,皇帝卧病在床,恐怕无人能救得了他。 这可如何是好?他如被火烤的蝎子,急得团团转。 楚天阔听到他父皇病危,心急如焚,方寸大乱,完全没了平日的沉着与冷静。听段大人和云大人之言,他父皇是因为操心忧烦他的事,而被气得卧床不起了。 他又自责又内疚又焦虑,暗暗责怪自己太不孝了。若是他没有犯这些事,也不至于留下把柄,让相爷借题发挥。若是他听师父的话,早点行动,与皇上相认,先发制人,也不至于造成今日的局面。 他父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愧为人子,愧对黎民苍生。 他自出生,还未见上他父皇一面,他父皇如今病危,他拼了一切,也要赶着前去见他一面。对他来说,就算皇宫是龙潭虎穴,他也得闯一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三十七章被人围堵 对于见多识广的怀扇公子楚天阔来说,普天之下几乎就没有他不知晓的地方,就连皇宫也不例外。 虽然他并未进过皇宫,却也不陌生。他大概知道皇宫坐落的方位,对皇宫内部构造有大致的了解。 从小师父就悉心教导c大力栽培他,以把他培养文武双全c雄韬伟略,能成治理天下的明君为目标。师父除了教他武功招式,还教他奇门遁甲之术。不仅如此,平日里师父还要求他熟读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等书籍,学习用兵之道。 在武南山庄里,有一间专门供楚天阔学习的书房,。那书房里,有着各类书籍,更甚者还有宫廷画册。 怀扇公子楚天阔自幼熟读兵书,满腹经纶,才识过人,从四书五经到茶艺书法等品味情趣。他闲暇之余,还会翻阅关于皇宫介绍的书籍画册,对皇宫有着大致了解。他自信进得了皇宫,并能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见到他父皇。 之前,他并未选择此举,那是因为事情并未到紧要关头。他也知晓私闯皇宫有罪,此举情非得已。为了见到他父皇,他别无选择。 他冲出大理寺,一路施展轻功往皇宫方向飞奔。 他施展轻功,穿梭在林间小道上,道路两旁的青草,被秋风摇晃得株株枯黄。 一阵凄凉的风呼呼的吹过,落叶纷飞,好似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看着叶子一片片落下,是一场场的别离,也是生命的枯竭与消逝。凄凉,不舍与无奈挥之不去的萦绕在他的心头,他不可避免的陷入凄然的情绪中去。 目之所及,到处是一片荒凉颓败的气息,一切死气沉沉!路面已被落叶覆盖了,脚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他不知不觉心里布满了阴霾。 出了林间小道,来到一片宽阔的荒野。 一群骏马奔驰而来,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壮美的姿势宛若历尽艰辛穿洋过海的信鸽,宛如暴风雨中勃然奋飞的海燕。那些马仰天长啸,那动人肺腑的马嘶响彻长空。应和着这悲壮的嘶鸣,一群大理寺官差骑在马背上,海潮般势不可挡地从四周聚拢了过来。 楚天阔刚离开大理寺几十里,便被追赶而来的官差团团围住。 “怀扇公子楚天阔,段大人命我们前来捉拿你回去!还望你体谅我们的难处,随我们回去。”为首的官差,打马向前,对楚天阔表明来意。 楚天阔一见这场面,便了然于心,他岂会不知,段大人定会派人前来拦住他。 他用的是轻功,那些官差骑的是马,怎么会比拟?楚天阔轻功属于上乘,早已出神入化。然而他的轻功再好,终是比不上马儿疾驰奔跑的速度。那些官差快马加鞭前来追捕,要不是他走了林间小道,马匹不好追赶,他早被围堵住了。 但若是他们不骑马而来,单凭个人轻功的话,那是无人能及楚天阔的。楚天阔这会儿自嘲起来,暗怪自己糊涂。他一心只顾着前往宫中见他父皇,却出门却忘了找匹马骑。 此刻,他被他们团团围住,见他们个个打马过来,他的目光往那些马一一扫过。没错,他在挑选一匹精良的马,供自己骑乘。 骑马去皇宫,怎么也比用轻功来得省时又省力,可以事半功倍。更何况,前往皇宫的路上,定会有许多人围堵他。没有一匹良驹。恐怕他不容易甩掉追兵。就算他成功甩掉这批追兵,难保后面没有其他追兵。 他目光扫了一圈,当即确定了,那些马有十匹。马儿们高扬着骄傲的头颅,抖动着优美的鬃毛,长长的马鬃马尾摆动着。其中有匹马,长得威武雄壮,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只看一眼就能分辨出,那是一匹良驹。 楚天阔一下子就相中了那匹马。这时,他抬眸望了一眼那马的主人。额,那人的官服与其他九人有别,大概就是领头人,也就是方才问话之人。 当然,楚天阔并没有把那些官差放在眼里。他若想离开,没人能拦得住他。别说眼前这十人,就算再多来十人,也不一定能困得住他。之前,是他自愿前往大理寺,不然大理寺官差也极难擒住他。 但是,此时他不想要他们正面冲突。毕竟,他们态度和善,对他客客气气,用着请求征询的语气。 尽管他有十足的把握,能以一敌十。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与他们为敌,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一旦双方动起手来,难免会伤及无辜。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盘算好要夺那匹高头大马,寻了个脱身方法。 “好!我这就随你们回去!”楚天阔爽朗地回道。 他先是应承下来,以此麻痹对方。他几乎不曾撒谎,今日为了脱身,为了前去皇宫见他父皇,他豁出去了。 那些官差对楚天阔印象挺好,知道他一诺千金,重信守义。加上他们的段大人对他礼让三分,连天牢都是住上等牢房,以及私放他出天牢。这些都足以让他们对楚天阔放下戒心。 为首之人满脸喜色,说道:“那好,劳烦怀扇公子随我们回大理寺。” 楚天阔张口就提要求:“我这就随你们回去。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我骑那匹马?”他的目光,看向为首骑的那匹高头大马。 哪知,为首那名官差,也不好糊弄。他虽然没有拒绝楚天阔的要求,但是答应得并不爽快。他想了想,有些为难道:“好。那就劳烦怀扇公子与我一道同骑。” 我的天啊,如果是一男一女骑同一匹马还好,可以暧昧一下。两名男子骑同一匹马,那画面太尴尬,令人不好想象。 楚天阔怔愣了一下,但反应很快:“行,那我们走官道吧。” 一人退一步。为首之人,勉为其难答应楚天阔的要求,他寻思着让楚天阔先上马再说吧。 “走官道就走官道吧。怀扇公子,请!”为首之人回应道。 楚天阔没有话,而是直接付诸行动。他施展轻功,一跃上马,坐到了为首之人身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三十八章使计脱身 啧啧。那些大理寺的官差,也敢说什么,只是觉得很惊异。楚天阔身为囚犯,居然还有骑马的权利。他们根本不知道,楚天阔究竟是何本事,竟有如此地位。 管他呢,只要能将他带回大理寺就好。为首那人见楚天阔上马,坐在他身后,与他共骑一马,立时全身戒备,恐防他逃脱。而其他九人则防范意识减弱。 “回大理寺交差!为首之人说着,调转马头,往官道而行:”驾!“ 那匹高头大马,扬蹄向前奔跑起来。 其他的马也跟着打道回府。 马儿们奔跑起来了。它们四蹄腾空,如风,如电。好像一头头鲸鱼在发光的海浪里游泳,被征服的海洋从中间划开,恭恭敬敬地从两端向后退去。又好像一枚枚火箭在发光的天空运行,群体在列队舞蹈。 奔跑了一段路程,为首之人见楚天阔安分守己,也就慢慢放下戒备。 楚天阔坐在马背上,对身后呼啸而过风景视而不见。他目光落在前方一座高山上,那山名叫果园山。不知年轮的树,孤寂地站在山岗上,乍起的寒风,劲劲地吹过它伸向天空的枝桠。树上的叶子早已枯黄,但竟还有大半都挂在枝头。 他清楚记得那座山前面,有一道沟壑。他准备在那里出手。 马群由那匹高头大马领路,结队向前奔跑。很快,在道路的前方,现出一条沟壑,像谁猛舞利刃,在历史的深处划出一道裂痕。这道沟,原口宽有几十米,深达百米,名叫长源涧,是大西国开凿的引长源河水济田的水利工程。 当时的场景让今人难以想象:鸿沟的北面是滔滔的长源河,西南面则群山万壑,被果园山所挡。沟中滚滚的长源河水深不可测,沟的四周万木丛生,百兽哀鸣。其地势之险,是东西向的咽喉要塞。 刹那间,楚天阔与为首之人骑的高头大马,平稳地腾到空中,简直像滑翔一般地飞过了深沟,轻轻地落在对岸,继续前奔。 而其他马匹,显然没有足够的胆量与勇气跃过那深沟,皆是在沟壑前停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马群上的九名官差,只得呆望着楚天阔他们远去。 这一切都在楚天阔的预料中。 为首之人,也就是与楚天阔同骑一匹马的人,见其他同伴没有追上来,立即勒住缰绳,回过头来望着楚天阔:“我们等等他们。”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就在那人话音落下的同时,楚天阔动作迅捷,反应灵感地点住了为首之人的穴道。 为首之人立刻全身动弹不得,他当即意识到不对劲,喊出口:“怀扇公子!你这是何意?” 他反应过来,楚天阔这是要逃脱。他顿时后悔不已,是他太过大意了。不过,怀扇公子深谋远虑,就算自己有心防备,也是防不胜防。 “得罪了,大人!”楚天阔说着,那人抱下马,放倒在地上。 为首之人心头一慌,急吼吼道:“怀扇公子,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贸然闯进皇宫去,不仅害了你自己,还会连累段大人的!” 楚天阔觉得那人说的极为有理,恐怕会连累段大人跟着遭殃。他迟疑了一下,随即态度坚定起来。 “我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倘若有事,我一人独自承担,定不会连累段大人。”他翻身上马,补充了一句:“一个时辰后,穴道自会解开,后会有期。” 为首之人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怀扇公子夺了他的马,扬长而去。 这匹高头大马,长长的鬃毛披散着,跑起来,四只蹄子像不沾地似的。马到了楚天阔手里,也像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奔驰得更加得意与骄傲起来,不管前面有多少荆棘,它也风一样卷过去。 那马奔跑速度非常快,轻易就甩掉了许多大理寺的官差。不多时,楚天阔就来到了城门前。 没想到,一向宽松c进出自由的城门口,突然增派了许多守卫。城楼上亦是有不少手持枪戟c身披铠甲的士兵来回巡逻。 楚天阔准备进城的时候,发现城门口聚集了许多官兵。城内固然有成群结队的人拼命想往外挤,城外亦是围了一圈人翘首观望。 那城墙,雄厚方正,巍然耸立,给人以坚固持重和凛然难犯之感。垒砌的青砖历经千年风雨的浸蚀,颜色在青黑里夹杂着沉积的酱黄,一种历史的沧桑和千年时间的堆累令人有伤怀之感。 这城墙非常高,足有几十米高。以楚天阔的轻功,足以跃过那城墙,不过那样他得舍弃这匹马。进了城后,离皇宫还有一大段路程,为了赶时间,还是骑马方便些。 况且,若他是强行飞过那城墙,定会惹人足以,惊动守城的官兵,恐怕他要进宫就没那么顺利。 以是,他做出决定,若是能顺利进城,自然最好。闯城门是下下策。 官兵将城门死死守住,挥舞着手中的长戟铁戈,强行将围堵的百姓驱散开,甚至还把那些想出城的百姓逼回城内,将才打开的城门重新紧紧阖上。 怎么办?楚天阔有些发愁,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只能施展轻功,飞跃过那城门了。这皇宫,他势在必行。 城内的壮丁男子,纷纷上前与官兵理论。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为什么今日守卫如此森严?” “你们不能这么不讲理” 官兵中有人正面回应:“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如今皇上病危,恐怕有刺客奸细混进城中,只得严加防范。” 楚天阔听得清清楚楚‘皇上病危’这四个字,从那些口中吐出,字字敲打着他的心。这下,他更加相信了,他父皇病危是事实。他心里一片慌乱与不安。 官兵中有人正面回应l:“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如今皇上病危,恐怕有刺客奸细混进城中,只得严加防范。” 楚天阔听得清清楚楚‘皇上病危’这四个字,从那些口中吐出,字字敲打着他的心。这下,他更加相信了,他父皇病危是事实。他心里一片慌乱与不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三十九章进城受阻 不一会儿,全场关注的焦点,由城楼上的锦衣卫,转移到骑着高头大马的楚天阔身上。 不仅仅是那些百姓们,以惊异万分的表情望着楚天阔,就连那些守城的士兵们,甚至城楼上的锦衣卫们亦是如此。 当然,百姓们并不是因为楚天阔长得玉树临风而对他特别关注。当然,楚天阔面如冠玉,绝对是公认的美男。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一心想着进城,纷纷因为进城受阻而烦闷,谁会注重颜值,谁会欣赏帅哥? 众人对楚天阔刮目相看是有原因的。 百姓们受到锦衣卫的呵斥以及恐吓威胁,全都被吓唬住。然而马背上的楚天阔,却是不动声色,一脸从容,毫无惧色,依旧我行我素坐在马背上。这一下就把他与寻常百姓区分开。 那些守城的官兵,以及锦衣卫,也注意到了楚天阔。就凭着他那与众不同的举动,想不让人注意都难。只是隔得有点远,他们看不清楚天阔的面容,不然的话,估计他们会更加惊异。 登时,城楼上的锦衣卫,从城楼而下,向楚天阔所在的方位走来。 城门下守城的官兵,距离楚天阔最近,很快凑近他,盘问道:“何人如此大胆,见到大人还不下跪?” 楚天阔呆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他们说的大人应该是指宫中锦衣卫。他心里暗自好笑,让他给锦衣卫下跪?恐怕他跪了,那些锦衣卫会承受不起吧。 他不想惹事,更不想下跪,仍旧坐在马背上,从容不迫地开口:“大人,我有重要的事,需要进城去,还劳烦大人行个方便。” 这话说得让周围的百姓们听了想笑。人人皆是嗤之以鼻,试问谁进城去不是因为有重要的事?难道有谁闲的蛋疼,没事却往城里跑。 那些官兵并不怎么愿意搭理他,只是摆了摆手:“去!去!去!上头有令,不准随意出入。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要不是看他气质异于常人,他们都不想回他话。 说话间,那些锦衣卫已经走近了,见百姓们安分守己,淡淡说道:“都起来吧。” 跪着的百姓们,这才敢起身,一双双眼睛,望着楚天阔。 这会儿,那些锦衣卫们看清了马背上的人,不由得吓了一跳,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只见眼前之人,眉宇宽阔,仪表堂堂,穿着青色的缎子衣袍,腰系玉带,一只手持着青筠扇。他皮肤白皙,唇红齿白,五官俊美突出。相貌竟与当今皇上十分相似。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相貌相同的人,比比皆是,并不足为奇。然而,骑在马上之人,居然有一张酷似皇上的脸,这就很令人惊奇了。 为首的锦衣卫,一双眼睛滴溜溜盯着楚天阔,问道:“这位公子是何人?” 楚天阔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身躯微微一振。这个问题,他也不知怎么回答。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现在,怀扇公子楚天阔的名号,很可能已经家喻户晓了。 当然,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的名字,与囚犯挂钩,恐怕一说出口,就会被抓捕起来。虽然他们这些人未必抓得住他,但是,那么一闹肯定会有不良后果。 楚天阔想了想,随口胡诌了个姓名,报了上去:“回大人的话,我叫张云。” 他万分无奈,一天之内,已经撒了许多个谎言。一切都是被逼的。 那名锦衣卫,已大致猜到楚天阔的身份,有意放楚天阔进城。方才,只不过是例行询问。 身边的官兵,用拿捏得当的声音说道:“大胆!大人在此,还不下马行礼。” 楚天阔依旧委婉镇定,不急不慌地说:“大人,我城中的老父病了,我接到消息,急着进城去探望。还望大人能通融一下。” 他带着恳求的态度,说得情真意切。不过嘛,他自觉说了句大实话。他老父确实是病了,他进城去探望没错。只不过是他这老父身份有些特殊而已,而且还住在皇宫里。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的,他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了这一句。 出乎意料的是,锦衣卫一反常态,未再多加盘问,开口就放行了。 “张公子孝心有加,感人至深,本官特许你进城。”为首的锦衣卫赞赏道,他转向身旁的守城官兵:“去!打开城门,让张公子进城。” 楚天阔怔了一下,又惊又喜,不过内心的喜悦打过惊讶。他本以为还要再费些周折,磨破嘴皮子,才能进城去。却没有想到,锦衣卫那么干脆就答应了。他暗自有些奇怪,他们明明已经关了城门,为何对他并未多加刁难? 不止是楚天诧异,就连那些百姓们也是一脸懵逼。凭什么骑马之人就可以进城,而他们要被阻拦?若当真是如锦衣卫所言,这人是孝心感动他的那也太扯了吧! 孝心感人这点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不足以让众人信服。 他们不敢公然对抗锦衣卫,对抗官兵,难道连对付一个平民也不敢吗?当场的百姓们,立即闹腾起来,纷纷截住了楚天阔的去路。 百姓们中有一人胆子比常人大些,壮着胆子抗议道:“大人,这不公平。他只是老父病了,就准许进城。我老母亡了,为什么不准我进城为老母披麻戴孝?” 说起披麻戴孝,其中还有个典故。 很久很久以前,在沿河一带,有一位早年丧夫的老婆婆,老婆婆有两个儿子,她好不容易把两个儿子养大成人,但他们成家以后都不孝敬老娘,还总是在娘面前夸口:“等娘过世了,要好好热闹一番,让娘睡楠木棺材,要穿红戴绿,为娘唱七七四十九天道场” 老婆婆知道他们说的是假话,想教训他们一顿,尽到做娘的责任。老婆婆一夜没合眼,终于想出个办法。 第二天,老婆婆把两个儿子叫到床前说:“我死了也不要你们花一文钱,用破草席把我一卷,要么扔到黄河里喂鱼,要么扔到太行山上喂狼。不过你们要从今日开始,天天看着屋后面槐树上的乌鸦和山树林里的猫头鹰是怎样过日子的一直到我闭了眼为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开城放行 不花一文钱,这正中了两个不孝之子的心意,他们马上答应了。 兄弟俩本来无心看什么乌鸦与猫头鹰过日子,但经老娘一提醒,出工收工时便不由自主地注意了起来。原来,乌鸦与猫头鹰都是细心地喂养自己的孩子的,这些小家伙不管妈妈飞来飞去衔吃的有多快,还是张大嘴巴,嗷嗷待哺。 可是,小家伙长大以后又怎样对待生养自己的妈妈呢?小乌鸦还不错,妈妈老了飞不动,觅不到食,就让她待在家,衔来吃的填在她嘴里,等到小乌鸦老了,又有自己的孩子喂养她。这样反哺之情,代代相传。 而小猫头鹰却截然相反,妈妈老得不中用了,就把妈妈吃掉。令人伤心的是,小猫头鹰后来也被自己的孩子吃掉。这样反咬一口,一代吃一代。 兄弟俩越看越看不下去,如今这样对待老娘,将来孩子也这样对待我们怎么办?他们不敢往下想,渐渐地改变了对老娘的态度。可是,天不作美,兄弟俩刚刚开始孝敬赡养老娘,她老人家却偏偏过世了,兄弟俩后悔莫及。 为了表示孝心,安葬那天,他们不是穿红戴绿,而是模仿乌鸦羽毛的颜色,穿一身黑色衣服,模仿猫头鹰毛色,披一件麻衣,并下跪拜路。 打那以后,这个风俗就逐渐流传开来。 许多地方的老人去世后,安葬的时候总要最亲的人(如儿子)拜路,三步一跪,五步一拜。送葬的人穿一身黑衣服,再用一只麻袋弄成披风样式,从头顶披戴到腰间。 养儿防老,身为人子,老母亡故理当披麻戴孝,为母送终。这理由让人无可辩驳。 当然,是真是假,就难以分辨了。又有谁会尾随他回家中证实情况?不过,如果是为了能混进城而撒谎诅咒老母,那也太不该了。 这人开口说的话,就是一条导火索,一下子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马上有人随声附和道:“对啊!理该放他进城。”说着,语气一转,扯到自己身上:“我家中娘子近日生产,产下一子,我急着进城看我亲儿,为何不能放行?” 父子共享天伦之乐,乃是人之常情。这个理由让人无可非议。 有人立即接上:“大人啊!求求你让我进城去吧。我与城中吴家小姐有约,今日若是不能赴约,恐怕吴小姐会误以为我变心。”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理由情有可原。 接着,周围的百姓,众说纷纭,理由逗比楚天阔强百倍。 楚天阔被围住,守城的官兵见场面有些失控,也不敢去开城门。 为首的锦衣卫不悦了,这是要造反了吗?他烦躁地大吼了一声:“全都给我闭嘴!谁再吵闹,一个个抓起来!” 此言一出,现场立即安静下来,百姓们都要被吓傻了,不敢再闹。他们是很想进城去,可是,他们更怕被抓起来坐牢。 见此情形,那些守城的官兵,连忙去开城门。 未及城门打开,只听见为首的守城官兵喊道:“慢着!” 锦衣卫们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那些守城的官兵,呆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丝毫没有要去打开城门的意思。他们听领头的意思。 楚天阔内心焦急,按捺住没有动,他打算见机行事。 为首的锦衣卫,一脸阴沉之色,瞪着那些官兵,沉声喝道:“都愣着干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还不快去打开城门,让这位公子进城!” 那些守城的官兵,接到的命令是严加盘查,不准随意放人进城。对他们来说,这位骑马之人说的进城理由,显然不足以让他们信服。 “大人,上头有令,不得随意让人进城,请不要为难属下。”领头的守城官兵,顶着得罪锦衣卫的压力,抗争着。 因为那么多百姓们想进城被拦住,怕他们闹事,怕他们揭发举报,实在是不敢放那位公子进城。 “我说放他进城,就放他进城,有事由我承担,哪来那么多话!”为首的锦衣卫,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面,一副不可侵犯的威风凛凛模样。 那名领头的守城官兵,面露惊慌之色,却仍旧咬紧牙关不松口:“属下有任务在身,请大人不要为难属下。” 他们是惧怕锦衣卫,可是他们更加怕违抗上头命令。失职之罪,不容小觑。锦衣卫说要承担,上面要是怪罪下来,只怕到时锦衣卫也是自身难保。 见那些守城官兵不肯开城门,那名为首锦衣卫没法了,只得使出杀手锏。他将领头的守城官兵叫到一旁,远离了人群,才掏出一张画像给他看。 那名领头的守城官兵,一见到那张画,立即瞪大了眼睛,怔愣住了。那画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骑马之人,眉目分毫不差。 他已经有了些头绪,却仍是开口问道:“大人,这画上之人,是何人?为何与骑马之人如此相似?” 那名为首的锦衣卫轻笑道:“没错,画上之人就是他。皇后有旨,见到画上之人,开城放行。” “原来如此。”那名领头的守城官兵,小声嘀咕道:“大人,不早说。” 为首的锦衣卫冷冷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开城门。” 不早说?若不是这人一根筋,不听他话,他何至于出示这张画像。这事皇后交代过,一切要暗中进行,以保密为首,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是这人非要犟,不肯开城门,他都不愿让对方知晓此事。 领头的守城官兵,一声令下:“来人,开城门,放这位公子进城。” 楚天阔不知他们俩人刚才私下密谋了什么,这会儿同意放行让他通过了。他急着赶去见他父皇,并未多想。 那些守城官兵,当下去开城门。 那些百姓敢怒不敢言,不情愿地让出一条道来。 楚天阔怕他们再反悔,唯恐事情有变,未再寒暄客套。 他骑在马背上,拉扯了下缰绳,喊了一声:“驾!” 马儿听话向前走,他用力一夹马肚,马儿吃痛向前奔跑,一下子冲过了那城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一章双方对峙 楚天阔过了城门,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叱喝。他回头一看,是大理寺的官差被扣了下来。 好险,差一点点,他就与大理寺官差撞上了。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不予理会身后发生的事,只顾着骑马往皇宫方向奔驰而去。 城门外,守城门的官兵,与大理寺的官差对峙上了。宫中的锦衣卫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大理寺的官差,拿出腰牌,对着守城的官兵拽拽道:“我们是大理寺官差,要进城捉拿人犯。” 守城门的官兵,看了一眼那腰牌,确实是大理寺所有没错。往常情况下,不用说出示腰牌了,就算口头说明,也会放行的。不过,今日情况特殊,出示了腰牌也不能放行。 他们把大理寺官差阻挡在城门外:“上头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城内。” 大理寺的官差急得不行。刚才,他们亲眼看着楚天阔骑马进城。若是不快点进城阻止楚天阔,恐怕让他进了皇宫,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慌忙扬了扬手中的腰牌,叫道:“都说了我们是大理寺官差,腰牌在此,还不快放行!我们要进城抓捕人犯,若是让人犯逃脱,你们吃罪得起?” 言辞犀利,口气满含威胁的意味。 守城门的官兵,也不是被吓大的。他们什么人没见过?虽然大理寺的人拽,但是,他们守城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岂能受人威胁,受人摆布,被人欺负? “我们是奉命行事。若放你们进城去,上面怪罪下来,谁承担罪责?”守城的官兵态度强硬,见招拆招,毫不让步。 大理寺的官差反驳道:“为何你们放骑马那人进城,却阻拦我们进城?” 这话一出,立即难住了那些守城的官兵,他们面面相觑,答不上来。 在场百姓们皆站在旁边观望,不能进城去,看看热闹也好。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在一旁跟着起哄,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守城的官兵被顶得哑口无言,只能望向他们领头人,用眼神向他求助。其实吧,放不放人,还不是领头人一句话说了算。这种情况下,他们觉得理当放大理寺官差进城。 领头的守城官兵,站在锦衣卫身旁,看了锦衣卫一眼,似乎在用眼神向锦衣卫征,征询意见。 为首的锦衣卫干咳了几声,把手掌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假装咳得难受,没有理会他。 领头的守城官兵,摸不清状况,不知道这是同意让他们进城,还是不同意。他是不想放行的,为了吓唬住那些大理寺官差,他自作聪明地回道:“我们是奉旨行事,刚才那人,是皇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即被为首的锦衣卫打断:“刚才那人是我放行的,不知诸位有何异议?” 为首的锦衣卫唏嘘不已,差点就把皇后供了出来,还好他反应快。 因为周围的百姓们嘟嘟囔囔,没人听清皇后这两个字。 大理寺的官差急出了一身汗,本以为是守城的官兵搞的鬼,现在看来,是宫中锦衣卫在阻拦。 眼见楚天阔已溜得没有了踪影,他们很无奈:“废话少说,快点放我们进城!” 为首的锦衣卫咬着唇冷笑:“听说你们进城抓捕人犯,但不知那人犯姓甚名谁?” 他当然知道,他们要抓之人是楚天阔。但这情况下,他们定是不会说的。只要再拖住一会儿,就算放他们进城,那也是追不上楚天阔了。 一听这话,众多大理寺的官差脸色就变了。他们进城为抓捕怀扇公子楚天阔的。而怀扇公子楚天阔本应该被囚禁在天牢。若是回答人犯是怀扇公子楚天阔的话,恐怕大理寺要担上让人犯逃脱的罪责。更何况,楚天阔是大理寺卿私放出天牢的。 面对刁难,他们一时答不上来。最后,只得说:“人犯姓甚名谁,这个恕我们不能透露。为防打草惊蛇,一切得保密。” 领头的守城官兵,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说得对。你们有任务在身,我们也有任务要执行。今日,我们接到命令,不准让人随意出入城门,请谅解皇命难违。” 磨磨唧唧了半天,就是不肯开城门。那些大理寺官差没了耐心,又很不服气。各自使了个眼色,纷纷拔出佩剑,就要与守城官兵和锦衣卫动起手来。 早知道磨蹭了这么久,于事无补,还不如一开始就动手。 他们个个面露凶悍之色,目光如刀望着对方:“今日,我们拼了命也要入城去。若是不放我们进城,休怪我们不客气,刀剑是不长眼睛的。” 那些大理寺官差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炸,全部喷发出来。兔子逼急了会咬人,当大理寺的人是团泥,随便捏吗? 周围的百姓们,见大理寺官差个个举着银光闪闪的剑,立即抱头鼠窜,如鸟兽般四处逃窜。 现场剑拔弩张,打斗一触即发。 那些守城的官兵,被这阵势吓了一跳,几乎就要放行了。大理寺官差一直目中无人,这是人尽皆知的,而且武功高强。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种情况打斗起来,真有可能白白丢了命。 反正放他们进城,上头怪罪下来,他们可以说着被胁迫的。潜在的危机与眼前的危机,他们选择先避开眼前的危机。 相比之下,锦衣卫们就冷静从容多了。那是因为他们有皇后做靠山,当然是无所畏惧。况且真动起手来,他们也不一定吃亏。 于是,为首的锦衣卫很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一直听说大理寺的人狂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不过,我实在好奇无比,平日里,大理寺卿怎么教导你们行为处事的?” 分明是话里有话,听着是吹捧,其实是贬低。而且,言外之意,在指责他们不守礼法。还把这一切推到大理寺卿身上。闻言,那些大理寺官差态度软了下来。他们刚才要与这些守城官兵拼了,是为了大理寺卿。现在,他们收起了佩剑,不敢闹事,也是为了大理寺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二章被无视了 平日里,他们的段大人,平易近人,对他们关怀备至,让他们如沐春风。他们可以不顾自己,却不能连累段大人。 见大理寺官差收手,为首的锦衣卫得意说道:“有事叫大理寺卿来找我。” 万般无奈下,大理寺官差只得折回大理寺,将此事禀报大理寺卿段子生。 他们十分愧疚:“段大人,属下无能,不能带回怀扇公子楚天阔,让他闯进城里去了。” 大理寺卿段子生心下一沉,面色凝重起来,问道:“怎么回事?” “段大人,我们在路上追到了怀扇公子,却让他逃脱了。他骑走了于统领的高头大马,我们没能追上他。” “后来,我们在城门前追上了他。然而,守城的人开了城门,放他入城。等我们要过城门,却被拦截下来。” 那些大理寺官差,一人一言,把大概情况说了清楚。 “段大人,我们差点要跟那些守城官兵打了起来。他们本已有了放我们入城的意思。只是,被锦衣卫阻止了。” “锦衣卫?”大理寺卿段子生张大嘴诧异发问。 “是!段大人,锦衣卫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进城,他们目空一切,丝毫不把大理寺放在眼里。”这语气听着又气愤又不满。 “他们还说了……”其中一名大理寺官差,欲言又止。 “说了什么?”大理寺卿段子生追问。 “他们说有事让大理寺卿来。段大人,听他们口气,仿佛背后有多大的靠山,丝毫不把大人放在眼里。” 大理寺卿段子生听完他们的描述,觉得此事很可疑。为何平日里自由出入的城门,忽然严防把守起来?还惊动锦衣卫。照他们说法,锦衣卫应该是有人撑腰的。 他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局。从他私放楚天阔出天牢起,就被带入坑里。而上朝前一日,他收到一张字条,分明是蓄意阻止他上早朝的。他后知后觉,如今已陷入这个局里面。 守城的官兵,放楚天阔进城,却把大理寺官差阻拦在外,分明是故意为之。若非有人故意放行,楚天阔也不能一路闯关,顺利前往皇宫去。 分明是有人设计这一切,特意为楚天阔进宫,扫除一切障碍。那人就等着瓮中捉鳖。 段子生将事情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想了一遍,猜想到背后操控之人,极有可能是皇后。楚天阔被判刑,皇后就来关照过,要他严惩楚天阔。 这可如何是好?大理寺卿段子生内心忧烦,束手无策。 城门前,走了一拨人,又来了一拨人。都挤破脑袋想要进城。然而,守城的官兵们,却严守城门,对于要进城之人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 就在大理寺官差离开后,烟香和东方红先后赶到了城门前,聚在一起。毫无悬念,他们被阻拦起来。 他们在来的半道上,遇到了大理寺官差。官差们告知他们,楚天阔已经进城去了。所以他们焦急万分,迫切想要进城阻拦楚天阔闯皇宫。 东方红一向猖狂,丝毫不惧得罪官兵。他不分青红皂白,对着守城官兵大声喊道:“我是凤城知府衙门的捕头东方红,快放我们进城。” 知府衙门捕头算什么?就算知府亲自来了,也不足为惧。东方红这话,就犹如一颗小石头,扔进水里,只听见噗通一声已经沉进了水底,连水花都不溅起一朵。 是的,那些人把东方红当空气,把他的话当耳旁风,根本就没有人鸟他。 说实话,东方红只不过是凤城知府衙门的捕头,根本就入不了这些守城人的眼。他们连大理寺官差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惧怕东方红。是,凤城第一名捕是很出名,只不过,在这里不够看。 东方红来火了,拔起佩剑就要跟他们打了起来。他如此被轻视,还是头一回。他们不把他放在眼里,总不能连剑都不怕吧。他在烟香面前,被一群人如此轻视,这口气他真的咽不下去。 以他的身手,他有把握打赢那些人。后果,他可以不计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不能在烟香面前怂,矮人一截他受不了。 太过分了!竟然如此无视人。烟香也是很生气。但是,她见东方红要与对方打起来,连忙阻止。她按住东方红握剑的手,眼神示意他别冲动。 肢体的接触,眼神的交流,让东方红怒气消了大半,收回了佩剑。 安抚好东方红,烟香心里仍有气,不能动手,并不表示不能动嘴皮子。她对着守城的官兵大吼:“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城?” 这话问得可真是滑稽。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为什么要放你进城?你又是什么人?”守城的官兵中,有一人不屑地回了她一句。 对方的态度,让烟香非常不爽,她也不避讳,高声说道:“你们方才放我大师兄进城了。我是他小师妹,理当让我进去。” 这话没有半点逻辑,听着极其搞笑。 然而,大概是因为人美声甜样子可爱行为乖张的缘故,为首的锦衣卫竟然回了她的话:“姑娘,你大师兄是谁?” 烟香虽然着急,但是头脑还是很清醒的,并没有把楚天阔供了出来。她只是含糊其辞回道:“就是刚才骑马入城的人。” 听了眼前这位小姑娘的话,为首的锦衣卫心中有数,知道她说的人大概就是楚天阔。然而,他却故意装糊涂,只为了逗一逗她:“姑娘,骑马之人何其多,但不知姑娘说的是哪一个?” 睁着眼睛说瞎话!除了楚天阔进城,哪还有别人? 烟香将大师兄的样貌描述了一遍。 东方红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想不到烟香有如此好的人缘。那些官兵不搭理他,居然搭理烟香。他在欣赏佩服烟香的同时,又有些恼火,只是隐忍着没有爆发。 那些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要不是烟香拦着他,他早跟这些人动起手来了。他们拿着鸡毛当令箭,简直是目中无人,该教训一下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三章为她出头 但是为了烟香,他只好咽下这口气。他搭上自己无所谓,不能连累烟香。若是他一闹事,烟香也会跟着遭殃。 那些人听完烟香的描述,立即反应过来。这姑娘说的,就是刚才入城的那人。 人群中,有多事的人,坦白对烟香说道:“姑娘,你说的那人,刚才已经进城了。” 果真如此。想到大师兄一人闯进皇宫去,危机四伏,她就无比揪心。虽然前一两个时辰她还在跟大师兄怄气,但是,在这情况下,什么气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孰轻孰重她还是能掂量的,此刻大师兄的安危牵动了她的心。 烟香急吼吼道:“快点放我们进城!” 为首的锦衣卫一双眼睛色眯眯盯着烟香,见她粉面桃花,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姿色过人。 她长得像晚霞一样光彩动人,光润润的脸蛋儿仿佛嫩得能滴出水来。她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仿佛会说话般,透着慧黠灵动和天真烂漫。还有那小巧而轻薄的嘴唇,如含苞未绽的荷花般鲜嫩。 一般男子只需看她一眼,就能被她吸引住。他情难自禁,忍不住伸手要摸烟香的脸,却被烟香机灵一闪。 他扑了个空,不悦地皱了皱眉,轻啜一口,一字一句说道:“不……放……!” 见对方举止轻浮无状,态度极为蛮横无礼,烟香气极了,破口大骂:“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当然,她的行动也只局限于口头教训。要不是顾及其它,不想把事情闹大,烟香真想甩他一巴掌的。锦衣卫就了不起啊!确实是了不起!怕惹了事,更加误事。她把这口气忍了。 她受得了,东方红可就受不了了。 东方红怒喝一声:“看招!” 他从腰间拔出佩剑,长剑铿然出鞘,凛冽的剑锋发出银色的亮光,杀气腾腾有些人。 他终是忍不住出手了。欺负他也就算了,还欺负烟香算怎么回事? 他举着佩剑,弓身向前一跃,对着那名为首的锦衣卫刺了过来。 其他的锦衣卫反应也是迅速,纷纷拔出刀,对抗东方红的长剑。 当下,东方红与数名锦衣卫打斗起来。 烟香在旁干着急,她想上前帮忙,又苦于没有武器。他们身影纠缠一片,把东方红围在中心。她看了几眼,觉得此种情况下,东方红应付得来,她还是不要帮倒忙为好。 百姓们纷纷散开,躲得远远的,暗地里为东方红呐喊,为他拍手叫好。 东方红不愧是凤城第一捕快,显然身手了得。 空气中响着刺耳的刀剑撞击声响。 一股强大的劲风从东方红的掌中发出,震得周围尘土飞扬。 那些锦衣卫们感觉就像处在一个猛烈龙卷风的正中心,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衣袂翻飞。 为首的锦衣卫单手持刀,刀光逼人,却只有招架没有还手之力。他节节败退,形势不容乐观。 守城的官兵们站在旁边,却无一人向前,几十双眼眸紧随他们,神色变化不定。 烟香所在的位置,视野极佳,与打斗的地方隔着一段微妙的距离。既可以避免被他们无辜伤及,又可以清楚看到双发的打斗情况。 她大致点评了一下情况,东方红明显占了上风。他一人敌数,应付起来,轻松自如。 只不过,东方红秉着教训他们的原则,并不出手伤人。不然的话,那些锦衣卫早就个个挂彩了。 守城的官兵,个个全身戒备地盯着,却不一人上前帮忙。不到最后关头,他们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事实上,他们被锦衣卫压着,早看那些锦衣卫不顺眼了。现在,有人帮着出头教训他们,当然是乐得看好戏。只要不出意外,不出人命就好了。 而且,之前守城官兵被刁难,锦衣卫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这会儿,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这就是不齐心协力的后果。 打斗的过程中,令人意外的事发生了。 为首的锦衣卫身上那张画像掉了下来。 烟香观察入微,反应灵敏,当即奔了过去,拾起了那幅画像。 为首那名锦衣卫,自身应付东方红都力不从心,根本就没有发现画像掉了。若是他发现画像掉了,被烟香捡了去,拼了命也会阻止她的。 打开画像一看,烟香的心跳漏了半拍,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般,激动不已。她喃喃自语道:“这不是大师兄嘛?” 那画像上的人,真的像极了楚天阔。 由于她的声音有些小,现场又都是刀剑挥舞的声音。东方红只顾着和锦衣卫打斗,没有顾及烟香,更没有听到烟香说了什么。 烟香连忙将画收起,揣进兜里。她的脑中思索着,这是怎么回事? 想着画中之人如此像大师兄,很可能就是大师兄的画像。她有些领悟过来,有人特意要大师兄进皇宫。 她大致分析了两种情况。有一种可能性,是皇上想见亲生儿子,所以放他进皇宫。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因为,目前皇上病倒在床,人事未醒。 另一种可能性,相爷的人要大师兄进宫。这就比较麻烦了。相爷这么做,定是要陷害大师兄,对大师兄不利。她并不懂得私闯皇宫神圣之地是重罪,也不懂大师兄囚犯的身份,却逃离了天牢,是重罪。她知道的是,大师兄入宫去,他们会在宫中对大师兄下手。 她还在想着,是否还有其他可能性。 锦衣卫们几人和东方红对打,渐渐败下阵来。但是,为了皇家的颜面,不到生死关头,他们绝不认输。 东方红也没有想伤他们,只是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好出一口恶气。事情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的。 为首的锦衣卫,本来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并不把东方红放在眼里。他刚开始还以为凭着他一人之力,就足以应付东方红。哪成想,东方红武功如此了得,别说就凭他一人了,就是几名同伙一起上,也没能占到半点便宜。 要不是东方红手下留情,他早就挂了几回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四十四章被人胁迫 但是,心里已经认输,他面上也不愿就此认输。就这样认输了,在场这么多人,怎么看他们锦衣卫? 传出去还得了?以后还有何威信可言?颜面扫地啊! 所以,他在被动接招的同时,黑着脸对守城的官兵使了个眼色,低声道:“都愣着做什么?” 还不快点来帮忙!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这么直白。 事已至此,他也顾不上许多了,只要能制服东方红,管它是不是以多欺少呢。这种事,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宫中来了刺客,他们哪次不是十几人,甚至几十上百人一同对付的。只要能降得住肇事者,管它付出什么代价。 那些守城官兵被点名,只得加入打斗的队伍,纷纷围住东方红。 只是,片刻后,为首的锦衣卫发现,多了守城的官兵根本无济于事。 东方红太他妈能打了。一个人对付几名锦衣卫绰绰有余,甚至加上几十名守城官兵,也是应付自如。 为首的锦衣卫不得不另谋出路。蓦地,他的目光撇向不远处站着发愣的烟香,脑中立刻闪现出一主意。这场打斗因她而起,也该因她而结束。 他悄悄退到一边,施展轻功,纵身一跃。 就在烟香还陷在思绪时,忽见为首的锦衣卫一脸邪恶的笑,对着她迎面而来。 她感觉一股阴凉的风向她吹来,令她不寒而栗。 她来不及做出反应,为首的锦衣卫举着手中的兵器,只取她的咽喉,气势凌厉至极。 靠啊。这家伙打不过东方红,居然魔爪伸向她。居然搞偷袭!还能再更卑鄙点嘛? 关键是,就算他不搞偷袭,以烟香的武功,也是打不过他的。虽然她的大师兄武功数一数二,两人同出师门,她的武功可不及大师兄一星半点。 当然,她的武功也不及东方红的十分之一。 等烟香吐槽完,神智反应过来,只觉得脖子一凉,低头就见一柄寒气逼人的刀。 “都给我住手!”为首的锦衣卫大喊一声,嗓音带着一股穿透力,一下子震慑住了全场。 大家都是一怔,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烟香这边。 由其是东方红,反应最为迅速。他浑身僵住没动,但面上当即浮现出惊慌混合着不悦的神色,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愠怒:“放开他!” 一字一顿,如雷贯耳,令人心惊。 他颇为恼怒,这些锦衣卫也太无耻了。 想来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他们为皇后效命,人品又能好到哪去? 东方红怎么不生气!他一人打得过他们,却对他们手下留情。他们非但不感激,还招来守城的官兵帮忙。好吧,让守城的官兵帮忙就帮忙吧。毕竟人家是同一条船上的人,穿同一条裤子,当然站在同一战线。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锦衣卫有个闪失,也会连累到守城官兵。所以,锦衣卫叫守城官兵也就算了,东方红不是很介意。反正,他一人对付他们也是绰绰有余。 只是,他们打不过,也不检讨下自己技不如人,却将魔掌伸到烟香这样的弱女子身上。 呃,姑且先把她定义为弱女子吧。尽管她一点也不弱,从性格以及处事应变能力,烟香算得上是坚强不软弱。但是,若论及她的武功,明显与锦衣卫不是同一水平。所以说她的弱女也合情合理。 他们这样,分明是拿烟香的安危在威胁他,逼他就范。 重要的是,他不吃这一套。当然,他也不可能置她安危于不顾。 烟香心里早将为首的锦衣卫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官差大爷,别动怒!小心刀剑无言,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她是不怎么害怕的。因为她相信,这人若不是傻子吗,必定不敢对她怎么样,。若是这人敢伤她一分一毫,东方红分分钟会要了他的命。 这么想的时候,烟香又有些尴尬。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自信了,搞得好像东方红真的会为她奋不顾身一样。 东方红应该不会为她连命都不要吧,但是,他至少不会看她出事的。这点,从东方红住手就可以看出。 她不禁有些纳闷,居然潜意识里想着依赖东方红,靠着他的保护,那种感觉,东方红就像她的大师兄在她身边一样。 这样的潜意识让她有些无措。她有种隐隐的不安与担忧。但是,她又不明确,这种不安与担忧,从何而来?敏锐的直觉让她不安,此种不安,绝不是对自己此刻安危的焦虑。 “放下你手中的佩剑,甘愿认输,我就放了她。”为首的锦衣卫,脸上冷若冰霜,眼神如出鞘的宝刀一样锐利。 她是不怎么害怕的。因为她相信,这人若不是傻子吗,必定不敢对她怎么样,。若是这人敢伤她一分一毫,东方红分分钟会要了他的命。 这么想的时候,烟香又有些尴尬。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自信了,搞得好像东方红真的会为她奋不顾身一样。 东方红应该不会为她连命都不要吧,但是,他至少不会看她出事的。这点,从东方红住手就可以看出。 她不禁有些纳闷,居然潜意识里想着依赖东方红,靠着他的保护,那种感觉,东方红就像她的大师兄在她身边一样。 这样的潜意识让她有些无措。她有种隐隐的不安与担忧。但是,她又不明确,这种不安与担忧,从何而来?敏锐的直觉让她不安,此种不安,绝不是对自己此刻安危的焦虑。 “放下你手中的佩剑,甘愿认输,我就放了她。”为首的锦衣卫,脸上冷若冰霜,眼神如出鞘的宝刀一样锐利。 这样的潜意识让她有些无措。她有种隐隐的不安与担忧。但是,她又不明确,这种不安与担忧,从何而来?敏锐的直觉让她不安,此种不安,绝不是对自己此刻安危的焦虑。 “放下你手中的佩剑,甘愿认输,我就放了她。”为首的锦衣卫,脸上冷若冰霜,眼神如出鞘的宝刀一样锐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四十五章看上她了 当即,她自然而然联想到,当初她被人掳去相府时,大师兄只身闯进相府救她那一幕。 她清楚记得那时大师兄说的话,以及他的眼神和动作。 情景回放: 皓月当空,借着光亮,楚天阔清晰遥望到烟香脸上的浮肿,头发凌乱,眼神涣散,显然是受过惊吓惊魂未定。她双手被蒙面人反抓在身后,刀子架在脖子上,看得他心里发酸。 烟香一看到楚天阔,两眼冒出光彩,本能地挣扎着,对楚天阔喊道:“大师兄,救我!” “放开她!”楚天阔脸色一沉,低吼一声。 “你若自残,我就放了你们。”相爷阴鸷一笑,扔过来一把刀。 楚天阔伸手接住刀,脸色阴郁道:“可以。放她走,我答应你的要求。” “大师兄,你不要答应他。即使你自残,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啊!”烟香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潮湿地划过她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她现在是我的筹码,我怎么会先放了她。你没有资格跟我讲条件。”相爷的眼睛里闪射着凶光,脸上浮出轻蔑的笑,“我不过要你以自己的命换她的命。这小脸蛋要是画花了,就可惜了。” 刀在烟香脸上比划着。闪闪的刀光,让人望而生畏。 相爷这一比划,把烟香吓得不轻。她皱了皱眉,别过脸去。 楚天阔的心猛地疼了一下,眉头紧皱着,带着隐隐怒气,一字一句异常坚定道:“谁要是敢动我小师妹一根头发,我要他陪葬。相爷,我只是个江湖人,不想惹是生非。我一再忍让,你不要逼人太甚。” 没错,此刻的东方红,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都是对烟香的关怀与在意,像极了那时候的楚天阔。就连他说的话,也跟楚天阔如出一辙。 糟糕了。女子的第六感,向烟香发出一种信号,东方红极有可能真的喜欢上她了。 不会吧。烟香的头皮一阵发麻。她觉得这也太狗血了吧?她不过是拥抱了他一下,亲了他一下,就因为这样,他看上她了? 烟香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对着东方红安抚道:“东方大哥,你别担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如果他想要我的命,早就动手了。” 东方红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的满是烦躁:“放开她!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他眼睛里的寒光变成两把利剑,向为首的锦衣卫直刺过去。 全场一片安静,空气中有一股莫名的诡异气息。 为首锦衣卫被东方红的话一激,面色越发冷峻,像千年寒冰。但是,他放下了手中的刀。 烟香认为东方红的话起了作用,激动得很,迈开大步向东方红奔了过去。 她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哈哈,大师兄喜欢她,东方红也喜欢她,看来她的魅力还是大大的存在。就连面前这名锦衣卫,也被她的美色所迷,心甘情愿放开了她。 她乐得找不着北,幻想着从此以后可以左拥右抱,双重选择。当然,她并不花心,一般情况下,她会选择大师兄,她是爱他的。 但如果,她和大师兄将来不能修成正果的话,她不介意自己做出别的选择。比如,东方红就算最佳候补人选。 如果大师兄再气她,或者惹她不高兴,她就把他晾在一旁。她有点美滋滋地,并飘飘然起来。从此,她可以摆脱了看大师兄脸色的日子。 想到有人跟大师兄竞争,她再耍点小手段,让大师兄为她争风吃醋,这样的日子,别提有多美了。 哈!哈!哈!烟香忍不住笑了。她以后有怀扇公子与凤城名捕争着宠。有了他们的保护,看那帮孙子,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她。她激动得想大叫。 烟香的笑声,让她身后不远处的锦衣卫怒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理所当然地以为烟香在嘲笑他。 好多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倏忽,她想到了水脉姐姐,好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想太多了。她跟东方红在一起,正好趁了大师兄的意。 这样的意识,让她心下一凉。忽地,她觉得似乎不止心凉,就连身体也凉,不知怎么的,周围刮起了风。 烟香对周围的变化无比敏感。确实在这时,距离她不远处的锦衣卫,运出双掌,掌风袭向烟香。因为这一掌使用了内力,一掌打出,凛冽的掌风随之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东方红凌空翻跃,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烟香前面。 锦衣卫一愣,好在反应及时,他终是不敢袭击东方红。他袭向烟香的那一掌,机警地撤了回去。 早在锦衣卫运出那一掌之时,东方红就已发现他的企图。所以,在锦衣卫袭击烟香时,警惕的东方红,敏捷一跃,挡在烟香前面,护住了她。 烟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后脑勺又没有长眼睛。不过,她看东方红朝她这边飞跃过来,本能的反应就是调转身来。 然后,就这样,她和东方红来了个亲密接触,两个人身体碰撞了。 这一撞,烟香怀里的画,露出了一小截,看着非常显眼。当然,她自己毫无察觉。而东方红整个人注意力都放在烟香身上,也没有注意到那幅画。 为首的锦衣卫与领头的守城官兵,都看见了烟香怀里揣的那张画,只有他们两人知道那张画的秘密。 为首的锦衣卫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怀里摸索,那张画果然不在他身上。他确定,烟香身上那张画像,就是他的。 这张画落在外人手里,那还得了?他立马慌乱起来,无论如何,他都要把画抢回来。而且,他得不动声色地抢回来。此事若是弄得人尽皆知,那可就麻烦了。皇后要是怪罪下来,他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怎么才能在不惊动两人的情况下,把画夺回来?这可就伤脑筋了。他们那么多人联手,都打不过东方红。现在,东方红与那姑娘挨那么近,有东方红在场,怎么抢? “你没事吧?” 烟香和东方红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六章来了帮手 东方红双手扶着烟香的肩膀,‘激’动地摇晃着,关切又紧张问道:“没吓到你吧?” 这一摇晃,把那张画像,又重新塞回烟香的怀里。。。 烟香浑身一震,脸涨得通红,忙低下了头,害羞地摇了摇头。 那场景,让在场的人看了,几乎都要以为他们两人是一对了。 那些守城官兵与其他锦衣卫,纷纷向两人围了过来。 就在为首的锦衣卫还在冥思苦想之际,围着东方红和烟香的那些人,似乎就要出手了。 “慢着!”烟香忽然大叫一声。 所有人顿住,目光全部投向烟香。 烟香自知这样打下去,没完没了。东方红是打得过他们没错,可是他也不会出手伤他们啊。她变化了下思路,决定与他们握手言和了。 当然,这是有条件的。对方必须答应对刚才打斗之事不予追究,还有,更重要一点,就是放他们两人进城。这是迫在眉睫的事,也在重中之重。 她自信她完全可以提要求。因为,东方红的武功完爆他们。若是对方识时务,知进退,定会答应的。 烟香清了清嗓子,字字清晰说道:“东方大哥,不要再打了!你们再打下去,天都要黑了。” 她只想进城去!这句话,她没有明说。 东方红颇有几分无奈地望向她,不太明白她话中之意。是他想打的吗?不是,是对方欠揍。 领头的守城官兵,刚好找了个台阶下,双眼一亮,笑着说:“还是姑娘睿智。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这事可以从轻发落。” 为首的锦衣卫不满地干咳了一声。谁是老大?他都还没有发话,领头的守城官兵居然抢先一步发言。不过看在那人说话还算有水准,不灭自己的威风的份上,姑且就原谅他。 东方红立即拉下脸来,但是没有发作。 有没有搞错?那帮人是猴子请来的逗比!烟香冷哼一声:“这位官差大哥说反了吧?让我们束手就擒,凭什么?” 领头的官兵对答如流:“你们公然与官府为敌,论罪当诛。” 东方红冷冷一笑,丝毫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他没开口,看着烟香发挥。 以为说这话就可以吓唬到她的吗?烟香才不是被吓唬长大的。虽然吧,她有时候的确‘挺’胆小。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是毫不畏惧的,大概是有东方红给她当靠山的缘故吧。 烟香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声透出挑衅与不屑:“那你们是要继续打下去了?”她看向东方红:“东方大哥,我们跟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多拉几个垫背的。” 东方红向烟香投去赞赏的目光,会意地点了点头。 那些守城官兵与锦衣卫当中,不乏有贪生怕死之人,大都被烟香吓唬住。东方红的武功,他们又不是没有领教过。若要杀他们,那一剑一个,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浑身一僵,慌得退后了一步,眼神求助于他们的领头人。那眼神诉说着哀求之意。仿佛在说,我们不要陪葬。 这下轮到领头的守城官兵喊道“慢着!”他讨好地笑了笑:“有话好说!凡事好商量。” 东方红沉默不语,未有恼怒之‘色’,倒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烟香有些气恼,脸上的敷衍之‘色’尽失。她咄咄‘逼’人道:“没什么可商量的。快点让我们进城,之前发生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听听这口气,瞧瞧这态度,明明是她和东方红闹事在先,却被她说成如此。 为首的锦衣卫,本是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会儿,他听到烟香如此狂妄,他听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哦?姑娘的口气倒是不小……” “烟香!”一声洪亮的‘女’声传来。 然而,为首的锦衣卫话才说了一半,便被一声呼唤所打断。 所有人顺着声音来源,寻找声音主人。 来人正是当今武林中颇有声望的人。是天山派的李爽,也就武林盟主? 当然不是,是李爽的未婚妻,沈梅。 烟香看见沈梅无比开心,她热烈而又‘激’动地打招呼:“沈姐姐。” 沈梅翻身下马,牵着马向烟香走来。 烟香扬了扬眉,态度无比傲慢地瞪着周围的人。这下,他们又多了个帮手。看这帮孙子还蛮横无理。 “怎么回事?烟香你们在这做什么?”刚到来,望着周围聚集众多的百姓们,沈梅一时‘摸’不清状况,不着边际地问。 此时,并不是寒暄叙旧的时候,尽管烟香有无数话想对沈梅说。不过,当务之急是赶快进城。 “喂,我们双方就不要兜圈子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们进城?”烟香没脾气了,开‘门’见山问道。 东方红沉默不语,未有恼怒之‘色’,倒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烟香有些气恼,脸上的敷衍之‘色’尽失。她咄咄‘逼’人道:“没什么可商量的。快点让我们进城,之前发生的事,可以一笔勾销。” 听听这口气,瞧瞧这态度,明明是她和东方红闹事在先,却被她说成如此。 为首的锦衣卫,本是站在一旁没有说话。这会儿,他听到烟香如此狂妄,他听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开口:“哦?姑娘的口气倒是不小……” “烟香!”一声洪亮的‘女’声传来。 然而,为首的锦衣卫话才说了一半,便被一声呼唤所打断。 所有人顺着声音来源,寻找声音主人。 来人正是当今武林中颇有声望的人。是天山派的李爽,也就武林盟主? 当然不是,是李爽的未婚妻,沈梅。 烟香看见沈梅无比开心,她热烈而又‘激’动地打招呼:“沈姐姐。” 沈梅翻身下马,牵着马向烟香走来。 烟香扬了扬眉,态度无比傲慢地瞪着周围的人。这下,他们又多了个帮手。看这帮孙子还蛮横无理。 “怎么回事?烟香你们在这做什么?”刚到来,望着周围聚集众多的百姓们,沈梅一时‘摸’不清状况,不着边际地问。 此时,并不是寒暄叙旧的时候,尽管烟香有无数话想对沈梅说。不过,当务之急是赶快进城。 “喂,我们双方就不要兜圈子了。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们进城?”烟香没脾气了,开‘门’见山问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四十七章吓唬谁呢 为首的锦衣卫接过画,都不敢打开看看是不是那张,手忙脚乱地赶紧塞进怀里。 这下,烟香眉梢眼角边流动着一抹不耐烦之色,大声说:“现在东西还你了,可以开城门让我们过去了吧?” 为首的锦衣卫对她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随即目光看向领头的守城官兵。 领头的守城官兵,早就迫不及待想放他们进城了。他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说道:“来人,开城门,放他们三人进城。” 烟香、东方红以及沈梅交换了下神色,往城门处走出几步。 哪知,忽听一片喧哗之声,在场的百姓们闹了起来,也吵吵嚷嚷要进城。他们挤来挤去,挡住了烟香他们的去路。场面一下子乱哄哄的感觉。 他们为什么在这时候闹,而刚才楚天阔进城,他们不敢闹呢?大概就是看东方红与守城的官兵和锦衣卫打了起来,最后却一点事也没有。 这就印证了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百姓们其实也看得出来,是因为东方红他们打败了官差,才得以进城去。说白了,就是那些官差在东方红面前就是酒囊饭袋。 这给百姓们的感觉就是闹事者,也不会被治罪。因此,他们不服,当然要闹。 守城的官兵,纷纷扬了扬手上的兵器,有的甚至露出了寒气逼人的剑刃,冷着张脸吓唬道:“谁敢闹事,统统都抓起来。” 这是吓唬谁呢?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那些百姓们,心里委屈得很,虽说有些胆怯,有些不安,却仍心存侥幸。因为,他们中好多人很想进城去。 他们的声音变小了些,吵吵嚷嚷的场面,有得到些缓解,却仍旧不可控制。百姓们把烟香他们包围起来,不肯走开。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缠住他们三人,才有机会进城。 烟香和沈梅互相对望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东方红也是无计可施。他可以跟官差斗,却不能与民斗。他怎么忍心伤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们? 那些守城的官兵,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处,根本就控制不住场面。他们也不敢贸然动手殴打砍杀百姓,怕引起更大的不满。 当然,如果他们敢对百姓们不利,东方红、烟香、沈梅绝不会袖手旁观。他们三人会把官差打得满地找牙,分分钟教他们如何做人。 为首的锦衣卫见事态严重,怕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只好亲自出马:“大胆刁民!你们这是要公然造反吗?项上人头还要不要了?” 他一脸阴沉神色,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然而,依旧没能震慑住场面。 你大爷的!刚才这锦衣卫打不过东方红像孙子一样,还无耻地搞偷袭,不要脸胁迫东方红。这会儿,摇身一变成大爷了?皇宫锦衣卫的形象都被破坏殆尽了。 这是在吓唬谁呢?人要前后言行一致,才会有威信,受人尊崇。像为首锦衣卫这样的,单个百姓仍是畏惧他,不过众人联合起来,可就无所畏惧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统治者如船,老百姓如水,水既能让船安稳地航行,也能将船推翻吞没,沉于水中。 况且,法不责众。那些官差态度再强悍,拳头再强硬,手段再厉害,又能怎么的?他们能把在场百姓抓光? 百姓们为何有如此底气,敢公然对杭守城官兵,甚至宫中锦衣卫,全是因为他们有把柄被抓住。像东方红他们闹事,却能被放行,就凭这一点,足以让官方理亏。 都不能做到一视同仁,还谈何执法? 见双方僵持不下,自己又脱不开身,东方红他们只得干着急。 烟香也是心急如焚,不过,她摆脱不了爱管闲事的毛病。她好心好意提出建议:“官差大哥,让需要进城的百姓也进城吧。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苦左右为难呢?” 她说着,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东方红和沈梅看烟香那搞怪模样,嘴角不由得动了动,看起来像笑亦是像哭。 为首的锦衣卫面上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强忍住不悦的情绪,对着领头的守城官兵轻轻点了点头。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当默认这姑娘的建议了。不这么做又能如何?事情到了这地步,也由不得他了。他只能忍着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不同意的话,事情万一闹大,皇后只会怪他办事不利。丢官事小,丢命事大。他只好息事宁人了。反正,开放城门放行这事,背黑锅的是守城官兵。 他估摸着,楚天阔大概快顺利闯进皇宫去了。他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就算有些小的纰漏,也能将功补过了。 领头的官兵对为首锦衣卫投过来的眼神,心领神会。事情闹成这样,恐怕光靠他们守城官兵承担不起这责任了。他只能倚靠锦衣卫,听从锦衣卫的意思。 当然,他自己也是如此决定的,还好,双方意见一致。这么做实属无奈之举,他只好同意建议:“大家肃静!听我说!” 百姓们安静了下来,看向此刻发言的人--领头的守城官兵。 “让他们三人先进城,其余人等,排好对,依次盘查,理由充分者,允许入城。”他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耶!全场的百姓们仿佛打了胜战一样,爆发出一声热烈的欢呼声。他们吃水不忘挖井人,皆是向烟香和东方红投去感激的目光,以及赞许的笑容。要不是烟香和东方红两人的争取,他们也不能跟着得益。 他们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来。 城门打开,烟香、东方红、沈梅一起进了城。 进城后,烟香脸上笑意渐浓,嘴角却露出了一抹嘲讽的之色。她不禁嘲笑起那些守城官兵与锦衣卫。真是十分好笑呢。早放她和东方红进城,不就没这些事了吗?还当他们两人好欺负呢。 现在倒好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要放他们三人进城,还要放那些百姓们进城。 哦,对了,她想起方才百姓们崇拜眼神,有点可惜自己没有留下姓名的。她早该留下名字,这样,她就出名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四十八章见到皇宫 那些官兵锦衣卫也是活该被教训。经此一事,应该不会再那么欺人太甚了吧? 东方好看了一眼烟香,见她一脸憨笑表情,像是走神。他问出了心中之惑:“烟香,你交给他们的是什么东西?” 烟香实话实说:“是一张画。画像里的人是我大师兄。” 东方红的脑子快速转动,一下子就想到这是有人故意让楚天阔进宫的。 他来不及多言,骑上马,急切说道:“我先赶去宫看看。” 烟香和沈梅,还未有所表示,就见东方红骑着马,一溜烟地跑得无影无踪了。她们两人也不再多话,骑上马紧追而去。 忧心如焚的楚天阔,过了城门后,一路上快马加鞭,直奔皇宫而去。由于今日城门进出受限,城中的街道并不拥堵,所以他一路畅行无阻。 街道上行人和商贩寥寥无几,偶尔听到大笑声,但仅仅持续片刻,瞬间万物奄奄一息。 他一心牵挂这他父皇的安危,面对悄然来临的危机,不以为意,依然我行我素。 他行为处事一向警醒,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有张网在悄无声息靠近他。皇宫守卫森严,是个是非之地,对他来说,犹如龙潭虎穴。不过,即使知道那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闯。 他顾不得许多,当然,他自信自己能应付这一切。他有把握能进得了皇宫,也有把握能全身而退。他觉着幕后有人在操纵这一切,帮助他进皇宫。不过这人目的如何,他要先见了他父皇再说。 对于潜在的危机,他已嗅觉。只是,这不能引起他的重视。 皇后,象征着王者霸气的建筑,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琉璃瓦保卫皇宫的,我个人倾向于没有多少人。这里还得提到一部小说,三侠五义。其中提到有个县城,护城军有多少人呢?几百是没有,连着老的快走不动道的老军一起,只有三十个人。比衙门里的衙役只怕还少几个哩。 另外就不的得不提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清朝末年,天理教农民几百人杀入了皇宫。不是几百万,是几百人。估计也是守卫皇宫的军队已然烂透了。大约是这几百农民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紫禁城连这次战斗的痕迹都没留下。 顺带一提,老舍先生的父亲就是一名保卫皇宫的禁军卫士,八国联军入城时,在巷战中牺牲。他父亲是八旗子弟里少数几个还会骑马,能放箭的人了。敢于巷战,应该算是精锐了。其实没有多少人,他们都是几个小时换一班的,偌大的紫禁城,当班的人可能也就一两千人。毕竟他们不可能深入里边,守住几个城门加上在城墙上巡逻就行了。 50名特种兵如果放在清朝末年,斩首皇帝是有可能的,你把一个城门口的人杀光,再消灭巡逻卫士,可能就有一段空档时间完成斩首。毕竟特种兵这玩意,对于古人来说还是太先进了。不过可有一节,就是你真的能杀的了几十个披挂整齐的彪形大汉么? 他抬头望了眼天色,此时正值傍晚时分。 深秋的傍晚,天空的云彩,绮丽多姿:有的如春花怒放;有的似猛兽奔扑;有的更若彩禽飞腾,倒映在清澈的浣江中,已很好看。且有一群晚归的鸭子,聚成三角形,在那彩色的水波上,向它们的归宿慢慢地划蹼游去,江水被分成两路, 每只鸭子犁起的水波向左右展开,一直缓缓地涌到江边的小草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静美之感;隔江望去,对岸金鸡山下的农家,炊烟袅袅,冉冉上升,村上牛羊哞咩,金鸡晚唱,江边,村姑村妇们,一簇簇,一群群,一边笑语,一边洗衣,我凭栏眺望,为眼前这幅秀美的水乡风景画所陶醉。 秋末的黄昏来得总是很快,还没等山野上被日光蒸发起的水气清散,太阳就落进了西山。于是,山谷中的岚风带着浓重的凉意,驱赶着白色的雾气,向山下游荡,而山峰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村庄上,阴影越来越浓,渐渐和夜色混成一体。 西边的天空,从浓密的云层,散出几片玫瑰色的彩霞,单薄而清丽,东方有一颗星星,时隐时现。原野上数间泥屋,有淡淡的暮霭,在它上面轻轻地拂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四十九章中了埋伏 楚天阔蒙上面巾,施展轻功,跃过宫墙,进入了宫廷内院。经过白天的喧哗,皇宫晚上显得十分的安静,除了偶尔传来的报夜外,再无其他声音传来了。 此时,正值子时,巡逻侍卫刚换班,又加上这时辰是人最疲劳倦怠的时候。所以,这个时候也是防守最为薄弱的。 楚天阔身手敏捷,宛如一只猫一样,走路不发出一点声响。他灵活地避开宫中守卫,施展轻功,像只小鸟般,飞跃上屋的刺客,是另有其人,并不是说他。 “我们去看看!”门口的那八名侍卫,听到‘抓刺客’都跑光了。 这样的行为,令楚天阔大惑不解。为何前方抓刺客,这些侍卫会跑去凑热闹,难道防范意识这么差?就不怕是有人使用调虎离山之计? 不过,这对楚天阔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正发愁如何避开侍卫,不动声色的进去寝宫呢。只是,他脑中浮现出一个疑惑,这会不会是个圈套?然而,这样的疑惑,很快被镇压下去。 不管了,即使是圈套,他也得往里钻。似乎是有股力量在牵动着他,迫使他要这么做。他趁着这个空档,从屋过,他和当今的皇帝非常相像。可是,面前这人,跟他一点都不像的。 直觉告诉他,这人肯定不是皇帝。再说了,论皇帝的年纪,今年少说也有四十多岁了,面前这人,分明年纪和他差不多。 他意识到找错了人,二话不说,转身往外走。慌乱间,面巾掉到地上,丝毫没有察觉。 床上的人,已经回过神来,惶惶不安地对着楚天阔的背影,大声喊道:“站住!你是谁?为什么三更半夜闯进皇宫内院?” 楚天阔没有回话,连点表示也没有,头也不回匆匆往外走。他很奇怪,这人怎么不呼叫?若是这人大声呼叫,定会有一大批侍卫从外面冲进来,他想脱身就不容易了。 尽管这人并没有为难他,他心里却升起来一阵不祥的预感。周围像一张网,在悄无声息向他靠近。他有种在劫难的感觉。 果不其然,他还未走到门口,前方的门被推开了,一大批侍卫涌了进来,阻挡了他的去路。 那些侍卫个个凶神恶煞,手握刀枪剑戟等兵器。看这情形,分明是有备而来。 忽听一声令下:“把刺客抓起来!重重有赏!” 那些人一拥而上。 楚天阔飞快扫了一眼向他逼近的人,心里盘算着如何突出重围。他可不想束手就擒。私闯皇宫,罪名可不轻。况且,一但被擒住,势必连累到段大人,甚至连累整个大理寺。 他不想大开杀戒,这些侍卫,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不该因此毙命。况且,若是在此情况下,他杀了人,那就没有退路了。 万般无奈下,他只得使出内力,借助青筠扇,震退他们。 满屋子的侍卫,被楚天阔的内力所伤,纷纷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着。 好在,楚天阔只是使用了三成功力,那些人的伤,并不碍事,修养数天就能好。他不忍心伤及无辜。 楚天阔不暇思索,冲出了大门,立刻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他哪里想得到,这寝宫已经被包围了。整个皇宫,彻底沸腾了起来。灯火通明之下,数不清的身影,密密麻麻,好像过境蝗虫,从皇宫各个角落,冲了出来。就好像是专门守着他一样。 与此同时,楚天阔听到两声弓弦振动,耳畔响起一阵刺耳的尖锐声,接着从前方和斜前方射来箭矢,劲道刚猛至极,皆被他灵巧的避开。 敏锐的感觉让楚天阔发现了异常,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一瞬间,无数支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好似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般猛烈。他左右躲闪,挥舞着青筠扇,将那些投射来的箭挡了下来。 青筠扇在他手里,被舞得密不透风。 更多的箭矢从前方射了过来,弓弦声,混着树叶和树枝的摩擦声,此起彼伏。数量不少的箭,目标朝着楚天阔而来。楚天阔立即明白了,周围埋伏不少弓箭手。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敌方竟然会埋伏着弓箭手等他。他可以一人对打几十名甚至上百名侍卫而毫无惧色,并有把握打赢逃脱。然而,面对弓箭,他就无可奈何了。 弓箭是不长眼睛的,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就会中箭。而且,弓箭速度极快,他能躲开就非常不容易,怎么突出重围? 若是不幸中上一箭,难免方寸大乱,以致被更多箭矢射中。 恐怕到时的死相会非常难看。想到万箭穿心那场景,就令人不寒而栗。 面对越来越多向他射过来的箭,楚天阔的两只手挥舞得眼花缭乱。虽然青筠扇阻挡着射过来的剑,然而,照这样下去,他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最关键一点,他只能被动接招,无法前进。 别说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了,他只能祈祷死法好看点。若真被万箭穿心,那也太凄惨了吧。 这样下去,似乎只能等死了。可是,他真的不想这样等死啊。他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任凭他再高强的武功,再灵敏的反应力,可是在弓箭手的射击下,依旧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楚天阔不暇思索,冲出了大门,立刻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他哪里想得到,这寝宫已经被包围了。整个皇宫,彻底沸腾了起来。灯火通明之下,数不清的身影,密密麻麻,好像过境蝗虫,从皇宫各个角落,冲了出来。就好像是专门守着他一样。 与此同时,楚天阔听到两声弓弦振动,耳畔响起一阵刺耳的尖锐声,接着从前方和斜前方射来箭矢,劲道刚猛至极,皆被他灵巧的避开。 敏锐的感觉让楚天阔发现了异常,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一瞬间,无数支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好似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般猛烈。他左右躲闪,挥舞着青筠扇,将那些投射来的箭挡了下来。 青筠扇在他手里,被舞得密不透风。 更多的箭矢从前方射了过来,弓弦声,混着树叶和树枝的摩擦声,此起彼伏。数量不少的箭,目标朝着楚天阔而来。楚天阔立即明白了,周围埋伏不少弓箭手。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敌方竟然会埋伏着弓箭手等他。他可以一人对打几十名甚至上百名侍卫而毫无惧色,并有把握打赢逃脱。然而,面对弓箭,他就无可奈何了。 弓箭是不长眼睛的,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就会中箭。而且,弓箭速度极快,他能躲开就非常不容易,怎么突出重围? 若是不幸中上一箭,难免方寸大乱,以致被更多箭矢射中。 恐怕到时的死相会非常难看。想到万箭穿心那场景,就令人不寒而栗。 面对越来越多向他射过来的箭,楚天阔的两只手挥舞得眼花缭乱。虽然青筠扇阻挡着射过来的剑,然而,照这样下去,他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最关键一点,他只能被动接招,无法前进。 别说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了,他只能祈祷死法好看点。若真被万箭穿心,那也太凄惨了吧。 这样下去,似乎只能等死了。可是,他真的不想这样等死啊。他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任凭他再高强的武功,再灵敏的反应力,可是在弓箭手的射击下,依旧没有任何侥幸可言。 楚天阔不暇思索,冲出了大门,立刻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扑面而来。 他哪里想得到,这寝宫已经被包围了。整个皇宫,彻底沸腾了起来。灯火通明之下,数不清的身影,密密麻麻,好像过境蝗虫,从皇宫各个角落,冲了出来。就好像是专门守着他一样。 与此同时,楚天阔听到两声弓弦振动,耳畔响起一阵刺耳的尖锐声,接着从前方和斜前方射来箭矢,劲道刚猛至极,皆被他灵巧的避开。 敏锐的感觉让楚天阔发现了异常,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一瞬间,无数支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好似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般猛烈。他左右躲闪,挥舞着青筠扇,将那些投射来的箭挡了下来。 青筠扇在他手里,被舞得密不透风。 更多的箭矢从前方射了过来,弓弦声,混着树叶和树枝的摩擦声,此起彼伏。数量不少的箭,目标朝着楚天阔而来。楚天阔立即明白了,周围埋伏不少弓箭手。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敌方竟然会埋伏着弓箭手等他。他可以一人对打几十名甚至上百名侍卫而毫无惧色,并有把握打赢逃脱。然而,面对弓箭,他就无可奈何了。 弓箭是不长眼睛的,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就会中箭。而且,弓箭速度极快,他能躲开就非常不容易,怎么突出重围? 若是不幸中上一箭,难免方寸大乱,以致被更多箭矢射中。 恐怕到时的死相会非常难看。想到万箭穿心那场景,就令人不寒而栗。 敏锐的感觉让楚天阔发现了异常,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一瞬间,无数支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好似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般猛烈。他左右躲闪,挥舞着青筠扇,将那些投射来的箭挡了下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五十章那人是谁 楚天阔提防和抵挡不断向他射来的箭,却见屋内那些侍卫,举着刀枪剑戟,边对他喊打喊杀边冲了过来。 要不要这么对他赶尽杀绝啊!楚天阔真是叫苦连天,这下前有狼后有虎,可如何应付得来? 他生平第一次,突然冒出来一个想法,好希望自己能有三头六臂。 “放箭!” 与此同时,站在楚天阔正前方,包围着他的那些人中,有一指挥人下了命令。 一听到这声命令,躲在暗处的弓箭手,拉动弓弦,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出发,如同雨点般对着楚天阔射了过来。 第二轮弓箭手的射击正式启动。箭矢的密集程度,让人望之色变,稍有不慎,被射中,将会成为枪靶子,当场毙命不说,死相还贼难看。 听到一阵阵嗖嗖嗖的箭矢发射声,楚天阔顿时有些懵逼。这次的数量也太密集且庞大了,想要全部躲过去,有些天荒夜谭。而且,还有屋里那批侍卫杀气腾腾朝他而来。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加绝望的时候了。不过,他又能怎么办?只能拼着一己之力,坚持的。奈何双拳难敌众多弓箭,虽然是无谓的坚持,可是能多坚持一刻是一刻吧。 这样的坚持意义并不大,最后肯定是难以逃脱被万箭穿心的命运。然而,不到最后一刻,谁又能料到不会有奇迹发生呢? 此刻,他完全无暇思考其他,只是集中精力全神贯注地躲避着射向他的箭矢。 卧槽!那些从寝宫里冲出来的侍卫,面对密密麻麻的箭雨,吓得不轻。时不时有射向楚天阔,结果射偏的箭,射向他们。他们艰难地躲避过去。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箭矢,落在他们周围。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都快吓尿了。 “别放箭!停!住手!”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哭嚎起来。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喊叫,弓箭手都是无动于衷,只要上方没人喊停,弓箭手只得执行命令不敢停手。 那些侍卫喊破了喉咙无用,见到箭矢依旧毫不留情向他们射来,直在心里哭爹骂娘。前方那群人,真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为了射杀刺客,竟然连自己人也不管不顾了。 幸运的是,那些箭矢只是瞄准刺客,只有少数射偏的,才与这批侍卫擦身而过。他们只是虚惊一场,并无大碍,起码没有人被射中。以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约而同地退回屋里。 真正受到死亡威胁,又有几人能坦然面对? 那些侍卫退下后,楚天阔少了后顾之忧,只需应对前方射来的箭矢,显得轻松了些。幸好他身后是寝宫,背靠着墙,只需应付前面射来的箭。若是他站在院中,要避开周围的各个方向射来的箭,那估计他会疯。 那些箭矢无比密集,快如飞电,劲道刚猛,却悉数被楚天阔躲了过去。他若是想以牙还牙,只需把接到的箭矢投掷回去,恐怕在场的人,会死伤一大片。 这简直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又一波箭雨过后,弓箭手们和宫中侍卫都紧盯着蒙面刺客。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武功如此高强,身手如此敏捷、反应如此机警、心肠如此慈善的人。他们每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都想要看看那名刺客究竟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子?为何看着好似常人,却有如此能耐,好似有三头六臂? 两轮射击下来,依旧没能伤刺客一分一毫,弓箭手们大都有些乏了,拉弓箭的手已经发麻,心态也开始转变。他们好人人几乎想放弃了。那个刺客仿佛神话般的存在。 可是,上头的人不发话,他们也不敢妄自决断。人人担心,上头怪罪下来,他们吃罪不起。 总之,他们有心要放过这名刺客,却是不敢擅自主张,只得敷衍了事,等候新一轮指令。 这边,楚天阔整个人累得几乎要虚脱,却仍是不敢大意。 因为前方的箭矢攻击虽然减弱,却仍没有完全停歇的意思。时不时还有几个执着的弓箭手,把箭射过来。看那样子,俨然是把楚天阔当成箭靶子,有种不射中他誓不罢休的意思。 得亏这是在晚上,即使周围灯火通明,光线也比白天差些。况且,那些弓箭手躲在暗处,看着灯火有些刺眼并反光。加上楚天阔一身黑衣,目标没有那些显眼,所以他们瞄得不够准。若是在白天,恐怕楚天阔想躲过第一轮射击都费劲。 此刻,楚天阔真的好想歇一歇,可是,他不能。他本想趁着弓箭手还未开始第三轮攻击前,逃离这里,却被前方不时射来的箭矢所拖住。 片刻后,弓箭手第三轮的射击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上头发号施令。 楚天阔不知道这样身心疲惫的状态,还能坚持多久。他的脑子是麻木的,浑身只是本能的动着。 好在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没有多久,忽听有一人,扯着嗓子,用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大声喊道:“全都住手!你们不能杀人!” 这声音,带着深沉的力量。 温暖的声音传来,听在楚天阔的耳中,仿佛冬日里的暖阳,照在他冰封的身上,悦耳无比。 听到这一声呼叫,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那些弓箭手,握着手中的弓和弦,没有拉动,但也没有放下。他们准备随时待命。 楚天阔有些庆幸,仿佛遇到了救星一般,射向他的箭雨,骤然停歇。他这才得以歇口气,抬眸扫了一周,寻找这声音的主人。 他扫了一眼,望见有一人朝他走来。他确定了那人大概就是刚才发话之人,也是方才躺在寝宫内房那张床上之人。 他这时秀才对那人有了些兴趣,挺好奇这人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要替他说话?他当然不会白痴地以为对方是他父皇,早已将这可能性排除了。 可是,对方若不是他亲人,为什么要救他? 他脑子转动,想起另一种可能性。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又或者是,对方根本不是要救人,而是在使什么阴谋诡计。对方之前躺在那张床上,佯装熟睡,分明就是在伪装,伪装为皇帝,引诱他来。 可恨的是,自己想要看望父皇的心情太迫切,才得以被对方利用。若搁平时,以他沉着冷静的性子,以及敏锐的洞察力,不至于误入圈套。现在倒好,不但见不到他父皇,连自己的性命都堪忧。 这就是冲动的下场。冲动是魔鬼啊。 他警惕地盯着那人,随时准备做出应对之策。 寝宫里的那些侍卫,眼见太监总管刘鑫走出门去,随后就听见放箭的声音消失了,他们这才从寝宫里冲出来。个个手握兵器,对准了刺客,随时准备大干一场来着。 “都在这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楚天阔听到那人口中发出一声叱喝,冲向他的侍卫,只得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不过,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这下他更加疑惑了。那人是谁?又想玩什么把戏? 刚才躺在那张床上之人,就是太监总管刘鑫。他跟随伺候皇帝多年,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又是宫中太监总管,不管是权力还是声望都高人一等。他威信还是有的,说话也有一定分量,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全场。 当然,要论起来,大部分人并不是被刘鑫吓唬住的。事实上,是大家想看看蒙面刺客,究竟是何人,居然这么牛逼哄哄。 退回去的侍卫,都瞪大眼睛看着刘鑫,不解问道:“刘总管,你竟然袒护刺客,这是为什么?上方有令,让我们抓捕刺客,若让刺客得以逃脱,一旦怪罪下来,我们承担不起。” 太监总管刘鑫没有回答。他思索着,这种情况下,如何办才好。他心里已有了一个想法,这刺客面容如此像皇帝,极有可能是太子楚天阔。 倘若真的是太子楚天阔,那他该想方设法救他的。可是,私闯皇宫是死罪,又闹得人尽皆知,面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好袒护刺客。 最关键一点,这刺客有可能是太子,只是他的猜测。如若不是,他却帮助刺客逃脱的话,恐怕因此惹祸上身,难逃罪责。 想到此前上方的命令,要他对付刺客,他就一阵头皮发麻。他非但没有帮着对付刺客,还想帮刺客逃脱。 这可真是让他无比伤脑筋。 胳膊终是拧不过大腿。若单凭他一人之力,恐怕想救刺客也是力不从心。若是皇帝清醒,那还好办。现在皇帝处于昏迷中,又怎么替他撑腰,为他做主? 前方包围楚天阔的人,除了那些弓箭手留在原地待命外,都向太监总管刘鑫走了过来。 他们看着刘鑫,诧异发问:“刘总管为何开口替刺客说话,莫非与刺客是同伙?” 接下来,众人轮番轰炸,询问刘鑫。 刘鑫被众人一番逼问,实在没法了,只得说了实话:“因为他长得很像皇上!” 他又寻思了一番,决定公开刺客的身份。若是大家知道面前这刺客长得像皇上,必会有所顾忌。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皇帝有个亲生儿子流落在外。而这刺客长得像皇上,极有可能是皇上亲生的。 这就间接说明,刺客极有可能是太子。试问,在明得知刺客可能是太子的情况下,他们还可能会对刺客动手?除非是项上人头不想要了。 倘若后来,证实了这刺客不是太子,那也怪不到他头上了。毕竟大家有目共睹。 众人听到刘鑫的话,都唬住了,脸上的震惊显而易见。只是在夜晚,看不真切。若是在白天,不难发现,众人脸上恐慌得改了样子。 他们的心情难以形容。 楚天阔听到那人口中发出一声叱喝,冲向他的侍卫,只得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不过,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这下他更加疑惑了。那人是谁?又想玩什么把戏? 刚才躺在那张床上之人,就是太监总管刘鑫。他跟随伺候皇帝多年,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又是宫中太监总管,不管是权力还是声望都高人一等。他威信还是有的,说话也有一定分量,一下子就震慑住了全场。 当然,要论起来,大部分人并不是被刘鑫吓唬住的。事实上,是大家想看看蒙面刺客,究竟是何人,居然这么牛逼哄哄。 退回去的侍卫,都瞪大眼睛看着刘鑫,不解问道:“刘总管,你竟然袒护刺客,这是为什么?上方有令,让我们抓捕刺客,若让刺客得以逃脱,一旦怪罪下来,我们承担不起。” 太监总管刘鑫没有回答。他思索着,这种情况下,如何办才好。他心里已有了一个想法,这刺客面容如此像皇帝,极有可能是太子楚天阔。 倘若真的是太子楚天阔,那他该想方设法救他的。可是,私闯皇宫是死罪,又闹得人尽皆知,面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好袒护刺客。 最关键一点,这刺客有可能是太子,只是他的猜测。如若不是,他却帮助刺客逃脱的话,恐怕因此惹祸上身,难逃罪责。 想到此前上方的命令,要他对付刺客,他就一阵头皮发麻。他非但没有帮着对付刺客,还想帮刺客逃脱。 这可真是让他无比伤脑筋。 胳膊终是拧不过大腿。若单凭他一人之力,恐怕想救刺客也是力不从心。若是皇帝清醒,那还好办。现在皇帝处于昏迷中,又怎么替他撑腰,为他做主? 前方包围楚天阔的人,除了那些弓箭手留在原地待命外,都向太监总管刘鑫走了过来。 他们看着刘鑫,诧异发问:“刘总管为何开口替刺客说话,莫非与刺客是同伙?” 接下来,众人轮番轰炸,询问刘鑫。 刘鑫被众人一番逼问,实在没法了,只得说了实话:“因为他长得很像皇上!” 他又寻思了一番,决定公开刺客的身份。若是大家知道面前这刺客长得像皇上,必会有所顾忌。现在几乎人人都知道,皇帝有个亲生儿子流落在外。而这刺客长得像皇上,极有可能是皇上亲生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一章道听途说 另一种选择就是揭开自己的面巾,让众人看清他的真面目。这样的结果是,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运气好的话,若是维护他的人较多,他可能有机会见到他父皇。 但是,若是出了意外,极有可能连累段大人,连累大理寺。 两种选择有着共同的可能性。那就是连累段大人,连累大理寺。 权衡利弊,寻思了一番,他只能选择后者。 不就露个脸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又不是长得见不得人。 于是,楚天阔缓缓扯下自己的面巾,让众人看见他的真面容。 因为夜晚的缘故,即使灯火光亮,光线终是没有白天好。隔得有些远,众人还是看不真切,看不清楚天阔的长相。所以,当楚天阔揭开自己的真容时,并没有引起什么强烈的反向。 鉴于他刚才躲过两拨箭雨攻击的英勇表现,众人即使看不清他面目,也不敢走向看。 以是,好多人好奇着想要向前,却又不敢,就那样纠结矛盾地站在那里,因为害怕,他们脸上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有趣。 太监总管刘鑫似乎看破了那些人的心思,带头迈出一步向前。因而,人群之中,有几名胆子较大的侍卫,立马跟上刘鑫的步伐。他们随着刘鑫走上前去,凑近了楚天阔,眯着眼睛看他。 当他们看清楚楚天阔的面容时,吓了一跳,脸色瞬变,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 那瞬间,许多直瞪瞪地看着楚天阔的脸,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有的人吸了一口冷气,茫然失措,像个泥塑木雕的人。有的人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在他们眼中,这名刺客面容酷似皇帝,眉眼分毫,根本就是皇帝年轻时候的翻版。 片刻的震惊后,只听见扑通一声,除了刘鑫外,那些看清楚天阔面容的人,都同时跪倒在地,紧接着一道齐整整的声音传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声音颤抖,并夹杂着惊慌的情绪。 眼前的情景,令远处那些侍卫不明所以。他们看不清刺客长相,却清晰听到同伙口中喊着‘皇上’。他们云里雾里,不辨真假,以为真的是皇上在此。 见同伙对着刺客又是跪拜又是尊称皇上,他们顺势而为,也跟着跪下。嘴里跟着喊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后面那些弓箭手,更是摸不着头脑,不知前面发生何事。他们也听不清前面的人说的啥,只是见众人跪,也跟着跪了。当然,这些弓箭手并没有喊话。他们哪里知道该喊什么。 这就有点类似于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这一成语,原指路上听来的、路上传播的话,后来泛指没有根据的传闻。 战国时期,艾子从楚国回到齐国,刚进都城便遇到了爱说空话的毛空。毛空极其神秘地告诉艾子,说有个人家的一只鸭子,一次生了一百个蛋。 艾子不信,说:“不会有这样的事吧!” 毛空说:“那可能是两只鸭子。” 艾子摇摇头:“这也不可能。” 毛空改口说:“那大概是三个鸭子生的。”艾子还是不信。 “那也可能是四只、八只、十只。”艾子当然还是无法相信。 过了一会儿,毛空又对艾子说:“上个月,天上掉下一块肉来,有三十丈长、十丈宽。” 艾子还不信,毛空急忙改口说:“那么是二十丈长。” 艾子还是不信。 毛空说:“那就算十丈吧!” 艾子实在忍不住了,再也不愿意听毛空瞎吹了,反问道:“世界上哪有十丈长、十丈宽的肉,而且还会从天上掉下来你是亲眼所见吗刚才你说的鸭子是哪一家的现在你说的大肉又掉在什么地方” 毛空被问得答不出话来,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那都是我在路上听人家说的。” 艾子听后,笑了。他转身对站在身后的学生们说:“你们可不要像他那样的‘道听途说’啊! 其实,在场的人,只要稍微脑子清醒点,他们就能发现那名刺客,不可能是皇帝。莫说他长得比皇帝年轻了,就凭着刺客那敏捷的身手,那是皇帝能及的?更何况,现在的皇帝还躺在龙床上,昏迷不醒呢。 前面看见楚天阔面容的人,被他那酷似皇帝的脸所唬住,以至于做出一系列反常的事情。主要是皇帝威严太甚,谁人看见皇帝,不是第一反应就是下跪,这就是正常的条件反射。 而后面的人,看见前面跪,自然而然跟着跪。在宫中生活,谁人不是这样的随波逐流?不过随声附和,实非本心。 所以就有了这样一出闹剧。 在场只有刘鑫见多识广,有自己的主见,没有人云亦云。事实上,他如此镇定,还不是他在寝宫里见过了楚天阔,心里有底。况且,他伺候皇帝多年,并没有多畏惧皇帝。 见众人跪到在地,一脸诚惶诚恐的样子,楚天阔不明觉厉。 他并不是第一次被人跪了,以前行走江湖时,很多山贼恶霸之类的,只要是做了亏心事之人,遇到他无不认怂,磕头跪拜,哀求他饶命。基本上遇上他,知道他就是怀扇公子后,无不闻风丧胆,见之色变。 一般情形下是这样的: 他遇上山贼恶霸之类坏蛋都会教训一番。也许呢,还未等及他出手,那些山贼恶霸就先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口中求饶声不绝于耳:“大侠,饶命!别杀我,我家里还有十来口人等着我来养呢,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我知错了,一定改,再也不敢做伤天害理的事了!求放过!” 说着声泪俱下,那模样看着凄惨可怜。 这时候,他通常会说:“姑且饶你这一次,以后再让我碰上,定不饶恕。” 在宫外被跪拜的次数不胜枚举,但是,在皇宫内被这么多宫中侍卫跪着,他还是头一次挺会这种感觉。而且,他明明是闯入皇宫者,说白了,就是刺客。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前一刻,他们还把他当劲敌,要置他于死地。后一刻,他们居然对他下跪,像神一样跪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二章仇人相见 他自认,他们不是因为畏惧他的武功。等等。他好像听到他们喊他‘皇上’?哦,这些人是被吓傻了,把他当皇帝了。 看着众人跪拜,刘鑫有些无语。他扫了众人一眼,暗自在心里好笑。这些人,莫不是疯了吧?不仅是宫中侍卫,就连躲在暗处的弓箭手,不明情况,也纷纷现身,对着楚天阔磕头叩首。 一时间令楚天阔有些无措。或许,这时候是他逃离皇宫的最佳时候了。他该趁着这时候逃离的。此时,侍卫们与弓箭手们都傻愣住了,如果他逃离,那些人反应过来,他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可是,他想逃,又觉得不妥。他不顾一切闯进宫来,就是为了见他父皇,现在人未见到,就这么离开,很不甘心。而且,他得大理寺去。案子审理结果不知如何?他还有机会见到他父皇吗?说不定,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他就这么挣扎着,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楚天阔看见远处有一妇人,在众多宫女的簇拥下,向他这边走来。 随着那人步伐的逼近,在场的侍卫们以及弓箭手们,皆发现了她的到来。个个供弓直了身体,面上出现更加其妙的表情,那是一副惶恐不安夹杂着慌乱,以及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气氛令人无比压抑。 楚天阔一时魔怔了般,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指引着他,他的目光紧随着那名妇人走动而动。他浑身的注意力被那妇人吸引了过去,直觉告诉他,来人不一般,似乎带着震慑住全场的霸气。 他心里隐隐浮出一些想法。莫非这人是皇后?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证实。随后,他就听到众人口中喊着:“拜见皇后娘娘!” 这样的声音饱含巴结讨好的意味,差次不齐,络绎不绝。 就连在场,除了楚天阔外唯一站着的刘鑫,也是自然而然地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楚天阔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不由重新向那人投去审视的目光,带着探究的意味。只见那人衣着端庄,正容款步,仪态威严地向他行来。 待及走近,他清楚看到了皇后的衣饰与面容。他的视力本就比常人好些,看得无比清楚,皇后浓妆艳抹,一身装扮雍容华贵,面上尽显清冷气质。 他不禁有些纳闷了,怎么皇后这时候穿戴整齐出现在这里?短暂诧异后,他反应过来了。皇后当然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极有可能就是皇后。 皇后走近楚天阔,直到看得清他面容时,她停下脚步来,怔住当场。 是的,当皇后看见楚天阔的面孔事,整个人骤然僵住了,怔住看着他看得出神,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鲜少这么失态过,可见楚天阔有多让她震惊了。 楚天阔被皇后盯得心里发毛。好在这样被注视,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想他怀扇公子走到哪里都受到众多注目。尤其是女子。好吧,他当然不会臭美的以为,皇后是被他所迷倒。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大概是知道的,皇后这么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实在是因为他太像他父皇了。 直到刘鑫小声提醒道:“皇后娘娘,是奴才们办事不利,惊扰到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收回失态,面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众人。 她把手挥了挥,不悦道:“都跪着做什么?方才,你们在跪谁?” 这一声质问,把众人的神智都拉了回来。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跪着的人,不是皇帝。只不过是一名与皇帝长得十分相似的人。 现在面对皇后的问题,他们不知如何作答。若是坦白说了,怕被笑话。他们自知做了一件蠢事,好在这么多人共同做这样的事,也不存在谁笑话谁了。 他们不知如何回答,却又不能不回答。一时情急之下,不暇思索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们跪着在恭候皇后娘娘。” 这话没毛病。这样的场合,皇后本就会来。只是,她来得也太快,太巧了吧?深更半夜,这时辰她该躺在床上养精蓄锐的。 为何她却浓妆艳抹,穿戴整齐出现在这里?分明是事先预料到今晚会发生的事。 楚天阔听见众人的回答,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 皇后被众人的话,戮中心思,自己做贼心虚,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她却强压住内心的不安,装作不动声色,冷笑道:“你们可真是未卜先知啊。居然料到本宫会来。” 这话,就是贼喊捉贼了。 楚天阔被皇后盯得心里发毛。好在这样被注视,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想他怀扇公子走到哪里都受到众多注目。尤其是女子。好吧,他当然不会臭美的以为,皇后是被他所迷倒。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他大概是知道的,皇后这么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实在是因为他太像他父皇了。 直到刘鑫小声提醒道:“皇后娘娘,是奴才们办事不利,惊扰到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收回失态,面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众人。 她把手挥了挥,不悦道:“都跪着做什么?方才,你们在跪谁?” 这一声质问,把众人的神智都拉了回来。他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跪着的人,不是皇帝。只不过是一名与皇帝长得十分相似的人。 现在面对皇后的问题,他们不知如何作答。若是坦白说了,怕被笑话。他们自知做了一件蠢事,好在这么多人共同做这样的事,也不存在谁笑话谁了。 他们不知如何回答,却又不能不回答。一时情急之下,不暇思索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们跪着在恭候皇后娘娘。” 这话没毛病。这样的场合,皇后本就会来。只是,她来得也太快,太巧了吧?深更半夜,这时辰她该躺在床上养精蓄锐的。 为何她却浓妆艳抹,穿戴整齐出现在这里?分明是事先预料到今晚会发生的事。 楚天阔听见众人的回答,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三章假冒皇子 几名侍卫领命,全身戒备警惕地走上前去,硬着头皮靠近楚天阔。 然而,他们在距离楚天阔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不敢再上前。即使楚天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们也没有胆量抓他。只要一见到那张酷似皇帝的脸,他们就惶恐不安。 最初,楚天阔听到皇后下达了抓他的命令,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瞬间提起了心神,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防范样子。仿佛谁靠近他,就要与谁拼命。 他明知皇后要对付他,他怎么可能乖乖束手就擒?他只恨自己没有插上翅膀,飞离这里。他寻思着以轻功逃离,可是面对那众多的弓箭手,他只能放弃这想法。他的轻功再好,反应再快,终是比不上离弦之箭。 万箭齐发的阵势,他可不想再一次见识。他相信,若是他不逃跑,皇后没有当场射杀他的充足理由。他是私闯皇宫没错,但在场有那么多人看清了他的长相,皇后下令射杀他,恐怕难堵悠悠之口。 此时,他将希望寄托于刘鑫和那些侍卫们。基于他们之前跪拜他,这种尊崇皇帝的表现。他觉得,或许有他们的配合,可以与皇后相抗衡。 他看了一眼那些不敢靠近他的思维,微皱了下眉头,替他们的身不由己而惋惜。 那些人迟迟下不去手,皇后一脸怒容站在那里,寒光刺骨地扫了那些侍卫们一眼,加强攻势,冷冷重申:“还不快动手!” 那几名侍卫,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往前一步怕皇帝,退后一步惧皇后,两边都得罪不起。 这可真是折磨他们了。他们这些在宫中当差的,真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稍有不慎,那可是万劫不复。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开恩!”他们暗自抹了把汗,惊恐万分,连连求饶。 皇后眼神阴冷地瞪了他们一眼,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 明明刺客就站在那里,他们就是不敢动。这怎么不让她恼火!若不是顾及皇后的威严,她都想亲自动手了。 她目光瞬移,看向身边的侍卫,随手指了几名:“你们上!” 被点中的侍卫,仿佛灾难降临般惶恐,个个脸上立即被愁云惨雾所掩盖,害怕不情愿却不得不遵从命令。他们领命,缓缓向楚天阔靠近。 太监总管刘鑫脑中要救楚天阔的想法非常强烈。虽然他知道皇后不会听他的,可是,他还是想尽力而为。 “皇后娘娘息怒!能不能开个恩,或许他有不得已苦衷,能不能让他辩解下?”刘鑫试探着问道。 闻言,向前的那几名侍卫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刘鑫。 皇后不暇思索,看他们顿住,烦躁吼道:“快动手!” 她并没有搭理刘鑫。平日里,她给人的印象就是不苟言笑,极其严肃的。并非没有听见刘鑫的话,而是无视了他。 刘鑫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却不得皇后的心。皇帝与皇后,本就是对立的人,只要是皇帝喜欢的人,皇后就反感,她的皇儿除外。或许,宫中不少侍卫太监宫女,要看刘鑫脸色行事,但皇后却不将他放在眼里的。 刘鑫的话,并未引起皇后的重视,却给其他侍卫开了个头。那些侍卫中,不乏有皇帝的忠实拥护者,看见楚天阔那张酷似皇帝的脸,自然而然想要站在他那一边。 这一帮人不约而同跪下,替楚天阔求情:“皇后娘娘,此人面容酷似皇上,说不定是皇上血脉。不如先给他个机会,让他开口申辩下。” 他们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戮中了皇后的痛处。就因为他是皇族血脉,她才要治他于死地。她辛辛苦苦策划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让她亲生皇儿登基为帝,她怎么可能会容忍别人来跟她亲儿抢江山? 她狠狠剜了他们一眼,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本宫将这人抓住,自会审讯。你们不必瞎操心,只需做好分内之事。” 一语双关。就回绝了那些人的求情,又指责他们违抗命令。 那些人一脸错综复杂的神色,诚惶诚恐地望着皇后。 这时候,楚天阔破天荒地主动坦承:“不必审讯了。我是怀扇公子楚天阔,也就是父皇要找的皇子洪承业。因为听说我父皇病重,所以潜入宫中见他。还望皇后娘娘能网开一面。” 他看那些人为他求情,毫无成效,不想再为难他们。事情已到这地步,他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了。太子之事已经人尽皆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思忖着这么说,皇后会让他们父子见一面吧。 他看望他父皇天经地义,皇后又如何阻止。 皇后岂会不知楚天阔的身份,就凭他那一张脸,她就已猜出他是谁。但是,这种事她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你父皇?你是洪承业?”皇后仰面大笑,夸张的笑声中,充满了狂妄与讽刺之意。她肆无忌惮的大笑道:“笑话,你潜入宫中行刺不行,说你是皇子。皇上只有一皇儿,那就是永安王洪承安。你凭着自己长得与皇帝有几分相像,就说你是皇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皇后说得对。皇上只有一个皇儿。眼前这名刺客,长得酷似皇上,并未得到确认。他们认为这名刺客是失落民间的太子,只是猜测。即使这个可能性很大,但在未被证实前,它也只能是猜测。普天之下面貌相同的人,自古就有,比比皆是。若能单凭相貌就认皇亲,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楚天阔反应也是迅速,他不予理会皇后的嘲笑,对众人,毫不掩饰心中的狂妄之意:“皇后娘娘,我既已承认我的身份,自有办法证明。冒认皇亲乃是诛九族的重罪,谁人会拿这个开玩笑?我只求证实身份后,能让我与我父皇见上一面。其余事,任凭皇后娘娘处置。” 他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他要见他父皇。其他,他可以妥协。 看楚天阔这么斩钉截铁的态度,那些人又往他这么倒了。 “对!皇后娘娘,奴才们此举赞同。”那些尊敬爱戴皇帝的人,爱屋及乌也支持楚天阔,立挺他。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五十四章无奈妥协 皇后吃了一惊,这楚天阔可不简单,他一番话说得很巧妙,差点被他带进了沟里。他是不是皇子,她自然心里有数。她怎么可能让他证实自己身份? 她灵机一动,忙扯开话题:“哦,对了。你说你是怀扇公子楚天阔。据本宫所知,怀扇公子楚天阔与忠勇王迟乐因犯劫囚罪被囚禁在大理寺天牢,等候判决。但不知,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想必是私自逃出天牢!你这逆贼,劫囚车,逃出天牢这等事都敢做,现在居然冒认皇亲!”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刘鑫和那些跪着求情的侍卫,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若说刺客是为了看望皇帝而潜进宫,此举孝心有加,私闯皇宫情有可原,可以从轻发落。 但若提及他的身份,名义上他还是死囚,却私出天牢。这简直是不可弥补的错误。 被皇后这么犀利的言辞顶回来,以刘鑫为首的一大批拥护楚天阔者,顿时无言以对。 楚天阔被皇后说他冒认皇亲,受了天大的侮辱,他又不是追名逐利之人,这让他气愤不已。之前,他对宫中之人以及宫中生活有所了解,知道人心的可怕。 在他看来,皇后并非什么善茬。这会儿听皇后这么一说,立即明白她的用意。她在转移话题,不让他有机会证实自己身份。 不过,皇后这么一说,也是人之常情。她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利益,当然害怕他与皇上相认。只是皇后的话里,质疑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么一追究,必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正思索着怎么回应呢。却听皇后又开口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皇后把袖子一甩,大喝一声:“大胆逆贼,你可知私闯皇宫禁地乃是死罪。你不仅私闯皇宫,还私自出天牢,条条重罪,法理难容。来人啊,将这逆贼拿下!” 侍卫们皆是身子骤然一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向前。 皇后恐防他逃脱,只想把他制服再说。她就不信了,他落在她手上,还能没办法治他罪。大理寺卿段子生迟迟不判刑,她只好自己出马。 楚天阔神情为之一肃,黑着脸,抗争着:“皇后娘娘,我已表明身份,来此乃为看望我卧病在床的父皇。若是皇后娘娘不肯答应,让我见我父皇一面,就要抓捕我,恕我难以从命。” 他若不肯就范,恐怕皇后也伤脑筋。 她灵机一动,忙扯开话题:“哦,对了。你说你是怀扇公子楚天阔。据本宫所知,怀扇公子楚天阔与忠勇王迟乐因犯劫囚罪被囚禁在大理寺天牢,等候判决。但不知,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想必是私自逃出天牢!你这逆贼,劫囚车,逃出天牢这等事都敢做,现在居然冒认皇亲!”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刘鑫和那些跪着求情的侍卫,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若说刺客是为了看望皇帝而潜进宫,此举孝心有加,私闯皇宫情有可原,可以从轻发落。 但若提及他的身份,名义上他还是死囚,却私出天牢。这简直是不可弥补的错误。 被皇后这么犀利的言辞顶回来,以刘鑫为首的一大批拥护楚天阔者,顿时无言以对。 楚天阔被皇后说他冒认皇亲,受了天大的侮辱,他又不是追名逐利之人,这让他气愤不已。之前,他对宫中之人以及宫中生活有所了解,知道人心的可怕。 在他看来,皇后并非什么善茬。这会儿听皇后这么一说,立即明白她的用意。她在转移话题,不让他有机会证实自己身份。 不过,皇后这么一说,也是人之常情。她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利益,当然害怕他与皇上相认。只是皇后的话里,质疑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么一追究,必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正思索着怎么回应呢。却听皇后又开口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皇后把袖子一甩,大喝一声:“大胆逆贼,你可知私闯皇宫禁地乃是死罪。你不仅私闯皇宫,还私自出天牢,条条重罪,法理难容。来人啊,将这逆贼拿下!” 侍卫们皆是身子骤然一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向前。 皇后恐防他逃脱,只想把他制服再说。她就不信了,他落在她手上,还能没办法治他罪。大理寺卿段子生迟迟不判刑,她只好自己出马。 楚天阔神情为之一肃,黑着脸,抗争着:“皇后娘娘,我已表明身份,来此乃为看望我卧病在床的父皇。若是皇后娘娘不肯答应,让我见我父皇一面,就要抓捕我,恕我难以从命。” 他若不肯就范,恐怕皇后也伤脑筋。 被皇后这么犀利的言辞顶回来,以刘鑫为首的一大批拥护楚天阔者,顿时无言以对。 楚天阔被皇后说他冒认皇亲,受了天大的侮辱,他又不是追名逐利之人,这让他气愤不已。之前,他对宫中之人以及宫中生活有所了解,知道人心的可怕。 在他看来,皇后并非什么善茬。这会儿听皇后这么一说,立即明白她的用意。她在转移话题,不让他有机会证实自己身份。 不过,皇后这么一说,也是人之常情。她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利益,当然害怕他与皇上相认。只是皇后的话里,质疑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么一追究,必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正思索着怎么回应呢。却听皇后又开口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皇后把袖子一甩,大喝一声:“大胆逆贼,你可知私闯皇宫禁地乃是死罪。你不仅私闯皇宫,还私自出天牢,条条重罪,法理难容。来人啊,将这逆贼拿下!” 侍卫们皆是身子骤然一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向前。 皇后恐防他逃脱,只想把他制服再说。她就不信了,他落在她手上,还能没办法治他罪。大理寺卿段子生迟迟不判刑,她只好自己出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五十五章药碗摔了 皇后的声音,如同一声炸雷响彻每个人耳际。仿佛一言惊醒梦中人,那如潮水般涌出,周围紧张的格局瞬间被打破,变成了震惊。 谁人也没有料到,皇后居然这样草率地判了楚天阔斩刑。 侍卫总管司空华以及那些押着楚天阔的侍卫们,皆是怔住当场。 皇后向来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只是,如此直接毫不掩饰自己要置楚天阔于死地的心,还是头一回。偏偏她说的又让人无可辩驳。而皇帝又昏迷不醒,一切由皇后做主。 楚天阔的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不动。他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愤怒,紧盯着皇后。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懊悔万分,怪自己太大意了,明知道这是圈套,还要往里钻。现在,人也没有见着,还被皇后抓了把柄。 刘鑫和一大帮人,呆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纷纷跪下求情:“皇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开恩!” 那些押着楚天阔的人,站立着没有动,以复杂的目光看了看他,而后转头看了眼皇后。 皇后对于众人的哀求,无动于衷,不予理睬。她以冷峻的目光横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定格在侍卫总管司空华身上,大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押下去!” 众人眼睁睁看着楚天阔被押走。 皇后如释重负地吐呼了口气,冷声说:“没事了,大伙都散了吧。” 对皇后来说,她是没事了,因为她的心头大患即将铲除。只要过了明日午时三刻,楚天阔一被斩首,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是,这可愁死了刘鑫。可以说,今天晚上在场的人,大多数是私心想偏袒楚天阔的,奈何迫于皇后的权势,敢怒不敢言。而刘鑫是那些人中最突出的,他明里暗里与皇后抗争。只是毫无有用。 众人都散去,各自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这会儿刘鑫却没有回自己住处,而是急着到处找永安王。他心下慌乱不已,料想永安王应该是在永安殿歇息,连忙往永安殿赶。 他唯一想到能救楚天阔的,就是永安王洪承安了。早朝那会永安王力挺楚天阔,拼命为他素未谋面的皇兄说好话,刘鑫是看在眼里的。如果永安王知道他母后要杀楚天阔,应该会出面阻止吧? 目前,也只有永安王能劝得动他母后。刘鑫把希望都寄托在永安王身上,等他赶到永安殿时,问了守门的宫女太监,才知道永安王去了天龙殿陪皇帝。 刘鑫喘了口气,一刻不得歇,又匆匆赶往天龙殿。 时至深夜,天色凉如水,行走在宫中御道上,寒冷的风迎面吹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刘鑫本来心里就感到焦急,偏偏去了永安殿落了空,情绪一下子就坏了起来!他三步并两步,心急地朝天龙殿跑去。 一路行来,好多宫女太监见到他都主动打招呼。他们见到刘鑫行色匆匆,小心翼翼问:“刘总管,发生了什么事?” 刘鑫本是顾着低头匆匆赶路,听见有人询问,才仰起头来看了对方一眼。见对方一脸茫然的样子,敢情刚才在明月殿发生的事,他们全然不知情? 他想想也是,这里距离明月殿那么远,他们对今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也是人之常情。想必明日就会传遍整个皇宫了。 想到皇后一心要置楚天阔于死地,他的心象掉进冰窖里,凉透了!没有回对方的话,他继续往天龙殿跑。 “刘总管,什么事让你跑得这么气喘吁吁?要不小的替你跑腿吧?”有一见风使舵的小太监,巴结讨好地追了上来,与刘鑫并列小跑着。 刘鑫没有空搭理他,只顾着往前走。这样的事,他怎么能劳烦别人呢?这事,还真非他亲自出面不可。虽然永安王为人和善可亲,但毕竟贵为亲王,也不是什么人都接触得到的。 而且,要跟永安王说他母后的事,不仅要委婉地说,还得暗中察言观色。既不能明着说皇后故意为之,数落皇后的不是,更不能说楚天阔罪有应得。 总是,这是一件技术活,他亲自出马,都不一定能搞定。他心里没底,对永安王来说,一个是他母后,一个是他皇兄,两个都是至亲,他会帮谁? 他母后生他养他,母子心连心。而他皇兄,从小流落民间,兄弟之间相隔天涯海角,连面都没见过。 永安王有可能为了楚天阔与他母后对立?他仁义孝顺是出了名的,从小到大对皇后言听计从,难以想象他会为了楚天阔与他母后争吵? 刘鑫苦恼困惑不已,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只想着快点见到永安王。 他低着头大步往前跑,边跑边寻思着等会如果见到永安王,该怎么跟他说? 不管永安王态度如何,不管他帮皇后还是楚天阔,刘鑫想着,只要自己努力了营救就好。他总不能眼见太子有难而见死不救吧。 刘鑫三步两步往天龙殿走,跟随他来的那名太监,在后面紧追不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刘总管,等等我。” 他们两人那慌张仓促的赶路模样,让人看了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不过,对刘鑫来说,确实是大事。 刘鑫与那名小太监两人到了天龙殿附近,就在拐角处,竟然迎面撞上了一名宫女。 好吧,准确地说,是那名宫女自己撞上来的。那名宫女,手中端着的托盘,连同托盘上的药碗摔了,摔在地上,四分五裂,药汤药碗碎片已经洒了一地。 那名宫女平日里见到刘鑫,本就紧张。刚才见他形色仓皇而来,更是吓了一跳。她的手一抖,药汁洒了。这一下,她心慌意乱,呆呆杵在原地。眼见刘鑫越靠越近,她怕刘鑫责罚,低着头往前走。 结果可想而知,两人面对面撞上了。如此一撞,那名宫女更是惶恐不安,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刘总管饶命!奴婢眼拙手笨,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奴婢该死!刘总管饶命!” 刘鑫本就不悦,正要发火,见宫女吓得瑟瑟发抖,动了恻隐之心,把这事压了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阴差阳错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药汁,以及渣子碎片,问了一声:“这药是给谁喝的?” 这问题,令那名宫女吓得面如土灰,她战战兢兢回道:“回刘总管的话,这是皇后娘娘特地交代的,给皇上喝的药。 奴婢真该死!求刘总管开恩!” 一听到皇后这字眼,刘鑫不寒而栗。他急着去找永安王,难得地好说话:“你把这些碎渣子收拾一下。”他看向那名太监:“去,叫李太医重新开一副药,马上去。” “是,刘总管!”那名小太监小跑着去了。 那名宫女千恩万谢:“谢刘总管高抬贵手!” 左右不过就是一碗药,刘鑫也不想因为一碗药,害了一条人命,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刘鑫和那些跪着求情的侍卫,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焉了。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若说刺客是为了看望皇帝而潜进宫,此举孝心有加,私闯皇宫情有可原,可以从轻发落。 但若提及他的身份,名义上他还是死囚,却私出天牢。这简直是不可弥补的错误。 被皇后这么犀利的言辞顶回来,以刘鑫为首的一大批拥护楚天阔者,顿时无言以对。 楚天阔被皇后说他冒认皇亲,受了天大的侮辱,他又不是追名逐利之人,这让他气愤不已。之前,他对宫中之人以及宫中生活有所了解,知道人心的可怕。 在他看来,皇后并非什么善茬。这会儿听皇后这么一说,立即明白她的用意。她在转移话题,不让他有机会证实自己身份。 不过,皇后这么一说,也是人之常情。她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利益,当然害怕他与皇上相认。只是皇后的话里,质疑了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个才是问题的关键。 这么一追究,必然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他正思索着怎么回应呢。却听皇后又开口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皇后把袖子一甩,大喝一声:“大胆逆贼,你可知私闯皇宫禁地乃是死罪。你不仅私闯皇宫,还私自出天牢,条条重罪,法理难容。来人啊,将这逆贼拿下!” 侍卫们皆是身子骤然一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向前。 皇后恐防他逃脱,只想把他制服再说。她就不信了,他落在她手上,还能没办法治他罪。大理寺卿段子生迟迟不判刑,她只好自己出马。 楚天阔神情为之一肃,黑着脸,抗争着:“皇后娘娘,我已表明身份,来此乃为看望我卧病在床的父皇。若是皇后娘娘不肯答应,让我见我父皇一面,就要抓捕我,恕我难以从命。” 威胁,裸的威胁。他自认这威胁有效!他若不肯就范,恐怕皇后也伤脑筋。 在这种情况下,皇后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若强行叫弓箭手射杀他,必不能服众。若是让侍卫逮捕他,那些侍卫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他把皇后想得太简单了。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皇后早已派人调查了楚天阔,知道他的秉性,掌握了他的弱点。她深知楚天阔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他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而且,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以为了他人两肋插刀。 她若以他的性命威胁他,他是不会就范,若是以他人呢? 皇后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楚天阔,冲他轻蔑一笑,笑得别有深意:“楚天阔,我知道你在江湖上人称怀扇公子,武功十分了得。或许宫中侍卫和那些弓箭手,也不能耐你何。但是,你可要想清楚了,越狱,私闯皇宫,桩桩死罪。即使皇上在场,也袒护不了你。皇上一向主张依法治国,以理服人,以身作则。” 这些话,句句在理,皇帝确实是这样的人。他刚正不阿,从不徇私。一但证实违法犯罪,证据充分,他都不会纵容姑息。就算是皇亲国戚也不例外。若是皇帝在此,说不定还会亲下令抓人。 在场的刘鑫和侍卫们,都带着凝重的表情听着。皇后凶狠过人之处,在于能直击别人要害,让人无可辩驳。 皇后以质疑的口吻,继续说:“你本为大理寺囚犯,为何出现在此?”她自问自答道:“既然你能逃出大理寺天牢,当然也能逃出这皇宫。这点,本宫心知肚明。” 说着,皇后语气一转,以要挟的口气说道:“本宫一定要严加审查大理寺,要追责大理寺卿段子生,他究竟是如何让犯人逃脱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得不说,皇后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在高明。她不怕楚天阔跑,若是他跑了,整个大理寺包括段子生都要跟着遭殃。她算计着,以楚天阔的仁义心肠,他当然不会这么做。他宁可牺牲自己,也不要连累段大人和大理寺。 楚天阔低头暗忖,不由深吸了一口气。皇后话里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他若不肯就范,整个大理寺就会成为替罪羊。他怎么忍心让段大人,让大理寺的人因为他一人而受到牵连? 思忖片刻,楚天阔做出了选择:“皇后娘娘,此事是我一人所为,我愿意一人承担。此事与大理寺无关,请勿怪罪段大人。皇后娘娘若肯放过大理寺,我愿意束手就擒。” 他急着与大理寺撇清关系,并要求皇后放过大理寺。只能说,他这想法很美好,但是太单纯。 皇后这才满意,对着那些侍卫道:“把人抓起来。抓住逆贼者,本宫重重有赏!”只字不提大理寺的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楚天阔自己都说了愿意束手就擒。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连他自己都放弃挣扎了,谁人还能再说什么? 侍卫总管司空华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副枷锁。他和几名侍卫一起上前,将那副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套在了楚天阔身上。 楚天阔无奈妥协,没有丝毫挣扎,任由枷锁套住自己。 见楚天阔被擒,皇后长吁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得逞之色。 蓦地,她脸一肃,冷声道:“大理寺囚犯楚天阔逃出天牢,私闯皇宫,犯了国法,罪恶滔天,理应处斩。先把他押至午门外侯着,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五十七章这是个局 刘鑫不会为了楚天阔而跟皇后拼命,得罪皇后。但是为了皇帝,他愿意牺牲自己。虽然,他这人有时候挺胆小,经常呵责手下的太监宫女,又有些贪生怕死。但是,他有着一颗忠君爱国的的赤诚之心,这与他的性子并不矛盾。 于是,刘鑫为了进去见皇帝,他丝毫不惧得罪皇后:“让本总管进去,皇后若是怪罪下来,本总管一力承担。” “这……”那些守卫们一脸为难神色,苦苦哀求道:“刘总管,求你别为难我们。” 刘鑫把心一横,黑着一张脸,看起来像块木炭,气急败坏道:“怎么?皇上病了,本总管进去看看也不得?你们连本总管都u币放在眼里了?” 那些守卫们犹豫了片刻,最终答应让刘鑫进去天龙殿见皇帝。他们畏惧皇后,也畏惧皇上,连带畏惧刘鑫。既然刘鑫说了,皇后怪罪下来他愿一力承当,他们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放他进去。 他们收回了刀枪剑戟等武器,让出一条道,刘鑫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当刘鑫走进寝殿时,一眼望见内房里有几名太监与几名宫女,守着那张龙床。 守床的太监和宫女见到刘鑫都感到很意外,连忙躬身行礼:“刘总管。” 刘鑫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他轻手轻脚走到皇帝躺着的龙床边,看着熟睡的皇帝。 只见皇帝安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眉头间或皱了皱,好像做了什么不愉快的梦,又像是在梦中受了惊吓。那样子,看着像是熟睡,完全不像是昏迷不醒。 刘鑫将一名宫女,叫到一旁,板着脸孔对她悄声询问:“这段时间,皇上可曾醒来过?要说实话!” 宫女被刘鑫一脸凶恶的模样唬住。她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才一会儿又点了点头。她模棱两可地说:“皇上一直睡着的。但是,我亲眼看见皇上动了动身子,我们都以为皇上要醒来了。结果,他翻了个身子,又睡着了。” 刘鑫很诧异,又惊又喜:“你是说,皇上只是睡着了?”这样的认知,令他无比兴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他还以为皇上真的病得多厉害,忧心忡忡。 谁知,那宫女连忙又否认了:“刘总管,其实我也不清楚啦。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要不,你再问问其他人。” 接着,刘鑫又问了几名宫女,说的皆是大同小异。皇帝并非昏迷,只是睡着。这下,他有些明白,为什么皇后不让外人接触皇帝了。 事实上,皇帝并非病重,只是睡着了。那么,皇后是故意对外宣称皇帝病重,是为了引诱楚天阔前来? 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 可是,皇帝只是单纯睡着,为什么那么久醒不来?这又是为什么呢?一般情况下,人的睡眠达到一定时间,会自动醒来。 除非……服用了安神药? 这么想的时候,刘鑫的思路渐渐清晰,他问道:“皇上一般喝的药,是谁经手的?” “回刘总管的话,皇上喝的药,是郝御医开的,由皇后的人亲自熬的,不经我们的手。” 刘鑫心里已经有数了。 这时候,有一位宫女补充道:“往日这个时候,药该送来了。” 刘鑫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来在来的路上,在拐角处撞上了他,把药碗摔碎了。他不由得庆幸,这碗药摔得巧妙极了。还好没让皇上喝到那药。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口问道:“听说永安王来此,他现在人呢?” 宫女们诚惶诚恐,老实交代:“永安王方才确实在这陪着皇上。前几刻,天凤殿的人来报说,皇后不舒服,让永安王去看看。” 这些宫女,显得比宫中其他人呆板多了,有一说一,不会拐弯抹角。 刘鑫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面上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样子。明明在明月殿前,皇后命人拿下楚天阔,还当众下了斩刑令。怎么这会儿她不舒服了?看她对付楚天阔的样子,可是精神抖擞,充满斗志呢。 难道皇后料定,他回来找永安王求救,所以事先支走了永安王? 如此一来,皇后极有可能恶人先告状,事先将楚天阔的事,粉饰了一遍,告知永安王。最糟糕的事,皇后将永安王留在天凤殿,他也不可能见上永安王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现在还有一丝希望救楚天阔。那就是盼着皇帝奇迹般醒来。 半个时辰后,有一宫女端了药进来,刘鑫辨认了下,认出这名宫女,就是摔了药碗的那个。 他将药碗从那名宫女手中缴了过来,冷声道:“来人,将她控制住!” 立即有两名太监领命,将那名宫女劫持住。他们一人双手扣住那名宫女的手臂,令她挣扎不得。 那名宫女大惊失色,尖叫道:“刘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那会儿打破碗,刘鑫已经不追究了,怎么眨眼睛就出尔反尔?这分明是在秋后算账。 刘鑫端着药碗上前,对着宫女低吼:“把嘴张开,把药灌下。” 宫女一下就明白他的意图。喝吧,喝完了就没事了。她自动张开嘴,把药喝了下去。她自认为,自己并没有做手脚,问心无愧。喝就喝,没什么大不了。她若不喝,刘鑫有的是办法逼她喝。 一个时辰过去了,那名喝过药的宫女,并未沉睡过去。这有点出乎刘鑫的意料。 奇了怪了,按理说,这药应该带了催眠效果才对。怎么她喝了没事? 他经过一番盘问,才得知这药并非经过皇后人手熬的,而是李太医重新开的药。 他一拍后脑勺,懊恼不已。他怎么那么糊涂,事先都不问清楚?真是越急越乱。 他这样一打草惊蛇,皇后自知露出马脚,肯定会收手了。这样,岂不是抓不到她的把柄了? 刘鑫暗怪自己太冲动了。 这一夜,刘鑫寸步不离地守着皇帝,没有再让皇帝进食任何东西,更没有让皇帝再喝药,就连谁都没有让他沾一滴。他唯恐有人再下迷药,让皇帝迟迟不能醒来。 幸亏,皇后与永安王在天凤殿,没来打扰,他的守护计划才得以进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五十八章枯木逢春 这一日,除了皇宫里发生了这样惊师动众的大事,大理寺里,也来了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并上演了一桩令人称奇的事。桩桩件件可谓是波澜壮阔。 当日黄昏日落时分,有一江湖侠士打扮的男子,身骑一匹白色骏马,大理寺门前停了下来。 “请问,大理寺卿在里面吗?”马上的人,对着守卫的小斯,和善地问道。 那门口的两个小厮,近些日见过了稀奇古怪的人,都练就了一双好眼力。他们一见这位‘白马王子’,啊,不,确切的说是江湖大侠,立即热情地走上前来,打招呼:“大侠,你是哪位?这里是大理寺,你是来找我们段大人?” 大侠?对于这个称呼,李爽感到有些怪异。江湖中是有不少人如此称呼他,但被官府中人如此尊称,还是生平第一次。 听到小厮主动说出这里是大理寺,李爽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他翻身下马,对着小厮爽朗一笑:“不用称呼我大侠,直呼我名讳就好。我叫李爽,受人之托前来找大理寺卿有事相商。” 李爽?这名字有些耳熟,让两个小厮闻之一震。他们人在大理寺,却对江湖之事略有耳闻。 他们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李爽,惊奇问道:“你就是天山派掌门,当今的武林盟主李爽?” 那两个小厮恭敬的态度,使得李爽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这个武林盟主若不是怀扇公子楚天阔的退让,哪有他的份?要论他的本事,那可比怀扇公子差远了。 他淡淡一笑,不再闲扯,直奔主题:“正是!还望两位小哥通融一下,带我去见见大理寺卿。” 见李爽深藏若虚,一副和善可亲的样子,他们觉得很是亲切。不过,对于他的要求,要见段大人,似乎不太好办。他们颇为苦恼道:“我们家段大人,正因为怀扇公子越狱的事而大伤脑筋,恐怕没有心思见你。”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怀扇公子离开了大理寺,前往皇宫,大理寺一片鸡飞狗跳。大理寺卿段子生脸上蒙着阴云,内心煎熬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闻言,李爽比他们两人还苦恼。楚天阔好好的怎么会越狱?哦,他想起来了,在来的路上,他听到了百姓在议论皇上病重的事。 莫非,楚天阔越狱是进宫去见皇上?这事极有可能。看来,他来晚了一步。都是被为救人命而耽搁的。 他在来大理寺途中,遇到一山贼抢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毫不犹豫出手救下了新娘子,以及那支帮迎亲队伍。帮人帮到底,怕山贼杀回马枪,询问过新郎家的府宅,他只得将新娘子连同迎亲队伍护送回去。所以路上耽搁了些时间。 那对新婚夫妇对李爽千恩万谢,为了感谢他,新郎拼命劝他留下喝喜酒。他急着赶来大理寺传口谕,明确拒绝了新郎好意。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可是,他能怎么办?他总不能遇到不平事,装聋作哑,视而未见吧?这个他做不到,严重违背他的处事风格。 他叹了口气,感慨了一番,对两小厮说道:“你们去告诉大理寺卿,就说我是钦差大臣凤南阳委派来的,有重要的事要求见他。他会答应见我的。” 看李爽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小厮们不敢怠慢,有一名小厮立即进去禀报了。 李爽只侯了片刻,便有一人来接他进去。那人就是大理寺少卿云白。 当李爽在大堂见到大理寺卿段子生时,不由吃了一惊。只见段大人叫焦眉烂额,从他的身上透出了一种不安与慌乱。不只是段大人,几乎人人都是垂头丧气,愁眉苦脸。 看起来事态很严重。 段大人大概是心情糟糕,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对着李爽开门见山道:“我就是大理寺卿段子生。但不知凤大人让你转告我什么事?“ 李爽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段大人,我受钦差大臣凤南阳所托,前来代传口谕。” 口谕?什么口谕?在场的人,无不一头雾水,脑中存在着大大的惊叹号。 听到口谕,他们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楚天阔越狱的事。难道说,皇后知道这事,这么快就下口谕来了? 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对,李爽是代凤南阳传口谕。他们带着疑惑的表情,听李爽往下说。 李爽正色道:“传皇上口谕,特赦楚天阔与迟乐出天牢,恢复自由之身。。” 这真是一件突如其来的大喜事。这个口谕,令大家紧张而苦闷的心情为之一松,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欢乐的浪花,大家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 大理寺卿段子生激动万分:“凤大人,人在何处?” “凤大人出了点意外,人在苏城沈家庄养身体,所以差我前来代传口谕。”李爽并不避讳,立即回道。 若搁在平时,段子生定会细细盘问,凤大人出了什么意外。但此刻,有更重要的事,缠绕在他的心头,是他忽略了李爽的话。所以,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关于凤南阳的事。 当然,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问,李爽并没有主动再开口。其实,若是段大人问他,他也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不知凤大人到底遭遇了什么。因为凤大人一醒来,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带着口谕赶来此了。 对于大理寺,对于段子生来说,这个口谕,宛如枯木逢春。正如大旱时,下了一场雨,滋润了大地,挽救了众多生灵。这个口谕,拯救了大理寺的人,使得大理寺的人免于一场灾难,如果楚天阔越狱这事被追责的话。 本来段子生为整个大理寺会受到楚天阔牵连而忧心如焚,现在好了,危机解除。 只是片刻的轻松过后,众人心头又被新的哀愁所取代。人人不免担心起楚天阔的安危,为他的遭遇捏了一把汗。 私闯皇宫可是大忌,对于闯入者,格杀勿论。虽说楚天阔的武功出神入化,无人能敌,但是皇宫是重兵把守之地,遍布天罗地网,进去不易出来更难。 楚天阔进得皇宫,恐怕插翅难飞。一但行踪败露,与宫中守卫打斗起来,恐怕他一人难敌众手。 烟香和东方红追寻楚天阔而去,至此未归。剩余的其他人,如水脉,兰绫玉,陆采儿等人对楚天阔的安危皆是牵肠挂肚。 尤其水脉更甚。她只恨自己伤未好利索,身体还虚弱无比,不能追随他而去。她有点自责与懊恼,怪自己没本事留住他人相伴,才会让他到书房,听到这消息。她以为,这一切本可避免。 事实上,一切都是注定的。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与谁无关。 楚傲飞暗怪自己的天阔徒儿太糊涂了。怎能这么冲动行事?早先让他进宫,他偏不肯,在这样的情况下入宫去见皇帝,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段子生到处派人打探消息,掌握实时情况。直到深夜,才有消息传来,楚天阔在宫中被生擒了。 皇后下令,将他押至午门侯斩,等到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听到这消息,水脉宛如遭到雷击,大脑一片木木的感觉,整个人一动不动。而后,她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晕了过去。兰绫玉和陆采儿连忙扶她回房,细心照顾。 这个消息不亚于噩耗,让众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爽急得跳脚,扬言要当夜集结一批江湖高手,闯进皇宫里救出楚天阔。还好,段子生劝住了他。救肯定是要救的,但是只宜智救,不宜乱来。 楚天阔被抓,甚至被判斩刑,是件天大的不幸。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人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至少,大家还有机会,可以想方设法救他。只是,时间紧迫,救他迫在眉睫。 连夜,他们聚在一起,商量如何搭救楚天阔。经过一番分析,大家得出一致的拯救楚天阔计划。 皇后判楚天阔斩刑的理由有二。其一是,楚天阔越狱,犯了国法。其二是。楚天阔私闯皇宫,乃是滔天大罪。要是能驳回这两个理由,那么自然能救楚天阔。 先从第一方面着手,楚天阔越狱的理由,其实是不成立的。因为皇帝金口玉言,已经下了口谕特赦他,只是因为出了意外,口谕没能及时传达。楚天阔进皇宫之时,已是自由之身。当然就不存在越狱这问题。这点,只需李爽出面,代传凤南阳口谕,告知宫中众人即可。 再从第二方面着手。楚天阔私闯皇宫的理由,非常充分合理。他身为太子,看望重病在床皇帝,有何不可?虽说在未与皇帝相认前此举有些不妥,却非罪不可赦。 当今世道,一向宣扬仁义礼善,百善孝为先。楚天阔冒出生死,闯进皇宫见他父皇,孝心足以感动天下百姓。只是,从这方面入手,必须先揭开楚天阔的身世,验证他的身份。 只要证实他是失落民间的太子,那么太子本该入住东宫,皇宫乃是他的家,那他出现在皇宫,只是回家而已,何罪之有? 根据这两方面,他们已经备好一套营救楚天阔计划。明日一早,段子生会带着李爽和楚傲飞进宫。由李爽传口谕,让楚傲飞出面作证,救楚天阔。 虽然已经计划得详细周密,但是,他们仍怕哪里有纰漏。毕竟,对手太强大了,又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一夜,大理寺里,那些担忧楚天阔的人,一个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天明。 天刚蒙蒙亮,大理寺又迎来了一位宫中掌事的太监。他带来了一道皇后的口谕。那口谕里说的是:大理寺卿段子生玩忽职守,私自释放怀扇公子楚天阔出天牢,当即被免职。大理寺卿之位有大理寺少卿云白接任。 若是这道口谕先到,而李爽带的口谕后到的话,估计大理寺的人会一片绝望。然而,有了李爽带来的口谕,他们对皇后下的这道口谕,不以为意。 这道口谕一出,段子生才如梦初醒,原来皇后打的是这个主意。罢了他的官,也在皇后的计划之内。只是,皇后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了空。 皇帝特赦楚天阔在前,他私放楚天阔在后,若追究起来,他放楚天阔出天牢之时,楚天阔已是自由之身。他这么做,并无违法乱纪,也就谈不上玩忽职守。当然没有理由罢他的官。 这件案子,是段子生最初经手,秉着做事有始有终的原则,他会把这案子办完。 根据这两方面,他们已经备好一套营救楚天阔计划。明日一早,段子生会带着李爽和楚傲飞进宫。由李爽传口谕,让楚傲飞出面作证,救楚天阔。 虽然已经计划得详细周密,但是,他们仍怕哪里有纰漏。毕竟,对手太强大了,又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一夜,大理寺里,那些担忧楚天阔的人,一个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天明。 天刚蒙蒙亮,大理寺又迎来了一位宫中掌事的太监。他带来了一道皇后的口谕。那口谕里说的是:大理寺卿段子生玩忽职守,私自释放怀扇公子楚天阔出天牢,当即被免职。大理寺卿之位有大理寺少卿云白接任。 若是这道口谕先到,而李爽带的口谕后到的话,估计大理寺的人会一片绝望。然而,有了李爽带来的口谕,他们对皇后下的这道口谕,不以为意。 这道口谕一出,段子生才如梦初醒,原来皇后打的是这个主意。罢了他的官,也在皇后的计划之内。只是,皇后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了空。 皇帝特赦楚天阔在前,他私放楚天阔在后,若追究起来,他放楚天阔出天牢之时,楚天阔已是自由之身。他这么做,并无违法乱纪,也就谈不上玩忽职守。当然没有理由罢他的官。 这件案子,是段子生最初经手,秉着做事有始有终的原则,他会把这案子办完。 皇帝特赦楚天阔在前,他私放楚天阔在后,若追究起来,他放楚天阔出天牢之时,楚天阔已是自由之身。他这么做,并无违法乱纪,也就谈不上玩忽职守。当然没有理由罢他的官。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打乱计划 这一日,除了皇宫里发生了这样惊师动众的大事,大理寺里,也来了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并上演了一桩令人称奇的事。。。桩桩件件可谓是‘波’澜壮阔。 当日黄昏日落时分,有一江湖侠士打扮的男子,身骑一匹白‘色’骏马,大理寺‘门’前停了下来。 “请问,大理寺卿在里面吗?”骑在马上的人,对着守卫的小斯,和善地问道。 那‘门’口的两个小厮,近些日见过了稀奇古怪的人,都练就了一双好眼力。他们一见这位‘白马王子’,啊,不,确切的说是江湖大侠,立即热情地走上前来,打招呼:“大侠,你是哪位?这里是大理寺,你是来找我们段大人?” 大侠?对于这个称呼,李爽感到有些怪异。江湖中是有不少人如此称呼他,但被官府中人如此尊称,还是生平第一次。 听到小厮主动说出这里是大理寺,李爽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他翻身下马,对着小厮爽朗一笑:“不用称呼我大侠,直呼我名讳就好。我叫李爽,受人之托前来找大理寺卿有事相商。” 李爽?这名字有些耳熟,让两个小厮闻之一震。他们人在大理寺,却对江湖之事略有耳闻。 他们以崇拜的目光看着李爽,惊奇问道:“你就是天山派掌‘门’,当今的武林盟主李爽?” 那两个小厮恭敬的态度,使得李爽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这个武林盟主若不是怀扇公子楚天阔的退让,哪有他的份?要论他的本事,那可比怀扇公子差远了。 他淡淡一笑,不再闲扯,直奔主题:“正是!还望两位小哥通融一下,带我去见见大理寺卿。” 见李爽深藏若虚,一副和善可亲的样子,他们觉得很是亲切。不过,对于他的要求,要见段大人,似乎不太好办。他们颇为苦恼道:“我们家段大人,正因为怀扇公子越狱的事而大伤脑筋,恐怕没有心思见你。”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怀扇公子离开了大理寺,前往皇宫,大理寺一片‘鸡’飞狗跳。大理寺卿段子生脸上‘蒙’着‘阴’云,内心煎熬无比。 这是怎么回事?闻言,李爽比他们两人还苦恼。楚天阔好好的怎么会越狱?哦,他想起来了,在来的路上,他听到了百姓在议论皇上病重的事。 莫非,楚天阔越狱是进宫去见皇上?这事极有可能。看来,他来晚了一步。都是被为救人命而耽搁的。 他在来大理寺途中,遇到一山贼抢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毫不犹豫出手救下了新娘子,以及那支帮迎亲队伍。帮人帮到底,怕山贼杀回马枪,询问过新郎家的府宅,他只得将新娘子连同迎亲队伍护送回去。所以路上耽搁了些时间。 那对新婚夫‘妇’对李爽千恩万谢,为了感谢他,新郎拼命劝他留下喝喜酒。他急着赶来大理寺传口谕,明确拒绝了新郎好意。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可是,他能怎么办?他总不能遇到不平事,装聋作哑,视而未见吧?这个他做不到,严重违背他的处事风格。 他叹了口气,感慨了一番,对两小厮说道:“你们去告诉大理寺卿,就说我是钦差大臣凤南阳委派来的,有重要的事要求见他。他会答应见我的。” 看李爽一副若有其事的样子,小厮们不敢怠慢,有一名小厮立即进去禀报了。 李爽只侯了片刻,便有一人来接他进去。那人就是大理寺少卿云白。 当李爽在大堂见到大理寺卿段子生时,不由吃了一惊。只见段大人叫焦眉烂额,从他的身上透出了一种不安与慌‘乱’。不只是段大人,几乎人人都是垂头丧气,愁眉苦脸。 看起来事态很严重。 段大人大概是心情糟糕,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他对着李爽开‘门’见山道:“我就是大理寺卿段子生。但不知凤大人让你转告我什么事?“ 李爽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段大人,我受钦差大臣凤南阳所托,前来代传口谕。” 口谕?什么口谕?在场的人,无不一头雾水,脑中存在着大大的惊叹号。 听到口谕,他们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楚天阔越狱的事。难道说,皇后知道这事,这么快就下口谕来了? 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对,李爽是代凤南阳传口谕。他们带着疑‘惑’的表情,听李爽往下说。 李爽正‘色’道:“传皇上口谕,特赦楚天阔与迟乐出天牢,恢复自由之身。。” 这真是一件突如其来的大喜事。这个口谕,令大家紧张而苦闷的心情为之一松,就如同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欢乐的‘浪’‘花’,大家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 大理寺卿段子生‘激’动万分:“凤大人,人在何处?” “凤大人出了点意外,人在苏城沈家庄养身体,所以差我前来代传口谕。”李爽并不避讳,立即回道。 若搁在平时,段子生定会细细盘问,凤大人出了什么意外。但此刻,有更重要的事,缠绕在他的心头,是他忽略了李爽的话。所以,他并没有继续追问关于凤南阳的事。 当然,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有问,李爽并没有主动再开口。其实,若是段大人问他,他也答不上来,因为他根本不知凤大人到底遭遇了什么。因为凤大人一醒来,还没来得及问,他就带着口谕赶来此了。 对于大理寺,对于段子生来说,这个口谕,宛如枯木逢‘春’。正如大旱时,下了一场雨,滋润了大地,挽救了众多生灵。这个口谕,拯救了大理寺的人,使得大理寺的人免于一场灾难,如果楚天阔越狱这事被追责的话。 本来段子生为整个大理寺会受到楚天阔牵连而忧心如焚,现在好了,危机解除。 只是片刻的轻松过后,众人心头又被新的哀愁所取代。人人不免担心起楚天阔的安危,为他的遭遇捏了一把汗。 ‘私’闯皇宫可是大忌,对于闯入者,格杀勿论。虽说楚天阔的武功出神入化,无人能敌,但是皇宫是重兵把守之地,遍布天罗地网,进去不易出来更难。 楚天阔进得皇宫,恐怕‘插’翅难飞。一但行踪败‘露’,与宫中守卫打斗起来,恐怕他一人难敌众手。 烟香和东方红追寻楚天阔而去,至此未归。剩余的其他人,如水脉,兰绫‘玉’,陆采儿等人对楚天阔的安危皆是牵肠挂肚。 尤其水脉更甚。她只恨自己伤未好利索,身体还虚弱无比,不能追随他而去。她有点自责与懊恼,怪自己没本事留住他人相伴,才会让他到书房,听到这消息。她以为,这一切本可避免。 事实上,一切都是注定的。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与谁无关。 楚傲飞暗怪自己的天阔徒儿太糊涂了。怎能这么冲动行事?早先让他进宫,他偏不肯,在这样的情况下入宫去见皇帝,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段子生到处派人打探消息,掌握实时情况。直到深夜,才有消息传来,楚天阔在宫中被生擒了。 皇后下令,将他押至午‘门’侯斩,等到明日午时三刻斩首示众。 听到这消息,水脉宛如遭到雷击,大脑一片木木的感觉,整个人一动不动。而后,她的眼前一片天旋地转,晕了过去。兰绫‘玉’和陆采儿连忙扶她回房,细心照顾。 这个消息不亚于噩耗,让众人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李爽急得跳脚,扬言要当夜集结一批江湖高手,闯进皇宫里救出楚天阔。还好,段子生劝住了他。救肯定是要救的,但是只宜智救,不宜‘乱’来。 楚天阔被抓,甚至被判斩刑,是件天大的不幸。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人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至少,大家还有机会,可以想方设法救他。只是,时间紧迫,救他迫在眉睫。 连夜,他们聚在一起,商量如何搭救楚天阔。经过一番分析,大家得出一致的拯救楚天阔计划。 皇后判楚天阔斩刑的理由有二。其一是,楚天阔越狱,犯了国法。其二是。楚天阔‘私’闯皇宫,乃是滔天大罪。要是能驳回这两个理由,那么自然能救楚天阔。 先从第一方面着手,楚天阔越狱的理由,其实是不成立的。因为皇帝金口‘玉’言,已经下了口谕特赦他,只是因为出了意外,口谕没能及时传达。楚天阔进皇宫之时,已是自由之身。当然就不存在越狱这问题。这点,只需李爽出面,代传凤南阳口谕,告知宫中众人即可。 再从第二方面着手。楚天阔‘私’闯皇宫的理由,非常充分合理。他身为太子,看望重病在‘床’皇帝,有何不可?虽说在未与皇帝相认前此举有些不妥,却非罪不可赦。 当今世道,一向宣扬仁义礼善,百善孝为先。楚天阔冒出生死,闯进皇宫见他父皇,孝心足以感动天下百姓。只是,从这方面入手,必须先揭开楚天阔的身世,验证他的身份。 只要证实他是失落民间的太子,那么太子本该入住东宫,皇宫乃是他的家,那他出现在皇宫,只是回家而已,何罪之有? 根据这两方面,他们已经备好一套营救楚天阔计划。明日一早,段子生会带着李爽和楚傲飞进宫。由李爽传口谕,让楚傲飞出面作证,救楚天阔。 虽然已经计划得详细周密,但是,他们仍怕哪里有纰漏。毕竟,对手太强大了,又怕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一夜,大理寺里,那些担忧楚天阔的人,一个晚上都没怎么合眼。 好不容易才盼来了天明。 一夜秋风过后,处处透‘露’出萧条的气息,落叶满地。南飞的大雁恋恋不舍地离开这片乐土,去开辟另一片陌生的天地。天空不再像‘春’夏那样透‘露’着水的灵‘性’,干燥的季节,无奈的风景。 一只乌鸦在头顶的树枝上叫个不停,‘乱’了节奏,扰了人心。 一早起来,天边雾茫茫的,到处笼罩着白‘色’的烟雾。太阳从山脊缓缓升起,把白白的雾儿,蒸散在天空中。 光由暗淡的灰‘色’变成了一片鱼白,一片粉红,进而一片金黄那旭日的光彩。那光照‘射’在雾上,出现了一层层的颜‘色’。最接近朝阳处最亮丽的金黄,愈向西边,颜‘色’就愈暗,最后和雾连成一片了。 段子生、李爽以及楚傲飞等人早早就起了‘床’,洗漱一番后,都聚在大理寺的膳堂用早膳。 他们的脸上,尽显憔悴之‘色’,看得出来,几乎昨夜没一人休息好。 尤其是段大人,面上看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心里隐隐感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众人抬头望了眼天‘色’,太阳还没有升高。房屋、树木、亭台楼阁,一切都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阴’影处是发人深思和‘阴’凉的角落。 因急着赶路,再说本也没有什么胃口,几人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动身前往宫中。由段子生带队,一行人还未走出大理寺的大‘门’,就见守‘门’的小斯一脸慌张之‘色’向众人跑了来。 那名小斯边跑边大口喘气,跑近了,急急对段子生说道:“段大人,大事不好了。‘门’外来了一队宫中人马,领头的公公扬言要大人立刻滚出去见他!” 他特意咬重了这个‘滚’字,这个大概就是让他如此神‘色’慌张的原因。想必这是‘门’外候着的人马特意强调他这么汇报的。 大家的耳朵都不聋,在场人人听得无比清晰。千真万确,那名小厮说的是‘滚出去见他’。 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嚣张跋扈,居然连大理寺卿都不放在眼里了?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过如此。 不管怎么说,提到大理寺还是让很多人闻风丧胆的,特别是犯过事的人。而‘门’外的人,竟是如此‘豪言壮语’,出言不逊侮辱段子生,不由‘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莫非有人活得不耐烦了? 当事人段子生却是与他人截然相反的反应。他似乎有所心理准备,面上沉着与冷静,看不一点慌‘乱’,不由分说,迈开大步往大理寺‘门’口走去。 后面的一行人立马跟在他后面,大步追了出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得知真相 段子生走出大理寺大门,一眼望见那一队人马,看着装束与阵容确实是宫里来的没错。他认得那站在人群正中的人是常公公,乃是皇后身边的大红人。 见此情形,他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定是皇后来找他晦气了。从楚天阔离开大理寺前往宫中起,他就一直惴惴不安,料到皇后会降罪。 果不其然,接下来,常公公高昂着头颅,俨然一副轻蔑他人的态度,对着众人喊道:“大胆!见到本公公还不下跪!” 他那样子,活生生像一只斗志激昂的公鸡,又像一只横行霸道张牙舞爪的螃蟹。总之,一句话概括就是,十分不像人。可能这些比喻都不太贴切,准确点来说,应该是他太不像话。 常公公这话一出口,激怒了大理寺门口站着的众人,也就是李爽他们。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如此嚣张的!左右不过就是个宦官,凭什么让大伙给他下跪! 李爽哪里受得住这窝囊气! 他站出列,抢先他人一步开口:“你个……” 他身旁的段大人捂住了他的口。 李爽气急败坏地正要破口大骂,被段大人阻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对他们来说,救楚天阔迫在眉睫,不宜再生出事端。如果段子生不及时阻止的话,李爽那句话‘你个阉人,狗仗人势的东西,’一说出口,会引火烧身,不可避免要发生一场恶战。 是,李爽身为武林盟主,兼任天山派掌门人,武功了得。只需他一人出手,不用大理寺其他官差帮忙,他都可以把常公公他们揍得满地找牙。 但是,教训常公公他们容易,要对付常公公背后的皇后可就麻烦了。就因为有皇后这靠山,常公公才敢如此狂妄。 蓦地,大家都反应过来,说不定是皇后授意常公公这么做的。 这口气,无论如何得忍下来。 段子生深谋远虑,他的隐忍是对的。 站在段子生对面的那个常公公,确实是皇后派来的。来此前,皇后特意交代,要他在大理寺挑事,这样就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抓人。常公公却没有想到,大理寺卿段子生如此沉得住气,并不接话。 停顿了片刻,段子生呼了一口气,强压着内心的不悦情绪,以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口气温和地说:“常公公,本官怎么说也是大理寺卿,乃是当朝正三品官员,要本官向公公下跪,恐怕有点不妥。即使本官肯,就怕折煞了公公。” 他虽说的温和的语气,却是昂首挺胸,带着骄傲的姿态。全然没有因为对方是皇后面前大红人而做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若不是为了息事宁人,他或许不会如此客气说话。若搁平时,他怎么可能让常公公如此挑衅。 常公公闻言,丝毫没有收敛,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段大人,你不用得意太早。马上你就不是大理寺卿了。” 也不知究竟是谁在得意。大理寺这边的人,嘴角抽动,没有言语。 常公公清了清嗓子,冷笑道:“本公公要你们跪,你们岂敢不跪!” 这态度,真是令人极度不爽。也许不少人心中涌起一股上前暴打常公公一顿的冲动。得意些什么呀!横什么横! 只是,他们克制住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常公公故意为之。既然知道这个死太监故意找渣,谁着了他的道,谁就是傻! 忍啊忍。 令人费解的是,这死太监,为何如此说话? 很快,疑惑就解开了。 常公公又对段大人说了几句轻视话语,皆得不到回应。 隔了半响,他就有些不耐烦了,不愿再跟他们兜圈子了。他大喝一声:“传皇后口谕!还不快快跪下接旨!” 原来如此!这死太监是来传皇后口谕的,难怪方才如此嚣张。想让众人跪他很难,但是接旨这事,众人不跪恐怕不行了。 当然,两种下跪,意义有着天壤之别。 众人齐齐跪了下去,准备接旨。 面对众人心悦诚服、毕恭毕敬地跪着,常公公有种轻飘飘的感觉,面上尽是神气活现。他斜睨了一眼大理寺卿段子生,才高声宣读那道口谕。 口谕里说的是:大理寺卿段子生玩忽职守,私自释放怀扇公子楚天阔出天牢,当即被免职。大理寺卿之位由大理寺少卿云白接任。 这个口谕,令大家闻之一震,除了大理寺卿段子本人外。 段子生面上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所担心之事,终于发生了。他一直不安,隐隐觉得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原来是这个。 因为他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并未受到多大打击,一切在他预料中。 甚至,他觉得有些庆幸,皇后只是针对他一人,并没有为难整个大理寺。苦了他一人无关紧要,只要大理寺其他人相安无事就好。 常公公他们传完口谕,又对着众人挑衅一番,企图滋生事端。大家心中不快,却强忍着没有爆发。 他也自觉没趣。不过,自己已经尽力了,也算对皇后有个交代。 传完口谕,云白名正言顺成了大理寺卿了。 俗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态度强横地轰了常公公他们离开。他本就不稀罕当这大理寺卿,也就不怕得罪常公公。 天地良心,他对段大人一向忠心耿耿,甘愿追随他。他并不乐意升官当上大理寺卿,接口谕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追随段子生多年,对段子生尊崇有加,一门心思跟着段子生做事。现在,皇后罢了段子生的官,扶他上位。这算那门子事? 若说皇后撤段子生的职,是因为段子生私放楚天阔出天牢,这件事云白也有份参与。皇后凭什么把罪名全推到段子生身上? 云白并非妄自菲薄,他自知自己的行为处事能力,比起段子生差得远了。 皇后也是清楚这一点,才会把他扶正,让他当上大理寺卿。 等宫中那些人马离开后,段子生他们只得进去大理寺大堂重新商议对策。 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本来昨晚已经制定好营救楚天阔一套方案,现在计划被皇后的一道口谕彻底打乱了。 如果是李爽代传的口谕没有到达,皇后这道口谕先到的话,估计大理寺的人会一片绝望。然而,有了李爽带来的口谕,皇后下的这道口谕,不至于让他们太悲观,至少谈不上是毁灭性打击。 因为他们知道,罢了段大人的官,只是暂时的。 这道口谕一出,段子生才如梦初醒,原来皇后打的是这个主意。罢了他的官,在皇后的计划之内。只是,皇后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了空。只要李爽进宫,公布那道皇帝特赦楚天阔和迟乐出天牢的口谕,问题即可迎刃而解。 皇帝特赦楚天阔在前,他私放楚天阔在后,若追究起来,他放楚天阔出天牢之时,楚天阔已是自由之身。他这么做,并无违法乱纪,也就谈不上玩忽职守。当然没有理由罢他的官。 皇后这道口谕的杀伤力,仅仅局限于打乱他们的计划。 虽然段子生胸有成竹,握着对自己十分有利的证据,却一时派不上用场。他暂时还得忍气吞声。 接了皇后的口谕,段子生丢了官,不再握有实权。口谕已下,他得按照皇后意思来办,就算他很快能官复原职,可是面前的困难怎么克服? 本已计划好由他带队进宫,由他出面,由他主事,现在他已自身难保,如何说得上话?而且最大问题就是如何进宫去? 大堂里,众人一人一语发表意见,聚在一起商讨,纷纷提出建议。最后,大家的意见非常一致,由云白顶替段子生做事。 只是,这方案一下子被云白否决了。 他听后,立即哭丧着脸,很不争气地说道:“段大人,我一向都是跟随你,听候你的差遣。现在,一下子突然要我主事,我一时难以适应。”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他胜任不了这大理寺卿一职。更何况,头一次上任,就要进宫去做那怼人救人的大事。如此技术活,可难为他了。他自认能力有限,无法担此重任。 段子生和其他人听了云白的真心话,不免焦虑万分。到了午时三刻,楚天阔就要被行刑了。眼看外面朝阳冉冉升起,距离午时三刻,也就剩下几个时辰了。 救人如救火,一刻也耽误不得。可是,现在云白烂泥扶不上墙,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办?满堂的人,愁眉苦脸,满脑子都是问号。 “容我再想想!”段子生内心慌乱,面上却是一片沉着之色,对着众人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 段子生背对众人,在大堂里来回踱步,焦灼不安。大家都屏气凝神望着他的背影,没有人开口说话,怕打扰了他的思路。 所谓越急越乱,唯有冷静沉着才能想出好点子。大家是相信段大人的,他办案如神,处事不惊,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刻,段子生并没有被困难压倒,尽管他内心焦灼不安,思路却依旧清晰无比。 关于楚天阔这件案子,是他最初经办,他做事一直有条不紊,秉着凡事有始有终的原则,他要亲手把这案子办完。 现下楚天阔有难,他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救楚天阔。可是,他当下被撤了职,没了大理寺卿这官衔,他只是一平民,可如何进宫去救楚天阔? 为难良久,段子生突然停下了来回踱着的步伐,转过头来看着大家。 他的面上露出一抹非常微妙的表情,语气颇有些激动:“我有办法了!” “什么方法?”好几道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 “段大人,你是说——尚方宝剑?”云白眼睛放射出光彩,脱口而出。 他跟段子生心有灵犀一点通,未及段子生开口,他就猜到了。他说自己能力有限,带了自谦,事实上他智商超群。 段子生点了点头。 先前,皇帝赞赏他年轻有为,断案如神,秉公执法,从不徇私舞弊。皇帝为了褒奖他,御赐了他一口尚方宝剑。 为今之计,他只有请出那口尚方宝剑,劈出一条前往宫中之道。 说到尚方宝剑,这个可有名堂了。 最开始,尚方宝剑中的‘尚方‘,指的是秦汉时期管理和制造皇家刀剑兵器的官员‘尚方令’。因为他制造的武器,锋利无比,而且只有皇帝才能用,所以从尚方令手里出去的武器,就是皇权的象征。 而‘尚方宝剑’有个典故: 汉成帝的时候,当朝丞相安昌侯张禹贪赃枉法,广蓄良田欺压百姓。可是官员们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为什么呢?因为他除了是丞相,位高权重以外,他还当过皇帝的老师。 可是,偏偏有个叫朱云的大臣不信邪,一定要出来告发他。有一天上朝,这个官员就在朝廷上把丞相给告了,吧啦吧啦说了一通。这官员最后总结了一句:“皇上,请你把尚方宝剑赐给我,让我去赐死那个张禹,让其他贪官都吓得不敢贪污!” 很有气概吧。可是皇帝说什么呢? 皇帝说:“杀,杀,杀,杀你妹啊。你敢侮辱我师傅,还想动皇室御用的宝剑,我看你是皮痒啊,给我拖下去砍咯!” 然后就吩咐侍卫要把朱云拖走。 可能是临死之前的最后挣扎,朱云居然死死抱住皇宫里面的栏杆就是不撒手,侍卫上来几个人都拖不走。最后,侍卫一使劲,居然连朱云加栏杆,一起扯下来了。后来,还好是旁边一些有良心的官员给他说好话,这才免去杀身之祸。 ‘朱云折槛’也就作为忠臣敢于直言的成语保留了下来。 当然咯,在这个故事里面,所谓请尚方宝剑,只不过是把宝剑比作皇帝,希望皇帝能够重视丞相贪污的事情。 直到后来,人们才将皇帝御赐的宝剑,称作尚方宝剑。 尚方宝剑可谓是家喻户晓的一件兵器,它不像青龙偃月刀或者方天画戟那样代表着武力,它是一个极高的权力的象征。尚方宝剑在手,即可先斩后奏,这差不多等于一张杀人许可证持有在手了。 皇后想阻止他们?没门。 她怎么可能阻止得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一章身心在飞 昨夜,在皇宫的天凤殿里,永安王陪了皇后一整夜。 因为皇后怕她皇儿,从别人嘴里听到楚天阔的事,而跟她急跟她闹,她只好使了个心眼,欺骗她皇儿说她头痛。她皇儿信以为真,寸步不离守着她。 永安王近日来为了照顾他父皇,弄得心力憔悴。再加上他母后头痛,更是忧心如焚,整个人仿佛冬天的树,一下子叶落凋零的感觉,心里有种无助与彷徨。 御医来诊治过后,皇后躺在寝宫的床上,永安王陪在床榻边,一刻不敢松懈。他连日来本未休息好,身倦体乏,缺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来,不让自己打瞌睡。 皇后躺在床上,看她皇儿如此憔悴,心中不舍,至三更天时,唤他去另一间内房歇息。 她面带微笑,温和说道:“安儿,母后觉得头疼症状已有所减轻,让宫女照应即可。你去内房歇着吧,母后也要就寝了。” 她说着,慈爱地目光望着永安王,眼里满是心疼。 永安王一双温暖的手,握着他母后有些冰凉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不,母后。儿臣今夜哪儿都不去,就在此陪伴母后。母后若是困了,尽管闭上眼安心入眠。” 听着皇儿的话,皇后心头一阵暖洋洋。不枉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他,并且倾注了全部心血。她做那么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为了她皇儿。她要他顺利登上帝位。 可是,皇后可曾反思过,她筹划的这一切,或许并非她皇儿想要的? “安儿,听母后的话,快快去内房歇息吧,母后的头,真的不痛了。”皇后忍不住说了大实话。 本来嘛,她的头就不疼。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中。楚天阔如她所愿,入了圈套,被她所擒。 现在,皇帝昏迷未醒,宫中她一人独大,一切由她说了算。只要过了午时三刻,把楚天阔斩首示众,她就去了块多年的心病。 这时候,她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好了,哪会头疼? 她不过装头疼欺骗皇儿来陪她。说穿了,她就是想软禁她皇儿,怕他得知楚天阔的事会闹。 只需要坚持过明日午时三刻,斩了楚天阔她就安心了。到时皇帝醒来,埋怨她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却不能奈何她。她依法处置楚天阔,皇帝无话可说。而她皇儿要是追问起来,她只要几句话便可搪塞过去。 可是,此刻,她心疼皇儿为了守着她,夜不能寐,不忍见她皇儿如此辛苦,便想着让他回内房去就寝。 皇后几次三番开口催促她皇儿,去另一间内房歇息。 然而,永安王就是赶不走,非得粘着她,态度坚决要守在他母后床头。他哪里知道,头痛是他母后装出来的,即使他母后跟他说了实话,他也是不信的。 就这样,母子两人又互相劝说一番,直到皇后沉沉睡去才作罢。因为她喝了御医开药,那药有助于睡眠。 永安王就这样守着他母后,一夜未合眼,直到天亮。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透过窗户射进寝殿时,永安王揉了揉双眼。他看着床上依旧睡得深沉的母后,嘴角露出一抹舒心的笑。 他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下全身经络。这时,他脑中浮现出他父皇的身影,于是,他特别强烈地想要去天龙殿看看。 对他来说,父皇跟母后一样重要,两人的安危,他都牵挂在心。 当他走到天凤殿门口时,守卫拦住了他,不让他出门。他不禁有些诧异,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他的去路都敢挡。 “让开,本王要去天龙殿。” 门口的守卫们,皆是一脸通红,不知是寒风吹的,还是紧张所致。他们很是为难道:“王爷,请不要为难奴才们。这是皇后娘娘吩咐的,让您留在这天凤殿,陪着她。” 听到这话,永安王怔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母后就这么不舍得他离开吗? “胡说!母后怎么会这么做?母后一直交代本王要好好照顾父皇,现在本王想去天龙殿看看父皇,你们竟敢阻拦!是不是活腻了?”永安王的口气不太友善,似乎很不悦。 也许是近日诸事困扰,他的父皇病重,母后也跟着病倒,他内心焦虑c寝食难安,以致脾气增长。 门口的守卫被永安王的话唬得住了,他们哪里见过他如此发脾气?在他们的印象里,永安王一直是和善可亲的,对人彬彬有礼。 永安王哪里这样威胁过他们?是不是活腻了?这句话,对他们来说,威力蛮大,把他们吓得不轻。 可是,迫于皇后的威压,他们仍是不敢放永安王出门。万一皇后怪罪起来呢?于是,他们硬着头皮,犟嘴:“王爷息怒。奴才们只是听候皇后娘娘命令行事,请王爷体谅。” 这是什么话?意思是他们听命于他母后,不会停他。分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永安王要出门的态度非常坚决,不管这帮守卫们如何阻拦,他一定要出去。 他并没有深究,为什么他母后要强留他在此? 他呵地一笑,冷声说:“你们想反了不成?你们不敢违背母后的意思,却来为难本王。看来是本王平日里对你们太仁慈了。” 他说着,假装要往内里走,嘴里继续往下说:“好。好。好。本王这就去请示母后,看看母后是否真的要把本王关在这。如果不是,你们这帮奴才,这样挑拨离间,小心你们的脑袋。” 闻言,那些守卫们大惊失色,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他们哪里会不知道,永安王的玄外音。并非他们挑事,故意刁难他,真是皇后吩咐下来的命令。 他们也是想不通,为何皇后要监禁永安王在此。实在没有道理啊。以皇后平日里对永安王的宠爱,怎么也不会如此限制他的自由。 现在怎么办?永安王要出去,他们到底放行还是不放行?放行吧,怕皇后找他们麻烦。不放行吧,怕永安王找他们麻烦。毕竟,永安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对他们来说,这可真是件左右为难的事。他们还从来没有见永安王如此翻脸无情,还言语威胁。看得出来,永安王真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永安王当然不是真要进去请示他母后了。他是趁着他母后熟睡,才要溜出去看看他父皇的。他这么说并假装这么做,只是为了唬住门口这些守卫们,放他出门去。 他知道,若是他们听得懂他话中之意,定会让他出去的。 话音一落,他不去看那些守卫们的反应,转身慢吞吞往内里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六步。停! 就在永安王向内里走出了六步时,身后传来很一致的声音:“王爷留步!” 永安王干咳了一声,不情愿地转过身来,冷眼看着他们。 “王爷,奴才们愿意让道。只是,皇后若是追究起来,求王爷为奴才们说好话。” 门口的守卫们,做出明智的选择。当然,他们不忘为自己讨道护身符。在这宫中,想要存活下来,就要学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 “当然。你们听本王的话,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要是母后为难你们,本王一定会出面替你们求情。” 门口守卫们得了永安王的保证,这才让出一条道来。 当永安王赶到天龙殿,看到了守在龙床边的刘鑫。他有些惊讶:“刘总管,昨夜是你守着我父皇?” 有刘鑫在照顾他父皇,他当然放心。早知道刘鑫在这,他就不必急急赶过来了。一会儿他母后要是醒来,看不见他,又该失落了。 永安王边跟刘鑫说着话,边看着躺在床上的父皇。见父皇睡得一脸安详的模样,心里好受了不少。只是,父皇一直不能醒来,令他惶惶不安。 刘鑫正在焦急万分时,突然看到永安王到来,喜出望外。昨夜,他陪着皇帝一整夜,一心盼着皇帝能醒来,这样楚天阔就有救了。却是苦守了一晚,没点动静。 对于皇帝何时能醒来,刘鑫心里一点数也没有。他是急切盼着皇帝快点醒来,可是,他着急也没有用。眼见午时三刻一到,皇帝若是还不能醒来,恐怕楚天阔真要被斩首示众了。 令他无比欣喜的是,永安王来了。刘鑫看到永安王,像是看到救星,激动回话:“是,昨夜是臣守了皇上一宿。王爷来得正好。臣有件事刚好要求王爷出面。” 永安王感激地点了点头:“辛苦刘总管了。有何事需要本王帮忙的,刘总管尽管开口。” 刘鑫的目光扫了内房一圈,对房内的太监宫女说道:“你们都退出去吧。” 那些太监宫女领命,全都退下了。 房内只剩下刘鑫和永安王,以及躺在床上并未清醒的皇帝。 永安王开口说道:“刘总管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刘鑫不由分说,对着永安王就跪了下去:“王爷,臣斗胆想求你出面救一人,求王爷答应。” 永安王明显地诧异了一下。对于刘鑫这人,他还是有点了解的。因为刘鑫是他父皇身边的大红人,他和父皇感情甚好,自然也就跟刘鑫熟络了。只是,这么多年了,刘鑫几乎不曾开口求他办事。 刘鑫是宫中太监总管,权力蛮大,好多太监宫女对他唯马首是瞻。刘鑫又能有什么事求他? 他本想一口应承下来,说出口的却是:“刘总管,到底何事困扰着你?你先说来听听。能帮忙的,本王一定不会推辞。” 经过一整晚的思虑,刘鑫已想好说辞。现在,不管永安王能否答应救楚天阔,他只能尽力而为了。他循序渐进问道:“王爷昨晚可知明月殿发生了何事?” 永安王一头雾水,一脸懵逼望着他。他哪里知道昨夜发生了何事?又没有人告诉他。 虽然他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他已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定 从永安王异常的反应来看,刘鑫知道他一定对昨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于是,他将昨夜所见所闻,原原本本c详详细细说给永安王听。在他向永安王描述昨夜发生之事时,状态过于投入,丝毫没有留意到躺在龙床上的皇帝,有了细微的举动。 此时,皇帝仍静静躺在龙床上,然而他的意识在逐渐恢复。他能隐约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却听不清究竟在说什么。他的手指指尖轻轻抖动了下,仅此而已。 他感觉自己已经醒来,奈何就是睁不开眼睛。突然有种掉下深渊的感觉,哦,他在哪里?他怎么啦?用力的挣扎着,再努力,徒劳无益。 永安王听着刘鑫的复述,表情越发凝重起来。当他听到楚天阔被他母后擒住时,他显得慌乱不安,怔怔地说:“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听到他皇兄楚天阔被擒住,他就如此失态,要是听到他母后要杀他皇兄,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 刘鑫没有回话,接着往下说:“皇后已经下令,今日午时三刻,在午门将楚天阔斩首示众。” 宛如晴天霹雳,永安王觉得头顶炸了个响雷。他急得大吼:“不行!本王这就去天凤殿找母后。无论如何,本王要救皇兄。” 他心口堵得慌,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难受,他察觉到了他母后的意图。他猛然意识到,他母后昨夜是欺骗他的。就为了留他在天凤殿,避免得知楚天阔的事。难怪方才天凤殿的守卫们,阻拦他出门。 难怪昨夜他就觉得他母后有些诡异,看着像是头疼隐忍的样子,又像是头不疼却硬装出疼的样子。他被母后利用了。 这一切,只不过为了对付他皇兄楚天阔,为了阻止他搭救他皇兄。 若不是这会儿他母后还睡得深沉,他并无机会溜出来看他父皇。当然,也就无从得知,他皇兄即将被斩首示众。 得知真相的永安王,万分糟心,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离开了天龙殿,气急败坏地去找他母后理论。无论如何,他拼了命也要救下他皇兄。 刘鑫话未说完,永安王就气冲冲跑了出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永安王会犹豫着究竟站在哪一边。却没有想到,永安王如此维护他的皇兄,没有丝毫迟疑。 他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有了永安王出面,楚天阔或许就有救了。 这一切,只不过为了对付他皇兄楚天阔,为了阻止他搭救他皇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二章众人汇合 水脉,最让我喜爱又心酸的角色 开始正文前,先来段简单介绍。本书男主温文尔雅,潇洒俊美,女主活泼可爱,单纯善良。剧情狗血俗套,处处有雷点,入坑请自带避雷针。 本文总的来说,应该是宠文吧。只不过前面虐了一下,中间又虐一下,后面再虐一下。 本书的作者思绿,是个不折不扣的后妈。她喜欢虐人,虐完女主,虐男主,虐完主角虐配角。能死的,就坚决不会让人活。 她作死地虐死了书中的一个重要女配一一水脉。这一举动,引起读者的强烈不满。甚至有读者扬言要给她寄刀片。寄刀片都不算啥,说要给她寄炸弹的才可怕好嘛。 吓得她有一段时间不敢上淘宝买东西。确切来说吧,是不敢接收包裹快递。 她也知道,虐死这么讨人喜欢的女配,对于读者而言,是多么致命的打击。 有读者留言,看了水脉死的那一幕,好几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思绿看了这条留言,呵地一笑。一看这读者就是涉世未深的人,起码是还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遭遇过失恋这样的人生挫折了。 她嗤之以鼻。再好的女配,不还是女配嘛。女配不死,男主怎么跟女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配不死,难道叫女主死?死个女配都闹翻天,死女主还得了。 思绿就这么自以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她好像忘记了一条重要的规律。所有的女配都是绿叶,为女主这朵红花做陪衬的。 大多数女配都是负面形象的,恶毒,腹黑,有心机,偏偏自不量力地要跟女主抢男主。最后,往往是自食恶果,自取其辱。 就算极少数女配是正面形象,那也终是不如女主。在智谋,美貌,才华,家世等等方面,总要略逊女主一筹。 但是,偏偏思绿笔下的女配,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无论哪一方面,都比女主烟香出彩。 她的一些朋友给她指出,你的人设有问题。 思绿怒。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我什么非得按着套路来?我就愿意这么写!怎么滴! 是的,没错。她可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过,代价是惨痛的! 那就是毫无悬念地,扑得鼻青脸肿。 哪知,扑街不算个事。毕竟,不扑个一两本书,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写过小说。 最凄惨的就是,因为虐死女配,受到读者的留言谩骂,甚至诅咒,诅咒她就此穿越,穿成书中女配。 思绿一贯脸皮厚,对这些留言,谩骂,诅咒,丝毫不以为意。她笑了笑。只要结局是he,管你们怎么闹。爱怎么闹,怎么闹。 把她惹毛了,连同男女主一并虐死。 反正她一小扑街,她怕谁? 再次看了几眼那些流言,那些差评,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索性关了电脑。 你们就愤怒吧!你们又能耐我何?有本事顺着网线爬过来揍我啊。懒得搭理你们。有那闲情逸致,她不如躺床上,想想大结局该怎么写。 她真的躺床上睡觉去了。结果,一上床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那些被她虐死的角色,追着她要打要杀,那情景贼恐怖。 梦里,她看见了男主楚天阔,一脸温和地对她笑:“思绿大大。怎么样?你让我受够了相思掌的折磨。让你也尝尝被噩梦缠绕的滋味。好受吗?” 其实,她这么安排,是为了增进他跟小师妹的感情。她用心良苦,却不被理解。正准备跟他理论几句的。说这句,是为了大局考虑,是为了他好。 这时,女主烟香挤到了她面前,冷哼一声:“思绿后妈。我大师兄那么好的人,他明明心中只爱我一个。你非得把他写成风流倜傥,招蜂引蝶。太恶毒了你。” “我”思绿无语。 怎么书里每个人都对她那么不满意? 她怒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既然大家都不喜,老子撂挑子不干了。老子太监了。行嘛。就让你们一个个自生自灭去吧。老子还不伺候了。 本来扑街书就够悲催了。等下还给自己整精神分裂了。 谁知。书里的那些角色,包围着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事到如今。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状况? 看着那些角色,一个个面目狰狞瞪着她,思绿大骇。 老子不玩了!老子要回去!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越想越诡异。再次睁开眼。你才,她看到了谁? “生了。生了。是个公主。” 身为作者的天生直觉,思绿有一些不祥预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居室,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穿越了。而且,真的如读者所愿,她穿成了书中的女配一一水脉。 这可怎么整? 她研究过无数本穿越的书,知道穿越者的必然结局。穿过来容易,要穿回去,可就难了。 接下来如何?又有何趣事发生? 敬请关注思绿大作《怀扇公子》。 楔子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 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 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迟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迟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迟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决定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龙形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她给迟祥磕头,声泪俱下道:“迟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迟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向许贵妃表明来意,要带她走,她不答应。她告诉了凤南阳,太子被迟将军抱走,太子左肩上刺有‘天’字,身上挂有皇家玉佩。日后可凭这两点与洪帝相认。 外面传来一片杂乱的脚步声。 凤南阳不再逗留。他抱起迟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皇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迟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迟祥抱走了。 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迟祥将军。 兴德四年,洪帝凯旋而归。 夏皇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 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迟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夏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 夏皇后寻思着,洪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取名安字,只希望他平平安安一世无忧。不过她坚信,即使洪帝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 然而,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迟祥。迟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 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 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 终于有一天,凤南阳潜入宫中见洪帝。 “皇上!”凤南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洪帝正在御案前批阅奏折,抬头看见凤南阳。蓦地,他怔了一下。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朕都在派人寻找你跟迟将军。”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问道:“你可知许贵妃的事?”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还是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迟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迟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怀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洪帝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回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听取了凤南阳的建议。他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暗中寻访太子下落。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上架感言 看到那么多人都在写上架感言,小女子应景地发个吧。虽然知道也没什么人看。 小女子今日写文,也是生活所迫,身体不适,上班也无人敢要。倒是夫君有一点手艺,能做得一手烧饼,也算勉强渡日。 今日小女子晾衣服时,更是笨手笨脚的将衣杆落下,砸到了路人。看那路人的眼神,哎怕是明日会找小女子我算账。明日上架在即,求各位客官订阅本书,算是聊表心意吧。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评论,推荐票,月票等,多多益善。 小女子在此鞠躬感谢看书各位客官。 感谢群里兄弟姐妹的帮衬,还有书记的章推,特别是子龙大哥,每天帮我投了很多推荐票。 感谢花椒大大,感谢绿萝大大,感谢青苏大大,她们都挺照顾我的,给我很多帮助和指点。 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c月票,您的支持就是小女子我最大的动力。 最后,小女子郑重承诺,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完。 本书一定会写完本的。 表白被拒的她,面子上挂不住,又羞又怒。她气呼呼地跃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肚,马儿受痛拼命往前跑。 大师兄骑着马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悬崖边上。烟香一把扯住缰绳,勒住马。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对身后的骑在马上的楚天阔威胁道:“你去找你的意中人。不要管我。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楚天阔怕她冲动下做傻事,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小师妹,乖。跟我回去。我娶你。你嫁不嫁?” 烟香欣喜若狂,激动的大声回道:“嫁。” 始料未及的是,马儿听到一声:“驾!”迅速往前冲,带着楚天阔跌落悬崖。 “大师兄!” 简介: 大师兄有三好,能抱c会宠c易扑倒! “大师兄,我长大,要嫁你。” 这句话,从8岁说到18岁,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啦! 人在江湖漂,处处皆飞刀。 朝堂不算远,时时有风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三章舌战群众 他们两人才不在乎什么进宫危不危险。.。若是进宫有难,两人正好一起承担。对他们来说,生不能同时,但求死同日。 李爽进宫去为代传凤南阳口谕,他是解救楚天阔至关重要人物,非进宫不可。他坚持要带沈梅一起进宫,段子生也不好拒绝。 东方红也坚持要跟着段大人他们一起进宫。 段子生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东方红的要求。他考虑到东方红为官府中人,阅历深,处事机智,武功又了得,让其一同前往也好,起码有个照应。 轮到烟香说要跟着他们一起进宫去,遭到了师父楚傲飞和李爽的一致反对。段子生倒是没有说什么。 她苦苦哀求着师父他们,让她一同前往,求了许久,他们就是不答应。 他们这次进宫去,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救不回楚天阔,还搭上自己的命。基于烟香平日爱惹是生非,又失礼数,怎么也不同意让她一起去。 “烟香,别闹。时间紧迫,我们进宫去,一定会救出你大师兄的。”李爽郑重说道。 楚傲飞板起了脸孔,变得表情凝重:“烟香,你回大理寺去等候消息。你放心,师父一定带你大师兄回来。”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敷衍的话呢?烟香不愿独自一人回大理寺,非得跟着进宫去救大师兄。面对阻拦与反对,她只得个个击破。 她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哭丧着脸,极不情愿地提出了要求:“那行吧,回去就回去。不过,我要沈姐姐陪我回大理寺。” 她料到,沈梅必是不同意陪她回去的,看得出来,沈梅非常想要进宫去。若是她猜错,到时再随机应变。 闻言,李爽转脸看着沈梅,沈梅也看着他,两人深情对视,相视一笑。 而后,沈梅委屈地摇了摇头。 李爽顿时不再言语,差不多就是默认烟香一同前往的意思了。 烟香干咳了一声,目光看向东方红,向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东方红仿佛被电到了般,浑身一酥麻。他对烟香的小动作心领神会,立即开口帮烟香说话:“段大人,不如让烟香一同前往吧。她与楚天阔同‘门’情深,非常关心楚天阔安危,何不成全她?” 烟香偷偷向东方红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段子生耸了耸肩:“这要看楚大叔的意思。” 他并不怎么愿意让烟香通往。不过,他的态度偏中立,若是烟香坚持一起去,他不反对。说出这话,有点推卸责任了,打算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楚傲飞。 楚傲飞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淡淡地说:“不行……” 话还没说完,烟香已经走到他身边,谄媚一笑,低声打断他的话:“师父,你先别拒绝得那么早嘛。今日你答应让我一起去,这份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于心。来日,师父若有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力而为。” 楚傲飞默然无语,一张老脸拉了下来,斜睨着烟香,意志没有丝毫动摇。 烟香开足马力,加强了攻势。她撅着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乖乖地,保证不闹事,不‘乱’说话。师父,你就行行好,答应让我一起去吧。” 说得她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不过,那要什么紧,只要她的目的能达到。 楚天阔一脸深沉的表情,以一副担忧的长辈模样说话:“不行,师父不能让你跟着去冒险。” 他的天阔徒儿已经陷进去了,能不能救得回来还另说。再让烟香陷进去,那就完了。烟香如此任‘性’妄为,要是惹祸上身,会连累众人。 皇宫里步步危机,说话都得字斟句酌。一不小心,祸从口出。有可能还没反应过来,说错了话,就已赔上‘性’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多歹说,师父就是不答应。烟香这倔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只得使出杀手锏。她扬言道:“师父,你之前不是说了,让我入宫当贵妃吗?今日,就算我只是提前适应一下宫中环境。” 她本不想提这个,贵妃她又不稀罕当,只是此时为了说服师父让她进宫,不得不这么说。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李爽和沈梅,两人都是一脸大写的服气。烟香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这样的话都敢说出来。 东方红心里有过一瞬间的失落,面上迅速闪过一丝失望之‘色’。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楚傲飞一头黑线,他不得不承认,烟香说得极为有理。之前,他是盘算着,楚天阔若是回宫当了皇帝,封烟香为贵妃,立水脉为皇后。 对于水脉在宫中为后,楚傲飞倒觉得她能胜任。但是,让烟香在宫中当贵妃的话,恐怕会闹得宫中一片‘鸡’飞狗跳。而让烟香进宫,熟悉一下宫中环境,考察也好适应也罢。让她跟着进宫也未尝不可。 不过,今日恐怕不合适,他们是去救人,不是去游玩。 思虑再三,楚傲飞摇了摇头,不肯答应。 段子生急着进宫去,催促道:“午时三刻转眼即到,我们还是别耽搁了,快快进宫吧。” “段大人说得极是。我们走吧。”楚傲飞回应着,响应了段大人的号召。他对于烟香的要求置之不理,企图忽略过去。 于是,众人扯了下马缰绳,就要动身往前。 烟香反应也是机灵,当机立断弃了自己的吗,跃上东方红的马,与他共骑一匹。她这是受了沈梅启发,有样学样。虽说沈梅与李爽是公认的有情人,她和东方红并无那么亲密。此举是有些不妥,不过,她一向脸皮惯厚,丝毫不以为意。 反而是东方红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脸一红,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美滋滋的。 楚傲飞对于烟香痞痞的样子,很是无语,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爽难得地帮烟香说了好话:“算了,楚前辈,就让她一起去吧。” 不答应也得答应了。烟香就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上了就甩不掉。楚傲飞迫于无奈,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答应让烟香一同进宫还不算太为难的事,毕竟只要他们一行人同意即可。更为难的事,这么多人,怎么过城去? 今日,城‘门’依旧限行,非朝廷要员,不得放行。 若是段子生没有被撤职的话,凭着大理寺卿的官衔,守城的官兵怎么也得给他薄面,给他放行。 不过,段子生已经被撤职,守城官兵早已接到了文书。这事还是皇后特地‘交’代的。 以是,那些守城官兵非常拽,把他们一行六人,拦了下来。 周围聚集的百姓们,皆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看着他们。 烟香不知情况,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大声喊道:“喂,你们好大的胆子,连大理寺卿也敢拦。” 守城的官兵,对烟香轻蔑一笑:“大理寺算什么?即使大理寺卿来了,我们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更何况是大理寺卿人未到场。” 他们并没有说错。现任大理寺卿云白却是没有一起来。他留在大理寺处理事务了。 什么意思?烟香‘蒙’了一下,段大人不是在场吗?这些人不认识段大人?真是有眼无珠。 她哪里知道,段大人已经被撤了职。 烟香这火爆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心里的火气全冲那些人喷去:“喂!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她指着段大人,向他们隆重介绍:“这位就是大理寺卿段子生。你们居然不认识?” 段大人、李爽以及楚傲飞的嘴角‘抽’了‘抽’。这烟香,才说不闹事,这会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不过,他们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东方红面带微微笑,他倒是对烟香的率真个‘性’佩服不已。 像她这样脑子少一根筋的人,实在不多了。 哪知道,那些官兵皆是哈哈大笑:“他是大理寺卿?你可确定!” 烟香被笑得莫名其妙,‘女’子的第六感提醒了她,她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她回望了一眼段大人,只见段大人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 她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了。敢情段大人真的不是大理寺卿了? 如果段大人是大理寺卿,那些守城官兵没有理由不认识他啊?而段大人还是大理寺卿,她也不至于被这么乜视吧? 意识到这点,烟香脸‘色’尽显尴尬之‘色’。她没逮到狐狸惹一身‘骚’。本想装神气,却丢脸了。 她心塞了,这可怎么下台来? 东方红见烟香被欺负,看不下去了,给她撑腰:“段大人是如假包换的大理寺卿。你们是识相点,快开城‘门’,让我们通行。” 闻言,烟香笑得比哭还难看。她都看出端倪来了,东方红这是榆木疙瘩? 到底段大人还是不是大理寺卿了?周围的百姓皆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烟香他们。 那些官兵笑得更欢了:“他要是大理寺卿,那我们是什么?别说给你们放行了,就是天子来了,我们也照例公事公办。” 东方红受到无情地嘲笑,下意识地要去伸手‘摸’腰上的佩剑。 烟香知道他的意图,连忙阻止了他。闹归闹,动真格就不好了。 “是吗?”李爽冷冷一笑,拿出那口尚方宝剑,扬了扬眉:“你们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尚方宝剑! 那些守城官兵,见到尚方宝剑,仿佛见到了天皇老子般惊恐,齐齐跪了下去,口中喊着:“皇上万岁万万岁!” 那样子,全然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势,俨如摇尾乞怜的狗。 周围的百姓们有些云里雾里,看见官兵跪 继续狂啊!烟香心里冷笑。 他们并没有说错。现任大理寺卿云白却是没有一起来。他留在大理寺处理事务了。 什么意思?烟香‘蒙’了一下,段大人不是在场吗?这些人不认识段大人?真是有眼无珠。 她哪里知道,段大人已经被撤了职。 烟香这火爆脾气一上来,不管不顾,心里的火气全冲那些人喷去:“喂!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她指着段大人,向他们隆重介绍:“这位就是大理寺卿段子生。你们居然不认识?” 段大人、李爽以及楚傲飞的嘴角‘抽’了‘抽’。这烟香,才说不闹事,这会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不过,他们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东方红面带微微笑,他倒是对烟香的率真个‘性’佩服不已。 像她这样脑子少一根筋的人,实在不多了。 哪知道,那些官兵皆是哈哈大笑:“他是大理寺卿?你可确定!” 烟香被笑得莫名其妙,‘女’子的第六感提醒了她,她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她回望了一眼段大人,只见段大人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 她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了。敢情段大人真的不是大理寺卿了? 如果段大人是大理寺卿,那些守城官兵没有理由不认识他啊?而段大人还是大理寺卿,她也不至于被这么乜视吧? 意识到这点,烟香脸‘色’尽显尴尬之‘色’。她没逮到狐狸惹一身‘骚’。本想装神气,却丢脸了。 她心塞了,这可怎么下台来? 东方红见烟香被欺负,看不下去了,给她撑腰:“段大人是如假包换的大理寺卿。你们是识相点,快开城‘门’,让我们通行。” 闻言,烟香笑得比哭还难看。她都看出端倪来了,东方红这是榆木疙瘩? 到底段大人还是不是大理寺卿了?周围的百姓皆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烟香他们。 那些官兵笑得更欢了:“他要是大理寺卿,那我们是什么?别说给你们放行了,就是天子来了,我们也照例公事公办。” 东方红受到无情地嘲笑,下意识地要去伸手‘摸’腰上的佩剑。 烟香知道他的意图,连忙阻止了他。闹归闹,动真格就不好了。 “是吗?”李爽冷冷一笑,拿出那口尚方宝剑,扬了扬眉:“你们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这是什么?” 尚方宝剑! 那些守城官兵,见到尚方宝剑,仿佛见到了天皇老子般惊恐,齐齐跪了下去,口中喊着:“皇上万岁万万岁!” 那样子,全然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势,俨如摇尾乞怜的狗。 周围的百姓们有些云里雾里,看见官兵跪 继续狂啊!烟香心里冷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六十四章刑场之况 ..org,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要从宫门门进入皇宫,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宣德门。宣德门就是宣德城的正门,非常雄伟,它由墩台和城楼两部分构成,平面呈凹字形。 宣德城前是一片宽阔的广场,所谓‘午门斩首’就是在这里。 一般犯了重罪的官员,都会被送往这里刑罚,或罚跪,或廷杖,或斩立决。 在大西国,实施斩首行刑的地方一般有两个。一个是郊外比较荒凉的地方,因为围观的百姓不多,有利于维持秩序。另一个就是在闹市,比如凤城知府衙门将彩霞街作为斩首的地方,作用就是用来示众,警示周围的老百姓。 彩霞街与凤城百花街紧挨着,那是非常条繁华的街道,位于大街的十字路口附近,在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菜市,平日里人头攒动。 在几百年前,那里一片郊野,大西国建立后,那里成了凤城最大的菜市场。犯人被拉到彩霞街的刑场行刑之后,尸体被运走,那些喷溅一地的斑斑血迹被随便拿一些黄土盖住。到了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刑场又是一番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景象。 实际上,要处决楚天阔,理应选择那些犯事的平民百姓行刑场所。 而皇后身居宫中,要处决楚天阔,自然不会选择那样熙熙攘攘的闹市,更不会选择郊外荒凉的地方。为防万一,她自然把刑场设在宫中,这样方便于她监督实行。 当然,她这么做有些悖于常理。楚天阔只是一江湖人士,并非朝廷要员,更非宫中之人,在宫中行刑难免遭人非议。只是,楚天阔闯入宫中,按宫中规矩处决也还算说得过去。更何况,此事是皇后所定,迫于皇后威压,谁人敢有异议?即使议论,也只是私下议论。 一直以为天是渐渐黑下来的,太阳是慢慢升起的。人生经历的事多了才发现,原来有很多东西,只在一夜之间就会面目全非,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的力量在天堂和地狱间拉扯。 阳光普照,天空湛蓝湛蓝没有一丝白云,而天空之下却是令人绝望的刑场。 宣德城前的刑场,东侧是一堵封死的砖墙,约有三米半高。靠着此墙,离刑场两头差不多同样距离的地方,竖着一个架子,上面总挂着一些腐烂程度不一的人头。架子旁,竖着一个用来计时的竹竿。 架子北边,沿着砖墙搭了一个行邢台,身穿囚服犯人就呆在此行邢台。 在行邢台正前方,设立一个监斩台,台下两排押解的官兵,刀剑出鞘,威严肃穆,一片杀气腾腾。 此刻,这次行刑的监斩官一身戎装,坐在监斩台上,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并没有去看刑台上的人,视乎是在苦恼纠结着什么。 监斩官,是监督斩首犯人的官员,也是死刑的执法者。但是,他们之中往往有一些人为了一己私利,贪赃枉法,草菅人命,致人生死于不顾,从而造成了许多悲惨的冤案,枉杀了许多无辜生命。 说到贪张枉法的监斩官,不得不提到一个民间故事--窦娥冤。 故事梗概窦娥自幼丧母,结婚后不久,丈夫病故,两代孀居,婆媳两人相依为命,生活十分贫苦。 一天,蔡婆去找赛芦医索债,赛芦医谋财害命,蔡婆被当地恶棍张驴儿所救。’从此,张驴儿仗着自、己救了蔡婆一家人,持恩逼婚,要蔡家婆媳坐堂招婚。蔡家婆媳不肯,张驴儿便想毒死蔡婆,好霸占美貌弱小的窦娥。 不料,他准备的毒药误被其父饮下身亡。蔡婆为了免除灾祸,给了张驴儿十两纹银,让他买棺葬父。张驴儿却以这十两纹银为证据,讹诈蔡婆害死了自己的父亲,他买通当地县令,对蔡婆横施酷刑。 窦娥怕婆婆年老体弱,经不起折磨,只得含冤忍痛自己承担,被判处死刑。窦娥死后,应其誓言,血溅素练,三伏时节瑞雪纷飞,楚州地面干旱三年。六年后,窦娥的父亲窦天章金榜提名,考取了状元,路过山阳。 当日深夜,他正在审阅案卷,忽然见到女儿窦娥前来,求父亲代女儿伸冤昭雪。第二天,窦天章开堂审案,终于使冤案大白。结果,张驴儿和县令被判处死刑,赛芦医被发配充军,窦娥的冤案终于得以昭雪。 中,那个县令就是贪张枉法之人。 今日,这个负责监斩楚天阔的官员,姓宋,单名良字。宋良为官与那县令一样,也是众多贪赃枉法官员中的一员。 他初涉官场时,曾经立志做一名清官,好官。但是,后来为了晋升谋出路,他必须不断地往上爬。打点上级,与人行方便,时间久了,宋良渐渐背弃了自己当初的理想和誓言,与其他的贪官污吏一起同流合污,厚颜无耻地践踏着律法的威严。 一天,他的好友,一位朝廷大员的儿子因为强抢民女,害死人命被批捕入狱,不日即将处斩。那位大员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被杀头了,那么他们家可就绝后了。 大员找到了在刑部任职的宋良,求他为自己想想办法。 宋良微微一笑,拍了拍大院的肩膀,说道:“夏兄,你的心情我理解,只不过令郎杀人犯法,是非常重的罪,要想摆平,可能需要一点……” 说完,他做了个收钱的手势。 大员微微一笑,命令下人抬上来两个大箱子,然后把箱子打开。 宋良定睛一看,只见里面装满了光彩夺目的珠宝和白花花的银子。宋良看得眼冒金光。 大员说道:“这不过是定金,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老朋友,这么说就见外了啊。”宋良直勾勾地盯着那两箱闪闪发光的金银细软,不知羞耻地说:“令郎的事就是我宋某人的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俗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宋良自然不敢怠慢此事,他在刑部大狱里挑选了好半天,最终决定找一个刚入狱不久,和官员儿子有几分相像的秀才做替罪羊。 宋良成功地保住了大员儿子的性命,然而,那位大员并不感激他。因为,宋良索要回报太多。 那位大员是皇后的亲戚,他事后又给了宋良很多财物,越想越不甘心,便在皇后面前告了宋良的状。 于是,宋良的把柄就握在了皇后的手中。他开始受到皇后的摆布,但也很快升官了,不久后他就当上了刑部侍郎。 升官发财后的宋良愈发大胆起来,他依旧干着这种丧尽天良的性命买卖。拼命地敛财。更多的人成了那些高贵死刑犯们的替罪羊,宋良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在乎的,只是自己能否赚到更多的钱。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被宋良监斩过,屈死的人,数不清了。他万万没想到,今日,皇后要他监斩的人是这样一位特殊人物。 皇后找到他,许给他诸多好处,只要能把这件事办利索,以后晋升将不是问题。他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 可是,当他看见楚天阔的面孔时,他就后悔了这笔交易。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要监斩的人,那么像当今的皇帝。这可真是难为他了。他对这笔交易深感不安,坐在监斩台上,如坐针毡。 然而,既已答应了皇后,他就没有了后悔的余地。更何况,他还有把柄握在皇后的手上,他不得不听命于皇后。 与监斩官形成鲜明对比之人,是人犯楚天阔。即将被处决的犯人楚天阔,身披枷锁,站立于行刑台上。午时三刻一到,他就要被处斩了,可是,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慌张与惶恐。仿佛不知他即将面对死亡,脸上依旧如平日一般淡淡的表情,看起来从容不迫。 楚天阔除了面对行刑从容不迫,显得异于其他待斩刑犯外,他身上佩带的枷锁,也与常人不同。 一般人犯,戴的枷锁不是木枷锁,就是皮枷锁。而楚天阔身上戴着的是铸铁枷锁。大概是考虑到他是江湖人士,武功高强,皇后怕他逃脱,以防万一,给他特制的铁枷锁。 枷是套在犯人脖子上的刑具。起源于商、周之际的梏刑具的变种,梏刑具用圆木夹脖子形成的夹具,发展为由两块木板合成的枷刑具。 枷刑具一开始出现时就有人制造了一枷夹两人的情况,同时受打谷农具的启发而名为枷。 枷锁的规格、重量、样式不断变化,时重时轻,时大时小;也有利用枷的功能分别施用在手上、脚上,更多的还是以枷脖子为主。 戴上木枷的犯人,是非常悲惨的。枷刑具有两块厚厚的木板,牢牢地夹在脖子上,枷的重量最少十五斤,最多五十斤,六十斤不等,长时间的压在双肩上,几个小时后,往往肩膀都被压麻了,如同死肉失去知觉,戴枷的犯人每隔一段时间要动一下。 遇到夏天枷卡在的脖子处往往会被枷的棱角磨破流血。 犯人如果戴的是小枷就能用手触摸自己的嘴,接受亲人和别人给的食物,但如果戴的是长板枷或稍大点的枷,眼睛只能看到头前的木枷板。其他身下腿脚都看不到,有的枷不仅夹住犯人脖子,还同时可夹住犯人的双手,生活的自理程度可想而知。 枷锁本身并不是致命的刑具,真正可怕的是它给精神上带来的折磨,让人丧失意志,生不如死。 对楚天阔来说,却是异于其他犯人。枷锁限制的是他的身体,而非精神。楚天阔戴着的这副枷锁,是铸铁而成,纵然他的武功再好,终是无法用内力打开。 若是换成木质枷锁,说不定以他的功力可以震碎木板,得以逃脱。不得不说,皇后真是深谋远虑。 他与别的刑犯不同,别的刑犯一但犯了事,整个人无精打采。他却精神抖擞。若不是为了大理寺,为了不连累段大人,他怎能如此心甘情愿被擒住? 侍卫总管司空华命人准备了一顿好酒好菜,那叫断头饭,让楚天阔吃了好上路。 一般人犯,戴的枷锁不是木枷锁,就是皮枷锁。而楚天阔身上戴着的是铸铁枷锁。大概是考虑到他是江湖人士,武功高强,皇后怕他逃脱,以防万一,给他特制的铁枷锁。 枷是套在犯人脖子上的刑具。起源于商、周之际的梏刑具的变种,梏刑具用圆木夹脖子形成的夹具,发展为由两块木板合成的枷刑具。 枷刑具一开始出现时就有人制造了一枷夹两人的情况,同时受打谷农具的启发而名为枷。 枷锁的规格、重量、样式不断变化,时重时轻,时大时小;也有利用枷的功能分别施用在手上、脚上,更多的还是以枷脖子为主。 戴上木枷的犯人,是非常悲惨的。枷刑具有两块厚厚的木板,牢牢地夹在脖子上,枷的重量最少十五斤,最多五十斤,六十斤不等,长时间的压在双肩上,几个小时后,往往肩膀都被压麻了,如同死肉失去知觉,戴枷的犯人每隔一段时间要动一下。 遇到夏天枷卡在的脖子处往往会被枷的棱角磨破流血。 犯人如果戴的是小枷就能用手触摸自己的嘴,接受亲人和别人给的食物,但如果戴的是长板枷或稍大点的枷,眼睛只能看到头前的木枷板。其他身下腿脚都看不到,有的枷不仅夹住犯人脖子,还同时可夹住犯人的双手,生活的自理程度可想而知。 枷锁本身并不是致命的刑具,真正可怕的是它给精神上带来的折磨,让人丧失意志,生不如死。 对楚天阔来说,却是异于其他犯人。枷锁限制的是他的身体,而非精神。楚天阔戴着的这副枷锁,是铸铁而成,纵然他的武功再好,终是无法用内力打开。 若是换成木质枷锁,说不定以他的功力可以震碎木板,得以逃脱。不得不说,皇后真是深谋远虑。 他与别的刑犯不同,别的刑犯一但犯了事,整个人无精打采。他却精神抖擞。若不是为了大理寺,为了不连累段大人,他怎能如此心甘情愿被擒住? 侍卫总管司空华命人准备了一顿好酒好菜,那叫断头饭,让楚天阔吃了好上路。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六十五章父子重逢 在场的其他官员,对皇帝的突然到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们哪里知道,皇帝会这么快醒来。他们的反应只是随着本能,鬼使神差地面对皇帝行来的方向跪了下去。 尤其是坐在监斩台上的监斩官宋良,他看到皇帝到来,吓得一个踉跄,差点从凳子上摔下,连忙从监斩台上屁滚尿流地滚下来,跪在地上迎接。 皇帝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昂首阔步,脚下生风,看起来神采飞扬,全然没有病怏怏的样子。 他身后的刘鑫小跑着,以及一大帮宫人皆是气喘吁吁跟上。 众人不由得浑身冒冷汗,是谁说的皇上病危? 最害怕的,莫过于宋良了。他做贼心虚,跪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皇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胸腔里蹦,跳得异常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老远的,皇帝就听到一阵欢声高呼,那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皇帝来到人群中,在监斩台前立住,沉着声说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随着附和声,众人缓缓起身。 宋良内心忐忑不安,寻思着所说皇帝盘问他,他该如何回话。却没有想到,皇帝没有搭理他,径直往行邢台走去。 苦心寻子廿四年,骨肉至亲在眼前。父子重逢面对面,咫尺天涯口无言。 楚天阔抬眸,清澈澄亮的双眸,对上皇帝注视的目光,整个人呆住了。他的父皇,生龙活虎站在他面前,此刻,他心里流淌过的,都是喜悦。 他们父子两人碰面,互相望着对方,感觉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皇帝看着楚天阔,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这是他的皇儿!这是他的皇儿啊!不用证实,他都已经肯定,这是他皇儿。真的跟他太像了。 此时,皇帝脑子里的想法就是,这皇子竟然这么像朕。他的眼泪在眼眶了打转,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楚天阔看着他的父皇,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老后的模样。他一直从别人口中得知,他长得非常像他的父皇。若非今日得见,他还真的不信。 原来,两个人还可以那么相像。看着面前威武雄壮的父皇,他心中无比欣喜。 皇帝怔怔望着楚天阔,来不及做出反应。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跟他的皇儿,是如此的见面形式。 看着楚天阔戴着枷锁,皇帝心里复杂,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他是知道的,他的皇儿,闯入宫中,为了看他。因为这个才获罪。若是他晚一步醒来,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父子天性,楚天阔觉得见着他的父皇很是亲切,他想开口唤他,却又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直接开口叫父皇,太唐突了,显然不合适。抛却他现在还是死囚的身份,他与皇帝并未相认,关系还未摆到台面上来。 若是开口叫他皇上,则显得太生分了些。 周围异常的安静,静得听得见落叶的声音。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着他们父子,没有人开口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出。 隔了半响,皇帝才开口问道:“你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 楚天阔扬起头,无奈地点了点头。除了点头承认,他实在想不出说什么话。这一下点头,牵扯到脖子戴着的枷锁。由于的铁枷锁,非常沉重,他感觉脖子扭了一下,异常生疼,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然而,他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岂能因为疼痛而皱眉。所以,他强忍着戴枷锁的不适,面色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恢复往日平静神色。 即使他父皇就在眼前,只要他开口求情,他父皇会命人枷锁。他却没有那么做,他不想让他父皇为难。 楚天阔那一细微举动,落入皇帝眼中,刺疼了他的眼眸,他猛地一阵心疼。 他皇儿是如此硬气,即使难受也不开口求饶,他很欣赏。 他对他皇儿的苦痛,感同身受。 看楚天阔戴着枷锁,皇帝于心不忍,连忙说道:“来人,打开他的枷锁。” 皇帝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然而,话已出口,却没有人执行。所有人仿佛耳聋了一般,站立在原地没有动。 其实,在场人都听得清晰,只是,皇帝没有点名,都不吭声。反正,他们只听命于顶头上司。 侍卫总管司空华,偷偷瞥了一眼监斩官宋良。是的,到底要不要听皇帝的话,放了楚天阔,他自己一时拿不定主意。 在皇帝未出现前,他是无比同情楚天阔的。他甚至想救楚天阔,只是迫于皇后压力,想救他而无能为力。 可是想法是一回事,真正实行,又是另一回事了。现在,皇帝要他松开枷锁,他突然迟疑了,心中莫名有了抵触。 因为,他怕皇后责罚。皇后的手段,谁人没有领教过?皇后抓捕楚天阔,有理有据,而皇帝,并无半点原由,一上来就要求开口放人。 这,恐怕难以服众。开枷锁的钥匙是在他手上,可是,决定权,宋良也有。 宋良心里怦怦直跳,他与侍卫总管司空华对了眼,没有丝毫犹豫,他就摇了摇头。意思在明显不过,他不同意开枷锁。 对他来说,皇帝与皇后,同样有威慑力。他在两人中,只能选择一人。而他如今的处境,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站在皇后一边。 刘鑫见没有人行动,他忍不住重申一遍皇帝的话:“你们都耳聋了吗?快点打开枷锁!” 仍是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楚天阔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 皇帝眼眸里极快掠过一丝阴郁,神色有些复杂。 刘鑫怒了:“大胆!你们竟然连皇上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活腻了!” 侍卫总管司空华战战兢兢道:“皇上,此事恐怕不妥。这人是皇后娘娘” 皇后!又是皇后!皇帝听不下去了,他被气得冷笑,一脸酱色,训斥道:“皇后!皇后!你们眼中只有皇后,可还有朕?朕都还没有死呢。什么轮到皇后做主了?” 顿了顿,他冷声笑道:“莫非,朕睡了几日,这宫中易主了?” 侍卫总管司空华唯唯诺诺,吓得不轻,声音微微颤抖:“臣惶恐!臣不敢!皇上息怒!皇上饶命!” 他一阵惊悸,背上惊出一层冷汗,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宋良也是惊慌无比,他两眼发直,只瞧见自己的鼻尖。 “不敢?朕看你们的胆子可大得很呢!快快把枷锁打开,别让朕再说第三遍!”皇帝施加压力,冷眼瞪着司空华。 过度的紧张,使得司空华的脖颈发硬:“是!皇上!” 他终是顶不住压力,缓缓起身,就要去打开枷锁。 眼看楚天阔即将被释放,宋良慌得失了神。怎么办?怎么办?他脑中浮起皇后那张阴沉可怕的脸。耳中回想起皇后威胁的话语。 “只要宋大人办成了此事,升官发财少不了。若是办砸了,恐怕要担心你项上人头了。” 对宋良来说,眼前盛怒的皇帝很可怕。可是,皇后如影随形的压力更加可怕。若是放了楚天阔,恐怕皇后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他鼓起勇气,壮着胆子阻止:“慢着!” 这一声叫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齐刷刷望向宋良,包括当事人楚天阔。 听这极不和谐的叫唤,皇帝心中不快。他颇为恼怒地望了一眼宋良,不耐烦地说道:“宋卿家,你又有何异议?” 宋良呼了一口气,终是无法放松心情。惊吓与紧张,使得他变了声调,他尽量以平和的口吻说:“皇上,臣是楚天阔的监斩官。皇上要放了楚天阔,是否给臣一个交代?”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脸色铁青看着宋良。 “大胆!宋大人竟敢如此跟皇上唱反调!”刘鑫对于宋良的搅局很不痛快。要不是他突然打断,司空华早就解开了楚天阔身上的枷锁。他知道皇帝的秉性,这种情况不好开口。 察言观色,刘鑫又站了出来。 皇帝对着刘鑫训斥道:“刘鑫,你住口。”他可不想给人留下宦官当权的不良印象。尽管他知道刘鑫一片好意,一向对他忠心耿耿。 比刘鑫更加不痛快的人是皇帝。只不过,他一向以法治国,以理服人。宋良说的他是不喜,但是说的没有错。站在宋良的立场来说,他是监斩官,要求一个放了人犯的理由,合情合理。 既然,宋良要理由,他也只得说服宋良。 因此,皇帝把目光看向宋良,极为隐忍,不情愿地开口:“但不知楚天阔身犯何罪?” 宋良愣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但是,他很快答了上来:“皇上,楚天阔私自逃出大理寺天牢,私闯皇宫。大西国律法有云,凡私逃天牢者,罪加一等,处极刑。凡私闯入宫者,杀无赦。皇上,但不知臣可有说错?” 皇帝点了点头,非常肯定宋良的话:“宋卿家所言甚是。真不愧为刑部侍郎,对律法谙熟于心。” 这番夸奖的话一出,全场哗然。皇帝这么说,不就等于亲口判了楚天阔死刑? 楚天阔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 皇帝眼眸里极快掠过一丝阴郁,神色有些复杂。 刘鑫怒了:“大胆!你们竟然连皇上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活腻了!” 侍卫总管司空华战战兢兢道:“皇上,此事恐怕不妥。这人是皇后娘娘” 皇后!又是皇后!皇帝听不下去了,他被气得冷笑,一脸酱色,训斥道:“皇后!皇后!你们眼中只有皇后,可还有朕?朕都还没有死呢。什么轮到皇后做主了?” 顿了顿,他冷声笑道:“莫非,朕睡了几日,这宫中易主了?” 侍卫总管司空华唯唯诺诺,吓得不轻,声音微微颤抖:“臣惶恐!臣不敢!皇上息怒!皇上饶命!” 他一阵惊悸,背上惊出一层冷汗,毛发着了魔一样地冰冷地直立起来,茫然不知所措的脑子像一张白纸。 宋良也是惊慌无比,他两眼发直,只瞧见自己的鼻尖。 “不敢?朕看你们的胆子可大得很呢!快快把枷锁打开,别让朕再说第三遍!”皇帝施加压力,冷眼瞪着司空华。 过度的紧张,使得司空华的脖颈发硬:“是!皇上!” 他终是顶不住压力,缓缓起身,就要去打开枷锁。 眼看楚天阔即将被释放,宋良慌得失了神。怎么办?怎么办?他脑中浮起皇后那张阴沉可怕的脸。耳中回想起皇后威胁的话语。 “只要宋大人办成了此事,升官发财少不了。若是办砸了,恐怕要担心你项上人头了。” 对宋良来说,眼前盛怒的皇帝很可怕。可是,皇后如影随形的压力更加可怕。若是放了楚天阔,恐怕皇后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他鼓起勇气,壮着胆子阻止:“慢着!” 这一声叫唤,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齐刷刷望向宋良,包括当事人楚天阔。 听这极不和谐的叫唤,皇帝心中不快。他颇为恼怒地望了一眼宋良,不耐烦地说道:“宋卿家,你又有何异议?” 宋良呼了一口气,终是无法放松心情。惊吓与紧张,使得他变了声调,他尽量以平和的口吻说:“皇上,臣是楚天阔的监斩官。皇上要放了楚天阔,是否给臣一个交代?”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脸色铁青看着宋良。 “大胆!宋大人竟敢如此跟皇上唱反调!”刘鑫对于宋良的搅局很不痛快。要不是他突然打断,司空华早就解开了楚天阔身上的枷锁。他知道皇帝的秉性,这种情况不好开口。 察言观色,刘鑫又站了出来。 皇帝对着刘鑫训斥道:“刘鑫,你住口。”他可不想给人留下宦官当权的不良印象。尽管他知道刘鑫一片好意,一向对他忠心耿耿。 比刘鑫更加不痛快的人是皇帝。只不过,他一向以法治国,以理服人。宋良说的他是不喜,但是说的没有错。站在宋良的立场来说,他是监斩官,要求一个放了人犯的理由,合情合理。 既然,宋良要理由,他也只得说服宋良。 因此,皇帝把目光看向宋良,极为隐忍,不情愿地开口:“但不知楚天阔身犯何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皇后驾到 楚天阔果真是太子? 尽管众人心中有数,只不过,这事毕竟没有得到证实。 然而,出自皇帝之口,谁人敢质疑? 宋良被皇帝的一句话,吓得面如死灰。虽然他已有心理准备,不过听皇帝明确地说出,他还是吓到了。因为,先前他看楚天阔长得像皇帝,只是推测楚天阔跟皇帝有关系。照着皇帝的话,皇帝已经承认了楚天阔的身份。 若是皇帝来晚一步,他把楚天阔斩首了,那他岂不是大祸临头了? 皇帝的话,让宋良无可辩驳。楚天阔身为皇子,进宫看皇帝,何罪之有? 侍卫总管司空华和其他人一样,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目光定定望着楚天阔。 刘鑫见他们还发着愣,冒着被皇帝训斥的风险,大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打开枷锁。” 这一声大喝,把司空华的注意力喊了回来:“是!是!是!” 他回过神来,连忙转身,向楚天阔走去。当他掏出钥匙,未及打开枷锁时,忽见一大波人声势浩大往这边而来。 那队伍中,有一人走在最前方,一身凤冠霞帔,头上戴的发簪随着步伐猛地摆动。 那人司空华再熟悉不过了。看见那人,他手中的钥匙掉到了地上,他没有弯腰去捡。 只有老天才能知道,他并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因为害怕与慌张,本能的手抖了一下,绝不是故意为之。不过,钥匙掉了,他却不想去捡起来。他觉得,这是冥冥之中,上天教他这么做的。 或许,掉了钥匙,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止刘鑫,连宋良,楚天阔,甚至皇帝,在场的人都察觉到了皇后的到来。 那么大的排场,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皇后驾到”太监洪亮的声音传来,彰着慢了一拍。 楚天阔不禁有些纳闷了,怎么刚才太监没有通报一声‘皇上驾到’,而皇后到来,却有如此气场?难道说,皇后威严更甚? 随着无数的细碎摩挲脚步声,宫女们衣袖挥摆,朝刑场这边潮涌而来。到了刑场,宫女太监,矗立两旁。 死气沉沉的刑场,一下子热闹起来,人满为患。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边人马,皆是跪着,除了楚天阔外。楚天阔披枷带锁,面上却一片淡定从容之色,站得腰板笔直。 皇帝的眉头皱了皱,这皇后又搞什么鬼?恐怕又是来找他晦气的吧。真是瘟神。 他把一双手藏在身后,很有气势,脸上似有不悦的样子。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优雅欠身,行了个礼。 她面带微笑,看起来一副温柔贤淑模样,从她的神情动作,看不出丝毫异常。 事实上,只有皇后本人知道,她自己心里有多紧张。幸亏她赶来的及时,不然,楚天阔就被释放了。 她本已计划得天衣无缝,让楚天阔步入了她设下的天罗地网。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连万箭齐发都能躲过去。好不容易才以大理寺的安危,胁迫他就范。却没有想到皇帝阴差阳错地醒了过来。 刚才,有太监急急来向她汇报,皇帝醒来了,她本不信。原来是真的。姑且先不研究皇帝是如何这么快醒来,阻止释放楚天阔才是重要之事。 远远看见司空华要给楚天阔解开枷锁,她慌忙奔了过来。 她唏嘘不已,仿佛老天爷故意跟她对着干似的,楚天阔总是峰回路转,福大命大。 皇帝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皇后,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皇后笑容满面,柔声说道:“皇上,您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臣妾见到皇上醒来,甚是喜悦!”她说着,语气一转:“皇上龙体痊愈,理应在寝宫好好休息,怎可来此刑场找晦气?” 瞧皇后这话说的!皇帝一口浊气涌了上来:“是吗?”他扫了四周一眼,见众人卑躬屈膝地跪着,淡淡说道:“你们都起来吧。” 这‘你们’不知是否包含皇后,反正她也跟着众人起身。 皇帝冷声道:“托了皇后的福,朕得以醒来。皇后来得正好,朕今日正要宣布一件事。” 皇后心里咯噔了一下,已经预料到皇帝想说什么。 “臣妾洗耳恭听!” 皇帝清了清嗓子,看向司空华,浅笑道:“司空华,你先把枷锁打开。” 说这话时,他不仅语气温和,面上也是和善的样子。在皇后面前,他故意这么和气对待臣子,多少带点赌气的成分。他要让皇后明白,他宁可对臣子好,也不愿对她好。 “是!皇上!”司空华得令,弯腰去捡钥匙。 楚天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的父皇,还是站在他这边的。然而,很快,他的心情又被沉闷所取代。 “慢着!”皇后喝道。 司空华钥匙握在手中,回过头来望着皇帝。显然,皇后的那句话,震慑住了他。 “打开!”皇帝心头火气,面上不动声色,声音平静中带着深沉的力量。 “不能打开!”皇后心中惶惶不安,面上却很镇定,一脸果敢,令人望而生畏。 司空华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皇帝咬牙切齿道:“哦?朕倒想要听听看,皇后如何反对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 他不说,为何反对打开枷锁,而是说为何反对他。一下子就跟皇后对立起来。他如此态度鲜明,表明他的立场,为维护楚天阔。 更重要一点,他在向皇后暗示,适可而止,不要惹他。那日,在御花园的凉亭,他就已告诫过她,若她再执迷不悟,残害太子,他绝不姑息。 皇后若是听懂,收手还来得及。不管皇后的理由是什么,与太子为敌,就是与他为敌。 皇后当然明白皇帝的意思,然而,她擒住楚天阔,并下令处斩他,势必惹恼了皇帝。在皇帝昏迷期间,她搞这样的小动作,已经和皇帝闹僵,她还有退路吗? 她只恨天意弄人,在她未成事时就让皇帝醒来,坏了她的好事。如今,她只能背水一战。 皇后收敛了脸上的笑,面沉如水,反问:“皇上,楚天阔私逃大理寺天牢,私闯皇宫,条条死罪。是臣妾自作主张处置他。敢问皇上,为何要放了他?” 很好!皇后居然有胆量承认这事。皇帝怒火中烧,忍着没有发作。 对于皇后的质问,他已经耳熟。刚刚宋良如此问过,他也认真回答过。他有些狐疑,这宋良与皇后串通一气?他一定好好查这个宋良。 面对皇后,他实在不屑于搭理她。刚说过的话,他也不想再说第二遍。 于是,他干咳一声,对宋良说道:“宋卿家,你将方才朕说的,再说一遍给皇后听。” 被点到名的宋良,大吃一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面上尽是惶恐之色。 他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倒霉,处处被刁难?皇后与皇帝明争暗斗,他假装在中间多为难。 他回答了吧,怕是得罪了皇后。要是回答了,算是对不起皇后,皇后会秋后算账。 他不回答吧,皇帝的命令,他敢不听?皇帝的命令不执行,他不要命了吧! 皇后的心里慌乱了一下,气愤与不满是有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宋良是她的棋子,皇帝要宋良解释,。这不是拿她的矛,对付她的盾吗? 她的头隐隐作痛,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斩了楚天阔就可以高枕无忧,谁知道皇帝会突然醒来?有皇帝护犊子,恐怕她对付不了楚天阔了。 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强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不管怎么样,她要对付楚天阔,就要与皇帝为敌。既然走上这条路,她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等了半天,宋良瑟瑟缩缩不敢开口。 没用的东西,皇帝在心里啐了一口。他冷冷瞪着宋良,声音带了一丝狠绝:“宋卿家!” 宋良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颤抖着说道:“皇上,饶命!臣什么都不知!臣记不清了!” 皇帝的恼怒之色非常明显,目光如刀望着宋良,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他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宋卿家未老先衰,记忆衰退,革去官职,贬为庶民。” “皇上息怒!皇上开恩!”宋良面如死灰,连连磕头求饶。 皇帝的态度非常强硬,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包括楚天阔。他觉得,他父皇真是英明神武。 皇后赔笑:“皇上,只因这等小事,就罢了宋良的官,恐怕会令朝臣寒心,望皇上三思。臣妾斗胆,恳求皇上给臣妾个薄面,饶恕宋良。” 皇帝本是吓唬宋良,并没有真要这么做。他知道宋良故意不说,对于宋良的行为很恼火,这人,他是不会重用了。不过,这样的处罚显得太重了。皇后说得对,因这等小事,罢了他的官,不妥。 他只得改口:“看在皇后求情的份上,暂时不罢免宋卿家官职,改为罚俸禄半年。希望宋卿家好自为之。” 宋良致谢:“谢皇上开恩!”他面上谢皇帝,心里谢皇后,对皇后感恩戴德。罚俸禄只是小事一桩,只要他不丢官,以后收取的钱财,那可比俸禄多多了。 只是,宋良哪里会知道,皇后替他求情,并不是帮了他,反而害了他。因为,皇帝罢了他的官,贬为庶民,其实是救他。当然,这是后话了。 没用的东西,皇帝在心里啐了一口。他冷冷瞪着宋良,声音带了一丝狠绝:“宋卿家!” 宋良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颤抖着说道:“皇上,饶命!臣什么都不知!臣记不清了!” 皇帝的恼怒之色非常明显,目光如刀望着宋良,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他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宋卿家未老先衰,记忆衰退,革去官职,贬为庶民。” “皇上息怒!皇上开恩!”宋良面如死灰,连连磕头求饶。 皇帝的态度非常强硬,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包括楚天阔。他觉得,他父皇真是英明神武。 皇后赔笑:“皇上,只因这等小事,就罢了宋良的官,恐怕会令朝臣寒心,望皇上三思。臣妾斗胆,恳求皇上给臣妾个薄面,饶恕宋良。” 皇帝本是吓唬宋良,并没有真要这么做。他知道宋良故意不说,对于宋良的行为很恼火,这人,他是不会重用了。不过,这样的处罚显得太重了。皇后说得对,因这等小事,罢了他的官,不妥。 他只得改口:“看在皇后求情的份上,暂时不罢免宋卿家官职,改为罚俸禄半年。希望宋卿家好自为之。” 宋良致谢:“谢皇上开恩!”他面上谢皇帝,心里谢皇后,对皇后感恩戴德。罚俸禄只是小事一桩,只要他不丢官,以后收取的钱财,那可比俸禄多多了。 只是,宋良哪里会知道,皇后替他求情,并不是帮了他,反而害了他。因为,皇帝罢了他的官,贬为庶民,其实是救他。当然,这是后话了。 没用的东西,皇帝在心里啐了一口。他冷冷瞪着宋良,声音带了一丝狠绝:“宋卿家!” 宋良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颤抖着说道:“皇上,饶命!臣什么都不知!臣记不清了!” 皇帝的恼怒之色非常明显,目光如刀望着宋良,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他冰冷的声音,低沉而干脆:“宋卿家未老先衰,记忆衰退,革去官职,贬为庶民。” “皇上息怒!皇上开恩!”宋良面如死灰,连连磕头求饶。 皇帝的态度非常强硬,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包括楚天阔。他觉得,他父皇真是英明神武。 皇后赔笑:“皇上,只因这等小事,就罢了宋良的官,恐怕会令朝臣寒心,望皇上三思。臣妾斗胆,恳求皇上给臣妾个薄面,饶恕宋良。” 皇帝本是吓唬宋良,并没有真要这么做。他知道宋良故意不说,对于宋良的行为很恼火,这人,他是不会重用了。不过,这样的处罚显得太重了。皇后说得对,因这等小事,罢了他的官,不妥。 他只得改口:“看在皇后求情的份上,暂时不罢免宋卿家官职,改为罚俸禄半年。希望宋卿家好自为之。” 宋良致谢:“谢皇上开恩!”他面上谢皇帝,心里谢皇后,对皇后感恩戴德。罚俸禄只是小事一桩,只要他不丢官,以后收取的钱财,那可比俸禄多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六十七章入得宫来 太阳渐渐升高,大地呈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烟香他们一行人的内心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在风驰电掣的速度中,大概只过了半个多时辰,他们从城门那里赶到,远远看见了暗红色的宫墙。 大师兄,我们来救你了,烟香在心里呼唤着。 未及靠近宫门,望见一大批身着官服的朝臣,排着队,过了宫门。那情景,就如同过城门一样。 烟香的嘴角抽了抽,心中涌过的全是不安。这些人,是来观摩大师兄被砍头的? 他们由段子生带队,到了宫门前,段子生勒住马缰绳,翻身下了马,往宫门口内去。 其他五人下了马,跟在段子生身后。 谁知,宫门口的守卫,把他们拦了下来。 段子生微微一讶,脸色微微一沉,开口说道:“我是大理寺卿段子生,有急事进宫,请放行。” 谁不认得他是大理寺卿?不过,那是过去式了。守卫们冷冷看了他一眼:“腰牌呢?” “什么腰牌?”段子生诧异而问。 他第一次进宫被索要腰牌。往日里进宫,都没有这么麻烦,只需要有官印即可。不过,今日他被撤了职,官印自然也没有了。 烟香挤向前来,不满地大声说道:“刚才,那些人进去,也没见出示腰牌。” 这会儿,那些守卫们认出了烟香,惊异地扬眉,冷笑:“怎么又是你?” 因为守卫们穿着统一的官服,个头又差不多,乍一眼看过去,并无两样。烟香并不认得出他们谁是谁。但是,从他们的神态动作口气以及话语,他判断出,这些人是昨日那一批。 想起昨日,他们对她凶神恶煞的样子,烟香趁着自己人多,想讨回公道。 她得意地扬了扬眉,一副轻蔑那些人的模样,仰着鼻孔冷哼:“对啊,本姑娘又回来了” 楚傲飞怕烟香又惹事,忍不住出声提醒:“烟香!” 师父只是唤了一下她的名字,烟香立马有了觉悟,撇了撇嘴,站到东方红身后去。 前面,段子生不知在跟守卫们交涉什么,烟香紧挨着东方红,悄声问:“东方大哥,你身上那把剑,是什么来历?” 东方红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识去摸身上的佩剑,有些不解地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这佩剑,他一直随身携带,是他的武器,烟香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烟香不以为然的朝东方红翻了个白眼,惹得东方红浑身一僵。谁问他这把剑了?她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夺过东方红身上另一把剑,握在手中把玩,上下打量着。 本来,那尚方宝剑是在李爽手里,因为考虑到东方红是官府中人,李爽觉得由东方红持着那尚方宝剑比较妥当。所以,他把尚方宝剑给了东方红保管。 原来,烟香问的是这个。东方红面有幡然大悟的神情。也不知怎么的,在烟香面前,他有些紧张,变得有些迟钝。 “它叫做尚方宝剑。”东方红以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轻声回道。 说着,他自然而然伸手要从烟香手中拿回尚方宝剑。 啊!这就是尚方宝剑。烟香在今日之前是未见过尚方宝剑。不过,她听说过。 那可厉害了,见剑如见君,可斩杀佞臣。最厉害之处,莫过于用它可以先斩后奏。 一直有听说,却从未见过。没想到,今日还有幸得见,还有机会握在手中。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救得了大师兄,大师兄当上太子,以后登基为帝,那整个天下不都是他的了? 到时候,别说一把尚方宝剑了,要什么没有?这么来看,大师兄回宫,说不定是好事一桩呢。 她脑子转动,机智一闪,举着剑,躲过了东方红的抢夺。 东方红只是随手一生,要拿回尚方宝剑,并不存心要抢。哪成想烟香会躲,所以让她轻易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有些哭笑不得,柔声道:“烟香,把尚方宝剑还我。” “不给!”烟香耍赖。 与此同时,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传来守卫坚决的声音,听得无比清晰:“段大人,我们接到文书,你已被撤职。若是你没有腰牌,恕我们不能放你入宫。” 闻言,烟香一怒,抽出尚方宝剑的剑鞘,露出了刀光闪闪的剑刃。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此发生了。 “尚方宝剑!”守卫中,有一人最先发现,惊慌地大喊了一声。 当下,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烟香,然后,全部跪了下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情形,就如同在宫门前,守城的官兵见到尚方宝剑一模一样。 啧啧。烟香不由惊叹这尚方宝剑的威力真是大。她都还没有吆喝呢。 要扬了扬眉,见到众人向她下跪,心里别提多美了。尽管她知道,他们跪拜的是她手中的尚方宝剑,不是她。只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向她低头了,不是吗? 楚傲飞无奈地望着烟香,皱了皱眉。 烟香没空跟守卫们耗下去,救大师兄要紧。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尚方宝剑在此,你们还不快快让开,让我们进去。” 守卫们呆了一下,才回道:“是!给段大人放行。” 烟香也是一呆:“什么?意思是段大人能进去,我们其他五人不行?” 守卫们扫了他们一眼,指着东方红:“他也可以进。” 因为东方红穿着的是捕快的衣服。而其他人,皆是平民装扮。 分明是以貌取人!烟香不服气了,举着尚方宝剑,向前走了几步,把剑锋对着守卫们挥了一圈。她口中振振有词:“我们全部都要进去!你们谁不要命的尽管拦着!” 这一挥,吓得那些宫门守卫脸色惨白。他们的眼睛里含有一种被恐怖追捕的气息,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冷汗。 李爽和沈梅站在旁边,一脸看戏的表情。 东方红对于烟香的胡闹,很是纵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段子生默默站着,倒是没有说什么。这些守卫们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烟香如此教训他们,他明面上不说,心里的赞成的。亏得是烟香,唤他,他不好意思这么做。 楚傲飞轻咳一声:“烟香,把尚方宝剑收起来!” “师父”烟香犹豫了片刻,神情暗淡,怕惹师父不高兴,只得不情愿地把尚方宝剑收起来。 尚方宝剑一收,那些宫门守卫们都自觉地站起身来,让出一条道来。 段子生站在离宫门最近的位置,连忙往里走去。 轮到李爽和沈梅要走进去时,守卫们又拦了起来。 烟香这暴脾气又上来了,扬了扬手中的尚方宝剑。 守卫们面面相觑,迟疑了一下,不得不放行。 轮到烟香最后一个走过宫门,守卫们永远也忘不了烟香对他们那不屑的眼神。 入得皇宫来,看得出那些宫殿为青白石底座,高大的屋脊,金黄色的琉璃瓦,到处是龙的图案,并装饰金壁煌煌的色彩。 地上全是铺着大理石,到处是精致的壁画。步步皆景,处处如画,仿佛漫步天庭迷宫之中。古树参天,绿树成荫,昨日西风过园林,吹落黄花遍地金。 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啊,原来皇宫就是这个样子。众人随着段子生的步伐,往宣德城而走。 宣德城前的刑场上,皇后和众人战战兢兢地跪着。 皇帝口中的那句话‘夏惜之,朕已经忍你很久了!’犹如一个当头棒喝,使得皇后震惊不已。 短暂的惊慌失措惶恐不安过后,她渐渐恢复冷静。她在害怕什么?她只是针对楚天阔私逃天牢与私闯皇宫一事,皇帝也并未追究其它。在楚天阔犯罪这事上,她还是坚持自我的。 皇后仍是跪着,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地说:“皇上,敢问臣妾哪里说错了话?口谕一事,并未传达大理寺,楚天阔私逃大理寺天牢,触犯国法,乃是事实。” “你”皇帝一脸怒容,寒光刺骨地扫了皇后一眼:“口谕到底怎么回事,皇后想必心中有数。” 皇帝的话,浇得皇后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一直窜到头顶。她不太明白皇帝这话的意思。但是,她无比肯定,这是针对她而言,皇帝在猜疑她。 不过,她确实并未听过口谕一事,也就化不安为镇定。 刘鑫小声嘀咕:“皇上,请保重龙体。” 见皇帝正怒火中烧,皇后不敢硬碰硬。 于是,全场跪着,鸦雀无声。 趁此机会,皇帝不耐烦地开口:“司空华,平身!” “是!皇上!”司空华心领神会,拾起掉在地上的钥匙,站起身来。 皇后处在要不要阻拦司空华打开枷锁中,摇摆不定,犹豫不决。 好在这时,宫门口方向,有一大帮官员,向刑场这边而来。 听见那步伐不一的脚步声,在场的人,皆是抬起了头,望着那同一方向。 “慢着!这枷锁不能打开。”本来,她触怒了皇帝,心里慌乱无主,这下有了靠山,又是底气十足。 闻声,司空华又站在原地不动。 来的人,正是以相爷为首朝臣,都是与皇后沾亲带故的官员。受了相爷邀请前来。 皇帝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今儿这是怎么了? “参见皇上!” 在皇帝出神之际,那帮朝臣已经走了过来,对着皇帝行了礼。 在这等情况下,皇帝只得隐忍:“都平身吧。” 全场的人,都站起身来。那些朝臣个个难掩惊异之色,皆是不可置信地望着皇帝。不是说皇帝病危吗?这看着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像是病危之人? 相爷也是惊诧,面上却不动声色,假惺惺打招呼:“恭喜皇上龙体康复。” 皇帝有点不悦,提高声音说道:“众卿家,是什么风把你们吹来,怎来得如此巧?” 相爷敏锐地听出一点不对劲,小心翼翼地回:“臣等听说,有人夜闯皇宫,被抓住。特赶来瞧瞧。” 皇帝负手而立,皱了皱眉。忽然,笑了,高声道:“很好!众卿家来得正是时候,你们都睁眼瞧瞧清楚。行刑台上那位,就是夜闯皇宫之人。” 那些朝臣们,几乎都把目光望向行刑台。当他们看清楚披枷带锁的楚天阔时,不由大吃一惊。真是跟皇帝长得十分相似。 就在大家惊诧不已时,皇帝继续说:“他就是楚天阔,是我的皇儿,失落民间的太子。” 一滴冷汗从相爷的额角流下。 皇后占着人多势众,很彪悍:“皇上,太子早在二十四年前,就葬身火海,面前这位,名唤楚天阔,只是与皇上有几分相像而已。像皇上这样千古名君,怎么会生出这等逆臣贼子c他私逃天牢,私闯皇宫,罪不可赦。” 她的一番话,说得丝丝入扣,把楚天阔往火坑里推。 皇帝见招拆招,冷笑两声:“皇后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朕已经澄清了楚天阔私逃天牢一事,乃是一场误会。朕早已将口谕下达给凤南阳。至于凤南阳为什么没把口谕带到,恐怕皇后心中有数。” 皇后错愕,面上迅速闪过一丝惶恐之色。口谕由凤南阳传达?她瞬间明白了,难怪她从没有听说过口谕一事。不过,她清楚,凤南阳已死,死无对证,对她构不成威胁。 只要她一口咬定,那是皇帝片面之词,皇帝也无可奈何。皇帝一向开明,不会以权压人,没有蛮横戾气。 顿了顿,皇帝大声补充道:“至于私闯皇宫,更是无稽之谈。朕的皇儿,听说朕病了,入宫来看朕,有什么不对?楚天阔非但无罪,还该受到嘉奖。他一片仁义孝心,是天下典范。” 这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刘鑫连忙随声附和:“皇上英明!皇上所言甚是!” “皇上说得对!”宫女太监又不少人吠形吠声。 楚天阔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明亮了,脸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么明朗。 相爷和一大帮朝臣不敢吱声。 皇后反应也是迅速:“敢问皇上,口谕一事有何人证?皇上说楚天阔是皇子,又有何凭证?” 这话一出,顶得皇帝哑口无言,一下子化被动为主动。 皇后趁胜追击:“皇上分明是看他长得有几分像,就如此袒护他。”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六十八章沾亲带故 皇后的话,顶得皇帝哑口无言。他低头暗忖,为何他将口谕传给凤南阳,凤南阳没有把口谕带到大理寺?皇后问他口谕的人证? 他传口谕时,除了凤南阳外,皇儿永安王也在场。现在,皇后要他出示证明,他是否该让皇儿出面? 他想了想,不到紧要关头,还是不要让皇儿参与此事了。 至于皇后说的,证明楚天阔的身世,这有何难?若是怀疑楚天阔可能是太子,只要调查询问取证,即可真相大白。若非他昏睡了几日,早已将此事查了水落石出。 皇帝站在那里,任凭那思绪在脑中沸腾,掠过他的心上,如一群野鸭飞过天空。 在场的宫女太监,包括皇后c相爷,以及朝臣都是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候,沿着宫门口方向,又来了一拨人。仔细一看,有六人,其中有男有女。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些人的面目。 烟香行走在队伍中,目光并未望着脚下,而是望向刑场那边。 在这样一个庄严的刑场,最为显眼的莫过于身穿龙袍的皇帝,的确是人中龙凤,特别的扎眼。 不是说皇帝病危吗?他们六人皆是摸不着边际。不过,对他们来说,皇帝醒来了,是天大的喜事。本来,还在担心楚天阔的安危,看到皇帝站在那里,他们心中放下不少忧虑。 烟香的目光搜索,很快便捕捉到行刑台上的大师兄楚天阔。 楚天阔与侍卫总管司空华站在一起。他有几次机会,可以拿到钥匙,给自己打开枷锁。然而,他并没有那么做。 他完全可以拿过钥匙,给自己开了枷锁。这是他父皇下了几次命令,让人打开的。而司空华犹犹豫豫的,几次顿住,没有开枷锁。 他自己打开枷锁,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司空华就不用为难了。不止司空华,连他父皇也不用为难了。 可是,他自己为难了,一直迟疑着,没有这么做。当他看到远处走来的人时,他立马下了决心。在司空华还望着来人出神之际,他夺过司空华手中的钥匙,手脚麻利地打开了自己的枷锁,将那副沉着的铁枷锁丢至地上。 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在场有人看到了楚天阔夺钥匙到开锁的过程。若说只是转眼之间,未免夸张了些。但是,动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他动作之快,令司空华猝不及防。等司空反应过来,楚天阔已经拿走钥匙,自己打开了枷锁。 当然,司空华并没有出声阻拦,其他人并没有人敢说什么。对于楚天阔自己开枷锁,司空华暗自窃喜,面上睁一眼闭一眼。 烟香看见了大师兄自己卸下枷锁的那一幕,忍不住笑了出来。大概是心有灵犀,她似乎已经感应到了大师兄的想法,猜到他是为了面子,更是怕她心酸,才卸下枷锁。 所以,她笑了。 正所谓乐极生悲。这一笑,让她分了神,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向前倾去,差点摔倒。 幸亏的东方红反应快,及时地一把拉住她。 “你没事吧?”东方红扶着她的腰,附在她耳边轻声问。 烟香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轻轻推开他的手。 楚天阔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他站在行刑台上,从一看见烟香起,目光就被她吸引,一直追随。他看见烟香笑了,随后,看见她向前摔去。他的身形一动,正要向她飞奔去。 而后,他就看见了东方红已经扶起了她。看到东方红扶她,他是该高兴的,东方红代替他照顾着她。这没什么不好。可不知怎么的,他心中涌起一股酸楚。 想到之前在大理寺的客房里,烟香跟他说了,她想跟东方红在一起的事。他似乎预见,他们两人感情升温,预感烟香在逐渐远离。 他叹了口气。他现在麻烦缠身,连陪伴她都不能。他让她为了他四处奔波,让她担忧,更别提保护她宠爱她。或许,她选择跟东方红在一起,才是明智的。 皇后和相爷发现了楚天阔自己卸下枷锁,同时惊呼:“楚天阔,你想造反?” 皇帝也看见楚天阔开枷锁的过程,不怒反喜,嘴角浮出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笑。他这皇儿,反应真是灵敏。 事实上,楚天阔若不是看到烟香他们到来,他也不会下决心如此做。看到烟香,他本性使然,不想让烟香看到他这副狼狈模样,毕竟,披枷带锁,让人看了心酸。 另外,除去枷锁,他的行动恢复自如,若是烟香有个闪失,他好护她周全。虽然宫中守卫森严,但是,他并不把守卫放在眼里。 这皇宫能困住他的心,却困不住他的人。 皇帝忽略皇后的相爷的话,拍了拍手,赞赏道:“有胆识!” “皇上!”皇后发出不满的一声尖叫。 言语间,那六人已经向这边靠近。 如果说,皇帝纵容楚天阔的行为,让皇后无比恼火的话,当她看清来人时,她则更加气愤。她又气又讶,这些人是怎么进得宫来的?明明她已经撤了段子生大理寺卿的职位,也已经告知了城门守卫以及宫门守卫,他这又是如何进宫来? 姑且不说段子生一人,与段子生同行的其余五人,又是如何入宫来?凭着她的直觉,这些人来此,定与楚天阔有关。 相爷脸上的惊诧之色,比皇后更甚。他认得来人,烟香,东方红,段子生他是熟识的。另外三人,他素未谋面。看见烟香与东方红,他竟有种不安。这两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令人防不胜防啊。 相爷心中不安,目光望向皇后,与皇后交换了下眼神。 皇后脸色肃穆,只是对相爷眨了眨眼。眼神似乎在示意相爷淡定处之。 总之,她信凤南阳已死,没人能对她构成威胁。 皇帝见到段子生以及带来的人,心中大喜。他已猜到来人的用意。 相爷带来的朝臣是帮皇后的。段子生带来的人,是帮楚天阔的。 烟香一行人,受到全场关注。 烟香险些摔倒,被东方红扶起那一幕,落入别人眼中。 皇帝看着那一幕,再见楚天阔的反应,他心中明白几分,不由皱了皱眉。 “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一行人来到皇帝面前,由段子生带头,行礼下跪。 其他人都低着头,唯有烟香仰着头,毫无顾忌地望着皇帝,而对皇后不屑一顾。 当时,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啊,皇帝跟大师兄,不愧是父子,真的是太像了。她内心无比喜悦。我的天啊,这皇帝虽然一把年纪了,看着依旧是帅气逼人。 以后,大师兄年纪大了,差不多就是这副模样。好帅!真是太好了! 她忍不住咽了口水。不知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她丝毫不担心大师兄的安危。大师兄连枷锁都能自己打开了,还有什么生命危机? 她反而对皇帝有种浓厚的兴趣,不时偷眼瞄皇帝,忍不住往自己身上联想。望着皇帝,她心里居然有些忐忑,有个想法,情不自禁冒了出来。啊!皇帝就是大师兄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她未来的公公。 也不知皇帝会不会喜欢她?不对,确切地说,也不知皇帝会不会喜欢她这个准儿媳? 一番行礼过后,皇帝要来人一一介绍自己。他只认得其中一人,是大理寺卿段子生。 烟香抢在第一个发言,她起身,走到皇帝面前,拍着胸脯,自豪地说:“皇上,我叫烟香,芳龄十八,是怀扇公子楚天阔的小师妹。我和楚天阔同门学艺十年整。他对我关怀体贴又深情” 她说着,自己都面红耳赤起来。天啊,她在说什么啊? 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如探照灯一般望着她,她自觉地闭了嘴。 感觉现场的气氛无比怪异。 楚天阔耳聪目明,听到烟香的话,不禁嘴角一咧,心里暗自欢喜。 他以为烟香真决定要跟东方红在一起,没想到,这会儿她的心思又显露出来。她这是在干啥?这么迫不及待的表情她的心意?她无非是在向他父皇暗示,他们两人不一般的关系。 任凭谁都听得出来,烟香的言外之意。 东方红心中一窒,连他自己都压抑,他这是怎么了?烟香和楚天阔始终是一对,他为什么不乐?想了想,他觉得,一定是水脉的关系。他是为水脉不平。如果烟香和楚天阔在一起了,水脉怎么办? 皇帝淡淡看了烟香一眼。如果说,烟香刚才险些摔倒那一幕,还不够令人印象深刻的话,她这会儿如此直白地接受自己,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如果,他再听不出来,烟香和楚天阔两人的关系暧昧,那他这皇帝也就白当了。 烟香那一个直白介绍,令皇后嗤之以鼻。她不禁在心里鄙夷,楚天阔的品味如此之差。这样的乡野丫头,又失教养,怎么会? 在场的人,都把目光转向烟香,看着这姑娘,虽然美若天仙,但是似乎智商欠缺,脑子少了一根筋。这言行举止与宫中之人,格格不入,简直是天壤之别。 东方红见皇帝脸色不太对,而且,其他人注视着烟香,目光带着审判的意味。他忙做自我介绍,引开众人注意力,为的是替烟香解围。 “皇上,我叫东方红,是楚天阔的朋友,也是他案子的原办人。” 皇帝点了点头。 接下来,楚傲飞介绍了自己:“皇上,我叫楚傲飞,是楚天阔的师父,他是我一手带大的。” 皇帝看向楚傲飞目光,带着感激。说来,楚傲飞的他的恩人,帮他养大了皇儿。 等他们一一自我介绍完,皇帝正要询问他们关于楚天阔之事,却被皇后抢先一步开口。 皇后一脸肃杀之色,目光如刀盯着他们六人:“段子生,你私放楚天阔出大理寺天牢,已被撤职,如何入得宫来?还有,你们其他五人,怎么过宫门?” 一丝阴冷的笑容,从皇后的嘴角一闪而逝。她用嘲弄的语气说道:“宫门口的守卫,都死了吗?” 前面的话,倒是问得合乎情理。后面一句,就有点难听了。她也是一直气愤,才这么说。 “放肆!”皇帝大声喝道,语气十分恶劣。 皇后不为所动,神情悲愤,据理力争:“皇上,臣妾这么问,有何不对?就因为他们与人犯楚天阔沾亲带故,皇上就如此偏袒?” 她特意咬重了人犯两字。意在提醒皇帝,提醒众人,楚天阔仍旧是戴罪之身。 “皇后莫忘了,后宫不得干政!”皇帝话语平静,却带着说不出来的分量,一下子让皇后气焰消了不少。 皇后脸上有点挂不住,却厚着脸皮说:“皇上养病期间,臣妾代为处理朝政,有何不可?再说,宫中守卫,关乎后宫,乃至整座皇宫安危,臣妾为何不能过问?” 烟香实在对皇后并没有什么好感,忍不住要冷嘲热讽一番。不过,来之前她答应了师父,她不惹事,所以把很多话憋在心里。 见皇帝和皇后公婆因为他们六人如何入宫来,争持不下,她觉得实在是无聊至极。 她胆大包天,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扬眉笑道:”好了,你们俩不用争吵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们是靠这把尚方宝剑,宫门守卫才放我们进来的。“ 她边说,边展示出尚方宝剑。 这话一出,不止皇帝和皇后的脸色变黑变臭,连同在场的官员以及宫女太监等,都在一脸诡异的表情。 相爷在心里偷笑。 “大胆!” “放肆!” 皇帝和皇后,几乎是不约而同怒喝出口。 在场的人,大都跪了下去。唯独烟香还云里雾里地站着。 沈梅跪着,扯了扯烟香的衣袖,示意烟香跪下。 烟香一脸茫然地望向大师兄。她实在不解,她说错了啥? 见状,楚天阔从行邢台上下来,大步向烟香走来。 “小师妹不懂事,不懂宫廷规矩。如有冒犯之罪,我愿代为受过。” 皇后冷笑一声:“楚天阔,你都自身难保了,如何替她求情!” “皇后,朕还站在这儿呢。”皇帝跟皇后唱起了反调。 烟香一脸茫然地望向大师兄。她实在不解,她说错了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六十九章怒怼皇后 烟香看皇帝偏袒大师兄,为了大师兄而跟皇后抬杠,她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她一得意就有些忘形,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嘿嘿一笑:“皇上,我大师兄的冤枉的,你快放了他吧!” 枷锁都已经开了,本来也没有囚着他好不好? 皇帝冷漠地看了烟香一眼,一脸阴郁的神色。 烟香顿觉被冷水泼了一身,浑身湿漉漉的,慌忙低下头,忐忑不安地望着地面。她本以为皇帝是大师兄的父皇,会比较好说话,对她也会如大师兄对她般宽容。却没想到,皇帝如此反感自己。 可以说,她长这么大,遇到这么多的人,除了与她对立的坏人外,几乎没有像皇帝对她这么冷淡的。她隐隐有种感觉,这皇帝不喜欢她。 不过,她的脑子转变非常快,又善于自我开导,随即释然了。她想着,大概这是当帝王的无奈吧。如果,皇帝对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和善可亲的话,又有何威严? 也不知以后大师兄当了皇帝,是否也会如此? 见皇帝冷落烟香,皇后便肆无忌惮起来。她瞪着烟香,眼睛里冒出寒光来,冷声道:“哪里来的野丫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烟香被皇后羞辱,很是气愤,面上的肌肉抽了抽,脸色难看起来。她张开嘴,正要反击回去,却被一双大手掩住了口。 楚天阔敏锐的察觉出烟香情绪不对,怕她口出狂言,恶语伤人,眼疾手快地封住了她的嘴。这里是皇宫,不必宫外。祸从口出,要是说错话,小命不保。 烟香口不能言,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瞪着大师兄。 她的内心是奔溃的,欲哭无泪的感觉。奶奶的,大师兄就看着她这么被皇后欺负嘛!看来,这皇宫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连言论都没自由。被皇后骂也就骂了,不能还口,真是憋屈。 全场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盯着楚天阔和烟香两人。 看着烟香如此不守规矩,有失教养,皇帝忍不住皱了皱眉。比较令他不悦的还不只是这个,关键在于他的皇儿楚天阔,似乎对这烟香姑娘不是一般的关爱。 他本来不喜欢皇后的嚣张跋扈。但是,皇后那句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他对这个烟香姑娘,确实是这样的印象一一乡野丫头,上不了台面。 相爷察言观色,看出皇帝此刻极为不满,添油加醋说道:“敢问皇上,如何处置楚天阔?” 他这话,本是投石问路,立马得到了响应。 站在相爷一边的朝臣们,揣度着问道:“皇上,楚天阔私自开枷锁,如何处置?” 皇后接上:“皇上,你也亲眼所见,楚天阔当着皇上和臣妾,以及朝臣们,和众人的面,都敢私自打开枷锁。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请皇上定夺!”说着,她语气一转,严肃认真地说:“皇上若不处置,如何服众?” 烟香愕然无语。这些人不仅马后炮,还阴险无比,真会见风使舵。刚才大师兄打开枷锁时,他们怎么不说?现在,争着跑出来说了? 皇帝微微一笑,声音出奇的平和:“楚天阔打开枷锁,乃是朕授意的!谁敢再议,就是与朕为敌!” 皇上真是好样的!烟香在心里欢呼雀跃,刚才的不快一闪而过。皇帝对她不好不要紧,只要他宠爱大师兄就够了。 段子生和东方红他们几人,也为皇帝的鲜明态度,欣喜不已。本来,他们还在担心楚天阔安危,如此看来,危机解除。有皇帝护犊子,谁还敢造次? 那些朝臣们,立即被皇帝的话,吓得一丝血色也无,不敢再出声。 相爷腮帮紧咬,身体紧绷,硬着头皮抗争到底:“皇上一向开明,为何今日以权压人?楚天阔乃是人犯,他私逃天牢,私闯皇宫,此刻私开枷锁。若是皇上不予追责,恐怕会令天下人心寒。” 这话说得可就严重了吧。可偏偏皇帝觉得相爷言之有理。他的脸色一沉,思索着应对之策,斟酌着怎么回话。 烟香焦急万分,看皇帝应答不上,想开口替皇帝解围。奈何大师兄牢牢控制着她,不让她发言。不远处的师父,一双眼睛也紧紧盯着她,她不敢再闹。她空有一肚子话,只能憋在心里。 就在皇帝失神间,李爽走上前来,骄傲地仰着头,脸上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他挑衅地看了相爷一眼,唇边扬起了一抹调笑:“楚天阔并非私逃天牢。先前,皇上已下达口谕,由钦差大臣凤南阳传达。因为凤大人出了点意外,所以托我上大理寺传口谕。我来晚了一步,才让楚天阔蒙受这不白之冤。” 有这回事?烟香的眼睛放射出光彩,一惊讶,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这真是太好了。要是有了口谕,大师兄就不算私逃天牢了。 李爽的话,在相爷和皇后的心口上重重一击。原来,口谕是真的。这是多么令他们绝望的事。 原来,凤南阳出了意外,好在他将口谕传给了李爽。如此一来就不用皇帝为难了。皇帝的脸色缓和下来,清了清喉咙,吩咐李爽:“你把口谕当众宣读一遍。” “是!皇上!” 李爽当众,把口谕不漏的宣读了一遍。 有了这道口谕,就证实了,楚天阔并未私逃天牢。相爷和皇后自知理亏,却仍是死皮赖脸地硬撑。 皇后不见棺材不掉泪,没有真凭实据,她拒不承认口谕的真实性。 她呵地一笑,以质疑的口吻说:“这道口谕是真是假,如何证明?皇上将口谕传给凤南阳,为何凤南阳没把口谕带到大理寺?如今,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代传口谕,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沈梅一听就急眼了,站出来作证:“口谕是真的,是凤大人亲口跟我们说的。当时,我也在场,我可以证明。” 对于面前这个女子,不分尊卑,直言不讳跟自己说话,皇后面上的愠色非常明显。因为被皇帝压着,她没有把自己的愤怒发泄出来。 她轻蔑地看了沈梅一眼,很是不屑的态度,阴阳怪气开口:“你又是哪个乡野丫头?若你所言属实,那本宫问你,凤大人今在何处?” 皇后的口气,满是瞧不起人。 像沈梅这样的大小姐,虽说比不上宫廷权贵,但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在沈家庄也是呼风唤雨的角色。在这里,却如此被皇后看轻。她心里极其不舒服,却是咬紧了唇,没有做声。 虽然皇后的傲慢态度让她不爽,她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对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呢。她又不傻,怎么听不出来,皇后是在套她的话。她才不会说出,凤大人的住处。 见沈梅被欺负,李爽可咽不下这口气。欺负他可以,欺负他的爱人那可不行。他替沈梅抱不平,冷笑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统领后宫,位高权重,自然眼高于顶。在皇后娘娘眼中,看谁都都是乡野丫头。但不知,皇后娘娘出生有多高贵?” ‘皇后娘娘出生有多高贵?’这话,令犹如一巴掌拍在皇后脸上,令顿觉脸上火辣辣一片。她的出生确实卑微,要不是当初与皇帝共同打下这江山,哪里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她自身出自寒门,却口口称别人乡野丫头,确实难听。 李爽继续道:“民如水,君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没有天下臣民,又哪来皇后的高高在上之位?” 他这一番话吗,说得在情在理。虽然话中之意在辱骂皇后,然而,从措辞上来说,却是无可挑剔。 沈梅以无比崇拜的眼神,望向李爽。她觉得,她这未来夫君真是好,又有内才又有口才,武功好对她又温柔体贴。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大胆!你又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跟本宫说话!”皇后扬起了手,要掌掴李爽,扬起的手却是迟迟没有落下。 在皇帝面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打人,更是下不来台。 李爽骂她的话,没有带丝毫脏字,她没有理由打骂人。 她被气得不轻,肩膀颤抖得厉害。 皇帝心情大好,想不到强中自有强中手,飞扬跋扈的皇后今日被这些人修理了一顿。不过,为了维护皇家脸面,也怕激怒夏家人,他不再落井下石。 凡事适可而止。皇帝讪笑一声,尽量柔和地说:“皇后又何必动怒!依皇后之意,要如何才信口谕的真实性?” 烟香就有点看不懂了,这皇帝到底是哪边的? 皇后抓住皇帝抛出的橄榄枝,顺着台阶而下:“皇上,只要有人出面作证,臣妾就相信口谕真实性。” 烟香情绪激动,趁着大师兄不注意,掰开了他的手,扬眉笑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沈姐姐不是人?” 我的天啊!当场有几人憋不住,笑出了声。 东方红愣了两秒,居然也是噗嗤一声笑了。 楚天阔的嘴角抽了抽,想笑不敢笑。 沈梅和李爽,同时瞪向烟香,脸色不太对。他们心里想法出奇一致。这烟香说的什么话? 楚傲飞的表情始终很稳重,他眉头紧锁,严厉地冲烟香喝道:“烟香,注意分寸!” 烟香撇了撇嘴,她又没说错。 楚傲飞走上前,赔礼道歉:“烟香徒儿从小顽劣,是我这个做师父的疏于管教。请勿跟她一小女孩一般见识。” 师父在说什么?怎可如此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烟香不悦,低着头,拉了拉大师兄的手。往日里,她心情不好,或是受了委屈,就是有这动作。 楚天阔朝她翻了个白眼。 皇后点了点头,对着楚傲飞刻薄地说:“真是有自知之明。本宫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女徒弟毫无教养,男徒弟违法犯罪。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楚天阔怒了,欺负他,欺负烟香也就算了。欺负他师父算是怎么回事? 他敛起了眉,用嘲弄的语气说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却是说话如此尖酸刻薄,与那市井小民又有何异?我是我,我犯之事,与我师父何干?何必把我师父牵扯进来?” 皇后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哦?这么说来,你倒是承认你所犯之事,乃是属实?你若是爽快承认,也省得旁人跟着你遭殃。” “承认?让我大师兄承认什么?他又没有做错事,让他如何承认?”烟香不禁反驳。 “私逃天牢,私闯皇宫,乃是事实!” 皇帝一人站在那里,思考着皇后的问题。思忖良久,决定请出人证。不然皇后这样揪着不放,也是头疼。 他决心已下,板着脸说道:“皇后,你要人证,朕倒是有个人证。本来不想让他参与此事,既然皇后坚持,朕只得依你。” 皇后心中涌起一阵不好预感。 皇帝看向司空华,命令道:“司空华,你去把永安王请来!” 听到永安王三个字,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的皇儿永安王和夏文萱,被她关在天凤殿,她自然心知肚明。她实在不想让他参与此事。 皇帝一亮出王牌,皇后当即认怂了。 “慢着,司空华!”皇后喝住了司空华。 她的口气软了下来,求饶道:“皇上,臣妾相信这口谕是真的,能不能别让皇儿参与此事?” 皇帝含混不清地说:“皇后既然心悦诚服,那朕放了楚天阔,想必皇后也无异议吧?” 这算是条件交换吗?皇后没有吱声。 皇帝看向司空华,命令道:“司空华,你去把永安王请来!” 听到永安王三个字,皇后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的皇儿永安王和夏文萱,被她关在天凤殿,她自然心知肚明。她实在不想让他参与此事。 皇帝一亮出王牌,皇后当即认怂了。 “慢着,司空华!”皇后喝住了司空华。 她的口气软了下来,求饶道:“皇上,臣妾相信这口谕是真的,能不能别让皇儿参与此事?” 皇帝含混不清地说:“皇后既然心悦诚服,那朕放了楚天阔,想必皇后也无异议吧?” 这算是条件交换吗?皇后没有吱声。 皇帝含混不清地说:“皇后既然心悦诚服,那朕放了楚天阔,想必皇后也无异议吧?” 这算是条件交换吗?皇后没有吱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揭露身世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辛辛苦苦筹划了那么多年,一但让皇帝认回太子,那她还有活路? 皇后呵地一笑,理直气壮地反问:“皇上,你口口声声说,楚天阔是皇子,臣妾敢问一句,有何凭证?” 这个问题,倒是把皇帝难住了。皇后现在要凭证,他哪有凭证?他不过是听了凤南阳一家一言,今日再看楚天阔面容,与他十分相似,就认定楚天阔是皇子。 这显然是不足为据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貌相同者,比比皆是。怎么能单从相貌上认定楚天阔就是他的皇儿? 在皇帝为难间,烟香站了出来。 楚天阔要去拉烟香的手,被烟香撇开了。烟香对他微微一笑。那笑,既邪魅又充满了自信的力量。 他被这笑容电到了,怔愣着没有反应过来。 烟香径直走到皇后面前,一脸诡异的神情,以挑衅的目光看着皇后,似笑非笑:“皇后娘娘算是问对了。信物我们带来了。” 看着皇后的脸,瞬间失了色,烟香哈哈大笑:“今日,我们就是为证实我大师兄太子身份而来。” 全场的人,几乎都把目光转移到烟香身上。就连皇帝,也是一脸期待和企盼望着烟香,两眼露出渴求的神情。 楚天阔提高警觉,随时注意着周围一切,他时刻准备着,一但有风吹草动,立马护住烟香。烟香这样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十分危险。 他能看出,皇后和相爷看向烟香的目光,带着仇视。 相爷和皇后一脸惊愕,惶恐的神色混和着恼怒,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烟香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她掏出那块龙形玉佩,在皇帝面色扬了扬,很是得意:“皇上,这块玉佩,你可认得?” 楚天阔、楚傲飞以及皇后皆是睁大了眼睛,盯着那玉佩。 楚天阔望着那玉佩,自然而然地忆起他和烟香过去的那段岁月。那时候,他们逃难,路过沈家庄,与沈梅有过一段误会。 这玉佩,本来是被沈梅拿了去,怎么又回到了烟香手里? 他的目光瞬移,从玉佩转移到沈梅,望了沈梅一眼。 沈梅慌忙低下头。这玉佩,提醒着她那段难堪的过去。玉佩见证了她过去的懵懂与错误的爱恋。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会去偷那块玉佩。大概是,她以为拿了玉佩,就有了与楚天阔的联系。她知道那玉佩对楚天阔至关重要,以为持有玉佩,楚天阔不得不面对她。嗯,也许是这样的吧。 事情过了那么久了,她哪里还记得清?她现在已经跟李爽在一起了,过去的错误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她很庆幸自己当时看开,想通了,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若是她一直执着于一己之见,一心要在楚天阔这棵树上吊死,哪有现在与李爽的情投意合? 她现在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多少的可笑。又谁没有过一段做蠢事的经历? 有时候,当我们失落的瞬间,正是得到的那一刻。只是我们执着于一己的愿望,常常看不到生命中那朵正在微笑的花。 此刻,她不得不这么想:如果,她当初不拿走这块玉佩,是不是楚天阔能早些入宫与皇帝相认呢?她不得而知。 一切都已成过去,唯有珍惜当下。 楚傲飞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这玉佩在烟香手上。他已经十多年没有见过这玉佩了。以为丢了,都快找疯了。现在,它突然又出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皇后望着那块玉佩,眼眶湿润,脑中回忆起那段伤心往事。那玉佩是皇帝变心的铁证,他将玉佩赐予了许贵妃,却不愿送她,彻底伤了她的心。 皇帝万分激动,一把夺过烟香手中的玉佩,放在手中,细细抚摸。这玉佩,他怎么可能不认得?这是他送给许贵妃的定情之物。没想到,时隔多年,兜兜转转,玉佩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见物如见人,仿佛许贵妃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他的眼前。 这块玉佩,天下仅此一块,对皇帝来说意味深远,就是烧成灰,他都认得。 玉佩在手心凄惶,早就人天各一方。相逢分别疑似梦,无限情意记心房。 睹物思人,皇帝握着玉佩,望着楚天阔,脑中浮现着许贵妃的身影,一时间,竟泪眼婆娑。 “这是许贵妃的遗物!皇儿,你真是朕的皇儿吗?” 楚天阔张了张嘴,心情激动,他竟说不出话来。 皇后内心一片慌乱,并夹杂着无限酸楚与苦涩。女子的第六感,让她清楚感知了皇帝对逝去许贵妃的思念与爱恋。 以前,她争不过一个许贵妃,想不到,许贵妃死了,她仍是争不过一个死人。这样的感知,让她极其痛苦。 不过,尽管她心里非常不舒服,她也顾不上自己的个人情感,不再自怨自艾。身为母亲,为自己亲人谋取利益的使命感,支配着她,那是她斗下去的动力。 她艰难地呼了一口气,收拾了下心情,开口争辩:“单凭一块玉佩,也证明不了什么。况且,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谁知道,这块玉佩从何而来?” 烟香眨了眨眼睛,以一副惊呆了的模样,睁着慧黠灵动的大眼睛,望着皇后。那脸上的神情满是嘲讽与鄙夷。 她装作好奇地问:“这块玉佩不足为凭,那还需要什么凭证?” 除了玉佩,他们当然还有其他证据。比如,师父这个人证。她挖着坑,等着皇后往下跳。一步一步引她入坑。 皇后心慌意乱,又急又气,又羞又恼,心中各种情绪涌了上来,以致脸上涨得通红。 二十多年来,她鲜少如何失魂落魄过。若不是在这样的情况,她把烟香杀了的心都有。除了皇帝,还没有人如此不分尊卑地跟她说话。连个皇后娘娘的尊称都没有。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切都指向不利于她的局面。她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肯定了,楚天阔是太子的身份,她又怎么强迫自己去说服逼人,楚天阔不是太子? 可是,她不能这么快认输。一旦认输,她将面临着溃不成军的局面。 皇后强装镇定,在大脑里迅速打好草稿,冷笑一声:“玉佩是许贵妃遗物不假。然而,单凭一块玉佩,无法证实楚天阔的身份。这块玉佩,经过多人之手。若是谁拿着玉佩,便来冒认皇子,岂不是乱了套?” 皇帝听后,不怒反笑。他温和地笑了笑,赞同:“皇后所言甚是,是朕一时大意了。因看楚天阔长得几分像朕,又有玉佩为证,便当他是朕的皇儿。未免太草率了些。” 烟香一脸懵逼:“皇上,你在说什么?我大师兄确实是你亲生儿,你怎么……” 她后面的话,‘你怎么能这么糊涂?’,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楚天阔制止了。 烟香一时没有听出皇帝言外意,楚天阔倒是听明白了。他父皇这么说,是在强调,他们长得相像。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天下之大长得相像的人,比比皆是。但是,除了外貌像皇帝之外,还有玉佩为证,就绝不是巧合。 当然,他父皇并不知道,他还有别的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所以,他父皇才会那么说。 烟香如此为他出头,他再沉默下去,难免会让烟香吃亏。 想了想,楚天阔决定自己出面澄清,证明自己身份。 楚天阔摸了摸烟香的头,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乖乖站着别动,看我的!” 烟香诧异地看着大师兄,乖巧地点了点头,眼眸里流露出留恋与期盼。 看着大师兄专注严肃的样子,她在心里感叹着,大师兄真的好帅! 两人的暧昧,让所多人为之一震,由其是东方红。东方红看着他们俩人小动作,心中竟涌起种怪异的感觉。这是所谓的吃醋?他慌忙摇了摇头,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此时,证实楚天阔的身份最为重要。 楚天阔站出列,立在皇后面前,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把自己所了解二十多年前的过往说了出来。 他说得无比生动,形象,非常真实感人。当然,他话里并未提及皇后。他从迟祥抱他出宫开始说起,直说到迟祥为他而死,再说到慈父楚傲飞为他所做的牺牲。 几乎感动了大多数人,这此中遭遇,让人为之动容,听得眼眶通红。 然而,皇后听后,一直摇头:“楚天阔,不知你这故事从哪里听来。故事讲得很是不错。不过,二十多年前,你还只是襁褓之中的婴孩,如何得知这些?莫非,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以相爷为首的朝臣,立马随声附和:“皇后娘娘说得对。楚天阔本身是囚犯,他满口谎言,请皇上勿听信他的片面之词。” 皇帝捋了捋胡须,不冷不热地说:“朕相信楚天阔之言!” “皇上,你怎可受他蛊惑?”皇后垂死挣扎。 楚傲飞挺身而出,他两眼冒着晶莹的泪花:“皇上,我天阔徒儿所言句句属实。他确实是太子,是皇上亲骨肉。” 皇帝泪眼朦胧,凝重地点了点头:“朕相信!详细情况,还望楚卿家告知。” 接下来,楚傲飞当着大家的面,说出了楚天阔的身世,与楚天阔之言,不谋而合。 楚天阔是不是太子,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皇后茫然站立在那里,这一瞬间,她心如死灰,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相爷大惊失色,浑身一僵,悔不当初。如果,当时他意志坚定点,就不会有这样的后果发生。如今是养虎为患。他当初怎么会放过楚天阔呢?是他女儿夏文萱的求情?肯定不全是。 当初,他麻痹大意,就是听信了凤南阳与方弘义之言。他们放出了消息,楚天阔身上并没有刺字,并未太子。 他就是信了他们的邪! 相爷转念一想,楚天阔身上并没有刺字,是千真万确之事,有人亲眼所见。这个,怎么做得了假? 他的心中燃起一股希望,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鼓足了勇气问:“皇上,臣对于楚天阔的身份,仍旧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把脸转向他,面色从容,点了点头,高声道:“相爷有何疑惑,尽管问!太子之事关系重大,关乎朝廷声誉,关乎百姓期盼。,关乎整个江山社稷。太子乃是日后皇位继承人,堪当大任。本该谨慎处之。” 他当然无比肯定楚天阔是太子。今日,他把话撂在这儿了。明面上,他实在说认太子之事,关系重大,马虎不得。事实上,他在暗示着,太子之重,将来皇位由太子继承。如此一番言语,实是抛砖引玉。 皇后和相爷闻言,很是震撼。如果,证实楚天阔乃是太子,那他们计划全盘落空。 皇后处在震惊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 相爷倒是清醒些,斟酌着问道:“皇上,臣有听闻,当年许贵妃产子后,在太子左肩上刺有‘天’字。仅凭玉佩之物,不足为证。而楚天阔和他师父楚傲飞讲的故事,虽说真实感人,却无法让人信服,不足为证。只要听过这故事之人,都会说此故事,并不足为奇。而身上胎记,诸如刺字之类,断是做不得假,骗不得人。” 好像是那么一回事。相爷的话,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他当然无比肯定楚天阔是太子。今日,他把话撂在这儿了。明面上,他实在说认太子之事,关系重大,马虎不得。事实上,他在暗示着,太子之重,将来皇位由太子继承。如此一番言语,实是抛砖引玉。 皇后和相爷闻言,很是震撼。如果,证实楚天阔乃是太子,那他们计划全盘落空。 皇后处在震惊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 相爷倒是清醒些,斟酌着问道:“皇上,臣有听闻,当年许贵妃产子后,在太子左肩上刺有‘天’字。仅凭玉佩之物,不足为证。而楚天阔和他师父楚傲飞讲的故事,虽说真实感人,却无法让人信服,不足为证。只要听过这故事之人,都会说此故事,并不足为奇。而身上胎记,诸如刺字之类,断是做不得假,骗不得人。” 好像是那么一回事。相爷的话,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宽衣解带 东方红不暇思索,正色道:“皇上,相爷说的事。这事,我也有耳闻,我曾听凤大人说过,太子左肩上刺有‘天’字……” 他话未说完,便被烟香打断。 烟香恼火地瞪着东方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愤怒地冲东方红大叫:“东方红,你这叛徒!” 蓦地,东方红怔了一下,住了口,他望着烟香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烟香会如此生气。 全场的气压瞬间变低!气氛令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皇帝知道,烟香在帮他的皇儿楚天阔。然而,他对烟香的行为却是不敢苟同。若不是看在他皇儿的面上,他早将这烟香治罪了。真是一点规矩立法都没有。 他压制着情绪,没有发作,选择隐忍,只是睁一眼闭一眼。 本来,皇后听到东方红出面作证,证实相爷之言,间接帮了她,却被烟香搅了局,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放肆!你个乡野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这是皇宫,岂容你在此撒野!今日,本宫不好好教训你,威严何在!”皇后一脸肃杀之色,以一副不容置辩的口吻说出。 说着,她控制不住自己地扬起了手,手掌对准了烟香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皇后也是武将出身,曾带兵打仗,武功自然不在烟香之下。不,确切地说,皇后的武功,比起烟香,好了不知多少倍。 皇后这会儿恼羞成怒,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以致有些难以自控。她出手快准狠,俨然把烟香当成了出气筒,所有的不满情绪都集中在那一掌,掌力如火般向烟香喷薄而去。 这一掌若是打中,轻则会在对方脸上显露清晰的五指印,重则会让对方口吐鲜血,眼冒金星。 烟香正处在对东方红的不满与责怪中,恼怒地瞪着东方红,丝毫没有意识到来自身旁的危险,毫无察觉有双魔爪正在悄无声息地袭向她。 楚天阔敏锐地嗅到了不对劲,在皇后那一巴掌伸向烟香的脸蛋,还未接触时,他比烟香先一步做出反应,用手中的青筠扇隔开了那一掌。 由于青筠扇的阻碍,使得皇后的手,不能跟烟香的脸,来一次零距离接触。 皇后那一巴掌没打中,她自己都云里雾里的。她怎么出手打人了?她一定是气疯了! 然而,那一巴掌没打中,被楚天阔阻拦,她更生气!她眼睛冒着怒火,两颊惨白,但过一会就通红起来,双手和手指都奇怪地、不知不觉地抽动着。 楚天阔都还没正式立为太子,占着皇帝的偏袒,就如此目中无人,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若是,他日不幸让他入主东宫,那还有她的地位? 她暗自咬牙,心中燃起天大仇恨,发誓不除掉楚天阔誓不为人。 当烟香反应过来时,这危机已经解除。 新一轮危机,却又悄然来临。 周围的人,都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切,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们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皇后出手打人了!然而,被楚天阔阻拦了。 东方红站在那,皱了皱眉。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尽管楚傲飞对烟香的胡闹无比头疼,但他思维清晰,反应也是迅速,连忙跪下赔罪:“皇后娘娘,息怒!是草民管教徒弟不严,冒犯了皇后。请皇后高抬贵手,放过徒儿!” 烟香和楚天阔皆是一愣,很是愧疚与自责,他们犯的事,却要师父承担。 烟香本想开口替师父说话,却被楚天阔制止了。她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皇后对着楚傲飞冷冷一笑,徒债师偿,她正要开口数落一番他,却被皇帝抢在前面。 皇帝见状,赶忙走过去,扶起楚傲飞,闷闷说道:“楚卿家,你先起来。此事与你并无关联。”楚傲飞养大了他的皇儿,他对楚傲飞心存感激,怎么能让楚傲飞受委屈? 楚傲飞被皇帝扶起,受宠若惊:“谢皇上恩典。草民代徒弟向皇后赔罪,请皇后开恩!” 见皇帝护着楚天阔师徒,皇后默不作声。当着皇帝的面,她也不敢再撒野。她再闹下去,恐怕难以收场。 她想教训烟香,是想给楚天阔他们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楚天阔会拼命护着烟香。这下,她人没教训到,却反被将了一军。 对皇后来说,楚傲飞的赔礼道歉,是给她挽留了点颜面,但是,她的火气并未消除。 生气又怎么样?有皇帝压制着,她很无奈,只得咽下这口气。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出这口气。 当下,最要紧的事,是阻止楚天阔太子身份的证实,其他的账,她一笔一笔先记着。 刚才之事,她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皇后忍得了,其他夏家人可忍不了。以相爷为首的那帮朝臣,共同抗议:“皇上,怎可如此偏袒一无知民女?” 烟香一听急了,不乐意地撇了撇嘴,恨恨道:“你们怎么能随意出口伤人呢?我又哪里说错话了?我说东方红叛徒,碍着谁了?东方红都没跟我计较,你们着什么急?” 东方红面上一红,飞快闪过一丝难堪之色。 “住口!”楚天阔轻喝一声。 烟香顿觉心塞,胸口堵得透不过气来。她不过实话实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又哪里说错了嘛? 这皇宫简直是太可怕了,连起码的言论自由都没有。她说实话都不行。而且,人与人之间,是那么难沟通,说一句话,要行一个礼。规矩真是无比繁琐。说话还得字斟句酌,什么当讲什么不当讲,太深奥了。 还有那皇后,堪称母老虎,见她就想咬! 还有这些穿着官服看着体面的大臣们,骨子里是多么的阴险奸诈。他们看不起她是乡野村姑,她还看不起他们奴颜婢膝呢。 哼!到底是谁看不起谁!等她哪天逮着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下这些人。 楚天阔面上平静,微微一笑,充满歉意地开口:“小师妹不懂宫廷规矩,出言不逊,希望各位海涵!” 那些朝臣们,只敢对付烟香,却不敢对付楚天阔,听楚天阔这么一说,自觉闭了嘴,不再兴风作浪。 皇后依旧面沉如水,身上散发出隐忍的怒气。 皇帝为难地叹息,走到皇后面前,抚慰道:“皇后,今日之事,看朕薄面,就此作罢,如何?” 皇后冲皇帝自嘲一笑,只得委曲求全:“皇上,臣妾方才也是一时冲动,才会想要掌掴烟香。幸亏楚天阔阻止了臣妾。臣妾不怪他们了。“ 就算怪,她又能如何? 皇帝嘉奖她:“皇后不愧是一国之母,母仪天下,宽容大度。” “皇后娘娘宽厚仁慈,乃是天下女子行为典范。”那帮朝臣们与宫女太监们跟着溜须拍马。 烟香和沈梅他们,听得直反胃,恶心得想吐,也只得忍住。 当场,沉默了片刻。 皇后趁此机会,提出要求:“皇上,方才,被烟香打断了,相爷和东方红口供一致,太子左肩上刺有‘天’字。但不知,楚天阔……” 她想说的是楚天阔左肩上是否刺有‘天’字。因为若要查验,必然要宽衣解带。而楚天阔是堂堂七尺男儿,当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难免不雅。所以,她的话,点到为止。想必皇帝和其他人,都听懂了她的话。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赞成:“皇后考虑周全。这样,楚天阔,你就脱下上衣,露出左肩,给众人瞧瞧。” 他非常肯定,楚天阔是太子,要证实左肩刺字,又有何难?他哪里知道具体情况! 一听到要楚天阔当众解衣,当场,沈梅,皇后以及宫女们一帮女眷,都是一愣。 楚天阔刚听到让他宽衣,起初的反应,很是难为情,难为情过后,他有些为难。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自己了。他在左肩上哪有刺字?别说左肩没有刺字了,右肩更是光滑无比。 连他自己也暗自奇怪,很多证据都表明,他确实是太子没错。只是,他左肩上为何没有刺字?之前,他并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这问题摆在他面前,他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 于是,他站在那里,低头暗忖,站得纹丝不动。 皇后身为女眷,不好意思再催促。 烟香,沈梅,李爽,段子生都不明所以,定定站在那里看着楚天阔。他们并不知道,楚天阔肩上并无刺字。 东方红暗自蹙眉,思索着其中原因。楚天阔肩上没有刺字,他是心知肚明的。 相爷与东方红相同,知晓楚天阔肩上并无刺字,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煽风点火:“楚天阔,你若是左肩上有刺‘天’字,才有可能是太子。你快宽衣,以便证实此事。” 听听相爷这话说的,‘才有可能是太子。’这‘才’用得好啊,给自己留了后路。万一楚天阔左肩上有刺字,难道他还想出其他方法否决不成? 楚天阔浑身一僵。相爷这只老狐狸,明知他左肩并无刺字,却故意如此刁难。他从容镇定,想着应对之策。 其他朝臣们顺着相爷的意思往下说:“楚天阔,为了解开众人疑惑,你还是宽衣吧。” 当场,宫女们都面红耳赤低下了头。 皇帝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不急不缓地说:“那就依众卿家之议。楚天阔,你就宽衣解带,给众卿家瞧瞧,以堵住悠悠之口。” 说着,他看着那些把头低得只见脖子的女眷们,心中明白了几分。他淡淡一笑,继续说道:“你们一帮女眷,就暂且回避吧。” 闻言,烟香呆了一下,女眷包括她吗?包括吧。 她私自觉得,别人或许需要回避,可她为什么要回避呢?她跟大师兄之间,早已坦诚相见。虽说还未逾越男女最后一道防线,不过,亲吻,同床共枕之类亲昵举动也都有过。 她还需要回避吗?不需要吧。 现在,要大师兄宽衣解带,让众人看清左肩上是否有刺字,她一向对诸事好奇。她当然也想看。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她呢? 只是,她还是一闺阁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看一男子宽衣解带,实在是…… 在此种情况下,她说要留下来观看,显然极其不合适,她自己也难以启齿。 不过,她若是不走,坚决留下观看,别人也奈何不了她。这样一来,她难免受到鄙夷与不耻。 可是,好奇心驱使着她,她真的非常想留下观看。 那么,她到底是留下,还是跟随众女眷离开? 这可让她太纠结了。 众多宫女行了礼,正要离开。 沈梅走过来,要拉烟香的手,一起回避。 烟香迟疑着,想开口说要留下,却又说不出口,离开又不情愿。 沈梅拖她不动。 就在烟香左右为难之际,她的师父楚傲飞,忽然开了口,一下子解决了她的难题。 楚傲飞很权威很严肃很深沉地说:“皇上,不必查验了。楚天阔的左肩上,光滑无比,并没有什么刺字。” 闻言,全场哗然。这是不是意味着,楚天阔不是太子?或许,有别的隐情? 楚天阔吁了口气,没想到师父主动道出了实情。他刚才还在想着,怎么开口解释这件事。就算师父不说,他也要说出此事的。他的左肩并无刺字,又何须宽衣查验?那不是多此一举? 皇后和相爷,趁机进谗言:“皇上,现在已经真相大白。既然楚天阔左肩上并无刺字,由此可见,他并非太子。请皇上明鉴,不要有心人利用。楚天阔他闯进皇宫,触犯国法,理应处斩!” 皇帝怔愣住了,面上尽显惶惶不安之色。怎么会这样?若说楚天阔并非太子,那他玉佩从何而来?楚天阔又为何长得如此像他? 况且,楚天阔与楚傲飞所说的二十多年前的故事,又从何处听来? 楚天阔怎么会不是他的皇子?他一时间迷惑了,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烟香和沈梅他们,也是一脸讶异之色。 况且,楚天阔与楚傲飞所说的二十多年前的故事,又从何处听来? 楚天阔怎么会不是他的皇子?他一时间迷惑了,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 烟香和沈梅他们,也是一脸讶异之色。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刺字之谜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见皇帝呆愣住,那帮朝臣们挑起事端:“皇上,楚天阔私闯皇宫之罪,如何处置?” 若是楚天阔不是太子,那么他也就没有私闯皇宫的正当理由。这样的局面,对他们极为有利。他们顿觉扳回了局势,个个气焰高涨起来,就似那天在朝堂一样,公然与皇帝叫起板来。 谁知,接下来楚傲飞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熄了他们的气焰。 “皇上,楚天阔确实是太子没错。” 一句话,在众人心中又掀起了惊天骇浪。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样的感觉就像过山车。皇帝心里猛地一阵欢喜,激动道:“楚卿家,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全场的人,几乎都把目光投向楚傲飞。相爷和皇后暗自捏了一把汗,他们想阻止楚傲飞发言,却为时已晚,更何况找不到合适借口。 楚傲飞当着全场人的面,缓缓道来。 二十四年前,迟祥临终托孤,将尚在襁褓中的太子,交给楚傲飞抚养。当时,楚傲飞确实看到太子左肩上的刺字,那是一个‘天’字。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太子身上的伤口愈合非常快,没过几天,那肩上的刺字逐渐模糊。等到太子肩上刺字的伤口结痂脱落,肩上竟是光滑无比,没有留下一丝疤痕。 刚开始,楚傲飞对此事也是耿耿于怀,怎么也想不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等到太子渐渐长大,楚傲飞传授太子武功,他惊喜地发现,太子居然是个武学奇才。他教太子一套剑法,太子总能在很短时间掌握要领,并灵活运用。 这还不够惊奇,天资聪颖的人,楚傲飞见过不少。最令楚傲飞惊异的是,太子每次练武受了伤,不管是摔得鼻青脸肿,或是头破血流,总能快速痊愈,并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慢慢地,楚傲飞就明白了,太子肩上刺字消失的原因。大概是太子身体构造异于常人,他身上的伤口愈合快而不会留疤痕。 末了,楚傲飞特意放缓语调,字字清晰,准确的落入众人耳中:“我刚才口中说的太子,就是楚天阔!” 如此一番解释,令众人茅塞顿开。他们在惊叹太子命运坎坷的同时,又为老天赐予他的特异功能而感动。 上天给人关了一扇门,必定会给人再开一扇窗。太子得天垂爱,福大命大,有一副练武的好身子骨,是个练武奇才。如今,他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怀扇公子,武功那是数一数二的。昨夜,不少人呢已经领教过他的厉害,居然能独自一人抵挡住万箭齐发。 烟香听后,不由得拍案叫绝。难怪大师兄武功那么厉害了。她本来还在纳闷,她怎么资质差了大师兄那么多,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她的武功跟大师兄一比,简直被他虐成了渣渣。 她在佩服大师兄的同时,暗自给自己找了理由。大师兄是武学奇才,她只是一普通小女子,武功差他太远,也是情有可原。 老天爷要是听得到烟香的吐槽,定是很无语。可爱的烟香姑娘,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努力,不上进好吗?不会开船嫌溪湾! 真是虎父无犬子。听完楚傲飞的一段话,皇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很得意:“不愧是朕的皇儿,不仅样貌像朕,就连秉性也如此像朕。朕驰骋沙场,横扫千军,皇儿厉害之处比朕有过之而无不及。” 相爷大着胆子,小声嘟嚷:“皇上,臣认为不能单凭这点证明楚天阔是太子。既然他肩上并无刺字,就无实质凭证,岂能单听楚傲飞的片面之词。永安王仁义孝顺,乃是谦谦君子,不会舞刀弄枪,与皇上是截然相反的秉性。若依皇上所言,岂不自相矛盾?可永安王确确实实的皇上与皇后的亲生子。楚天阔并无真凭实据,证明他是皇子。” 皇帝闻言,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一种可怕的想法,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摇了摇头,暗示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皇后闻听相爷之言,大惊失色,如坠冰窟,比听了楚傲飞的话,还震惊。她的亲大哥,举例什么不好,偏偏举永安王为例。她感觉浑身冷汗冒了出来。 她暗自抹了一把汗,强迫自己要冷静。 事已至此,还有可说?楚天阔是太子一事,有人证,有物证,现在楚傲飞解释得无比通透,皇后也不想再抗争了。皇帝认回太子一事,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她已无法掌控。 在阻拦皇帝与楚天阔相认这事上,她已做不了文章。她只能尽力补救,重新再找别的法子对付楚天阔。 奈何相爷仍未看破。 面对相爷的挑唆,烟香可不乐意了,她牙尖嘴利地顶了回去:“依相爷之言,只有永安王是皇子,我大师兄不是了?当下人证物证俱在,相爷却如此坚决唱反调,存何居心?” 这次,就连皇帝也赞同烟香的话。 没有人敢说烟香的不是。 相爷被戮中心事,慌了一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上却是负隅抵抗:“本相爷只是就事论事。楚傲飞说太子是武学奇才,异于常人,伤口愈合快。据悉,凡人受伤都会有疤,此事实在是无稽之谈,令人难以置信!” “你没有此特异功能,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有!”烟香呵呵地笑,看着神情紧张的相爷,反问道:“若是我大师兄并非太子,我实在想不通,相爷为何要追杀他?相爷处心积虑对付我大师兄,莫不是介于他太子身份?” 此言一出,相爷面色一瞬间边成了灰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帝浑身一僵,怒容满面,却只是皱着眉,站着不动,沉默不语。 烟香得理不饶人,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相爷,你别忘了。几月前,你掳了我到相府,以我的命逼我相爷自捅一刀,这笔账,还没有算呢……” 她还有一肚子话还没说完,却被楚天阔伸手捂住了她的口。 楚天阔察言观色,看出了他父皇的为难。 从记事起,他就受过特殊教育,阅读过帝王术之类的书籍。他了解,身为帝王,有很多无奈,甚至可能需要为了天下黎明百姓,而做出牺牲。 他都能猜到他父皇此刻的内心想法。就算知道相爷迫害他,那又如何?他父皇要处置相爷这样的朝廷大臣,谈何容易,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但处置相爷,势必导致朝廷动荡,这点不难看出。比如,在他面前这些朝臣,皆是为相爷马首是瞻。 从他父皇的反应来看,他父皇其实已经听出了端倪,知道相爷过去对他的迫害,却是选择沉默。分明是不想处置相爷。 他能理解他父皇的做法,要处置相爷,必须长时间布局。单凭过去的那些事,不足为据。因为,他还活生生站在这,相爷并未对他人身造成伤害。 若是不立即处置相爷,他父皇自觉对不起他,更会失了皇帝的颜面。 以是,他及时捂住了烟香的口,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烟香很是郁闷,心中愤愤不平。大师兄也太善良了。别人都迫害至此了,他却一再忍让。 被烟香一检举揭发,相爷顿时失了立场。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自觉理亏,跪着连连磕头,坦诚自己的错误:“皇上恕罪。是臣以前一时糊涂,和楚天阔有过一场误会。臣以为他杀了臣的爱女夏荷,才会如此做!臣并无他想,求皇上明鉴!” 皇帝无奈地干咳一声。 烟香用力掰开大师兄的手,嘲讽地看着相爷:“那相爷是否承认我大师兄乃是太子?” 相爷不愧是久经官场之人,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内心惶恐不安,面上仍是镇定:“若是楚天阔能证明他身上并无刀疤,那臣心服口服,承认他的太子身份。” 烟香一口浊气涌了上来。这也欺人太甚了吧?还要验!她又怎么知道,大师兄是不是真的受伤不留疤?万一是师父夸大其词呢? 楚天阔却说一脸自信神色,微微一笑:“好,一言为定!” 他如此好说话,宽容大度,只为不想让他父皇为难。 接下来,女眷回避。当然,女眷们并没有离开现场,只是自发地转过身去。 楚天阔脱下上衣,露出之前受伤的部位。在场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并无疤痕。 烟香不顾廉耻地转身,盯着大师兄赤衣果的上身看。确实是没有刀疤,光滑无比。她看着那结实健壮的胸膛,一寸寸肌肉线条纹理畅然优美,她顿觉脑子一抽。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大师兄真是标准的美男!不仅五官俊美,身材更是壮硕。 如此一来,相爷也就无话可说,楚天阔确定是太子无疑。 楚天阔站到皇帝面前,躬身行礼,情真意切地说:“父皇,儿臣不孝,现在才来看望父皇!” 听到楚天阔口中喊出‘父皇’,这一声真挚的呼唤,让他热泪盈眶。他等这一声呼唤,等了二十多年。 他无比欣慰,皇儿总算找到了,他们父子相认了。许贵妃在天有灵,可以安息了。 皇帝向前一步,扶起楚天阔。 父子两人紧紧相拥,场面感人至极。 几家欢喜几家愁。 现场,除了皇后与相爷等朝臣,心里不爽外,其他人都沉浸在皇帝与太子相认的喜悦中。 因为父子相认,皇帝龙颜大悦,也就暂时不再追究相爷的错。他淡淡开口:“相爷,平身吧。” 相爷战战兢兢地起身,站在一边,不敢再言语。 就在这时,永安王洪承安和夏文萱赶来,气喘吁吁朝着刑场这边跑来。 然后,众人的目光,望向永安王。 “父皇!”永安王隔了大老远,看见了皇帝,笑得嘴角都咧开了,边跑嘴里边喊着。 皇帝只得楚天阔分开,擦了擦眼角的泪。 夏文萱跟随永安王一同前来,远远看见了刑场这边聚满了人。不知具体情形的她,以为那些人是围观楚天阔被行刑的,一颗心在胸腔里。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三章兄弟相认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永安王只见他的母后,脸色灰暗而苦闷,浑身散发出紧张的气息。 他微微一讶,来不及细想,向前一步躬身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闻声,皇后娘娘看着她的皇儿永安王尴尬一笑。她本将他和夏文萱两人关在天凤殿,却不知怎么让他们两人跑出来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她想瞒着她皇儿,解决了楚天阔。却没想到,事情弄成这个地步。 刚才看见她皇儿和夏文萱一同来此,她还紧张着,他们两人会当众质问她,为何将他们两人关在天凤殿。好在两孩子都是明白人,并没有当众让她难堪。 此刻,楚天阔已经跟皇帝相认,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对未来的日子,泛起了担忧。然而,她的皇儿,似乎看起来满是欣喜,全然无法理解她的苦楚。 皇后觉得现在一团糟,事情超过了她的掌控。她淡淡看了一眼她的皇儿,便低垂下了头,看起来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越急越慌心就越乱,头脑也会跟着一片混乱。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思着对策。 看方才烟香揭露相爷过往与楚天阔的过节,皇帝都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可见,皇帝暂时还是忌惮着她,忌惮着夏家权势。换个说法,她和相爷暂时还是平安无事的。 即使皇帝得知二十多年前,许贵妃母子悲惨遭遇的真相,知道她就是幕后黑手,是她害死了许贵妃。皇帝暂时奈何不了她,想到这一点,她稍微松了一口气,事情远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 至少,她现在还是皇后,还掌握权势,还说得上话。她寻思着,她现在还是有能力对付楚天阔的。她不甘心,趁着她现在还得势,不能这么轻易放手。 既然阻止不了楚天阔与皇帝父子相认,她只得找寻楚天阔的错处,让他无法进宫来。比如,楚天阔还是囚犯身份。当然,这囚犯身份,并非她捏造,楚天阔劫陆浩死囚一案,是板上钉钉的事,连楚天阔自己都承认了。 若不是那水脉姑娘告状,牵扯到此案,得以让楚天阔他们暂缓行刑。现在,楚天阔哪还有命站在这? 皇后想着,她可以在此事上做文章。皇帝下口谕放楚天阔出大理寺天牢,本就逾越规矩,从行为上来说,以权谋私,纵容违法之事。 在楚天阔犯法之事上,她有八成把握,可以把他送进大理寺天牢,送上行刑台,送上西天。 还有两成没把握,是关于皇帝的态度。若是皇帝坚决维护楚天阔,赦免他的罪,她也无可奈何。她无法肯定,皇帝不会为了楚天阔,不惜得罪夏家人,不顾国法威严,以及激怒文武百官,甚至不惧天下百姓诟病。 若是皇帝坚决为楚天阔牺牲一切,那她确实没有法子。 不过,她认为,皇帝是千古明君,并不会昏庸至此。他应该不会纵容亲儿违法犯罪。皇帝对她所犯之事,睁一眼闭一眼,是因为没有实质证据,更是为了维护朝堂稳定。 皇帝并非无作为。他自己本身行为严谨,勤政爱民,处处以己为表率,最见不得违法乱纪之事。如果,他纵容楚天阔,不治楚天阔之罪,恐怕对朝臣,对天下黎民百姓无法交代。 想到这些,皇后便觉得,一切还有希望。她的脑子快速转动,在脑中组织着语言,一会儿该怎么重新提起此事。 永安王看着自己的母后,一会儿浑身紧绷一会儿身心松懈,面上阴晴不定,着实有些怪异。 他本以为,他母后是因为他不听话,不顾她的反对,从天凤殿出来,而恼怒于他。 然而,事实上并不是。他隐隐觉得,母后心事重重,一定有什么大秘密瞒着他。 “萱儿!”相爷低低一声呼唤。 “爹!”夏文萱应了一声,向相爷走过去,站在她爹身边。 这是各找各爹? 太阳当空照,午时三刻已到。监斩官宋良看了一眼天色,不敢吭声。他当官数年,监斩过无数死囚,却并未见过今日这等场面。 这可真是千古奇事一桩。今日的刑场,可真是热闹非凡。不仅有皇帝皇后坐镇,还有朝中大臣,诸如相爷这样的大官,以及一些宫女太监。当然,还有武林人士,就连与世无争的永安王也到场。 本来是悲伤的场地,演变成欢喜的认亲大会。原本,他这个监斩官,在刑场上权力至高无上,可左右囚犯生死,一声令下,死囚就得人头落地。 此刻,宋良却觉得人微言轻,站在一旁许久,插不上一句话。不过,他仍是无比庆幸,多亏皇帝及早醒来,才避免了一场灾难发生。若是迟一步,他斩了楚天阔,后患无穷。 皇帝沉浸在认回亲儿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其它。 他一手拉着楚天阔的手,慈爱地笑了笑,边给楚天阔介绍:“这是永安王洪承安,也就是你的皇弟。” 说着,皇帝另一手去拉永安王的手,笑意盈盈地说:“这是太子洪承业,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也是你的皇兄。” 给两人简短介绍完,皇帝将两位皇子的手搭在一起:“以后,你们都是朕的好皇儿,要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皇帝话音刚落,永安王洪承安非常乖巧地对着楚天阔喊了一声:“皇兄!” 永安王那一张秀气的俊脸上一片神采飞扬之色,从心底由衷地发出一声真挚的呼唤。 虽然,两人自一出生,就命运不同,隔了天涯海角,并无片刻的相聚,更谈不上感情的培养。但是,这丝毫不阻碍永安王对他皇兄楚天阔的热情。 大概是与生俱来的亲情,让重情重义的永安王觉得,两人初次相见,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自从他知道,他有一个皇兄起,他就盼着这一天,盼着与他皇兄相见。 此刻,永安王觉得,这是他二十多年来,最快乐幸福的时刻。因为,他有了皇兄,他又多了一个亲人。 相反,楚天阔极其不自在,对着永安王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只言片语。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永安王。叫他永安王?显得生分了。 叫永安王皇弟?他觉得不合适。名义上,永安王是他的皇弟,他是太子是永安王的皇兄。然而,他时刻放不下自己还是囚犯的身份。 这些事,来得太过突然,事情转变得太快,令楚天阔一时半会儿适应不过来。这种感觉,比在海上行船还夸张,真是层层波折层层浪。 昨日,他才听说他父皇病危,内心焦虑至极。昨夜,他才遭遇射杀,苦撑着抵挡住万箭齐发。前半时辰,他在吃着断头饭,还处在即将被行刑的惶惶不安中。 后来,他见到了他父皇生龙活虎站在他面前。再后来,他还见到了烟香他们。 前一刻,他还在被质疑太子身份。后一刻,他已经被确定太子身份。 一切如同梦境,瞬息变化万千。尽管这一切,如同过山车一样翻转,发生得不可思议,令人猝不及防。他还是时刻谨记自己身份,他还是劫囚车的人犯。 这案子一天不结,他就一天不得安宁。想到这点,他浑身不得轻松。 方才,皇帝一手拉楚天阔的手,一手拉永安王的手,在给他们两兄弟做介绍,让他们两人彼此互相扶持,相亲相爱。实际上,皇帝是在测试众人的反应,看他们对太子的认可度。 那帮朝臣,包括相爷,皆是默认了楚天阔是太子,没有再多言。 而楚天阔那边的人,没有意识到皇帝的意图,都把重点放在永安王身上。他们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永安王,面上皆是讶异神色。 比如烟香。她听到皇帝的介绍,才知道,和夏文萱一道来的人,是永安王。也就是皇后的亲生儿。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七十四章触犯龙威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等烟香说完,皇帝点了点头:“烟香姑娘问得极好。安儿,你告诉大家,此事,是否属实?” 永安王不暇思索:“回父皇的话,此事属实,儿臣可以作证。” 他说着,目光扫了周围一圈,继续说:“当日,在梅花山打猎,凤南阳凤大人来梅花山找父皇,说了皇兄楚天阔的事。他信誓旦旦向父皇保证,皇兄楚天阔是被冤枉的。为了防止皇兄在天牢之中被暗害,父皇不得已才下了那道口谕,特赦楚天阔和忠勇王出天牢,恢复自由之身。” 单纯无心机的永安王并未多想,实话实说,把他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的一番话,不仅证实了口谕真实性,还说得有理有据,把他父皇为何下这道口谕,解释得合乎情理,让整件事脉络清晰。 嗯,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 不止如此,永安王还当面宣读出了那道口谕:“传皇上口谕,特赦楚天阔与迟乐出天牢,恢复自由之身。” 他说的,与李爽之言,一字不差。如此一来,口谕确实为真。 这口谕一出,仿佛一巴掌扇在皇上脸上,顿时火辣辣的感觉。令她无比焦虑的是,她的皇儿如此胸无城府,将来如何治理这天下?她一脸怪异神色,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皇后心中波澜起伏时,烟香又开口:“皇上,既然证实了口谕为真,那么段大人放我大师兄出天牢,便无违法乱纪。为何要撤了他的职?” 原来,刚才只是热身,这才是较量的开始。 皇后屏住了呼吸,不安的情绪涌了上来。因为,撤了段子生大理寺卿职位,就是她所为。若是皇帝追问起,她可如何自圆其说?她暗自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 强烈的心跳,令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她大呼一口气,强迫自己必须冷静,不能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唯有迎难而上。 段大人看向烟香,目光晦涩难明,带着浓浓的复杂之意,但是目光中并无感激。 对于烟香的直言不讳,楚天阔与楚傲飞很无语,暗自为烟香捏了一把汗。她这样不分场合毫无顾忌地言语,难免会吃亏。 东方红、李爽沈梅,并未嗅到不对劲。他们本身也是豪爽不羁之人,不觉得烟香这么说,有何不妥。经烟香这么一说,他们竞对她心悦诚服。在这皇中,天子跟前,常人连抬头见皇帝的面,都没有胆量。 烟香却如此稀松平常对待,俨然在拉家常。好魄力! 由其是东方红,他更是对烟香另眼相看。他觉得此时的烟香,率真不羁胆识超群,富有正义感,懂得为他人着想。 他情不自禁在心里拿烟香和水脉做比较。他私自以为,烟香胡闹归胡闹,骨子里明辨是非。虽然烟香不及水脉宽容大度温柔娴淑,但是她活泼可爱古灵精怪。 嗯,烟香是个魅力十足的可人儿。东方红感情的天平在倾斜。 偏偏皇帝与东方红想法南辕北辙,他极其不喜欢烟香这样心直口快、不守规矩。 他心中不悦,加上烟香的话,令他骇然,以是,他眸光一暗,脸上一片阴郁。 大理寺卿被撤职?是谁这么大胆子,敢这么做?他才昏睡了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帝的目光,朝周围扫了一眼,落在皇后身上。见皇后一副失常的样子,已然明白了几分。 家丑不可外扬。当着众人的面,他想给皇后留条后路,便沉默着没有做声。他面上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决定私底下处置这件事。 皇后心慌意乱,等了片刻,未见皇帝发火,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皇帝终是放了她一马。 东方红、李爽、沈梅他们看着皇帝不作为,有些讶异。为何皇帝对这事漠不关心呢? 一般情况下,应该是查问一番才是。难道说,皇帝有什么苦衷?或是,不信烟香的话? 东方红和李爽两人犹豫着,该不该出面证实段大人被撤职一事?但见皇帝一脸阴郁,他们只得作罢。 相爷不免有些松懈。皇帝投鼠忌器,不会公然处置皇后,看来他们要除掉楚天阔,还有机会。 一般人,都能看出皇帝的态度,然而,烟香除外。 烟香见皇帝良久没有表态,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她着急了。她决定做的事,就一定要尽力去完成。她既已决定帮段大人讨回公道,就不会半途而废。 她按捺不住,提高了音量,扬声:“皇上,段大人并无过错,请皇上恢复段大人大理寺卿一职!” 如果说先前烟香的话,令在场有些人还晕头转向不明所以,此刻她说出的话,则令众人了若指掌。她的声音洪亮,吐字清晰,令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感受出奇一致:这烟香姑娘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狂言,指使皇帝做事! 皇帝脸色一暗,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本想将此事压下,私下里再处置。恢复大理寺卿一职,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奈何这烟香,一再提起此事,给他当众难堪,逼着他不得不当众做决定。 他的胡子微微抖动,颇有几分恼怒之色,隐忍着问:“这是怎么回事?” 当事人段子生还没有说话,李爽和楚傲飞两个知情人也为发言。 烟香又着急忙慌抢着开口了:“方才,我听宫门口的守卫说……” 是可忍孰不可忍! “放肆!”皇帝忍无可忍,对着烟香大喝一声:“朕没问你话!” 莫说烟香只是一介民女,就是皇后皇后高贵之躯见皇帝发飙,都得下跪。 可烟香怎么着?她面上一副诧异神色,没错,是诧异,不是惶恐。她在心里吐槽,奇了怪了!她又招谁惹谁了?皇帝是大师兄的父皇,大师兄温文尔雅,喜怒不形于色,皇帝却如此喜怒无常,性子差这么多? 她不由得叫苦不迭,皇帝这是把怒气都撒到她身上?她何错之有!她何其无辜! 在烟香眼里,皇帝只是大师兄的父皇,算来是她未来公公。她对皇帝并不畏惧。 烟香孤陋寡闻,不知天高地厚,不惧皇权,不怕天威。并不代表别人也不怕。 楚傲飞连忙跪下,轻喝一声:“烟香!跪下!” 烟香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见师父叫她跪,又见师父神色慌张,拼命对她使眼色,示意她下跪。 想起之前在宫外,她答应师父的话,要循规蹈矩,不惹是生非。既然答应师父在先,就得遵守。师父的话,她不能不听,让她跪,她就得跪! 于是她走到师父身边,对着皇帝跪了下去。但是她很纳闷,师父为何那么怕皇帝?好歹师父养大了大师兄,于皇帝有恩,理应皇帝敬畏师父才是。 皇帝正在气头上,并没有开口叫楚傲飞起来。他脸上一片威严之色,昂着高贵的头颅,低眸怒瞪烟香。 他身上的怒气隐隐散发出来,将在场的人都震慑住。 见此情景,没有缘由的,不少人纷纷跪了下去。就连皇后,相爷,以及那帮朝臣都跪下了。 最后,只有东方红、李爽、沈梅、永安王、楚天阔五人,陪同皇帝站着。 以是,许多人敢怒不敢言,在心里把烟香骂了个遍。 楚傲飞悄声对烟香说:“快给皇上赔不是。” 烟香哭丧着脸,很是委屈:“师父,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碍着谁了?我哪句话说错了?” 她的话,落在皇帝的耳里,皇帝怒气更甚! 旁人闻之,唏嘘不已。 楚傲飞顿觉一口老血几欲喷了出来。事已至此,烟香还未察觉她的错误,他不该将烟香带进宫来。 他真是悔不当初,哎,怪他失算了。他让大徒弟楚天阔自小就翻阅一些关于宫廷礼法的书籍,有意无意给楚天阔渗透帝王心术、治国方略。 然而,他却并未让烟香接触这些,以致她如同一张白纸,对宫中礼节不懂分毫。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两个男女徒弟,会萌生爱意,坠入爱河。楚天阔终是要回宫当太子的,烟香怎么办呢?像烟香这样,怎么在宫中生活? 恐怕,烟香以后的日子可有苦头吃了。今日,刚一见到皇帝的面,她就把皇帝得罪了,以后,她还如何在宫中立足? 周围一片静谧。紧张的心跳声,毫无规律的呼吸声,在这安静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七十五章兴师问罪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楚天阔欣喜不已,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他耳聪目明,怎么可能没有听清烟香说的话呢?他听清了,却又问‘你说什么’,并不是要让烟香再说一遍,而是喜悦下的情不自禁。 之前,在大理寺里,烟香跟他闹别扭,扬言要跟东方红在一起,下决心要嫁给东方红。他心痛不已,他万般无奈,只得答应成全她。 但此刻,烟香却说出,‘你的家,以后不就是我的家?你父皇不就是我父皇?’这样的话。俨然就是把她自己当成了他未来的娘子,一下子就推翻了她之前要跟东方红在一起的定论。 他忽然明白过来,他的小师妹并未改变主意,从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这如何让他不欢喜? 她先前不过是在赌气,而跟他说的气话,他却把它当真。想到这,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他却没有想到,他的家以后就是她的家,他的父皇就是她的父皇,还会有另一种可能性。 大师兄那一声反问‘你说什么?’,让烟香怔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再看大师兄满面春风的模样,她不由得有些憋屈。至于吗?大师兄是看她被皇帝修理而幸灾乐祸?应该不是,她自己否决了。 她再回想自己说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大师兄为什么那么欣喜了。敢情他这是以为她一心想要嫁给他,他入宫她也会陪他住在这皇宫中? 做梦呢。她才不愿意呆在这处处受束缚令人窒息的皇宫中。 烟香对自己的口不对心很是无语。她明明那么爱大师兄,放不下他,却又想着离开他。 比如,他要是入了宫,她当真不愿意陪他住这皇宫吗? 又比如,她想要退出成全他和水脉姐姐,她做得到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做不到。这一刻,她有些后悔,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去承诺呢? 她暗自咬牙,抿了下唇,自尊心的驱使,让她不得不继续坚持自己的决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话已出口,她只得自圆其说了。 烟香灵机一动,嬉笑着改口:“大师兄,我方才的意思,是说你如我兄长,你是太子,那我岂不是成了公主?” 闻声,楚天阔的心头一震,脸色微变。烟香无心调侃他的话,却在他心中掀起了一阵波澜。一种从未有过的对未来担忧席卷了他。 他怕烟香的话一语成谶。刚才,他父皇对烟香的态度,令他惶惶不安起来。 楚天阔不由得把目光瞥向他父皇。 看着大师兄神色怪异,烟香不由问:“大师兄,你怎么了?” 楚天阔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没有回话。 烟香的情绪受到大师兄的感染,跟着有些低落,目光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那边,皇帝正在调查段子生被撤职一案。他刚才盘问完段子生,这会儿,正在向李爽求证。 只听见李爽回着话:“皇上,今日一早,有一队宫中人马带了皇后口谕来。口谕说,段大人因私放楚天阔出天牢,违法乱纪,故撤了他的职。大理寺卿一职改由大理寺少卿云白担任。” 楚傲飞也出面作证:“皇上,此事属实,草民也在场,可以为证。” 皇帝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而后,神情一肃,目光如刀看向皇后,厉声问道:“皇后!此事可是你所为?” 皇后的心突突跳,硬着头皮回:“是,皇上!口谕确实是臣妾下的。” 那帮朝臣,除了相爷外,皆是面露惊异夹着惶恐之色。相爷本就知晓此事,并未惊慌。而其他朝臣,被这一事实,吓了一大跳。 如何不令人震惊?后宫不得干政!而皇后怎会如此大胆,竟下口谕撤了朝臣的职位,而且还是大理寺卿一职。 烟香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哼,皇帝要兴师问罪了吧。这下,看皇后如何自处?皇帝发飙了,一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听见皇后坦承,皇帝怒气上涌,额上静脉奋张,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张脸如同被冰霜尘封般,僵硬无比。 “夏惜之!你好大的胆子!”皇帝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与愤恨,大喝一声。 皇后大吃一惊,毫无预兆的双腿一软,对着皇帝直接跪了下去。她忽地打了个冷颤,浑身冒出了冷汗。 见状,永安王扑了过去,跪在他母后身边,眼睛里满是恐惧地望着他父皇,苦苦哀求道:“父皇息怒!父皇息怒!” 以相爷为首的那一帮朝臣也跟着跪了下去,异口同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烟香倒是开心无比,忍不住想拍手称快。不过,这样的场合,她也不敢造次。她只觉出了口气,能让皇后吃这一亏,她刚才挨的责罚,没有白挨。 当然,东方红他们几人也如烟香一样欢快。看样子,皇帝要处置皇后了。 皇后心中惶恐,整个却是神智清醒,并未被吓住。她抬着头,睁着一双眼睛,望着皇帝,包括周围的人。这就是她这人厉害之处。即使遭遇困境,仍能顽强不息。 她的目光,本来望着皇帝,却被皇帝愤怒的目光灼伤,只得转移目光。当她看见烟香那一副小人得志嘲讽的嘴脸,心头一阵火起。 她此刻的下跪,还不是拜烟香所赐。她对烟香萌生了恨意。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本来,烟香身为楚天阔小师妹,皇后就讨厌她。再加上这事,她更加恨烟香。楚天阔和烟香,便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皇帝看在永安王与众朝臣求情份上,责问道:“夏惜之!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撤了大理寺卿段子生的职?莫非,你忘了后宫不得干政?昨夜,楚天阔为看望朕,闯入皇宫来,你下令逮捕他,并判他斩首。此事,你说你是后宫之主,为维护后宫安危,情有可原。朕姑且饶了你。” 顿了顿,他冷眸一扫,声音阴沉而可怕:“现在,对于撤了朝臣之职,你有何辩解?你若不给朕合理解释,朕绝不宽恕!“ 烟香愣了一下。皇帝这也太心慈手软了吧。这都证据确凿了,他还给皇后机会?就不怕皇后反咬一口? 她哪里知道,皇帝一直以来依法治国,不会以权压人。更何况,当着他皇儿永安王以及众朝臣的面,不给皇后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行。 在这事上,皇后做错,皇帝相信皇后对自己犯下的错,无可抵赖。给她开口辩驳,不过是为了让众人心服口服。 皇后心头一震,她若是不据理力争,恐怕皇帝逮着这机会,大做文章,她就没有后路了。事已至此,她只有豁出去了。 她的脸色苍白,目光哀怨地瞪着皇帝,可怜兮兮道:“皇上,臣妾不知,有口谕特赦楚天阔一事。在处理了楚天阔一事,顺带处置大理寺,有何不可?所谓不知者不罪。没有那道口谕时,大理寺卿段子生私放楚天阔出天牢,确实违法。臣妾下口谕撤了他的职,合情合理。” 皇后说着,眼泪簌簌往下落,那眼泪如同雨水般说下就下,整个人看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可惜,皇帝对她已经心死,丝毫没有同情她的意思。 皇后哽咽着说:“至于皇上说的,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一直铭记于心。只因皇上病了,不能处理朝政。国不可一日无君,臣妾只得披挂上阵,替皇上处理朝中事务。臣妾煞费苦心,皇上不但不嘉奖,还要责罚。臣妾倍感委屈!” 可真是会狡辩。烟香不得不对皇后刮目相看。原来,当皇后,还有要这样的本事。 “你委屈?”皇帝呵地一声冷笑,以讥讽的口气说:“皇后好一张伶牙利嘴。” 一时间,他从她话里,竟然挑不出毛病。他明知道,一切都是她策划的。事情哪有那么巧?一日之间,发生这么多的事。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 若非他及时醒来。他皇儿岂不是被她害死了?想到他,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她要害死太子,竟然还说她委屈,还要他嘉奖? 那帮朝臣见机行事:“皇上,皇后娘娘也是一番苦心,为守住这片江山,呕心沥血。” 皇帝愤慨而痛心,如同骨鳗在喉。 皇后见缝插针:“皇上,再苦再累受再多委屈,臣妾也是心甘情愿的。这江山是臣妾与皇上携手共同打拼下来的。臣妾身为后宫之主,为皇上守住这片江山,也是应该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这是皇帝的软肋,一下子堵住了皇帝的嘴。 皇后说到没错,江山是两人共同打下的。所以,皇后下了那道口谕撤了段子生大理寺卿一职,也是理所当然? 皇帝的脑子一片混乱。一定有哪里不对!可是,哪里不对呢?皇帝站在那里,低头沉思,脸色有点青起来。 看此情形,皇后占了上风。想到皇后如此陷害大师兄,皇帝却又对她无可奈何,烟香就愤愤不平。 她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她向皇帝这边凑了过来。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想要废后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下结论:“分明是皇后娘娘设下这个圈套,让我大师兄往里钻。可见,撤了段大人的职,也是皇后娘娘一手策划的。“ 全场一片哗然。全都佩服烟香的勇敢,敢于这样指责皇后,向皇后发难。 面对烟香的准确推断,皇后怵然心惊,却是神色自若寻思着反驳言论。有相爷这一帮朝臣,还有皇儿永安王给她做靠山,她胆大包天。 东方红和沈梅在佩服烟香胆大的同时,也佩服起烟香的心细。关于那张画像,烟香也像他们提及,告诉过他们画像之人是楚天阔。然而,若是方才烟香不说起此事,他们还真把这茬忘了。 夏文萱听了烟香的话,把目光瞥向皇后姑母,便洞察一切。她暗叹自己的命不好,为何她是夏家人?为什么她是相爷的女儿,是皇后的亲侄女? 她爱楚天阔爱得入骨,她爹她姑母却是恨楚天阔入骨。她想方设法想要救楚天阔的命,她爹她姑母却拼命要除掉楚天阔。她觉得自己夹在中间真是为难。 要她放弃楚天阔,那是万万不能的。她做不到。她的目光游移,望向楚天阔,瞬间,她的心跳快了起来。她只消看他一眼,整个人便为他神魂颠倒。他就像有着魔力般,吸引着她,使得她的目光很难从他身上移开。 对夏文萱来说,楚天阔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她就是这么傻傻的天真着,只消看他一眼,她整个天空就被点亮了,就连空气都显得格外芬芳。她的心,她的神,她的一切,早就离壳而出,空空的躯体,塞满了他的幻影。 挡不住的情绪波动,挡不住的思念泛滥,她就是这样沦陷,深深的沦陷,沦陷在深不见底的泥潭沼泽。她仰望着也痛苦着,意乱情迷,混沌无知。 她陷进去了,她再也看不上其他人了,她的心就牢牢的系在他身上。他是她真正喜欢的,纵然他是心中没有她,她也宁愿迈着蹒跚的脚步,一面恐惧,一面祈祷,一面前进。 她大把的时间用在纠结,痛苦,和思念他。她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她也再不会思考问题了,她就是认定了他。 她颤抖着,急切的,两眼通红的大声吼着: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 她有些凄凉,她的目光只能看到那么远,她的眼中只容得下他。 多少人声嘶力竭的呐喊,传到她的耳旁,她却充耳不闻。她认定了,这是她的爱情,坚定是她对爱情的忠诚,放弃就意味着死亡。 尽管夏文萱知道,楚天阔并不喜欢她,可是,这并不影响她对楚天阔的爱。而过往,她的两个爹,纪正以及相爷,对楚天阔的迫害,让她对楚天阔心怀愧疚,更加放不下。 她的爱恋、愧疚、埋怨、期盼,还是什么别的感情,让她一闭上眼睛,脑里就全部是他的身影,挥散不去。她对他的想念关怀已经成为一种习惯,除了他,她心里容不下别人。 现在,楚天阔仍未摆脱危机,她既已下决心救他,就算与她爹她姑母对抗,她也必须救他。她已决定为他牺牲一切。 若是他不在这世界上,她的情感无从寄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烟香的话,证实了楚天阔的猜想。果真如此。怪不得他一路前来皇宫,无比顺利。他早已察觉,是有人暗中安排这一切。这人就是皇后。 皇后早就在宫中设下天罗地网,若不是他武功了得,恐怕早就死在那乱箭之下。 楚天阔的目光看向刘鑫,那目光很是复杂,带了深深的疑惑。昨晚多亏了刘鑫的阻止,那些弓箭手才得以停下。 可是,刘鑫又为什么要假扮他父皇的样子,躺着那明月殿寝宫的龙床上。那分明是在引诱他上当。昨夜,是有人设计了这一切,而刘鑫也参与其中。 既然如此,刘鑫又为何改变主意要救他? 刘鑫很快注意到了楚天阔投向他的探寻目光。他本能地心慌了一下,。以为楚天阔这是要他出面作证,揭发皇后的意思。他在心里打着退堂鼓。 他在这宫中当职多年,深谙其中门道,见过了多少血雨腥风。多少人想要扳倒皇后,最后反被皇后弄死。与皇后为敌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至少,现在时机不对。 就凭烟香三言两语,就想让皇帝治皇后的罪?未免太天荒夜谭了。刘鑫深知,在这种情形下,即使他出面指证皇后,也是于事无补,只会把自己置身水深火热之中。 为求自保,他选择沉默不语,把那些事烂在自己肚子里。 皇帝一直看着皇后冷笑,笑得气温下降:“夏惜之!朕有言在先,若在谋害太子,朕绝不姑息。你心肠歹毒,竟敢谋害太子。你胆大包天,竟敢干涉朝政,撤了朝臣官职。”他语气一转,口气生硬,带着浅浅的嘲讽笑意:“朕看你这皇后宝座是坐到头了!” 见皇帝动起了真格,相爷那帮朝臣,吓得面如死灰,连连磕头:“皇上息怒!皇上开恩!皇上饶恕皇后娘娘这一回吧!” 永安王急得焦头烂额,他跪在地上,挪动双膝爬到他父皇面前,抱着他父皇的腿:“父皇息怒!求父皇看在儿臣份上,饶恕母后吧!” 现在求饶,早干嘛去了?皇帝把心一横,缓缓闭上眼睛。 然而,宣判的话,迟迟没有落下。 烟香扬了扬眉,嘴角是快要溢出来的笑意。她为自己骄傲不已,耍起了小聪明。没想到,她三言两语,就说动了皇帝,让他治皇后的罪。这可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东方红、李爽他们,有些讶异。对于皇帝要惩治皇后,有些窃喜。 楚傲飞活了一大把年纪,经历过大风大浪,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他认为此事不会这么顺利,心中隐隐泛起一阵不祥预感。 楚天阔并没有掉以轻心。他知道,皇后处心积虑做这一切,心机有多深,怎可能轻易倒下?说不定,她早有应对之策。 刘鑫想法与楚傲飞、楚天阔如出一辙。镇压有多大,反抗就有多大。他相信,皇后会反扑一口。若是能这么轻易治了皇后的罪,那从此宫中也就天平了。想想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在场的宫女太监们,有的平日了受到皇后的斥责打骂,对皇后早就不满,心生怨恨。听到皇帝要废后,在心里欢呼雀跃。个个面上不动声色,站着看好戏。 尤其是监斩官宋良。对他来说,皇后被废,是他期盼着发生的事。他有把柄握在皇后手上,不得不听命于她。若是皇后倒台,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宋良哪里会知道,皇帝已经盯上他了,就算没有皇后,他也前途堪忧。 当事人皇后,听见皇帝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要废了她后位的话,怔愣住了,好久回不过神来。 关于废后的话,皇帝私下里跟她说话,她心中有数。她以为,皇帝只会私下里吓唬她。如果,废后的话,皇帝私下对她说,她可以不当回事,只当做是警告。 但是,这样搬上台面来说,性质自然大不相同了。皇帝这样当众说出来,已经没有顾及到她的颜面。是皇帝先撕破脸,让她难堪,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了。 皇帝说要废了她的后位,在外人看来,无关痛痒。只要能保住命,比什么都好。但是对皇后来说,这个惩罚,比要她的命还严重。 她苦苦撑了大半辈子,早已坐习惯了皇后宝座,享受那一呼百应的风光,一下子失去这后位,那她会生不如死。 她还筹划着她安儿登基之事。一旦失去后位,她将失去一切,连同夏家权势,也会大受影响。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对皇后来说,最悲惨的事,最害怕的事,就是被废后。还有比这更令她痛苦的吗?没有!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七十七章反咬一口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皇帝面上不动声色,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皇后看着东方红和沈梅,眼神阴冷,口气凌厉:“既然你们俩未见过那张画像,只是听烟香一人言,并不足为信!” 沈梅和东方红两人面面相觑,神色木讷,一时语塞。 这话烟香就不愿听了。她睁大了眼睛瞪着皇后,眼里满是愤怒,立马反驳道:“我的话,怎么不足为信了?我见过就是见过。我还无缘无故冤枉了你不成?!” 众人的脸上皆是浮现出惶恐与惊异之色。 皇后脸上那虚假的笑,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怒容满面。她大声呵斥:“放肆!” 这一声‘放肆’,非常尖锐,带着满满的恐吓意味,仿佛声音从地狱中传来一般。那尖厉的声音,一下子将在场的人都震慑住。 别说烟香吓了一大跳,就连永安王也是恐惧不已。 永安王从没有见过他母后如此爆怒。他抬头一望,从他角度看过去,他的母后此时怒容满面。那脸上的肌肉越拉越长,越绷越紧,像砂浆水泥一样凝固住了,看起来一脸狰狞恐怖。 这才是皇后本来的模样。她那些温婉贤淑,不过是克制隐忍,刻意装出来的温顺模样。往日里,她在公众场合,尽力维护自己的形象,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悍妇。 至少,她在皇儿永安王面前,会收敛她的戾气,会伪装她的面目。但此刻,她已顾不得许多。她若是不发飙,不抗争,他们还以为她好欺负! 她现在处于无敌的心境,遇神杀神遇佛弑佛,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又怎么会正眼瞧烟香这样的小虾米。 皇后对着烟香一顿劈头盖脸地骂:“本宫现在还是皇后!你对本宫说话放尊重点!本宫是看在你是无知民女,宽容大度地不与你计较。你再出言不逊,本宫让人掌你的嘴!” 这一番辱骂,令烟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倔强地站着,一双原本慧黠灵动的眼睛,失去光彩,流露出来的满是惊恐。她不敢望皇后,只得望向皇帝。 皇帝面色冷峻严肃,眉头紧皱,沉默不语。 烟香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看来,皇帝是妥协了,废后不过是一时气话。若是皇帝有心废后,早开口主持公道了。他这样放任皇后发飙,却不闻不问,令皇后气焰更加嚣张。 她不禁自嘲起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拉皇后下马。 皇后骂完烟香,顿觉舒了口气,但这远远不够,她心中那股怒火,依旧在燃烧。她看着烟香,严厉质问:“烟香姑娘,你说是本宫设下圈套,让楚天阔往里钻。撤了段子生大理寺卿一职,也是本宫一手策划的。证据呢?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全凭你一人信口胡诌,本宫绝不饶恕你如此污蔑!“ “证据就是那张画像!……还有锦衣卫也可以作证。”烟香顶了回去。 但是,她不再那么理直气壮,变得有些心虚,感觉自己声音小了许多。她倒不是惶恐,畏惧皇后的身份,而是无奈。皇后说得对,单凭一张嘴,她根本辩不过皇后。 姜还是老的辣。烟香也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嘴,要论自己的伶牙俐齿,她自信不输谁。但此时,她深感力不从心,比起皇后,她的火候还是差了些。 “烟香姑娘,你口口声声提到那张画,却无人作证。本宫也可以说你是捏造的,你的动机显而易见。你是楚天阔师妹,为了帮他,而扯出这么大的谎言。”皇后从容镇定,目光扫了周围一眼,沉声说道:“说本宫对付段子生,动机何在?若是本宫处心积虑对付,恐怕会办了整个大理寺。” “谁知道你动机是什么!”烟香作死地顶嘴。有大师兄给她撑腰,她也是目中无人。 闻言,皇后怒气更甚。她立刻瞪起眼睛,像扑鼠之猫盯着烟香,那眼睛里迸出火般凌厉的目光。 楚天阔板起脸来,怒瞪着皇后。 眼看一场战火即将拉开序幕,永安王左右为难。他不想看到他母后与他皇兄兵戎相见,不禁向皇帝进言。 “父皇,快快主持公道吧!” 闻言,众人的目光看向皇帝。 此情此景,让皇帝不得不出面。他眉头越皱越紧,每一个字都惜字如金:“此事,朕会调查,众人不必再争论。改日,等调查清楚,朕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话,明里暗里还是在针对皇后,他知道皇后操纵这一切,只是苦无证据。要在此时办了皇后,也太仓促草率。一切得从长计议。 尽管如此,烟香还是不满意,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确实拿不出证据。 皇后怎么可能听不出,皇帝的弦外之音。他站在楚天阔他们那一边。这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出言讥讽:“别啊,皇上!择日不如撞日。臣妾受此不白之冤,定会寝食难安。皇上方才还因此事龙颜大怒,扬言要废了臣妾皇后之位。这口气臣妾咽不下。为了还臣妾一个公道,还是当下调查清楚为好。” 卧槽!瞧这话说的。烟香简直是对皇后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惊讶得目瞪口呆。 一个人厉不厉害,不仅体现在谋略上,还要说话方式。皇后这一番话,勾勒出了自己是一副受害人的嘴脸,瞬间把她做的事漂白了。 那帮朝臣立即随声附和:“请皇上还皇后娘娘一个公道。事关皇后声誉,请皇上不要徇私!” 永安王也随波逐流:“父皇,还是把此事彻查清楚。传那锦衣卫来,证实此事。” 他心里是没底的。他隐隐怀疑,他母后陷害他皇兄。但是,仅仅是怀疑,他不愿相信此事为真。可万一呢,调查结果,他母后真的策划这一切呢?他该怎么办? 可是,如果他母后并未做这些,只是一场误会呢?他身为人子,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母后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东方红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皇上,臣认为永安王言之有理。还是唤锦衣卫来,查明此事。” 一直沉默的楚天阔,破天荒地表了态:“父皇!众人说得有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查明一切,公正处置。” 他相信烟香的话,他不信皇后能一手遮天。 被众人这么一抬杆,皇帝只得改口:“好!朕听取众卿家意见,今日彻查此事。”他看向司空华:“司空华,派人召集锦衣卫来此集合!” “臣遵旨!”司空华领了圣意,着手去办此事。 众人只得耐心的候着。大多数人是一副看好戏的态度。 不多时,宫中锦衣卫到场,站成几排整齐的队列。 皇帝扫了一眼,问道:“锦衣卫全部到齐了吗?” 侍卫总管清点完人数,才回:“皇上,宫中锦衣卫全部在此,无一人缺席。” 皇帝便叫烟香走到那锦衣卫站着的队列中去,仔细辨认。 楚天阔怕那些锦衣卫有皇后的人,心存不轨,会伤害烟香,要求全程陪着她。纵然他的顾虑是多余的,对于他的要求,皇帝和皇后难得地默许。 之前,东方红在城门处与锦衣卫交过手,印象深刻,他向皇帝请示后,也帮着烟香去辨认。 包括侍卫总管司空华也参与其中。他与锦衣卫熟识,认得每一张面孔,为防止有生人混入,充当人数,他只得亲自上阵。经过他一番查看,确认这些到此锦衣卫,如假包换,全是宫中锦衣卫,并未混进生面孔。 他们忙活了半天,无一所获。 烟香甚至不顾礼数,不管男女有别,动手要去摸那些锦衣卫的脸。她没能揪出那名锦衣卫,实在是不甘心,内心焦灼。 楚天阔第一时间看出了烟香的意图,及时制止了她。 当然,东方红也明白了烟香的顾虑。因为有了纪正使用人皮面具的前车之鉴,他们特别留了个心眼。 以是,不用烟香亲自动手,楚天阔和东方红代替她,伸手检验了那些锦衣卫的脸庞,确定他们并未戴上人皮面具。 然而,不管如何折腾,烟香和东方红并没有从那堆锦衣卫中找出他们要找的人。这样的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 不过,皇后却是扬眉冷笑,一副稳操胜算的模样。 烟香可就郁闷了。怎么会这样?明明在城门处遇见的人,是宫中锦衣卫。怎么会认不出人呢?她看向东方红,跟他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仿佛会说话般,向他询问着,你认出了吗? 东方红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 烟香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他们都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耗费了挺长时间,众人都饥肠辘辘了,却都站在原地,忍着饥饿不敢吱声。 皇帝自昨夜起就未进食,醒来后更是急着赶来此处,连早膳都来不及用。其实,他本是饿得头昏眼花。但是,愤怒情绪充斥着他大脑,气都气饱了,竟然不觉得饿。 辨认完,烟香和东方红他们走到皇帝身边回话。 “烟香,东方红,你们可曾认出那名锦衣卫?”皇帝早已洞察一切,料到结果,不过只是例行询问。 烟香和东方红皆是灰心丧气地摇了摇头。 皇后仰面大笑,笑声充满狂妄之意:“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说?烟香,你竟敢污蔑本宫,挑拨本宫与皇上的关系。别以为你是楚天阔的师妹,本宫就不能奈你何!就是楚天阔犯了法,本宫也一样惩治他!” 这话听着像是有理有据,不过是以权压人。 烟香他们拿不出证据,皇帝想帮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来人!将烟香抓起来!”皇后丝毫不把皇帝放在眼中,妄自下了命令。 皇帝并不作为。 那些锦衣卫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皇后,当下做出判断,纷纷上前,要来抓捕烟香。 “大师兄!”烟香这才知道害怕,紧紧拉住大师兄的衣摆,躲在他身后。 “慢着!”楚天阔手中青筠扇一挥,拦住那些锦衣卫:“有我在,谁都不许动她!” “那就一起抓起来!”皇后顺势而为,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 皇帝看在他皇儿楚天阔份上,开口帮烟香,喝退锦衣卫:“你们都退下。” 皇后的脸上笑成一朵花,用嘲弄的语气说:“怎么?皇上这是打算偏袒太子,纵容不公之事发生?” 皇帝摸了摸鼻子,意有所指:“皇后,见好就收吧。事情真相是怎么样,朕不想追究了。他们是从这些锦衣卫中找不出证人,但是皇后可别忘了,城门外还有那么多双眼睛。”他点到为止,顿了顿,继续说:“此事,就此作罢,不准再议。” 这也太偏心了吧!以相爷为首的那帮朝臣,不知其中内情,立马不乐意了:“皇上,您怎可如此处置?这名叫烟香的女子,如此污蔑皇后,若是这么算了,皇家颜面何存?” 皇帝眼眉撩起,声音低沉地说:“如此处置不满?要不,这皇帝让众卿家来当?” “臣等不敢!臣等不是这意思!”那帮朝臣跪在地上,面露惶恐道。 皇帝轻轻一笑,目光看向皇后。此事,只要皇后一句话,她罢手,此事就此作罢。 皇帝的那句见好就收吧,令皇后幡然醒悟。他说的确实没错,这事理该这样算了的。再闹下去,她无异于自掘坟墓。她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她来说,烟香的存在,不足以威胁到她的地位。 她防备的人是楚天阔,实在没有必要因为烟香,而跟皇帝较劲。不如就这样,卖给皇帝一个顺水人情。反正,她也为自己挣足了脸面。自这件事后,她相信再也没有人敢随意告她的状。她在众人面前,更加能耀武扬威了。 皇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只要皇帝向她道歉,方才之事就一笔勾销。她讪讪一笑,趁机说:“皇上,您方才说要废了臣妾后位!” 这话,让皇帝半响无语。废后的话,是他亲口说出。现在,皇后要他收回,这有点强人所难了。但是,他若不收回那话,怕是皇后会继续闹下去。 这个时辰,想必众人都困了乏了饿了。他体恤众人,为了息事宁人,不情愿地开口:“朕一时失察,让皇后受了委屈。皇后母仪天下,莫将此事放在心上。”他说着,对仍跪在地上的众人说道:“众卿家,都平身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七十八章祸从口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此事,引得皇帝对烟香更加不满。烟香给他惹下多大的麻烦,捅了多大的篓子,让他收场。若不是她这么闹,他何至于在皇后面前受这个气。 那些跪着的人,包括永安王,这才起身,心里如沐春风般。 原来,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 在场的宫女太监们以及其他人,都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反转,神乎其神,如堕云雾般。皇后一手遮天,让他们对她更加惧怕了。 皇后接受众人向她投来的敬畏目光,面上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皇帝终是向她屈服了,不仅收回了废后的话,还向她公开道歉,连同方才她不声不响站起身来,都不追究了。 烟香瞥了一眼皇后耀武扬威的样子,心里堵得慌。明明是皇后的错,怎么变成这样?她暗暗咬牙,苦恼不已。她真是后悔啊,早知道那张画,会在此时派上用场,她一定不会把那张画还给那名锦衣卫。 她拼了命也要把它携带在身边,用它指证皇后。 可是,凡事没有如果。她越想越生气,就这样让皇后得逞,被皇后欺凌,她实在不甘心。忽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一件事,有可能是皇后害死了许贵妃。当然,只是她猜测,并无真凭实据,若是有真凭实据,恐怕轮不到她说了。 若是此事证实,可以指责皇后的过错,可以激起皇帝对皇后的不满,可以揭开皇后的丑恶面目。 这件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于是,烟香激动地大叫:“皇上,民女知道谁是害死许贵妃的凶手!” 这一声没头没脑出其不意的大叫,惹得大家惊慌不已。不过,有刚才皇后上演的离奇一幕,烟香这一声大叫,也并没有让人多难接受。 此时此情此景,烟香突然没来由冒出这么一句话,让人不得不把它与皇后联系在一起。 关于许贵妃的死,众人心中都有一个想法,怀疑是皇后所为,不论是动机还是手段,都极其符合。 皇帝更是心知肚明,只差没有证据。 众人的目光,先是在烟香身上汇聚,瞬间,又都把目光转移到皇后身上。 闻言,皇后的脸上得意之色被惶恐不安所取代,刹那间面如死灰。她身子霎那间凉了一大截,背后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她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烟香,眼里露出要把烟香碎尸万段般地仇恨。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那烟香死了无数回了。 楚傲飞心下一沉,脸上变了色,浑身僵硬起来。他不敢去看皇帝那张阴郁的脸,对着徒儿低声呵斥道:“烟香,住口!休得胡言乱语!” 他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叫苦连天。他懊悔不已,自己真是不该把烟香这个惹事精带进宫里来。都怪自己耳根子软,禁不住烟香的软磨硬泡,明知她会闯祸,却还是带她来了。 这下好了,祸闯大了。 他怎么猜不出来,皇后是害死许贵妃的凶手?然而,此事非同小可,没有证据,就不可乱说。刚才皇帝不过是说出要废后的话,皇后就如此疯狂,最后反咬一口。 若当众说出皇后是害死许贵妃的凶手,而拿不出证据的话,恐怕皇后会倒打一耙。到时,皇后不会善罢甘休。偏偏烟香逞一时之快,这样会给自己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在烟香说出那句话,‘民女知道谁是害死许贵妃的凶手!’,未等及烟香再次开口,楚天阔及时地封住了她的嘴。 老虎的尾巴摸不得。经过方才一事,他已见识过皇后的手段,一旦闹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此前烟香告相爷的状,他父皇默不作声,现在,告皇后的状,也只会让他父皇为难。 皇帝听了烟香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浑身一僵。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都挤在一起,阴沉沉的。那张脸像一张淋湿了的帕子,如果能够折叠起来,拧一把,也许会拧出水来,看着甚至担心天要下雨了。 他胸中的怒火一触即发。烟香还嫌带给他的麻烦不够多吗?不用问他也知道,烟香要状告之人是皇后。 他处理吧,这事非常棘手,别说没有真凭实据了,就是证据确凿,皇后也会死不认账。这会引起夏家人反抗,引发朝廷动荡。 他不处理吧,会让人心寒,耻笑他昏庸无能。更是对不起许贵妃在天之灵,对不起他皇儿楚天阔。 可见,烟香不负责任的一句话,给他造成多大困扰。刚才之事,烟香居然还未吸取教训。 好在他皇儿楚天阔反应机灵,捂住的烟香的嘴。 皇帝本来不想为难烟香的,见她这样信口开河,有辱皇家声誉,他实在忍无可忍。 大多数人,都在盼着烟香说出点什么来,却见烟香被捂住了嘴,不免心中有些失望。他们望望皇后,又望望烟香,最后望向皇帝。 一般情况下,皇帝会说,‘放开她,让她说。’然后,会问烟香,你说,害死许贵妃的凶手是谁?这才是符合逻辑的。 然而,皇帝的反应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相爷那帮朝臣,也是始料未及。 皇帝心头一阵火起,冰冷吼道:“是谁带她进来的?” 段子生连忙跪下,惶恐不安地回话:“皇上,息怒!是草民带她进来的,给皇上惹了麻烦,草民该死!” 听到段子生自称草民。烟香才反应过来,他的大理寺卿一职还未恢复。她顿时无比泄气,之前努力了一番,却是徒劳无益,反而让皇后更加嚣张跋扈。她本想帮段子生讨回公道,却没成想连累他跟着遭殃。 烟香拼命想要挣脱大师兄的束缚,想掰开大师兄捂着她嘴的手,却是怎么也掰不开。她想开口说话,想为段子生辩解,却是不能。 她一双眼睛睁得很大,哀怨地望着大师兄。 楚傲飞继段子生之后,也跪了下去:“皇上,是草民教徒不严,甘愿代徒受罚!” 皇帝淡淡看了段子生和楚傲飞一眼,叹了口气:“你们先起来吧。此事,也怨不得你们。”他说着,语气一转,大喝一声:“来人!将烟香抓起来!” 烟香心慌不已,皇帝要做什么?莫非他修理不了皇后,想修理她不成?她不由心中涌起了一股恨意,恨这世道的不公。她好恨,连皇帝都是欺软怕硬的主。 她又哪里知道,事无绝对,人生的道路本就曲曲折折,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烟香被皇帝的态度吓唬住,哪里敢再说什么?只觉得心里又气又恨又恼,满是委屈。她又没有说错什么,凭什么被这么对待?她对这皇宫,对这宫中的人,开始憎恨起来。这里没有言论自由,她连说句真话都不能。 于是,她把许贵妃可能是皇后害死这件事,咽了下去,吞在肚子里。她即使说了,又有什么用?皇帝不闻不问,他根本不想知道,不愿知道。 她暗自咬牙切齿,她该如旁人一样,缄口不言。这个教训,让她深刻懂得一个词语‘祸从口出’。 几名侍卫听唤,靠上前来。 未等到皇帝再次开口抓人,楚天阔跳出来护短:“父皇,息怒!是儿臣的错!烟香自小跟在儿臣身边,儿臣疼爱她如珍如宝,把她宠得无法无天,没大没小,肆无忌惮口无遮拦。父皇若要责罚就责罚儿臣。” 此时,楚天阔已经放开了捂着烟香嘴的手。他知道烟香是任性了点,但审时度势的眼力劲还是有的。在这种情况下,她会收敛些了。 闻之,皇帝脸色更暗,眼神锐利盯着烟香,呵责楚天阔:“皇儿,你就是跟她在一起,才会变成这样子!” 这话听着真是刺耳啊。烟香脸色刷地铁青,却不敢再辩。她不爱听这话,好像一切就是她害的,是她的错一样。 咦?烟香念头陡转,事实确实如此。她不得不承认,皇帝这话说得极为有理。是她不好,大师兄就是被她所累。 她不恨皇帝了,对他的不满悄然褪去。就事论事,她觉得皇帝所言甚是,能当上皇帝真不是一般的能耐,堪称未卜先知啊。 仔细深究,大师兄就是被她所拖累,才如此。她命带灾星,喜欢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她已克死兰绫石、陆浩、纪正等人。当初,是她求大师兄救陆浩,才让大师兄卷入这场纷争。 烟香的气一下子烟消云散,愧疚占据心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向皇帝跪下,抽了抽鼻子,两行泪水无声滑落:“皇上,是民女的错,与他人无关。民女一时情急,见不得不平事,才会乱说。段大人是个好官,希望皇上能收回口谕,恢复他的官职。民女一人犯下的错,独自承担,与师父和大师兄无关。求皇上责罚民女!” 这一番话,听着倒是舒畅多了。说得比较真切动人。就连楚天阔都无比惊讶,烟香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 这下,段子生对烟香投去感激的一瞥。 东方红不由得对烟香有了新的认识。以前他只觉得烟香任性,却不知道,原来她也是能屈能伸。 皇帝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愠怒之色褪去。他难得地有了好脸色:“好!朕依你之言,收回皇后口谕,恢复段子生大理寺卿一职。” 楚傲飞、李爽他们闻之,面上一喜。 至于要不要处罚烟香,皇帝有些犯难了。既然烟香已经坦承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的气已消了一半。看在皇儿楚天阔以及恩人楚傲飞说情的份上,他想放烟香一马。 他明知道皇后作恶多端,苦无证据,都不能拿皇后怎么样。若烟香因为揭发皇后罪行而受罚,难免更加让人心寒。 就事论事,烟香抛却不守规矩,目中无人,毫无教养外,她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比如,她不畏强权,富有正义感,嫉恶如仇。她能勇敢站出来为段子生讨公道,实属难得。 经过一番斟酌,皇帝板着脸,严肃批评:“烟香,这里是皇宫,不比宫外,一切皆有礼数,不可随意妄言。朕念你初犯,容忍你这次,下不为例。” “多谢皇上开恩!民女谨遵皇上教诲!”烟香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微笑在延展,大声拜谢。 “多谢皇上提拔之恩!”大理寺卿段子生也开口言谢。 众人跪拜,高声呼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心情好转,微微一笑:“众人都平身吧。” 跪着的人都站起身来。 皇后本来还在为烟香提起许贵妃的事,整个人怔愣住,继而惊慌失措。她在脑中苦思冥想如何应对盘问。 却不曾想,皇帝主动将此事压了下来。尽管皇帝不追究,她并不宽心。她怎么会不清楚,皇帝这是在等候时机,他不可能就此放过她。事情闹到这步田地,她跟皇帝也撕破脸了,想再重修旧好,已无可能。 就是想回到之前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的相处方式,也几乎不可能。 看烟香这么激怒皇帝,皇帝都不处罚她,那是看在他皇儿楚天阔的份上。可见,皇帝对他皇儿楚天阔有多在意。 楚天阔的存在,对她就是个巨大的威胁。她要自保,要立足,要上进,就必须除掉楚天阔。而且,不能再暗中加害楚天阔,更不能找人杀他。 皇后的思路渐渐清晰,想出了一套对付楚天阔的方案。她只能根据楚天阔犯的事,大做文章。 她认为,皇帝下那个口谕特赦楚天阔和迟乐出天牢,毫无依据,完全是徇私。 既然皇帝当众收回她的口谕,将她的尊严权力随意践踏,她也无须再忍。 皇后清了清嗓子,忽然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显得与当场气氛格格不入,令人闻风丧胆,毛骨悚然。 笑了一阵,吸引了注意力后,皇后这才切入主题:“皇上,您是天子,金口一开,便是圣旨,谁人敢不尊?您的口谕一下,要人生便生,要人死便死!“ 这皇后又开始兴风作浪了。她到底想干什么呀? 这女人,天生要当他的死对头吗?皇帝好好的兴致,一下子被皇后败光了。 他怒目而视皇后,烦躁地开口:“皇后,有话直说!朕反感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七十九章挑起事端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皇帝的脸,立刻挂了下来。 一提到口谕,他的思绪如那脱缰的野马,奔腾起来。他想起下那道特赦楚天阔与迟乐的口谕时情形。当时,是他皇儿永安王与凤南阳一唱一和,说服了他,让他下那道口谕。 其实,他自觉那道口谕下得并不合理。特别是今日,证实楚天阔的太子身份,那道口谕也证实了他徇私。皇帝无比自觉,隐有不安。 难道说,皇后现在要跟他理论这事? 关于那道口谕,许多人私下里觉得不合理。但是,不敢明面上说。经过皇后这么一点醒,有种不谋而合的感觉。 就连楚天阔本人也从心里泛起一丝愧疚来。那道口谕,是走了后门来的,现在,皇后一问起,他父皇很为难。 烟香本想再发表自己的见解,把皇后的话不动声色顶回去,想想还是算了。她自信没能说得过皇后。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就不信了,皇后能一直嚣张下去?皇后那话,分明是怼皇帝的。她还是站在一边看好戏就好。 她在心里嘀咕着,皇帝应该不会斗不过皇后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皇帝不可能三番五次让皇后骑在头上而不吭声吧?再好的脾气,再宽广的胸怀,也有到容忍的极限。 嗯,烟香就是抱着这种心态,等着看皇后被惩治一顿。搞不好,把皇帝惹恼了,真的废了皇后的后位。是人都有脾气,更别说皇帝了。她相信皇帝忍不了多久的,皇后也就嚣张不了多久。 皇后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并无半点窘迫,反而很得意。她挑衅的目光盯着皇帝,面上眉飞色舞起来,不紧不慢地说:“皇上,臣妾下口谕,撤了段子生职位,是因为段子生私放囚犯出天牢,有理有据。” 同一件事,她非得反反复复说,真是聒噪无比。皇帝冷冷地打断皇后的话,不悦道:“所以,你就可以撤了段子生大理寺卿一职?” 皇后意不在此,她是笑非笑地说:“敢问皇上,为何下口谕特赦楚天阔与迟乐?” 果然,皇后说的是这事。皇帝面上讪讪,答不上来。是啊,他的理由的是什么呢? 皇后这一声质问,令相爷和那帮朝臣如梦初醒。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仔细想想,不难断定,皇帝下口谕并无根据。 根本就是听说楚天阔可能是太子,所以下口谕特赦他。而天牢里,那么多囚犯,当多大的官都有,为何皇帝不下口谕特赦他们?这显然是于情于理不合。 很快,许多双目光,齐刷刷望向皇帝,这样的皇帝,令他们陌生。在他们的认知里,皇帝是千古明君,绝不是徇私之人。 就连段子生也算一脸错愕的表情。 烟香庆幸不已。亏得皇后质问晚了一步,否则,别说段大人不能官复原职,就连大师兄也难以和皇帝父子相认。 她哪里知道,皇后的想法。 若不是被逼急了,皇后又何至于揭皇帝的短?皇后是豁出去了,她罢了段子生官职,皇帝一句话,就让段子生官复原职。她生生被打脸了,所以她心中恼火,才会就口谕不合理一事,攻击皇帝。 这事一闹起来,必定会让皇帝难以下台,皇帝对她更加恨之入骨。若非万不得已,她不愿这么做。 永安王见他父皇答不上来,觉得他母后咄咄逼人,怕父皇与母后闹僵了,只得出面从中调停。他心情沮丧,却强颜欢笑。最为难的人,就是他了。 他对皇后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母后,下口谕特赦皇兄一事,怨不得父皇。此事乃是儿臣与凤大人从中规劝,父皇迫不得已才采纳意见。母后要怪,就怪儿臣自作主张。” 皇后心下一沉,表情僵硬起来。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皇儿,养了二十多年的皇儿,终归跟她不是一条心。她的皇儿,帮着他父皇来怼她。她心中涌起一片苦涩。 一时间,满腹委屈,要怼皇帝的话,说不出来。她怼皇帝,她皇儿却代替皇帝受着。 烟香听到永安王这么说,顿觉舒爽无比。她刚才还在想着恶人自有恶人磨来着。皇后这恶人,连她皇儿都看不惯她。 不过,烟香可没有认为永安王是恶人,她反而挺欣赏永安王明辨是非的。她并未从永安王话里,听出有何不妥。听着像是那么一回事。 她把永安王和皇后区分开来。虽然,永安王是皇后所生,却并未继承皇后的阴狠毒辣。他还是顾及父子之情,念及兄弟之义的。 然而,像段子生和楚天阔他们,对朝政有所涉及的,听了永安王的话,难免泛起担忧。永安王一番话,说得漏洞百出,听着是帮他父皇辩解,实际上制造了新的口舌。 照永安王这说法,岂不是变成皇帝没有主见,听从旁人摆布? 皇后没有吱声,相爷却跳了出来:“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一言一行皆是万民表率,行为处事,自当深思熟虑。”他说着,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永安王:“岂可受人唆使?”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却也在理。几乎人人一听,就知道相爷意有所指,言外之意,在说皇帝耳根子软,听信凤南阳与永安王的挑唆,乱下口谕。 那帮朝臣见风使舵,拍相爷马屁:“相爷言之有理!” 烟香几欲忍不住,要冲出去与相爷理论起来。这个奸臣,真是会引导舆论走向,也太狂妄了吧。要不是大师兄一直制止她,不让她乱说话,她都要顶着再次惹恼皇帝的风险,与相爷争执一番。 她好无语,大师兄脾气好,沉得住气。皇帝呢?怎么也不发飙? 要是让她来当皇帝,她哪里会让相爷皇后这么张狂,非得一个个把他们治罪了不可。 也不知道皇帝在干什么,他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见了这些指责没有?他仿佛没事人一般,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并没有听见那些话。又或者,他是听见了,在寻思如何反驳? 烟香无奈,皇帝的威严与霸气哪去了?他拿出刚才呵斥她的那架势出来,谁人不肝胆俱裂?只要他一声令下,此事翻篇了,不准再议!谁人还敢再吭声?除非活腻了。 真搞不懂,为什么要如此放任这些别有用心的人说三道四? 永安王听了相爷的话,顿时脸上涨得一片通红。相爷是他的母舅,是夏文萱的亲爹,碍于这样的身份,他不好跟相爷争辩。 不过,他抬眸一望,看见夏文萱欲言又止,想起夏文萱之前拜托他的事,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不止为博美人一笑,也为了他父皇皇兄,他必须挺身而出。 他气呼呼地顶了回去:“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本王在挑唆不成?本王此前与皇兄素未谋面,为什么要偏袒他?本王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关于皇兄与忠勇王犯案一事,定有隐情,本王相信皇兄是好人。” 听永安王一番话,烟香他们倒是无比感动。素未谋面,永安王就选择站在他皇兄这一边,愿意出面帮他皇兄说情。这份真挚情义,弥足珍贵。 皇后觉得自己又被打脸了,是被她的亲生皇儿打脸。她处心积虑要除楚天阔,他皇儿却费尽心思要救楚天阔。她这个母后养了他二十几年,却比不上一个素未谋面的皇兄?她的皇儿相信他皇兄不是坏人,难道,自己在皇儿心中,是坏人吗? 皇后的脑中一团浆糊。 楚天阔的目光,定定望着永安王。今日才见面的皇弟,对他如此重情重义。他为有这样的兄弟而骄傲,内心暖暖的。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八十章旧案重提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用复杂的目光,瞥了相爷一眼,看着相爷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在心里冷哼一声:还想对付大师兄,做梦呢。 楚天阔的眸子亮了一下,又暗下去。他自知,相爷那帮朝臣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从方才,他父皇一直沉默的态度来看,他父皇分明是心虚。他理解他父皇的无奈,自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人人都以为,身为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万民敬仰,百官朝奉。是的,皇帝手握绝对的生杀大权,上至满朝文武、下至平民百姓,见了他无不震慑于他的权威,一一匍匐在地,只为了祈求帝王的怜悯。 然而,并非谁对皇帝不敬,皇帝就可以杀之而后快。那样,会落下残暴不仁的坏名声。 身为皇帝,自有皇帝的无奈。 古代,有一个叫雒于仁的小小七品官,上书皇帝,批评皇帝染上了酒色财气四种病。上书为“酒色财气四箴疏”。整个奏折充满了嬉笑怒骂。其中一种说皇帝向宦官索贿,贪财。 皇帝觉得十分好冤,天下都是朕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必要向别人索贿吗?!有必要向宦官索贿吗,看中哪个宦官有钱,抄了他的家,他的财产不都归我有吗。 还说皇帝嗜酒、好色、尚气,要皇帝戒欲。 皇帝十分气愤,按理,所有人都为这个上奏折的小官的生死安危捏一把汗。在那个封建皇制的时代,居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相反,皇帝气归气,不但没有置这个人死刑,还在他的近臣面前辩解自己受冤,像一个无辜的小孩,受了委屈向大人投诉一样。最后只是给这个上书之人劝其辞官归隐。 皇帝握有完全的生杀大权,这样对皇帝不敬,杀一个七品芝麻官那不是小事一桩?事实上,皇帝为了名声,不惜九五之尊,能够委屈自己在自己的朝臣面前辩解,克制自己,宽恕了上书人,没有滥用权力,是为大局着想,也是为了当一个好皇帝。 在天下莫归王土的时代,有人敢向最高权力挑战,无非是忧国忧民。若是剥夺百官谏言的权力,又哪里听得到民生的呼声? 楚天阔何尝不明白他父皇的无奈?见皇后与相爷揪着口谕一事不放,大有得理不饶人之势。他的父皇,就算是态度强硬,压制住他们,放他一马,却终是摆脱不了皇后和相爷的纠缠。 这就像人生中的一个污点,被皇后相爷掌握着,时不时拿这件事来说事。它更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埋在身体一样,随时有引爆的危险。 如果,他的父皇偏袒他这一次,造成的后果,不可估量。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要是以后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恐怕会令他父皇如坐针毡。 楚天阔想着这些,眉头紧皱起来。他去劫陆浩囚车,乃是事实。这个事实,让他无法抵赖,如影随形。做过就是做过,无法抹去,在大理寺衙门,他也承认了此事。 此事几乎人尽皆知。现在,想掩饰也无可能。况且,他一向光明正大,也不喜遮遮掩掩。面对皇后和相爷咄咄逼人架势,他几欲站出来坦诚此事,独自面对。 但是,他望见烟香那张略带稚嫩的熟悉脸庞,他退却了。他的脑中回想起那日,烟香跟他说的话。‘大师兄,我不要你死。你若当真被砍头,我怎么办?你就当是为了我,带我逃吧。你若一心求死,我也不会独活。’他的心猛然一阵窒息,犹豫不决起来。 他的目光望向他父皇,更加迟疑了。或许,他父皇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他这样冒冒失失地站出来,坦承他犯过那些事,岂不是会打乱他父皇的计划? 他寻思着,既然他父皇下口谕特赦他出狱,事情已经做了,唯有想方设法补救。 此时,楚天阔的思绪翻飞,进退两难。二十几年来,他鲜少这样纠结过。 皇帝斥责相爷的话,一说出口,自觉不妥。他那话,是把相爷以及那帮朝臣震慑住了。然而,此举不过是压制住了他们的言论,却无法压制住他们的内心。 见他们一个个面上敢怒不敢言,不难猜到,他们在心中腹诽。此举,并非万全之策,他可以压制住一时,却压制不住一世。 以是,他那话音一落,未再开口。 现场沉默了片刻,人人各怀心事。 见那帮朝臣不再吭声,皇后只得自己亲自出马。她倒是毫无惧色,语气坚定地问:“皇上,口谕已下,自然无收回之理。臣妾想问皇上,对楚天阔犯法一事,作何处置?” 这皇后,为什么这么讨嫌?皇帝呆若木鸡,面上尽是隐忍之色,好不容易才没有发作。 皇后说完这话,目光特意朝宋良瞥了一眼,眼神流露出杀机。 宋良当即双腿一软,当即跪了下去,他内心惶恐不安,哆嗦着开口:“皇后饶命!皇上开恩!臣不知楚天阔是太子,若是知道他的身份,定是不敢监斩他的!” 宋良身为监斩官,本该是主角,却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这刑场上。现在,被皇后瞪那一眼,立即心照不宣,明白皇后要他配合。 可是,他根本对发生的事,一头雾水。方才,皇帝和众人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记住。只知道楚天阔是太子,他差点把太子砍了,就为这事,他的内心一直惴惴不安,魂不守舍。 宋良是个贪官,察言观色,曲意奉承这样的本事,自然是有的,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更不在话下。尽管他内心慌乱,思路却依旧坚挺。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是暗藏玄机。明里暗里在指责皇帝徇私枉法。 这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呀?烟香他们皆是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瞪着那个宋良。这个监斩官,为何这样说话?这不是把楚天阔往绝路上逼吗?他们敏锐地发觉不对劲,这人一定是跟皇后一伙的。 表面上看,这人是会错意,以为皇后说的楚天阔犯法,是指私闯皇宫一事。他身为监斩官,处置楚天阔本也无可厚非。 实际上,楚天阔证实是太子,私闯皇宫这事,已经翻篇了。宋良却非要重新提及,还要强调楚天阔太子身份,分明是故意为之。目的再明显不过了。他在暗示众人,因为楚天阔是太子,所以他犯了事不会被追究。 无心的一句话,其实包藏祸心。 皇帝怎么可能听不出异样?他换身压抑不住气得发抖,目光阴沉看向宋良。这个狗官,当官是当到尽头了!当然,他只是在心里怒骂,面上不动声色。 他强压着心里的怒气,对宋良说:“不知者无罪。宋卿家日后擦亮眼睛行事。多行不义必自毙,无论是太子或是庶民,若是犯法,朕一定严惩不贷。” 这话,是皇帝拿来警告宋良的。他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宋良这号人物?那句擦亮眼睛,即是皇帝的自嘲,也是告诫宋良,让他识时务。明眼人不难看出,宋良听命于皇后。后面一句,暗示他会处理宋良。 宋良做贼心虚,听到这话,连忙自我申辩:“皇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对皇上忠心,天地可鉴。”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皇帝冷冷一笑,不予理会。宋良愿意跪,就让他跪。皇帝也不开口唤他起来。 哈哈哈!皇后发疯般仰面大笑,笑声中充满狂妄与嘲讽之意。 永安王和夏文萱心里皆是咯噔一下,对于皇后的行为,有些不解,却又无可奈何。 烟香则是满脸鄙夷与慌张。原来,她以为相爷就够阴险狡诈了,今日见到皇后,才知道什么是小巫见大巫。她知道,皇后这样标志性的笑,后面定会引出令人咋舌的言论出来。她不由有些瘆得慌。 她很是搞不懂,皇帝究竟是怎么回事?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又是怎么治理这天下?她只恨自己不是皇帝,她要是皇帝,定要上前,扇皇后这疯妇两巴掌!看她还怎么挑事,还怎么猖狂! 果然,皇后不负众望,在众人灼灼目光下,煞有介事地说:“皇上说得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楚天阔虽然贵为太子,但他犯下的事,恐怕难以一笔勾销。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臣妾希望皇上公平处置。” 见皇帝脸色一层层暗了下去,相爷,以及那帮朝臣,没有人敢在添油加醋。 谁也没有料到,永安王会在这时候站了出来,他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众人听我一言,我可以作证,父皇绝非徇私之人。当日,在梅花山,父皇下口谕特赦皇兄,此事不假。但是,父皇也亲口说过,‘命大理寺卿段子生彻查此案,还他们一个清白。若真有违法犯罪之事,绝不姑息。’”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表情骤然僵住了。 这样的神转折,简直令众人猝不及防。烟香,夏文萱他们都以为,永安王是站在楚天阔这边的。谁又能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番话,对皇后他们极为有利,若说皇后他们想要杀人而缺乏兵器的话,永安王这番话,就是一把利刃,它直直地插入对方的心脏,而令对方毫无防备。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一章抗议无效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皇帝的话,如同晴天一声霹雳,震穿了烟香和夏文萱的耳膜,让她们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起来,一时怔愣得没了反应。她们顿觉周围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末日就要来临了。 楚傲飞觉得有万千斤压在他胸口,艰难地叹了口气,大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样子。原先,段子生跟他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即使楚天阔是太子,也改变不了他的命运,犯了事一样要受处置。当时,他还不信,没有想到,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东方红、李爽他们几人像是意料之中,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别的情绪。 宋良暗自抹了把汗,偷偷瞄了一眼皇后,心里嘀咕着,这样一来,皇后该满意了吧。 皇后,相爷以及那帮朝臣,皆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 对皇后来说,刚才一番较量,不亚于打了一场大战。结果是,她赢了这场站事,打了一场极其漂亮的翻身战。 在确认楚天阔的太子身份后,她居然能再次把楚天阔送进大理寺天牢。可见,要对付楚天阔并非难事,她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 楚天阔本来犹豫不决,纠结着该不该挺身而出,坦诚一切,免得他父皇左右为难。犹犹豫豫间,却听见他父皇开口,及时地做出了判决,他一下子释然了。 对于他父皇的判决,他是支持并坚决拥护的。甚至,他在心里佩服起他的父皇来。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为了稳固江山,为了维护法纪,能放下父子亲情,难能可贵。 他父皇,本可以用帝王的权利,摆平这件事,将它压制下来。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是千古明君,必然要公平处置,有功当奖,有罪当罚。 他父皇的形象在他眼中肃然高大起来。 永安王听了他父皇的宣判后,傻眼了。他皇兄又被关进大理寺天牢,他有些恍惚,他是不是说错话了?他方才那话,不过是实话实说。却没成想,使得他皇兄再次进天牢。 进去容易出来难。万一,案子审理结果,皇兄确实有罪,即使不被砍头,也要牢底坐穿吧?难以想象,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牢房,怎么生活? 他想到这点,头皮一阵发麻,暗怪自己多嘴多舌。他低着头,懊悔不已。 永安王哪里知道,不远处,夏文萱幽幽目光如困兽般狠狠瞪着他。 夏文萱听完皇帝的宣判,如被当头打了一棒,孤零零站立在那里,仿佛被抛弃了一样难受。她一脸愠怒都瞪向永安王,恼怒他不帮着求情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如若楚天阔有事,她都不想理睬他了。不对,是一辈子痛恨他。 不过,夏文萱心知肚明,这事并不能全怪永安王,要怪真该怪她爹与姑母。她的心,仿佛被风吹落的树叶,整个人孤立无援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她所爱之人与她爹她姑母,是对立的?这让她夹在中间好为难。她鼻子陡然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咬了咬牙,生生忍住。 永安王很快便发现了夏文萱目光幽怨瞪着他。他心里瞬间不是滋味,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别说他皇兄楚天阔进天牢,夏文萱恨他了,连他自己也责怪自己。 那一刻,他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也要想办法救出他皇兄楚天阔。 段子生被点名,跪了下去:“臣领旨。臣一定竭尽所能审理此案,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辜负皇上的重托。” 这时,烟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大师兄为人正派,不喜与人争辩,不像她,藏不住事。在这种情况下,谁人不清楚,皇后和相爷他们故意陷害?就是不能改变皇帝的心意,她也要出一口恶气。 就是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当然,她相信凭着她和大师兄的关系,没人敢要她的命。 她脸色一下青一下白,眼睛冒火瞪着皇后:“皇后娘娘为何总是针对我大师兄?因为我大师兄是太子,所以妨碍到了你们利益,你们母子二人嫉妒他?我大师兄本就是被陷害,要我大师兄去背那黑锅不成?” 她气极怒极,一番话不经大脑就说出口,毫无逻辑。 在场的人,无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烟香。 “烟香!”楚天阔眉头锁成一个‘川’字,惊愕地望向烟香,低声呵斥。 以楚天阔对烟香的了解,在这样愤怒时刻,不让她开口,她会憋死。她若不发泄出来,恐怕会疯。可是,让她开口,又怕她惹祸。他只得出言提醒她,让她适可而止。 烟香一番挑衅话语,并没有激怒皇后。 皇后冷冷地一笑置之,并没有跟烟香一般见识。好不容易才说服皇帝,让皇帝这样判,她不想节外生枝。她早已看出来,楚天阔与烟香感情不一般,动烟香就相当于动楚天阔。不,动了烟香比动楚天阔还麻烦。 如果单纯对付楚天阔还好,一但对付烟香,难保楚天阔不会为了烟香跟她拼命。 皇后在心里冷笑,也难怪烟香会气得抓狂了。楚天阔这一进大理寺天牢,恐怕不容易出来了。烟香当然会为此焦灼万分。想着这点,她心情大好,对烟香的恶语相向,丝毫不以为意。 皇后的做法是对的,真是无比睿智。因为她不予理会,皇帝只得出面干预。 皇帝面如金纸,寒光刺骨地扫了烟香一眼,冷声开口:“皇儿楚天阔若是清白,待案子审理清楚,朕自会还他一个公道。朕念你们兄妹情深,念你对皇儿楚天阔一片关怀之情,不与你计较。希望你好自为之!” 东方红他们暗暗为烟香捏了一把汗,生怕烟香冲动之下,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惹恼了皇帝。看样子,皇帝是个公私分明,不讲情面的人,连太子他都能亲手送进天牢,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偏偏烟香就是不信邪。别人怕皇帝,她可不怕。她连皇后那样的疯妇,她都不怕,还会怕皇帝这样讲理的明君?或许,是有大师兄在场护着她,让她胆大妄为,有恃无恐。 皇帝不与她计较,是看在大师兄份上。既然,皇帝都能原谅她的无理取闹了,为什么不能原谅大师兄呢?听了皇帝的话,她心中浮起一丝希望,一丝改变皇帝主意的希望。这天下,不都是皇帝的天下?只要皇帝旨意一下,谁人敢抗旨不遵? 烟香顿觉醍醐灌顶,浇得浑身一震,神智清醒过来。 她刚要张开口,却被大师兄一眼识破意图。 楚天阔瞪着烟香,大声训斥:“烟香,住口!”在烟香未再次发言前,他就阻止了她。 在场的人无不惊诧地望着他们师兄妹俩。 皇帝却是难得地开明:“皇儿,让她说!朕想听听不一样的声音。”还没人敢这样放肆,公然地与他叫板。 烟香一脸狂妄不羁,令人愕然,扬声道:“皇上,我大师兄心慈人善,胸怀坦荡,您实在不该将他送往大理寺,此事……” 以为烟香会说出什么有见解的话来,却没有想到,她一直围着这话题。皇帝恼怒,不耐烦地喝道:“朕意已决,此事不准再议!” 抗议无效! 一句话,冷冷打断了烟香后面的话。她一口浊气涌了上来,这皇帝也真是够固执的,怎么劝就是不听呢?她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改变不了皇帝主意。她再怎么抗争,于事无补,因为,大师兄认命。 她的抗议无效,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他父皇只是喝止了烟香,并未治她的罪,让楚天阔感激不已。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二章猛然醒悟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皇帝先是一愣,但很快点头应允:“朕准你所奏,在朕有生之年,只要她不违法作恶,定保烟香无虞。” 烟香望着师父,感动得无以言表。一直以来,她以为师父只疼爱大师兄,不疼爱她。却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师父还是想着她的。师父对她的爱,如此深沉。 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皇帝允诺,答应保烟香无虞。这就表示,烟香冒犯了皇后,皇后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楚天阔得此消息,欣喜不已,比烟香本人还欢喜。 顿了顿,皇帝又继续说:“另外,封楚卿家为快活王,赐快活王府一座,让楚卿家颐养天年。” “谢皇上恩典!”未等师父开口谢绝,烟香抢先一步答应了下来。 楚傲飞摇了摇头,对烟香无何奈何。罢了罢了,皇帝一番心意,他只好却之不恭了。 许多双眼睛,向楚傲飞投来艳羡的目光。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怎么楚天阔犯了事,他们师徒没有跟着遭殃,倒是跟着享福了? 段子生一行人陪同楚天阔,在皇帝和其他人的注目下,往宫门口而去,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皇帝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心情低落,没有只言片语,迈着大步径直往养心殿而去。 刘鑫见状,忙快步追随皇帝而去。 跟随在皇帝身边的宫女太监,后知后觉,等反应过来,他们的皇帝主子已一溜烟走远了。他们这才慌了神,忙快步小跑着紧跟上去。 继皇帝之后,皇后亦是拂袖而去。 跟在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行事警醒多了,在皇后起身走的那一刻,紧跟着皇后的步子往前走。 见皇帝与皇后争先恐后离开,跪在地上的宋良,自觉地起身,就着袖子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他唏嘘不已,总算没事了。 刑场上的众人,纷纷散去…… 养心殿,是一座镀金宝顶的方形宫殿,土木结构,木料是上好楠木,远远望之,庄严雄伟。殿内有许多朱红的柱子,盘龙雕凤。 皇帝坐在养心殿内的御案前,面对御案上摆放的几道小菜,没有半点胃口。那些小菜,是御膳房命人送来的,都是他平日里最爱吃的菜。因为内心烦极,并未食用多少,他就放下碗筷,靠在那龙椅上。 他微闭着眼睛,冥思苦想。 刘鑫得皇帝嘉奖,跟着用起了御膳房送来的膳食。不过,并不是共用皇帝的那几道小菜,而是另外单独一大盘混合的膳食。即使这样,他也觉得是莫大的恩典了。 他坐在御案下的地,盘腿而坐,就着御膳堂的美食大快朵颐,吃的不亦乐乎。他昨夜守了皇帝一整夜,皇帝醒来后,他就跟随皇帝去了刑场。早膳未食用,撑到此刻,早已饿得头昏眼花。 蓦地,刘鑫抬头朝皇帝望了一眼,只见皇帝闭着眼睛,背靠着龙椅,神情慵懒,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他继续埋头在那堆美食中,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皇帝并非睡着,而是在思忖着发生的一切,回想着关于他皇儿楚天阔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试图把所有线联系到一起。他要理清思绪,要把整件事的脉络理清楚。 皇后处心积虑要对付太子,想要置太子于死地,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真实情形是怎么样的呢? 皇帝细细推敲,揣摩着可能性。从皇儿永安王引他出宫狩猎开始,他似乎就陷入了一个局,一个皇后精心布置的局。他已可以肯定,皇后利用皇儿,诱他出宫狩猎,并派人监视他的行踪。 目的呢?皇后这么做,定有她的目的。皇帝想了想,在梅花山,凤南阳只身前来见他,告知他楚天阔的太子身份。那时,他才得知他皇儿楚天阔卷入了刑案,被判斩刑。 若非有个叫水脉的姑娘,挺身而出,忍受酷刑,状告凤城知府方弘义,得以让他皇儿楚天阔暂缓行刑。恐怕,他今生见不上他皇儿的面,更别说父子相认。 想来,这个水脉姑娘是他的大恩人,是皇家大功臣。他日,皇儿楚天阔脱困,他定要重重酬谢水脉姑娘。 皇帝揣测,皇后特意支开他,引他出宫,大概是担心他会出面救楚天阔吧。 当时在梅花山,凤南阳求了道口谕,要大理寺卿释放楚天阔和迟乐出天牢。为何凤南阳未将口谕带到大理寺?若是凤南阳有二心,中途变卦,又何必派李爽代传口谕? 想必是凤南阳出了事!凤南阳人称算命先生鬼见愁,武功了得,防范心重,处事机警,怎么会遭人暗算?确信,暗算凤南阳的人,来头不小。 皇帝眉头皱了皱,皇后派人监督他的行踪,必定知道凤南阳来找过他。所以,极有可能是皇后派人暗害凤南阳,这个可能性很大。 后来,她匆匆赶回宫,杀了皇后个措手不及。他本决定在上早朝时,在朝堂上公开此事,先认下太子,再谋打算。没想到皇后抢先一步,先发制人。 早知如此,他实在应该隐忍,事先不该急着去找皇后质问出宫之色。 想来,那日相爷在早朝时,反对他认回太子楚天阔,是有预谋的,必是受了皇后点拨,事先做好了准备。 回想起那日朝堂上的情景,相爷一人力挽狂澜,旁征博引阐述得头头是道。相爷分明做足了功课,连证人都事先通知到场。 细细回想那日朝堂上,众多朝臣怼他的情形,大部分是夏家人,也就是今日出现在刑场的那波人。 他心头一阵火起,他平日里待他们不薄,念及他们开国元老,有功之臣,不忍对付他们。不曾想,他们却如此算计他,不,就算他们不是算计他,算计太子,那也是万万不行的。 他猛然醒悟过来,他必须毅然决然,不能再念旧了,再如此优柔寡断,他日必会自取灭亡。 那日,他在朝堂上,提出想认回太子,遭到强烈反对,他一气之下晕倒了。而醒来后,就得知了楚天阔夜闯皇宫,被皇后擒住,下令午门斩首。他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若是,他过了午时三刻才醒来,他岂不是与皇儿阴阳两隔? 想起刑场上,烟香指证皇后,提到的那张画像,就在锦衣卫手里,皇帝眉头皱得更加紧。他知道,烟香不会说谎,所言属实。此事,定是皇后的阴谋诡计。 可是,未见那张画,也找不出那名锦衣卫。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想得脑壳有些胀痛,索性暂时不去想。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盯着狼吞虎咽的刘鑫,开口打破了安静:“刘鑫,你将朕在朝堂上昏倒之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给朕听。” 本来安静的养心殿,突然想起皇帝的声音,让刘鑫彻底呆愣了一下。他原本埋着头,啃着那可口美味的鸡翅,忽听皇帝的话,压了下来。迫使他抬起头来,仰望着皇帝,那咬了几口的鸡翅却仍是抓在手上。 他含着口中未咀嚼的鸡肉,腮帮鼓鼓,巴巴望着皇帝。那画面,怎么看怎么逗。 然而,皇帝并没有兴致欣赏刘鑫的滑稽样子。他脸色庄严肃穆,正色:“不可有隐瞒!你放心,朕会给你做主,皇后也不敢为难你。” 皇帝主要是想探知关于皇后的事,怕刘鑫有顾虑,这么说,是为消除刘鑫后顾之忧。 殿内,除了皇帝和刘鑫外,并无第三人,所有宫女太监都被遣退下去了。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闻言,刘鑫当场吓得手中残缺不全的鸡翅,掉到了地上。没错,刘鑫是吓到了,不过,不是被皇帝的声音吓住,是被皇帝的话吓住。 刘鑫的脑子以最快的速度转动,斟酌起皇帝的话来。皇帝这话是什么意思?重点是什么?怎么皇帝强调,皇后不敢为难? 他不由泛起了迷糊,他是知道不少皇后内幕的,可他该不该说呢? “嗯?刘鑫!”皇帝脸色一沉,再一次施加压力。 刘鑫没办法,只得透露一点。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三章去找皇后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刘鑫也是绞尽了脑汁,才想出这么个折中的说法。既向皇帝透露了事情原委,又表明自己的忠诚,还不至于明目张胆状告皇后。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这么说,朕昏迷期间,是有人给朕灌了安神药?” 他说着,转动了下脖子,眼睛里冒出寒光来:“朕的身体,并无大碍,何至于昏睡那么久?“ 刘鑫望之又是一阵惊颤,苦着一张脸,连忙撇清关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臣不知,安神药只是臣的猜测。” 皇帝并不为难他,声音低沉说道:“刘鑫,你亲自去太医房一趟,务必将郝御医找来。”这么说,似乎还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切勿惊动旁人!” “是!皇上!”刘鑫应诺,退出了养心殿。 出了养心殿,刘鑫大步走在通往太医房的御道上。他心里琢磨着,皇帝好生奇怪?不过是传个御医。唤个小太监去跑腿就成了,还要他亲自出马?关键是,皇帝特地交代,切勿惊动旁人。 他再回想,方才在养心殿内,皇帝一番表现,那说话神态、动作、语气,比平日里更加霸气侧漏。而且,皇帝那眼神,分明藏了杀机。 莫非,皇帝要开始秋后算账了?先拿郝御医开刀?刘鑫突然冷不丁冒出一个想法来,什么时候皇帝能狠下心来对付皇后就好了! 他随即哆嗦着摇晃了下脑袋,把那可怕的想法赶走。他很无奈,想要皇帝对付皇后,对付夏家,谈何容易? 刘鑫在御道上边走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永安王熟悉的声音。 “文萱表妹,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 闻言,让刘鑫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他抬眸一望,只见前方御道上,夏文萱与永安王一前一后走着。 看样子,夏文萱板着张脸,腮帮鼓鼓,无比气恼的样子,只顾埋头往前走,全然不顾身后的永安王。 这情景,不难猜想,永安王得罪夏文萱,此时他低声下气在哄她。 刘鑫可就为难了,眼看他们两人就要往这边走来,他要不要跟永安王行礼呢?若是他行礼了,岂不是撞破了永安王的窘态,这可让永安王难堪了。估计,永安王不愿意让人看见这一幕吧。 他琢磨着,即使行礼了,永安王也没有心思搭理他。不如索性装作视而未见。更何况,他还有皇帝的嘱托,只好低着头,快步往太医房而去。 就这样,三人擦肩而过。他的做法无比正确,永安王没有注意到他。此刻,永安王眼里心里只有夏文萱,哪还看得见其他东西。 果然不出刘鑫所料,永安王和夏文萱确实是闹别扭了。他们俩,本来在救楚天阔这一件事上,达成一致共识。 夏文萱对楚天阔的爱至死不渝,不惜违背她爹和姑母的意思,想尽方法救楚天阔,想替他摆平事端。 永安王受夏文萱所托,不,更重要的是,他对皇兄楚天阔一片兄弟之情,也是尽力要搭救楚天阔的。在刑场上,他说了那句实话,并非恶意,更非存心。 却是因他一句话,扭转了局势,将皇兄楚天阔再次送进大理寺天牢。天地良心,他绝非有意这么说的。 其实,就算没有永安王说的那些话,他母后与那帮朝臣,也会向他父皇施加压力,不送楚天阔进大理寺天牢不会罢休。 偏偏夏文萱因此生永安王的气了。两人从刑场离开,难得想法一致,都要去找皇后。 但是,道相同,谋为异。一路上,任凭永安王怎么讨好,夏文萱就是不搭理他。 不,不搭理不算什么,夏文萱甚至不顾永安王是亲王的身份,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什么‘你这个卑鄙无耻小人,我看错你了。’,‘我以为你要救楚公子,却没有想到,你在关键时刻,背后捅他一刀。’等等的话。 反正,说得极其难听,不堪入耳。 永安王却没有半点脾气,嬉皮笑脸全盘受着。他觉得自己挺委屈的,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一个男子若是真心爱一个女子,定会在乎她的感受,忍受她的脾气。 永安王此刻就是有这么深刻的认知,对于夏文萱的误会与谩骂,他忍了。他舔着脸,极力向她解释着。 “文萱表妹,此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那样说,会让皇兄再次进大理寺天牢。若是能料到,我定不会那么说了。”永安王一脸讪讪,委屈巴巴地说。 “当然是你的错。”夏文萱终于转过头来,咬牙切齿道:“你跟姑母一条心。又怎么会帮楚公子呢?现在好了,楚公子再次进大理寺天牢,你们满意了?现在,你再来说这些,是不是晚了?” 一连串问题,压得永安王心头一窒,他低低叹息一声:“文萱表妹,你别急。我是真心帮皇兄的,我这就去找我母后,看她怎么说。我一定尽力说服母后,化解她对皇兄的偏见。“ 听着永安王诚恳的话语,夏文萱的脸色缓和下来:“表哥,你真心要救楚公子吗?” 永安王似笑非笑地说:“走吧,一会儿见到我母后,你看我表现就知道了。” 他努力对她笑了笑,不过这笑好勉强,他并没有把握说服他母后。他只能尽力而为,如果不行,他再谋他法。 这还差不多,姑且再信永安王这一回吧。夏文萱半信半疑,提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她也只能选择相信永安王了。除了永安王,她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在这皇宫,若是没有永安王给她当靠山,恐怕她举步维艰。虽说她姑母疼爱她,可自从那次御花园里,她听到了皇后姑母与皇帝姑父的陈年往事,姑母就没像先前那么待见她了。 她认为,姑母无比疼爱永安王,如果永安王在姑母面前帮楚天阔说一句好话,顶得上她说十句。 夏文萱算是看明白了,真正要置楚天阔于死地的人,是她姑母。只要能说服姑母放手,化解姑母对楚天阔的仇恨与偏见,那么楚天阔就能平安无事。 不然,就算楚天阔的案子审理完,水落石出,无罪释放,也无法保证皇后姑母不会想其他法子对付他。 若要说她爹相爷,他那么惧怕姑母,只要姑母放手,他爹也不敢再兴风作浪。毕竟,楚天阔已经证实是太子了,她爹能奈何得了太子? 这么一想,夏文萱思路清晰了,关键在她姑母。她自信没有多少把握说服姑母,但是,她对永安王有很大信心。只要永安王出面,极有可能化解楚天阔和姑母之间的矛盾。 她现在只能先寄托希望于永安王。若是此法行不通,她再自己出面吧。虽说她有办法帮楚天阔脱罪,但是案子牵连甚广,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愿那么做。 嗯,夏文萱就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中,她和永安王,来到了天凤殿。 皇后坐在天凤殿内的凤椅上,正悠然自得地抿着茶,享用着可口的茶点。看她满面春风的模样,似乎心情很不错。当然,她心情能不好嘛。 “母后!” 忽然,一声清亮夹杂着不明情绪的男音,传进皇后的耳膜,那是她皇儿的声音,她无比熟悉。她抬眸往殿门口处望去,只见安儿与萱儿两人相伴而来。 相隔有些远,皇后看不清两人面上的神色。她想到皇儿在刑场上,出人意料的表现,最后竟助她一臂之力,将楚天阔送进大理寺审判,她不由抿嘴一笑。 平日里,永安王来天凤殿,事先会让宫女进来通报。像这样唐突闯进来,还是头一次。这可把殿内的宫女,着实吓了一跳。但见两人气势汹汹而来,俨然是冲着皇后理论来了,两人走过之处,身后带起一阵风。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八十四章被骂狠毒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见永安王面上露出一丝悔意,皇后拿出帕子,装作擦了擦眼角。其实是为了遮掩那有点控制不住的笑意。 她这皇儿就是太孝顺她了,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傻。 等了半天,夏文萱见永安王没下文了,顿时心拔凉拔凉的。就这样说到做不到的人,她还怎么指望得上?刚才来的路上,他还信誓旦旦跟她说,要跟他母后理论,要说服他母后。 怎么他母后才反问一句,他就露怯了?这战斗力也太渣了。 哎。夏文萱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她自己上了。她对皇后知根知底,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姑母,若是今日皇上不赶到现场,楚公子恐怕人头落地了。” 这话一出,皇后的永安王的脸色都变了。 永安王一听,又犯了疑心病,或是受到了启发,激动地开口:“母后,你分明是存心要害皇兄。你吩咐天凤殿门口的守卫,不让儿臣自由出入。你就是怕儿臣知道皇兄的事。你还将儿臣与文萱表妹关在天凤殿内。” 皇后脸上浓眉紧蹙,直看得人心旌发寒:“胡说,母后怎么会这么做!若是这样,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刑场?” 夏文萱闻之,在心里冷冷一笑,明明皇后做过的,还这么强辩。她看向永安王,看他如何应答。 永安王忽略他母后争辩的话,冷着脸,神色异常凝重:“母后,你为何要这么狠毒,楚天阔是太子是儿臣的皇兄。你怎么忍心让儿臣难做,要害儿臣的亲人!” 这话,听着还差不多,有魄力!夏文萱这才满意,偷偷对永安王竖起了大拇指。 永安王见了,气得有些苍白的脸色,顿时泛起点点红晕。这些话,确实是他想跟他母后说的话,他憋在肚子里不吐不快。他也知道,这么说,必然伤到他母后的心,但是他还是说了。 因为,他母后和他皇兄,都是他的亲人。他实在不愿意看到,他的母后迫害他皇兄,更不愿意看到,他母后和他皇兄结仇。 若是他母后害死他皇兄,他会更加伤心难过。 果然,皇后的脸一下子就绷紧了,肩膀气得不停抖动,难以抑制的。若是别人跟她说这些话,她可能会控制不住地当场打人。可是,说出这话的人,是她皇儿。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最在乎的人。 如果说皇后有什么软肋的话,那她的软肋,绝对是她的皇儿。此刻,她最爱的皇儿骂她狠毒!为了维护她的仇人而骂她! 这无疑是拿着一把利刃在挖她的心,疼痛无比。 宫中的宫女太监,不敢明说,暗地里议论她狠毒,她忍了。 那些朝臣,甚至她的夏氏家族人,也认为她狠毒,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她也默默承受。 皇帝,她的夫君,也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狠毒,她无可奈何,逆来顺受。 现在,连她最疼最爱最亲的皇儿,那是她以后的依靠,也骂她狠毒。这,她再也忍不了了。 她的眼泪,憋了很久,还是没能憋住,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永安王看着他母后被他骂得伤心地哭了,连忙向她跪了下来:“母后,是儿臣错了!母后莫哭!儿臣不想跟皇兄真那皇位,希望母后顺应儿臣心意,放过皇兄。儿臣一定会一辈子孝顺母后,给母后依靠!” 不争皇位,不当皇帝,怎么能给她依靠?闻言,皇后哭得更伤心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恐怕无法一笔勾销。除非她皇儿当了皇帝,才能保她一辈子太平。这些,她皇儿又怎么能懂? 夏文萱本以为,皇后只是演戏,眼泪只是临时道具。她以为,皇后听永安王这么说,会神奇般收住眼泪。 出乎夏文萱意料的是事,皇后依旧落泪不止,惹得永安王慌乱无措,只得好生哄着他母后。 夏文萱万般无奈,看来,要永安王说服皇后,要皇后放弃迫害楚天阔,恐怕很难。皇后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别说永安王那么孝顺了,连她这个没有多少感情的侄女,也拿皇后没法子。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夏文萱说,伸手不打满脸是泪人。 夏文萱只能靠自己了。虽然对永安王有些失望,但是,她也能理解他,他确实是尽力了。 只是,夏文萱对皇后的心思,可就很难理解了。连她这个不懂宫廷,不懂政治的小女子,都看得出来,当皇帝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为什么皇后就一定要争着皇位给永安王呢? 在皇位传给楚天阔这点上,她也是支持皇帝的。就太子楚天阔与永安王两人相比较,明显是楚天阔更适合当皇帝。 虽然楚天阔生长在民间,缺少官场政治熏陶。但是,皇帝还在位,等楚天阔入了宫,在皇帝的携带下,楚天阔会有突飞猛进、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就他个人接受能力而言,是块好当皇帝的好料子,以后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而永安王生长在宫中,处处受到宫中规矩约束,在这明争暗斗的宫廷中,却仍是保持着一颗金子般赤子之心,并未被染黑。 这是比较神奇的事。皇后如此机关算尽,她皇儿却是单纯如张白纸。永安王并不适合当皇帝,这点脸连夏文萱这个门外汉都看出来了,就连皇帝也明说了,不会将皇位传给永安王。皇帝只想让永安王快快乐乐、平平安安过一生。 其实,当亲王并不比当皇帝差。为什么皇后非得让她皇儿去抢那皇位?关键是,永安王不是当皇帝的料,他也没有那个野心,这点,难道皇后不自知吗? 莫非,皇后认为,她能辅佐自己的皇儿当好皇帝? 夏文萱站在那里,任凭那纷飞的思绪,从她脑中一一闪过,再一一幻灭。 永安王早已站起了身,立在皇后身边,扶着皇后的肩,好言好语哄着。那样子,仿佛在哄一个哭闹的小女子。 就在这时,一个叫笑画的丫鬟,急急跑了进来。 “皇后娘娘……”听笑画这声音,有些急促,再看她神色,满是慌张。 笑画跑到皇后面前,本想开口说什么,见到永安王和夏文萱,到嘴的话,急急咽了回去。但是,由于内心无比焦灼,小脸涨得通红。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八十五章回大理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夏文萱看得出永安王要救楚天阔的真心,只是他有些木讷。不过,她想了想,永安王的身份还是无比尊贵的,至少说话比她这个相府千金管用。让永安王一同去大理寺也未尝不可。 说不定,大理寺会将她拒之门外,让她连楚天阔的面都见不上。但是,有永安王陪着她去那就不一样了。永安王和楚天阔是亲兄弟,又是亲王,于公于私,进出大理寺,还不是比进出皇宫方便? 于是,夏文萱回道:“我要去大理寺,你要一起去?” 永安王不暇思索地回:“那好。我正有此意,去天牢看看皇兄也好。” 他还没有见过天牢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皇兄在那天牢过得怎么样,苦不苦。相信以皇兄太子身份,大理寺不会太委屈他才是。 夏文萱弯起嘴角,冲永安王一笑:“那就一起走吧!” “走?”永安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夏文萱。从皇宫到大理寺,靠两条腿走去的话,恐怕要了他的半条命。 夏文萱一听,乐了,逗他:“你不想去?那我自己走了。” 永安王急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坐轿子到门口,再转乘马车,不必自己走路。” 卧槽!到底是谁逗谁呢?夏文萱本是存心逗逗永安王,却没成想,永安王一本正经跟她探讨这个问题。而结果呢,很明显是夏文萱被戏弄了。 她的眉毛根根竖了起来,不大高兴地说:“有轿子坐?你怎么不早说!”害她跑了这么远的路。 永安王对她眨了眨眼睛,笑欢了:“你也没问,好吗?” 夏文萱这几日在宫中,出行都靠双腿,哪里想到在宫中还能坐轿子?她在自嘲自己孤陋寡闻的同时,不禁回想起这几日的情景。这几日在宫中,她接触最多的人,就是永安王了。 似乎,她见到他,他们俩一起去天凤殿或其他地方,都是走路。既然可以坐轿,永安王为什么不坐轿,而要陪她走路呢?很快,一个想法涌上夏文萱的脑中:永安王是真的喜欢她想,想制造机会多跟她接触。 她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为何喜欢她的人是永安王?同样是兄弟,楚天阔却连看她一眼都不肯? 大理寺里,水脉、陆采儿、兰绫玉他们都在大堂里翘首企盼。 水脉因滚钉子板而受伤,经过一段时日的调养,身体在慢慢好转。只是,她这次伤得太重,伤了根本,尽管皮外伤好了,身体却还很虚弱。 兰绫玉就这个问题,还与李愁容专门研讨过,得出一致的结论,水脉伤了根本,落下病根,恐怕以后生育都成问题。这让她们挺痛心的,两人打算先瞒着水脉,不让她知晓此事。 一方面怕影响水脉情绪,更加不利于身体恢复。另一方面,李愁容她们,要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治好水脉,调理好她的身体。毕竟,李愁容神农的称号,不能浪得虚名。 云白今日一早,接到升任大理寺卿一职,处理着大理寺内的公务。昨晚李爽将皇帝特赦楚天阔与迟乐的口谕带到,他本想放了迟乐出天牢。想想又觉得不妥,口谕终究真假难辨,又是代传,他也不敢擅自做主放迟乐出来。 水脉、兰绫玉与陆采儿他们,最担心楚天阔安危的要数水脉了。若不是她大病初愈,行动受限,她都想单枪匹马闯进皇宫去。 如此一番牵挂,以为能将人救回。谁知过了午时三刻,依旧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在大理寺苦苦等候消息的众人,心里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个个都提心吊胆着,生怕楚天阔有个三长两短。 兰绫玉和陆采儿看着水脉,怕她胡思乱想。然而,即使两人陪着水脉,水脉仍旧是忐忑不安,如坐针毡,以至于恐慌到落泪。 自从水脉滚钉子板受伤昏迷了许久,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往日里,她巾帼不让须眉,哪里会这样动不动就哭? 好在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过了晌午,日头渐渐西斜,快到黄昏时分,终于听到门口的小厮,欢欢喜喜来报。 “云大人!天大喜事!段大人他们一行人回来了!” 水脉声音颤抖着问:“天阔呢?有没有跟着一起回来?” 小厮笑容不变:”楚公子也在,一行好多人呢。” 楚天阔吉人自有天相,终究是没被砍头,平安归来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令他们的心,几乎都要沸腾起来。 那小厮话音刚落,他们激动万分,迎了出去。 瞬间,人人都往大门口方向涌去。 最欢喜的人,该是水脉了。她站起身,不由分说,迈开步子就要走。却因为身体还虚弱的缘故,踩出的步子微微有些摇晃,像是醉汉走路的模样,又像是小孩子蹒跚学步。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咬了下牙。心里的喜悦,终是克服身体的不足,不管怎么样,也阻挡不了她要前去迎接他回来的心。 陆采儿和兰绫玉配合默契,跟在水脉后面,行了一小段路,见她走路步伐不稳,只得一起向前,一人一边搀扶着她。 见两人争先恐后靠过来,搀扶起自己,水脉非常不自在。想当初,她一人独闯进相府,面对几十名相府守卫面无惧色。如今,却沦落到走路都要让人搀扶。这让她的心如何不难受?这让她的自尊心,如何去承受? 若是被楚天阔搀扶,她是十分乐意的。对,搀扶她的人,仅仅限于楚天阔,那是她接近他最简单的方式。 可是,现在她要去见楚天阔,却见她最爱的人,去见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他。让两人扶着去,未免有些难为情。 这时,水脉停下了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绫玉,采儿,我自己能行,让我自己走吧。” 兰绫玉和陆采儿互望了一眼,交流了个眼神,皆是摇了摇头,并不放手。 水脉很是为难,她自认为自己身上挨的钉子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哪能一直被搀扶? 她内心深处,渴盼见到楚天阔,想给他一个良好的形象。她不想让他回来再看到她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她不想让他担心。 过了片刻,水脉立在那里,不肯迈开步伐。 兰绫玉和陆采儿没法,只得放开她,让她自己一个人走。这一刻,她们都觉得,水脉还是原来那个水脉,一如既然的有主见与坚强。 就这样,兰绫玉和陆采儿陪同水脉一起,并没有再搀扶着她,而是放慢脚步,往大理寺门口迎接楚天阔他们回来。 她们三人还未走到大门口,迎面就碰上了段子生他们一行人,朝她们而来。 当水脉再次看见楚天阔时,只见楚天阔穿着一身囚服,走在队伍中。那一刻,她心里涌进来的,全是希望。他还好好的,他还活着。虽然穿着囚服,但是,活着比什么都好。 下一刻,当水脉看见楚天阔身旁站着的人是烟香时,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对她来说,比起那套囚服,更吸引眼球的是,楚天阔与烟香并列走在一起。 水脉敏锐地发现,他们两人连步伐都是那么一致。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甚至,她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眨了下湿润的眼睛,转身想往客房而去。她也不知道,为何她会变得如此敏感。明明,她从昨日到今日晌午,直担心着楚天阔安危。方才,在未得到他平安的消息,她惶惶不可终日。 在小厮来报时,她一颗心,欢呼雀跃得快跳出了胸膛。 而在见到他本人时,她是欢喜的。可是,当她看到他和烟香走在一起,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痛了一下。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暗笑自己莫名其妙,只要他人没事就好,她就满足了,不是吗?可为什么,又会有不满的情绪涌上心头? 就在水脉转身的同时,身后传来烟香熟悉的声音:“水脉姐姐!” 水脉顿了一下,艰难地回转身。她看到对面的队伍,声势浩大。 段子生和云白两位大理寺高官,走在队伍前面,正在商讨着。 “段大人,这真是太好了!下官本就不适合大理寺卿一职,还给段子生最好不过了。” “云大人,谦虚了。你年轻有为,来日必定大展宏图。” 咦?水脉定睛一看,烟香明明跟楚天阔走在一起,这眨眼功夫,怎么跑到东方红身后去了?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六章审郝御医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皇宫里,刘鑫从太医房找到郝御医后,便领着郝御医往养心殿走。 一路上,郝御医仿佛丢了魂似的,神情恍惚,浑身禁不住地瑟瑟发抖,以致走路步伐缓慢。 刘鑫急切催着:“郝御医,我们得赶快点儿。皇上正龙颜大怒呢,可别让皇上久等了。” 听到龙颜大怒,郝御医更加恐慌,咬着唇问:“刘大人,皇上找下官究竟所谓何事?” 刘鑫假装没有听到,不予回答。 郝御医浑身冷汗渗了出来,禁不住又开口问。 “刘大人,皇上为何找下官,可否透露一二?” 刘鑫仍是缄口不言。 郝御医禁不住又问了几次。 如是几次,刘鑫终是不耐烦,回答得模棱两可:“皇上只说要见郝御医,具体何事不知。” 郝御医心里七上八下,像是中了邪般,嘴里念叨着什么。 刘鑫仔细想听清郝御医说的话,却是什么都听不清。但是,郝御医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恐慌。 是啊,郝御医能不恐慌吗?他听从皇后的摆布,在皇上昏迷期间,对外宣布皇上病危,这可是欺君大罪。他应该心里有数,皇上这是找他算账了吧?他的心,因恐惧而揪成一团,迈着的步子非常小。 一路上,刘鑫不耐烦地催促,郝御医,走快点,催了好多次。 终于,刘鑫将郝御医带到了养心殿。 当郝御医看见那坐在御案前的皇帝,只觉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径直朝皇帝跪了下去。 他说出的话,因颤抖而有些断断续续:“臣……拜见……皇上……” 皇帝神色冷漠,一双眼眸阴沉地盯着郝御医,勉强笑了笑:“郝御医,平身!” 暴风雨前的宁静,尤为可怕。皇帝的冷静,让郝御医更加心虚。 郝御医大吃一惊,并未遵从皇帝的意思起身。而是,嘴唇颤抖得厉害:“皇上……不知皇上……找臣何事?” 分明是做贼心虚。皇帝心里不大高兴,却强忍着怒气,温和地笑笑:“郝御医,朕找你,当然是让你为朕诊治。来,你过来给朕瞧瞧,看看朕身体有无大碍。” 他本想问郝御医,你来给朕瞧瞧,朕是否如你所言,命不久矣?后来生生忍住了。这么说,岂不是在诅咒自己? 郝御医的心往下坠,他何尝不明白,皇帝这是在试探他。他心异常跳动着,毫无规律,脑子还清醒着。他寻思着该怎么办? 让他再上前帮皇帝把脉,他是做不到了。恐怕,他还没站起身,就会因惊吓而双腿发抖。这样一来,不就全露馅了。 即使他能强忍着内心不安,走到皇帝面前,恐怕还没给皇帝把脉,就抑制不住地双手颤抖。 他鼓起勇气想起身上前,却是在皇帝面前无法站起身来。他终是不能再自欺欺人,他只得跪着,不得不放弃挣扎。 这样的时刻,真是无比煎熬。充斥着他脑子的,全部是他造谣皇帝病危这件事。他感觉摇摇欲坠,如同站在悬崖边,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 当时,皇后胁迫他这么做,他是百般不情愿,万般无奈何。那时,他想着病情可大可小,若是皇帝很快醒来,他可以推脱说皇帝龙体得天庇佑,自身生命力顽强,战胜病魔。见皇帝醒来没事,皆大欢喜,又有谁会责怪他呢? 他那时是那么想,可是,他哪里想得到,皇帝自身会责备他?不,责备已经算是轻的。他心里忐忑不安地想,等下皇帝会怎么处置他?会不会下令处死他? 死?他现在倒是觉得死了好解脱,死了一了百了,活着也是受罪。他自己一人死了,倒不要紧。关键是,怕连累家人。只怕皇帝发怒起来,灭了他九族都有可能。 此刻,他才后悔,当时不该被皇后利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他不肯听皇后的摆布,大不了就算一死。现在,恐怕就不是他一人死那么简单了。 郝御医跪在地上,半天没有行动。 皇帝冷眸扫了殿内一圈。 殿内的气氛,静得异常诡异,紧张的心跳声,均匀的呼吸声,在静的诡谲的气氛下,异常清晰。 这样充满威压的气氛,让刘鑫这个局外人都觉得毛骨悚然。他干咳了一声,小声嘀咕:“皇上,臣能不能先回避?” 情况不对,刘鑫想撤退。 皇帝收敛了威压,面色缓和了些,不慌不忙地说道:“刘鑫,你在一旁候着,等候朕的差遣。” 刘鑫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皇帝这是要审问郝御医的意思。他已猜到,皇帝要追究郝御医造谣他病危一事。若说郝御医犯了欺君之罪,他自己有些事,知情不报,瞒着皇帝,是不是也犯了欺君之罪? 这么一想,刘鑫不由从脚底冒出了一股冷气,那股冷气慢慢窜到头顶。他心里开始忐忑起来,也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处置郝御医? 郝御医就如同他的一面镜子,照出他的内心,他暗暗为自己担忧起来。 隔了片刻,皇帝再次重申:“郝御医,朕让你过来帮朕瞧瞧!” 郝御医要是能起身,他怎么可能不起身嘛? 被皇帝一再逼迫,郝御医浑身禁不住地颤抖,哆嗦着回道:“皇上!臣该死!臣惶恐!臣有罪!” 事到如今吗,他唯有坦白招认了。等下,皇帝一逼问,他也会控制不住地说出来。还不如趁着皇帝未逼问前招认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怎么说,坦白了,总能得到一丝宽大处理。他本就不是巧言令色之人,更非居心叵测。他是受了皇后胁迫,才做出这等欺君犯上之事。 他如此坦白招认了,皇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他万万不敢将皇后供了出来的。 以是,他只坦白自己有罪,接下来,却没词了。他倒是要认罪,可是,他不知该怎么说,才能将皇后撇清在外,而不把她牵扯进来。 皇帝盯着郝御医看了一会儿,见郝御医浑身瑟瑟发抖,佯装什么都不知,诧异而问:“郝御医,何罪之有?” 郝御医的心都在颤栗,一想起皇后那张狰狞恐怖的脸,他顿时脸色苍白。只要不提到皇后,随便说什么都可以。 他咬着唇,含混不清地说:“皇上,是臣一时糊涂,才会对众人宣布,皇上龙体抱恙。皇上龙体康泰,臣有罪!臣不该诓骗众人。” 郝御医神色张皇,激动不已,他恨不得把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揽去,丝毫没有提起皇后的字眼。他是打算一人承揽一切,不想把皇后抖了出去。 他怕皇后疯狂报复。 闻言,皇帝脸色又缓和了些。他本来对郝御医无比恼火,怪他包藏祸心。现在,看郝御医在他面前,因为心虚而恐慌,明显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若是郝御医真是狼子野心,恐怕不会怕成这样,更不会如此坦白承认自己的过去。 皇帝在脑中把郝御医过了一遍,似乎印象中,郝御医并未做错什么。据悉,郝御医一直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御医分内之事。若是没有发生这件事,他还想提升郝御医。 如此一番思忖,皇帝心中怒气倒是消了不少。他想了想,顺着意思问:“郝御医,你这么做动机何在?” 明知道郝御医受人指使,皇帝却故意顺着郝御医的意思问。 动机是什么?这可把郝御医难住了。若非皇后逼他这么做,他又怎么会如此呢? 皇帝这么问,分明是怀疑他受人指使。皇帝的怀疑,不无道理。他一个小小御医,哪里敢这样做? 可是,他不能把皇后抖了出来。思前想后,郝御医无力地回:“皇上,是臣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想多捞些钱财。”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八十七章帝后对峙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郝御医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此刻皇后瞪着他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燃烧着熊熊烈火,在向他扑来,想要把他烧成灰烬一般。 本来有了皇帝的承诺,郝御医已经放下了顾虑,惶恐不安的心情,暂时放松了。一见到皇后,他就像只兔子见到了蛇,瞬间脸色惨白。他的心直直往下坠,仿佛见到了自己悲催的下场。 他本来还有很多话未说完,此刻,因为恐慌,瞬间失了声。 对于皇后一行人没有经过通报,不分青红皂白就闯了进来,皇帝甚是愠怒。最令他生气的是,皇后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当着他的面,出口就训斥郝御医。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给郝御医一个下马威,随即和颜悦色起来,笑着转身,谦卑地向皇帝行了个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陪同皇后进来的宫女,恭敬地行礼。 皇帝心中十分不快,眼眸里极快掠过一丝阴郁:“刘鑫,将这些宫女轰出去,没有朕的允许,竟敢私闯进来!” 他轰宫女,就相当于打皇后的脸。他也知道,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又是他的御妻,来养心殿找他,合乎情理。 刘鑫装聋作哑,目光看着别处。好在皇后开口替他解了围。 “慢着!皇上,臣妾让御膳房做了些点心,特意让宫女送过来给皇上尝尝。”皇后柔声细语说着,示意那些宫女向前,将点心放置在那御案上。 皇帝冷眼看着这一切待宫女往御案那边挪动了几步,他沉声道:“刘鑫,朕的话,你当耳旁风了?” 刘鑫满脸愁容,尽是为难之色,小声嘀咕着:“皇上,这……” 若是别的宫女,不用皇帝第二次开口,刘鑫早把她们轰了出去。但是,对方是皇后身边的宫女,尽管皇帝发怒,并下令,刘鑫仍是不敢轰她们离开。 这让皇帝很是下不来台,一时间,怒气更甚。他大声喝道:“去!将门外的侍卫唤进来!” 这些人都是吃闲饭的吗?居然让这么一大批人闯进来,将他的颜面置于何地! “是!皇上!”相对来说,皇帝第二个要求,刘鑫太容易办到了,只要走到门口,吩咐一声,接下来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刘鑫领命,正要往外走。 “等一下,刘大人!”皇后叫住刘鑫,而后对同行来的宫女,低声说:“你们都退下去吧。” 那些宫女得令,全都退了下去。 见状,皇帝心中怒火越烧越旺,气呼呼冲皇后吼道:“皇后!你不好好呆在天凤殿,上朕这来指手画脚做什么?” 皇后愣了一下,口伶俐地回:“皇上,何必发这么大火气?臣妾不过是关心皇上,给皇上送点心罢了。”她语气一转,调侃起来:“再说了,你我是夫妻,臣妾要见自己夫君,还需要侍卫同意吗?” 皇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想不到皇后一把年纪了,这么恶心的话,也说得出口。他们俩冷战了二十多年,夫妻感情早已名存实亡了。不过,有外人在场,皇帝还是要维护皇家的脸面,不好直接拆穿皇后。 “哼……”皇帝发出一声冷笑,转移话题,质问道:“既然如此,皇后为何要对外宣称,自己的夫君病危?居心何在?” 皇后的脸上瞬间变白,她寒光刺骨扫了郝御医一眼,见郝御医因心虚而低着头,并且浑身微微颤抖。她顿时镇定了些,诚惶诚恐道:“皇上,您何出此言?臣妾怎么听不明白?” 她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既带了些惶恐不安,又夹杂着委屈,并掺和着疑惑的神色。看着好似真的受了冤枉一般。 皇帝面色冷漠地看向郝御医,意味深长说道:“皇后来得正是时候,方才,郝御医的话,皇后也听到了。” 郝御医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喉舌都给恐怖干结住了,心跳得像胸膛里容不下。 皇后倒是胆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狐疑问道:“皇上,臣妾不明白,郝御医刚才说了什么?” “郝御医,当着朕与皇后的面,你把一切说清楚。若有一句谎话,朕唯你是问。”皇帝挑了挑眉毛,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 皇后心里一片慌乱,面上却是很平静,不怒自威:“郝御医,你可别昧着良心,诬赖本宫。皇上乃是千古明君,别说皇上不容你造谣,就是本宫也绝不容忍。” 这话,听着满是威胁的意味,任谁都听出来了,话中的含义。 郝御医吓得像钉在地上一样动也不能动,他的心跳得很快,随着心的跳动,感到自己的身体直往上升,仿佛是要飘到空中去。那额上的汗,不停往外冒,汇成水滴,滴在地上。他似乎听见了那滴汗水低落地上的声音。 皇后威胁的话语,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令他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皇帝拧着眉,寒着脸,神色异常凝重:“郝御医,你就实话实说!有朕给你做主。” 郝御医闻言,艰难地抬起头,望了眼皇帝,只见皇帝对他轻轻点了下头。只那一下点头,他好像受到了鼓舞,有了对抗皇后的力量。他斗着胆说:“皇上,是皇后指使臣,让臣对外宣称,皇上病危。” 皇帝点了点头:“皇后可听清了?” 话音未落,皇后的脸色苍白如雪,却强撑着,不屑一笑,反驳道:“郝御医,你别血口喷人。本宫什么时候让你这么做了?是你自己跟本宫说,皇上病危,本宫信以为真,寝食难安,细心照顾皇上,生怕有个闪失。” 皇后说着,皱紧了眉头,委屈地诉苦:“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莫要冤枉臣妾!” 郝御医似乎已经料到皇后会反咬一口,自知争辩不过皇后。他无力辩驳,只是信誓旦旦:“造谣皇上病危一事,全是皇后指使。此事若有半点虚假,臣愿遭天谴。” 皇帝语气坚定:“朕相信你说的话!” 皇后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郝御医,当着本宫的面,你都敢污蔑本宫!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宫定会成全你!” “放肆!”皇帝忍无可忍,对着皇后怒喝:“夏惜之!你眼里可还有朕!” 这女人也忒过分了!当着他的面,居然明目张胆威胁郝御医。 皇后惊慌得如寒蝉般,哑然失声,立马双膝一软,向皇帝跪了下去。 等了半天,见郝御医不敢怼皇后,皇帝只得自己出马。他冷笑一声,似是而非:“夏惜之!证据摆在面前,岂容你抵赖?你以为朕真的头昏眼花?郝御医若是没有你的指使,怎敢造谣生事?你是何等聪明的人,若非你授意,又怎么会让郝御医在你眼皮子底下搞鬼?” 似乎这么说还不够权威,他又补充了一句:“私下,刘鑫已经将一切告知朕了。”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刘鑫千万百计要避开皇后,不想与皇后为敌,哪里却知道,皇帝会如此套皇后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在皇帝面前说皇后的坏话,真是无缘无故,躺着也中枪。 听到皇帝这么说,刘鑫的心头涌上一抹恐惧。看来,皇帝极可能真要对付皇后了。皇帝明显是把他与皇后撇开,让他不能再左右逢源。看来,他以后只能好好抱着皇帝这棵大树。 皇后目光幽深地望了眼刘鑫,终于不再狡辩。刘鑫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知晓很多宫中内幕,包括她的事,也知晓不少。这一刻,她有种事情败露的恐慌。 皇帝说,刘鑫已经将一切告知他了。皇后又哪里知道,刘鑫究竟说了什么?她看着皇帝那一副无所不知的模样,她就做贼心虚了。 但是,以皇后阴狠毒辣的性子,出卖她的人,她绝不会让他好过。目前,她只能先对付郝御医。既然郝御医不守规矩告密,她绝不会放过他。 皇后在脑中打好草稿,开始为自己辩解:“皇上,是臣妾一时糊涂,才会与郝御医合伙,欺骗众人。臣妾此举,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帮朝臣上早朝,居然在朝堂上将皇上气得晕倒。臣妾不过是想给那些朝臣一个教训,吓唬吓唬他们,谁让他们那么气皇上,臣妾要为皇上出这口气。” 皇后的语气真挚,说得条理清晰,她为自己辩护的这个理由,似乎听着有那么点意思。 只是,皇帝怎么可能相信? 皇帝怒极反笑,讥讽起来:“这么说来,朕还得感谢皇后了?” 皇后叫苦不已,如怨如诉的目光哀怨的看着皇帝。看样子,皇帝是一定要追求她的过错了。她想了想,反正被皇帝处罚是无可避免了,在她还能说话前,先把郝御医拉下水。这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皇上,臣妾自知此举不妥,是臣妾一时糊涂,酿下大错。臣妾愿与郝御医一同接受处罚。” 他埋头曲颈,好像暴风雨中的一株栋树,冲锋以前的一个士兵,又惊又惧。 刘鑫也是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皇帝暗自斟酌,思索着如何决断。既然郝御医当着皇后的面,说出了皇后的秘密,已经开罪了皇后。这个宫中,恐怕郝御医已经待不下去了。他想了想,不如,自己就代皇后‘处理’了郝御医,再好好跟皇后算账。 “郝御医,你造谣朕病危,犯了欺君之罪。朕看在你是受皇后蛊惑,就不株连你的家人与族人。”他抿了下唇,很难为地继续说:“姑且就叛你死刑,三日后行刑。” 皇帝装出一副慎重又为难的样子,还无奈地叹了口气。 闻言,如同晴天一声霹雳,郝御医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重击,晕了过去。他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地进散了。 皇后的嘴里,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她都能猜出,皇帝许诺郝御医了什么,郝御医才把她供了出来。事实上,最后处死郝御医的,还是皇帝本人。这点,她想想就心情大爽。 刘鑫亦是吓得不轻,仿佛从梦中惊醒似的,呆呆矗立在那里。他心中的惶恐不亚于郝御医。之前,皇帝与郝御医的对话,他全程在场,悉数入耳。皇帝明明答应了郝御医,要放过他,这会儿,却是受不了皇后的胁迫,判了郝御医死刑。 他不得不替自己的未来捏了把汗。 皇帝本想使唤刘鑫,见刘鑫吓得怔愣住了,他朝殿门口大喝一声:“来人!”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八十八章盘问皇后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等了半天,等不到皇后自己招认,皇帝冷冷道:“怎么?皇后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皇后轻轻挑眉一笑:“臣妾不知皇上想知道何事?” 她放下了恐惧,平息了怒气,开始享受起两人这样的独处时光。 此刻,她将今日皇帝扬言要废后一事,抛之脑后,一并忘了的,是她与皇帝那些不开心的日子。两人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独处了。 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这一刻,她有个真切的感受,只要皇帝问她,她愿把一切知道的事,告诉他。她愿掏心掏肺告诉他。 她抬起头来,目光留恋地望着他,望着那一张熟悉的脸庞。那是她无数个失眠的夜晚,躺在床上不断浮现出来的脸庞。她是那么爱他,若是能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能跟他重修旧好,她不争权夺势了,也不替皇儿争皇位了。 她好累! 可是,这可能吗?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本以为自己已经心死,没想到却仍存有一丝幻想,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皇帝不着边际地问:“说吧,你造谣朕病危,真正目的是为了什么?” 皇后抬起头,仔细看着皇帝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目光在那如刀刻般俊美五官流连忘返。 她凝神看了他片刻,才说:“皇上,臣妾说了,此举只为惩戒那些违背皇上意思的朝臣。” 闻言,皇帝的脸色立刻挂了下来,面上写满不悦:“朕不喜欢听这些敷衍的话!皇后究竟是何居心?你若不说,那朕替你说!”言语间,满是烦躁的意味。 一腔热情,冷不防被皇帝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灭,皇后苦涩地笑了下,低下了头。 她是有点自欺欺人,刘鑫把一切告诉皇帝了,她还怎么瞒他?与其让皇帝张口数落。将她居心说得多叵测,不如让她自己说。至少,她可以粉饰一下。 皇后想好了说辞:“皇后,臣妾这是为了皇上,一来可以给那些朝臣教训,而来可以试探他们对皇上的忠心。“ 睁眼说瞎话!皇帝眼眸里极快闪过一丝阴郁,嘲笑起来:“皇后真是善辩,明明要害朕,却变成为朕好。” 皇后转移话题,顺着皇帝的意思说,只是言语间有些强词夺理:“皇上,臣妾若是有意要害皇上,皇上又怎么会好生生站在这?若非皇上昏迷期间,臣妾尽心照顾,恐怕皇上……” “为什么朕能站在这,可就要问皇后自己了。”皇帝勃然大怒,脸色又黑了一层,粗暴地打断皇后的话:“照皇后这么说,朕是不是还得感谢皇后?若非皇后劳心费神,给朕下安神药,恐怕朕早已气得升天了。” 皇帝说着,扬声问:“是吗,皇后?” 提到安神药,皇后面上迅速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被讶异所取代,继而满面尽是委屈。 起初,她以为是有人向皇帝告发此事。想了想,此事除了她和相爷两人知情,连郝御医与刘鑫都不知道,又怎么会传到皇帝耳里? 随后,她很讶异,皇帝怎么会知晓此事?莫非,她安排送药的人有问题?仔细思索一番,她对自己无比自信。在她手下办事的人,借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出卖她。更何况,这安神药是她自用,她手下的人,又哪里会清楚,她给皇帝服用的是安神药? 如是一番思量,她确定,定是皇帝臆测,用来套她的话。 片刻后,皇后哭丧着一张脸,憋屈地说:“皇上,臣妾又怎么会这么做?臣妾对皇上的真心,日月可鉴。请皇上不要冤枉臣妾。” 哈!哈!哈!皇帝大笑起来:“你对朕真心?你若对朕真心,又为何不听朕的话,处心积虑要谋害太子楚天阔?你若不是设计要害他,又怎么会如有如此巧的事发生?先是朕在朝堂上,说要认回太子,你的胞兄夏元海,在朝堂上公然与朕唱反调。” 皇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她目瞪口呆,怎么皇帝分析得如此透彻,丝丝入扣? 皇帝继续说道:“而后,你趁着朕昏迷期间,胁迫郝御医,宣布朕病危,怕朕醒来,所以你给朕喝安神药。楚天阔得知朕病危,赶来皇后看望朕。你暗中设下埋伏,要诛杀楚天阔。后来,楚天阔武功高强,逃过一劫。你又以整个大理寺安危胁迫他就范。你命人逮捕楚天阔,又配合宋良,准备斩了他。” 说着,他明知故问:“皇后,朕的分析,对吗?” 皇后吓了一跳,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她简直难以置信,为何皇帝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只是,她的震惊很快散去,慢慢趋于平静。 因为,她念头一转,既然最近发生的事,皇帝都能了如指掌。那么,二十几年前,她做过的那些事,想必皇帝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一直容忍着,压着不提,又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他心里,还保留有一丝对她的情意吗?一厢情愿地这么想,皇后心里涌过丝丝甜蜜。全然忘了此刻,皇帝是在盘问她,套她话。 女子在心爱的男子面前,智商总是不够。 此时,皇后只觉得她和皇帝在交谈,像别的夫妇那样交流。她甚至在想,皇帝支走刘鑫,就是为了听她真话。想来,皇帝不会为难她才对。况且,她想害的人楚天阔,还好好活着,他没有理由太动怒。 即使她不说,皇帝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要他再深入调查,也不难知道真相。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索性她就实话实说了吧。 既已决定承认,皇后理了理思绪,声音温柔、语调哀婉地说:“皇上果然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就算臣妾不说,皇上已猜了个大概。有一点,臣妾不服,皇上真是冤枉臣妾了。” 她为自己狡辩:“臣妾并非设计要害楚天阔。是他自己私闯入皇宫,臣妾不过是依法处置他。若是臣妾事先知道他是太子,定不会下令处斩他的。” 皇帝一脸平静地听着皇后的话,脸上渐渐现出惊奇。蓦地,他冷冷一笑,拿审视的目光看皇后:“若非朕醒来,楚天阔恐怕成为刀下冤魂了。” 皇后又开始辩解,沾沾自喜:“皇上,臣妾当真不知楚天阔是太子,好在并未铸成大错,他仍好端端在这世上。臣妾此举,可谓是阴差阴错帮了皇上。既帮皇上试探了太子对您的孝心,还让皇上与太子父子相认,可谓是一举两得。” 皇后,你还能更无耻点吗?把自己的阴谋诡计,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皇帝笑,不惊也不怒:“照皇后的意思,朕与楚天阔父子相认,全是皇后一手促成的?” 皇后不自觉跟着笑:“皇上,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臣妾判他斩刑,只为堵人口舌。若是皇上未能及时醒来,段子生他们拿着尚方宝剑进宫来,也会救下他的,臣妾终是不会真的斩了他。” 皇帝当然不会相信皇后片面之词,此事,只要一会儿审问宋良便知,皇后是否存心斩楚天阔。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像皇后这样的人,已经是贱得无敌了。现在,大体已经明了,一切是是皇后设的计。皇帝心中已有决策,并定下处罚皇后的措施。 他暗下决心,要处理夏家人,就必须先给皇后来个下马威,敲醒警钟,引燃导火索。要扳倒夏家,整垮皇后,还需要从长计议,需要一套周密计划。 当然,今日他处罚皇后,得让她心服口服。不然,以皇后这样的性子,指不定怎么闹腾。 只是,还有一些事,他不明白,想问清楚。 皇帝强压着心中不悦与鄙夷,弯下腰来,扶起跪在他面前的皇后。他忽而微笑,目光温和看着皇后,语调轻柔地开口:“朕还有一些事不明白,皇后可否如实相告?” 皇帝终于肯正视她了,那一瞬间,皇后的心欢呼雀跃起来。她被皇帝的温和面容所倾倒,被他那专注的眼神所电到,心里涌出来的,全是激动与爱恋。 她万万没有想到,皇帝没有发怒,没有责骂,更没有惩罚,而是温和细语平心静气地跟她说话。 皇后笑了,笑容渐渐加深:“皇上尽管问,臣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后,烟香说的那张画,是怎么回事?城门限行又是怎么回事?为何烟香他们见到的锦衣卫,在宫中找不出来?莫非,皇后在外还训练了锦衣卫不成?” 皇帝小心翼翼地开口,微笑着一连问出了几个问题,把他心中的疑惑都问了出来。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八十九章皇后受辱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皇后当然不敢争辩了,她做这些事,本心里有底,一但事情败露,皇帝会处置她。这个罚跪,已经算是轻的了,跟她同谋的郝御医都被下令斩首呢。 皇帝敷衍心态尽失,面上尽是不耐烦之色。他看着那些侍卫,命令道:“把她带下去!” 那些侍卫面露惶恐,站着不敢动。 皇后不知哪里来的硬气,幽幽开口:“不用这么麻烦!本宫自己会走!” 说着,她起身,往宫门口处走去。 当真,毫无反抗,跪在那里。 皇帝又唤来侍卫总管司空华,吩咐他务必揪出,烟香在城门口见到的那批锦衣卫。那批锦衣卫为皇后所用,不能留了。 他让司空华遣散不忠的锦衣卫出宫,再找些可靠的人手过来。 另外,皇帝吩咐刘鑫,让他明日找别的死囚,将郝御医换出天牢。并且,授意刘鑫暗中送走郝御医一家人,给他们一笔数额很大的银两,让他们隐姓埋名,到民间去谋生。 刘鑫这时放心不少,原来,皇帝言而有信。此举,才是真正保住郝御医,给郝御医自由与新生。 再看皇后当真被皇帝罚跪在养心殿门口,刘鑫这才相信,皇帝真正下决心处置皇后了。 寒夜的天幕,半个月亮斜挂,星星点点闪烁着。 养心殿里,皇帝正在查阅宋良的资料档案,刘鑫在一旁伺候着。 殿门口,皇后屈辱地跪着。她的贴身宫女笑画,为表忠心,也陪她跪着。 站在皇后她们身边的侍卫,木然地杵在那里,根本不敢正视皇后,个个心都是提着的。他们生怕皇后此刻被罚跪受辱,会将怒气撒在他们身上。 起初,皇后以为她跪着,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她以为皇帝只是一时动怒,等气消了,自会让她起来。 然而,两个时辰过去了,皇帝似乎将她遗忘了,并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夜深了,往日这时刻,她该上床就寝了,却还跪在这里。 跪了两个时辰,她渐渐觉得有些吃不消,膝盖以下的小腿发麻。若是真这样跪一整夜,那还得了? 就是她能坚持下来,那也够呛。姑且不说她的身体能不能熬得住,就是心里的坎,恐怕也过不去吧。 皇后在心里直哀嚎,她身为皇后身份尊贵,平日里呼风唤雨,一向只有她惩罚别人,哪里这样被别人惩罚过?身体上的难受,腿脚麻木她要紧牙还能挺过去。 身体上这点苦,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关键是面子过不去。若真是跪到明日天亮,恐怕会让更多人耻笑,尤其是朝中大臣。而且,她代表了夏家人,她这样受罚,恐怕夏家人会跟着受到鄙夷。 这才是最让她受不了的。 可是,皇帝正在气头上,她也确实犯过错,她不敢明目张胆起身去向皇帝求情。叫笑画去更是不可能。 思来想去,她唯有想到她皇儿永安王。 “笑画,你过来。”皇后决定让笑画帮忙,悄声对跪在她身旁的笑画说道。 笑画抬眸,皇后突然唤她,倒是让她有些诧异。她挪动了下身子,靠近皇后,小声问:“皇后娘娘,怎么了?” 皇后附在笑画耳边低语:“你去请永安王前来。” 只简单几个字,笑画便将皇后的意思揣摩通透。她连连点头,神色坚定:“皇后娘娘,您放心。奴婢这就过把王爷找来。” 守在旁边的侍卫,对皇后与笑画的动作充耳不闻。他们哪里敢插手皇后的事?他们只能默许笑画陪皇后跪,再眼睁睁看着笑画离开,却一句话也不敢问。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离开的笑画,又折了回来。 当皇后看到垂头丧气的笑画时,心里一沉,她的皇儿不管她了吗? 笑画凑到皇后身边,才细声说:“皇后娘娘,王爷不在宫中,伺候王爷的宫人说,王爷与文萱姑娘一起出宫去了。” 闻言皇后心里五味杂陈,为什么事情发生得如此巧合?她破天荒地被罚跪,她皇儿几年不出一次皇宫,却偏偏在这时候离开?这是连老天爷也要惩罚她吗? 她很懊悔,白日里她皇儿问她什么事,她不说。她明知道会有事发生,却没有留住他。哎!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笑话面色慌张,担忧地叹息着:“皇后娘娘,这可怎么办?” 皇后心里有事,心情压抑,却故作轻松回答:“无妨!安儿与萱儿在一起,本宫很放心。” 明明笑画问的是皇后的处境,问皇后该如何是好,皇后却扯到永安王的安危。这让笑画有些无语,她咬了下唇,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低叹息了一声。 看来,让皇儿说情已经无可能,皇后只能另谋出路。她正愁着没有办法,蓦地,她的目光落在笑画身上,转了转,一个主意上来了。 眸光闪过一丝阴冷,皇后不满地语气说:“笑画,你先回天凤殿去,不用陪本宫跪在这。” 笑画睁大了眼睛,定定望着皇后,话里满是谄媚:“皇后娘娘,奴婢愿意在此陪着皇后娘娘!” 瞬间,皇后的脸拉了下来,如同突然掠过一股寒流,骤然变得冰冷严峻。她周身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不悦情绪,刻薄地说:“滚!本宫不需要别人同情与怜悯。” 笑画一双眼睛里尽是疑惑,语气里满含委屈:“皇后娘娘,奴婢只想陪伴着您。” 皇后憋了一肚子,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更是找着了吸引皇帝的方法。她脸色一阴,笑得阴险狡诈:“哒!哒!哒!你给本宫滚!滚得越远越好!本宫不需要你陪!谁也别妄想看本宫笑话!” 闻言,笑画惊恐万状,一屁股跌坐在地。被皇后戮中心思,她的脸色变得惨白,一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猜忌。皇后这是怎么看出来,她不是真心? 皇后嘴里开始骂骂咧咧起来,越骂声音却大,越骂越难听。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 “大师兄,我以后嫁给你,你就可以保护我一辈子了。”烟香把头埋进楚天阔的怀里,撒娇说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九十章惩治宋良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吃了一亏后,皇后不敢再闹腾,果真安安分分跪了一整夜。长久跪着,她的膝盖处火辣辣的疼,双腿酸麻不堪。她觉得时间过得真是无比缓慢。 黎明破晓前,她才看见皇帝走出养心殿,前往金銮殿上早朝。 自从皇帝从皇后眼前走过去后,过了没多久,上早朝的大臣们陆陆续续又从皇后跟前走过。 上早朝的金銮殿与养心殿相隔没有多远,从宫门口进来,要走去金銮殿,抄近路可从养心殿过。当然,不从养心殿过也可以,但是要多走一段路。大部分官员赶时间,都会抄近路,选择从养心殿过。 皇后跪在养心殿门口,接受着从她跟前走过的群臣异样目光,心里自然是异常难受,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遭受如此大耻辱。她自己心里却是有数的,皇帝为什么罚她。 她自然不敢闹,只盼着皇帝快点下早朝。皇帝他亲口说的,跪到他下早朝。君无戏言,应该不会戏弄她吧? 这么一罚跪,皇后的戾气锐减不少。 一般的官员,官职不大,从皇后跟前路过,避之唯恐不及,根本不敢正眼瞧跪着的皇后。 当相爷从皇后面前路过,并非像别人一样规避,而是上前小声询问了几句。皇后哪里敢说,相爷自然也问不出什么。即使问出了,他也不敢去跟皇帝理论,明明是皇后有错在先。 宋良从皇后跟前走过,看得出那跪着的人是皇后,内心无比忐忑。这皇后因什么被罚跪? 之前,皇后让宋良监斩楚天阔,会不会就因为楚天阔是太子,所以皇帝开始追究此事?宋良心里没有底。 他本以为这茬已经过去,现在看来,此事似乎还没有完。 怀着惊恐不安的心情上着早朝,宋良发现似乎很多朝臣如他这样,神色不对。诸如相爷,以及几名与皇后沾亲带故的官员,看起来局促不安,面上皆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整个朝堂,比平日上早朝时,沉闷了许多。诚然,皇帝的神色也不怎么好。 朝臣们察言观色,很少人站出来发表言论。只有几个朝臣,遇到紧要事,不得不上报,才站出来启奏。 皇帝处理了朝臣们上奏的事,又当众宣布了楚天阔是太子的事。 相爷以及昨日在场的那帮朝臣们,自然已经明了。其他昨日不在场的官员,也早有耳闻。 这事,几乎已经传开了,就没有几人不知道的。昨日认亲时,有那么多朝臣在场,楚天阔是太子一事,已成定局。 此刻,皇帝不过是把这事再讲一遍,算是公之于众。 自然,没有人在说什么,更没有人敢再反调。只消等楚天阔犯的案子审清,无罪释放,他便可回宫做他的太子。 最后,皇帝总结:“诸位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差不多就是早朝到此结束的意思了。 “恭送皇上!”众多朝臣们异口同声地说。 竟无一人敢出面质疑皇后下跪一事,相爷也是没胆提。似乎大家默认了皇后被罚下跪,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人敢出面帮皇后说话。 皇帝倒是对众人闭口不提皇后的事,有些惋惜。他本想顺藤摸瓜,处置皇后一党,却不知皇后原来人缘如此之差。想必来此上早朝的人,皆已知晓皇后被罚跪,竟无一人开口替她说情。 不过,他转念一想,或许这正是敌方狡猾之处,他们自知皇后犯错,不敢说情,样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 群臣们等候了半天,却不见皇帝先行离去。往日里,上完早朝,皇帝都是在朝臣们送行的目光中离开。此举,令他们心中都有些异样,加上皇后被罚跪的事,搞得人心惶惶。 好在片刻后,仍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面色平静,淡淡开口:“诸位爱卿,可自行退下。” 这话一出,许多官员纷纷行了礼,告退了。 宋良行完礼,准备悄无声息退下,刚迈出步伐,就听到身后传来皇帝雄厚的声音。 “宋卿家,留步!”此刻,在宋良耳里听来,如同招魂一样诡异。 宋良只觉得浑身一僵,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在胸膛里乱撞。不会吧?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刚才,他见皇后被罚跪,就一直惶惶不安。 被皇帝叫住,宋良双腿轻微抖了下,惶恐地回转身。他艰难地开口:“皇后,您有何吩咐?”呼了一口气,他补充说:“臣愿为皇上尽忠职守。” 昨夜,皇帝连夜翻看宋良档案,已掌握了他贪污违法犯罪的证据。本想在此办了他,转念想,皇后还跪在养心殿门口,应当再吓唬吓唬她。 于是,皇帝面上不动声色,浅笑着开口:“没事。宋卿家,你陪朕去养心殿,朕有几句话想问你。” “是!皇上!”宋良回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显得底气不足。他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感觉到了皇帝平静面色下暗藏的愠怒。这让他无比恐慌。 一路上,宋良惴惴不安跟随皇帝来到养心殿。 当皇后看到皇帝下早朝时,似盼到了解脱般,疲惫不堪的心,顿时轻松了些。她张了张口,本能发出一声叫唤:“皇上!” 她接下来的话,就是要让皇帝赦免她罚跪。可是,当她看到皇帝身后跟着的宋良时,到嘴边的话,急急咽了下去。浑身的肌肉不可抑制僵硬起来,整个人顿时感觉不好了。 皇帝叫宋良来做什么?莫名的恐慌涌上皇后的心头。此时,她关心的已经不是她什么时候罚跪结束,而是皇帝想做什么?分明,皇帝叫宋良来,定与谋害楚天阔有关。 皇后的心跳得很快,脑子里像一桶浆糊。 在皇后慌乱不安时,皇帝很快来到她跟前,面无表情地开口:“皇后,可以起来了。” 他说话算数,既已答应她,让她跪到早朝,话已出口,当然得兑现。 听到皇帝让她起来,皇后绷紧的神经,顿时又放松了些。或许,是她想多了吧?她抬眸,看了一眼皇帝,并未看出他的情绪。 既然皇帝赦免了她,让她起身,她当然要起来了。只是,她挣扎着要起身,终归因跪的时间太久,双脚麻木,瘫坐在地。 皇帝装作时而未见,没有吭声。 旁边候着的宫女见状,连忙上前将皇后扶起。 皇后要不是被搀扶着,双腿几乎麻得站立不住。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岁月催人老,好汉不提当年勇。若是她年轻时,这样的罚跪哪里算什么事?除了伤到她的面子,根本伤不不到她的身子。 只是,她年轻时,皇帝哪里会罚她下跪?那时候,他们并肩作战,夫妻和睦,哪里会像今天这样?越想心里越是涌出来悲伤。 如今,她年老了,却是落得如此下场。她的心悲悲切切,麻木地张开口:“皇上,臣妾告退。” 她心情抑郁,浑身酸痛,便急着要回去天凤殿休息。 皇帝回绝了她的请求:“慢着!皇后在此候着,朕一会儿还有事要询问皇后。” 他只答应她罚跪结束可以起身,可没有答应她可以离开。他对她的惩罚,并没有结束。好戏还在后头呢。 顿了顿,皇帝看向宋良:“宋卿家,你随朕进去殿内,朕有话要问你。”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一章一件披风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昨夜,大理寺的众人,聚在大堂里商议楚天阔与迟乐的案子。 段子生已经公之于众,将于明日,在大理寺衙门公开审理此案。 众人就此案纷纷出谋献策,找出案子的突破口。只是,众人提出的意见与建议,很多都被段子生否决了。 最后,东方红提到了一个人,就是夏荷被杀案里,那个死去丫鬟的爹,或许会成为破案的关键。可惜,他和兰绫玉两人,之前并未从老汉嘴里问出什么。 这点,段子生倒是赞同。那个丫鬟的爹,或许值得研究。 听到东方红提及此,烟香异常兴奋,一双慧黠灵动的眼睛,闪烁出光彩,笑嘻嘻地说:“东方大哥,那个老汉在哪里?我去会会他!” 那举止投足,包括言语,无不透着自信与自傲,就好似她有十足把握能问出什么来。 东方红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没有吭声。烟香古灵精怪,鬼点子奇多,她会有办法东方红是相信的。同时,他自己有些尴尬,身为凤城名捕,居然套不出一个乡下老汉的话。这传出去未免有些丢人。 倒是兰绫玉有些小瞧了烟香。她冲烟香一笑,笑容仿佛阳光一般明媚:“我和东方大人都问不出来,你又能问出什么?” 什么意思?他们两人问不出端倪来,就代表她也问不出来吗?烟香可不服气了。 她撇了撇嘴,不满地哼哼:“兰姐姐,你也忒小看我了。别的本事我没有,要耍嘴皮子功夫,那可是我强项。” 东方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十几双眼睛同时看向东方红与烟香,包括水脉。 这让东方红窘迫异常。他连忙说道:“我倒是觉得可以让烟香试一试。” 反正,她失败了,也没有损失什么,再另寻他法好了。 水脉咳嗽了一声,温和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赞同东方大人说的。”听她的声音,不似先前那么温婉动听,大概是身体还虚的缘故。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众人都看到,水脉说话时,东方红的目光并没有投向她这边,不似特意避嫌,倒像是不怎么在意。 烟香的眼眸,望了一眼水脉,继而又望向东方红。这一望,让顿觉面红耳赤起来,当即低下头去。因为,她的目光,遇上了东方红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眼眸。 她在心里暗叫不好。身为女子,第六感是无比敏锐的。她能察觉出,东方红对她的注意力越来越多。而以前,他的全身心,几乎都扑在水脉身上。 这意味着什么,她自然清楚。因为,她对大师兄就是这样的专注。她并没有因为被东方红看上而自豪,从而沾沾自喜,反而心有戚戚。 她之前跟大师兄说,她想嫁给东方红,是自己亲口说的,没有人逼她。可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自己不过是有口无心。要是东方红真心想娶她,她可如何是好? 难道,她真该退而求其次吗?她不知道。 关于这个问题,她暂时不想去深究。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洗脱大师兄的犯罪嫌疑,先救大师兄和迟乐大哥出天牢。 段子生赞许地点了点头:“那姑且让烟香姑娘试一试吧。东方公子,你陪烟香姑娘一同前往。” “是!段大人!”东方红欣然接受任务。 他能不乐吗?烟香非常有趣,跟她在一起,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对于只有她和东方红两人一同前往,烟香有些心虚,便说:“陆姐姐,你也一起去吧。” 这案子,与陆采儿关系挺大,毕竟陆浩是陆采儿胞兄。对于楚天阔与迟乐他们劫囚车一事,陆采儿一直心怀愧疚。他们若不是为了救陆浩也不至于如此。烟香这么想着,让陆采儿参与进来比较好。 其实吧,她内心深处的盘算是,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她和东方红单处相处的尴尬。哈哈。 这话一出,烟香似乎看到了东方红的眸光暗了一下,又或许是她看错了。她自嘲地笑了笑,她注意他干什么啊!吃饱了撑的!她在心里默念,她只爱大师兄,别的男子她不看。 不等其他人开口,陆采儿爽快地答应:“好啊!我正有此意。” 烟香拍拍手,扬了扬眉,大声说:“那我们快点出发吧。” 看她那样子,仿佛是要出去玩,而非出去办案。她丝毫不把其中艰难当回事。 原先,她还当心大师兄的案子,审理结果不尽如人意,又该怎么办? 现在,她根本就不担心。她认为,大师兄与皇帝父子相认,他那太子身份就是一道附身符,不管案子审理结果如何,大师兄与迟乐大哥终究会没事的。她有些异想天开,若是皇帝连保护自己亲生子都不能,那还当什么皇帝? 诚然,烟香的想法并非特例,其他人想法与她大同小异。众人已经不怎么担忧楚天阔与迟乐的安危了。他们背后的靠山是皇帝。 只不过,这案子也不得不重视。因为案子的输赢至关重要。它关系着太子与忠勇王的声誉,还有水脉姑娘的安危。 若是案子审理结果,陆浩罪不至死,那么水脉状告方弘义判错案,她就没事。太子与忠勇王劫走陆浩,何罪之有? 果真如此,那可就苦了方大人。苦了他一人,幸福一帮人。 若是案子审理结果,陆浩杀人做不可赦,那恐怕太子与永安王会背上劫囚罪名。水脉也会变成诬告。所以说,众人对着案子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那你们三人路上小心点。”段子生说着,又叮嘱了两句。 烟香是个急性子,拉上陆采人的手,叫上东方红,就往大门处赶。 三人到了大理寺大门口,东方红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去。 烟香不耐烦地嘀咕着:“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也不知磨磨蹭蹭什么呀。”然后,拉着陆采儿的手,催促着:“陆姐姐,我们快走吧!不用等他了。” 陆采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颇有几分无语:“走?我们走哪去?” 烟香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以手扶额:“对哦。我倒是忘了,只有东方大哥才知道老汉人在哪,不等他还真的不行。” 陆采儿言谈间笑语晏晏,一派轻松:“烟香,你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一如既往的孩子气。” “有吗?”烟香不好意思地嘟起了嘴。 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说她孩子气了。或许,之前担心大师兄的安危,让她郁郁寡欢,心情沉重,她一下子成熟了很多。 而现在,心里的包袱卸下,整个人轻松多了,骨子里的特性,不知不觉显露出来了吧。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二章四大美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东方红给烟香系好披风,三人正要翻身上马之时,见到有一辆马车朝他们这边而来。 烟香不由得驻足观望,她一向对什么事都充满好奇。 东方红和陆采儿似乎并不着急出发,也是跟着朝马车望去。 待马车靠近,停稳,陆采儿看见马车上,下来了一个穿着华服,打扮富有贵族气息的公子。她小声问东方红:“这是谁?”她以为东方红见多识广,定会认得此人,况且,她察言观色,看得出东方红对来人不陌生。 东方红悄声回她:“他是皇后亲生子,永安王。” 陆采儿神色为之一紧,满脸堆了笑。 没错,那辆马车是宫廷之物,坐着马车而来的人,是永安王和夏文萱。 烟香看见马车上走下来的人时,立刻火冒三丈。她没好气地问:“永安王,你来这做什么?” 她简直是无法无天,别说见到永安王了,就是见到皇帝,她也不打算下跪。 永安王还没开口,就听见随行的宫人,大声呵斥烟香:“放肆!怎可对王爷对此无礼!见到王爷还不下跪!” 烟香冷冷一笑,丝毫不惧。她对永安王那番话,记恨在心,对他现在行为无比不满。奴才的举止代表了主子,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这么给她下马威,她恼怒着呢。 只是,陆采儿被那一声呵斥吓唬住,连忙跪了下去。她在自己跪下的同时,拉扯烟香跟着跪下。 烟香正恼火,一双眼眸瞪着那宫人和永安王,猝不及防被陆采儿一拉,毫无预警地跪下。那只是象征性跪拜,她自是极其不情愿的。 此时,她瞪着永安王,在心里冷笑,我以后可是你的皇嫂,让我给你下跪,你可承受得起?你千万不要被我这么一跪,跪得折了寿才好。 当然,永安王本人并没有什么架子,他只是出宫来看看他皇兄,并不想强人所难。他本意没想让烟香她们给他下跪,是那宫人自作主张。 他似乎有点不悦,对宫人斥责:“多事!这里没你的事,闪一边去!” 那些跟着来的宫女,自动退到一边。 “见过永安王!”东方红倒是没有跟着下跪,只不过恭敬行了礼。 “免礼!”永安王走到烟香个陆采儿面前,讪讪一笑,温和说道:“二位姑娘快快请起!本王只是微服出宫,不用行此大礼。” 烟香冷哼一声,心里边骂着永安王惺惺作态,边同陆采儿站起身来。 永安王看见陆采儿的一刹那,眸光亮了一下。好标志的美人! 这时,烟香才看到与永安王一道来的夏文萱,眼眸里划过一丝诧异。这两人,来此做什么? 她真要开口问他们两人,为何连夜赶来大理寺,却让夏文萱抢先开口了。 “烟香,你们这是准备去做什么?”夏文萱一看他们三人装扮,以及东方红牵着的那两匹马,自然心存疑问。 烟香一愣,没有回话。她不会那么傻逼地告诉夏文萱实话。告诉夏文萱了,好让她去给她爹通风报信? 烟香此前去相府找夏文萱,求夏文萱救大师兄,夏文萱满口答应。可是,几天过去了,夏文萱一点行动也没有,根本就没有救大师兄,反而把事情弄得更加糟糕。 她现在已经不对夏文萱抱希望了,求夏文萱还不如去求皇帝来的实在。以是,她也不怎么愿意跟夏文萱交谈。 陆采儿出身青楼,善于交际,自然左右逢源。她媚笑着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事。东方爷和烟香要一道送我回去而已。” 东方红本来还怕陆采儿说漏嘴,在她开口时,差点出言阻止。听了她的话,才松了一口气。 夏文萱与永安王,皆不认得陆采儿,异口同声问:“这位姑娘是?” 烟香没有什么好脸色,轻蔑一笑:“凤城四大美人都不认识?夏姐姐可也是四大美人之一呢。” 这话一出,夏文萱脱口而出:“你就是醉芳楼花魁陆采儿?久闻其名,未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天姿国色。” 听烟香一说,夏文萱立即反应过来了。四大美人,她也是其中之一。另外第一美人水脉,还有兰绫玉,她都认识。唯独陆采儿没有见过。 “对啊,她就是陆采儿,也是我大师兄要好的红颜知己。”烟香故意把后半部分的语句,咬重了,特地让夏文萱听得清晰。此时,她想给夏文萱制造危机,让她知难而退是不可能的,绰绰她的锐气也好。 果然,一听到又是楚天阔的红颜知己,夏文萱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异样,大概是懊恼自己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位吧?她又哪里晓得,陆采儿钟情的人,是忠勇王迟乐。 反而,永安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陆采儿。此时,虽是夜晚,然则灯火照映下,陆采儿一袭衣装衬托得身材玲珑有致,一张脸蛋更是光彩照人,五官立体。 她的美,与夏文萱和烟香的美,又是不同,举止投足间自带了点妩媚,用娇艳欲滴来形容都不为过。 见到夏文萱,永安王本以为世上再没有比她更美的女子。现在,才发现自己如同井底之蛙,呆在皇宫如坐井观天。 在见过天生丽质的烟香,又见到妩媚动人的陆采儿,永安王只觉得自己没有白活。 再听他们口中提到四大美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无不涌起无限好奇。当然,仅仅是好奇而已,他早已心有所属,只爱夏文萱。 永安王兴奋地开口问:“咦?还有凤城四大美人?都分别是谁?” 真是看不出来,永安王也有八卦潜质。 看到那么多人都在写上架感言,小女子应景地发个吧。虽然知道也没什么人看。 小女子今日写文,也是生活所迫,身体不适,上班也无人敢要。倒是夫君有一点手艺,能做得一手烧饼,也算勉强渡日。 今日小女子晾衣服时,更是笨手笨脚的将衣杆落下,砸到了路人。看那路人的眼神,哎...怕是明日会找小女子我算账。明日上架在即,求各位客官订阅本书,算是聊表心意吧。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评论,推荐票,月票等,多多益善。 小女子在此鞠躬感谢看书各位客官。 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小女子我最大的动力。 开始正文前,先来段简单介绍。本书男主温文尔雅,潇洒俊美,女主活泼可爱,单纯善良。剧情狗血俗套,处处有雷点,入坑请自带避雷针。 本文总的来说,应该是宠文吧。只不过前面虐了一下,中间又虐一下,后面再虐一下。 本书的作者思绿,是个不折不扣的后妈。她喜欢虐人,虐完女主,虐男主,虐完主角虐配角。能死的,就坚决不会让人活。 她作死地虐死了书中的一个重要女配--水脉。这一举动,引起读者的强烈不满。甚至有读者扬言要给她寄刀片。寄刀片都不算啥,说要给她寄炸弹的才可怕好嘛。 吓得她有一段时间不敢上淘宝买东西。确切来说吧,是不敢接收包裹快递。 她也知道,虐死这么讨人喜欢的女配,对于读者而言,是多么致命的打击。 有读者留言,看了水脉死的那一幕,好几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思绿看了这条留言,呵地一笑。一看这读者就是涉世未深的人,起码是还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遭遇过失恋这样的人生挫折了。 她嗤之以鼻。再好的女配,不还是女配嘛。女配不死,男主怎么跟女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配不死,难道叫女主死?死个女配都闹翻天,死女主还得了。 思绿就这么自以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她好像忘记了一条重要的规律。所有的女配都是绿叶,为女主这朵红花做陪衬的。 大多数女配都是负面形象的,恶毒,腹黑,有心机,偏偏自不量力地要跟女主抢男主。最后,往往是自食恶果,自取其辱。 就算极少数女配是正面形象,那也终是不如女主。在智谋,美貌,才华,家世等等方面,总要略逊女主一筹。 但是,偏偏思绿笔下的女配,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无论哪一方面,都比女主烟香出彩。 她的一些朋友给她指出,你的人设有问题。 思绿怒。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我什么非得按着套路来?我就愿意这么写!怎么滴! 是的,没错。她可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过,代价是惨痛的! 那就是毫无悬念地,扑得鼻青脸肿。 哪知,扑街不算个事。毕竟,不扑个一两本书,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写过小说。 最凄惨的就是,因为虐死女配,受到读者的留言谩骂,甚至诅咒,诅咒她就此穿越,穿成书中女配。 思绿一贯脸皮厚,对这些留言,谩骂,诅咒,丝毫不以为意。她笑了笑。只要结局是HE,管你们怎么闹。爱怎么闹,怎么闹。 把她惹毛了,连同男女主一并虐死。 反正她一小扑街,她怕谁? 再次看了几眼那些流言,那些差评,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索性关了电脑。 你们就愤怒吧!你们又能耐我何?有本事顺着网线爬过来揍我啊。懒得搭理你们。有那闲情逸致,她不如躺床上,想想大结局该怎么写。 她真的躺床上睡觉去了。结果,一上床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那些被她虐死的角色,追着她要打要杀,那情景贼恐怖。 梦里,她看见了男主楚天阔,一脸温和地对她笑:“思绿大大。怎么样?你让我受够了相思掌的折磨。让你也尝尝被噩梦缠绕的滋味。好受吗?” 其实,她这么安排,是为了增进他跟小师妹的感情。她用心良苦,却不被理解。正准备跟他理论几句的。说这句,是为了大局考虑,是为了他好。 这时,女主烟香挤到了她面前,冷哼一声:“思绿后妈。我大师兄那么好的人,他明明心中只爱我一个。你非得把他写成风流倜傥,招蜂引蝶。太恶毒了你。” “我……”思绿无语。 怎么书里每个人都对她那么不满意? 她怒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既然大家都不喜,老子撂挑子不干了。老子太监了。行嘛。就让你们一个个自生自灭去吧。老子还不伺候了。 本来扑街书就够悲催了。等下还给自己整精神分裂了。 谁知。书里的那些角色,包围着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事到如今。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状况? 看着那些角色,一个个面目狰狞瞪着她,思绿大骇。 老子不玩了!老子要回去!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越想越诡异。再次睁开眼。你才,她看到了谁? “生了。生了。是个公主。” 身为作者的天生直觉,思绿有一些不祥预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居室,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穿越了。而且,真的如读者所愿,她穿成了书中的女配--水脉。 这可怎么整? 她研究过无数本穿越的书,知道穿越者的必然结局。穿过来容易,要穿回去,可就难了。 接下来如何?又有何趣事发生? 敬请关注思绿大作《怀扇公子》。 表白被拒的她,面子上挂不住,又羞又怒。她气呼呼地跃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肚,马儿受痛拼命往前跑。 大师兄骑着马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悬崖边上。烟香一把扯住缰绳,勒住马。她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对身后的骑在马上的楚天阔威胁道:“你去找你的意中人。不要管我。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楚天阔怕她冲动下做傻事,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小师妹,乖。跟我回去。我娶你。你嫁不嫁?” 烟香欣喜若狂,激动的大声回道:“嫁。” 始料未及的是,马儿听到一声:“驾!”迅速往前冲,带着楚天阔跌落悬崖。 “大师兄!” 大师兄有三好,能抱、会宠、易扑倒! “大师兄,我长大,要嫁你。” 这句话,从8岁说到18岁,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啦! 人在江湖漂,处处皆飞刀。 朝堂不算远,时时有风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三章装神弄鬼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他们一路疾驰,骑的又是好马,她坐在陆采儿身后,只觉得一阵阵寒风迎面吹来。亏得东方红帮她带了那件披风,不然她非冻得流鼻涕不可。 一个时辰后,她终于感觉马速慢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东方红率先勒住了马缰绳,下了马来。 陆采儿紧跟着勒住马,同烟香下到地面来。 东方红牵着那两匹马,拴到一棵大树下。三人走到街的一侧,站到一盏路灯下。 烟香目光一转,发现已身在一条冷清的街道上。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寒风呼呼吹着,间或一两声狗吠,周围是寂静无声的。往远处一望,地上一片漆黑,仿佛寒光把光也阻隔了似的。 这时,烟香才开口问关键性问题:“东方大哥,老汉人呢?” 东方红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座宅子,回道:“我将老汉安置在那户人家,那本是一处废旧院落,无人居住。” 陆采儿质疑:“老汉会不会自行离开了?” “不会!我跟兰姑娘找过她,告诉了他厉害关系,相府的人应该也在找他,为了自身安危,他不会离开的。” 烟香迫不及待:“那走吧,我们赶快去找他问话。” 东方红略微思索了下,摇了摇头:“他大概已经就寝,明日一早再去问话吧。” 这点倒是满人性的,只是,时间紧迫,哪里等得到明天。烟香急切地说道:“那怎么行!明日就要开堂了,要是问不出话,那可怎么办?” 陆采儿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你不是打包票说有办法了嘛。” 就是因为这样才着急的好嘛。烟香撇了撇嘴,改口:“我尽力试试。” 想了想,她看着东方红,很是认真:“东方大哥,你把所掌握的关于丫鬟和老汉的信息,说出来参考下。” 那口气,不像她平日里嬉闹的模样,倒是挺一本正经的。 东方红当即把他和兰绫玉之前掌握的一些事,原封不动说给烟香和陆采儿听。 通过东方红的说法,烟香了解到,老汉自从女儿死后,已经孤苦无依了。好在,他女儿之死,让他获得了相府给的一笔抚恤金,生活富足。 她从这点判断出,丫鬟的死,并不单纯。那笔钱,极有可能是封口费。或许,老汉手中有什么东西,让相爷顾忌?但是,这事也有疑点。 若是这样,相爷有把柄在老汉手中的话,相爷为何不干脆连老汉一起解决了?难道是相爷不敢把事情闹大?不太可能,这样一来,相爷会用尽手段,将东西弄到手。 疑云重重,大概是相爷觉得没必要杀老汉吧?死了丫鬟,就很可疑了,再连丫鬟唯一亲人也害死,岂不是更加可疑?那可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所以,相爷留着老汉一命,对外宣称丫鬟病死。 东方红就此事,也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老实巴交的老汉,会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女儿?” 陆采儿呵呵地笑:“这有什么奇怪的?人死不能复生,他再伤心何用?他受到相爷威逼利诱,自然不敢声张了。” 似乎有道理。烟香脑子灵活转动,不暇思索:“或许,我们可以略施小计,让老汉吐出实情。自己女儿死亡真相,老汉定是清楚的。” “什么计策?说来听听。”陆采儿问出了东方红也想问的。 烟香诡异一笑:“装神弄鬼。” 陆采儿和东方红皆是瞪大了眼睛望着烟香,不太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烟香并不急于解释,只是追问东方红:“东方大哥,你见过那丫鬟吧?我和陆姐姐,谁跟丫鬟比较像?” 这可就把东方红给问住了。他是见过那个丫鬟一面,只是,话才说了两句。事隔了那么久,哪里还记得清楚? 他有些垂头丧气地摇晃了下脑袋,没有回答。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烟香想着临场再发挥吧。她将头上扎的发带解下,一头长长的秀发披散下来。 东方红和陆采儿皆是异口同声问:“烟香,你这是要做什么?” 烟香卡着嗓子,从喉咙里发出阴凄凄地声音:“扮鬼吓人呀!” 说着,她将自己的长发拨弄到面前,挡住自己一整张脸,调侃着:“怎么样?像女鬼吗?” 真正女鬼长什么样,谁又真正见过?不过,烟香这副鬼样子,还真的蛮吓人的。 “还真的挺像!”陆采儿若有其事说道,忽然顿悟过来:“你这是要去吓老汉?”停顿了下,补充一句:“还是让我来吧。” 东方红也明白过来了。烟香这是打算扮演成丫鬟的冤魂,前去套老汉的话。他连忙阻止:“我觉得还是让陆姑娘去吧。” “为什么?”烟香拨弄开头发,瞪大眼睛看着东方红。 她都做好准备了,他们才说要换人。 东方红慌忙找了个借口:“因为陆姑娘声音与身材更像那名丫鬟。” 其实呢,他是对烟香的演技没有信心。就她那样毛毛躁躁的性子,分分钟露出破绽,怎么能套出老汉的话? 烟香不满地嘟起嘴:“你骗人!刚问你,你什么也没说。”她嘿嘿一笑,语气一转:“我不管,这么有趣的事,我一定要去做。” 东方红和陆采儿两人面面相觑,正要开口阻止。 却听烟香又说道:“走吧!你们俩就在院子里给我把风!” 把风?又不是去偷盗或干见不得人的事,还需要有人把风?东方红和陆采儿皆是噗嗤一笑。 陆采儿吓唬她,想让她知难而退:“烟香,你可别把自己吓到了。” “我才不怕呢!”烟香大拍胸脯,就往那座宅院而去。 事实上,她还是有点恐惧的,不过话一说出,岂有反悔之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三人施展轻功,跃过院墙,进入院子。 院子周围一片漆黑,寂静阴森,风阴冷的嚎叫着,时不时可以听到风吹落树叶的沙沙声。 东方红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让烟香得以自由出入。 此时已是二更天,屋内的卧房里,老汉早就吹熄了灯,卧在床上进入梦乡。 “爹爹!爹爹!女儿死得好惨啊!”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九十四章谜中有谜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清晨,天灰蒙蒙的一片,太阳慢慢地升了上来,云朵上了颜色似的,满是红艳。 烟香本在暖和的被窝里酣睡中,却被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吵醒了。 她感觉还没睡够,不去理门外的敲门声,蒙着被子想继续再睡一会儿。奈何外面的敲门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谁啊?”烟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不耐烦地问出口。 陆采儿的声音随着门缝飘进烟香的耳朵里:“烟香,快起床了。一会儿我们还要赶回大理寺呢。” 听见‘大理寺’三个字,烟香条件反射般爬起身来,她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是的,今日大理寺还要开堂审理大师兄和迟乐大哥犯的案子。 “陆姐姐,你等下。” 这时,烟香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粗略扫了一眼,房内布置非常单调,看着不像是客栈房间,倒像是官府客房。 咦?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儿?她以手抚额,脑中回想着昨夜的情形。 昨夜,她扮鬼去套老汉的话来着,一切都挺顺利,她问出了一张血书,刚想再问下去,然后,就感觉一阵头晕晕的,后面的事都记不起来了。 门外,陆采儿还站在那,等候了片刻不见烟香来开门,她又催促着:“烟香,快点开门。” 烟香摇晃了下脑袋,走到门口去开门。 她感觉头有些疼,心里想着昨夜突然晕睡过去,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她哪里能想到,是昨夜睡眠不足导致的头隐隐作痛。 陆采儿进门来,看着烟香一副昏昏欲睡、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忙手脚麻利地帮着她梳头。 “谢谢陆姐姐!”烟香本想拒绝陆采儿的帮助,又觉得还是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只好看着陆采儿忙活。 陆采儿手上拿着梳子边梳着烟香头发,嘴里有些不放心的问“烟香,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她实在不敢苟同昨夜东方红的做法。据她所知,是药三分毒,有可能是那迷香的毒性,使得烟香此刻看着仍是昏昏欲睡。 说到头疼,烟香似有所悟,秀眉微拧:“确实头隐隐作痛。陆姐姐,昨晚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跟老汉说话,为何突然晕了过去?” “东方爷也真是的,好好的给你下什么迷香。”陆采儿口中嗔怪,又补充了一句:“他说把老汉迷晕免得老汉起疑。” 她看烟香的脸上,浮起一抹怒色,连忙解释:“是我扶你回来衙门的。” 烟香一听,立即火冒三丈,啐了一口:“东方大哥也忒过分了吧!竟敢给我下迷药!我要去找他算账!” 他凭什么给她下迷药?是怕她误事吗?那也太小看她了。不对!烟香想着,他一定是想趁机占她便宜,太卑鄙了。幸亏她让陆姐姐一起来,若是陆姐姐不在场,那岂不是他把她迷晕了,再抱她回来! 这怎么忍啊!越想越生气!一下子把他昨日送披风的暖意,冲刷下去了。 陆采儿已经快速帮烟香梳洗完毕。 烟香气呼呼地夺门而出,非要跑去找东方红算账,陆采儿拦都拦不住。 “东方红,你昨夜竟然给我下迷香!我跟你没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烟香人还没到进入大堂,声音倒是先传了进去。 知府衙门大堂里,东方红以及那名老汉都在场。 东方红手中拿着一张血书,正在观看,忽听烟香充满愠怒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他抬起埋在血书中的头,一望,就看见烟香怒容满面地冲了进来。 他顿时呆愣住了,不过下了普通迷香而已,至于这么生气嘛。 对于东方红下迷药的行为,烟香心里很是不满,昨夜东方红送披风的好感荡然无存。她憋着一肚子火,正要发飙,但当她迈进大堂,看见堂内的老汉,怒火顿时熄灭了。 堂内,老汉一双眼睛,在烟香身上打量,那眼神俨然带着探寻的意味。刚才,这姑娘从门外传来的声音,实在耳熟,再看这姑娘的身形,怎么与昨夜他梦中见的鬼魂如此相似? 他的脑中,尽是问号。昨夜,他女儿托梦给他,要他为她报仇。他将梦中细节,再仔细回想一遍,竟不像是梦,更像是真实发生的。只是,昨夜黑灯瞎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他看不清对方。 早上一醒来,他躺在床上,回想昨夜之事,对此事耿耿于怀。斟酌再三,还是决定把血书带来官府。他虽然怀疑此事真伪,但是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真的他女儿托梦给他,要他帮着伸冤,不然她不能投胎做人,那他不管如何都得帮他女儿办到。 现在,老汉一看烟香的身形,再听她的声音,心中顿时疑窦丛生。昨夜果真是他女儿托梦给他吗?还是有人假扮她女儿的鬼魂? 烟香一见到老汉,有些惊喜又有些心虚。她知道,定是昨夜她扮鬼套话,起了作用,所以老汉今日一早,果真来了衙门。同时,她又挺心虚的,她这么骗老汉,利用他对女儿的父爱,是有些不光彩。她暗叹了一声,她也是为了案子早点水落石出,没有办法。 她心里对老汉的愧疚,一点点浮了上来,取代了对东方红下药之事的不满。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思绿一贯脸皮厚,对这些留言,谩骂,诅咒,丝毫不以为意。她笑了笑。只要结局是HE,管你们怎么闹。爱怎么闹,怎么闹。 把她惹毛了,连同男女主一并虐死。 反正她一小扑街,她怕谁? 再次看了几眼那些流言,那些差评,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索性关了电脑。 你们就愤怒吧!你们又能耐我何?有本事顺着网线爬过来揍我啊。懒得搭理你们。有那闲情逸致,她不如躺床上,想想大结局该怎么写。 她真的躺床上睡觉去了。结果,一上床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那些被她虐死的角色,追着她要打要杀,那情景贼恐怖。 梦里,她看见了男主楚天阔,一脸温和地对她笑:“思绿大大。怎么样?你让我受够了相思掌的折磨。让你也尝尝被噩梦缠绕的滋味。好受吗?” 其实,她这么安排,是为了增进他跟小师妹的感情。她用心良苦,却不被理解。正准备跟他理论几句的。说这句,是为了大局考虑,是为了他好。 这时,女主烟香挤到了她面前,冷哼一声:“思绿后妈。我大师兄那么好的人,他明明心中只爱我一个。你非得把他写成风流倜傥,招蜂引蝶。太恶毒了你。” “我……”思绿无语。 怎么书里每个人都对她那么不满意? 她怒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既然大家都不喜,老子撂挑子不干了。老子太监了。行嘛。就让你们一个个自生自灭去吧。老子还不伺候了。 本来扑街书就够悲催了。等下还给自己整精神分裂了。 谁知。书里的那些角色,包围着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事到如今。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状况? 看着那些角色,一个个面目狰狞瞪着她,思绿大骇。 老子不玩了!老子要回去!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越想越诡异。再次睁开眼。你才,她看到了谁? “生了。生了。是个公主。” 身为作者的天生直觉,思绿有一些不祥预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居室,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穿越了。而且,真的如读者所愿,她穿成了书中的女配--水脉。 这可怎么整? 她研究过无数本穿越的书,知道穿越者的必然结局。穿过来容易,要穿回去,可就难了。 接下来如何?又有何趣事发生? 敬请关注思绿大作《怀扇公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九十五章咬舌自尽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下去了。正常人家的父母,都会为亲儿女报仇雪恨。这个老汉倒好,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贪图享乐,居然不顾为他的女儿洗刷冤屈,就这样让他女儿不明不白的死? 他不管他女儿含冤而死,不为他女儿报仇,现在官府要追究,要替他女儿沉冤昭雪,他居然还不满意? 这是什么道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爹! 烟香眉头紧皱,沉着脸说:“大叔,你女儿分明是知道内幕,被灭了口。既然她留下这张血书,你早该将它拿出来,作为呈堂证供。这样一来,你可以为女儿报仇,又可以伸张正义,有何不好?为不善乎显明之中者,人得而诛之。这样浅显的道理,我们年轻人都懂,你活一把年纪了,怎么越活越糊涂?” 她也是一时气不过,才把话说得这么重的。言语中,处处在指责老汉的不是,暗骂他老糊涂。话糙理不糙,她实在无法苟同老汉的想法。 她若是老汉本人,早将血书拿出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然而,烟香毕竟不是老汉本人,她又怎么能理解老汉内心深处的想法?她又怎么会知道老汉心中藏着的秘密? 闻言,老汉的脸色变得苍白而苦闷,那脸上深沉的悲哀尽现,饱含一种憔悴的颜色。他的心剧烈绞痛着,说明他的灵魂突然在一瞬间破碎了,毁坏了,一切平静的生活永远地消失了。 ‘你活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越活越糊涂?’,这句话,一直在他脑中不停回荡,字字铿锵,如锈石磨刀,每一个音节都重重击在他的心坎上。 对!他活了一把年纪了,如今世上却只剩他一人了。他还活着做什么?既不能替她女儿伸冤报仇,又不能心安理得活下去。与其这样痛苦而煎熬地活着,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他的富足生活,是他女儿辛苦换来的。他没脸去死,怕不能替他女儿伸冤,到了下面无脸见她,他只能好好活着,最苦最难他都没想过要去死。 可是,现在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想不明白,他这样活着为了什么?没有半点希望,倒不如死了算了。 生平第一次,自寻短见的想法充斥着他的大脑。 堂上,东方红也是极力在劝服老汉:“大叔,光有这张血书还不够,还需要大叔你出堂做证人。希望大叔能勇敢站出来,伸张正义。“ “大叔,既然你将血书拿出来,就是做好了要帮你女儿报仇雪恨的准备,你的女儿若是泉下有知,会为你感到骄傲。”陆采儿也开口劝解。 老汉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整个脑子想的尽是死,东方红。陆采儿又跟他说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大叔,希望你能挺身而出,为你女儿伸冤昭雪。你放心,只要案子审清,我一定奏明皇上,护你周全。”东方红为了消除老汉的后顾之忧,信誓旦旦保证。 烟香也是尽力在做老汉的思想工作,她以认真的口吻说:“大叔,我大师兄就是怀扇子,是这件案子的无辜牵连者。他是当今太子,皇上的亲生儿子,只要你出面作证,洗刷我大师兄的冤屈,相府也不敢为难你。” 当然,他们都以为老汉是怕相爷报复,才不敢站出来作证。如此把保障都说了个透彻,老汉应该没有顾虑了吧。 老汉许久不发一言。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呆滞,怔怔望着烟香手中的那张血书,内心焦躁不安,仿佛一个囚犯眼看着受刑的时刻越来越近一样。 他既已决定寻死,死前想做最后一件事,那就是毁了那张血书。 隔了半响,烟香急不可耐地问:“大叔,你究竟考虑得怎么样?” 老汉点了点头,以严峻的口吻低声说:“好!老朽愿意出面作证,可否将那张血书交由老朽?” 他说着话,目光始终落在那张血书上。之所以突然态度一转,答应下来,只为了麻痹对方。这样,他才能重新拿回那张血书。 此时,那张血书被烟香抓在手里,听见老汉答应出面作证,她很高兴,为终于说服他而高兴。老汉想要回血书,也是情理之中,本来血书就是他提供的。既然老汉已经答应初唐作证,血书让他拿着未尝不可。 烟香不暇思索,就要将血书还给老汉,反正血书她已经看过,内容都快背下来了。 陆采儿却觉得老汉答应得有些干脆,感觉似乎哪里不对,但又没明白过来,到底哪里不对。她就站在烟香身旁,还未见过血书内容,在烟香未给老汉之前,她伸手要去夺血书。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男主角:楚天阔 年龄:24岁 身份:居住碧香山庄,江湖人称怀扇公子。 身份特征:手持青筠扇 口头禅:烟香,你太孩子气了.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高手之首,武功出神入化,特别是轻功绝顶无人能及。碧香山庄少庄主,家财万贯,温文尔雅,潇洒俊美,胸怀坦荡,悲天悯人。性格沉着稳重,喜怒不形于色。 女主一号:烟香 年龄:18岁 口头禅:哼 身份:孤女,楚天阔小师妹 详细资料:怀扇公子小师妹,聪明伶俐,活泼好动,孩子心性,美若天仙,单纯善良。 女主二号:水脉 年龄:23岁 身份:居住凌翠阁,楚天阔红颜知己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首。文武双全,智慧无双,国色天姿,端庄贤淑。 男配:迟乐 年龄:24岁 身份:居住凌翠阁,楚天阔好友,水脉师兄 详细资料:江湖人称风流浪子,风流成性。 女配:兰绫玉 年龄:22岁 身份:居住荷花岛,兰神医女儿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一,精通医术,貌美如花,柔情似水。 女配:纪文萱 年龄:20岁 身份:居住聚义山庄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一。武功相貌皆不凡。虽然身份尊贵,可惜情商不高。 主要配角:相爷夏立海 年龄:三十多?四十多? 身份:反派大BOSS,居住相府,当朝宰相,皇后亲哥哥。 男配:纪正 年龄:三十多岁 身份:反派人物,居住聚义山庄,武林盟主,相爷合伙人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高手之一。 男配:陆浩 年龄:23岁 身份:居住陆家寨,山寨寨主 男配:夏豪 年龄:25岁 身份:相府总管 女配:陆采儿 年龄:22岁 身份:醉芳楼花魁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一,绝色美女,武功厉害。 女配:林小曼 年龄:21岁 身份:居住长风镖局 只要男配:东方红 年龄:25岁 身份:居住知府衙门,凤城名捕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高手之一,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配角:凤南阳 年龄:四十多岁?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高手之一,人称算命先生鬼见愁。是皇上委派的钦差大臣,奉旨在民间寻找失落的太子。经常一副算命先生装扮。他不仅武功高深莫测,还精通医术。 配角:梅儿 年龄:20岁 身份:居住碧香山庄,碧香山庄丫鬟 详细资料:嘴碎得很,爱好八卦,对主人忠心 配角:胡立 年龄:24岁 身份:居住碧香山庄,碧香山庄管家 详细资料:听从主人差遣,忠心耿耿 其他配角 神医:兰长荣 神医之子:兰绫石 皇帝:洪高德 知府大人:方弘义 陆浩师妹:无双 纪正师妹:箐箐 神医:李愁容 暂时出现的人物就这些,以后有出现新人物,会再做补充。 文中男主就是怀扇公子,名唤楚天阔。他性格沉着稳重,喜怒不形于色,红颜知己遍天下,却带着烟香小师妹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其中一个叫水脉的姑娘,是楚天阔红颜知己第一人。他一直以为自己爱水脉,直到与她订婚了,才发现心里爱的是小师妹烟香。 “大师兄,我长大,要嫁你。” 这句话,烟香一直挂在嘴边,从八岁说到十八岁。 她也一直自信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她。 可是,楚天阔却一直把她的真心话当成玩笑话。 直到有一天…… 他听到她要跟别人成婚 他竟然…… 这是一个青梅竹马女追男的故事,有温暖有甜宠也有虐恋,欢迎入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六章准备开堂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今日,大理寺要公开重审相府千金夏荷被杀案。 被告是知府大人方弘义,他为官清廉为民请命,深受百姓爱戴;原告是凤城第一美人水脉,名扬凤城。此件案子牵连甚广,涉及到相府声誉,就连太子楚天阔与忠勇王迟乐也牵扯其中。 所以,此案关注度非常高。昨日已放出风声,百姓就奔走相告,消息人尽皆知。 今日一大早,大理寺衙门外人声鼎沸,整座大理寺衙门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包围起来,密不透风;就连大理寺衙门前的街道,也是水泄不通。 围观的百姓,各持己见,争持不下。有的是为方大人愤愤不平,方大人是受人尊敬的父母官,几乎是有口皆碑的。而有的,是站在凤城美人水脉一边,想再看看她近况如何。前段时日,她滚钉子板的惨状,令人记忆犹新,让人无不为之扼腕叹息。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水脉,最让我喜爱又心酸的角色 开始正文前,先来段简单介绍。本书男主温文尔雅,潇洒俊美,女主活泼可爱,单纯善良。剧情狗血俗套,处处有雷点,入坑请自带避雷针。 本文总的来说,应该是宠文吧。只不过前面虐了一下,中间又虐一下,后面再虐一下。 本书的作者思绿,是个不折不扣的后妈。她喜欢虐人,虐完女主,虐男主,虐完主角虐配角。能死的,就坚决不会让人活。 她作死地虐死了书中的一个重要女配--水脉。这一举动,引起读者的强烈不满。甚至有读者扬言要给她寄刀片。寄刀片都不算啥,说要给她寄炸弹的才可怕好嘛。 吓得她有一段时间不敢上淘宝买东西。确切来说吧,是不敢接收包裹快递。 她也知道,虐死这么讨人喜欢的女配,对于读者而言,是多么致命的打击。 有读者留言,看了水脉死的那一幕,好几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思绿看了这条留言,呵地一笑。一看这读者就是涉世未深的人,起码是还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遭遇过失恋这样的人生挫折了。 她嗤之以鼻。再好的女配,不还是女配嘛。女配不死,男主怎么跟女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配不死,难道叫女主死?死个女配都闹翻天,死女主还得了。 思绿就这么自以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她好像忘记了一条重要的规律。所有的女配都是绿叶,为女主这朵红花做陪衬的。 大多数女配都是负面形象的,恶毒,腹黑,有心机,偏偏自不量力地要跟女主抢男主。最后,往往是自食恶果,自取其辱。 就算极少数女配是正面形象,那也终是不如女主。在智谋,美貌,才华,家世等等方面,总要略逊女主一筹。 但是,偏偏思绿笔下的女配,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无论哪一方面,都比女主烟香出彩。 她的一些朋友给她指出,你的人设有问题。 思绿怒。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我什么非得按着套路来?我就愿意这么写!怎么滴! 是的,没错。她可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过,代价是惨痛的! 那就是毫无悬念地,扑得鼻青脸肿。 哪知,扑街不算个事。毕竟,不扑个一两本书,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写过小说。 最凄惨的就是,因为虐死女配,受到读者的留言谩骂,甚至诅咒,诅咒她就此穿越,穿成书中女配。 思绿一贯脸皮厚,对这些留言,谩骂,诅咒,丝毫不以为意。她笑了笑。只要结局是HE,管你们怎么闹。爱怎么闹,怎么闹。 把她惹毛了,连同男女主一并虐死。 反正她一小扑街,她怕谁? 再次看了几眼那些流言,那些差评,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索性关了电脑。 你们就愤怒吧!你们又能耐我何?有本事顺着网线爬过来揍我啊。懒得搭理你们。有那闲情逸致,她不如躺床上,想想大结局该怎么写。 她真的躺床上睡觉去了。结果,一上床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那些被她虐死的角色,追着她要打要杀,那情景贼恐怖。 梦里,她看见了男主楚天阔,一脸温和地对她笑:“思绿大大。怎么样?你让我受够了相思掌的折磨。让你也尝尝被噩梦缠绕的滋味。好受吗?” 其实,她这么安排,是为了增进他跟小师妹的感情。她用心良苦,却不被理解。正准备跟他理论几句的。说这句,是为了大局考虑,是为了他好。 这时,女主烟香挤到了她面前,冷哼一声:“思绿后妈。我大师兄那么好的人,他明明心中只爱我一个。你非得把他写成风流倜傥,招蜂引蝶。太恶毒了你。” “我……”思绿无语。 怎么书里每个人都对她那么不满意? 她怒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既然大家都不喜,老子撂挑子不干了。老子太监了。行嘛。就让你们一个个自生自灭去吧。老子还不伺候了。 本来扑街书就够悲催了。等下还给自己整精神分裂了。 谁知。书里的那些角色,包围着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事到如今。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状况? 看着那些角色,一个个面目狰狞瞪着她,思绿大骇。 老子不玩了!老子要回去!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越想越诡异。再次睁开眼。你才,她看到了谁? “生了。生了。是个公主。” 身为作者的天生直觉,思绿有一些不祥预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居室,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穿越了。而且,真的如读者所愿,她穿成了书中的女配--水脉。 这可怎么整? 她研究过无数本穿越的书,知道穿越者的必然结局。穿过来容易,要穿回去,可就难了。 接下来如何?又有何趣事发生? 敬请关注思绿大作《怀扇公子》。 男主角:楚天阔 年龄:24岁 身份:居住碧香山庄,江湖人称怀扇公子。 身份特征:手持青筠扇 口头禅:烟香,你太孩子气了.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高手之首,武功出神入化,特别是轻功绝顶无人能及。碧香山庄少庄主,家财万贯,温文尔雅,潇洒俊美,胸怀坦荡,悲天悯人。性格沉着稳重,喜怒不形于色。 女主一号:烟香 年龄:18岁 口头禅:哼 身份:孤女,楚天阔小师妹 详细资料:怀扇公子小师妹,聪明伶俐,活泼好动,孩子心性,美若天仙,单纯善良。 女主二号:水脉 年龄:23岁 身份:居住凌翠阁,楚天阔红颜知己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首。文武双全,智慧无双,国色天姿,端庄贤淑。 男配:迟乐 年龄:24岁 身份:居住凌翠阁,楚天阔好友,水脉师兄 详细资料:江湖人称风流浪子,风流成性。 女配:兰绫玉 年龄:22岁 身份:居住荷花岛,兰神医女儿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一,精通医术,貌美如花,柔情似水。 女配:纪文萱 年龄:20岁 身份:居住聚义山庄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一。武功相貌皆不凡。虽然身份尊贵,可惜情商不高。 主要配角:相爷夏立海 年龄:三十多?四十多? 身份:反派大BOSS,居住相府,当朝宰相,皇后亲哥哥。 男配:纪正 年龄:三十多岁 身份:反派人物,居住聚义山庄,武林盟主,相爷合伙人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高手之一。 男配:陆浩 年龄:23岁 身份:居住陆家寨,山寨寨主 男配:夏豪 年龄:25岁 身份:相府总管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九十七章一张血书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段子生不厌其烦地再次陈述了下案件。 相爷坐在座位上稳如泰山,对他来说,今日开堂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而已,结局已定。一切有关此案,对他不利的证据都已销毁,夏荷、陆浩以及知道内幕的丫鬟、纪正都已不在人世。 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就连牵涉此案的金丝软甲,他都已叫牛轲廉拿去丢下悬崖。他已经可以高枕无忧了。 牛轲廉站在相爷身旁,一双眼睛扫视着堂上的动静。虽然,他此时站在相爷一边,但是,心已经远离。自从许秀才死后,他看相爷对许秀才的死并无半点悲悯之情,心就凉了。 他暗暗在为自己找后路,随时准备伺机反扑。 堂上,段子生就案子诸多细节,询问被告方弘义与原告水脉,两人皆是有问必答。 “方弘义,关于水脉状告你判错案,误判陆浩死刑,你对此有何异议?”段子生惯例询问。 方弘义仰起头,一脸淡定与从容,平静地回:“段大人,水脉所言非虚。关于陆浩杀害夏荷一案,我可能误判或重判,不该判陆浩死刑。” 方大人所言实在是出人意料,堂外的百姓,面露不解之色。为何方大人会这么直白承认自己断错案? 想当初,夏荷被杀案在知府衙门审理,那天有许多百姓围观。事情发生不过数月前,围观的百姓对此案仍是记忆犹新。 那时,有一樵夫出面作证,证实亲眼所见陆浩杀了夏荷,而陆浩自己也承认,自己确实杀了人。姑且不说陆浩所杀之人是相府千金,就是杀了平民百姓,那也得偿命。 为何,方大人说他可能误判?明明是证据确凿的事,又如何颠倒黑白?莫非,方大人是为了维护什么? 许多百姓们,以探究的目光,望向太子楚天阔与忠勇王迟乐。他们在心里嘀咕着,方大人该不会是为了偏袒他们两人,所以故意歪曲事实? 问完被告,段子生又开口询问原告:“水脉姑娘,你说知府大人方弘义判错案,不该判陆浩死刑,可有证据?” 闻言,水脉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此时,她还不知道有血书一事,更不知道如何证明方大人断错案。昨夜他们与段大人就此案商议许久,也未讨论个所以然来。 此前,她出面状告方大人,告他判错案,不过是为了拖延楚天阔和迟乐的行刑时间。现在,要她说出证据,她又如何说得出?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奴家本是寒门女,家贫如洗卖为婢。 相府之女名夏荷,对待下人极凶恶。 拳打脚踢是常事,稍有不顺要人死。 假冒千金罪恶行,她非相爷之亲生。 夏荷被杀有隐情,怀扇公子担罪名。 怪我是非不分明,威逼利诱实情隐。 含血喷人不得已,如今后悔已经迟。 陆浩杀之乃过失,为民除害尽人意。 计谋出自夏相爷,纪正成了执行者。 为防有人灭我口,留下血书诉根由。 血书后面落款:侯平儿。 男主角:楚天阔 年龄:24岁 身份:居住碧香山庄,江湖人称怀扇公子。 身份特征:手持青筠扇 口头禅:烟香,你太孩子气了.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高手之首,武功出神入化,特别是轻功绝顶无人能及。碧香山庄少庄主,家财万贯,温文尔雅,潇洒俊美,胸怀坦荡,悲天悯人。性格沉着稳重,喜怒不形于色。 女主一号:烟香 年龄:18岁 口头禅:哼 身份:孤女,楚天阔小师妹 详细资料:怀扇公子小师妹,聪明伶俐,活泼好动,孩子心性,美若天仙,单纯善良。 女主二号:水脉 年龄:23岁 身份:居住凌翠阁,楚天阔红颜知己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首。文武双全,智慧无双,国色天姿,端庄贤淑。 男配:迟乐 年龄:24岁 身份:居住凌翠阁,楚天阔好友,水脉师兄 详细资料:江湖人称风流浪子,风流成性。 女配:兰绫玉 年龄:22岁 身份:居住荷花岛,兰神医女儿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一,精通医术,貌美如花,柔情似水。 女配:纪文萱 年龄:20岁 身份:居住聚义山庄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一。武功相貌皆不凡。虽然身份尊贵,可惜情商不高。 主要配角:相爷夏立海 年龄:三十多?四十多? 身份:反派大BOSS,居住相府,当朝宰相,皇后亲哥哥。 男配:纪正 年龄:三十多岁 身份:反派人物,居住聚义山庄,武林盟主,相爷合伙人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高手之一。 男配:陆浩 年龄:23岁 身份:居住陆家寨,山寨寨主 男配:夏豪 年龄:25岁 身份:相府总管 女配:陆采儿 年龄:22岁 身份:醉芳楼花魁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美女之一,绝色美女,武功厉害。 女配:林小曼 年龄:21岁 身份:居住长风镖局 只要男配:东方红 年龄:25岁 身份:居住知府衙门,凤城名捕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高手之一,气宇轩昂,玉树临风。 配角:凤南阳 年龄:四十多岁? 详细资料:凤城四大高手之一,人称算命先生鬼见愁。是皇上委派的钦差大臣,奉旨在民间寻找失落的太子。经常一副算命先生装扮。他不仅武功高深莫测,还精通医术。 配角:梅儿 年龄:20岁 身份:居住碧香山庄,碧香山庄丫鬟 详细资料:嘴碎得很,爱好八卦,对主人忠心 配角:胡立 年龄:24岁 身份:居住碧香山庄,碧香山庄管家 详细资料:听从主人差遣,忠心耿耿 其他配角 神医:兰长荣 神医之子:兰绫石 皇帝:洪高德 知府大人:方弘义 陆浩师妹:无双 纪正师妹:箐箐 神医:李愁容 暂时出现的人物就这些,以后有出现新人物,会再做补充。 文中男主就是怀扇公子,名唤楚天阔。他性格沉着稳重,喜怒不形于色,红颜知己遍天下,却带着烟香小师妹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其中一个叫水脉的姑娘,是楚天阔红颜知己第一人。他一直以为自己爱水脉,直到与她订婚了,才发现心里爱的是小师妹烟香。 “大师兄,我长大,要嫁你。” 这句话,烟香一直挂在嘴边,从八岁说到十八岁。 她也一直自信大师兄心里爱的人是她。 可是,楚天阔却一直把她的真心话当成玩笑话。 直到有一天…… 他听到她要跟别人成婚 他竟然…… 这是一个青梅竹马女追男的故事,有温暖有甜宠也有虐恋,欢迎入坑。 大师兄的红颜知己遍天下,这个端庄贤淑,那个柔情似水,再来一个矢志不渝…… 个个貌美如花,多才多艺,都是实力强劲的对手。 情场如战场! 且看战斗力几乎为零的小师妹,如何过关斩将,一路绿灯,秒杀无数情敌。 呃,答案揭晓,其实她并没有什么手段,不过是开了外挂而已。 不信?那让大师兄表个态吧。“想起师妹心头暖,说不尽宠爱迷恋。结交无数美红颜,竟只对她情意专!” 本文总的来说,应该是宠文吧。只不过前面虐了一下,中间又虐一下,后面再虐一下。结局绝对包你满意,不满意你尽管来揍我呀! 简介: 大师兄有三好,能抱、会宠、易扑倒! “大师兄,我长大,要嫁你。” 这句话,从8岁说到18岁,真的不是开玩笑的啦! 人在江湖漂,处处皆飞刀。 朝堂不算远,时时有风险。 严正通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算我抄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九十八章混淆视听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段大人的声音,高扬而洪亮,吐字清晰,那声音在公堂上震荡开来。 几乎所有人都听清了,这张血书的内容。 它犹如一颗炸弹,在相爷面前炸裂开来。相爷蒙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丫鬟竟然还留有这么一手。他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还会有这么一出。这对他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别人对那血书都能内柔回叙还会心存疑虑,但是相爷不会,他是心知肚明的。 只是,那丫鬟可能没料到,夏荷杀人都是相爷背后指使的。夏荷,不过就是他的一颗棋子,听从他的命令行事,受他的摆布。在丫鬟看来,夏荷确实是十恶不赦之人,但是实际上,夏荷不过是一个听人摆布的可怜虫。 问题是,相爷不管夏荷究竟是不是像血书写的那样,他都是抵死否认的。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这张血书的真实性?夏荷之案一但翻案,那他的好日子差不多到头了。 这一张血书,改变了楚天阔与水脉对夏荷的认知。若不是这张血书,他们还被蒙在鼓里。他们又怎么能料到夏荷竟是这种人? 这一张血书,包含的信息量太大,太多了。怎么会这样?夏荷不是相爷的亲生女儿? 楔子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水脉,最让我喜爱又心酸的角色 开始正文前,先来段简单介绍。本书男主温文尔雅,潇洒俊美,女主活泼可爱,单纯善良。剧情狗血俗套,处处有雷点,入坑请自带避雷针。 本文总的来说,应该是宠文吧。只不过前面虐了一下,中间又虐一下,后面再虐一下。 本书的作者思绿,是个不折不扣的后妈。她喜欢虐人,虐完女主,虐男主,虐完主角虐配角。能死的,就坚决不会让人活。 她作死地虐死了书中的一个重要女配--水脉。这一举动,引起读者的强烈不满。甚至有读者扬言要给她寄刀片。寄刀片都不算啥,说要给她寄炸弹的才可怕好嘛。 吓得她有一段时间不敢上淘宝买东西。确切来说吧,是不敢接收包裹快递。 她也知道,虐死这么讨人喜欢的女配,对于读者而言,是多么致命的打击。 有读者留言,看了水脉死的那一幕,好几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思绿看了这条留言,呵地一笑。一看这读者就是涉世未深的人,起码是还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遭遇过失恋这样的人生挫折了。 她嗤之以鼻。再好的女配,不还是女配嘛。女配不死,男主怎么跟女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配不死,难道叫女主死?死个女配都闹翻天,死女主还得了。 思绿就这么自以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她好像忘记了一条重要的规律。所有的女配都是绿叶,为女主这朵红花做陪衬的。 大多数女配都是负面形象的,恶毒,腹黑,有心机,偏偏自不量力地要跟女主抢男主。最后,往往是自食恶果,自取其辱。 就算极少数女配是正面形象,那也终是不如女主。在智谋,美貌,才华,家世等等方面,总要略逊女主一筹。 但是,偏偏思绿笔下的女配,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无论哪一方面,都比女主烟香出彩。 她的一些朋友给她指出,你的人设有问题。 思绿怒。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我什么非得按着套路来?我就愿意这么写!怎么滴! 是的,没错。她可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过,代价是惨痛的! 那就是毫无悬念地,扑得鼻青脸肿。 哪知,扑街不算个事。毕竟,不扑个一两本书,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写过小说。 最凄惨的就是,因为虐死女配,受到读者的留言谩骂,甚至诅咒,诅咒她就此穿越,穿成书中女配。 思绿一贯脸皮厚,对这些留言,谩骂,诅咒,丝毫不以为意。她笑了笑。只要结局是HE,管你们怎么闹。爱怎么闹,怎么闹。 把她惹毛了,连同男女主一并虐死。 反正她一小扑街,她怕谁? 再次看了几眼那些流言,那些差评,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索性关了电脑。 你们就愤怒吧!你们又能耐我何?有本事顺着网线爬过来揍我啊。懒得搭理你们。有那闲情逸致,她不如躺床上,想想大结局该怎么写。 她真的躺床上睡觉去了。结果,一上床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那些被她虐死的角色,追着她要打要杀,那情景贼恐怖。 梦里,她看见了男主楚天阔,一脸温和地对她笑:“思绿大大。怎么样?你让我受够了相思掌的折磨。让你也尝尝被噩梦缠绕的滋味。好受吗?” 其实,她这么安排,是为了增进他跟小师妹的感情。她用心良苦,却不被理解。正准备跟他理论几句的。说这句,是为了大局考虑,是为了他好。 这时,女主烟香挤到了她面前,冷哼一声:“思绿后妈。我大师兄那么好的人,他明明心中只爱我一个。你非得把他写成风流倜傥,招蜂引蝶。太恶毒了你。” “我……”思绿无语。 怎么书里每个人都对她那么不满意? 她怒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既然大家都不喜,老子撂挑子不干了。老子太监了。行嘛。就让你们一个个自生自灭去吧。老子还不伺候了。 本来扑街书就够悲催了。等下还给自己整精神分裂了。 谁知。书里的那些角色,包围着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事到如今。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状况? 看着那些角色,一个个面目狰狞瞪着她,思绿大骇。 老子不玩了!老子要回去!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越想越诡异。再次睁开眼。你才,她看到了谁? “生了。生了。是个公主。” 身为作者的天生直觉,思绿有一些不祥预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居室,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穿越了。而且,真的如读者所愿,她穿成了书中的女配--水脉。 这可怎么整? 她研究过无数本穿越的书,知道穿越者的必然结局。穿过来容易,要穿回去,可就难了。 接下来如何?又有何趣事发生? 敬请关注思绿大作《怀扇公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五百九十九章等候证人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若搁以前,相爷对楚天阔的挖苦,是断不能忍的。但是,现在嘛,面对楚天阔的冷嘲热讽,他忍了。 他只能选择隐忍,不忍又如何?人家现在是太子,虽说还是囚犯身份,但是太子身份摆在那呢。 相爷知道,皇帝对楚天阔寄予厚望,自皇帝知道楚天阔是太子后,局面就开始有些失控了。比如,皇后被罚跪又被打,肯定跟楚天阔有关系。皇帝狠下心来处置皇后,分明是给皇后警告。 皇帝此举,在为楚天阔进宫铺路,凡是对太子不利,皇帝都会追究,想害太子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相爷暗自告诫自己要沉住气,今时不同往日,他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的对付楚天阔了。若是他再制造新的事端,陷害楚天阔,因此惹恼了皇帝,恐怕皇帝会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所以,相爷就这么妥协,放过楚天阔?怎么可能!若是让楚天阔成功翻案,无罪释放,那么一旦楚天阔入主东宫,他就彻底完蛋了。 他不能这么轻易认输,不能善罢甘休,他得趁着楚天阔还是戴罪之身,想方设法把楚天阔罪名落实了。就算不能让楚天阔被砍头,能让他坐牢,也算大功告成。 他只能就着楚天阔劫囚一事,借题发挥,煽风点火,让这把火越烧越旺,让楚天阔身败名裂。劫囚之事,乃是事实,楚天阔无可抵赖。 自己儿子呢犯了事,理应受到应有处罚,量皇帝也不好说什么,就算要找他算账,也无正当理由。 小不忍则乱大谋。相爷对楚天阔的冷嘲热讽,不以为意,反而顺着楚天阔的意思往下说:“老夫痛失爱女,本就悲催,却不曾想有人还落井下石,编造谎言来诋毁老夫。老夫爱女夏荷人已遇害,还有人居心叵测地如此中伤她。她也不可能从棺材里爬出来为自己辩驳……” 相爷正滔滔不绝地发表长篇大论,却再一次硬生生被打断了。 “相爷所言极是!”东方红呵地一笑,打断了相爷的话语。 言论又被打断,相爷很不悦,尽管东方红表面是赞同他的话。 堂上很多心知肚明,东方红接下来没有好话。 东方红忽略相爷脸色愠怒的神色,他语气一转:“确实是有人居心叵测,收留夏荷在相府,不知有何企图。后来,有人利用夏荷之死,嫁祸给楚天阔。侯平儿被收买,做了假口供,所以也被灭了口。” 有些话,楚天阔碍于身份不便明说,东方红他可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被人戮中心思,相爷脸色一沉,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脸色甚是愤怒:“东方红,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照着血书内容,翻译了一下而已。”东方红目光一转,落到了段子生手中那张血书上。 相爷心下骇然,盯着东方红气道:“老夫实在是很好奇,这张血书从何而来?谁又能证实血书真实性?” 东方红笑了笑,扬声说:“这张血书是侯平儿她爹亲手交给我的,你所以相爷大可不必怀疑血书的真伪。” 听到血书来源,相爷神色为之一紧,紧张的神色一闪而过,但随即松懈下来。 在场很多人将相爷神色看在眼里。 侯老爹?怎么可能!他不信。 “东方红,光凭一张嘴,说血书是侯老爹交给你的,怎么让人信服?除非侯老爹亲自作证。” 东方红不屑的轻笑一声,声音无不透着自信:“相爷,你别急,稍微勿躁!证人在路上,相信就快到来了。” 相爷的表情骤然绷住,怎么会这样?侯老爹出面指证夏荷,揭露此事?他本不信侯老爹会这么做,但是看东方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心里没底了。 一时间,相爷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夏文萱心里七上八下,一张脸像阴天的日头,没光彩。 牛轲廉暗自在窃笑不已。 堂上其他人也没有再开口发言。既然有证人会来,那一切就好办了,光耍嘴皮子有什么劲。 “那就暂且休堂,等候证人到场,再做定夺。”段子生面向众人,以及堂外密密麻麻的人头,拿起惊堂木一拍,肃然开口。 永安王都未发表意见,相爷反对声音激起,大声阻止:“不必退堂休息,就此等候即可。” 他这是不想给他们商量余,形势相爷算是看清了,他现在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一张嘴要应付那么多唇舌,有些精疲力竭。 他女儿却是一直沉默不语,不曾开口为他说一句话。罢了,他女儿一门心思扑在楚天阔身上,她又怎么可能帮着他来对付楚天阔?他对她指望。 最恼火的事,就连牛轲廉也不充当他的发言人了。 相爷呼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这些他还熬得住。他现在担心的是侯老爹真的会到场吗?要是侯老爹真的豁出去了,到场指证夏荷假冒千金,揭露他的阴谋,那可就糟糕了。 他心急如焚,面上并不怎么显露出来。他脑中有种大势已去的想法,没来由的冒出来,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听天由命。 相爷当场驳回段子生的话,不同意暂时休堂。 堂上的其人倒是没有说什么,不过就是等候而已,众人有的是时间。更何况,等候证人到场是他们无比期盼的事,一但证人来了,相爷就无可抵赖了。这是多么让人欢愉的事啊。 永安王也是没有吱声,在夏文萱面前,他显得有些拘束。一方面是他性格使然,一向喜静,不喜与人争长论短。一方面,他是看在夏文萱的面上,不与相爷为难。因此,他没有跟相爷唱反调。 段子生同意相爷请求:“那就在此等候证人到场。” 堂上的人,倒是没有意见,堂外的百姓,可就闹腾起来了。从大清早等到此时,眼看又要等证人到来,才得以继续审案,他们内心强烈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早知今日要开堂,为何不先把证人请到场?’ ‘开堂这么久了,证人还不知在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等,不知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当然,这些话只是百姓们各自内心独白,只在心里吐槽,并没有说出口。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方面内心不满地抬扛,一方面又要苦苦等候,不愿离去。 这件案子实在是太牵动人心了。只是,等待的时候好无聊,他们三三两两地交谈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人头攒动,一片沸沸扬扬,平日里庄严肃穆的衙门前,此时却吵闹得像赶集时候的闹市。 段子生与永安王他们倒是脾气好,也不去阻止堂外百姓的喧哗。这可真是让烟香和陆采儿叫苦不已。 围观的百姓闹闹哄哄,把衙门口围得那就一个水泄不通啊。她们两人在人群中嚷着喊着要进公堂,根本就没有人搭理她们。 对于那些待理不理的百姓们,烟香觉得自己纵使又几百个白眼,那也是不够翻。 她们两人费劲力气想挤进去,却挤不进。一番努力奋斗挣扎,仍是无法通过人潮,进入公堂里。她们只得放弃此法,此路不通,不妨换条路试一试。她们只得另觅良策。 陆采儿正寻思对策,看此情形如何能进得去?却见烟香心急火燎地跑向衙门前那一口鸣冤鼓。 她只觉两眼一黑,烟香这又是闹哪出?不用问,她也知道烟香想干啥,不过是想击鼓来吸引注意力。 她立即奔了过去,嘴上开口阻止:“烟香,别闹,那鼓不能乱敲!” 哪知,陆采儿的声音淹没在鼓声中了。终是慢了一步,烟香已经不管不顾,拿起鼓槌用力敲响鸣冤鼓。 “烟香,住手!” 东方红适时出现在陆采儿和烟香之间,制止了烟香的胡闹。 果然是男声更加铿锵有力,东方红这一声大喝,令烟香一下子停止了手中敲鼓的动作。而刚才陆采儿的声音,丝毫不起作用。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章何人击鼓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听陆采儿这么一说,好似击了鸣冤鼓是多大的罪过,烟香却没有在意,依然我行我素。她反过来安慰陆采儿:“陆姐姐,瞧你吓成那样!没事,不就挨顿板子嘛,我还承受得住。” 烟香面上说一套,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套。她怎么也是进过皇宫,见过皇帝的人,怎么会怕这点小事?再说了,她跟段大人又不是不熟,段大人睁一眼闭一眼,这事就算过去了,哪里会真的命人打她板子呢? 退一步讲,别人要打她板子,大师兄也是不依的好吧。她有个身份是太子的大师兄,她还怕什么?哈哈!皇帝皇后她都不惧怕,身处皇宫时她都面不改色,怎么会在大理寺前就怂了呢! 听了烟香一席话,陆采儿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摇晃了下脑袋。 看热闹的百姓们,已经聚拢了过来。 “姑娘,你要状告何事?”人群中有多事的人,扬声向烟香提问。 烟香本想说,她没有要状告谁,她只不过是想要进去公堂,迫不得已才敲那面鼓。然而,想归想,做归做,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把想法说出来。 若果真如陆采儿说的那么严重,鼓不能乱敲,她还是收敛点好。终究,百姓们也不是好糊弄的,万一真有人就敲鼓之事做文章,跟她较劲。 非得告她乱敲鸣冤鼓,要段大人治她扰乱衙门之罪,那可就麻烦了。她也不能让段大人太为难不是? 可是,她暂时真的没有想要状告谁,面对那么多双询问并渴望回答的眼神,她沉默了。 站在烟香身旁的东方红,并没有功夫纠结烟香击鼓之事,此时,堂上那么多人还等候着呢。就在刚才,陆采儿责问烟香击鼓一事,他目光扫了守周围一圈,搜寻老汉身影,并未见到老汉他人。 东方红看着烟香和陆采儿,疑惑问出口:“侯老爹人呢?” 这个问题一抛出,陆采儿和烟香两人瞬间石化了。 惨了!这个怎么跟东方红说呢?烟香心头一颤,本来下了马路步行,走了一段路后,她惶惶不安的情绪刚得到缓解。这会儿经东方红再次提及老汉,她又浮现出老汉那恐怖的死状,心头又伤心难过起来。 烟香面上立刻浮现出郁郁寡欢之色。 陆采儿也是眸光一暗,一脸暗淡神色,咬着唇说不上话来。东方红先行一步来大理寺,明明交代她们要好好看着老汉的,这下人没看好,让他咬舌自尽了,这可咋整?怎么对东方红交代? 能不能对东方红交代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证人没了,怎么证明血书内容真实性?没有证人,光有证物有何用?像相爷这样老奸巨猾的人,一定会拼死抵赖。 见陆采儿和烟香面上一片沉闷之色,东方红心里一阵不祥预感。他重申一遍问题:“老汉人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他……死了。”烟香低垂着头,小声地回。 那声音小得只有东方红自己听得见。这事已经发生,想隐瞒也隐瞒不下去,早晚东方红会知道,不如索性说了。 什么?东方红像被雷电劈中一样,呆立住了,脸上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怎么会这样呢?他离开之时,人还好好活着!怎么就死了呢? “侯老爹他……咬舌自尽了。”陆采儿也回了东方红的话,这是对烟香之言的补充。 看来,这是千真万确了。东方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证人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他呆愣在原地,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刚才是何人击鼓?”有一名衙役的声音传来。 烟香抬眸一望,那名衙役拨开人群,走近他们来。 她倒是不避讳:“是我敲的鼓!“ 那名衙役望了一眼烟香,面露惊诧之色。 不管怎么说,烟香也算是大理寺熟客了,那名衙役认得她人,而她不认得那名衙役。大理寺衙役何其多,她又怎么会认得这个是哪个?公服一脱,看起来都是差不多。 若是叛忍敲鼓,衙役定会细细盘问一番,见敲鼓之人是烟香,那名衙役并未多问。 他只是说:“段大人在公堂等候你们许久了,快快随我进去吧。” 东方红这才回过神来,段大人让他来找寻证人,现在证人没了,也只能先回公堂了。 啧啧,还是官差的话管用,衙役话音一落,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他们四人往公堂走去。 公堂了i,众人早就等候多时。楚天阔倒也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多慢,他从容镇定地站在那儿,等候证人到来。 与之相反的是相爷,他一人度日如年,等待的日子真是无比难熬。他坐在座位上,如坐针毡,脑海里尽是思索着等下怎么办?如何反驳证人证词?他甚至联想到了自己的下场,会很悲惨。 总之,他思绪纷飞如脱缰野马,心乱如麻,整个人就如等待审判结果的囚犯,既期盼审判快点下来,好结束这难熬时刻,同时又害怕面对结果。 他的心就这样提着,眼睛一动不动注视着门口方向。他脑子快速转动,企图理清思绪,却终是心慌意乱,脑中一片茫然。 忽然,他看见门口的百姓有了异动,纷纷让出一条道来。接着,就见到烟香、东方红、陆采儿,跟随在一名衙役后面,走进公堂,朝着他走来。 起初,相爷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他并没有看到侯老爹。他睁大了他那一双小眼睛,再定睛一看,确实没有看到侯老爹人呢。他紧绷的情绪稍稍放松下来,但是内心依旧不安。不过,这样的不安,已经改善很多了。没有见到证人,总比真的见到证人好些吧。 楚天阔见到烟香的那一刻,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挪不动了。就在刚才,他还在担忧她人跑哪去,现在见到人,他放心了不少。 但是,他很快注意到烟香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顿时心下一沉,莫非,出什么事了? 堂上的很多人,暗自捏了把汗。虽然东方红没有明说,证人会跟谁一块来。但是见此情形,众人不难判断出,东方红说的证人快到了,极有可能是跟随烟香和陆采儿而来的。只是,为什么只看到她们两人,不见侯老爹呢? 预感都是很准的,堂上的水脉、迟乐他们,一见到东方红、烟香、陆采儿三人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都凉了。 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那名衙役走到堂前,对着段子生行了个礼,回话:“段大人,击鼓之人带到。” 方才,堂内的人都听到了堂外传来的击鼓声,段大人派了他出去看看情况。 话音一落,堂上的众人,都是一愣,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不可名状的神色。 段大人微微一震,他大概已经猜出了个大概,但他还是得问一问:“何人击鼓鸣冤?” “段大人,是我击的鼓!”烟香大大方方地回,声音丝毫不掩饰不做作。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零一章替她说话 烟香视线转移,下意识地看向大师兄,她哭丧着一张脸,眼神发出求助的信息。 楚天阔与烟香对视了几秒,他神色一紧,抿了抿唇。随即薄唇微启,本欲张口替烟香求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欲言又止,终是无言以对,只是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 这种情况下,他就是有心要帮烟香说话,也不知如何说出口。他真的挺无奈,段大人这么判,已是从轻处罚,谁让烟香这么胡闹呢?他心里道,让烟香通过这次教训,长点记性也好。 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烟香挨打,他真的心疼。若是可以,他情愿替她挨板子。 烟香看大师兄沉默不语,心瞬间就凉了一半。这种情况下,大师兄居然不开口帮她说话,真的那么狠心看她受苦吗?呜。呜。呜。 她的眼神快速撤离,撇向水脉姐姐,有些赌气地想,若是要挨板子的人是水脉姐姐,恐怕大师兄会挺身而出维护她吧?这么一想,她的心,又凉了一半。 心凉归心凉,她还是不甘心挨揍。她的目光又往公堂内扫了一圈,寻求救援。 咦?师父呢?奶奶的,不仅师父和师娘都不在,就连兰姐姐也不在。 她见到迟乐大哥一脸悲怆的望着她,眼神尽显同情之色。见状,烟香对他弯了弯嘴角。她知道,若是可以,迟乐大哥一定非常乐意帮她说话的。只是,他现在身着囚服,有诸多不便。 她像是受了启发,莫非,大师兄也是因囚犯身份,不好开口求情。也许是这样吧,烟香心里好受些了。 眸光扫了一圈,整个公堂那么多人在,却无一人开口帮她说话。烟香咬了下牙,罢了,既然没有人出面为她解围,她只能靠自己了。 烟香正要开口之际,几个衙役已经向她伸出了魔爪。 忽听一声喝止:“慢着!” 烟香心慌意乱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衙役们住了手。 “段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段大人放过烟香。”东方红举手抱拳,向段大人行了个礼。 烟香这才知道,原来是东方红开口帮她求情。一时间,她心中涌起些许感动,对东方红投去感激的眼神。在这种情况下,连大师兄都不愿意出面帮她,只为维护自己的温文尔雅形象,他这是怕开口替她求情丢了面子嘛?而东方红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 段子生心头一喜,看着东方红朗声问:“你要为她说情,可有正当理由?” 段子生心里本是不愿处罚烟香,然而为了执法公正,不得不下令杖责她。这会儿听到东方红开口为她求情,他倒是希望东方红能说个正当理由出来。 楚天阔神色平静看着这一切,见烟香一脸谄媚地看着东方红,俨然在等待东方红的救赎,把希望寄托在东方红身上。这让楚天阔看得心头大堵,潜在的危机意识被激发出来,莫名其妙的想法跟着冒了出来。 他隐隐有种担忧,倘若他不加以阻止,烟香真有可能被东方红抢了去。他看得出来,东方红真的对她上了心。 东方红缓缓开口:“虽然烟香无冤可诉而敲鸣冤鼓,破坏了大理寺规矩,该被罚。”他语气一转,继续说:“但是,那张血书是烟香找到的。找到证物,利于审案,可算大功一件。如此大的功劳,与之犯的无心之过,功过相抵,理应饶恕她击打鸣冤鼓之罪。” 烟香觉得东方红说得太好了,以激动的神色望着他。她舒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这下段大人该放过她了吧。 相爷本是纠结着关于证人的问题,没有理会烟香之事。现在,从东方红嘴里得知,血书乃是烟香找到,顿时涌出一股对烟香的憎恶之感。就是这一张血书,害他差点露出马脚,几欲让他身败名裂。 段子生正在考虑东方红的话,还未表态,却听见一个不悦的声音响起。 “段大人,有功则赏,有过当罚。功是功,过是过,岂能混为一谈?”相爷站了起来,扬声说。 他表面上指点段子生,实际上在干扰段子生思路。言外之意,烟香犯了错,就该受罚。 此时,相爷心里对烟香不满,就想整她,先让她挨上板子,消一消他心头怒气再说,为避免节外生枝,他就暂时不追问血书怎么来的。 段子生不尴不尬地点了下头:“相爷言之有理!” 实在并非他对相爷言听计从,而是相爷的话,是真的有理。大是大非问题上,功过是不能相抵。 烟香一口浊气涌了上来,相爷这只老狐狸,居然咬到她了。若不是相爷从中作梗,段大人就要开口赦免她了。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狠狠瞪了相爷一眼,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看烟香气得吹眉瞪眼,楚天阔无比受罪,此时他再不出手,更待何时?他为烟香出头:“段大人,我却认为东方红言之有理,功过能相抵。” 他举例论证,口若悬河:“古时就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算不算犯纪呢?战场变化是瞬息万变,当机立断也是将军的职责之一。而且,带兵打仗,有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意味和责任在里面。对于这些将领来说,国事大如天,个人荣辱与军法相比谁大谁轻一目了然。” 满宫堂的人,包括公堂外的百姓们都把目光投下楚天阔,带着一脸专注的神情听他说。 他话锋一转:“烟香找到证物,理应嘉奖。我与烟香从小青梅竹马,了解她的秉性。她本性善良,涉世未深,并非蓄意扰乱法纪,只是无意冒犯。她这么做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段大人应该给她一个自我申辩的机会。” 大师兄终于开口为她说话,这迟来的求情,让烟香觉得他是信不由衷。她眼帘低垂,撇了撇嘴角,冷哼了一声。大师兄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他为什么刚才不说,非要这时候才说了?分明是看对方大哥先开口,他才开口的,真真是一点诚意也没有。 不过,即使大师兄不开口,她也打算要为自己辩解的。 楚天阔的一番话,让相爷无可反驳。 听见楚天阔这么说,段子生还是给了他几分薄面,他询问道:“烟香,你说,没有冤情要告,为何要去击打那鸣冤鼓?” 烟香清了清嗓子,吐字清晰:“段大人,此前我不知道那鼓叫鸣冤鼓,更不知道这鼓是何用途。只是,方才衙门口百姓云集,我和陆采儿两人挤不进来,喊了半天也没人给我们让道。情急之下,我才跑去击鼓,只为吸引些注意力,以此能进得公堂来。我并非恶作剧,也非存心捣乱,更非藐视朝廷法纪。” 这一番话语,言辞恳切,态度真诚,打动了段子生。他信服地点了点头,本要宽恕她的错误。 谁知,此刻公堂外的百姓有人高声喊:“段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公堂内的人,都听到了公堂外那个声音。 看那百姓似有隐情要说,段子生只得让那人进公堂来。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的那个百姓,故意跟烟香过不去,他当堂检举揭发了烟香的出言无状。 “段大人,草民亲耳听到,这个姑娘对那个姑娘说的话。她说,‘陆姐姐,瞧你吓成那样!没事,不就是挨顿板子嘛,我还承受得住。’ 那个百姓将烟香击鼓之后,对陆采儿说的言语,模仿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 卧槽!烟香的脸,瞬间就绿了。没想到,她一句调侃的话,也能被人拿来做证据。 真是言多必失,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这句话,听着是真是有藐视法纪的意味。 如此一来,段大人不想打她板子,恐怕也说不过去了。 果真,段大人把头撇向一边,摆了下手,似很无奈或非情愿地开口:“将她押下去,打二十大板。” 完了,真的得认命了,烟香沉默了,准备乖乖随衙役下去领板子。 只是,在她心已死时,永安王却站了出来,替她说话。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零二章不如求己 听完相爷的话,烟香尴尬万分。那块令牌拿在手中顿觉无比烫手,想要收回口袋又觉得不好意思,举着令牌的手,僵在空中。 她哪里知道,这块令牌,不过就是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令牌。她还以为这块令牌权力通天,见令牌如见君,以为令牌就像尚方宝剑一样管用呢。 我去!若是相爷不说,她还蒙在鼓里呢。只是,相爷当着所有人的面,挑明此事,分明是蓄意让她难堪,羞辱她。就是因为她自己孤陋寡闻,见识浅薄,才让相爷逮着这个机会。 奶奶的,烟香唾弃自己,早知道她该求得一口尚方宝剑的! 相爷当着众人的面,谈论起这块令牌,陆采儿听得最认真了。她显然对这块令牌有着浓厚的兴趣。她清楚了这块令牌的用途,只要持有这块令牌,就可以自由进出皇宫,一路畅通无阻。 陆采儿望着烟香手中那块令牌,陷入了沉思。 她关心楚天阔与迟乐劫囚一案的进展,无比希望楚天阔与迟乐能无罪释放。这件案子,跟她密切关联,无时不刻牵动着她的神经。她总是为楚天阔与迟乐两人自责与内疚,要不是当初她求楚天阔救她胞兄陆浩,两人也不会身陷囹圄。 那张血书她看过,内容她已熟记于心,知道夏荷之死是件阴谋。她不由自主联想到,当初烟香被掳去相府,相爷逼迫楚天阔自捅一刀的事。之后,还有诸多细节,都体现出相爷蓄意要害楚天阔。 包括相爷和她之间做的交易,要她刺杀楚天阔,以楚天阔的命交换陆浩的命。 想到这些,陆采儿更加坚信,就是相爷要害楚天阔,陆浩只是其中一枚棋子,夏荷之死,不过是导火索。 是楚天阔福大命大,屡次化险为夷,相爷奸计才没有得逞,若是换做常人,恐怕十条命都不够丢了。 如今,案子关键证人侯老爹又咬舌自尽,恐怕单凭一张血书无法让楚天阔与迟乐脱罪。 陆采儿未雨绸缪,多留了个心眼。看着那块宫廷令牌,她已想好了退路。若是今日案子审理结果不尽如人意,那么她要进宫去面圣,把这一切向皇帝奏明,将相爷陷害楚天阔的阴谋一五一十说给皇帝知晓。 她已决定豁出去了,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她今日已是举目无亲,大不了就算一死,她哪有后顾之忧?她暗自盘算着,持有烟香手中那块令牌,要进宫去岂不是易如反掌? 以是,陆采儿经过一番考虑,低声对烟香说:“手中那块令牌可否让我一观?” 烟香正愁下不来台,一听陆采儿要令牌,巴不得立刻将这烫手山芋扔给陆采儿,哪里还会拒绝。她无比乐意,当下就把令牌给了陆采儿,并和陆采儿交换了个眼神。那眼神似乎在说,要看就拿去看个够。 陆采儿接过令牌,毫不客气地揣进兜里,对此烟香并没有说什么。 这样,烟香手中令牌也没有了。没有就没有吧,她本以为令牌是她溺水时抓到的一块浮板,可以解救她脱离苦海。事实却残酷地告诉了她,那块令牌只是她快溺水时,抓到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想着算了吧,不过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可是,救命稻草弃了不可惜,关键是她不想淹死啊。不,是她不想挨板子。现在摆在她面前的难题,就是怎么才能化解这场危机,逃脱杖责? 烟香颇有几分无奈地扫视了一圈,觉得自己可能要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同伴了。就连永安王的面子都不管用,相爷一定要她挨板子,她就是一百个不愿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整个公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段子生。如今,决定权在他手上,只要他说放人,就可以放人。他要动真格的,非得打烟香板子,那众人也是无可奈何。 毕竟,段子生是大理寺最高权威,他们想替烟香求情,也不敢让他太为难。 其实呢,责罚不责罚,也不是段子生一人说了算的。 放过烟香吧,于法理不合;责打烟香吧,于情义不合。 尽管那么多人开口求情,也是于事无补。相爷说得极是,若是因为求情与王爷的权势压人,就放过烟香的话,会遭人非议。如此一来,有欠公平。 要责打烟香,段子生又于心不忍。从令牌一事,都能窥见一斑,确实烟香孤陋寡闻,她不懂那块令牌的用途,那不识鸣冤鼓也情理之中。只是,不知者不罪,是不能用在大理寺这样的执法机构的。 斟酌一番,段子生狠下心来,决意杖责烟香。这一次,他不再开口,只是对那几名衙役挥了挥手。 那几名衙役心领神会,押着烟香就要往公堂外走。 烟香面上没有反抗,却一直在心里挣扎。她不甘心挨板子,若是她挨了这二十个板子,除了她自己丢脸外,连同刚才为她求情的人,也跟着颜面尽失。于是,她绞尽脑汁,苦思对策。 古有曹植七步诗,现有烟香八步计。 一,二,三,四,五,六,七…… 被衙役押着刚迈出八步,她就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自救方法。啧啧,方法未说出来,她就有些自傲起来。啧啧,她自我感觉良好,自觉这方法还真不错,不仅可以使得自己免于责罚,还可以堵住相爷的嘴,让他功亏一篑。 烟香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冲着段子生扬声说:“段大人,你不能杖责我。” 闻言,公堂上的人,皆是一愣,包括段子生和相爷都无比讶异。 这丫头,又在想什么花招?楚天阔与东方红表情很一致,本是一脸的焦灼之色,演变为期盼的神色,带着信任之意。 面对众人,烟香清了清嗓子,扬了扬眉,昂头挺胸,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段大人,莫非忘了皇宫之事?我师父已在皇上面前保了我!皇上答应保我一生无虞。” 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点?楚天阔和东方红他们当时也在场,确实听到了皇帝的承诺。 对哦,有了这个,似乎烟香不用挨板子了? 段子生点了点头,说道:“确有此事!把她放开吧。” 那一刻,烟香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想到这茬,这下相爷无法可说了吧?她很是得意,以挑衅的目光望向相爷,大有一种你服不服的气势。 只是,烟香提及此事,并未真的堵住了相爷之口。相爷反应也是灵敏,不慌不忙地回:“确有此事不假。烟香姑娘莫要忘了,皇上承诺此事有个前提。那就是你无违法乱纪。” 潜台词就是,你敢说这事你没违法没犯错?相爷说着,冷冷一笑,想跟他斗,还嫩了点。 靠啊!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自认为很不错的法子,却被相爷三言两语就驳回去了!烟香气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她太小瞧相爷了。这只老狐狸还真是紧咬着她不放呢。 见相爷非要抬杠,烟香的斗志也被高高激起。皇帝她都敢怼,她还会怕了相爷不成?输人不输阵,板子不可以挨,这口气不能忍。 烟香想着条条大路通罗马,此路不通,再寻他路,她非得跟相爷杠上了。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零三章证人已死 乱击鸣冤鼓这事就算过去了,以烟香被赦免而告终。 这事一完,便有人提到了证人怎么还没到场? 随即,百姓们又吵吵嚷嚷起来,要求快点继续审案。 烟香本来还沉浸在自己花了小心思,耍了相爷一番,躲过了一劫的欢喜中。一听到‘证人’两字,欢喜顿时烟消云散,心下一沉,脸上瞬间失去了光彩。 包括陆采儿也是,她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令牌,想到还有退路,她才稍稍放松下来。 段大人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用力拍了一下:“肃静!” 公堂外的喧哗声立时小了许多。 段大人看向东方红,严肃地开口:“东方红,你说的证人,何时到场?” 这……东方红面上一僵,吞吞吐吐地答不上来。 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又不会撒谎。此时,面对段大人的询问,竟有一丝慌张,且不愿将侯老爹的死公开。 至少,他不愿在这种情况公开。一般人都会有先入为主的概念。血书是侯老爹提供的不假,可侯老爹一死,难免会被质疑血书真实性。况且,以相爷的奸诈狡猾,极可能就侯老爹的死大做文章,陷害他们。 陆采儿想法与东方红大同小异,觉得不该在此时公布侯老爹的死讯。只是,公堂之上乃是庄严肃穆之地,绝不容许弄虚作假,她也不敢在公堂上说谎。 虽然段大人是向东方红询问,可是问的证人问题,与她密切相关。这问题理该她和烟香来回答。她正寻思着,如何巧妙地避开这个问题,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 东方红和陆采儿想着先以血书内容为主,给相爷一个沉重打击,至于证人的事能瞒先瞒着。 见东方红回答不上来,烟香心直口快地帮他答了。 “段大人,证人他……在来的路上……死了。”她的声音有些许颤抖,说出这句话,仿佛耗费了她全身力气。 东方红和陆采儿微微一震,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他们不说,烟香却说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烟香,即使烟香不说,段大人也一定会再盘问的。 死了?人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尽管烟香的声音并不大,在水脉、迟乐他们听来,却是如雷贯耳。他们皆是吸了一口冷气,一下子茫然失措,可想而知,他们心里有多震撼。 本来期盼着证人到场,谁曾想,这期盼落空了。仿佛被当场泼了瓢冷水,个个垂头丧气起来。 楚天阔的眼眸有着一闪而过的讶异,面上依旧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夏文萱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没了证人,她爹暂时安全了。但是,她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向另一面倾斜。 她的另一种担忧浮现出来,没了证人,楚天阔如何脱罪?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玩跷跷板,一边起一边落,她做不到两头兼顾,无法真正舒心。 听到证人死了,牛轲廉暗自抹了一把汗,唏嘘不已。他本就认为此事不简单,想要整垮相爷谈何容易?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才没有露出马脚。他在心里盘算着,要适时随机应变。 既然不能扳倒相爷,倒不如先哄好相爷,以后再伺机而动。 听到证人死了,相爷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之前忧虑与恐慌一扫而空。他本料定,侯老爹不会出堂指证他的,看来他的想法没有错。 这下好了,他的心病去除了,说不定还可以借机行事。当初,他留着侯老爹,也是冒着很大风险,为此还怀疑过自己的决策。如果。侯老爹决意要弄个鱼死网破,那么他就会引火烧身。 他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没把侯老爹也灭了口。实践证明,他的决策无比正确。侯老爹死了,与他无关,于他有利。 段子生眉头皱紧了,追问:“证人是怎么死的?” “侯老爹,他咬舌自尽了。”烟香说这话时,眼眶微微湿润,心里又涌起无限悲伤。 咬舌自尽?实在是令人难以费解!公堂内外,成百上千的人,恐怕都无法想通,证人为何要咬舌自尽。 唯有相爷心知肚明,侯老爹为何一定要寻死。他自己明白就好,自然不会向人透露一分一毫。 段大人有些震惊,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让烟香再复述这事,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陆采儿站了出来,将乘坐马车的经过如实说了一遍。 大概是证人已死,相爷再也无所顾忌,开始了一个人的表演:“是这样吗?依老夫看,侯老爹死得蹊跷。你们说他是咬舌自尽,老夫很怀疑,或许是逼侯老爹,将其逼死!” 对于侯老爹之死,烟香难辞其咎,相爷的话,一下子戮中她的心思,就犹如一把刀扎中了她。原本伶牙俐齿的她,此时却是笨嘴拙舌,无法犀利地反驳。 她的脸色苍白而苦闷,却是勉强支撑着:“你胡说!我们怎么会这么做!”声音颤抖得很明显,透露出她此时遭遇着良心谴责。 话说如此说,可她怎么感觉自己心虚起来了呢? 楚天阔心细地察觉出烟香的异样,想护着她,却没有立场。他卷入此案中,还是囚犯身份,不好插手此事。况且,对于证人之死,他不知事情来龙去脉,不知就里,想帮烟香也无能为力。 东方红就更不用说了,他身为捕头,无比清楚证人突然死了,后果多严重。他明知道证人之人与烟香和陆采儿无关,却无法为她们两人辩护。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早晨的天空中没有耀眼的阳光,也没有一丝乌云,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悠闲自在地飘荡着,欣赏着美丽的大自然。我仰望着天空,白云仿如一大团一大团的“棉花”,有羊毛那么洁白,也有月亮那么纯洁,感觉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摸到洁白的云朵,蔚蓝的天空。“蛐、蛐、蛐……”蟋蟀叫得可欢了,正在举行着一场“音乐会”呢!大自然的生灵们都纷纷出了巢穴,在灌木从中奔跑着,跳跃着,它们享受着凉风的吹拂,欣赏着诗情画意的景象! 我的眼睛黑黝黝,水汪汪,扑闪扑闪,特别有神,好多人都说,一见这眼睛就知道我是一个鬼机灵,可不是,我的聪明伶俐真是要感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无论何时都在帮助我,上课时老师在黑板上写的每一个字,每一段话,都通过我的眼睛传送到我的大脑里,画画时也是眼睛帮助我观看色彩,让色彩更加艳丽迷人,就是经过眼睛把世界的万物看过后传送个大脑,如果没有眼睛信息的传送,我们的世界将失去光明,生活也将失色。 你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小孩就好象你在欣赏你最珍惜的宝贝,但你总是躲在最黑暗的角落注意着小孩的成功,挫折,眼泪有时候,两个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你总是以你能做到的最快速度躲闪,回避但你并不知道,就在那一瞬间,小孩看见你眼球上写满:我爱你不要回避,请你看着小孩的眼睛,她很爱很爱你。 我无法忘记那双眼睛,那是一个一岁孩童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直在我心上闪烁,就象挂在苍穹的一颗星,折射着一种纯净的光辉。那么直接的表露出一种渴望,一种需求,找不到丁点做作的痕迹,就象他那还不懂人间忧郁的小心灵一样,我仿佛可以窥见他的灵魂在纯净中舞蹈。虽然带着泪,却是明朗的,不带丝毫瑕疵。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零四章各执一词 相爷摸了摸鼻子,神情严肃语气决绝地说道:“段大人,这张血书分明是他们设计侯老爹,逼侯老爹交出来的。侯老爹的死,耐人深究,这张血书真实性,无从考证,不可作为呈堂证供。” 他的话外之意,侯平儿已死,无法证明这张血书是她亲笔所写。是有心之人利用此血书作假,陷害于他。 牛轲廉见风使舵,和相爷一个鼻孔出气:“对。谁又知道这张血书是何人所写?分明是有人想污蔑相爷和小姐。” 烟香一向没心没肺,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她的惊惧感渐渐消退,心情平复了下来。她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挺住。这场案子关系重大,若是输了,大师兄与迟乐被判死刑倒是不至于,但两人肯定是难逃牢狱之灾。 她听到相爷与牛轲廉沆瀣一气,反咬一口,她就极度不爽。她狠狠剜了牛轲廉一眼,在心里怒骂他狗腿子。 她牙尖嘴利地顶了回去:“血书的落款人是侯平儿,当然是侯平儿所写了,这有什么可考究的?相爷设计谋害我大师兄,却反过来说我们谋害你,真是强词夺理。如今有这张血书为证,还想抵赖不成?” 相爷一时目瞪口呆,令他无比讶异的是,烟香刚刚沉浸在侯老爹惨死之状的悲伤恐慌中,才一会儿功夫,就恢复如常。 全场的焦点,都投注在烟香身上。百姓们无不惊讶,烟香这小女子,居然在相爷面前据理力争,毫无惧色。 只是,烟香空有一张利嘴,却对律法一窍不通。事实上,并非她一人说了就算。她说这血书是侯平儿所写,它就是侯平儿所写?这得有证人才行。 唯一能证实血书真实性的人,就是侯老爹了。然而,人已经死了。 段子生,东方红,楚天阔,云白等人皆是愁眉紧锁,他们似乎对此案已经有了预判。 未等相爷发言,牛轲廉急于表现自己,积极地抢在前面发言。他不屑地看了烟香一眼,以轻蔑的语气说:“若是我写了一张血书,落款上写上烟香致命,那血书就是你所写吗?” 烟香咬了咬唇,以嘲弄的语气反驳:“你以为常人都如你一样,是非不分,善恶不明。” 闻言,牛轲廉心头一阵感触,不得不说烟香的话,戳中了他的脊梁骨。他这么做,确实是为虎作伥,可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忽略烟香的讥讽,仍继续往下说:“作为证物,来源可疑,又如何服众?相爷痛失爱女,以为楚天阔是凶手,迁怒于他,乃是人之常情。后来案子审清,证明凶手乃是陆浩,相爷便不再为难楚天阔。” 他提高了音量:“若是相爷有心谋害他,他又怎么会好端端站在这?” 之前,相爷若真想要弄死楚天阔,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吗?是吗?不见吧! 确实是这个理!话音一落,公堂外的百姓们竟纷纷点头称是。 陆采儿不乐意了,站了出来,字斟句酌地说:“谁说不能证明血书真实性了?我、烟香和东方红三人都可以作证,这张血书确实是侯老爹交给我们的。还有知府衙门的官差也可以作证。段大人尽管可以传他们来问话。” 随之,东方红再三强调:“血书决不可能有假,真是侯老爹亲手交给我的。” 烟香立马接口:“对,我也是证人,是侯老爹亲口跟我说了血书一事。” 牛轲廉反应也是灵敏:“烟香和陆姑娘都不能做证人。因为烟香是楚天阔的小师妹,关系密切,难免会有偏袒嫌疑。而陆采儿是陆浩的胞妹,肯定也得避嫌,不能为陆浩之案做证。” 我擦!烟香和陆采儿一脸懵逼,还有这个规定?她们怎么不知道? “哪里有这样的破规定!”烟香不禁爆了粗口。 东方红有点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牛轲廉的说法。他是官府中人,自然明白此中道理,亲属作证不足采信。 公堂外的百姓们大声喧哗起来。 “肃静!”段子生一拍惊堂木,当即做出裁断:“既然烟香和陆姑娘证词不足采信,此事传知府官差来问便知。不必再为此争论。”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思绿看了这条留言,呵地一笑。一看这读者就是涉世未深的人,起码是还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遭遇过失恋这样的人生挫折了。 她嗤之以鼻。再好的女配,不还是女配嘛。女配不死,男主怎么跟女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配不死,难道叫女主死?死个女配都闹翻天,死女主还得了。 思绿就这么自以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她好像忘记了一条重要的规律。所有的女配都是绿叶,为女主这朵红花做陪衬的。 大多数女配都是负面形象的,恶毒,腹黑,有心机,偏偏自不量力地要跟女主抢男主。最后,往往是自食恶果,自取其辱。 就算极少数女配是正面形象,那也终是不如女主。在智谋,美貌,才华,家世等等方面,总要略逊女主一筹。 但是,偏偏思绿笔下的女配,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无论哪一方面,都比女主烟香出彩。 她的一些朋友给她指出,你的人设有问题。 思绿怒。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我什么非得按着套路来?我就愿意这么写!怎么滴! 是的,没错。她可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过,代价是惨痛的! 那就是毫无悬念地,扑得鼻青脸肿。 哪知,扑街不算个事。毕竟,不扑个一两本书,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写过。 最凄惨的就是,因为虐死女配,受到读者的留言谩骂,甚至诅咒,诅咒她就此穿越,穿成书中女配。 思绿一贯脸皮厚,对这些留言,谩骂,诅咒,丝毫不以为意。她笑了笑。只要结局是HE,管你们怎么闹。爱怎么闹,怎么闹。 把她惹毛了,连同男女主一并虐死。 反正她一小扑街,她怕谁? 再次看了几眼那些流言,那些差评,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索性关了电脑。 你们就愤怒吧!你们又能耐我何?有本事顺着网线爬过来揍我啊。懒得搭理你们。有那闲情逸致,她不如躺床上,想想大结局该怎么写。 她真的躺床上睡觉去了。结果,一上床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那些被她虐死的角色,追着她要打要杀,那情景贼恐怖。 梦里,她看见了男主楚天阔,一脸温和地对她笑:“思绿大大。怎么样?你让我受够了相思掌的折磨。让你也尝尝被噩梦缠绕的滋味。好受吗?” 其实,她这么安排,是为了增进他跟小师妹的感情。她用心良苦,却不被理解。正准备跟他理论几句的。说这句,是为了大局考虑,是为了他好。 这时,女主烟香挤到了她面前,冷哼一声:“思绿后妈。我大师兄那么好的人,他明明心中只爱我一个。你非得把他写成风流倜傥,招蜂引蝶。太恶毒了你。” “我……”思绿无语。 怎么书里每个人都对她那么不满意? 她怒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既然大家都不喜,老子撂挑子不干了。老子太监了。行嘛。就让你们一个个自生自灭去吧。老子还不伺候了。 本来扑街书就够悲催了。等下还给自己整精神分裂了。 谁知。书里的那些角色,包围着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事到如今。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状况? 看着那些角色,一个个面目狰狞瞪着她,思绿大骇。 老子不玩了!老子要回去!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越想越诡异。再次睁开眼。你才,她看到了谁? “生了。生了。是个公主。” 身为作者的天生直觉,思绿有一些不祥预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居室,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穿越了。而且,真的如读者所愿,她穿成了书中的女配--水脉。 这可怎么整? 她研究过无数本穿越的书,知道穿越者的必然结局。穿过来容易,要穿回去,可就难了。 接下来如何?又有何趣事发生? 敬请关注思绿大作《怀扇公子》。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零五章她的心事 夏文萱听到她爹公然说出要求重判楚天阔的话,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低低唤了一声:“爹!”她想以此提醒她爹高抬贵手,放过楚天阔一马。 然而,此时夏文萱的请求,相爷不是不会搭理了。 当初相爷就是一念之差,妇人之仁,放过了楚天阔,如今已经养虎为患。那时,他以为楚天阔不是太子,他女儿又以死相逼,他才勉为其难答应,没有对楚天阔痛下杀手。 现在,楚天阔是太子,他与楚天阔之间有着恩怨仇恨,他想暗害楚天阔,恐怕是没有机会下手了。他也只能公报私仇,借着此案将楚天阔往死里整。 虽说让楚天阔坐牢十年,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十年变化,沧海桑田。但是,能争取到对楚天阔更严重的刑罚,他又何乐而不为? 夏文萱见她爹撇过头去,不理睬她,她一咬牙,只好亲自上阵:“段大人,此案还有诸多疑点,不能太草率结案!” 这不是明着批判段子生吗?她直接说段子生办案草率,这是比较严重的指责。只是,段子生不怒反乐,看着夏文萱不言语。 见过坑爹的,没见过这么坑爹的! 闻言,相爷的脸瞬间就绿了,如同骨鳗在喉,不吐不快。然而,面对他的宝贝女儿,公然跟他唱反调,他却无可奈何。 楚天阔向夏文萱投去一瞥,就只这一瞥,他的目光对上了夏文萱的视线。他从夏文萱注视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浓浓爱意。那眼神就如烟香看他的眼神,滋滋放电。 那一刻,楚天阔的心情极其复杂。夏文萱的话,在外人听来,只是就事论事。但是,楚天阔心里清楚,她这是在偏袒他,帮着他说话。在她爹相爷与他之间,夏文萱选择站在他这一边。 楚天阔的心里就像河流遇到了枯枝落叶,被挡住了去路,流不动了。他数次拒绝夏文萱,她却一直不死心,一直把心思花在他身上。就连在公堂上,她都好不掩饰对他的爱意。她公然与她爹作对,也是为了他。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用情专一呢?他心里只有烟香一人,根本就容不下其他人。 烟香与水脉,本想开口说,话却被夏文萱抢先一步说了。两人心里皆是一阵触动。她们本来看夏文萱与永安王走得近,以为他们俩有戏了。谁知道,夏文萱仍是对楚天阔一往情深。 虽说烟香和水脉两人都清楚楚天阔的心思,知道他对夏文萱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女子的醋意还是被激起了。 尤其是烟香。她看到大师兄与夏文萱两人的深情对视,心里瞬间酸溜溜的感觉。她强烈感觉到大师兄浑身散发出来的不安与内疚,这点从他微低下头可以看出。 他是对夏文萱愧疚吗?还是对夏文萱的深情有所感触呢? 烟香心里一阵嫉妒,醋火中烧,为了报复大师兄,她把目光看向东方红。刚好,东方红也对上了她的视线,两人视线在空中交织。 只是短暂对视,烟香就承受不住,快速地低下头,她心虚。明明对东方红没感觉,却要强装出来喜欢,她做不到。 然而,东方红却是很受用这种感觉,目光依旧盯着烟香看。 烟香和东方红之间的小动作,楚天阔又怎么没有察觉到呢?他的危机意识越来越严重,隐隐担心烟香若跟东方红继续发展下去,真会弃他而去。 不得不说,烟香的报复很成功,确实引起了楚天阔重视。 对烟香来说,她丝毫不担心这桩案子对大师兄不利。真相大白只是时间问题罢了,那张血书足以说明一切。他们现在证明血书真实性,只是暂时的。因为时间太仓促,来不及详细调查取证,只要假以时日,定能揭开真相。 她更担心的是她跟大师兄的将来。她隐隐有种危机,若是大师兄无罪释放,回宫当了太子,她跟他还有可能吗? 摆在她面前的,就有夏文萱与水脉这样美貌又德才兼备,还死心塌地爱着大师兄的女子。未知的,不知还有多少? 姑且不说水脉为了大师兄甘愿付出一切,让她自惭形秽。就说夏文萱吧,都让她有危机感。 不管大师兄什么态度,夏文萱对他的感情至死不渝,这点还是让她挺纠结的。平民人家的男子都可以三妻四妾,更何况大师兄这样的太子身份? 大师兄以后也会娶妻纳妾吧?这样的话,他说不定真会娶夏文萱呢。 而且,皇帝肯定会给大师兄挑选名门闺秀,王侯千金,最次也得官家小姐。像水脉和夏文萱这样的,才入得了皇帝的眼,而她呢?她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不论身份家世才华学识,都不能跟那些名门闺秀相提并论。 哎,烟香微微叹了口气,陷入郁闷中。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 “大师兄,我以后嫁给你,你就可以保护我一辈子了。”烟香把头埋进楚天阔的怀里,撒娇说道。 “胡言乱语。大师兄以后会帮你找个如意郎君的。”楚天阔宠溺的拍拍她的头。这个小师妹,两年不见,又长高了。他亲昵的刮了刮烟香的鼻子说道:“这两年你有没有练功?” 乎对过去那段往事完全不在意,但眼底深处却隐隐涌动 低低叹息一声,有些无奈地望着她,可是眼底深处满是浓浓的复杂之意,仿佛两条相互纠缠的线,剪不断理还乱 一阵剧痛像刀子捅穿他的胸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 他毫不顾忌周围投过来的目光,真诚地看着我,我觉得他浓眉下的大眼睛非诚的有魅力。他向我传递一个友善的信息,我抬头看了一 想起木绿浅面无表情的绝色容颜,和那黑得如同宝石般睿智的眼眸, 于真的话最多,高轩偶尔插上一句,略有些意外的是,高轩印象中程扬挺爱说话的一个人今天却不怎么开口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时拿眼睛向门口的地方瞅, 无奈地干咳一声,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肩开玩笑道:“仪儿的醋劲好大,为夫都快被那酸醋淹死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零六章疑云重重 李愁容回答道:“你师父打算搬去快活王府住,我赶着时间给水脉配药。绫玉本来想去旁听,后来又决定留下帮我配药。” 这就是他们不去旁听审案的理由?烟香撇了撇嘴,脱口而出:“配药何必急于一时?怎么你们都对案子审理结果不关心?” 其实呢,他们也关心案子审理结果,只是他们认为楚天阔和迟乐一定会没事的。相对而言,水脉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更需要配药调理。 在这大理寺做客有诸多不便,很多药材也弄不齐全,李愁容才想着快点搬去快活王府住。只为了能想到办法根治水脉落下的病根。 去快活王府的话,她打算把清流山的东西,种的那些草药,包括整个百草园都移到王府。如果可以,连同武南山庄的物什也一起搬过去。 这些,李愁容一时半会也跟烟香说不清楚。 楚傲飞呵地一笑:“我倒是不担心你大师兄安危,就怕你闯祸。” 烟香给他泼冷水:“师父,你还别太大意了。” 兰绫玉插了句嘴:“烟香,这件案子怎么判?” 烟香加快语速,把公堂上发生的告诉他们,包括那张血书的事。 闻言,兰绫玉眸光一暗,她本以为今日审案就是走个过场,最后楚天阔和迟乐两人会无罪释放。她在这里等着退堂后迟乐来找,却不曾想还有这样的波折。 楚傲飞听完后,倒是挺淡定的。 烟香见师父神色自诺,微微有些诧异,不解地问:“师父,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大师兄安危呢?” 楚傲飞端起桌上的一杯茶,轻抿了一口,笑了笑:“师父担心就有用了吗?皇上都护不了他,师父又如何袒护他?” 这么说好像也对,烟香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她想不明白,为何皇帝不直接赦免大师兄呢? 在烟香认知里,皇帝是大西国的最高统治者,是全天下最有权威的人物。他只要出道圣旨,赦免大师兄和迟乐大哥,并明令禁止此事不准再议。这样一来,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救了大师兄和迟乐大哥吗? 虽然会落人口实,此法不太正义,天下百姓只敢怒不敢言,但是不可否认这是个好办法。 于是,烟香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追着问:“师父,为什么皇上不直接下道圣旨,赦免大师兄他们的罪?” 明明皇帝之前下了道口谕,让凤南阳带到大理寺,赦免他们两人出天牢。就用此法,如法炮制,不就好了? 这个中浅显的道理,兰绫玉都懂。她代替楚傲飞回答烟香的问题:“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是不依法办案,有心偏袒,则会激起民愤。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况且,即使勉强赦免他们俩的罪名,日后对他们俩声誉也不好。” 烟香瞬间秒懂了,她原本以为可以利用皇帝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作弊,却发现她的想法只是掩耳盗铃。兰绫玉说的她听明白了,徇私舞弊是不可取的,正经的方法还是得洗清大师兄他们的嫌疑。 在房里呆了一会儿,烟香看着兰绫玉和李愁容他们在配药,觉得好无趣。 她对药材她又不懂,也不感兴趣,连忙找个借口离开:“师娘,你们忙吧。我去后堂看看他们商议案子情况。” 真正原因是她关心案子,一刻闲不住。 闻言,兰绫玉放下了手中的三七,小声嘀咕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话音一落,兰绫玉看了眼李愁容,眼里透露出征询的意味。她知道水脉的病情反反复复,若不赶快设法医好,恐怕拖久了会更严重。她关心水脉安危,也关心这件案子的进展。 “去吧。这些药够用了,剩下的我一人即可配好。”李愁容不暇思索就批准她离开。 烟香看着李愁容和兰绫玉之间细微的异动,以及怪异的对话,顿觉有些莫名其妙。她不由得问:“水脉姐姐的伤不是快痊愈了吗?为什么你们这么紧张,非得马不停蹄地配药?” 她越想越不对劲,他们把配药的事,看得比旁听审案更重。换句话说,把水脉身体健康,看得比大师兄和迟乐大哥安危更重。 这是为什么?是在令她费解。除非……烟香心下一沉,水脉姐姐的身体状况很糟糕? 烟香的直觉无比敏锐,水脉自从滚过钉子板后,身体大不如前。不,确切来说,是身上的伤逐渐好转,但是身子却越来越虚弱。这点很令兰绫玉与李愁容焦心劳思。 然而,她们不愿让烟香知道这些,怕她在水脉面前说漏嘴。让患者保持良好的心情,更利于身体的康复。 怕烟香继续没完没了的追问下去,兰绫玉忙把她支走,拉着她的手,往后堂而去。 两人刚走到后堂门口,就听见屋里面传出东方红的声音。 “段大人,侯老爹在我们面前提到了两个女儿。这会不会就是他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出堂作证的原因?” “两个女儿?”兰绫玉与烟香皆是相视一愣,异口同声地喃喃自语。 烟香着急忙慌地撞了进去,满屋子的人看着她呆了一下。 她跑到东方红面前,扬声问:“东方大哥,你刚才在说什么?” 段子生对烟香倒是挺和善,跟别人一样纵容她,要不是公堂之上不能徇私,他也不会开口下令要打她板子。尽管她冒冒失失闯进来,他并没有出言训斥。 烟香对着段子生行了礼,再次重申问题:“东方大哥,你刚才说了什么?” 东方红回烟香的话:“段大人在询问侯老爹生前有何反常举动。” 确切的说,是在调查侯老爹咬舌自尽的原因。 烟香耸了耸肩,加紧说:“不是这个,我是问你前面说的话。” 前面的话?东方红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本来思路清晰,让烟香这一搅和,他都忘了说到哪儿了。他刚才说了挺多细节,具体是哪个,又如何记得清? 他讪讪一笑:“我刚才说什么了?” 烟香微微一阵惊异,东方红刚刚说过的话,这转眼就忘了?她呵地一笑,他该不会是见到她就紧张得思绪混乱了吧?她吐了吐舌头,自认自己魅力没有那么大。 兰绫玉好心好意提醒东方红:“我们刚才走到门口,听到你说什么两个女儿?” 东方红茅塞顿开,坚定地说:“侯老爹在我们面前提到过,他同时两个爱女。” 兰绫玉和烟香,不知道东方红话中的我们,指的分明是谁。两人不约而同开口:“有这回事?” 她们搜索枯肠,就是想不起来这个细节。 特别是兰绫玉,她在脑中拼命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来侯老爹说过这句话。她自认自己的记忆力不算差。 若没记错的话,当初她和东方红去走访侯老爹所在的红日镇,得知的消息是侯老爹只有侯平儿一个独生女儿,父女俩人一直相依为命。 怎么这会儿又冒出两个女儿来? 烟香也是云里雾里,怔怔地说:“有吗?我怎么没有听过?” 东方红以无比确定的语气说:“那是你没注意到吧。在知府衙门大堂里,侯老爹确实说过这句话。” 烟香心口如一,很直白:“莫非,侯老爹还有女儿在相爷手上?” “这不可能”兰绫玉一口否定:“我和东方大人前些时日去红日镇走访,侯老爹的邻里乡亲确实说了,侯老爹只有侯平儿一个女儿。” “东方大哥,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真没听过这个。”烟香观点与兰绫玉一致,之前东方红告诉她的内情与兰绫玉说的吻合。她不信有这事,若是侯老爹说过这话,她应该是有印象的。 东方红再次强调:“真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陆姑娘。她也听见了,可以作证。” 满屋子的人,都听着他们三人的谈论,没有打断。 这时,他们想让陆采儿出面证实东方红的话,却发现陆采儿不知去向。 烟香扫了一眼,发现除了陆采儿以外,永安王都不在场。经过询问,她才知道永安王和夏文萱一起回宫去了,而陆采儿回了趟醉芳楼。 我擦,烟香这才想起皇帝给她的令牌,还在陆采儿手上没有拿回来呢。她暗拍了下脑袋,自己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丢三落四的毛病? 大家看东方红如此肯定,相信了他所说的话。只是,侯老爹明明只有侯平儿一个女儿,为何他自己说痛失两个爱女?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兰绫玉又是一阵质疑:“东方大人,若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侯老爹的邻里乡亲会那么肯定,他一直与侯平儿相依为命,并无其他亲人?“ 水脉本是在旁听着,沉默无语。这会儿,她咳嗽了一声,薄唇微启,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会不会是侯老爹故意这么说,以此误导我们?” 段子生和云白皆是点了点头。他们觉得水脉的话,也有几分可能性。只是,侯老爹这么做,动机又是什么? 李爽和沈梅,则不怎么赞同水脉的说法。他们俩对此中内情一知半解,也不好发表自己的意见,只得充当盘听者。 水脉继续说下去:“他情愿咬舌自尽,不愿出堂作证。定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极有可能是他想保护什么人。” 说这些话时,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似乎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 这样通俗的道理,其他人也懂,就是没弄明白,侯老爹想保护的人是谁。 烟香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惊呼:“怎么可能?难道侯老爹与相爷有什么关系?他护着相爷做什么?” 这话说得引起大家一阵好笑。 沈梅没反应过来烟香话里调侃的意味,立马唾弃她:“谁说侯老爹想保护的人是相爷了?相爷害死了他女儿,他恨相爷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护着相爷?” 烟香撇了撇嘴,有些啼笑皆非。据水脉姐姐的分析,得出的结论,不就是侯老爹想保护相爷嘛? 这桩案子,明显是相爷搞的鬼,他是始作俑者。这些血书里记载得无比清楚,计谋出自相爷。侯老爹不愿出堂作证,不就是想要保护相爷嘛? 当然,烟香那话是调侃的意思,并非她真认为侯老爹想护着的人是相爷。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烟香猛地想到一个问题:“不是吧,难道夏荷才是侯老爹的女儿?”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震惊了。 烟香觉得这个解释很到位。血书里提及,夏荷是假冒的相爷千金,而侯老爹又不愿出堂作证,极有可能跟夏荷有关。侯老爹若是出堂作证,那么这张血书即可确认真伪。当然,大家都相信血书是真的,只是没有得到证实而已。 而若是经过证实,血书为真,那么血书里记载的内容可以作为呈堂证供。如此一来,根据血书内容,夏荷假冒相府千金,胡作非为,杀人如麻,她将会身败名裂。 而附带的结果,相爷也会跟着倒血霉,他残害楚天阔的事实败露,原形毕露。说不定还犯了欺君之罪。 烟香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很正确,合乎逻辑。 然而,水脉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这不现实。夏荷我们都见过,并不陌生。她珠圆玉润,与瘦骨嶙峋的侯老爹,并无半点相似之处。况且,侯老爹会为了夏荷,而不管侯平儿蒙冤吗?” 说着话时,水脉间歇性咳嗽了两声。大概是因为审案时间长,她在公堂上呆得久了,一心牵挂案子审理结果,情绪波动厉害。以致她现在声音听着有些虚弱无力,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兰绫玉见状,忙走上前靠近水脉,附在她耳边悄声劝她:“水脉,你先回房去休息吧,也该喝药了。” 水脉点了点头,她确实有些累了。她迈着并不轻快的步伐,一人往客房而去。尽管她很想留在这后堂与大伙商议,但是她自觉体力不支,不想暴露自己羸弱的一面在外人面前。 烟香望着水脉走路弱不禁风的背影,心头一阵酸楚。她低低一叹,水脉姐姐的伤未好吗? 她又回味起水脉的话,揣摩一番,好像水脉说的有道理。 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关于侯老爹这人,似乎有好多谜,可惜人已经死了。 烟香忍不住吐槽,要想知道此中缘由,莫非得到下面去问侯老爹本人?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零七章危险气息 牛轲廉跟随相爷从大理寺回相府。 一路上,相爷阴沉着一张老脸,浑身散发出危险气息。 牛轲廉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相爷,看着相爷那满脸的褶子,紧皱的双眉,微闭的双眼,他心里直发毛。 这一路行来,相爷坐在马车里,背靠着后座,眉头拧成死结,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这样的情形,令牛轲廉越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觉自己不停往黑暗里下坠。 他了解相爷为人凶狠残暴,阴险狡诈,无论对待下人或手下,都是很绝情。一旦触怒了相爷本人,轻则毒打一顿,重则小命不保。 回想自己在公堂上的表现,牛轲廉浑身冒出阵阵冷汗。初冬的寒风,从车轿缝隙灌进来,那寒风吹到牛轲廉身上,他竟是浑身瑟瑟发抖。若是让旁人看见,会以为他是被冻得发抖,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害怕。 一种濒临死亡边缘的恐惧,没来由的席卷了他的感官,他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悲惨遭遇。 因为,这一路上,相爷都不曾开口跟他说话,不,甚至连个眼色都不屑给他。 相爷本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心腹,有什么计划大多会跟他说。为此,他知道了很多相爷的内幕,掌握了很多相爷的把柄。往日里,相爷不说有多器重他吧,遇到烦心事还是会跟他吐露一二的。 而今日呢,明显相爷看起来心事重重,一脸阴郁,却不开口跟他说半句。他并不认为相爷单单是在恼怒与楚天阔有关的事,他知道相爷对他相当恼火。 相爷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沉默如此之久,牛轲廉认为这只有一个解释,相爷在酝酿着一个大阴谋。其中,定包含了除去他的计划。 牛轲廉的脑中,不由浮现出相府里曾经惨死的一张张下人面孔。他们大都是背地里议论过相爷,或是做错了事,又或是逆了相爷的意,还有的很无辜,无意中触了相爷霉头。 他们还不知自己犯了何错,就被相爷一声令下,活活给弄死了。而他犯了这么明显的错误,往轻的讲,他惹恼了相爷,往重的讲,他背叛了相爷。 牛轲廉不寒而栗,不知回相府后,相爷又该怎么对付他呢? 此时,他才羡慕起许秀才来,原来觉得许秀才死得悲惨,现在他觉得,许秀才死得其所。为救心爱之人而死,起码死得有价值。至少,烟香偶尔响起许秀才来,还会感激他救命之恩,为他掉两滴眼泪。 回想自己,牛轲廉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气。他若是这样死了,岂不是永世不得翻身了?他早就意识到自己错误,打算要改邪归正了。他若是这样死了,好不甘心。 他还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他要做人证,要扳倒相爷,让相爷得到应有的报应。他要为自己的过去赎罪。 可是,不管他求生的意愿有多强烈,相爷要他今日死,绝不会留他过明日。相爷的手段,牛轲廉是清楚的。 在公堂上,他虽然没有光明正大说出对相爷不利的话,但是他也没有如以前那么一心维护相爷,与相爷站在统一战线。 他小心翼翼的掩饰自己的异心,却在公堂上意外流出来,敏锐无比的相爷,又怎么会察觉不出来他的异样? 若不是相爷发现了他心存二心,对他有了杀意,又怎么会对他如此冷漠? 人的第六感是无比正确的,牛轲廉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已经有了预感,相爷这次不会放过他了。他的心里已经背叛了相爷,自身又掌握了相爷那么多把柄,清楚相爷的底细,就连夏荷之事,他都略知一二。 对相爷来说,不能为己所用的人,他会杀之而后快。 一股寒意从牛轲廉的脚底升起,并快速窜上他的大脑。死亡还未来临,他就已经嗅到了死亡的危险气息。 牛轲廉本觉得许秀才死状很惨,现在他满脑子想象出来的,自己的死状定然比许秀才更加惨。 他开始惊恐起来,内心惴惴不安。死亡已经逼近他了,想逃避是不可能了,之希望能死得快点,不要太痛苦就好。让他像侯老爹那么咬舌自尽,那是不可能是,他做不到。 明知道这是一条通往死亡之路,他却无法中途逃跑。马车外,那些守卫包括车夫,都是顶尖高手,他休想逃离。此刻,他好羡慕楚天阔高深莫测的武功,但凡他能有楚天阔一成武功,他就能逃之夭夭了。 就在牛轲廉心乱如麻c胡思乱想间,相府已经到了。 车夫扶着相爷下了马车,牛轲廉恍惚间见到,相爷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又或是他看错了,总之他惊得根根汗毛竖起。 两人进了相府后,相爷仍是一言不发,迈着快步往书房而去。 牛轲廉想象中的相爷暴虐并没有到来,他有些摸不着北。莫非,是他判断失误? 难道说,相爷一心对付楚天阔,没有留意到他的异常举动?是他太敏感了吗? 回来的一路上,他满脑子都在思索这件事,以为到了相府,相爷会命人拿下他。然后,开始对他的虐待与残害,以发泄心头之怒。 事实却相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显得风平浪静。他觉得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并没有放下心里的负担。 牛轲廉站在原地目送相爷走远,直到离开了他的视线,并没有巴结讨好地跟随相爷而去。 他当下回了自己房间,拿到他窝藏的那件金丝软甲。金丝软甲是相爷让他拿去丢掉的。他自己留了个心眼,把它藏了起来。当初,相爷十分信任他,并不知道他违背了相爷的意思,自己擅作主张胆大包天地把金丝软甲藏了起来。 而此时,金丝软甲成了一块烫手山芋,一一旦被相爷发现,恐怕他就不是活活被打死那么简单了。相爷会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放了他的血。 越思越想越慌乱,牛轲廉想着趁此时逃离相府,天大地大,总有他的容身之处。 决意要逃离相府,他赶紧开始收拾东西,把一些金银细软,连同金丝软甲放进包袱里。收拾完,刚想带着包袱逃离相府,突然又折了回来。 他忽然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带着包袱离开是极其不明智的。带着包袱目标大,非常显眼,难免会被撞见了,到时被拦下盘查询问怎么办? 万一带着包袱被抓住呢?他就是十张嘴也说不清,若是不带包袱离开,比较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与怀疑,成功离开的概率大些。 对他来说,命肯定比财物来得重要,命都没了,再多钱财也花不成了。 为了活命,牛轲廉便放弃了许多古董名玩c金银财宝,只是把平时积攒下来的银票揣进兜里。究竟带了多少银票,他也来不及数,只觉得数额挺大,以后省吃俭用的话,应该够他下半辈子的花销了。 他只恨自己不早点决定离开,现在才决意逃离,恐怕有些晚了。现在,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虽然晚了,他还是得放手一搏。如果他能胜利逃出相爷的魔爪,等待他的将是全新的生活。 银票轻便易携带,怀里揣着那么多银票,外表却是一丁点也看不出来。然而金丝软甲呢?他怎么把金丝软甲带走?若是塞在怀里,一看就是鼓鼓的,很容易让人察觉。 可是,金丝软甲他无论如何都必须带走的。这可咋整?想了想,他决定将金丝软甲穿在身上。 俗话说得好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金丝软甲穿在身上,比直接拿走更安全些。 书房里,相爷正在交代孙山办一些差事。 这个名叫孙山的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落魄书生。他是在许秀才死后,相爷重新选拔出来的手下,相爷准备把他培养成得力助手,当他的左膀右臂。 孙山这人,除了年纪比死去的许秀才大了些以外,性情与许秀才相似。但是,据相爷的初步考验,孙山比许秀才忠心多了。 或许,相爷就是看中孙山忠心可表日月,才一步步提拔他的。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相爷对夏豪和许秀才挺失望。他们本来年轻有为,只要对他忠心,办好他交代的差事,定能前程似锦。奈何两人都是把命断送在女子手上。 吃一堑长一智,以是,相爷学聪明了。他再培养心腹,不再找年轻人,专找孙山这样的成熟人士。 一听到孙山这名字,大概人人会想到一个词,名落孙山。没错,孙山命运诸如这词语,他几次参加科举,却是名落孙山。因此,他还怪过给他取名的爹娘没有文化,取了这么个晦气的名字。 不知为何孙山考试不行,但是他脑子真的好使,鬼点子贼多。他一遇上相爷,那犹如是山贼遇上土匪,同流合污。 相爷以为,有了孙山这样的心腹,何愁诸事困扰。只是,他与孙山相处日短,还未完全信任他,算来仍在考察中,所以并未让孙山陪同他去大理寺差价审案。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零八章猫戏老鼠 牛轲廉转过身,看见相爷,以及一帮手持棍棒的下人,个个看上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尤其是相爷,他脸上有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 见此情形,牛轲廉的双腿一软,自然而然地跪下,额上刚擦完的冷汗,一下子又冒了出来。 因为紧张与惶恐,牛轲廉的声音微微颤抖:“老爷您这是做什么?” 这样的阵势好,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要死人的! 相爷一直冷笑,笑得周围气温下降。 卧槽!牛轲廉感觉心都不知自己的了,它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他的小命,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是,他不想死啊!反正已经是死路一条了,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他要赌一把,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他决定把毕生所学都使出来,什么坑蒙拐骗无所谓,只要能躲过这一劫。 相爷再次重申问题:“牛轲廉,你刚才在做什么?” 牛轲廉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企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仍不可抑制地惶恐。他颤抖着回话:“刚才,孙山来转告我,说老爷您找我。我正要赶去书房见您呢。” 打死也不能说出实情! 相爷明知故问:“哦,是吗?老夫刚才看你从树丛里走出,又是怎么回事?” 他故意想玩弄牛轲廉一番,实际上,牛轲廉打晕孙山一幕,他全看见了。他本就是特意侯在这里,抓他现行的。 “老爷,我刚听见树丛里有动静,以为是府里的丫鬟和小厮在私会,便过去瞧瞧。”牛轲廉尽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怎么都无法掩饰因为害怕而颤抖。 相爷阴鸷一笑,也不戳穿他,只是问:“那你看见什么呢?” 牛轲廉急得焦头烂额,却是缺心眼地回:“没,什么都没有看见。” 相爷收敛起面上的冷笑,忽然怒容满面,猛地大喝一声:“牛轲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老夫!” 牛轲廉惊得满头大汗,慌得手足无措,却仍强撑着:“老爷,您在说什么?我一向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违背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欺瞒您。” 相爷紧盯着牛轲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老夫再说什么,你会不明白?今日在公堂之上,老夫就觉得你不对劲,想试一试你。没想到,你果然背叛了老夫。” 牛轲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原来,相爷早就知道了,刚才花园里没人,只是圈套。 以相爷的精明能干,他会看出来牛轲廉心思,牛轲廉一点也不奇怪。可是,令牛轲廉惊异的是,既然相爷已经看出来了,又为何要这么跟他兜圈子呢?要知道,相爷一向心狠手辣,若是他看不顺眼的,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干掉对方。哪里会给对方开口争辩的机会? 相爷为什么要来这套?为什么要设计他?牛轲廉的脑子一团浆糊,恍恍惚惚中,他觉得相爷这是在给他机会。 求生的意识,支配着他:“老爷,我真没有背叛您!公堂之上,我一直帮您说话来着。” 相爷的表情一下子生动了起来,似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牛轲廉,你可知道,你本是老夫器重的人。夏豪,许秀才死后,老夫全力栽培你,却不曾想,你如此回报老夫。” 配合着面上黯然神伤的表情,相爷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此时,牛轲廉有些明白了,相爷为何不直接对他痛下杀手,而是跟他继续兜圈子。敢情,他在相爷眼里还有利用价值? 他有过一瞬间的动摇,若是他刚才不想逃走,相爷是不是不会要他命呢?很快,他将这想法萌芽掐断,事情已经发生,做都做了,他也没有可后悔的余地。 等等,他转念一想,从另一方分析,相爷的话里,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只要他抵死不承认他背叛就行,至少,他还未做出背叛相爷的事。 牛轲廉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这痛苦的笑,耗费了他好大的精力。他强颜欢笑道:“老爷,您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做牛做马都会好好报答您。” 相爷摇了摇头,以惋惜的语气说:“牛轲廉,老夫很欣赏你识时务。只可惜,你跟老夫不是一条心,老夫留你不得!” 这是下了通缉令的意思? 牛轲廉的内心深受折磨,纠结,后悔,惶恐,无奈等等,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这样的折磨,令他无比难受,几乎承受不住。 他确实有些后悔了,本以为相爷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可现在相爷一番话,分明带有一丝情感。相爷还是看重他的,还会为他感到一丝惋惜, 起码,他的地位比许秀才高些。 他在心里打了退堂鼓,不想逃跑了,意志开始动摇,他想跟着相爷好好混下去。 他寻思着,他只是思想开了小差,并未铸成大错,只要将孙山之事瞒下,一切可以重头开始。 于是,牛轲廉诚心实意地开口:“老爷,您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跟您一条心,要不是当年您出手相助,哪有我的今日。” 相爷敷衍之色尽失,痛苦地说:“牛轲廉,你让老夫太失望了!” 旁边的一大帮下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大概猜出来具体的内情。他们觉得,牛轲廉背叛了相爷,辜负相爷的期望,太不应该了。个个都拿看白眼狼的目光,看着牛轲廉。 “老爷,我对天发誓,一定誓死效忠于您!”为了活命,牛轲廉也是拼了,他觉得今日真是说尽了这一生的谎言。 可是,不说又能怎么办?如果不这么说谎,恐怕他连以后想说谎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要能熬过今日,他就能长久看见美丽的日出。 “很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相爷对身边的下人打了个手势,指着树丛那边说道:“你们过去看看!” 闻言,牛轲廉心里防线被攻破,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浑身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 两名下人,举着手中的棍棒,往草丛那边而去。 片刻后,下人将被打晕的孙山,从树丛里扶了出来。“老爷,是孙管家,他还有气,看来只是晕了过去。” 相爷正要开口问牛轲廉,对此作何解释,却没有想到牛轲廉竟是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他啐了一口,怒骂:“没用的东西。” 这下,牛轲廉是真晕了过去,并非假装晕倒。他本来还对生存抱有一线生机,一见他们扶出孙山,便知一切都完了。证据确凿,无可抵赖。 长时间的紧张与害怕,令他神经崩得紧紧的,突然一下子恐惧到几点,他承受不住如此大压力,从而晕了过去。 晕倒前,牛轲廉才明白了相爷的真正用意,此举是在杀鸡儆猴,又或者是存心戏弄他。这就像是猫戏老鼠一样,相爷明明已经想拿他开刀了,却是耐心地说了一番话。 这出戏,就是抬高相爷,贬低牛轲廉的。相爷明显是施恩者,牛轲廉却成了忘恩负义,背叛主子之徒。 有一名下人,急于表现自己,见到牛轲廉一动不动,抢先一步走到牛轲廉跟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老爷,他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吓死的!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零九章前往相府 大理寺里,段子生与众人在后堂商量了一番,最后大家商议的结果,围绕血书提供的线索展开调查。 比如,调查夏荷身世,确认她是否真是假冒相府千金。这就需要去相府暗中查访了。 东方红向段子生打了包票,此事包在他身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明知相府是龙潭虎穴,他也得去闯一闯。当然,他对自己的武功,以及随机应变能力,还是无比自信的。 他已做好了万全之策,想好一套说辞。一旦被相府的人抓住,他就说是奉公行事,量相爷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诚然,能不被发现最好,像调查取证这类的事,本就私底下进行比较好。 而东方红刚刚从大理寺出发,烟香便偷偷尾随他出门。 敏锐的东方红,其实早就发现了烟香的跟踪,只是没有拆穿她罢了。 他内心挺矛盾的。 一方面,他想让烟香跟着,想争取更多与她相处的时光,让她跟去,他其实心里挺美的。 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让烟香一同前往。他是去相府卖命的,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一人还好对付,加上烟香,他可别多大把握护她周全。 挣扎了一会儿,为了烟香的安危着想,他决定不让她一起去。 于是,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东方红使了个障眼法,不仅摆脱了烟香的跟踪,还演变成反跟踪她。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烟香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并没有出声。 烟香正纳闷着东方红哪去了,明明好好跟着的,怎么把人跟丢了?她立在原地,左顾右瞧,没了主意。 蓦地,突然身后被人轻拍了一下,幸亏不是晚上,不然她都被吓疯了不可。 她确实吓了一跳,惊异地回头,抬眸一望。一见到是东方红,她猛地拍了拍胸口,顺了口气,才碎碎念:“东方大哥,你干嘛鬼鬼祟祟的,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都要背你吓死了!” “你干嘛跟着我?”东方红面带着歉意地笑了笑,语气很好:“烟香,我要去办点事,你不要跟着我了,快点回大理寺去。” 烟香撇了撇嘴,消息很灵通:“不,我就要跟着你。我知道,你要去相府,我也要去。” 她说着,兴高采烈地拍了拍手,以撒娇的语气说:“跟着你查案多好玩。” 东方红看着她天真活泼的样子,看得微微发呆,意志有了些许动摇。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动摇后,他就恢复了冷静,为了她的安全,还是不要让她去比较好。 只是,他了解烟香的秉性,不让她去,她未必肯听。他开动脑筋,很快想到了办法。 他循循善诱:“烟香,你师父与师娘正搬去快活王府住呢。你不去看看,顺带帮帮忙?” 烟香知道他说的这事乃是事实,果然受到了诱惑。她确实对去快活王府看看有些动心,而且她理当跟去快活王府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但是,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相府。 “东方大哥,去快活王府改天去也可以。再说了,我师父都贵为快活王了,手下办事的人一堆,哪里需要我帮忙。” 她语气一转,郑重其事说:“去相府机会难得呢。其实,我自己一人挺想去的,只不过呢,相爷对我并不友善。跟你一起去就不一样了。” 东方红尴尬一笑:“有什么不一样?你以为我是光明正大去呢?我也是按偷偷摸摸去调查。” 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直白,他意思是,相爷要对他不利,也是无可避免的。 烟香谄媚一笑,伶牙俐齿说道:“跟着你去我就放心了,你武功好,人又正直不畏强权,相爷都要让你三分,定能保护得了我的。” 这一番话,说到东方红心坎上去了,他竟觉得很受用。心中的天平正在倾斜,想再拒绝烟香跟着,就更难了。 他内心里已经同意让烟香去,可是理智上不允许。 他仍负隅抵抗:“不行,你不能去!相府危机四伏,你的武功又是平平,一旦交手,难免吃亏。” 烟香不悦,不满地冷哼了一声,腮帮鼓起:“哼!你就是看不起我!如果水脉姐姐跟你一起去,你肯定屁颠屁颠地答应了。你偏心!” 她也知道东方红固执,又死心眼,想说服他谈何容易。不过,她有的是耐心说服他。 闻言,东方红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是看不起她?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嘛。从她的话里,他倒是听出了一股醋酸味,就似小女子吃醋了在撒娇一般。 他几乎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捏她那粉嫩的脸蛋。她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烟香负气的话已说出口,却不见东方红改变口径,她不由得呆愣了一下。这一招,她对大师兄屡试不爽,怎么对东方红不管用呢? 她继续怂恿他:“若是换做我大师兄,他肯定同意我去了!还是我大师兄对我最好,只要我想做的事,她都会尽力帮我办到。” 这话,她是仔细斟酌了一番,才说的。她自认这话杀伤力惊人,定能让东方红缴械投降。 以她对男子的一点浅薄见解,东方红若是喜欢她的话,为了急于表现自己,定会欣然同意。 虽说这么利用他的感情,很不厚道,但她良心上丝毫不受谴责。这感情上的事,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况且,男未婚女未嫁,她跟他并非无半点可能的嘛。 果然,这话一出,东方红上道了:“好吧,让你一起去。但是,你可不许惹是生非,要小心谨慎行事,一但被发现,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烟香扬了扬眉,有些得意忘形:“谢谢东方大哥,我就知道,你会答应我的。” 东方红噗嗤一笑,故意逗她:“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烟香微微诧异,快速回道:“因为你对我好啊!” 东方红的脸,浮起一丝红晕,讪讪一笑,颇有几分不自在。 烟香得了便宜还卖乖:“其实,不管你答应不答应让我去,我是一定要去的。大不了就算自己去罢了。” 东方红的笑容僵在脸上。 烟香不管他作何反应,快步向前走,直奔相府而去。 这到底是谁跟谁?东方红顿时啼笑皆非,大步赶上她。 此时已是初冬时分,凛冽的风吹得树木东摇西摆,那么些树木一律光秃秃的枝丫,叶子早已发黄掉落。 目之所及,一派荒凉萧条冷漠的气息。 然而,东方红却从烟香身上感受到如春天般的温暖和生机。 一路上,烟香欢呼雀跃,如春天的燕子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看起来兴奋又热烈。好似他们两人不是去相府冒险,而真的是去游玩一样。 烟香一直是这副模样,活泼好动,即使相处的对象不是大师兄而是东方红,她也不例外。 只是,东方红对她有了新的认识。他并不后悔带烟香来,烟香带给他的快乐,比负担多出许多。 他甚至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两人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连他自己也暗自奇怪,他一向秉公执法公私分明,把办好公事看得高于一切。而此刻,他竟然把个人情感放于第一位。 他很诧异,这就是真爱吗?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一十章去乱葬岗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的声音透出一丝惊异,闻声,东方红抬眸。 循着烟香手指望去,他看见四名相府的下人,合力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盖着一块白布,俨然是一具死尸。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的丫鬟或小厮,死了。 东方红低声回答:“这没什么的。高门大户平日了死个丫鬟小厮很正常。他们定是抬着尸体去埋了。” 烟香却不赞同东方红的说法,她对事事充满好奇:“我们跟过去看看吧。” “有什么可看的?我们是来相府调查夏荷身世,又不是来八卦的。”东方红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对着烟香浇了下来。 只是,这盆冷水,丝毫没有浇灭烟香的好奇心。 “可是,我真的好想去看看!”烟香坚持己见,不肯妥协。她忽然有了主意:“东方大哥,你自己一人去相府查探吧。我要跟着那些人过去看看。” “你确定真的要去?”东方红故意卖了个关子,吊她胃口。 烟香觉得东方红话里有话,不禁有些茫然地问:“怎么?我就要去看看。” 东方红想吓唬她,让她放弃这想法。他面上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语气平淡地说:“没什么。他们肯定是要把尸首抬去乱葬岗里扔的。” 一番话说得很是稀松平常,却故意咬重了乱葬岗三个字。 要说烟香她胆大,她确实挺胆大的;要说她胆小,她有些时候确实又挺胆小。她听到乱葬岗这地方,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她不曾亲身去过,但她也能想象得出来,那是什么样的恐怖之处。 她的心里顿时涌起一丝害怕,不得不放弃这想法,如果东方红不陪她去的话,她可没有勇气自己一人去。 “走吧。”东方红带头,领着烟香绕到相府的围墙外。 他们两人栖身在树下,冬日的阳光照射在树上,透过光秃秃的枝丫,投射到地面来。 即使被那阳光照在身上,也感觉不带丝毫温暖。 东方红与烟香两人在围墙外候着,并不翻越围墙进去。 等了片刻,烟香有些着急了:“东方大哥,我们怎么还不进去?” 东方红耐心安抚她:“现在天色还早,我们等天黑再进去,这样不容易被发现。”轻言细语,偷偷摸摸的感觉,就像当在贼。 卧槽!烟香这暴脾气,一点就着了。她小嘴撅起,不满地抱怨起来:“你怎么不早说?有时间在这苦等,还不如跟那四人去乱葬岗看看呢。” 东方红很无语,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苦笑一声:“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呢?乱葬岗荒无人烟,杂草丛生,连空气都弥漫着尸体腐烂味道。那地方,有什么可去的?” 尽管他话里极尽全力描述乱葬岗的恐怖,烟香却没有被吓唬住。她固执己见,以撒娇的语气恳求:“东方大哥,你就陪我去看看嘛。我就想去看看,我真的很好奇。” 不知怎的,东方红此时联想道那次,在长山派后山发生的开棺验尸之事。那次,他们三人去挖薛掌门的坟,棺材打开时,烟香吓得晕倒在地。为此,她的额上还磕了一大块包,流了血。 她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那开棺验尸对比乱葬岗的恐怖之状,简直是小河对比大海。只见一具棺材里的死尸,烟香就吓成这样,还想去乱葬岗?还是省点力气吧! 东方红怕她继续揪着此事不放,又不想揭她伤疤。斟酌了片刻,他才说:“那乱葬岗横尸遍野,鸟兽横行,是一个充满恶臭与恐怖的地方。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你怕啊?”烟香眨巴着眼睛,将了他一军。 东方红胸脯一挺,沉声说:“我怎么可能会怕?做我们捕头这一行,终日与尸体打交道,乱葬岗对我来说有什么可怕的?”他语气一转,柔和解释:“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潜台词就是,我是担心你呢。 烟香本来有些惊惧,不是非去不可。她被东方红这么一激,更加坚定了她要去的决心。她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怕,不过就是见写死人白骨而已,濒临死亡的经历,我都体验过,哪还有什么可以吓到我的。” 见烟香认真较劲的模样,实在是太逗了。东方红笑了笑:“好,我知道你胆子大,行了吧。” 烟香眼睛亮了,嘴角一咧,兴奋地脱口而出:“那你是同意陪我去了?” 要动真格的,她可没胆子自己一人去。 “我可没这么说。”东方红也是犟得像头牛。 烟香面上一僵,一口浊气涌了上来。撅起嘴冷哼道:“要是我大师兄在,他肯定会陪我去的。” 这次,轮到东方红气结了,暗暗翻了个白眼。他明显是受了内伤,真受不了烟香在他面前动不动就提楚天阔。他知道她心里在乎楚天阔,她也不用整天挂在嘴边吧,真是太打击人了。 受伤归受伤,见烟香那么想去,他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那就一起去吧。”东方红终于松了口,他似乎很不情愿,又补充道:“你可别后悔了。” 谁后悔还另说呢。 烟香乖巧地笑着:“谢谢东方大哥。”她心里还是挺得意的,自以为掌握了东方红的弱点。只要她在他面前提大师兄,他立马乖乖就范。早知如此,她又何必费了这么多唇舌,直接将大师兄搬出来,不就搞定了吗? 当下,两人肩并着见往乱葬岗那个方向走去。 路上,烟香的问题可谓是五花八门。 “东方大哥,你怎么会认得去乱葬岗的路?” 东方红夸下海口:“整个凤城这么大,几乎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真会吹牛!烟香不由得抬头望了望天,想看清天上是否有头牛在飞。 “东方红大哥,你怎么知道他们将人抬到了乱葬岗?”因为他们一路跟来,并非见到那四个相府下人的踪影,所以烟香才有此疑问。 东方红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怅惘,神色有些复杂:“一般情况下,丫鬟或小厮,死后都会被丢弃在乱葬岗。” 烟香闻之愕然,质疑:“为什么呢?丫鬟或小厮就这么凄惨?” 东方红有些无奈:“一般触怒了主子,惹主子不高兴了,很可能被弄死。为泄心头恨,就会把尸体丢弃乱葬岗为鸟兽。” 太可怕了!烟香听得直咋舌:“打死丫鬟小厮不犯法吗?人死了,还丢到野外,太残忍了!” 就在这时,为配合她的话语,从乱葬岗那边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声连绵悠长的嗷叫声。这一声声嗷叫声,带有长长的尾音,听着像是一群壮年狼发出的嗷叫。 烟香听得毛骨悚然。 妈呀,狼来了! 烟香认出这是狼嚎声,吓得不轻,下意识的往后退,撞到了东方红的胸膛。 东方红心里头小鹿乱撞,颇有些激动,很想就势搂住,终是没有这么做。乘人之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烟香很快缓和过来,突然轻微地红了脸,并非因为撞上东方红而害羞,而是为自己胆怯而窘迫不已。 两人贴的很近,近得听到彼此心态声,这让东方红莫名地拘谨起来。 而那一声声狼叫并没有停止,烟香却不以为意,此时她的窘迫战胜了内心的惊吓。 连返回脸色微微泛红,为了缓解两人尴尬,他调侃道:“怎么样?还要去吗?” 烟香心想着,她也算是有拳脚功夫的人,再不济还可以施展轻功火速撤离。更何况,她还有东方红这么一个武功卓绝的江湖高手当保镖,她怕个球? 于是,她镇定了神色,又继续往乱葬岗方向走,临阵退缩不是她的作风。 虽然烟香没有回答,但是她已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态度。东方红快步上前,走在她前面。 他到前面先探探路,对于此举,烟香有些感动,嘴上却不以为然。 那狼叫声,并没有因为两人逐渐靠近而消失,反倒是越来越大声。刚听到那狼嚎声,有些瘆得慌,听习惯后,烟香倒是不怎么怕了。 直到她看见那惨烈的画面…… 乱葬岗处,有一群狼,大概十几匹,正在吞食人的躯体。狼群们的胡子上都沾满了鲜血,把人身上的每块肉都啃得干干净净,一部分骨头也啃了。 有一两只乌鸦落在残骸上,也想分到一杯羹。 见状,烟香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站着就干呕起来。画面太血腥了。 东方红定睛一看,那些尸体旁,有被狼群撕碎的衣服,正是相府下人的服侍。这么看来,那些狼将那些下人咬死,并吞食入腹。实在是太残酷了! 内心的同情与怜悯油然而生,东方红有些后悔,一开始没有听烟香的话。如果,他们早点跟过来看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了。 现在是入冬,万物蛰伏,狼群们不容易捕捉到猎物。饥肠辘辘的它们,便将魔爪伸向了人类。只是,它们啃食尸体也就罢了,连活人也吃,实在是太……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与狼搏斗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这次,烟香并非说说而已,她真的是决意这么做,并付诸了行动。 兵器,兵器呢?她的手在身上乱摸了一阵,真是糟糕,又忘了把防身的刀具带出来。难道让她赤手空拳去与狼搏斗?拿着兵器她都没有多大信心,这不是难为她吗? 东方红看烟香那着急模样,立马改变了主意,决定应她诉求,冲过去看看那具尸体。 因此,他取出腰间的佩剑,扔给了烟香。 烟香接过佩剑,先是一愣。东方红也太了解她了,知道她要对付狼,但缺少兵器,所以把佩剑丢给了她。 不是吧?东方红这是鼓励她,让她拿着佩剑去与狼群搏斗的意思?他还是男人嘛?真是不愿帮她,让她自己上?她撇了撇嘴,太不够义气了。 她本以为,她决意要这么做,东方红一定会挺身而出的。谁知,他只是将佩剑借给了她。 不过,人家不愿意帮忙,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帮是情,不帮是理,毕竟对付狼群是件危险的事。 话已出口,她本就没有收回的余地,再被东方红此举所激,她更加非去不可了。 她变换两个姿势,握紧了手中佩剑,正要拔剑出鞘。忽听东方红的声音,温和得出风拂过面颊:“你拿着这把剑防身,我过去看看。” 什么?烟香又是一愣,这巨大的转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好在她头脑转动够快,随之反应过来,他并非铁石心肠。原来,他是要把剑给她防身,不是让她拿剑去与狼拼命。 她心头一暖,却担忧地脱口而出:“你把剑给了我,你手无寸铁怎么对付那些畜生呢?” 没错,她把那些狼叫做畜生,它们实在太可恨了! 话音一落,未等东方红做出反应,她不由分说要把剑塞回给东方红。 东方红哪里肯拿回剑,硬要把剑给她:“你拿着吧。放心,我的武功要对付这些畜生绰绰有余。”不知不觉中,他受她影响,也跟着把狼叫做畜生。 要知道,他曾经单挑几十名武林侠士,都能毫发无损,对付这些畜生还不是易如反掌。 低智商的野兽,总比高智商的人类好对付。 但是东方红忘了,在他面前的那一群畜生,并不是低等野兽,那是狡猾无比的狼。它具有超常的速度、精力和能量,还有非常发达的嗅觉。 狼是最贪婪凶残的动物,它们所经过之处,什么可以吃得下的动物,都被它们吃个精光。它们为了吞噬猎物,可以一直紧紧跟踪数十里。 狼生性凶暴、残忍而又十分狡猾,跑得很快,各种野生动物和家畜,甚至人都是它袭击和捕食的对象。它们通常成群活动,能够捕杀体形比它大的动物。 例如,狼捕食鹿时,就采取多路追击的方法,当鹿在奔跑中遇到障碍物不得不转弯的时候,位于两侧的狼正好包抄上来,即使鹿的奔跑速度比狼快,也难逃狼群的追捕。 这就是狼群战术,全面出击,四面开花。声东击西,互相掩护,佯攻加主攻,能攻则攻,攻不动就牵制兵力,让人顾头顾不了尾,顾东顾不了西。狼群的这招要比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战术更厉害。 而现在,狼群没有主动对烟香和东方红两人发动进攻,只是因为它们已经填饱了肚子。如果他们两人不识时务要去招惹狼群的haul,狼群是会跟他们拼命的。 要徒手与狼搏斗,恐怕是件无比危险的事。 当然,东方红十分自信,以他的武功,要对付这些狼没有半点问题。 虽然东方红那么说了,烟香仍是不放心,无论如何都要把佩剑还没他。只是,东方红的动作比她快许多,早已从地上捡起一截茄子粗的树枝,身手敏捷地朝那具尸体飞奔而去。 烟香执意要将那边剑还给东方红,紧跟在他身后,边走边喊:“站住!”、 东方红丝毫没有理会她,只顾往前冲。 那群狼,本是吃饱了在休息,突然嗅到了危险气息。一只只警觉起来,发出了一声声与之前不一样的嗷叫声,像是警报,又像是队伍集结令。 十几条蹲坐在地上的大狼呼地一下全部站立起来,长尾统统平翘,一副弓在弦上、随时准备扑杀的架势。 东方红手握树枝冲在前面,很快与烟香拉开了一段距离。 烟香原是握着那把未出鞘的剑,追随东方红,却被他甩开了。她眼看东方红已经向狼群越靠越近,那些狼群做出攻击之势。她不由得为难了,是该继续上前,还是往后退呢? 理论上,她是该往前,帮着东方红对付那些狼。可实际上呢,她觉得让她杀狼,估计挺难,尽管她对狼充满了仇恨。它们活活将人咬死,并吞下肚,该杀。 衡量了一下她的能力,她还是作罢了,让她上前也是帮倒忙。她相信东方红定有十足把握对付那些畜生,反正若是换做大师兄出手,片刻功夫就可搞定。想了 想,她还是不要拖东方红后腿了。 她没有了想前进的想法,也没有往后退意思,索性就站在原地,准备观看东方红打狼。 冬日阳光照射下,那些杀气腾腾的狼,全部以嗜血的眼神紧盯着东方红。 东方红一开始只是单纯想过去看看那具尸体,究竟是不是牛轲廉。他往前走,踏入了狼群地盘,必然引起狼群的仇视与攻击。 他看着那些目光凶恶,拖着一个扫帚似的大尾巴狼,冷冷一笑。就凭这些畜生,想要跟他打? 分分钟让它们Ace! 自信并非自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认真扫视了一眼狼群,看见有头狼浑身茂密的白色冬毛,体格硕大肌肉结实。他做出判断,这只应该就是狼王。 擒贼先擒王,狼王是狼群领袖,是群狼之间交流的枢纽。他盘算着先干掉狼王,其他狼只就容易对付多了。他确立目标,心中已有一套计划,干死狼王,手刃其他群狼。 他的目光锁定住那只狼王。只见那只狼王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两只眼睛里发出幽幽的凶光。 东方红施展轻功,纵身翻跃向前,举着手中的树枝瞄准狼王,向狼王刺去。 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狼群发出一声声嘶哑的嗷叫,在东方红袭向狼王时,它们做出了预判,瞬间分散开来。 可想而知,东方红第一次,并没有击中。他有些诧异了。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击杀狼王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此刻,东方红用来防身的树枝已经折断,他真的是赤手空拳了。 那狼群本是顾及东方红的拳脚功夫,双方大战了几个回合,狼群一直处于被动防守的姿态。 但尽管如此,它们并没有主动撤离的意思,除非战死,否则它们不会表示屈服。 而东方红杀了它们同伴,更加激起了它们斗志,大有一种不把他撕成碎片誓不罢休的态势。 以是,趁着东方红此时手无寸铁,十几只狼蜂拥而上。 东方红看着那么多狼群从他周围包抄过来,恶狠狠地扑向他。他的反应也是迅速,施展轻功,一个大鹏展翅,身子轻飘飘跃离地面。 那群扑向东方红的狼,扑了个空,互相撞在了一起,磕疼得嗷嗷叫。 紧接着,东方红身子落下,瞄准狼头,一个个无敌连环踹,身手敏捷得让狼都大吃一惊。 这一招放出后,又有两只狼倒地不起。 对东方红来说,徒手杀这些狼,并没有什么难度,比起跟一些嫌疑犯周旋来得简单粗暴。 他抓捕嫌疑犯,嫌疑犯拼死抵抗,他下手还要顾虑轻重,万万不能将人打死打残了。而他在对付这些畜生时,根本不用顾虑其它,只需要把它们击杀了就行。 他跟这些狼之间,不是他死就是它们亡,稍有一丝心慈手软,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话说回来,让徒手杀狼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有防身武器的话明显更好。万一,他一个不留神,被狼咬上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趁着狼群未再次发动进攻之空隙,他看了看周围寻找可以防身的武器。 匆匆扫了一眼,地上扎草丛生,并未有什么可以攻击狼的武器,除了那些被狼肯干净的人骨。罢了罢了,现下他也只能利用人骨了。 他不暇思索,弯腰捡起两根人骨,一手握住一只,俨然把手中的人骨当成了双节棍。 他在心里默念死者勿怪,这也是为了帮忙报仇雪恨不是。虽然行为有点那啥,动机绝对是好的。 东方红这边打得火热,他本来把目标全新全意放在狼王身上。哪知狼王太狡猾了,根本不愿与他硬碰硬,似乎是在盘算着耗光他的体力,再适时出手。后来,他只得改变策略,先对付其他狼只,最后再击杀狼王。 狼王想耗光他的体力?笑话!当他是普通猎户吗?虽说他现在左脚受了点伤,使不上劲,一踹伤处火辣辣的疼,但他还有右脚可以攻击。加上手中的双节骨坚不可摧,再来几十只狼,他也一样搞得定。 只是,东方红打得轻松,感觉又爽,烟香可就苦逼了。 因为,狡猾的狼王已经改变策略,转为攻击烟香了。 不知狼王是为了分散东方红的注意力,还是为了杀烟香解恨?估计是后者居多。东方红杀了它的同伴,它暂时杀不了东方红,杀了他同伴也好。 狼这类的畜生,也有悟性,狼王已经判断出这男女两人的实力。知道那男子不好对付,这名女子显然容易对付多了。 狼王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吐出那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向烟香这边悄悄奔了过来。它一双凶恶的目光,带着仇视,死死盯着烟香,慢慢向她靠近。 烟香慌得倒退了几步,她对狼这类的畜生,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心里本能的恐惧,让她向后退,但是,她越后退,狼王越是步步紧逼。 一直后退也不是办法,她已没有了退路。东方红此时被十多只狼包围,尚且自顾不暇,哪有精力顾及她?再说了,远水救不了近火,他们两人相距有些远,就算东方红此刻想解救她也来不及。 她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约有几米远时,狼王突然腾空而起向烟香扑了过来。 看见狼王一个猛扑过来,烟香头皮发麻。 说时迟那时快,在狼王距离烟香几步之遥千钧一发之时,她就势抬腿一脚瞪过去,将狼王蹬出了几米远。 狼王第一次没扑中,反被蹬了一脚,立马暴怒了,随之反扑过来。 烟香挥动手中的剑,手起剑落,狼王挨了一剑,闷哼一声发出凄厉的哀鸣。 她以为这一剑下去,狼王会血溅当场,想象着一个庞然大物倒在眼前。她很害怕那血腥的画面,下意识地地上眼睛。 随后,狼王又扑了下来,这一次趁烟香不注意,咬住了她的裤管。 卧槽,怎么死了还能咬人?烟香完全蒙了,她睁开了双眼,见狼王紧咬着她的裤管不放。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 “大师兄,我以后嫁给你,你就可以保护我一辈子了。”烟香把头埋进楚天阔的怀里,撒娇说道。 “胡言乱语。大师兄以后会帮你找个如意郎君的。”楚天阔宠溺的拍拍她的头。这个小师妹,两年不见,又长高了。他亲昵的刮了刮烟香的鼻子说道:“这两年你有没有练功?” “早已练会了飞檐走壁。”烟香兴奋的点头,似乎十分得意。 “切莫说大话。”楚天阔皱着眉头看烟香。这个小师妹,从小就不爱练功,又自负。 “大师兄,你看我表现。”烟香说完,就施展轻功,飞到院子边一棵树叉上。 “果然有进展……”楚天阔拍着手中的扇子,颔首赞许道,话还没说完,只见烟香站在树上摇摇晃晃。 “哇……”的一声,烟香从树上掉了下来,身上却没有传来疼痛感。在她还没有落地前,楚天阔眼疾手快的把扇子展开甩出去,还好接住了她。 烟香顿时脸囧的通红,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猛地用脚踩地,头低垂着。 楚天阔踱步过来,蹲下身,拾起扇子,把烟香从地上扶起来,搂过烟香的肩膀,笑盈盈说道:“这是小失误别介意,今后我会好好教你的。” 烟香马上展开笑颜,拉着师兄的手,缠着他说些江湖上的趣事。没一会功夫就把刚才的糗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时,从竹屋里走出来一位老者,鹤发童颜,道长装束,仙风道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三章是牛轲廉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在东方红迈开步伐的那一瞬间,烟香明显感觉到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有着一闪而过的痛苦。 烟香用疑惑的语气,关切地问:“东方大哥,你怎么了?受伤了?” 没错,东方红左脚是受伤了。那是在母狼扑向他时,烟香大喊一声小心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才被母狼挠伤了。不过,这伤并不严重,东方红并没有把这伤放在心上。他自觉一点小伤无关痛痒。 但是,凡是有伤口,它就必然会疼痛。之前,他与群狼打斗,左脚受伤使不上劲,一直用右脚踹。奔向烟香时,他关怀她,心急如焚下,也忽略了疼痛。现在,危机解除,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后,他感受到伤处传来的痛感。 可是,面对烟香的疑问,东方红敷衍地回:“没啊。我哪有什么事?” 为了面子,也为了不让她担心,更为了不让她心存内疚。她对他说的那一声小心,还是挺让他感动的。 哦,烟香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声,一双眼睛却狐疑地盯着东方红,只见东方红走路,左脚有些不对劲。 她定睛一看,看见东方红的裤管上都是血迹。她不由得惊呼起来:“你的脚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东方红抿了下唇,没有回答。 这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她非得吵着来这里,又坚持要去看看那具尸体,逼得他跟狼群动起手来,他又何至于受伤。 嗯,烟香若是知道,是因为那一声小心,惹得他分心才被狼袭中,烟香会更加心塞的。 烟香心头一酸,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亚雷,又不可抑制地彪了出来。 东方红见烟香为他而哭,心里有些甜蜜和喜悦。但同时又有些心疼和不舍,他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哈哈大笑起来:“哪是受伤?被骗了吧,只是踹那些狼太用力,扭到了脚而已,不碍事。” 看着烟香一脸半信半疑的表情,东方红指着裤管的血迹,笑得更欢了:“这血是狼的血。你看你自己衣服上还不都是狼血。” 烟香对东方红的解释,深信不疑。她以为那是狼咬伤流的血,幸亏不是。 这下子,她又喜又怒,冷哼了一声,尴尬嘟嚷:“你就是故意骗取我的眼泪。”说着,抬起臂膀,胡乱擦了擦眼泪。 东方红心里头美滋滋的,有些得意忘形,突然没头脑地来了一句:“是不是除了楚天阔,你最关心我了?” 微微一愣,烟香就释然了。她倒也不避讳这问题,笑嘻嘻地说:“我当然是最关心我大师兄了,也只有他对我最好。当然了,除了我大师兄,我对你们都一视同仁。” 东方红瞬间有种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刚才的得意之色全然消退。他嘴角微微抽动,面上显露一片落寞之色,转身往那具尸体走过去。 怎么了?烟香不明所以,她不过是说了句实话,怎么东方红反应如此之大?难道说,实话都不能说了嘛? 看着东方红离她越来越远的背影,烟香摇晃了下脑袋,自嘲一笑,管他呢。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就不惯着他。她也赌气地不愿跟着他过去看。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开始正文前,先来段简单介绍。本书男主温文尔雅,潇洒俊美,女主活泼可爱,单纯善良。剧情狗血俗套,处处有雷点,入坑请自带避雷针。 本文总的来说,应该是宠文吧。只不过前面虐了一下,中间又虐一下,后面再虐一下。 本书的作者思绿,是个不折不扣的后妈。她喜欢虐人,虐完女主,虐男主,虐完主角虐配角。能死的,就坚决不会让人活。 她作死地虐死了书中的一个重要女配--水脉。这一举动,引起读者的强烈不满。甚至有读者扬言要给她寄刀片。寄刀片都不算啥,说要给她寄炸弹的才可怕好嘛。 吓得她有一段时间不敢上淘宝买东西。确切来说吧,是不敢接收包裹快递。 她也知道,虐死这么讨人喜欢的女配,对于读者而言,是多么致命的打击。 有读者留言,看了水脉死的那一幕,好几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思绿看了这条留言,呵地一笑。一看这读者就是涉世未深的人,起码是还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遭遇过失恋这样的人生挫折了。 她嗤之以鼻。再好的女配,不还是女配嘛。女配不死,男主怎么跟女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配不死,难道叫女主死?死个女配都闹翻天,死女主还得了。 思绿就这么自以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她好像忘记了一条重要的规律。所有的女配都是绿叶,为女主这朵红花做陪衬的。 大多数女配都是负面形象的,恶毒,腹黑,有心机,偏偏自不量力地要跟女主抢男主。最后,往往是自食恶果,自取其辱。 就算极少数女配是正面形象,那也终是不如女主。在智谋,美貌,才华,家世等等方面,总要略逊女主一筹。 但是,偏偏思绿笔下的女配,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无论哪一方面,都比女主烟香出彩。 她的一些朋友给她指出,你的人设有问题。 思绿怒。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我什么非得按着套路来?我就愿意这么写!怎么滴! 是的,没错。她可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过,代价是惨痛的! 那就是毫无悬念地,扑得鼻青脸肿。 哪知,扑街不算个事。毕竟,不扑个一两本书,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写过小说。 最凄惨的就是,因为虐死女配,受到读者的留言谩骂,甚至诅咒,诅咒她就此穿越,穿成书中女配。 思绿一贯脸皮厚,对这些留言,谩骂,诅咒,丝毫不以为意。她笑了笑。只要结局是HE,管你们怎么闹。爱怎么闹,怎么闹。 把她惹毛了,连同男女主一并虐死。 反正她一小扑街,她怕谁? 再次看了几眼那些流言,那些差评,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索性关了电脑。 你们就愤怒吧!你们又能耐我何?有本事顺着网线爬过来揍我啊。懒得搭理你们。有那闲情逸致,她不如躺床上,想想大结局该怎么写。 她真的躺床上睡觉去了。结果,一上床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那些被她虐死的角色,追着她要打要杀,那情景贼恐怖。 梦里,她看见了男主楚天阔,一脸温和地对她笑:“思绿大大。怎么样?你让我受够了相思掌的折磨。让你也尝尝被噩梦缠绕的滋味。好受吗?” 其实,她这么安排,是为了增进他跟小师妹的感情。她用心良苦,却不被理解。正准备跟他理论几句的。说这句,是为了大局考虑,是为了他好。 这时,女主烟香挤到了她面前,冷哼一声:“思绿后妈。我大师兄那么好的人,他明明心中只爱我一个。你非得把他写成风流倜傥,招蜂引蝶。太恶毒了你。” “我……”思绿无语。 怎么书里每个人都对她那么不满意? 她怒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既然大家都不喜,老子撂挑子不干了。老子太监了。行嘛。就让你们一个个自生自灭去吧。老子还不伺候了。 本来扑街书就够悲催了。等下还给自己整精神分裂了。 谁知。书里的那些角色,包围着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事到如今。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状况? 看着那些角色,一个个面目狰狞瞪着她,思绿大骇。 老子不玩了!老子要回去!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越想越诡异。再次睁开眼。你才,她看到了谁? “生了。生了。是个公主。” 身为作者的天生直觉,思绿有一些不祥预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居室,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穿越了。而且,真的如读者所愿,她穿成了书中的女配--水脉。 这可怎么整? 她研究过无数本穿越的书,知道穿越者的必然结局。穿过来容易,要穿回去,可就难了。 接下来如何?又有何趣事发生? 敬请关注思绿大作《怀扇公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一十四章进宫面圣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当日退堂后,陆采儿骑着快马从大理寺前往皇宫。由于她手上握有皇帝赐给烟香的令牌,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不管是城门守卫还是宫门守卫,一见到令牌都是直接放行。 路上并未耽搁,就这样,陆采儿进到皇宫时,天色还有些早。 宫中的侍卫总管司空华可没有宫外那些守卫们好对付,他认得陆采儿手上的令牌,却不认得她人。 可是,他一见着陆采儿还未盘问她人的来历,倒是先追问起令牌从何而来。 尽管陆采儿长得标致动人,但是司空华不会因为她人长得美,就放松了警惕。越是漂亮的女子越危险,万一她拿着这块令牌入宫来行刺皇帝,或者是对皇帝不利,那他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了。 虽说陆采儿出身青楼,但她还是识大体顾大局,而且有着宠辱不惊的处事风范。来到这威严庄重的皇宫中,她依旧能够保持本色。只是,她一向混迹花街柳巷,对官员之类的大权在握者,一向尊敬。 她是青楼女子,却有一身武功,更有着江湖儿女的豪迈不羁。对她来说,在这皇宫还比当初呆在忠勇王府来得轻松自在呢。 她见到司空华,并未像寻常百姓那样小家子气,她落落大方的行礼。只是,语气不可避免地有些巴结讨好:“小女子姓陆名采儿,是太子楚天阔的知己好友。今日特地进宫求见皇上,是有重要的事要找皇上。还劳烦大人能代为通传一声。” 司空华听了陆采儿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心里不免有些不悦,但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他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倒不是因为对方是美人的缘故,而是因为她说她是太子楚天阔的红颜知己。 不管是真是假,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宫中当差,眼力劲还是要有的。太子极可能是日后登基为皇帝,太子的朋友,他当然不能得罪了。 只是,公归公私归私,即使陆采儿表明了来意,即使她是太子的好友,司空华职责所在不能轻易带她去见皇帝。 他不得不祥加盘问:“陆姑娘,令牌到底从何而来。本总管职责所在,还望陆姑娘如实回答。” 陆采儿已经反应过来了,宫中规矩真是繁琐,一块令牌都要细细盘问。她都说了她是楚天阔的红颜知己,对方还怀疑她的入宫动机不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她本是不愿将令牌之事张扬,她也知道这宫中之物是不能随便外借。若是让人知道令牌是烟香给她的,恐怕烟香会有麻烦。可是,她不说的话,似乎是不行的。 为了能快点顺利见到皇帝,她只得说了实话:“这令牌是好友烟香给我的。” 这下司空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要说起烟香他是印象深刻的。虽说只见过一面,一面就定下了他对烟香的印象。她在刑场上的表现,简直是独领风骚。人人都畏惧皇帝,除了她。 烟香给他的印象就是目无尊卑,毫无教养,任性妄为。他觉得应该很多人跟他看法一样。 现在,烟香居然把皇帝赐给她的令牌随意给了陆采儿用。这实在是太不把皇家之物当回事了,被皇帝知道了,不知道该怎么恼火呢。 他看得出来,本来皇帝就对烟香极其不满。要不是看在太子楚天阔的份上,皇帝根本不会给烟香那块令牌。 既然陆采儿合理地交代了令牌由来,司空华也没有理由拒绝她,便带了她去养心殿面见皇帝。 养心殿里,皇帝刚处理完朝中大臣的一些事,正在批阅奏折。因为他昏睡了几日,朝中事务堆积起来多如牛毛,他一天从早到晚非常忙碌。就连今日在大理寺开堂审案,审他皇儿的案子,他都没有空暇时间去旁听。 他本是把头埋在一堆奏折中,忽听刘鑫来报:“皇上,侍卫总管司空华带着一名姑娘,要求见皇上。” 闻言,皇帝放下了手中的奏折与御笔,惊喜地抬起头来,眉飞色舞地说:“快快让他们进来。” 刘鑫并没有说来人是谁,皇帝想当然地以为来人是烟香。当然,并非他喜爱烟香这丫头,只是因为他给了她一块令牌,让她能随时自由出入这皇宫。而今日又是大理寺审案的日子,算下时候早该审理完毕了。 她定是来向他报告案子审理过程的。她这么快进宫来,一定是带来好消息。 只是,当司空华领着陆采儿进入养心殿时,皇帝呆愣了一下。 起初的微微诧异过后,皇帝抬眸在陆采儿身上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名女子,无论从言行还是举止,都与烟香不同的。她显得比烟香乖巧懂事,循规蹈矩。是他想错了,不用问他都知道,她不是烟香。 陆采儿从迈进养心殿后,一直是微低着头,不敢抬眼直视皇帝。 皇帝倒是有点好奇了,扬了扬眉问道:“殿下何人?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民女陆采儿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陆采儿对着御案方向跪了下去,并磕头行礼。 这样规行矩步的陆采儿,倒是令皇帝刮目相看,他一向喜爱识大体懂礼仪之人。 皇帝再次重申:“平身!朕赐你无罪。你可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这一次,陆采儿大大方方地抬起了头,双目平视,无意中看了皇帝一眼。 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她颇有些激动地说:“天阔,你怎么会在这?”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 “大师兄,我以后嫁给你,你就可以保护我一辈子了。”烟香把头埋进楚天阔的怀里,撒娇说道。 “胡言乱语。大师兄以后会帮你找个如意郎君的。”楚天阔宠溺的拍拍她的头。这个小师妹,两年不见,又长高了。他亲昵的刮了刮烟香的鼻子说道:“这两年你有没有练功?” “早已练会了飞檐走壁。”烟香兴奋的点头,似乎十分得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救救他们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不得不说,皇帝这一询问,真正打开了话题。 陆采儿愣了愣,很快恢复了常态,她说道:“皇上,今日大理寺公堂审讯结果,对楚天阔他们极为不利。” 说到这,她顿了顿,抬眸望了皇帝一眼。只见皇帝听着这话,并没有什么惊讶或者异常的神情,倒像是意料之中。 她有些郁闷了,怎么皇帝听到这事,没什么反应呢?是皇帝的性情本是如此,还是对楚天阔漠不关心呢? 她有点摸不透,不知该不该继续往下说。若是皇帝对此事真的不关心,那她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见陆采儿顿住,皇帝神色平淡地说:“陆姑娘,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尽管可以放松些,慢慢的详细道来。” 陆采儿不卑不亢地回:“是,皇上。” 皇帝还是有兴趣听她说的,经他这么一点拨,陆采儿这才放下紧张的心情,继续往下说。 她把公堂上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向皇帝禀明了,包括血书之事以及侯老爹之事也毫无隐瞒。 这些,即使她不说,皇帝也不难知道实情。皇帝听后,缄默不言。 “皇上,您快想想办法救救天阔他们,他们是无辜的。”陆采儿最后说出了自己这次进宫的目的。 皇帝脸色微微一沉,但很快敛起了异样的神色,慢慢趋于了平静。他笑了笑:“陆姑娘,单凭一张来路不明的血书,确实无法证实楚天阔他们无辜。他们劫囚是乃是事实,这让朕如何偏袒他们?“ 陆采儿很是震撼,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怎么会在皇帝身上不适用了?皇帝真是异于常人呢,这也太大义灭亲了吧? 突然,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找了皇帝也没有用。他大概不会出手救楚天阔吧。 其实,皇帝的意思她也明白,若是楚天阔他们真的违法犯罪,他不会护犊子。但是,楚天阔他们真的是被冤枉的。 陆采儿心里一紧,忙说道:“皇上,劫囚之事,乃是相爷一手策划与操纵的,是相爷故意陷害楚天阔他们。” “哦,有这回事?”皇帝面上波澜不惊,显露的是对此事颇有些兴趣:“陆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皇上,您听我细细道来。”陆采儿口气严肃正经:“事情的起因,得从几个月前,烟香出言冒犯了夏荷这事说起。” 听到又是跟烟香的事有关,皇帝再一次不悦的皱了皱眉。他感觉烟香就是扫把星,对她的不满有增无减。 陆采儿从几月前,烟香第一次见到夏荷,嘲笑夏荷肥胖激怒了夏荷一事说起。 因为烟香冒犯了夏荷,楚天阔带着她去相府赔礼道歉。 大概就是这样相爷撞上了楚天阔,认出他长得像皇帝。当然,这只是陆采儿猜测而已。 从此,楚天阔便中了相爷设下的圈套。相爷先是与武林盟主纪正合谋设下毒计,由纪正找人杀了夏荷,再嫁祸给楚天阔。因此,楚天阔平白无故卷入杀人的漩涡中。 相爷又以替爱女夏荷报仇的名义,掳走烟香到相爷,以此逼迫楚天阔就范。楚天阔为救烟香,真的答应相爷自捅一刀。幸亏是东方红出手相救,不然的话,楚天阔真的会命丧相爷手中。 陆采儿说到这儿,皇帝不禁插了句嘴:“这些陆姑娘又是如何得知?”毕竟,陆采儿说到这些,她并未参与其中。 陆采儿解释着:“皇上,当时东方红救下楚天阔与烟香,就是送到我那里疗伤的。我亲眼看到楚天阔鲜血染满了衣服。亏他身体底子好,常人恐怕就……” 想了想,她换了个说法,补充道:“若是相爷知道楚天阔能侥幸活下来,肯定不会让东方红带走他的。” 说到这,皇帝终于有了点反应,一丝愠怒的神色,在他的面上一闪而逝。 他对相爷的恨意加深。 他信陆采儿的话,这事在午门刑场,烟香也提到过,是相爷陷害楚天阔。看来这事确实有隐情,始作俑者乃是相爷。 那么问题来了,相爷为什么看到楚天阔,就要置他于死地呢?皇帝心下一沉,一种愤恨的情绪翻涌上来。莫非,当年害死许贵妃的事,相爷参与其中? 得亏是他皇儿福大命大,又得东方红和陆采儿相救,才幸免于难。 皇帝渐渐平复心情,语气十分冷静平淡:“陆姑娘救了朕的皇儿,朕自会好好嘉奖你。” 陆采儿又是一愣,皇帝是不是误会她什么了?晕倒!她说这些,并不是要赏赐的。 不过,陆采儿一开口,就收不住了:“皇上,天阔和我相交多年,我们是知己好友是,救他是应该的。” 此时她以进入状态,只是把皇帝当成楚天阔的爹,当成一个长辈。她全然没再顾忌他是皇帝的身份,她心中的那些牢骚与知道的内幕不吐不快。 她语气一转,激动地说道:“我不要赏赐,只希望皇上能出手救救他们。” 皇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陆姑娘,别急,慢慢说。” 陆采儿又顺着往下说,直到说了陆浩杀夏荷被判死刑的事。 她完全放飞了自我:“皇上,相爷实在是太阴险了,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他要我杀了楚天阔,换取陆浩的命。” 皇帝忍不住出言打断陆采儿:“陆姑娘与陆浩是什么关系?” 若是非亲非故,相爷为何要跟她条件交换?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 “大师兄,我以后嫁给你,你就可以保护我一辈子了。”烟香把头埋进楚天阔的怀里,撒娇说道。 “胡言乱语。大师兄以后会帮你找个如意郎君的。”楚天阔宠溺的拍拍她的头。这个小师妹,两年不见,又长高了。他亲昵的刮了刮烟香的鼻子说道:“这两年你有没有练功?” “早已练会了飞檐走壁。”烟香兴奋的点头,似乎十分得意。 “切莫说大话。”楚天阔皱着眉头看烟香。这个小师妹,从小就不爱练功,又自负。 “大师兄,你看我表现。”烟香说完,就施展轻功,飞到院子边一棵树叉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六章快活王府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烟香和东方红乘坐马车,带着牛轲廉前往快活王府。 马车在快活王府大门前停了下来。东方红把浑身是伤的牛轲廉扶出马车车轿,他在车夫的帮忙下将牛轲廉背上。 而烟香则跑去向守门的小厮说明情况。大概是师父个师娘事先有交代过吧,当她跟小厮报上的她名字后,有一名小厮立即跑进府内传话。还有另一名小厮跑向马车这边来,殷勤地想帮忙拿东西,跑跑腿什么的。 当那名小厮看见浑身衣服满是血污的牛轲廉时,哪里还顾得上献殷勤,吓得连连后退。他口中喃喃自语:“他是人是鬼?是死是活?” 见状,烟香难得地没有半点嘲讽之意,还出言安抚那名小厮:“这位小哥,你别紧张。他只是受了伤,人还好好活着。” 倒是东方红苦涩地笑了一下,人还好好活着?除了还有微弱的呼吸外,牛轲廉哪里像好好活着。牛轲廉在乱葬岗发出那一声求救后,再次昏迷了过去,到现在都没有醒来。他浑身是伤,面色苍白,都不知能不能救活。 烟香没耐心等人来接他们,开口催促道:“东方大哥,我们赶紧进去吧。先把牛轲廉安顿好,他现在需要休息。” 东方红赞同地点了点头,现在不仅仅是牛轲廉需要休息,他觉得自己更是需要休息。他的两条腿酸麻不堪,尤其是左脚,不知怎的开始一抽一抽地疼。 大概是背着牛轲廉走那一段路,导致左脚的伤口裂大,此时隐隐作痛。当然,为了不让烟香担心,他一直咬着牙强撑着,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烟香走在前面,东方红背着牛轲廉走在后面,两人自来熟地往快活王府里走去。 刚进大院,楚傲飞与李愁容还有一堆下人迎了上来。 他们两位老人家看见烟香与东方红时,皆是大吃一惊。这才分开了几个时辰,怎么他们搞成这副模样? 当他们看见东方红背着的人时,更是吃惊。 楚傲飞不由开口问:“这人是谁?” 东方红实在是有些累了,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他叫牛轲廉,是相爷的手下。此事说来话长,先找个张柔软舒适的床,让他躺下休息。” 大部分的注意力在受伤的牛轲廉身上,只有李愁容察觉到东方红的不对劲。她连忙对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快,你们上去帮忙把人抬到客房。” 李愁容知道东方红好面子,并没有当面揭穿他左脚受伤的事。她神医的称号可不是盖的,早已看出了东方红左脚受了伤。像受伤这类事,很难瞒过她的眼睛。 四名下人早已做好了准备,连担架都已备好,当下就奔过来从东方红手里‘抢人’。他们并没有费什么周折,便将牛轲廉放在担架上,抬去客房。 东方红没有再逞强,主要是他的左脚真的痛了。让他继续一路背着牛轲廉到客房,估计他会露出马脚来。 这是烟香第一次来快活王府。本来对诸事好奇的她,却无暇顾及看快活王府的亭台楼阁以及殿宇轩昂。 她拉着师娘李愁容的手,以撒娇的语气恳求着:“师娘,你一定要救救牛轲廉。他可能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人物。” 李愁容温和地笑着,点了点头:“傻丫头,你师娘长师娘短叫个不停,我还能不答应你吗?再说了,人都送来了,我又岂能见死不救?” 东方红有些担忧的问出口:“李前辈,他伤得那么重,还有得救吗?” 李愁容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这要诊视一番,把过脉才知道。” 闻言,烟香和东方红皆是面色一沉。 “好了,好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一定尽力救回他!我们快走吧,去客房再说。” 到了客房,李愁容给牛轲廉把完脉并诊视一番后,写了张方子让下人去抓药。 烟香急切地问:“师娘,他的情况怎么样?” 李愁容轻描淡写道:“他只受了外伤,并无性命之忧,多养些时日能痊愈。” 烟香和东方红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呢?明明牛轲廉浑身是伤,还气息微弱,昏迷不醒。怎么会只受了外伤? 烟香追问:“师娘,你没有搞错吧?他若是受伤不严重,怎么还昏迷不醒呢?” 一个奇怪的想法,从她的脑子里冒出来。牛轲廉该不会是和相爷串通好了吧?莫非,他和相爷合起伙来使用苦肉计,为了套取这边的情报? 想了想,她觉得这不可能。她和东方红去相府只是临时起意,相爷又如何得知他们会去相府?又哪会算得滴水不漏? 再说了,牛轲廉那一声求救不像是装的。 况且,在乱葬岗那种情形,若是牛轲廉装昏迷,万一狼群真的围攻他呢?幸亏是她和东方红出手相助,不然牛轲廉必死无疑。 只是,牛轲廉昏迷不醒,看起来奄奄一息,李愁容却说他性命无虞。真是令人费解。 李愁容面对烟香那一声质疑,呵地一笑:“我行医数十年,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他像是有什么东西护住了心脉,并未伤及五脏六腑。” 听说有什么东西护住了心脉,烟香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金丝软甲?”很有可能,她对自己的想法有些肯定。 这一声金丝软甲让李愁容无比诧异,金丝软甲是什么东西? 东方红受烟香启发,二话不说上前解开牛轲廉的外衣。 那件金丝软甲就穿在牛轲廉的身上。 蓦地,一件金光灿灿的金丝软甲暴露在众人视线内。没见过金丝软甲的人,无不啧啧称奇。 “原来,他身上穿着这样一件宝物,难怪能保住一命。”李愁容对自己的诊断结果再一次肯定。 东方红看着金丝软甲有些恍神,怎么金丝软甲会在牛轲廉身上?他记得最后一次见金丝软甲,是他拿着它去相府交换水脉的命。自从那次条件交换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金丝软甲。 金丝软甲是夏荷被杀案的关键证物,起初就是相爷诬赖楚天阔杀了夏荷,盗走金丝软甲。后来证据证人浮出水面,证实夏荷是陆浩所杀,凶手并非楚天阔。 后面几次开堂,金丝软甲本为证物却遗失了。东方红明明知道金丝软甲在相爷手上,却不敢吱声,因为当初是他拿金丝软甲跟相爷条件交换的。他自己心虚,不敢开口指证金丝软甲在相爷手上。 相爷也一口咬定金丝软甲他没见过。现在,怎么金丝软甲会穿在牛轲廉身上? 他想得出神,竟喃喃自语:“金丝软甲不是在相爷手中吗?” 烟香听到了东方红的话,回得头头是道:“也许是牛轲廉偷了相爷的金丝软甲,所以被相爷责打。” 东方红回过神来,立马否定了:“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相爷因为这个责打他,事先不应该先搜搜身吗?” 也对。烟香神色为之尴尬,她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感到有些难为情。随即,她尴尬消退,面上浮起一丝不悦,她有点恼怒东方红如此正直。 东方红不说实话会死啊! 李愁容却说:“好了,你们不用讨论下去,等他醒来一切自然真相大白。现在,让他好好休息吧。只需留下一人照顾他,其他人都出去吧。” 烟香本想自告奋勇地留下来照顾牛轲廉,又碍于男女有别,只好作罢。当然了,如果受伤对象是大师兄,她肯定会当仁不让留下照顾他。 “李前辈,让我照顾他吧。”东方红不顾自己身心疲惫,决意要留下照顾牛轲廉。 牛轲廉是重要证人,金丝软甲是重大线索。他需要从牛轲廉身上获取有用信息,必须保证他安然无恙。 烟香倒没有说什么,东方红要主动留下照顾牛轲廉,她还巴不得呢。有东方红照顾,她放一百个心。 只是,李愁容持反对意见:“东方公子,这一路回来,你也乏了,还是让他人照顾牛轲廉就好。” 奇了怪了,师娘怎么突然说这种话?烟香很是不解。 东方红执意要留下照顾牛轲廉,很是坚持:“李前辈我不觉得累。你放心吧,照顾他我还应付得来。” 李愁容摇了摇头,差点揭穿他,还好终是忍住了。她挑了一名下人照顾牛轲廉,并叮嘱那名下人一些注意事项。 而后,李愁容对东方红说:“东方红公子,你随我来,有件事我必须单独跟你谈谈。” “是,李前辈。”东方红云里雾里地答应下来。 他跟随李愁容离开了客房,往炼药房而去。 李愁容算快活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王府内很多房间与设施,都是应她所求。为了让她能更方便行医救人,府中设有连药房,制药房,成药房等等。更有一大片的空地与园区,专供种植花草药材。 她打算将清流山那些花花草草,甚至连整个百草园都计划搬到这里来。 在李愁容与楚傲飞误会未解开前,李愁容因为恨楚傲飞而性格奇葩怪异,她憎恨天下姓楚的男子。自从与楚傲飞误会解开,两人冰释前嫌,并相守在一起感情甚好。以是,李愁容恢复善良本性,宽容待人,行医济世。 烟香看李愁容把东方红叫走,神神秘秘的感觉。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不由得激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她偷偷尾随他们到了炼药房。 东方红发现了烟香跟踪他们,并不戳穿她。 烟香看着李愁容和东方红两人走进了炼药房,眼睁睁看着李愁容关了门。 到底是什么事,师娘非得背着他人呢?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口。 还好门是虚掩的,两扇门板并未关紧,中间露出一条不大不小的缝。若从这条缝望进去,可以观察到里面的动静,且不至于被里面的人发现。 烟香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探着头,透过门缝往里面瞧。 房内,东方红小声问:“李前辈,你有什么事要单独来这说?” 李愁容看了看东方红,眼珠子滴溜一转,看向他的左脚。 东方红顺着李愁容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除了裤管上有干涸的血迹,并未看出有何异常。 他自己自身心知肚明,他的左脚受了伤。但他已经自觉把伤掩藏住,并把情绪控制好。他并未露出什么破绽呢。难道说,李愁容有透视眼,看得出他左脚受伤了不成? 东方红忽略了,李愁容并非常人。她神农之称,并非浪得虚名。 东方红被李愁容看得颇有些不自在:“怎么了?李前辈,你这样盯着我的脚做什么?” 因为此时,炼药房里只有东方红和她两人,并无旁人在场。李愁容直言不讳地问:“东方公子,你的左脚怎么受的伤?” 东方红知道烟香此时一定在门外偷听。他要是承认他的左脚受伤了,难免会让烟香担心与自责。 为了不让烟香担心,不想让她不开心,东方红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李前辈,我不明白你怎么突然这样问。我的左脚好好的,能奔能跳,会有什么事吗?” 为了证实自己左脚好好的没有受伤,东方红还硬着头皮蹦跶了两下。实际上,这两下蹦跶让他的左脚痛得要命,却是拼命咬着牙挺住。主要是他没有把这点小伤放在心上。 东方红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脚没受伤,看着像是那么一回事。李愁容却不信眼前的假象,她相信自己的判断,质疑道:“东方公子,你裤管处为什么那么多血?” 东方红不暇思索地回:“我们是从乱葬岗把牛轲廉救下,当时有一群狼在旁虎视眈眈。不得已之下,我们把狼杀了。” 他在说什么呀,他暗咬了下唇。他本是极力解释着,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 门外,烟香不仅清楚听见房内的动静,而且清晰看见两人的神色举止。她看得出来,师娘李愁容目光不离东方红的脚。而东方红神色慌张,遮遮掩掩,似乎在隐瞒什么。 她心下一沉,有种不安的预感,东方红的脚真的受伤了?在乱葬岗,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的脚受伤了。可是,却粗心大意地被他搪塞了过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伤了没有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听了东方红如掩饰般的解释,李愁容以猜测的口吻说:“所以,东方公子的脚是被狼咬伤了?” 这个说法,东方红就不赞同了。他根本就不是被咬伤的好吧。想他堂堂也是凤城第一名捕,江湖四大高手,被狼咬伤了那还得了?若是张扬出去,也太掉身价了。这张脸可往哪儿搁。 他不敢大声反驳李愁容的话,只是淡然处之:“当然不是了。李前辈,我的脚没事。”他指着裤管上的一大摊血迹,答疑解惑:“这些血是狼血。” 门外的烟香明显松了一口气。东方红口吻前后一致,他的脚应该没事。 谁知,门内李愁容的话飘了出来:“东方公子,狼血和人血,我又怎么会分不清楚?狼血干了后颜色偏红,人血风吹后颜色加深变黑。你左脚裤管上血迹暗黑,分明是你自己的血。”她下结论:“你的左脚伤得可不轻。” 李愁容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冬天的衣服穿得厚,若是轻微的伤口出血,根本不可能将裤管染红。据她推测,这伤口出了很多血,一定伤得不轻。 闻言,烟香吃了一惊,这种感觉就像是坐船过江一样,一波平了一波又起。 听之,门内的东方红也是大吃一惊。他的脚没事啊?他能走能跑能跳,哪有那么严重?只不过是被狼挠了一下,怎么李愁容说得他的脚像要报废了一样。 见东方红被自己的话唬住,李愁容见缝插针:“东方公子,你把裤管撩起来让我看看。” “这……李前辈,这样不好吧。”东方红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面上尽显为难之色。 倒不是什么礼数规矩,江湖儿女大多豪迈不拘小节。况且,李愁容的年纪跟他娘差不多了,算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看看也没有啥。只不过是看看脚,根本没有必要扭扭捏捏的。 东方红之所以拒绝李愁容的要求,主要心虚。这一看,必然暴露他脚伤的事实。他想再隐瞒已无可能。 他知道,烟香就站在那里。打死他也不能那么做。 李愁容见东方红如此固执己见,不好再强人所难。她本是一片好意,要帮忙看看他的伤口,帮他处理下,上药后在包扎一下。必要时缠上绷带用石膏固定住。 既然东方红不愿意,她只好作罢。 “东方公子在此等候,我进去里面取药给你。你自己拿回去涂抹。”李愁容丢下这一句话,不等东方红回答,转身走进里面的小房间。 她是给东方红配药去了。不知伤口情况怎么样,她只能估摸着配点利于伤口结痂的药。 东方红怔愣在原地,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管这么说,李愁容也是一片关怀之意,他不好推却。只能傻傻留在原地等她出来。 就在这时,烟香从外面推门而入。她是瞅着师娘李愁容不在场,才光明正大的进来。 果然烟香是在门外。东方红神色一紧,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烟香,你怎么来了?” 烟香一脸复杂神色,看起来阴晴不定。她皱着眉头说:“刚才的事,我知道了。你把裤管撩起来让我看看!”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自觉只有他们两人了,东方红应该不会拒绝她才对。他们在一起经历了冒险与刺激,两人早已熟络。 而东方红与师娘李愁容之间生分,难免会有些客套。所以,他拒绝了李愁容的请求。 东方红听到烟香说出跟李愁容一样的请求,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不会吧?又要看!这些人是怎么了,一个个对他的脚比对他人还感兴趣?这世道怎么了? 他站立这不动,一脸讪笑的表情,似乎没有听进烟香的话。因为,他没有言语,更没有主动去撩起自己的裤管。 烟香按捺不住了,不由分说弯下腰来,撩起东方红的裤管。 她这样粗鲁又直接,令东方红又羞又喜又紧张又担忧。他本想瞒着不让她知道,哪知道她如此直接呢?这是关心他的表现吗?他一时间心情万分复杂。 裤管一撩起,东方红的左脚小腿裸露在外,寒风一吹竟有一股寒意。这阵寒意一起,伤口处有一种针扎般的痛感,一抽一抽的。 烟香看了一眼东方红左脚上的伤口,吓得连忙捂住了眼睛。太可怕。 东方红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脚。 左脚膝盖以下部位,裂了一道长长的深深的口子,两边的肉往外翻。像干涸的池塘一样的伤口,上面覆盖着一些黑褐色的泥土。 他此时才意识到伤口的严重程度。这些从前强壮的肌肉,现在被撕裂破坏到这种程度,还能恢复到以前那样坚韧的弹性吗?拉一下,再拉一下,再放松。以前是多么轻松的事,现在全完了,全毁了。 难怪李愁容反应如此强烈呢。 他以为只是点小伤,真没想到他对疼痛的忍受力如此之强。现在,脚伤得这么厉害,他又能拿自己怎么办? 见烟香吓住了,他只得自己弯下腰放下裤管,嘿嘿笑着调侃她:“咋的了?一点点皮外伤,把你吓成那样?“ 烟香晃过神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训道:“你怎么回事?那么大的人呢,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连自己伤了也不知道?” 虽然是训斥的话,他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关怀之意。他心里甜蜜蜜的,面上委屈巴巴说:“我不过是怕你担心。” 烟香心头一阵感动,面上却不以为然。她轻啐了一口:“呸!谁会担心你,我只担心我大师兄。你分明是好面子,怕被笑!” 这话太扎心了。它不仅揭开了东方红的伤疤,还往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巴。他听得很受伤:“在乱葬岗,你明明喊我要小心的。” 他这话,听着怎么有一股酸味?语气又像是撒娇一般。 烟香猛然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这一声小心,你才受伤的?” 东方红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涨红了脸,羞涩万分。他尴尬嘟嚷,感觉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知道你关心我,我一激动,被狼偷袭了。” 烟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别人说她孩子心性,却不知道,原来东方红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他这是有多幼稚啊? 当然,烟香也明白东方红为何会变得如此。 因为喜欢,所以在乎。他越是喜欢她,在她面前越是紧张,迷失自我。 只是,她心里只有大师兄,并没有东方红。她对于他的关心,仅仅是朋友间的,或者是妹妹对哥哥的关心。她知道东方红喜欢上她了,他不说破,她也只能装做不知道。 两个人彼此都觉得很尴尬,站在那里真不知如何继续下去。 烟香不忍再说他,只是自责起来。她居然那么粗心大意,忽略了细节。若是她稍微长点心,也不难发现他左脚受了伤。若是知道他左脚受了伤,她肯定会阻止他的,不会让他背了牛轲廉走那么一段路。 在王府大门,未等及人来接他们,她还催着他背牛轲廉进王府来。 她实在是太不关心他了。 房内的气氛一时间无比诡异,空气里混合尴尬的气息。 好在这样诡异的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李愁容拿着一大包药材从里屋出来了。 “东方公子,你回去把这药……”李愁容低头看着脚下边走边说,忽然抬起头看见烟香在场,连忙改口:“烟香,你怎么来了?” 烟香没有回答,一双眼睛盯着师娘手中抓着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有药材,也有纱布绷带之类的,还有瓶瓶罐罐。 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么多药?这脚伤是有多严重! 李愁容见两人都盯着她手中的药,换了个委婉的方式:“东方公子,麻烦你把这些药给牛轲廉用上。” 说着,她一样一样交代东方红如何用法。 烟香也知道,这些明面上是给牛轲廉用,其实是给东方红用的。她本想笑,却又心里酸楚笑不出来。她知道东方红的秘密了,师娘居然还想瞒着她呢。 她很不给东方红面子,一下子道出了实情:“师娘,你还是看看他的伤口,再开药方吧。”见师娘一脸诧异地望着她,根本没有料到她知晓此事。她又补充了一句:“他的伤,真的不轻。” 李愁容把目光转下东方红,寻求他的意见。 这下,东方红倒是不避讳了,直接撩起了裤管。他最想瞒着的人是烟香,既然烟香都知道并戳穿他了,他又如何再自欺欺人? 李愁容看着他的伤口,看得眉头直皱。,她口气严肃:“这伤口不包扎不行。你跟我进来一下。” 他们两人进得里面房间,烟香也跟了进去。 李愁容在清洗包扎伤口的过程中,尽量动作稳当,小心翼翼不去触碰到关键位置。可即使是这样,也难免会触到伤处,引发疼痛。 然而,整个过程中,东方红咬着牙愣是没有喊过一声疼,就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烟香在佩服东方红勇敢的同时,又为他感到心疼。这样的伤一定很痛吧?换做是她,她早就哭天抹泪了,叫得人尽皆知了。 不,东方红没吱声,烟香连连替他叫疼。 搞得李愁容有些哭笑不得,无奈道:“烟香,你还是那么孩子气!不敢看就不要看,又没有人强迫你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她口气一转,驱逐道:“你去外面候着吧。” 烟香撇了撇嘴,心里服气,师娘说得对,面上却不承认。叫她出去她装没听见。 包扎过程中,李愁容征询东方红意见,打算给他打上石膏。 东方红强烈拒绝打石膏的要求。让人知道他脚受伤了,还是与狼搏击被弄伤了,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烟香没心没肺地调侃道:“哼。东方大哥,你就听师娘的话吧。面子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听师娘的话?东方红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他伤的是脚不是耳朵,烟香确实是这么说了。烟香这话是对他说的,居然并称师娘了? 东方红不由得想入非非。难道这是暗示他,他们两人以后能在一起嘛?如果,他们俩人成亲了,烟香师娘不就是他师娘了吗? 烟香说错话,却不自知,言语中少了一个‘我’字,却没有发觉。 李愁容一心扑在医治东方红的脚伤上,也没有注意到烟香的措辞。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惊扰美梦 李愁容面对烟香的质疑,耐着性子解释:“这是不知道伤况下配的药。现在,了解伤情,当然对症下药才好得快。” 烟香一听就很高兴了,欢喜催促道:“那太好了!师娘,你快去吧!” 看她那心急的样子,好似比东方红本人还紧张他的脚伤。 李愁容唇边露出诡异的笑,状似无意实则有心地开口:“女大不中留。” 话音未落,她转身往房里走,留下烟香和东方红呆愣在原地。 东方红忽然噗嗤一笑,笑得很开心。李愁容的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鼓舞啊。 烟香则笑不出来了,她的表情僵在脸上。师娘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她跟东方红并没有那一层关系呀。 算了,她也懒得去解释了,清者自清。不对,她巴不得大家都误会她和东方红才好呢。这样才能给大师兄压力,让他重视起来。不管怎么说,东方红总是个强劲的对手,此举绝对会让大师兄产生危机感。 不然的话,大师兄还以为她没人要呢,非他不嫁呢。 烟香想着,等牛轲廉醒来后,询问他事情真相。如果,牛轲廉跟相爷反目成仇的话,就太好了,那么他一定乐于揭露相爷的老底。牛轲廉之前在相爷手底下做事,定然掌握了不少相爷的把柄。由他出面,应该能扳倒相爷。 那样,大师兄和迟乐大哥就能无罪释放了。 他们早就识破了相爷的阴谋诡计,知道是相爷搞的鬼。只是缺乏有利的证据,以及可靠的证人来指证相爷而已。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李愁容从里面出来了,手中拿着的是几包草药是,少了之前绷带纱布之类物品。 李愁容要把草药拿给东方红,烟香替东方红接了。她淡淡一笑,给烟香也好,东方红左脚受了伤,自己熬药肯定不方便。 她转而交代烟香这药如何煎熬,用多少水煎多少时分。 烟香一个劲地点头,表示她全部记得牢牢的。 李愁容反复叮嘱了几遍,仍是有些不放心,烟香太粗枝大叶了。她把草药从烟香手里拿回来,温和地笑了笑:“你们暂时还是先住在这王府了吧。等东方公子脚伤好了再走。” 烟香把嘴一咧,笑了:“师娘,本来我就打算在这王府住下的。这王府又气派又豪华,住得一定舒适无比。”她语气一转,像撒娇又像耍赖:“就算你和师父赶我走,我也不走。” 李愁容很乐意让两人在府中住下,也没觉得有何不妥,自然高高兴兴的。她轻轻戳了下烟香额头:“行,行,行。你这丫头,爱住多久住多久,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烟香不忘嘴巴甜甜地讨好:“师娘最好了!” “这药我命人熬好后,再给东方公子送去。”李愁容看向东方红,特意叮嘱:“东方公子,你的脚伤不可麻痹大意,自己要多加注意保持伤口清洁,避免伤口感染引发破伤风。另外,你的伤口撕裂严重,走路轻慢轻点,别让左脚太受罪,避免左脚再次受伤。” 东方红一直赔着笑,感觉脸上的肌肉都要笑僵了:“好的,李前辈,我记住了。” 想了想,李愁容又补充了一句:“能卧床就多卧床,多多休息,避免不必要的走动。” 听了师娘李愁容的一番嘱咐,烟香有了转机的一番领悟。师娘说得,大概是别让东方红的左脚太用力了。于是,她嘿嘿一笑:“师娘,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那我们先回房了。” “去吧!”李愁容轻轻摆了摆手。 烟香立刻凑近东方红,口气不像征询像告知:“我扶你吧。” 东方红难得地没有开口拒绝。他是好面子没错,被人看见他让人扶着有失颜面。但是话说回来了,扶他的人是烟香,他为了烟香情愿丢了面子。能被美人扶着走,让他做出点牺牲,他绝对是心甘情愿的。 以是,李愁容惊奇地望着他们俩,怔愣地看着东方红被烟香扶着走了出去。她不禁有些无语了,东方红说好的要面子呢?难道说,他拒绝打石膏,只为了让烟香扶他吗? 之前,李愁容有点狐疑东方红对烟香的感情,现在看来,可以肯定他是喜欢上烟香没错。 烟香扶着东方红,刚迈出房门,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回过头来,看着李愁容问道:“师娘,那今晚我们住哪个房间?” 这一回头,烟香清楚看到李愁容一脸怪异的神情。大概是看到她扶东方红才如此,那神情像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东方红跟着烟香回过头,见李愁容的一双目光意味深长望着他们俩。立即,他脸色微微泛红,神色似有些尴尬。 李愁容快速回道:“你们房间早安排好了,就在牛轲廉隔壁,烟香的房间在左,东方公子房间在右。”这样大家互相照顾方便。 烟香这才扶着东方红离开炼药房。 两人出了炼药房,一路上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看就看呗,烟香倒也无所谓,眼睛长在那些人身上,她又如何能左右得了他们? 然而,东方红却是尴尬异常,心情万分复杂,他面上看着有点厌烦情绪,其实心里暗喜着。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借着这次脚伤,他能跟烟香多接触接触呢。 人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他觉得跟烟香相处久了,真的暗暗爱上她的了。他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只要他能继续跟她在一起就好。 到了客房,他们两人先去看望了牛轲廉。 牛轲廉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清理过了,穿的衣服干净整洁。他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眉头却舒展开来了。看起来像是舒适地睡着了。 但愿真如李愁容所说,他只是受了皮外伤,休息几日就能痊愈。 一夜无话。 烟香、东方红以及牛轲廉三人在快活王府住了下来。 东方红果真听进了李愁容的话,大部分时候都卧床休息,不曾下地走动。当然,照顾他的人是烟香,烟香忙着给他端茶递水,又是削果皮又是喂药汁,还外带陪聊天解闷。 这可把东方红乐死了。他还万分感谢他的左脚呢,要不是它适时的受伤了,他又怎么能有这样的机会近距离接触烟香呢。 如是过了三天,牛轲廉身上的伤,以及东方红的脚伤已经有了很大好转。只是,牛轲廉仍是卧病在床,昏迷不醒。 这日一大早,快活王府来了个不速之客。她就算梅儿,一个对楚天阔绝对忠心耿耿的丫鬟。 梅儿与胡立本是住在忠勇王府。因为忠勇王迟乐出了事,连同兰绫玉也在外为迟乐的事奔波劳碌。府上没了管事的,忠勇王府的事变成他们两人打理。 好在平日里,迟乐对他们两人也信任,让他们管事,府中下人们也服气。 他们两人打理府中事务,顾不上操心他们少庄主楚天阔的事。只有等到每次开堂时,才抽空去旁听。每次却因去得不早不晚,被挤在人群中。 等退堂后,要找少庄主单独说几句话都不能。每次央求大理寺守门的小厮让他们进大理寺,小厮根本不理他们,报上忠勇王迟乐的名号也不行。大概是落井下石,人微言轻吧。 后来,他们听说了少庄主楚天阔居然是失落民间的太子,并且与皇帝相认了。他们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而少庄主的师父,居然被册封为快活王,知道这个消息后,梅儿把府中的事全盘扔给胡立打理。她离开忠勇王府,跑来快活王府就是想见见烟香。不知怎的,她觉得烟香一定会在快活王府。 果然不出梅儿所料,烟香确实在此,当梅儿跟王府门口的小斯说明来意,小斯居然十分好说话,立即答应去请烟香姑娘出来。 府中下人去唤烟香时,烟香还未起床,她正躺在舒适的床上呆在温暖的被窝里,美滋滋地做着梦呢。现在还是冬天,可她却已经做起了春秋大梦。 然而梦里她却不知身在梦中。在梦中,东方红和楚天阔两人皆是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他们两人甚至为了她,大吃干醋,大打出手。 当然,两人只是切磋武艺,谁战胜了谁就娶烟香。两个男子为了她争风吃醋,这就足够让烟香扬眉吐气了一把。 在梦里,烟香真是乐坏了。她心中爱的人是大师兄楚天阔没错,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她的意愿来。她乐得看戏,虽然她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大师兄赢,大师兄的武功比东方红胜出不少。 她就乐意看到大师兄为她争风吃醋,感觉真是倍儿有面子。这种被重视的感觉,被捧成手心里的宝,实在是太爽了。 只是,梦里两个男子为她争得面红耳赤,两人各凭本事决斗,打斗还未分出胜负呢。居然被门外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吵醒了。 美梦戛然而止,想再继续已无可能,烟香恼怒地睁开了眼睛。她正爽得无以言表,不知是谁这么让她扫兴。 她气急败坏地对着房外敲门的人,大吼一声:“是谁嘛?” ‘一大清早就来扰人好梦!’她不满地喃喃自语。 这事,她有些清醒过来了,抬眸扫视了房间一眼。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洋洋洒洒地落进来,暖暖地铺展在空气中。这样明亮的光线,在这个宁静又寒冷的冬日里,透出一丝希望。 烟香这才反应过来,已经日晒三竿了,她又睡过头了。看来,该怪她自己起太晚,不该怪人这时来敲门。 想归想,做归做,她心里仍是不舒服。一想到美梦被人破坏心情就暗暗不爽。不管敲门的人是谁,她都不想给人好脸色了。 只听见门外下人的声音传进来:“小姐,府外来了个姑娘找你,急要见你。” 烟香心里生着闷气呢,没好气地问:“是谁来找我?” 她边问脑中自然而然展开思索。兰姐姐?水脉姐姐?陆姐姐?难不成是夏姐姐? 答案非常出乎她的意料。 门外的下人回答:“是个叫梅儿的小姑娘,她说她是……” 门外的人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烟香欢呼雀跃起来:“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带她进府里来。”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百姓舆论 烟香这句无心的调侃话语,却让梅儿紧张了起来。 梅儿想起了这几日街头巷尾百姓们的流言蜚语。 从前几日大理寺审过案后,有人悄悄散布了不利于楚天阔的舆论。许多百姓们对夏荷被杀案理论纷纷,矛头一致指向了楚天阔。 本来,夏荷被杀案,经知府大人方弘义审判,已确定陆浩为杀人凶手并判他死刑。 后来,楚天阔与迟乐合伙劫囚车一案,经大理寺卿段子生审判,确定他们两人劫囚事实。当然,对此楚天阔与迟乐已认罪,段大人判了他们两人死刑。 再后来,凤城第一美人水脉又去大理寺告状,说方弘义断错案,误判陆浩死刑。 这案子可谓是一波三折,扑朔迷离,都把百姓们整糊涂了。 然而,再经审理,却拿不出有利证据来证明楚天阔他们无罪。 以是,大理寺最后一次审案后,百姓们开始有了不满的声音。若是寻常人,被定了罪,几乎无翻身可能。凭什么楚天阔是太子,案子就可以一拖再拖?判了死刑还可以好好活着? 而且,最后一次审理案子,过程百姓都有参与,他们都看到了侯老爹的死。各人皆是在心里有了揣测,质疑楚天阔的声音越来越大。 前几日,相爷指使他的新手下孙山,暗中搞鬼。孙山找来了一批口舌能人,教了他们如何搬弄是非,挑唆百姓。 最后,孙山他们成功煽动了百姓舆论。 而这些,烟香和东方红根本无从得知,因为这几日他们都呆在府中,活动范围仅限于房内。 要不是今日梅儿来找,烟香还蒙在鼓里。 梅儿想到那些无知百姓们的言语,就一肚子气。她心里不快了好些天,现在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小姐,你知道吗?这几日外面百姓们都轰动了,都在议论这桩案子。他们说的太可气了,我都跟他们吵起来了。” 尽管梅儿煞有介事说起此事,烟香并不当回事,她嬉笑着问:“怎么了?百姓们是怎么议论的?” 她哪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外面都闹哄哄了,烟香姑娘居然没有耳闻?梅儿怔了一下,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诧异地问:“小姐,你还不知此事?” 烟香一头雾水,轻轻挑眉一笑:“这几日,我都在照顾对方大哥,他的脚受伤了,出不了门。我也没有没有到外面溜达。”说着,她话题一转,追问:“百姓们到底说了什么?” 这时,东方红不知不觉出现在烟香身后。他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冒了出来:“梅儿,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这样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梅儿吃了一惊。她浑身一僵,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更加紧张了。 卧床休息了三日,加上李愁容精湛的医术,换药包扎,东方红的脚伤奇迹般好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烟香本该去他房内陪他的,却不见她来。他便有些按讷不住了。于是,他下床去找烟香,发现她不在房间里。他出来找烟香,看到烟香和梅儿在一起。 从两人见面,他就一直站在一旁了,大概是她们两人久别重逢心情激动,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刚才,烟香和梅儿的话,他一字不落全听进去了。 本是两个小姑娘在话家常,东方红也不好擦嘴,不便打扰。可他对烟香上了心,一见烟香便挪不动步伐了,忍不住想听她说话。于是,他安静地站在一旁。 而听梅儿说起百姓议论,看梅儿神色慌张起来,东方红心下一沉,不禁开口询问。此时,他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倒是烟香对梅儿的话还没重视起来。她看到东方红下地走,口中嗔怪着:“对方大哥,你脚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走动了。” 说实在的,东方红的脚伤因她而起,她对他有些愧疚。虽是责怪的语气,其实是满满的关怀之意。 东方红很感动,用饱含深情的眼眸,偷偷瞥了烟香一眼。然后才坦然开口:“多亏李前辈医术高明,多亏你的细心照料,我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见你不在房里,我便想着出来找你。” 东方红瞥向烟香的那个含情脉脉眼神,被梅儿捕捉到。她不禁有些惊奇,还有些心塞。 女子的第六感令梅儿不由得犯嘀咕。这才一段时日不见,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说,烟香姑娘移情别恋了? 不然的话,怎么对东方红的事更在意更上心?本来烟香姑娘询问百姓们对少庄主这案子的态度,一看到东方红,注意力全转移到东方红身上了。 梅儿心里不舒服,直替少庄主楚天阔打抱不平:“小姐,你们两人是不是在一起了?” 闻言,东方红的脸色微微泛红,别有深意地看了烟香一眼。 这梅儿真是嘴碎!烟香却没有生气,只是装没有听见。 大概她是默许梅儿误会吧。她想起梦中之事,大师兄与东方红两人为她争风吃醋,她就想让这事变成现实。 只是,烟香不愿自己澄清,梅儿却很快发现,是她误会烟香姑娘了。 因为,接下来,烟香又绕回话题:“梅儿,你快说,百姓们在传什么呢?”要她对大师兄的事无动于衷,恐怕她做不到。 百姓们传的实在是太难听了。梅儿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并不是她记不住,而是不敢放开说。她怕她说了后,以烟香那火爆的脾气会容忍不了,从而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 东方红跟烟香心有灵犀,也急切想知道。他催着问:“到底外面谣传些什么?” 梅儿抿着唇,一脸为难的神色。她看了一眼烟香,又低头看着地上。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清:“小姐,我不敢说。” 看她那样子,仿佛是被逼供的犯人。 烟香和东方红全身心注意力听着梅儿说话,倒是听清了梅儿的话。 见梅儿这样遮遮掩掩,烟香好奇心被激起。她一脸彪悍神色,哼哼:“说!话是百姓说的,又不是你说的。你只是学话而已,怕什么呀!” 梅儿事先给烟香打了预防针:“小姐,你听后不要生气!” 烟香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快说啦!你一向多话,这样憋着你不难受吗?快点说,别婆婆妈妈的。你这样吞吞吐吐哪像我认识的梅儿。” 梅儿真是啼笑皆非了,都火烧眉毛了的时候,烟香姑娘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和她开玩笑。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烟香姑娘说得对。要她憋着不说,她还真是做不到。她这么一番纠结,并非不愿说,只为了让烟香姑娘有些心理准备,不至于听了都气歪了鼻子。 “好,我说,我说。”梅儿神情逐渐凝重起来,开始讲述。 烟香和东方红一脸专注神色,洗耳恭听。 片刻后,梅儿开始唾沫横飞,滔滔不绝地说起了外面百姓们的传言。她一向爱八卦,只不过这事与她最敬爱的少庄主有关,她便不可能把这事当八卦了。她无法将自己抽身出来,叙述时候难免加入了自己的个人色彩。 烟香越听越气愤,不悦写在面上,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梅儿说的大致意思她听明白了,外面的百姓们在争先恐后说大师兄坏话,舆论一边倒。 根据梅儿说的,她提炼出来的内容大体上是这样的: 百姓们说大师兄触犯了国法,却因为太子身份靠山强大,所以大理寺卿迟迟不敢判案,案子一拖再拖。 百姓们说大师兄为非作歹,抛弃未婚妻,杀人放火劫囚车无恶不作。 百姓们说大理寺卿段子生为了加官进爵,巴结讨好皇帝,最后一定会赦免大师兄的罪。 百姓们说有人用心良苦,为了陷害相爷竟然捏造出一份假的血书,还逼死了无辜的侯老爹。 百姓们说要公平审案,不能因为大师兄是太子而偏袒徇私。 百姓们说早点了结此案,睁大眼睛看着,要求快点审案,依法治太子的罪。 百姓们的嘴里,没有一句好话出来。 总之,概括起来就一句话:“大师兄是恶人他有罪,相爷是被陷害的,要求快点结案治大师兄的罪。 梅儿还在口若悬河地说,烟香肺都要气炸了:“猪啊!!!” 她实在是气极,脱口骂出‘猪’这个字眼。除了这个,她一时想不到更合适的来形容那些百姓了。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而百姓们怎么会被猪油蒙了心呢? 梅儿刹住话题,语气一转,面上显露出一副颇为委屈的样子:“小姐,你干嘛骂我!” 说好的不生气呢?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互相调侃 乱击鸣冤鼓这事就算过去了,以烟香被赦免而告终。 这事一完,便有人提到了证人怎么还没到场? 随即,百姓们又吵吵嚷嚷起来,要求快点继续审案。 烟香本来还沉浸在自己花了小心思,耍了相爷一番,躲过了一劫的欢喜中。一听到‘证人’两字,欢喜顿时烟消云散,心下一沉,脸上瞬间失去了光彩。 包括陆采儿也是,她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令牌,想到还有退路,她才稍稍放松下来。 段大人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用力拍了一下:“肃静!” 公堂外的喧哗声立时小了许多。 段大人看向东方红,严肃地开口:“东方红,你说的证人,何时到场?” 这东方红面上一僵,吞吞吐吐地答不上来。 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又不会撒谎。此时,面对段大人的询问,竟有一丝慌张,且不愿将侯老爹的死公开。 至少,他不愿在这种情况公开。一般人都会有先入为主的概念。血书是侯老爹提供的不假,可侯老爹一死,难免会被质疑血书真实性。况且,以相爷的奸诈狡猾,极可能就侯老爹的死大做文章,陷害他们。 陆采儿想法与东方红大同小异,觉得不该在此时公布侯老爹的死讯。只是,公堂之上乃是庄严肃穆之地,绝不容许弄虚作假,她也不敢在公堂上说谎。 虽然段大人是向东方红询问,可是问的证人问题,与她密切相关。这问题理该她和烟香来回答。她正寻思着,如何巧妙地避开这个问题,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 东方红和陆采儿想着先以血书内容为主,给相爷一个沉重打击,至于证人的事能瞒先瞒着。 见东方红回答不上来,烟香心直口快地帮他答了。 “段大人,证人他在来的路上死了。”她的声音有些许颤抖,说出这句话,仿佛耗费了她全身力气。 东方红和陆采儿微微一震,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他们不说,烟香却说了。 不过,这也怨不得烟香,即使烟香不说,段大人也一定会再盘问的。 死了?人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尽管烟香的声音并不大,在水脉c迟乐他们听来,却是如雷贯耳。他们皆是吸了一口冷气,一下子茫然失措,可想而知,他们心里有多震撼。 本来期盼着证人到场,谁曾想,这期盼落空了。仿佛被当场泼了瓢冷水,个个垂头丧气起来。 楚天阔的眼眸有着一闪而过的讶异,面上依旧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 夏文萱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没了证人,她爹暂时安全了。但是,她心中的天平又开始向另一面倾斜。 她的另一种担忧浮现出来,没了证人,楚天阔如何脱罪?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玩跷跷板,一边起一边落,她做不到两头兼顾,无法真正舒心。 听到证人死了,牛轲廉暗自抹了一把汗,唏嘘不已。他本就认为此事不简单,想要整垮相爷谈何容易?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才没有露出马脚。他在心里盘算着,要适时随机应变。 既然不能扳倒相爷,倒不如先哄好相爷,以后再伺机而动。 听到证人死了,相爷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之前忧虑与恐慌一扫而空。他本料定,侯老爹不会出堂指证他的,看来他的想法没有错。 这下好了,他的心病去除了,说不定还可以借机行事。当初,他留着侯老爹,也是冒着很大风险,为此还怀疑过自己的决策。如果。侯老爹决意要弄个鱼死网破,那么他就会引火烧身。 他是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没把侯老爹也灭了口。实践证明,他的决策无比正确。侯老爹死了,与他无关,于他有利。 段子生眉头皱紧了,追问:“证人是怎么死的?” “侯老爹,他咬舌自尽了。”烟香说这话时,眼眶微微湿润,心里又涌起无限悲伤。 咬舌自尽?实在是令人难以费解!公堂内外,成百上千的人,恐怕都无法想通,证人为何要咬舌自尽。 唯有相爷心知肚明,侯老爹为何一定要寻死。他自己明白就好,自然不会向人透露一分一毫。 段大人有些震惊,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让烟香再复述这事,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陆采儿站了出来,将乘坐马车的经过如实说了一遍。 大概是证人已死,相爷再也无所顾忌,开始了一个人的表演:“是这样吗?依老夫看,侯老爹死得蹊跷。你们说他是咬舌自尽,老夫很怀疑,或许是逼侯老爹,将其逼死!” 对于侯老爹之死,烟香难辞其咎,相爷的话,一下子戮中她的心思,就犹如一把刀扎中了她。原本伶牙俐齿的她,此时却是笨嘴拙舌,无法犀利地反驳。 她的脸色苍白而苦闷,却是勉强支撑着:“你胡说!我们怎么会这么做!”声音颤抖得很明显,透露出她此时遭遇着良心谴责。 话说如此说,可她怎么感觉自己心虚起来了呢? 楚天阔心细地察觉出烟香的异样,想护着她,却没有立场。他卷入此案中,还是囚犯身份,不好插手此事。况且,对于证人之死,他不知事情来龙去脉,不知就里,想帮烟香也无能为力。 东方红就更不用说了,他身为捕头,无比清楚证人突然死了,后果多严重。他明知道证人之人与烟香和陆采儿无关,却无法为她们两人辩护。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早晨的天空中没有耀眼的阳光,也没有一丝乌云,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悠闲自在地飘荡着,欣赏着美丽的大自然。我仰望着天空,白云仿如一大团一大团的“棉花”,有羊毛那么洁白,也有月亮那么纯洁,感觉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摸到洁白的云朵,蔚蓝的天空。“蛐c蛐c蛐”蟋蟀叫得可欢了,正在举行着一场“音乐会”呢!大自然的生灵们都纷纷出了巢穴,在灌木从中奔跑着,跳跃着,它们享受着凉风的吹拂,欣赏着诗情画意的景象! 我的眼睛黑黝黝,水汪汪,扑闪扑闪,特别有神,好多人都说,一见这眼睛就知道我是一个鬼机灵,可不是,我的聪明伶俐真是要感谢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无论何时都在帮助我,上课时老师在黑板上写的每一个字,每一段话,都通过我的眼睛传送到我的大脑里,画画时也是眼睛帮助我观看色彩,让色彩更加艳丽迷人,就是经过眼睛把世界的万物看过后传送个大脑,如果没有眼睛信息的传送,我们的世界将失去光明,生活也将失色。 你有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小孩就好象你在欣赏你最珍惜的宝贝,但你总是躲在最黑暗的角落注意着小孩的成功,挫折,眼泪有时候,两个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你总是以你能做到的最快速度躲闪,回避但你并不知道,就在那一瞬间,小孩看见你眼球上写满:我爱你不要回避,请你看着小孩的眼睛,她很爱很爱你。 我无法忘记那双眼睛,那是一个一岁孩童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直在我心上闪烁,就象挂在苍穹的一颗星,折射着一种纯净的光辉。那么直接的表露出一种渴望,一种需求,找不到丁点做作的痕迹,就象他那还不懂人间忧郁的小心灵一样,我仿佛可以窥见他的灵魂在纯净中舞蹈。虽然带着泪,却是明朗的,不带丝毫瑕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一章发生何事 过了没多久,有下人来报:“王爷,兰绫玉兰姑娘来访。” 咦?兰姐姐来这做什么?烟香微微一愣,随着师父和师娘起身,迎了出去。 梅儿听到兰绫玉来了,倒是有些兴奋,跟在烟香后面小跑着。此前,住在忠勇王府,兰绫玉对她很好,好久不见怪想念她的。 还未走到王府大门口,就见到了兰绫玉。她已经自来熟地走了进来。 李愁容笑着跟兰绫玉打招呼:“绫玉,你是来取药的吧?怎么不让他人来取就好,这么冷的天,还亲自跑一趟。” 兰绫玉平淡地回:“是,李前辈,水脉姑娘的药已经只剩下一副药了,今天熬过后就没有了。所以我才赶来,让其他人来我也不放心。”她补充说:“再者,我刚好借此机会跟你多多学习。” 李愁容尴尬的牵动了一下嘴角:“药我已经配好了,这几日忙其他事,倒是给忘了。本该是我差人送过去的。” 府里出了点事,牛轲廉以及东方红都受伤了,李愁容忙着给他们俩人治疗,倒把水脉送药这茬忘了。 兰绫玉抿了抿唇,终是再没有说话。 这时,烟香已经赶了过来,她远远就望见兰绫玉情绪低落的样子。 兰绫玉的气色看起来并不好,面上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 烟香不由得暗暗感动,兰姐姐定是担心牵挂她的安危,才会这副欲言又止忧心忡忡的模样。她甚至想到,兰绫玉大概是想问师娘师父关于她的下落,又不好问出口。 哈哈,兰姐姐看她那么多天没回大理寺,该不会以为她被狼吃了吧? 不过,她觉得这是她不好,既然她人在快活王府,理该向兰姐姐他们告知一声的,免得让他们担心。 “兰姐姐!”烟香看见兰绫玉,大声打着招呼。 兰绫玉抬眸一望,看见烟香和东方红,幡然醒悟:“烟香,原来你们在这呢。还以为你们俩出什么事了。” 她的口气非常平淡,并没有什么惊喜情绪。 烟香本以为兰绫玉愁眉紧锁是因为担忧她所致。可是,兰绫玉看到她和东方红后,并无半点喜色,反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不由得呆愣了一下,心中有不祥预感,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李愁容也看出兰绫玉面色不对,担忧地问出口:“怎么了,绫玉?是不是水脉病情加重?”除了这个,她想不出来有什么事令兰绫玉如此分神? ‘是不是水脉病情加重?’这一声提问,把众人的心提了起来,皆是望向兰绫玉。 兰绫玉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水脉按时喝药,身体状况已有好转。” 李愁容他们明显松了口气。 周围有片刻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梅儿开口打破了安静。 “兰姑娘,你瘦了。” 起初,梅儿见到兰绫玉很高兴,但是当她看到兰绫玉一脸凄苦神色,不由得心揪紧了。她怯生生走到烟香跟前,轻声对兰绫玉说。 这一声‘瘦了’让大家都闻之心酸,本来多彩的心情一下子变成暗灰色。不单单是兰绫玉,还有水脉以及其他人,最近一段时间都心神不宁。 案子一天不了结,大家就一天心里不踏实。 梅儿这一声招呼,兰绫玉才注意到梅儿的存在。刚在梅儿站在烟香身后,被挡住了。又或许是兰绫玉心里有事,没注意到梅儿在场吧。 “梅儿,好久不见。” 兰绫玉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烟香看得出来兰绫玉心里藏着事。她直入主题:“兰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兰绫玉腮帮紧咬,这才闷声说:“出事了。” 这一声‘出事了’,搅动得众人内心不安慌乱起来。 兰绫玉唉声叹气地讲述起来。 当烟香他们听到从兰绫玉嘴里说出百姓舆论时,他们更加闹心了。因为梅儿的转述带了些个人感**彩,兰绫玉复述的比较客观。 从兰绫玉口中说出来的百姓舆论,状况可比梅儿说的情况严重好多。 毕竟,梅儿说的,都是站在楚天阔立场,指责百姓们造谣。而兰绫玉说的,都是百姓们主观想法。 现在事态已经严重升级,百姓们大多数是主观判断,楚天阔有罪,相爷才是无辜。 这些与东方红担心的一致,之前听梅儿说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点。不怕别人造谣,谣言止于智者。关键是百姓们如果心里这么想的,那恐怕就麻烦了。 兰绫玉说,这几日,都有一大波百姓前去大理寺门口抗议,要求快点审理,了结此案。为了维持公正,要大理寺卿依法治楚天阔的罪。 听完兰绫玉的话,烟香他们都慌乱了,难怪兰绫玉会一脸愁苦神色了。兰绫玉不说这事还好,一说完,情绪就像会传染似的,众人脸上都蒙上一层阴影。 楚傲飞和李愁容开始有点担心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现在,百姓们只是在大理寺前闹,局面勉强还控制得住。 万一,事态再进一步升级,百姓们闹到皇城,闹到宫门前呢?这可如何是好? 烟香有点心慌意乱,更多的是愤怒。她气急败坏,大吼着:“这肯定是相爷干的。我要进宫去找皇上,我要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东方红听到她激动之下乱嚷嚷,忙以手捂住她的嘴。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烟香,别冲动。现在关键时刻,别再闹出什么事,被抓住了把柄。” 烟香黑了脸,用力掰开了东方红的手。她现在很清醒,绝不是胡闹。她是认真的,真是要进宫去找皇帝呢。是皇帝自己跟她说的,案子有新的情况,随时向他汇报。 她的手,下意识地往怀里一摸,很快反应过来,令牌被陆姐姐拿走了并不在她身上。 没了令牌,她只好作罢。 兰绫玉怔怔而问:“楚前辈,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楚傲飞微微叹息,很严肃正经地说:“容我再想想办法。” 他原本不把它当一回事,现在才重视起来。这么仓促的时间里,他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 李愁容医人无数,看多了生死,早已云淡风轻。她倒是非常镇定,事情轻重缓急她还是清楚的。百姓舆论,她又不能左右,只能做好力所能及的事。 看着兰绫玉焦眉烂额的模样,李愁容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吩咐道:“绫玉,你跟我来。这几日我炼制了心药,应该对水脉身体恢复大有裨益。你跟我来,我把配方告诉你。“ 兰绫玉摇了摇头,改了口:“李前辈,我还是直接取药好了。现在,外面那么乱,我真没心情研究药方了。” 这个倒是真心话。此时,她满脑子想的是百姓们过激的言论,想的是怎么解决此事。 东方红还未出门打探情况,不过他从梅儿和兰绫玉嘴里已经大致了解外面的情况。 尤其是兰绫玉的反应来看,外面事态严重。 东方红主动提出:“兰姑娘,一会儿我陪你回大理寺去。” 烟香一本正经的样子,立马接上:“我也要去!” 这次,她真不是去凑热闹了,她是真的想去看看情况呢。 以东方红对烟香的了解,让她去了,估计话说不到三句,她就会情绪激动与人大吵起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不同意让烟香去。只是,他有点不大好开口。他现在很难做到拒绝她。 他纠结着该怎么婉拒她呢? 灵机一动,东方红话题一转,说道:“烟香,你就留在快活王府吧。等牛轲廉醒来,好询问他一些问题。” 东方红的话,提醒了烟香,烟香觉得东方红说得对。对她来说,牛轲廉醒来盘问他一些事情的内幕也是件极具挑战充满趣味的事。 守着牛轲廉醒来问他话,或者去外面看看百姓说啥,两件事对烟香来说,都充满诱惑。 这下,本是东方红的纠结,转接到烟香身上。她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不等烟香抉择,楚傲飞已经替烟香拿了主意:“烟香,你就留在王府吧,等牛轲廉醒来,再走也不迟。” 烟香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听楚傲飞和东方红一直提起牛轲廉,兰绫玉好奇而问:“牛轲廉不是相爷手下吗?”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二章双元郡主 以是,为防夜长梦多,相爷想着快点了结此案。所以相爷煽动百姓舆论,给大理寺施压? 想了想,烟香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单纯。相爷这么做,并不单单为了快点审理此案。相爷此举意在引发百姓关注,通过民众的力量,给大理寺给皇帝施压,让大理寺让皇帝不能偏袒楚天阔。 烟香越想越心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糟糕了。这样,势必要指望此案能出现新的突破口。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万一牛轲廉醒不过来呢?再说了,即使牛轲廉醒来了,也不一定会检举揭发相爷。退一步来说,即使牛轲廉愿意出堂做证人,他也不一定能扳倒相爷吧? 烟香这时才懊悔,没有把令牌保管好,不该那么粗心大意给了陆采儿。如果,现在令牌在她手中,她立马进宫去找皇帝。皇帝是大师兄的父皇,总不会不作为吧? 就在烟香想得出神之际,有下人来报:“双元郡主来了。” 烟香很诧异了,双元郡主又是谁?来快活王府做什么?谁不知道,师父是刚被封的快活王,哪里来的双元郡主亲戚? 一向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她,顾不上许多,立马往府门口赶去。 不得不佩服,烟香内心强大,她还真是没心没肺。明明火烧眉毛、内心焦虑,一眨眼就有心思去凑热闹了。 王府大门口,停着一不上来。大概是觉得身份与穿着不搭吧?不过,她可不至于这么脑残,这么损人的话语,她可说不出口。确切的说,是损人的话对陆采儿这类的知己好友说不出来。若是对她看不顺眼的人,她可是照嘲笑不误。 “怪么?”陆采儿一脸灿烂的笑,柔声说:“可能是你没看习惯吧。以后我都会这么打扮,习惯就好。” 烟香看得出来,陆姐姐的心情很好,她那脸上的笑是从内心发出来的,充满自信与活力。 相比之下,烟香的心情就灰暗许多了。她没好气地回:“陆姐姐,你可真有心情。” 外面都乱成啥样了,烟香不信陆采儿没有耳闻。她觉得自己没心没肺,陆姐姐比她还没心没肺。这时候,居然有心思话时间打扮成这样。难道说,陆姐姐就不担心这案子,不担心大师兄和迟乐大哥吗? 陆采儿琢磨透了烟香的心思,坦白道:“烟香,你是不是在为你大师兄他们的案子而烦心呢?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我前几日拿着令牌入宫见皇上。我已经把案子始末,包括相爷的陷害都告诉了皇上……” 未等陆采儿把话说完,烟香急切地打断了:“陆姐姐,皇上什么态度?” “瞧你心急的。”陆采儿轻戳烟香的额头,眉开眼笑道:“皇上已经承诺了,这件事他自有主张。” 这算哪门子事啊?烟香听了这话,并未多高兴,依旧小嘴撅着:“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直接下道圣旨多省事?” 尽管之前就这个问题,她问过师父楚傲飞了,兰绫玉代答了。但是,烟香仍是对皇帝下旨特赦一事抱有一丝希望。她只希望大师兄他们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事她不想管那么多了。 本来,她可以盼着此案审清,洗脱大师兄他们的嫌疑。现在,似乎相爷按讷不住了,万一真的让相爷得逞呢? 陆采儿笑了笑,附在烟香耳边低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皇上意思很明显,该出手时就出手。你大师兄他们只是暂时吃点苦头而已,不会被砍头了!” 烟香仍是不放心,眉头锁着,郁郁寡欢:“相爷已经行动了,大肆造谣煽动百姓舆论。” “这件事,我也有耳闻,相爷要闹就让他闹好了。相爷再大,还能大过皇上?”陆采儿又是一笑:“皇上是个重情重义又讲理的明君。他既然这么说,我们就放宽了心吧。” 听了陆采儿这么一说,烟香这才放心不少。不过,她又有了新的疑惑:“陆姐姐,你才见皇上一面,怎么就那么了解皇上?” 皇上真如陆姐姐说的那么好吗?重情重义又讲理,烟香忍不住在脑中打了个问号。 就在这时,李愁容和楚傲飞来了。 李愁容微笑着向烟香他们走来,走近了陆采儿才开口:“郡主来了。” 陆采儿也笑着打招呼:“李前辈。” 烟香有点蒙了,脱口而出:“郡主在哪?” 她这才想起来,她是看双元郡主来着。光顾着跟陆姐姐聊天,倒是把这事忘了。 陆采儿噗嗤一笑,敢情闹了半天,烟香还不知道她就是双元郡主。难怪烟香刚见到她会觉得她穿着怪异了。郡主不都是这么打扮的吗? 不等别人告知,烟香已经恍然大悟了:“陆姐姐,双元郡主就是你啊?” 楚傲飞和李愁容皆是点了点头。 陆采儿笑得更欢了。 烟香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笑容来:“恭喜你啊,陆姐姐。” 但是,这个笑容好假,并非发自内心的喜悦,只维持了片刻便沉下脸来。 烟香是真心恭喜陆采儿,但是自己的内心也真实受到了撞击。她觉得自己受了伤。 陆采儿看烟香冷了一张脸,不由得凑近了她,小声问:“又怎么了?”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三章吐露心事 “第一条路是快活王府广发善心做好事,赢得百姓口碑。你是闻名江湖的神农,受你恩惠者无数。倒是,我们两人出面调停,不至于让百姓舆论一边倒。说不准能让百姓对相爷倒戈相向,对我们极为有利。” 李愁容很无语:“我是医过无数人,被我拒绝医治的人更多。你让我出去帮天阔说话,只会适得其反。” 楚傲飞听出端倪,却说:“无妨。从今起,我们快活王府开设医馆,专门医治穷苦百姓,凭着你神奇医术,定能赢得一片美誉。” 李愁容苦笑了一下:“这做法可取,救治穷苦百姓乃是积善行德,我深表赞同。”说着,她语气一转,补充说:“不过,想用此举赢得百姓赞扬,从而改变百姓舆论,有点不切实际。” 此中意思,概括起来就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当然不可取了。 楚傲飞眸光一暗,李愁容说得他理解,看来,此路不通。他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皱起了眉头。 李愁容追问:“还有一条路呢?” 楚傲飞深呼吸一口气,简单回道:“到皇上面前告状,揭发许贵妃之死的阴谋与真相。” 闻之,李愁容大惊失色,连呼:“这万万使不得。这样做,搞不好会惹火烧身。我私自以为,当年之事,皇上心中是有数的。他之所以不查,是有顾虑在里面。你贸然提起,必然会让皇上下不来台,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的。” 她说的,楚傲飞又何尝不明白?他的目光落在远处,长出一口气:“这点我也考虑到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按住此事不提。一来是证据不足,二来是不想让皇上太为难。”他的目光忽然幽深起来,口气强硬道:“若是逼不得已,那我也只好这么做了。相爷若是逼人太甚,那就来个鱼死网破。” “飞哥,我也关心天阔。但我不想你为他赔上性命,想必他也不愿这样。你为他付出的太多,牺牲太多。这杀母之仇,就留给他自己报吧。” 李愁容叹了口气,无奈道:“不过,我看天阔宅心仁厚,一向宽宏大量,说不定他会对相爷皇后以德报怨,前尘往事既往不咎。” 楚傲飞脸色一沉,表情却很稳重:“我一直希望他日后当个仁君。怕他有朝一日回宫当皇帝,会残暴不仁,从小我就给他灌输一种宽以待人的思想,他也一直谨遵我的教诲。却不知,如今他这般心慈手软,是我当初没有把握好度。”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也不能怨你,是天阔本性如此。人之初性本善。种善因,得善果。我看天阔这孩子,平日里行善积德,将来定有福报。他是个有福之人,一切终会化险为夷。我们也不必为他太忧心了。” 李愁容说这话,在宽慰楚傲飞,也在宽慰她自己。 儿孙自有儿孙福,楚天阔以后如何处理这些个人恩怨,楚傲飞不会干涉。目前,先把这桩案子解决了再说。 楚傲飞点了点头:“目前来看,救治牛轲廉是重中之重。” 李愁容同意,并提议:“走吧,一起去客房看看牛轲廉。” 当下,两人并肩向内院走去。 烟香带着陆采儿在王府里四处走走。 其实,烟香住进王府整整三日了,她也是头一回逛王府呢。前一刻,她心中忧心外面百姓的舆论,为此焦虑不安。而陆采儿告诉了她,皇帝已经允诺,自会插手此事,她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中像卸下千斤担子般轻快。 以是,烟香陪着陆采儿,放开心情欣赏王府中的美景。 两人行至后院花园,目之所及,花园的墙角边,是一排挺立的梅花树。 一年一度,属于梅花的季节来临了。天晴风寒,红梅竞相开放,但绿萼梅还是含苞待放。 刺眼的阳光中,烟香眯着眼,站在了一棵还未盛开的绿萼梅前,凝望着它,似有千言万语要互相倾诉。 关于梅,有一首脍炙人口的诗: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梅花,是烟香喜爱的花之一。她对着梅花吟咏道:“岁暮天寒傲迎冬,雪肌冰骨自不同。栽种满院吐花蕊,芬芳轻送入香闺。” 看烟香心情大好,陆采儿斗着胆子问:“烟香,你和东方爷是怎么回事?” 烟香毫无防备,不暇思索就回:“哦,你说他啊?前几日,我们在乱葬岗,与狼搏斗,并就救下了牛轲廉。是他把牛轲廉背来这里的。事后,听师娘说起,我才知道他左脚受伤了。他好坚强,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完,就施展轻功,飞到院子边一棵树叉上。 “果然有进展……”楚天阔拍着手中的扇子,颔首赞许道,话还没说完,只见烟香站在树上摇摇晃晃。 “哇……”的一声,烟香从树上掉了下来,身上却没有传来疼痛感。在她还没有落地前,楚天阔眼疾手快的把扇子展开甩出去,还好接住了她。 烟香顿时脸囧的通红,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猛地用脚踩地,头低垂着。 楚天阔踱步过来,蹲下身,拾起扇子,把烟香从地上扶起来,搂过烟香的肩膀,笑盈盈说道:“这是小失误别介意,今后我会好好教你的。” 烟香马上展开笑颜,拉着师兄的手,缠着他说些江湖上的趣事。没一会功夫就把刚才的糗事忘得一干二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二十四章围大理寺 东方红、兰绫玉以及梅儿三人刚靠近大理寺,就看到大理寺周围聚集了许许多多的百姓。 他们乘坐的马车,因为人群拥挤无法继续前行,三人只得下了马车步行一段路。 三人一融入百姓中,就听见各种奇葩言论从百姓嘴里飞出。 “段大人为何不肯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真是心虚。” “楚天阔是太子,段大人肯定会偏袒他的。” “相爷痛失爱女,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揭开伤疤。他们居然还伪造一张血书来污蔑他。太过分了。” “可不是吗?就连无辜的侯老爹也被逼死了。他们非要必侯老爹出堂作证,这等老实人,又怎么能做这等昧良心之事。无奈之下,才选择咬舌自尽。” …… 这类不切实际的言论,从周围百姓嘴里吐出,三人听得肺都要气炸了。 东方红和兰绫玉倒是冷静点,没有过激的行为。他们没有想要跟百姓争论的意思,只是沉默着往前走。 倒是梅儿情绪激动,控制不住自己的往前冲,去跟那些百姓理论。 兰绫玉想要拦梅儿,都拦不住。她不由得轻叹口气,梅儿真是跟烟香一样的个性,心急。 那些百姓们只管说自己中意听的,根本就没有人搭理梅儿。梅儿的声音很快淹没在百姓中。如是几次,她就觉悟了。跟那群百姓们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他们仿佛被洗脑了一般,只愿意相信自己的想法,根本听不进别的不同声音。 而且,那些百姓们早已疯狂了。搞不明白,怎么会弄成这样?如果说,这背后没有人搞鬼,还真的令人难以相信。 东方红和兰绫玉一起往大理寺大门走,看见大门前尽是激昂喧闹的黑压压密集人群。人群中的百姓情绪爆发了,吵闹声此起彼伏,仿佛熊熊的火舌在一堆篝火上窜动。 各类言论煽动着五光十色的翅膀,在人群上空飞翔。 他们两人仔细一听,人人口中说的都是关于这桩案子,它已经成了百姓们争论的话题。各种各样的脏水全泼向了楚天阔,很多人扯着嗓子在尖声叫骂。听着简直不堪入耳。 梅儿冲在东方红和兰绫玉前面,她向人群靠近后,不由自主拨开了人群,挤上前去。她用肩膀和胳膊挤开人群,慢慢挤进了中心。她倒要看看,这是百姓们自发的抗议行为,还是别有用心之人在煽动百姓舆论。 她很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眼看大理寺大门近在迟迟,却是远在天边。兰绫玉和东方红两人被人群挡住了去路。 东方红心头一惊,怎么这样严重了。这样的情况,宛如火势蔓延,会一发不可收拾的。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眼前看到的现状,比他预想的麻烦多了。看来,此事非常的棘手。 兰绫玉看着那些如蜂窝一样人头攒动的百姓们,心下猛地一沉,继而苦涩地笑了一下。早上她出门时,大门口周围也聚拢了一些人。不过,只是一小撮,并没有现在这么多。 如果早上的百姓如现在这么多,她估计就出不来了。可问题是她出来容易,现在想要进去可就难了。 她的目光呆滞地望着正前方的大理寺,犯难了。这可这么进到里面去? 百姓们的呼喊声,汇成了一股喧闹的旋风。 兰绫玉瞅了瞅那些黑压压的百姓们,早低头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草药。斟酌了片刻,她只得对东方红说:“东方大人,你拿这些药,先进去里面吧。“ 东方红看得出来兰绫玉想进去,他轻描淡写:“兰姑娘,跟我走,我带你进去。” 兰绫玉呆愣了一下,挤进去?接着,她看见东方红向前走,往后院方向而去。她反应了过来,这是要走后门呢。 走后门就走后门吧,这时候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进到里面去,兰绫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谁知,他们两人绕到了后院,没想到后门也被百姓们堵了。 大理寺后门已经被从里面反锁了。大概是防止情绪激昂的百姓进去里面闹事吧。 真是太奇葩了,连后门也堵?他们怎么如此丧心病狂了。这是要造反了吗? 没法办,东方红和兰绫玉只得折回来。他带着兰绫玉,又绕到靠街另一侧的院墙外。 天啊!兰绫玉望着院墙,感觉双腿发软。要让她翻围墙?她真的做不到!长这么大,她还没有干过这样的事呢。 “东方大人,我不会轻功啊。”兰绫玉望着那高高的院墙,往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东方红一脸腼腆,不自在地笑了笑:“我施展轻功,带你进去。” “这……不太好吧。”兰绫玉面露难色,扭捏着不愿这么做。 她还是有点不适应的,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被人看见难免会有闲言碎语。 远处,有那么多百姓站在那呢。兰绫玉都能想象出来,周围好似有无数双眼睛,目光幽幽盯着他们。尽管这只是错觉,可她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东方红只得无奈妥协:“那我先进去了。” 他跟兰绫玉还是有些隔阂的。若是对方不是兰绫玉,而是烟香,他可以直接拉她上去。不对,大概烟香能自己施展轻功,飞跃过围墙吧? “等等。麻烦你把这些药带进去吧。”兰绫玉说着,将手中的几贴药全部塞到东方红手中。 东方红接过药,面露难色:“可我不懂这配方不懂这药怎么熬。还是等兰姑娘亲自进去一趟。”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要不,你等百姓人潮退去,你再走大门进入。” 后面这句说了相当于白说,这恐怕很难。那些百姓看起来情绪激昂,不会轻易退回去。 兰绫玉点了点头,很为难:“只好如此了。” 东方红施展轻功,跃上了围墙,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兰绫玉说:“这样,我先进去。等下让段大人出来接你。” 兰绫玉苦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回他:“百姓们闹成这样,你以为段大人不知道吗?跟那些百姓们是理论不通的。” 她的声音小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两人的对话声音尽量压小,感觉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感觉。 亏得东方红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得清晰。他搞不懂,疑惑问:“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兰绫玉声音很小,带着一丝无奈:“很明显,有人在背后搞鬼。” 就在这时,东方红看见一大波人群,往他们这边聚拢来。 “快!围住他们!” “他们要去向里面的人通风报信!” 百姓们好像被一阵旋风扫过,开始晃动起来。几十个声音不约而同地喊:“围住他们!” 这些百姓莫不是真疯了吧?像疯狗一样,见人就想咬? 听得声音从四面八方呼出,兰绫玉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晕过去。 那些百姓们,仿佛一群乞丐,见到了大金主般饥渴万分,自发地向兰绫玉包围过来。 兰绫玉大呼不好,同时又很憋屈,关她什么事啊。这些人还有脑子吗?对付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用呢? 眼看百姓们就要靠近了,兰绫玉难以想象他们会对她做什么。她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就在这紧急时刻,东方红当机立断,从围墙跳了下来。 “兰姑娘,得罪了。” 东方红话音一落,未等百姓包围上来,他抢先一步将兰绫玉携着跃过了围墙。 兰绫玉还在晕晕乎乎间,就同东方红一起落在了大理寺大院内。 一群衙役发现有人闯入,立刻向他们包抄了过来。 “是你们!”等那群衙役看清了两人,才又闪开。 东方红和兰绫玉感觉超级无语。这群衙役,有这闲工夫,不去阻拦外面百姓闹事,光守着里面有有什么用?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二十五章脱困之计 东方红追上一名衙役,开口询问道:“这位官差大哥,外面百姓闹成那样,为什么你们不去维护秩序?” 外面的百姓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差不多可以用暴乱来形容了。这已经严重干扰到大理寺的正常秩序。而身为大理寺衙役,本有保卫大理寺安危的职责。他们怎可放任百姓们闹事而不管呢? 再说了,身为大理寺官差,哪个不是都有两把刷子?他们又不是对付不了那些百姓。出面抓几名闹得最凶的,杀鸡儆猴,保证他们个个乖乖的,不敢再闹。 这等百姓聚众闹事的场面,东方红在知府衙门也见识过。只不过规模小,不像今日所见这般严重。只需由他带着几十名衙役,就能把闹事的百姓镇压下去。当然,并没有造成百姓伤亡。 像这等事,早该在冒出苗头时,就将苗头掐断了。东方红真是搞不懂了,堂堂一个大理寺,居然连百姓闹事也管不了了? 要知道,当初一大批大理寺官差去知府衙门抓捕楚天阔时,可是牛逼哄哄的。这与现在躲在大理寺内,不敢出去阻止百姓闹事,简直处事风格大相径庭。 恕东方红直言,此时这些大理寺官差给他的感觉是,太怂了。 不是东方红吹牛,让他出面解决的haul,他会让那些百姓们乖乖闭嘴。 只不过,东方红不是大理寺捕快,没有权利这么做。若要他出面解决,还得段大人授予他权力才行。 那名被东方红缠住的衙役,回过头来看着东方红,满脸无可奈何神色:“段大人下了命令,让我们守好大院,不准出去外面与百姓交涉。” 他们不得不听从段大人的命令。 兰绫玉靠近东方红,不觉多了一句嘴:“他说的是真的,前两日段大人就已下令。” 东方红不暇思索:“不行,我得去找段大人。” 他将手中的药又重新塞回兰绫玉手中,兀自去找段大人了。他心中已有打算,若是段大人不便出面制止百姓们,那就委托他,让他去解决就好了。 他自有一套对付百姓的方法。诚然,他不会出手伤了那些百姓。但是,恐吓嘛,这个就不可避免了。 很快,东方红在中堂找到了段大人。不只是段大人,还有云大人、李爽、沈梅也都在。 刚才,他们聚在中堂商议对策,看如何智退外面的百姓们。然而,一直没有商量出合适的办法来。 众人一见东方红进来,议论声戛然而止。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东方红,眼眸里流露出惊诧之色。 沈梅率先问出口:“东方大人,你怎么来的?” 她问的,也是其他人想问的。整个大理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东方红又是如何能挤过重重人群,进到这里来? 东方红感到大家非常莫名其妙,都这么看着他做什么?莫不是被外面的人潮吓到了? 对于沈梅的问题,东方红简短回道:“翻院墙进来的。” 这下,大家脸上的表情更加怪异了。大概是暗叹自己方寸大乱吧。不过是翻院墙这么简单的方法,他们也没有想到。果然是不能自乱阵脚。 段大人相比其他人,则稳重些。他的思路依旧清晰,看着东方红先是客套地说了一句:“东方捕快,你平安无事就好。” 接着,段大人语气一转,以认真的口吻询问:“东方捕头,这几日可有收获?” 三日前,东方红自告奋勇要去相府查询线索,也不知他是否有弄到有用信息? 东方红将救下牛轲廉之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段大人。 综合众人的思路,大家一致认为牛轲廉或许是案子新的突破口。这下,大家稍稍放下心来。 段大人询问完,云大人又问:“东方捕头,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东方红如实回答:“外面百姓情绪激昂,都在讨论这桩案子。他们将正大门以及后门都围堵了。他们似乎对楚天阔及段大人意见很大。” 话音一落,堂内有了片刻的沉默。 从进门开始,东方红就一直被动地回答着众人的提问。这会儿,他逮着机会问段大人:“段大人,外面那些百姓扬言要见你,为何大人不肯出去见见他们,好打发他们离开?” 段大人面色一暗,悻悻然地垂下眼眸看着地面,却不言语。 李爽替段大人叫屈:“东方大人,你说得倒是轻巧。这几日,段大人都有亲自出去跟那些百姓解释。那些百姓根本不停。他们只要求开堂审案。” 哦,原来如此,东方红这才明白过来。难怪段大人会下令让衙役不要出门与百姓理论了。这案子一拖再拖,确实对百姓们不好交代。百姓要求开堂审案,倒是合情合理。 这样一来,段大人确实没有合适的理由打发他们离开。 可是,放任那些百姓造谣生事也是不可取的。不想个办法轰他们走,整个大理寺的运作会陷入瘫痪。这样传出去会让段大人颜面扫地,会有损大理寺声誉。 往严重了说,这将朝廷脸面置于何地?往后,朝廷还有何威信可言? 再者,一但纵容百姓聚众闹事,开了这个先例。以后,一但百姓有何不满,便会如法炮制,围攻官府,恐怕会引起社会动荡。 如是一番思量,东方红正色道:“段大人准备如何处置外面的百姓们?让他们吵吵嚷嚷终不是个事。” 段大人摇头叹气,缓缓开口:“让衙役去制止那些百姓的话,又怕引发更大的冲突矛盾。一旦失手伤及无辜,大理寺会难辞其咎。我已经跟百姓好言相劝,他们却是不听。真是令人束手无策。” “段大人。”李爽出列,朗声道:“官府不与民为敌,不便出手,不如由我出面吧。我是江湖中人,我的行为不代表官府。就由我去对付那些百姓吧。” 沈梅夫唱妇随,立即接上:“对。段大人,不如由我们两人去与那些百姓周旋。” 之前,李爽与沈梅也提过这个要求,自告奋勇要出去摆平那些百姓们。然而,段大人屡次拒绝。现在,听段大人说束手无策,他们愿意放手一搏。 段大人低着头,闷闷说:“你们俩身在大理寺,这样出去,显然代表了大理寺,与派衙役出去,有何分别?再说,那么多百姓冥顽不灵,又如何说服他们?” 李爽和沈梅皆是讪讪。 这时候,东方红出谋划策,毛遂自荐:“段大人,不如将此事交给我来办。” 段大人心里很高兴,不过没有显露出来,面上表情淡淡:“东方捕头,可有何良策?” 段大人其实已经同意让东方红出面解决了。但是为了确保不出乱子,他还是得知道东方红的策略才行。 东方红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是信誓旦旦保证:“段大人若是同意将此事交给我来办,我一定将此事办好。” 为了不出纰漏,慎重起见,段大人斟酌着开口:“东方捕头,这里并无外人,你大可不必有顾虑,尽管将你的计谋说出来。好让众人一起参谋参谋。” 没有丝毫犹豫,东方红将自己的计策说出来:“段大人,方法很简单。一会儿,大人出去对外宣称重要证物丢失,也就是那张血书。然后,大人再表明接到密报,偷血书的窃贼就混在百姓中。” 东方红继续说:“最后,大人就命我带衙役搜查百姓。配合官府办案乃是平民百姓的职责,谅他们也不管推脱。” 闻之,段大人面露喜色,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好极了,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一来,百姓们口口声称那张血书纯属捏造,而有人却盗走那张血书。这岂不是间接说明,血书很可能是真的。若是假的,别人偷它做什么? 二来,出动衙役搜身,必然会引起百姓恐慌。有些胆小者,定会自行离去。这样一来,势必破坏那些百姓的凝聚力。 段大人觉得东方红主意太好了。尽管很满意,却只是稳重地点了点头。 倒是云大人竖起拇指赞叹:“此计甚妙!东方捕头,你这可是帮了大理寺一个大忙。” 李爽和沈梅两人面面相觑,相视一笑。他们两人不得不承认,还是东方红脑子好使。身为官府中人就是不一样,能反其道行之。 虽说此计策有蒙骗百姓的意味,但那些百姓中了邪似的,不分青红皂白围了大理寺。还口出恶言,攻击楚天阔与段大人。 此计不过是将计就计。 东方红看向李爽:“李少侠,恐怕此事还需要你的配合。” 李爽抱拳行礼:“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配合行事。” 接下来,他么凑在一起商量具体如何布局。 不多时,众人商议完毕,计策已定。 当下,段大人招来几十名衙役,吩咐他们一会儿如何行事。 众多衙役反应机灵,很快领悟此中深意,纷纷表示一定听从段大人调遣。 于是,准备就绪后,段大人率领众人,走到大理寺门口。 “快看!段大人出来了!” “真是段大人!” “来了!来了!” 那些百姓本是吵吵嚷嚷,看见段子生出来,竟是安静了下来。 段大人的表情始终很稳重,却不瞧那些百姓们一眼,装出一副冷漠孤傲的姿态。该古板时就古板,该严肃就严肃,该和善就和善。 为了树立威信,段大人不苟言笑,不怒自威。这时候,他再对百姓们和颜悦色,恐怕那些百姓们不把他放在眼里。 当着那些百姓的面,段大人扬声问李爽:“李少侠,你把事情再详细说一遍给本官听。” 他尽量提高音量,确保自己的声音能让在场的百姓全都听见。 李爽高声回答:“段大人,我真该死,有负段大人重托。您让我妥善保管好那张血书,我却将它遗失了。” 在场的百姓,竖着耳朵听,想听明白发生了何事。 怪不得东方红会让李爽配合了。李爽习武之人,武功高深,说话声音更是洪亮。他一开口,声音准确清晰落入百姓们耳中。 那些百姓们露出了一脸诧异神色,伸长脖子仰望段大人他们。 蓦地,段大人怒容满面,厉声责问李爽:“为何血书会遗失?” 李爽扯着嗓子回话:“偷血书的人,就混在这些百姓中。” 他随手一指,指向那些密密麻麻的百姓们,惹得百姓一片哗然。 李爽收回手,双手抱拳行礼,大声恳求:“段大人,我一定将血书追回。请段大人允许我在这些百姓中揪出窃贼。若是不能追回血书,我甘愿受罚。” 闻言,那些百姓一愣,人群中爆发出不小的恐慌。不少百姓骚动起来,在心中打了退堂鼓,想离开了。 “这……”段大人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李爽的要求。 沈梅暗暗给李爽点赞,他的演技真是在线,演得有模有样的,就好似真的血书从他手中丢失了。 “慢着!”这时候,东方红跳出来阻止:“搜身这类的事,应该由衙役来。” 李爽高声回答:“段大人,我真该死,有负段大人重托。您让我妥善保管好那张血书,我却将它遗失了。” 在场的百姓,竖着耳朵听,想听明白发生了何事。 怪不得东方红会让李爽配合了。李爽习武之人,武功高深,说话声音更是洪亮。他一开口,声音准确清晰落入百姓们耳中。 那些百姓们露出了一脸诧异神色,伸长脖子仰望段大人他们。 蓦地,段大人怒容满面,厉声责问李爽:“为何血书会遗失?” 李爽扯着嗓子回话:“偷血书的人,就混在这些百姓中。” 他随手一指,指向那些密密麻麻的百姓们,惹得百姓一片哗然。 李爽收回手,双手抱拳行礼,大声恳求:“段大人,我一定将血书追回。请段大人允许我在这些百姓中揪出窃贼。若是不能追回血书,我甘愿受罚。” 闻言,那些百姓一愣,人群中爆发出不小的恐慌。不少百姓骚动起来,在心中打了退堂鼓,想离开了。 “这……”段大人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李爽的要求。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群臣争议 百姓们闹事,惊动了皇帝。皇帝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此案引发了百姓关注与热议,恐怕有些脱离了他的掌控。 事实上,他也并无打算偏袒皇儿楚天阔的意思。如果案子水落石出,皇儿楚天阔确实做了违法之事,他不会护犊子的。但是,只怕百姓们这么一闹,会干扰到大理寺卿段子生的断案思路。 皇帝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次日,上早朝时,群臣们就此事纷纷向皇帝发难。 殿阁学士苏秦就事论事,道出了实情:“皇上,近日里许多百姓口中都在议论太子楚天阔劫囚之案。他们聚集在皇城,已经干扰到了皇城秩序。请皇上定夺。” 这话就是一条导火索,犹如往平静的湖面投入一枚大石头,引起了一阵阵涟漪。 “皇上,百姓们不满大理寺,大理寺卿对此案一拖再拖,他们才聚集起来抗议闹事。若是放任此事不管,怕会引起更大的暴乱。”太师少保站出列,附和殿阁学士苏秦的话。 皇帝的面色一沉,思索着应对之策。 礼部侍郎柳大人发言:“皇上,昨日百姓已经闹到了皇城,此案不能再拖了。” 见群臣自主提起此案,相爷见机行事,浑水摸鱼。他站出来,传达百姓的舆论。 他贼喊捉贼,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皇上,此事不能怪那些百姓。大理寺卿段子生偏袒楚天阔,迟迟不判案,案子一拖再拖,才会导致了百姓不满。” 顿了顿,相爷装出一副含冤莫白的模样,委屈地说:“不知是谁,为了替楚天阔他们开脱,竟是捏造了一份假的血书,来污蔑老臣。他们还丧心病狂地逼死了侯老爹。” 闻言,大理寺卿段子生有些恼了,他站出来,愤愤然开口:“相爷何出此言?真相未明之前,谈何污蔑?侯老爹之死是意外,他为何咬舌自尽,仍在调查中。血书乃是证物,不管是真是假,案子存在诸多疑点。臣不过是依法办案,怎能说臣偏袒楚天阔?” 皇帝还未开口,老奸巨猾的相爷抢先说话:“段大人,你又何必动怒?老臣不过是说出百姓的舆论罢了。难道段大人还不知此事已经人尽皆知?空穴不来凤,若无此事,百姓又怎么会如此言论一致?” 大理寺卿段子生反应迅速,立刻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完,就施展轻功,飞到院子边一棵树叉上。 “果然有进展……”楚天阔拍着手中的扇子,颔首赞许道,话还没说完,只见烟香站在树上摇摇晃晃。 “哇……”的一声,烟香从树上掉了下来,身上却没有传来疼痛感。在她还没有落地前,楚天阔眼疾手快的把扇子展开甩出去,还好接住了她。 烟香顿时脸的通红,她一屁股坐在地上,猛地用脚踩地,头低垂着。 楚天阔踱步过来,蹲下身,拾起扇子,把烟香从地上扶起来,搂过烟香的肩膀,笑盈盈说道:“这是小失误别介意,今后我会好好教你的。” 烟香马上展开笑颜,拉着师兄的手,缠着他说些江湖上的趣事。没一会功夫就把刚才的糗事忘得一干二净。 这时,从竹屋里走出来一位老者,鹤发童颜,道长装束,仙风道骨。 老者慈爱地看着两位爱徒道:“天阔徒儿,为师要闭关修炼一段时日,你带师妹下山,她在山上呆了十年,甚少出去,该让她去见见世面。你要多多照顾她。” “太好了。太好了。”烟香咧着嘴,明眸皓齿,兴奋得拍手跳脚,看着大师兄狠瞪她,她声音低沉道:“师父,我好舍不得跟你分开,我走了,谁来侍奉您老人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顺藤摸瓜 满堂的官员,本是纷纷提及案子以及百姓舆论,皆是在向皇帝施压。 皇帝心中的怒气正愁没有地方发泄,这会儿逮着了相爷的小辫子,还不借题发挥?为了找回皇帝的威严,他拿了相爷开刀。 “区区一个相爷,竟敢在朕的面前对朝中大臣大呼小叫!分明是不将朕放在眼里!”皇帝目光如刀盯着相爷,笑骂:“相爷如此指手画脚任命朝臣,不如这皇帝让你来当!” 相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潺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猛磕头:“皇上恕罪!皇上息怒!是臣一时失言,并非有意冒犯天威,求皇上开恩!” 皇帝眯着眼睛看相爷,轻哼了一声,紧着冷笑几声,没有言语。 此举吓得相爷大气不敢出。 相爷一时口误,被皇帝抓着把柄,从而对他奚落斥责。 要搁在平时,皇帝对相爷还是礼让三分的。而为官二十几年来,相爷一直稳坐第一把交椅,他的本事与手段,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很多官员唯相爷马首是瞻,仰仗着相爷的鼻息过活。 现在,尽管皇帝对相爷怒意起,却也只是口头上的警告,并未动真格。这若是触犯皇帝霉头的人不是相爷,而是其他官员的话,恐怕皇帝早就杀伐果断,将人拖出去杖责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现在相爷再怎么不受皇帝待见,他依旧是权力滔天,许多官员仍想着巴结相爷。在相爷落难之际,他们伸出一把援手,日后好在相爷面前邀功。 当然,许多官员本就与相爷是一条船上的。一旦相爷落马,对他们并无好处。特别是与相爷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夏氏一族官员。 这些官员见皇帝踩低相爷,纷纷站出来替相爷求情。 “皇上,相爷只是一时口误,并非存心冒犯皇上。请皇上息怒!” “皇上,念在相爷有功于朝廷,求皇上能够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皇上,相爷为官多年,为朝廷为江山社稷劳心劳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皇上念在相爷过去有功的份上,饶恕相爷!” 有的官员更加直接:“皇上息怒,臣愿替相爷受罚!” 为相爷求情的官员一呼百应,许多官员挺身而出,为相爷开口说话。 原先,只有相爷一人跪在地上,很快,越来越多人跪地替相爷开口求情。 相爷冷眼旁观那么多人为他求情,心里好不得意,惶恐不安的情绪渐渐消退。他暗自抹了把汗,觉得自己太紧张了些。之前,烟香在皇帝面前提到他暗害太子楚天阔,皇帝都没有耐他何。此时,他不过是说错话而已,不会有大问题的。 想不到,这时候会有这么多官员为相爷求情。这些官员几乎占了一半朝臣人数。皇帝缓缓扫了殿上跪了一地的官员,心中的怒火越加燃烧起来。 他并不觉得这是相爷人品好,倒是看那些跪在地上的官员越发不顺眼起来。瞬时间,有个想法在皇帝的脑中一闪而过。 很快,皇帝将审视的目光锁定住相爷。他的怒意全然被激起,黑着一张脸说:“很好!你们都愿意为相爷说情,如此团结,朕甚感欣慰。” 这话一出,满堂的官员,皆很诧异。若是单单听皇帝口中的话,倒是一番好话,但是联系到皇帝的面色与举止,分明这话是反话。 相爷自认做错一直低着头,并不敢抬眸望皇帝的面容。听着这话,他的脸上出现一抹微妙的表情,心里猛地一阵欢喜。众人拾柴火焰高,看来,皇帝又要妥协了。 “皇上,臣等愿代相爷受过!”那些跪着的官员,再一次申明立场。 皇帝心头主意已定:“好!你们对相爷如此忠心,朕就成全你们!” ‘忠心’这两字,让人听得无比刺耳。若说刚才这些官员中还有人听不出端倪,这会儿已经心领神会。他们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胸口猛地一阵窒息。 皇帝的声音无比尖锐,如雷贯耳:“朕应你们诉求,凡事替相爷求情者,一律罚俸银一个月。” 闻之,那些跪着的官员心头一惊,露出一抹苦恼的表情。为了巴结相爷,从而得罪了皇帝。这桩买卖,怎么都不划算。 罚俸银一个月倒是没有什么的。当了官的,有谁真的指望那点俸银过活?只是,罚俸银再怎么无伤大雅,它依旧离不开一个罚字。丢的不是银子,是面子。 哪知,令那些官员郁闷的事,还在后头呢。 皇帝伸了伸腰,长出一口气,带着恐吓的意味说:“刘鑫,把这些跪着的官员一一记下,将名册做出两份来。一份交由户部,让户部落实罚俸银之事。另一份交由朕。” 一份名单交给他留个底,他倒要看看是谁如此不长眼,敢替相爷求情。 闻言,那些跪着的官员僵直了身体,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这时才明白了皇帝的意图。能在朝为官的人,自然是有脑子。本以为皇帝只是单纯地恼怒相爷,却不曾想,皇帝如此处心积虑,显然是在查找相爷党羽。 这下,他们上了皇帝黑名单,往后的日子,恐怕就要艰难了。 没错,皇帝此计叫做顺藤摸瓜,是临时发挥的,。他本来只是不满相爷,见这么多人为相爷求情,气不打一处来,在盛怒下突然爆发出来的灵感。 那些替相爷求情的官员,不敢打包票人人都是相爷党羽,但是与相爷私下有交情是毋庸置疑的。再扫视一圈那些站着的官员,几乎可以肯定,这些人与相爷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算是皇帝的意外收获吧。他有心处置相爷,自然要摸清相爷老底。没想到,借着相爷撒气,竟能旁敲侧击警告其党羽。这样一来,他手中握有那些官员的把柄,量他们也不敢再造次。 处置完帮相爷求情的官员后,一丝阴冷的笑容,在皇帝的嘴角一闪而逝。他用嘲弄的语气说:“相爷真是好人缘!” 这绝对是讽刺! 相爷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直升到头部。 皇帝面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目光锐利地看着相爷,幽幽开口:“朕念你初犯,又有这么多朝臣为你说情,此事就此作罢。” 相爷松了一口气,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皇帝故意停顿了下,才说:“死罪难免,活罪难饶。姑且就罚俸银半年。” 处罚一落,相爷欲哭无泪。倒不是心疼俸禄,他的银子估计三辈子都花不完。 他苦闷的是皇帝对他的态度。长久以来,皇帝一直对他礼让三分,好久未曾处罚他了。他只是说错话,一时口不择言,就落得如此下场。恐怕,皇帝要对付他的决心已定。 相爷一时口误,被罚也不敢再辩。 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未被处罚前,相爷心里忐忑不安,一颗心跳动得仿佛不是自己的。而一旦惩罚一出,他倒是释然了。 一时失言,相爷自觉理亏,但是,就楚天阔犯下的案子而言,相爷倒是胜券在握。加上那些百姓舆论做他后盾,他可硬气了,旧事重提:“皇上,关于太子楚天阔犯案一事,还请皇上给老臣一个交代。” 皇帝再次不悦地皱起了眉头。相爷这只老狐狸,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刚才还见他吓得屁滚尿流,而此时竟又嚣张起来。他心中十分不快,打马虎眼。“此案自有大理寺审理,相爷何必操之过急!” 那些被罚俸银的官员中,不少是墙头草,随波逐流。然而,不少人真是相爷的死忠党,脑残粉。 相爷的死忠党誓死追随相爷,他们见皇帝偏袒段子生而惩罚相爷,再次别有用心地开口替相爷说话:“皇上,相爷所言乃是事实,百姓确有此意,舆论满天飞,皆是指责楚天阔。皇上不该将怒气撒在相爷身上。” 皇帝气极,不怒反笑,敛着眉问:“照卿家之言,是朕出事不公?” 那些官员恐慌不已:“皇上,臣不敢,臣绝无此意!” 本书的作者思绿,是个不折不扣的后妈。她喜欢虐人,虐完女主,虐男主,虐完主角虐配角。能死的,就坚决不会让人活。 她作死地虐死了书中的一个重要女配一一水脉。这一举动,引起读者的强烈不满。甚至有读者扬言要给她寄刀片。寄刀片都不算啥,说要给她寄炸弹的才可怕好嘛。 吓得她有一段时间不敢上淘宝买东西。确切来说吧,是不敢接收包裹快递。 她也知道,虐死这么讨人喜欢的女配,对于读者而言,是多么致命的打击。 有读者留言,看了水脉死的那一幕,好几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思绿看了这条留言,呵地一笑。一看这读者就是涉世未深的人,起码是还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遭遇过失恋这样的人生挫折了。 她嗤之以鼻。再好的女配,不还是女配嘛。女配不死,男主怎么跟女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女配不死,难道叫女主死?死个女配都闹翻天,死女主还得了。 思绿就这么自以为,丝毫没有意识到是自己的错。她好像忘记了一条重要的规律。所有的女配都是绿叶,为女主这朵红花做陪衬的。 大多数女配都是负面形象的,恶毒,腹黑,有心机,偏偏自不量力地要跟女主抢男主。最后,往往是自食恶果,自取其辱。 就算极少数女配是正面形象,那也终是不如女主。在智谋,美貌,才华,家世等等方面,总要略逊女主一筹。 但是,偏偏思绿笔下的女配,温婉贤淑,才貌双全,无论哪一方面,都比女主烟香出彩。 她的一些朋友给她指出,你的人设有问题。 思绿怒。有问题?有什么问题?我什么非得按着套路来?我就愿意这么写!怎么滴! 是的,没错。她可以怎么写就怎么写。不过,代价是惨痛的! 那就是毫无悬念地,扑得鼻青脸肿。 哪知,扑街不算个事。毕竟,不扑个一两本书,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写过小说。 最凄惨的就是,因为虐死女配,受到读者的留言谩骂,甚至诅咒,诅咒她就此穿越,穿成书中女配。 思绿一贯脸皮厚,对这些留言,谩骂,诅咒,丝毫不以为意。她笑了笑。只要结局是he,管你们怎么闹。爱怎么闹,怎么闹。 把她惹毛了,连同男女主一并虐死。 反正她一小扑街,她怕谁? 再次看了几眼那些流言,那些差评,她打了个呵欠,伸了个懒腰,索性关了电脑。 你们就愤怒吧!你们又能耐我何?有本事顺着网线爬过来揍我啊。懒得搭理你们。有那闲情逸致,她不如躺床上,想想大结局该怎么写。 她真的躺床上睡觉去了。结果,一上床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那些被她虐死的角色,追着她要打要杀,那情景贼恐怖。 梦里,她看见了男主楚天阔,一脸温和地对她笑:“思绿大大。怎么样?你让我受够了相思掌的折磨。让你也尝尝被噩梦缠绕的滋味。好受吗?” 其实,她这么安排,是为了增进他跟小师妹的感情。她用心良苦,却不被理解。正准备跟他理论几句的。说这句,是为了大局考虑,是为了他好。 这时,女主烟香挤到了她面前,冷哼一声:“思绿后妈。我大师兄那么好的人,他明明心中只爱我一个。你非得把他写成风流倜傥,招蜂引蝶。太恶毒了你。” “我”思绿无语。 怎么书里每个人都对她那么不满意? 她怒了。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既然大家都不喜,老子撂挑子不干了。老子太监了。行嘛。就让你们一个个自生自灭去吧。老子还不伺候了。 本来扑街书就够悲催了。等下还给自己整精神分裂了。 谁知。书里的那些角色,包围着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事到如今。恐怕也由不得你了。” 什么状况? 看着那些角色,一个个面目狰狞瞪着她,思绿大骇。 老子不玩了!老子要回去! 可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她越想越诡异。再次睁开眼。你才,她看到了谁? “生了。生了。是个公主。” 身为作者的天生直觉,思绿有一些不祥预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富丽堂皇的居室,她有不祥的预感。 她穿越了。而且,真的如读者所愿,她穿成了书中的女配一一水脉。 这可怎么整? 她研究过无数本穿越的书,知道穿越者的必然结局。穿过来容易,要穿回去,可就难了。 接下来如何?又有何趣事发生? 敬请关注思绿大作《怀扇公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八章把牛弄醒 段子生离开宫中,回到大理寺,即刻命人张贴了一张告示。告示上写明了,将于两日后在大理寺衙门公开审理这桩案子。 百姓们奔走相告,很快就在街头巷尾传开了。他们关注此事,既然已经指明了两日后审理,他们也只能再等两日了。也就没有人因为这桩案子再闹腾了。大理寺和皇城都清静了不少,一切恢复了正常秩序。 东方红深感不解,决定将于两日后开堂,难道段大人破了案?若不是段大人有了证据,又怎么会急于开堂呢? 追问下,段大人才透露,这是上早朝时,群臣逼迫皇帝下的旨意,他只能遵旨办事。 做出此决定,段大人也是垂头丧气,非常无奈啊。 云白大人担忧问出口:“段大人,此案证据不足,关于侯老爹之死,还未解开谜团。那张血书也是真假未辨。这可如何是好?” 段大人苦着一张脸,坦白说:“现在还有些时间,尽快着手调查此事。东方捕头,你去快活王府走一趟,看看牛轲廉情况怎么样。” 现在,牛轲廉是破案的关键,众人不由得把希望寄托在牛轲廉身上。 快活王府里,烟香本是听信陆采儿之言,皇帝保证了大师兄会没事,她已经放下了心中的顾虑。 然而,昨日陆采儿走后,梅儿从大理寺回来了。梅儿跟她说了百姓闹事之状况后,她不禁在心里又泛起了担忧。 因为烟香也明白,百姓一旦闹腾起来,恐怕皇帝也是无能为力。可是,她和东方红一起救下的牛轲廉,仍是躺在客房的床上未醒。 四天过去了,牛轲廉身上的伤大有好转,多亏了李愁容的医术了得。他不止是身上的伤好转,就连面色已渐渐红润起来,不像在乱葬岗时见到的那般脸色苍白了。 牛轲廉身上的一切特征皆已表明,他身体在好转。令人奇怪的是,他一直昏迷不醒。 烟香不由得开始怀疑,这牛轲廉还不会是脑子被打坏了吧?如果不是被打坏了脑子,怎么不醒来呢? 有了这个疑问,烟香便缠着李愁容,让李愁容检查下牛轲廉的脑子。 李愁容笑着打趣她:“我看该检查脑子的人是你。” 烟香哼了一声,不悦地撇了撇嘴:“师娘,他躺了这么多天没醒,我当然会有此怀疑了。好端端的,干嘛扯到我身上?我又怎么了嘛。” 李愁容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以一副长辈的口吻开口说:“我和你师父都一致认为你和东方红是合适的一对。你又何必执着于你大师兄呢。” 李愁容说这话的时候,东方红刚好站在门口。话里的内容他已悉数听了去。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李愁容和楚傲飞居然都赞同他和烟香在一起。 烟香是个孤女,自小跟着楚傲飞和楚天阔在武南山生活。对烟香来说,楚傲飞是她师父,也如她的爹。总之,东方红觉得,楚傲飞算是烟香至亲的长辈,如果他同意烟香跟他在一起的话,那比什么都管用。 这下,东方红倒是很高兴了。喜讯使他的眼睛里有了神采,嘴角浮起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渐渐地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 只是,他一想起案子迫在眉睫,喜悦立即烟消云散了。此时,他只得将儿女私情抛在一旁。心系案子以及牢记段大人的交代,他迈开步子走进客房。 房里,烟香听了李愁容的话,心里却像吞了一颗青梅,酸涩不堪。她很不自在地岔开了话题:“师娘,目前我没有考虑这些了。我只想着案子快点了结,大师兄他们能早点放出来。” “快了,两日后就要开堂审理了。”东方红接着烟香的话,兀自说:“这次应该是这案子最后一次开堂审理了。” 走进房里来,东方红说着话,目光打量了房中一圈。 房里除了烟香和李愁容在,还有躺在床上的牛轲廉。 烟香见到东方红突然从外面走进来,在没有防备的心理状态下,着实吓了一跳。尤其是刚才她和师娘李愁容说了那么敏感的话题。 咦?烟香呆愣了一下,该不是刚才她和师娘说的话,被东方红听了去吧?这也太丢人了吧,她顿觉有些尴尬了。那是师娘自己说的,并不代表她的想法。 烟香恼羞成怒,口中嗔怪起来:“东方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这么不声不响走进来,把我吓了一跳。你该不会是躲在那里偷听我们说话吧?” 一连串问话,像鞭炮一样向东方红砸了过来,咄咄逼人的口气,令东方红有些窒息。他只是讪讪一笑,不知如何回她。话他是听到了没错,可他不是故意躲在那里偷听的呀,真是无意中听到的。 李愁容与烟香注意力不同,烟香注意到东方红这个人,李愁容却注意到东方红本人说的话。东方红话里提及案子的事。 她惊讶地问:“东方公子,你方才说什么?两日后要开堂审理案子?” 东方红慎重地点了点头:“是的,李前辈。段大人已经将告示张贴出来了。” “这是真的?”烟香震惊无比,她一时情绪复杂,不知是喜还是悲。 “千真万确!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东方红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牛轲廉,向李愁容提出询问:“李前辈,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李愁容也是摸不着边际,答非所问:“各方面还好,奇怪的是,怎么这么久还未醒来?” 她的眉头紧锁,看起来并不轻松。看得出来李愁容的为难,东方红也不再问。人昏迷不醒,那就只有等了。 除了耐心地等,还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不,烟香倒不这么认为。东方红只想着等,听天由命,她可不愿意无休止等下去。就算是她有耐心等,也不能一直苦等下去。两日后就要审理案子了,牛轲廉很可能就是破案的关键。要是等他两日后才醒,岂不是一切都晚了? 这时候,烟香想起之前水脉姐姐昏迷不醒的例子。那时候,水脉姐姐也是昏迷不醒好多天,大家轮流跟她说话,企图唤醒她。最后,是大师兄用爱唤醒了她。可见爱的力量有多强大。 那么问题来了。要让牛轲廉醒来,是不是也该用爱唤醒他呢?让那么多人来唤醒他显然是不可能了。 烟香脑中思绪纷飞,站在那里,目光深沉地望着牛轲廉,想着可行的方法。 东方红一脸焦灼神色,也是望着牛轲廉沉默不语。 见状,李愁容很知趣,不禁拔腿想走:“你们看着他,我去炼药房配药。有什么事再喊我。” 配药只不过是借口,她真正目的是想给两个小年轻多制造相处机会,多培养下感情。 当然了,李愁容的良苦用心,东方红是可以理解并体会出来的。烟香呢,那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让烟香反应过来,她会郁闷不已呢。 以是,东方红和烟香两人面带微笑,皆是异口同声:“好。” 李愁容走后,烟香马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唤醒牛轲廉。 东方红疑惑地转动了下眼珠子,对烟香提出的说法半信半疑。唤醒牛轲廉靠谱吗?来不及多加思索,他就投了赞同票了。 现在情况危急,也不得不试一试了。姑且就把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关于怎么唤醒牛轲廉,烟香可就为难了。水脉姐姐是用爱唤醒的,因为她心中牵挂大师兄。而牛轲廉呢?她又如何得知牛轲廉心中爱谁,在乎谁? 最关键的是,平日里跟牛轲廉亲近的人,又有谁? 烟香将以往见到牛轲廉的情景,在脑中如幻灯片一样过了一遍。她由此分析得出了结论,牛轲廉熟悉的人,有许秀才和相爷。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跟牛轲廉走得近? 她在脑中翻转了个遍,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她与牛轲廉交集甚少,对他一知半解。只记得初次见到牛轲廉是在过龙泉江时,坐了牛轲廉行的船。 哪知道,牛轲廉是相爷的人。在船出了事故,她掉出船外时,竟然不出手救她,看着她自生自灭。想到这个烟香就生气,也不知她自己怎么学得跟大师兄一样了,想着以德报怨。他当初见死不救,她却不记仇,还把他救回来了。 等等,当时牛轲廉不救她,却救了许秀才。可见,牛轲廉与许秀才关系不一般。 想到许秀才,烟香的内心又忧伤了一把。但是她很快调整了心情,目前最重要的是把牛轲廉唤醒,其他个人恩怨情仇暂且抛在一边。 令烟香比较纠结的事,用爱唤醒牛轲廉是行不通了。她重重叹了一口气,这可怎么办呢? 东方红听着这一声不符合她年纪的叹息,关切又紧张地开口问:“怎么了?” 烟香没有说话。蓦地,她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用爱不行,那就反其道而行之,用恨吧。 她开动脑筋,思索了一番,推断出相爷定是牛轲廉最恨的。因为造成牛轲廉浑身的罪魁祸首是相爷。这个用脚指头都可以猜出。 换个直白的说法,相爷命人将牛轲廉打成这样,牛轲廉定会恨他入骨的。 于是,烟香打定了主意,坐在床沿,开始给牛轲廉打气:“牛轲廉,你快点醒来吧。相爷将你打成这样,你不想报仇吗?这口气,咽得下去吗?” 东方红站在旁边直咋舌。她这是在说什么?这不是在刺激病人嘛。这么做,真的有用? 尽管他有些狐疑,但是仍抱着试看看的态度,并未阻止。他想着,或许烟香此举真会奏效呢? “牛轲廉,你跟许秀才,不过是相爷眼中的一条狗。他对你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根本就没有把你们当人看。对他来说,你们只是他利用的工具。” 烟香说着话,边观察着牛轲廉的细致变化。她见牛轲廉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应,不由有些心塞塞。 只是,她偏偏就不信邪了。她不信她的方法不顶用。 她开始有些心浮气躁起来,不由得改变了说辞,怒骂:“牛轲廉,你这个窝囊废,被打了也只能含恨而终!下辈子投胎,别再做人了,你不如去做条狗好了。” 骂得也忒难听了点。东方红不得不出言阻止她:“烟香,注意方式方法,别信口辱人。这样刺激病人,太损人了。” 烟香白了他一眼,懂什么呀?不这么刺激,难道牛轲廉就会醒过来吗? 她非但没有听从东方红的劝,反而变本加厉。她如失去了理智般,抓着牛轲廉的肩膀,猛烈地摇晃起来。口中嚷嚷:“你起来!你给我起来!别再装睡了!” 这下,东方红慌了,连忙捉住烟香的双手:“烟香,你冷静点!冷静点!他是病人,禁不起你这么折腾。” 床上的牛轲廉,感觉一片朦朦胧胧,一直是有意识的。只是,不知怎的,他想醒来,却是醒不过来。感觉像是身处梦中一般,但是他的大脑是清醒的。 他有知觉,能感应到身边的人来来去去。 刚才,烟香刺激他的话,他是听到了。诚然,他很想睁开双眼,很想开口说话。 感觉身体中,似有一股力量在牵制着他,让他无法真正动弹。 东方红的双手,捉住了烟香的双手,本意是为了不让她伤害牛轲廉。然则,这个动作饱含暧昧,只持续了片刻,他心跳加速,不得不放开看她的手。 烟香很不服气,真懊恼着要张口数落东方红,忽然惊喜地发现,牛轲廉的手指动了动。 “他醒了!”烟香本是要斥责东方红的话,到口却变成来自心底的欢呼。 东方红不可置信地抬眸一看,果真如此。 牛轲廉已经张开了眼睛,呆滞地望着他们。 床上的牛轲廉,用手摸了摸额头,以此确定自己真是活着。他张开口,声音有些嘶哑:“这是在哪?” 说话的同时,他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酸麻,像被马车碾压过一般,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东方红沉默着。他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万万没有想到,烟香误打误撞,竟把牛轲廉唤醒了。 烟香发出一声真挚的感慨:“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接着,她认真回答牛轲廉的问题:“这里是快活王府。你已经昏迷四天四夜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问牛轲廉 什么?昏迷了四天四夜! 牛轲廉在脑中回忆起之前的事来。只记得他出事是在相府,相爷下了令,命令相府中的下人,将他活活打死。 是他强撑着一口气,想要报仇。所以在一名下人探他鼻息的时候,他紧闭呼吸,假装自己断了气。而后生的事,他一概不晓得了。只是,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睁着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恐慌地问:“是你们救了我?” 可能是刚醒来,还没适应环境,情绪还未稳定,牛轲廉看起来神色紧张。 烟香见牛轲廉醒来,自是欢欢喜喜。她笑着回他:“对啊。是东方大哥把你从乱葬岗背回来的。他……” 她一开口就有些止不住了,想把救牛轲廉期间生的事,一股脑全说出来。为的就是让牛轲廉感动,配合他们。希望牛轲廉能揭相爷阴谋,好替大师兄他们翻案。 谁知,牛轲廉却警惕地问,硬生生掐断了烟香的话:“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闻言,烟香的心凉了一半。这牛轲廉确定脑子没坏吗?常人大难不死,不是感激涕零,千恩万谢救他的人吗? 牛轲廉倒好,居然质问他们,为何救他? 施恩不望报。烟香倒不是希望牛轲廉报答她的。只是,牛轲廉如此玩恩负义的话,又怎么指望他会出面扳倒相爷呢? 烟香的心凉了,有些懊恼,说不出话来。 东方红回了他的话:“牛轲廉。我们本要去相府打探夏荷的底细。刚巧碰到相府下人抬着一具尸要去乱葬岗。烟香生性好奇,非要拉着我去乱葬岗看看。我们两人去了乱葬岗,看见一群狼啃食了四名下人的肢体。” 牛轲廉一脸专注的表情,认真听着东方红说话。期间,他不时流露出感激之情,在东方红说到危机时,他不自觉流露出惊悚的表情。 东方红继续说下去:“那四名下人葬身狼腹,他们抬去的那具尸体,并未入了狼口。为此,烟香执意要救下那具尸体。后来,我们现,那具尸体上的衣着是你的。以是,我们与狼搏斗,历经艰难险阻才救下你。” 牛轲廉长出了一口气,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幸亏是他们出手救下了他。 烟香听得入了迷。想不到东方红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关键是,他还说得那么好。 牛轲廉从东方红的话里听明白了。是烟香的执着救了他,若是没有烟香,恐怕他已葬身狼腹之中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相爷竟然会命人将他的‘尸’抬去乱葬岗。他本想装死,以此逃过一劫。 他以为,他死了,相府的人会把他用草席一卷,扔到了荒野去。这样,他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不过,他大概忽略了一点,他这样昏迷四天四夜,即使没去乱葬岗,也是活不下去的吧。无论如何,多亏了他们,他才得以侥幸活下来。 牛轲廉愤愤然啐了一口:“相爷太歹毒了。打死我还不够,竟然还要我尸骨无存呢。” 虽然牛轲廉没有开口致谢,烟香倒也无所谓了,她救他本就不是为了他报答的。只要他痛恨相爷,愿意与相爷反目成仇就好。 话说回来,他们救他,也并非是为了利用他。换做不是牛轲廉,他们也会救的。 听牛轲廉这么一说,烟香有些不理解了。她好奇地问:“相爷为什么那么恨你?把你打死了不说,还要把你丢到乱葬岗去喂狼。” 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考验,牛尔康了倒是无比坦然了。这会儿,他神智已经恢复如初,并不拐弯抹角:“因为,我背叛他了。” 这话让东方红很不解了。明明在公堂之上,牛轲廉还帮相爷说话来着。怎么一退堂,回了相府,相爷就对他痛下杀手了? 算他反应慢,他实在没看出来,牛轲廉怎么背叛了相爷。 “这话从何说起?”东方红不禁问了一句。 牛轲廉本想说话,却先干咳了两声。他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仿佛久旱的禾苗,得不到雨露的滋润。他的嗓子有些冒烟,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烟香察言观色,现这一细节,忙道:“你是不是想喝水?等着,我这就给你倒水来。” 房里并无其他下人在,烟香只得亲自去倒了杯水来。 她将温度刚好合适既不凉也不烫嘴的水,体贴入微地送至牛轲廉的嘴边,伺候他喝下。 这一举动,看得东方红有些心里不舒服,大概是嫉妒心在作祟吧。他本想抢过水杯,自己来,又觉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这样小鸡肚肠有伤风范。最后,他是这么自我安慰的,牛轲廉是病人,不该跟他计较的。 看着牛轲廉大口喝水,烟香柔声说:“慢慢喝,不着急。” ‘牛轲廉,你喝了水,润了嗓子,就可以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了。’这才是烟香的心里话,不过,她忍着没有说出口。这样说了,让牛轲廉听来,不免有利用他的嫌疑。 这一举动,令牛轲廉有些感动,他眼眶湿润,表情看起来扭扭捏捏的。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谢谢你们救了我。” 一句平常无比的话,却是饱含了真挚的情意,语气里满是浓浓的感情之情。若是没有他们,他又怎么会好好地呆在这里?他本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若不是念着相爷有恩于他,他也不会傻傻为相爷卖命。如今,他后悔为时已晚。 而烟香和东方红出手相救,这份大恩大德,他更是铭感五内。 这一声迟来的淳朴感谢,令烟香听了心里感到无比舒坦,仿佛七月酷暑天喝了冰凉的井水一般畅快。她忽然觉得自己并非一无是处。若不是她的任性与胡闹,说不定牛轲廉真的葬身乱葬岗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种满足与自豪感从烟香心底油然而生。难怪大师兄常常跟她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确实,救人比害人爽多了。救人是觉悟,害人是沉沦。 东方红见牛轲廉将一杯水灌下肚,无比肯定牛轲廉身体并无大碍了。他直奔主题:“牛轲廉,相爷为何要致你于死地?你将情况如实说来听听。” “对!牛轲廉你到底遭受了什么?为什么相爷要这么狠心对你?”烟香附和着东方红的话。 过了片刻,牛轲廉整理了下思路,这才细细道来。 原来,在许秀才死后,牛轲廉就对相爷有了反叛之心。只是,为了保全自身,才没有光明正大地背叛。他一直心存信念,有朝一日要揭开相爷的阴谋。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前段时间,相爷拿了金丝软甲给他,让他丢至悬崖。是他擅自主张,将金丝软甲保藏了下来。 说到这,烟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他说:“幸亏你觉悟高,留着金丝软甲,关键时刻它还救了你一命。你看,善有善报呢。” 烟香的话,适时地提醒了牛轲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金丝软甲,感慨万千:“幸亏穿了它,不然早被乱棍打死了。” 东方红一直暗中观察牛轲廉的举动,身为捕头,他自然比常人警觉。这也是为了防止牛轲廉与相爷串通,施行苦肉计来蒙骗他们。不过,据他细致的观察,牛轲廉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都是自然流露,不像是假装的。 他几乎可以肯定,牛轲廉与相爷真的是反目成仇了。 听了牛轲廉的话,忍不住唏嘘,顽劣地开他玩笑:“不过,你的胆子也真是够肥的。居然敢把他穿在身上。你就不怕被相爷现,扒了你的皮?” 话一出口,她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牛轲廉身上穿着金丝软甲,相爷怎么会没有现?两人该不会是串通了,故意戏弄他们的吧?这也太恶劣了,那真是浪费他们一番表情了。 不过,这也仅仅是她的怀疑猜测而已。她更愿意相信牛轲廉是真的背叛了相爷。 东方红连忙制止烟香:“好了,烟香。你就不要吓唬他了。他好不容易才醒来,你想让他再次晕过去吗?” 当然不想了。烟香巴不得牛轲廉快点说些有用的信息呢。于是,她知趣地闭上了嘴巴,不再打岔。尽管不让她随心所欲地说话,她很难受。但是,若能听到些有用的线索,她则会很开心。 牛轲廉原本面对相爷心虚害怕,现在变成了愤恨。他咬牙切齿地说:“既然相爷对我不仁,就不要怪我对他不义了。” 烟香本是打算缄口不言,终是没有憋住,疑惑而问:“牛轲廉,是什么原因,使你想要被判相爷呢?” 牛轲廉愤慨而痛心,如同骨鳗在喉,非吐不快。他神情悲愤地说:“自从许秀才死后,我就现了,相爷心狠手辣,对待我们没有半点情份。相爷并不是什么好人,他视人命如草芥。以前,他帮过我,给我恩惠,不过是为了让我替他卖命。我是有良知的人,又怎么会愿意助纣为虐?自打现相爷作恶多端,我就想着有朝一日要检举揭他。” 烟香和东方红皆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的。 接着,牛轲廉对相爷破口大骂起来。 听得烟香真是无比解气呢。 然而,东方红关注的重点并不在相爷为人如何。他心系案子。现在,他大概有些明白了,相爷将金丝软甲交给牛轲廉拿去丢弃,是为了毁灭证物,那么,这金丝软甲就是有利证物,不然,相爷为什么急于丢掉它呢? 只是,相爷万万没有想到,金丝软甲还在牛轲廉手上。 东方红看着牛轲廉,严肃问:“牛轲廉,两日后将于大理寺公开审理案子,你可否带金丝软甲出堂作证?”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愿意!我当然愿意了!相爷将我害得如此,我要他血债血偿。”牛轲廉情绪颇有些激动,兴奋地大声说:“我这条命是你们救的,你们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后面这一句听着怎么这么乖呢?搞得好像是要牛轲廉做伪证似的。东方红一本正经地说:“牛轲廉,我们救你并不是要你听从我们的话。你只需实话实说就可以了。” 东方红真是太正直了。 烟香实在吃惊,这牛轲廉性情真是古怪了。刚刚还质问他们为什么救他,转眼间,就坚定不移要站在他们这一边,听从他们吩咐。 她不由得警惕起来,狐疑地看着牛轲廉:“你该不会是相爷派来的卧底吧?” 这么问,真是无比搞笑,东方红不禁噗嗤一笑。烟香这脑洞也太大了,牛轲廉怎么会是卧底呢?即使是卧底,烟香这么问,牛轲廉也不会承认啊。 他刚才也是有此疑问,不过他现在无比肯定了,牛轲廉与相爷反目成仇了。 他干笑着给烟香纠正:“牛轲廉是相爷遗弃的棋子。” 烟香撇了撇嘴,连忙改口:“我说错了。我想说的是,牛轲廉是卧底,处心积虑要对付相爷的。” 这还差不多。 牛轲廉点了点头:“没错,不为相爷所用的人,他都会丢弃。更何况,我知道了相府那么多秘密。” 一听到秘密,烟香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犹如夜空中的星星一般,闪闪光。她凑近牛轲廉,兴奋地问:“是什么秘密呀?快点跟我们说说。” 牛轲廉本来就打算说,被烟香这么一催,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像烟香这样的性子,时不时打断别人的思路,牛轲廉还怎么好好说下去? 东方红很无奈:“烟香,你要不要去外面候着?等我问完话,你再进来?” 烟香明白东方红话中之意,委屈地哼了一声。继而,她用一只手捂住嘴巴,含混不清地说:“好了,我闭嘴了,这下总可以了吧?” 东方红和牛轲廉看着烟香这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牛轲廉真的跟他们两人说了许多相府的秘密,包括相爷和夏荷之间的事。原来,牛轲廉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呢。 两人听完牛轲廉说的一些内幕,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两日后的开堂审案稳操胜券。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各怀心事 两日的光景,转眼就过了。 天色阴深,满天是厚重的浊云,凛冽的北风,肆虐地在大街小巷奔跑着。 阵阵寒风迎面吹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冷颤。尽管天气如此恶劣,大理寺衙门前,依旧是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不过,他们可不是来闹事的,他们是来旁听审案的。 今日,大理寺公开重审夏荷被杀案,百姓们早早就来此排队等候开堂了。 人群中,人声鼎沸,议论纷纷,好不热闹。现在,还未正式升堂,站在人群前方的百姓们,探头探脑的,皆是伸长了脖子往公堂里瞧。 公堂里,大理寺卿段子生端坐在匾额下的桌案前。大理寺少卿云白坐在桌案左边,与段大人相邻。 堂上的人,有相爷以及他的跟班孙山,还有夏文萱。他们做为被害者家属出堂。原告是水脉姑娘,被告是知府大人方弘义,还有疑犯楚天阔与迟乐。 堂上听审的有双元郡主陆采儿,知府衙门捕头东方红,以及烟香和兰绫玉。 还未正式开堂,烟香的目光扫了堂上一圈,一眼望见相爷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她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也不知道相爷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好似有十足的把握这案子他会胜诉呢。 烟香不禁邪恶地想,等下见到牛轲廉带着金丝软甲出现,估计相爷会吓得屁滚尿流吧。好吧,用屁滚尿流来形容相爷可能有点不贴切,他并不是被吓大的。 用什么来形容,烟香也说不好。总之呢,即使相爷不会怔住当场,恐怕也会紧张得笑不出来吧?她一想到,等会儿相爷猝不及防的滑稽模样,烟香就禁不住偷着乐了。 烟香目光一转,转到大师兄身上,落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瞬间,楚天阔的目光也望着烟香。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纠缠,汇成一道炽热的光。这道光,不仅灼伤了水脉和夏文萱,更是灼伤了东方红。 东方红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在楚天阔身处天牢期间,他和烟香两人为了楚天阔脱罪的事,劳心劳力,费劲心机。两人却也因此走得近,可谓是关系密切形影相随。 这些时日,与烟香的朝夕相处,东方红早已把烟香的音容笑貌铭记于心了。在他的心里已经深深烙印了烟香的倩影,他早已暗暗爱上了她。 然而,烟香却一门心思想着大师兄楚天阔。这些时日两人未见面,她一见到楚天阔,就把注意力都扑在楚天阔身上,眼中全然没有了他的存在。 话说回来,烟香的眼中,又何时有过东方红的存在呢?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东方红听过牛轲廉的证词,知道楚天阔他们必然会脱罪。等楚天阔脱罪了,就能跟烟香相守在一起了。那也就没有他东方红什么事了。想到这点,他心里泛起一丝苦涩。 像是情绪会传染一般,又或者是心灵有感应。此刻,烟香的心里也是泛起一丝苦涩。 这苦涩的来源,不仅仅在她眼中的大师兄,呆在那暗无天日的天牢变瘦了,让她看了心酸心疼。 这苦涩的来源,更是因为她预见了,今日审完案子,大师兄与迟乐大哥就会离开天牢,无罪释放了。 原本,大师兄他们无罪释放是件皆大欢喜的事。烟香也应该欢天喜地才是,为什么要苦闷呢?当然了,对此烟香内心也是充满喜悦,大师兄就快要脱罪了,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只不过是,烟香难免会联想到,大师兄一离开天牢,就会回宫当太子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此生如同隔天涯。 她和他,还能在一起吗? 她的心,猛地一阵揪紧了,随即眼眶有些湿润。她连忙转了头,将目光撇向别处。 事实上,楚天阔看着变瘦了,不过是烟香的错觉罢了。纵然天牢环境恶劣,生活不尽如意,但是楚天阔与迟乐他们住的乃是上等牢房,待遇极好,并未受到委屈。 楚天阔在天牢里,吃得下睡得着,又何尝受了苦? 这些时日的牢房生活,让楚天阔变得更加沉稳内敛,也想通了许多事。原本,他对那皇宫的生活是抗拒的,并不愿呆在那皇宫中。他觉得外面天地广阔,任他驰骋遨游,若是呆在那皇宫中,犹如被囚禁在天牢一般。 他自小离开宫廷,流落民间,在民间生活,体会了民间百态。他喜欢呆在民间,过着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日子。 然而,带了一段时间的天牢,他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仔细琢磨过师父楚傲飞说的话,认为师父说的没错。他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不是寻常百姓,身为太子,终究有他的责任要担当。 他的父皇已经年迈,总有一日要从皇位上推下。这大西国的江上,总得有人守护,那皇位总得有人来继承。 不管到最后,继承皇位的人是他,还是他的皇弟永安王,他都得进宫去。他们俩兄弟互相扶持,掌管好这大西国江山。 他父皇在位期间励精图治、勤政爱民,使得百姓安居乐业。他要子承父业,接掌大西国,治理大西国,让大西国继续国富民强,百姓继续安居乐业。牺牲了他一人,可以造福千千万万的百姓,何乐而不为? 诚然,他不会跟永安王去争皇位。但是,他父皇若是执意要将皇位传给他,他也会欣然接受。 这大西国江山,是无数将士抛头颅洒热血而创立的。这大西国江山,倾注了他父皇的毕生心血。他要为他父皇守好这一片江山。 从小,师父楚傲飞就教他文韬武略,让他熟读治国方略。想来,师父是把他当成大西国储君来培养的。他不能辜负师父一片苦心。 即使他不进宫,不接受皇位,恐怕也是不行的。许多人对那皇位虎视眈眈,若是他不接受皇位的话,恐怕会引起暴乱或叛变。因为,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位无人继承,会导致朝廷动荡。 这样一来,那些紧盯着皇位的乱臣贼子,必然会谋权篡位。那样一来,为了争权夺位,势必要挑起纷争,战火弥漫,血流成河。到时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 为此,楚天阔已下定了决心,等案子审理完毕无罪释放后,他要进宫去当太子。他要跟随他父皇身边,向他父皇学习如何治理国家,如何处理朝政,如何为天下百姓谋福泽。百善孝为先,身为人子,他要为他父皇排忧解难。 只是,楚天阔不禁有了苦恼,他若是进了宫,烟香怎么办呢?让他放弃烟香,而独自去那宫中,他断然是不肯的。让烟香独自一人留在宫外,他更是放心不下。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把烟香带进宫中,把她带在身边。若是没了烟香的陪伴,他独自一人呆在那寂寞深宫中,又如何挨过那日日夜夜? 缺少烟香的陪伴,生有何趣复何欢? 让烟香跟着他进宫,想必烟香会有诸多抵触,他也只能哄哄她了。他也知道,依烟香的性子,不适合呆在那尔虞我诈的宫中。就她那直来直去的个性,在勾心斗角的宫中,难免会吃亏。哎,他也只能千方百计护她周全了。若是让她受了委屈,他会想方设法补偿她。 与烟香分开的这些时日,他无时不刻都在想念她。怕她难过,担心她闯祸,心心念念都是她。一空下来,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禁不住回忆起他们的过去。 他是如此思她念她爱她在意她。刚才,他和烟香的目光交汇,他整个人像被电到了一般,从头到脚流淌过的,都是欢愉。即使烟香已经将头撇向了别处,他的目光依然跟随着她。 楚天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烟香身上,不曾离开过。这让水脉和夏文萱心里都有些酸楚。他是那么在乎烟香,全身心扑在烟香身上,连看自己一眼都不肯。 不过,水脉也总算是明智。现在重要的是案子开堂,只要楚天阔和迟乐能脱罪就好。其他的,就暂且放在一旁吧。 而夏文萱内心则是复杂无比了。早知今日要开堂,从两日前,她就一直纠结着,内心慌乱不安。她既担心审判结果对楚天阔不利,又担心案子翻转,对她爹相爷不利。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楚天阔他们脱罪的话,她爹相爷必然就要遭殃了。不止她爹,恐怕连整个相府都会跟着陪葬。这点,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了。前两日,夏文萱就这案子与她爹相爷起了争执。她爹明确告诉了她,跟她说明了此中利害关系。 当时,夏文萱求她爹放手,不要再与楚天阔他们为敌,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她爹并没有答应她的请求。 事到如今,恐怕也由不得相爷了,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得往前冲了。 甚至,她爹跟她说了,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抛弃亲爹,抛弃家族,值当吗? 因此,夏文萱没少落过泪。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如此待她?好不容易,她才与亲爹相认,没想到亲爹却是心术不正的奸贼。她爹残害太子,心肠歹毒,是个恶人。 她本该大义灭亲,检举揭发她爹。然而,父女天性,她做不到狠心绝情,做不到割断父女之情。一想到平日里,她爹对她百般疼爱千般宠溺,她就无法出面指证他。 可是,天知道她有多痛苦。她要袒护她爹,不出面指证的话,她心爱之人楚天阔就得含冤莫白。她爹会揪着不放,非要致楚天阔于死地。 夏文萱爱楚天阔胜过自己的命。她又怎么看着他被冤枉,以致被处刑罚?一旦定罪,楚天阔不被砍头,也会牢底坐穿了。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如此? 没错,夏文萱知道楚天阔并不爱她,他只爱烟香。可是,她丝毫不在乎,她依然对他沉迷而无法自拔。 这辈子,除了楚天阔,她再也不可能爱上其他人了。 与夏文萱的郁闷心情,形成鲜明对比的人,是陆采儿。她一颗心,在胸腔里有力地跳跃着,时不时拿眼眸偷偷瞄着迟乐。 陆采儿心里的喜悦与兴奋自是不必细说。现在,她是皇帝亲封的双元郡主了,身份不同凡响,地位水涨船高。别说要找个王孙公子当如意郎君了,就是嫁给忠勇王迟乐为妃,都是绰绰有余的。 以前,她觉得自己出身青楼,身份卑微,实在与迟乐不配。而如今,她摇身一变,飞上枝头当凤凰,自然不再觉得与迟乐不相匹配了。 人的想法,果然会随着阅历预计身份地位的改变而改变。她现在,不知不觉萌生出想嫁给迟乐的心思。当然了,光靠她一人单相思无用,一厢情愿更是不可取。她想嫁,那也得迟乐肯娶才行。 以是,陆采儿盼着此案审理结束后,迟乐重见天日,能够答应纳她为妾。 关于今日案子审理结果,陆采儿已经有了预见。昨日,她去了一趟快活王府,见过了牛轲廉,烟香也将证词说给她听了。她认为,审理过程,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楚天阔和迟乐无罪释放是必然的。 就因为对案子稳操胜券,快活王楚傲飞和神农李愁容都没有来参加审案。 本案的主审官段子生,事先已掌握了整件案子内情,因为之前东方红已将牛轲廉证词向他说明。所以,他看来从容不迫,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从整个公堂的情况来看,不管相爷那一方的人,还是楚天阔这一方的人,都会案子的胜诉了然于胸。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开堂后,到底谁胜谁败了? 堂中的两排衙役们,身量相仿、着装相同,自带一身正气。他们手中握着的杀威棒齐齐重重落地,连成有节奏的响声。 大理寺卿段子生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一拍,这堂便开审了。 从整个公堂的情况来看,不管相爷那一方的人,还是楚天阔这一方的人,都会案子的胜诉了然于胸。就是不知道等会儿开堂后,到底谁胜谁败了? 堂中的两排衙役们,身量相仿、着装相同,自带一身正气。他们手中握着的杀威棒齐齐重重落地,连成有节奏的响声。 大理寺卿段子生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一拍,这堂便开审了。 //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一章带牛上堂 “众所周知,这个案子已经拖延了许多时日,历经数次审理。今日,大理开堂审理,旨在将此案完结。诸位可以围观,但不可大声喧哗,更不带头起哄。倘若影响公堂秩序,轻则会被官差驱逐离开,重则会以扰乱官府办案为由抓起来。” 大理寺卿段子生先就审案秩序,能百姓们打了预防针。有了百姓们国攻大理车的前车之鉴,他不敢掉轻心。一旦呆会儿申案过程中,百姓们一激动情绪爆发,场面将会不可控制。他这也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你们可听明白了?”段子生望着衙门口的百姓们,提高音问道。 今日,段子生预先在衙了门周围安排了许多衙役官差把守,几乎把整个大理寺的人马都调动了,为的就是防止白姓们再闹腾起来。 他要掌控这一切。 衙门外的百姓们,望了望周围站岗的街役,心里有些发毛。他们皆是点着头,高声喊:“听明白了!段大人,快开始审案吧!” 相爷则好笑地看着段子生,想必在心里耻笑他多此一举吧。弄得这么紧张兮兮的,好似会有什么重大发现,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似的。 他觉得,这不过是段生虚张声势罢了。两日前,百姓们围攻大理寺段子生还束手无策,要不是百姓们与群臣逼迫皇帝,皇帝逼迫段子生要早日开堂审理,恐怕段子生还拖着案子不审理呢。 他就不信了,两日的时间,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相爷无地确定,关子此案涉及的证人皆已不在人世,没人能耐何得了他了。 以是,段子生在堂上陈述案件,询向原告以及被告问题,相爷都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姿态。他甚至还和身边的孙山,两人窃窃私语,开怀不已。 由于事先有约束,审案气氛浓烈,围观的百姓安静,无人敢大声喧哗,无人敢异动,一起聚精会神看着堂中。 直到相爷听到段子生扬声喊:“来人,将证人人牛轲廉带上来。” 相爷这才蒙了! 烟香一直是密切关注相爷,注意相爷的一举一动。她成功捕捉到相爷脸上瞬时出现的微妙表情。那是一种不可置信又混合惊慌的神色。 不止是相爷,就连相爷身边的孙山,也是如此。他张大的嘴巴,仿佛可以吞下一个煮熟的鸡蛋。 烟香不由得扬了扬眉,看起来十分得意的样子。而堂上其他人则神色如常,因为大家对此已经有了预知。不得不说,快活王楚傲飞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居然将救了牛轲廉一事,瞒得滴水不漏。 本来,以相爷的神通个大,不难得知牛轲廉的消息。然而楚傲飞的保密手段也是非常厉害的。他带着楚天阔隐居武南山二十多年,而不被相爷皇后发现,可见他的厉害之处。 当然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相爷放松了警惕,他的目标用与精力用在制造百姓舆论上。现在,居然让牛轲廉做为证人出现,真是失误。 等侯证人上堂之际,相爷和孙山两人面面相觑。烟香甚至还看见相爷的目光,愠怒地瞪向孙山,眼里满是责备之意。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很快,衙役将牛轲廉从后堂带了上来。 当相爷亲眼所见鲜活的牛轲廉,出现在公堂之中时,他那脸上的表情转变可真是精彩绝伦。 起初,是一脸震憾的神色,仿佛被当场打了一棒。明明那日在相府的花园,已经让下人将牛轲廉打死了,怎么他还能好端端出现在这里? 然而,短暂的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恼怒与愤恨。这样牛轲廉都还没死,看来是相府养的下人太没用了。那些下人不是跟牛轲廉串通,就是一群窝囊废,连个人都打不死。他还恨起老天来,仿佛是老天爷故意跟他作对似的。 恼怒过后,相爷浮起一丝恐慌。他如此对付牛轲廉,却没有将牛轲廉弄死。而牛轲廉上堂来,显然是与他对着干的。之前,他器重牛轲廉,很多事都交代牛轲廉去办。也不知道牛轲廉掌握多少他的把柄。相爷不由得暗自捏了一把汗。 不管什么样的情绪,都无法左右相爷,因为,他很快就恢复如初,并未像常人那样自乱阵脚。主要是相爷内心强大,况且他也相信,光凭牛轲廉一张嘴也奈何不了他。即使牛轲廉听说相府的内幕,那也无关痛痒。 牛轲廉是在夏豪死后,相爷才一手提拔起来的,对于夏荷的死,牛轲廉又能知道多少?牛轲廉入相府时,夏荷之事早已过去。 若说夏豪知道夏荷的内幕,相爷倒是不奇怪,而牛轲廉嘛?呵呵,相爷阴鸷一笑,即使牛轲廉知道,那也是不怕的。道听途说也能成为呈堂证供的话,相爷觉得自己颠倒黑白的本领,可丝毫不逊色别人。 烟香看着相爷一闪即逝的异样神色,很快被镇定所取代。她不由在心里怒骂相爷是只老狐狸。连牛轲廉出场都未能吓到他,果真是深沉无比。不过,她觉得,相爷很快就会惊慌失措了,因为牛轲廉手中有证物。 她要睁大眼睛看着相爷,看他究竟还能嚣张多久。 牛轲廉站在公堂上,一眼就望见他的仇人相爷。那一刻,他的双眸流露出仇恨,整张脸因愤恨而有些扭曲,他咬牙切齿盯着相爷。虽然嘴上没有言语,但他早已在心中将相爷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要不是拼了命告诫自己不要冲动,他要拿起律法武器保卫自己,他要为楚天阔他们伸张正义,他真想痛快怒骂相爷一番。 大难不死,再次相见,不再是主仆,不再有恩情,牛轲廉对相爷只有仇恨。 看见牛轲廉仇视相爷的目光,夏文萱心中一惊。她自是知道,牛轲廉作为证人,要指证她爹的。此时,她不知道自己心中是喜是忧,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来人,给牛轲廉赐座!”大理寺卿段子生一挥手,示意衙役搬椅子上来。 堂上的衙役,有一人领了命,回复:“是,段大人!属下这就下去搬椅子来。” 闻之,相爷不满地干咳了一声,对孙山使了个眼色。 孙山心领神会,他身为相爷的陪审,都只是站着,凭什么要给牛轲廉赐座? 牛轲廉虽是证人,左右也只是平民百姓,有什么资格在公堂上坐着回话?不用相爷示意,孙山都想反对,这下有了相爷指令,他 更是张牙舞爪起来。 孙山以一副骄傲的姿态,耀武扬威:“段大人,为何要给证人赐座?”他的潜台词就是,证人就该跪着回话,他不敢这么公然挑衅。 这问题问得真是极好!烟香忍不住想给孙山鼓掌了。 那名领了命的衙役,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候段大人再次差遣。虽说他是听命于段大人,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得不听从堂上其他人的意见。 堂外的百姓们,皆是一脸好奇地望向公堂这边。他们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牛轲廉。对他们来说,牛轲廉并不陌生,上次开堂就见牛轲廉与相爷为伍,怎么今日好像变成两人为敌了? 因为事先大理寺卿段子生有交代,审案期间不能大声喧哗。加上那么多的衙役官差把守着,他们不敢再闹,心里有疑惑也不敢贸然张扬,更不敢大声说话。 整个公堂内外秩序都很好。 见孙山挑起话题,段子生感觉无比满意,他还真巴不得相爷他们问起此中缘由呢。 烟香不由得掩嘴偷笑。她的笑,在相爷看来无比碍眼。 相爷以十分厌恶的目光,轻蔑地瞥了烟香一眼。瞬间,他有些反应了过来,段子生要赐座给牛轲廉是怎么回事了。他这才懊恼自己疏忽大意了。都是刚才情绪起伏变化,才会让他如此失策,后悔为时已晚。 不过,相爷暗自咬牙,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这是公堂,稍微有言语不慎,即会招来麻烦。堂上那么多对手想整垮他,他可不能麻痹大意。 段子生当着满堂的听众,以及堂外围观的百姓,陈述了赐座理由:“牛轲廉原本是相府总管。前几日,不知缘由的差点被相府的下人打死。他晕死过去后,被当成死人拉去了乱葬岗。幸亏是烟香和东方红施以援手,将他救下并送至快活王府。亏得快活王府的李愁容医术了得,才救回牛轲廉一命。” 在场的人,都屏息凝神听着段子生说话,没有人出言阻止与反驳。就连相爷也是带着一脸懊恼的神情听着。 “牛轲廉带着重伤出堂作证,精神可嘉。现在基于牛轲廉有伤在身,赐他座,乃是出于人伦道德考虑。”段子生看向孙山,提高了声音问道:“但不知,这理由孙山可满意?“ 一番话,顶得孙山哑口无言。他一向自认自己的口才了得,却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他不由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相爷。 相爷抿了下唇,长出了一口气,终是没有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呢?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段大人表面上再说赐座的理由,实际上在调转箭头对准了他。 那一番话,那一番解释,无不在强调牛轲廉受伤了,是被相府的人打伤的,还被拉去了乱葬岗。这一招放出,几乎有人要认定了错误方在相府,在他这边了。若没有猫腻,为什么要责打牛轲廉呢? 不过,对此相爷倒也坦然,若是被问及为什么要责打牛轲廉,他自有一套完美说辞。 段子生的一番话,惹得堂外部分百姓们在心中腹诽起来。当然,他们并非怀疑段子生的话,反而是深信不疑。他们只是很奇怪,相府为何要对牛轲廉如此痛下杀手? 从这番话里,相爷听明白了牛轲廉的遭遇,看来是他太疏忽大意了。他本对此案没有把控好,并未投入十足的精神,才会忽略了牛轲廉还活着的事实。 算了,姑且算牛轲廉福大命大吧。接下来,相爷要警惕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此案。 相爷只是恼怒牛轲廉还活着,却并无半点惶恐之意。左右不过是他的废弃的棋子,又怎么可能兴风作浪呢? 在场的百姓们,本就关注点各不相同,很大一部分人,听到段子生话中的重点是李愁容医术了得。可以说,段子生的话,给李愁容做了一个很好的宣传。百姓们皆是记住了李愁容的大名了。 刚好这些时日,快活王府广发善心,李愁容免费义诊,许多百姓都前去呢。这是题外话了。 见孙山住了口,无人再有异议,那名领了命的衙役机灵地退了下去,很快搬来了一张凳子给牛轲廉坐。 牛轲廉客套致谢:“草民谢段大人赐座。” 接着,段子生严肃开口说:“牛轲廉,你将所知道的事,当着众人的面,一一说出来。一定要实话实说,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是,段大人。”牛轲廉坐着,无助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凄惨的笑意:“我本是相府总管,在相府呆了几个月,知道一些相府的内幕。”说着,他语气一转,毅然决然道:“今日,即使豁出性命,我也要揭露相爷的阴谋。” 闻之,相爷平静的外表下,内心蠢蠢欲动,他怒极反笑。果真,牛轲廉是来给他找麻烦的。尽管内心波动很大,他却极力克制住,他倒想要看看牛轲廉能掀起多大的浪来。 烟香在内心欢呼雀跃,因为她看着相爷的神色无比怪异。她一见相爷那奇怪的笑,定是气得厉害,只要能气到相爷她就无比开心。 孙山察言观色,看出相爷的不满。他狗仗人势,跳出来反驳:“牛轲廉,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相爷待你恩重如山,你居然恩将仇报反咬一口!人在做,天在看,你会有报应的。” 相爷一愣,嘴角不禁抽了抽。他本是不悦,被孙山这一番话弄得更加火大了。他也知道孙山对他是真的忠心,但是这会儿说这话,是无比愚蠢的行为。 这下,相爷终于知道孙山为什么每次科举考试都会名落孙山了,脑子时不时抽了。 只是,相爷的怒气很快就消散了。因为,他发现,孙山这一番话并非不起作用。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二章怼起来了 牛轲廉听了孙山的话,有过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被戳了脊梁骨一般。确实,若是相爷没有命令下人打死他,算来真是相爷对他恩重如山。而相爷下令打他,是因为相爷发现他背叛了。 表面上看是这样的!所以牛轲廉沉默了,没有接着往下说。他似乎在脑中组织语言,又或者是被孙山的话震慑住。 烟香看见孙山如此狐虎之威,她就来气。她憋了一肚子火,只为盼着牛轲廉继续往下说,然而牛轲廉却沉默了。 她不得不挺身而出,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哎呦!这位是谁呀?这么大的口气,吓唬人呢!”她露出一副搞怪的模样,用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以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哎呀!我好怕呀!段大人,他光天化日之下恐吓人!” 烟香一番滑稽的话语以及刻意装出的惶恐不安的模样,惹得全场一片哄笑。 本来剑拔弩张的场面,一下子被瓦解了。 烟香此举,调节了牛轲廉的心理,把焦点引了过去。不然,全部人的目光都盯着牛轲廉,加上孙山故意刺激牛轲廉,牛轲廉还真是无比紧张呢。 只是,烟香平时嬉闹归嬉闹,段子生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此刻在公堂之上,他可不会徇私,更不会偏袒纵容她。 段子生不苟言笑地呵斥:“烟香,公堂之上,不准你放肆!” 被段大人一通斥责,烟香立马乖乖站好,言行举止有所收敛。她本是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望着地面,终是憋不住抬起头。这抬头,她望见了大师兄。 循着烟香望过来的目光,楚天阔面有愠色地瞪了烟香一眼,顺带递了个眼色给她。那眼神大概是让她谨言慎行的意思吧。 烟香才不理他呢,不以为然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哪知,烟香此举让楚天阔有些啼笑皆非了。他拿着手中的青筠扇拍打着,随后单手扬起青筠扇,作出要击打烟香的样子。 他这分明是在警告她不要扰乱公堂秩序。 烟香极其委屈地撇了撇嘴,并不争辩,她也不知如何争辩。况且,段大人已经严厉说明,让她不要乱来。 她其实挺无奈的,现在的她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惹是生非了,大师兄还当她是在胡闹呢。 这一小插曲,活跃了公堂气氛,使得庄严肃穆的公堂,不会给牛轲廉造成那么大的心理压力。 过了片刻,段子生老话重提,以慎重的口吻对牛轲廉说:“牛轲廉,你把你所知道的,关于相府的一些秘密当堂说出来。不用紧张,慢慢说,自有本官给你做主。” 听到段子生这么一说,相爷可就不乐意了。 只是这次,孙山却不站出来反驳了。大概他是看段子生训斥烟香,他自己心虚了吧? 相爷没法,只得自己硬着头皮上:“段大人,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今日是审案,不是调查生活作风。牛轲廉在相府生活过,知道些老夫私生活不足为奇。难道段大人敢说自己就没有私生活?” 这个还真没有,段子生一来还未成亲,二来他品行端正,哪有私生活爆料? 段子生微微一笑,佯装不知:“相爷,本官不明白你的话中之意。” 相爷索性把话挑明了:“既然是审案,只需透露与案子有关之人之事即可。” 说这话时,他一脸阴郁锐利的目光紧盯着牛轲廉。他这是在给牛轲廉暗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有分寸。 只是,牛轲廉还可能听他的吗? “那是自然。”段子生点了点头,对牛轲廉吩咐:“牛轲廉,你把跟本案有关的事,尽管道来,有本官给你撑腰。“ 左一句有本官给你做主,右一句有本官给你撑腰,段子生这是要闹哪样?相爷一口浊气涌了上来,段子生对牛轲廉说这话,分明就是针对他的。只是,牛轲廉还未说出什么不利于他的言论来,他也不好反驳。 牛轲廉安稳地坐于凳子上,在脑中理清了思路,才认真开口:“段大人,我记得上次升堂时,有一张血书。我可以证明血书记载为真。” 这话一出,堂外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要不是顾忌段子生开堂前立下的规矩,他们早就沸腾起来了。 夏文萱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怔怔望着牛轲廉,那眼神中含有一种被追捕的恐怖神气。没错,她暗自紧张起来,生怕牛轲廉说出什么惊天秘密。那个秘密一揭开,恐怕她爹她包括整个相府都要遭殃了。 同时,夏文萱又希望牛轲廉说出点什么来,能证明楚天阔他们无辜,好让楚天阔他们脱罪。 此刻,她的内心是那样的纠结,整个人仿佛左右手被势均力敌的两股力量拉扯着。 在场的所有人中,情绪最为激动的人恐怕就是相爷了。他本是坐着,闻听此言,按讷不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相爷脱口而出:“一派胡言!” 烟香更是憋不住了,立马接着相爷的话,冷嘲热讽起来:“相爷,何必这么激动!牛轲廉都还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又如何一口咬定他胡说呢?” “放肆!你以什么身份跟老夫说话?”相爷恼羞成怒,指着烟香鼻子骂:“哪里来的乡野村姑!公堂之上,岂有你说话余地!” 乍一看,相爷是气极恼极,憋了一肚子火气都冲着烟香撒呢。实际上呢,相爷这么做,也是有他的目的在里面,他故意针对烟香攻击烟香。 认真追究起来,相爷此举有损他的形象。他这么败坏自己的形象,只为了把烟香轰出公堂。 可以说,堂上的人,都是有章法可依,都好对付,相爷也自认可以应付得来。只有烟香一人常常不按套路出牌出牌,而且想法标新立异,总是搞得他猝不及防。 他这是怕烟香捣乱,也为了转移百姓们的注意力。再者,他这么寻烟香错误,也是情理之中,就连段子生也是对他无可奈何。 全场的人,无不把目光投向烟香和相爷。也不知怎么搞的,相爷非得跟烟香杠上了。 不过,好多人的想法,出奇的一致,烟香真是太胆大妄为了。要知道,她怼的人,可是相爷。就连案子的主审官段子生都要对相爷礼让三分,她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敢跟相爷对着干。 水脉坐在位子上,鲜少发言,除了段子生问她话,她如实回答外,不敢多说。这个地方是公堂,不比在自家大堂自由。公堂上言论都有人做笔录,一旦说错话,可能会招致麻烦缠身。 她如此谨言慎行,是自幼所受约束所致。虽然烟香如此莽撞,并且大言不惭,敢于跟相爷唇枪舌战,她并不赞同此举。然而,她内心深处是佩服烟香的。 因为她也痛恨相爷,只可惜,她做不到烟香这样心口如一。 段子生愁眉紧锁端坐着,他在斟酌相爷的话,一时不知作何回应。 听见相爷如此奚落烟香,东方红有些恼火,他目光凌厉狠狠瞪着相爷。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相爷已经死在他手里无数回了。 东方红之所以不敢在公堂上,公然与相爷反目,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是官府中人,自然要带头遵纪守法。毕竟这么多百姓围观着,他不能对不起他身上这一身捕快官服。烟香无知无畏可以乱来,他可不行。 方才,东方红见烟香如此顶撞相爷,他对烟香大写的服气。烟香让相爷碰了一鼻子灰,他心里跟着无比舒坦。只是,相爷终是以权压人,让他又气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替烟香不平。 烟香被相爷指着鼻子骂,也是无比恼火。一丝轻蔑的笑容,在她的嘴角一闪而逝,她用嘲弄的语气对着相爷说:“横什么横!” 就在这时,一个令无数女子魂牵梦绕的磁性声音响起:“烟香!” 不是呼唤,而是制止! 这声音低沉,磁性,富有穿透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此时,相爷满是皱纹的脸上,呈现一片肃杀之色,看着狰狞恐怖。 楚天阔审视夺度,已经嗅到了危险气息,在烟香开口时就低声呵斥。 烟香听见大师兄的叫唤,可是,她不为所动,依旧我行我素。她心中憋着一股气,不发泄不痛快。 她一气之下不管不顾,居然不知死活地顶了回去:“你是相爷又如何?犯了事一样乖乖受死!你也就现在还能神气一会儿。等下证据确凿,让你无可抵赖。看你如何神气!” 这态度!相爷气得扬起了手,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对着烟香掌掴下去。关键时刻他还是忍住了。 他不忍又如何?他就是忍不住也得坚忍住。 因为,楚天阔眼疾手快地奔向前,一把将烟香拉至他身后护住。他横档在两人中间,不让相爷有接触烟香的机会。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了,完全出乎烟香的意料。她根本不知道,说出这些话的后果会是什么。她只觉得说出来,就解气了。真是舒爽无比呢。 可是,她搞不明白了,明明是两个人对骂,凭什么相爷要扬手打她呢? 前一刻,烟香云里雾里地还不知状况,见相爷扬起巴掌要打她,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要抵挡。 然而,想象中的巴掌没有落下来,她抬起的手臂被另一只大掌抓住。 是大师兄!大师兄把她拉至他的身后,以他的挺拔身躯挡在她和相爷之间。 大师兄把她和相爷隔离开,是怕相爷伤害她吗?一种久违的感动以及喜悦,溢满了烟香的心窝。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乎她,不顾一切地护着她。尤其,这是当着水脉姐姐和夏姐姐的面。 烟香不禁有些得意,并且飘飘然起来。她恍惚中看见了水脉姐姐和夏姐姐,她们两人投向她这边的目光。那目光中带着艳羡,亦或者是嫉妒? 一定是错觉! 真的是烟香的错觉了。发生这样的事,夏文萱哪里还顾得上艳羡或者嫉妒,她都要急死了。 “爹!”夏文萱惶惶不安地轻唤了一声,走近她爹相爷,轻拉了下他的衣袖,示意她爹不要冲动。 堂上意外发生的这一幕,看得不少人唏嘘不已。 堂外围观的百姓们,并没有吵吵闹闹,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公堂里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精彩镜头。刚才楚天阔护住烟香那一幕,更是看得不少人心跳如鼓。 太刺激了!对那些围观的百姓们来说,这堂中发生的意外事更有趣。听八卦看热闹,可比光看审案有趣多了。 相爷本来就是存心逼烟香离开,现在更是非轰她离开公堂不可了。 烟香成功激起了相爷的怒火。 有楚天阔护着烟香,相爷当然不能耐何烟香。但这里是公堂,主审官段子生权力最大,相爷只得给段子生施压:“段大人,为何同意这无知女子参与审案?” 无知女子?烟香莫名其妙又被相爷奚落了一番。 这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段子生面露苦恼之色。本以为牛轲廉出场,证明血书为真,再检举揭发相爷,大功告成。谁知呢,相爷却故意混淆视听,转移视线。 罢了罢了,他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这么做:“来人!将烟香姑娘带下公堂。” 段子生看着满堂的人以及堂外围观百姓们满脸不解之色,他补充了一句:“公堂乃庄严肃穆之地,不准有人故意捣乱。” 轰她下去也就罢了,还说她故意捣乱,烟香不服气了。见段子生妥协,她为自己鸣不平,惊呼:“段大人!我又做错了什么?” 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相爷没有招惹她,她也不会这么做。好像也不对,是她看相爷不顺眼,才先挑事的。是这样吗?不管了,总之,她觉得段大人说她捣乱,那相爷也有份呢。 难道,言论自由都没有了吗?凭什么让她离开? 这次,人群中爆发出规模不小的轰动了,大概是情绪压抑太久了,抑制不住了。 就因为有不同的声音,审案过程才精彩。而这名叫烟香的女子,总是能一针见血,说出耳目一新的言论出来。百姓们当然不愿意看到烟香退场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三章多人护她 然而,百姓们即使不愿看到烟香离开,却也无可奈何。他们都不敢大声发表言论,又如何左右段子生的想法? 尽管段子生不愿轰烟香退下堂去,却也不得不这么做。不然的话,相爷揪着烟香不放,这案子可还怎么继续审下去? 段子生低低一声叹息:“烟香,你扰乱公堂秩序,本官暂且不予追究,已是网开一面。你就先退下堂去吧。” 云白坐在段子生旁边,张了张口,似有话要说,只是欲言又止。最后,他朝烟香眨了眨眼睛。 不公平!明明是相爷以权压人,烟香敢怒不敢言。段大人平日里,对她还是不错的。因为敬重段大人,她也不敢再闹,不想让段大人难堪。但是,这仅仅局限于她不跟段大人。 烟香正要答应,并致谢,却被相爷抢先一步开口。 相爷哪里肯善罢甘休,他非得闹:“段大人,关于那张血书,上次开堂就已证明为假。而救牛轲廉一事,又与本案并无关联。实在没有理由留这女子在公堂上--捣乱。” 说这话时,相爷横眉怒目,大有一副不赶烟香下堂坚决不罢休的气势。 这一番话,相爷是针对东方红说的话进行反驳。他见招拆招,自知这言论很勉强,只得含混一笔带过,特意咬重了‘捣乱’二字。 也不知究竟是谁在捣乱。 “相爷此言差矣。”东方红看着相爷,笑得十分僵硬:“上一回开堂,只是不能证明血书为真,并不代表血书为假。相爷怎能偷换概念,一口咬定血书为假呢?牛轲廉是本案证人,他受人迫害与本案有关,怎能赶救他的人离开呢?等下还需要烟香的证词。” 真是反了天了。相爷勃然大怒,气恼道:“后面需要证词再传证人上堂。东方红,你身为衙门中人,该不会连审案程序都不懂吧?老夫堂堂一国之相,你只是知府衙门一小小捕头,你对老夫说话请放尊重点!“ 相爷感觉肺都要气炸了。烟香占着她是太子楚天阔的心上人,以及快活王楚天阔是她的师父,目中无人,对他说话不分尊卑也就算了。东方红只是一小小捕快,也敢这么对他大呼小叫! 是可忍孰不可忍! 相爷说着,回头看了孙山一眼,寻求帮手。 这等场面,孙山哪里见识过,早就吓得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 东方红不得不承认相爷的话说得极其在理。被相爷质问他审案程序不懂,他觉得十分难为情。若不是为了烟香,他又何至于如此? 烟香气结。相爷本是针对她,见东方红为她说话,相爷便把矛头对准了东方红。 她看得出来,东方红已经败下阵来了。不过,他已是尽力了。 烟香觉得她一人受委屈不要紧,但是连累旁人就不好了。相爷揪着她不放,非得要她退下堂去。看来,她不退堂相爷是不会罢手了。 算了,她还是退下堂去好了。反正牛轲廉掌握的,足以扳倒相爷了。 蓦地,她转念一想,相爷如此动怒要感她走,不过是拖延审案时候而已。大概相爷已料到自己结局,才会找人撒气吧?这更加证明了相爷心虚,故意转移注意力。 这么想的时候,烟香倒是开心了。反正案子审理后,相爷难逃罪责,看不到相爷落马的样子,她就自凭想象好了。 嗯,烟香打定了主意要退下去。 “烟香是我小师妹,她站在公堂上,是为我辩护的。但不知,大西国哪条律法规定,疑犯不可以为自己请人辩护?”楚天阔忽然开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迷倒了一大帮女子,包括烟香。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刚才段子生开口让烟香下去,楚天阔就一直站在那里,沉默不语。却没想到他突如其来的开口,一下子震慑住了相爷。这不仅仅是他的太子身份高贵,更是因为他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这一番话,让相爷挑不出毛病来。 在场很多人,皆向楚天阔投去赞赏的目光。水脉和夏文萱两人则注视着楚天阔,看得眼睛都直了。 简直帅呆了! 喜悦溢满烟香的心窝。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呆板严肃的大师兄,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开口为她说话,真是令她宠辱若惊。 如果说刚才东方红为她说话令她感动的话,大师兄这时为她撑腰,令她无比兴奋。 真是倍儿有面子!有两个男人因为爱她,而为她出头,她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 以是,她一脸神气的笑,仰着鼻孔,用挑衅的目光望着相爷。 她有种小人得志的既视感,就差说出口,‘你能耐我何?你来咬我啊!’ 楚天阔一开口,迟乐立即呼应:“没错,烟香也是我委托她,帮我辩护的。” 烟香偷偷对迟乐竖起了大拇指。她在心里欢呼:迟乐大哥好样的! 这么多人为烟香撑腰,相爷感觉自己撑不住了。他只得放弃了轰烟香离开的想法。 刚才两人这一场舌战,看起来是烟香胜利了,事实上相爷并未输。他暂时转移了大家注意力,并争取了自己应付牛轲廉的时间,还给在场的人造成一种自己孤立无援的境地。 虽然,他刚才有点仗势欺人,有损他形象。但是,身为一国之相,本该就要有如此的气魄。结果很明显,他嚣张气焰,逊色于太子楚天阔。 接下来,案子审理,相爷可就有的放矢了。他发誓,最后非把楚天阔整死了不可。 因为相爷与烟香争执起来,耽误了不少审案时间,得赶紧接着审案才行。不然这案子到午膳时辰都审不完。 于是,大理寺少卿云白提议:“段大人,既然烟香是疑犯的辩护,又跟此案证人有关,姑且就留她参与审案吧。“ 闻之,相爷的嘴角抽了抽,呼了一口气。 云大人的话尽是偏袒烟香了。让她作为辩护参与审案,就说明烟香可以在公堂上合法发表意见而不受约束,不属于捣乱范畴。 “那就依云大人说的办。”段子生正有此意,刚好顺着云大人的话,找了个台阶下。 能留下审案,烟香自然是高高兴兴的。 接下来,段子生拿出那张血书,询问牛轲廉:“牛轲廉,你方才说这张血书记载的内容为真,你如何证明?” 闻言,相爷冷冷一笑,他附在孙山耳边低语了一番。他本以为孙山聪明,如今发现孙山不但没有他想象中聪明,还有些怯弱。他只得将一些话直白交代给他。 停顿了片刻,牛轲廉才壮着胆子说,字字掷地有声:“段大人,血书记载句句属实。夏荷假冒相府千金恶贯满盈,人人唾弃。陆浩杀了她,乃是为民除害。”他说着,手指着相爷继续道:“是相爷与纪正串通,他们命陆浩杀了夏荷,再嫁祸给怀扇公子楚天阔。” 夏文萱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脸惊慌的神色。她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堂上的人,以及围观的百姓们,听得无比清晰,血书记载为真。 夏荷真是假冒的相府千金,她为非作歹,该杀。而相爷和纪正串通,陷害楚天阔。 牛轲廉的证词,令楚天阔和迟乐两人,皆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烟香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看着相爷,看他如何再狡辩。 段子生一拍惊堂木,双目微瞪,颇有威严:“相爷,对于牛轲廉的指证,你有何辩解?” 孙山站了出来,怒目而视牛轲廉,代替相爷发言:“真是天大的笑话!牛轲廉,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被相府驱逐的下人,对相爷怀恨在心,故意陷害相爷罢了。你说相爷与纪正陷害怀扇公子,证据呢?” 他越说越大声,理直气壮:“你又如何证明夏荷是假冒相府千金?你可曾见过夏荷?” 这一番话,孙山说得中气十足,完全是照搬相爷的意思。 满堂的人,都把目光投向牛轲廉。 一滴冷汗从牛轲廉的额角流下,他还真没见过夏荷与纪正。他说的这些,只不过是听人说的。 冷静了下,牛轲廉如实回答孙山的提问:“纪正与夏荷我都没有见过。我是听相府里的下人说的。” 是哪个嚼舌根的下人乱说?相爷气!他以为他平日里对待府中下人严厉苛刻,他们皆很怕他。却没有想到防不胜防,还是有人透露了消息。 牛轲廉的话,使得烟香他们,包括段子生都愣住了。牛轲廉连夏荷与纪正的面都没有见过,又如何指证相爷呢? 孙山倒是学聪明了,追问牛轲廉:“你听哪个下人说的?你可以叫人上公堂来,当面对质。” 相爷看向孙山的目光,带着赞赏之色。真是孺子可教也,这么快就学会灵活变通了。相爷当然无比自信,说这些话的下人,定是不敢上堂来作证的。即使敢上堂来,恐怕也没有命上堂来。 没有相府中的下人来证明牛轲廉的话,那就是牛轲廉造谣,他可以就此反咬一口。 于是,相爷带着冷静的神色,看着牛轲廉,对他扬眉冷笑。 谁知,情况比相爷预想的还要好些。因为牛轲廉紧张地回道:“我是无意中听府中的下人说的。哪里记得下人的模样?” 他又怎么会想到,他与相爷有反目成仇的一天?当时,他哪里会想到,这些与本案有关?若是预先知晓,他肯定会多加留意的。当然,若是他早知会有今日,恐怕他早就脱离相爷了。 孙山步步紧逼,紧咬着不放:“牛轲廉,分明是你说谎心虚。这只不过是你故意捏造出来的谎言,你当然找不到证明你话的人。” 牛轲廉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对于夏荷是冒牌货,他已有所察,却是不敢肯定。 他在相府当总管时,偶尔听到相府里的下人提到夏荷,皆是讳莫如深。他就兀自揣测夏荷作恶横行。 牛轲廉想了想,争辩道:“夏荷害死许多无辜生命,这在相府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可以找府中下人来问。” 相爷哈哈大笑起来,目光如刀紧盯着牛轲廉:“老夫的女儿什么秉性,老夫自是清楚的,是你故意中伤她。府中确有几名下人,冒犯了她,因怕责罚而自行了断。你却将这些下人的死,推到小女身上,真是含血喷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真假难辨 高门大户里的下人,都签了卖身契,生死大权掌握在主人手里。即使下人冒犯了主人,而被处理,也属于平常事,并不犯法。所以相爷丝毫不虚。 牛轲廉哪里辩得过老奸巨猾的相爷?他空有一颗憎恨相爷的心,却在口才、见识、思维、反应等各方面都差相爷几大截。他觉得让他当这个证人,指证相爷,他真是有些力不从心。 见状,段子生不由皱了皱眉,像牛轲廉这样话一出口,既被驳回,又如何指证得了相爷?他一个头两个人,暗暗替楚天阔他们着急。 好在这时候,陆采儿站了起来,她给牛轲廉帮腔:“段大人,我可以证明牛轲廉所言属实。牛轲廉未曾见过夏荷,而我见过,并且我与她有些交情。夏荷为人小肚鸡肠,行为飞扬跋扈,对待下人极其苛责。她责打下人致死并不为奇。对此我也有所耳闻。” 孙山尽得相爷真传了,反应极其迅速,立即驳了陆采儿的话:“夏荷若真如你所说的这般,郡主与她有交情,岂不自贬身价?” 郡主?迟乐和兰绫玉两人听了这个称谓,明显一愣。这又是怎么回事?才几日不见,陆采儿变成郡主了? 楚天阔和水脉他们,倒是替陆采儿高兴,她终于摆脱了青楼女子身份,摇身一变变成了皇亲贵族。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楚天阔又哪里想得到,这是沾了他的光。 “你……”陆采儿脸色一沉,牙齿打颤,恼怒地盯着孙山,却不知如何怼回去。 孙山接着道:“再说了,谁不知道郡主是陆海的胞妹?陆浩杀了夏荷,而郡主说夏荷品行不端,难免误会误导嫌疑。分明是替胞兄陆浩开脱。为了避嫌,郡主口供不该采信。” 精彩!真是精彩!围观的百姓们,看着公堂这边,直呼看得过瘾。想不出相爷与孙山两人,居然能碾压对方。不管对方说什么,相爷和孙山似乎总能从中找出他们的错处,并尖锐地顶了回去。 至此,百姓们心中已经有了预先判断,认为相爷真是受了冤枉。不然的话,为何他那么沉得住气呢?就因为被冤枉,才能顺利驳倒对方,拆穿对方污蔑的谎言。 段子生拿起惊堂木一拍,客观地说:“孙山言之有理、陆郡主,你身为陆浩胞妹,理应避嫌。你就坐在一旁听审,本官提问时,你再作答便可。” 陆采儿无奈,只得闷闷地回:“是,段大人。” 她本来也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说话的,毕竟作为杀人犯的家属,没有权利辩解。只是,她现在身份今非昔比,身为郡主多威风,所以才有底气开口。然而,被段子生一阻止,她缄默了。 看陆采儿被限制了发言,相爷和孙山好不得意。大有一种对手又少了一个的轻松。 烟香可就不爽了。明明就是夏荷恶贯满盈,相爷却包庇她。从她看见夏荷时,她就觉得夏荷不是真正的相府千金。 第一次见夏荷,因为她嘲讽夏荷肥胖,被大师兄逼着她去相府道歉,想到这个烟香就来气。夏荷确实肥胖,她又没有说错。再说了,换做被她嘲讽的对象不是夏荷,又哪里需要她登门道歉? 由此可见,夏荷的品行恶劣。像她冒犯了水脉姐姐或兰姐姐,她们丝毫不会放在心上。相府千金就了不起?夏荷是相府千金?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最可恨的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皆是因夏荷而起。因为她触怒夏荷,大师兄带她上相府赔礼道歉,因此撞上了相爷。相爷认出大师兄长得像皇帝,所以展开一系列陷害他追杀他的计划。 想着这些,烟香无比痛恨夏荷,痛恨相爷。 烟香开口就相爷的言论进行反驳:“明明是夏荷杀人,相爷却说人是自行了断?夏荷是假冒的相府千金,我早就看出来了。真正相府千金,又怎么会一天到晚抛头露面?再说了,从夏荷的言行举止,实在看不出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孙山见烟香势头太盛,又有太子楚天阔给她撑腰,实在不敢跟她辩论。他下意识地退到了相爷身后。 “你看出来了?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是主观臆测。”相爷站起身来,轻蔑一笑,嘴里贱贱地说:“想不到从你嘴里也说得出这种话?老夫爱女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你看看你自己,可有闺阁女子的样子?老夫准许爱女在外结识好友,乃是老夫开明。怎么也能成为老夫爱女的毛病了?” 没错,相爷说办案讲究证据,烟香也自觉自己说得不妥。她认为夏荷是假冒相府千金,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哪有什么证据?要是她能十分肯定夏荷是假冒的相府千金,她早就揭发夏荷了,还用等到现在? 烟香因为说出自己没有依据的观点,被相爷驳回又顺带奚落了一番,有些气不过。相爷说她没有闺阁女子的样子,这点她也自知,她是热情奔放率直不够矜持。但是,她可不愿这么被相爷当堂耻笑。 她本要顶回去,想想又忍了。好吧,现在也不会报复怄气的时候,重要的是证明血书为真或者直接证明血书记载为真。其他的,以后慢慢算。 “夏荷哪能跟烟香比?烟香单纯善良心直口快,正是天下少女的楷模。”令人十分意外的是,水脉站了出来,赞同烟香的话:“烟香说得极是。夏荷确实不像相府千金,她飞扬跋扈,谁人不对她退避三舍?她的凶名在外,人人闻风丧胆……” 太好了!水脉姐姐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她!烟香简直是心花怒放,再听水脉姐姐赞同她的话语,她更是无比满意。 哪知,相爷急切地打断了水脉的话:“谁人不知水脉姑娘是怀扇公子楚天阔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夏文萱和烟香,包括楚天阔和水脉的脸色都不太对。几百年前的事了,相爷偏偏又提起,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简直是故意制造新的焦点。 在场的人,大概很多人将此事忘了,经相爷这么一说,才又重新记起。 不得不说相爷真是太奸诈狡猾了。这件事一提起,水脉深受打击,后面的话一时说不出来了。 相爷乘胜追击,看着水脉愠恼道:“水脉姑娘,你这样空口无凭污蔑老夫爱女,是何居心?你为了心上人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真是厉害。” 水脉平生不会与人争执,更不会跟人吵架,这么被相爷人身攻击,她只是涨红了脸,不知作何回应。 不忍水脉因为他而受委屈。这种情况下,楚天阔不得不挺身而出:“相爷,水脉姑娘是我最敬重的女子,她品行端正为人宽宏大度,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水脉的心里涌过一丝暖流,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她感觉浑身暖暖的。她挺受用的,想不到楚天阔还是在乎她的。她以为楚天阔只会为烟香出气,没想到,在她受委屈时,他也会挺身而出。 面对楚天阔的警告,相爷还是有所忌讳的。即使他心里不忌讳,他也得装出来忌讳的样子。因为,他要伪造一种太子气焰比他更嚣张的感觉。 以是,相爷讪讪一笑:“老夫一时情急,口误,口误。” 这一幕,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是太子以权压制相爷。相爷迫于太子淫威不敢再为难水脉姑娘。嗯,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 而烟香心里万分复杂,在水脉姐姐受委屈时,大师兄是心疼的,并且会为她出头。她看得出来,大师兄是在乎水脉姐姐的。 不止是烟香,就连夏文萱也看出来了。怀扇公子楚天阔为人重情重义,他对烟香对水脉如此多情,唯独对她没有半点情份。想到这,她就有些心酸。 不过,烟香的醋劲只持续了片刻,一下子就过去了。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矛头不能对准自己人,要一致对外。别说大师兄护着水脉姐姐了,连她看水脉姐姐被相爷攻击,她也是鸣不平的。即使大师兄不为水脉姐姐出气,她也会挺身而出。 烟香明白她身处公堂,儿女情长暂且抛在一边,一切以案子为主。 她质疑相爷不是相府千金而提出的疑点,都被相爷驳回了。她心知肚明,相爷偏袒夏荷,掩盖真相。 于是,烟香轻哼一声,朗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夏荷若真是相爷的千金,相爷又怎么会拿她当枪使?” 相爷恼火了:“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他面对烟香真是无比头疼,烟香她什么也敢说,百无禁忌,根本就不怕说错话,得罪人。关键是他又不能真拿她怎么样,她面对皇帝都敢放肆了,哪把他一个相爷放在眼里?皇帝偏偏还许诺,会保她一生无虞。 烟香直白地解释道:“我说的相爷又怎么会不明白?你利用夏荷之死,从而达到陷害我大师兄的目的。夏荷若是你女儿,你哪里会牺牲她!” 相爷还未开口,被水脉抢了先。 这时,水脉的情绪已经缓和了过来,她把之前未说完整的话说了出来:“我观点与烟香一致。我平生不会污蔑人,我认为夏荷乃是假冒的相府千金。她若是真如相府下人传言那样,那陆浩杀她,不该被判死刑。” 哇瑟!烟香觉得水脉姐姐说得太对了,一番话说得很有条理。水脉姐姐是个成熟内敛之人,她公正客观,从不搬弄是非。连水脉姐姐也这么说,可见夏荷假冒相府千金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听了水脉的话,夏文萱觉得有些羞愧。同为楚天阔的仰慕者,水脉能如此敞开心扉,说出内心所想,说出的句句是实话、公道话。而她呢?她却一直陷在亲情的泥潭里出不来。 夏文萱也知道,她爹相爷陷害楚天阔。她爱楚天阔,却不愿为他在这公堂上说句公道话。她口口声声说要救他,现在只要说出实话,就可解救他脱离苦海。 可是,她做不到。 之前,她求她爹放过楚天阔,求皇后放过楚天阔根本没点卵用。楚天阔一样受迫害,一样差点丢了命。她想帮他,想救他,可她又真正为他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 她羡慕烟香,羡慕水脉,羡慕她们有自己的立场。而不像她,左右摇摆不定。她不愿楚天阔有事,也不愿她爹相爷丢了命。她的心煎熬着,在撕裂中拉扯。 她只能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要反驳水脉的观点,比较简单。相爷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距离案子审理完时候还早,他要养精蓄锐应付更强攻势。 以是,相爷看了一眼孙山,示意让他顶上。 孙山理了理思路,开始辩驳:“水脉姑娘,你说夏荷假冒相府千金,有何证据?你无非就是根据那张血书内容猜测的。办案讲究证据,只能光凭猜测想象?一张假的血书,内容又如何为真?” 东方红听得无比恼火,奇怪地问:“孙山,你如何一口咬定血书为假?”他话里满是讽刺之意并且夹杂了质疑。 孙山绕着圈子:“因为无人证明血书为真!” 东方红不服输:“只是暂时无法证明血书为真,并非为假!” 孙山好笑了:“无法证明为真,是因为它本是假的!” 烟香不悦了,粗鲁地回了一句:“喂,孙子!你这样绕来绕去很有意思哦!” 这句话引得全场很多人笑了。 见状,云大人不禁也跟着笑了。 很多人控制不住地低头密语。 “肃静!肃静!公堂之上不容喧哗!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段子生听得两方人马争吵,听得头都大了。他大拍惊堂木,高声道:“关于血书,真假难辨,暂且不要争论下去了。” 让他们这样无休止争论下去,恐怕天黑也审理不完案子。 段子生看向牛轲廉,肃然开口:“牛轲廉,你且说一说,相府的下人,为何毒打你?” 让他们这样无休止争论下去,恐怕天黑也审理不完案子。 段子生看向牛轲廉,肃然开口:“牛轲廉,你且说一说,相府的下人,为何毒打你?”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反成错方 段子生巧妙引导话题。多人护她 他知道是相爷命下人毒打牛轲廉的。相爷此举,定是要杀人灭口。想必牛轲廉掌握了相爷秘密,所以相爷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相爷毒打牛轲廉这事近日才发生,不难调查取证。若真是相爷要杀牛轲廉灭口,间接可以证实牛轲廉的口供可信。 听见段子生对牛轲廉问起这个,相爷和孙山并没有打的异动。他们两人看起来神色自若,丝毫没有露出胆怯之意,想必心中已有一套对策。 牛轲廉缓缓站起身来,有些激动地开口:“我曾是相爷的手下,听候相爷差遣,为相爷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因为受到良心的谴责,所以我不想再继续跟相爷同流合污。相爷看出了我心存异心,唯恐我揭露他的恶行,便让相府下人活活将我打死。” 相爷冷冷一笑,嘴角流露出厌恶之情。难得的是,他竟没有出言反驳,简直不符合他的作风。 孙山气得不行,他看了一眼相爷,相爷对他使了个眼色。孙山蒙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相爷让他做什么? 见孙山和相爷都沉默不语,烟香对他们两人嗤之以鼻。这下,相爷无可抵赖了吧?他若非心虚,害怕牛轲廉揭发他的恶行,他为何要将人打死? 哼,这下看相爷对毒打牛轲廉之事作何辩解?关于此事,人证有她和东方红,还有相府的下人,物证有牛轲廉身上的伤。人证物证俱在,看相爷还如何抵赖。 刚才双方就夏荷是否假冒以及血书真伪争执不下,最后烟香他们还是没能争辩过相爷及孙山两人。烟香觉得段大人果然机智,提及牛轲廉被毒打一事,相爷还不乖乖举手投降。 段子生点了点头,剑一般地浓眉微皱,眼光深沉看着牛轲廉:“牛轲廉,你为相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说一说。” 段子生这话相爷就不乐意听了,更不愿意让牛轲廉开口乱说。谁知道牛轲廉会说出什么对他不利的话来? 相爷干咳了两声,目光凌厉地看着孙山,对孙山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他对孙山努了努嘴,唯恐孙山不理解他的意思。 这下,孙山理解得无比透彻了。相爷这是要他阻止牛轲廉乱说话。 于是,孙山急切地开口,抢在牛轲廉之前发言。他接了段子生的话:“段大人,牛轲廉他撒谎,事实并不是他说的那样。前几日,相爷撤了牛轲廉相府总管一职,提升我为相府总管。之后,相爷吩咐我唤牛轲廉去书房。哪知,牛轲廉因为被撤职,对我怀恨在心。在经过相爷花园时,他将我打晕,并拖进树丛中,幸好被相爷以及下人发现了。” 烟香听了孙山的辩解,有些不可置信。这怎么跟牛轲廉说的差别那么多? 不止烟香,就连东方红以及段大人他们也是云里雾里的。照孙山说的,分明是牛轲廉做错在先。可是,牛轲廉私下跟他们说的情形并非如此。 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围观的百姓们带着疑惑的神情在听,似乎想分辨出两人到底谁在撒谎。 牛轲廉听着孙山粉饰性的话语,听得心头一阵火起,忍不住打断孙山的话:“你胡说!经过花园时,花园里根本没有人,分明是相爷设计我。他本想除掉我,故意找的借口而已。” 闻言,烟香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她当然相信牛轲廉说的才是真相。孙山与相爷是一伙的,当然替相爷掩饰了。 然而,孙山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争辩的话,他也是高手,绝对辩得过牛轲廉。 孙山睁着眼睛说瞎话:“牛轲廉,相爷命下人打你,只是执行家法而已。相爷只不过是教训你一下,若真要你命,你又怎么会好好出现在这里?” 就没有见过如此颠倒黑白之人。烟香又气又恼,发飙了:“我说孙子” 孙山连忙给她纠正:“我叫孙山,不是孙子!” 若不是烟香,换做别人这么叫他孙子,孙山早爆发了。偏偏他有些怕了烟香。烟香初生牛犊不怕虎,占着有人撑腰,连相爷都不怕。他被烟香骂了,也只能忍气吞声。相爷不会为他出头,更不会为他得罪人。 烟香话被打断,更加气恼了。她才不管什么孙山还是孙子,她忽略了孙山的话。几乎是用骂的语气说:“你这么说,不觉得无耻吗?这里是公堂,不是相府。你以为你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 “证人在此!”烟香拍了拍胸脯,示意自己就是证人。她继续说道:“证人在你都敢如此睁眼说瞎话,你当别人都傻了吗?” 烟香的目光扫了一圈,提高嗓门说:“相爷哪里是只想教训牛轲廉?相爷分明是要他的命。相爷打死了人还不够,还要把人拉到乱葬岗去喂鸟兽。若不是我和东方红刚巧碰上,救了他,恐怕他早就葬身狼腹了。相爷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相爷尽是耐着性子听烟香说,仿佛在听着一件动听的故事,而这件故事与他有关。面对烟香的指控,他丝毫不紧张,也不在意。 对相爷来说,烟香的话,解开他一部分谜团,他倒是有点兴趣知道牛轲廉为何没死。 而孙山呢,他本该在这种时候表现自己,在烟香怼他并怼相爷时,据理力争,反驳回去。然而,他不敢招惹烟香,只能听她把话说完。在这期间,孙山不时察看相爷脸色,看相爷并无懊恼之色,他也就坦然了。 听了烟香的话,全场的百姓气愤不已。他们本以为相爷无辜,这么看来,烟香所言属实的话,相爷也太狠毒了。 等烟香一段话说完,段子生例行询问:“烟香c东方红,既然牛轲廉是你们所救,那就当众说说救治牛轲廉的过程。” 段子生问的这个问题,看似多余,实际上是有必要的。他让烟香和东方红两人叙述这个,只是为了更加形象生动说明牛轲廉受毒打差点丧命。而这不仅与相爷的人品,还与牛轲廉掌握相爷秘密有关。 相爷倒是不急于反驳,他还给孙山递了眼色,示意他沉住气。 接下来,为了响应段子生的话,烟香当堂陈述了救治牛轲廉的经过。烟香有遗漏的地方,东方红又进行了补充。 烟香详细说了乱葬岗见闻,以及在快活王府牛轲廉昏迷了四天四夜。 从烟香的话里,百姓们听出了牛轲廉确实受到相爷迫害,若非烟香他们出手相救,早就一命呜呼了。百姓们不由对相爷人品大打折扣,开始推敲起先前指证相爷的话来。 期间,不管是烟香或是东方红叙述此事,相爷皆是以一副冷淡的神情在听,并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以及反对的言论出口。他的心情似乎不坏,很可能还在心里感谢烟香描述了整个经过。 不,其实相爷更想知道的是,牛轲廉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能救得活?下人去探牛轲廉鼻息时,已然断了气。再说了,当时他也在场,那么多人打牛轲廉,拼了命往死里打,打得牛轲廉一动不动了。 相爷也是认为牛轲廉必死无疑了。死了的人,又怎么救得活?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李愁容医术如此了得。莫非,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药? 在相爷出神之际,段子生对相爷提问:“牛轲廉被毒打险些丧命,这事有烟香和东方红为人证。相爷,牛轲廉说你因怕他揭发你,欲图打死他灭口。你对牛轲廉的控诉有何辩解?” 相爷回过神来,正要反驳,哪知孙山沉不住气了抢先开口。 在相府下人毒打牛轲廉时,孙山是昏迷的。所以他对具体情况并不知晓,争论起此事来凭着自己猜测,更是显得理直气壮。他一口咬定牛轲廉是被罚,并非相爷要他的命。 孙山急得脸红脖子粗,辩解道:“段大人,牛轲廉确实将我打晕了,因为相爷才会命人打他。” 他不由得表起了忠心:“若是此事要追责,那也该怪我。相爷要为我出头,只是执行家法而已。毕竟,牛轲廉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打晕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孙山添油加醋:“谁又知道牛轲廉安的是什么心?要不是相爷发现得早,说不定我死在牛轲廉手上了。” 孙山越说越离谱了:“段大人,我刚才句句属实,不信可以让相府下人上堂来问话。现在,我要告牛轲廉居心叵测,欲图杀我泄恨。只因我顶替了他相府总管一职,他对我怀恨在心,也对相爷怀恨在心。” 证人证词,就连动机都有了! 牛轲廉不可置信地瞪着孙山。真是受不了孙山如此颠倒黑白。明明他是证人,怎么成了被告? 偏偏牛轲廉打晕孙山是事实,后面即使是孙山夸大其词,牛轲廉也不知如何反驳。 牛轲廉气得咳了起来。 段子生暗暗皱了皱眉。这相爷以及孙山可真是会挑事,明明牛轲廉被打是受害者,现在反过来成了过错方? 见状,烟香轻笑一声,帮着牛轲廉怼了回去:“孙山,你说牛轲廉想杀你?你真是杞人忧天了。牛轲廉要想杀你的话,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这个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方才,孙山不就是这么反驳牛轲廉的嘛? 不得不佩服烟香的反应敏捷,孙山被顶得哑口无言。好吧,他本就怕了烟香。 接着,烟香提出了建议:“段大人,既然孙山不服,他坚决不信相爷要杀牛轲廉,不如就当堂验验牛轲廉的伤。” 当堂验伤?这必然需要脱衣检验,在场那么多女眷,围观的百姓中有那么多女子。 当然,包括提出这个建议的烟香,也是女流之辈。就因如此,楚天阔和烟香脸上皆是泛起一抹怪异的神色。大概是觉得从烟香一个闺阁女子嘴里说出,有伤风范吧。 尤其是楚天阔,他总觉得这建议从烟香嘴里说出,让他难以置信,他并不觉得烟香会如此放得开。难道是因为她跟纪正有过夫妻之实,所以这样开放了吗? 事实上,烟香只是为了快点证实相爷要对牛轲廉灭口而已。 这么冷的天,让牛轲廉宽衣解带检验伤势?段子生挺为难的。牛轲廉明显伤得不轻,大冬天的宽衣解带万一染上风寒,岂不是伤势加重? 不过,段子生不得不承认此法简便快捷。 于是,他斟酌再三,下了令:“来人,给牛轲廉宽上衣验伤。” 牛轲廉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让他公然暴露躯体的上,总觉得好难为情。 “不必验了!”相爷忽然高声阻止:“确实是我命下人打死牛轲廉的。” 牛轲廉不禁松了口气,真好,不用当堂宽衣解带了。 好啊!这只老狐狸在证据确凿前,终于肯乖乖承认了。这样也好,省了不少功夫,烟香不由得愉悦起来。 全场无数双眼睛,皆是不可思议地盯着相爷。 哪知,这时候相爷依旧神色自若。他不慌不忙地说:“没错,牛轲廉是老夫下令让下人打的。牛轲廉背叛了老夫,他打晕相府总管孙山,企图逃之夭夭。没错,牛轲廉他说花园里没人,那确实是老夫设下的圈套。若不是牛轲廉自己想逃跑,他又怎么会入了圈套?老夫这么做,不过是依照相府家规处罚下人而已。有何不妥?” 相爷的目光凌厉地看着牛轲廉,郑重其事道:“对于一个背叛老夫背叛相府的人,若不处置,相府秩序如何维持?老夫是一国之相,也是相府的主事,怎么不能处置府里的叛徒?” “你”烟香竟一时无语,反驳不上来。 不止烟香,就连东方红也不知如何反驳,段子生更是出乎意料。想不到相爷竟然还藏有这一手。难怪他方才不吭不响,就为了这一刻扳倒他们。刚才他们费了半天劲,全泡汤了。 虽说相爷命人将牛轲廉活活打死过于残忍,然而,这只是道德败坏,并不犯法。牛轲廉身为相府之人,触犯了府中家法家规,被打也是人之常情。段子生都不知如何帮他伸冤了。 百姓们的心态又开始动摇,他们觉得相爷此举并没有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国法不容逆臣贼子,相府也不容背叛之人。 谁都不愿被人背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六章不想再提 眼见相爷步步为营,逐步瓦解了证词,大理寺卿段子生心有不好预感。 他并没有理睬孙山的告状,只是这一回合,摆明了又是相爷他们胜利。 见相爷如此无法无天,烟香实在生气。她憋不住了,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当着全场所有人的面,她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相爷如何陷害大师兄的事说了出来。 烟香胸口有团气在翻滚,悲愤指控:“相爷,别以为你做过的那些事,没有人知晓。你与纪正合谋,找人杀了夏荷,把夏荷的死诬赖在我大师兄身上。你根本是看我大师兄长得像皇帝,从而对他进行一系列陷害追杀。” 夏文萱的脸瞬间变了色,她坐在椅子上,感觉手脚冰凉起来。如果,她两个爹合谋陷害楚天阔的事,被追究起来,一切都完了。 残害太子是多么中的罪名!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烟香口中的男主角楚天阔,并不赞同烟香这么鲁莽行事。他并没有放任烟香说下去,而是阻止了她。在烟香刚说了个开头时,楚天阔就捂住了烟香的嘴。他也知道相爷树大根深,这些事一抖出,不好收拾。 他的父皇暂时奈何不了相爷,段子生又如何奈何得了相爷?为防狗急跳墙,只能先按下此事。一切得从长计议。 哪知当事人相爷仅仅有过一瞬间的心慌,很快便镇定下来。因为他知道,恐慌没有用,必须要有对策才行。上天不会同情弱者。 略微思索过后,相爷有条不紊地反驳回去:“烟香,你竟敢如此污蔑老夫!老夫痛失爱女,痛断肝肠。你说老夫害死爱女,嫁祸楚天阔?老夫堂堂一国之相,怎会如此失策?爱女被害,老夫悲痛欲绝,正巧怀扇公子楚天阔出现在案发现场。起初一切证据指向楚天阔,老夫便以为他是杀人凶手。” 顿了顿,相爷提高声音:“试问,老夫爱女被杀,老夫怎么不痛恨杀害爱女的凶手?” 烟香听着相爷假惺惺的话,气不过,要用劲掰开大师兄捂着她嘴的手。然而,楚天阔却是不肯放手。烟香的力气哪有他的力气大? 以是,烟香瞪圆了双眼,不满地瞪着楚天阔,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咿咿呀呀声响。 见状,段子生开了口:“放开她,让她说。” 楚天阔一愣,随即放开了手。既然段大人都发话了,他也只能照办。 事实上,段子生明白楚天阔为何捂住烟香的嘴。大概楚天阔是怕烟香惹恼了相爷,会让相爷不择手段的报复。 在皇宫时,烟香就曾向皇帝告相爷的状,皇帝并不搭理。当时,段子生在场,他也清楚此事。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皇帝要处理相爷的意图很明显。在早朝时,他与相爷两人争论,皇帝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并且,皇帝处罚了相爷。由此可见,皇帝要与相爷大干一场的决心。 如果烟香所言与案子有关联的话,就该让她说下去。 嘴巴重获自由的烟香,立即对着相爷斥道:“相爷说的真是比唱的还好听。血书记载清清楚楚,夏荷是假冒千金,是你和纪正合谋,利用夏荷的死,嫁祸给我大师兄!” 相爷反应比烟香想象中灵活,反唇道:“谁能证明血书是侯平儿所写?你可曾亲眼所见?老夫也可以说血书是你们捏造,用来污蔑老夫!” 又绕回了血书真假难辨这个问题,段子生连忙制止:“停!暂且不要提血书之事。”他看向烟香,引导话题:“烟香,你且说说,相爷如何迫害你大师兄。” 段子生这么一问,激怒了相爷,相爷跳了脚:“段大人,你身为主审官,案子真相未明,怎能如此污蔑老夫?老夫为何要迫害楚天阔?” 段子生面上讪讪,答不上来。没错,相爷迫害楚天阔,是心照不宣的事实。 “问得好!”烟香回道:“因为你以为我大师兄是太子,所以迫害他!” “一派胡言!楚天阔并非太子,之前凤南阳与方大人早已证实。即使知道他是太子,老夫又为何要迫害他?你再如此含血喷人,老夫对你不客气了!” 陆采儿忍无可忍,又站了出来:“相爷,你在相府逼迫楚天阔自捅一刀,分明是要他的命。这事,我可以作证。” 相爷呵地一笑,并不畏惧:“郡主说此事?那可就真是冤枉老夫了。那是楚天阔自愿挨那一刀,与老夫何干?又不是老夫动的手。” 烟香气愤了,语无伦次:“那你追杀我大师兄,杀了三大掌门,陷害我大师兄……” 相爷笑了:“这是纪正做的事,与老夫有何关联?” 夏文萱羞愧万分,慌忙低下了头。 对于那些围观的百姓来说,之前只是看热闹,是案子开始的小插曲。这会儿才是双方真正交战的开始。 真正步入了审案,大多数百姓们还是偏袒相爷的。 刚才,烟香提及的事,让牛轲廉受到了启发。他想到了之前在相府发生的一件事。 那一日,相爷写了一封信,约楚天阔来相府看望夏文萱。明面上,相爷要让楚天阔来看望夏文萱,解开夏文萱的心结。是加速,相爷要借机对付楚天阔。 因为,楚天阔在大堂等候时,相爷安排了人手,在准备给楚天阔喝的茶水里,下了断魂散。断魂散,并不会让人毙命,但会让人逐渐迷失心智。严重者,痴痴呆呆,仿佛没了灵魂一样。 这下毒方法是牛轲廉帮忙想的,真正想害楚天阔的人是相爷。不过,这事一抖露出来,牛轲廉也有罪就是了。为了揭露相爷的面目,他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了。 思虑再三,牛轲廉下了决心开口说:“段大人,有一件事,可以揭露相爷想谋害楚天阔。“ 段子生连忙道:“牛轲廉,你若有真凭实据,尽管道来。” 相爷见牛轲廉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吃了一惊,有些不淡定了。他一双眸子透出阴森森的光,仇恨地盯着牛轲廉。 牛轲廉丝毫不惧相爷投向他的仇视目光,大着胆子说:“几月前,相爷曾以小姐夏文萱的名义,邀请楚天阔道相府做客。相爷在招待楚天阔的茶里,下了断魂散,以此迫害楚天阔。” 原来是说这事,相爷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话一出,夏文萱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仿佛当众被打了几巴掌一般。她并不怀疑牛轲廉的话,她相信她爹确有可能这么做。她的心,像被什么绞痛了, 夏文萱以一种无比复杂的目光,看着她爹相爷。然而,她爹面上并无半点异样神色,更别提不安与悔意。她又看了看楚天阔,只见楚天阔也是神色平常,并无怨恨或恼怒之意。 牛轲廉不说的话,烟香已经把这茬忘了。因为,它只是相爷谋害大师兄其中一件平常事。它被大师兄巧妙识破,并未给大师兄造成实质性伤害。 不过,此事从牛轲廉嘴里说出,意义不同,应该可以指证相爷了吧。 段子生对牛轲廉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这个小细节落在相爷眼里,相爷对此嗤之以鼻。 段子生惊堂木一拍,看着相爷问:“相爷,对于牛轲廉指控你投毒,迫害楚天阔一事,你作何辩解?” 相爷站起身来,言辞悲切地开口说:“段大人,自从楚天阔拒了小女的婚事后,小女就病倒了。那时候,小女卧病在床,终日以泪洗面,病得不轻。因此,老夫才对楚天阔怀恨在心。” 这些话,令夏文萱听着更加难堪,提及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宛如拿着刀在割她的脸。 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那段回忆会跟她一辈子。时间对她来说就像是一阵风,风吹过后,留下来的不仅是满脸的沧桑,还有那心碎之后,再也无法愈合的伤。 一时间,夏文萱泪流满面。 提及这段,楚天阔愧疚在心,是他无意中伤害了夏文萱。 烟香不可思议地看着相爷,感觉这事又要被相爷糊弄过去了。 相爷继续说道:“老夫不过是想个楚天阔一个教训,若真想杀他,楚天阔又怎么会好端端站在这?再说了,这个是后来发生的事,与本案无关。不信,小女可以作证。” 段子生询问夏文萱:“可有此事。” 宛如拿把盐撒在了夏文萱的伤口,她痛,可她也不得不点头说:“我爹说的句句属实。他并非存心害楚公子。” 她边落泪边说,哭得梨花带雨,看着楚楚可怜。 为了公平起见,段子生问楚天阔:“关于牛轲廉说的一事,你是否追究相爷谋害之罪?” 烟香一双眼睛直直盯着大师兄,生怕错过他一丝异样的举动。 楚天阔神色平淡:“这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大师兄是看在夏文萱的面子上,不予追究。烟香好气!都这时候了,大师兄还如此妇人之仁。 气恼归气恼,烟香是能理解大师兄的做法,换做是她,可能也会这么做吧。比如,她好不由他救下牛轲廉。 就事论事,相爷阴险狡诈,十恶不赦,而夏文萱与相爷秉性截然相反。夏文萱善良,又对大师兄一往情深。要是没有夏文萱的话,大师兄估计已经死过好几回了。 只是,烟香有一点担忧,夏文萱对大师兄如此深情,不知道日后,大师兄该如何对待夏文萱呢? 牛轲廉提出的事,依然不能指证相爷,这让相爷不免有些得意起来。对方能使出的招数,都已经使出来了,并不能撼动他。既然无人能奈何得了他,相爷稳稳坐于座位上,悠然自得地翘起了二郎腿。 段子生和云白坐于‘清正廉明’匾额下,内心烦忧,心急如焚。本以为有了牛轲廉出堂作证,就能扳倒相爷,谁知会演变成这样?要是再没有有利证据指证相爷,恐怕案子对楚天阔他们很不利。 这可如何判决? 牛轲廉对于自己费尽唇舌,却不能奈何相爷,似乎有预见。但他不甘心这样让相爷逍遥法外。 这时候,他才想到那件金丝软甲,并把它当堂亮了出来。 金丝软甲一出现,即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它金光闪闪,耀眼无比,想让人不注意它都难。真是一件无比稀奇的宝贝! 看见那件金丝软甲,烟香他们犹如黑暗中见到了光明。之前,他们只是口头指控,并无实质性证据。现在,有了金丝软甲这件证物,看相爷还如何抵赖? 见到牛轲廉拿出金丝软甲,相爷的脸都绿了。他明明让牛轲廉拿去丢弃的。哪知牛轲廉去将金丝软甲保藏了下来。原来,牛轲廉早就背叛他了,牛轲廉阳奉阴违就等着这一刻对付他。 一种被被判的刻骨恨意从相爷心中滋生起,这股恨意想把火越烧越旺。他没能将牛轲廉打死,真是太便宜牛轲廉了。 堂上,牛轲廉拿着金丝软甲,在向全场的人解释着它的由来。 相爷听着牛轲廉的话,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原来,牛轲廉就是穿着这件金丝软甲,才能挨过下人的一顿毒打而残存一口气。知道了牛轲廉存活的真相,相爷一口老血差点都要喷了出来。 他算计了大半辈子,居然最后被牛轲廉算计了。但凡他稍微注意点,就不难发现牛轲廉的秘密,不会出这样的纰漏。这比打他的脸还难受啊。他脸色有点青起来,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 他的肠胃和五脏也都变成遇到大火的干柴,呼呼地烧起来了。 然而,这样愤怒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 气恼,愤恨,又有什么用呢?相爷拼命克制住怒气,心里却涌起了恐慌。是他让牛轲廉拿金丝软甲去丢掉。现在,金丝软甲成了指控他的证物。 证据确凿,他怎么办呢? 相爷心里着急,脑子却依旧快速灵活地转动起来。他不能自乱阵脚,这只是个意外,他相信自己能有办法应付过去。 片刻后,一个完美的破解之法,在相爷脑中诞生了。心中有了应对之策,他便稳如泰山,看着牛轲廉在堂上演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三十七章证物来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不知不觉中,案子已经审理一个多时辰了。 眼看日头渐渐升高,已经接近晌午。 日光时不时透过厚重的浊云,照射到人群身上。由于是冬日,天气又不好,日光照在身边并没有什么炎热感,连温暖的感觉也没有。倘若这是夏日,被烈日这么一晒,人群早就叫苦连天了。 今日审案花费的功夫,比往日不知多了多少。只是,审案过程精彩纷呈,围观的百姓们也就耐得住性子旁听。尽管有不少人一大清早就来此候着,现在临近晌午,早已饥肠辘辘。他们仍是忍着饥饿,要坚持到案子审完才肯离去。 民不急,官着急。 在牛轲廉陈述时,大理寺卿段子生与大理寺少卿云白两人皆是把注意力投在相爷身上。观察涉案人员举止反应也是审案必备的技巧。 然而,落在他们眼中的相爷,并无半点慌乱神色,反而是一副镇定从容的样子,似乎相爷看牛轲廉的眼眸中还透出一抹讥讽。 他们两人不由皱了皱眉,看样子相爷又有对策了。 等牛轲廉把要说的话说完,段子生才向相爷提问:“相爷,这件金丝软甲,可是夏荷被杀案中的那件?请你仔细辨认下。” 明知就是那一件,可依照司法程序,段子生不得不这么问。 相爷并未拿金丝软甲观看一番,倒是十分爽快地承认:“没错,是同一件。当今世上,金丝软甲仅此一件。这件就是我让牛轲廉拿去丢弃的那件。” 话音一落,在场的大多数人面上皆是浮起诧异之色。 烟香暗暗奇怪了,以相爷的作风,他定会掩饰一番。本来烟香还寻思着,相爷会贼喊捉贼,说牛轲廉偷他金丝软甲什么的。她没想到,相爷怎么会一下子就承认了? 不过,烟香很快转念一想,证物在此,相爷并无可抵赖的。这样也好,省了大家不少时间。 为了这个案子,大家简直操碎了心。快点把案子审完,把相爷定罪,他们好放松一下。烟香此刻还这么想着,全然没有意识到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一直在堂中站立,没有半点存在感的方弘义,破天荒地开口说:“段大人,我有话要说。” 段子生望向方弘义,眼里流露出期待:“方弘义,你有什么话,尽管道来。” 方弘义本是凤城知府,是夏荷被杀案的经手人,也是判决陆浩死刑的审判官。 不久前,因为水脉姑娘向大理寺告状,告方弘义审错案,误判陆浩死刑,方弘义才沦为阶下囚。 大概在场的人,并没有几人知道,这件事其实是方弘义自己提出来的。 围观的百姓们,几乎人人认得知府大人方弘义,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他本人,也是听过他的大名,听过他的事迹。人人对方大人敬爱有加,尊崇方大人是个正直清廉并爱民如子的好官。 现在,方弘义一开口,立即吸引了无数双目光。人人都希望方大人能开口为自己申辩。因为,在百姓们的认知里,方大人并未断错案,陆浩确实是山贼头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与其说百姓们袒护相爷,倒不如说是百姓们信任方大人。相爷胜利,也就意味着方大人能无罪释放。 方弘义先是清了清嗓子,太久不曾开口说话,他先试着找回自己的声音。而这一小小动作,无意中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全场都期盼着方弘义的发言。 只是,相爷不由暗自好笑了,一双精明的小眼睛,滴溜溜盯着方弘义。眼神里流露出一抹不屑,眼神若是会说话,那么它一定是这样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尽整这些没用的。 烟香已猜到了方大人要说的话,她一脸挑衅地看着相爷。这只老狐狸,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东方红一双眼睛注视着方大人,他看得出方大人清瘦了不少。方大人为了楚天阔,甘愿去住在那天牢中。希望案子今日顺利审理完,好让方大人能重见天日吧。 方弘义理了理思绪,目光笃定地看着相爷,厉声道:“相爷,这件金丝软甲乃是证物。最开始,令千金夏荷被杀,相府差人来知府衙门报案。我立即命东方红率领捕快赶快案发现场。据笔录记载,夏荷的贴身丫鬟侯平儿说,是怀扇公子楚天阔杀了夏荷,盗走了金丝软甲。” 满堂的人都听着方弘义叙述。 难得的是相爷并没有打断。他不能阻止方弘义发言,百姓们一致拥护方弘义,要是他出言阻止了,恐怕会让矛头全对准自己。当然,相爷也没有必要阻止方弘义发言,他心中已有一套说辞,可以破解这局。 方弘义在众目睽睽之下,继续往下说:“而后,我与凤南阳大人一同审案,确定怀扇公子乃是无辜。金丝软甲其实是在纪正手里,他将金丝软甲送给了女儿纪文萱,也就是堂上坐着的夏文萱。” 顺着方弘义话中的意思,许多双目光看向了夏文萱。 说实话,方弘义如此大费周章说了半天,百姓们一知半解,并不太明白他要表达什么。 不过,堂上的段大人,以及烟香他们知晓方弘义这些话的意图。方大人一番话,叙述有条理,思维严谨,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就连孙山也似乎明白了方弘义想要论证什么,他紧张了起来,心慌意乱地看着相爷。 相爷临危不惧,以一副置若罔闻的神情,听着方弘义说。 最后,方弘义结案陈词:“这件金丝软甲,是相爷与纪正合谋陷害怀扇公子楚天阔的铁证。相爷唯恐东窗事发,故意毁灭证据,所以让牛轲廉拿去丢掉。可见,相爷做贼心虚。请段大人明察。”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烟香忍不住要拍手叫好了。方大人不愧是审案高手,一番推论有理有据,逻辑严密,这下看相爷如何辩解。 楚天阔看着方大人陷入了深思。按照方大人说的,分明相爷的马脚已经露了出来。 若是今日审理完,他和迟乐无罪释放的话,水脉状告方大人成功,她也会免于责罚。然而,方大人恐怕就要遭殃了,他得因此付出代价。轻则乌纱不保,重则会有牢狱之灾。 楚天阔可就犯难了,方大人是个人人敬爱的好官,因为他丢官弃职,有些可惜。不过,他很快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他若是无罪释放,定会进宫向他父皇禀明一切,代方大人求情,确保方大人平安无事。 东方红随声附和:“段大人,方才方大人所言句句属实,我可以为证。这件金丝软甲,确实是证物。相爷却要将它丢弃,可见他心怀不轨,欲盖弥彰。” 相爷呵地一笑,用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东方红:“东方红,既然金丝软甲是证物,它本该放在知府衙门存档。为何它出现在老夫手中?” 这一问,令东方红哑然失声,连同水脉也是跟着心慌了一下。 堂上其他人不解相爷为何会这样问,只有东方红和水脉心知肚明。 偏偏烟香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不明真相,她的本意是想戳穿相爷的面目。 “相爷真是不打自招。这金丝软甲还不是相爷使用什么诡计得到的?我看,这金丝软甲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相爷不择手段将它弄到手。而后,又觉得拿着证物对自己不利,害怕有人拿此证物指证你,所以急于丢弃。”烟香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相爷,我这么分析对吗?” ‘那句金丝软甲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确实让相爷神色闪过一丝慌乱。然而,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一切不过是烟香随口说的。 相爷并不直接回答烟香的话,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方红:“东方红,不如由你向大家解释一下,这金丝软甲为何会落在老夫手里?” 东方红和水脉皆是涨红了脸。 东方红迟疑了一下,不知怎么开口。当初,是水脉闯进相府被相爷拿下,而后相爷私底下让他拿金丝软甲交换水脉。如今,要他当堂将这事说出来,真是羞于启齿。 楚天阔扫了堂上一眼,看东方红和水脉神色怪异,已了然于胸。此事内幕,他本是略知一二,再经过一番推敲,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事由东方红亲口说出,怕是有损东方红声誉。由来他说,那就大不相同了。 于是,楚天阔代替东方红回答:“当初水脉姑娘误打误撞误入相府被擒,相爷曾以水脉姑娘安危,逼我拿金丝软甲交换。我将此事告知了东方红,所以他拿了金丝软甲跟相爷交换,以此换得水脉姑娘的自由。相信方大人应该不会怪东方红擅自做主才对。” 事发时,方弘义是凤城知府,是东方红的顶头上司,所以楚天阔有此一问。 一件证物,换得一人安危,这笔买卖值了。 本来是东方红公私不分,私自拿金丝软甲去救心上人水脉。被楚天阔这么一通解释,倒是变成东方红深明大义,为救人而做出取舍。 这一解释使得东方红的形象更加高大起来。 方弘义点了点头:“东方捕头此举有欠考虑,不过念在他救人心切,也算将功补过。可以不予追究。” 东方红和水脉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堂上的人,包括堂外的百姓们,无不点头称是,大多数人暗暗佩服东方红,知进退取舍,方显大智慧。 除了烟香和相爷想法与他们迥然不同。 烟香并不知道有这一茬,她万万没有想到曾经的东方红,也对水脉如此付出过。要知道,东方红是个无比正直的人。他奉公守法,公私分明,一向把律法看得高于一切。 他会为了水脉姐姐,而偷偷拿金丝软甲去换人,恐怕他对水脉的感情非同一般。只是,此前她并不察觉,还以为他对水脉的爱,不过如此。 而如今,东方红似乎移情别恋看上了她。烟香心头有过短暂的不悦,这不悦写在了脸上。 这种不悦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小孩子有一件玩具,平时是不玩的,也不怎么在意。但是,突然有别的小朋友要玩这个玩具,这小孩会占着玩具不愿给一样。 烟香觉得自己有不悦的情绪,简直有点不可思议。东方红过去喜欢谁,关她什么事?她摇了摇头,企图把这不悦的情绪赶走。 相爷气结。他本想以此羞辱东方红一番,以此打击东方红的锐气。哪知楚天阔那么一说,他倒成了众矢之的。好在事情已经过去,并没有人追究。方弘义不会追究,段子生就更不会追究了。 现在,牛轲廉说的是他丢弃金丝软甲,毁灭证据,这个应该是比较严重的指控了。 段子生果然没有深究,并不就东方红拿金丝软甲换水脉自由之事做文章。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段子生开门见山问道:“相爷,据方弘义和东方红指证,金丝软甲是证物,是你与纪正合谋陷害楚天阔的铁证。你将证物丢弃,是何居心?对此,你有何解释?“ 相爷笑了笑,并不拐弯抹角:“段大人,金丝软甲曾经流落在纪正手里不假,至于为何在他手里老夫不得而知,这恐怕得问他本人了。不过,因此就断定老夫与纪正合谋,未免太武断。老夫与纪正原本并不相识,是后来因为小女夏文萱才与纪正有了往来。” 他看着众人,理所当然地说下去:“众所周知,小女是纪正养女,原名纪文萱。后来,纪正带小女来与老夫相认,因为小女,老夫才与纪正熟络起来。试问,老夫堂堂一国之相,只专心处理朝中事务,不过问江湖事。而纪正是武林前盟主,老夫与他怎么会有交集?” “你撒谎!”烟香憋不住了,嚷嚷起来:“你与纪正早就串通,早在相府你逼我大师兄自捅一刀,还逼纪正对我大师兄出手。要不是我为我大师兄挨了纪正的相思掌,恐怕我大师兄早已命丧相府了。你却如此厚颜无耻,大言不惭说你与纪正不认识。真是胡说八道!” 全场的人都看着烟香,脸上都是大写的服气!她居然敢这样骂相爷,真是不要命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三十八章被戏耍了 烟香也是气恼至极,才会这么骂人。在她的潜意识里,等审完案子,相爷就要被定罪了,所以她才如此肆无忌惮。 相爷被烟香劈头盖脸一顿骂,失了颜面。他两只眼睛如同两颗通红的火球,瞪着烟香,燃烧出熊熊烈火,仿佛要将烟香燃烧殆尽。 楚天阔见相爷脸色铁青双眼通红,知道相爷气得厉害,加上烟香骂得也是太难听了。他浑身一震,提高了十二分警惕。他生怕相爷一冲动,而伤害烟香,便以自己挺拔的身躯,挡在烟香前面。 若非楚天阔护着烟香,相爷恐怕会克制不住自己,对烟香进行打击报复。应该是当堂抽她一耳光之类。他活了这一大把年纪了,哪里受到这等侮辱?就连当今皇帝都不曾这样给他气受。 小不忍则乱大谋。这口气,相爷只得暂时咽了下去。为了能快点审完案子,他只好忍了。 相爷暗自安慰自己,只要暗自一完结,楚天阔与迟乐包括水脉,他们三人都得被判刑。即使不被判死刑,那也得牢底坐穿了。 到时候,没了楚天阔的庇护,他要收拾烟香可就易如反掌了。到那个时候,不止烟香,只要是得罪过他的人,比如东方红与陆采儿,甚至连段子生,他都可以一并收拾了。 嗯,这么一想的时候,相爷心里平衡多了。 堂外围观的百姓们暗暗替相爷叫屈。百姓们见相爷在太子面前忍气吞声,被骂都不敢还口,更加同情起相爷来。对太子势力强大更加不满了。 或许,真是楚天阔多虑了,相爷并没有什么行动,相爷没有出手打烟香。 当然,要论打架的话,烟香自认不会打输相爷吧。虽然她的武功并没有多厉害,但是要对付相爷这类的文官,那是绰绰有余了。关键在于,相爷要是打她,她敢不敢还手? 只可惜,有楚天阔在场,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也就无法证实。 相爷都忍了,孙山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是,忍归忍,相爷不跟烟香算账,并不代表他要平白无故忍受烟香的质问。他当然要反驳了,沉默岂不代表他默认了? 他不遗余力地驳了回去:“烟香,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什么相思掌,什么纪正出手,那时候相府根本就没有这一号人。” 没错,就是相思掌。不懂还能把招式说得一字不差?不懂内情的人估计连招式名都说不上来。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兰绫玉,站了出来:“此事我可以做证。几月前,烟香确实中了纪正的相思掌。她到荷花岛求过医,所以我对此事了如指掌,她并没有说谎。” 相爷没有理会兰绫玉的话,他巧妙地避开了话题:“关于纪正,恐怕没有人比小女更加熟悉了。老夫以前并不认识纪正,不信可以问小女。” 顿时,人群一片哗然。 段子生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一拍,语气严肃地询问夏文萱:“夏姑娘,你来说说,究竟你爹什么时候认识纪正?” 夏文萱的脑子可谓是一片混乱。这么问,让她如何回答?她若是回答,两人早已认识,那她爹就陷入了麻烦之中。她若是回答,后来才认识,岂不是证实烟香说谎。这样一来,楚天阔他们会讨厌她的。 让楚天阔讨厌也就罢了,本来楚天阔也就不可能喜欢她。可是这样一来,必定会让楚天阔陷入困境,会他极为不利。 “萱儿。你快告诉他们,爹说的是否属实。”相爷暗暗施加压力。 夏文萱万分为难。 段子生板着一张脸,高声说:“夏姑娘,此事关系重大,请你如实回答。” 烟香他们无不睁大了眼睛,看着夏文萱,眼里流露出渴盼与期待的神情。谁人不知道夏文萱与相爷秉性相反?她胸无城府,又对楚天阔一往情深。 现在,不需要夏文萱说话,只需她如实回答即可。只要如实回答,就可帮到楚天阔。 这个对夏文萱来说,应该不难吧? 难!怎么不难? 看着她爹苦着一张脸,满脸的褶子,看起来尽是沧桑。夏文萱心乱如麻,不知怎么做才好。 挣扎了许久,夏文萱才说:“我的两个爹,是因为我才熟络起来的。”她这是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么个折中的说法。 这样,既帮她爹说了话,又没有说谎。她俩个爹早已有交集,却是因为她才熟络起来的。这个答案模棱两可,非常完美。 夏文萱的回答,那是令相爷相当满意。真不愧是亲闺女,不枉费他平日里对她疼爱有加,关键时刻还是想着他的。 “段大人,她是相爷的女儿,她当然帮相爷说话。”听见夏文萱的回答,烟香很失望。 虽说夏文萱开口证实了相爷的话,但是,这答案令众人都不满意。 “此事有待追查,待大理寺查明”段子生并没有全盘相信夏文萱的话,但是,他才说了一半。 听段子生说有待追查,明显这案子又要往后拖了。这么拖下去,当然对相爷极其不利。 相爷很不满意段子生这么说,他立刻打断了段子生的话:“段大人,既然有小女为证,证实老夫的话,为何段大人还是不肯相信?” 段子生沉默。 烟香以其矛攻其之盾:“她是你女儿,理应避嫌。” 相爷冷冷一笑,当即怼了回去:“若是如此,堂上的诸位,大多是楚天阔的红颜与知己,是不是不该出堂做证?” 他玩味的眼神上下打量烟香:“貌似你与楚天阔关系最近,你有什么立场指责老夫?再说了,老夫并非嫌疑犯,更非杀人犯。老夫女儿为何不能做证证明老夫清白?“ “对!” “相爷言之有理!” 围观的百姓中,爆发出一阵不小的轰动,任凭官差怎么阻拦都镇压不住。 人的情绪积累到一定量,就会爆发出来。看这样子,分明相爷处处受到压迫,连他女儿夏文萱证词都不可信了。既然如此,那么与太子有关系的人,他们说的话,也不该采信。 谁看不出来,段子生偏袒太子呢? 不得不说,相爷这招用得极其高明。确实,这话一出,段子生要么把烟香兰绫玉他们的证词作废,要么采用夏文萱的证词。 总之,相爷把这块烫手山芋丢给了段子生。 段子生仔细思量了相爷的话语,若是公平客官来说,相爷说的并没有错。他之所以不采用夏文萱的证词,是因为他从心底里信了烟香他们的话。他主观地认为相爷有罪,不管是那种血书,还是证人证词,都指向相爷。这些,他不得不考虑。 只是,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不能凭人为的主观判断。目前显示的证据,都不足以指证相爷违法犯罪。 明知相爷就是幕后凶手,却不能奈何相爷,这种滋味令段子生与云白都不好受。 段子生一时间难以做出裁断。 不知怎么搞的,围观的百姓们由最初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演变成声讨。渐渐地,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 而堂外那些维护秩序的官差,面对百姓们集体爆发了情绪,即使镇压也是力不从心。如果只是一小撮人还好,大部分人都如此。这让他们难办了,抓谁都不是。 一时间,场面纷乱嘈杂起来。 面对堂外躁动的人群,段子生有些头疼起来。他听得出来,大多数声音是在维护相爷。他私自以为,造成这局面的,有一部分原因是审案时间太长了,围观的百姓们失去了耐心,所以有些暴躁了。 看来,审案不能一再拖延下去,万一围观的百姓们不满进一步升级,恐怕会引起大的暴乱。 段子生无可奈何,只得按下此事,他没有充足的理由反驳相爷的话。 他拿起惊堂木,用力一拍:“肃静!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围观的百姓们暂时安静了下来,听着段子生往下说。 然而,段子生不再提相爷是否与纪正合谋一事。他心底是清楚的,相爷与纪正合谋陷害楚天阔是事情。只因证据不足,他只得放弃这条线。 略微思索下,段子生问出了关键性问题:“相爷,你为何要将金丝软甲丢弃?” 如此毁灭证据,分明是做贼心虚。这件金丝软甲,是物证,加上牛轲廉这个证人,足以指证相爷了。不止段子生一人这么想,就连楚天阔c迟乐c方大人,还有烟香他们,都这么认为。 这下相爷百口莫辩了。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终于要现出原形了。 相爷的脸上,尽是恐慌之色。谁又能猜想到,他其实心里一点都不虚呢?他不过是做做样子,吊足对方胃口,存心戏弄对方罢了。 此刻,公堂之上一片静默,周围静谧极了。 堂上的人都在等着看相爷露出马脚。 堂外的百姓呢,有些着急,似乎事情出乎他们的意料。相爷出事,意味着方大人有事。他们暗暗为相爷和方大人捏了一把汗。 牛轲廉的一双眼睛,带着仇恨的目光,紧盯着相爷。这时候,最开心的莫过于他了。大概相爷想不到,他大难不死,还留了这么一手对付相爷。他似乎觉得所挨的打没有白挨。眼看相爷报应的时候到了。 夏文萱坐在座位上,一颗心是揪着的。她爹陷害楚天阔,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了。一旦她爹解释不了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么段子生就可以顺藤摸瓜,查出她爹的阴谋。 她在替她爹担忧的同时,又有一丝窃喜。她爹落马,意味着楚天阔他们没事了。只是,楚天阔脱困了,会鄙视她的吧? 何种情绪在夏文萱的脑中乱窜,令她有些坐立不安。 见状,孙山的心,猛地一沉,他好不容易才当上了相府总管,本想放弃仕途跟着相爷混。如今,相爷要倒台了。相爷一倒,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他那么对牛轲廉,怕是会遭到牛轲廉的报复了。 孙山在心里叫苦不已。 令孙山没有料到的是,事情竟然有了喜剧性反转。 过了片刻,相爷开口说话:“段大人,要说起丢弃金丝软甲,老夫有不得已的苦衷。当初老夫想方设法拿回金丝软甲,是为了怀念爱女夏荷。每每看见那件金丝软甲,老夫就想起死去的女儿。后来,老夫有了小女夏文萱,才渐渐走出丧女之痛。” 配合着相爷愁苦的面容,他的话令人动容。 相爷说出的原因,令人瞠目结舌:“老夫丢弃金丝软甲,只是因为不想睹物思人。”他还不忘踩牛轲廉一脚:“哪知,牛轲廉竟然阳奉阴违,将金丝软留下。他如此处心积虑,就为了对付老夫。试问,这等背叛主子的下人,老夫又怎么能留他?” ‘丢弃金丝软甲,只是因为不想睹物思人。’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道出了相爷的内心苦楚,封住了多少质疑的目光。 在场听到这句话的百姓们,无不动容,自发站在相爷一边,同情起相爷来。 烟香蒙了,她对相爷有如此深的城府,感到震惊又愤怒。原来,这只老狐狸,早就想到了这点,有了退路,才会有恃无恐。 那么,刚才相爷露出的惊慌,只是假装。 顿觉被戏耍了。 配合着相爷愁苦的面容,他的话令人动容。 相爷说出的原因,令人瞠目结舌:“老夫丢弃金丝软甲,只是因为不想睹物思人。”他还不忘踩牛轲廉一脚:“哪知,牛轲廉竟然阳奉阴违,将金丝软留下。他如此处心积虑,就为了对付老夫。试问,这等背叛主子的下人,老夫又怎么能留他?” ‘丢弃金丝软甲,只是因为不想睹物思人。’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道出了相爷的内心苦楚,封住了多少质疑的目光。 在场听到这句话的百姓们,无不动容,自发站在相爷一边,同情起相爷来。 烟香蒙了,她对相爷有如此深的城府,感到震惊又愤怒。原来,这只老狐狸,早就想到了这点,有了退路,才会有恃无恐。 那么,刚才相爷露出的惊慌,只是假装。 顿觉被戏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三十九章当堂宣判 相爷如此一番狡辩,自己倒成无辜了。 听了相爷狡辩的话语,牛轲廉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他愤愤不平对着相爷嚷嚷道:“明明是证物在手里怕惹麻烦。现在,你竟然如此胡说八道!” 当大家都傻了吗? 牛轲廉毕竟不像烟香那么牙尖嘴利,太难听的话,他也骂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心口闷闷的,就似憋了一口气,这口气呛得他心慌难受。 相爷反咬牛轲廉一口:“你背叛老夫被罚,心有不甘。于是,你毒老夫怀恨在心,所以如此污蔑老夫。” 从审案开始,相爷就把自己塑造成畏惧太子,被太子压着不敢吭声的弱者。整个公堂之上,他一直不曾主动攻击,处于被攻击而还击的状态。而且,他被攻击并不急于反驳,最后总是占着理,被数次攻击而屹立不倒。 堂外围观的百姓们,听信相爷的话,觉得真是牛轲廉蓄意报复。人们皆是认为牛轲廉吃里扒外c恩将仇报。 “相爷无辜,牛轲廉可恶!” “支持原主,打倒恶奴!” 百姓们叫嚣起来了,支持相爷的声音无比强烈。 舆论又被左右了,段子生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现在,牛轲廉的证词不可信了。 牛轲廉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觉得有点头昏目眩。 他身上的伤,本就没有好利索,再经相爷这一番折腾,竟是被气得晕了过去。 见牛轲廉晕倒,段子生忙差衙役将牛轲廉扶下堂去。 兰绫玉懂得医理,自发地跟下堂去。烟香本想跟着过去看看,又牵挂案子的审判,便作罢了。 别说牛轲廉已经晕了过去,就是没有晕倒,他也奈何不了相爷。 烟香他们又提不出实质性证据,证明相爷有罪,个个只能干磴眼,心急如焚。 围观的百姓们喧闹声沸反盈天,公然与段子生叫板:“段大人,这案子也该了结了吧?既然没有证据证明方大人断错案,那就放了方大人。” 夏文萱感到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往下坠。段大人还未判决,她已料到了判决结果,她爹胜了,她并没有一丝喜色。 因为,这同时也意味着楚天阔将面临刑罚。 不安与慌乱,深深困扰着她。她该怎么办? 段子生被堂外乱哄哄的场面,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拿起惊堂木,用力大拍了几下,嘴里边厉声喝道:“肃静!肃静!肃静!” 一连大喊了好几声,人群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又有人高声喊:“段大人,快点判决吧!” 段子生头疼不已,郑重宣布:“本案疑点重重,真相未明,择日再审。退堂!” 百姓们根本不买账,反对的声音震天:“段大人,请不要将案子一拖再拖!”当然,声音不尽相同,大体意思就是如此。 相爷大叫了一声:“慢!”叫唤的同时,他举起双手,向堂外的人群招了招手。 堂外围观的百姓,瞬间安静极了。啧啧,真是神奇了,相爷比段大人还有威严。大概是都想听听相爷说了些什么吧。毕竟,他们信了相爷的话。 “段大人,为什么还要往后拖?案情已经很明了,方大人并未断错案。陆浩杀了老夫爱女夏荷,是该判死刑。楚天阔与迟乐劫囚车,证据确凿,理应重判。水脉诬告方大人,该罚。” 相爷滔滔不绝地说,帮段子生指明了方法,包括怎么判,一目了然。 他的话,配合外面躁动的百姓,给段子生逐步施加压力。 相爷已有打算,若是段子生不当堂宣判的话,他会纠缠下去,他还准备搬出皇帝来。三日前,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已经下了圣旨,要段子生三日内将案子审清。 今日段子生不判决的话,相爷绝不罢休。 再说了,堂外的百姓气焰如此高涨,即使相爷肯罢手,恐怕那些百姓也是不依的。 对于相爷的说法,段子生领会。 整堂案子审下来,并无有利证据指证相爷。这已经超乎段子生的意料。原本以为,有了牛轲廉做人证,加上金丝软甲为证物,以及烟香等人的指证,就可以定了相爷的罪。 哪里成想,金丝软甲指证不了相爷,证人牛轲廉也被气晕了。 现下,案子怎么判呢?段子生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烟香他们也是急得要命。他们原先十分肯定,凭着丢弃金丝软甲就可以让相爷乖乖认罪,哪里想到,根本行不通。 一时间,又想不出更合适的办法来。 围观的百姓情绪有些失控,烟香他们有些慌了阵脚,不敢在这时候跟相爷争论。拥护相爷,希望方大人无罪释放的声音盖过了一切。若是在这时候,烟香他们再闹,进一步激发矛盾,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为今之计,只有靠段大人化解了。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段大人身上。 段大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情况下,即使皇帝来了,也不一定能镇得住场面吧。 确实,要判决这个案子,诸如相爷说的就可以了。段子生为何如此为难呢?因为他认定了相爷有罪,这么判岂不是让相爷逍遥法外了? 可是,并没有有利证据证明相爷有罪。 挣扎了许久,为了安抚堂外百姓激昂的情绪,段子生拍了拍惊堂木,大声喊:“肃静!肃静!下面本官将宣判这桩案子结果。” 人群渐渐趋于安静。 段子生高声宣布:“知府大人方弘义为官清廉正直c克己奉公,乃是朝廷栋梁。此前,水脉姑娘状告方弘义断错案,草菅人命,经本官审查核实,并无此事。方弘义无罪释放并恢复知府大人一职。”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人人拍手称快。 当事人方弘义方大人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内心无比复杂。按理说,他被无罪释放了,应该高兴才对,为何他面上看不出半丝喜色,心里并无半分喜悦呢? 相爷对段子生这个判断挺满意的。段子生判了方大人无罪释放,接下来,应该就要判水脉诬告之罪。最后,会判楚天阔与迟乐两人合伙劫囚之罪。 他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这案子经过数次审理,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夏文萱坐在椅子上,手脚越发冰凉起来,她的心不知不觉中越跳越快。她听着段大人口中高声念着判词,今日的审案结果,一锤定音,很难再翻案了。 她听着那判词,只知道那是对楚天阔c迟乐已经水脉三人的判词,具体是如何判决的,她一字也没有听清。 她整个脑子乱成一团,仿佛被浆糊填充了,什么都理不清楚。脑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嗡嗡作响,不断地提醒着她。 “夏文萱,你爱楚天阔吗?” “夏文萱,你真的爱楚天阔吗?” “夏文萱,你不救楚天阔吗?” 这个声音搅得夏文萱不得安宁。她感觉被一阵寒意包围,寒意侵袭了她全身。只是,不可思议的是,她觉得冷,豆大的汗珠却从她的额上冒出。 她被那个声音驱使着,鬼使神差地失声尖叫:“段大人,你不该如此判!” 段大人停止了宣判,仿佛看到救世主一样看着夏文萱。他本就不愿这么判,夏文萱的阻止,让他刚好找了个台阶下。 夏文萱毫无预兆地尖叫,搞得人心惶惶。 闻言,全场鸦雀无声,大部人仿佛魔怔了一般,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夏文萱。 因为,此时的夏文萱面若冰霜,没有一丝笑影,看起来毫无生机。 冷汗顺着夏文萱的脸颊往下滴落,看着无比诡异。 夏文萱慢慢站了起来,一张脸看起来狰狞恐怖。与之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莫非被鬼上身了?这大白天的,又是在阳气饱满的公堂之上,怎么可能呢?人们摇了摇头,将这想法赶走。 相爷更是被宝贝女儿夏文萱吓了一大跳。所谓乐极生悲。见状,相爷欢喜之情一扫而空,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 他见他女儿夏文萱满脸惊恐神色,慌忙凑了过来,关切地问:“萱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别吓唬爹啊。” 孙山跟着手忙脚乱:“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楚天阔也将目光投向夏文萱。他听得无比清楚,刚才夏文萱喊了一句‘段大人,你不该如此判!’他猜得出来,夏文萱接下来要说什么,她要站出来揭露真相。 只是,夏文萱这样做,显然经过了一段痛苦地挣扎。她这样做,必然拖她爹下水。一时间,他心里有了异样的触动。 烟香见夏文萱阻止段大人宣判,内心涌进的全是欢喜。在这关键时刻,夏文萱终于肯站出来了。真是太好了,天无绝人之路啊。 不过,烟香一看到夏文萱那一脸为难的痛苦模样,她的同情心被激起,她也替夏文萱心疼起来。她也知道,夏文萱这样站出来指证,必然要对不起她爹。 蓦地,夏文萱哭了,眼泪混着冷汗,落了下来。她在心里默念着,爹,女儿不孝,对不起你了。 看着夏文萱落泪,烟香的鼻子跟着一酸,竟是从心里涌起一丝感动。 夏文萱的眼泪无声落下,内心无比痛苦,却也不得不开口说:“段大人,之前是我撒了谎。我的两个爹,其实早就认识了。” 她在说什么?相爷的脑袋轰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发了疯一样,伸手要去捂住他女儿夏文萱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一刻,会因为她的一两句话而毁于一旦的。 然而,楚天阔眼疾手快地拦住了相爷,把相爷的意图生生掐断了。他死死拽住相爷的手,不让他有进一步行动。 “萱儿,你怎么了?”相爷嘴里只是不停重复这一句,他看她此时状态异常诡异,企图唤醒夏文萱的心神。 事实上,夏文萱神智异常清醒,就因为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会害了她爹,所以她才如此行为诡异。 停顿了下,夏文萱无比艰难地吐露出这句:“那张血书,我可以证明它是真的。”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准确无误地落入了堂上之人的耳朵里。是的,段大人,楚天阔,包括烟香他们,都听到无比真切,字字清晰。 堂外的百姓们,只是看着夏文萱开口说了话,却听不清她究竟说了什么。人人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果然,夏文萱是知道内情的,在这关键时刻,她勇敢地站了出来。烟香对于夏文萱如此行为,又感动又欢喜。她也知道,夏文萱是太爱大师兄了,才会在此时挺身而出。 夏文萱能在此时站出来,实在是难得。毕竟,她说的这些,对她爹相爷不利。 夏文萱的眼泪无声落下,内心无比痛苦,却也不得不开口说:“段大人,之前是我撒了谎。我的两个爹,其实早就认识了。” 她在说什么?相爷的脑袋轰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发了疯一样,伸手要去捂住他女儿夏文萱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一刻,会因为她的一两句话而毁于一旦的。 然而,楚天阔眼疾手快地拦住了相爷,把相爷的意图生生掐断了。他死死拽住相爷的手,不让他有进一步行动。 “萱儿,你怎么了?”相爷嘴里只是不停重复这一句,他看她此时状态异常诡异,企图唤醒夏文萱的心神。 事实上,夏文萱神智异常清醒,就因为知道她接下来的话,会害了她爹,所以她才如此行为诡异。 停顿了下,夏文萱无比艰难地吐露出这句:“那张血书,我可以证明它是真的。”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准确无误地落入了堂上之人的耳朵里。是的,段大人,楚天阔,包括烟香他们,都听到无比真切,字字清晰。 堂外的百姓们,只是看着夏文萱开口说了话,却听不清她究竟说了什么。人人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果然,夏文萱是知道内情的,在这关键时刻,她勇敢地站了出来。烟香对于夏文萱如此行为,又感动又欢喜。她也知道,夏文萱是太爱大师兄了,才会在此时挺身而出。 夏文萱能在此时站出来,实在是难得。毕竟,她说的这些,对她爹相爷不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四十章柳暗花明 夏文萱要救楚天阔的决心已下。可是,她也不想她爹丧命。 究竟,她该怎么办,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夏文萱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她看到了她爹苍白的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她声音虚弱:“我头好晕” 说完,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哎呀,落地一瞬间,她觉得浑身碰到地方的地方好疼。只是,这身体上的疼,比不上心中的痛苦。 “小姐!”孙山吓得大叫。 见夏文萱晕倒,楚天阔呆愣住了,放开了拦住相爷的手。 相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女儿夏文萱飞奔了过去。 堂外围观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幕,惊诧不已。 段子生连忙对堂上为数不多的女官吩咐:“快,把证人抬下堂去!” “慢着!”相爷连忙阻止:“她是老夫的女儿,理应带回相府。” 烟香非常热心肠,急吼吼道:“都这时候了,还争执什么呀!救人要紧,先抬下去找大夫看看吧。” 相爷态度坚决:“不行,老夫要带她回相府!” 他才不傻,将女儿夏文萱交给他们,指不定他们都使出什么招数,套她的话。现在,他绝不会给机会,让他们接触他的女儿。 段子生大拍惊堂木,严厉喝道:“来人!将证人夏文萱扶下去,请兰姑娘诊治。” 相爷护犊子:“老夫在,谁敢!”他说着,张开双臂,拦住靠近夏文萱的女官。 见状,段子生态度强硬了起来:“来人,将相爷控制住!”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事,几乎是段大人话落同时,立马就有四名衙役领命,向前摁住了相爷。 大概是这些衙役早就看相爷不顺眼了,就等着这一刻动手吧。虽然相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势。但是,此刻大理寺官差,哪里会将相爷放在眼里?他们听命于大理寺卿段子生,只要他们的段大人一声令下,他们毫不犹豫动手抓人。 在大理寺,只要犯了法,就是皇亲国戚,或是宰相太子,都得接受律法的制裁。 王法不分贵与贱。在王法面前,人人平等,绝不徇私。 相爷被控制住,加上宝贝女儿晕倒,他有些心慌意乱失了分寸,竟是高声叫嚷起来。 几名女官倒是识时务,不等段大人进一步吩咐,便主动扶起夏文萱,把她带了下去。烟香和陆采儿两天连忙跟了下去。 相爷眼看着女儿被带走,心急火燎起来。他骂骂咧咧,口不择言:“段子生,你卑鄙,你无耻!你竟敢强行带走老夫的女儿!这笔账,老夫一定会跟你算的。” 而孙山呢,两腿一软,吓得瘫软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牛轲廉不在场,若是在场看见孙山这怂样,定会心情畅快。 相爷骂完段子生,又对摁住他的衙役怒吼:“放开老夫!你们这群仗势欺人的狗爪子!老夫要到皇上面前告你们的状!”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底气越来越足,几乎是扯着嗓子:“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以为借着有太子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公堂上,还是讲理的地方。” 堂外的百姓们,听见相爷这么说,似乎有些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只是段大人他们偏袒太子,从而欺压相爷。堂堂一个相爷,被衙役如此摁住,真是有失体面,看着惨不忍睹。 人群中,有一个同情相爷的声音高声喊:“放开相爷,严惩太子!” 情绪就像会传染似的,这声音一起哄,立马得到大片回应。很快的,节奏又被带歪了,替相爷鸣冤叫屈的声音不绝于耳。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段子生真是头疼不已,遇上这一帮百姓是非不明的百姓,他真是没招了。 看出了段子生的困惑,知府大人方弘义主动请示:“段大人,不如就由我去跟百姓们解释。”他自告奋勇,要帮段子生分忧。 段子生别无良策,点头应允:“那就辛苦你了。” 方弘义起身,走向公堂门口。 “方大人来了。”人群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面对无数双望向自己的目光,方弘义威严十足地开口:“静一静,大家听我说!“ 百姓们听话地点了点头,周围安静极了。 接着,方弘义解释了堂上发生的一切,包括夏文萱晕倒前说的话,如实告知了百姓们。 若是这些,从别人口中说出,百姓们会半信半疑。但是,话从方大人嘴里说出,那就不一样了。百姓们信了,不闹了。他们对太子的偏见消失了,对相爷有了成见。 没想到,由方弘义出马,轻轻松松就搞定了那些百姓们。段子生苦笑了一下,早知这样也行,早点让方弘义出面解决就好了。 堂外的哄闹的场面得到了控制。 堂上,相爷依旧不管不顾再闹。 相爷气得头发根根倒立:“段子生,你将老夫放开!你凭什么这么对待老夫!”他总算看明白了,这些衙役都是听从段子生命令行事,他对那些衙役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他唯有将怨气撒在段子生身上。 段子生看着相爷苍白的脸色,觉得相爷有一丝可悲。刚才相爷对他的辱骂,他也就不跟相爷计较了。 他的脸色微微一沉,却随即笑了起来:“相爷,刚才夏文萱的话,你该不会没有听清吧?没听清也没关系,本官再说一遍给你听。” 怎么可能没听清了?难怪段子生敢如此对他了。相爷浑身一僵,只觉背后阴风阵阵,起了一层冷汗。 段子倒不介意再复述一遍:“据夏文萱最新证词,你和纪正早就串通了。她可以证明那张血书是真的。这样,不知相爷可听清楚了?” 相爷恨窘迫,佯装没有这一回事,抵死否认:“这怎么可能!老夫的女儿怎么可能如此说!段子生,你含血喷人!你断不好案子,就如此捏造谣言,你不配当大理寺卿。” 段子生并不生气,反而轻笑了出声。他不理会相爷的诡辩,有理有据:“夏元海,根据夏文萱的证词,你已涉嫌谋害太子楚天阔。本官暂时将你收监,一切等待夏文萱醒来,再开堂审问。“ 段子生丝毫不给相爷开口辩驳的机会,大喝一声:“来人,将相爷的官服除去!” 两名衙役不管相爷的挣扎于反抗,手脚麻利地脱去相爷的外衣。 “段大人,这个孙山怎么处置?”其中一名衙役,多嘴问了一句。 段子生不留情面:“孙山与相爷一同收监。” 此刻,牛轲廉不在场,若是在场见此场面他会感慨不已。幸亏他弃邪归正,脱离了相爷,不然孙山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此刻,烟香不在场,若是她在场,看到这一幕,定会欢欣鼓舞。恶贯满盈的相爷,终于被收拾了。 只是,都这时候了,相爷仍不甘心,气呼呼放出了狠话:“段子生!老夫与你势不两立!你等着!”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这话不是危言耸听。就连皇帝要处置他,都得找好时机,段子生敢这么对他。他不会给段子生好果子吃。他相信,他女儿只是一时糊涂,才会说漏嘴,等他女儿醒来还是会守口如瓶的。 段子生想治他的罪,做梦吧。 不管相爷如何恐吓,段子生不为所动。他并不会被吓住,这样的场面他可见得多了。一些高管权贵落马之时,都会挣扎一番。他们不见棺材不落泪,依旧气焰高涨,并且以为自己会没事。 像相爷这样的非常典型,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段子生声音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把他们两人都带下去,暂时关押天牢。” 此时的段子生,与之前犹犹豫豫不知如何判决楚天阔的段子生,真是判若两人。 不管相爷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没有人听命与他,这里是大理寺又不是相府。他很不甘心,被衙役强拉带拽地拖了下去,跟普通的嫌疑犯待遇并无区别。 他嘴里嗷嗷叫,几乎是一直骂着下去的,那场面看着犹如杀猪般惨烈。这与相爷平时的形象以及处事风格大相径庭。 不过,这也是反转太快,令相爷一时无法接受。明明他听到了段子生判楚天阔与迟乐终身监禁,他才高兴了没一会儿,一切突然发生戏剧性变化了。 这就像做梦一样,梦醒了一场空。悲催的是,它并不是梦,它是真实发生的。 要说相爷不心慌,那是骗人的。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女儿会将枪口对准他自己。他既心痛又懊悔,真实悔不当初。其实,他对他女儿并没有多大的信心,他有种不祥预感。他害怕他女儿真的会为楚天阔而付出一切,包括他的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初,他就不该一念之差妇人之仁放过楚天阔。当初,他女儿以自己的命,威胁他放过楚天阔,他就是太疼爱他女儿,才会一时心软。 现在呢,他女儿为了楚天阔,不惜害死他,不惜整个相府跟着陪葬。若真如此,他不该有这样的女儿。 真是报应!冤孽啊! 堂上,段子生改判:“由于本案有了新的人证和证词,案子有了新变化,之前审案的结果作废。目前,证人晕迷中。等候证人醒来,再继续开堂审案。到时,大理寺会通知。” 说完这些,他大力拍了下惊堂木:“退堂!” 这次,百姓们没有喧闹没有不满,倒是心平气和接受,并自行离去。 片刻后,人群缓缓散去。 楚天阔站在原地抬眸,望了一眼衙门外的天色。 满天厚重的浊云已经散去,日光冲破云层从天边倾泻而下。 堂上的人,诸如水脉c东方红,他们皆是松了一口气。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用这句诗来形容刚才堂上发生的一切,真是应景。 只是,段子生并未真正的放松。夏文萱只是透露了一点端倪,也不知她晕倒后再次醒来,会不会愿意吐露一切? 下了公堂,段子生连忙去客房询问情况。 众人也跟着过去。 楚天阔,迟乐,以及方弘义三人仍是被衙役带回了天牢。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一章要求见他 几名女官差将夏文萱扶到了大理寺后院的客房。 烟香随即去找兰绫玉来为夏文萱诊视。 虽说大理寺自有配备大夫,然而配备的张大夫是男的,诊视夏文萱这位相府千金,毕竟会有诸多不便。若是情况危急,大理寺又无其他大夫也就将就了。既然兰绫玉刚好也在大理寺,还是请她来看看比较好。 只不过,夏文萱根本就是装晕,她的意识无比清醒。烟香陪着兰绫玉刚进客房,她就浑身紧张起来。她自觉瞒不住了,心里的防线一破,一下子就露馅了。 兰绫玉刚靠近夏文萱,还没来得及伸手把夏文萱的脉,夏文萱就自己睁开眼了。 夏文萱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烟香和兰绫玉猝不及防,皆是吓了一大跳。 烟香很快就反应过来,毫不客气地拆穿她:“夏姐姐,原来你在公堂之上故意装晕啊。” 夏文萱感到浑身不自在,她那张微微泛红的脸上,隐隐透出不安与焦虑。 兰绫玉提前下堂诊视牛轲廉,并不知后面发生何事。见夏文萱一脸窘迫浑身透出不安,她为了缓解夏文萱的情绪,开口维护她:“夏姑娘刚才是真晕了。由于情绪激动使大脑处于一时性缺血而产生突然晕厥,很是常见。” 她看着烟香,继续说:“出现这类情形,一般片刻后能自行醒来。只是,她之前病过一段时间,怕是旧疾复发。” 夏文萱感激地望着兰绫玉,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烟香一语中的:“夏姐姐分明是装晕。”她才不信兰绫玉的长篇大论,她信自己的直觉。 夏文萱和兰绫玉皆是一愣。 烟香不依不饶追着夏文萱问:“你这么做为了什么?你既已决定开口帮我大师兄说话,为何又临时反悔?” 夏文萱很坦白:“不,我没有反悔。我已下决心揭开真相。我会帮楚公子的。” 烟香和兰绫玉听了这话,皆很高兴。 烟香本来怕夏文萱反悔,整个人神经崩得紧紧的。她一高兴,便放松了警惕:“真的?那太好了!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烟香提的这个问题,让夏文萱直接蒙圈了。她不知道烟香具体问的是什么?是问她为什么揭开真相,还是问她为什么装晕? 看得出来夏文萱精神恍惚,兰绫玉连忙阻止烟香:“好了,别再问她问题了。她刚晕倒醒来,让她休息下。” 善良的烟香,想都不想就点头同意。 然而,烟香和兰绫玉不想打扰,偏偏有人又来打扰了。 两人刚走出房门,段子生和其他人赶来看望夏文萱。 段子生一听说夏文萱醒了,便急不可耐地进房里找夏文萱问话。 烟香他们便又随着段大人进了客房。 看见夏文萱醒来了,跟随段子生来的其他人都很欢喜。尤其是段子生,他真是抑制不住地兴奋,他对着清醒的夏文萱开始询问关于案子的事。 哪成想,夏文萱一反常态,缄口不言。她不是点头,就是摇头,除此之外,并没有开口说话。 段子生不禁有些狐疑起来,莫不是脑子坏了?怎么一晕倒,醒来后就成哑巴了?他不禁开口问兰绫玉:“兰姑娘,她没事吧?” 问出问题的同时,段子生还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和脑门。此举简直是形象生动地表达了他的疑问。 就连夏文萱本人也猜出了段大人的问题,为了表示她不聋不哑不傻,她抢在兰绫玉之前开口:“段大人,我没事。” 好好的能开口说话。段子生这就郁闷了,既然夏文萱能开口说话,为什么要跟他打哑谜?对于他提出的问题,夏文萱是左躲右闪。 蓦地,段子生苦笑了一下,夏文萱是相爷亲闺女,该不会与相爷合谋逗他开心吧?可是,他再详细回忆公堂中发生的情景,觉得两人不像串通。 于是,段子生板着一张脸孔,以严肃的口吻说:“夏姑娘,你在公堂之上也说了,你能证明那张血书是真的。为何你现在又不肯说出具体实情?” 烟香也是着急,她没能憋住,直白地说:“夏姐姐,你要帮我大师兄,就该把内情告诉段大人啊。” 夏文萱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这下,段子生看出了夏文萱似乎有顾虑。他开门见山问:“夏姑娘,莫非你有什么顾虑?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本官说。” 段大人做出如此一番让步,实属难得。夏文萱本想跟段子生提要求,只要放过她爹相爷,她就说出一切。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谁人不知道大理寺律法森严?她这么跟段子生条件交换,段子生未必会同意。即使同意了,也未必会履行。 过了片刻,夏文萱才说:“我想单独见楚天阔一面。” 听到大师兄的名字从夏文萱嘴里说出,烟香心里咯噔了一下,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为了顾全大局,她并没有反对。当然,她也没有赞同。她只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段子生没有拒绝夏文萱的要求,立即命云白大人去天牢里请楚天阔前来。 不到半个时辰,云大人就将楚天阔带来了。来的路上,云大人已经将夏文萱的大致情况跟楚天阔说了。 楚天阔一走进客房来,客房里其他人自觉退了下去。 烟香是最后一个离场的。她很不情愿下去,走的时候,还特意用无比复杂的眼神瞪了楚天阔一眼。 她那幽怨又饱含醋意的眼神,瞪得楚天阔怵然心惊。他浑身一僵,笑容跟着僵在脸上,望着烟香的背影。 楚天阔觉得真是莫名其妙,他招谁惹谁了,这也吃醋?明明是夏文萱主动要求见他的,与他何干? 夏文萱看着楚天阔,她的眸光慢慢缩紧。 楚天阔的目光,却停留在房门口方向。 夏文萱心中一阵苦涩,他从来不愿多看她一眼。即使房间了并无外人,他也不愿直视她。 山不转,水转。 “楚公子。”夏文萱先开了口,语气温柔至极。 这一声呼唤,让楚天阔不得不回过头,他看着夏文萱关切地问:“文萱,你的身体并无大碍吧。” 关切之意犹如一股暖流,瞬间席卷了夏文萱的全身。能被楚天阔这样关心,她心满意足了。 她贪恋般望着他,眸光中有着异样神采,眼神迷离浅笑,透着层层思念。 夏文萱微微一笑,明媚灿烂:“楚公子,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装晕的。” 一激动,她忍不住说出了实话。该死的,她在他面前,总是撒不了谎。 在公堂只是,她泪如雨下。在这房里两人单独相处,她却笑颜如花。 她灿烂如花的笑颜,只会为他一人而绽放。午夜梦回,想的都是他。若能换得他此生常伴左右。她将不惜一切代价。 然而,与他在一起,这辈子都是奢望。姑且不说他不爱她,他心心念念都是烟香。就说两家恩怨,恐怕这辈子也理不清了。 “为什么?”楚天阔脱口而出。 夏文萱收敛了笑容,表情凝重:“因为我想见你一面,有些事,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要谈什么?无非就是跟案子有关的事。楚天阔即使不问,也大概能猜得出来夏文萱接下来要说的事。 他并不介意跟夏文萱聊聊,但是,他不想呆在这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两人单独相处的气氛,让他觉得无比压抑。夏文萱时不时抛向他的迷恋眼神,令他头皮一阵阵发麻。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楚天阔敏锐地察觉到,房门口有人影。嗯,他怀疑是烟香在那儿偷听,他这靠的是心灵感应。 只要一想起烟香离开房间时,那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他就无法集中注意力。如此心不在焉的谈话,显然对夏文萱极其不尊重。 于是,楚天阔提了个建议:“文萱,不如我们到花园去谈吧。长久呆在天牢中,好不容易段大人放我出来,我想去外面透透气。”唯恐夏文萱不同意,他又补充了一句:“花园里景色宜人空气清新,总比闷在这房里好。” 夏文萱面色难色,她可不想两人谈话的内容被人听了去。可是,面对楚天阔,她总是无力拒绝。再说了,她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犹豫了片刻,她只好勉强同意。 一出门口,果然不出楚天阔所料,烟香确实在偷听。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二章她之所求 楚天阔回过头来,浅笑着说:“还不一起走,杵在那里做甚?” 他本是有打算让烟香跟着,他觉得两人谈话没有必要瞒着烟香。 因为他不想跟夏文萱单独相处,以免打翻烟香的醋坛子。他对夏文萱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而夏文萱却对他余情未了,为了让夏文萱死心,他更需要烟香陪着了。 再说了,即使不让烟香光明正大地听,烟香也是会按讷不住偷听的。 咦!烟香好意外,沉闷的心情瞬间好转了。原来,大师兄真是同意让她旁听呢,她眉飞色舞起来,小跑着向大师兄奔去。 然而,她一追上他们,忽见夏文萱一脸怪异的表情,她的心有些凉了。她嘟着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不了,我还是不去了。你们有什么话要单独说,我去听不方便。” 这话听着倒是善解人意。只是,这话配着她一副不太情愿而扭扭捏捏的样子,一下子出卖了她的内心。给人一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夏文萱听到烟香这句话,并未看烟香脸色,她的神色为之一松。她还是想单独跟楚天阔聊聊。 哪知,事情并不如夏文萱所愿。 “有什么不方便的?”楚天阔换了个口吻,委婉地说:“现在,我们要去花园谈,你不去给我们把风吗?” 这次烟香不认为大师兄是调侃她了,她看得出大师兄满满的真诚,他真是顾及了她的感受。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小心眼了,尴尬地笑了笑:“以大师兄你的警觉性,一有风吹草动立马察觉,哪有用得到我把风。哦,我想起来了,我还要去找东方大哥说点事。”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楚天阔一听到从烟香嘴里蹦出来东方红的名字,他顿觉整个人不好了。他的态度更加明朗起来,以不容置喙的口气说:“我让你跟着,你就跟着。” 知道东方红对烟香有爱慕之心后,楚天阔就不愿意烟香跟东方红接触太多,唯恐她被东方红拐跑了。 烟香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不去旁听,而大师兄去坚持让她跟着去。她不去,倒是让大师兄下不来台了。她眼珠子骨碌一转,看了大师兄一眼,又把目光瞥向夏文萱。 楚天阔立马反应过来,以平淡的语气对夏文萱说:“文萱,让烟香旁听,你不介意吧?” 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夏文萱口不对心,艰难地挤出三个字:“不介意。” 她彻底没了脾气。她就是介意,不愿让烟香旁听,又能如何?楚天阔已下决定让烟香跟着,她怎么左右他的想法? 楚天阔对烟香如此上心,就连跟她谈事,也非得让烟香跟着,为此夏文萱有些心塞。 但是,夏文萱很快便想开了。她要跟楚天阔谈的事,让烟香听听也无妨。不然到时候光楚天阔一人答应了,烟香不知情,到时闹得鸡飞狗跳的。说不定,还会把事情搞砸了。 楚天阔那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介意就好。那就走吧。“ 这一刻,烟香眼中的大师兄真的好帅!她感觉大师兄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大概是呆在天牢无所事事,终日反省过去了吧。具体有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唯一强烈的直觉是,大师兄更加顾及她的感受了。要搁以前,他才不会管她吃醋不吃醋,就算明知道她想听,他也得让她开口说了他才免为其难答应。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一定是错觉。 三人到了花园,烟香很自觉地与他们两人保持一段距离。因为距离有点远,她什么也听不真切。 她站在一株腊盛开的腊梅前,没有心思欣赏那枝头迎寒绽放的花朵。 她一个人无聊地东张西望,倒是很像真的来给他们把风了。不过,她也知道段大人同意夏文萱与大师兄谈判,必定会交代下去,不让外人打扰他们的。 哪里需要她把风。 她特意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是尊重他们,怕他们为难。而现在,她发现这么做,首先为难到的是她自己。 大师兄本就同意让她跟着旁听。她搞不懂自己在顾忌啥?她明明是那么想听的。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她决定了再靠近一点,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因你拒绝了我的婚事,令我心灰意冷,一度卧床不起。我甚至想到了死。” 烟香刚靠近些,耳朵里就清晰地传入了夏文萱情真意切的话。因为花丛的阻挡,她看不清夏文萱脸上的表情,但是她自行脑补了夏文萱痛哭流涕的样子。 不得不说,烟香也同情夏文萱的遭遇,为她感到无比痛心。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多痛苦,她也能体会。 最初,大师兄不明立场,三番五次拒绝她,烟香对此仍是记忆犹新。 夏文萱更加可怜的是,她爱的男人却遭受她亲人的迫害。烟香恨相爷恨纪正,但她不怪夏文萱,甚至替夏文萱惋惜与不平。 然而,同情归同情,现在一听这话,烟香就不理解了。夏文萱这是要干吗?打苦情牌,让大师兄负罪同情怜悯她,因而娶她? 其实呢,夏文萱这么说,并非博得同情。她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了引出后面的话。 一说起过去那段难堪的往事,宛如拿着刀在划她的面颊。她也知道,过去的知己太可悲,太可笑了。为了爱他,连命都不要。她那样活得生不如死,是因为爱他。 她的心只属于他一个人。那时候,她毕生心愿就是他能去看她一眼。 现在,她幡然醒悟了。她连自己都不爱,又谈何去爱人?她看似在爱他,实则在害他。因为她的执迷不悟,才导致了他遭受她两个爹的诬陷与迫害。 让她主动说起这个,她实在是羞愧满面,并且内心饱受摧残。这就好比揭开已经愈合的伤疤,再次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泪,从夏文萱的眼角滑落。 一提及拒婚那段,楚天阔愧疚满怀。这话让夏文萱亲口说出,他还是受到不小的冲击。听到夏文萱说出因为他的拒婚,令她差点想不开,他的心犹如被针扎了一下。 这一刻,心尖锐的疼痛,道不明的愧疚疼惜怜悯涌上楚天阔全身血脉。 只不过,他极力隐藏,眼神平静让人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对不起,楚公子。都是我害的你!”夏文萱心里难受,止不住地抽泣起来。 她的眼睛红肿,眼角的泪花,楚天阔看在眼里。他有些心疼,心疼她的处境,心疼她眼中那抹忧伤。但是,比心疼更多的是愧疚。 话音一落,夏文萱偷偷打量楚天阔,晚风凌乱,吹起他长发和衣角。 那一凝望,她挪不动目光,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定格。或许,这是她和他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了吧。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跟他单独相处了。 想到这点她就心伤。再想到后面要跟他说的话,她更加羞于启齿。 楚天阔不自在地咳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回应。 要不是知道有两人站在那里,烟香听着都要以为是夏文萱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了。大师兄冷处理的方式,让她无比满意。 不过,烟香还是有点小小郁闷,大师兄要是能用对付夏文萱的方式对待水脉姐姐就好了。这样,她可以省去不少烦恼。 要她放弃大师兄,成全他和水脉姐姐两人,她真的做不到。虽然她下过决心,要成全他们,可是心动是一回事,行动又是一回事了。 等了片刻,因为楚天阔不接话,夏文萱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因为我卧病在床,我的两个爹迁怒于你。他们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 这次,楚天阔倒是有些配合地问:“文萱,你究竟想说什么就说吧。” 她成功勾起了他的内疚与自责,并同情怜悯她。他觉得她一定是有意图的。 夏文萱顺着意思往下说:“我当初真是万念俱灰,恨不得死去,但是,我两个爹明确说了,要是我死了,他们绝不会放过你。我害怕他们对你不利,我用自己的命威胁他们。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我以为他们会就此放过你,没想到,他们依然陷害你。对不起,楚公子,是我们对不起你。” 楚天阔反过来宽慰她:“本是我的拒绝伤害了你。再说那是你两个爹的自身作为,与你并无关。这些都过去了,你不必为此自责。” 犹豫再三,夏文萱终于切入正题:“楚公子,你为人心善,一向宽宏大量,能不能求你高抬贵手,放我爹一马。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跟你说这话,这也让你很为难。可是,我纪爹爹已经身亡了,我在这世上只剩一个亲人了。如果我相爷爹爹再被处死,我也不想活了。” 烟香听不下去了,真想冲出去与夏文萱理论一番。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三章烟香怼人 夏文萱受到烟香的冷嘲热讽,脸色大变,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她觉得难堪极了,仿佛被打了巴掌似的,脸上一片火辣辣。 楚天阔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些是烟香嘲讽的话语。他立即出言制止:“烟香,你在说什么?” 烟香以为明白,大师兄这可不是真正询问她在说什么,而是提醒她说话注意分寸适可而止。她当然也知道她说这些话很难听,夏文萱听了会难受。可是,她说的这些话,比起夏文萱提出的无理要求,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烟香气得冷笑:“大师兄,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她愿意为你做证,帮你洗刷冤屈,我很感激她。但是,她不该以此威胁你。提出这样的条件,未免太无耻了。你千万不能答应她。” 明知大师兄听不进去,烟香还是憋不住要说。她说不动大师兄,夏文萱又装蒜不吱声,她真是气得冒烟了。 这些话在夏文萱听来无比的刺耳,她的眼睛湿润,晶莹的眸子盈着深深的伤痛。 楚天阔看着于心不忍,正要开口帮夏文萱说话。 夏文萱看出他的意图,却抢先一步开口说:“楚公子,我想单独跟烟香说几句话。“ 楚天阔点了点,默默走开了。但他并没有走远,在离两人有一段距离后,他就站定了。他的目光远远望着两人,竖着耳朵听两人的谈论,随时留意两人的一举一动。 让她们两人单独聊聊也好,他知道不让夏文萱跟烟香说清楚,烟香会不停闹。他对烟香是信任的,知道她不会做出格的事。烟香恨相爷,与夏文萱无关,她终会理解夏文萱的。 然而现在她情绪激动,怕她生气会失了分寸。 楚天阔一走开,夏文萱稍微放开了,不像刚才那样窘迫了。她开口为自己申辩:“烟香,我不会以此威胁楚公子,就算楚公子不答应,我也一样会出堂做证的。” 这还差不多,烟香的怒气消停了点,但是她依旧还是生气。她不依不饶:“既然你不以此威胁,你何不在公堂上直接说出真相来,何必装晕?” 她也不会好糊弄的。 夏文萱仿佛被扼住了喉咙,答不上话来。她的眼睛猛地一酸,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把夏文萱逼哭了,烟香心软了。她没有罢手,只是犹豫了一下,又逼问:“你为何不回答段大人的问题,只要求单独见我大师兄?你说不会以此逼迫他,谁相信?” 莫不是把她当傻子了吧? 夏文萱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她是把救她爹的希望,都寄托在楚天阔身上。她也没有想到楚天阔会答应。烟香责问得对,她是不该提这要求的。 可是,为人子女,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爹因她的指证而面临砍头危机? 没错,她爹是做了很多错事,是很多人唾弃的恶人。站在烟香立场,烟香恨他是应该的。 可是,那是她爹,她的亲爹啊,她不能那么做。她做不到如此狠绝。 夏文萱红着眼睛,哽咽着说:“烟香,我知道我爹害了楚公子,害过你们。我在此为我爹向你们赔不是。” 烟香怒目而视夏文萱,一双眼睛瞪得出奇大:“赔不是?你说的倒是轻巧。要不是我大师兄福大命大,早就被你爹害死了。我以为你能分辨善恶,站在正义的一边,却没有想到你所谓的出堂做证,只是为了跟我大师兄条件交换。” 她边说边向夏文萱逼近,目光灼灼逼人:“你保你爹是为了让他再多害些人命吧!” 烟香越逼越近,逼得夏文萱无路可退。 夏文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烟香最后一句话,犹如一记重拳锤在夏文萱的心坎上,她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下,眼泪更是弄花了她的妆。 即使这样,夏文萱仍不松口,不肯对烟香说出妥协的话。楚天阔已经亲口答应她了,要放过她爹并会为她爹说情。她就是不愿让楚天阔收回这句话。 烟香也不知道为啥自己就非得揪着此事不放。侯老爹的死,并没有给她敲响警钟,她仍是没有学乖。她这样气头上逼迫夏文萱,完全没有想到这样会不会让夏文萱想不开。 见状,楚天阔连忙赶了过来。 万一,把夏文萱逼急了,她自尽了可怎么办?楚天阔其实是有考虑到这个问题的。如今,案子突破口在夏文萱身上,只要她出堂做证,一切即可真相大白。 为了让夏文萱无后顾之忧上公堂做证,他只得答应夏文萱的要求。他答应夏文萱只为安抚她的情绪。当然,相爷若是能改过自新,从此洗心革面夹着尾巴好好做人,他也愿意给相爷一次机会。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并不相信相爷会痛改前非。相反相爷会作茧自缚,到时就是相爷咎由自取了。他保了相爷一次,可不会保相爷第二次。 况且,他只答应保相爷一命,可没答应保相爷的高官厚禄,他那相爷之位就别想继续坐稳了。或许,将相爷削去官职,贬为庶民,乃是最好的选择。这比直接要了相爷的命更加痛快。 人死了一了百了,而活着才会继续承受痛苦。特别是曾经呼风唤雨权倾朝野的人,一下子失去了一切荣华富贵,变成一无所有地活着。这样的活着对相爷来说就是生不如死。他的毕生都要在忏悔中度过,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看见大师兄走过来,并护住了夏文萱,烟香有些心凉:“呵,护花使者来了。” 楚天阔不怒自威,一副锋不可当的样子,企图从中调和:“烟香,够了!别再为难文萱了。” 这话更加激起烟香的不满,她挖苦:“呦,文萱文萱叫得多亲热!” “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用你多嘴多舌。”楚天阔忍无可忍,终于说出了这一句。 烟香积压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全部向他喷去:“我讨厌你!你竟然为了她骂我多嘴!我恨死你了!你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言犹在耳,她气急败坏地跺了几下脚,气呼呼地跑了。 楚天阔摇了摇头,看着烟香迅速消失的背影,在心底微微一声叹息。 夏文萱还跌坐在地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你没事吧,文萱。”楚天阔弯下腰来,伸出手要去拉她起来。 夏文萱面色缓和了许多。她很感激楚天阔对她的宽容与关怀,为了这一声问候,她觉得受多大的委屈都值了。 她并没有接受楚天阔的扶持,很客气地说:“楚公子,我没事,你快点去追烟香吧,她可能误会你了。是我不好,害你们闹矛盾了” 楚天阔淡淡一笑:“放心,烟香只是一时生气,等她气消了就没事了。她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我答应你的事,自然说话算话。” 夏文萱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她未及拍拍身上的灰,先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心口尽是感激的话语:“楚公子,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来世做牛做马,一定好好报答你。” 说着,她诚心诚意要跪下楚天阔。她的双膝刚一弯,还未跪下就被楚天阔制止了。 “文萱,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楚天阔并未接受她的跪拜,连忙扶起她。 夏文萱信誓旦旦保证:“楚公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出堂做证,为你们讨个公道。” 楚天阔目光温润,淡淡地说:“好了,外面风大。我送你回房去吧。”他实在没有多余的话想跟夏文萱说了,他也没有心思跟她闲扯。 终于要结束这场谈判了,他松了一口气。 夏文萱温婉一笑,以真挚的口气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去哄哄烟香吧。我真心祝福你跟烟香能白头到老。” 她心知肚明,楚天阔这是着急要去找烟香。 她也不好缠着他。从楚天阔答应她,同意她的请求那一刻开始,他就与她毫无纠葛了。他再也不亏欠她,再也不对她心怀愧疚了。 现在,倒是变成她欠着他一份大大恩情了。 “谢谢你,文萱。” 如夏文萱所料,与夏文萱分开后,楚天阔急不可耐地赶去找烟香。他明显地觉得浑身轻松,仿佛卸下千斤担子般轻快。等这案子一完,他丝毫不欠她什么了。若是不答应她要求的话,她无所图出面为他做证,他又欠了她一个天大恩情。情债难还,这次他却还清了。 客房里,烟香独自一人生着闷气。 房门是敞开的,楚天阔没有敲门径直走了进去。 听见来人熟悉的脚步声,烟香不用抬眸看,都能知道是谁来的。她的心里涌起一丝欢喜,冲淡了不少怒气。 楚天阔走到烟香身旁,站定,也不先开口说话。 烟香的火气来的快去得也快,她也知道大师兄这是哄她来了。算他还有良心。 只是,他这哄人的态度怎么没有半点诚意啊?人都站在旁边半天了,却不开口,是几个意思? 烟香没好气地开口,打破了安静:“进来怎么也不敲门?一点礼貌规矩也没有。” 这话以前大师兄经常拿来说她,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变成她说他了。 她真的怀疑,她如果不先开口,两人会一直这样僵持到天黑。 不,不用到天黑。段大人只是同意楚天阔暂时出天牢见夏文萱。他这是特意违反规定,专门来找她的。不让她消气,他回天牢也不放心。 “又没关门。”楚天阔讪讪一笑,回道。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不关门不就特地在等我嘛。看烟香撅着嘴,依旧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他只得作罢。 火上浇油是会引火上身的。这种时候,还是克制点比较好。 烟香对这个回答也是服气了。拜托,要是门关上了你还进得来?不过,总算打开话匣子了。 她仍然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大师兄,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夏姐姐的房间不是这间,这是我的房间。” 潜台词就是,段大人让你陪着夏文萱,可没让你来找我。 楚天阔碰了一鼻子灰,并没有生气,他全盘受着。 过了片刻,他再次开口,语气缓和许多:“我是特地来找你的,你听我说……” 烟香故意用两只手指把耳朵堵上。 “你不用跟我说,我也不想听。”她口是心非,懊恼打断他的话:“我说过了,再也不管你的事。” 楚天阔笑着靠近她,将她塞在两边耳朵的手指拿下。 他温柔地搂着她的肩膀,问出关键:“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答应夏文萱,不追究她爹的事?” 烟香朝他翻了个白眼,怄气着将他的搭在她肩膀的手拿开,阴阳怪气地说:“那是你自己的事,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哪敢管啊。免得又被人骂我多嘴多舌。” 楚天阔不跟她抬杠,态度认真地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答应她自有我的苦衷。” 烟香这才正视起来,嘴上没说,望向大师兄的眼神里,却透出疑问。那眼神仿佛在问,什么苦衷? 楚天阔这才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她。 当烟香听完大师兄的解释,内心更受打击了。 他先是站在夏文萱的立场,给她解释了夏文萱的难处。让她设身处地想一想,夏文萱不容易。他若不答应,夏文萱很可能想不开而寻短见。到时,案子维持原判,相爷依旧逍遥法外。如此一番考虑,不如答应夏文萱好些。 烟香对此嗤之以鼻。她知道,这些不过是大师兄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正原因,他是看在夏文萱的面上,他在乎夏文萱的感受,又或是他同情夏文萱。 当然,烟香也明白,大师兄拒婚对夏文萱的伤害,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对夏文萱有愧疚,想要补偿她。 他怜悯夏文萱也就罢了。 最最令烟香崩溃的是,大师兄最后说出来的重点。 他怕案子败诉,水脉会受罚。 他怕水脉受罚!他怎么不怕方大人受罚呢? 说到底,他还是为了水脉姐姐。烟香的所有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他为夏文萱想,为水脉想,却唯独不为她想。明知道她坚决反对他这么做,他却非要自己的决定。 “你,心疼了吗?” 泪,缓缓的滑下烟香的脸颊。一滴,两滴……连成一串,打湿了她的唇角,咸咸的,带着苦涩。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四十四章给一颗糖 瞬间,楚天阔的眼睛都直了,一脸不可名状的表情。他本以为给她解释完,她会理解他的一片苦心。而案子终于要真相大白,他和迟乐就要无罪释放了。她应该欢天喜地才对,怎么会哭天抹泪呢?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呢?”楚天阔很无奈,小心翼翼地问。 烟香的眼泪不停往下掉,嘴里含混不清地说:“你自己心里明白。” 明白?他哪里能明白。他最见不得女子掉眼泪了,见她哭得满脸泪痕,揪痛了他的心。 “不哭!不哭!”他柔声安慰她,不过没点用处,她哭得更凶了。 于是,他换了个态度,冷了一张脸,威胁她:“你再这样无理取闹,大师兄我可就生气了!” 说着,他还是心疼她,便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然而,他的手在她的脸上刚比划了两下,就被烟香粗暴地甩开。 “别碰我!你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去关心慰问下水脉姐姐,或者夏姐姐也行。她们对你百依百顺,他去左拥右抱多好。何必在这里找气受!” 哼!还敢威胁她!烟香的醋坛子打翻了,浑身散发出来的,都是一股酸味。 楚天阔呆愣了一下,他真是搞不明白了,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烟香见他无话可说,更是觉得自己憋屈,用不怎么爽的声音大声嚷嚷:“你走!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 楚天阔遗憾干笑,很不自在地说:“嚷这么大声做什么,让别人来看笑话么?一会儿招人来了,让我的面子往哪搁?” “面子!面子!面子!你只考虑你自己,哪里考虑过我的感受?”烟香听见大师兄这话,一肚子的伤心不满愠怒,全都变成了怨怼。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楚天阔惊讶地望着她,声音低沉而磁性:“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烟香本就心里藏不住事,不管是高兴还是生气,都会写在脸上。在心爱的大师兄面前,她更加不会隐瞒了,巴不得把所有委屈不满都倾泻出来。 大师兄随便一问,她倒全说出来了:“你答应夏姐姐的请求,我可以理解。你对她心怀愧疚,想要弥补。我也看出来了,她对你一往情深,你对她避而远之。” 烟香说着,语气一转,埋怨地哭诉:“可是,你又说你这么做,也是为了水脉姐姐。你那么在乎她!你敢说你心里没有她吗?” 楚天阔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吃水脉的醋。 他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水脉为了我,而选择去滚钉子板,弄得浑身是伤,为此我深感自责。她现在的身体,肯定禁不住责打。若是这案子败诉,依照律法,平民诬告朝廷命官必须受罚。段大人最轻也得判她杖责。你说,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再次受苦吗?” 这一番解释,烟香有些明白了,她释怀了,大师兄这么做是为了情义。她其实是能理解的,只是一时被醋意冲昏了头。别说大师兄了,换做是她她也会这么做。她自己吃亏不要紧,怎么能连累别人跟着她受罪呢? 她一个小小女子都能如此觉悟,更何况顶天立地有情有义的大师兄。 尽管烟香心里已经明了,嘴上却不承认,面上依旧一副不悦的神色。她当然得继续佯装生气了,不然的话,她承认她误会了,岂不是要跟他道歉? 再说了,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对水脉姐姐没感觉呢?那么好的美人了,谁不心动?公堂之上,他护着水脉那一幕,她可是记忆犹新。尤其是相爷还提起了他们俩婚约之事。 哎,水脉姐姐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 “说到底你还是心疼了。”烟香撅着嘴,不满地哼了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只有你心里清楚。你想怎么说” 她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时,她就被他用力一拉,拉进了他怀里。 他想用实际行动向她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他心里只有她一人。 大师兄毫无预兆的偷袭,让烟香一时猝不及防,一下子失去重心瘫软在他怀里。 如此亲密接触,烟香是欢喜的,若搁平时她会紧紧搂住他。但是此时,她不知道哪里来的邪气,居然双手捏成拳头状,对着他的胸口一顿猛捶。看着是拼了命地捶打,实际上没有用多少力气。 被这样强势地抱住,她欢喜还来不及,哪里真舍得捶打他呢?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样子罢了。 这样的捶打,对楚天阔无关痛痒,充其量就是挠痒痒罢了。他也知道烟香不舍得真打他。她越捶越无力,更有一种欲拒还迎的意味。 楚天阔坏坏地笑,以调侃的语气说:“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想我想得寝食难安?” 烟香明显愣了一下,怎么他这么了解她?是啊,没错。她是天天想着他,为他的事着急上火,担心他案子审理结果不如意,到处为他的案子奔波。 最初听来,烟香以为这是的话,是他心疼她为他劳心劳力而说的话。为此,她心里有一丝甜蜜与感动。她怔怔望着他,看着他诡异地笑,有些察觉到似乎哪里不对劲。 片刻后,她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调戏她,说她没力气,说她打得没感觉。 卧槽!这也太可恶了! “大师兄,你又取笑我!太过分了!” 她恼羞成怒,用力捏紧拳头对准了他的额头,准备这一拳下去打得他找不着北。 他站定,看着她,并不躲。 烟香抡起的双拳重重举起,却又轻轻落下。她还是做不到真打啊。如是几次,她的手竟有些酸,她暗叹自己真没用。 楚天阔看出了她的为难,抓住了她扑腾的双手。 此举顿时解决了她的难题。可是,烟香并不领情,也不感激他。 就是这样的情况,烟香仍是不屈服。她拼了命想挣脱,却被他双手禁锢得更紧。 这下,她挣脱不得,双手动弹不得,只剩一张嘴还可以抗争:“你放开我!你” 他的唇毫无征兆地复了上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嘴。未说完的话,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得烟香脑中一片空白,俨然忘记了一切。 她没有了丝毫挣扎,只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 她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条件反射般地回吻着他。 这一刻,她不再有丝毫怀疑,她相信他心中只有她一人,再无别的其他人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塞给了哭闹的孩子一颗糖。烟香淹没在这美好的吻里,所有的不满情绪,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然而,这种美妙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持续了片刻便戛然而止。 烟香正陶醉得忘乎所以时,大师兄却突然放开了她。 她意犹未尽,空虚的感觉让她抓狂,让她禁不住使劲攀上了他。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不怀好意地蹭来蹭去。 悲催的是,大师兄不再配合,任凭她怎么都无济于事。 她心有不甘,踮起脚尖,搂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一顿狂亲,涂得他的脸上尽是均匀的口水。 楚天阔顿时啼笑皆非,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每日都有洗脸,你不用特地帮我再洗一遍。” 烟香受到了他的取笑,心中十分不快,埋怨道:“哼,你要是不洗脸,我还不想亲你呢。”她暗自懊恼自己太笨了,连吻人都不会。 楚天阔涨红了脸,看了一眼房门口,干咳了一声:“好了,别闹了。门没关呢。” 烟香这才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望了一眼。不会吧,房门真是敞开的。她刚才站的方向,背对房门口,没有看见闷声开着的。 再说了,她一心扑在大师兄身上,只顾着跟他怄气,哪里会注意到房门没关。 难怪了,大师兄会亲热到一半,感觉正好时,突然停了下来。 她不由得埋汰起房门来,都赖它了,害她不能尽兴。 不过,烟香转念一想,大师兄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他可没有她那么热情奔放。他刚才在明知房门开着的情况下,还抱她亲她,分明是一时意乱情迷,对她情不自禁。这样看来,她还是魅力十足的嘛。 她不由得沾沾自喜,心情大好。 于是,她起身,往门口走。 楚天阔以为她还不满,赌气离开,一手拉住她:“等等,先别急着走,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他想哪去了?烟香噗嗤一笑:“我去关下房门。” 楚天阔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图,瞬间压力山大。他尴尬嘟嚷:“我得走了。” 段大人让他出天牢,只是让他与夏文萱谈判,可没让他来这里谈情说爱。 大师兄只是口头上说说,并没有实际行动,没有真的阻止她去关门。烟香没有丝毫犹豫,二话不说就去把房门锁上。 这下好了,再也不会被人打扰了。 关完房门,烟香走到大师兄身边,明显感觉他面部表情僵硬,浑身透着一股紧张。 烟香清了清嗓子,好不容易才羞涩地开口:“现在没人来打扰了。” 潜台词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楚天阔听着她这句话觉得十分有趣,不由破天荒想要捉弄她。 他笑问:“你要干吗?” 哪知,烟香理直气壮地说:“你刚才吻了我,我也要吻你。要么你自己来,要么我自己来。” 楚天阔的笑容僵在脸上,站着岿然不动。 烟香心里嘀咕着,你不是要表现你的真心吗?再次证明给我看呀。她谄媚地笑着,一点一点凑了过来。 楚天阔不为所动。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好吧,大师兄还是不肯行动,这是让她自己来的意思?自己来就自己来呗。她还就非把他征服了不可。 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她就不信邪了,她学不会亲吻。越是不会,她就越想学。 然而,她折腾了半天,除了被他取笑为给他洗脸外,她还真的没搞懂,到底怎么才能亲上。 不过没关系,她无师自通,此路不通另谋出路。她一只手楼上大师兄的腰,一只手抚摸着他英俊的脸。 他并没有挣扎反抗,只是轻微的颤抖。好吧,这也算配合了,他要是不同意她的,她就直接熄火了。 在烟香看来,他是心动了,却克制隐忍。她暗自得意并抿嘴偷笑。 大师兄,你就装吧,我看你能忍受多久!我就不信撩不动你。 嗯,烟香继续发挥勇于探索的精神,手顺着大师兄的脸颊逐步向下游走。 反正门窗紧闭,房里并无其他外人,她无所顾忌。 她的手,摸过他的颈项,从喉结慢慢滑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捏捏,一双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大师兄,好奇怪!”烟香感觉似乎手感不对。 “你的手摸哪里?”楚天阔忽然睁开了眼,抓住了她伸向了他胯下的手。 此刻,他的脸红得像关公。 真好!大师兄发怒了,接下来,肯定会有惩罚性措施。 嗯,烟香美滋滋地想着,把之前的吻戏重来一遍就好了。 可是,等了片刻,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依旧。 干咳了一声,烟香故意装作一所无知:“大师兄,我刚才好像摸到了骨头,硬邦邦的感觉。” 楚天阔的脸色明显一沉,耳根子都红了起来。她怎么百无禁忌,什么都感觉。她不觉得不好意思,他都不好意思了。 他轻嗔道:“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这是哪里学来的坏毛病?” “难道你不知道欲求不满的女子有多可怕吗?”烟香的话差点把他雷翻:“大师兄,你憋着不难受吗?” 他浑身明显一抖,不知被烟香是不是气的。 就在烟香感觉自己的就没有半点作用,快要放弃时,突然他的手伸了过来,用力搂住了她的腰。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实在是受不了烟香如此纠缠与聒噪,索性称了她的心意。 好吧,事实上是他真的被她撩得把持不住了。 她挑起的火,只能由她来熄灭。 他双手紧紧拥住她,低下了头,将唇凑了上去,贪婪地索取属于她的气息。 他又吻她了。这一刻,烟香心里的狂喜的,她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爱情是自己争取来的。 不过,烟香转念一想,大师兄是个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他可没有她那么热情奔放。他刚才在明知房门开着的情况下,还抱她亲她,分明是一时意乱情迷,对她情不自禁。这样看来,她还是魅力十足的嘛。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四十五章别再玩火 他的吻,辗转反侧,时急时缓,温柔又带点粗犷,让人迷离万分。 她沉醉其中,被他吻得有些透不过气。 好几次,他终于放开她,正当她大口吸气时,他又缠了上来。他在她的嘴里浅尝辄止,丝丝凉意却又让她倍感舒适。 不过,短暂的温柔过后,又变成了猛烈压迫。他强势地肆虐,他贪婪她的芳香。 烟香闭着眼睛,承受着他缠绵的吻,心底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那种苏苏甜甜的感觉充满她的感官。 不同于往常的是,这次他的吻比前几次持久,带着惩罚气息的吻深厚绵长,久得让她几欲窒息。 待楚天阔真正松了口时,烟香只觉得全身呈缺氧状态,天旋地转,那一瞬间眼前一片昏暗。 呃,这次真的是如烟香所愿,一次吻个够。可是,她怎么觉得后面有点变味了呢?如果说前面是愉悦的话,后面真的是遭罪了。啊,大师兄一定是带着报复心理,惩罚她不分寸的撩拨。 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就在她晕乎乎之际,大师兄已将她打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往床上走去。 楚天阔放她在床上,然后背对着她开始脱自己的外衣。 房内烛光摇曳,烟香笼罩在他的身影之下,脑中渐渐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她微微地瑟缩,往墙壁那边挪了挪。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如同浪花般在她脑中翻滚。不过,她清楚知道那种感受,并没有激动与欢喜,倒像是有些不安与惶恐,更多的是紧张。 紧张还可以理解,她就是搞不明白她的不安与惶恐从何而来?她一向在大师兄面前奔放自如,对他并无半点畏惧,她甚至敢放开胆子撩拨他。她怎么也不是畏首畏尾之人。 她明明那么爱他,并且数次动过这样的念头,想要跟他共赴巫山。然而,此刻她却是一味退缩。 她从小到大,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大师兄,与他白头到老。她也数次动过邪念,将大师兄真正拐到手。她想捷足先登,将其他爱慕他的女子远远甩掉。 她想着大师兄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后,他定会负责到底。这样,可以明确关系,唯恐再有变数。 嗯。这些是经常浮现在她脑中的真实想法。只是,她撩拨他一次,没有得逞,后来就没有合适的机会了。 而此时,大师兄突然变被动为主动,要实现她的愿望了,她怎么想退缩了呢? 这怎么也不符合她的作风。当然,这也不符合大师兄的作风。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又或者是,她不希望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出去? 她尚在麻痹的舌头颤抖着,怔怔地问:“大师兄,你想干吗?” “你说我想干吗?”楚天阔脱开外套,放至桌上,向床这边一步一步靠了过来。 “你别过来!”烟香往里又缩了缩。 烛光映照下,他满脸通红,一脸尽是坏坏地笑容:“你之前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烟香明白,他这是在说她调戏他的事,她的手摸了不该摸的地方。呃,她好像是过分了点。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 “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摸一摸怎么了,又不少块肉。” 她心里忍不住暗暗叫苦,本来是要撩拨他,故意恶作剧。可现在看来很快轮到她自食其果了。 对于男女之事,她是懵懵懂懂的,但并非一无所知。男人的火,一旦被挑起,很难熄灭。 只是,她很纳闷,之前有过一次同床共枕的经历,她也如此撩拨过他,满心期待与他共浴爱河。他却狠心拒绝了她。那时,她还挺受伤,怀疑自己魅力全无。 后来,他给她的解释是,对她不公平。他要等风风光光把她娶进门,再行周公之礼。 可是,他此刻怎么变这样了?之前能把持住,现在怎么把持不住了?难道是天牢的生活,让他太压抑了?所以,他现在找她发泄? 不,大师兄不是那样的人。她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掐掉。 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此刻她并无半点期待,心里尽是惶恐不安。 他越靠越近,她瑟瑟后退,直到背低墙壁。 他下巴弧线晃过她眼前,一张俊脸凑得无比近,鼻息喷在她脸上,弄得她一阵苏麻。嘴里调笑着:“难道,你打算负责吗?” 烟香颤抖着撇过头:“那是你定力不够,怎能赖我?” 她心里一直在嘀咕,这还是她印象中的大师兄吗?温文尔雅,恪守自己原则的大师兄,哪去了? “那我倒要看看你定力如何。” 烟香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大师兄的手,隔着衣服探入她的怀中,撩拨她身前的起伏。在他充满技巧的的勾引下,她终是情难自禁,苏麻感涨了上来。 但是,她还是有点抗拒:“不要你放开手” 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听着像是不愿拒绝,又或者是太紧张了。 楚天阔凑到她耳边,往她耳朵里吹气:“你不是一直想要吗?” 此时,他挺拔的身躯展现在眼前,浑身散发着男人的魅力,烟香鼻翼间充斥的全是他的气息。 此情此景,若是她主动要求,她很动心。可是,现在他分明是蓄意为之。 “不要!”烟香全身不自觉地紧绷,推他坐起。 “为什么不要?”他伸出手,却引得她往更远的地方退缩。 烟香坐在床头,瑟瑟发抖,几乎是哭了出来:“大师兄,你怎么了?” 见状,楚天阔终是于心不忍,噗嗤一声先笑了出来。 什么情况?烟香一脸懵逼。 “好了,逗你的。瞧把你吓的!”楚天阔起身去穿外衣,嘴里边说:“以后可别再玩火了。” 烟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调戏她的。她破涕为笑,抚了抚心口,长舒了一口气。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不满地抗议:“大师兄,你又欺负我。你变了,一点都不君子。你刚才好小人。” “我只是给你个教训,你要记住刚才的事,别再轻易撩拨,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楚天阔已经穿好外衣,走了过来:“知道自己错了没有?” “没有。我哪错了?”烟香忍不住开口气他:“明明是你欺负我,你还恶人先告状。” “这种事,你也能拿来开玩笑吗?”楚天阔的脸色一沉,带了几分严肃,不再继续跟她说笑。 烟香很委屈:“我哪里错了?我跟我爱的人调怎么了?” “你还敢说!之前,你当着我的面,跟东方红做了什么”楚天阔一不小心,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话说了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不对,赶紧打住。 烟香唇边笑意渐浓,嘴角更是露出了一抹骄傲的笑容:“哦!原来你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你还在吃醋。”她撇了撇嘴,得意地哼了哼:“我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他吃醋?貌似是的吧。他是吃了东方红的醋了。 不过,并不是烟香想的那样,他并非斤斤计较之人。当初知道她和纪正有夫妻之实,他也不介意。 但是,偏偏遇上东方红,他就绕不过弯了。是他觉得东方红对他构成威胁了吗? “你以后离他远点。”楚天阔不喜她跟东方红走太近,直接下了命令。 听这话,烟香心里乐开了花,大师兄是在乎她的。如果不爱她,他怎么会管她跟谁走得近?他这人向来宽容大度,又不爱给人难堪,若非隐忍不住,他也不会这么说出来。 她想起来了,之前在荷花岛他也这么跟她说过,让她离兰绫石远一点,不喜她很兰绫石走那么近。 今日,他是第二次跟她说这话,反对她跟东方红走太近。她是担心她被东方红拐跑了吗? 今日的大师兄,与往日有诸多不同,虽然行为比往常怪异,但是又行为合乎情理。她刚才紧张的以为他要强上了自己,原来是他故意的。他在借着此举给她敲响警钟,让她以后别玩火。 男人的定力不是个个都那么强的。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六章公堂见闻 次日一大早,大理寺衙门口如往常审案时候一样,早早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 今日与昨日围观的百姓是同一批。昨日的案子审理,直到宣判之时,夏文萱才站出来,透露了一点案子端倪。段大人准备细细审问夏文萱时,夏文萱却意外晕倒了。段大人只好宣布退堂,择日重审。 百姓们以为这案子又会拖延好久才审理了,谁知道大理寺当天傍晚便贴出了告示,将于近日开堂审理。啧啧,这办事速度可以。 这效率嘛,百姓们可就不敢恭维了。这桩案子历经数次审理,每次审案都会冒出新的证人证词,但是都因证据不足而无法成功翻案。百姓们都在心里腹诽,认定此案为悬案。 起初,百姓们抱着猎奇的心态,非常关注此案,而后多次失望,也就渐渐不期待了。好在今日云淡风轻,天气甚好,围观的百姓还真不少。 不管围观的百姓多寡,大理寺卿段子生该怎么审案,还是怎么审案。他甚至希望前来围观的百姓越少越好,这样大理寺官差维护秩序还容易些。 公堂之上,大理寺卿段子生未到开堂审案时间,就已坐在公堂的桌案前。他看起来神色不太好,想必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坐在他旁边的大理寺少卿云白,可以清楚看见他的黑眼圈。 虽然夏文萱已经答应了要出堂做证,揭露真相,大理寺卿段子生仍是对此案隐隐有些担忧。他怕夏文萱临时反悔,怕案子会有突发情况,怕相爷拒不认罪。 这桩案子轰动一时,大西国的百姓皆关注此案,还有满朝官员,以及当今圣上。大理寺卿段子生身为此案主审官,压力山大。 今日审案至关重要,若是今日再不把案子办好,恐怕他真的无颜面对天下百姓,无颜面对朝臣,更是无颜面对皇帝,非得引咎辞职不可了吧。 围观的百姓们探头往里瞧,公堂上的摆设,衙役官差列队,以及堂上旁听人员,是昨日在场的人员基本一致。 公堂上的人员中,最显著诧异恐怕就是相爷了。相对来说,孙山的存在感就很低。他穿着一身囚服,站在相爷旁边,看着瑟瑟缩缩。 相爷昨日做为被害者家属,身着锦衣华服坐在凳子上,颇有威严与气派,就连段子生都对他礼让三分。没成想,今日摇身一变,变成准备受审的嫌疑犯了。 相爷穿着一身囚服,头发有些凌乱,孤立无援站在公堂之上,身上没了往日那种戾气。他大概是昨夜在天牢,折腾了一宿没睡,看起来形容憔悴。 这与同为疑犯的楚天阔c迟乐c方弘义不同。他们三人虽为嫌疑犯,也住天牢一段时日,却没有相爷只住天牢一日那般落魄与狼狈。 说到底,是相爷做贼心虚吧。平日做了太多亏心事,欺骗得了别人,可欺骗不了自己。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心中有数,但对他女儿夏文萱心里没底。 方才,衙役将相爷带上公堂时,他就扫了堂上一眼,搜寻他女儿夏文萱的身影。然而,他并未瞧见他女儿夏文萱。 此时此刻,他一直心里祈祷,他的女儿夏文萱千万不要头脑发热胳膊肘往外拐。她千万不要出面指证他,他不想父女反目成仇。 即使此刻,相爷仍是想着怎么狡辩怎么脱罪,一但他女儿上堂指证他,他该如何应对。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堂上,楚天阔眼尖地看见烟香与东方红站在一起,两人一边耳语,一边低笑着,一副亲热无比的样子。 他的面色一沉,眼眸暗淡许多,心里跟着泛起一丝酸涩。 昨日他特地交代她,不要跟东方红走得近。她这是故意跟他唱反调吗? 诚然,烟香是故意为之。因为昨日大师兄说,他要给水脉一个名分。就因为这句话,害她一直纠结,是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直到夜很深了才睡着。 早上醒来,烟香还是庆幸的,她以为会整未难眠,最终还是睡着了。不管多晚才睡着,她终是睡着了,不是吗? 不管大师兄要娶谁,她依旧可以生活得下去,不会因为他而作践自己。她不会因为没了他,就活不下去。 烟香故意当着大师兄的面与东方红两人窃窃私语,就是为了挑起大师兄的醋火。她要让他明白,他和水脉姐姐的状况,与她和东方红的状况相似。他若可以娶水脉睡觉,那么她也可以嫁给东方红。 她也知道,她的想法标新立异,无比奇葩。在大西国,普遍实行一夫多妻制。别说王孙公子可以妻妾成群,就是普通的百姓家只要稍微富足些,也可以娶三妻四妾。更何况大师兄是太子,妻妾成群更是避免不了的。 可是,她不想成为大师兄众多妻妾中的一员;她不想跟别的女子争宠;不想跟别人分享他的爱。 她要么就放弃跟他在一起,要么就成为他的唯一。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她的想法说出去,恐怕会遭受耻笑的吧。除非大师兄自己愿意,不然的话,她又如何逼他只娶她一个? 她知道大师兄一定会娶她,但是他不敢保证不会娶别人。他一旦娶了水脉姐姐,难保以后不会再娶其他女子。这个缺口一打开,恐怕就兜不住了。 烟香故意跟东方红了得火热,只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大师兄的举动。她偷瞄到他俊美的脸上一片隐忍之色,她似乎洞穿了他心思,察觉到他内心暗藏汹涌。 然而,她故意不去看大师兄,他依然那么耀眼瞩目,自有别的女子爱恋目光将他环绕。比如水脉姐姐,她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转来转去。 烟香不无悲哀的想过,她的抗争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想必天下多少女子盼着能给大师兄做妾呢。恐怕还有的女子即使做不了妾,给他做丫鬟都乐意。多少女子为能博得他的青睐而天天烧高香。她又是多少女子企及c仰望c乃至艳羡无比的对象。 然而,她却还在纠结着他娶一个还是两个。 如果,他真的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娶水脉姐姐,她真的会弃他而去吗?她不知道,她的心好乱。 无意中,烟香的目光对上了大师兄的目光。他用眼神向她传递了一个信息:过来这边。 当然,烟香是能意会的,只是她偏要装不懂。她对他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尽是迷茫。 楚天阔无奈,只得做出让步。他干咳了一声,吸引烟香的注意力,举着青筠扇对她招了招手。 烟香这才对东方红低语了两句,向大师兄走了过去。她自己悟出了一个道理,对待感情别太作。适当的刺激对方,要张弛有度。 稍微刺激一下大师兄,能激起他的醋意,若是刺激过度,怕会适得其反。到时,恐怕激起的不是醋意,而是怒气。醋意可以让爱情更甜蜜。怒气积累到一定程度是会爆炸的,到时会伤人的。 再说了,怒火攻心难免会吵架,吵架会伤感情。她可不想真的把他往别处推。 用个贴切的比喻,就像放风筝时手里拉着线,收放要自如。 “不听话。”烟香靠近楚天阔时,楚天阔压低了声音,用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等下退堂看我怎么收拾你!” 烟香自是知道他醋意满怀,自得不已。她咧嘴一笑,声音细若蚊呐:“是不是昨日的家法再实施一遍?” 旁人自然听不清他们两人的对话,楚天阔一直耳聪目明。 家法?烟香真是俏皮可爱得很。 楚天阔被烟香这个新鲜的比喻逗乐了。刚才因她和东方红亲密举动而萌生的醋意,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本就不是斤斤计较之人,除了烟香还没人能惹得他嫉妒。 他转念一想,她该不会是想以此换取昨日的家法伺候吧? “你想多了。”楚天阔的脸莫名一红,轻声说:“你啊,就是不长记性。” 一脸花痴的烟香,悄声说:“那你是不是家法再伺候一遍?” 楚天阔无语。 一想起昨日两人在房内的疯狂举动,两人心里皆是荡起一圈圈涟漪。 水脉的视线不离楚天阔,看见他和烟香两人卿卿我我的样子,心头涌起一丝苦涩。 东方红亦如水脉一般感受。 好在这样的闲暇时间并未持续多久。 大理寺卿段子生看了一眼计时沙漏,拿起桌案上的惊堂木,大力一拍:“升堂!” 两排站得笔直的衙役,举着手中的杀威棍,用力敲击地面,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响。嘴里边齐声喊:“威武!” 这便是正式升堂了。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七章父女反目 当着众人的面,段大人不厌其烦地再次陈述了案情,每次开堂都要念一遍,他都快倒背如流了。 陈述完案情,段大人高声喊:“来人,将证人夏文萱带上堂。” 两名衙役领命,到后堂将夏文萱带了上来。 当相爷再次见到他的女儿夏文萱时,先是一喜,嘴里喃喃:“萱儿,你身体无碍吧。” 夏文萱低着头没有回答。 这一声饱含父爱的关怀,令夏文萱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爹真心疼爱她,为什么就非得与她爱的人为敌呢?如果,爹不做那么事,也就不会使她如此痛苦了。 她抬眸望了一眼爹,见他形容憔悴,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撮白发,白得触目惊心,看得她心中一片酸楚。 爹老了。就在近日以前,爹还是神气十足,平民仰望他,朝臣巴结他,皇帝倚重他。现在,他做为一个待审的疑犯,神色落寞地站在那里,俨然是一个孤苦老人。 而造成这局面的人是她自己。一瞬间,她有些心塞。 或许,在某些人眼里,她是个不孝女,六亲不认,将自己的爹推向黑暗深渊。 或许,在更多的人眼里,她大义灭亲,是个明辨是非具有正义感的女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么做并非因为良知驱使,只因为受爹迫害的人是楚天阔。如果,被爹陷害的人不是楚天阔,而是别的不相干之人,她不一定会站出来。 她这么做,只因为她爱楚天阔,全心全意爱着她。可是,她既已决定为楚天阔出堂作证,又为何要去求楚天阔放过爹?她真是矛盾,就如烟香所言,她用条件威胁他。她并没有想以此威胁楚天阔。然而,除了求楚天阔,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这是她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夏文萱感觉自己好没立场,两边不是人了。她觉得自己没有脸面对爹,没有脸面对楚天阔,没有脸面对众人。她站在公堂上,一直低着头。 见状,相爷的心凉了大半。他女儿真是做为证人来指证他的。难道,真的要父女反目成仇吗?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这么做,女儿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 段子生拿起惊堂木,大力拍了一下,扬声问夏文萱:“夏文萱,昨日你在公堂之上说过,你能证明血书为真,你如何证明?你说你的两个爹早已相识,具体内情究竟如何?请你如实回答。” 相爷心里没底,段子生问的问题让他有些慌乱。如果他女儿夏文萱真能证实血书为真,有人证物证证据确凿,对他极为不利。 在夏文萱未开口前,相爷先喊道:“萱儿,你要三思而行。” 闻言,夏文萱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当着全场人的面,勇敢地说了出来。 “段大人,我的两个爹早已认识。早在我未与相爷爹爹相认前,相爷爹爹与纪爹爹两人就已合谋要害怀扇公子楚天阔。“ “萱儿,住口!”相爷脸色大变,吵嚷着大声说,打断了夏文萱的话。他对着段子生斥责道:“段子生,你们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肃静!”段子生惊堂木一拍,不怒自威:“夏元海,你是疑犯,请勿打断证人言论。等证人讲述完,本官自会提问你。你若再扰乱公堂秩序,本官决不轻饶。” “段子生,你敢!老夫堂堂当朝宰相,你不过是小小大理寺卿,有什么资格责罚老夫?”相爷本是神色憔悴,此刻因为勃然大怒却是打起了精神来。 他不能倒下,弱肉强食是生存之道,他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气势。在未定罪前,他毫不畏惧段子生。 烟香倒是很惊讶相爷处事如此镇定,要论相爷的胆识与气魄,丝毫不逊色大师兄。嗯,是个做大事的人。可惜,相爷心术不正,害人终害己。他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大言不惭。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段子生被相爷如此藐视,态度变得强硬起来。他大力一拍惊堂木,冷冷开口:“你看我敢不敢!我虽只是大理寺卿,却是王法执行者。在这大理寺公堂上,你若违法乱纪,本官有权责罚你。”他语气一转,郑重道:“公堂之上,请尊称本官段大人,勿再直呼本官名讳。” 相爷气得涨紫了脸皮,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他气极,只是他没有继续与段子生抬杠。他是聪明人,当然懂进退,这种时候与段子生硬碰硬没有好处。 见相爷识趣的闭了嘴,段子生看着夏文萱补充说:“夏文萱,你慢慢说,没人会再打扰你。” 夏文萱心情复杂,低着头继续往下说:“前几个月,纪爹爹还让我去行刺怀扇公子楚天阔。后来,我问过纪爹爹,为什么要害楚公子?纪爹爹明确告知我,这是相爷的意思。得知后,我怒气冲冲去了相爷,要杀了相爷。结果,人没杀成,反被抓住了。纪爹爹怕相爷伤害我,才说出了我的身世。他们两人真是早已相识,却是在我与相爷爹爹相认后,才熟络起来。” 堂上的人,都听得明白。她证实了血书上记载的一点,计谋出自夏相爷,纪正成了执行者。正是相爷与纪正合谋害楚天阔。 段子生提问:“夏文萱,你刚才言明,你知道夏荷之死的内幕。夏荷之死具体如何,你如实道来。” “是,段大人。”夏文萱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堂上的人听得清晰。 “几个月前,相爷爹爹要置楚公子于死地,找了纪爹爹商量。纪爹爹找来他的徒弟陆浩,让陆浩杀了夏荷。相爷爹爹再通过夏荷的死,达到诬陷楚公子杀人盗宝的目的。” 而本案的证物金丝软甲,并未落在陆浩手里,更非落入楚公子手中。金丝软甲被纪爹爹拿走了。因她疼爱我,将金丝软甲给了我。我可证明,真是我的两个爹合谋要害楚公子。“ 围观的百姓们,只看得到夏文萱嘴巴再动,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索性,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堂上其他人,竖着耳朵听夏文萱说。尽管大家已猜到大致内情,但都不及夏文萱说的清楚。 难得的是,受到段子生约束,相爷未再出言阻止他女儿夏文萱,任凭她说下去。他很慌乱,拼命告诫自己要镇定,并寻思着应对之策。 停顿了下,夏文萱往下说:“夏荷只是假冒的相府千金,她飞扬跋扈,杀人无道。陆浩杀了她,罪不至死,乃是替天行道。血书上记载确有此事,那张血书确定是真的。” 段大人就夏文萱的言论进行提问:“夏文萱,你又如何能够证明夏荷是假冒的相府千金?你又如何证明夏荷是十恶不赦之徒?” 夏文萱一口气说完:“纪爹爹在世时亲口告诉过我,夏荷是假冒的,我才是相爷爹爹亲生的。要证明夏荷作恶多端并不困难。只要是在相府呆过几年的下人,基本都清楚此事。在相府,伺候我的丫鬟,当着我的面也说过此事。他们口中的夏荷,就是个人人闻风丧胆的恶人。段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传小翠上堂做证。” “来人,传证人小翠。” 段大人一声令下,衙役从后堂带上来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 那名女子一走上来,双腿不停哆嗦。未等段大人开口,她倒是自觉,跪下说话:“奴婢小翠,见过大人。” “你是相府丫鬟?”段子生言简意赅地问。 “正是。大人,奴婢以前服侍过夏荷。”这名叫小翠的丫鬟看着很是胆怯,说话声音饱含颤抖,却是说话很直接。当然,这是事先有人私下问过她的。 相爷目瞪口呆。这丫鬟平日看着那么怯弱,竟敢上堂做证。 段大人就是论事:“小翠,你服侍过夏荷,那一定熟悉夏荷为人。你告诉众人,夏荷为人如何?” 丫鬟小翠颤抖着回:“回段大人的话,夏荷为人心狠手辣。她对待我们这些下人非骂既打,时常拳打脚踢,非常凶恶。常常有下人冒犯她,而被她命人活活打死。不仅如此,她在外面胡作非为,害死了不少无辜之人。” 现在,有证人证词,还有物证,案子已经浮出了水面。 段子生这才询问相爷:“夏元海,对于夏文萱和小翠所说,夏荷假冒相府千金,作恶多端,你有何异议?” 相爷仰面哈哈大笑起来:“段大人,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你也信?夏文萱说夏荷假冒,乃是纪正告诉她的。纪正已死,随便怎么说了。小翠说的就更假了。夏荷在相府如此乱来,老夫怎么从没有发现?夏荷在外为非作歹,为何没有人出面状告她?这些,不过是污蔑之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烟香听着相爷的话,忍不住就想反驳。她讥讽地笑了笑:“夏姐姐深明大义,不愿助纣为虐,勇敢地站出来揭露你的罪行。相爷你若是清白,夏姐姐为何要污蔑你?” 夏文萱低声哀求:“爹,你还是认罪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楚公子宽宏大量,你不如求求他。” 相爷勃然大怒,他厚颜无耻,反咬一口:“住口!老夫没做过的事,让老夫如何认罪?你这个孽女,为了个男人,竟如此对待你爹。” 他后悔万分,痛苦说道:“老夫真是家门不幸啊,生出了你这么个孽女来!早知你如此大逆不道,老夫真不该认下你。你一心爱楚天阔,不惜污蔑你两个爹。哎,说到底是老夫罪过,二十年来未尽到一个做爹的责任,才会让你如此坠落。“ 说着,他还形象生动地捶了自己的心口,表示他真的很痛心。此举,他并非假装,而是真实体现。没有什么比父女反目成仇更让人痛心的事了。 为了生存,为了保全自己,他只得做出选择,只得牺牲他女儿。 烟香一听就上火了,大声道:“相爷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亏得夏姐姐还跟我大师兄求情……” 夏文萱的脸色大变。 未等烟香把话说完,楚天阔制止了:“烟香,闭嘴!”他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夏文萱跟他求情的事。想必夏文萱不愿让人知晓此事。 相爷见楚天阔急急打断烟香的话,笑得无比欢:“怎么?夏文萱跟楚天阔两人还串通好了?” 见相爷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烟香也是服气了。她以怜悯的语气说:“相爷,笑吧。等下你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相爷的笑容瞬间无影了。 “肃静!”段子生见堂下一片吵吵闹闹,用力拍了下惊堂木。 堂上瞬间安静极了,没人再说话。段子生冷声道:“夏元海,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你狡辩。来人,传证人上堂。” 段大人话落,衙役带上来了无名证人,其中有乡绅,有商贾,更有官家子弟。 他后悔万分,痛苦说道:“老夫真是家门不幸啊,生出了你这么个孽女来!早知你如此大逆不道,老夫真不该认下你。你一心爱楚天阔,不惜污蔑你两个爹。哎,说到底是老夫罪过,二十年来未尽到一个做爹的责任,才会让你如此坠落。“ 说着,他还形象生动地捶了自己的心口,表示他真的很痛心。此举,他并非假装,而是真实体现。没有什么比父女反目成仇更让人痛心的事了。 为了生存,为了保全自己,他只得做出选择,只得牺牲他女儿。 烟香一听就上火了,大声道:“相爷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亏得夏姐姐还跟我大师兄求情……” 夏文萱的脸色大变。 未等烟香把话说完,楚天阔制止了:“烟香,闭嘴!”他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夏文萱跟他求情的事。想必夏文萱不愿让人知晓此事。 相爷见楚天阔急急打断烟香的话,笑得无比欢:“怎么?夏文萱跟楚天阔两人还串通好了?” 见相爷死到临头还笑得出来,烟香也是服气了。她以怜悯的语气说:“相爷,笑吧。等下你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相爷的笑容瞬间无影了。 “肃静!”段子生见堂下一片吵吵闹闹,用力拍了下惊堂木。 堂上瞬间安静极了,没人再说话。段子生冷声道:“夏元海,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你狡辩。来人,传证人上堂。” 段大人话落,衙役带上来了无名证人,其中有乡绅,有商贾,更有官家子弟。 推荐都市大神老施新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八章好戏上场 听孙山说要转为证人,相爷真是火冒三丈了。他都能料定孙山接下来的话,定是对他极为不利的言论。枉费他看中孙山,以为孙山会对他忠心耿耿。却不曾想,自己竟然有眼无珠。 果然不出相爷所料。 接下来,孙山浑身微微颤抖,断断续续说出了他所了解的内幕,揭露了相爷的恶行。 根据孙山的口供,牛轲廉是因为知道相爷的秘密,相爷有心要灭牛轲廉的口,牛轲廉才想逃跑的。这条口供证实了牛轲廉之前说的话可信,它推翻了相爷污蔑牛轲廉背叛的结论。如此一来,牛轲廉提供的证物证词也变成了证据。 牛轲廉对孙山的看法有了些许的改观。不管孙山本性如何,关键时刻,孙山能站出来指证相爷,还算孙山有良知。即使孙山此举是为了自保,那也是好的。 就怕有些如他们这样的人,一味愚忠c助纣为虐。如果,他能早点醒悟过来,都不至于这么悲催。要不是烟香和东方红相救,恐怕他早已葬身狼腹了。 孙山为牛轲廉平反后,又揭露了相爷一条恶行。 前几日,是相爷命他找人散布不利于太子楚天阔的言论,煽动百姓们的情绪。是他带着人混在百姓中,蛊惑百姓围大理寺以及皇城,以此逼迫大理寺早日开堂审案。 这是相爷为了扩大影响,造成轰动,将案子公告于天下,让皇帝无法包庇太子。万万没有想到,相爷最后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在孙山讲述期间,相爷失了理智般破口大骂,他甚至情绪激动地要冲上前,踹上孙山几脚。这个背信弃义的狗奴才! 只是,相爷被衙役死死拉住,不能动孙山分毫。 烟香看着相爷那狗急跳墙的狂躁模样,心情顿时大好,她那嘴角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这一刻,她有点能理解大师兄为什么要答应夏文萱的请求了。大师兄的决定太对了,就不该让相爷这么轻易死去,应该留着相爷一条狗命,让他痛苦地活在这世上。 人死如灯灭,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是最痛苦的。让相爷失去一切,包括官职c名利c地位c财富等等,让他忍受着世人的唾骂,余生都在忏悔中度过。这才是最绝妙的惩罚。 此刻,烟香看着相爷如跳梁小丑般,在那儿跺脚谩骂,气得脸色惨白,她就禁不住地乐。 叫啊,蹦啊,跳啊,相爷闹得越凶,她心情就越欢畅。她如同在看耍猴。 相爷啊相爷,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与烟香形成鲜明对比的人是夏文萱。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口中不断苦苦哀求着:“爹,你认罪吧。你求求楚公子,他会放过你的。” 相爷又是哭又是笑,像疯了一般地叫喊:“老夫是当朝宰相,谁能耐何老夫!老夫没有错,老夫是被害的!”他的手指颤抖着,怒火顺着指尖流淌。 他用手指指着堂上的人,一个个指过去,口中叫嚣着:“你们都是楚天阔的同伙,你们污蔑老夫!老夫是冤枉的,老夫要见皇上,老夫要请皇上为老夫做主!” 他觉得天旋地转,他的财产c地位c荣誉c生命 一切都完了,他的两眼散光,心里感到空虚c悲哀,他奔溃了。 堂外的百姓们,看着堂上相爷如喝醉了的疯汉一般,对堂上的人指指点点,皆是看得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无法想象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相爷,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真是颠覆了他们的三观。 按理说,现在人证物证聚在,段子生可以判决相爷了。但是,关于这桩案子,有些疑点他还没有弄明白,还得询问相爷靠相爷自己招供。 所以,段子生等着相爷闹一闹,等相爷情绪稳定点,再向相爷提问。因为,相爷在堂上疯狂叫嚣,他是睁一眼闭一眼。 当然,堂上的其他人,以及堂外的围观百姓们,更乐于看相爷的精彩表演了。如此精彩的个人秀,又不收费,百年难得一见,大家都乐于看好戏。 相爷骂骂咧咧叫唤了一阵,发现除了他女儿夏文萱有些同情怜悯他意外,其他人都是抱着看猴耍的态度看着他。他慢慢醒悟过来了他现在的处境,这样闹于事无补。于是,他安静了下来。 段子生这才拍响了惊堂木,对着相爷质问道:“夏元海,本官问你,夏荷并非相府千金,为何你纵容她在相府胡作非为?侯老爹为何咬舌自尽?是不是你恐吓他的?” 相爷听了后发出嘲讽般的笑声,那笑声无比尖锐刺耳:“夏荷是老夫爱女千真万确,老夫没有夏文萱这个孽女。侯老爹为何咬舌自尽,段大人何不亲自到地下去问他本人!” 段子生被相爷气到了,大力一拍惊堂木:“放肆!夏元海,你再不招供,别怪本官对你动刑!” 相爷不知哪里来的底气,轻蔑一笑:“你敢!” 太嚣张了! 然而,段子生真是不敢动刑,他的表情僵在脸上。 烟香看着相爷,问出心中疑惑:“夏荷是不是侯老爹的女儿?” 相爷明显呆愣了一下,继而大声嚷了起来:“老夫是冤枉的!老夫要见皇上!老夫要伸冤!” 烟香的话,提醒了陆采儿和楚天阔,他们两人脑海里浮现出夏荷和侯老爹的样子。嗯,两人的面容却有几分相像,眉眼间有些神似。只是,夏荷身形肥胖臃肿,与骨瘦如柴的侯老爹身材实在差太多了。 如果这两人是父女,那基因得突变多厉害? 不管堂上的段子生如何逼问相爷,相爷就是牙关紧闭不肯说。 相爷嘴里嚷嚷着他是冤枉的,他要见皇帝,他要伸冤。 神奇的是,真的如他所愿,皇帝来了。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锐高亢的通报声,一行马车队伍从远方行来。百姓们循声望去,那中间马车以明黄色装饰,前后护卫虽然人数不多,可均是大内侍卫的服侍。 没想到还真是皇上来了! 全场的百姓们,皆是跪拜在地。 而这一声‘皇上驾到’令相爷闻风丧胆。他不过是嚷嚷而已,哪里真想到皇帝会来。他这下更加惊慌失措了。此刻,他最怕见到的就是皇帝了。 公堂上,段子生从堂上走下,领着堂上众人迎了出来。 与皇帝一同前来的,还有永安王洪承安。 皇帝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开口说:“平身!” 全场的人缓缓起身。 围观的百姓们,自动让出一条宽敞的道来,皇帝在永安王以及刘鑫的陪同下,一道走进了公堂。 段子生忙命人给皇帝和永安王备座。 皇帝对段子生和颜悦色:“段爱卿,你继续审理案子,不用顾虑朕。朕只是得空前来旁听。” 段子生应着:“微臣谨遵皇上旨意。” 一听这话,刘鑫在心里嘀咕,皇上您哪里是得空来,分明是抽空来。 昨日,大理寺出了公告,将于今日最后一次审理了结,与太子楚天阔有关的案子。今早上早朝时,段子生还明示了案子今日审理。所以皇帝这才特地赶来。 大概皇帝是担忧相爷闹事才赶来镇镇场子的吧。 皇帝就着位子坐下,居高临下地望向跪在地上的相爷。他一双锐利的目光,落在穿着一身囚服的相爷身上,眼眸里疾速闪过一丝恼恨,但没有表现出来。 当皇帝的目光扫过楚天阔,眼神里流露出慈爱的光芒。 坐在皇帝身边的永安王,注意力全被夏文萱吸引了。看她哭得梨花带雨,他的心被揪紧了。他很想上前安慰她,在这样的场合下,终是没有这么做。 有皇帝在场,相爷老实了许多,不敢再闹,更不敢装疯卖傻。他心中还存有那么一丝侥幸,脑子还是清醒理智的。他是陷害过楚天阔没错,但是楚天阔人还好好站在这儿。就凭这一点,他觉得自己应该还有活命的机会。 而凭着他几十年在朝为官积累的人脉,皇帝不敢对他大动干戈。他在朝为官几十年,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有功于社稷,皇帝会网开一面。 再说了,皇帝要处决他,还是要衡量利弊的。 不作死就不会死。相爷自知惹谁都不能惹皇帝。不然的话,激怒皇帝他可真是死路一条,谁也救不了他了。 所以,接下来段子生的审问可就顺利多了。当着皇帝面,他问相爷什么,相爷就老实回答什么。相爷不敢耍滑头,不敢再狡辩。 “夏元海,你为何纵容夏荷假冒相府千金?你为何要陷害太子楚天阔?你是怎样威胁侯老爹,让他不敢上堂作证?快快把一切如实招来。”段子生扔出一连串的问题,像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响,震得相爷浑身颤抖。 相爷据实回道:“夏荷并非老夫女儿,她是侯老爹的亲生女儿。侯平儿只是侯老爹的养女。” 当烟香听到这话时,她的眼睛不由放射出光彩来。果然是这样的,她猜的没错。 相爷说起了当然收养夏荷的事,其中的过程他经过了一番修饰。 在夏荷八岁时,相爷有次外出,碰上了夏荷和侯老爹在街上行乞。因为夏荷很会说话,又善于察言观色,博得相爷的赞赏。刚好那时相爷亲生女夏荷意外死亡,相爷便要买下夏荷顶替亡女,当成女儿养在相府。 起初,侯老爹死活不同意将女儿卖给相爷。相爷以府中一名丫鬟的女儿与侯老爹交换,并给了侯老爹一笔钱。然而,侯老爹还是不同意。相爷对侯老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知侯老爹他女儿在相府当千金,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足日子。侯老爹勉强同意,为了女儿前程,他才忍痛割爱。 烟香听得入了迷,等相爷话落,她禁不住嘲讽:“真是不可思议。以相爷心狠手辣的秉性,没能将侯老爹灭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话一出,许多双目光齐齐瞪向烟香。 楚天阔狠狠剜了烟香一眼,用嘴型说,‘少说两句。’ 烟香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朝大师兄翻了个白眼。 皇帝看向烟香的眼神中,明显带了一丝厌恶。特别是看她站在他皇儿楚天阔身边,两人眉来眼去,他更是有些不悦。 相爷继续往下说:“老夫并非丧尽天良之人,为何要杀侯老爹?侯老爹不过是个老实苦命的百姓。老夫替他养女儿,又给了他一笔钱,他为什么要恨老夫?他若不触怒老夫,老夫为何要痛下杀手?” 真是难得了。这样的话从相爷嘴里说出,令人大跌眼镜。他并非丧尽天良之人,烟香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相爷说起了当然收养夏荷的事,其中的过程他经过了一番修饰。 在夏荷八岁时,相爷有次外出,碰上了夏荷和侯老爹在街上行乞。因为夏荷很会说话,又善于察言观色,博得相爷的赞赏。刚好那时相爷亲生女夏荷意外死亡,相爷便要买下夏荷顶替亡女,当成女儿养在相府。 起初,侯老爹死活不同意将女儿卖给相爷。相爷以府中一名丫鬟的女儿与侯老爹交换,并给了侯老爹一笔钱。然而,侯老爹还是不同意。相爷对侯老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知侯老爹他女儿在相府当千金,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足日子。侯老爹勉强同意,为了女儿前程,他才忍痛割爱。 烟香听得入了迷,等相爷话落,她禁不住嘲讽:“真是不可思议。以相爷心狠手辣的秉性,没能将侯老爹灭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话一出,许多双目光齐齐瞪向烟香。 楚天阔狠狠剜了烟香一眼,用嘴型说,‘少说两句。’ 烟香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朝大师兄翻了个白眼。 皇帝看向烟香的眼神中,明显带了一丝厌恶。特别是看她站在他皇儿楚天阔身边,两人眉来眼去,他更是有些不悦。 相爷继续往下说:“老夫并非丧尽天良之人,为何要杀侯老爹?侯老爹不过是个老实苦命的百姓。老夫替他养女儿,又给了他一笔钱,他为什么要恨老夫?他若不触怒老夫,老夫为何要痛下杀手?” 真是难得了。这样的话从相爷嘴里说出,令人大跌眼镜。他并非丧尽天良之人,烟香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四十九章无罪释放 斟酌了一番,段子生清了清嗓子,用爽朗的声音高声宣判:“关于水脉姑娘状告知府大人方弘义误判一案,审理结果如下:夏荷乃是假冒的相府千金,她作恶多端,陆浩杀她罪不至死。知府大人判处陆浩死刑系误判c重判。水脉姑娘状告方大人成功,可免责罚。” 这样的判决一下,楚天阔长舒了一口气,包括水脉本人也是放松了下来。 水脉坐在位子上,听到自己没事,心情顿时好了很多。不过,她仍是提高注意力听着段大人继续宣判。 “知府大人方弘义办案不公,革去官职!” 段子生的话,犹如一记重锤重重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公堂外的百姓们一片哗然,人群爆发出一阵轰动。 楚天阔听到这样出乎意料的判决,本想打断段大人,他不服这样的判决。再怎么说,只因断错一桩案子就罢官,是不是太武断太儿戏了? 方大人是个好官,怎么能罢了他的官职呢?楚天阔本以为段大人会判决方大人打一顿板子,或是监禁数月,哪里想到会有这么重的处罚。 不过,他终是没有开口阻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段大人唱反调,影响不好。本来百姓就以为他是太子,仗势欺人。他想着这事压下不提,等退堂后,他再私下找他父皇求情。 听到方大人被革去官职,水脉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坐在位子上,如坐针毡。她与楚天阔想法一致,本想反对段大人判决,终是没有开口。皇帝在场都没有说什么,她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 哪知,烟香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她当即不满地反对,嗓门还特别大:“段大人,你罢方大人的官,责罚也太重了吧。” 楚天阔在看见烟香开口的那一刻,发现了她的意图,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烟香早已脱口而出了。 这丫头真是会挑事。他抿了下唇,没有言语。事已至此,他只得看段大人如何反应了。 堂外围观的百姓们,听见烟香说出了他们的心声,个个如打了鸡血般兴奋。 “说得好!说得好!”人群中有人发出了赞叹。 此言一出,一呼百应:“对!段大人不该这么判!” “方大人是好官!” “我们支持方大人!” 可以说,烟香的反对言论,起了个好头。百姓们闹腾了起来,各种支持方大人的声音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皇帝坐在堂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烟香此举他并不赞同。不过,看在外面百姓的呼声那么大,皆是支持方大人,他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烟香的反对,帮了段子生一个大忙了,他本就不愿这么重地处罚方弘义。他这么重判方弘义,不过是为了后面判相爷死刑做铺垫。而烟香一反对,他刚好可以顺着台阶而下。 段子生并无恼怒之色,反而用无比亲切的语气问:“哦。烟香,你来说说,为何本官不该这么判?” 啥?这问题该怎么回答?烟香蒙圈了。她只是不希望方大人被罢官而已,她哪里知道为什么不该这么判。回答这个问题,必然要提到如何判决,她又哪里懂? 她只觉得方大人是好官。可是,这句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而且,堂外的百姓已经抢先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她暗自咬了下舌头,为难地看向大师兄。 楚天阔不为所动,站得笔直。他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 烟香懊恼地嘟起了嘴,只得自己寻思起了说辞。 幸好东方红在这时候站了出来,替烟香解了围:“段大人,我是知府衙门的捕头,在方大人手底下做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方大人的为人了。方大人办案入神,处事公正。我自十五岁便入公门,跟着方大人破获无数案子。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方大人为研究案情,废寝忘食。他为官清廉,为民伸冤,爱民如子,是个人人颂扬的好官。” 东方红语气一转,叹了口气:“关于夏荷被杀一案,方大人是误判陆浩死刑。但因为这桩案子误判就罢了方大人的官,刑罚未免太重了些。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应该给方大人一次机会。像方大人这样的好官,应该重用才是。请段大人三思。” 东方红这一番话,说得精彩至极,烟香忍不住都想要给他鼓掌了。经他这么一夸,方大人确实形象高大又立体了。让她来说,她可能达不到这个效果。 烟香不由得高看了东方红一眼,向他投去赞赏的眼神。 看到那么多双目光望向他,尤其是烟香的目光更是灼人,东方红的面上微微泛红。 烟香那赞赏的目光落在东方红身上,楚天阔心里微微泛堵。 听着东方红入情入理的话,段子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改变了判决:“方弘义,鉴于百姓们对你的拥护以及下属为你说情。本官就罚你俸禄一年,知府一职依旧由你担任。” 方弘义感谢致谢:“谢段大人。”他全身舒坦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没事了。 楚天阔这下对烟香脸色好了许多,甚至笑脸相迎。他本以为,还需要大费周章跟他父皇求情,没想到当堂就可以解决了。起初,他还怪烟香多嘴,没想到她误打误撞帮了大忙。 段大人接着宣判:“陆浩杀害夏荷乃是纪正指使,再者夏荷作恶多端本就该死,陆浩杀她为民除害,判决陆浩无罪。楚天阔与迟乐劫陆浩囚车,情有可原。念在两人出于道义劫囚车,故不追究两人之责,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这四字一落地,如同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浪花,众人的心情也像浪花一样欢腾。 这个大概是除了相爷外,所有人最想听到的消息了吧。 不管是水脉,还是兰绫玉他们,甚至夏文萱,内心都是无比欢愉的。 不过,夏文萱笑不出来。她仍是担心她爹。段大人该如何判决她爹呢?虽然,楚天阔答应了会替她爹求情。可是,她爹罪孽深重,求情有用吗? 烟香激动不已,欢呼雀跃着。由于太兴奋了,她忘乎所以,伸手搂着大师兄的腰,蹦起来:“大师兄,太好了!你无罪释放了。” 他又没有耳聋,还需要她这么大声地重复一遍吗?楚天阔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感受到全场投向他的目光,令他窘迫不已。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推开烟香,定会让烟香颜面扫地。而且,会让烟香处于风口浪尖,难免被人指指点点,有伤风范。 不暇思索,他宠溺地摸了摸烟香的头,浅浅一笑:“好了,没事了。不用担心了。” 这一幕,令全场的人看得目瞪口呆。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实在是伤风败俗。 两人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皇帝的脸,瞬间就绿了。如果,他这时候还没看出烟香跟他皇儿楚天阔的暧昧关系,他可真是瞎了眼了。 他气恼极了,这样不守规矩毛毛躁躁的女子,怎么嫁入皇家,怎么配当他的皇媳。 他坚决不同意让他们俩在一起。 东方红和水脉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烟香的手上。此刻,她的双手紧紧环着楚天阔的腰。 这是最真情的流露。如果说烟香率性而为可以理解,楚天阔却跟着她胡闹,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她。 以大家对楚天阔的了解以及判断,他会理智地推开烟香。然而,并没有。只能说,他太在乎烟香了。 不过,当事人烟香很快就意识到气氛不对。慌忙放开了手。她不用抬头看,都能想象得出来,众人看向她的目光一定带着玩味。 她低着头,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知段大人是否有意回报烟香刚才帮他的大忙。他拿起惊堂木一拍,将全场目光重新吸引了过去。 他高声道:“现在,本官郑重宣判相爷夏元海” 段大人坐在匾额下,洪亮的声音传遍公堂各个角落。 夏文萱浑身颤抖后,鼓足了勇气听段大人宣判她爹的罪。当听到‘死刑’两字,她心跳加速,眼前一黑,感觉又要晕了过去。 幸好陆采儿及时发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相爷匍匐前进,跪在皇帝面前,连声求饶。 夏文萱只感觉天旋地转,脑壳嗡嗡作响,终是没有晕过去。不过,她的两行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等她站稳脚,她面向段大人跪了下去:“段大人,求你网开一面,饶了我爹。” 她的心很乱,脑袋一片空白,这样的求情显得苍白而无力。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五十章饶他一命 相爷本是对着皇帝猛地磕头求饶,忽听见他女儿向段子生求情,他明显地呆愣了一下。他对这个女儿是彻底地失望了,怎么一点都没有遗传他的性情呢。 她将他供了出头,却又替他求情,这是要闹哪样?再说要替他求情,也应该找皇帝,找段子生有什么用呢? 相爷几欲吐血,愣了一下后,又对着皇帝求饶。 皇帝坐在座位上,以一副冷漠的姿态,望着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相爷。他实在很难将面前失魂落魄的相爷,与过去不可一世的相爷联系在一起。 此时,皇帝觉得有些可惜。这么精彩的一幕,没有让皇后来观看下,真是浪费了。若是皇后看到这一幕,会抓狂的吧? 不止相爷一人不解,众人看夏文萱如此,很是不解。明明是她将她爹供了出来,为何又要替他求情呢? 对于夏文萱的求情,段子生无能为力:“夏文萱,你爹犯下滔天大罪,数罪并罚,实难宽恕。” 这会儿,永安王按讷不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开口帮相爷求情:“父皇,相爷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念在他有功于朝廷,姑且饶了他这一次吧。” 对于相爷如此谋害他皇兄,他心里的气愤的。不过,他看在夏文萱的面子上,把相爷当成了未来泰山,才替相爷求情的。他不忍看夏文萱失去亲人,如此痛苦,见夏文萱哭得那么伤心无助,他从心底怜悯她。 然而,皇帝听到永安王的求情,只以为永安王是看在他母后的份上,毕竟相爷是他的亲母舅。如果,安儿求别的事,他会答应的。他对安儿一向有求必应。当然,安儿很懂事,很少提出会让他为难的要求。 只是,关于赦免相爷一事,他真的不能答应。且不说他存心要处置夏氏一族,单单他对相爷早已不满,可谓是恨之入骨。相爷谋害他皇儿楚天阔之事,让他无法原谅。 若是相爷谋害他皇儿之事不公之于众,皇帝还可以睁一眼闭一眼。现在,这么多百姓看着,此事很快会传遍整个大西国。他若不处置相爷,他如何自处? 他如何对他皇儿交代?他又如何面对天下百姓?相爷犯下滔天大罪,若不惩治,他又如何治理这天下? 皇帝略微思索了下,有心推脱:“安儿,这里是大理寺,一切还是听从段爱卿判决吧。段爱卿身为大理寺卿,执法严明,办案公正,定不会徇私。”他语气一转,叹了口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相爷触犯国法,犯下滔天大罪,朕有何面目替他说情?” 话里,透出浓浓无奈。其实是为了敷衍他皇儿永安王。 永安王听出了他父皇的意思,转而去求段子生。 “段大人,可否看在本王的薄面,放相爷一条生路。” 段子生佯装没有听见。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了很大的动静。 围观的人群中,忽然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来。 接着,有许多名身穿朝服的官员,气势汹汹而来走上公堂来。 他们显然没有料到皇帝也来了,看见堂上坐着的皇帝时,慌忙跪在地。 皇帝冷眼扫过去,心中已然有数,都是一些相爷的党羽,显然是为相爷求情而来。他冷冷一笑,来得真是时候。 堂外的百姓们,睁大眼睛往里瞧。今日可真是稀奇了,天下奇闻怪事一桩。今日之案史无前例,恐怕要载入史册了。先是惊动了皇帝,后来连文武百官也惊动了。 今日的大理寺,可真是热闹哦。百姓们啧啧称奇,人人为有幸见到此等大场面兴奋不已。 果然不出那些皇帝所料,那些朝臣们像是来之前就商量好了似的,跪下就开始求情。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大致意思就是要求饶了相爷一命。 听了那些个朝臣聒噪半天,他的感觉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他不耐烦地推给段子生:“众卿家,你们的意思朕听明白了。这里是大理寺,一切还是听从段爱卿的吧。” 闻听此言,那些朝臣立即改变策略,转求段子生。 段子生蒙了。他本下决心要判相爷死刑,见此情形,他有些动摇了。他也不明白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永安王一心帮夏文萱,便给段子生指了条明路:“段大人,看在这么多官员以及本王求情的份上,你就网开一面吧。我父皇也点头同意了。” 他是这意思吗?真是自作主张。皇帝脸色明显一沉,干咳了一声,瞪了他的皇儿永安王一眼。 这一眼,瞪得永安王怵然心惊。他父皇还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样严厉的眼色。 段子生可为难了,他只得求助皇帝身旁的刘鑫。 刘鑫跟随皇帝多年,自然将他的心思揣测得无比通透。皇帝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出意思。此情此景,皇帝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分明是要相爷的命。于是,他暗对段子生比划了下杀无赦的手势。 段子生心领神会,拿起惊堂木,大力一拍,用着威严十足的语调高声说:“相爷犯下滔天大罪,残害太子,法理难容,理应处斩。谁再开口求情,一并处罚。” 众多朝臣皆是面露惊慌之色,不敢再多言。 相爷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来,一脸惊恐万状混合着悲怆的神色。方才,见文武百官前来替他说情,他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希望。若是皇帝有所顾忌,百官的求情发挥作用,那么他还是有一丝活命的希望。 只要段子生松口,改了判决,那他就会没事了。因为,皇帝推诿给了段子生,一切由段子生说了算。他还佩服起来他女儿夏文萱有先见之明,求段子生才是明智选择。 不过,让他向皇帝低头,他不怎么别扭,让他向段子生低头嘛?这个可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谁知道,段子生竟然不顾百官的求情,仍是态度强硬地要判决他死刑,还不准百官再替他求情。 扫了一圈公堂上的人,相爷认定除了段子生外,能救他的只有楚天阔了。想起之前他女儿夏文萱的暗示,让他求求楚天阔,楚天阔会放他一马的。 求生的念头支配着相爷,万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听从了他女儿夏文萱的建议,转而求楚天阔。 嗯,相爷回想起过去那些事,一直是他处心积虑害楚天阔,而楚天阔一味退让,并没有采取手段报复过他。不然的话,以楚天阔高深莫测的武功,要杀他的话,易如反掌。 而且,在楚天阔确认为太子后,楚天阔并没有向皇帝告状,揭露自己陷害他的事。由此可见,他若向楚天阔求饶,楚天阔极有可能放过他。 相爷打定了主意,准备将求饶的对象由皇帝变更为楚天阔。 令众人包括相爷没有想到的事,相爷还没开口,楚天阔竟主动开口替相爷求说情了。 诚然,他父皇的话,楚天阔是听到了。他本有心替相爷说情,只是不知该向他父皇还是段子生开口。经过他父皇这么一明示,他便向段子生开口了。 他点到为止:“段大人,念在夏文萱破案有功的份上,不如考虑下她的建议。” 夏文萱听见楚天阔这句话,像寒冬腊月里几口开水进了肚,顿觉得周身热呼呼的。他履行承诺,开口帮她爹求情了。她止住了哭泣,一双期盼又带着渴求的眼神,呆呆望着楚天阔。 她将希望都压在楚天阔身上,有楚天阔出面,她爹定能保住一命。 楚天阔那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出口,传入众人耳中。声音是很好听,可是这话本身的内容怎么那么奇怪?谁人不明他的话中之意。他这不是委婉地再替相爷求情嘛。 可以说,堂上的人,除了烟香和夏文萱以外,其他人皆是无比震撼。按理说,相爷将楚天阔害得那么凄惨,楚天阔应该恨相爷入骨才对。可是,楚天阔怎么反倒替相爷求情呢? 段子生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本已言明,谁再替相爷开口求情一并处罚。而楚天阔的求情非常委婉含蓄,他不禁佯装惊讶而问:“楚天阔,你方才说什么?” 楚天阔微微一愣,寻思着如何回话。他不相信段大人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很明显,段大人这是委婉的拒绝。 也是,相爷做过的那些事,触犯了国法,段大人执法严明,怎么可能网开一面?况且,段子生已经言明,不准再替相爷求情。这可怎么办呢? 他已经答应了夏文萱,要替她爹求情。既然答应了她,就要办到。 思忖了一番,楚天阔为难地开口:“段大人,我不追究相爷过去对我迫害之事。” 段子生呆愣住了。相爷犯下的滔天大罪,都是针对楚天阔,处心积虑谋害楚天阔。如果,楚天阔身为被害人,不追究相爷的罪责,从法理上来说是能饶相爷一命的。可是,楚天阔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天阔这是为相爷求情,但是,他是拐着弯的求情。 皇帝有些惊诧,他的皇儿怎么有如此宽广的胸襟?他也不知这是该喜还是该忧。 迟乐一脸唾弃的表情,忍不住叹气:“楚天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天空渐渐变成淡白的—白的—浅红的—红的—玫瑰色的颜色。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一章选中皇媳 大理寺后堂里,皇帝端坐在堂正中位子。 堂上其他人皆是无比拘束地站着。 皇帝和颜悦色,笑着招呼:“大家坐啊,怎么都站着?朕只是跟你们随意聊聊,不用如此拘谨。” 下了公堂,来到这后堂,皇帝少了几分天子的威严,多了几分亲切。 烟香一听这话,如蒙大赦,率先就着身旁的凳子坐下。天啊,在公堂站了一两个时辰,腿都站麻木了。 由于动作太粗鲁了些,坐下的过程中碰到了凳子腿,发出了极不和谐的一声响动。这一声响动,在周围静谧的气氛下,显得异常诡异。 她顿觉无比尴尬,回头望了周围,靠啊,怎么只有她一人就坐呢? 其他站着的人,不由得把目光都投向了烟香。见她如此心急,毛毛躁躁地坐下,皆是抿嘴一笑。 烟香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的,这些人是怎么了?皇帝都开口让他们坐了,还装什么客套呢。平时也不见大家如此古板,怎么在皇帝面前倒是束缚起来了呢?皇帝又不吃人,有那么可怕吗? 大家都不坐,就她一人坐,她也怪不好意思的。她颇为不自在地笑了笑,只得又站了起来。 楚天阔挨着烟香站着,被她的行为逗乐了。他笑着对烟香说:“坐吧。在父皇面前不用生分。” 嗯?烟香明显一愣,大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父皇以后也是她父皇的意思? 显然,其他人也听到了楚天阔那句话,面上尽是喜色。除了水脉和东方红神情紧绷外,其他人皆是开怀一笑。 皇帝被他皇儿那句话弄得有些膈应,好像要他承认烟香会是他皇媳一样。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浅浅一笑:“皇儿说得对。大家都坐吧,不用生分。” 众人这才彬彬有礼井然有序坐下。 楚天阔选择坐在烟香旁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和烟香感情不一般。加上堂上搂搂抱抱那一幕,不想知道他和烟香关系亲昵都难。 皇帝并不反对他皇儿楚天阔与烟香走得近,但是想要烟香嫁进皇家,他可就不乐意了。现在,案子已了结,拨开云雾见青天,众人心里皆很欢愉。皇帝也就对两人的小动作睁一眼闭一眼。 他摸了摸胡子,笑着说:“你们都是皇儿的知己好友恩人。你们姓甚名谁,说来与朕听听。” 烟香第一个站了起来,拍了拍心口,嬉笑着开始自我介绍:“皇上,我叫烟香,今年十八岁。楚天阔是我大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同门学艺整整十年。他对我温柔体贴c呵护备至。” 她自然而然说出口,一脸兴奋与自豪,毫无害羞与脸红。楚天阔却是脸色微微泛红。 在座的,就没有不认得烟香的。皇帝很无语,他还能不认得烟香吗?他只是轻轻点了点下头,脸上连点笑意也没有,态度无比冷淡。 烟香心下一沉,顿觉有些失落。看得出来,皇帝并不喜欢她。 楚天阔为了安慰烟香受伤的心灵,对她眨了眨眼,眼神滋滋放电,笑得无比迷人。 烟香这才心里好受了些。 东方红第二个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介绍:“皇上,臣名唤东方红,在凤城知府衙门任职捕头。楚天阔的案子,我至始至终都有参与,因此与他熟络起来。” 皇帝点头微笑,以赞赏的目光注视着东方红:“朕听说,东方捕头乃是凤城第一名捕,办案如神,智勇双全,坦荡无私,武功卓绝。让你当个小小捕头,实在是太屈才了。朕有意提拔你为刑部侍郎,不知你意下如何?” 东方红腼腆一笑,婉言谢绝:“多谢皇上美意。是皇上抬举臣了,臣只是做好本职工作,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刑部侍郎一职,臣恐怕无法胜任,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被拒绝了,皇帝并无恼色。他略微思索了下,改变主意:“不如这样,朕封你为御前带刀护卫,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你可以继续留在衙门当捕头。如何?” 起初,东方红是想拒绝的。他不想接受太大的恩惠与赏赐。不过,他转念一想,若是楚天阔回宫,烟香很可能也会进宫去。他若是在宫中当差的话,可以就近照料烟香。 而且,御前带刀护卫只是空职,他依旧可以在知府衙门跟着方大人办案。有了这官职,以后办案抓人派头也足了,对办案更加有利。这就相当于给了他一张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凭证,还有一个不平凡的身份。 不得不说,皇帝这个封赏考虑太周到了。他先答应下来,以后不想要这职位,到时他也可以请辞。 一番思索后,东方红欢喜地谢恩:“谢皇上封赏。” 接着,堂上的其他人,一一自报家门。皇帝皆是给了不同赏赐。 给陆采儿的赏赐比较特殊,尽管皇帝已经封了她为双元郡主。今日,当着迟乐和兰绫玉的面,皇帝金口一开,答应哪天喧她上殿,让她从文武百官中挑选一名如意郎君当郡马。 陆采儿对皇帝这个提议有些哭笑不得。她又不能明确跟皇帝说,她喜欢迟乐王爷,只好含羞带笑地点了点头。 堂上的人,已向皇帝毛遂自荐,唯独剩下水脉一人还未正式与皇帝介绍自己。 如常人的想法一般,最后一个出场的,往往会博得全场关注,成为万众瞩目焦点。水脉出场,宛如压轴戏,成为全场的亮点。 最后,轮到水脉介绍自己,她举止优雅从容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落落大方地行了个礼:“皇上,民女名唤水脉,是忠勇王迟乐的师妹,与楚天阔是知己。我们相识十二载,肝胆相照” 发现皇帝投过来的关注目光,耀眼又瞩目,水脉受宠若惊,窘得她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皇帝赞不绝口:“水脉姑娘,之前凤卿家在朕面前提起说你。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举止端庄,谈吐不凡,不愧是凤城第一美人!” 悄悄这态度!烟香已经感受到巨大的心里落差,似乎听到了心在胸腔一片一片碎裂的声音。 为什么她一发言,皇帝爱理不理。水脉姐姐一发言,皇帝就赞叹不已? 她大受打击,禁不住酸溜溜地开口问:“皇上,凤前辈跟你说了什么?” 顿了下,皇帝微微皱了下眉头,没有理睬烟香。 楚天阔只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看样子,他父皇对烟香颇有成见,对烟香还真不是一般排挤。不知他和烟香,还有多少的艰难险阻等着他们去攻克呢。 水脉微微一笑,温和回话:“皇上盛赞了。水脉只是一民女,愧不敢当。”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二章做出选择 可是,谁又能知道她说出这些话,耗费了她多少力气。 不知怎的,她说着说着,笑容渐渐褪去,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落寞神色。眼角的泪,不由自主往下滑落。 一屋子的人,凝神屏息看向水脉。 这一刻,楚天阔颓然放开了烟香的手。看到水脉眼角的泪,他心软了。 过往跟水脉的那些点点滴滴浮上了心头。他曾经对她承诺,他要娶她。她悔婚,为了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不是她不愿嫁给他,是她怕他不是真心想娶她。 他答应夏文萱,放过她爹,他都能做到。为什么对水脉的承诺,他却做不到? 最初,是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扬言要娶水脉,婚约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和水脉要成亲的喜帖,广发武林,他们的婚事家喻户晓。这件事,既然是他自己提出的,他就得负责到底。女子的贞洁重于一切,背着弃妇的名声,多么不好。 皇帝的笑容,一下子生动了起来:“水脉姑娘真是虚怀若谷。不管是从样貌,人品,才华,水脉姑娘都与皇儿相配。水脉姑娘与皇儿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这桩婚事,任凭父皇做主。”楚天阔忽然开口说。 皇帝笑得合不拢嘴:“那好。朕选个良辰吉日为你们赐婚。” 闻之,烟香的心在滴血,似乎听到了心在胸腔一片一片碎裂的声音。 水脉低下了头,心里如一万只小鹿乱撞,又惊又喜。她想起了之前做过的一个梦,梦里她是皇后,楚天阔当了皇帝。 而这个梦,在现在看来,并不是单纯的一个梦。,它即将成为现实。还有什么会比皇帝的话更加真实可靠?所谓君无戏言,皇帝金口一开,即是旨意,谁敢抗旨不遵? 而且,这是楚天阔心甘情愿答应的,没有人逼他,是他自己愿意这么做的。她和楚天阔多次分分合合,上天最终还是安排他们走到了一起。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和楚天阔注定有缘分,这一次,她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把他推开了。即使得不到他的心,得不到他的人,得到名分也好。 堂上的人,在替水脉欢喜的同时,也在替烟香担心。兰绫玉和迟乐以为烟香会闹大吵大闹,会控制不住地发脾气,会搅得天翻地覆不可收拾。 然而,烟香并没有。 这样的结果,她早已心中有数了。昨天,大师兄亲口跟她说过,他会给水脉姐姐一个名分。她特别能理解刚才大师兄的做法,反正皇帝要他娶水脉姐姐的意愿那么强烈,不由得他不答应。 从道义上来说,他必须娶水脉姐姐的。如果不娶她,他这辈子会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包袱。 但是,从她的个人角度来说,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可是,她能怎么办?她吵她闹,就能改变什么吗?只会让皇帝更加讨厌她,只会让大师兄更加难堪。 烟香有些失神,安分守己坐在座位上。她的目光,怔怔盯着脚下,发着呆。她多希望从脚下裂出一道缝来,把她拉进去缝里,省得受这窝囊气。 楚天阔跟着烟香坐在,他伸手去拉烟香的手,难得是的是烟香并没有拒绝。 对于楚天阔与烟香的小动作,水脉和皇帝睁一眼闭一眼。 “你,没事吧?”楚天阔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烟香。她这样冷静的反应,实在是令他心神不宁。 烟香抬起头来,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来,她自觉这样的笑比哭还难看。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样的情况下,她能笑出来已经是奇迹了。笑,总比哭好吧。 这一虚假的笑,让楚天阔怵然心惊。 皇帝后面又跟大伙说了什么,楚天阔和烟香皆是一字也没有听清。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到了皇帝该回宫的时候了。他这才对楚天阔说:“皇儿,随朕回宫吧。朕已经命人将明月殿收拾了出来,以后你就住在那。这二十四年,朕无时不刻都在寻找你,思念你。你在民间吃了不少苦,朕会好好补偿你。” 楚天阔浅浅一笑,委婉请求:“父皇,儿臣愿意随你回宫,不过不是今日。儿臣还有些私事要处理,请给儿臣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儿臣一定回宫陪伴父皇承欢膝下。” “三个月?”皇帝重复问,他的面色一沉,显得有些失望:“皇儿,究竟是什么事要办如此之久?皇儿可以先行回宫,有何事差宫人去办即可。” 永安王凑过来说:“皇兄,父皇可是天天念叨着你呢。你有什么事比陪父皇回宫更重要?不重要的事,还是以后再办,先陪父皇回宫吧。”顿了下,他补充说:“父皇年纪大了,需要有个人帮他处理国事,皇兄身为太子,理当担此重任。” 听到他们急着让大师兄回宫去,烟香心里更加难受了。一入宫门深似海,此生如同隔天涯。以后,她想要见他,恐怕很难了吧。 楚天阔拍了拍永安王的肩膀,语气坚决:“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一定回宫去。今日,你就先陪父皇回宫吧。” 皇帝显得很好说话,慈爱地对着楚天阔笑了笑:“那好吧。既然皇儿这么坚持,朕也就不再勉强你了。” 跟大家道别完,随后皇帝吩咐刘鑫:“摆驾回宫!” 皇帝一走,堂上的众人也就散了。 烟香一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大理寺的大门。 她茫然地站在大理寺门前的马路上,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那些人,都有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自己到自己要干什么,知道自己要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而她呢,她以后怎么办?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梦醒了,却不知将去该往何处。 案子了结了,大师兄无罪释放了,他重获自由了。这是天大的好事,为什么她却开心不起来呢?她应该恨开心才对啊。 大师兄就要回宫去与他父皇团聚了,做他的太子,过着养尊处优尊贵无比的生活。他也即将迎娶水脉姐姐,了却他长久以来的一桩心事,摆脱他内心的折磨。他再也不用背负自责,再也不用担着薄情寡义的骂名了。 属于大师兄关辉灿烂的日子就要到来了。 这样挺好,只要她退出了,所有人都解脱了。一切皆大欢喜,不是吗?她本来就不适合呆在那宫中生活,不如把这机会让给水脉姐姐。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三章师兄耍赖 烟香望着东方红快速逃离的背影,气急败坏地跺脚。这东方红也真是的,一点都不配合他。真是不懂女子心,情商太低,难怪他会这么多年一直未成家了。 她无比懊恼,东方红你被本姑娘踢出局了。 看烟香气得冒烟,楚天阔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以讨好的语气说:“好了,不要再怄气了趁着三个月时间,我带你四处转转,散散心。不然入了宫,想出宫可就没有那么自由了。” 烟香有些诧异,他跟他父皇说要留在宫外三个月时间,借口说有事要办。实际上,他是要陪她在宫外逛一逛。乍一听,她有些感动。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决意要入宫,特意抽时间陪她,补偿她的意思? “大师兄,你要是特地为我而留在宫外三个月时间,大可不必。我不需要你陪。”她冷眼观他,冷语如水泼向他。原谅她实在装不下去了,笑得好累。 楚天阔啼笑皆非,低声下气道:“不是你需要我陪。是我需要你陪,好吧?” “你不需要陪你的水脉未婚妻吗?你这样跟我嬉皮笑脸,就不怕她吃醋吗?”烟香冷笑一声,继续挖苦道:“哦。我想起来了。你红颜知己遍天下,总得花些时间去拜访,顺便问问她们的意思,愿不愿意陪你入宫,对吧?” 楚天阔听出来烟香话里饱含醋意,认真严肃地问:“那你愿不愿意陪我回宫?” “不愿意!”烟香回答得无比干脆,索性把心里想法也挑明了说:“大师兄,我可不愿意跟别的女子共伺一夫。即使那名女子是我喜爱的水脉姐姐,也不例外。你听清楚了,有她无我,有我无她。” 她的一番话,已经把两人的路堵死了。 楚天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宛如刷上了一层油漆一样紧绷。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烟香也觉得无趣。明知道两人没有未来,又何必苦苦纠缠?她长长吁了口气,转过了身,迈开步子朝前走。 有她无我,有我无她。她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这八字,字字震荡在他头脑中,砸的他耳边翁翁直响。他没有说话,只听到自己凌乱的心。 她是真的伤心了,不是单纯的闹脾气。 这一刻,楚天阔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知道,只要她此时离开,这一辈子,他都会永远的失去。那种心空了一般的感觉,他不想再承受了。 他心慌意乱,急忙上前拉住了她。 烟香懊恼地想挣脱开他的手,却是力气不及他,挣脱不开。她大喊了一声:“放手!” 这一声喊叫,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咦,那不是太子吗?” “是啊!是啊!长得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 过往的人,有人认出了楚天阔是太子,好奇地围观过来。 “旁边那小姑娘长得真俊俏,她是谁啊?” “听说是他的小师妹。” “他们两个真的是郎才女貌啊!”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尽管压低了声音,楚天阔和烟香都听见了。 令烟香意想不到的是,大师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然满怀柔情地开口说:“都是我的人了,不陪我回宫,还想去哪?” 烟香不可置信地抬头,一丝自得的笑容,在他的嘴角一闪而逝。靠啊,他竟然耍赖。 周围霎时间聚集了一大批百姓,大概是听到了太子那句话,皆是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 烟香羞愧万分,满脸火辣辣的。一定是大师兄的话,将人招惹来的。他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当众宣布她是他的人。这样伤风败俗的话都说得出口,真是无耻之极。大师兄怎么变这样了? 感受到周围关注的目光,楚天阔也有几分不自在。他对着围观他的众人,腼腆地笑着,态度温和。 ”知道吗?太子生性仁慈,连陷害他的相爷,都能放过。他对待百姓也很亲切,他要是能当上皇帝,那可真是万民之福。”百姓中有人赞美道。 听着夸奖大师兄的话,烟香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一下子忘了她还在跟他置气呢。 就在这时,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听说太子妃已经有了人选,那就是凤城第一美人水脉。看样子,他似乎更爱这位小师妹。” 烟香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情况不对,赶紧撤退。楚天阔拉着烟香的手,拨开人群,往快活王府而去。 身后传来了议论:“日后当上皇上,皇后娘娘岂不是平民出身?那可真是太好了。” 其实,烟香现在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至少,她要离开前,得跟师父师娘说一声吧。刚才只是情绪上来,才想离开。幸亏大师兄拉住她了,不然她可怎么收场? 路上,烟香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他:“你和水脉姐姐,究竟说了什么?” 楚天阔语气放软:“就说了我们俩人的事。” 烟香刨根究底:“我们?我们指的是谁?” “快活王府往哪走?”楚天阔怕她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忙岔开了话题。 对于他问出这个问题,烟香无比满意。终于也有大师兄不知道她却知道的地方了。她高高兴兴地帮他之路。 当然,楚天阔也无比满意。此计果然有效,一下子引开了烟香的注意力。 两人靠近快活王府,远远看见快活王府周围聚满了大片人群。那情景,与开堂审案是大理寺人山人海一样。 烟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百姓们包围快活王府做什么? 待两人走近了,才看清快活王府前的那片空地,摆了好几排桌椅板凳,百姓们坐在凳上,排着队等候就医。 李愁容以及楚傲飞,坐在最前面的一排桌案前,给病人看诊。那桌案上,摆着药材以及纱布之类的药品。 李愁容医术自然胜过楚傲飞,由她简单观察下病人情况,遇上普通病例,她就让楚傲飞来练练手。 看了几眼,楚天阔和烟香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师父师娘这是在办义诊呢。像师娘医术了得,神农的名号响亮,又是免费看病,怪不得那么百姓慕名而来了。 有些已经看过病的百姓,提着一袋药往回走,面上尽是满足的笑容。 烟香急着要去见师父,楚天阔拉住了她:“我们等等吧。让这些穹苦百姓多受点恩惠。” 烟香天生一副热心肠,对他翻了个白眼:“我去帮忙呀!”难不成他以为她又要离开? 从日出忙到日落,才将前来的百姓看诊完毕。楚傲飞与李愁容不用问也知道,楚天阔无罪释放了。要知道这消息并不难,来看诊的百姓,就有听完审案才来的。 梅儿见到楚天阔无比激动。大喊:“少庄主,你回来了!”说着,竟是喜极而泣。 烟香看她哭,连忙打趣她:“梅儿,这次我大师兄真的会为你和胡立主婚了。你要如愿以偿了,怎么哭了?” 梅儿讨嫌地回了一句:“小姐,你呢?你和少庄主什么时候成婚?” 这句话就如一点星火,掉到了浇了油的干草堆上。烟香火气又冒了出来:“快了吧!可惜,新娘不是我。” 她说的话,非常微妙。说完漠然地别过脸,懊恼的情绪展露无遗。 楚天阔嘴唇蠕动,本想说什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梅儿还要问,李愁容看出端倪,忙把梅儿支开:“梅儿,提着这些药材,跟我来。” “哦。”梅儿应了一声,不情愿地走了。 楚傲飞见两人神色古怪,皱着眉头问:“怎么了?又闹别扭了?” 烟香委屈道:“师父,大师兄他欺负我。” “说吧,什么事?”楚傲飞不由问。 没有点名,也不知他在问谁。 烟香憋了一肚子火,张口正要数落大师兄的不是。 却被楚天阔抢先开口:“师父,我特地来问问,迟祥叔叔墓在哪?我想去拜祭下。” 闻言,烟香立即泄了气。提到这么沉重的事,她的那些儿女情长自然微不足道。迟祥当年冒死保护大师兄,大师兄一恢复自由之身,立马想到去拜祭他。嗯,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五十四章撩妹技巧 闺房里,烛光摇曳,一室寂静。他入了房,轻轻关上门,上了锁。 “大师兄。”床那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声。 楚天阔呆了一下,梅儿不是说了,烟香在熟睡吗?怎么他一来,她醒了? 他一点点向床帏走近,房内烛光摇曳,照在床上烟香恬静柔美的睡颜,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真的睡着了。原来,刚才的呼唤声只是梦中呓语。他的心中流淌过一股激流,微微有些发愣,尽管睡着了,她心中念叨着的依然是他。 楚天阔放轻了脚步,不发出一丁点声响,移到到床沿。脱了外衣,脱了靴子,轻手轻脚上了床,在床的外侧躺下。 他本想单独找她谈谈,心里有好多话要跟她说。可是,她却赌气地喝醉了。她有过一次不辞而别的经历,令他惶恐不安。如果,他不跟她说清楚,说不定她醒来又会负气离开。 监视也好,担心她不告而别也好,总之他要牢牢抓着她。 他轻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点儿烦。 指尖轻轻触摸她正微皱的眉心,帮她把眉头舒展开来。不会喝,偏要喝,难受了吧? 他心头微酸,轻抚她的长发,轻拍着她的背脊,轻声喃喃:“烟香。” 没有回应,耳边只有她平缓的呼吸。她是真的睡着了。他也不知道是希望她醒着,还是希望她睡着。 他有些痴迷地看着她甜美的睡颜,他的手指,抚着她的脸。他的指尖慢慢游移,先是紧闭的眼,拂过小巧的鼻尖,轻触弧线优美的下巴。最后,停在粉红如桃花瓣的唇上。 迷迷糊糊中,感受到旁边熟悉的体香,睡梦中的烟香,一点点向他贴近。 他不知不觉轻轻伸手把她揽在怀里。俊美的脸庞与她的额相贴,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至极的吻。 尽管他的动作再轻柔,睡梦中的烟香,还是有了感应。她只是酒喝多了,不是中了迷药昏迷不醒。 烟香无意识地翻了身,轻轻推开了他,眼眸欲睁未睁,处在沉睡于清醒的边缘。 楚天阔凝视着她,怜爱地再次拥她入怀,用宠溺的语气轻声哄道:“乖,继续睡吧。” 烟香的头昏昏涨涨,闻着他熟悉的气息,只觉得很安心,这种踏实的感觉真好。 她安静地躺在他怀里,闻着他熟悉的体味,依恋地更加靠近他。一双手无意识地攀上他,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这玲珑有致的身子贴紧了他,楚天阔体内一阵躁动。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紧紧拥着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一般,轻揉的细吻,拂过她的面颊。 感受到异样,烟香的腰轻轻扭动,酒香从口中呼出,她的气息充斥他的鼻翼间,激烈地刺激着楚天阔的感官。 一股热流顺行而下,让本就难以入眠的楚天阔更加精神了。 烟香根本不知她现在的样子有多迷人,他轻轻搂着熟睡的她,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暗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受罪。他好好呆在他房里有什么不好,非要来这里饱受折磨。 他浑身紧绷,理智提醒着他推开她,两只手掌握成了拳头,紧了又紧。终于忍了过去。 “大师兄。”烟香的候间发出无意识的呼唤,令他难以自持。她缓缓靠近他,如获至宝地贴近,把手搭在他身上。 这一声呼唤,这一下撩拨,侵占了楚天阔的神经。 这个迷人的小妖精,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感觉又被唤醒了。 鼻尖亲昵地拂过她的脸颊,拂动了她的痒处。她伸手过来挡了一下,却是迷糊睡着没有醒来。 一阵微痒在心头,一张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似要倾诉什么话语。半响,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轻轻吻上她的唇。 “嗯”她含混不清梦中低呓,似乎在回应他。 身体的灼热,令他面容泛起红晕,生平第一次想放纵自己,无意识地,手指探向她的衣襟。 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中探出头来,投射出第一道刺眼的光芒。房间的空气中氤氲着湖水的气息,为这新的一天注入无限的活力。 烟香动了动身体,却被楚天阔揽了过去,两人贴得更近了一些。 她睁开了眼睛,隐约看见大师兄的脸庞。 楚天阔满脸怜爱地看着她,抚了抚她的额:“醒了?难受不?” “心里难受。”烟香清醒了几分,忽然察觉到不对劲,环望了一眼房间。是她的闺房,没错。 她奇怪地问:“你你怎么会睡在我床上?” “自己一个人睡不着,想你了,所以就来了。”楚天阔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得很轻巧。 “昨晚,我们”烟香抓了抓头发,感觉一颗脑袋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咬了下唇,不知道怎么问出具体。她实在是问不出口。 楚天阔唇边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实话实说:“昨晚我们一起睡在这一张床上。” 这不是废话吗?她又不是傻子,现状很明显嘛,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昨晚睡一起了。只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气息相融,大师兄温热的鼻息呼在她的脸上,令烟香头皮一阵发麻。 烟香低垂着眼帘,犹豫再三,含羞带怯地问:“我是问你有没有占我便宜?”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希望听到他回答有,还是没有。只觉得心乱如麻,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 “占了。”楚天阔低头凝望她通红的脸,唇慢慢扬起,弧度越来越大。 烟香抬眸一看,他竟然在笑。 烟香根本不信,忽然意志坚定起来,一双慧黠灵动的大眼睛盯着他,毫无怯意与他对视。 “不信?”楚天阔揣摩透了她的心思,轻轻掀起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蓦地,烟香感觉身上有些微凉,颔首看去,她衣襟散乱,大片肌肤外露。 “啊”烟香真的吃了一惊,真是难以想象,他竟然真的会这么做。 楚天阔早已意识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第一时间伸手掩住了她的口。他轻声附在她耳边说:“你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想弄得人尽皆知吗?” 烟香意识到自己反应太激烈了。她眨了眨眼睛,轻点了下头。 楚天阔这才放开了掩住她口的手。 烟香拢起衣衫,两手掩面,不敢与之对视。没脸见人了。没脸见人了。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五十五章吵吵闹闹 等烟香整理好衣衫,望见大师兄站在窗户前,一双勾人心魂的眼睛望着窗外。他面上是一副深沉的神色,不像是观赏湖面的风光,倒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 烟香没有搭理他,自己下了床,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她仔细端详着自己的面容,只见镜子里的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一双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面色潮红,肌肤雪白。 此刻的自己散发着迷人的气息,烟香望着镜中的自己很是自恋。 慢慢地,镜子里多出了一个人影,只见那人有着一张令人百看不厌的绝美面容,脸上挂着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的招牌笑容。 镜子里的那个男子,弯下腰,将一只手搭在坐着的女子肩上,另一只手温柔地拂过那女子的长发。那名女子腼腆一笑,也伸出手搭在男子的手上。 看着镜子里两人互相依偎,靠得无比近,烟香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 她侧头抬眸,正好对手大师兄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眼眸。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浑身滚过一阵热浪雨激流,仿佛被电到了一般。 楚天阔的手,轻抚过烟香面颊,令她浑身微微颤抖。 她觉得自己的脸红得不能再红,心跳得有些快,慌忙伸手去拿搁置在梳妆台上的梳子。她的手刚接触到梳子,大师兄的手随即覆了上来。 “让我来吧。”他答应过,要一辈子为她梳头。 烟香含羞带笑地轻点了下头,缓缓将手缩了回来。在她心潮澎湃之际,大师兄已经拿着熟悉,动作熟练地帮她梳起了青丝。她乖乖坐着,看着大师兄摆弄她的秀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幸福。 虽说小时候大师兄也常帮她梳头。但那时候,他为她梳头,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并无其它。而此刻,他为她梳头,带着柔情蜜意,是做为男子在为心上人梳头。 她爱他,他也爱他,一种两情相悦的默契感在两人心中发酵,就连空气也充满了爱恋的味道。 楚天阔今日才知道,烟香跟纪正是清白的,想起这他就心情舒畅。再想到刚才烟香答应他,愿意陪他进宫,他更是开怀不已,浑身像卸下了千斤担子般轻快。 两人深情款款,直到梳完了头发。 梳完头发,两人继续搂搂抱抱,也不知是谁先抱着谁。总之黏黏糊糊,并没有要离开房中的意思,谁都不想破坏这样的气氛。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梅儿来敲门。 “小姐,你起了吗?”梅儿倒是自觉,并没有点名叫少庄主。 烟香不暇思索就要去开门,楚天阔连忙拦住了她,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先打发她走。” 烟香眨了眨眼,一双慧黠灵动的眼眸里尽是疑惑。她很诧异,压低声音问:“怎么了?梅儿又不是外人。” 楚天阔反问:“你还不了解梅儿?” 梅儿很八卦,烟香自然知道,让梅儿知道他在房中过夜,等于让王府中所有人都知道了。不过,这有什么嘛,让人知道就知道了。 烟香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用无比诙谐的语气小声调侃道:“怎么了,大师兄你还害羞啊?你刚才不是说,两情相悦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而且这种事男人又不吃亏。既然做了,那就别怕被人说。” 其实,她满脸的笑容,出自内心的得意。不管怎么说,她把太子给睡了,算来她也不亏啊。比较亏的是,这事发生在她睡着时候,她全然不知情。 房外,没了动静。 梅儿轻敲了几下门并询问了一声,见没有动静,也没有执着地继续敲门催促。 昨晚夜深了,少庄主才来顶她的班。想必这时候少庄主还没起床吧。再说了,烟香小姐昨日喝醉了,一定很难受,睡迟点也正常。思忖了一番,梅儿便识趣地走了。 听到梅儿离去的脚步声,楚天阔松了一口气。尽管梅儿也知道,昨夜他在房中陪了烟香一夜。但是,一大早他还是不想让梅儿见到两人共处一室。当然,他更不希望这事张扬出去。 他只不过是要烟香死心塌地跟着他,所以制造出他和她雨云之欢的假象,并不愿因此坏了她的名声。 烟香见大师兄那么紧张,存心不给梅儿开门,她开始狐疑了起来。大师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怎么说一套做一套。 莫非,他是怕传出去,水脉姐姐会吃醋?她自问自答,一定是这样的。 说到底,他还是在乎水脉姐姐啊。亏她还很体谅他,替他着想。以为他娶水脉姐姐只是为了义,没有情。呵呵,不过是她自我安慰罢了。 蓦地,她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令楚天阔浑身一僵,打了一个激灵,莫名其妙望向她。这丫头真是喜怒无常,刚刚还笑嘻嘻的,转眼间就乌云密布了。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见她不悦,他只得好生哄着:“怎么了?我不过是想多陪你多说会儿话。” “是吗?”烟香冷冷开口,毫不客气地揭开了伤疤:“可我认为,你是怕梅儿说出去,会伤害到水脉姐姐吧?谁人不知道你们快成亲了。” 她这揭开的是自己的伤疤,不是他的伤疤。她拼命说服自己不要这样想,不要这斤斤计较,大师兄是爱她的。可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其他事,她可以不计较,唯独感情上的事,她必须计较。 是,现在大师兄与水脉姐姐循规蹈矩,并未逾越雷池一步,不像她和大师兄早已滚到一张床上了。然而,水脉姐姐和大师兄两人成亲后,难免要洞房,难免要同床共枕。 只要一想到,以后她的心上人,会隔三差五与另一个女人睡一起,她的心就宛如被利刃穿过一般疼。 不能忍啊不能忍!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她就几欲抓狂,更别说有一天它成了现实。 楚天阔怔愣了一下,他好不容易做出努力有了成效,眼见又要泡汤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正常点吗?为什么非常挑刺呢?”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六章使美男计 就在烟香以为大师兄不会开口了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说:“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在昙花山曾经信誓旦旦说过,你要永远跟着我。” “那你也曾经跟我说过你不想进宫。”烟香话一出口,才想到他刚给她解释了他为何要进宫。她连忙改口,笑答:“没错,我是说过这话。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凝眸望着她:“有什么不一样?” “那时候,我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烟香把玩着一缕细发,脑子快速转动,自然而然浮现出几月前,在昙花山上发生的事。 那时候,大师兄中了纪正的相思掌,武功尽失,执意要驱逐她离开。逼得她没办法,对天发誓要永远陪着他。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他如文弱书生又身中剧毒,还拒绝他人的援助。他需要她的照顾。 “我以后也需要你的照顾。”楚天阔轻吻着她光洁的额头,柔声说。 “之前你受了重伤武功尽失,又中了毒,所以我……”烟香解释给他听,她是因为太善良,是同情,不是爱。她怕他出事,才留在他身边的。 此时,他武功数一数二,没人伤得了他,又是太子身份无比尊贵,想要巴结讨好他的人数不胜数。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他暧昧的动作。 楚天阔低下头,覆上她的唇,绵绵密密地细吻着。 强悍驾驭的吻,封住了烟香未说完的话,夹着惩罚。那吻如同狂风要征服大地,持续不断地掠夺。 烟香的意志瞬间沦陷,此刻她的大脑宛如一团浆糊。迷迷糊糊,唇齿间的紧密相依,让她的气息紊乱起来。 她心动了,她情动了。 他深深吻着她,往日里温文尔雅的男子,瞬间变成只顾掠夺的男子,弄得烟香有些气喘吁吁。他热切粗暴地侵犯她的意志,双手在她身上渴求地游移着。 烟香面上一红,更加紧紧地贴着他,阻止他疯狂侵犯的手。 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而磁性让人为之沉迷,在她耳畔挑衅道:“怎么?害羞了?”“ 她害羞?烟香一抬头,语气还是不满:“不管你怎么做,我就不愿意进宫。” 美男计已经不好使了。她只把他的诱惑当成享受,这样的殷勤她不要白不要。不管他奉献多少殷勤,她全盘接收,不予回报。 “是不是要我再次失去武功,身中剧毒,你才不会离开我?”楚天阔说着,扳过她的下巴,一张嘴又向她压来。 烟香被他吻得七晕八素,差点要就此沦陷。她直觉想要伸手去挡,可是反而被他用手轻轻握住。 他单手禁锢住她,圈在怀中,另一只手不安分地伸进了她的衣襟。那种轻柔的碰触,引得她身子不由得一阵轻颤。然后,又是一个吻压了过来。 不得不说,此刻烟香很动心,也很迷恋,但是她仍是残存着一丝理智。难道大师兄真以为她会迷失在温柔里?要想征服她,谈何容易。 她得使出她的本事来,怎么着他想要她迷失,谁迷倒谁还另说呢。 经过这么多吃的实战,她已掌握了吻人的技巧。于是,她开始用力回吻他。当然,她也顾不得矜持了,两人都发展到这一步了。她灵巧的双手探入他的衣襟,摸索着他健硕的身躯。 柔柔的双手,撩拨着年轻的躯体。 楚天阔万万没有想到她学得这么快,她的嘴巴在作乱,一双手也没闲着,不老实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让他的防线终于崩的溃不成军。 他的手移至她腰上,让她紧紧贴着他的身体,缠绵的吻,让两人的脑中都晕乎乎的。 “烟香,我要你。”细碎的吻落在耳畔,暗哑的嗓音,昭示着他此刻的。 这句话,让烟香忽然有些清醒过来,轻轻挣脱了大师兄的怀抱。她轻轻推开了她。 “今日,师父要带我们去祭拜迟将军。”烟香的声音彻底拉回了楚天阔的理智。 这话一出口,两人什么都没有了。 他一时沉沦,没了分寸,竟然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不过,楚天阔还是试探着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问:“烟香,陪我进宫可好?” “宫中那么多太监和宫女,说不定你父皇还会为你挑选许多名门闺秀,当你的妃子。你让我进宫去做什么?”烟香的态度软了下来,已经做出了让步。只要他能说服她,她就答应。 “这世上没有人能跟你相比。天下女子,我只要你,只想你能陪在我身边。“他将她搂了过来,搂得很紧。他的鼻尖轻触她的耳垂,言语充满了蛊惑:“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可是,你还是要娶水脉姐姐。我嫉妒她,无比嫉妒,嫉妒得发狂。”烟香的声音微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能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确实是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楚天阔眸光一暗,痛苦地凝视着她的双眸:“可是,我已经答应了。” 烟香闻言轻蔑地笑了。 楚天阔语气一转,喃喃自语:“你在天牢里说过,愿意成全我和她。” 烟香偏过头,不去看他:“我也说了,我要退出。” “那你是要我去退婚?”楚天阔的声音饱含无奈,最终做出了让步。 烟香狠狠推开他,语气冰冷决绝:“那是你的私事,不用问我。” “那好,我现在就去。”楚天阔回答得很决绝。 如果两个女子,他注定要辜负一个,那么他宁愿辜负水脉,就让他用余生来对她忏悔。 时间女子爱他的多不胜数,他总得挑一个自己真正爱的。说他自私也好,说他绝情也罢,不爱就是不爱,他也勉强不了自己。 烟香一脸震撼神色。这就是她想要的答案,她一直以为,在她和水脉姐姐之间,大师兄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却没有想到,他终是选择了她。那些嫉妒埋怨不满的情绪就像冬天的雪花,他的抉择就像阳光,一下就把她的不良情绪融化了。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片无边的竹海。山顶最高处,有一处僻静雅居,全用竹子搭成,上下分两层,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武南山庄”。竹屋前面有一大片院子,院子里种着奇珍异草。微风吹来,可以闻到花草芳香。 ”大师兄,你这次回来要多呆几天,我们都有两年没见面了。听说江湖中人人称你为怀扇公子。”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女站在院子里,一袭白色衣裙,不施脂粉,却是清新脱俗,宛如含苞待放的白莲花,只听这少女声音极尽甜美道:“你的武功那么厉害,我有你保护,再也不怕遇上贼人歹徒了。” “我可不喜欢听奉承话。我平时叫你要勤练武功,你不认真练习。”师兄楚天阔,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拍打烟香的头,板着一张脸,故作严肃道:“日后若是遇上坏人,我可不管你哦。” “哼,你竟对小师妹不关心。”烟香撇了撇嘴,瞪了楚天阔一眼,别过脸去,故作生气状。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 “呵,你是我唯一的师妹,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我离开这段时间,行走江湖心里挂念着你和师父。”楚天阔看她一脸懊恼样,笑吟吟道:“我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你以后总要嫁人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五十七章没有落红 烟香站在窗前,目光望向窗外的湖对岸,哪里有她最爱的人。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内,她又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刚才发生的事,太突然,恍然如梦。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轻微声响,并不是梦。这是真实发生的。 她既惊又喜,大师兄示爱的方式,让她受宠若惊。而且,他真的在水脉和她之间,选择了她。 可是,心底有个疑问隐隐浮了上来,昨晚她真的跟大师兄共赴巫山了吗?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真是喝醉的关系?大师兄那么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才对。 她暗暗懊恼,是自己喝了太多酒了,真是亏大了。 脑中浮想联翩,想起方才两人欢愉的情景,她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咚。咚。咚。 门外想起的敲门声,拉回了烟香的思绪。她走到门口,开了门。 来人是梅儿。梅儿走进房内,见烟香小姐穿戴整齐,就连头发已梳得服帖。她不禁有些诧异,小姐这么神速,本来她是要来伺候小姐早起的。更令梅儿诧异的是,小姐满脸绯红,她惊问:“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 烟香察觉到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烧,以手扶额:“昨晚喝多了,今早起来有些晕。” 梅儿关切地问:“小姐,你和少庄主没吵架吧?” “没,好着呢。”烟香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发自内心的欢喜。她说的是大实话,昨日两人闹了别扭,现在如胶似漆呢。 说到少庄主,梅儿一双眼睛狐疑地扫了房内一圈,搜寻的目光似乎要洞穿房内各个角落。 其实,梅儿这么做很多余。房内的摆设一览无遗,唯一可能藏人的就是那一张大床了。 梅儿不由得纳闷起来,少庄主人呢?昨晚,明明是少庄主说要照顾小姐,想必昨晚少庄主也是在这里过夜。她无比肯定,早上少庄主并没有从房门走出去。 见小姐这副模样,梅儿无比肯定,昨夜小姐与少庄主两人定有什么事发生。 非常八卦的梅儿,又不好直接问小姐,便借口要叠被子,走到床那边翻弄起来。 烟香有些心虚,大师兄的话,她一直牢记在心中,昨晚两人的事不要张扬。她也不想让梅儿笑话,自然不会跟梅儿说了。不过,见梅儿在床那边,掀起被子折腾半天,似乎在查找什么东西。 关于男女之事,烟香知之甚少,但也并非全然不懂。她记得书上看过,女子初夜会落红。 她不由心头一惊,该不会让梅儿发现什么破绽吧?唯恐梅儿发现了什么,她连忙上前阻拦:“梅儿,你这是做什么?”声音带了一丝莫名的紧张。 梅儿脸微微红,也要几分尴尬:“小姐,我帮你叠被子。”翻了半天,她并没有发现什么,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烟香神色扭捏:“让我自己来吧。”说真的,她自己想看看,床上有没有落红。 “小姐,叠被子这种事,让我们下人来说就好,你头晕就在一旁歇着吧。”梅儿笑了笑,朗声答道。 烟香连忙给她纠正:“梅儿,我从没有把你当成下人,你也千万不要那么想。我只是个孤儿,要不是大师兄救了我,师父收留我,我的命运说不定比你还惨呢。” 烟香说着,去抢那床被子过来叠。 梅儿也是积极,非不让小姐动手。 于是,两人拉拉扯扯,把一床被子翻了个底朝天。 烟香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是那床单或是被子,皆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渍,更别提什么落红了。 起初,烟香的防备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她本来还担心,要是有落红的话,该怎么跟梅儿解释。 梅儿和胡立两人朝夕相处几个月,应该已经偷尝禁果了。她觉得胡立应该没有大师兄那么隐忍才对。 想起以前数次勾引大师兄无果,她就丧气。不过,这两天的大师兄表现还不错,她喜欢这样热情奔放的大师兄。如果他不是在她睡着情况下对她做那种事的话,她会更加爱死他的。总之,她对大师兄的表现还挺满意,吻技还不错。 片刻后,烟香察觉到似乎哪里不对劲,瞬间放松的心又提了上来。 没有落红,大师兄不可能不知道。他原先以为纪正染指了她,所以没有落红他并不介意。可是,她后面才亲口告诉他,她和纪正是清白的。大师兄相信了吗? 究竟是因为他爱她,所以不介意她是不是第一次?还是他对她爱不够深,所以根本就不会介意?她有些迷糊了。 他是不介意,可是她自己介意啊。她希望在他心目中是完好无缺的,而不是残花败柳。 她万分意外,为什么没有落红?她自己当然无比肯定,除了大师兄,她未与其他男子有染。 然而,床上各个角落干干净净,连点血丝也没有。这又是怎么回事?除非…… 等等,烟香好像想起来了,书上还说女子第一次做会疼痛,第二天起床会全身酸痛,甚至有人会疼得不能下床不能走路。可能这是因人而异,有的男子太粗鲁导致。 大师兄是不会那么残暴对她的,只会对她温柔呵护,怕她疼怕她受罪。所以她能下床走路,浑身并无异样? 只是,昨晚若真跟大师兄发生了点什么,她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吧?她脑海中隐约有点印象,大师兄来到她身边并在床上躺下。既然他躺在身边她有感应,做那事时即使动静再小,她也会有感觉的吧。 蓦地,烟香意识到大师兄很可能是欺骗她的。他为了让她死心塌地陪他进宫,连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太可恶了!把她当傻子戏弄吗? 如果他真做了,她还敬重他是条汉子。没有做,却欺骗她做了,这种被戏弄的感觉,让她浑身冒烟。难怪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泄露,本来也不是真的。 他为什么不真付出行动呢?大概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吧。毕竟,若真生米煮成熟饭,他就不得不负责到底了。 烟香脑袋隐隐作痛,想起这些心就凉了。不过,在事实未确定前,她不会妄下判断,她绝对先弄清楚。只不过这种之事,让她如何对人开口?她又该去问谁? “小姐,你和少庄主真的没事吗?”梅儿试探着问,打断了烟香杂乱的思绪。 烟香倒是直接:“梅儿,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想问我什么话尽管问,不用吞吞吐吐。” “小姐,少庄主昨晚来看你了,他还把我支走了,说要亲自照顾你。”梅儿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到了点上。 在梅儿看来,小姐似乎在生少庄主的气,而少庄主可能半夜偷偷来看她,天未亮就离开了。好像也不对,她刚才来敲过一次门,门是从里反锁的。 梅儿也搞不清楚了,她只是单纯的希望少庄主与小姐两人能够在一起。虽然水脉姑娘人很好,她也很喜欢水脉姑娘,但是少庄主爱的人是小姐。 她希望少庄主能幸福。她敢打包票,若是少庄主娶了水脉姑娘却与小姐分开,那么他定会痛苦一生。她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8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楚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楚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楚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以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许贵妃给楚祥磕头,声泪俱下道“楚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楚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许贵妃晕了过去。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抱走楚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楚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楚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楚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楚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杀楚祥,楚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楚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楚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楚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 兴德廿五年,大西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帝都凤城西北部武南山,大雨过后,天晴得格外好,太阳已经西斜,湛蓝色的天空烟消云散。在夕阳的余晖中,山野仍然保持着下雨后的那份清新和凉意,恰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的境界。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八章心不由己 听梅儿提及大师兄昨夜来她闺房的事,烟香的心跳明显漏了半拍。不过,她却装作若无其事地回道:“是吗?有这回事?我昨晚喝醉了,谁扶我回房都不晓得。” 她话里并未提及大师兄,这些话的潜台词就是她根本不知道大师兄来过,更别提在房里过夜了。 梅儿回话:“是我扶小姐回房的。”明明是少庄主让她回房去休息,他说要自己照顾小姐的。梅儿不禁有些迷糊起来,难道是她昨晚记错了? 烟香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被梅儿这么问下去,迟早会露馅的。于是,她扯开了话题,小声问:“梅儿,我想向你请教一件事。你能告诉我吗?” “小姐,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梅儿拍了拍胸口,很认真的保证。 烟香咬了下唇,低声问:“那个……什么是落红?” 嗯?梅儿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小姐,好不容易才问出口:“小姐,你是说……你和少庄主……那个……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烟香连连摆手,由害羞变成了紧张:“我只是好奇罢了。我想了解一下而已。怕哪天成亲了不知所措。” 梅儿噗嗤一笑,瞧着小姐那又急又羞的模样,她很肯定小姐定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眼前的小姐跟从前的自己一样,定是又好奇又期待又想尝试又有所顾忌。 以为那是梅儿在嘲笑她,被梅儿如此笑话,烟香的脸红了,火辣辣感觉更加深。 罢了罢了,她再想其他法子弄清楚此事吧。比如说,找几本来看?嗯,她想着,这个应该比向他人询问来的简单方便得多。 问题是,去哪里找?哦,对了,说不定府上就有。 烟香正思忖着,梅儿忽然开口了:“小姐,落红就是处子之血,是女子与男子第一次结合落下的血,代表女子贞洁。” 这个烟香也清楚,她是想知道具体些。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追问道:“那……是不是所有女子第一次都会落红?” 梅儿愣了愣,一番斟酌后,才轻声回:“应该是的吧。” “梅儿,你还知道多少?给我讲讲吧。”烟香渐渐抛开了矜持,真诚请教。她觉得梅儿在这方面应该有经验了。 梅儿为难了片刻,才开口:“好吧。既然小姐想知道,那我索性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吧。” 接着,梅儿详详细细地跟烟香说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包括第一次女方会痛得死去活来。 听梅儿说得那么真切,仿佛是梅儿亲身经历一般,烟香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她听得直皱眉,不解地反问:“真的有这么痛吗?那未免只有女子痛,男子不痛吗?这样太不公平了。” 她吐槽道:“既然这么痛,为什么要承受?还要嫁人做什么,出家为尼多好。” 烟香的话再一次把梅儿逗乐了,那种痛过后爽翻天的感觉,青涩的女子是不能体会的。 梅儿耐心地跟她解释:“听说也有不怎么痛的,主要取决于男子的技巧。有的男子技术过硬,又会撩拨,女子应该能少受点折磨。这样的男子少之又少,男子一旦昏了头,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不过,只要挨过第一次的痛,后面就会慢慢好起来。” 咦?这个倒是很新鲜,取决于男子的技巧。烟香再次迷茫了,要说大师兄的技术应该是过关的,看他吻她的技术即可窥见一斑。难道说是大师兄的技术太好了?以至于发生这事她没有半点感觉? 那大师兄技术哪里来的?难道说他阅女无数?不可能吧,烟香摇了摇头,把这想法赶走。她喃喃自语:“有没有可能女子第一次没有感觉的?”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忙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口。她怎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真是羞死人了。 “这不可能!”梅儿无比肯定地一口否决:“第一次多多少少都会有痛感的,除非被下了迷药神志不清。那样事后也会察觉痛的。“ 烟香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嘴角也跟着撅了起来。这下,她几乎可以肯定了,是大师兄骗她的。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捅破那层膜。 梅儿这才察觉出问题,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是不是怀疑……昨晚少庄主对你?”她语气一转,悄声问:“要不要我帮你看下?” 梅儿的话,适时提醒了烟香,若是两人真有什么,定会有些浊物留在她体内的。她自己检查一下不就好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居然鼓捣了半天,真是蠢死了。 大概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吧。坠入爱河的女子,果然是智商堪忧啊。 “小姐?”梅儿再一次出言提醒。 烟香回过神来:“梅儿,你真会说笑。我大师兄又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正人君子,才不会做肮脏之事。” 这话梅儿就不爱听了。小姐怎么可以把男欢女爱之事,说成肮脏之事。情到深处,心不由己。 梅儿连忙给烟香科普:“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男子一旦动了真情,有时候会把持不住的,这与是不是正人君子无关。说不好越是谦谦君子,在床事方面越是如野兽般狂野。” 梅儿这话本意是要为少庄主说话,无意中却刺伤了烟香的心。烟香顿时无比沮丧,若真如梅儿所说,那很可能大师兄没有多爱她吧。不然的话,他为什么禁得住她的数次撩拨呢? 烟香神情有些落寞,又换了个话题:“梅儿,你跟胡管家,是不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一询问,让梅儿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脸上来了,辣的,碰上去就要烫手似的。过了好半天,她才万分窘迫地点了点头。 果真如烟香所料,这话也印证了梅儿说的,男子一动情会情不自禁。她再一次受到暴击伤害!她呼了一口气,驱逐开心中的不快,饶有兴致地问梅儿:“梅儿,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和胡管家的事吗?” 话音一落,烟香觉得这样打听别人的,有些难为情。她还是个闺阁女子,居然问别人说男女之事。她立即改了口:“梅儿,你要是不好开口,就算了。我其实不是特别想知道。” 那个不字,她说得很轻,在梅儿听来是特别想知道。 “小姐,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你不要看不起我就好了。”梅儿不暇思索就答应下来。 “两情相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烟香没想到大师兄跟她说的话,会在此时派上用场。听见梅儿答应了,她心里猛地一阵欢喜,嬉笑着:“本来你跟胡立早就该成亲了。出了些事,才让你们婚事一拖再拖。在我心中,你们早就是一对璧人了。” 她第一次能听到真人版的男欢女爱之事,显得有些激动与兴奋。她想着把这当成学习,多了解些,免得到时手足无措。若是她懂得多些,大师兄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欺骗她了吧。 闻言,梅儿放松了下来,缓缓说起了她和胡立的事。 那一日,夜幕降临,忠勇王府内灯火通明。 梅儿和胡立两人用过晚膳,慢步在亭湖边。行至暗密垂柳处,听见一声猫叫声,把梅儿吓得不轻。 她一害怕,惊慌失措地扑进了胡立怀里。 “别怕,只是一只猫而已。”感受到紧贴着他的梅儿浑身紧张,胡立下意识地搂紧她,柔声宽慰她。 那只猫并未主动离开,依旧叫唤个不停。 梅儿听猫叫声得毛骨悚然,低声祈求:“好恐怖的叫声!” “你嫌它吵?我这就去把它赶走。”胡立放开梅儿,移动脚步向猫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 梅儿怕猫,害怕那只猫突然从身后窜出,便靠着胡立走,紧紧拉着他的手。 “瞧你那小样,一只猫就把你吓成那样。”胡立宠溺地笑,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梅儿的嗓音变得沉郁:“我最怕猫了,快把它弄走。” 她的声音带着祈求,让胡立颇为惊讶。他拦腰抱起了她,在额上亲了一口:“这样,不怕了吧?” 梅儿低着头,轻点了下。 未及两人靠近,那只猫听到动静受了惊吓,从黑暗处窜出,把梅儿着实吓了一跳。 “啊……” 她心跳加速,刚大叫了一声,后面的话悉数被他的吻吞没了。 胡立已料到梅儿会惊慌大叫,第一时间就封住了她的嘴,不然她发出太大的声响。片刻后,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梅儿心砰砰跳,声音轻颤:“刚才那一直猫叫声怎么那么奇怪?” 她很不解,这声音与平日里的猫叫声喵喵喵完全不同。那叫声贼恐怖,犹如小婴孩的哭泣声。平日里她本就怕猫,刚才的猫叫声她更是闻所未闻,听着瘆得慌。 佳人抱在怀,那柔软轻触,令胡立心中一阵情愫涌动。他附在她耳边吹气:“那只猫发春了,急求公猫与之交配,所以才发出这种声音,用以迷惑公猫。” 这么露骨的话,这么撩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热气,钻入梅儿的耳际,令她身子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原来如此。可是,这里并没有公猫,它就是叫到天亮,也不会被搭理。” 梅儿的声音如莺啼,全不似平日的声音,如同那只发春的母猫。 那个不字,她说得很轻,在梅儿听来是特别想知道。 “小姐,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你不要看不起我就好了。”梅儿不暇思索就答应下来。 “两情相悦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烟香没想到大师兄跟她说的话,会在此时派上用场。听见梅儿答应了,她心里猛地一阵欢喜,嬉笑着:“本来你跟胡立早就该成亲了。出了些事,才让你们婚事一拖再拖。在我心中,你们早就是一对璧人了。” 她第一次能听到真人版的男欢女爱之事,显得有些激动与兴奋。她想着把这当成学习,多了解些,免得到时手足无措。若是她懂得多些,大师兄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欺骗她了吧。 闻言,梅儿放松了下来,缓缓说起了她和胡立的事。 那一日,夜幕降临,忠勇王府内灯火通明。 梅儿和胡立两人用过晚膳,慢步在亭湖边。行至暗密垂柳处,听见一声猫叫声,把梅儿吓得不轻。 她一害怕,惊慌失措地扑进了胡立怀里。 “别怕,只是一只猫而已。”感受到紧贴着他的梅儿浑身紧张,胡立下意识地搂紧她,柔声宽慰她。 那只猫并未主动离开,依旧叫唤个不停。 梅儿听猫叫声得毛骨悚然,低声祈求:“好恐怖的叫声!” “你嫌它吵?我这就去把它赶走。”胡立放开梅儿,移动脚步向猫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 梅儿怕猫,害怕那只猫突然从身后窜出,便靠着胡立走,紧紧拉着他的手。 “瞧你那小样,一只猫就把你吓成那样。”胡立宠溺地笑,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梅儿的嗓音变得沉郁:“我最怕猫了,快把它弄走。” 她的声音带着祈求,让胡立颇为惊讶。他拦腰抱起了她,在额上亲了一口:“这样,不怕了吧?” 梅儿低着头,轻点了下。 未及两人靠近,那只猫听到动静受了惊吓,从黑暗处窜出,把梅儿着实吓了一跳。 “啊……” 她心跳加速,刚大叫了一声,后面的话悉数被他的吻吞没了。 胡立已料到梅儿会惊慌大叫,第一时间就封住了她的嘴,不然她发出太大的声响。片刻后,他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 梅儿心砰砰跳,声音轻颤:“刚才那一直猫叫声怎么那么奇怪?” 她很不解,这声音与平日里的猫叫声喵喵喵完全不同。那叫声贼恐怖,犹如小婴孩的哭泣声。平日里她本就怕猫,刚才的猫叫声她更是闻所未闻,听着瘆得慌。 佳人抱在怀,那柔软轻触,令胡立心中一阵情愫涌动。他附在她耳边吹气:“那只猫发春了,急求公猫与之交配,所以才发出这种声音,用以迷惑公猫。” 这么露骨的话,这么撩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热气,钻入梅儿的耳际,令她身子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原来如此。可是,这里并没有公猫,它就是叫到天亮,也不会被搭理。” 梅儿的声音如莺啼,全不似平日的声音,如同那只发春的母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五十九章甜言蜜语 这样的梅儿让胡立很动心,他没有回话,直接覆上了她的唇。 细柔的柳条随风轻摆,月色朦朦胧胧,波动皎月,柳帘外惊现无限风情。 月光若有若无,梅儿脸上泛起红晕。 胡立抱着梅儿,将她困在两臂间。他亲吻她的额头,眉心,面颊,一路往下。缠绵不绝的吻,仿佛狂风骤雨般席卷过梅儿全身,无声无息占据了她心头所有位置。 渐渐地,胡立的手开始不规矩,伸入她的衣襟里。 梅儿身子一颤,看着胡立伸进她衣内那只手,不安道:“被人看到怎么办?” “没事,不会有人来的。”胡立邪邪的笑:“我忍得快要发疯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天看着你有多难受?我已经克制得要发疯了。” 他的手在梅儿衣内兴风作浪,缓缓拉下她的衣服,露出了身前的圆润。 梅儿前身剧烈起伏,不堪撩拨的神经被拉长,一根连着一根崩断。 昂藏的身躯热血沸腾,心中藏着一只兽在悄悄苏醒。 仿佛触电一般,陌生而未知的感觉让她有些恐慌,她不安分地扭动, 他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呼气:“别怕,忍一下就好。“ “什么?”梅儿迷迷糊糊地问,瞬间感觉有一物触碰,她僵住了身子,不敢再随便动弹。 胡立轻吻着,身子微微前倾。 梅儿瞪大了眼睛,感觉一阵尖锐的刺痛几乎将她贯穿。“疼……”她挣扎起来,低声恳求:“好痛……”怕被人听到,她不敢大声叫唤。可是,身体的疼痛,让她拼命挣扎。 “痛就咬我!”胡立温柔哄道:“乖,一会儿就舒服了。” “骗人!胡立,别动了……出来……我好疼。”她哭着求他。真的疼死了,她快要忍不住了。 胡立从她身前抬起头,温柔地堵住她的嘴:“梅儿不哭。快了,再忍一会儿就好了。“ 他喜欢她的紧绷,喜欢听她在耳边求他。 梅儿哭着摇头:“不要,现在就……停……” 可不管梅儿怎么求,胡立都不答应:“不行,我是男人,停不下来了。” 听她叫得越来越急,胡立只得吓唬她:“你想引人吗?” 梅儿这才咬了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喊叫。她不忘双手用力推她,却推不动。 胡立吸了口气,柔声细语:“听话,很快就不疼了。你放松点。” 梅儿却不知道怎么放松,她低声抽泣,在他身下一直挣扎,痛得下意识地收缩了小腹。 胡立低低轻哼了一声,压住梅儿扑腾的四肢,嘴里哄着:“梅儿,忍一忍。你若爱我,就让我上你。” 梅儿声音细若蚊呐:“疼……” “很快就不疼了。”胡立很有耐心哄着:“乖,放松,你太紧张了。相信我,我会让你很舒服的。”他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边深深浅浅地动着。 果然,随着他轻缓的律动,梅儿疼痛的感觉慢慢缓解,一阵阵酥酥麻麻感觉袭来,轻轻搂住了他。饱胀的感觉充实了她的感官,身体某处地方疯狂地叫嚣着,渴望得到更多。 愣了半响,她推了推他:“胡立,我难受……” 胡立全是一直紧绷着,大约是忍得十分辛苦,汗珠顺着他的下巴滴了下来,落在梅儿的手上。听梅儿一说难受,他的腰便迫不及待地动了起来。 梅儿感觉又酥又麻,禁不住叫出声:“胡立……” 胡立重重撞击了一下,声音尽是压抑:“叫相公!” 那一下撞得很深,梅儿浑身颤抖了一下,动情地唤他:“相……公……” “嗯。还痛吗?”胡立看她很是投入一副享受的样子,明知故问。 “痛死了。要不你来试试。”梅儿嘴硬,故意这么说。 闻言,胡立放缓动作,并不停歇,也不再用力前进。 这样的感觉,令梅儿感到空虚。本来是不需要人教的,她下意识地弓起了身子。 她的身体软如一滩泥,拱起腰回应他,急促地唤道:“胡立……胡立……” “叫我什么?你又忘了。”胡立大力抽动了一下。 “相公……相公……”梅儿模模糊糊地轻声叫道。 ”乖。“胡立低声道:“疼吗?喜欢我这样吗?” 梅儿无意识地抱紧了他:“喜欢。你动啊。” 胡立受到鼓舞,动作由缓而强。 夜色朦胧,深秋的天气,两人却是浑身渗出细细的密汗。 事后,简单处理了下,梅儿活动了下脉络,发觉浑身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过,全身酸疼。她想站起来,却觉得双腿不听使唤,酸麻不堪。她暗叹自己真是没用,这可如何是好? 胡立满足而笑,动作轻柔抱起了她。 “放我下来吧,让人看见多不好。”梅儿脸上火烧似的,又惊又羞,挣扎着想下来。 胡立挑了挑眉:“你走得回去吗?” 梅儿点了点头,很快又摇了摇头。身体某一处真是火辣辣地疼,浑身柔弱无力。 烟香听着梅儿讲起第一次经历,听得面红耳赤心惊肉跳,眉头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皱了起来。她抽了口冷气,抛出一连串问题:“第一次真的那么疼吗?你有没有后悔从了他?后来,是他抱你回房的?” 梅儿轻轻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回答小姐哪个问题。 听了梅儿第一次经历,烟香忽然对这事有了抵触:“如果真那么疼,为什么要受那罪?” 梅儿涨红了脸,声音却依然清晰:“其实,我一点都不后悔。不管他会不会娶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能给我爱的人,只要他满足,我就高兴。“ 烟香无奈地摇了摇头:“梅儿,你大概是没救了。你爱他爱得太深,爱得没了自我。跟我以前一样,以为没了大师兄就活不下去。” “是,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跟定他了。”梅儿满足了,她知道什么叫做幸福了,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 “后来呢?后来胡管家对你怎么样?”烟香突发奇想,追问起来。 听说男子很多负心汉,始乱终弃,得到手了就不会珍惜。她相信大师兄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胡管家可就不一定了,她对胡立知之甚少。 梅儿倒是很坦诚:“自那次后,他对我更加好了。非得天天缠着我,粘着我。” 烟香不解,茫然地问:“他缠着你做什么?” “小姐,你真讨厌,还这样问。”梅儿的滚烫,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对于自己的事,烟香讳莫如深,对于别人的事,她可是言行无忌。她带着天真无邪地笑,追着问:“他到底粘着你做什么?” 梅儿被小姐问得有些哭笑不得了。看小姐那副纯真的面孔,她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不是装傻?或许,小姐是故意装作一无所知吧?一个黄花大闺女,会对男女之事产生好奇,也属正常。 犹豫了片刻,梅儿压低声音说:“那就追着我做那件事。” 烟香惊奇地张大了嘴巴,一时讪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想追问下去,可是根本就开不了口了。 梅儿却很大方地跟她分享,仿佛姐姐在教妹妹般,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她。 要是没有梅儿后面的补充,烟香恐怕就要对男女之事心存恐惧了。 自那次在亭湖边两人偷尝禁果后,两人经常找地方幽会。当然,最多时候是在房间床上。用梅儿的话来说,胡立在床上和床下,简直是两个人。 男人是最会伪装的生物,平日里看着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骨子里却是索求无度禽兽不如。 烟香越听越迷糊了,很不解地问:“梅儿,那你不是很痛苦?不如趁早跟他分开了吧?”她都替梅儿疼。 梅儿反应过来烟香想法后,把腰一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姐,前几次会有点痛,后来就好了。慢慢就会爱上那种感觉,那滋味真的很销·魂。” 两人越说越放得开,简直是无所禁忌了。 “梅儿是真的吗?那是什么销·魂感觉?”烟香很兴奋,一双眼睛放射出光彩。 “小姐,那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你跟少庄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烟香的心跳得很快,满脸通红:“梅儿,你取笑我!”她佯装生气,扬起手来作势要打她:“看我不打死你。” “小姐,不要。”梅儿连连求饶,躲着烟香在房内跑。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了外面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楚天阔的声音带了些焦急:“烟香,开门。” 梅儿和烟香皆是一愣,怎么他来了? 梅儿比较靠近房门口,她走过去开了门,看见少庄主一脸惊讶望着她们,她涨红了脸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烟香心里有些忐忑,刚才两人光顾着聊天,太投入都没注意到门口是不是有人。也不知道两人的谈话被大师兄听去了没有。 听了梅儿第一次经历,烟香忽然对这事有了抵触:“如果真那么疼,为什么要受那罪?” 梅儿涨红了脸,声音却依然清晰:“其实,我一点都不后悔。不管他会不会娶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能给我爱的人,只要他满足,我就高兴。“ 烟香无奈地摇了摇头:“梅儿,你大概是没救了。你爱他爱得太深,爱得没了自我。跟我以前一样,以为没了大师兄就活不下去。” “是,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跟定他了。”梅儿满足了,她知道什么叫做幸福了,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 “后来呢?后来胡管家对你怎么样?”烟香突发奇想,追问起来。 听说男子很多负心汉,始乱终弃,得到手了就不会珍惜。她相信大师兄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胡管家可就不一定了,她对胡立知之甚少。 梅儿倒是很坦诚:“自那次后,他对我更加好了。非得天天缠着我,粘着我。” 烟香不解,茫然地问:“他缠着你做什么?” “小姐,你真讨厌,还这样问。”梅儿的滚烫,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对于自己的事,烟香讳莫如深,对于别人的事,她可是言行无忌。她带着天真无邪地笑,追着问:“他到底粘着你做什么?” 梅儿被小姐问得有些哭笑不得了。看小姐那副纯真的面孔,她也不知道小姐到底是不是装傻?或许,小姐是故意装作一无所知吧?一个黄花大闺女,会对男女之事产生好奇,也属正常。 犹豫了片刻,梅儿压低声音说:“那就追着我做那件事。” 烟香惊奇地张大了嘴巴,一时讪讪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想追问下去,可是根本就开不了口了。 梅儿却很大方地跟她分享,仿佛姐姐在教妹妹般,把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她。 要是没有梅儿后面的补充,烟香恐怕就要对男女之事心存恐惧了。 自那次在亭湖边两人偷尝禁果后,两人经常找地方幽会。当然,最多时候是在房间床上。用梅儿的话来说,胡立在床上和床下,简直是两个人。 男人是最会伪装的生物,平日里看着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骨子里却是索求无度禽兽不如。 烟香越听越迷糊了,很不解地问:“梅儿,那你不是很痛苦?不如趁早跟他分开了吧?”她都替梅儿疼。 梅儿反应过来烟香想法后,把腰一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小姐,前几次会有点痛,后来就好了。慢慢就会爱上那种感觉,那滋味真的很销·魂。” 两人越说越放得开,简直是无所禁忌了。 “梅儿是真的吗?那是什么销·魂感觉?”烟香很兴奋,一双眼睛放射出光彩。 “小姐,那种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你跟少庄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烟香的心跳得很快,满脸通红:“梅儿,你取笑我!”她佯装生气,扬起手来作势要打她:“看我不打死你。” “小姐,不要。”梅儿连连求饶,躲着烟香在房内跑。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了外面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楚天阔的声音带了些焦急:“烟香,开门。” 梅儿和烟香皆是一愣,怎么他来了? 梅儿比较靠近房门口,她走过去开了门,看见少庄主一脸惊讶望着她们,她涨红了脸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烟香心里有些忐忑,刚才两人光顾着聊天,太投入都没注意到门口是不是有人。也不知道两人的谈话被大师兄听去了没有。 当下,两人默默无语的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烤鱼,只是落羽嘴角抽筋食不知味,而云弑天觉得这鱼味道不错。 河风清凉,甚是舒爽。 紧随其后的路程,在落羽游魂一般的反思的扫荡中,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水晶宫正殿,非羽开国国君的老巢。 而云弑天一直双手拢在袖子里,任由着他以为的落羽因为激动而兴致高昂的冲锋,只缓缓行走其后,看上去乃是纵容着落羽高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六十章顾此失彼 用完膳,两人手拉手往王府大门方向走。 冬日的眼光微弱,却很清爽。云层中夹带着朝霞,被分割成一片一片,淡淡的红白颜色相间,宛如烟香脸上泛起的点点红晕。 王府大门口,楚傲飞和李愁容正陪着忠勇王迟乐站在马车前,三人寒暄客套着。 梅儿如愿以偿见到了胡立,小两口躲在马车后面耳鬓厮磨窃窃私语。小别胜新婚,他们分别了几日,想对方快想疯了。若不是这么多在场惹人笑话,恐怕胡立会紧紧拥着梅儿狠狠摧残一番。 兰绫玉陪着水脉站在马车边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水脉的心思全然不在闲谈上,她的目光落在通往府内的那扇门,并探了进去。她心里期盼着见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楚天阔。 当她真见到那抹朝思暮想的熟悉身影时,有过一瞬间的恍神。眼前的画面定格在她的脑海中,仿佛周围空荡荡的,连时间都静止了一般。 那一抹身影,不,应该来说是两抹身影,肩并肩手牵手,有说有笑地向她这边行来。 一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在烟香头顶,她抬头赫然发现几近光秃的树枝,又被掠去了仅有的几片干巴巴树叶。俯首一望,脚下遍地是零散飘落的枯枝败叶。 她的心隐隐浮起一丝伤感。再强大的生机,终究是敌不过冬风的肆虐。 阵阵寒风袭来,扑向烟香的面颊,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楚天阔顿住脚步,温柔地伸手替她掖了掖披风,关怀之语张口就来:“冷吗?要不是加件衣裳?” 烟香嬉笑着回:“一点都不冷。” 他和煦一笑,令人如沐春风,伸手替她取下头顶那片枯叶,蜻蜓点水般快速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烟香当即红霞扑面,有些难为情:“这么多人看着呢。” 楚天阔重新拉起她的手,冲她坏笑:“怕什么?又不是丢脸的事。” 闻言,烟香心头一热。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两人之间拉拉拉扯扯的亲昵举动,水脉尽收眼底。她犹如天堂一瞬间掉进了万丈深渊,两人订婚的欢喜一场空。 她明知道楚天阔心中爱的人是烟香,明知道楚天阔因为愧疚才娶她。可是,她仍是执迷不悟。她以为他终有一日会回心转意,在他心里有她一席之地。可是,从来都没有,她从来没有真正走进他心底。 以前的自己,尚且豪爽洒脱,得不到他的心,她宁愿放弃。 然而,自从滚过钉子板,经历了生死考验后,她的心里满满都是他,再也放不下了。 以至于在皇帝提起他们两人的婚事时,她并没有态度强硬拒绝,而是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可是,回不到从前了。她的心给了他,已经没了自我。 昨日,在听到他答应婚事的那一刻,她真的好激动好高兴。她以为得不到人,得不到心,得到名分也好。 然则,此刻她发现,她错了,错得离谱。她太爱他,看到他与另一个女子如此亲昵。她的心如同针扎一样难受。她以为自己可以包容,可以接受,可以不去计较,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 可是,她嫉妒了,她吃醋了。这种感觉,犹如疯涨的浪潮,淹没了她心间所有角落。她心疼,她难受,她憋屈,可她不能哭。 感情的事本就不可勉强,明知他心不在她身上,她非得执着于他,该怨谁,该怪谁? 兰绫玉大师兄了水脉心不在焉,而且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吃了一惊:“水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耳聪目明的楚天阔,听到兰绫玉这一声问候,抬眸一望,便望见水脉那副失神落魄的模样。这一刻,他心软了,下意识颓然松开了拉着烟香的手。 他还是做不到狠心伤害她,刺激她。不管怎么说,他和水脉的婚约是明面上的,如此肆无忌惮在她面前,公然与烟香秀恩爱,他良心上过意不去。 感受到身旁大师兄的异样,烟香不由得好笑起来。哼!死要面活受罪。刚才还意志坚定说不怕丢人,这会儿靠近人就畏首畏尾了。 很快,她就发现她的判断错误,因为她眼尖地看到了神色落寞的水脉姐姐。敢情他这是在照顾水脉姐姐的感受呢。心里头如平静的池水,落进了几颗石头,溅起了层层浪花。 她苦涩一笑,没有发作,是她自己打印了让他娶水脉姐姐。既然是自己选择,那就不要怨天尤人。 只是,答应了是一回事,能不能真正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可以控制自己不发脾气,但是控制不了自己内心涌起的酸涩。从内心底发出的声音,还是希望大师兄只属于她一人。她心不甘情不愿跟人分享。 楚天阔向水脉走了过去,皱了起眉头:“水脉,你伤未痊愈就在府里好好养着,何苦出来吹风?”虽是责问的语气,语气里满怀关切之意 兰绫玉和李愁容私下里都跟他说过,水脉因为那次滚了钉子板,伤了根本,身体大不如前了。这也是他下定决心必须娶她的缘由。如今,她这副病弱样,是他造成的。他有责任有义务照顾她一辈子。 “我没事。天阔,你不用担心我。”难得楚天阔用责问的语气对她说,他的责问几乎是烟香才能享受到的待遇,水脉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平日里,他跟她交谈,一直是谦逊有礼,不曾这样的口气。他责问她了,他们的关系似乎更进了一层。因为在意和关心,所以才会责问。 她的心思在悄然发生变化,只要能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能让他为她皱眉,这就够了。她该满足了,本就不该奢求太多。 她就这样在矛盾两端挣扎着,拉扯着,却不放手。 烟香默然无语,站在那里。她不是不关心水脉姐姐。从她私人角度,她敬重水脉姐姐,喜爱水脉姐姐,希望水脉姐姐的内伤彻底好起来。从爱情的角度,她嫉妒水脉姐姐,嫉妒长辈对水脉姐姐的看中与偏矮,是水脉姐姐掩盖了她的光芒。 她也是如此矛盾,为什么他们两人会爱上同一个男人?她本想说些关切水脉姐姐的话语,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怕一开口,就暴露了她此时不满的情绪。 他们一行人去准备去祭拜迟详将军的,大家本就心情沉重,她又何苦无理取闹。于是,她忍啊忍,忍不了也得忍。 兰绫玉柔情似水地对楚天阔笑了笑:“水脉她还不是想着要见你?昨日,你们才匆匆说了几句话,你扭头就走。也不知你在忙些啥,急成那样?” 闻言,楚天阔有几分不自在,讪讪一笑:“案子一完结,我就惦记着祭拜迟叔叔一事,马不停蹄赶来快活王府了。” 烟香听了这话,心里才稍稍好受些。大师兄昨日跟水脉姐姐说了几句话,就急着来找她了。可见,他最在意的还是她。他爱她毋庸置疑。可是,她为什么还是吃他和水脉姐姐的醋呢。 兰绫玉似笑非笑地再一次开口,话中有话:“是吗?我看是哄烟香去了吧?”“说着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放心,有我陪着水脉,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到时你们成亲,绝对给你一个倾国倾城的新娘子。” 楚天阔干咳了一声,神色有几分尴尬,但为了维护自己温文尔雅的君子形象,他礼貌性笑了笑,感激致谢:“绫玉,谢谢你,替我照顾好她。” 闻之,烟香立即拉下脸来。刚才兰绫玉一番话,并未刺伤她,她能理解兰绫玉的苦心。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兰绫玉希望他们三人都好。大概兰绫玉是默认了两女共嫁一夫的决定了。她不怪兰绫玉这么想,让她站在兰绫玉立场,她也会这么做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倘若换成兰绫玉是她,兰绫玉又该如何抉择?如果有一天,迟乐必须娶陆采儿,兰绫玉又如何能洒脱? 烟香懊恼的是大师兄说的那句话,他已经认定了水脉是他要守护的人这个事实。他感谢兰绫玉替他照顾水脉,他把照顾水当成己任。 好在这时候,迟乐走过来说了句公道话:“天阔,水脉是我师妹,什么时候成你的了?你还没正式娶她过门,一切还是未知数。” 闻之,烟香心头燃起一点火星,迟乐大哥并不赞同他们两人的婚事。烟香有种找到志同道合之人的喜悦。 水脉眸光忽明忽暗,却和烟香一样沉默。 楚傲飞也过来凑热闹,笑着否了迟乐的话:“皇上挑中的儿媳,哪有更改的道理?君无戏言,这桩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水脉成为我天阔徒儿的人,还不是早晚的事。” 师父这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对着烟香浇了下来,瞬间就浇熄灭烟香悄然燃起的火星。她有种心拔凉拔凉的感觉,脸上隐影更加深沉了。 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悻悻然往后退了几步,却撞到了梅儿。 梅儿察言观色看出端倪,小声对烟香说:“小姐,你没事吧。” 烟香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没事,我哪有什么事?”忽的想到什么,便对梅儿说:“怎么?不好好跟着你的相公吗?” 梅儿怵然心惊,红着脸讪讪地向胡立走去。在她的认知里,小姐一旦发起火来,可是不分场合不管不顾,她可不想被波及。等下小姐一生气,抖出她和胡立的事,她可没脸见人。 理智告诉梅儿,这时候还是离小姐远一点比较安全。 把梅儿赶走,烟香终于清静了。然而,她依旧糟心。距离她前面几步远,一众人说着话,她独自一人站在那。她很想堵上自己的耳朵,不想听他们围着大师兄和水脉姐姐,议论他们两人的婚事。 她不想听,却被迫听着,恨不得自己耳聋了。大师兄放任他们议论婚事,并不扯开话题。她的心,又凉了一层。 过了好半天,师父楚傲飞终于提及正事了:“我带你们去上坟,这就出发吧。” 烟香扫了周围一眼,忠勇王府和快活王府的人马汇成一支队伍整装待发。队伍中间,胡立和梅儿共骑一马,他们后面还有麂皮坐骑,皆是驮着物品。 看着坐在马背上一脸幸福的梅儿,烟香不由得有些艳羡她,简简单单的幸福多好。多希望她和大师兄也能如此,可是,他太子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无法过得像常人那么洒脱。 队伍的前面,只有两辆马车。也就是说,他们一行人,要分成两拨,分坐两辆马车。一辆马车那么大,坐多少个人都没有问题。问题是谁和谁坐同一辆马车? 眼见迟乐大哥扶着兰姐姐上了马车。接着,大师兄扶着水脉姐姐也上了马车。 烟香等了片刻,并未见大师兄有要来扶她的意思。她冷冷一笑,好啊,把她当透明人了,是吗? 把梅儿赶走,烟香终于清静了。然而,她依旧糟心。距离她前面几步远,一众人说着话,她独自一人站在那。她很想堵上自己的耳朵,不想听他们围着大师兄和水脉姐姐,议论他们两人的婚事。 她不想听,却被迫听着,恨不得自己耳聋了。大师兄放任他们议论婚事,并不扯开话题。她的心,又凉了一层。 过了好半天,师父楚傲飞终于提及正事了:“我带你们去上坟,这就出发吧。” 烟香扫了周围一眼,忠勇王府和快活王府的人马汇成一支队伍整装待发。队伍中间,胡立和梅儿共骑一马,他们后面还有麂皮坐骑,皆是驮着物品。 看着坐在马背上一脸幸福的梅儿,烟香不由得有些艳羡她,简简单单的幸福多好。多希望她和大师兄也能如此,可是,他太子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无法过得像常人那么洒脱。 队伍的前面,只有两辆马车。也就是说,他们一行人,要分成两拨,分坐两辆马车。一辆马车那么大,坐多少个人都没有问题。问题是谁和谁坐同一辆马车? 眼见迟乐大哥扶着兰姐姐上了马车。接着,大师兄扶着水脉姐姐也上了马车。 烟香等了片刻,并未见大师兄有要来扶她的意思。她冷冷一笑,好啊,把她当透明人了,是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一章条件交换 楚天阔看到烟香杵在那不动,唤道:“烟香,过来。” 也许是心有灵犀吧。他以此明示烟香,并把她当成透明人,他还是在乎她的嘛。 兰绫玉和迟乐也招呼烟香过去:“烟香,快点上马车来。” 唯独水脉没有开口。 叫她过去她就过去?烟香在心里冷哼一声,现在才想起本姑娘来,未免太晚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从内心里涌出一股不满情绪来。就在前一刻,大师兄还拉着她的手,问她冷不冷。这一刻,他一看到水脉姐姐,整个人的魂儿都要被勾去了,全然把她晾在了一边。 她就那样看着他温柔地扶着水脉姐姐上了马车,那场景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们俩是多么般配的一对。 她一直告诉自己,他那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水脉姐姐身体不好,他才扶她的。她不该耿耿于怀,不该斤斤计较的。 可是,她怎么也压抑不住那喷薄而出的嫉妒以及埋怨。这只是冰山一角,往后,他娶了她们两人,这样的场面随时都会发生。她这都忍受不了的话,更别提晚上他跟别人同房了。 她感觉心情糟糕透顶,不悦的情绪犹如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田。她做不到豁达大度,在这种心情下,她无法跟他们俩共乘一辆马车。只要一看见他对水脉姐姐呵护有加,她就心如刀割,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他只在乎水脉姐姐的感受,却不在乎她的感受。他可知道,这一刻,她几欲抓狂吗? “烟香?”见烟香呆立站着不动,楚天阔再一次催促她。 烟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气,动作粗鲁地扯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她要让寒风吹一吹,吹去她的那些不快,吹醒她的理智。她忍得快疯啦。 或许,此举会伤害到水脉姐姐,但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很不爽,忍不了,不想再忍了。再装再忍,她会把自己憋疯的。 马车里,迟乐和兰绫玉被烟香的行为弄得莫名其妙。她这是在闹哪样?这么冷的天,风这么大还把披风解下,疯了吗? 水脉和楚天阔自是心知肚明。烟香又在闹脾气。 见烟香闹别扭,楚天阔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她能成熟懂事些,没想到还是如此孩子气。也不知她会不会一辈子都如此?那他真是得到宝了。 烟香把扯下的披风抓在手上,转过身往前面那辆马车走去。眼不见心不烦。 烟香因生气而把披风解下,楚天阔担心她吹风着凉,便从下了马车来追她。 烟香走着走着,忽然背后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臂膀。不用回头看,她也知道来后的人是大师兄。 奶奶的,为什么要这么粗鲁呢?就不能来个浪漫的方式,比如搂住她的腰。 被拉住,烟香当然是走不动了,无论内力还是力气都不及大师兄的。她也没有挣扎,这时候挣扎,无疑会伤了她的面子。她还不想真正把他推开。 楚天阔抢过烟香手中的披风,细心地帮她系上。 不知怎的,大师兄系披风这一幕好熟悉。哦,烟香一下子想起了那次在大理寺门口,东方红帮她系上披风的情景。那场面熟悉温暖,恍如就发生在眼前。 她忽然觉得,她不爱东方红,可并非对他没有半点好感。若是感情可以培养的话,是不是她和东方红多接触后,也会有感情呢?与其在大师兄这棵树上吊死,倒不如放眼望望整片森林。 楚天阔系好披风,悄声对烟香说:“你就是生气,也不该这么折磨自己。” 一句话,将烟香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样奇怪的想法来。听了大师兄的话,她的气消了一半。 她脸上阴转晴,不禁笑了:“我哪是折磨自己,我明明是要折磨你。” 楚天阔真是拿她没办法:“这下满意了?”他语气放软,有点低声下气的意思:“别闹了,上马车吧。大家等着呢。” “你去吧。”烟香指了指前面停着的那辆马车,别有深意地说:“我跟师父师娘坐一辆马车,不想妨碍你。” 天地良心,这句绝对是她的真心话。 她也知道让他下马车来哄她,已是十分难得。一般情况下,他顾及面子,并不会低头,那样她也只能自己生闷气了。更何况,他还帮她系披风。 可是,她真不愿夹在他和水脉姐姐中间。她也不知以后会如何,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没准,她慢慢就能接受了。那些夫婿成群,不乏有的妻妾一开始也是忍受不了夫婿风流。但是,慢慢也就麻木了,妥协了。 除非她不嫁给大师兄,不然她早晚得面对他再娶别人的事实。 现在,她心乱如麻,需要仔细再斟酌一下。 话音一落,烟香往前面那辆马车走。 哪知,楚天阔竟跟着她一起走,还把她扶上了马车。 尽管烟香不需要他扶,但是她主动来扶她,她还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楚傲飞和李愁容皆是睁一眼闭一眼,没有插手他们年轻人的事。 烟香坐进马车,背后靠着后座坐定,这才开口:“好了,大师兄,你可以走了。” 楚天阔在她身旁坐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烟香不由得推了推他:“你还不走?你的座位在那边。” 楚天阔呵地一笑,没有理会烟香,而是对楚傲飞说:“师父,可以出发了。” 这一刻,烟香忽的从座位上起身,以抱歉的口吻说:“师父,你们去吧,我不想去了。” 楚天阔的脸明显僵硬了一下。不过,那种僵硬的表情稍纵即逝,很快就恢复平淡神色。 楚傲飞不得不唠叨她:“烟香,你的孩子心性也该收一收了。老是这么胡闹,以后怎么嫁为人妇?” “师父,我不嫁人,我要孝顺你老人家,一辈子陪着师父师娘。” “真的?”楚傲飞挑了挑眉,看着烟香的眼神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当然不是真的了。就算不嫁大师兄,她也可以嫁别人。烟香想了想,解释道:“今日去祭拜迟将军,是件庄严肃穆的事,我怕自己不分场合闹出什么来,惹得大家心烦,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李愁容比楚傲飞还纵容烟香,很好说话:“烟香,你不想去就不乖乖呆在王府,等我们回来。” “谢谢师娘。”烟香立马心情大好,蹦跶着下来马车。真好,不用看着他们两人心塞,还可以去府中查找几本来看。嗯,或许是更想看吧。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让人是楚天阔,当着师父师娘的面,他也不好数落烟香。但见烟香下马车,他也跟着下了马车。 楚傲飞见两人别扭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 倒是李愁容开导他:“年轻人都这样,闹一会就好。等等吧。” 后面的马车里,水脉他们三人眼睁睁看着烟香往王府大门走,楚天阔默默无言跟在她后面。 水脉苦涩一笑,她答应婚事,是不是错了? 兰绫玉察觉到水脉的异样,轻怕了下她的手背:“你,没事吧。” 水脉克制着内心的波动,微微一笑:“没事。” 她嘴上说没事,心里其实已经翻江倒海了。她脑中浮现出昨日楚天阔跟她谈话那一幕。不,用谈判可能更为贴切些。 画面回放: 昨日,皇帝离开后,兰绫玉扶着水脉离开后堂,半路上被楚天阔叫住了。 “水脉,我想单独跟你聊几句,可以吗?” 闻言,兰绫玉自觉退后一段距离,背转身去,保证不偷看不偷听。水脉的身体还未痊愈,得时刻陪在她身边。 好不容易楚天阔主动找她说话,水脉又是激动又是欣喜,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与羞涩,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哪知,楚天阔说要跟她说几句,就真的只是几句。 第一句话,楚天阔说:“水脉,我是真心实意娶你的。” 水脉欣喜又满意地点着头,以细的不能再细的声音说:“你在天牢这段时间,我认真想过了。以前拒绝跟你拜堂,其实我后悔了。我也想过要放下,可是,我放不下。这一次,我要顺应自己的心意,不想再推开你了。” 第二句话,楚天阔说:“我心里爱的人是烟香,给不了你爱,能给你的只有名分。” 心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光润的脸上浮起一丝怪异的表情。她知道他只爱烟香一人,他这么开诚布公地跟她说,说明她跟他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她该高兴的。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尽是酸楚呢?大概是那句,给不了你爱。这真是让她无比绝望的事,她感觉身处一片黑暗中。 第三话,楚天阔问:“我答应过水伯伯,要好好照顾你,你愿意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吗?” 可是,她真不愿夹在他和水脉姐姐中间。她也不知以后会如何,能躲一时是一时吧。 没准,她慢慢就能接受了。那些夫婿成群,不乏有的妻妾一开始也是忍受不了夫婿风流。但是,慢慢也就麻木了,妥协了。 除非她不嫁给大师兄,不然她早晚得面对他再娶别人的事实。 现在,她心乱如麻,需要仔细再斟酌一下。 话音一落,烟香往前面那辆马车走。 哪知,楚天阔竟跟着她一起走,还把她扶上了马车。 尽管烟香不需要他扶,但是她主动来扶她,她还是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楚傲飞和李愁容皆是睁一眼闭一眼,没有插手他们年轻人的事。 烟香坐进马车,背后靠着后座坐定,这才开口:“好了,大师兄,你可以走了。” 楚天阔在她身旁坐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烟香不由得推了推他:“你还不走?你的座位在那边。” 楚天阔呵地一笑,没有理会烟香,而是对楚傲飞说:“师父,可以出发了。” 这一刻,烟香忽的从座位上起身,以抱歉的口吻说:“师父,你们去吧,我不想去了。” 楚天阔的脸明显僵硬了一下。不过,那种僵硬的表情稍纵即逝,很快就恢复平淡神色。 楚傲飞不得不唠叨她:“烟香,你的孩子心性也该收一收了。老是这么胡闹,以后怎么嫁为人妇?” “师父,我不嫁人,我要孝顺你老人家,一辈子陪着师父师娘。” “真的?”楚傲飞挑了挑眉,看着烟香的眼神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当然不是真的了。就算不嫁大师兄,她也可以嫁别人。烟香想了想,解释道:“今日去祭拜迟将军,是件庄严肃穆的事,我怕自己不分场合闹出什么来,惹得大家心烦,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李愁容比楚傲飞还纵容烟香,很好说话:“烟香,你不想去就不乖乖呆在王府,等我们回来。” “谢谢师娘。”烟香立马心情大好,蹦跶着下来马车。真好,不用看着他们两人心塞,还可以去府中查找几本来看。嗯,或许是更想看吧。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让人是楚天阔,当着师父师娘的面,他也不好数落烟香。但见烟香下马车,他也跟着下了马车。 楚傲飞见两人别扭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 倒是李愁容开导他:“年轻人都这样,闹一会就好。等等吧。” 后面的马车里,水脉他们三人眼睁睁看着烟香往王府大门走,楚天阔默默无言跟在她后面。 水脉苦涩一笑,她答应婚事,是不是错了? 兰绫玉察觉到水脉的异样,轻怕了下她的手背:“你,没事吧。” 水脉克制着内心的波动,微微一笑:“没事。” 她嘴上说没事,心里其实已经翻江倒海了。她脑中浮现出昨日楚天阔跟她谈话那一幕。不,用谈判可能更为贴切些。 画面回放: 昨日,皇帝离开后,兰绫玉扶着水脉离开后堂,半路上被楚天阔叫住了。 “水脉,我想单独跟你聊几句,可以吗?” 闻言,兰绫玉自觉退后一段距离,背转身去,保证不偷看不偷听。水脉的身体还未痊愈,得时刻陪在她身边。 好不容易楚天阔主动找她说话,水脉又是激动又是欣喜,脸上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与羞涩,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哪知,楚天阔说要跟她说几句,就真的只是几句。 第一句话,楚天阔说:“水脉,我是真心实意娶你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二章碧香山庄 以前,就是她上赶着讨好他,把他当成宝捧着,把他当成神一样供奉着,才让他有恃无恐。 而现在,她觉悟了,不再紧紧缠着他,天下男人何其多又不是非他不可。她稍稍一冷落他,他倒是在意起她来了。 “烟香,站住!”离马车有点远了,确定水脉他们听不到两人谈话,楚天阔才低声唤了烟香。 烟香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楚天阔只得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她的对面。他用一双清澈得近乎直勾勾的目光凝视着烟香,以讨好的口吻问:“说好的今日一起去,怎么临时改了主意?” 烟香被他看得心虚:“你们已经有那么多人一起了。反正,你跟水脉姐姐也快成亲了,带着她给迟将军瞧瞧是应当的。”她越说声音越小:“我去凑什么热闹,坏了你的兴致。” 她摆明了,就是还没迈过心里那个坎。 “有什么事等祭拜完再说,好吗?”楚天阔的语气中带了一丝祈求。 烟香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好。” 她的声音无比坚定干脆,说完就要往王府大院里走。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她就是不愿三人一路同行,她觉得别扭。 楚天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他的意思明明是要她一起去祭拜,她却故意曲解了。 他用握着青筠扇的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这又是去哪?”说着,指了指不远处停靠的马车:“那边。” 烟香只知道他是希望她陪他去祭拜迟将军,却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坚持?她明明不想去了,并不是赌气。她退了一步,以商量的口气问:“大师兄,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楚天阔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他怕他自己前去祭拜,回来时她离家出走了。这段日子,他要牢牢看紧她,不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楚天阔补充说:“你跟我一起去,等下祭拜完,我带你回碧香山庄。” 烟香不暇思索,一口就回绝了:“我才不要回碧香山庄么。我在这快活王府住得多舒适。碧香山庄不过是一处普通府邸,哪能跟王府比?” 其实呢,真正原因说来可耻。她是惦记着找几本的事。不管怎么说,快活王府的书房,总比碧香山庄大吧,藏书肯定也多。而且,以前在武南山庄她就偷偷看过几眼。 不过那时候她年纪还小,不太明白书中之意。想来,师父在快活王府应该也会添置的吧。 “王府好是好,不过想要跟你亲热不方便。”楚天阔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与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回碧香山庄,可以天天跟我一起睡,不好吗?” 大师兄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烟香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她打心眼里喜欢这样的大师兄。或许,他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模样,只是假装的。这样子的他才是本色吧? “大师兄,你真讨厌,大白天的你说这个。”烟香的脸一下子红了,仿佛听得耳朵怀孕了,满脸火辣辣的感觉,就似一碰就会烫手。 只是,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腹诽着。还想框我呢?明明两人是清白的,他却硬要骗她说有了肌肤之亲。还说什么住碧香山庄天天一起睡?她会信他的话才怪。 两人一起同床共枕那么多次,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这真是令人无比沮丧。 见烟香红着脸低着头默默无语,楚天阔再一次提及正事:“走吧,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烟香还是不想去,却又找不到合适理由拒绝,只好说:“要回碧香山庄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去。”说着,她语气一转,意有所指:“没了我跟在你身边碍手碍脚的,不是更好吗?” “我巴不得你天天粘着我。”楚天阔耐心依旧,脸上的笑容简直迷死人了:“今日陪我去,明日我陪你上街,如何?” 烟香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要陪她上街,定是为了张扬他们两人的事。她心里欢喜,面上却不显露,仍不松口:“今日几百迟将军,是件庄严肃穆的事,我怕乱说话,惹得大家不高兴。我还是不去了。” 楚天阔的笑颜绽放,将他的好脾气发挥得淋漓尽致:“今日去的人,有哪个你不认识?” 言外之意就说说她可以使性子,没人跟她计较。当然,他相信她有分寸。既然她自己说出这个顾虑,说明她有所顾忌,反倒是会注意些不会太胡闹。 谁知,烟香还真是会胡闹呢。 蓦地,烟香一双慧黠灵动的眼睛眨了眨,那眼神宛如会说话般。她邪魅一笑,换了个条件:“我不想上街,你带我去醉芳楼,怎么样?” 楚天阔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脸上是那种极力克制隐忍的表情。他并非生气,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异样感受。 以前,他上醉芳楼,只不过是去找陆采儿,又不是去找姑娘喝花酒。现在,陆采儿当了双元郡主,已经离开了醉芳楼,他还去醉芳楼做什么? 他知道烟香是故意刁难他的,也就没有拒绝。“好,你若想去,我便带你去。” 烟香高兴得拍了手,神色有些激动道:“真的?是你自己答应的,我可没有逼你。” “嗯。可以走了吧?”楚天阔终于有点焦急之意,再次催促道。 刚刚,他往马车那里扫了一眼,看见马车里的人,皆是把脸朝向这边。很可能已经在心里猜疑,他们两人这是在做什么? 这丫头可真是把他折腾得够呛。让他当着众人的面,对她软言细语地哄着,他真是颜面扫地啊。不过,他并没有一丝不悦与厌恶,反而有点享受这种感觉,心情很是舒畅。 大概是真的太在意烟香,怕她生气,怕她离开吧。她的一喜一怒,如此牵动他的心弦;她的一颦一笑,如此深刻他的脑海。 “等等。”烟香再次打岔。 楚天阔再次妥协,非常自觉非常体贴地问:“还有要求?” 大师兄真是太了解她了。如果,他不这么善解人意地开口问,她还不知道怎么启齿呢。烟香心花怒放,不尴不尬地说道:“给我弄几本看看。” 说的时候,她倒是没有感觉多羞耻。但是,当她说完,瞧见大师兄以一副看妖怪的表情看她时,她才意识到不妥。她身为闺阁女子,开口提出要看,也难怪大师兄会觉得她被鬼上身了。 这样没有羞耻心的事,她居然也说得出口。她一定是疯了。 然而,她涌起的一丝异样神色挥之则去,大师兄在她面前还不是说了那么羞涩的话来。她这么说,也算扯平了。谁笑话谁呢。 这一条件,楚天阔并没有爽快答应,而是委婉拒绝了。他笑得不怀好意:“这个不用看书。以后我自会慢慢教你。” “大师兄,你讨厌”烟香又羞又喜,又见大师兄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顿觉自己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了。 只不过,害羞归害羞,她仍是抱着想要看的念头不松手。 烟香正要跟大师兄再谈判一番,却见临出发的队伍中有一人来传话。 “太子殿下,烟香姑娘,王爷让您二位赶紧出发。天色不早了。” “走吧。”楚天阔和烟香两人异口同声说。 烟香见师父帮着大师兄来催她,只好顺着台阶下了。凡事适可而止,是她一贯奉行的行为准则。她也不能让大师兄太为难不是? 几乎没有考虑,烟香就决定跟师父坐同一辆马车。至于大师兄,他爱坐哪俩就坐哪辆,她管不着。 在水脉的目视下,楚天阔陪着烟香上了前面那辆马车,她心里有种难掩的苦涩与失落,却无法诉说。 马车慢慢在长街行驶,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掠过马车倒影。马车四周装裹着丝绸,使车外之人无法看清车中的乘客。但车内的贵客,撩开了轿帘,可以瞧见轿外的人来人往。 街道车水马龙,见着马车徐徐驶来,纷纷避让。出了热闹的长街,马车向更宽敞大道行驶去。 楚傲飞凭借着强大记忆力,给驾驶马车的车夫指引道路。他相信自己能找到二十四年前埋葬迟祥将军的那座无名小山丘。 其实,他要找到地方并不困难。因为那座小山丘,就在他曾经的祖宅楚家庄附近。只是,当年为了逃避追杀,不得已将祖宅变卖了。也不知那祖宅是否还在? 那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楚傲飞的心中增添了几丝伤感。 烟香似乎心情还不错,时不时将轿帘掀开,把脑袋探出窗外瞧。 而楚天阔则半闭着眼睛,背靠着后座在打盹。昨夜,他跟烟香睡同一张床,因为克制隐忍欲念,睡得并不舒坦,整个晚上没睡好。这会儿,马车行驶在道上,遇上坑洼不平的路面马车摇摇晃晃,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忽然,烟香摇了摇大师兄的手臂,有些激动地叫道:“大师兄,你快看看。这条路不是通往碧香山庄吗?”一个疑惑浮上心头来,大师兄事先跟师父说了要回来碧香山庄吗? 楚天阔本是睡得半熟,平日里生性警醒,被烟香一摇晃猛然惊醒。他恍然睁开眼,睁着迷迷糊糊的眼睛透过烟香撩起的轿帘望出去。可不是吗,这条是通往碧香山庄的路。碧香山庄距离不到两里路。 说的时候,她倒是没有感觉多羞耻。但是,当她说完,瞧见大师兄以一副看妖怪的表情看她时,她才意识到不妥。她身为闺阁女子,开口提出要看,也难怪大师兄会觉得她被鬼上身了。 这样没有羞耻心的事,她居然也说得出口。她一定是疯了。 然而,她涌起的一丝异样神色挥之则去,大师兄在她面前还不是说了那么羞涩的话来。她这么说,也算扯平了。谁笑话谁呢。 这一条件,楚天阔并没有爽快答应,而是委婉拒绝了。他笑得不怀好意:“这个不用看书。以后我自会慢慢教你。” “大师兄,你讨厌”烟香又羞又喜,又见大师兄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顿觉自己的脸红得不能再红了。 只不过,害羞归害羞,她仍是抱着想要看的念头不松手。 烟香正要跟大师兄再谈判一番,却见临出发的队伍中有一人来传话。 “太子殿下,烟香姑娘,王爷让您二位赶紧出发。天色不早了。” “走吧。”楚天阔和烟香两人异口同声说。 烟香见师父帮着大师兄来催她,只好顺着台阶下了。凡事适可而止,是她一贯奉行的行为准则。她也不能让大师兄太为难不是? 几乎没有考虑,烟香就决定跟师父坐同一辆马车。至于大师兄,他爱坐哪俩就坐哪辆,她管不着。 在水脉的目视下,楚天阔陪着烟香上了前面那辆马车,她心里有种难掩的苦涩与失落,却无法诉说。 马车慢慢在长街行驶,金色阳光中,地上悠悠掠过马车倒影。马车四周装裹着丝绸,使车外之人无法看清车中的乘客。但车内的贵客,撩开了轿帘,可以瞧见轿外的人来人往。 街道车水马龙,见着马车徐徐驶来,纷纷避让。出了热闹的长街,马车向更宽敞大道行驶去。 楚傲飞凭借着强大记忆力,给驾驶马车的车夫指引道路。他相信自己能找到二十四年前埋葬迟祥将军的那座无名小山丘。 其实,他要找到地方并不困难。因为那座小山丘,就在他曾经的祖宅楚家庄附近。只是,当年为了逃避追杀,不得已将祖宅变卖了。也不知那祖宅是否还在? 那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楚傲飞的心中增添了几丝伤感。 烟香似乎心情还不错,时不时将轿帘掀开,把脑袋探出窗外瞧。 而楚天阔则半闭着眼睛,背靠着后座在打盹。昨夜,他跟烟香睡同一张床,因为克制隐忍欲念,睡得并不舒坦,整个晚上没睡好。这会儿,马车行驶在道上,遇上坑洼不平的路面马车摇摇晃晃,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忽然,烟香摇了摇大师兄的手臂,有些激动地叫道:“大师兄,你快看看。这条路不是通往碧香山庄吗?”一个疑惑浮上心头来,大师兄事先跟师父说了要回来碧香山庄吗?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三章上山祭拜 楚天阔一下来了精神。 烟香心直口快,问出了心中疑惑:“师父,你不是要带我们去祭拜迟将军吗?怎么走了这条路?” 说话的同时她望了大师兄一眼,莫非是大师兄特地交代的? 烟香的话,激起了李愁容的共鸣。 李愁容怔怔道:“飞哥,这不是要去楚家庄吗?” 楚傲飞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喃喃自语:“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迟将军坟墓快到了。当年,是我亲自埋葬他尸骸的。” “我就把他埋在楚家庄附近的一个山丘上。”楚傲飞这话是对李愁容说的。 楚家庄?烟香和楚天阔两人面面相觑。这么说来,楚家庄与碧香山庄如此近? 当年师父楚傲飞为了他而将祖宅楚家庄变卖,楚天阔对此心怀愧疚。若能将楚家庄买回,也算对师父一点补偿。 楚天阔正要开口问,烟香跟他心有灵犀,率先问道:“师父,能不能先带我们去楚家庄看看?” “事隔二十多年,我也不知楚家庄是否还在。既然已经卖给他人,就不要再去看了,徒增伤感罢了。” 烟香仿佛楚天阔肚子里的蛔虫,说出了他的心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师父,可以把它买回来。不管是师父还是大师兄都那么有钱,买几座楚家庄都不成问题。” 楚傲飞轻声斥责道:“胡闹!” 无怨无不受到师父的呵斥,烟香顿觉委屈:“师父,我不过就说说而已嘛。不买就不买,干吗凶我!”她拉了拉师娘的手,撒娇道:“师娘。” 李愁容偏袒烟香,跟楚傲飞对着干:“飞哥,你好好的,怎么凶孩子呢。” “你就惯着她吧。就她这样子,还怎么进宫去生活?”楚傲飞轻叹了口气。 像烟香如此言行无忌大放厥词,一点都不知道收敛,到了那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又该如何生存?他真是替他们担忧。 “明明就是你惯的。”李愁容怼了回去。 烟香真是莫名其妙了,不过就是提个建议把楚家庄买回来而已。这样错了吗?好端端扯到进宫做什么? 她小声嘟嚷着:“我又不想进宫。” 楚天阔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难能可贵地帮烟香说话:“师父,我赞同烟香说的可以买下。可以带我们去看看楚家庄吗?”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毕竟是祖宅,只要对方肯卖,花多少钱都没问题。 故地重游,楚傲飞内心里很想去看看当年的祖宅。要说买回来他是不愿意了,即使买回来他也不可能回去住了。现在,皇帝为了补偿他对太子的付出,赏赐给他那么气派的一座王府。他若弃了王府不住,而去买回楚家庄,皇帝将作何感想? 再说了,时隔多年,物是人非,再住也是徒增伤感。 此时,天阔徒儿提及要去楚家庄,楚傲飞只好顺水推舟答应了。他凭着脑中记忆,指引着车夫往前行驶,最后在一座庄园前停下。 烟香和楚天阔相视一眼,两人皆是目瞪口呆。 “就是这里!?”烟香惊奇地叫了一声。 “对!”楚傲飞和李愁容异口同声,盯着正大门那块大牌匾发呆。 现在,牌匾上的字换了,不是楚家庄三字。但是他们记得十分清楚,二十多年前,这座庄园确实是楚家庄。 烟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那块牌匾上的字,刻着碧香山庄。原来师父当年变卖的祖宅,就是现在的碧香山庄。 天下还有比这更加凑巧的事吗?师父因为救大师兄而将祖宅变卖,大师兄因为救了义父而继承了它。真是太离奇了,烟香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本来还想着花钱将楚家庄买下来,现在没必要了,可以物归原主了。 烟香和楚天阔一起下了马车。此前住在碧香山庄的画面一幅幅闪过,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迟乐c水脉c兰绫玉三人也跟着下来马车。 守门的小厮看见楚天阔,激动得扑了过来:“少庄主,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天天盼着,就盼着这一天。” 这下,轮到楚傲飞和李愁容目瞪口呆了。少庄主?这是怎么回事? 好久没回来了,烟香一见到碧香山庄亲切感油然而生,忘乎所以拉着大师兄的手,径直往里走。 亲眼目睹烟香和楚天阔两人手拉手走进碧香山庄,水脉的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迟乐心下一沉,面上露出一丝恼色。他走向楚傲飞,询问:“a楚王爷,不是说好今日去祭拜亡父吗?” 本来就约好去祭拜的,结果楚天阔和烟香手拉手进了碧香山庄。迟乐有些恼火,烟香胡闹就算了,楚天阔也跟着胡闹。 楚傲飞道:“是。迟王爷,令尊的坟墓就在附近。随我来。” 兰绫玉见他们急着走,便问:“要不要等他们两人一起?” 迟乐冷冷地回:“不必了!他们不去也罢!” 他们将马车停在碧香山庄大门前,徒步往碧香山庄后面的小山丘走去。 楚天阔与烟香手牵手走进碧香山庄。 烟香蹦蹦,宛如刚出笼的小鸟,楚天阔忍不住想调侃她:“不是说这里没有快活王府好吗?” 烟香忍不住朝他翻了和白眼。 蓦地,她很快发现了问题。他们两个进来了,其他人呢?貌似没有跟过来。 “大师兄,我们快点去找他们吧。”烟香有几分心虚地开口,是她将大师兄拉进来的。 楚天阔满头黑线,他怎么跟着烟香一起疯了呢?好像冥冥之中有股魔力似的,促使他被烟香牵着鼻子走。这下他怎么对迟乐他们交代?他拉着烟香的手,快步往大门走去。 一到大门口,只见空落落的马车,哪还有人影子呢。 烟香急得跺了跺脚:“糟了,师父他们怎么不等我们就走了呢?”她语气一转,饱含歉意:“对不起啊,大师兄。我一激动,忘了正事了。” 楚天阔啼笑皆非。 似乎哪里不对劲?想了想,烟香意味深长地笑了:“大师兄,我孩子心性,一见到碧香山庄就想进来看看。你呢?你为什么跟着我?” 楚天阔刮了下她的鼻子,无奈地耸了耸肩:“你现在长本事了,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真的?”烟香笑得花枝招展。 “好了。我们快点追上他们吧。”楚天阔言归正传:“怕是迟乐兄会想跟我拼命了。” “迟乐大哥为什么要找你拼命?”烟香一头雾水:“现在上哪找他们?” 楚天阔很自信:“跟着我走就对了。” 他拉着烟香往后山而去。这碧香山庄他住了十二年,对周围环境自然熟悉。 还好,两人追上师父楚傲飞时,他们正走到半山坡。 青山绿水,景色宜人。 楚傲飞领着众人,来到一座坟墓前。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土堆,上面盖着厚厚的植被,开着洁白的小花。 “是这里?”烟香问。 楚傲飞默默点了点头。 他自然不会认错。因为当初怕泄露了迟祥的身份惹上麻烦,怕对方顺藤摸瓜对太子不利。所以他只立了一块石碑,没有刻字。 为了便于辨认,他在坟墓边上种了一棵小松树。过了二十四年,当年种下的那棵小松树,如今已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太子和忠勇王迟乐,也已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而迟祥将军却长眠地下,无法看到这一切了。这二十多年来,都不曾有人来祭拜过他,陪伴他的只是坟堆边密密麻麻缠缠绕绕的荆棘。 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尤其是迟乐和楚天阔。自从两人知道自己身世后,都挂念着来祭拜。 迟乐望着坟墓,以为自己会嚎嚎大哭。可是,他并没有。他爹是为救太子,为了国家大义而亡,他为他爹感到骄傲。 见到坟墓那一刻,楚天阔如坠冰窟。他眼眶湿润,望着这个埋葬着救命恩人的坟墓,心里泛起一股难言的悲伤。若没有迟祥,就没有今日的自己。是迟祥舍弃自己,舍弃亲儿的命,换得他的平安。 他不由自主屈了双膝跪下。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他二十几年来第一次下跪。之前面对他父皇时,他都不曾下跪。 迟乐连忙上前扶起他,却扶他不动:”天阔,你这是何苦呢?快起来。“ “让他跪着吧。”楚傲飞并没有阻止。 天阔徒儿是他一手带大的,再没人比他更了解他徒儿的秉性。他知道天阔徒儿重感情,平生最怕亏欠别人,还善于伪装自己的情绪。如此下跪,可以把他内心的悲伤c愧疚c无奈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 见只有楚天阔一人跪着,水脉悄无声息走过去,跪在他身旁。她只是想替他分担一些愧疚与痛苦。 “水脉。你身体不好,快起来。” 烟香听大师兄轻声对水脉姐姐劝道,口气满含心疼。 水脉神色坚定:“我陪着你。” 兰绫玉走上前,想扶起水脉,水脉却怎么也不愿意起来。 这一波操作,烟香看得眼睛都直了。凭心而论,她也敬佩迟祥将军,万分感激迟祥将军。是迟祥将军保住了大师兄的命。但是,她把这份恩情这份尊崇这份感动放在心里。 烟香没有陪大师兄跪下,或许是自己反应太迟钝了。 让她此刻过去与大师兄跪在一起,算怎么回事?那不就等于承认了大师兄左拥右抱吗? 楚天阔眼中的泪水无声低落下来,滚落在衣襟上:“迟叔叔,这么多年,你一直躺在这,就在我身边,我竟一次都不曾来祭拜过你。” 这话,令楚傲飞和李愁容莫名其妙了。 烟香便将大师兄是碧香山庄少庄主的事告诉师父和师娘。师父和师娘连连称奇,好似冥冥中有股力量指引,才有如此机缘巧合。 迟乐轻轻抚着青色的石碑出神。 烟香见大师兄情绪低落,便想安慰他:“大师兄,你就别再伤心自责了。这里离碧香山庄那么近,今后你若想来祭拜,随时都可以来。” 楚天阔神色落寞,呆愣望着石碑,仿佛没有听见烟香的话。 下人扛了一大箱子的东西来,里面都是祭祀用的香案c果品,香烛,纸钱等物品。 水脉神色坚定:“我陪着你。” 兰绫玉走上前,想扶起水脉,水脉却怎么也不愿意起来。 这一波操作,烟香看得眼睛都直了。凭心而论,她也敬佩迟祥将军,万分感激迟祥将军。是迟祥将军保住了大师兄的命。但是,她把这份恩情这份尊崇这份感动放在心里。 烟香没有陪大师兄跪下,或许是自己反应太迟钝了。 让她此刻过去与大师兄跪在一起,算怎么回事?那不就等于承认了大师兄左拥右抱吗? 楚天阔眼中的泪水无声低落下来,滚落在衣襟上:“迟叔叔,这么多年,你一直躺在这,就在我身边,我竟一次都不曾来祭拜过你。” 这话,令楚傲飞和李愁容莫名其妙了。 烟香便将大师兄是碧香山庄少庄主的事告诉师父和师娘。师父和师娘连连称奇,好似冥冥中有股力量指引,才有如此机缘巧合。 迟乐轻轻抚着青色的石碑出神。 烟香见大师兄情绪低落,便想安慰他:“大师兄,你就别再伤心自责了。这里离碧香山庄那么近,今后你若想来祭拜,随时都可以来。” 楚天阔神色落寞,呆愣望着石碑,仿佛没有听见烟香的话。 下人扛了一大箱子的东西来,里面都是祭祀用的香案c果品,香烛,纸钱等物品。 烟香和楚天阔相视一眼,两人皆是目瞪口呆。 “就是这里!?”烟香惊奇地叫了一声。 “对!”楚傲飞和李愁容异口同声,盯着正大门那块大牌匾发呆。 现在,牌匾上的字换了,不是楚家庄三字。但是他们记得十分清楚,二十多年前,这座庄园确实是楚家庄。 烟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那块牌匾上的字,刻着碧香山庄。原来师父当年变卖的祖宅,就是现在的碧香山庄。 天下还有比这更加凑巧的事吗?师父因为救大师兄而将祖宅变卖,大师兄因为救了义父而继承了它。真是太离奇了,烟香震惊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六十四章当众示爱 楚天阔临时找了个借口:“等下需要你帮忙。。。品書網” 兰绫‘玉’、水脉、梅儿、李愁容她们一批‘女’眷,以及楚傲飞和胡立他们,没有继续在山逗留,结伴下了山。 烟香心里不满,刚才大师兄几次三番不理睬她,现在倒是想起她来了。她又不是玩偶,让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于是,她直接拒绝:“我什么都不会,我也帮不你什么忙,别找我。” 说完,烟香对着远去的背影大声喊:“等等我!” 她拔‘腿’‘欲’走,大师兄当即拉住了她,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你的第二个条件我同意了。” 啊?烟香不由得咧嘴笑了。她要的有着落了。她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嬉笑着说:“大师兄,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愿为你效劳。” 楚天阔掏出一条丝帕,递到烟香手,吩咐道:“你在边等着,等办完事帮我擦擦汗。” 烟香呵地一笑,很惊讶:“这么简单?” “你以为呢?”楚天阔反问并向她抛了个媚眼。 烟香差点被电到,她扬了扬眉:“我以为你要我干苦力。” “我怎么舍得呢?”楚天阔面冷静严肃,说出的话却是轻松暧昧。 烟香听得‘肉’麻,‘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冷哼一声:“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刚才几次不搭理我的。” 话一出口,她暗咬了下舌头,暗怪自己真是没出息。她老是这样藏不住事。 楚天阔把手搭在她见识,很认真地跟她解释:“刚才缅怀迟叔叔,心情不好,你该理解我。” 烟香一下子豁然开朗,她还以为他是在水脉姐姐面前紧张,不敢跟她太亲近呢。虽然他的理由很充足,她仍是还有不满。 她有些沉闷地开口说:“可你搭理了水脉姐姐。” 楚天阔靠来,在她身嗅了嗅,一本正经地说:“怎么满是酸味呢?我都要被你酸死了。” 烟香噗嗤一笑,所有的不快一扫而空。 楚天阔对她温和地笑了笑,正‘色’道:“别多想了。乖乖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嗯。”烟香乖巧地点了点头。 烟香找来一块蒲团在地铺好,人坐在蒲团坐好,翻看那条丝帕。见到丝帕绣的是‘怀善公子’,心里涌起一阵甜蜜。原来大师兄一直把她送的丝帕带在身。 她很喜欢她和大师兄的相处方式,有什么委屈与不满,都可以及时沟通。这样才不会有误会产生。她面对大师兄感觉无轻松,可以撒娇可以耍赖可以使‘性’子,他会无限包容她。 她大约也猜到了大师兄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是担心她会不告而别。 这种被人紧张被人宝贝被人呵护的感觉,让烟香心神‘荡’漾。 收起丝帕,她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干活。 下人们见太子以及忠勇王要亲自动手,吓得连连哀嚎:“这些粗活让我们下人来做即可。太子殿下和王爷还是到一旁坐着吧。” 楚天阔和迟乐的想法却很一致。他们要亲自动手修葺,为表一片孝心。以是,他们将所有人都轰下山,让他们去碧香山庄候着。 尽管只有楚天阔和迟乐两人动手干活,但是他们两人好似有三头六臂,雷厉风行,很快搞定了。 不到一个时辰,迟祥将军的墓修葺得焕然一新,立了新石碑并刻了碑。坟墓边的荆棘已经除去,换种了‘花’‘花’草草。 做完这一切,楚天阔的脸果然沾了些泥土,他那样子在烟香看来好滑稽。 烟香很自觉地向他跑过去,细心帮他擦掉脸的浊物。 迟乐也凑了过来,把一张脸凑到烟香面前,要求烟香帮他擦一擦。 烟香并未多想,拿着丝帕要帮迟乐大哥擦脸。 哪知,楚天阔破天荒地开口阻止:“不准帮他擦!” 烟香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真是无稀。大师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了?不过是擦个脸而已,要什么紧?这要是搁以前,大师兄绝不会吭声的,即使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也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她的动作僵在那儿,有些纠结了。她是擦还是不擦? 迟乐笑意盈盈地看向楚天阔,十分淡定地说:“你凭什么命令她这么做?” 见迟乐大哥面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然而这笑烟香怎么看怎么假。她感受着迟乐大哥浑身散发出来一股不悦气息,这笑有种笑里藏刀的意味。 任凭谁都听得出来那话是迟乐挖苦楚天阔的。 烟香脑忽然想起大师兄才说过的一句话,迟乐怕是要跟他拼命了。呃,如此看来是有这个意味。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仅仅是因为大师兄和她开了小差,途离开了一会儿?应该不至于啊。刚才祭拜过程,大师兄诚心诚意跪着,迟乐大哥还亲自要去扶大师兄起来呢。 修葺坟墓时,烟香目光全程追踪,并未发现大师兄与迟乐大哥有何异样。 在她印象,两人感情如亲兄弟般。这会儿是怎么了? “凭她是我的‘女’人。”楚天阔在气势压过了迟乐,霸气地顶了回去。 烟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是这句,不能说点别的吗?她听得耳朵起茧了,一点都不新鲜了。 然而,这句话,对迟乐的杀伤力还是蛮大的,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大师兄这么到处‘摸’黑她,说她是他的人,真是卑鄙无耻。烟香连忙撇清关系:“开玩笑的。迟乐大哥,你别听他胡说。我这帮你擦一擦。” 说着,烟香谄媚一笑,拿着手帕,要帮迟乐擦脸。 楚天阔面沉如水,解释了一句:“这条丝帕脏了。” 闻言,烟香怒了,恨得咬牙:“大师兄,你在说什么呢?手帕哪里脏了?我翻过另一面不好了。”说着,她真的把丝帕翻了翻,再对折。 她怎么听不出来大师兄的意思。他说那条丝帕脏了,是在含沙‘射’影说她和他不清白了。又或许,是她多心了。所以,她装作一无所知,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楚天阔盛气凌人地开口,语气不容拒绝:“烟香,以后你只能为我一人擦脸,其他人不允许,听清楚了?” 烟香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大师兄是在吃醋。不过,好像又不对。迟乐大哥深爱兰姐姐,大师兄又不是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这样说?疯了,一定是疯了。 她对大师兄的话充耳不闻,我行我素:“迟乐大哥,我们别理他。你坐下,我帮你擦擦。”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楚天阔也不知怎么回事,非得犟了。 真是莫名其妙。烟香很无语:“我帮迟乐大哥擦擦脸又怎么了?”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大师兄,你发什么疯? 迟乐听了烟香的话,当真拿了块蒲团坐下。 烟香弯下腰,手的手帕还未接触道迟乐大哥的脸,大师兄威胁的话语回‘荡’在她耳边。 “你那东西还想不想要?” 要!怎么可能不要呢。 这下,烟香可是进退两难了。她若不擦,则是让迟乐大哥面子过不去。她若是擦了,大师兄面子过不去。 不过,她明白大师兄的用意了。他这是在以身示范,让她认清她的无理取闹。 此刻的大师兄,宛如她的翻版,似面对他和水脉姐姐时的自己。他如此要求她,似她要求他要与水脉姐姐划清界限一般‘性’质。但是,‘性’质又有不同,迟乐大哥并不喜欢她,水脉姐姐却喜欢大师兄。 然而,在待人接物,在这种情况下,她确实是该选择站在迟乐大哥那边的。不过是擦一擦脸,又不是什么过分举动。她总不能为了心人,连亲人朋友都不要了。 至此,她体会了大师兄的立场。有时候,他对水脉姐姐好,只是出于本能,并无男‘女’之情。而她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吃醋生气。 烟香伸出去的手再次僵在了半空,怎么看怎么逗。 楚天阔她那模样,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迟乐见楚天阔如此咄咄‘逼’人,也没有再为难烟香,拿过她手丝帕,兀自擦起来。 烟香佯装不知:“你们俩究竟怎么了?” 楚天阔和迟乐皆是一片沉默。 这会儿迟乐擦完脸,正要拿丝帕还给烟香,却是楚天阔一把抢了过来,揣进自己的兜里。 “烟香,我们走吧。”楚天阔本想去拉烟香的手,发现自己手尽是泥巴,便收回了手。 “天阔,可否进一步说话?”迟乐在楚天阔和烟香要离开之际,叫住了他。 楚天阔薄‘唇’微微开启,声音冷淡:“烟香又不是外人,没必要瞒着她。” 若是搁在平时,大师兄瞒着不让她知道的事,烟香偏偏要‘弄’清楚,不让她听的,她偏偏要听。这会儿大笑主动提出要让她旁听,烟香倒是兴趣全无了。 烟香自觉转过身,刚往前迈出一大步,却被大师兄拽了回来。她的目光落在大师兄拉她的手,叫了一声:“大师兄,你干什么?” 楚天阔却没有放开的意思:“泥巴而已,回去再洗。” 迟乐已经了然一切,他站起身来,若无其事道:“走吧,回去了。” 真是怪怪的,不是说有事要谈吗?这是闹哪样?烟香正要开口问,大师兄却拉着她快步朝山下而去。 一路,烟香问了大师兄不下十遍,迟乐大哥要跟他谈什么?大师兄却是一声不吭,她自觉无趣,也不再询问。 等烟香回到碧香山庄后,见梅儿和胡管家陪着师娘师父在‘花’园里坐。 烟香小跑着向他们奔去。 楚天阔紧跟在她后面。 烟香看得出来,师父对这个原本是楚家庄的地方,有着深厚感情。她很高兴,自作主张:“师父师娘,你们搬过来住吧。” 闻之,楚天阔嘴角‘抽’了‘抽’,不由干咳了一声。 烟香对大师兄小动作装作时而未见。 楚傲飞捋了捋胡须,别有深意地开口说:“烟香,你当真诚心要师父住这儿吗?” “当然了,只要师父喜欢住这儿。”烟香嘴巴很甜,认真地保证:“师父,我会一辈子孝顺你老人家。” 楚天阔这才开口:“师父,这庄子是我义父留给我的。本来我还想‘花’钱买下楚家庄,哪曾想事情如此凑巧,碧香山庄是楚家庄。既是师父的祖宅,自然要物归原主。我立即着人将牌匾换。” “不必了。碧香山庄‘挺’好,为师喜欢。”楚傲飞慈爱地笑着说:“为师无儿无‘女’,早已把你们两人当成亲生儿‘女’。以后为师家产还不是留给你们。” 楚傲飞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说:“天阔徒儿,你早晚要进宫去的。这座庄子留给烟香吧。当然,烟香若是不愿意住这儿,也可以到王府去在。” 楚天阔的表情骤然僵住了。 “什么?”烟香吐了吐舌头,从她面看不出一丝恼‘色’:“师父,你也不赞成我进宫吗?” “你那‘性’子,为师怎么放心让你进宫去?虽说为师未雨绸缪,帮你在皇面前求了道护身符,可是也难保万无一失、”楚傲飞疼爱地‘揉’了‘揉’烟香的头,劝说:“你随为师去住王府吧,我和你师娘会帮你物‘色’个如意郎君。以你的条件,什么王孙公子随便挑。” 烟香高兴得拍手跳脚,嚷嚷道:“师父,原来你对我这么好,以前是我错怪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只疼大师兄,不疼我呢。” 楚天阔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波’动情绪,一张脸紧绷得像刷了一层油漆。他沉着嗓子,正‘色’道:“师父,不管你和父皇如何反对,我一定要带烟香进宫。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楚傲飞犹豫好久,才开口说了一句:“你想害死她吗?” 烟香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兄,这是向她表白了? 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大师兄话一出口,忽然‘花’园里冒出了许多人来。 不知怎的,明明刚才没有那么多人的。这会儿水脉和迟乐以及兰绫‘玉’突然出现在楚天阔身后。 迟乐的脸‘色’很臭,声音里明显带着隐忍的怒气:“楚天阔,你再说一遍!” 水脉怔怔站在那里,满脸通红,看起来像是被打了巴掌,委屈的泪水无声滑落。 的小说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五章天黑再吃 烟香高兴得拍手跳脚,嚷嚷道:“师父,原来你对我这么好,以前是我错怪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只疼大师兄,不疼我呢。” 楚天阔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波动情绪,一张脸紧绷得像刷了一层油漆。他沉着嗓子,正色道:“师父,不管你和父皇如何反对,我一定要带烟香进宫。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楚傲飞犹豫好久,才开口说了一句:“你想害死她吗?” 烟香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兄,这是向她表白了? 更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事,大师兄话一出口,忽然花园里冒出了许多人来。 不知怎的,明明刚才没有那么多人的。这会儿水脉和迟乐以及兰绫玉突然出现在楚天阔身后。 迟乐的脸色很臭,声音里明显带着隐忍的怒气:“楚天阔,你再说一遍!” 水脉怔怔站在那里,满脸通红,看起来像是被打了巴掌,委屈的泪水无声滑落。 “我一定要娶烟香!”当着所有人的面,楚天阔朗声说。他咬字清晰,声音洪亮,字字铿锵有力,准确无误落入众人耳中。 烟香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感受,除了喜悦还是喜悦,整个心房都被快乐的情绪填得满满的。她做梦也想不到大师兄会如此大方地向大家表明他立场也,尤其是当着水脉姐姐的面。 不过,她一向心软,看见水脉姐姐掉眼泪,不忍刺激水脉姐姐。于是,她薄唇微抿,一抹戏谑浮上嘴角:“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你。” 烟香本意是不让水脉姐姐太难堪,哪里料得到,这话一说出口,水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所有人听了这话,只会觉得烟香是在炫耀,并不会有人认为她是在推辞。 天啊!若是能了解别人的小心思,烟香一定很委屈。她明明说的是实话好吧。 楚天阔神色一僵,随即恢复镇定。他扬起嘴角,邪邪一笑:“你会答应的。” 周围气氛真是无比诡异。几乎人人都屏息凝神,目不转睛盯着楚天阔看。唯独水脉例外。 水脉识趣地开口:“天阔,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迟乐找了个台阶下:“水脉,我跟你一起走。” “我送送你们。”楚天阔一反常态,并没有挽留的意思。 烟香整个人还处在云里雾里中,对刚才发生的一幕有些难以适应。 “不必了!”迟乐咬牙切齿,狠狠瞪了楚天阔一眼:“好好陪着你的小师妹吧!” 那眼神,就是怨妇恼恨薄情郎一般,瞪得楚天阔有些心慌。 见迟乐和水脉他们被气走,楚傲飞也呆不住了,起身就告辞。他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你若真爱她,就该为她着想。” 师父和师娘要离开,楚天阔也没有挽留,只是坚持将他们送到了大门口,目送着马车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一下子人都散完了,就连梅儿和胡管家也追随迟乐而去,只剩下烟香一人站在花园里。 刚才发生的事,如梦似幻,让烟香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大师兄真的当众向她示爱了?还附带伤了另一个爱慕他的女子的心。这,是真的吗? 楚天阔折了回来,见烟香仍是站在原地发呆,他嘴角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在想什么呢?” 大师兄突然靠近,令烟香有些猝不及防。她吓了一跳,险些撞到他怀里。他伸出手,就势将她搂在怀里。 烟香又喜又羞又兴奋:“你刚才是故意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天阔的声音悦耳动听:“你不是要看我表现吗?这样的表现,不知你可满意?” 满意是满意,可是,烟香怎么觉得这种感觉那么不真实呢?大师兄的变化也太大了,该不会是假冒的吧?一定是有人冒充的!打死她也不信,她所熟悉的大师兄会做出这种事来。 以是,她心动立即付出心动,伸出双手去摸她的脸。 这样的举动,让楚天阔以为她想要亲他,便自觉俯身弯腰,舔着脸把唇凑了过来。 烟香慌得大叫:“别动!”在没确认眼前这个是不是冒牌货以前,她可不想跟他有过于亲密接触。 楚天阔明显一愣。 烟香的双手在他脸上又是捏又是扯,毫无怜惜之意,好在楚天阔皮糙肉厚并无不适。 楚天阔让烟香弄得啼笑皆非:“你到底在干吗?” 烟香实话实说:“你行为古怪,我严重怀疑你是假扮的。为避免被骗财骗色,我只好查验下。” 楚天阔被她的说法逗乐了,笑得前俯后仰。他笑得口齿不清:“真是小傻瓜!” 烟香被骂不怒反笑:“是了。你是如假包换的大师兄。小时候,你就经常这么骂我,我至今记忆深刻。“ 她在他脸上一阵摸索,确认并无佩戴人皮面具啥的,加上他声音无比耳熟。她打消了他是假冒的念头。 此刻,烟香才猛然回过神来,从王府出来后,她和他形影不离,他怎么可能是会是假冒的呢?她再一次被自己蠢哭了。 楚天阔开始给她洗脑:“像你这么傻,估计也就只有我肯要你了。你还是嫁给我,随我回宫去吧。” 烟香这才有些恼意,她懊恼着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搂得更紧。她恨恨道:”你再说我傻,我不理你了。“ “好,不说。来,亲亲。” 楚天阔说出这话,再配上那一脸垂涎的笑容,令人不由得联想到一个名词,登徒浪子。 烟香的头皮一阵发麻,浑身微微发抖:“大师兄,你怎么了?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怎么会变成这样? 感受到怀里的人浑身紧绷,神色似乎还有些惶恐不安,楚天阔只得恢复正经模样:“吓到你了?我以为你喜欢。” 烟香不知道他所谓的喜欢,是指他当下的处事风格,还是说亲亲这件事。她心口如一:“我是喜欢。可是,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会变这样?” 想了想,楚天阔简单解释:“你就当我开窍了吧。” 烟香还在斟酌着大师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勾起嘴角,露出来的笑容似乎有点不怀好意。 “你要慢慢适应。”他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却带着莫名的诱惑。 烟香怔了怔,目光紧紧盯着他看:“让我适应什么?” 楚天阔邪魅一笑,那双眸子深不可测。 只是眨眼的时间,他的脸已经凑了过来,说话时呼出的气息全喷洒在烟香脸上:“小傻瓜!” 酥酥麻麻的感觉,还带着灼热,烟香感觉头皮一麻,脑中像被一股电流席卷过,全身软了下来。她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十分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眼睛闭起来一片黑暗的时候,她的触觉就变得特别灵敏,他的鼻子碰到了她的鼻子,她自然而然地张开了嘴巴。 然而,想象中狂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耳朵里传来大师兄闷闷的笑声。烟香睁开了眼睛,看见大师兄笑得一脸邪恶,似乎很开心。 靠啊!这厮,居然也懂得消遣人了。 烟香本要发作,又觉得不妥,因为这事发脾气好像挺丢脸的。他没有要亲她的意思,是她自己会错意了。 不闹不代表她就没脾气了。她用力一挣扎,趁着他没防备,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怀抱。然后自己撇过了身,目光落在别处,看都不去看他。 楚天阔知道她的心思,也察觉出了她的不悦,轻叹一声:“别闹。我今日实在没心情,改日补偿你。” 这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其实已经包含许多意思了,烟香自然听懂了此中含意。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烟香腾地火起了。 烟香蹙着眉:“大师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那么多女子上赶着讨好你,我又算什么呢。” 他没心情?那他怎么有心情捉弄她呢?刚才那情形,任谁都会以为他想打kiss嘛。他当众表白说非她不娶,转眼就嫌弃她了。她好不容易被挑起的兴致,一下子败光了。 他心情好,想亲她就亲她,他心情不好,不想亲她就不亲了。她仿佛就是他手中的一个玩偶,受着他的摆弄,他高兴时拉拉手中的线逗弄两下,不高兴就弃置一旁。 “好好的,怎么又撅起了嘴呢?”楚天阔绕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牵引着覆盖在他的胸口。 烟香觉得手一热,感受着他强烈的心跳。 楚天阔另一只手将搂过来,脑袋靠在她脖子上,嗓音如砂纸磨地的低哑:“这里面装的全是你。” 真是肉麻死了。不过烟香就吃这一套,她特别喜欢听这么深情的话,特别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听他这么说。 她激动得自己心跳也快了起来,随即感觉脖子上引起了一阵电流。她垂眸一看,他居然用鼻子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好似贪恋她的体香。 平日里,烟香最怕痒了,而此刻全身的感觉都集中在他鼻尖碰触过的地方,并步觉得痒,只是酥酥麻麻的感觉直钻进心窝。这种感觉真是无比舒爽,愉悦感一阵高过一阵。 理智提醒着她不可以这样,这是在花园,万一有人经过看到怎么办?说不定这会儿就有人躲在暗处偷看。然而,就是这样怕被人看到的感觉,才更加刺激。不仅刺激,还十分美妙,她沉醉其中。 她内心矛盾,为了能多享受一会儿,紧紧咬着唇,抑制出即将出口的话。实际上,她更怕出口的全是不该有的声音。 察觉到她的紧张,楚天阔略一抬眸,望见烟香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便从她脖子上支起身子。他那双黑色的眸子,已失去了往日的清澈:“不喜欢吗?” 那种刺激带着美妙的感觉戛然而止,烟香有些失落,压低了声音:“不是。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原来她的担心这个。楚天阔的声音暗哑低沉,带着一丝蛊惑:“这里是碧香山庄,不用顾虑那么多。” 言犹在耳,他骤然向下低头,将双唇覆盖在她唇上,尽情嬉戏流连。 恍若电光火石在脑海中闪过,被那种莫名其妙地的强烈感觉冲击,烟香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的心跳加速,顺从着自己的渴望,主动迎合他的亲吻。 不同于往日,现在他们身处花园,随时有人会经过。虽然大师兄明确告诉她不用顾虑其他。烟香仍是不能放松,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怔怔张望着四周,神色慌张像在偷情害怕被撞见一样。 大概是因为不是在私密空间,这种悸动的感觉才更加强烈更加刺激。被他紧锁在怀中,一种被疼惜的感觉自心头蔓延开来。 烟香急促喘息的时候,他撤离了她的唇。她愣了愣,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望着他。 “我没有教过你接吻时要闭上眼睛吗?”他的话语中带了一抹恼意。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感觉,那感觉让人窒息。 烟香面容泛红,宛如怒放的桃花,尴尬嘟嚷:“这里是花园。” “乖。把眼睛闭上。”他低喃一声,再次吻上她的唇。 烟香想说话,到喉咙的话却被悉数吞了进去,她只得缓缓闭上眼睛,静静享受着他带给她的欢愉。 他的吻缠绵悠远,温柔中带着激烈的索取之意。情动之时,烟香伸手勾住了他的颈项顺应着他。 他见她有回应,将她搂得更紧,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在花园里肆意拥吻她。 两人缠绵之际,烟香的脸发红火辣辣的,烫得像发烧了一样,脑子越来越不受之际控制。她甚至已经感觉到了抵在她腰上的那一处坚硬。 迷迷糊糊的时候,大师兄突然放开了她,低低叹了一口气。 烟香睁开了眼睛,困惑地望着他。 他伸手掩住了她的眼睛,轻声说:“别这么看我,我是男人。” 烟香很满意他有如此反应。以前,她还怀疑是她的魅力不够,不能撩拨起他的兴致。现在才彻底明白,原来是大师兄一直隐忍克制。 他轻抱着她,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烟香,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烟香神智恢复得很快,故意报复:“恐怕不行,我肚子饿了。” 楚天阔泄了气,一下子被她打败,激情全然消退。他唾弃她:“除了吃,你脑袋还装了什么?” “装了你啊。”烟香笑了笑:“可你又不能填饱我肚子。” 楚天阔干咳一声,拉起她的手,往膳堂而去:“走吧。去用膳。” 膳堂里,下人们早已备好了香喷喷的饭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六章表里不一 ,最快更新怀扇公子最新章节! “想吃就吃,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楚天阔再一次开口,似要劝烟香用膳,实际上是在教训她。 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宠着她纵容着她,宠得无法无天,连饭都想要他喂了。这个坚决不能惯着她,他必须有原则。 这话把烟香惹毛了:“说要喂我,是你自己说的吧?我逼你了吗?” 话一出口,她暗叹自己的冲动,怪自己如此孩子心性,连点小心思都掩藏不住。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却非要跟他抬杠。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可耻。 闻言,楚天阔打了几个响指,从外面进来了一个老妈子。 烟香一愣,他这是要干吗? 老妈子走到楚天阔身边,弯了弯腰,恭敬问道:“少庄主,有何吩咐?” “给少奶奶喂饭。”楚天阔努了努嘴,眼神看向烟香,面上维持着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少奶奶?那名老妈子怔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少奶奶?烟香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的是少奶奶,不是小姐。人总是愿意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其实他那句话的重点是喂饭两字,然而她浑然不觉。 她脑袋哄的一声响,这丝毫不亚于刚才听到他当众表白那一刹那的震惊。 “给小姐喂饭。”楚天阔努了努嘴,眼神看向烟香,面上维持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 这……那名老妈子愣在原地,似乎没有听清少庄主的话。又或者是听清楚了,却不好意思执行。毕竟,无缘无故给一个生机勃勃的姑娘喂饭,怎么着都很怪异。 “我不吃了。”烟香受此奇耻大辱,气都气饱了。她恼怒地从座位上站起,狠狠瞪了大师兄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楚天阔望着烟香的背影,微微一声叹息。 那名老妈子回过神来,低声问:“少庄主,你看这……” “将这些饭菜送至小姐房中。”楚天阔说着站起身来,往外走。 “是。少庄主。”老妈子应着,便开口动手收拾起来。 烟香一气之下从膳堂跑出来,一个人愤愤往院子里走。 时值冬日,院中草木凋零,寒风瑟瑟。那口养着鲤鱼的水池里,见不到一尾鲤鱼。水池中掉落着几片枯黄的叶子,寒风一吹,兀自打着璇儿随风起舞。 望着眼前的冬景,回想起数月前住在这里的光景,烟香心中感慨万千。 冬去春来,花谢花开,四季交替,生命不息。相同地方,万物随着季节变化而变化,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想要生存下去,就必然要做出改变。让自身适应环境。 天热脱衣,天冷穿衣,这么简单的道理烟香懂。 可是,她却一直任性妄为,无理取闹。平心而论,刚才在膳堂,大师兄的做法并不过分。若在以前,她定会以为大师兄故意整她,非要跟她过不去。 而此刻,她认同大师兄的做法,他是该让她认清自己了。是她自己无理取闹,死要面子活受罪。她自己明明意识到自己错了,却坚决不改。 哎,她什么时候能改掉这骄纵的毛病呢? 她低着头漫步思忖,不知不觉中又走回了膳堂。她觉得大师兄说得很对,肚子饿就该用膳,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本来就是她的错,面子又不能当饭吃。 她迈进膳堂,望见里面空无一人,心里顿时一阵空落落的。本来大师兄兴致勃勃陪她吃饭,她却闹得不欢而散。现在,只能她独自一人用膳了。 罢了罢了,她就独自一人吃吧。抱着这样的想法,走进膳桌一看,烟香傻眼了。 饭菜呢?膳桌上摆着的碗碟里面空空如也。她嘟嚷了一句:“大师兄这么做也忒过分了。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身后传来大师兄熟悉的声音:“饭菜在你房中,爱吃不吃。” 楚天阔也真是的,明明有意装无心。他刚才一直暗中跟着她,见她折回膳堂,便猜到了她的心思。 烟香心下一喜,大师兄终是心软,舍不得饿着她呢。她也不再矫情了,飞奔着向她的房间而去。她心里边欢呼雀跃着:鸡翅、鳝鱼、大虾,我来啦! 回到房中,烟香果然看见满满一桌子菜。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鳝鱼放入放至口中,刚咀嚼一口便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烟香皱眉,不由低头重新审视了那盘麻辣鳝鱼一眼。确实是鳝鱼没错呀。 可是,为什么闻着那么香,看着那么美味诱人,吃起来却是味道古怪。额,真是中看不中吃。她都不知具体如何形容那味道,简单来说,麻得发苦,辣得发涩。哎,这也能吃? 为了冲刷嘴里那股怪味,她舀了碗小鸡炖蘑菇汤,大口喝了起来。 靠啊!这蘑菇汤看着汤白汁浓,喝起来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只能说,勉强能入口,这还是与那盘鳝鱼对比而得出的评价。 失望之余,她再尝了尝其他的菜,不出她所料,另外几道菜吃起来味道一言难尽。 并非她挑食,实在是这些菜味道差强人意,完全对不起它的外观。要说难以下咽倒不至于。怎么形容这些菜呢,大概是味同嚼蜡吧。 她不得不感叹起来,有些东西真是不能光看表面。谁能想到,看着十分美味的菜,吃起来却是味道古怪。 这时候,烟香的脑中想起大师兄吃这些菜的情形。若不是他的味蕾出了问题吗,那便是他的演技太好了。明明那么难吃的菜,他却装出非常好吃的样子。 她对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要是有他一半的忍耐力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刚想着大师兄,他就来了。 房门未关,楚天阔敲了下房门,经过烟香的默许后才走进来。他见烟香将菜吐在桌上,不由得板起脸来训斥:“烟香,你怎可如此如此没规矩?你看像什么样了?” 烟香万分委屈,自我申辩:“大师兄,你骗人!这些饭菜并不好吃。” 她不止自己委屈,还替那些食材委屈,那么好的食材,却是被厨子生生糟蹋了。 “这就是你随意吐饭菜的理由?”楚天阔面上尽是沉闷之色,嗔怪道:“不好吃也得吃。厨房里,厨子们弄这些饭菜,花费了多少心血。你怎可如此浪费?” 见烟香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温顺样子,他语气转为温和,轻轻一叹:“倘若进了宫,你还能率性而为吗?顺势而为才是智者。” 本来前面说的烟香都能接受,也觉得有理,后面突然提到入宫烟香就不满了。“大师兄,不过是一顿饭菜,你怎么扯到宫中生活呢?你想说什么,何不直接挑明了说。” “我这是在教导你,有些时候要逆来顺受,要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明知道饭菜不好吃,也要装出一副美味的样子,需要一定的判断力以及承受力。” 楚天阔耐心给她讲解:“这顿饭菜,若是别人盛情款待,即使你不愿吃,不好吃,你也得装出吃得很欢的样子。有时候,学会伪装自己,是自我保护的最佳方式。明白吗?” 烟香仔细琢磨着他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她举双手赞同。 可是,要她违背自己的内心,颠倒黑白,她实在做不出来。她耸了耸肩:“可是,这些菜确实不好吃,让我怎么装得出来?”她质疑道:“大师兄,你真觉得这些菜好吃吗?” “这些饭菜确实不好吃。但是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肚子饿了,它能填饱你的肚子。”楚天阔继续念叨:“你要学会控制并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要让人一眼看到底。懂吗?” 烟香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大师兄说的这番话,深得她心,令她深有感触。确实如此,她早该收收心,改改自己一身臭毛病了。 如果,她能有大师兄十分之一的深沉与内敛,也不至于不讨皇帝欢心了。 “烟香,我希望你能成长成熟起来,希望你能经得起大风大浪,尽快适应宫中环境。”楚天阔提出了自己的期盼:“我会在你身后护着你,你也要自己努力,好吗?” “好。”烟香敛着眉,很是诚恳地道歉:“大师兄,对不起,是我错了。” 楚天阔一改严肃神色,满意地笑:“自己说说,错在哪了?” 烟香一本正经开始数落自己的不是:“我不该耍性子,不该乱吃醋,不该无理取闹,不该辜负你的一片苦心,不该惹你生气。” 她咬了咬唇,继续说:“我最不该的是爱上你。”可不是嘛,要不是爱他,要不是得陪他进宫去,她何必这么累?率性而为多好。 “把最后一句话去掉!”楚天阔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爱上我又不是什么错事。” 他说着,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烟香小声问:“大师兄,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嗯。”楚天阔模棱两可地应了一声,见烟香一脸黯然之色,补充了一句:“我没生气。” 烟香这才眉开眼笑,笑意盈盈给他夹了几块鳝鱼,看着他不动声色吃掉,这才满意。 烟香心情不错,提了建议:“大师兄,我们一起喝两杯怎么样?” “好!”楚天阔回得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让人备了酒,两人在房中就着那些味道古怪的菜下酒,却是喝得很尽兴。 烟香受了大师兄的提点,拼命装出一副菜肴很可口的样子。也许是期望不大,失望也不大的缘故。当她心里有数,明知道这么菜肴并不好吃时,再吃就不觉得有多难吃了。 那宫中生活是不是也如此呢?当她对那宫中生活心生恐惧,甚至厌恶时,心里就有理准备。说不定到时入了宫,过着过着也就不觉得宫中生活有多可怕了。 只是,这饭菜即使吃习惯了,她也无法将它与美味联系起来。勉强着自己将那些菜吃完,填饱了肚子后,烟香俏皮一笑,讨巧地说:“大师兄,我知道你心软,一定不忍心辞退厨子。不如以后就由我亲自下厨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虽然她厨艺不够精湛,但是起码做的饭菜还是能吃的嘛。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男人的胃。她的厨艺还有很大提升空间,她该多练练的。 “不行。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楚天阔一口否决了。 烟香惊讶,立刻说:“我能有什么事?” “到时你就知道了。”楚天阔卖了关子。 烟香一再追问,大师兄却守口如瓶,她只得作罢。两人中,总得有人妥协。她指着桌上的空盘子,态度真诚地问:“大师兄,难道你让我天天吃这个?” 楚天阔呵地一笑,漫不经心地回:“我会跟厨房说一声,让他们以后多注意。” 烟香惊呼:“什么?原来的你搞得鬼!大师兄,你为了整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楚天阔啼笑皆非:“我有那么无聊吗?” 烟香这才释怀而笑,以谄媚的语气说:“大师兄,你真是为我操碎了心。” 楚天阔明显一呆,忽而笑了:“你知道就好。” “知道。我都知道。大师兄,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铭记于心。”烟香说着,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她端着酒杯:“来,我敬你一杯。” 感谢是假,想把他灌醉才是真。 楚天阔面带微笑看着她,端起自己那杯酒低头就喝。 烟香看见他喝得干脆,便端着自己的杯子,缓缓送至嘴边,假装要喝。昨夜她才喝醉酒,早上醒来有些难受,她可不想再次喝醉了。 她碰到嘴边的酒,轻抿了一口,差点皱起眉来,真难喝。 楚天阔连忙阻止:“烟香,你不会喝,不要勉强自己。” 烟香等的正是他说这句话,她伶俐地接上:“那怎么办?要不,大师兄你替我喝了吧?” 楚天阔二话不说,拿过烟香的酒杯,也不在意她刚嘴唇碰过了,仰头一饮而尽。 这样的动作简直帅呆了!烟香看得目瞪口呆,他这是喝酒还是喝水? 她突然想起大师兄的酒量超好,千杯不醉。这么多年来,她从未见他喝醉过。她还想把他灌醉?做梦吧。她低低叹息了一声。 楚天阔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等她再次倒酒,他抓起桌上的酒坛子,一股脑将坛子中的酒引尽。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六十七章漫漫长夜 洗完澡,她便上了床,明明很困,却没有半点睡意,脑中想着的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她将今日之事从头仔细回想了一遍。 想着今日早晨醒来,大师兄诳她的事,心中又羞又恼;想着她和大师兄两人在房中温存,心中全被甜蜜塞满。 想着梅儿跟她说的男女之事,被梅儿口中的‘’感觉勾起了好奇心。那‘’感觉究竟是什么感觉?‘小姐,你和少庄主试试不就知道了?’梅儿的话萦绕在她的耳边,勾得她心神荡漾。 想着大师兄当着众人的面,向她告白,非她不娶,心中就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安心。既然大师兄信誓旦旦说要娶她,她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忧了。想着两人在花园里偷偷摸摸拥吻,那刺激的感觉,让她怦然心动。 脑中浮想起大师兄说的那句话‘今晚洗完澡来我房间。’她全身振奋。一种想要去找他的冲动,深深占据她的脑海。 可是,残存的一丝理智,提醒着她,不行,她不能去。她觉得,他应该是逗她玩的,他若是真打算做点什么,他会自己来找她的。所以她不能去,尽管她很想去。 不知怎的,以前他木讷的时候,她倒是主动些。现在,他主动了,她反而退却了。 以前,她想勾引他,就盼着生米煮成熟饭,他没有退路,只得娶她。现在,情况不同了。他要娶水脉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就算她牺牲色相和他滚了床单,甚至有了身孕,那也改变不了他必须娶水脉的现实。 如果,她和他真的有了夫妻之实,那她才是真正没有了退路。 然而,她爱他,她想他,想去不能去,她内心承受着巨大煎熬。‘今晚洗完澡来我房间。’这句话像个魔咒般,困住了她的心,她苦苦挣扎着。 尝过甜头的她,一想到两人缠绵拥吻的情景,想着他的手在她身体游移的感受,她几乎控制不住疯狂的想念。她真的好想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浑身热血沸腾起来。不知是因为动来动去,还是因为太想念他的缘故,她身体莫名烫了起来。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伸出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是无比烫手。 她长吁了一口气,又翻了个身,脑中还是想着他。明明知道他是逗她玩的,她却无法不在意。她是如此矛盾,想去不能去,不能去又挣扎着想去。夜深了,她被去还是不去折磨着。 她甚至想着,她不主动送上门,他能自己来找她就好了。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她更加睡不着了。按捺不住,她翻身下床,将房门的锁打开。半虚掩着门,盼着他来。 除去门锁,她再次躺到床上,心里竟无比期盼他能来。然而等啊等盼啊盼,不知她在床上翻了多少个身,门那边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挣扎了许久,她始终无比静下心来,索性从床上坐起身来。她双手抱着双膝,将下巴搁置在臂膀上,紧紧抱着自己仍是无法驱散心中的魔念。 她的眼睛望向桌上燃烧着的烛火,望着望着,那烛光印出了他了身影,他坏笑着向她走来。她心下既惊又喜,眨了眨眼睛,那身影就没了。她叹了口气,原来只是幻觉。 她觉得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平日里不曾失眠的她,竟想他想得睡不着觉。要是他真的娶了水脉,她可怎么办呢?她真舍得离开他吗?她真的舍不得。 这才几个时辰没见,她就疯狂想念他。离了他,她又如何生活下去?倘若没有他在身边,她这一生都快乐不起来了吧。 可是,她无法接受他再娶别人也是真的。一想到有人跟她分享他的爱,她就心如刀割。这样,恐怕两人在一起,她也很难快乐起来了吧。 她该怎么办?她心乱如麻。横竖是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到外面走走,散散心。也许,吹吹寒风,就能让她冷静下来。况且,她现在身体发热,吹吹寒风能驱逐她的燥热。 她外套都没穿,抓起一件披风,就往外走。打开房门,迎面吹来的寒风不禁使她打了个冷战,她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轻轻带上房门,她一人走向夜色中。 夜晚的碧香山庄很安静,静得听得见呼呼的风声。庄里其他人应该沉沉睡去了,今夜失眠的大概只有她一人了。 寒风萧萧,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着,清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地上留下她的影子,周围一切显得格外诡异。 独自一人在庄里游荡,感到无比冷清,陪伴她的是自己呵出的薄薄热气。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他的房门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讶异,好似冥冥中有股力量牵引着她走向这里。她感觉脸上一热,欲转身离开。 房里烛火还亮着,看着烛火透出来的光亮,她的脚像生了根一样定住,怎么也挪不开脚步了。 大师兄还没睡。这一刻,她竟有些激动。不,应该说是欣喜若狂。理智提醒着她不允许,可是行为已经不受她的大脑控制,双脚不由自主向前迈去。 门是虚掩的,只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连敲门功夫都省了。她暗自庆幸门是虚掩的,不然的话,她又该在敲不敲门这问题上纠结半天了。不过,她现在无比肯定,她想见他的,她无法抗拒自己的内心。 走进房门,她也顾不得矜持了,既然人都来了,不如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好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同床共枕了。她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昨晚,他还不是趁着她睡着时进了她闺房。 她坦坦荡荡向床榻走去。走近后,借着昏黄的烛光,她看见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是空的,哪有人影?她的手伸进被窝一摸,床是冰凉的。 她纳闷了,这么晚了,他不在房内,会去哪儿呢?见他不在房内,她心里满是失落。呆在房里等他回来,显然很不合适。她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了他的身躯。 怎么会这么巧?这厮,该不是就是专门在等她的吧?烟香的心砰砰跳得很快,未发一言,低着头想跑。她尴尬不已,逃也似的急着离开。 刚迈出步伐,就被他单手圈住,动弹不得。他将她往屋里推,单手把房门上了锁。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抚摸她被风吹冻的脸颊,口中喃喃:“怎么才来?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一听这话,烟香浑身松懈下来。还好,他承认他希望她来了。不然,她就丢人了。 她像只小猫一样温顺靠着他怀里,柔声问:“你,刚才去哪儿?” “满脑子都是你,睡不着,就起床到外面走走。”他的声音如梦似幻,魅惑无比。 “骗人!床是冷的,你根本就没睡。”烟香举着小拳头,想捶打他,却被他反握在手里。 “怎么这么凉?”他心疼地握住她的双手,用自己温热的手掌温暖她的手。这时,他才注意到她外套都没穿,嗔怪道:“晚上出来也不多加件衣裳,冻伤了怎么办?” “不冷!”烟香心里涌起阵阵甜蜜,憨笑着说。 “手都动成这样了,还不冷。”他说着,动手帮她解披风:“快躺到被窝去。” 烟香按住他解披风的手,轻声细语:“不。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人都来了还想走?”他不顾她的阻止,解了她的披风:“有什么话上床了再说。” 烟香大,想不到大师兄是这样的大师兄,居然还懂得调侃人。 在烟香窘迫不已时,楚天阔拦腰抱起了她,将她抱到了床的内侧,帮她盖上了被子。 烟香脑袋木木的,由着他摆弄,并没有阻止。她躺在床上,不敢抬眼去看他,只是闭着眼睛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心里有了预感。 他背对着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衣物,吹熄了灯,摸黑上了床。 他在床的外侧躺下,背对着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该怎么办?她心乱如麻。横竖是睡不着了,干脆起床到外面走走,散散心。也许,吹吹寒风,就能让她冷静下来。况且,她现在身体发热,吹吹寒风能驱逐她的燥热。 她外套都没穿,抓起一件披风,就往外走。打开房门,迎面吹来的寒风不禁使她打了个冷战,她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轻轻带上房门,她一人走向夜色中。 夜晚的碧香山庄很安静,静得听得见呼呼的风声。庄里其他人应该沉沉睡去了,今夜失眠的大概只有她一人了。 寒风萧萧,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着,清幽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地上留下她的影子,周围一切显得格外诡异。 独自一人在庄里游荡,感到无比冷清,陪伴她的是自己呵出的薄薄热气。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他的房门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讶异,好似冥冥中有股力量牵引着她走向这里。她感觉脸上一热,欲转身离开。 房里烛火还亮着,看着烛火透出来的光亮,她的脚像生了根一样定住,怎么也挪不开脚步了。 大师兄还没睡。这一刻,她竟有些激动。不,应该说是欣喜若狂。理智提醒着她不允许,可是行为已经不受她的大脑控制,双脚不由自主向前迈去。 门是虚掩的,只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连敲门功夫都省了。她暗自庆幸门是虚掩的,不然的话,她又该在敲不敲门这问题上纠结半天了。不过,她现在无比肯定,她想见他的,她无法抗拒自己的内心。 走进房门,她也顾不得矜持了,既然人都来了,不如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好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跟他同床共枕了。她没有什么好害羞的。昨晚,他还不是趁着她睡着时进了她闺房。 她坦坦荡荡向床榻走去。走近后,借着昏黄的烛光,她看见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是空的,哪有人影?她的手伸进被窝一摸,床是冰凉的。 她纳闷了,这么晚了,他不在房内,会去哪儿呢?见他不在房内,她心里满是失落。呆在房里等他回来,显然很不合适。她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了他的身躯。 怎么会这么巧?这厮,该不是就是专门在等她的吧?烟香的心砰砰跳得很快,未发一言,低着头想跑。她尴尬不已,逃也似的急着离开。 刚迈出步伐,就被他单手圈住,动弹不得。他将她往屋里推,单手把房门上了锁。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抚摸她被风吹冻的脸颊,口中喃喃:“怎么才来?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一听这话,烟香浑身松懈下来。还好,他承认他希望她来了。不然,她就丢人了。 她像只小猫一样温顺靠着他怀里,柔声问:“你,刚才去哪儿?” “满脑子都是你,睡不着,就起床到外面走走。”他的声音如梦似幻,魅惑无比。 “骗人!床是冷的,你根本就没睡。”烟香举着小拳头,想捶打他,却被他反握在手里。 “怎么这么凉?”他心疼地握住她的双手,用自己温热的手掌温暖她的手。这时,他才注意到她外套都没穿,嗔怪道:“晚上出来也不多加件衣裳,冻伤了怎么办?” “不冷!”烟香心里涌起阵阵甜蜜,憨笑着说。 “手都动成这样了,还不冷。”他说着,动手帮她解披风:“快躺到被窝去。” 烟香按住他解披风的手,轻声细语:“不。我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人都来了还想走?”他不顾她的阻止,解了她的披风:“有什么话上床了再说。” 烟香大,想不到大师兄是这样的大师兄,居然还懂得调侃人。 在烟香窘迫不已时,楚天阔拦腰抱起了她,将她抱到了床的内侧,帮她盖上了被子。 烟香脑袋木木的,由着他摆弄,并没有阻止。她躺在床上,不敢抬眼去看他,只是闭着眼睛想象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心里有了预感。 他背对着她,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衣物,吹熄了灯,摸黑上了床。 他在床的外侧躺下,背对着她,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八章无心睡眠 只是,他一直以来只研究武学,专研学术,对男女之事一向看得很淡。他连自己爱着烟香都不清楚,以为对她只是怜惜,直到烟香要嫁给别的男人了,他发觉他深爱她。 正常男人的需求他也有,但是他从不留宿烟花之地,也不找其他女子排遣。男女之事,倘若没有爱,他还真是做不了。他或者练功或者冲凉水或者用其他法子,总之他不愿毁了清誉。 以前都还好,一天一天就这么过过来了。现在,终日面对心上人,自己的耐力是越来越差了。只需烟香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将他的魂都勾了去。面对其他女子都能轻轻松松推开,可对着烟香,他真是难以抗拒。 他真的好想快点和她成亲,好想天天搂着她尽情做想做的事。 “你要是处处留情,我还不要你呢。”烟香语调中洋溢着爱恋的情绪。 她是爱他的,他为她守身如玉,他为她拒绝花红柳绿。他是那么好,他是那么优秀,那么完美无瑕的一个人。 她爱他,愿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可是,他总是推却。这点还是挺让她沮丧的。 她多希望他们两人能彼此坦诚相待。男女之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只要彼此接纳,何必如此推三阻四。 她知道他隐忍克制,她心疼他忍得辛苦。虽然她内心里有些抵触还未成亲就生米煮成熟饭,可是他若很想要,她也愿意给他。 只要他快乐,她也快乐。 她知道,大师兄是因为顾忌她,怕她吃亏,所以才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然而,他为她着想,她也愿为他着想,只要他要,她就肯给。 烟香觉得梅儿说得很对,是该试试了,早晚都得发生的事,何必在意早发生和晚发生呢? 反正这辈子她也不可能爱上除他以外的男子了,第一次不给他能给谁呢?今日,他当着众人的面,说得那么清楚了,非她不娶。 为了他的这个承诺,她愿意为他付出自己。 可是,让她直白的表达出自己想要和他共度良宵的想法,她实在很难说出口。思忖了片刻,她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大师兄,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我们睡在一起那么多次了,却是啥事也没有发生?”她笑得有些邪恶,肆无忌惮地问:“你那方面是不是不行?” 这是比较简单的激将法了,若搁大师兄一定能听得出她故意这么说的。但是在此刻,他听后定会恼羞成怒,任凭哪个男子被怀疑自己功夫不行时,都会理智丧失。 为了证明自己男性的威武雄壮,他会不顾一切的欺身而上,将她狠狠摧残一番,借以证明自己英勇善战。 他会让她深刻体会到藐视男性威严的下场。 然而,想象中的欺负或者应该说是报复,并没有降临。大师兄依旧是那么儒雅有气质,他对她没有半点脾气。 他只是低吼了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听着并无生气的意思。哎,烟香闭着眼睛无语凝噎。又被拒了一次,好伤啊。 屋内是一片寂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片刻功夫后,大师兄身体猛然一颤,抓着她的手向他身下引去。 瞬间触到一物坚硬如铁,灼热烫手,烟香急忙想缩回来,手却被他按住,抽离不离。 果然他是隐忍的,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有如此定力,要么就是自己魅力不够,要么就是他对她不感兴趣。 “大师兄,我”烟香窘迫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她本想着讨好他的,却没真正想过他愿不愿意。没想到现在变成对他的痛苦折磨。 “现在火被你挑起,憋着难受。”他低语:”握着它,不许放开。” 烟香全身骤然发烫,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乖,动一动。”他握住他的小手上下波动,不一会儿,温热的液体往外喷出,悉数流入她的手中。 烟香吓了一跳,差点叫出来。他迅速封了她的口,探索她的气息。他的亲吻落在她的唇上。一手搂着她,一手不安分地伸进她的衣服内游移。 烟香感受到他顶在她腰间的坚硬再次来袭,隔着裤子,在她身上磨蹭着。 “大师兄,求你别再忍了。”烟香感觉到了快乐,瘫软在他怀里。她体温上升,心跳加快,羞红了脸:“你要了我吧。我也很想的。” 他没有想到烟香会这么说,他以为她只是在闹着玩。听这么一说,他倒是自责起来,他自己隐忍克制惯了,现在她被他撩得难受。 可是,他现在又不能给她。 他的身体先是僵硬,然后慢慢放松下来。 他又何尝不是想要她,甚至想得快发狂了,忍得快发疯了。可是,在没有两人还未成亲前,他不能这么做。他怕毁了她清白后,有人拿这说事。万一一炮而成,有了孩子怎么办? 他不能让她未婚先孕,顶着大肚子受人非议。 他爱她,必须护着她。 与其让她受委屈,他情愿自己多吃点苦头受点罪。 他停下了动作,只是伸手自然把她搂进怀中,低低一声叹息:“烟香,对不起。是我不好,明知现在给不了你,还弄得你难受了。” 烟香佯装生气,推了推他,语气中含了抱怨:“以身相许你都不要。我伤自尊了。”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她心里说不出的甜蜜,明明是她挑起的火,他倒是自责起来了。 “你真可爱!”楚天阔声音勾勒出一抹醉人的笑意,带了点沙哑的醇厚,依稀还带了点赞叹她的味道。 烟香重新靠回他怀里,双手在他衣服上描绘着,含羞带怯地问:“那你爱我吗?” 她明知道他是爱她的,她却非要乐此不疲一遍一遍验证。 女人啊女人,就是喜欢听男人的甜言蜜语,百听不厌,即使听到耳朵起茧子了,依旧还是喜欢听。 “还不够明显吗?它一见你就不听话了。”楚天阔抓着她的手,探到他身下。 烟香轻触及坚如磐石烫如烧铁,她羞赧万分。她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来他房里的,他明明有需要,却又如此坚忍,太痛苦了。 不忍他受此煎熬,她寻思离开。只要她离开了,没她在他身边,不受刺激他应该好受点吧。 烟香推开他,坐起身来,口气像是商量又像是告知:“大师兄,我回我房里去睡。” 楚天阔紧紧拥住她:“不行,没有你在身边我更加睡不着。” 他何等了解她,只要一个她的眼神,一句她的话,一个她的动作,他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她在睡在他身旁他受折磨,她不睡在他身旁,他更加受折磨。 他怕极了醒来时她不告而别。 烟香语气里满是心疼:“那你憋着不难受吗?” 楚天阔拉她下来,紧紧拥着她,语气里尽是轻描淡写:“忍忍就过去了。” 这一句忍忍就过了,里面究竟包含了多少折磨,两人心里有数。 烟香鼻子一酸,心里五味杂陈:“以前一直是这么忍过来的?” 她的大师兄实在是对她太好太好了。 “嗯。”楚天阔淡淡应了一声。 她眼眶微湿,这种压抑的感觉不好受:“你早该告诉我,我还怀疑是我魅力不够。” 闻言,他捏了捏她的脸,又凑上去亲了亲,才笑道:“小傻瓜!” 烟香觉得心里难受,连忙扯开话题:“那你爱水脉姐姐吗?爱过吗?” 这个问题,一直是她心中的刺,再没有比这个更加能让她集中注意力了。一提起水脉姐姐,她对大师兄的负疚感荡然无存。她甚至觉得,自己这样对他也算报复回来了。 他因她受了折磨,他又何尝不是在折磨她。 “没有。”楚天阔难得如此大方承认,若不是黑暗给了他勇气,他肯定不愿这么直白的表明。 尽管不爱水脉,他也不愿伤她自尊,更不愿伤她的心。 听到这个答案,烟香压抑的心情豁然开朗。她乘胜追击,追问:“大师兄,你很爱我吗?” 她反反复复的问,楚天阔并无不耐烦,他揉着她的头发,嗓音里满是宠溺的意味:“我只爱你。” 烟香得了便宜还卖乖,确定不会惹他生气了,她咄咄相逼:“那你怎么不跟她说清楚?” 楚天阔无奈:“我跟她说得很清楚了。” 对于烟香紧抓此事不放,他是真的无能为力。这二十几年,只有这件事让他头疼不已。 这件事情只能点到为止,烟香自知逼他也没有用。如果他真能狠心抛弃水脉姐姐,那他人品会跟着大打折扣,也许那样的话,她也就不会如此爱他了吧。 就因为他有责任有担当,有情有义又是一诺千金,她才更加迷恋他。 他若为了她抛弃水脉姐姐,她也良心上过意不去。 不想再继续这个两难的话题,烟香又开始聊起别的:“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做那种事?” 楚天阔附在她的耳边,温柔体贴:“等我们洞房花烛夜,我想留给你美好的初次体验,让你有美好回忆。” 烟香意识迷迷糊糊,嗤笑一声,不依不饶地问:“你行吗?你不是没有经验吗?” 据说,遇上没经验的男人,初次体验会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楚天阔声音落在她头上,极轻,嗓音间却带着挑衅:“你是想让我找别的女子试一试?” 烟香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是这意思吗?看到他跟别的女子走得近她就心里堵得慌,更别提让他跟别人试一试了,那样她非疯了不可。 “你敢!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烟香吓得愣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那声音听起来有点凶巴巴的意味。 “你这张嘴真是百无禁忌。”他轻抵她的额头,信誓旦旦保证:“放心好了,到时绝对包你满意。” 温热的呼吸拂在面上,烟香觉得心里被幸福填得满满的,对洞房花烛夜尽是期待。 她紧紧搂着他,心满意足地撒起娇来:“你不就喜欢我口无遮拦嘛。那么多温婉贤淑的女子你都看不上,偏偏爱我小家子气。” 黑暗中,楚天阔笑拥着她,心爱之人抱在怀的感觉就是好:“是。你永远是我心头好。” 烟香问题层出不穷:“那以后我转型了,不再胡搅蛮缠,变得温柔可人,你还会爱我吗?” 楚天阔喃喃细语:“别终日胡思乱想。不管你怎么样,我都喜欢。” ‘要不我们先试一试,万一不行呢?’烟香本想跟他这么说,忍了又忍终是没有说出口。 想了想,烟香认真说道:“你快点弄几本给我看看,解解馋。” 楚天阔态度很坚定,一口拒绝:“不行。” 烟香不满了,语调有一丝恼意:“为什么?你答应过我的。” 楚天阔回得理直气壮:“看了,你会受不了的。到时候你变着法子折磨我,我还要不要活了?” 这倒也是,真的很有道理。烟香自觉理亏,声音小了下去:“你不折磨我就好了,我哪敢折磨你啊。” “你这浑身毛病是得改改了。明日起,你开始学习宫中礼仪规矩。我专门请了宫中的人来教导你。对,不止规矩礼仪,你还要略懂琴棋书画,样样都要学一学。”楚天阔不再同他她说笑,一本正经切入正题:“另外,在宫中如何应付各种危机,我会亲自教你。什么时候你学有所成,我就去向父皇禀明我们的事,让他做主赐婚。” 烟香很没底气,自暴自弃道:“我要是学不会礼仪规矩呢?你是不是永远不跟你父皇说我们的事?” “我的小师妹天资聪慧,只要肯学,没有学不会的。这段时间我会天天陪着你。”楚天阔信心十足,给她打气:“你用心学,定能学会,不懂的可以问我。从明天开始,三个月时间足够了。” 烟香恍然大悟,原来他口中说的,她有重要的事要做,指的是这个。她不暇思索地回:“恐怕不行,你答应了明天带我去醉芳楼。” 楚天阔显得很好说话,没再驳回她的要求:“我倒把这事忘了。那就明天带你去醉芳楼,后天开始学习。” 去醉芳楼只是条件之一,他既答应带她去醉芳楼,那第二条件他应该也会答应才是。烟香旧话重提:“你还答应给我找呢?” 楚天阔模模糊糊的哄她:“不用看了,你直接看我得了,我比好看多了。” 他就是存心不给她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六十九章女扮男装 一听这话,烟香轻轻推了推他,掀起被子一角,就要起身。 楚天阔连忙抱紧她,扯过被子盖住她:“天这么冷,还折腾什么。乖乖躺好,哪儿都不许去。今晚,我不会让你走出这房门一步。” 原来他是以为她又想离开,弯起了嘴角,咯咯地笑:“你以为我要回我房间去睡?我只是要去点蜡烛。” 楚天阔松了一口气,善解人意地开口:“这等小事,你使唤我就好了,还用得着亲自动手?身边有个男人都不懂得好好利用下。”楚天阔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打趣她:“小傻瓜。” 也对。她怎么没有想到呢?烟香听了心里暖暖,嘴上却不服气:“我是想用啊,可是,那也得你肯让我用才行。” 感觉大师兄浑身骤然紧绷,烟香笑得更欢了:“你还不快去!” 楚天阔打了个呵欠,疑惑地问:“这么晚了不睡觉,点亮烛火做什么?” 大概是真的困了,他竟也有迷糊的时候。 “你不是说不用看,看你就得了?这黑灯瞎火的,你让我怎么看呢?”烟香的话,听不出来是认真还是调侃,推了推他:“快去!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楚天阔被她逗得笑出声来,睡意全无。他笑着搂紧了她:“你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不用如此心急,等我们成亲了,一定让你看个够。” “未成亲前,先让我看看。”烟香再三提及,说的次数说了,倒不觉得羞,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气势。 楚天阔附在烟香耳边低语:“看来是我不够努力,还没能让你尽兴。” 烟香只觉耳边一麻,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他的唇就覆了上来。 楚天阔看她精力如此旺盛,不把她精力耗尽,今晚两人都别想睡觉了。他深深吻着她,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 他刚一放开烟香,烟香连忙求饶:“夜深了,该睡觉了。” 早有此觉悟不就好了嘛。楚天阔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有些无奈:“你这么不中用,还想看什么?” 半响,烟香顺过气来:“我都不看了,行了吧?” 她真是不敢再招惹他了。平日里看着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在这方面却是高手,堪比猛兽。 楚天阔很满意她有此觉悟,自我标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埋怨我言而无信。” 烟香企图跟他讲道理,低声下气地问:“为什么你答应别人的事,都必须做到,答应我的事,一再反悔?” “当然得区别对待,不然怎么体现我对你满腔的爱?”楚天阔沉着声说。 这话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因为,在别人面前他必须伪装自己,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不行于色。在烟香面前,他无需再掩藏。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做到真正放松。 烟香睡意袭来,打着呵欠,迷迷糊糊说:“大师兄,你真好。” 楚天阔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恳求:“烟香你答应我,陪我进宫,永远呆在我身边好吗?” “好。”烟香微微一笑,双手搂着她的颈项,找了个最舒服的睡姿,满足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楚天阔搂着她喟叹一声,耳边有着她浅浅的呼吸声,鼻尖全是她熟悉的味道,淡淡的体香,那时候属于她特有的气息。有她睡在身边,他觉得无比安心。 没过多久,他就在这种气息里安睡过去。 次日一早,窗外的阳光刺眼射进屋内,灼目无比。 烟香睁开眼,茫然环顾四周。大师兄一张俊脸凑了过来,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柔声说:“时候还早,困了就再睡会儿,我陪着你。” 昨夜和大师兄的疯狂清晰印在脑海中,烟香想起来就脸红心跳,因为昨夜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她没觉得羞。 此刻,天色大亮,他的脸凑得极其近,吐出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烟香连忙害羞地扯过被子遮住自己。 楚天阔只以为她是嫌外面的眼光刺眼,便默默起身去把窗帘拉上。 趁着他背过身去拉窗帘时,烟香掀开被子,露出头来,偷偷打量着他。 平日里,几乎不曾看见大师兄穿着衣物如此少,那紧身的单衣更加衬托出他身材的有型。真的好帅!她犯起了花痴,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是我疏忽了。”楚天阔拉好窗帘,回过神来,瞧见烟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微微一愣。 随即,他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缓缓向她走了过来。 烟香只觉脸上一热,心跳加速,连忙再次扯过被子遮住自己。 楚天阔上了榻,伸出双手将她搂了过来。刚才起身去拉窗帘,吹了寒风,他浑身变得有些冰凉。 冰凉的触感袭来,烟香浑身一震,却是更加靠紧了他。她只是把头埋在他心口上,不敢抬眸瞧他。 楚天阔这才察觉到她是害羞了,欢喜地搂紧了他,像得到一块无价之宝一样。他悄声问:“昨晚睡得好吗?还困吗?” 烟香低低应了一声:“嗯。” “那就再睡一会儿。”楚天阔拍了拍她的背,话语里满是宠溺的意味。 烟香窝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抱着心上人睡觉的感觉就是好啊。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冬日,抱着大师兄就像抱着大暖炉,一抱上就舍不得松手了。 楚天阔很自觉,只是抱着她,没有其他不规矩的动作。 本想再多睡一会儿,然而躺了片刻,烟香已然没了睡意。虽然这种感觉非常舒适,她巴不得两人一直这样躺下去。但是,她一想到今日要去醉芳楼,她顿时有了更高的兴致。 她用力推了推他,口中下了命令:“不睡了,帮我把衣服拿来。” 楚天阔一愣,对她这咋咋呼呼的性子有些无可奈何。前一刻还温柔如水,后一刻就蛮横如匪。他只得起身去拿衣服。 “哪件先穿?”楚天阔拿着衣服,一件一件打量着,研究穿法。 “拿来。我自己能穿。”烟香羞意泛满整张脸,为了掩饰自己怯意,故意凶巴巴地说。 顷刻间,楚天阔已经研究出了穿这些衣服的向后顺序,轻轻笑了笑,拿着一件内衣帮烟香套上。 烟香暗自惊讶他怎么如此精通,面上却是窘得不行,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让我自己穿吧。” 一听这话,烟香轻轻推了推他,掀起被子一角,就要起身。 楚天阔连忙抱紧她,扯过被子盖住她:“天这么冷,还折腾什么。乖乖躺好,哪儿都不许去。今晚,我不会让你走出这房门一步。” 原来他是以为她又想离开,弯起了嘴角,咯咯地笑:“你以为我要回我房间去睡?我只是要去点蜡烛。” 楚天阔松了一口气,善解人意地开口:“这等小事,你使唤我就好了,还用得着亲自动手?身边有个男人都不懂得好好利用下。”楚天阔捏了捏她的脸蛋,笑着打趣她:“小傻瓜。” 也对。她怎么没有想到呢?烟香听了心里暖暖,嘴上却不服气:“我是想用啊,可是,那也得你肯让我用才行。” 感觉大师兄浑身骤然紧绷,烟香笑得更欢了:“你还不快去!” 楚天阔打了个呵欠,疑惑地问:“这么晚了不睡觉,点亮烛火做什么?” 大概是真的困了,他竟也有迷糊的时候。 “你不是说不用看,看你就得了?这黑灯瞎火的,你让我怎么看呢?”烟香的话,听不出来是认真还是调侃,推了推他:“快去!你若不去我自己去。” 楚天阔被她逗得笑出声来,睡意全无。他笑着搂紧了她:“你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不用如此心急,等我们成亲了,一定让你看个够。” “未成亲前,先让我看看。”烟香再三提及,说的次数说了,倒不觉得羞,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气势。 楚天阔附在烟香耳边低语:“看来是我不够努力,还没能让你尽兴。” 烟香只觉耳边一麻,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他的唇就覆了上来。 楚天阔看她精力如此旺盛,不把她精力耗尽,今晚两人都别想睡觉了。他深深吻着她,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 他刚一放开烟香,烟香连忙求饶:“夜深了,该睡觉了。” 早有此觉悟不就好了嘛。楚天阔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有些无奈:“你这么不中用,还想看什么?” 半响,烟香顺过气来:“我都不看了,行了吧?” 她真是不敢再招惹他了。平日里看着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在这方面却是高手,堪比猛兽。 楚天阔很满意她有此觉悟,自我标榜:“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埋怨我言而无信。” 烟香企图跟他讲道理,低声下气地问:“为什么你答应别人的事,都必须做到,答应我的事,一再反悔?” “当然得区别对待,不然怎么体现我对你满腔的爱?”楚天阔沉着声说。 这话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因为,在别人面前他必须伪装自己,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怒哀乐不行于色。在烟香面前,他无需再掩藏。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做到真正放松。 烟香睡意袭来,打着呵欠,迷迷糊糊说:“大师兄,你真好。” 楚天阔的声音低沉而磁性,亲吻着她的额头,低声恳求:“烟香你答应我,陪我进宫,永远呆在我身边好吗?” “好。”烟香微微一笑,双手搂着她的颈项,找了个最舒服的睡姿,满足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楚天阔搂着她喟叹一声,耳边有着她浅浅的呼吸声,鼻尖全是她熟悉的味道,淡淡的体香,那时候属于她特有的气息。有她睡在身边,他觉得无比安心。 没过多久,他就在这种气息里安睡过去。 次日一早,窗外的阳光刺眼射进屋内,灼目无比。 烟香睁开眼,茫然环顾四周。大师兄一张俊脸凑了过来,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柔声说:“时候还早,困了就再睡会儿,我陪着你。” 昨夜和大师兄的疯狂清晰印在脑海中,烟香想起来就脸红心跳,因为昨夜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见,她没觉得羞。 此刻,天色大亮,他的脸凑得极其近,吐出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烟香连忙害羞地扯过被子遮住自己。 楚天阔只以为她是嫌外面的眼光刺眼,便默默起身去把窗帘拉上。 趁着他背过身去拉窗帘时,烟香掀开被子,露出头来,偷偷打量着他。 平日里,几乎不曾看见大师兄穿着衣物如此少,那紧身的单衣更加衬托出他身材的有型。真的好帅!她犯起了花痴,看得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是我疏忽了。”楚天阔拉好窗帘,回过神来,瞧见烟香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微微一愣。 随即,他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缓缓向她走了过来。 烟香只觉脸上一热,心跳加速,连忙再次扯过被子遮住自己。 楚天阔上了榻,伸出双手将她搂了过来。刚才起身去拉窗帘,吹了寒风,他浑身变得有些冰凉。 冰凉的触感袭来,烟香浑身一震,却是更加靠紧了他。她只是把头埋在他心口上,不敢抬眸瞧他。 楚天阔这才察觉到她是害羞了,欢喜地搂紧了他,像得到一块无价之宝一样。他悄声问:“昨晚睡得好吗?还困吗?” 烟香低低应了一声:“嗯。” “那就再睡一会儿。”楚天阔拍了拍她的背,话语里满是宠溺的意味。 烟香窝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非常享受这种感觉。抱着心上人睡觉的感觉就是好啊。尤其是在这样寒冷的冬日,抱着大师兄就像抱着大暖炉,一抱上就舍不得松手了。 楚天阔很自觉,只是抱着她,没有其他不规矩的动作。 本想再多睡一会儿,然而躺了片刻,烟香已然没了睡意。虽然这种感觉非常舒适,她巴不得两人一直这样躺下去。但是,她一想到今日要去醉芳楼,她顿时有了更高的兴致。 她用力推了推他,口中下了命令:“不睡了,帮我把衣服拿来。” 楚天阔一愣,对她这咋咋呼呼的性子有些无可奈何。前一刻还温柔如水,后一刻就蛮横如匪。他只得起身去拿衣服。 “哪件先穿?”楚天阔拿着衣服,一件一件打量着,研究穿法。 “拿来。我自己能穿。”烟香羞意泛满整张脸,为了掩饰自己怯意,故意凶巴巴地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七十章洗涤被单 楚天阔很坦然,似乎意料到这样的场面,并无半点异样。 倒是烟香无比窘迫,低着头几乎不敢抬眼见人。看她那脸红心虚的模样,俨然是偷情被抓了。 楚天阔以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对她说:“你放松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害羞。” 烟香终是无法释怀,很是腼腆,做不到心如止水的平静。 她那样子更加坐实了那些老妈子的猜测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早起来就要洗被单,可见两人昨晚有多疯狂。 不过,楚天阔身为她们的主子,平日里对待她们那是极好的。个个对楚天阔那是恭敬有加,即使想什么,也只在心里腹诽。 一见这种情形,那些老妈子自然将面前这位烟香姑娘当成少夫人了。只是,楚天阔并未宣布,她们依旧喊小姐。她们在心里嘀咕着,听说少庄主与凤城第一美人水脉姑娘有了婚约。 这样一来,烟香姑娘和水脉姑娘岂不是一同嫁给少庄主了?谁做大,谁做小? 顾不上寻思太多,几个老妈子争着上前,恭敬得几乎有些讨好的意思:“小姐,这被单让我们下人拿去洗吧。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小姐的手。” 烟香一口拒绝:“不用了,我也不是那么娇贵的人。怎么冬天就洗不得衣物了?这十几年来,不管春夏秋冬衣衫都是我自己洗的。” 她看着她们一个个对她手中的被单虎视眈眈,不由抱得更加紧一些,好似被单是她心肝宝贝,生怕被这些老妈子抢了去似的。 若是平常衣物,她也就不这么僵持了。偏偏这被单上沾了浊物,她怎么也得自己洗才行。 楚天阔见烟香如此重视它,心里涌过一丝暖流。他温和一笑,耐心解释:“昨晚我喝了些酒,吐了浊物,沾在被单上。既然她愿意洗,就让她洗。你们都散了吧。” 此地无银三百两。 烟香满头黑线,他喝了酒吐了污物?确定不是下面吐的吗? 那些老妈子装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偷笑着退了下去。 楚天阔本是要解释洗被单是怎么回事,说喝酒呕吐,只是为了掩饰其他一些事实。然而,那些老妈子们把他话的重点锁定在喝了酒这几个字眼上。认为是喝了酒,喝酒助兴,两人酒后那啥了。 她们笑是因为欢喜,看来明年这碧香山庄应该会添小生命了。 起初是楚天阔陪烟香去水井边洗被单,到最后变成了烟香看着楚天阔亲自洗被单。因为他实在舍不得让烟香在这么冷的天泡水。更何况,这被单上的浊物是他自己弄上去的。 这一小小举动,着实把烟香感动了一把。她怔怔地说:“大师兄,你真好。” 楚天阔见她眼眶迷蒙水雾,含情脉脉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惬意。烟香真是容易满足,一点小事,就把她高兴成这样。这也是他宁愿挨着冻亲自洗被单,也不愿丢弃直接换新的。 他喜欢看她那一脸满足的神情。 不过,他心里欢喜,嘴上却说:“以前住在武南山庄,冬天时候哪次不是我帮你洗衣物的?有必要这样煽情吗?” “从小我就知道你爱我疼我。”烟香撇了撇嘴:“只是你也不用这么邀功吧?你不再时,衣物都是我自己洗的,大冬天也如此。” 楚天阔不禁朝她翻了个白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是白痴吗? 谁知,烟香浑然不觉,问了个更加白痴的问题:“大师兄,小时候你帮我洗过澡吗?” 楚天阔面上一僵,犹豫了下,没有打算瞒她:“武南山庄就师父c我,还有你,师父终日闭关练功,哪有功夫照看你。我不帮你洗,谁帮你洗?” “那就是有了?那我岂不是小时候就被你看光了,你这色痞流氓!”烟香捧了一把谁泼向他的脸,不依不饶道:“想不到我还那么小,大师兄你就对我有非分之想。你简直刷新了我的认知。” 楚天阔被她弄得满脸水渍,看起来狼狈不堪,十分委屈道:“我帮你洗澡,倒成我的错了?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泼我一脸水,你这么恩将仇报吗?” 烟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咬牙切齿地骂:“我到今天才知道,大师兄你原来是小人耶!男人果然都禽兽!我算是看透了,你也是禽兽,只不过你以前掩饰得好罢了。” 楚天阔万分委屈,他本想逗逗烟香,却没想她还较劲起来。 “我话还没说完。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他连忙澄清:“小时候每样事情你都愿意我帮你做,唯独洗澡你坚持自己洗。那时候,我只是把你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你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 闻听此言,烟香很是失望,一张脸立即拉了下来。她跟大师兄开玩笑,说他是禽兽,其实是逗他的。她爱极了大师兄现在假正经的样子,特别是一吻起人来,至死方休,无比霸气。男人不坏,女人不坏,是有道理的。他那温文尔雅的样子固然让她动心,可他的野兽行径更是让她着迷。 她反而希望小时候他真的帮她洗过澡,这样的话,以他正派的作风,他早该对她负责了。这样,他也就不会陷入必须娶水脉的死局。 再者,听到大师兄说出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看待,她心塞了。她爱了他十年,整整十年。从她认识他起,她就爱着他。 而现在,听到他以前只是把她当妹妹,她心里泛起一股酸气。她低低冷哼一声,没好气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才没把我当成妹妹的?” 楚天阔埋头洗被单,没注意到烟香脸色不悦,头也不抬地回:“在听到你要嫁给陆浩时。那段时间我寝食难安,心里乱成一团。” 一回想起这个,他还心有余悸。 烟香不满,忍不住开口气他:“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为了所谓的面子,不肯正视对我的感情。你当时真的伤了我的心,若不是那天东方大哥” 楚天阔果然被她激怒了,怒极反笑,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别再我面前提他了。以前确实是我做得不好,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了,不会再伤你心了。” 听大师兄这么说,烟香很满意。她轻轻挑眉一笑:“大师兄,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楚天阔敷衍:“不知道。”说话间,他已经洗好了被单,站起身来,拧着被单上的水。 烟香一向爱刨根究底,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会不知道?我爱你十年,从认识你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都记得清楚,你怎么会不清楚呢?” 楚天阔边把被单披到竹竿上,边回答她:“这个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现在很爱你,不能没有你,这就够了。你别整日瞎想的。” 烟香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患得患失了,就凭他现在对她宠爱,足以证明一切了。 “好,我就给你忏悔的机会。”烟香说的有板有眼,看大师兄将被单晾好了,她请求道:“现在,请你带本公子去醉芳楼玩一玩。” “真是搞不懂你,去那有什么可玩的?”楚天阔搓了搓手,将手上的水弄干了,这才去拉烟香手:“走吧。” 他的手刚碰上烟香手,烟香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倒不是烟香暖和的小手,一下子碰到他冰冷的大掌,条件反射缩回去的缘故。 烟香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大师兄,你等下我,我去拿件东西。” 楚天阔微微一笑:“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拿。” 该死的!烟香怎么老是忘了差遣他呢?现在大师兄几乎是对她言听计从了,她还不趁热打铁,把他收服住,以后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她直接问:“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是想要你的青筠扇呀。你怎么不带在身上?” 楚天阔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大师兄,你是怕担心带着青筠扇,有人认出你的怀扇公子吧?你大可不必如此。就凭你这张英俊逼人的帅气脸庞,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谁人不认得你呢?”烟香故意调侃他:“要不,你去乔装改扮下?” “好主意。你等着,我这就去乔装一下。”楚天阔对她投以感激一笑,话音一落,拔腿要走。 “大师兄,不用乔装打扮了。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她连忙去拉住了他:“现在,害你的相爷已经被贬为平民了,没人再跟你作对了。” 烟香说着眼睛一亮,一副落井下石的语气:“我很好奇,现在相爷不知道怎么样了?” 楚天阔不暇思索地回:“还能怎么样?大半辈子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突然失去这一切,肯定承受不了。他现在定是生不如死。” 烟香追问:“那他会自杀吗?” “应该不会。以我的猜测,他会想办法东山再起。”楚天阔沉思片刻,神色凝重道。 “那留着他岂不是祸害?”烟香话语里透出一股担忧,内心涌起一股酸楚:“大师兄,你选择放过他,是为了夏文萱吗?” 烟香口气冰凉,俨然是一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 “他若在不安分,那我也留不得他了。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心中只有你。”楚天阔像变戏法似的从怀中拿出一把青筠扇:“喏,为表我的真心,随身之物赠与你。” 烟香这才喜笑颜开,将青筠扇塞回他手中:“它在你心中,才像那么一回事。” 听大师兄这么说,烟香很满意。她轻轻挑眉一笑:“大师兄,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楚天阔敷衍:“不知道。”说话间,他已经洗好了被单,站起身来,拧着被单上的水。 烟香一向爱刨根究底,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会不知道?我爱你十年,从认识你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都记得清楚,你怎么会不清楚呢?” 楚天阔边把被单披到竹竿上,边回答她:“这个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现在很爱你,不能没有你,这就够了。你别整日瞎想的。” 烟香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患得患失了,就凭他现在对她宠爱,足以证明一切了。 “好,我就给你忏悔的机会。”烟香说的有板有眼,看大师兄将被单晾好了,她请求道:“现在,请你带本公子去醉芳楼玩一玩。” “真是搞不懂你,去那有什么可玩的?”楚天阔搓了搓手,将手上的水弄干了,这才去拉烟香手:“走吧。” 他的手刚碰上烟香手,烟香的手猛地缩了回去。 倒不是烟香暖和的小手,一下子碰到他冰冷的大掌,条件反射缩回去的缘故。 烟香的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大师兄,你等下我,我去拿件东西。” 楚天阔微微一笑:“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拿。” 该死的!烟香怎么老是忘了差遣他呢?现在大师兄几乎是对她言听计从了,她还不趁热打铁,把他收服住,以后她还有好日子过吗? 她直接问:“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是想要你的青筠扇呀。你怎么不带在身上?” 楚天阔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大师兄,你是怕担心带着青筠扇,有人认出你的怀扇公子吧?你大可不必如此。就凭你这张英俊逼人的帅气脸庞,走到哪都是引人注目的,谁人不认得你呢?”烟香故意调侃他:“要不,你去乔装改扮下?” “好主意。你等着,我这就去乔装一下。”楚天阔对她投以感激一笑,话音一落,拔腿要走。 “大师兄,不用乔装打扮了。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她连忙去拉住了他:“现在,害你的相爷已经被贬为平民了,没人再跟你作对了。” 烟香说着眼睛一亮,一副落井下石的语气:“我很好奇,现在相爷不知道怎么样了?” 楚天阔不暇思索地回:“还能怎么样?大半辈子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突然失去这一切,肯定承受不了。他现在定是生不如死。” 烟香追问:“那他会自杀吗?” “应该不会。以我的猜测,他会想办法东山再起。”楚天阔沉思片刻,神色凝重道。 “那留着他岂不是祸害?”烟香话语里透出一股担忧,内心涌起一股酸楚:“大师兄,你选择放过他,是为了夏文萱吗?” 烟香口气冰凉,俨然是一副打翻了醋坛子的模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一章醋意萌发 楚天阔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了博得美人欢心,只得把青筠扇握在手中,另一手挽上烟香的胳膊。两人大摇大摆向碧香山庄大门走,相伴逛醉芳楼去了。 庄里不少下人亲眼看着少庄主与烟香姑娘出双入对,暗暗羡慕烟香姑娘好福气。他们两人的事,成了庄中下人的茶余饭后谈资。 烟香笑着跟遇上的下人们打招呼,看着他们投向自己的艳羡目光,她心里止不住的得意与满足,幸福感爆棚。 两人出了碧香山庄后,庄里竟有人悄悄跟上了他们。楚天阔生性警觉,自然发现了被人跟踪上。不过他却装作一无所知,还故意放慢了脚步,生怕那些人跟丢了他们。 两人漫步在街头柳巷,热闹非凡,处处一片祥和美好的景象。楚天阔心里油然而生出感慨,大西国在他父皇的治理下,国富民强,太平盛世。若是他有一天能接掌这江山,他也要做个好皇帝,传承他父皇的作风,让大西国继续富强下去。 醉芳楼坐落在凤城繁华地段,整条街花红柳绿。胭脂水粉的气味大老远就闻得到。那气味,烟香觉得真不是一般难闻,简直能呛死人。 整条街许多间花楼的门口都有几名打扮妖艳c穿着略显单薄的姑娘在招揽客人。烟香嗤之以鼻,真是只要风度,不要风度。这样的冷的冬天,为了凸显曼妙身材,刻意穿这么少,不会冻得肚子疼吗? 直走到街尾,凤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醉芳楼就在这里。虽说两人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事隔几月,烟香对此地很是生疏。若不是大师兄带她来,她恐怕很难找对地方。 上次来醉芳楼,烟香只见到了陆采儿,以及几位大师兄的红颜知己。她并未见识到醉芳楼姑娘的揽客手段。再次来这种地方,她仍是有些拘束。 大师兄一直问她为什么要来这地方?她没有回答。其实呢,原因特别简单。一来是她好奇,想见识下此等场面;二来是她想学习下那些姑娘的媚功,看她们如何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学会了,她好用来对付大师兄,当然,不局限于大师兄。 说白了,她就是觉得好玩,贪玩而已。 两人站在醉芳楼前面,门可罗雀,若不是里面传来悠扬琴声,就犹如那叮叮咚咚的泉水一样悦耳动听,实难想象这是凤城最大的风月场所。 “怎么没什么人光顾呢?”烟香还未进门,站在大门外,奇怪而问。 她抬头,望着头顶端悬挂的匾额‘醉芳楼’,确定是这里没有错。只是,她以为内里会很热闹,却没想到如此清冷,犹如这湿冷的天气。 “宾客一般是夜晚光临,姑娘们大多数昼伏夜出,百日里当然宾客稀少了。”楚天阔耐心地给她科普。 烟香白了他一眼:“也不早说。那我们等天黑再来吧。” 她话音刚落,就见楼内有几名浓妆艳抹的姑娘,向两人走了过来。待及来人靠近,烟香闻着那些姑娘们身上的脂粉气,香气浓郁,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卧槽!烟香在心里腹诽,要不要弄得这么香啊!这闻久了,简直要命。难道男人都好这一口吗? 那些姑娘瞧见来了两位穿着打扮贵气的公子,眼眸里流露出光彩,仿佛望见大财主一样。待到看清两人长相,那些姑娘不由得心花怒放。面前着两位公子,不仅看起来财大气粗,而且长得一表人才。 尤其是哪位手握青筠扇的公子,貌赛潘安,只消看一眼,便让人神魂颠倒。这样的绝色美男子,即使是倒贴,那些姑娘也绝对是乐意的。再看另一位公子,模样虽也清秀,但是缺乏一股阳刚之气,美则美矣,却难勾起那些姑娘的爱慕之心。 于是,那些姑娘像饿狼扑食般,向楚天阔扑了过来,非常识货地包围住楚天阔。甚至不顾廉耻来拉扯楚天阔。 “两位公子,真是稀客,快快里面请。” “我们醉芳楼里的女子,多才多艺,皆是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美艳不可方物?烟香听了真想吐,就凭这几位庸脂俗粉,很难与美艳粘上边。再看这些姑娘对着大师兄拉拉扯扯,却视她如空气,她感觉更加恶心了。但见大师兄并无拒绝的意思,她也不好发作。 只是,她下意识地挽紧他的手臂,两只手环抱着,生怕一不小心他就被这些花痴姑娘给拖走了。 那些姑娘见烟香如此依赖楚天阔,都在心里边狐疑,却没有想到烟香是女的,便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望着两人。 见状,楚天阔皱了皱眉,拉着烟香就要离开。 那些花痴们哪里肯让他们两人离开,四处浑身解数,费劲心机勾搭他们。 “二位公子,既然人都来了,何必急着走?不如进去两面小酌几杯?” “二位公子,里边儿请。我们醉芳楼的姑娘绝对包您满意。” “两位公子斯文儒雅,定是很少来此驯化作了。到里面我给你们唱两支小曲解解闷,可好?” “公子,外面风大,快里屋请。” 烟香虽然很烦这些姑娘像苍蝇一样围着大师兄嗡嗡叫,听着无比聒噪。但是她好不容易才拉上大师兄来一趟,不想就这么半途而废。 于是,她怂恿大师兄:“既然来了,不如就进去玩一玩吧。这些姑娘们如此热情,也不好推却。” 楚天阔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只是干咳的一声,握着烟香的手加紧了力道。 烟香咬着牙没有吱声。 这下,那些姑娘反应过来了,敢情这两位公子中,做得了主的是那位清秀公子,个个机智无比,调转风头转为巴结讨好烟香,簇拥着烟香往里走。 同为女子,烟香被这些姑娘簇拥并无什么不适,也就顺手推舟跟着自觉往里走。让这些姑娘吃她豆腐,总比让她们去吃大师兄的豆腐强多了。唯一令她比较不满的是,这些姑娘身上的脂粉气,实在是太浓了。她觉得来此,有些对不起自己的鼻子。 见烟香被拖走,楚天阔无奈,只得跟上她们的步伐。 楼内与楼外简直是冰火两重天。楼外冷冷清清,宾客稀少,更加衬托出冬日严寒。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受。 两人被那些姑娘带到里间,一个涂了厚厚脂粉的妇人,扭着那似水桶的粗腰,满脸媚笑地向两人走来。 烟香想着,那妇人大概就醉芳楼的老板娘了。 那妇人摇着手中那把精致的小扇子,凑到两人跟前,一脸谄媚道:“哟,楚公子,真是稀客呀!好久都不见楚公子来了。今日公子一来,我这醉芳楼的生意可要红红火火了。” 这位妇人,确实是醉芳楼的老板娘,她可是厉害的主。只要来过几次的客人,她基本都能记住。更何况以前楚天阔与陆采儿走得近。一来二去,老板娘自然对楚天阔眼熟了。 而现在,楚天阔不仅是闻名江湖的怀扇公子,还是当今的太子殿下,皇帝的亲儿子,未来皇位的继承者。 老板娘见到楚天阔能不激动嘛?太子光临醉芳楼,怎么都让她脸上有光呀!传出去,还能成为招揽生意的活招牌。搞不好,还有一大批达官贵族来瞻仰呢。 烟香听了老板娘的话,不由脸色下沉,她果然是没来错啊。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听老板娘话里的意思,大师兄以前还是这里的熟客。她顿觉喉咙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他还好意思说什么初次吻给了她,说什么他洁身自好,为她守身如玉。等等,貌似是她自己替他说的。骗人!统统都是骗人的!他那高超又霸道的吻技,原来不是无师自通。 想必就是这些姑娘传授他的吧?难怪他刚才到了门口,又想着退回去了。他是怕露馅了吗? 她又吃醋了。 她又气又恼,忍无可忍地冷哼了一声,好不容易才把即将脱口而出的难听话骂出来。她面上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一双原本慧黠灵动的眼睛此刻被怒意占据,失去了灵动,狠狠瞪着他。 楚天阔看烟香怒容满面,浑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酸醋味,他暗暗叫苦,面上有些哭笑不得。她定是又误会了。 不让她来吧,她吵着非要来。若不让她来,她非得闹翻天不可。让她来吧,她又听风就是雨,动不动就甩脸色给他看。 老板娘察言观色,一双犀利的眼睛,滴溜溜在烟香身上打转:“这位公子,看着好面生,是第一次来吧?” 烟香忍下不悦,艰难扯出一抹笑:“老板娘好眼力,我确实是第一次来。”她说着,用手指了身旁的大师兄:“你确定认得他是谁?” 老板娘看烟香那模样,再听她声音,几乎已经肯定她是女子了,并没有戳穿她。 听了烟香的问话,老板娘笑了起来:”哎呦,这位公子,你不是说笑吗?大名鼎鼎的怀扇公子,我怎么会不认得?以前还是这里的熟客。“ 老板娘边说边拿着小扇子扇啊扇,烟香觉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在心里咒骂,这么冷的天,还扇风,冻不死你。 “大师兄!”烟香愤怒,没来由地低吼了一声,终是将狠话忍了下来。 楚天阔心里苦水冒出,看着烟香的脸冷冻得快要结成一块冰,他讪笑着搂住她的腰,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给我留点面子,回头我会给你解释。” 烟香心里那个怒啊,忍了又忍,才将那口怒气忍了下去。真正忍了下去,她才发现,原来忍受不过如此。 老板娘和那些姑娘们,目光落在楚天阔搂着烟香腰的手上,缄口无言。 烟香顿觉怪异,推开了大师兄,勉为其难地笑了笑,开口打破安静:“老板娘,我今儿心情不好,快找几个姑娘来解解闷。” 老板娘狐疑地看了烟香一眼,一双雪亮的眼睛,早已辨别出面前这位公子是女扮男装。她不禁有些好笑,姑娘来找姑娘?不过嘛,来者是客。醉芳楼开门做生意,不管客人提啥要求,尽全力满足就是了。 于是,老板娘点了身边那极为陪同两人进来的姑娘:“你们几位,好好服侍两位公子。” 那几位姑娘听了妈妈的吩咐,喜不自胜:“是,妈妈。我们定当好好服侍。” 烟香对面前这几位姑娘实在没什么好感,太丑了。都入不了她的眼,又怎么入得了大师兄的眼呢?她正要拒绝,却听大师兄先开了口。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在手中拍了拍,沉声道:“替我们找个雅间,上几个小菜就好,姑娘们就不必伺候了。” 闻言,那些姑娘们面上一僵,不自觉流露出苦闷神色。她们平日里接待的宾客,大多数是一些脑满肥肠c相貌粗鄙之人,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个美男子,却对她们拒之千里。心里能好受吗? 烟香一愣,这厮,明明是头饥饿的狼,在她面前却要装温顺的羊。她认为,他很可能是嫌弃这些姑娘太丑了。 她从怀里拿了几张银票出来,顾不得数一数,径自塞到老板娘搜狐中,跟大师兄唱反调:“酒菜不要,本公子不是来喝酒的,是专门来找姑娘的。这几个姑娘我一个也看不上。把你们醉芳楼最红的姑娘叫来。” 顿了顿,烟香补充一句:“若嫌银子不够,可以再加。本公子有的是钱。” 说到银子,烟香肉疼了一把。不过,她转念一想,反正是花大师兄的钱,不花白不花。她不花,自然会有别的女子帮他花。也不知道将来两人会变成怎么样,眼前先享乐再说。 老板娘并不肯收银票,硬是把银票退还给了烟香,让烟香诧异了一把。 醉芳楼是烟花之地,这里的姑娘们只认钱不认人,更何况是见钱眼开的老板娘呢?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要那白花花的银子?烟香暗自奇怪,不由望向大师兄。 这厮,该不会连老板娘也下得去手吧?可能老板娘也是他的红颜知己?烟香脑子快速转动,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其大 想那雪山派的白雪掌门,是位身材臃肿满脸皱纹的大娘,却是大师兄的红颜知己。那么眼前这位老板娘,比起那白雪掌门,还是有那么些姿色。若说老板娘也是大师兄的红颜知己,她也见怪不怪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二章智退情敌 楚天阔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明白烟香心中所想,如她所愿开了口:“老板娘,你若有事,你先去忙。” 没成想,老板娘很不知趣:“楚公子,我闲来无事,能陪公子荣幸之至。” 烟香差点吐了,这老板娘的脸皮也忒厚了点,脸皮厚得堪比城墙。连赶她走的话,都听不出来吗? 奈何他们是一切免单,虽说顾客说上帝,然而没有消费就没有话语权。 烟香肉疼了一把,再次掏出怀里银票来,甩到老板娘手里:“我们需要姑娘,把当红姑娘叫来。” 她不得不感叹,有钱就是爽,最起码说话硬气了。 楚天阔被烟香那打肿脸充胖子的模样逗乐了。他觉得她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真是无比可爱。她明明心疼钱,舍不得拿出来,却又强忍着肉痛掏出钱,那表情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若不是有人在场,他都想去捏一捏她那张神情纠结的脸庞。 老板娘这才知趣,仍是不肯收钱,却透露了个爆炸性的消息:“我们这醉芳楼原先的花魁是陆采儿,楚公子也熟识。自采儿姑娘成了郡主,离开醉芳楼,醉芳楼生意一落千丈。” 这一番话,解开了烟香心中的疑惑。确实今日来醉芳楼,给她的印象与此前不同,今日的醉芳楼冷清,她还以为是冬日天冷的缘故。 老板娘接着说道:“不过,昨日新来了一位姑娘,生得闭月羞花,姿色丝毫不逊陆采儿。她现在是醉芳楼新的花魁。” 听着老板娘的介绍,醉芳楼来了位新花魁,楚天阔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面上平平淡淡的。 烟香却很激动,她兴奋地喊:“那就把新的花魁叫来,让我们瞧一瞧。”她说着,拿厌恶的目光扫过那些姑娘一眼,字字咬得很重:“别拿这些庸脂俗粉来搪塞我们。” 这话一出,楚天阔有了反应,他面上并不好看,冷淡看了烟香一眼,眼中那一丝恼色一闪而过。跟她说过几次,说话注意场合,她仍是这样口无遮拦。 他不禁有些发愁,也不知道她这出口伤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给她纠正过来。 烟香对大师兄那一个教训的眼神,不以为意。她自认自己没有说错,这年头说实话也错了吗?她冷笑,他就护着她们吧。 那些姑娘们面上讪讪,咬着嘴唇,面上并没有说什么,却在心里把烟香咒骂了好几遍。 烟香眸光一扫,自然看出了那些姑娘气恼了,她们气恼却又对她无可奈何。谁让她是老板娘的贵客呢。说来,她也是沾了大师兄的光。 她出口伤人,却并无半点反悔之意,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谁让这些姑娘对大师兄拉拉扯扯呢?她的男人,她们也敢碰?她若不刺伤她们,她就不叫烟香。 老板娘这才起身,讨好地对楚天阔笑了笑:“那位新来的姑娘,不知是否愿意见客,我这就去跟她说说。她若愿意来,那是最好。她若不愿来,我也没法。” 楚天阔礼貌性地回:“老板娘若是感到为难,不用勉强。” 老板娘笑容一呆,顿住了。 烟香不耐烦,摆了摆手,催促道:“老板娘快去!”她才不在乎什么花魁不花魁,只盼着老板娘快滚出她的视线。 “好,那我去了。”老板娘扭了扭她那水桶腰,走了。 烟香顿觉呼吸顺畅了许多。然而,令她更加心塞的事来了。 老板娘一走,那些姑娘没了约束,便开始纠缠楚天阔,肆无忌惮地开始吃他的豆腐。尽管没有银子赚,她们仍是愿意倒贴,如火如荼的热情源源不断的喷薄出来。 她们缠着楚天阔,没有人搭理烟香。烟香倒也落得自在,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冷眼看着这一切。尽管她心里极其不舒服,恨不得上前将这些姑娘从大师兄身边拉开。 她忍了又忍,终是忍了下来。她就要看看大师兄如何应对。如果,她连这醉芳楼的卖笑女子都不懂拒绝,她又如何指望他能拒绝其他才貌双全的名门千金大家闺秀。 即使大师兄不拒绝,那也没有关系。她就记住这一刻,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好让自己死了心。 再不济,她也可以学一学那些姑娘迷惑男人的招式,说不定哪天她就派上用场了。多学几招总是好的,男人就喜欢女人主动,喜欢女人撒娇,喜欢女人纠缠。 以是,她强忍着不适,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伪装成吃菜,暗地里观察着这些姑娘与大师兄的一举一动。 这些姑娘每人使出浑身解数,穷尽毕生所学,费劲心机勾搭大师兄。 有人靠着大师兄的左肩膀,动作温柔地给他捶肩。 有人靠着大师兄的右肩膀,举着酒杯送到他嘴边,声音柔媚:“楚公子,来,喝一口。” 有人夹了一筷子菜,缓缓送到大师兄面前,声音嗲嗲:“楚公子,这个菜很好吃,我尝过了。” 楚天阔心里乌云密布,面上不露声色,不时拿眼角余光偷偷瞟烟香,细致地观察她的反应。他喜欢看她为他吃醋而着急上火的模样。他真是无比喜爱她吃醋的表情。 这些姑娘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他视若无睹。说实话,他内心里对此厌恶。但是他并没有阻止。 他在试探烟香的反应,在考验烟香的忍耐力,以及培养她的处理能力。 烟香埋头吃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咒骂,好吃你怎么不夹给我吃? 更有甚者,有人搂着大师兄的腰,柔弱无骨地贴着他,声音撒娇:“楚公子,天这么冷,我给你取暖。”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还有一人直白地说:“楚公子,去我房间好吗?我想贴身伺候你。” 烟香忍无可忍,不禁出言讥讽:“说好的卖艺不卖身呢?”可别当她傻,那句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听不懂? 那些姑娘面上一怔,而后从容淡定一笑,继续对着楚天阔揩油。 对于大师兄的不作为,烟香怒极了。他这么享受是吧,那就让他更加享受好了。 “你们这样不痛不痒的拿捏,怎么征服楚公子?楚公子都是情场老手了,这样小儿科的对他来说哪里够刺激?告诉你们,楚公子的吻技那可是一流的。” 闻言,楚天阔面上呆愣了一下,当即微微脸红。再被烟香一双撩人的目光注视,顿觉浑身不自在。 那些姑娘们都抬眸凝望那位清秀公子,屏息凝神地聆听他的教导。 烟香说着,一双眼睛盯着大师兄,目光游移,从他的唇看到他的下面,眼神示意那些姑娘:“你们这样光捶背,光蹭蹭顶什么用?应该上下其手,懂吗?“ 那些姑娘久经战场,身经百战,自然听懂了烟香的暗示。然而,由于人跟人的交谈习惯,她们仍是避不开思维的惯性,诧异而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昨晚看到他与一……”烟香适时点到为止,欲说还休,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她秀眉一扬,话落后挑衅味儿十足地迎上了大师兄愠怒的眸子。 楚天阔自然听懂烟香在说什么,更加明白她在拿昨晚遭遇说事。他的脸色明显不对了,一双眼睛呆呆望着烟香。 那些姑娘以为烟香是说真的,信了她的邪,很大胆很开放,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楚天阔那些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皮肤,就要落下情意绵绵的吻。比如脸颊,脖颈,还有嘴唇…… 楚天阔只觉眼前一黑,下意识地展开青筠扇去挡。他身手敏捷,反应迅速,在那些姑娘们的嘴唇在触及他前,让她们先触及他手中的青筠扇。 速度之快,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 然后,就听到了那些姑娘杀猪般的哀嚎惨叫。本来是要亲人,却意外亲到了一把扇子。这巨大的落差,任谁也是一时承受不了。好在对方手下留情了,她们只是没有亲到人,嘴唇并没有受伤。 烟香看大师兄终是憋不住来了,出手阻拦了那些姑娘,让那些姑娘碰了一鼻子灰,她真是无比解气。 这下,她似乎有些明白了,大师兄还是有原则有底限的。不可否认,他有时候确实守身如玉。 那些姑娘像受了羞辱般,用手捂着嘴唇,低低抽泣,却不敢埋怨楚天阔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小说网友请提示:长时间阅读请注意眼睛的休息。推荐阅读: <istyle=‘color:#4876ff‘>-----这是华丽的分割线-</i> 。 烟香乐坏了,心里无比爽快,却恶作剧般非要在她们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不好意思,我刚才忘了告诉你们了。楚公子他其实喜欢男人。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 那些姑娘很诧异,却并非全然不信,将信将疑地看向楚天阔。 来醉芳楼的男子,不都是来寻花问柳吗?怎么楚公子却如此推却?之前,她们一再撩他,他虽无明确拒绝,却一直很沉得住气,面上维持着很稳重的样子。 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好似无形中有股力量隔开了她们的纠缠。而受到那烟香启发,那是她们撩不到位,她们豁出去了,想要一亲芳泽,却被强硬隔离开。 听了烟香的解释,楚公子喜欢男人? 她们都用一种无比怪异地眼神看向楚天阔。 楚天阔被盯得浑身不自然,却没有生烟香的气,他对烟香的反应无比满意。她竟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吵不闹,还将问题全推给他,让他独自面对。嗯,不但睿智,还很有定力。看来,她也并不傻嘛。 她终于不再像以前那样,遇上不满的事就大吵大闹,甩了脸色就走。她自己有了预判以及处理事情的能力。 楚天阔望着烟香出神。此刻,脑中有个想法浮出,他竟萌生出一股冲动,一股想吻她的冲动。 “过来!”楚天阔对着烟香命令道,语气拒绝。 烟香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他看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汹涌的情愫,分明带着渴望。她心下一沉,鬼使神差地向他靠近。 当着那些姑娘的面,楚天阔像发了疯般,失去理智一把拉扯过烟香,把她搂在怀里。 那些姑娘神色一震,原来楚公子真是喜欢男人!更令她们大失所望的还在后头。 楚天阔一手拥着烟香,一手伸到她脑后,将她的脑袋压向他,寻到她的唇,轻车熟路地吻了起来,一下一下啃噬着。全然把那些姑娘当了透明人,视周围如无物。 烟香蒙了,脑袋一瞬间空白,全然没有料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强了吻她。 那些姑娘吓了一跳。连忙往外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地逃离出去。两人男人嘴对嘴,这画面太欠违和感,怎么看怎么恶心。任凭她们见多了世面,也不曾亲眼见到这等场面。 她们全身心注意力都在楚天阔身上,哪里会知道,那个清秀公子其实是女子? 楚天阔的唇极有耐心流连嬉戏,细碎吻着,美妙瞬间充斥烟香的感官。 烟香被他吻得涌起一阵热意来,竟忘了要推开他。 直到烟香微喘,楚天阔才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的唇,双手却依旧禁锢着她。 这会儿,烟香猛然想到了什么,用力想挣脱,却是挣脱不开。几乎每次被他保住,她很少能挣脱开的。她哪有他的力气大?幸亏他也没有进一步的过分举动,不然,她能奈何得了他? 她气呼呼地低吼:“放开我!你脏死了!别碰我!” 楚天阔看着怀中人儿扭动,嘴角轻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你要拒绝怎么不趁早?你嫌我脏,为什么刚才还同意让我吻你?你这不是明摆着要过河拆桥吗?” “白送的殷勤我干嘛不要?”烟香毫不怯与他对视,心口如一:“我不得不承认你吻人很有技巧,我也很享受。”说着,语气一转,怒目横视:“所以,你这高超的吻技,是在这种地方学的?” 楚天阔连忙撇清:“当然不是了。”他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却带着莫名的诱惑:“我说了,你是我唯一吻过的人。你为什么就不能自信点?”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是这里的熟客?“烟香直切主题,没有拐弯抹角,很直白地说出心中不满。 楚天阔对她不信任的态度,有些不快,懒得跟她解释:“这个,你可以去问陆采儿。” “我现在问的是你。”烟香冷哼一声,单手捏住他的下巴,凶巴巴道:“我们之间的事,不需要别人插足。明明你自己可以解释清楚的东西,为什么要我去问他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三章胡搅蛮缠 楚天阔明白她的纠结,也很满意她的应对。他宠溺一笑,耐心向她解释:“以前,我常来这儿找采儿。有几次碰上老板娘,因此她认得我了。” 他挑了挑眉,笑着问:“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满意?满意个大头鬼!烟香心中一阵酸楚,对他的话大打折扣,心直口快地问道:“你以前喜欢过陆姐姐?” 楚天阔终于有点不悦,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你能不能不要整日瞎想?你究竟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自信?” “你少敷衍我!别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我要听你的真心话。”烟香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眼眸,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楚天阔声音冰冷,低沉而干脆:“该说的,我昨晚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 好话不说第二遍。他面上是一副冷淡神色,她居然会认为他和陆采儿有染?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想法。 女人啊女人,一但吃醋起来,果然是理智丧失。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老板娘的意思可不是这样的。她说你是这里的熟客,你肯定是来这里找姑娘了。”烟香一旦犟起来,不可理喻,还真是让人头大。 楚天阔一双清澈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很严肃正经地说:“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信我还是信她?” 他觉得她真是钻牛角尖了。 烟香哇地一下子哭了:“你以前肯定常来这里找姑娘,我的心,碎了。” 她的眼泪说下就下,双手握成拳头捶胸顿足:“我的心好,好痛,痛死了。” 楚天阔单手抓c住她两只小手,不让她伤害自己。面对她的无理取闹,他真是无可奈何。他最见不得女人落泪了,一见她哭,心都要化了。 现在,他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好好的,怎么哭了呢?”他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嘴里哄道:“乖,不要哭了。” 烟香虽然信他说的话,但是,她心里仍是有气,非闹不可。想着刚才他纵容那些姑娘吃他豆腐而不作为,她就憋得慌。她若不闹,她就不是烟香了。 “你这个骗子!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烟香自己抹了一把眼泪,恶意用手去碰他的脸,将眼泪涂在他的脸上,弄得他浑身一颤。亏得他没有洁癖,不然非抓狂不可。 “你能不能别闹了?为什么非得自己吓自己呢?”楚天阔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我要闹吗?”烟香哽咽着抱怨道:“刚才,我看那些姑娘围着你转,吃你豆腐时,你不但不推开,还那么享受。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太伤我心了。” 早知道就不该带她来此,只怕她要抓着此事不放了。 楚天阔眼冒金星,很是无语:“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很享受了?” 这莫须有的罪名,他可不背。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烟香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讥讽起来:“怎么?当着我的面,你都如此放浪?背地里指不定还怎么样呢。” 真是恶人先告状。楚天阔无奈,欲求不满的女子真是可怕。他真希望两人快点成亲,她就不会如此草木皆兵了。她这么闹,大概是没有安全感吧。 隔了片刻,楚天阔呵地笑了起来,笑出了声,气氛为之一松:“这你这就真的冤枉我了。我是看你玩得如此开心,为了配合你才做出牺牲。受害者明明是我,你发火做什么?” 他环抱着她腰间的手,越箍越紧,紧得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般。他温热的气息吹进她的耳中:“你若不喜,我以后收敛便是了。” 烟香眉毛微动,斜睨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大师兄,你怎么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我说不过你,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吗?你勒得我难受了。” “我若不放呢?”楚天阔稍微松了手,不再那么箍得紧,只是仍搂着不放。 大师兄把头埋在她的肩上,挤压着她的身体,让烟香感到一阵莫名悸动。她脑中回想起刚才那些姑娘们纠缠他的情景,她感觉一阵恶心,挣扎着想推开他,却推不动。 烟香的声音有些尖锐,刻薄地说:“别用你那抱过其他姑娘的手抱我,我嫌脏。还有,你身上沾了脂粉气,好臭!” 楚天阔埋头,鼻尖在她背上蹭了蹭,故意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哪里臭了?我觉得很香。” 烟香以为他指的是那些姑娘的脂粉味香,一口浊气涌了上来:“你们男人都好这一口吧?是不是男人都喜欢浓浓的脂粉气?” 楚天阔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以认真的口吻说:“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你身上的气息。不管抹不抹粉,我都喜欢。” 烟香不知道大师兄这句话诚意有多少,或许只是单纯说来哄哄她的。她却无比受用,心里甜滋滋的。 女子就是喜欢听甜言蜜语。 本来,大师兄任凭那些姑娘对他纠缠,烟香很生气,心里很难受。所以她要闹一闹,把他折磨一番。她要报复回来,让他也难受。这会儿,一听他特意哄她的话,她的心软了下来。 心一软,烟香的面色也好了许多。两人如此亲近,她的脸颊蓦地红了起来随即低下头,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 见状,楚天阔知道她火气没了,他低低叹息一声,颇有几分委屈:“你这样胡搅蛮缠,让我很为难。我是不是不该带你来这里?” 烟香低声道歉:“对不起。” 紧接着,她辩解道:“刚才那些姑娘缠着你,我气得都想上前把她们拉扯开。我差点动手打人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我帮你报仇了。”楚天阔心头一热,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承诺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动手,留给我处理就好。” 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 烟香没有反应过来,觉得很惊讶:“你如何帮我报仇?” 楚天阔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我当着她们的面,吻一个男人,还不够打击她们吗?” 杨雪梅明白过来,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你是故意的?” 她真没想到这一层意思。她以为大师兄当着众人的面,强行吻了她,他是想惩罚她。惩罚她挑唆那些姑娘戏弄他。 她却没想到,他是故意刺激那些姑娘的。想想也是,她忘了她现在是女扮男装,那些姑娘自然是把她当成男子了。这样一来,在那些姑娘眼中,大师兄岂不是变c态?情愿去亲一个男人,也不愿接受她们投怀送抱? 不过,确实是挺打击那些姑娘的。 烟香噗呲一笑,虽然刚才她没看清那些姑娘的反应。应该不难想象,她们定是震惊无比,不然也不会飞速逃离了。嗯,这么说来,大师兄也确实替她出了一口气。 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原谅他了。 烟香出神之际,耳边听到大师兄的轻言细语:“也不完全是故意为之。方才,真是情难自禁。”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里的气消了之后吗,她才意识到不妥:“这样一来吗,你为你的冲动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她们以为你喜欢男人,传出去你可是名誉扫地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楚天阔笑着调侃道:“我愿为你忍受世人嘲笑。” 烟香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伸手要去扯自己发带。 楚天阔察觉出她的动作,按住了她的手:“你干吗?” “我要让她们知道我是女子,免得她们误会你呀。我可不愿你受人非议。” 楚天阔喜得亲了她几口:“知道你对我好。你不必急于澄清,就让她们误会好了。我还巴不得全天下人都误会呢。” 烟香没听明白,抬眸望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顶着这样的坏名声,图什么?红颜知己数不清的怀扇公子,当今的太子,居然喜欢男子?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这真不是一般地丢脸,烟香都能想象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大师兄要被笑掉大牙了。 别人还怕坏了声誉,他倒好,自黑起来了。 “这样以后,就不会又女子前仆后继地追求我了。”楚天阔眨了眨眼,反问:“你情敌少点不好吗?” 想了想,烟香若有所思道:“我若在你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 顿了下,她口齿伶俐地说:“其实,我觉得蛮有趣的。想象着方才她们一脸失望地离开,真是无比痛快。” 烟香说着咯咯笑了起来,一副开怀不已的模样。 “你开心就好。” 楚天阔把头埋在她的颈间,烟香瞬间觉得脖子一凉。她垂眸一看,这厮又开始发疯了,正舔c着她。 烟香感觉全身一麻,趁着现在还有一丝理智,企图阻止他:“大师兄,你别这样。你这样,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头随时发。情的狼。” 心一软,烟香的面色也好了许多。两人如此亲近,她的脸颊蓦地红了起来随即低下头,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 见状,楚天阔知道她火气没了,他低低叹息一声,颇有几分委屈:“你这样胡搅蛮缠,让我很为难。我是不是不该带你来这里?” 烟香低声道歉:“对不起。” 紧接着,她辩解道:“刚才那些姑娘缠着你,我气得都想上前把她们拉扯开。我差点动手打人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我帮你报仇了。”楚天阔心头一热,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缠,承诺道:“以后再有这种事,不用你亲自动手,留给我处理就好。” 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信。 烟香没有反应过来,觉得很惊讶:“你如何帮我报仇?” 楚天阔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我当着她们的面,吻一个男人,还不够打击她们吗?” 杨雪梅明白过来,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你是故意的?” 她真没想到这一层意思。她以为大师兄当着众人的面,强行吻了她,他是想惩罚她。惩罚她挑唆那些姑娘戏弄他。 她却没想到,他是故意刺激那些姑娘的。想想也是,她忘了她现在是女扮男装,那些姑娘自然是把她当成男子了。这样一来,在那些姑娘眼中,大师兄岂不是变c态?情愿去亲一个男人,也不愿接受她们投怀送抱? 不过,确实是挺打击那些姑娘的。 烟香噗呲一笑,虽然刚才她没看清那些姑娘的反应。应该不难想象,她们定是震惊无比,不然也不会飞速逃离了。嗯,这么说来,大师兄也确实替她出了一口气。 看在这一点上,她就原谅他了。 烟香出神之际,耳边听到大师兄的轻言细语:“也不完全是故意为之。方才,真是情难自禁。”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里的气消了之后吗,她才意识到不妥:“这样一来吗,你为你的冲动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她们以为你喜欢男人,传出去你可是名誉扫地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楚天阔笑着调侃道:“我愿为你忍受世人嘲笑。” 烟香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伸手要去扯自己发带。 楚天阔察觉出她的动作,按住了她的手:“你干吗?” “我要让她们知道我是女子,免得她们误会你呀。我可不愿你受人非议。” 楚天阔喜得亲了她几口:“知道你对我好。你不必急于澄清,就让她们误会好了。我还巴不得全天下人都误会呢。” 烟香没听明白,抬眸望他,不解地问:“为什么?” 顶着这样的坏名声,图什么?红颜知己数不清的怀扇公子,当今的太子,居然喜欢男子?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这真不是一般地丢脸,烟香都能想象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大师兄要被笑掉大牙了。 别人还怕坏了声誉,他倒好,自黑起来了。 “这样以后,就不会又女子前仆后继地追求我了。”楚天阔眨了眨眼,反问:“你情敌少点不好吗?” 想了想,烟香若有所思道:“我若在你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 顿了下,她口齿伶俐地说:“其实,我觉得蛮有趣的。想象着方才她们一脸失望地离开,真是无比痛快。” 烟香说着咯咯笑了起来,一副开怀不已的模样。 “你开心就好。” 楚天阔把头埋在她的颈间,烟香瞬间觉得脖子一凉。她垂眸一看,这厮又开始发疯了,正舔c着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七十四章如意姑娘 “这样以后,就不会又女子前仆后继地追求我了。”楚天阔眨了眨眼,反问:“你情敌少点不好吗?” 想了想,烟香若有所思道:“我若在你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 顿了下,她口齿伶俐地说:“其实,我觉得蛮有趣的。想象着方才她们一脸失望地离开,真是无比痛快。” 烟香说着咯咯笑了起来,一副开怀不已的模样。 “你开心就好。” 楚天阔把头埋在她的颈间,烟香瞬间觉得脖子一凉。她垂眸一看,这厮又开始发疯了,正舔c着她。 烟香感觉全身一麻,趁着现在还有一丝理智,企图阻止他:“大师兄,你别这样。你这样,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头随时发c情的狼。” 楚天阔温柔搂着她,没有抬头看她,只是低头轻吻着:“那是你这头母狼太令我着迷了。” 烟香挣扎扭动着:“停!等下让人进来撞见就不好了。” 楚天阔却是打定了主意,故意要坐实了别人口实,他还巴不得让人撞见他们这样呢。他安抚烟香:“没事,我自有分寸。” 烟香没来由地有些不安,手心里冒出汗来。虽然经常与他亲近,昨夜两人更是疯狂了一把。但和此刻情形相比,却是两回事。 方才,他是趁她没有半点心理防备,强行吻了她。当她反应过来时,围观的人全已退去。 可是,现在两人在这样的雅间,也算公共场合,门又没锁,她真怕有人撞进来看见了。那真是丢死人了。然而,大师兄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顿时,烟香四处乱瞄,吞了吞口水。 楚天阔将她压向他,见她浑身紧绷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嘴唇印在她的脸上,轻笑道:“你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不行”烟香刚发出了一点声音,楚天阔的嘴唇温柔地覆在她的唇上,将她未说完的话悉数吞没。 烟香一呆,没了反应,只是睁大眼睛望着门口。 楚天阔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让她面向他,蛊惑道:“把眼睛闭上,尽情享受就好。” 烟香心跳如鼓脸红如虾,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只觉得他的吻缓缓加深力道,在她口中辗转嬉戏。 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她浑身一震,连忙想推开他。奈何他双手用力控制着她,她推他不动。 就在这时,有一蒙着面纱的女子,撞了进来。 “啊!”门口意外出现的女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里面拥抱着的两位公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其实她什么都没看见 那搂着另一名公子的公子,是背对着她的,宽大衣袖将两人的面庞遮掩住。从她的角度望过去两人衣衫整齐,可那两人的动作似乎很亲昵。 若她判断没错,应该是在打kiss。 按理说,在这醉芳楼,出现这样的场面是很常见的,不足为奇。不过,她是昨日新来的姑娘,个人接受力有限并不适应这么奔放的情景。 虽然迫于生计,来此卖艺维生,可是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还未曾与男子亲近过,更不曾亲眼见过如此香艳刺激的画面。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人都是男子。 那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噤若寒蝉地站在原地,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来此目的,整个人站得直直的,也不知道是被刺激到还是被吓到了。 那一声尖叫,把雅间内的烟香着实吓了一跳,浑身一僵,小脸憋得通红,几乎快喘不过起来。 楚天阔这才轻轻放开了烟香,他若无其事道:“进来吧。” 他看起来脸不红气不喘,劝人没有丑行被撞破的尴尬。只是音调有些改变,声音喑哑,大概是那一吻动了情。 看他那样子,似乎还盼着两人的事,从外头那名女子嘴里传出去呢。他叫那名女子进来,应该是打定了这主意。 有些遗憾的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外面的人来得这么快,他才刚进入状态。现在,想继续刚才的事,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他眼巴巴望着烟香,眼里流露出迷恋神色。 这一声‘进来吧’,适时拉回来蒙着面纱女子的神智,她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朝里歉意无比道:“对不起,公子。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这声音,听着怎么如此耳熟?烟香和楚天阔皆是把目光抛向门外的人。 但见她以面纱遮掩,看不清一张脸。不过,那身形,那样貌,分明很像夏文萱。只是,夏文萱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两人皆把这个可能性去掉。 门外蒙着面纱的女子,撞破别人私会还是两个公子,她万分尴尬,转身欲逃离。 楚天阔先是一怔,随即再次唤道:“这位姑娘请留步!”此时,他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初。 那蒙着面纱的女子顿住。这声音,不正是她魂牵梦绕的声音吗?这声音,无时不刻萦绕在她脑中,陪伴了她多少个日日夜夜。她就算失忆了,她也是认得这声音的。, 楚公子!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回过头来,一双湿润的眸子一眼望见正观察她的楚天阔。 是他!真的是他!她一激动差点脱口唤出他的名姓来。 刚才,老板娘去找她,只告诉了她,有一位身份高贵的公子要求见她,让她好生招待。她本是不愿来的,但是为了讨好老板娘,不得不硬着头皮来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她求老板娘收留的,不与老板娘搞好关系,她往后的日子可就艰难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老板娘让她招待的贵客,居然是楚公子。更加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楚公子居然会 楚公子居然会吻一个男人?若非她亲眼所见,她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这样的情形下,烟香很容易就能猜到门外女子的身份,那定是新的花魁无疑了。只是,听老板娘说,新的花魁生得天姿国色,姿色不逊陆采儿。 面前这位为什么要蒙着面?她倒要看看这位是不是夏文萱。 “姑娘,进来吧。”烟香羞赧褪去,面上恢复了往常神色,问道:“听说醉芳楼昨日新来一位花魁,想必就是姑娘你吧?” 门外蒙着面纱的女子,浑身僵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理智提醒着她离开,然而,双腿却如灌满铅一般沉重,迈不开步伐。就好似屋里有一股魔力吸引着她,让她走不开,整个人像生了根一般定住。 “如意姑娘,你怎么还站在这?快快进去给两位公子斟酒呀!”老板娘扭着那水桶腰,满面带笑走了过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老板娘声音让雅间里的烟香无比厌恶。 与老板娘一同来的,还有两名姑娘,其中一位抱着琵琶,另一位抱着一把古琴。 老板娘与那两名姑娘,抱着乐器进了雅间,留下那名叫如意的姑娘站在原地。 烟香认得那两名抱着乐器的姑娘,就是亲眼目睹她和大师兄打kiss的那些姑娘成员。这会儿,那两人都是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两人。 她不由得好笑了,明明丢人的是大师兄和她,搞得那些姑娘却心虚起来,再也不敢抬眼瞧大师兄了。 看来,大师兄在那些姑娘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毁了。 老板娘摇着她那把扇子,笑得脂肪乱颤:“两位公子,人我给请来了。你们想见的那位花魁,就是门口那位如意姑娘。”她说着,对站在门外的蒙面纱女子,轻声唤道:“如意姑娘,快进来吧。” 见门外的如意姑娘仍是岿然不动,她抱歉地对着楚天阔笑了笑:“楚公子请多包涵。这位如意姑娘昨儿刚来,还没适应呢。她只是害羞而已。” “无妨。”楚天阔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既然如意姑娘不愿见客,那我们二人就先告辞了。” 烟香明显一愣,这就要走了?她还没玩够呢。好不容易才来一趟,她可不愿意就这样匆匆离开。 “大师兄,时候还早呢。”她低低唤了一声,借以暗示大师兄她还不想走。 就这一声‘大师兄’的称呼,暴露了烟香的身份。 门口的蒙面纱女子,再猜不出来那女扮男装的公子是烟香,那她就是傻子了。她一下子恍然大悟,之前她看到的那一幕理所当然了。楚天阔爱烟香,她吻烟香,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只是顿悟过后,是钝痛。疼痛总是那样后知后觉,却又如影随形。那一幕,再一次提醒了她,他不爱她。 如意姑娘轻叹了口气,这种时候了,她还想着他。她早该死心了。 老板娘一件楚天阔要走,着急了,再次唤道:“如意姑娘,快进来。” 门口的女子,这才木然走了进来,脚步根本不听她的使唤。 见如意姑娘进来,老板娘领着那两名姑娘,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不同于醉芳楼的其他姑娘,这位蒙着面纱的如意姑娘,身上并无浓烈的脂粉气。她身上有一股清幽的玉兰花香,有她在场,淡淡的香气盈满了整个雅间。 烟香厌恶那些姑娘身上浓厚的脂粉气,却无比喜欢闻这淡淡花香,她不由呆呆望着面前这位蒙面女子。她若是男子,定会对这样的柔媚女子动心。 虽然那女子蒙着面,让人看不真切。但是,烟香已经预见面纱下,必定是一张闭月羞花的脸庞。 烟香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大师兄。若说刚才那些姑娘是庸脂俗粉,大师兄一个也看不上,是人之常情。那么,面前这位气质如兰的女子,他总该动心了吧? 这么想的时候,她不由轻叹了口气,她为什么做不到信任他呢?她是对自己没自信,还是对他没信心?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目光看向大师兄时,正好对上大师兄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眸。这样灼热的目光,让她脸上一热,连忙把目光瞥向如意姑娘。久久不敢再回望他。 她扪心自问,大师兄对她一片真心,对她宠爱有加,她为什么就不能全然信任他呢?想了想,她认为是对未知的阻碍,有种莫名的恐惧吧。只要两人还未成亲,一切就有变数。 两人的未来不知将会如何?烟香吸了一口冷气,轻摇了下头,将这些恼人的思绪赶走。 悠扬的琵琶声让烟香浮躁的心情,渐渐宁静下来。她听着听着,竟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如意姑娘坐于案前,一手抱着琵琶,另一手五指放于弦上。纤纤玉指似春枝,含羞带怯弱依依,悦耳之声缕缕流淌,丝丝之音扣人心弦。 她手抱琵琶,嘴上吟咏道:“朝朝盼望暮伤情,可叹此身似浮萍。昨夜风寒霜月冷,今日花香溢满庭。” 烟香听得眼眸微闭,动听得好似催眠曲,她真的差点睡着了。 楚天阔拍了拍手,扬声赞叹:“好!弹得很好,唱得更好!” 大师兄的声音,让烟香彻底没了睡意。 烟香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确实弹唱得悦耳动听,所做之诗更是有意境。她原想赞美一番,但是一听到大师兄赞美别的女子,她立即泛起酸意。醋意再次被成功激起。 她意味深长一笑,装模作样望着大师兄,故作惊诧地说:“大师兄,我认识十年了。这几个月也形影不离跟随在你身边。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施展妖法?” 楚天阔莫名其妙望着她,脱口而出:“妖法?” “是啊!”烟香郑重点了点头,冷嘲热讽起来:“如意姑娘说了,昨天她还觉得风也寒冷,月也寒冷。今天你一来,她马上不觉得冷了。她甚至觉得满屋子都是花香。不是你施展妖法,把冬天变成春天了吗?” “哈!哈!哈!”楚天阔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烟香撇了撇嘴,冷哼一声,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她知道,大师兄肯定在笑话她听不懂如意姑娘诗中含意。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嘛。 如意姑娘弹奏哼唱饱含深情,诗中表明她思念大师兄,暗叹她此生孤苦无依c身世飘零。她本是心灰意冷,一见大师兄如拨云睹日,心情豁然开朗。就觉得花变得很香,月亮变得又圆又美。 如果说眼前这个如意姑娘不是夏文萱,那烟香自觉白活了十几年。 夏文萱是那么深刻又疯狂爱着大师兄,好不掩饰她的爱意。即使在撞见大师兄和她两人亲热,她依然不介意。她真是爱大师兄爱得没有自我了。她爱大师兄爱得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与内心。 烟香几乎看透,即使做妾,只要能嫁给大师兄,夏文萱也是愿意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七十五章真是热闹 她意味深长一笑,装模作样望着大师兄,故作惊诧地说:“大师兄,我认识十年了。这几个月也形影不离跟随在你身边。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施展妖法?” 楚天阔莫名其妙望着她,脱口而出:“妖法?” “是啊!”烟香郑重点了点头,冷嘲热讽起来:“如意姑娘说了,昨天她还觉得风也寒冷,月也寒冷。今天你一来,她马上不觉得冷了。她甚至觉得满屋子都是花香。不是你施展妖法,把冬天变成春天了吗?” “哈!哈!哈!”楚天阔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烟香撇了撇嘴,冷哼一声,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她知道,大师兄肯定在笑话她听不懂如意姑娘诗中含意。她怎么可能听不懂嘛。 如意姑娘弹奏哼唱饱含深情,诗中表明她思念大师兄,暗叹她此生孤苦无依、身世飘零。她本是心灰意冷,一见大师兄如拨云睹日,心情豁然开朗。就觉得花变得很香,月亮变得又圆又美。 如果说眼前这个如意姑娘不是夏文萱,那烟香自觉白活了十几年。 夏文萱是那么深刻又疯狂爱着大师兄,好不掩饰她的爱意。即使在撞见大师兄和她两人亲热,她依然不介意。她真是爱大师兄爱得没有自我了。她爱大师兄爱得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与内心。 烟香几乎看透,即使做妾,只要能嫁给大师兄,夏文萱也是愿意的。 她只以为水脉才是她最大的威胁。现在看来,夏文萱也有几分威胁到她的地位了。 之前,因为她是纪正养女,是相爷之女,她的两个爹陷害大师兄。所以大师兄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如今,纪正死了,人死一了百了,前程往事一笔勾销。相爷已经被贬为庶民,受到应有的惩罚。大师兄也表示原谅了他。 夏文萱孤苦无依,又深爱着大师兄,大师兄会不会善心大发,收留她在身边呢?想了想,烟香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若依大师兄的性情,他极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而夏文萱并非骄纵任性的闺阁小姐,至少此刻看来,她貌美如花,温柔可人,色艺双绝。大师兄迟早会对她动心的。 弹了几曲琵琶,如意姑娘放下琵琶,转而去抚琴。 听着那琴声,楚天阔自然而然回想起,几月前,他去聚义山庄时,见到夏文萱的情景。那一日,她坐在聚义山庄内院的亭子里,心无旁骛地弹着琴。现在听来,这首曲子与那日弹的曲子,如出一辙。 至此,楚天阔几乎可以肯定,这位如意姑娘就是夏文萱了。 一曲弹毕,如意姑娘很有兴致,接着弹下一曲。伴随着古琴,婉转又有些哀愁的歌声缓缓流出。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烟香虽然不是很精通琴艺,却也能听得出如意姑娘琴弹得极好。她也听过其他人弹琴,只是比起如意姑娘来,却是远远不及。 楚天阔听得入迷,讶异地开口问:“如意姑娘,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烟香冷笑,如意姑娘不就是夏文萱嘛。大师兄何不直接说出来,还这么麻烦套话。 如意姑娘放在琴弦上的手指,微微触动,一声细微的声响后,她惊慌失措地收回了手。 “怎么了?”楚天阔的声音带了一丝关切之意。 如意姑娘咬着唇皱着眉,语含歉意道:“公子,琴弦断了。如意恐怕不能再为公子弹琴了。如意先告退了。” 烟香惊奇无比,琴弦都弹断了?像她这样的生手,去弹琴都不一定会将琴弦折腾断。这如意姑娘分明是琴艺精湛之人,能将琴弦弹断,可见内心波动有多大。 一定是大师兄那句关切的问候,让如意姑娘心神不宁。可见她对大师兄真是一往情深啊! “等等!夏姐姐!”未等大师兄开口挽留,烟香抢先开口,朗声道:“我知道你是夏姐姐。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何不把面纱摘下?” 如意姑娘呆愣了片刻,怔怔着向楚天阔和烟香两人望了过来,见两人一脸期待神色,她这才伸手缓缓摘下面纱。她舍不得离开楚天阔。 烟香看得清清楚楚,是夏文萱没错。果然是她!她觉得自己预感真是准呢。 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相爷只是被贬为庶民而已,夏文萱怎么沦落到风尘之地了? 楚天阔怎么也想不到夏文萱会是新的花魁。他刚才和烟香kiss,还让夏文萱撞见了。想起这点,他一时间害臊起来,一张俊脸莫名红了。 烟香的目光向他投过来,不明所以,只以为他是见到夏文萱激动不已。她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不过,大师兄既然没有什么过分举动和过激言行,她也就没有什么可追究的。 楚天阔很想开口问夏文萱,怎么会来此卖笑为生。碍于烟香在场,不好问出口。 烟香跟楚天阔心有灵犀一点通,问出他也很想问的事来:“夏姐姐。你怎么会来醉芳楼呢?” 夏文萱静默片刻,笑容苦涩,声音很轻:“整座相府被抄了,我爹流落街头行乞,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在这醉芳楼卖艺为生,总比去街头要饭强些。” 她说着,微微叹了一口气。 从夏文萱那一声叹息中,楚天阔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酸楚以及浓烈的无奈。 听着是很惨,烟香却不为所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过是相府被抄而已,夏文萱还有聚义山庄可去。夏文萱怎么也不至于落魄到来醉芳楼卖艺维生吧? 一定又是相爷的诡计!烟香寻思着,相爷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相爷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狼狈不堪,是为了平民愤。 表面上看来,相爷是自我惩戒,其实是自我解救,只是一种比较高明的手段而已。相爷若真有悔悟,早已没有颜面苟活于世了。 烟香不知道夏文萱来醉芳楼的目的是什么?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缠着大师兄来醉芳楼,给两人提供了再次见面的机会。 现在看来,夏文萱来醉芳楼是非常明智的选择,这是她的机遇。因为,楚天阔打算插手此事了。 楚天阔善心大发,温和地说:“文萱,你若是无处栖身,可到碧香山庄暂时居住一段时间。我再帮你另寻一处安身之所。你不必在这醉芳楼受委屈。” 闻言,夏文萱脸色微微泛红,神色似有些激动与喜悦。出于闺阁女子的矜持,她没有当即点头应允,尽管她很想一口答应。 她心里兴奋自不必细说,楚天阔除了不爱她,其他方面对她也算上心了。她也知道,他是看在她的面上,才放过了她爹相爷。 她以为两人已经互不相欠,他再也不会跟她有交集了。却没有想到,他终是不能袖手旁观。不管他是同情她,还是怜悯她,只要能在他心中占有那么一点点位置,她也就满足了。 烟香蒙圈了,她意料不到大师兄会如此直接,不暇思索就决定让夏文萱去碧香山庄。 或许,大师兄只是同情怜悯夏文萱,但是如此干脆坚定要带夏文萱回碧香山庄,还是让烟香心里极其不舒服。带着别的女子回碧香山庄是什么意思?想必庄里的人自会有一套看法。 烟香一下子想起第一次见到梅儿时,梅儿跟她说过的话。那时,梅儿说告诉她,这么多年来她是少庄主第一个带回碧香山庄的女子。因此,梅儿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姑娘与众不同,少庄主爱这个姑娘,这个他愿意带回来的姑娘。 而此刻,大师兄开口说让夏文萱去碧香山庄暂住一段时日。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打算照顾夏文萱呢? 烟香顿时心口沉闷,像堵了一口气,难受极了。她本想把这口怨气压下去,奈何她道行太浅。她做不到充耳不闻,做不到睁一眼闭一眼,做不到心如止水。 她忍无可忍,出言讥讽道:“夏姐姐,你就答应了吧。这是我大师兄第一次主动要求女子去住呢,你怎么好辜负他一片情意?碧香山庄现在还没有女主人呢,你一去庄里其他人定会欢呼声一片。” 她轻蔑一笑,继续道:“不过,我大师嫂已经有一个了,那就是水脉姐姐,那还是皇上相中的呢。让你做妾,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了。 夏文萱听到脸红心跳,全然没听出来烟香说的是反话,更没听出来烟香话里的嘲讽。 她的喜色怎么也掩藏不住,想克制自己不笑,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笑声,听着就像是她在嘲笑烟香说的话,以这样的方式抗争烟香的调侃。 而实际上,她迫切希望烟香这些话不是玩笑话,而是肺腑之言。若真如烟香所言,别说让她做妾,就是当一名丫鬟,只要能伺候在楚天阔身边,她都愿意。 楚天阔的反应与夏文萱截然相反。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声音里尽是克制隐忍着怒气:“烟香,你在胡说什么!” 烟香丝毫不在意他发怒。她说的话,让他很不满意?那他说的话,就让她好受了? 好端端地开口要带别的女子回家,这事搁在谁说身上,谁能受得了? 烟香冷哼一声,尖酸刻薄地说:“我胡说了吗?我只是捅破了那一层纸而已。你敢说你不关心她?你敢说不你在意她的生死?你敢说,若是皇上赐婚,将她许配给你,你不会欣然接受?” 她看着大师兄脸色一层又一层暗了下去,知道他定是气得厉害。她笑了起来,补上一刀:“你不用回答我,我没兴趣知道。这与我何关?” 夏文萱惊得目瞪口呆,全然没有想到她能成为烟香吃醋的对象。她以为自己丝毫不会对烟香构成威胁。虽然,她这是被当枪使,她却觉得无比荣幸。 听烟香这么说,她喜不自胜,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楚天阔对烟香的胡搅蛮缠彻底无语了。他帮夏文萱只不过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而已。更重要的是,他想让夏文萱去碧香山庄住一段时间,只是想请夏文萱教导烟香琴艺而已。 从刚才的演奏来看,夏文萱琴艺精湛,烟香若能受夏文萱指点,定能学有所成。 他出发点是为了烟香,为什么烟香就对他那么没有信心呢? 大概是他忽略了夏文萱喜欢他这个事实。真是他疏忽了。他对夏文萱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自然面对她时坦坦荡荡,也就没有弯弯绕绕。 烟香抓着这个不放,真让他有些下不来台。特别是烟香最后那一句话‘这与我何关?’,这包含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这句话让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他做了这么多,烟香却是未从心底原谅他,仍是纠结着他要娶水脉的事实。她是借着夏文萱之事发泄出来。 一时间,楚天阔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烟香解释了。 雅间里一时安静无比,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烟香懊恼之下说出那一番话,不过是气话,说出来无比解气。可话一说出口,她就有点懊悔了。她不该这么不管不顾地闹,大师兄对夏文萱没有私情她自是清楚的。 可她一气恼起来就口不择言了。见大师兄面色难堪,她寻思着要不要道歉呢?她是该道歉的,可是,她实在说不出口。 于是,三人僵在那里。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默状态。 “天阔,你果然在这儿。” 雅间里的三人,闻声抬头望向门口,见到迟乐与水脉两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后,烟香嘴角抽动,想笑却笑不出来。真是巧了,爱慕大师兄且有实力的对手,齐了。 迟乐和水脉进来后,两人的目光疑惑望了夏文萱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烟香身上。显然,他们认出烟香女扮男装。 烟香被盯得如芒在背,连忙抬起衣袖遮掩。其实是掩耳盗铃罢了。 楚天阔脸上看不出半点情绪,极为平静问道:“迟乐兄,你找我何事?” 迟乐又好气又好笑:“我和水脉来得真不是时候,打扰你的雅兴了。”他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害你不能左拥右抱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六章虐待老人 从醉芳楼出来,烟香一行五人往凌翠阁方向行去。 一路上,各人怀揣心事,都缄口不言。 在行至北头街时,烟香眼尖地发现,在一处破旧的院墙边,聚集满了围观的人群。他们挽着菜篮子,或单手叉腰,或双手叉腰,对着同一处角落指指点点。甚至有的人还破口大骂。 烟香一向好奇心重,不管他人的阻拦,兀自冲上前去凑热闹。 楚天阔他们四人只得跟着烟香的步伐,往人群聚集处而去。 “让一让!”烟香嘴上喊着,边用手拨开人群,拼命挤了进去。 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彻底惊呆了。 一位衣着破烂不堪且披头散发的老翁,双手死死抱着头,一副惊慌失措模样,蜷缩着蹲在围墙下。 他的头上沾满了鸡蛋液以及蔬菜叶子瓜果汁,身上的破旧衣衫满是被瓜果蔬菜袭击过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棵五彩缤纷的圣诞树。 这样的画面,让人见了并无半点美感与喜感,反而是沉重与心酸,不由得让人从内心里同情起这位老翁的悲惨处境。如此悲壮的场面,就如罪大恶极的死囚游街之时,沿途百姓对死囚的羞辱与攻击。 而制造出这一悲惨情景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些手挽菜篮的围观百姓。他们边掏出菜篮里的蔬菜向那位老翁掷去,嘴里边骂骂咧咧的。 见此情形,烟香的正义感被激起,径直冲到老翁面前,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老翁。 那些围观的百姓们砸红了眼,即使见有人拦着,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抬手,挥手,一个鸡蛋向烟香飞了过来,她反应灵敏机灵躲过。 ‘啪’的一声响,鸡蛋撞上了院墙,碎了。 要不要这么浪费食物啊! 烟香瞧着满地散落的瓜果蔬菜,以及难以数计的鸡蛋壳,心痛不已。明明都是可以吃的食物,这些人该不是疯了吧?居然拿来砸人!这些人不知道浪费是可耻的吗? 更令她痛心的是,他们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对待老翁?这样不计后果地砸他,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愤愤不平道“喂!你们凭什么这么虐待老人家?”说话间,挥舞着双手,抵挡住砸向她的物体。 该死的!这些人连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懂! 闻言,那些疯狂乱扔蔬菜瓜果鸡蛋的百姓们,终于有所收敛。 “这位公子,请你让开!别多管闲事,免得自讨苦吃。” 她懊恼地冷哼一声,瞪着眼前的人群“这闲事我偏就管定了。打人总得有个理由吧?信不信我到官府去告你们?” 烟香怒了,这些人是扔过瘾了吧,居然连她也一起砸。不知道她是有后台的人吗? 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真是有够伤心病狂啊。 不对,他们看她一副公子打扮,自然是将她当成男子了。 “公子尽管去报官好了!” “他本就该死!” 百姓们并没有被烟香的话唬住。这个夏元海太可恶,他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当初,要不是在他的煽动下,他们怎么会去围攻大理寺,围攻皇城?想起他当相爷那些年,占着有权有势作威作福,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有多少百姓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诸如顾大夫,只因不听相爷的话不肯加害楚天阔,就惨遭毒手。 现在,相爷一落马,他们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就算不把他弄死,也要狠狠羞辱他一番,出口怨气。他们才不像怀扇公子那么心慈手软,被害数次,仍能宽宏大量放过他。 “各位,发生什么事?”楚天阔站在人群外围,平心静气地开口询问。 这位不就是怀扇公子楚天阔?有人眼神好,锐利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青筠扇。确实是太子没有错。 “太子殿下!”认出楚天阔的人高喊了一声。 登时,无数双眼睛看向楚天阔他们。 “忠勇王!” 很快地,那些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跪地参拜“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忠勇王。” 如此被大礼跪拜,楚天阔和迟乐都很不习惯。他们异口同声道“无须多礼!全都起来吧。” 百姓们纷纷起身。 楚天阔拿着青筠扇在手中拍打,再一次重申问题“发生了什么事?” 全场一片静寂。 未见其人,听闻其声,“大师兄,他们在虐待老人家!” 烟香听到大师兄询问的声音,连忙抢答。 “太子殿下,我们只是教训他一下,替您出口气!” 楚天阔明显一呆。他什么时候有仇人了,还需要别人替他出气? 迟乐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张了张口“让一让,让我们过去看看。” 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楚天阔他们四人向烟香和老翁走了过去。 来了帮手和靠山,确定那些百姓们不会再发动攻击后,烟香这才放下戒备。她转过身,面向老翁,宽慰道“老伯,你别怕。我大师兄和迟乐大哥都是离开角色。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他们会为你做主。现在,当着他们的面,你可以说说他们为什么要虐待你了。” 老翁缓缓放下紧抱着头的双手,慢慢抬起头来。他像受惊的蟑螂一样,哭丧着脸。不充足的睡眠,使得他的脸色暗沉,眼眶下明显黑了一圈。他的脸上有多处被砸伤的淤青,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脏兮兮的乞丐。 不,他现在就是个乞丐! 楚天阔几人见到老翁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皆很震撼。 烟香嘴角抽搐,气得几乎想动手抽自己的嘴巴。她居然不明就里,傻不拉几地帮他出头,阻止那些人的谩骂和攻击。这大概是她有生以来做得最蠢最后悔的一件事了。 她连忙拉上大师兄与水脉姐姐的手,扭头撤离,并对那些百姓们致歉“对不起,刚才冒昧打扰了。你们想骂就骂,想打就打,继续!我举双手赞成。” 楚天阔被烟香拉着向前走了两步,便停下了脚步。 夏文萱见到她爹这副受人辱骂与攻击的悲惨模样,心头一阵酸楚,眼泪大颗滚落下来。她爹被贬为庶民,为了赎罪自我惩罚,他只身带着木碗,就来到街上行乞。 在这寒冷冬日的街道上,摆在他跟前的木碗里,连个铜板也没有。那木碗上,盛的尽是一些菜叶子。看着她爹饱受折磨,饱受惊吓,她怎么不难受?她只知道她爹在街上行乞,哪里知道会遭此折辱! 楚天阔、迟乐、以及水脉,皆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相爷。这还是那个满肚子坏水,一直以来呼风喝雨的人吗? 即使被贬为平民,也不至于上街来要饭吧。再怎么说,他曾经是相爷。那些百姓再怎么对他怀有敌意,也不至于这么折辱他。 似乎哪里不对? 烟香正懊恼之际,见到夏元海艰难支撑起身体,颤颤巍巍向他们走来。 夏元海摇晃了一下身躯,对着楚天阔跪了下去。他边磕头边说“太子殿下,草民以前做了些谋害您的事。是您大人有大量,不与草民记仇。您的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草民无以为报,唯有磕头谢罪!” 他眼里噙满泪水,那悲惨的样子,让人清晰感受到他的痛苦,激烈而又尖锐。 迟乐对夏元海这么低声下气的摇尾乞怜,并无同情与惋惜,反而有种鄙视与厌恶。只要一想起夏元海过去对他们的迫害,他就恨得牙根痒痒的。 他朝夏元海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星子,似乎还不够解气,他抬起脚恼怒地朝夏元海狠狠踹了过去。 夏元海并没有躲开,而是跪在那里,咬着牙承受迟乐王爷的拳打脚踢。 夏文萱的脸,刹那间变了颜色,在发现迟乐王爷要踢她爹时,发了疯般冲到她爹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 她的反应终是慢了一步,等她靠过去时,她爹已被踢中数下。 夏元海手捂着被踢中部位,牙关紧紧咬住,抑制住痛苦的低吟,面色看起来白得吓人。 若是面上这副受尽苦痛的表情是装的,那夏元海的演技也太好了。 大概不是装的。迟乐是习武之人,本就身强体壮,再加上对夏元海满腔的痛恨,肯定是卯足了劲踢。他恨不得将夏元海踢死才甘心呢。 在迟乐踹了相爷数下后,楚天阔适时将他拉开。 楚天阔与夏文萱配合默契,一个拉住迟乐,一个护住夏元海。 这举动把烟香气得不轻。烟香一口浊气涌了上来。平心而论,她并非恶毒之人,心地还是无比善良的,但是她对夏元海实在同情不起来。她甚至觉得迟乐大哥踹那几下,不够解恨。 要不是碍于夏文萱护着,她也想上去对夏元海来一顿拳脚伺候,一泄心头之恨。 可气的是,大师兄居然制止了。为何他对仇人如此大度?说到底,大师兄还不是看在夏文萱的面上,才放过夏元海。不知道为什么烟香心里有些不舒服,酸酸的。她这是又吃醋了吗? 迟乐心里仍有气,想挣脱楚天阔的束缚,再上去暴打夏元海一顿的。奈何他的功力不及楚天阔强,被楚天阔压制住,挣脱不得。他瞪圆了眼睛盯着楚天阔,一张脸冷峻得像块冰岩。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七十七章倾心交谈 楚天阔对迟乐赔了个笑,颇有几分尴尬地从中调和:“迟乐兄,姑且放了他吧。他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迟乐怒目而视楚天阔:“是你答应了放过他,我可没答应。他害我不成,我可以不追究此事。他害死了我爹,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楚天阔面上一僵。 水脉看出楚天阔的态度,一如既往站在他这边。 她低声对迟乐道:“师兄,算了吧。他现在已经够可怜了。” 迟乐一脸的不悦,没有吭声。 停顿了片刻,楚天阔针锋相对地反驳迟乐的话:“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为报父仇,杀了他。日后夏文萱为报父仇而要杀了你。这样还有太平日子可过吗?”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烟香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地讥讽出声:“迟乐大哥,打狗也要看主人。既然有人存心护着畜生,你又能耐畜生何?” 闻言,夏文萱的脸涨得紫红,紧咬着的双唇微微颤抖,看向烟香眼眸中流露出羞愤和忍耐。 夏元海原本就憔悴不堪的脸颊,由于遭受到寒冷和羞辱,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一刻的耻辱。那感觉就像坐在了刀刃上面,尊严在一下一下被凌迟。 在宽大衣袖遮掩下,夏元海紧握着拳头,压抑着愤怒的心情。 他要铭记这一刻的屈辱,他还没输。只要他还活着,终有一天他会重新站起来。他要拿回他失去的一切,包括权势名利地位尊严。 他暗暗告诫自己,要沉住气。二十几年的官场沉浮,让他深刻懂得一个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迟乐被烟香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水脉却是抿紧了嘴唇。 水脉认为,夏元海既已诚心悔过,不如放他一马。再说,夏元海既被贬为平民,恐怕这辈子难以翻身了。 为了打破场面的僵持,水脉扯开了话题:“师兄,你不是找天阔有要事要谈吗?我们这就回凌翠阁吧。” 一句话,转移了迟乐的注意力。今日羞辱相爷也差不多了。来日方长,他要报复有的是机会。此时,有楚天阔护着,他也不想跟楚天阔搞得太僵。再说了,他要跟楚天阔商量的事,比起报复夏元海来得重要多了。 迟乐清了清嗓子,轻蔑一笑:“夏元海,算你好狗运。今日,我还有要事,暂时不陪你玩了。他日,再让我遇上你,一定好好修理你。” 闻之,夏元海从胸腔里升腾起一股怒气,这股怒气顺着血液汇集到指尖。他明显感觉手指在颤抖。 闻言,楚天阔才放开了迟乐。 迟乐白了楚天阔一眼,没好气道:“走吧。” 说完,他兀自往凌翠阁方向走,他怕他再呆下去,又会克制不住冲动想揍人。 烟香和水脉跟了上去。 楚天阔转过身,正要走,发现夏文萱并没有跟上来。于是,他站定,回过头,等着她。 夏文萱扶着她爹夏元海,对着楚天阔感激道:“楚公子,谢谢你菩萨心肠,饶过我爹。现在,我爹受了内伤,我得亲自照顾他。恐怕,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夏元海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的一番苦肉计总算没有白费。起码,他女儿在楚天阔与他之间,选择了他。接下来,他的计划就容易实施了。 楚天阔似有几分惋惜,微微一叹,看着对夏文萱说:“那你自己多保重,照顾好你爹。你若有什么困难,可以来碧香山庄找我。” 夏文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眼睁睁看着楚天阔毅然决然转身,心里说不出的不舍和失落。 烟香被大师兄刚才的举动气到了。要不是夏文萱不愿意跟他走,他很可能会将夏文萱带在身边。 怎么?大师兄是觉得扳倒相爷,导致夏文萱无依无靠,所以对夏文萱愧疚了?还是被夏文萱的一往情深所打动,想将她纳入后宫?毕竟他自己挑的女人,比选秀来得靠谱多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关心夏文萱是不争的事实。 哼!大师兄真是口是心非,虚伪得够可以。他说一套做一套,表面上只宠她一个人,只对她一个人好。实际上呢?他心里装着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 还想要她陪他进宫去?有多少女子前仆后继想扑倒他呢。烟香觉得她和他的未来一片黑暗。 她懊恼地跺了一下脚,不冷不热地说:“大师兄,你和迟乐大哥有要事相商,我就不掺和了。我想去快活王府看看师父和师娘,先走了。” 楚天阔呆了一下,很快便释然了。他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好,去吧。到时我去接你。” 其实,他是一刻都不想跟她分开,不想让她离开他的视线。但他不能阻止她去快活王府,她要去看师父师娘,他总是不好拦着。 当然,烟香若真是想做的事,楚天阔也很难阻止。她不过就是象征性告知他一声,她要离开,他也拦不住。 于是,烟香独自一人往快活王府方向而去。 水脉本想带夏文萱回凌翠阁居住,现下夏文萱没跟来,她便随着迟乐和楚天阔回忠勇王府。 这一路上,迟乐竭尽所能,给两人制造机会,暗中观察楚天阔对水脉的态度与反应。 到了忠勇王府,迟乐与楚天阔两人进了书房,门窗紧闭,不让外人在场,搞得非常神秘。 水脉和兰绫玉侯在门外,有些忐忑。她们不知这两男人究竟有何事,需要瞒着她们俩。 书房里,迟乐开门见山道:“天阔。之前绫玉大致也跟你说过了,水脉现今的身体状况。你也清楚,水脉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了。滚了钉子板后,她虽然挨过一劫,却落下病根。恐怕,很难生养了。” 这些,楚天阔本已明了。再一次提及,他仍是不可避免替水脉感到心疼与难过。并且内心深处满是自责与愧疚。若不是为了他,她又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般境地。 楚天阔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些许颤抖:“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会娶她,并照顾她一生一世。” 闻之,迟乐微微叹了一口气,叹息着说:“你要娶她,你愿照顾她,并不因为你爱她。而是因为你内疚,你愧对她,你想补偿她。可是,你真正为她考虑过没有?她要的不是名分,而是你的爱。她为什么多次拒绝与你拜堂,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既然,你只爱烟香,不爱她,你又何必为了所谓责任而娶她?你觉得,你娶了她,却不能给她爱情,这对她公平吗?娶了就不算辜负吗?呵,自欺欺人罢了。” 楚天阔神色一怔,一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迟乐看。这番话,从迟乐嘴里说出,真的令他很诧异。 早在几月前,他为阻止烟香嫁给陆浩而急得焦眉烂额时,迟乐就跟他提过建议,让他把两个都娶了。他那时不肯的,他只想有一位发妻。 然而,屈服命运的安排,他不得不娶水脉,他欠她良多,若不娶她一辈子良心不安。而让他放弃烟香,他会生不如死。 两个都娶,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决策。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迟乐会反对他的决策。 当然,迟乐的反对并非无迹可循,昨日他就有所察觉了。 虽然已察觉迟乐的反对态度,却万万没有料到,迟乐会如此一针见血地指出。 迟乐的话,字字句句如冰针一样扎进楚天阔的心。他自觉浑身冰冷刺骨。 难道说,他决心娶水脉,错了吗?不能不娶她,可娶了也是辜负。他注定这辈子亏欠她,无法弥补了吗? 他们的婚事天下皆知,他又如何狠心让水脉成为弃妇?他又如何抹去水脉对他的付出? 见楚天阔面色灰败,一言不发,迟乐继续说道:“刚才回忠勇王府,一路上我见你与水脉交流,心不在焉。你心里,定是想着烟香。烟香不在身旁,你都无法分给水脉一点爱,你觉得她心里好受吗?” 停顿了片刻,楚天阔才回:“我已经跟水脉坦白过了,我心里确实爱烟香,她能理解。既然我要娶水脉,自然会对她好。相识这么多年,你对我人品还怀疑吗?” “我不是不信你。烟香的性子你也知道,她又怎么能受得了你三妻四妾?”迟乐终于说出了重点。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自有办法说服烟香。她也已答应陪我进宫。即使我是太子身份,将来可能继承皇位,我也不会再纳其他妃子。我这辈子,只娶她们两个。” “好!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我并不反对你和烟香在一起,我只怕水脉嫁给你会受委屈。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很放心将她交给你。” 就算他不同意,那又如何?迟乐也很无奈,水脉一心一意爱着楚天阔,她也不可能再嫁其他人了。他和楚天阔这一番谈话,不过就是求个心安而已。 “放心。我绝不会让水脉受委屈。”楚天阔的声音平淡,却有种说不出来的分量。 迟乐面上凝重的神色,瞬间瓦解,他呵地一笑,气氛为之一松。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要是你父皇替你纳许多妃子呢?” 楚天阔面上一僵,随即释怀地笑了:“那也不算违背我的诺言。毕竟,不是我自愿娶的。我父皇能帮我纳妃,还能逼我洞房不成?” “这倒也是。不过,真要是那样,恐怕烟香会闹得鸡犬不宁吧?” 迟乐恶作剧般挖苦他:“家有贤妻夫无忧,家有娇妻惹人愁。你的眼光太差,像绫玉、水脉这样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女子,你不爱。偏偏要爱任性胡闹的小师妹。往后,你可有苦头吃了。” 楚天阔本想跟迟乐说,就因为我不要,你才有机会。我若要的话,哪还轮到你?想想又算了,这样说的话有点不厚道。 斟酌了一番,楚天阔才正经地回:“在我眼中,烟香是无价之宝。她任性胡闹,只是因为她太爱我了。”他说着语气一转,将矛头引开:“你少说风凉话。哪天,你不得不娶他人,你看绫玉不跟你急。” 迟乐一听,急了:“喂,你可别诅咒我啊!我有绫玉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像你这样脚踩两条船。” 他现在是王爷,身份尊贵,自然有许多达官贵族想要将女儿嫁给他。兰绫玉虽然善解人意,可是,在纳妾方面,她还是专横跋扈的。他有点理解楚天阔为什么那么爱烟香了。 每次,兰绫玉吃醋,迟乐也确实感觉到了甜蜜。大概在外人看来,烟香无理取闹,在楚天阔看来,却是无比可爱吧? 两个男人在书房里相谈甚欢,外面候着的兰绫玉和水脉,生怕两人闹得不欢而散,急得不行。 直到宫中来了一队人马,扬言要太子进宫。他们两人才从书房里出来。 楚天阔随着宫里的那队人马回了宫后,兰绫玉逮着迟乐问他们刚才聊了什么。迟乐并没有瞒她,如实将两人之间的谈话内容告诉她。 水脉也在场,听了迟乐的转述,不喜反忧,心里的期待在一点点幻灭。楚天阔他是那么爱烟香,全心全意爱着她。她夹在两人中间,成为了两人的绊脚石。 楚天阔什么都可以给她,除了爱。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只希望能得到楚天阔的爱。可是,好难,真的好难。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撼动烟香在他心中的位置。 “水脉,你怎么了?”兰绫玉听到水脉自怨自艾叹了口气,抬眸见她脸色不太好,忙关切地问。 说来奇怪,她给水脉把脉时,发觉水脉脉搏越来越沉稳有力。但不知为什么,水脉的面色一直不是很好,在她脸上鲜少见到舒心的笑容。即使有笑容,那也是强颜欢笑,令人感受不到一点喜悦。 总之,水脉身上,透出来的是淡淡的忧郁与烦闷,无法从她身上感受到生机与活力。 兰绫玉猜想,水脉大概是为情所困吧?也难怪迟乐会找楚天阔谈论此事了,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只有楚天阔才能解开她心中的结了。 幸好迟乐没有楚天阔那么优柔寡断,她和迟乐之间,没有中间者横插一脚。幸福是靠对比产生的,跟水脉一比,兰绫玉觉得自己幸福多了。 以前的自己,迷恋楚天阔迷恋得近乎痴狂。然而,楚天阔对她并无半点男女之情,好在上天对她还算宽厚,让她爱上迟乐。 当初若非她遭遇变故,家破人亡以至于悲伤过度而失忆。恐怕,她还陷在爱楚天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回首自己的过去,兰绫玉发现,有时候努力了,也不一定能收获爱情。而一旦爱上某人,常常会自己蒙蔽了自己的心。不断暗示自己,催眠自己,这辈子只爱他。 殊不知,不能得到回应的爱,再坚持下去,也不一定能得到回应。她能理解水脉深爱楚天阔的心境,却无法说服水脉放弃,更无法带水脉从感情困境中走出来。 唯有水脉自己能拯救自己。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水脉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七十八章找他摊牌 楚天阔到达皇宫时,已经接近黄昏了。 养心殿里,皇帝微闭着眼睛坐在龙椅上,左手揉着左眉心。他浑身散发出的愠怒气息,使得养心殿里的宫人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谁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触怒了皇帝。 这段时日,皇帝一反常态,一改仁慈,变得冷漠绝情。许多官员,特别是夏氏一族,纷纷落马。简直像噩梦一样,祸从天降。 太监总管刘鑫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道:“皇上,太子殿下来了,在殿外候着。” “宣!” 闻听刘鑫通报,皇帝这才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字。 虽然仅有简洁一个字,刘鑫却从中感受到复杂的情绪,似乎是凛冽的怒气中夹杂着喜悦。他鬼使神差地抬眸,偷偷瞥了一眼皇帝,瞧见皇帝那面上充满阴沉和冷峻。 或者,只有怒气没有喜悦,喜悦只是他的错觉。他不由暗暗替太子殿下捏了一把汗。 楚天阔入养心殿时,皇帝已经屏退了左右,整个养心殿里,只有他们父子二人。 “儿臣参见父皇。”楚天阔行了礼,停顿了片刻,才问:“父皇急着召儿臣入宫,不知所谓何事?” 皇帝一双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楚天阔,暗沉的目光愈渐凌厉,眉头皱着,嘴角微微动了动。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养心殿内,静得诡异。 楚天阔抬眸,对上那双怒不可遏的寒眸,如冷剑般寒气逼人。他心下一凛,果真如自己所料。 若是他人,定会被这样一双可怕的眸子震慑住不敢出声,偏偏楚天阔与众不同。 他丝毫不惧天子之怒,再一次开口打破安静:“父皇,您答应过儿臣,三个月过后儿臣再入宫。突然召见儿臣,不知有何要事?” 皇帝缓缓起身向楚天阔走了过来。 “没什么要事。只是思念皇儿,特意召皇儿前来让朕看看。”皇帝面上的怒意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慈爱笑容。 只是,这刻意装出来的慈爱笑容很勉强,怎么看都很怪异。 楚天阔心中起了很异样的感觉。父皇看起来很不悦,却又压抑着不发作。 他当然不会相信,父皇这么急切召见他进宫,只是因为想他。 他已有揣度,料到父皇在恼怒什么,看破不说破,他就等着父皇先提。 楚天阔跟着打起了太极:“儿臣也想念父皇。儿臣不在父皇身边,不能早晚给父皇请安,倒让父皇挂念,是儿臣不孝。” 皇帝顺着楚天阔意思往下说:“皇儿即刻搬回皇宫中来吧,免得朕日夜挂念。分别二十几年,好不容易父子相认,朕无时不刻都盼着父子团聚,共享天伦之乐。” 楚天阔不暇思索就婉拒了:“父皇,请原谅儿臣不孝,暂时不能回宫侍奉父皇。儿臣需要三个月时间处理一些事。此前,父皇已经准许儿臣了。希望父皇信守承诺。” 闻听此言,皇帝面色微变,声音里尽是隐忍的怒气:“你所谓的重要事,就是和烟香厮混在一起?” 楚天阔微微一呆,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像是心里有了准备一般,没有辩解,等着父皇的数落和呵责。 皇帝深呼吸一口气,尽量用平稳的口气说:“以前,你如何行事,朕可以不过问。如今,你贵为太子,理应为臣民做出表率。你怎可出入风月场所?此事若是张扬出去,岂不是落人把柄?天下百姓又该如何看待你这太子?” 父皇说的这些,楚天阔早已料到。从前日出大理寺,与父皇分开,他就发现被跟踪了。师父楚傲飞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奉皇命监视他的大内密探,根本混不进去快活王府。 昨日离开快活王府,前往祭拜迟祥时,那些密探就如影随形了。 而碧香山庄里,更是探子密布。他一向警觉性很高,即使对方是大内密探,他也不难察觉到被监视了。 知道是父皇派大内密探监视他,他索性将计就计,故意爆料给密探。 他故意当着密探的面,在大理寺与水脉说那些肺腑之言。 他故意当着密探的面,与烟香卿卿我我。 昨日,在碧香山庄花园里,他当众宣布他非烟香不娶。 与其说他是说给烟香和迟乐水脉他们听的,倒不如说他是故意说给躲在暗处监视的那些密探听。因为那些密探,定会将一切一五一十汇报给父皇。 他故意在花园拥吻烟香,故意让烟香夜晚去房间找他。他带烟香上醉芳楼,以及在街上偶遇夏元海。这些他是特意做戏给密探看。 他要向他父皇传递一个信息,他爱烟香他离不开烟香。他一定要娶烟香。 父皇在试探他,让厨子做那么难吃的菜,测试他的反应。这点,他心知肚明。 今日,他和烟香出门时,他甚至撞见了跟踪他们的密探。他本可以将人拿下,盘问一番,但他没有这么做。 他想将计就计,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父皇这么快沉不住气,不到两天时间,就找他摊牌。 “儿臣不太明白父皇话中之意。”楚天阔欲擒故纵,佯装一无所知。 他神色自若,并无半点紧张与不适,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皇帝倒也爽快,开门见山:“你与烟香一同进出醉芳楼。这事,有人飞鸽传书告知朕。” 那飞鸽传书之人还真是未卜先知呐。 楚天阔故作惊诧:“父皇派人监视儿臣?”言语间,并无半点惊慌失措,反而是理直气壮追问。 “朕并非蓄意监视,只是为确保皇儿安危。” 皇帝被拆穿,颇有几分尴尬,只得自我辩解。只是,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足以让人信服。 “儿臣理解父皇的一片苦心。”楚天阔并没有什么不满,语气很平和。 皇帝终是说出了心声:“朕不管你过去如何,从今后,要与烟香保持距离。身为太子,终日沉迷美色,流连花街柳巷,成何体统?” 他的皇儿流落民间二十几年,从皇儿一出生他就未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他对皇儿充满愧疚,本是不舍得如此苛责他。然而,玉不琢不成器。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皇儿自甘堕落。 “父皇多虑了,儿臣身正不怕影子斜。儿臣并非酒色之徒,更非纨绔子弟。”楚天阔神色凝重,声音低沉而干脆:“此外,父皇要儿臣疏远烟香,这个恐怕儿臣做不到。不瞒父皇,儿臣是真心爱她,此生定不负她。” “朕不会同意你娶烟香!”皇帝拧着眉,神色阴沉可怕,就像有一场阴雨要当头泼下来。 提到烟香,他真的是怒火中烧。若不是这女子从中做怪,他皇儿又怎么会去醉芳楼那种风月场所。 未等楚天阔做出反应,皇帝继续道:“朕会将皇位传于你。朕知道你对水脉只有敬重,没有情爱,她才是为后最佳人选。” “那烟香呢?”让水脉当皇后,楚天阔并无异议,他只在乎他能不能跟烟香在一起。 “帝王没有爱,再爱也会在宫廷深院里磨灭。像你和水脉这样才会一辈子到老。烟香这样的性格,不适合在宫中生存。她决不能跟你在一起。”皇帝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对着楚天阔当头浇了下来。 楚天阔的心哇凉哇凉,如同光着身子站在寒冬里一般冰冷刺骨。他知道父皇并不待见烟香,却不知道,他父皇会如此反对他们俩在一起。 父皇坚决反对,他强烈抗争。 他不让步,针锋相对:“如果,当皇帝要失去烟香,儿臣情愿不当皇帝。” 皇帝生平最厌恶被人威胁,即使威胁他的人是他最疼爱的皇子,也不会例外。听到皇儿楚天阔这样的威胁话语,他的怒气蹭蹭往上涨。 威胁是吗?看谁比较强势! “做不做皇帝,由不得你。”皇帝咄咄逼人的目光,冰冷地投过来,威胁意味十足:“你爱烟香,可希望她好好活着?” 百善孝为先。楚天阔尽管不满父皇的做法,极度反感父皇拿烟香的命来威胁他,可是他并没有怒火中烧。 他率先做出让步,硬是挤出一抹温和的笑:“父皇息怒!” 伸手不打笑脸人。皇帝心里有火,也只是对烟香不满,并未因此牵连到皇儿。他对皇儿楚天阔是真心疼爱的,见皇儿对他笑,他气消了大半,脸色缓和下来。 “儿臣会好好教导烟香,让她尽快熟悉宫中规矩,融入宫中生活。”楚天阔面上带着从容疏远的微笑:“儿臣自信有能力护她周全。” “皇儿,你想得太简单,太美好了。你爱的是她的本性,爱她任性胡闹孩子气。这恰恰是她在宫中生存的致命缺点。或许,有你的庇护,她可以在宫中生存下来。但这样的话,她势必要改变她的性情。你确定她在宫中会快乐吗?” 皇帝问得楚天阔哑口无言。‘你确定她在宫中会快乐吗?’这句话,宛如一记重拳,重重击打在楚天阔心上。 他只想到怎么让烟香适应宫中生活,已计划好让她学习宫中规矩,教她如何应付刁难以及处理危机。却没有想过,她是否会快乐。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父皇考虑得周到。如果,烟香在宫中生活得不快乐,岂不是毁了她? 他纠结了,低低叹了一口气。 停顿了下,见皇儿没有回应,皇帝幽幽开口:“宫中生活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品行。等她心机沉重城府极深,你还会爱她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七十九章皇后苏凡 楚天阔的脸像大地一样肃穆、严峻、坚实,十分肯定地回答:“不管她日后变得如何,儿臣爱她的心意不会改变。” 皇帝怔了一下,颇有几分惋惜地摇了摇头。 过了片刻,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朕当年也深爱皇后。只是,终究敌不过深宫的岁月。” 楚天阔的眉宇间刻着一个深深的川字形,不禁开口问:“父皇爱皇后,那为何要娶我母妃?” “当年,皇后无所出,群臣进言,朕不得不纳妃。却不知,此事引起皇后强烈不满。她因妒生恨,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皇帝的脸容突地一沉,眸子闪过揉合痛苦、懊悔和感伤之色。 “那是父皇意志不够坚定,移情别恋,儿臣不会。” 楚天阔据理力争:“事实证明,皇后还是有了龙种。命里有子终须有,命里无子莫强求。父皇,别用你的人生轨迹来困住儿臣。儿臣这辈子只爱烟香一人,绝不变心。” 这样的一番话,把皇帝气得不轻。他蹙的眉拧成了死结,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 “你,你真是活活要把朕气死。”皇帝很生气,用手指指着楚天阔的鼻子,怒道:“你这逆子,竟敢如此忤逆朕。为了她,你当真什么都不顾了吗?” 此刻,皇帝心火蹭蹭往上涨。就算皇儿说得对,但这番言论宛如揭开了他的伤疤。他既心痛又无奈,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察觉到自己失言,惹恼了父皇,楚天阔态度又软了下来:“父皇息怒!” “求父皇成全儿臣。”他祈求道:“没有烟香,儿臣这一生再也快乐不起来。父皇忍心让儿臣孤独终老吗?” “凤南阳跟朕说过,烟香命带灾星,会克死爱她的男人。朕不允许她带给你无妄之灾。”皇帝见皇儿楚天阔如此冥顽不灵,他使出了杀手锏。 这是真话。昨日,凤南阳回宫来,皇帝问了凤南阳一些事,顺便提到了烟香。不等皇帝询问,凤南阳主动告知烟香不宜留在楚天阔身边。 皇帝细细追问下,才得知烟香命带灾星之事。他本就不喜烟香,不同意烟香跟楚天阔在一起。再加上烟香命带灾星,他更加不可能同意他们俩在一起了。 楚天阔不迷信宿命论。他记得当初在寒光寺,有位高僧指点。烟香虽然是命带灾星,好在身边有贵人相护,一切皆能逢凶化吉。 “这么多年,儿臣跟烟香一直相安无事。儿臣福大命大,不怕被克。” 楚天阔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烟香更加不能离开他了。他福大命大,烟香只有跟他在一起才能安然无恙。 皇帝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终是控制住情绪,严肃开口:“烟香她终有一日会变心,变得像皇后一样。” 楚天阔一针见血:“那是父皇对不起皇后,皇后因爱生恨。皇后做这一切,只因太爱父皇。” 皇帝失去了耐心,语气里带着烦躁:“朕不允许就是不允许。上一代的悲剧,朕不希望在你身上重演。一个无情的帝王,才能管好这天下。朕不希望你为了一个女子,畏首畏尾。朕不希望,她成为你的弱点。” “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接纳她?”楚天阔连父皇都懒得称呼了。 皇帝语气冰冷决绝:“除非朕死了!” 楚天阔脸色变得通红,郁闷至极,就连呼吸都变得很重:“父皇为何要如此逼迫儿臣!” 周围的空气仿佛冰冻一般,吸进肺里,令人通体冰凉。 许久,养心殿里的父子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皇帝自知不能逼得太紧,若逼太紧,恐怕会适得其反。但话说到这份上,他又不能收回来。 其他事,楚天阔可以退让,可以不计较,唯独烟香这事,他不能妥协。他爱她,他要娶她,他一定会坚持。他可以不当皇帝,但不能不娶烟香。 两人谁都没有让步,于是,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门口响起了侍卫的通传声:“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独自一人步入养心殿来,走到两人面前,这才打破了僵局。 见到皇后,楚天阔感到无比意外。方才那懊恼郁闷很快被讶异所代替。因为,站在他面前的皇后娘娘,不是永安王的生母夏惜之,而是水脉和迟乐的师父--苏凡。 苏凡戴着人皮面具,面貌看起来是那么年轻貌美。那一身凤袍穿在她身上,衬托出她的雍容华贵,很有皇后的风范。 看着皇后苏凡,楚天阔脑中浮出四个字‘苦尽甘来’。苏凡被前皇后夏惜之迫害,毁了容,受了天大委屈。如今,她平安归来,皇帝对她不离不弃,废了前皇后,晋升她为皇后。 有情人终成眷属。 苏凡满面春风,眉开眼笑道:“皇上,臣妾已命人在御花园准备了宴席,为的是让皇上与太子殿下,开怀畅饮一番。臣妾特地来请二位移步御花园。” “辛苦皇后了。”皇后苏凡的出现,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也适时地缓解了他们父子二人的矛盾。 欲速则不达,皇帝自知想要阻止皇儿与烟香在一起,还需要费一番功夫。此事,不能急在一时,还需要一番计划。反正今日,他已经明确传达了自己的意思。他相信皇儿会将此事放在心上,自己斟酌。 皇帝清了清嗓子,笑着对楚天阔说:“皇儿,走,陪朕饮几杯。” 楚天阔没有应允,反而说出了大煞风景的话:“父皇,儿臣想去看看皇弟,以及他母后。” 前半句只是铺垫,后半句才是重点。 闻言,皇帝浑身一僵,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既然皇儿楚天阔知晓自己的身世,必然知道前皇后是谋害他母妃的凶手。前皇后谋害许贵妃,谋害皇子,理应处死。 然而,他并未处死前皇后为许贵妃报仇。他只是废去她的后位,将她囚禁于冷宫。 尽管有凤南阳指认前皇后派人追杀他,还有苏凡指认前皇后谋害她,以及太监总管刘鑫指认前皇后种种恶行。他仍是下不了狠心处死前皇后。 倒不是他顾忌夏家权势。经过他的一番整治,夏家一些高官权贵相继落马,整个夏家权势土崩瓦解。只留下一些安分守己的夏家族人,当一些芝麻小官。夏家势力已经被彻底架空了,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或许是因为皇儿永安王苦苦哀求,他才对前皇后网开一面。又或许是念及夫妻一场,他对前皇后还有那么一点情份吧。前皇后变成今日这般田地,缺陷越深,他要负一定责任。 他自觉这么做,对不起皇儿楚天阔。可是,他若是处死前皇后,他又该如何面对皇儿永安王?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很痛心,很无奈。 皇儿永安王在他寝宫门口,跪了一个晚上,苦苦哀求他饶了前皇后一命。他做不到狠心拒绝。 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前皇后死。他有一大堆的理由可以处死她,就是下不了手。他若下得了手,早就动手了。 之前,皇后的所作所为,他心里有数,只是睁一眼闭一眼。终是没有处置她,还放任她坐着皇后之位,光鲜体面地生活着。 如今,他人觉得他心软,留着前皇后一命,他却觉得这是最重的处罚。 前皇后追逐名利权势地位,她大半生大权在握,贵为皇后,万众瞩目。没成想,到头来被废了后位,幽禁冷宫。这样的处置,比直接杀了她还痛苦吧。娘家失势,被禁冷宫,恐怕这一生将在冷宫度过,永无翻身可能了。 想到这些,一缕酸楚直透皇帝心窝,他的心被痛苦绞溢着。 看得出来皇帝的为难,苏皇后拿了主意:“本宫吩咐内侍带你前去见前皇后。” “儿臣谢过母后!” 原本,苏凡恨极了前皇后夏惜之,是夏惜之毁了她的容貌,让她被迫离开心爱的皇帝。 苏凡以为,她若是见到夏惜之,会恨不得杀了夏惜之。 然而,分别二十几年,再次见到夏惜之,她那满腔的怨恨,逐渐在消逝。因为,此时的夏惜之,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够呼风唤雨作威作福的皇后了。皇帝已经废了她的后位,将她贬去冷宫。 苏凡知道,皇帝不想杀夏惜之,她也不想让皇帝为难,索性就睁一眼闭一眼。 很意外的,苏凡做梦也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皇帝依然对她念念不忘。他并不嫌弃她已毁容,还封她为后。 她跟夏惜之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拥有皇帝的尊重与深情,一个饱受皇帝的厌恶和唾弃。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苏凡发觉,留着夏惜之一条命,并没有什么不好。倘若死了,一了百了,而夏惜之不死,将会在冷宫凄苦度过余生,用余生忏悔过去的罪行。 这是才是对夏惜之最残酷的处罚。 人的心中,一但被爱恋占满,仇恨就会无所遁形。有了皇帝的爱和不离不弃,苏凡彻底放下了对夏惜之的仇恨。 所以,在楚天阔提出要见前皇后夏惜之时,她很爽快地答应让他们见一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八十章冷宫废后 楚天阔由宫人带路,走到了长寿宫。 长寿宫是个偏殿,名字听着很吉利,其实是个令人畏惧的冷宫。虽然名为长寿殿,可进了长寿殿的弃后或弃妃,从不希望自己能长寿。在那冷宫中生活,没有半盼头,活着和死了并没有多大区别。 甚至,冷宫呆久了,会盼着自己早日死去,早点解脱。偏偏自己又没有勇气自尽,只能呆在那空寂的冷宫中,自生自灭。 楚天阔再次见到前皇后夏惜之时,内心并无掀起巨大波澜。害死他母妃的凶手,就在他跟前,他却没有手刃仇人的冲动。他忘了自己出生时,差点被她害死,他对她并无满腔恨意。 如果,他有报仇之心,此时,他完全可以杀了她。父皇根本不会说什么,皇后还会拍手称快。 明知可以杀了夏惜之,楚天阔却不想动手。他的心中并无仇恨,况且他首先考虑到的是皇弟永安王。他若对夏惜之不利,往后怎么面对皇弟永安王。 楚天阔来得很巧,前皇后夏惜之刚好正在用晚膳。太监送来的饭菜质量粗糙,味道很差,而且冰凉。夏惜之却吃得津津有味。 见到楚天阔时,夏惜之镇定自若,毫无惧色,也无自卑与羞愧,更无悔恨之意。 似乎,她被贬来冷宫,只是一场梦境,梦醒了,她还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人生在世,经历大风大浪总是在所难免的。对夏惜之来说,被废后在她意料之中,被贬到冷宫也在她承受范围之内。她并没有自怨自艾,更没有被击垮。 她觉得,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她还有皇儿永安王,她还没彻底输,还有翻身机会。 虽然,她当不成皇后了,但是她可以期盼当太后。只要皇儿永安王争得到皇位,她就能当上太后。 以往,皇帝不肯让永安王接掌江山,是顾忌夏家权势,担心有朝一日江山落入夏氏手中。而现在,夏氏权势已经架空,再也没有外戚之患。那么,永安王还是有希望继承皇位的。 只要她能说服皇儿永安王去争皇位,只要皇儿永安王主动争取,还是有机会成功的。 夏惜之已经盘算好了,她被贬来冷宫,正好是个很大的契机。皇儿永安王无比孝顺,倘若为了她,去争夺皇位,他极可能答应。 他当了皇帝后,可以将她放出冷宫。那么,他为了还她自由,让她颐养天年,他说不定会去争夺皇位。 为了确保皇儿一定会同意,夏惜之计划让他娶夏文萱。她知道,皇儿永安王对夏文萱一往情深,两人成亲后,为了哄老丈人夏元海开心,他定会答应去争皇位。多个人说服他,成功概率又大了些。 为了母后恢复自由,为了丈人扬眉吐气,永安王一定愿意去争皇位的。 再说,夏文萱先前爱楚天阔,永安王娶了夏文萱后,为了讨她欢心,定然十分乐意去争皇位,将皇后宝座送予夏文萱。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夏惜之并没有正眼瞧楚天阔,而是自顾自吃着难以下咽的饭菜。难得的是,她并没有发火,也没有不满,更没有抱怨。被贬来冷宫后,比起她住在天凤殿时,心平气和多了。 她的反应出乎许多人的意料,特别是皇帝。本以为,她会吵闹会折腾,哪知她竟认命了。 带楚天阔来此的内侍,为了巴结他,故意提高了音调,阴阳怪气地嗔道:“大胆罪妇!太子殿下在场,还不跪下大礼参拜!” 哈!哈!哈!夏惜之狂笑出声,讥讽道:“不识尊卑的狗奴才!要本宫向他下跪,恐怕会折了他的寿!“ “被打入这冷宫,已经成了罪妇,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手握生死大权的皇后娘娘吗?皇上宅心仁厚不愿杀你,留你一条狗命苟延残喘而已。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出冷宫吗?” 那名内侍用鼻孔冷哼一声:“做梦!” 夏惜之感受到了羞辱,胸中的怒火烧了起来,脸涨红得像喝了烈性酒。 “死阉人!就凭你也敢妄议本宫是非!”夏惜之啐了一口,怒不可遏地张口喊:“来人呐,给本宫掌他嘴!” 话落,周围的人浑然不动,仿佛耳聋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夏惜之更加难堪了,没有人理睬她。往日里,她呼风唤雨,一个眼神就可以要了人的命。此刻,却是威严尽失,连个宫人她都使唤不动了。 就连普通的内侍都能随意践踏她的尊严。 楚天阔看着夏惜之这般凄惨模样,心中竟对她生出几分怜悯和同情。 他行事光明磊落,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见那内侍如此羞辱夏惜之,他轰了内侍离开。 “你先下去吧。” 那名内侍犹豫了一下,冷冷瞪了夏惜之一眼,心不甘情不愿退了下去。 楚天阔对在场的其他宫人说:“你们也退下去吧!” “是!太子殿下!” 显然,此刻楚天阔叱咤风云c高高在上,他一开口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思。而夏惜之则沦落为众人唾弃的对象。 等其他人都退下后,夏惜之自嘲般地苦笑了一下:“太子殿下是来看本宫的笑话?你也看到了,现在连个阉人都敢对本宫恣意谩骂。怎么,是不是令你称心如意?” 楚天阔面色冷峻地站着,盯住夏惜之,语气里满是不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害我母妃时,就没有想过会有因果报应吗?” “怎么?你今日不是来看本宫笑话?你是要为母报仇?”夏惜之语气一转,乜视了楚天阔一眼:“要杀便杀,无须多言!” 她面上波澜不惊,一副看破生死般拽拽的模样,毫无悔过之意。 显然,她料到楚天阔不可能杀她。 楚天阔不禁替她感到悲哀。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杀你?我要真想杀你为母报仇,恐怕你活不到现在了。”楚天阔垂下目光,声音平静得可怕:“杀你,我嫌脏了我的手。父皇仁慈饶你一命,你若不思悔改,终会自食恶果。” 夏惜之爆发出一阵冷笑。 “传闻怀扇公子心地善良,天生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果然不假。只可惜,杀母之仇都不报,真是枉为人子!”夏惜之用无比恶毒的语言挖苦道:“你跟你父皇一样没有血性!你如此妇人之仁,像极了你父皇。真不愧是洪高德的亲生儿子!” 她存心刺激楚天阔,为的就是逼楚天阔动手。若她的计划无误的话,她的皇儿永安王正在赶来。若是让皇儿永安王撞见楚天阔对她不利的一幕,那么皇儿永安王必然会听信她的话。 只是,楚天阔无比冷静,并没有被夏惜之言语所激怒。他从夏惜之的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但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他知道,夏惜之故意惹恼他,好让他动手,他怎么可能会着了她的道。 楚天阔无视她的挑衅,沉声静气地问:“当年,你为什么要放火烧了西宫?为什么要致我母妃于死地?” 他不觉自己问的是废话。 “因为我恨你们,是你们抢走了我的夫婿。皇上本来是爱我的,自打有了你们,他从未正眼瞧我一眼。这么多年,他对永安王很好,却从没有正眼瞧过我。跟我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是施舍。我有今日,全拜你们母子所赐。” 这一番话,出自夏惜之的心声,她并没有撒谎。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跟楚天阔说这些话。也许,是因为他长得太像皇帝了,她不知不觉中将他当成了皇帝,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 然而,这些,皇帝根本不可能听到了。让她再次面对皇帝,有机会跟他说这些,他未必会听,她未必会说。 楚天阔心头一震,眼眉撩起,不可思议地望着夏惜之。 他本以为,夏惜之是因为母妃和他威胁到她的地位,她才会痛下杀手。 原来,只是因为嫉妒。 原来,爱一个人也会伤人。 也难怪父皇会如此反对他和烟香在一起了,这就是症结所在。想必,父皇内心深处,还是爱着夏惜之的。父皇爱她,才会让她如此痛苦,如此丧心病狂。 若是有朝一日,他当了皇帝,他绝不让悲剧上演。他不能像父皇那样,伤了心爱女人的心,以致酿成大错。 或许,父皇对夏惜有愧疚,才会想方设法留她一命。 夏惜之越说越起劲,喃喃自语:“在这宫中,又有谁是双手干净的?我若不除了她,他日,我必会被她除掉。要在这宫中生存,就必须冷硬如刀。你以为你父皇就是好人吗?他残杀我夏氏一族,可是毫不手软呐。” 像是说给楚天阔听,其实,她是说给自己听的。到现在,她都没有悔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 宫中危机四伏,朝堂血雨腥风,这些楚天阔心中有数。只是,他很讶异,皇帝皇后本是相爱的两人,到头来反目成仇。 父皇说得很对,宫中生活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情,只有不爱的人,才能相伴到老。 不过,父皇的想法也不全对。父皇没有检讨过自己,没有意识到造成这一悲剧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一章商议婚事 楚天阔自信,他不会重蹈父皇的路。他爱烟香,此生不变。 他与烟香情比金坚,两人会在这宫中白头到老。 在他出神之际,忽然听到夏惜之大喊起来:“太子殿下,罪妇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不劳殿下动手,罪妇愿自我了断。” 楚天阔恍然回过神来,只见夏惜之神色大变,整个人仿佛魔怔了一般,对着他磕起了头。他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头雾水。 他下意识地向前几步,弯下来腰来,要去扶夏惜之起来。 抛开深仇大恨,夏惜之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晚辈让长辈磕头,有悖伦常,他承受不起。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并带着焦灼的呼唤声传来:“母后!” 眨眼间,就见永安王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 那一刻,夏惜之挣脱掉楚天阔扶她的手,慌乱无措地跌坐在地上,面上是惊恐万分的神情。为了让自己的恐慌不安看起来更加逼真,她浑身颤抖瑟瑟缩缩往后退。 不得不说,夏惜之真狠,对自己可真下得去手。为了达成目的,她当真磕破了额头。她额上破皮的地方,渗出了点点血迹,使得她看起来狼狈不堪凄惨无比。 永安王瞧见母后这般悲状,心头一酸,像被什么揪住了,眼泪噙满泪框。“母后”他一时哽咽,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先前,太监跑来告诉他,太子来永寿宫找他母后。他心中便有不祥预感,当即心急火燎赶了来。 方才到门口时,他就听到里面传来母后的声音。‘太子殿下,罪妇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不劳殿下动手,罪妇愿自我了断。’他如坠冰窟,母后要寻死这个认知,令他胆战心惊。 是了,母后争强好胜,一贯对人颐气指使,又如何在这冷宫中生活下去。这对母后来说,是天大的折磨。可是,他对此无能为力。他苦苦哀求父皇,不惜以死相逼,才迫得父皇留母后一命。 死罪难免,活罪难饶。父皇下令将母后打入冷宫,他使劲浑身解数,不能使父皇改变心意。 他只得眼睁睁看着母后住进冷宫,他自我安慰,能保住一命是万幸。却不知,母后一心求死,不甘心居住在冷宫。 这下,楚天阔明白过来,夏惜之的反常,是演戏给皇弟永安王看的。他无奈摇头,夏惜之真是死不悔改。 一记起刚入门看到的场景,永安王脸色慢慢的下沉,声音沉闷得令人窒息:“皇兄,我母后确实对不起你。母债子还,你若有什么仇恨,冲我来!饶了我母后吧。” 听到这些话,夏惜之觉得自己的苦总算没有白挨。起码,皇儿对楚天阔有了芥蒂。在她和楚天阔之间,他选择了她。 夏惜之忽然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觉得她的计划即将实现。一切按着她的预想发生,就着轨道走。 楚天阔知道,永安王显然是误会他了,误会他对夏惜之不利。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受夏惜之的挑衅,不对她出手。可他却疏于防范,哪里能料到夏惜之会使用这一出苦肉计。 “皇弟,你误会了。我并没有为难你母后,我只是” 未等楚天阔把话说完,夏惜之就急切打断他的话:“王爷,太子殿下并未对罪妇怎么样,是罪妇自觉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王爷金贵之躯,何苦来冷宫沾这晦气!” 楚天阔默然无语,只觉得一阵阵恶心。可惜他不是烟香,若烟香在场,定会揭穿夏惜之虚伪的面具,而且还会冷嘲热讽一般。 偏偏他知道夏惜之在演戏,知道她在装可怜,可他却无法拆穿她。 他不想伤了兄弟和气。 听着母后自我侮辱的话语,永安王心中痛苦,憔悴的面上挂满了泪水。他靠近夏惜之,伸手帮她擦拭额上的血迹与灰尘。 “母后,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让儿臣如何是好?求母后不要再说丧气话,不要吓唬儿臣了。” 看着母后头破血流,惨不忍睹,他的心揪紧了,他恨不得替母后承受这份罪。 楚天阔见他们母子二人悲悲戚戚,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他自嘲般苦笑了一下,他真不该来看夏惜之。 幸好,他此行也算有些收获,没有白来。 等楚天阔离开,夏惜之开始对永安王洗脑。她从自己住着冷宫的悲惨遭遇说起,巧妙把话题往争夺皇位上引。她要皇儿争夺皇位,只有他当了皇帝才能放了她。她才能重获自由。 谁知,永安王并没有听进去。他的态度很坚决:“母后,皇位是皇兄的,儿臣不会去争。再说,儿臣当不好皇帝,也无心当皇帝。” 他觉得,当永安王没什么不好,逍遥自在。 夏惜之失望了,叹息了一声:“王爷真忍心让罪妇在这冷宫孤独终老?” 左一个罪妇,右一个罪妇,让永安王听得无比难受。他不无悲切地问:“母后就这么疏远儿臣吗?” 夏惜之眸光一暗,低垂下了头。 “母后放心,等父皇气消了,儿臣再去求他。儿臣定会想办法让母后离开冷宫。”顿了顿,永安王补充说:“母后住在冷宫,儿臣会日日来看望母后,不会让母后感到孤独。” 夏惜之浑身一震,泪水抑制不住往下落。这泪水,是喜极而泣。 即使知道她犯下那些事,她皇儿仍然尊敬她,孝顺她。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虽然在感情上,她是个失败者,皇上恼她怨她恨她。可是,她并非一无所有,她还有一个对她不离不弃的儿子。 “安儿,先前我与你舅舅商议过,有意让你娶文萱。现在,你舅舅落难,不知你可还愿娶文萱?” 夏惜之见说不动永安王去争皇位,只得暂时按下此事。她寻思着一步步来,先娶夏文萱,再由夏元海出面鼓动。这样两面夹击,说服永安王的胜算大些。 若说当皇帝,永安王从来没有动过心思。若说娶夏文萱,那可是永安王梦寐以求的事。他的眼睛瞬间放射出光彩,喜不自胜道:“母后,这是真的吗?舅舅当真同意将文萱表妹嫁给我?” 夏惜之轻轻地点了点头。一看永安王那副心花怒放的样子,她自然知道此事成了。 永安王得到肯定,满脸喜色,咧嘴笑了。这个令他心情振奋的好消息,一下子冲刷掉他心里的阴霾,仿佛冬日穿透云层,照射到地面来。 自从见过文萱表妹后,他心里装得满满都是她的身影,睁眼闭眼都是她。若是真能娶到她,那他此生无憾了。 然而,他才欢喜了一会儿,很快又垂头丧气了。因为这欢喜是空的,光有母后和舅舅的同意有什么用呢?夏文萱心里爱着楚天阔,又怎么会答应嫁给他? 见皇儿永安王脸上的笑容消散,转而愁容满面,夏惜之的心咯噔了一下。莫非,他是嫌弃夏文萱是罪臣之女? 蓦地,夏惜之惋惜地叹了一声:“安儿,我也知道,这种情形下,让你娶文萱是有些强人所难。可是,这事是我与你舅舅几月前订下的。现在反悔,未免言而无信。” 永安王摇头苦笑,忧愁道:“母后,你想哪去了?儿臣不是怕舅舅连累,是怕文萱不愿嫁我。” 夏惜之松了口气。这儿子虽是她亲生,秉性却与她截然相反。他并没有争名逐利之心,也就不会嫌弃现在夏文萱的卑微身份。而她却以自己的心思来揣度他。 若她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她不一定会怂恿永安王娶夏文萱。但她现在是废后,又被禁冷宫,情况能比夏元海好到哪里去? 现在,夏惜之只想尽全力说服永安王娶夏文萱。 “安儿,文萱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你舅舅有办法说服她,这个你无须忧心。你该担忧的是,你父皇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你父皇那么恨我,那么恨你舅舅,又怎么会同意你娶文萱呢?” 夏惜之说的是事实,皇帝不可能点头同意的。若她还是皇后,她决定的事,皇帝还会斟酌一下。现在,皇帝巴不得跟夏家人撇清关系。要成这门婚事,恐怕难如登天。 可即使再难,也得试试。 “母后,文萱表妹真的会答应嫁给我吗?”永安王并不担心父皇反对,他只担心夏文萱不肯嫁他。 夏惜之再一次肯定:“她会同意的。” “好!只要文萱表妹同意,儿臣自有办法说服父皇同意。父皇若是不同意,儿臣宁可出家为僧。” 听见自己儿子如此坚持这门婚事,夏惜之又喜悦又无奈。喜悦的是,一切照着她预想发生。无奈的是,他这份坚持若是能用到争皇位就好了。 夏惜之并没有说大话,她跟皇儿永安王说夏文萱会同意嫁他,确有此事。当然,这事,她和夏元海两人早已合计好了。 夏惜之当了那么多年皇后,手段自然了得,怎么可能一朝被废后,就被踩在地下呢?她在冷宫看起来过得凄惨,不过是表面上,实际上还有许多人在为她办事。 而夏元海也一样。他虽然被贬为庶民,权势却还在,依旧有朝臣拥护他。他去街上行乞,不过是为了做戏给楚天阔他们看。更重要的是,他要博得他女儿夏文萱的怜悯与同情。 街上那些向他辱骂打压的百姓们,是他刻意安排的。他的目的很明确,让他女儿听他的话,答应嫁给永安王。 夏元海自知夏文萱深爱楚天阔,要她嫁给永安王太难了。所以他才自编自演了一出戏。他上演的苦肉计,恰巧得到迟乐配合,使得他的计划天衣无缝。 他在女儿夏文萱面前,装出一副悲观厌世的模样,弄得夏文萱手足无措。 夏文萱声泪俱下地恳求她爹要保重自己,她会好好孝顺他老人家。 夏元海循循善诱,废话说了一大堆,最终才说出自己的心愿。他要她嫁给永安王。 夏文萱起初坚决不同意,她爱的人是楚天阔,对永安王没有感情。后来,夏元海以死相逼,夏文萱才改了口,说会考虑考虑。 夏元海趁热打铁。 他苦口婆心地劝夏文萱,永安王是真爱她,只有嫁给永安王,她才会幸福。 他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她和楚天阔不会有结果,楚天阔的心并不在她身上。 他可怜兮兮地对她说,只要看到她幸福,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夏文萱反驳,她不爱永安王,嫁给他没有幸福可言。 夏元海只得使出杀手锏。她嫁给永安王,有了靠山,他下半辈子不用乞讨为生了。有了永安王的庇护,他才能安然度过晚年。楚天阔也会看在永安王的面子,真正放过他。 夏文萱这才勉强同意,因为楚天阔。她思忖,嫁给了永安王,她就是楚天阔的弟妹。她以后要见到楚天阔可就容易多了。再说,嫁给永安王,可以帮到她爹,两全其美。 “爹,我答应嫁永安王!” “乖!真是爹的乖女儿!” 当日,夏元海就将夏文萱愿嫁永安王的消息,飞鸽传书告知夏惜之与永安王。 永安王按捺不住,当夜就去找他父皇。 诚如夏惜之所料,皇帝极其反对这门婚事。永安王刚提出,就遭到强烈斥责。 “朕不同意!安儿,你要娶哪门千金,朕都答应,唯独不能是夏文萱。” “父皇,这是为什么?儿臣谁都看不上,单单就喜欢文萱。儿臣好不容易想娶妻,父皇却如此反对,岂不是要儿臣孤独终老吗?” “朕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安儿,别的事,父皇可以依你。这件婚事,就不要提了。” “那好。父皇若不同意此婚事,那就答应儿臣,将母后放出冷宫。”说出这话时,永安王并无半分纠结,他知道他父皇不可能将母后放出来。 这招叫做自相矛盾。既然父皇说了,其他事可以答应,唯独娶夏文萱不行。那就说明,放母后出来是可行的。只要母后出了冷宫,一切都可从长计议。 皇帝面上一僵,自知被永安王将了一军,有些下不来台。二十多年来,他和永安王之间父慈子孝,很少起争执。最近这是怎么了?两人话说不到两句,就红了脸。 他长长叹了口气:“安儿,你提出的这两件事,让朕太为难了。朕不能答应你。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先下去吧。” 一言不合就要轰人离开,永安王不干了。 “父皇不同意这门婚事,总得给儿臣一个理由吧?难道真如母后所言,父皇恨母后恨舅舅,所以反对儿臣娶文萱表妹?” 闻之,皇帝怒气翻涌上来,又是夏惜之怂恿的。她是生怕他们父子二人闹得不够僵吗? 在他的印象中,夏文萱如夏惜之一般性情,又是夏元海的女儿,他怕永安王娶她会吃亏。往大的方面来说,他不想跟夏元海再有牵扯。 但是,要娶的人是永安王,他的坚持让皇帝疼痛不已。 皇帝被两个儿子弄得心力交瘁。 太子不顾他的反对,坚决要娶烟香。 永安王不听他的话,坚持要娶夏文萱。甚至,永安王提出放弃皇位继承权作为条件交换。 最终,因为夏惜之的事,皇帝自觉亏欠永安王,为了弥补永安王,勉为其难答应他娶夏文萱。 于是,皇帝下了道圣旨,让永安王与夏文萱一个月后完婚。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二章使离间计 快活王府里,烟香从晌午等到黄昏,都没等到楚天阔来接她。她并不知道楚天阔进宫去了,被留在皇宫中。 她以为大师兄是留在忠勇王府陪水脉,又或者是找夏文萱去了。想起大师兄要夏文萱去碧香山庄住,她就泛起一阵酸意。再忆起街上他帮夏文萱那一幕,她的妒火腾地烧起。 是夜,烟香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夜很深了,才沉沉睡去。 次日,李愁容瞧见烟香顶着一双黑眼圈,瞧得心疼不已。她看着烟香和楚天阔这样,暗暗替他们着急。 她将烟香拉到一旁,悄声问烟香和楚天阔又是怎么了? 烟香尴尬苦笑着答不上来。 李愁容虽然只是烟香的师娘,却如亲娘般疼爱烟香。她活了一大把年纪,很多事看得通透,深刻体会到相爱容易相守难的道理。而且,这世上,很多事,是不可改变的。 她变着法子劝烟香,让她别跟楚天阔置气。用她的话来说,楚天阔是好男人,很抢手的男人。烟香若是不懂得珍惜,动不动就跟他闹脾气,只会消磨两人的感情,将他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然而,烟香并不将师娘李愁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她并没有不懂得珍惜,也没有胡闹。她只是不想他拈花惹草而已。 说白了,她希望大师兄只爱她一人,眼里心里都只有她。她的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她也知道这好难。 这不,师娘李愁容又叨叨起来:“烟香,你若是爱他,就该为他想一想。他现在是太子,将来继承皇位,三宫六院在所难免,不可能不纳妃。如果,单单一个水脉,就如此令你心烦意乱,往后你又该怎么办才好?” 闻言,烟香本是无所谓的神色,瞬间变得表情凝重。是啊,师娘说的并没有错,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大家都懂。 大师兄是太子,将来继承皇位,那就是坐拥天下,后宫佳丽三千。她必须面对这个现实,试着去接受。 然而,他坐享齐人之福,对她来说却是难以忍受的折磨。她不能接受,也接受不了。 可是,要她放弃他,她心如刀割。 到底她该怎么办呢?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接连三日,楚天阔没有出现。 等不到他来人,烟香一个人呆在快王府里觉得心烦意乱,便溜出王府,前去大理寺。 心情不好的时候出门找乐子,找来的多半是新的烦忧。 大理寺里,大理寺少卿云白看见烟香到来,先是喜笑颜开,只不过笑容很快便沉下来。他那一张脸像是石膏假面一样,笑得无比牵强。 烟香微微一讶,云大人这是怎么了?未等她开口询问,云大人倒是先开了口。 云白小心翼翼地问:“烟香,近日你可有听到什么流言蜚语?” 流言蜚语?难道是关于大师兄的?烟香眼神一黯,轻声问:“是不是关于我大师兄的?” “不是。是关于你和东方捕头的。” 烟香一愣,脱口而出:“我和东方大哥怎么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事,早晚会传到烟香耳朵。云大人认为,早点告知烟香比较好。 只是,这事说来有些尴尬。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放在嘴边,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说:“近日,大理寺官差在传你和东方捕头关系不纯。他们亲眼所见,你和他拥抱亲……吻。” 云大人说完话,自己的脸都红了。 “什么?”烟香有些激动,兀自翻了个白眼,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惊讶的,反正不是羞愧的。 关于云大人口中说的事,她心里有数。 那一日,她也不知是怎么了,像中了邪一样,做出令人莫名其妙的事来。或者是被大师兄气得失去理智,或者是决心要成全大师兄和水脉,为了让自己没有退路,她居然主动拥吻东方红。 现在想起那日她自己做出的举动,真是令人震惊,连她自己难以置信。 事后,她其实也后悔过。但是,东方红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大师兄也没有揪着此事不放。而她渐渐也将此事淡忘了。 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关注点都在案子上,没有人提起此事。烟香也侥幸地以为当时没有目击者,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哪成想,时隔这么久,忽然有人提起。 她不由有些懊恼,这些人在背后嚼舌根的人,是什么心态嘛。男未婚女未嫁,她和东方红暧昧一下,又怎么了?她又不是偷人,妨碍谁了?这些人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如此为难她? 连大师兄都不介意了,那些人为什么要跟她过不去?她妨碍他们了吗? 云白看烟香的反应,以为她受了冤枉,以为是那些官差造谣,纳闷道:“烟香,你别急,一定是那些人无中生有,乱造谣。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严厉处罚那些造谣生事者。” 烟香有些感动,态度却很实诚,不打自招:“云大人,你别处罚那些人。他们没有造谣,的确有这一回事。” 云大人咬着唇,低声问:“为什么?” 他的面上有过一瞬间的僵硬,看向烟香的眼神有过一丝恍惚。他微微张大了嘴巴,面上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若他的直觉没有错的话,烟香心里爱的人是楚天阔。她又怎么会跟东方红搅在一起呢? 云大人对烟香有那么一些好感,但是,看到她和楚天阔如胶似漆,他就打消了自己想追她的念头。他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要去碰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然而,他无法阻止自己,无法克制自己对她源源不断产生好感。他并没有表现出他喜欢她。然而,他对她的态度,总是与别人会有不一样。他对烟香纵容,放任她胡闹,对她比对别人宽容多了。 他不可抑制地喜欢她,默默将这份喜欢埋在心底。在听到那些官差编排烟香的闲话,他第一反应就是斥责他们。他怎么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 此刻,烟香告诉他,这是真的。他一时难以接受。 看见烟香和楚天阔在一起,云白觉得他们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可若是换成烟香跟东方红,他觉得欠违和感。 如果,烟香钟情对象是东方红,云白怎么也要争一争的。 当下,传出烟香和东方红有亲昵举动,他听着实在不舒服。 烟香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而干脆,有点恳求的意味:“云大人,那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这件事,本就是事实,是她自己理亏在先,她也不好去找那些人讨要说法。而此事一但张扬出去,她的名誉必定受损,唯有按下此事不提,才是明智之举。 云大人面上神色无比怪异,半响才说:“这事,你大师兄知道吗?”他心里是期待楚天阔知道呢,还是不希望楚天阔知道?他也不清楚。他只要烟香没事就好。 听见云大人问的问题,烟香觉得有些好笑。她已恢复平静神色,满不在乎道:“让我大师兄知道又怎么样?我才不怕他呢。” 可不是吗?大师兄自己跟夏文萱扯不清楚,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她?他都消失三天不见人影了,该不会是故意躲着她吧? 她忽然有点希望大师兄知晓此事了。他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若是此事张扬出去,他定会觉得颜面扫地。那么,他极可能会出现她面前,怒目瞪她,斥责她都是她干的好事。 那样的话,她可以理直气壮地顶撞他,说不定两人会闹得不欢而散。 嗯,这样的话,她不用纠结了,选择东方红就对了。 云白耸了耸肩,拿她没有办法:“这事,我会替你摆平的,不会传到你大师兄耳朵里。” 他喜欢烟香的真性情,觉得她言行无忌很是独特,同时也替她操心。要是让楚天阔知道此事,心里会有膈应。 烟香并没有当回事。她和东方红拥吻本就当着大师兄面,大师兄又不是不知道。她都不怕大师兄都生气,她又哪里会害怕其他人嚼舌根。 再说了,云大人保证摆平此事,她还有什么烦的。云大人官居大理寺少卿,是大理寺的二把手,那些官差归他管。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些官差立即守口如瓶。 危机解除,烟香心情松懈下来,她并没有感激云大人,反而是刁难地问:“云大人,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云大人面上泛起一丝潮红,仿佛被窥见了心里的隐私,浑身极其不自在。他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很腼腆地对烟香一笑。 烟香自觉有些尴尬,嘴巴却有自己的意识:“你喜欢我?” “怎么可能?”云大人立即否决,心却砰砰地跳得很快。 烟香无比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刚才说了什么呀。一定是疯了!这几日不见大师兄,她都心不在焉。 为了缓解气氛,她赶紧扯开话题:“云大人,我想再次看看尚方宝剑,你可以拿来让我看看吗?” 云大人犹豫了片刻,才勉为其难答应。 关于大理寺的官差传烟香和东方红两人有私情一事,被云大人和段大人极力压了下来。但不知怎么的,这事还是弄得满城风雨。 东方红知道这事,到处在找烟香,最后在大理寺见到烟香。他信誓旦旦向烟香保证,他不会让烟香的闺誉扫地。如果烟香愿意,他愿娶她为妻。 见到东方红心急如焚赶来,烟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事,恐怕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了。前三天,她都呆在快活王府,根本听不见外面的传言。 她不禁怀疑,大师兄是听到这样的流言蜚语,才气得避而不见吗?也难怪大师兄会生气了,确实是她太任性了。 现在,此事弄得人尽皆知,她不嫁东方红恐怕都不行了。如果,闹出这样的事,她跟大师兄在一起,那败坏的不止她的名誉,连同大师兄也一起颜面扫地了。 本来皇帝就不同意她跟大师兄在一起,再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两人更加没有未来了。 看来,上天注定她必须嫁给东方红。 事实上,楚天阔确实知晓了此事。他是从父皇口中得知的。 这三日来,他被父皇以各种理由强行留在宫中,脱不开身。 楚天阔一再坚持,在娶烟香一事上,不肯做出让步。他不想父子失和,不想忤逆父皇,花了许多心思说服父皇接纳烟香。 皇帝想尽一切办法,说服皇儿楚天阔放弃烟香,规劝楚天阔不要执迷不悟。 结果是,父子两人谁也说不动谁,一直僵持着。 然而,皇帝想当然,经过他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皇儿楚天阔的心思有了动摇。 最后,皇帝说:“朕派人调查了烟香的底细。她与陆浩订过亲,不清不白,又在大理寺公然与东方红拉拉扯扯。她不知检点,不配嫁入皇家。” 他以为,烟香和东方红有染的事,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楚天阔并无什么过激反应,很平静地回:“父皇,这些事儿臣都知晓。父皇口中所说烟香与东方红的事,纯属一场误会。当时,儿臣也在场,亲眼目睹一切,只是烟香眼睛进了沙子,东方红帮她吹沙子。” 皇帝用嘲弄的语气说:“哦?真的只是这样?空穴不来风,若无此事,为何民间传得沸沸扬扬?” 楚天阔很是无语,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儿臣明白了,这事是父皇的杰作!父皇,东方红是儿臣朋友,你怎可如此做?” 他的儿子,还不算笨嘛。皇帝微微一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楚天阔克制着怒气,极力隐忍情绪:“父皇,你为什么要如此诋毁烟香?明知儿臣爱她,却要千方百计拆散我们?难道,父皇和皇后反目,就断定儿臣与烟香往后也会重蹈覆辙?为什么父皇非得把自己的不幸,强加到儿臣身上?” “逆子!你竟为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来忤逆朕。”皇帝气急败坏,脸色白一阵红一阵,挥舞双手,气得眉毛抖动起来。“烟香她不守妇道,不知廉耻。勾搭了东方红,又来勾搭你。朕绝不会允许你娶她!” “父皇说这些话,岂不是在折辱儿臣?”楚天阔脸色涨红,声音由低而高,渐渐地吼叫起来:“父皇若疼爱儿臣,就该试着接纳她。父皇这样对付烟香,伤的是儿臣的心。这比直接打儿臣的脸还难受。” 皇帝脸色阴郁,心像波涛中的小船起伏不定。他很无奈:“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维护她?” “儿臣视她如命。父皇若对她好,就是对儿臣好。父皇若对她不好,她受的苦难儿臣帮她分担。”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了。楚天阔这话强调了对烟香的爱护。他父皇这样做,受伤害的不止烟香,他比烟香受到的伤害更深。 皇帝只得做出让步:“这事,朕会让人澄清。是朕顾虑不周,未照顾到皇儿的感受,是朕的不对。” 他一心要拆散皇儿楚天阔和烟香,心急了些。这么做的话,确实令皇儿楚天阔的面上无光。一个是他的朋友,一个是他的师妹,传出这样的丑事来,影响不好。 楚天阔一向宽宏大度,也能理解父皇护子心切。他感激不尽:“多谢父皇。” 这事,以楚天阔的胜利而告终。只是,他也知道,表面上他是胜利了,实际上父皇并没有松口。 不知道下一步父皇又会想什么法子来拆散他们。他也很担心,这样的流言蜚语传出,会深深伤害烟香。他身在皇宫,心早就飞到宫外找寻烟香去了。 原本对一切泰然处之的他,一遇上跟烟香有关的事,就不淡定了。 虽然皇帝强制留他在宫中,但是他去意已决。他若想离开,皇宫根本困不住他。他不顾父皇的挽留,以及宫中侍卫的阻拦,匆匆离开宫中。 皇帝见皇儿楚天阔对烟香如此在意,越发不安。他只得改变计策,不再劝说皇儿,将突破口转到烟香身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三章解除误会 楚天阔从皇宫离开前往快活王府时,烟香早已不在王府了。 经过一番打听,他才知道,烟香随东方红去了知府衙门。于是,他骑上快马,马不停蹄赶往知府衙门。 当楚天阔再次见到烟香时,她正和东方红在衙门里一起用膳。 看烟香吃得无比欢,楚天阔有些哭笑不得。他本以为烟香和东方红暧昧的事,会困扰烟香令她愁肠百结。哪知,她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呢。亏他在来的路上,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内心受伤害。 看来,他是多虑了。 东方红见到楚天阔时,自觉有些尴尬,看向楚天阔的眸光黯淡,有种夺人所爱的不适感。虽说他也是受害者,但是他并不介意外面的人如何看待他。 倒是这样的流言蜚语,会令楚天阔难堪吧? 明知道楚天阔跟烟香才是一对,东方红却无法死心塌地退出。东方红将流言一事,当成转机,或许烟香有可能因此而嫁给他。 东方红也知道,趁着楚天阔不在时,将烟香拐来知府衙门,有些不厚道。不过,他也没有多大的愧疚感,因为烟香是自愿跟他来这儿的。他并没有强迫她。 几日不见,分外想念。烟香见到楚天阔心里明明是欢喜的,却不知是哪里来的邪气,故意无视他。她端着饭碗,怡然自得地夹着菜吃着,也不跟他打招呼。 更令楚天阔无语的是,烟香非但不理睬他,还热情地给东方红夹菜,跟东方红东扯西扯聊得火热。 东方红看得出来烟香跟楚天阔在闹别扭,并没有对楚天阔落井下石。他发挥正人君子的作风,邀请楚天阔坐下一起用膳。 楚天阔急着见烟香,一路奔波,早就饥肠辘辘了。只不过,他可没有烟香那么没心没肺。此时,看烟香和东方红谈笑风生,他怒火中烧,气恼盖过了饥饿感。 不对,准确点来说,是妒火中烧。他哪里还吃得下? 外面那些流言蜚语,传得不堪入耳,烟香和东方红两人非但不避嫌,反而混在一起,不就正好坐实了那些传言。 他忍无可忍,气愤地抓起烟香的手:“走,跟我回去!” 烟香端着的碗掉到了地上,弄得一地饭菜残渣。她不满地反抗道:“你发什么火!我还没有吃饱呢。” “楚天阔,我好不容易才哄得她肯用膳……”东方红刚一开口,烟香的眼神冷冷向他射过来,他连忙闭了嘴。 楚天阔愣了愣,他刚明明看见她没心没肺,吃得那么欢的。怎么会? 东方红是不屑于说谎的,可能真是他误会了。他注视的目光投向烟香,手上握紧的力度不由松了几分。 烟香狠狠挣脱开他的手,躲到了东方红身后去。 这一小动作,令楚天阔有些忍俊不禁,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几日不见,怕我了?” 亏大师兄还好意思说。说好来接她,结果他将她一人丢在快活王府,几天不闻不问,自己风流快活去了。现在才想起她来,晚了。 不用问她也知道他定是见那些红颜知己去了。想起这几日的委屈,她憋了一肚子的气。火气一上来,她便不管不顾了。 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口不择言:“大师兄,我已经答应嫁给东方红了。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他,不能跟你回去。你自己走吧。” 临场发挥,只要能让他心里不舒服,她就舒服了。 闻言,东方红怔住当场,仿佛被点中穴道一样。他并不知道烟香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他的话。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烟香提过这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忙将目光投向烟香,试图求证这话的真实性。 只看一眼,东方红就什么都明白了。烟香吹眉瞪眼,一看就知她跟楚天阔在怄气,他平白无故又被当枪使。 不过,他并不在意,十分配合道:“对!烟香已经答应嫁给我了。我们十天后就成亲。” 既然是瞎编的,日子肯定是越快越好。反正是做戏,只要能惹起楚天阔的愤怒就对了。东方红觉得这样捉弄楚天阔蛮好玩的,看着楚天阔生气、紧张、在意烟香,他为烟香感到高兴。 当然,万一假戏真做,烟香愿真的嫁给他,那他求之不得。 总之,他只要烟香幸福就好。只要烟香能幸福快乐,他怎么样都可以。 “这门婚事我不同意!”楚天阔不暇思索,愤然开口:“烟香已经是我的人,怎么能嫁你为妻!” 他是真的被烟香气晕了。烟香动不动就自作主张,自己承诺婚事,真是胡闹。她这么做,不过就为了跟他赌气。 可是,别的事可以赌气,婚姻大事怎能儿戏?胡闹!真是太胡闹了! 东方红听了楚天阔的话,更加震惊了,比刚才听到烟香要嫁给他的话,还震撼数倍。楚天阔说烟香是他的人,那岂不是说他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这,这真是刷新了东方红的三观。他怎么也想不到,一本正经的怀扇公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说出要嫁给东方红的话,烟香并不觉得难为情,大概真是为了气到楚天阔,她豁出去了。 但是,烟香听到从楚天阔口中说出,她是他的人,她羞得无地自容。她心里清楚,大师兄这是变着法子在拆散她和东方红,他要让东方红知难而退。 只是,她和东方红根本就是在演戏。大师兄这么说,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他这不是在败坏她的名誉吗? 外面到处在传她和东方红有染,她本就难堪。现在,大师兄又曝出和她有私情,她岂不是成了水性杨花之人?这事要是真的,她也就认了,明明她和大师兄还是清白的好吧。 烟香暗暗叫苦连天,都是她自己作死了。当时,她和东方红那事,只是为了逞一时之快,以致招来无穷尽的麻烦。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辩解不行,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反驳。这可真是难倒她了。 也不知道东方红听了大师兄的话,会如何看她?她偷偷瞥了一眼东方红,只见他一脸怪异的表情。 烟香心下一沉,不由有些担心,东方红该不会拆了她的台吧?东方红若不站在她这边,那她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了。 不过,烟香很快就释然了。东方红搂过她的肩膀,目光挑衅十足地看着楚天阔:“大概你是没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吧?到处都在议论我和烟香的事。现在,我和烟香是公认的一对。你只是烟香的大师兄,我才是她的心上人。”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烟香对东方红的言行无比满意。本以为东方红是块榆木疙瘩,没想到他膈应人的本事这么大。 烟香都能想象到大师兄的脸气绿了。 哪知,大师兄的反应不是一般快。他凑近来,将东方红搭上她肩膀上的手拿开。 楚天阔反唇相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东方大人竟是如此厚颜之人?烟香钟情于我,天下皆知。东方大人竟说得出你是她的心上人这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楚天阔说着,还干笑了两声。他面上是一副戏谑的神情,并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虽然这些话不中听,在东方红听来并无羞辱之意。 他们两人也并未因此伤了和气。 倒是烟香听得十分好笑。大师兄一向与人为善,甚少拆穿人,给人难堪。今日,还真是头一回见到。 东方红不甘示弱,立即接上:“自吹自擂有何用?不如问问烟香本人,看她钟情于谁,看她愿嫁给谁?她若选择我,我绝不会放手。她若是选择你,我会祝福你们。” 说话间,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烟香身上。 这可把烟香难住了。东方红说的那么正式,她若是拒绝东方红,未免太不仗义了。若是她答应了东方红,假戏真做,她岂不是真得嫁给他吗?偏偏当着大师兄的面,她又不能退缩。 这种情况下,让她如何抉择?她尴尬地站在那里。 未等烟香开口,楚天阔挑了挑眉,不屑地笑了笑:“无聊!” 话音一落,他挽住烟香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 东方红本来还在期待烟香的回答,眼看着楚天阔将人带走,他还愣着没有反应过来。今时的楚天阔还真是不同往日。 等东方红回过神来,连忙追了出去。然而,楚天阔已经携着烟香施展轻功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东方红对衙门里的捕快交代了几句,让他们代为转告方大人,便追烟香和楚天阔而去。 楚天阔懒得跟东方红纠缠,直接将烟香从知府衙门带走,抓她上了马就往碧香山庄而去。 此中过程,落在别人眼里,是楚天阔强迫烟香。只有烟香知道,她是半推半就的,内心里是愿意跟他走的。 但是,两人共骑一匹马,烟香又赌气不理他,楚天阔只顾驾驭马匹赶路,也就没有主动搭话。 一路无话,快马加鞭,很快就回到了碧香山庄。 在那些下人的注视下,烟香并没有刁难楚天阔,而是忍辱负重由他搂着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后,烟香才冷嘲热讽道:“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就是怀扇公子……太子殿下的作风?” 楚天阔没有理会她的嘲讽,以严肃认真的口吻说:“明知道外面的人都在传你和东方红的事。你不但不避嫌,还故意跟他混在一起?分明是想气死我!” 烟香没有料到大师兄会如此实诚地表露心声。她的态度软了下来,颇有几分委屈地说:“这事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我若不嫁他,又如何堵住悠悠之口。你消失几天不见,一见面就凶我。还是东方大哥体贴我。” “你觉得他对你好,我对你不好是吗?我被父皇强行留在宫中,一听说你的事,不顾一切逃出皇宫来。让你呆在快活王府等我,你又乱跑。为了找你,我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 楚天阔的话,令烟香有些措不及防。她以为他是留在忠勇王府陪水脉了,或者是找夏文萱帮她解决困难去了,又或者是去找他那些红颜知己了。毕竟,他带着她会有诸多不变。所以,他才将她一人留在快活王府。 她以为他故意抛下她,她也倔强地不去找他,不去打听他的消息。不然,她只要去忠勇王府问一问就知道他的去处了。 事实上,楚天阔呆在皇宫,师父楚傲飞是知道的。但楚傲飞并没有告诉烟香,他知道皇帝的态度,他并不支持烟香和楚天阔在一起。不过,楚傲飞也没有反对,他自知两人相爱不易,像他和李愁容就是历经苦难才在一起。 此刻,烟香听大师兄自己提起,她才知道他是不得已才跟她分开的。看来,是她误会他了。她还因为此事跟他闹别扭,还和东方红联合起来气她。 一股内疚之意浮上烟香的心头,她正寻思着怎么道个歉,却被大师兄的话逗乐了。 “因为流言蜚语你就要嫁给东方红?那你亲过我睡过我,你怎么不对我负责?你要嫁,是不是该先嫁给我?”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楚天阔把烟香的言行,学得惟妙惟肖。 “我什么时候睡过你了?不过是睡同一张床罢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烟香忍住笑,朝他翻了个白眼:“再说了,我们之间的事又没有张扬出去,凭什么让我对你负责。现在我和东方红暧昧的事家喻户晓,我不嫁给他,还能怎么办?” 楚天阔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无奈,他微笑着宽慰她:“这件事,是父皇策划的。他已答应会澄清此事,你不用为此事烦心。” 皇帝策划的?烟香恍然大悟,难怪这事会闹得这么大了。她还觉得奇怪,当初事发时并没有人提起此事,怎么隔了这么久才被揭发? 云大人和段大人已经极力将这事压了下来,却是压制不住。它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到处飞,几乎是一夜之间闹得满城风雨。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什么动静闹得这么大。原来,是皇帝的意思。 烟香明白了,皇帝这是要逼着她和大师兄两人分开呢。皇帝先将大师兄困在宫中,在宫外找人散布她和东方红的谣言,想以此逼得他们两人自己分开。 她不得不承认,皇帝的这招离间计确实用得不错。只可惜,皇帝对自己的儿子太不了解了,他不知道其实这事他儿子参与其中。 退一几步说,即使大师兄不明真相,他也不会因为这事而跟她分开。 但是她自己退却了。明知道皇帝不喜欢她,她又何必自讨苦吃了。皇帝一计不成,必定会再生别的计策,她避得开一时,避不开一世。 算了,她自己也是不喜欢去那宫中生活的。既然有水脉愿意陪着大师兄进宫,她就不掺和了。与皇帝斗,死路一条。 “谁说我为此事心烦了?这事本来就是事实,真实发生的事并非别人造谣,为何要澄清?”烟香说着,语气一转,笑着说:“况且,我巴不得嫁给东方红才好呢。” “哦?是谁从小到大一直说要嫁给我的?”楚天阔说着伸手要去抱她,却被她机灵一闪躲了过去。 烟香忽然笑了:“那是我以前年纪轻不懂事。我现在才明白,宁为平民妻不为官家妾。我若嫁给东方红为妻,他会一心一意对我,我不用跟其他的女子分享夫君的爱。” 楚天阔一时语塞,半响才回:“嫁给我,我不会一心一意对你吗?” “你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对我?”烟香瞪了他一眼,语气颇有些嘲讽:“什么水脉啦,什么夏文萱呀,不知还有多少你的相好呢。她们对你情深义重,你可放得下?” “父皇已经做主,将夏文萱许配给皇弟永安王了。你以后不必因她吃醋了。”楚天阔猜出烟香生气根源,知道症结所在对症下药。 听到夏文萱要嫁给永安王,烟香还是有些小开心的。这样一来,她的情敌又少一个了。但是,她嘴上仍是挖苦他:“大师兄,她要嫁别人了,你一定很难过吧?她一直对你念念不忘,你也对她割舍不下。你还要留在她碧香山庄住呢。” 奶奶的。她一不小心,又把心思说了出来,烟香撅了嘴,冷哼一声。 楚天阔大笑,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原来你在恼这个。我让她去碧香山庄住,只不过是想请她教你弹琴而已。” “我还以为你被她迷住了,想娶她呢。”烟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噗嗤一笑。 “我只想娶你。”楚天阔笑着搂住了她:“以后有什么不满和委屈,不要憋在心里。你有什么不开心一定要告诉我。你若不说,我又哪里能时时注意到?不然的话,你一个人生闷气,我又不知你在恼什么,岂不是很无趣?” “大师兄,你变了。” 烟香被他这一番话深深感动了。若不是皇帝反对,她真舍不得跟他分开。他在她面前,从喜怒不形于色渐渐变成嬉皮笑脸又多话的人。现在,他处处迁就她,讨好她,低声下气哄她。 他已经为她做出了改变,她无比感动,感觉心里暖暖的。但是,一想到皇帝处心积虑拆散他们,她就心寒了。 “可能是经历了太多人和事,深有感触罢了。若有什么误会,还是当面说开比较好。烟香,父皇暂时不同意我娶你。但是我不会放手,我会说服父皇让他接受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这样的话,在烟香听来既甜蜜又心酸。她相信大师兄是爱她的。可是,她更加相信,皇帝一定会想尽办法拆散他们。 烟香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问:“大师兄,你很爱我?” “当然。”楚天阔亲吻着她的额头,简短地回。 “那你不要娶水脉姐姐了。我不要跟她分享你的爱。” 烟香的话里,带着不同寻常的认真,给楚天阔造成了无形的压迫感。 楚天阔浑身明显一僵,搂住她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垂了下去。 烟香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冷冷看着他。 隔了半响,楚天阔为难道:“烟香,这个我实在是不能答应你。事到如今,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烟香却不肯善罢甘休,她咄咄逼人地问:“好,我且问你,我和东方红的事,人人口中相传,我的名节受损了。这事,你是否在意,你是否会因此放弃我?你若娶我,会受这事影响吗?” “不会!”楚天阔很肯定地回:“我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烟香好似赞同地点了点头:“我自己也不在乎,东方大哥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并没有觉得没脸见人。” 她说着,话锋一转,引出新的话题:“水脉和你退婚,并不会使她难堪。你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非要对她负责呢?” 说出这样的话,她的良心都痛了。 楚天阔神色大变,冷了脸:“烟香,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你本来就是爱我的,又不是我抢来的,我为什么要让?我维护我的感情有什么不对?你指责我自私?那好,你无私你大方,你成全东方红吧。他是真心对我好,我嫁给他会幸福的。” 绕了半天,又绕回这个话题来了。楚天阔很无奈,率先妥协:“好了,别闹了。这一辈子,你注定是我的人,就别想嫁给他人了。” 烟香不悦,冷冷道:“你出去!不解决这问题的话,别来见我。” 还真是惯出脾气了。楚天阔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退出房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八十四章大概是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迟乐,水脉,兰绫玉,陆采儿她们听到街头巷尾在传东方红和烟香的事,一大批人赶来了碧香山庄。 连同沈梅和李爽也闻声而来。 碧香山庄里,来了许多人。除了当事人东方红和楚天阔神色自若外,其他人皆是忧心忡忡,并不晓得事态严重与否。 传出这事时,水脉和兰绫玉他们万分着急,又到处找不到烟香,担心她受刺激会出啥事。 还好,楚天阔把烟香找回来了。他们看楚天阔和东方红面带微笑,毫无半点愁苦之色,才稍稍放下心来。 但是,他们听到烟香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时,不免又泛起了担忧。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名节,一旦名节被毁,那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水脉、兰绫玉、陆采儿、沈梅四人,轮流去敲烟香的房门,敲了半天,烟香就是不肯开门。 迟乐和东方红也去了,碰了一鼻子灰,烟香是铁了心不搭理她们。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明明是烟香跟楚天阔置气,却波及到了他人。 最后,是梅儿自告奋勇去劝服烟香。她信誓旦旦保证,她一定能开导烟香。 众人的法子用尽了,黔驴技穷,半信半疑地看着梅儿去敲烟香的房门。 夸下了海口,梅儿有些忐忑地敲门,声音不太自然“小姐,给我开下门,我是梅儿。少庄主让我给你送参汤来了。” 众人看她两手空空,不得不佩服她真能胡诌。不过也是这个理,只要烟香肯开门,别说参汤了,鱼和熊掌都可以给她弄来。 问题是烟香不肯开门。 “走!走!走!我不饿,什么也不想吃。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别来烦我。” 里面烟香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众人无奈看着梅儿摇了摇头,让梅儿有些丧气。 梅儿被拒后,仍不死心“小姐,你有什么事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兰姑娘他们都很关心你,都愿意帮你想办法。你开开门,让我们进去好吗?” 屋里的烟香苦涩地笑了笑。她和东方红的事,早就翻篇了,他们还以为她是为此心烦呢。他们哪里知道她真正心烦的事。她本就不情愿随大师兄入宫,一直难以接受大师兄娶除她以外的人。如今,皇帝千方百计阻止他们在一起,她觉得他们的未来一片黑暗。 一干人站在离梅儿不远处,听着梅儿立在门前,透过门缝向里传的话,他们不由得皱了眉头。还以为梅儿会有什么好办法呢。说这些不轻不重不痛不痒的话,哪里能劝得动烟香。 他们失望地叹了口气,就听见梅儿又压低声音说了一句。由于声音太小,他们都没有听清。 屋里的烟香却听清了,梅儿说的话是‘小姐,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有了胡立的孩子,怎么办?’。 不得不佩服梅儿脑洞大,这话一出,烟香立马奔过来开了门。效果真是立竿见影,比任何话都有用。 于是,一干人看着门开了梅儿进去了门关了,看得傻眼了。他们觉得这一切太神奇了。 屋里,烟香握着梅儿的手,无比兴奋地问“梅儿,是真的吗?你真的有了?” 梅儿的表情并不自然,吞吞吐吐地回“大……概……是……吧。” 她那别扭的样子,在烟香看来是害羞与欣喜。 一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烟香一下子高兴得忘乎所以,刚才内心忧烦一扫而空。她那眉开眼笑的欢喜模样,就仿佛是自己怀了孩子一般。 她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太好了,梅儿。恭喜你就快要当娘了。” 梅儿却无半点欢喜,她蹙起了眉头,颇为苦恼地说“小姐,有什么可恭喜的嘛。我和胡立无媒苟合,难免被人耻笑。” 她为了开导烟香,也真是够拼了。她未婚先孕一事,跟烟香的事一比,显然是严重多了。为了转移烟香注意力,为了开导烟香,只得牺牲一下了。 对哦,烟香恍然记起,她一直以来都念叨着要帮梅儿和胡立张罗婚事。他们俩情投意合,早就该拜堂成亲了,就因为她的疏忽,以至于拖到现在还没成亲。 人可以等,但是肚子可等不了。一旦拖上些时日,孕肚显露出来,那可就麻烦了。哪个姑娘愿意挺着肚子成亲,被人指指点点。 烟香自责起来“梅儿,都是我不好。我早就答应帮你们办婚事,却一直耽搁了。你别急,我这就去跟大师兄说,马上给你们办喜事。” 一听这话,梅儿的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了喜色,嬉笑着说“谢谢小姐成全。小姐,我和胡立的婚事不急。你跟少庄主,没事吧?” 烟香微微一怔,随即笑了“没事啊,我跟大师兄能有什么事?你的婚事怎么能不急呢?再不赶快操办,你的肚子很快藏不住了。” 梅儿见烟香如此热心肠,真心实意待人好,她心里暖暖的。她对自己撒谎欺骗烟香有几分愧疚,小声嘀咕“小姐,我才刚怀上,没那么快显露的,真的不急。” 烟香笑出声来“梅儿,婚事早晚都是要操办的,婚事不用你操心,你安心养胎就好。我现在就去找大师兄,跟他说说,让他着手准备你们的婚事。” 梅儿觉得当下把婚事办了也好,这样不仅碧香山庄热闹些,烟香小姐和少庄主一起操办婚事,也能够培养感情。正好一举两得。 以是,梅儿羞赧地点了点头,低声恳求“小姐,能不能别把我怀了的事告诉少庄主?我不想少庄主那样看我。”其实吧,她是怕装孕让人知道了尴尬。 烟香认真点了点头,附在梅儿耳边说“放心,我谁都不告诉。” 梅儿的烦忧事烟消云散,十分欢喜致谢“小姐,真是谢谢你。你对我太好了!” “咱俩谁跟谁呀。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屋内的门,再次打开,烟香和梅儿两人欢天喜地走了出来。此番转变,令屋外守候的众人惊讶得目瞪口呆,纷纷暗中对梅儿竖起了大拇指。 梅儿并无半点自得之色,只是心虚地吐了吐舌头。好在大家并不像她那么八卦,缠着她问如何说服烟香。 不然的话,她都不知如何应付了。未婚先孕,还是假孕,怎么都是件难以启齿的事。 他们更惊讶的是烟香的反应。本以为她会因为外面的传言而急得焦头烂额,刚才她把自己反锁在房内,是情理之中。现在,却见她眉开眼笑,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烟香见迟乐他们都在,笑嘻嘻地说“迟乐大哥,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本要去跟大师兄说,让他赶快操办梅儿和胡立的婚事。既然你在,这桩婚事让你做主也是一样的。”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烟香在乐呵啥了。敢情梅儿和胡立成婚,能令她那么开心吗? 听到要让迟乐主持婚事,沈梅神色复杂地看了李爽一眼,羞赧地低下了头。 他们两人情深似海,本该早点成婚的。只是沈厚天只有沈梅这个独生女儿,宝贝得很,坚持要李爽入赘沈家庄,计划在沈家庄举办隆重婚礼。 李爽是盼着跟沈梅成婚,可是,他并不想入赘沈家庄,他想大大方方娶沈梅过门。 于是,沈厚天和李爽两翁婿僵持不下,这桩婚事一直拖着没办成。 为此,沈梅还吐槽过,男人嘛,追你时誓言说得天花乱坠,一旦追到手后,那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不过,她也是替李爽着想,男人吗,有谁不好面子?堂堂天山派掌门,不,他还是当今武林盟主呢,身份地位皆不凡。让他入赘沈家庄,也太委屈他了。 她是个孝顺爹娘的人,却也不想背叛李爽,夹在中间也是为难。 如今,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了,不管是楚天阔还是迟乐当主婚人,权威性十足。由太子或王爷做主,让他们两人完婚,沈厚天必定不会再有异议了。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其美? 李爽与沈梅心有灵犀,她一个眼神抛过来,他立马领悟她的意图。 李爽接下话“既然要办婚事,不如把我和梅梅的婚事一起办了吧。人多图个热闹。” “好啊!好啊!那一定很热闹,很喜庆。”迟乐未表态,烟香抢先说,她拍手跳脚,显得很兴奋。 迟乐不暇思索地回“烟香,你还是去跟你大师兄商量下。毕竟,这碧香山庄里的事,还是他说了算。” 烟香感到不解“为什么?要办婚事,忠勇王府也可以办嘛。王府可比这里气派多了。” “在碧香山庄举办婚事挺好的。我和绫玉也打算参加。三对新人同时拜堂,岂不是更热闹?” 迟乐轻描淡写的一番话,惹得烟香笑得合不拢嘴“迟乐大哥,你是认真的?” 他一本正经地回“我像是闹着玩的吗?” 说着,他向兰绫玉投去征询的目光,不苟言笑“绫玉,你意下如何?” 兰绫玉羞红了脸,轻点了下头,便低头看着地面。 “太好了!我要快点去找我大师兄,把这天大的喜事告诉他。”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无比耳熟的男音“我很赞同。我即刻吩咐下去,让下人们着手准备。七天后,三对新人同时拜堂。”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八十五章张罗婚事 楚天阔冷不防出现在众人身后,把众人吓了一跳。幸亏他说的话,听来还算悦耳。 不知咋的,刚刚烟香还笑颜逐开的,见到大师兄,立马拉下脸来。她小声嘟嚷着“偷听别人说话,真不厚道。” “你说那么大声,我想装聋作哑都不行。”楚天阔难得有了脾气,跟烟香抬杠了。 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烟香鬼使神差地开口“那顺道把我和东方红的婚事一起办了吧。反正早晚都是要嫁他的,不如趁此机会把婚事办了。人多热闹。“ 烟香没心没肺说出这些话,把楚天阔气得不轻。 在场的人,面上神色皆很怪异。 尤其是东方红,他那面上的神情,惊喜夹杂着疑虑,又混合着侥幸。他呆愣望着烟香,企图从她话里找寻点真意来。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为了跟楚天阔怄气,他并无半点怨言。 只要她开心就好,只要她开心,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当初,烟香质疑他并非真爱水脉,他确实没有想过将水脉从楚天阔手里抢走。现在,面对烟香,他一样不想从楚天阔手里抢走她。 东方红自嘲般苦笑了一下,抓捕犯人他在行,追女人他可真是外行。活该他孤独终老了。 水脉咬着唇不语,呆呆立在边上。她知道烟香是赌气,却不想开口劝烟香,阻止烟香。这是为什么呢?或许,在她内心深处,她并不希望她和烟香两人一道嫁给楚天阔吧。 而烟香若是主动放手,选择嫁给东方红,那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脑中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来,把她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自私。烟香深爱楚天阔,她是心知肚明的。烟香说要嫁给东方红,若不是跟楚天阔置气,那一定是为了成全她。 为了成全她?水脉心底涌起一丝惭愧与内疚。为自己生生夹在他们两人中而感到羞愧。即使烟香愿意让了,那又如何?得不到的,总是最好。即使最后她跟楚天阔在一起了,那他心底的那个人,只会是烟香。 这么想的时候,水脉感觉有些悲哀,周围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无情向她吹过来,令她不禁打了个激灵。 未发生滚钉子板事件,她尚且能自控,能克制自己不去纠缠他。自从滚了钉子板后,她伤重陷入重度昏迷,再度醒来后,情绪便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 要搁以前,以她骄傲的个性,她又怎么能接受楚天阔的怜悯与施舍?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割舍不下,正如他爱烟香那般。 她方才大彻大悟。她不该夹在中间,让他和烟香痛苦。诸如第一次,她提出退婚一样,只要楚天阔幸福,她就幸福。如果,她强行加入他的生活,恐怕三人会痛苦一辈子。 水脉心里明确自己该怎么做。然而,想通是一回事,付诸行动又是另一回事了。 明知她该拒绝楚天阔,明知她该促成烟香和楚天阔,她做不到,成全的话语说不出口。她舍不得。想到这辈子无缘拥有他,她的心就痛得无以复加。 再多的理智,也无法抵挡她太爱他的心思。 许多人都把目光投向烟香,却没有人吱声。 周围异常安静,静得耳边只听见那呼呼的风声。 梅儿有种前功尽弃的感觉。暗恼自己的小聪明。本以为借着婚事能增进烟香和少庄主的感情。谁知,烟香姑娘想一出是一出,这样一来,两人反而闹得更加僵了。 迟乐和兰绫玉倒是不反对烟香和东方红在一起。以他们对烟香的了解,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乐观开朗积极向上。 起初,嫁给东方红可能会觉得委屈。但是时间久了,她就适应了。嫁给东方红,总比跟随楚天阔去那明争暗斗的宫中生活强太多了。 所以,迟乐和兰绫玉明知烟香赌气,也不出言劝她。 李爽和沈梅两人则是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跟什么嘛?烟香和楚天阔明明那么相爱,烟香为何要如此作呢?不明所以的他们,缄口不言。 谁看不出来,烟香和楚天阔两人是在闹别扭。 楚天阔本是盼着有人出言制止烟香,哪知大家一副看戏的态度,他竟无言以对。 烟香心中不是滋味,却再一次硬着头皮说“大师兄,你不反对我嫁给东方红,我就当你同意了。” 东方红的嘴角,掠过一丝惊喜的笑意。 刚巧被水脉捕捉到,她心中掀起巨大波澜。他曾为她监守自盗,拿金丝软甲交换她的安危。在长风镖局,他曾对天发誓,他要这辈子非她不娶。为什么这些都已不复存在? 是因为以前她的狠心拒绝,彻底伤了他的心?还是他为了成全楚天阔,而恋上烟香?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的心好乱。当她回头想找他时,他已经没有在原地等她了。 岁月无情催人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周围的许多人和事,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变化。 那个耿直无比,一身正气的东方红,已经不爱她了。 这样也好,她是彻底没有退路了。 倘若,她为了成全楚天阔而随便找个男人嫁了,师父不会同意,迟乐师兄不会同意,楚天阔更加不会同意。如果她嫁给东方红,那么他们就都无话可说了。 若东方红心思还在她身上,她嫁东方红,那就皆大欢喜了。所有人的烦恼都解决,不会有人痛苦了。虽然无爱,但是她可以和东方红做到相敬如宾。 只是,她醒悟得太晚了,一切已经迟了。她连东方红都把握不住,又如何能撼动烟香在楚天阔心中的位置。 水脉苦笑了一下,她怎么过成了这个样子? 楚天阔对烟香一再挑衅,忍无可忍,态度强硬地回绝“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想嫁给谁?” 水脉仿佛看到那美丽的海市蜃楼轰然倒塌,一切幻想归于实际。以她对楚天阔的认知,他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心里的梦,彻底碎了。 她还争什么?她早就输得一败涂地。现在,她真是无地自容了。 东方红的心,空落落的,并不比水脉好受到哪去。 而其他人,则是一脸不可名状的神色。真是难以想象,一向温文尔雅的怀扇公子,也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且,他还当众自己说出来,真是令人瞠目结舌。 当然,楚天阔这话,不仅是说给在场的人听,还说给躲在暗处监视的人听。反正,这事也不是秘密了。碧香山庄的人,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远在皇宫里的父皇,应该也是知道的。 这话一出,瞬间冲刷了东方红与烟香之事对众人的困扰。只是,如此一来,楚天阔谦谦君子形象大打折扣。 为了能绑住烟香,他只能出此下策了。 众人悻悻,不知道说什么好。 烟香脸上迅速涨起了一层红晕,一双眼睛眨了眨,感觉受了不可容忍的羞辱,满脸火辣辣的。 这个哑巴亏,她是吃定了。她跟别人说,他们是清白的?那不是显得她魅力不够?她一时竟反驳不了。 许多双目光看向烟香,烟香羞得无地自容,捂着嘴跑了。 楚天阔连忙追了出去。 当日,一大帮人在碧香山庄住了下来,他们配合着下人们张罗婚事,忙得不亦乐乎。 整个碧香山庄张灯结彩,到处是充满喜庆气息,人人欢天喜地,见面笑着打招呼。 然而,水脉和东方红心中颇为烦闷,两人同病相怜,情场失意。 烟香终是心太软,担心大师兄当众说出她和他生米煮成熟饭的事,会伤害到水脉。 她就算这样矛盾着。既想独自一人占有大师兄,却又不忍心让水脉受伤害。遗憾的是,她们两人爱着同一个男人。感情的事,谁也无法勉强,明明想退让,心里却是无法真正放下。 她决定找水脉澄清此事,希望两人能公平竞争。她唯一优势是大师兄的心在她身上。而水脉优势是长辈的支持,以及大师兄的尊重与愧疚。 这一番较量,谁胜谁负,尚未定论。不到最后一刻,一切会有变数。她打算着,大师兄若真娶水脉,她就退出,离开他,成全他。 若大师兄真娶了水脉,那么大师兄说出和她有染的话,势必会成为水脉心中的刺。她要把那根刺拔掉,这样,大家心里才舒坦。 于是,烟香单独去找了水脉,把这件事聊开了。 “水脉姐姐,你千万不要误会。其实,我跟大师兄还是清白的。我们是有同床共枕过,但是并没有逾越规矩。” 说这些话的时候,烟香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心虚呢? 摸~摸~亲~亲算不算逾越规矩了?她很汗颜啊!若不是大师兄意志坚强,她早诱他成事了。现在说这话,不厚道啊! 烟香的本意是让水脉心里舒坦,哪知好心办了坏事。水脉竟生出一种错觉,被狠狠打脸的感觉。 这样一来,水脉心里更加添堵了。从烟香话里行间,无不彰显着楚天阔对她的爱护与宠溺。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这样的吧。水脉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六章假扮烟香 水脉想明白了楚天阔跟她说的话。他这辈子只爱烟香一人,不可能会爱上她。她若是坚持要嫁给他,她只能得到名分。 或许,会有他的赤诚关心与照顾,但绝不会有爱。 她想明白了迟乐师兄跟她说的话,这门婚事不要坚持了,让她别再痴迷楚天阔了。 心灰意冷后,是大彻大悟。她脑中忽然浮现出凤南阳看她命相时说的一番话。 眷属无缘岂易逢,也应说过两三重。纵然勉强成亲后,只恐相逢是梦中。 当时,她不能理解这话的含义,现在,她深刻体会到了。 而她做的那个皇后梦,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都说梦是相反的,她却把它当真了。那是支撑她和楚天阔在一起的强大动力。事实上,不过是自欺自人的把戏。 她下决心忍痛割爱了。 水脉心里很痛苦,面上仍是带着温和的笑,只是,这微笑中透出了心酸。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烟香,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其实很清楚,天阔心里只爱你一个。原谅我曾一时糊涂,妄想过他能改变心意。但现在,我知道那是不可能了。他太爱你,甘愿为你改变,连面子他都可以不要。我实在不忍心让他如此为难。所以,我自愿退出成全你们。” 烟香怔住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也料不到水脉会这么说。 起初,在听到水脉要成全她的那一刻,她满心欢喜。但是,这欢喜持续了片刻,就立即被烦闷代替。 这样的欢喜,是建立在水脉个人痛苦之上。她怎么忍心,让水脉独自一人承受?水脉为大师兄付出了那么多,最终一无所获,对她何其不公? 水脉是那样好的一个人,若非真的放不下,她根本不会答应婚事。 烟香无比沮丧“水脉姐姐,你别这样想。大师兄是心甘情愿娶你,长辈们也都看好你们的婚事。再说,你更适合陪他在宫中生活。输给你,我心服口服。我相信大师兄的为人,你若嫁他,会幸福的。他待你,终究与其他红颜知己不同,你一直在他心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 水脉何尝不明白烟香说的这些。她比谁都清楚,楚天阔对她的感情,有敬重,有感激,有愧疚,还有其他,唯独没有爱。 烟香说的没错。她若嫁给楚天阔,楚天阔必定不会委屈她。可是,会幸福吗?未必!跟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子生活在一起,患得患失,谈何幸福? 她的幸福,就是爱的人能幸福,只要楚天阔和烟香幸福,她就幸福。 虽然,水脉和烟香是情敌,两人却情如姐妹,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水脉如亲姐姐一般疼爱烟香,照顾烟香,看烟香难过她也心伤。 只可惜,她们爱的是同一个男人。 水脉决定不再要跟烟香争抢了。她的思路越发清晰起来,坚决要放手了。 “烟香,我真心实意祝福你们。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水脉眸光湿~润,本想表现得云淡风轻,却难掩内心的失落。这句话发自她的肺腑,耗尽她的力气才说出。 烟香是个率直心性之人,并不会矫揉造作。见水脉态度如此真挚,语气如此坚决,她能体会水脉的良苦用心。除了在心里替水脉惋惜与难过外,并没有再假惺惺地推来推去。 她激动地抱住水脉,浑身微微颤抖着说“水脉姐姐,谢谢你的成全。你人这么好,一定可以找到比我大师兄更加优秀的人。” 水脉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心中已有了盘算。 两人不再开口说话,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状态。 “哦,对了,有件事想请教你。” 隔了许久,烟香轻轻推开了水脉,从兜里掏出一张字条来,递给了水脉。 “水脉姐姐,你看看,这是东方大哥的笔迹吗?” 这张字条,是烟香在自己房间看到的。字条上的内容,是东方红约她今晚到他房里,有要事相商。 烟香找遍了整个碧香山庄,找不到东方红的踪影。后来才听说,他是发喜帖去了,晚上才会回来。 她本决定晚上赴约去见东方红,又有些顾忌大师兄。 现在的楚天阔,堪称是醋桶,一旦让他知道,她背着他见东方红,那少不了一顿家法伺候。虽然是无比甜蜜的惩罚,但是她也不能一直惹他生气不是。 近两日,楚天阔忙着帮三对新人操办婚事,忙得不可开交。烟香寻思着,还是不要给他添堵了。 烟香给水脉看字条,无非是想让水脉代她去见东方红罢了。 水脉觉得这张字条透着古怪。以她对东方红的了解,他并不是无聊之人。可字条上的字,确实是东方红的字迹没错。之前在长风镖局,她见过东方红写请帖,认得他的字。 斟酌片刻,水脉非常善解人意地开口“是他的字迹没错。烟香,晚上我代你赴约吧。” 烟香一时感动得说不出话来。这水脉姐姐,真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不用她开口求帮忙,自动把事包揽了过去。感动归感动,她难得心细一回。 “水脉姐姐,晚上去他房里恐怕不太方便,孤男寡女,惹人非议。” 烟香跟东方红拥~吻一事,被传得沸沸扬扬。吃一堑长一智,她不得不多留了个心眼。尽管水脉自愿代她赴约,她也不能坑水脉。 停顿了一下,烟香补充说“要不改日好了。” 水脉一向知书达理,自知此番作为不妥。但她深知东方红为人,忠厚老实,值得信赖,决定今晚赴约。 她三言两语打消了烟香顾虑“白日里众人在忙着张罗婚事,到处人声嘈杂。晚上夜深人静,正适合谈心。刚好,我有些话想亲自问问他。” 这么说,似乎有理,烟香不再多言。 用过晚膳,水脉便随烟香去了她房间试衣裳。烟香比水脉身形苗条,特意挑选了一套宽松的,水脉才勉强穿得上。不过这样一来,就得少穿一件棉衣。 水脉一头秀发也是模仿烟香平日发型而梳。然后,水脉往自己脸上贴了一张仿烟香面容的人皮面具。 经过一番收拾改造,水脉看起来就像烟香本人,除了举止有异外,外貌并无二致。 烟香啧啧称奇,想不到水脉姐姐也会易容术呢。水脉告诉她,这是师父苏凡传授的。 等到了亥时,烟香上榻而眠,水脉这才吹熄了烛台,走出烟香的房间,往东方红房里而去。 咚!咚!咚! 正要就寝的东方红,听到外面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只得拖着疲倦的身子去开门。这一天出去发喜帖,跑了不少地方,可真是把他累得够呛。 知府大人方弘义念在他多年办案有功,特准许他一个月的假期,让他歇一歇。谁知,他追随烟香跑来这碧香山庄,在这做着比捕头还累人的差事。 不过,能为朋友效劳,他乐意之至。只叹他自己的婚事没着落。 房门打开时,看见来人,东方红像被点中穴道一般,浑身僵硬,呆愣住了。这么晚了,烟香来找他做什么? 水脉迈着轻盈的步子往房里走,兀自在桌前的凳上坐下。 过了好半天,东方红有些回过神来,抬眸朝房里的人望了一眼。 这门,关还是不关?一时间,东方红有些犹豫,关门的手,僵在那里。 “把门关上吧。”水脉模仿烟香的语气口吻说话,竟有几分像,并没有惹起东方红的怀疑。 闻言,东方红像是找到了支撑,反锁上了房门,沉默着走到水脉身旁坐下。 这对水脉来说,是相当尴尬的处境,夜深人静,来找男人谈心,若是传出去有点伤风范。更何况现在碧香山庄人多嘴杂。 她有点懊悔,不该来此。 因为楚天阔当众宣布烟香是他的人,使得东方红大受打击,不再对烟香心存念想。他自告奋勇去发请帖,为的是避开烟香,却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来。 这样的相处,让东方红觉得异常尴尬,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寂静的夜,昏黄的烛光,给黑夜点缀,照亮了漆黑的屋内。 那柔和的烛光,照亮了人的面容,却照不清人的内心。 许久,两人都不开口说话,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寒风从窗户缝隙以及门夹缝灌进来,水脉冷得微微发抖,不禁在手上呵了一口气。 见状,东方红皱了皱眉,起身取了件厚厚的披风来,默默无言给她披上。 这披风,带着他的气息,动作温柔,触动了水脉心底的那一根弦。原来,被男子呵护宠溺是这种滋味。 尽管东方红此时把她当成烟香,真切的关爱她却体会到了,浑身充满了暖意。这样的呵护,是她在楚天阔那里没有体会到的。 终于,水脉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以前爱水脉,为何又钟情于我?是不是为了成全她和……我大师兄?” 她把自己代入烟香角色,模仿烟香的说话方式,感觉无比别扭。称呼差点弄错,险些露馅了。如果一下子就被东方红识破她假扮烟香,那她一晚上的打扮白费了。 东方红感觉无比怪异,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只是怔怔而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回答我。是否因为成全水脉,才想要跟我在一起?” 这个问题,或许东方红会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他的回答至关重要。如果,东方红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追求烟香。那么,水脉愿意放弃楚天阔选择东方红。 只要东方红心中对她还有爱,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东方红很坦诚“开始,我是有过这样的想法。碰巧,那时你也有成全他们两人的意愿。我陪你演戏,演着演着,我就分不清戏里戏外了。” 这番话,并无引起水脉的不适,也算与她的想法吻合。 然后,东方红接下来的话,令她震撼不已。 “那日,你当着楚天阔的面,故意跟我亲昵刺激他,你是无心之举,却一直刻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一刻,我真的对你动心了。” 水脉明白,东方红说的,就是外面的传言。 “我渐渐被你吸引,慢慢发现,你比水脉更爱楚天阔。你一天到晚把他挂在嘴边,你的心里眼里只有他。你霸占着他,不让其他女子对他有想法。我没想过跟楚天阔争你,没资格争,也争不过。只要你幸福就好,我怎么样都可以。” 水脉听得眼眶微湿,喃喃自语“为什么?我到底哪点不如她?为什么你们都爱她,不爱我?” 什么状况?东方红诧异了一下,瞬间就反应过来“你不是烟香。你是水脉。” “呵!知道是我,很失望吧?”水脉受了刺激,眸光深沉了几分“我若不打扮成她的模样,我还听不到这些话。” 东方红微微呼出一口气“烟香真性情,从不会隐瞒内心,跟她在一起,轻松惬意。虽然她任性胡闹孩子气,但是她单纯善良积极向上。跟她在一起,活力四射。” 水脉自嘲一笑,幽幽道“东方大人喜欢心直口快之人,那我也不避讳了。我心里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她掏出一只翡翠镯子,借着烛光,伸到东方红面前晃了晃。 一见那只镯子,往事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这只镯子,他曾摩挲无数回,想象它戴在水脉手腕上的情景。那时候,他苦苦恋着她,爱而不得。 可是,他后面怎么会爱上烟香呢? “若我没猜错,这镯子是你转交给楚天阔的吧?当初,你可曾想过亲手送与我?” 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逼问得东方红心虚,面色潮、红起来。他艰难地点了点头,轻声说“当初,我确实偷偷想过亲手把它戴在你的手上。可是,向你求婚时,你拒绝的那番话,让我彻底心凉了。我……” 水脉的眼睛猛地一酸,不争气的泪水落了下来。她不无遗憾地说“为什么你要放手?你曾说过愿用此生等我,你曾发誓非我不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八十七章歪打正着 东方红面上尽是错愕之色,他是说过这话不假。可是,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何为永远? 现在,面对水脉的指责与质问,他竟无言以对。 看着她落泪,他的心,莫名被揪痛了。 过往两人相处的一幕幕从脑海里最深处浮了上来。他对她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他为她监守自盗,罔顾法纪,私自拿金丝软甲换她的命。他为她写情书,他为她牵肠挂肚。 在她伤重昏迷期间,他心如刀割,恨不能替她承受。 原来,他对她的感觉一直没有磨灭,只是被他埋葬在心底深处,不忍触及。 他刻意压制住对水脉的感觉,转而去爱烟香。 他一直以为自己爱上了烟香,并不断说服自己,催眠自己,他爱的是烟香。可是,此刻,他无比清楚了解自己的感受,他爱的人,一直都是水脉。 看到水脉哭,他心痛,仿佛心要碎了一般。他对她的爱,原来一直都在。 接着烛光照耀,他清晰看见了她明眸中的晶亮和眼角的泪滴。他特别想上前拥住她,却不敢付诸行动。 东方红目光温润看着她,语气无比柔软“水脉,我对你的承诺,依然作数。你若愿意嫁给我,我会一心一意对你,一生一世爱你。” 水脉低低一声叹息,似有无限感伤“那你娶我吧!我好累,需要一个宽厚的肩膀靠一靠。” 她不知道,这么说,将来是否会后悔。只是,她必须如此选择。不嫁东方红,就得嫁楚天阔。 东方红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坚定道“好!我娶你!” 他舒展双臂将她紧紧揽入怀中“水脉,我爱你,一直爱着你。” 他饱含深情地说出这句话,本是为了缓解她的悲伤,却不料,她听后更加悲痛。 “那烟香呢?” “我跟烟香真的没什么。我没有真心爱过她,你不要吃她醋了。” 他伸出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拭去她眼角泪滴。 烛火掩映下,水脉的神色似有些奇怪。她的眸光湿、润,溢出光彩,目光呆呆望着他。 那目光……有些迷离,有些痴狂,还有些暧昧。 晕死了。她怎么会用那一种目光看他?这分明就是一种挑~逗。 周围是那般沉静无声,一股带着微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闻在鼻子里,全身似乎渐渐在酥~软。 “夜深了,我先回房了。”说话的声音有些飘忽,水脉站起身来,发觉头有些晕。 明明没有喝酒,她却感觉像酒醉了一般。她察觉到房里的气味不对劲,想去开门透透气。然而,整个人脑袋昏沉沉,分不清方向,脚步歪歪斜斜,像踩在棉花上。 这种感觉似曾有过。在长风镖局里有次林小曼给她下了药,差不多是这样的感受。 只是,这一次的感受更强烈,满身泛滥的情潮无法抵挡,浑身像燃起一把火,烧着了身上各处细胞。 她面红耳赤,身下某处如同蚂蚁钻心般奇痒无比。好热,皮肤好烫,好想把衣裳脱了。 腰间一紧,有只手牢牢抓住了她,炽~热的气息贴近。 他的声音压抑而喑哑“水脉,不要走,今晚留下来陪我。” 明明是想拒绝的,到口的话,却变成不着调的低吟。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是谁?是谁在亲吻她的耳~垂?呼出的热气,还有唇间柔软的触感,都带起了一股酥麻的电流,像是挠痒痒一样窜过全身,令她抑制不住的舒服颤抖。 有些熟悉的男性气息,喷洒在耳边,清新又好闻,令她忍不住想凑近。她微微一颤,伸手勾下那俊朗的脸庞,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男性的气息仿佛通过口腔传到了四肢百骸,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只得依附于他才能勉强站稳。 天旋地转间,他已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而去。 意识一路随着他的撩~拨渐渐薄弱,直至消失殆尽,体内那股火焰越是越烧越旺。 摇曳的烛光里,他满脸通红,眼中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欲。 一件件衣裳被剥落在地…… 他在进入的一瞬间,坚定而深情烙下了一生誓言。 长夜漫漫,星光隐现,燃烧的烛火渐渐熄弱。 冬日的暖阳释放出万丈光芒,照耀在寒气弥漫的大地。阳光透过帘子照进屋里来,空气中充满男女欢~爱后的甜腻气息。 浑身酸痛,骨头像散了架一般,水脉不舒服地动弹了一下,下~身立即传来撕裂般痛楚。 她努力打开重重眼皮,想要坐起来,却软绵绵没有力气。 蓦地,一只手伸了过来,揽住她的腰,将她拉了过去。光滑的皮肤紧紧相贴,这样真实的触感,似乎两人都没有穿衣服。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他们…… 充斥脑海的,除了身体上的疼痛吗,还有心理上的疼痛。她失~身于东方红,配不上楚天阔了。委屈,痛楚,羞惭,一股脑儿全都转化成了泪水。 她知道昨夜是中了春~药的缘故,不然,东方红不会这么对她的。 一次又一次,一次再一次,做个不停…… 她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吧。老天爷不忍她受煎熬,出手帮她了,生生掐断了她对楚天阔的念想。 东方红的手指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既心痛又喜悦“水脉,你一定很痛吧?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 水脉一张脸,红得不能再红“这不怪你。我们可能是中了春~药了。” 中了春~药?东方红又恼又喜又兴奋又自责,脑中回想着昨夜的疯狂。 体内逐渐高涨的火苗,让他的头脑越来越模糊,一切只是出于人的本能,随之与她一切坠入情崖深渊。 整整一夜啊!那灼热的欲望就没有消退过。 他本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原来是春~药在作祟。 想到她未尝云雨,初次就遭受这样的摧残,东方红无比心痛“对不起,是我不好!” 身上是很痛,可心里似乎有些轻松。额,短暂的愤恨不甘懊恼过后,她确实有种解脱的感觉。她摆脱了心里那个沉重的枷锁,历经千辛万苦才迈出了这一步。 只是,水脉一想起昨晚的激情,窘得无地自容,只好像鸵鸟般把头埋在他的颈间。 看着她一副娇羞的模样,乖巧地依偎着他,东方红心都快融化了。他温柔的双臂抱着她,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他在她额头上印下轻柔一吻,认真承诺“以后不会再让你疼了。” 以后?水脉当即意识过来他在说什么,又羞又恼又喜,竟说不出话来。 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温热的呼吸洒在耳边,她不可抑制地脸红心跳加速。 这一刻,她真切感受到了温暖与呵护。 这个男人,是她第一个男人。虽然她不爱他,可是,她对他并不排斥。她愿用余生的时间里,努力试着爱上这个男人。 或许,她该感谢下药之人,如果没有走出这一步,她恐怕永远无法摆脱深爱楚天阔的枷锁。 “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水脉的手指,轻轻在他心口画圈,羞涩道“你昨晚说的话,可否再说一遍?” 昨晚说的话?东方红努力回想着,昨晚说了那么多句,她究竟想听哪一句? 很快,他就拿定了主意。 “我一直爱着你,没有爱过烟香。”停顿了一下,他装傻充愣“是不是这句?” 水脉噗嗤一声笑了,那笑发自内心。 “只要你高兴就好,以后我会努力逗你笑。”东方红的手搂得更加紧了,温柔的声音喃喃道“不管下药的人是谁,有什么企图,但出于私心,我要感谢他。现在,你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一听这话,水脉有些不寒而栗。昨晚,她是代替烟香赴约的,也就是说,下药之人本是要促成东方红和烟香。如果,昨晚来的人不是她,而是烟香,不知东方红此时又是什么心境? 她心有余悸,幸亏中招的是她和东方红。若是烟香,那楚天阔岂不是要痛苦一生了?还好,还好,有惊无险。 这个大概就叫歪打正着,正好成全了他们。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老天爷帮她做出选择,切断了她和楚天阔的情路。 月老暗中牵了红线,或许,东方红才是她最好的归宿。 就算因此败坏名声,许多不良后果,既然已经发生了,她坦然接受。 东方红正想开口跟她提拜堂成亲的事,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紧接着,门被一脚踹开了。 “谁?”床、上的方红沉声一吼,一记掌风正欲挥出,却发现使不上劲。 可能是中了春~药的缘故,加上昨夜索求过度,他现在浑身酸软无力,内力使不出来。 门被踢开的瞬间,水脉如遭雷击,慌乱中扯住被子裹住自己。 “来人呐!有窃贼,快抓住他!”门外响起了一丫鬟的尖叫声。 就这一声尖叫,顷刻间引来了许多人。 然而,那蒙面人踢开房门后,早就逃之夭夭了。 胡立简短地问“窃贼在哪?” “我刚看见他从那房间里出来,往那个方向逃了。”那丫鬟边说边示意比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八十八章虚惊一场 众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空空荡荡,哪有人影? 那丫鬟别用有心的引导“不知窃贼盗了什么东西,我们进屋去看看吧。” 这个提议一呼百应,一大帮人向东方红住的房间涌进去。 东方红和水脉两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群下人竟会如此肆意随性闯进房里来,还胆大包天地靠近床。 看来是楚天阔太纵容他们了,这样逾越规矩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啊!”有人低呼一声。 显然是看到了床单上那一簇暗红的血迹。在床上,会出现这样的东西,不管是不是过来人,只要是对男女之事略懂的,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似在交流什么信息,一切尽在无言中。 水脉裹在被子里,被子里的空气稀薄,入鼻的是浓郁暧~昧气息。感觉无数双眼睛透过被子像她投射过来,这种压抑的感觉令她几欲窒息。 东方红强装镇定,怒吼一声“出去!” “我们以为有人行窃,不放心才进来看看。东方大人,对不起,冒犯到您了。”胡立代表众人,为大伙冒冒失失闯进来致歉。 其他人的眼神仍是盯着榻上的人。被子有两处隆~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床上躺着两个人。 “发生什么事了?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楚天阔突然出现在身后,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当他的目光朝床上瞥了一眼,他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方才,他跟迟乐正在大堂商议婚事事宜,下人匆匆来报,庄里出了窃贼,让他赶来看看。 原来,不是窃贼,是淫贼。 这床上躺着的除了东方红,还有谁?是她吗?他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下沉,仿佛坠入无边黑暗。 迟乐才没有楚天阔那么好说话,怒气冲冲喝道“这是东方红的房间,是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要是忠勇王府发生这样的事,他早就暴跳如雷了。太不像话了!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许多人用怪异的目光看向楚天阔,那目光似有同情与惋惜,还有些惶惶不安。 “胡立,你在门口守着。其他人都随我来。” 除了榻上的两人,其余人都随楚天阔出了门。 尽管众人已经离开,还有胡立在门口把守,东方红光着身子也不好意思起来穿衣服。他怕穿衣中途有人闯进来。 水脉把头探出被子外面大口呼吸,刚才真是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二十多年来,她还没有遇到如此窘迫的事。刚才他们虽没有掀开被子一探究竟,但一定在心里猜测了一番。 这绝对是阴谋,是她误中了圈套!事情哪有那么凑巧。 “水脉,别紧张,一切有我呢。” 院中,一大帮人定定立在那里,全然没有了闯进房内的嚣张气焰。在他们的印象中,少庄主温文尔雅,体恤下人,不会轻易发火,不会苛责下人。但此刻,似乎…… 等了片刻,得不到回答,楚天阔随手指了一人,冷冷开口“来,你说!” 那人暗叹倒霉,连连摆手,显得有些惊慌“少庄主,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你们各自去收拾包袱,今日给我滚出碧香山庄!”楚天阔第一次对下人发这么大的火。 众人慌了,在少庄主的眼睛里,看到了爆炸的火。这绝不像是开玩笑的! “少庄主,我来说!” 这时,有一四十岁年纪的婆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楚天阔悲愤填胸,两眼喷火地瞅着那位婆子。 “昨晚,有人亲眼看见烟香姑娘进了那间房,一整晚都没有出来。”那婆子边说边用手指出那间房,房门踹坏了最容易辨认。 楚天阔胸口上下起伏,心中又悲又痛又怒,好几种情绪搅在一起,感觉胸口闷闷像要爆炸似的难受。 她真是太任性了!他好说歹说,才哄得她打消了嫁给东方红的念头。哪知道,她嘴上敷衍他,背地里却是这么胡闹。这么多人看着,让他脸往哪里搁? 迟乐的面上也不好看,他没有楚天阔那么冷静沉着,板着脸训斥“别胡说!一定是你们眼花了。” 楚天阔早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千真万确,是我亲眼所见。”她拍胸脯保证所言句句属实“昨晚我亲眼所见烟香姑娘进了那个房间,一整夜都没有出来过。”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不就是说明,她监视了一整夜? 众人顿时沉了脸,全都心照不宣。这不就说明了,床上另一人是烟香。昨晚,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他们两人…… 迟乐气不过,恐吓他们“你们再乱嚼舌根,再乱造谣,小心你们的脑袋。” 短暂愤怒气恼后,楚天阔渐渐冷静下来。他知道烟香胡闹,更清楚她有底限,她不会如此恣意妄为的。他刚就是气晕了,才会相信下人的片面之词。 再者,他相信东方红的为人,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烟香昨儿一整夜都跟我在一起。”楚天阔一句话,堵住了悠悠之口。 就算房里面的人是烟香,他也得护着她。不管烟香再怎么折腾,他都不会放手。 “我昨晚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烟香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诧异地问“你们在说我什么?” 哪个亲眼目睹烟香进房内的人,一脸懵逼了。怎么会这样?她明明一整晚监视着那间房,没有离开一步。方才又有蒙面人配合着踢开房门,她怂恿众人进去捉奸,恰巧被楚天阔拦住。 忙活了大半天,里面的人竟然不是烟香?这可咋整?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烟香。”楚天阔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欢畅,那脸上的笑容,像冰块在阳光下溶化着。 他飞快扫视了周围看热闹的人,飞出得意的神色。 虚惊一场!看刚才那一帮下人的反应,他还差点信以为真呢。 咦?里面的人不是烟香,那又会是谁?楚天阔低头沉思。 “烟香,他们说昨晚看见你进东方红的房间,一整夜没有出来。”跟烟香打交道,迟乐一直很随性,言行无忌。 确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人并非她本人。一整夜没有出来?烟香心存疑虑,不经意瞥了一眼那间房,怎么房门被踹坏了? 那位亲眼目睹烟香进东方红房间的人,瞬间脸色发白,慌忙改口“没有,没有。是我看错了。” “是吗?”迟乐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这些下人不好好管教是不行了。“刚刚你可是信誓旦旦保证没有看错的,现在人在这,你还有何话可说?” 烟香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一时弄不明白。她没有注意到迟乐和那人的对话,而是随口一问“那房间的门,怎么坏了?” 立马有一人回“我亲眼看见有一蒙面人踢开房间的门,一眨眼就不见了。” 楚天阔越发觉得这件事透着古怪,似乎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一切的矛头皆是指向烟香。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理清了头绪。 一股怒气涌上他的脑门,他脸色阴沉,目光落在那婆子身上“我可曾亏待过你?” 那婆子本就心虚,楚天阔刚开了个头,她就架不住心里防线奔溃。 “少庄主一向待我不薄,是我对不住您。” 众人还云里雾里,楚天阔冷冷地说“说吧,把这事说清楚。” “昨日,有一蒙面人,给了我一千两银票,让我盯紧那间房动静,并将所见所闻散播开来。” 一千两?没有听错吧。除了迟乐没啥过激反应外,其他人都张大了嘴巴。 楚天阔冷冷一笑,一千两,他父皇可真是大手笔。 他声音低沉,压着怒火问“其他人,还有要坦白吗?” “少庄主,我和她一样,有一蒙面人给了我一千两,让我配合他行事。在他踹开房门时大叫,并怂恿众人去房里捉奸。” 最后面两个字‘捉奸’,她说得极其小声,却清晰落入烟香耳中。 烟香这才明白过来,有人设计,让她晚上去找东方红,并从中搞了小动作,让她留在房中。 她首先想到的是迷~药。 糟了,看这情形,水脉一定还在东方红房中。她顾不上看大师兄如何处置那些人,只想赶去看看水脉和东方红。 烟香刚一迈开步伐,便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稍等。” 迟乐别有深意地笑了。想不到楚天阔吃起醋来,还挺有意思。他介意烟香去找东方红,居然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拉扯烟香。真是自毁形象啊。 楚天阔终是网开一面“把这两人各打二十大板,撵出碧香山庄。” “谢少庄主!” “好了,各自做事去吧。” 草率处置完下人,楚天阔拉着烟香去看东方红他们。 支走了门口守着的胡立后,烟香开口询问“东方大哥,你在吗?” “烟香,进来。”东方红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烟香征得同意,迈开步子正要往里走,楚天阔再一次拉住她“他还未起床,你去不方便。” 烟香看他那副吃醋酸溜溜的模样,在心里偷着乐,嘴上却说“要不你进去?” 楚天阔一挺胸,便要往里走。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八十九章五对新人 烟香好心好意提醒他“知道里面还有谁吗?只怕你进去更不方便。” 楚天阔无奈,只得让她进去,自己站在门口把风。 尽管心里有了预感,当烟香亲眼所见水脉和东方红平躺在床~上时,她还是怔得不行。她看得无比真切,两人满面红潮,特别是床~上那血迹无比显眼。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烟香也说不上来此时的情绪是什么,一时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按理,她是该高兴的,水脉不会再跟她争大师兄了。可她怎么有些心痛呢? 水脉没有避讳,直截了当“烟香,帮我把好门。一会儿再跟你解释。”现在,她唯有求助烟香了。 “我去外面给你们守着。” 手忙脚乱穿好衣裳,由于身上酸痛,两人用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走到门口。 “水脉,怎么会是你?”楚天阔浑身一僵,俊美的脸颊微微颤动。 “楚天阔,昨夜我们两人可能中了春~药,所以……”东方红深深吸了一口气“木已成舟,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楚天阔的脸瞬间像刷了一层漆,目光视远,看向皇宫方向,未发一言。 “大师兄,都怪我。昨日是我将东方大哥约我见面的字条,拿给水脉姐姐看。若不是我,她也不会……” 东方红傻眼了“什么字条?我没有给你写过字条。” 圈套!分明就是圈套!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溢满楚天阔心间,他的父皇为了拆散他和烟香,不惜破坏烟香的名节。 这是他的亲父皇吗?最是无情帝王家!如果,当皇帝就必须要如此狠心绝情,连自己爱的人都不能娶,那他还当什么皇帝?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如此心寒,好不容易才下定进宫的决心,全被破坏殆尽。 烟香心情复杂,之前谣言传她和东方红有染,这次分明是要坐实此事。是她的粗心大意坑了水脉,她万分愧疚,悔恨的泪水滴落下来。 “水脉姐姐,你打我骂我吧。是我害了你。” 东方红斜眼一挑,带着似有似无的笑“烟香,别自责了。我和水脉能在一起,说来还得感谢你这个大媒人呢。” 东方红的话,让楚天阔内心得到一丝慰藉。听东方红的话中之意,好似还爱着水脉? 就在前两日,东方红还和她走得近,两人还闹出流言蜚语。烟香以为,东方红是爱她的,她还想着退而求其次,选择东方红。 这才过了一夜,怎么东方红心思全转移到水脉身上了? 烟香觉得被甩,面子上有些兜不住。她脱口而出“东方红,你不是爱我吗?” 话一出口,她就懊悔了。她又任性了。 现在,东方红和水脉两人已有夫妻之实,他转而爱水脉,也很正常。这是好事啊! 东方红为博心上人一笑,竟实诚地说“我至始至终,只爱水脉一人。与你不过是演戏,一时入戏太深,真假难辨罢了。” “什么?你说你从没有爱过我?”这句话,烟香是故意这么说的,并非她真的介怀。 大概是她不爱吧,听到东方红没有爱过她,她并不难过。她特意给东方红表白的机会。若是东方红一直以来爱水脉,那是最好不过了。希望东方红是水脉最好的归宿。 “我昨晚才发现,我一直爱她。” 这话,烟香信了。因为那些曾真心爱过她的男人,都死了。除了大师兄福大命大,还好好活着。 她命带灾星,会克死爱她的男人。而东方红有一段时间一直跟她在一起,却没有事。分明,他心里并没有真正爱过她。 水脉平静的眉梢微颤,声音有些不自然“天阔,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这话,让楚天阔无比汗颜。这样的事,发生在碧香山庄,他身为一庄之主,难辞其咎。这是他父皇为了对付他而出的损招,水脉深受其害。 “水脉,我……”楚天阔也不知道该什么了。 烟香生怕大师兄又说出什么伤她心的话,索性不听为妙,未吱声就跑了。 水脉和东方红异口同声“还不快去追!” 对于春~药一事,水脉和东方红表示不愿追究。楚天阔选择息事宁人,毕竟,这样的事传扬出去,对水脉的名声不好。 而皇帝知道事情搞砸了,只怪派出去的人办事不利。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不再干涉碧香山庄办喜事。只要不是皇儿楚天阔成亲就行,其他人成亲,他无暇过问。 于是,碧香山庄接连下来的几日,都沉浸在办喜事的欢庆热闹中,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天傍晚,碧香山庄门前高挂大红灯笼,宾客往来络绎不绝。街上的人都在围观办喜事,到处一片热闹欢腾。 这一天,同时成亲的有五对新人,分别是迟乐和兰绫玉,李爽和沈梅,东方红和水脉,梅儿和胡立。 另一对新人比较特殊,是上了年纪的楚傲飞与李愁容。原本是要请他们两位长辈来主持大局,后来烟香从中撺掇,提议让两位老人家一起拜堂成亲。 对于这个提议,两位长辈竟欣然同意了。 喜乐声响彻整个碧香山庄,满堂都是喜笑的人群。五对新人在一片庆贺声里夫妻对拜。 前来喝喜酒的宾客中,有一位神色忧郁,脸上并无半点笑影,与满堂欢喜的人形成强烈反差。 烟香瞧见了陆采儿失魂落魄的模样,便拉着她到一旁小声开导她。 “陆姐姐,你是不是还没放下迟乐大哥呀?” 她瞧得真切,陆采儿一双眼睛眼睛就没从迟乐身上离开过。 不得不说,迟乐今日当新郎官,一身大红喜袍,英气逼人,风头甚至盖过了大师兄。陆采儿对他念念不忘也是正常的。 陆采儿苦笑了一下,倒也坦白“我怎么可能放得下?” 烟香呆愣了一下,微微叹了口气“陆姐姐,你把他忘了吧。你现在贵为郡主了,想找什么样的如意郎君不行?” “这辈子我非他不嫁。”陆采儿眼眸中一片忧伤之色,她若能放下,又何必苦等到现在?这辈子,她怕是要孤独终老了吧? 听见陆采儿死心塌地的豪言壮语,烟香眯了眼,笑着打趣她“难道,你甘愿给他做小?” 陆采儿很没骨气“做他的贴身丫鬟,我都愿意。” 闻言,烟香并无半点鄙视之意,反而从心底生出敬佩。她震撼无比,只知道陆采儿爱迟乐,却不知她如此痴爱,爱得义无反顾。 纵观她对大师兄的爱,畏缩不前,数次想打退堂鼓。她跟陆采儿比起来,真是自愧不如。 如今,水脉嫁给了东方红,好意成全她和大师兄,更是去了她一块心病。这来之不易的幸福,她该好好把握住的。 如果,她连陪大师兄进宫生活的勇气与决心都没有,又谈何爱他?她一直要求大师兄为她舍弃皇位,却从没有想过为他舍弃自由。她是该为大师兄做点事情了,为了他,她该努力让自己成长起来,尽快适应宫中生活。 三日后,五对新人纷纷离开碧香山庄,各自回了府宅。 梅儿和胡立去了忠勇王府,本意是给少庄主和烟香姑娘两人更多相处机会。 东方红和水脉夫妇俩一起回了凌翠阁。 一直以来,困扰水脉的想法,在与东方红有了肌肤之亲后自然土崩瓦解。此时的她,特别能理解兰绫玉当初跟她说的话,只要自己愿意放手,终究是能放下的。 这三日来,他们两人形影不离,她渐渐发现了东方红的好。以前,是自己蒙蔽了自己的心,忽略了身边的温暖与关怀。 她从东方红身上体会到被爱的甜蜜与幸福,这是在楚天阔那里从没有得到过的。 沈梅和李爽则回了沈家庄。 沈厚天听说两人在碧香山庄成了亲,心里有稍许的不满。不过,很快就释怀,并且喜上眉梢。 既然女儿女婿成亲了,沈厚天夫妇便着急抱孙子,催着两人赶紧生孩子。 李爽连忙询问,他们的孩子姓李还是姓沈? 沈梅当即丢了一个白眼给他,让他自己去体会。 沈厚天夫妇有些啼笑皆非,若是他们再要求外孙姓沈,只怕李爽又耍脾气,不要孩子了?急着抱孙子的两位,只好答应孩子姓李。 想不到李爽这次出奇好说话,居然同意第一个孩子姓沈,这可把沈厚天乐坏了。 沈梅正要赞叹李爽宽容大度,暗自欢喜自己嫁了个好夫君时,李爽出口的一句话,让她再次翻了个白眼。 “如此一来,只怕要辛苦梅梅了。但愿梅梅多生几个,孩子有的姓沈有的姓李,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说得真是轻巧,这是把她当母猪吗?不过,沈梅心里还是欢喜的,为他生儿育女,她乐意至极。 碧香山庄前几日举行婚事,热闹喜庆,因为众人纷纷离去,变得冷清起来。 大概是良心发现,烟香居然主动要求学习宫中礼仪规矩了,这真是出乎楚天阔的意料。 之前,楚天阔有心让烟香学规矩,以及琴棋诗画,诗词歌赋那些。甚至,他已经花重金聘请来宫中教导嬷嬷,才高八斗的女夫子,安排她们住在碧香山庄。 只是,现在他没有那么强烈想让烟香学习那些了。他就喜欢她无理取闹,言行无忌的率直个性。他生怕那些繁琐规矩以及教条主义,会磨灭烟香活泼可爱的天性。 然而,烟香下定决心要学,并信心十足保证她能学有所成。楚天阔宠着她,由着她来。 那些教导烟香的嬷嬷和女夫子,为了巴结楚天阔,都很用心教烟香,倾尽毕生所学教她。 自愿学和被逼学,差别真的很大。烟香自愿学,肯动脑筋花心思学,学习起来可谓是突飞猛进。 短短半月,她整个人脱胎换骨般,俏皮又不失稳重,单纯又不乏智慧,惹得楚天阔更加宠爱,视若珍宝。 其实,烟香能有如此显著进步,离不开楚天阔的付出。这段时间里,楚天阔寸步不离陪着她,与其说是嬷嬷和夫子教她的,倒不如说是楚天阔亲自教的。 他们两人不仅白日里粘在一起,就连夜晚也是睡在一起。虽然还未成亲,却比很多新婚夫妇还腻歪。 只是,这样温馨甜蜜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突如起来的一道圣旨,给他们的生活掀起一阵波澜。 这道圣旨的大体意思是永安王和夏文萱成婚,让楚天阔携带烟香进宫喝喜酒。 楚天阔本不愿让烟香进宫,在他未劝服父皇时,他怕父皇对烟香不利。后来听说陆采儿、迟乐他们也被传召进宫,才改了主意,决定带烟香一起进宫去。 永安王和夏文萱成亲定在三日后。 今日,皇帝借着要众人参加婚事的由头,召集了文武百官,以及楚天阔一干人等,在养心殿议事。 皇帝坐在龙椅上,询问站在养心殿前的陆采儿“陆姑娘,朕曾答应为你挑选夫婿,现下,文武百官都在场。你好好选选,不管选中谁,朕都会给你做主。” 站在队列前的迟乐大骇。原来,皇帝提前一天召他们进宫,是为了给陆采儿选夫,他大呼上当了。早知道有这事,他就借故不来了。 满殿堂的人皆把目光投向陆采儿,绝大多数人昂首挺立,展示自己的风华与气度,希望这位美貌妖~娆的双元郡主能选中自己。 唯有迟乐低着头,眼角余光看到陆采儿缓缓向他走来,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真是失策啊,他该劝绫玉陪他一起进宫的,至少这种场面绫玉可以帮他挡一挡。 他心中默念,别选我别选我,我可是有妇之夫了。 偏偏,事与愿违。陆采儿走到迟乐面前,再也挪不动步伐了。 迟乐眼前一黑,叫苦不迭,拼命向陆采儿使眼色,示意陆采儿走开。 烟香暗中对陆采儿竖起了大拇指,真是有魄力啊。 许多官员落选,暗暗叹了口气。 皇帝明知故问“陆姑娘,这是选中哪位?” “皇上,臣女选中迟王爷。”陆采儿面若桃花,脸颊红晕,坚定的声音回荡在迟乐耳边。 烟香对陆采儿佩服得五体投地,为爱勇敢痴狂,为爱不顾一切。这要是迟乐拒绝了,那该多没面子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九十章完璧之身 楚天阔把迟乐的窘状瞧在眼里,不禁嘴角一抿,不厚道地笑了。此前,迟乐说他脚踩两条船,他调侃迟乐,终有一天会轮到迟乐遭遇左右为难。他当时只是随意说说,没想到此刻应验了。 有时候,你不想找麻烦,麻烦却偏偏找上你。 殿上几十双眼睛皆盯着迟乐,那些目光大多数饱含嫉妒。 陆采儿和兰绫玉皆是凤城四大美人,迟乐不知怎么走了狗屎运,居然使得两位美人倾心于他。 “好!”皇帝站起身来,龙颜大悦,兴奋地拍着手掌“迟王爷忠君爱国,乃是国之栋梁。今日,朕就做主,赐婚……” 话还没说完,迟乐迫切打断“皇上,此事万万不可。臣已娶兰王妃,岂可委屈郡主当妾。” 烟香心情复杂。迟乐拒绝陆采儿,她为陆采儿感到愤恨。同时,她又为兰绫玉感到欣慰,有这么个男子死心塌地爱着,真的很幸福。 “这……”皇帝面露难色,以征询的目光看向陆采儿。 “皇上,迟王爷娶兰王妃在先,臣女甘愿为侧妃。”陆采儿真是豁出去了,明知迟乐拒绝她,她仍像飞蛾扑火般,一往直前。 皇帝很欣赏陆采儿这般敢爱敢说的气势,朗声道“既然陆姑娘心甘情愿嫁你为偏房,迟王爷莫再推迟了。朕做主,让你们二人择日完婚。” 迟乐惊出一身冷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求皇上收回成命,臣不愿再娶,只想与王妃相守到老。” “大胆!”皇帝脸色大变,勃然大怒“朕乃是一国之君,君无戏言。迟王爷抗旨不尊,莫非项上人头不要?” 也难怪皇帝大发雷霆之怒,还没有哪个人,敢如此嚣张,当众拒绝赐婚。 陆采人脸色异常难堪,蠕动着嘴唇往后退了两步,万万没想到,迟乐会对她如此绝情绝义。 迟乐面无表情,浑身僵硬,言由心生“臣抗旨不尊,罪该万死。臣自愿领死,不愿接受赐婚。” “反了!既然迟王爷甘愿领死,朕成全你。”皇帝挥了挥手,厉声道“来人!将迟王爷打入天牢。” 烟香和楚天阔难得意见保持一致,两人都没有开口替迟乐求情。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不知该帮谁好。 若替迟乐说话,又对不起陆采儿。只好默默看着迟乐被宫人带下去。 楚天阔心中有数,父皇并不会真对迟乐怎么样的。也许,迟乐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公然拒绝赐婚。 陆采儿却是大惊失色,事情演变成这地步,是她不愿见到的。她只想努力一把,若迟乐真拒绝她,她也该死心了。哪成想,皇帝直接将迟乐打入天牢。 “皇上,臣女不嫁了,求皇上饶了迟王爷吧!”陆采儿跪地不起,磕头求情。 “陆姑娘,快快请起。这桩婚事,朕会为你做主,由不得迟王爷不答应。如果,朕连这都做不了主,还有何能耐当这大西国皇帝?” 这番话,令陆采儿、烟香、楚天阔颇为震惊。生怕迟乐太固执,真会触怒皇帝,暗中替迟乐捏了一把汗。 殊不知,给陆采儿赐婚只是个引子,皇帝真正用意是要找烟香麻烦。 过了片刻,皇帝再一次开口“烟香,朕听闻你与东方红情投意合,今日做主为你们赐婚,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爆炸性的消息,令烟香猝不及防。天啊,她哪里能想到,皇帝会如此直接,一口咬定她和东方红有一腿。 要不是近段时日学了不少规矩,使得她性子沉稳了些,按以前毛毛躁躁的性子,绝对会牙尖嘴利顶回去。 楚天阔欲开口帮烟香说话,烟香已优雅从容行了礼,落落大方地开口说“东方红深爱水脉,三日前,两人已经拜堂成亲了,民女由衷祝福他们。民女与太子情投意合,望皇上成全。” 楚天阔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笑,烟香收敛心性,不再毛毛躁躁,乱发脾气了。她这样子也是很可爱的,这一番话说得很得体。真是孺子可教也。 他的目光注视着烟香,两人对视间,他眼里的宠溺与爱恋一览无遗。 皇帝看得更加窝火,心头像被什么堵住了。即使此刻烟香已有所改变,仍是难以抹去她在他眼中傲慢无礼的粗鄙形象。 他绝不允许她嫁入皇家。不仅因为他对她的厌恶,更是因为皇儿对她太过迷恋。自古红颜祸水,他不能让她成为皇儿的软肋。 “太子选妃,自然要求德才兼备。像你如此行为放~荡,不知检点,也妄想嫁入皇家?” 做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皇帝满怀讥讽地轻笑出声,肆无忌惮地污蔑烟香。 这样的话语,饱含羞辱之意,瞬间满殿堂的目光皆投向烟香。 烟香的脸当即火辣辣燃烧起来,那些投向她的眼神,带着鄙夷与嘲讽,更多的是轻视。谁又会怀疑皇帝恶意中伤她呢? 不过,尽管饱受羞辱与轻视,她仍是咬紧牙关忍下来。近些时日学习宫中规矩,知晓这样的情况不宜与皇帝正面冲突,若她大呼小叫,只会更加激怒皇帝,激化矛盾。 她知道,即使她咽得下这口气,大师兄也不会让她受此委屈。 她牢记大师兄进宫之前叮嘱她的话。若是父皇为难她,让他处理就好。 她抿紧了唇,暗中捏紧了拳头,好不容易才忍下来。 “谁人不知儿臣钟情烟香?父皇为何如此折辱儿臣?儿臣与烟香两~情~相~悦,若说烟香行为不检点,那儿臣岂不是成了奸夫?“楚天阔胸口有团气在翻滚,眼帘低垂,表情平静,烟香却看到他握着拳头的手在发抖。 不难想象,大师兄的心里一定比她还难受。皇帝讨厌她,她能理解。可皇帝因为讨厌她,而污蔑她,大师兄定是不依的。 “她蓄意勾搭皇儿,无媒苟合,有失风范。朕可有冤枉了她?”皇帝的脸上一片凝重肃穆之色,王者的霸气与威压将殿里的人震慑住。 听到这,烟香的耻辱感荡然无存,反而面上浮起一丝骄傲神色。 不知为何,她竟想笑。是的,她此时才佩服大师兄的先见之明。要不是大师兄定力好又深谋远虑,她此刻怕是百口莫辩了。 “父皇是如何得知儿臣与她无媒苟合?父皇又是何时撞见她勾引儿臣?”楚天阔本可以一举反击,却故意设下圈套,等着父皇往里钻。 既然当众撕破脸,皇帝也不打算藏着掖着,随即招来密探,当众说出他们在碧香山庄的所见所闻,揭发楚天阔与烟香夜夜同床而眠的事实。 听完密探的指认,几乎文武百官都认定两人无媒苟合了。就连陆采儿也是惊讶不已。她有心替烟香说话,却怕帮倒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楚天阔忍无可忍,不悦道“父皇倒也爽快,承认派人监视儿臣。” 这句话令皇帝面上一僵。 楚天阔挖了坑,等着父皇往下跳“既然父皇认定儿臣与烟香暗度陈仓,不如,儿臣与父皇打个赌,如何?” 皇帝挑了挑眉,简短问“赌什么?” 不知皇儿葫芦里卖什么药,他倒是乐意打赌的。 他派出去的密探,皆告知皇儿与烟香两人夜夜同床而眠。他也年轻过,深知男女之事,一时情难自禁,偷尝禁果很正常。 再加上他派人调查过烟香底细,她曾与山贼头目陆浩同住凤尾山陆家寨,并与陆浩订过亲。山寨那是土匪窝,在那里面呆过,哪可能干净?山贼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她保留清白? 再者,她曾与纪正同住在昙花山的茅草屋。那么多时日,孤男寡女呆在一起,纪正又钟意她,怎么可能放过她?很可能早就下手了。 总而言之,皇帝认定了烟香早就没了清白。 “就赌烟香还是完璧之身。如何?”楚天阔一脸平静神色,全然看不出一丝内心真实想法。 皇帝十分感兴趣,微微一笑“好,朕愿赌!怎么个赌法?” “若烟香仍是完璧之身,父皇允许儿臣娶她为太子妃。若烟香已是残花败柳,儿臣甘愿与她兄妹相称,再不会提及娶她之事。如何?” 闻听此言,烟香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瞬时吓得面如死灰,陷入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大师兄,似乎在向他传达什么重要信息。 楚天阔注意到了烟香的怪异,一双眼睛注视着烟香,陪着她演戏,两人配合默契。 他当即面色大变,整个人呆愣住,不安的情绪从他全身蔓延开来。 皇帝察言观色,将两人的慌乱不安尽收眼底。 他居高临下望着众人,表情一如既往威严“好!朕就跟你打这个赌。” “来人,将烟香带下去。” 随后,烟香被带了下去,由后宫中的女官检查验身。 全殿堂的人,默默等着检验结果。 皇帝嘴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费劲心机拆散两人,终于要大功告成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烟香让后宫的女官彻彻底底地检查了一遍。 结论令皇帝难以置信,烟香仍是不折不扣的完璧之身。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九十一章愿赌服输 烟香抬起下巴,气势高涨,无比得意地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满殿的人皆很惊讶,就连皇帝也是震惊无比。怎么会这样? 两人日日同床而眠,为何还是赤子之身?莫非楚天阔不举? 许多人向楚天阔投去审视的目光,带着鄙夷与嘲讽,看着无比怪异。 楚天阔忽略了异样目光,只在心里偷着乐。他觉得父皇虽然行为处事极端,却也讲究诚信公平,起码没让女官说假话。 刚才烟香被带下去时,他还有些担心,万一父皇铁定了心污蔑烟香,那他又该如何。 现在好了,一切真~相大白。 “父皇,愿赌服输。既然烟香已经证明清白之身,请父皇信守承诺,封她为太子妃。” 短暂的震惊过后,皇帝咧嘴笑了。检查得出这样的结果,他不怒反喜,倒不是他对烟香改观,而是为皇儿感到骄傲。皇儿真是好样的! 他那番言行,本是要贬低烟香,却也连累皇儿声誉受损。好在皇儿洁身自好,懂得自重,不落人口实,不失为万民表率。他为皇儿有如此定力与忍耐,深感欣慰。 日后,皇儿登基,必定会是个隐忍有担当的好皇帝。 然而,这也间接表明,皇儿对烟香的宠爱与呵护。若非爱得深沉,绝不会如此为她克制隐忍情、欲。 倘若皇儿登基,烟香必定会成为他的软肋。无论如何,他要阻止他们在一起。只有无情的帝王,才能治理好这大西国。为了大西国的百姓们,他唯有牺牲皇儿的幸福了。 日后,皇儿登基为帝,定能体会他的良苦用心。 在国家大义与个人情感之间,皇帝选择前者。 “是朕对烟香有所误会。烟香与皇儿青梅竹马,情同手足,朕决定……”皇帝话说了一半,突然停顿下来。 楚天阔和烟香相视一笑,心情仿佛拨开乌云见晴天般明朗。他们自然以为皇帝信守承诺,遵照赌约成全他们。 “朕决定封烟香为常乐公主,赏赐黄金万两,府邸一座。”皇帝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殿堂,萦绕于众人耳畔。 那瞬间,烟香直瞪瞪地望着皇帝,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楚天阔耳朵里哄了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 那些文武百官一脸惊叹神色,皆用嫉妒的目光看向烟香。 陆采儿被封郡主,已招来无数朝臣的羡慕嫉妒恨。此刻,皇帝金口一开,竟封烟香为公主,赏赐万两黄金,一座府邸,真是天大的恩宠。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竟能靠着太子的关系,朝夕之间飞上枝头当凤凰。 谁又能知道烟香内心想法呢?她并不稀罕当什么公主。诚然,黄金万两,府邸一座,这样超级丰厚的赏赐,对她来说还是诱~惑力十足的。 只不过,她虽爱财,但更爱大师兄。接受封赏,意味着她跟大师兄玩完了。 未等烟香开口,楚天阔难以抑制内心的不满,愤怒低吼“父皇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出尔反尔?若是父皇执意如此,请恕儿臣不孝。“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皇帝心硬如铁,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此举必会伤害父子感情,皇帝心知肚明,但他心意已决,难再更改。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皇帝转而看向烟香,一声令下“烟香,跪下听封。” 楚天阔气得说不出话来。 见大师兄搞不定,烟香只得跪下,不卑不亢地拒绝“皇上,民女只是一孤儿,愚昧无知,粗鄙不堪,不配封赏,求皇上收回成命!” 即使有了迟乐拒婚的前车之鉴,再出现烟香拒绝封赏,朝臣们仍是低头窃窃私语。这种天上掉下馅饼的事,居然会有人拒绝?况且,抗旨不尊,那是掉脑袋的事。 “朕说你配,你就配!今日封你为常乐公主,改日朕再为你择如意郎君当驸马。你跪恩吧。”皇帝态度十分强势,语气不容拒绝。 烟香试图不去激怒皇帝,小心翼翼地问“皇上,民女若是不从呢?” “抗旨不尊即是欺君。你要封赏,还是要命丧,由己选择。”皇帝额头青筋暴起,眸内的寒光能使六月飞雪。 楚天阔抿唇一言不发。此时,充斥他脑子里的,全是愤怒与不满。之前被相爷陷害,都没令他如此懊恼。 他忍了又忍,才没将狠绝的话说出口。他理解父皇的苦心,却不能接受这样的残酷安排。 烟香艰难地扯出一抹笑,眉眼间毫无畏惧之意“民女不要封赏,更不要丧命。民女劝皇上莫杀我。皇上若杀了我,太子会恨皇上一辈子。更何况,皇上答应过我师父,确保我一生无虞。” 提到师父,烟香浑身打了个激灵,当初师父说皇帝极可能封她为公主,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师父一语成谶。 皇帝察觉出此刻的烟香,像变了个人,不仅不再胡搅蛮缠,懂得以退为进。可惜,皇儿太爱她了,他实在不能容忍她。 烟香明白封她为公主的意图。若封她为公主,那她和楚天阔便是兄妹,不可成婚,有悖伦常。这分明是把她和大师兄往绝路上逼。 “真是巧舌如簧!”皇帝鼓着掌,寒光刺骨扫了烟香一眼“朕最痛恨被人威胁。就凭你也敢威胁朕?” “烟香抗旨不尊,罪犯欺君,理应处斩,即刻打入天牢!”皇帝手一挥“来人!将她押入天牢,等候处刑。” 整个养心殿的气压骤然下降,几乎全殿的人都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烟香不吵不闹,就那么静静跪在那里,等候宫人上来拿她。 几名武艺高超的女官,领命上前,就要带走烟香。 “慢着!”沉默许久的楚天阔,突然低喝一声,震慑住了周围的人。 那几名女官怔住不动。 皇帝一见事情有了转机,挥手示意宫女先退到一旁。他本无心处死烟香,只不过想告知皇儿,烟香的命捏在他手上,让皇儿乖乖听话。 “父皇,儿臣视烟香如命,她若是死了,儿臣也活不成了!”楚天阔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着失落与恐慌。 “你!”真没出息!皇帝差点爆粗口,这一次他真是被气到了。 当着这么多朝臣的脸,堂堂太子说这么丧气的话! 殿内一片哗然,朝臣们爆发出一阵骚~动。这样一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太子,实在是令人失望。以后如何继承未来皇位? “父皇,儿臣自幼在民间长大,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回到门禁森严的宫中,诸多不适。儿臣恳请父皇,除去太子之位,让儿臣留在民间做个凡夫俗子。” 楚天阔这番并非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这个太子,他不想当了。以他心慈手软的个性,悲天悯人的情怀,恐怕无法胜任一国之君。只怕大西国在他手中会毁于一旦。 他做不了无情的帝王,让她失去烟香,他生有何趣复何欢? 一番话,太子的形象在那些朝臣心中轰然倒塌。这样的太子,毫无斗志,谈何治国? 皇帝并不知皇儿这话乃是肺腑之言。只当皇儿是在跟他谈判。为了烟香,皇儿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皇帝深感痛心“你!你为了个女子,要弃朕不顾,弃大西国百姓不顾?” 烟香被大师兄朴实无华的话语,狠狠感动了一把。想不到,大师兄为了她,甘愿舍弃皇位。为了避免父子起冲突,烟香只得做出牺牲。 “皇上,民女不要当什么公主,只想当个平民。民女可以对天发誓,不再纠缠太子。”烟香说着,三个手指头指天,立下誓言“民女自愿与太子分开,这辈子永远不会进宫。如有违背,不得好死!” 这样的保证,皇帝该满意了吧? 果然,皇帝很满意了。“好!很好!皇儿,你听到了吧?” 楚天阔轻轻点了点头。 陆采儿觉得楚天阔的态度十分奇怪,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不满,反而有种超脱的淡然。 总算去了块心病,皇帝这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皇上,民女告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话已说出口,烟香一刻都不想继续在这宫中呆下去了。 “后日永安王成婚,你就留下喝完喜酒再离宫。”皇帝心情大为好转,继续说道“今日召诸位爱卿前来,是有喜事要宣布。” 皇帝说着,朝刘鑫递了个眼色,刘鑫立即拿出一道圣旨,当众宣读起来。 烟香本不想听,终究是无法摆脱强烈的好奇心。她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圣旨大意是皇帝替大师兄挑选了太子妃以及两位侧妃。 她本已下定决心陪大师兄在宫中生活,学习规矩,收敛心性,奈何皇帝仍是不容许她嫁入皇家。 她不悲反喜,正好她可以闯荡江湖,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去。 出乎皇帝的意料,皇儿楚天阔对赐婚一事竟一点意见也没有,温顺得出奇,反而让他心里生出一丝不安。 宣读完圣旨,皇帝屏退了殿堂内的众人。 烟香随着人潮离开了养心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六百九十二章不爱江山爱美人(大结局) 养心殿里只余下皇帝与楚天阔父子俩。 见皇儿楚天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皇帝开门见山说“现在又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父皇,前阵子碧香山庄出了件大事,你可知情?” 终于提到这事了。皇帝的心咯噔了一下,生出了几分愧意。事情发生后,他设想过若是皇儿质问他,他该如何面对? 当身临其境时,皇帝倒是坦然了。他不屑于说假话“这件事是朕授意的。朕原想借此拆散你跟烟香。只是,朕不知为何受害者变成水脉。” 楚天阔有些无奈地望着父皇,眼底深处满是浓浓的复杂之意“父皇,你可知此举会毁了烟香?你可曾替儿臣考虑过?你可知儿臣心里有多痛?”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皇帝无言以对。在这件事上,他是对不起皇儿。皇儿自幼流落民间,他未曾尽过一个父皇的责任,心里深藏的愧疚排山倒海涌来。 “父皇,你为什么要苦苦相逼?” 皇帝低低一声叹息,眉眼之间锁着深深的哀愁“朕只是想逼她离开你。你想娶谁都行,唯独不能是烟香。” 楚天阔清澈的眼眸黯淡下来,声音平静“为什么?” 皇帝的脸庄重得像座大理石雕像,肃然道“你是太子,是储君,是未来大西国的皇帝。只有无情的帝王,才能治理好这天下。你如此深爱她,她会成为你的软肋。” “父皇,儿臣可以放弃皇位,绝不能失去烟香。若是当皇帝的代价是与她分离,儿臣情愿不当皇帝。”楚天阔斟酌再三,才将心里话袒露出来。 皇帝低吼“你说什么?” 楚天阔神色忧郁,‘扑通’一声跪下,眼泪从他那凝滞的眼睛里像泉水样地流~溢出来。 “父皇,儿臣不想当太子,更不想当皇帝。你就当儿臣二十四年前,已丧生在那场大火之中,放儿臣出宫去闯荡江湖,好吗?” 皇帝脸色惨白地咬着薄唇,声音颤抖“皇儿,你真的为了烟香,连皇位都不要,甘愿为了她而负天下的百姓吗?” “父皇,儿臣自幼生长民间,早已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若是强留儿臣在这宫中,只会毁了儿臣。这是父皇所希望的吗?”楚天阔开诚布公地说“儿臣对烟香一片深情比海深,愿为她负尽天下人。” “你……你太让朕失望了!”皇帝的两眼无神,眉头紧蹙,阴郁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 “父皇,你可知这二十四年来,儿臣是怎么过的吗?” 接下来,楚天阔回忆起小时候练功吃尽苦头,初入江湖受尽欺负。前阵子被栽赃陷害,到处躲避追杀。 这些,听得皇帝无比心酸,是他的疏忽,导致皇儿沦落民间吃苦受罪。他对皇儿的愧疚无以复加。 父子俩皆落泪。 楚天阔继续往下说。 他和烟香两人青梅竹马,同门学艺,在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他和烟香同甘苦共患难,生死相依,皆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 他中毒时,烟香不离不弃,陪着他寻访名医。在半途中,烟香为了救他,被毒蛇咬伤,差点丧命。 两人患难与共的事,着实把皇帝狠狠感动了。 皇帝嘴唇颤抖,心情无比复杂“这些,你怎么不早点跟朕说?朕若知道烟香对你重情重义,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 楚天阔收住了眼泪,破涕为笑“父皇同意儿臣娶烟香了吗?” “朕答应你娶烟香,也真心祝福你们。” “多谢父皇成全!”楚天阔跪着拜了三拜“父皇,儿臣无心于皇位,求父皇下道圣旨,废了儿臣太子之位,准许儿臣行走江湖吧。” “好!朕答应你。”皇帝老泪纵横“朕还未老,还能守得住大西国。只希望皇儿日后能常来宫中看看朕。” “父皇,请恕儿臣不孝!日后儿臣一定常回来宫中看望父皇。” 当日,父子俩在养心殿里,把酒言欢,同榻而眠。 忠勇王府里,兰绫玉听说了迟乐拒绝皇帝赐婚,被打入天牢,内心百感交集。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全是迟乐对她的呵护与宠爱。 想起之前在云雾山山顶,他指着她俯瞰一处府邸,他说以后那就是我们的家。那一刻,她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了。 那一日,她问他,若有一天皇帝给你赐婚呢?他并没有当回事,只是随口一说,大不了王爷不当了。 现在看来,这事没有那么简单,搞不好命都没了。 她是不情愿迟乐再娶,可若是不娶陆采儿会要了他的命,她情愿他好好活着。思来想去,斟酌再三,兰绫玉决定进宫面圣,挽救夫君的命。 进了宫,见了皇帝,兰绫玉表明愿意让陆采儿进忠勇王府,皇帝很爽快地把迟乐从天牢里放出来了。 得知兰绫玉自作主张,答应了皇帝的赐婚,迟乐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绫玉,我本来有计策摆脱这次赐婚,你却答应了。这下我无计可施了。” 站在暗处看着两人,陆采儿心情低落。她一心要嫁迟乐,只求名分,不求其他。可是,真的如愿要嫁给他了,她为什么没有预想那么开心呢? 或许,得不到的东西,迫使人更加去想得到罢了。 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她和兰绫玉约定好的,兰绫玉愿帮她问出迟乐的心意。 陆采儿答应兰绫玉,如果迟乐对她没有一丝~情意,她决不再纠缠他。 “你有什么计策?”兰绫玉很诧异,一双眼睛狐疑地盯着他看“楚天阔连娶烟香的事都搞不定,你又有什么办法?” 迟乐掏出随身携带的免死金牌,在她面前扬了扬“这块免死金牌,正愁没处用呢。” 兰绫玉白了他一眼“好了,别再惺惺作态了。陆采儿怎么说也是你以前的相好,何必对她那么绝情绝义呢?你这样让我心寒。” “什么叫相好?”迟乐的话宛如一把刀在剜陆采儿的心“是她一厢情愿喜欢我,我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冰冷地划过陆采儿的脸颊。 兰绫玉一向善解人意,柔声说“既然娶了人家,以后就好好待她吧。” “你是认真的?”迟乐瞪大了烟香看着兰绫玉。 这还是他痴爱的兰绫玉吗?自从跟她在一起后,她不准他再与别的女子走得近,生怕他被勾走。 突然开窍了?允许他纳妾了? “当然是认真的。我很欣赏陆姑娘,她敢爱敢恨,有情有义,是个豪爽之人。她对你一往情深,你不感动,我却感动了。” 兰绫玉注视着迟乐,循循善诱“你真的对她一点情意也没有吗?” 迟乐太爱她了,爱得不忍心欺骗“我不想欺骗你。我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吧。可是,我怕你嫌弃我花心,怕你离开我,我只好冷漠对她了。” 这个答案,似乎在兰绫玉的意料之中。虽然心里有点酸酸的,但是,她愿意包容他和陆采儿。 陆采儿听到迟乐的真心话,激动不已,居然从暗处走了过来。“你真的喜欢我吗?” 这一刻,被窥视到内心,迟乐竟有些窘迫,仿佛被扒光衣服一般无地自容。 兰绫玉客观公正,宽容大度“是的,你没听错,他刚确实是承认了,他喜欢你。” “姐姐,谢谢你的成全。” 兰绫玉笑着“不用客气。以后多个人照顾他,我也不用那么累。” 说着,她看向迟乐,郑重嘱咐“这桩婚事是我同意的。你以后要对她好,但不能太冷落了我。” 迟乐猛地点头,左右手伸出,心花怒放地将两位美人揽了过来。 这一日,永安王和夏文萱拜堂成亲,整个皇宫处处洋溢着喜庆热闹。迟乐水脉他们都来皇宫喝喜酒,唯独不见楚天阔和烟香。 皇后苏凡并不知楚天阔已经离开皇宫,还派宫人四处找寻。 后来,她从侍卫总管司空华口中得知,楚天阔一大早就出了皇宫。她厉声斥责司空华不该放楚天阔出宫,并下令将人追回。 “不必追回他了,就让他离开吧。” 身后传来皇帝的声音,令苏凡有些摸不着边际。这样的大喜日子,永安王成婚,太子居然不参加婚礼? 关键是皇帝的态度,令她觉得有些怪异。 皇帝无奈地干咳一声,脸上带着一抹凄惨的笑意“是朕同意让他出宫的。朕已经拟好旨意,废黜他太子之位。以后,他只是怀扇公子楚天阔,不是太子洪承业。” 对于皇儿楚天阔,他一直是心怀愧疚的,加上愧对烟香,他最终选择成全他们两人。 若是强行留他们两人呆在皇宫,只怕会毁了两人。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皇后苏凡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住了。怎么会这样?明明皇帝已经做好打算,将皇位传给楚天阔,怎么临时改了主意? 屏退众人后,皇后很直接地问“皇上,废黜太子,那皇位将来由谁继承?” 皇帝笑着宽慰她“朕还未老,再说,不还有安儿?” 烟香从皇宫出来后,一个人在皇城游荡,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什么? 也许,只是单纯想见他最后一面,简单告个别,从此以后各奔东西。 他会来见她最后一面吗? 严冬寒冷的风扑面而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今日是永安王迎娶夏文萱的大喜日子,整个皇城都热闹起来了,上到满朝官员,下到平民百姓所有人面带喜庆之色。 唯有她的心情十分低落。 “烟香!” 失魂落魄之际,烟香转过头,大师兄那张熟悉的面孔在她面前无限放大。 “大师兄!” 起初见到他时,她欢喜又兴奋。可是,这样的欢喜是空的,就像五彩泡泡一样,一下子就破灭了。 她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撅起嘴,用嘲弄的语气说“恭喜你啊!大师兄,你就快当新郎官了。一下子娶三个,真是艳福不浅呐。” 这番酸溜溜的话,从烟香嘴里说出,令楚天阔有些哭笑不得。之前,在养心殿里,看她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还以为她已经收敛心性了。这才两天功夫,她孩子心性又显露出来了。 楚天阔上前几步,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拿着青筠扇敲她的后脑勺“谁说我要娶三个了,我这辈子只想娶一个。” 烟香有些懊恼”你想娶几个都跟我没关系,反正你父皇不可能同意你娶我。” “后会有期。”她轻轻推开他,头也不回往前跑。 只是少说了一个你字,她就装傻了,楚天阔被她的言行弄得啼笑皆非。 他当即施展轻功跃到她前面去,拦住了她的路。 烟香只顾埋头跑着,跑得太快一下子撞到楚天阔的怀里,楚天阔不顾旁人的眼光,大大方方地搂住她。 “看你还往哪里跑!”楚天阔开她玩笑“怎么,你还嫌我碍眼了?” “我又当不成太子妃,我缠着你这个太子做什么?”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皆向他们投来怪异的目光,烟香有种偷情被窥视的尴尬,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她试着用力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只得将脸埋在他胸前。 真的太丢脸了。 楚天阔并无觉得不妥,更无不适,不这么圈住她,只怕她不肯乖乖听他把话说完。 “你不想缠着我,那换我缠着你好了。”楚天阔低笑着,一副亲热无比的样子“我以后不是太子了,你到哪,我就跟着你到哪。” “什么?”烟香抬眸,对上他含情脉脉的眼神,不由心跳漏了半拍。 “父皇已经谅解,决定废黜我太子之位,同意我离开皇宫,去闯荡江湖。” 这样的消息,令烟香振奋不已。这不就意味着,他们俩能在一起了吗? “你真放得下你的皇位吗?” 大师兄紧紧拥着她,温热的呼吸吹拂过她的脸颊。他说的话,她这一辈子都会记得。 他附在她的耳边低语“比起江山,我更爱美人!” 天地之间,风声,人声,统统消失。 他真的为了她,甘愿放弃一切。 汹涌的感情在烟香胸口冲撞,激动的泪水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此刻,她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由他将她带去天涯海角。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楔子 番外一喜事变丧事 永安王大婚,举国盛典,普天同庆。 皇城内外喜气洋洋,永安殿用绸缎搭成彩架,大红喜字抬头可见。自宫门到永安殿的御道上,铺了红地毯,御道两侧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 尽管皇帝不太赞成这门婚事,但他对永安王是真心疼爱,对他婚事尤为上心。 夏元海本因谋害楚天阔被革去官职,贬为庶民。皇帝念在夏文萱成了他皇媳的份上,免去夏元海罪责,赐给他一座庄园,让他颐养天年。那座庄园,就在皇城内,距离皇宫很近。 对此,夏元海神气又得意,认为自己这步棋走得极为高明。靠着女儿夏文萱,他能东山再起。 大婚前两天,宫中的嬷嬷特意前来皇家庄园,教导夏文萱需要注意的闺房、事宜。 答应这桩婚事,并非夏文萱自愿,不过是她爹苦苦哀求,才应承下来。当然,还有一个小小的私心,她嫁的是心上人楚天阔的皇弟。既然她嫁楚天阔无望,当他的弟妹,至少可以时常见到他。 自从定下这门婚事后,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后来,听说皇帝给楚天阔赐了婚,心里更是难过。临近拜堂时日,没有半点喜悦,反而尽是哀愁,常常深夜泪湿枕巾。 出嫁那天,天才蒙蒙亮,夏文萱便在夏元海的监督下,由着喜娘妆扮。 喜服穿了里三层外三层,头上的发髻梳得油光发亮,插满了珠钗,整个人看起来美得窒息。 薄薄的飞雪落满大地,天地间苍茫一片,夏文萱的绣鞋踏过积雪,留下串串足印。 喜娘牵着她的手,扶她上了花轿。 夏文萱头上盖着喜帕,什么也看不见,听着那喜乐与唢呐声,泪不自觉地滑落。 鲜红的喜帕盖得住千行泪,却盖不住心脏的悲伤。 迎亲的花轿一路吹吹打打,大红的喜色染红了整个皇城。 强烈的喜气,令人振奋,到处是浓烈的红。红色的巨大宫门敞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涌入。 皇室的喜服不比寻常百姓家,大红喜服由最珍贵的布料裁成,整套衣服全由绣娘绣上精美的花纹。永安王骑着高头大马,马背上,他穿着大红喜服的身影,看起来精神抖擞,俊逸不凡,双眸中透出一片喜气洋洋。 锣鼓喧天地走了几个时辰,总算是停了下来。 永安王伸出手来,将夏文萱抱出轿子,抱进喜堂。 喜堂之上宾客众多,永安王将夏文萱放下,扶着她站好。 夏文萱只看得见永安王脚下的大红喜袍,耳边听得他轻言:“爱妃,先叩见父皇、母后。” 她随永安王跪下,两人齐声说:“见过父皇、母后。” “平身吧。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不必如此多礼。” 咦,并不是姑母的声音?夏文萱听着满殿堂人声喧哗,心一层层往下坠。她很想揭开喜帕看看,姑母来了吗? 姑母被贬去冷宫,她是清楚的。但今日,永安王大婚,作为他的生身之母,皇帝会同意让她来吧? 其实,夏文萱更想看的是楚天阔是否来喝喜酒。她好想亲眼看看,他究竟会是什么反应?是不是真的会面带微笑看着他们成亲? 一种无形的力量,催促着夏文萱,她鬼使神差地扯下头上的喜帕,一双泪眼四下张望。 这一望,她望见了坐在边上的姑母。 多日的冷宫生活,使得夏惜之有些消瘦。然而,看着皇儿永安王娶妻成家,她是由衷高兴,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 令夏文萱黯然神伤的是,没有搜寻到楚天阔的身影。 喜娘被夏文萱的举止吓得面如土色,慌忙将盖头给她盖上。 皇后苏凡轻嗔:“这孩子是在做什么?新娘子不能自己掀喜帕的,不吉利!快点盖上!” 皇帝则笑着打岔:“无妨,无妨。” 拜堂时,每动一下,夏文萱的心,就疼了一分,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喜帕盖住了她满脸的泪痕。 在热闹声中拜过了天地,她便被送入了洞房之中。 永安殿内,婚床红幔半垂,红烛点点。寒冷的夜,寝殿内焚着炭火,温暖如春。 烛台点着红烛,将寝殿内照亮得如同白昼。一丝微甜的香气弥漫在房间,带着魅惑的气息。 从早起忙到现在,她滴水未进,尽管心里悲伤吃不下东西,可是口渴的感觉却无比强烈。 “给我倒杯水来,我口渴。”尽管已经成为永安王王妃,她仍是没有半点王妃架子。言语间,她只是夏文萱,根本就没从内心里把自己当成王妃。 身边的宫女立马应下:“是,王妃。奴婢这就去倒水来。” “慢着。不用叫我王妃,私下里叫我夏姑娘吧。”夏文萱连忙给宫女纠正,不知怎的,她觉得这一声王妃,她听得刺耳,像什么在敲击她的脑壳。 宫女面露慌张之色,小声说:“王妃,这怎么可以?您跟王爷拜过堂了,您已经是堂堂正正的王妃。” “我让你怎么叫,你就怎么叫,有什么事,我担着。”夏文萱有些不耐烦地催促:“快去吧。” “是,夏姑娘。” 寝殿桌上的水,已经凉了,这么冷的天,喝不了。 宫女只得到寝殿外去弄热开水来。 宫女下去时,一路思绪沸腾。她总感觉这个王妃怪怪的。哪有王妃不让称呼王妃的?莫非,王妃后悔拜堂了不成? 她刚出寝殿门口,便遇上了一宫女送来的热茶水。这么冷的天气,有人把需要的东西自动送来,她兴奋不已。接过那水壶,便走进寝殿。 “夏姑娘,您要的热开水来了。” 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夏文萱挺满意。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水,接连喝了三杯。 喝过水,才过了片刻,她便觉得有些头昏脑涨。可能是最近太累,睡眠不足引起头晕,加上许久未进食,整个人有些要瘫软下去。 她自己扯下了喜帕,丢至墙角,迈着混乱的步子,向喜床那边走去。 那宫女吓得脸色大变,却不得不开口提醒她:“夏姑娘,这红盖头等王爷来揭。您还是先盖上吧。” 新娘子自己揭红盖头是很不吉利的。这宫女心中默念,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夏文萱刚摸上喜床,一股奇异热流窜过心头,无端烦躁:“出去!都出去!我要休息!” 寝殿内的宫女们,只得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夏文萱忽觉得口干舌燥,喝过那三杯水后,喉咙更干了,像是有什么堵在嗓子眼,又像是干渴得要冒烟。 小腹那里产生了一团热气,那热气越来越大,慢慢地似乎笼罩了她全身。 她觉得自己全身开始灼热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 她心里一惊,我这是怎么了? 一股绵、软的感觉袭来,她的脸上和身上都涌起潮、红,身上的燥热并没有消退。 她面色绯红,眼神有些迷离,心跳得无比厉害,急促地呼出一口气。她惊讶地发现,呼出的似乎都是热气。小腹那团热气,已经成了一团火,全身发起热来。 她觉得身上很热,似乎脸和脖子以及手等地方,露在外面凉快一些。 此刻,她心里很想很想楚天阔,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他的身影。 房门轻轻被推开了,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那身影也倒了茶水喝。 意识越来越模糊,那燥热感却越来越强烈,呼吸越来越急促。 “萱萱,我是否能这样唤你?”永安王饱含深情的眼眸,望进她水润的瞳。 “可……可以。”她轻轻点了点头。 有股羞意涌了上来,脑子已经成了一团稀泥。夏文萱看着楚天阔一张俊脸凑得无比近,她凝视着他,眼睛含、着春水,嘴唇狠狠咬住。 永安王被她火辣辣地目光看得一阵悸动,身体早就有了反应,双手一抄,轻轻将她搂进怀中。 她脸上燃着红晕,有着勾人心魄的美、感。她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萱萱。你可知我盼望此刻已久……”永安王的眼眸里灼烧着火焰,带着属于兽类的渴望。 她羞赧一笑,白净的脸上嫣红更深,窘迫不安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那朝思暮想的面容就在面前,要是自己不下手,就不是男人了。 他倾身俯向她,低头亲上她温软的唇,放肆地纠缠。 烛火闪烁着。 她不知所措,感觉渴望,心中涨得满满的,全是对他无穷无尽的爱恋。 她轻、喘唤道:“楚郎……” 永安王微微一怔:“叫我的名,萱萱。” 她的声音已经化成水:“天阔……” “萱萱,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永安王火了,没时间让她细想,忽然间,扯开她的领口。 手指挑开她的衣襟,顺着她光滑细嫩的脖颈,一路向下。 因为似乎有了凉凉的风拂过她的身体,使她暴躁的心情能好了一些。 很快,她就觉得自己的肌肤,已经完全接触到了冰凉的空气。 一件件衣服,被丢到地上。 次日,醒来。 夏文萱发现躺在她身边的人,并非楚天阔,而是与她拜堂的永安王。她如遭雷击,咬着唇,屈辱的泪水无声落了下来。 明明,昨晚她看到的人是楚天阔。与心爱之人欢度良宵,说不出的甜蜜。昨晚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苦涩。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脑子闪过一个可能性,她中了春、药了。以前,她听说过有一种春、药叫承欢散,服用后,会将对方看成心爱之人,还会求对方苟合。 这么说来,她昨晚是中了承欢散之毒。 是永安王下的?夏文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她都嫁给他了,来日方长,他没必要如此做。 不是永安王,那就极有可能是她爹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逼她? 心,碎了。她觉得她的人生已经毁了。 蓦地,她掩面哭泣,那是一种极力压抑不想惊动别人的哭泣,更显得哭声凄苦,令人心酸。 永安王在一阵呜咽中醒来,十分愧疚:“萱萱,是不是很痛?不要哭了,是我不好,我昨晚不该强迫你的。” 她泪眼婆娑看着他:“你强迫我?” “你昨晚一直叫着皇兄的名字,我一时受了刺激,才会……”永安王继续说道:“父皇已经恩准皇兄离宫,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不要再想他了。我爱你,我以后会对你好。” 呵!明知道她将他看成了楚天阔,他还是强行占有了她。她怎么敢奢望他会对她好? 她本就不喜欢呆在这宫中,对他更是没有一丝爱意。 爹逼着她嫁给永安王,逼着她进入这令人压抑的皇宫,更是逼着她和永安王洞房。 她见不到楚天阔了,她已非清白之身,没资格再爱他了。 她的人生从此一片灰暗,没有半点盼头。 她抓起头上的发簪,用锋利的一端对准了自己洁白的颈项。这一划下去,她有把握血溅当场,不会有多少痛苦。 此刻对她而言,求死比痛苦活着好。 “不!”永安王发现了她自杀的意图,不顾一切来争夺她的发簪。 夏文萱一心求死,紧抓着发簪不肯放。 永安王怕她做傻事,用尽全力要夺下她手中的发簪。 两人拉拉扯扯,夏文萱用力一推,将他推向了床檐一角。 刹那间,尖锐的疼痛袭来,永安王嘶声惨叫,捂着血流不止的后脑勺,大声哀嚎,痛得滚到地上。 宫人们闻声冲进寝殿时,正巧瞥见夏文萱拿着发簪划向颈项。 血,粘、稠的血,汩、汩而流。 他们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夏文萱倒在血泊中。 “快!传御医,王爷还有呼吸。” 等御医赶到时,一切晚了。 喜榻上,永安王静静躺着,面无血色,双、唇发白,两眼紧闭,已然没有了呼吸。 御医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声音打颤:“皇上,永安王,他,已经断气了。” 像是有一把刀子直直、插、进了他的心脏,心中一阵阵剧痛,使他的每一根细微的神经都为之颤动。 他狠狠踢了御医一脚,甚至用上了几分真力:“庸医!皇儿还活着!” 昨日,还是喜庆欢腾,满目的红绸红毯。今日,新娘新郎双双毙命。 怎么会这样? 皇帝的面容瞬间苍老好几岁。 他盯着榻上气息已断的人,只觉得心好痛,疼得双眼微涩。 是他的错!早就该处死夏元海了,将之满门抄斩了。他却还愚蠢至极地答应让安儿娶夏元海的女儿。 是他害了皇儿丧了命。 丧子之痛,痛彻心扉。 心好似被人生生挖去了一个大洞。 心,痛得像是被刀刃一点点划开一样。钝重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却只感到它在滴血。 他的灵魂,仿佛被带走了,心碎欲绝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 “传朕旨意,夏元海谋害永安王罪该万死,即刻押至刑场行刑。满门抄斩!” 暗叹一声世事无常,皇后苏凡望着皇帝悲痛的身影,命宫人悄无声息退下去。 什么样的话语,也安慰不了帝王痛失爱子之痛。 …… …… 成群的百姓把刑场团团围住,大都是对前相爷夏元海感到好奇的人。 他们往里面挤着,吵吵嚷嚷,一时间庄严肃穆的刑场像闹市。 半个时辰后,一队官兵押着一批囚犯,队伍浩浩荡荡而来。 为首的囚犯就是夏元海,形态狼狈,两眼无神,像个久经苦难的老人。 丧失爱、女之痛,痛入骨髓。 他的心仿佛被撕裂成千万片,片片飘散在空中。 很难用合适的词描述他的悲痛心境。他的心,好痛,好痛。 “悔啊!” 他好后悔,好恨自己,是他亲手毁了她女儿。如果,他不逼她跟永安王成婚,他们父女还可以相依为命。 如果,他不叫人在茶水里动手脚,他女儿夏文萱也不会想自尽。 是他,是他的错,一切罪恶都是他造成的。 他还幻想着会有翻身之日,完了,都完了。 他没有流泪,因为泪已经流尽;他没有悲伤,因为痛已蚀骨;他没有绝望,因为有希望才会有绝望。 夏元海被押到了行刑台上,刑手对着他的膝盖狠狠一踢。 他本就心如死灰,没有半点生机,一个踉跄之下只得跪下。 圣旨是即刻行刑,未等及午时,行刑的鼓声已经敲起。 嘈杂的围观人群,瞬时寂然无声。 上来了两个身材魁梧的刽子手,一人拎起夏元海的一只手,把他从地上直接提了起来,一把甩上断头台。 在场的人隐约间仿佛嗅到了浓烈残忍的味道。 夏元海披头散发,瑟瑟缩缩地跪着那里,低垂着头,目光呆滞地望着地面。 “行刑!” 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只‘咚’的一声,夏元海的头颅和身体已经分离开来。 “下一个犯人带上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楔子 番外二永安王身世 世上最悲凉之举,不过白人送黑人。 痛失爱子的皇帝,面容凸显苍老,心情异样悲痛,泪膜底下的眼珠闪着无穷尽的哀伤。不过才数日,头上生出些许白。实际年龄才四十出头的他,看上去却像五十多岁。 短短数日,他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圈,每每思及安儿,就心如刀割般疼痛。 永安王的暴毙,不仅令皇帝痛不欲生,更是令囚禁在冷宫的夏惜之痛断肝肠。 那是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是她活着的希望,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她毕生心血倾注于他,唯一心愿盼着他有天能继承皇位。 然而,一夜之间,母子竟是阴阳两隔。像是有万千斤压在她胸口,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爆裂了,碎断了。 可惜,世上并无后悔药,如果让她重新选择一次,她不会要求他娶夏文萱,不会要求他争夺皇位。她只要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活着。 当初,皇帝封安儿为永安王,希望安儿永远平安,当个无忧无虑的亲王。现在想来,皇帝的想法是对的。错的人,是她。 安儿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样的活着,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安儿,是母后对不起你! 安儿,母后来陪你了! 夏惜之已经生无可恋,她如一头疯狂的牛一般,不顾一切朝房中的墙壁撞去。 然而,预想中的死亡之神并没有带走她。这一撞,撞到的不是墙壁,而是宫人的身体。 伺候她的宫人,早已预料到她会寻短见,随时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察觉到她撞墙自尽的意图,第一时间用身体挡住了她。 将夏惜之囚禁冷宫,皇帝特地挑选了武功高强的宫人伺候她。尽管夏惜之身怀武艺,却打不过这些宫人。 此刻,夏惜之被宫人们拉住,浑身动弹不得。 “放开我!让我去死吧!”夏惜之苦苦挣扎,却是挣脱不开,高声吼叫起来:“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你们这群狗奴才,平时不是恨不得我死吗?” “别拦着我!快放手!让我去死吧!” 她想死!可悲的是,她连死都不能。 “娘娘。皇上特别交代,让奴才们侍奉好您。您若是自寻短见,皇上怪罪下来,我们承担不起!” “我自己想死与他人何关!” 皇帝还会在意她的生死吗?以前,他对她宽容,不过是看在安儿的份上,现在安儿死了,哪里还会管她死活。 “胡说!皇上巴不得我死了才好!死了他就清静了,可以和苏凡那个贱人成双入对了。” 她仰天狂笑,笑着笑着笑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 她眼中满是泪水,愤恨的瞪着宫人们,紧~咬唇着颤抖:“你们这些蠢奴才,拦着我寻短见做什么!“ 她的心,痛得将要窒息。 呵呵,连本宫的职称,她都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她此刻只想死,偏偏有人拦着她。 “皇上吩咐过,好好伺候娘娘。娘娘若有三长两短,就要奴才们陪葬!”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这样要求呢?他应该是巴不得她早点死了才好。他不能杀她,怕沾惹上恶名,怕昧了良心。 蓦地,她忽然明白了,他是为了折磨她,才不让她死的。是了,现在对她来说,死了一了百了,死了就能得到解脱。 他恨她,所以不让她死!现在,安儿死了,他留着她一命,就是让她痛,折磨她,虐、待她。安儿死了,他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可以肆无忌惮对付她了。 呵!是不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安儿死了,她的心,也跟着死了。她活着只剩一具躯壳,她不活了! “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 “娘娘,得罪了。” 感觉手足疲、软,浑身动弹不得,她被封住了穴、道。 原来,她连自尽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只有那人下令处死她,她才能死得成吗?未必!她还可以咬舌自尽! 她用牙齿咬住舌头,想用力咬断它,却一点劲也使不上。 呵,好几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她想要寻死极其困难。 “我要见皇上!” “我要见皇上!” “我要见皇上!” …… 夏惜之吵吵嚷嚷要见皇帝,嘴上嚷嚷面上哭着撕心裂肺,俨然疯了一般。 哭了许多日,都要把眼睛哭瞎了。终日嚷着同一句话,我要见皇上,嚷得声音都沙哑了。 怕夏惜之这样哭闹下去,身体会撑不住,宫人们只得将她打晕,让她被迫休息。 这一晕过去,醒来后,夏惜之人已经疯了,疯疯癫癫说着胡话,还一个劲想要撞墙。 “皇上!皇上!皇上!”自从疯了后,口中念着只有这两字,皇上。 见状,宫人们只得将夏惜之的情况告知皇帝,将先前她吵闹着要见皇帝的事一并说了。然而,皇帝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中走不出来,萎靡不振,数日不上早朝。 宫中许多事务由皇后苏凡打理。长寿殿的人来禀报夏惜之的异状,见不到皇帝,只好让皇后代为转达。 经过苏凡一番劝说,皇帝才稍稍打起精神愿见夏惜之。 苏凡以面纱遮掩,以人皮面具遮住脸上的疤痕,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陪同皇帝前往长寿殿。 这座号称长寿殿的冷宫,苏凡并不陌生,她曾经来过。当年,她受夏惜之迫害,被贬冷宫,就是居住于此。后来,承蒙凤南阳搭救,她才得以逃出冷宫。 冷宫一般荒凉、幽冷、僻静,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强烈的幽怨之气。 令苏凡讶异的是,夏惜之居处,却是另一番景象。屋外种有花草,打扫得干净整洁。屋里烧着炭火,墙上挂着字画,家具摆设一应俱全。 这样的环境十分宜人居住,并无半点冷宫气息。 苏凡料想,夏惜之被关在此,并无受罪。大概是皇帝念及旧情,让人暗中关照她,不准宫人虐~待她。宫人自然不敢违背皇帝的意思,不会给她气受。 以前,苏凡受夏惜之迫害,她恨夏惜之,恨不得扒皮抽筋。时隔二十多年,再次见到夏惜之,苏凡竟没有了恨意。 那些过去的恨,早已随风飘逝。 她受夏惜之迫害,却因祸得福,收获皇帝的怜惜与宠爱。他为了弥补她,封她为后,许她荣华富贵。他关心她,爱护她,并没有因为她毁了容而疏远她。 在皇帝面前,她可以卸下人皮面具,他并不会介意她面上的伤疤。 过往遭受的苦难、打击,跟此刻的幸福、恩宠相比,不值一提。她抛开过去恩怨,在见到形容憔悴的夏惜之时,内心里泛起了同情。 夏惜之的情况很不好。她那面上全是泪痕,目光呆滞,鬓散乱,狼狈不堪。 她一见到皇帝,黯然神伤的脸,浮起一丝喜色,待看到苏凡,立即冷了下来。 她两眼红肿,恶狠狠瞪着苏凡,了疯般张口就骂:“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你勾引皇上,抢我皇后之位!” 骂着骂着,竟要冲过来打苏凡,亏得宫人使命拽着才没能得逞。 皇帝怕神智迷糊的夏惜之,会做出什么事来,将苏凡拉至身后护住。 这个举动,更是刺激了夏惜之濒临奔溃的神经。 “好一对狗男女!贱人!贱人!” …… 口出污言秽语,骂得极其难听。苏凡只当夏惜之疯了,丝毫不以为意。 皇帝却是不堪忍受,怒斥道:“夏惜之,你闹够了没有!朕念你为安儿之死悲痛,不与你计较,你别再得寸进尺了。” “贱人!贱人!她就是贱人!统统都是贱人!抢我夫君的都是贱人!”夏惜之似乎没有听懂皇帝的话,只顾泄心中的悲痛与愤恨,恶毒地辱骂苏凡。 又或者,她并不是特意骂苏凡,她骂的是皇帝宠爱的女人。 皇帝无奈,只得让苏凡到屋外等候,他单独留下与夏惜之谈。 夏惜之言行举止像疯子,可她没真疯。刚才对着苏凡破口大骂,苏凡一离开,她马上缄口不言了。 屋里静得出奇。 皇帝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说:“听说你终日在此大呼小叫,胡言乱语,又说要见朕。如今朕来了,你怎么不说了?” 夏惜之敛去所有的锋芒与刻薄,朝皇帝跪了下来,用极为卑微的语气开口祈求:“我现在只想死,宫人们拦着不让我死。皇上,求你大慈悲,赐我一死吧!” 原来,她没有疯呢。 皇帝心中一痛,往日里见惯了她颐指气使傲气冲天的模样,此刻她卑微祈求,让他鼻子陡然一酸。 不可否认,她做了许多不可原谅的错事,但她确实是个好母亲。她对安儿的呵护与疼爱,他都看在眼里。安儿的死,对她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他心,像冬日里的雪花,一碰就化了。 他走向前,弯下腰,要搀扶她起来。 两人刚有接触,她就像触电般,不安地往后退。 不知她为何如此怕他?皇帝语气很软:“起来吧。即使安儿不在了,朕也不会亏待你。只要你不闹,你可以在这长寿殿颐养天年。” 闻听此言,夏惜之面色大变,嘴角却勾起一丝嘲讽,不知在嘲讽自己,抑或在嘲讽别的什么。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抑郁:“皇上是不准我死了?” 明明他对她宽容忍让,她却丝毫不领情。皇帝被她那嘲讽神色刺痛,恼道:“朕不会让你轻易死去。朕要你在这长寿殿寿终正寝。“ 皇上,你真的好狠!明知她一心求死,他偏偏要拦着,她寻死不成。让她活着,让她看着他和另一女子恩恩爱~爱吗? 呵!既然你对我如此恩断义绝,就别我太狠毒了。 皇上,你不放过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夏惜之冷笑着,低沉的声音饱含怒气,“皇上,有个秘密在我心里二十多年,我本想一死了之,将这秘密带进棺材里。我现在,突然改了主意,我决定告诉你这秘密。” 皇帝冷冷打断了她的话:“朕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亏心事。过去的事,朕不想再追究了。” “有件事,我要是不说,你永远不会知道。”夏惜之唇角有隐约笑意,渐渐大笑出声:“哈!哈!哈!这二十多年来,每当看见你疼爱安儿如珍宝,我就觉得心情舒畅啊。但不知,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是什么感受?” 起初,皇帝眼里滔天的愤怒几欲染红了双眼,他紧紧抓~住夏惜之:“你说什么!” 夏惜之狠狠推开他,他毫无防备,失神间,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她面上放肆大笑,眼中却是隐隐泛着泪光:“我说你很可笑啊!安儿是我跟杨御医生的儿子,他不是你的儿子。哈!哈!哈!他根本不是你的儿子!” 他根本不是你的儿子!夏惜之的声音尖锐刺耳,却如鬼魅般阴魂不散。 “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帝胸口一阵剧痛,痛得弯下脊背,夏惜之却还在笑。 “怎么不可能?那一天,你喝醉了,我命人把你扶到我的床、上来。我是很想跟你重温夫妻旧梦,只可惜,你喝得太醉了。无论我怎么努力,它就是软软的,硬不起来。你听明白没有?那一天,我们什么也没有生。” 皇帝的声音撕心裂肺,悲怆的绝望让人落泪:“别再说了,朕不想听!” 他抬手,便触到脸上一片冰凉。 “你必须听!你现在知道我的感受了吗?你纳许贵妃、苏皇妃,我当时也是如此心痛。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夏惜之眼里流露出灼灼亮的光彩:“你不是认为我不能生吗?杨御医这么做,只为了证明他医术高明,而我,不过是为了羞辱你。” 皇帝的脸,因痛苦而有些扭曲。他用手捂住了耳朵,一点用处也没有,她的声音如影随形。 “后来,我现怀上了,我秘密将杨御医处死了,他死得一点也不冤。最可悲的是你,白白替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还一直蒙在鼓里。” 皇帝只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不出声音来。做梦也想不到,这女人口口声声说爱他,居然会给他戴上绿帽子。 “你可知道,处死杨御医时,我一点也不难过,我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每次跟他翻云覆雨时,我都把他当成是你,脑中想着你的模样,口中叫着你的名字。” 皇帝只觉口中一阵腥甜,喉头一痒,一大摊血涌~出。喷出那口鲜血,他手脚冰凉,周身无力瘫倒在地。 她捂着脸,将头埋在膝盖里,像个孩子一般,呜咽出声。 “像我这样恶毒无耻的妇人,早该下地狱了。现在,你可以赐我死了吗?” 两人眼中皆有着无边无尽的痛楚,曾经肌肤相亲的两人,如今却是连相处都难。 他们之间隔着的,是许多年的时光和无法跨越的鸿沟。 过了,许久,皇帝敛去眼中的痛楚,声音十分平静:“惜之,朕一直是爱你的。这么多年,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朕都睁一眼闭一眼。你就没有想过,那是因为朕爱你?如果安儿还活着,即使知道他不是朕的儿子,朕也会善待你们母子。是朕负了你,让你受了许多委屈。若有来生,朕一定好好补偿你。” 闻言,夏惜之脸色惨白,身形甚至不稳,踉跄晃动了一下。 苍白的容颜上满是泪痕。她压抑着惨淡的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跟我说?” 她做一切,只因为太爱他,爱得疯狂。以为他早就变心,她才如此狠绝。 怎么会这样?难以言喻的痛苦在她心中堆积起来。 “惜之,是朕负你在先。你这么做,朕不怪你,不恨你。朕只求你好好活着。” “可我怪我自己!皇上,这一切是我咎由自取,自食恶果。”夏惜之站起身来:“我祝你和苏凡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看着夏惜之眼中的仇恨之火渐渐熄灭,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言犹在耳,夏惜之猛地一头撞向墙壁。 意外生,令人猝不及防。 “不!”一阵惊天动地的哀恸,响彻整个长寿殿。 苏凡以及宫人闻声冲了进来,只见夏惜之满脸是血倒在地,已经撒手人寰。 皇帝只觉眼前一片昏暗,一阵天旋地后,他晕了过去。 大西国气候纵然暖和,在大寒时节,亦下起了纷扬白雪,伴着朵朵红梅绽放,瑰丽无比。 时近年关,本该喜气洋洋,宫人们却是愁容满面。 皇帝自从亲眼目睹夏惜之死去后,大受刺激,一直昏迷不醒。 苏凡着急上火,宫中御医束手无策,只得将神农李愁容请了来。 经过李愁容一番诊治,得知皇帝并无大碍,只是伤心过度,需要静养。 苏凡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忽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脚步有些不稳。 宫女扶住了她:“娘娘,您怎么了?” “没事。这些天累的吧。”自皇帝昏迷后,苏凡一直郁郁寡欢,茶饭不思。 李愁容皱了皱眉,拉过苏凡的手,替她把了脉后,欣喜地告诉她,她怀了龙种。 这喜事冲淡了这段时日的悲伤。 躺在龙床~上的皇帝,做着奇奇怪怪的梦,梦中频繁出现夏惜之的身影。 有一日,他和夏惜之泛舟游湖,夏惜之存心戏弄他,两人推推搡搡,结果他真被她推入湖中。 摔进水时,他假装自己不会游泳,呛了好几口水。 夏惜之见状,吓得面无血色,不顾一切跳下湖中来捞他。下了水后,他一把抱住她,她这才大呼上当。他根本就是故意逗她试探她。 他借着惩罚之名,搂着她在湖面上激吻。吻过后,他舔~着嘴笑她自作自受。 她红着脸将他反骂一顿。 “皇上,你快醒醒,不要睡了。”苏凡拿着丝帕,动作轻柔擦拭皇帝眼角的泪水。 “惜之,不要离开朕!朕不怪你!”皇帝迷迷糊糊间,错把她当成夏惜之,拉住她的手。 苏凡的眼泪落了下来,滴在皇帝的脸上。 感觉脸上一阵奇~痒,皇帝缓缓睁开了眼睛。 “朕,这是睡了多久?”皇帝伸手揉了揉眉心,梦中之事,萦绕在心头。 “皇上,臣妾知道她死了,你很难过。但你是一国之君,不能因此倒下,天下百姓需要你。臣妾和腹中胎儿更需要你。” 苏凡说着,手下意识抚向小腹,那里现在还光滑平坦,可它的确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皇帝声音嘶哑,却饱含激动之意。 “皇上,臣妾……有了。”一大把年纪了,才有了孩子,苏凡如小姑娘般满脸通红。 “真的?”皇帝激动得从龙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抱住苏凡亲了又亲:“凡凡,谢谢你!” 尽管夏惜之的死,给皇帝心中造成不可泯灭的创伤与悲痛,但他很快从悲痛中走出,又或者说他是将悲痛深埋心底。 他是帝王,是天下百姓的仰仗,他不能倒下。 好在未出生的孩子,给了他希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楔子 番外三迟乐的幸福 岁月如梭匆匆过,转眼间陆采儿进了忠勇王府将近三个月了。 在这三个月时间里,迟乐从未进过她的房。两人虽是皇帝赐婚,却是空有夫妻名分,并无夫妻之实。对此,陆采儿并无半点怨言。她跟兰绫玉相处极其融洽,跟迟乐相敬如宾。 并不是兰绫玉霸、占着迟乐不放,而是迟乐自己过不了心里那关。他总觉得若是跟陆采儿圆房,就是对不起兰绫玉。 陆采儿也没有开口要求过迟乐什么。 倒是兰绫玉经常有意无意暗示迟乐,让他跟陆采儿圆房。 然而,兰绫玉越是宽容大度,迟乐越是死心塌地爱着她,逮着机会就要跟她亲、热一番。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兰绫玉怀有身孕后,才有所改变。 那一日,兰绫玉发现自己有了,便拒绝迟乐的求~欢。迟乐一想到要当爹了,兴奋得整晚睡不着觉,搂着兰绫玉麽蹭了一夜。 次日,天蒙蒙亮,兰绫玉昏昏欲睡。她很无奈地叹气“迟乐,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采儿圆房?” 迟乐身体僵了半刻,缓了缓才问“你怎么知道,我和她还没圆房呢?” “当然知道了。”兰绫玉理所当然道“要是你和她圆房了,她还会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吗?既然娶进门,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对她呢?” 迟乐反问“那你觉得我和她什么时候圆房好呢?” 他心里有点难受,声音听起来不太自然。 这个女人怕是脑子有问题吧?别人家的娘子,生怕丈夫有了新欢,终日内宅斗得鸡飞狗跳。他的王妃倒是大方,想方设法把他往别的女子怀里推。 “现在我有孕在身,不宜同房。你以后晚上还是上她那儿去吧。”兰绫玉平心静气说道“作为丈夫,还是不要顾此失彼的好,不然府内难以和睦。若是顾虑我,大可不必,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 迟乐冷冷丢出一句话“你真是这么想的?” 兰绫玉不明所以,兀自说“你本就认识她在先,是我抢了她的心上人。” “所以你愿意把我拱手相让?”迟乐平复着气息,面色微恼看着她。 兰绫玉推了推他“对!你快去找她吧!” “好!你别后悔!”迟乐抛下这句话,愤然离去。 兰绫玉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身为女人,她也会吃醋。但设身处地想一想,她若是陆采儿,定然想得到迟乐的爱。同为女人,她同情陆采儿,希望迟乐能对她好一点。 再说了,她这也是为迟乐着想。哪个男人不喜欢左拥右抱呢?她大度一点,迟乐还能记得她的好。她若是太小家子气,会失了王妃风范。迟乐和陆采儿早晚都会圆房,不如她早点促成了。 迟乐从兰绫玉房里出来,直接去了陆采儿房里。 陆采儿还在睡梦中,迷迷糊糊间,有人掀开她的被子,上了床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匈前的衣带已经被撕开。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等她看清对方是迟乐时,一颗心差点从匈腔里跳出来。倒不是兴奋,而是被吓的。 迟乐的眼眸中,毫无热情,尽是怨恨之意。他一脸黑气,蛮横的撕、扯着她的衣衫,吓得她发出一声尖叫。 来不及多言,双滣就被堵上。高大挺拔的身躯死死压住她,她想挣扎,但是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 他的手从她身前拂过,灵巧探入她的衣衫内,用手旨轻触她的肌肤,用力挤揉按压她的双峰。 她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热发软,很没骨气地颤、抖,却又分明感觉他是故意整治她。他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柔情和痴迷,只有浓浓的恨意。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他要如此残暴,存心惩罚她。 熟悉的气息,但却从未有过的粗鲁,那趁势而入的舎带着强势蛮力搅动。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陆采儿有些不适应。她想抗拒,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出去,偏偏她的身体不争气。 迟乐本只想与兰绫玉白头到老,偏偏这女人要横在两人之间。兰绫玉不是催着他和陆采儿圆房吗?那就称了她的心意好了。反正他是男人这种事他又不吃亏。 既然兰绫玉不在乎他有别的女人,那他又何必为她守身如玉呢。 身上的男人,是陆采儿最为熟悉的。她很爱他,也很想把自己给他,却不愿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他们拜过堂成了亲,她有的是时间与信心,让他爱上自己。 趁着他松口之际,陆采儿试图化解他的愤恨“迟乐,我不知哪里做错了,惹恼了你。你要如此惩罚我?” 迟乐俊朗的面容稍稍有缓和,手中动作停了下来,盯着她问“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不过是做了你最期待的事。” 见他停手,陆采儿反而有股莫名的失落。听他的话,饱含羞辱之意。 陆采儿轻轻咬住嘴滣,头侧向一旁,说道“我想要得到你的心。” 轻嗤一声,迟乐面色又沉了下来,语气充满不屑“我的心已经给了兰绫玉,没有你的份了。人就在这儿,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走了。” 陆采儿的脸,像生生挨了一巴掌,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疼。他是真的从没有在乎过她的感受啊。他说只能把人给她,得不到心,得到人有什么用呢? 陆采儿红着眼眶,低吼“那你走吧!” 迟乐愕然望着她,神情很奇怪,似乎在犹豫不决。 停了片刻,他才说“你既然嫁我,就该顺从我。事到如今,你自己不开心,别人也一样痛苦。” 别人痛苦?是在说他自己吗?呵呵,她嫁给他,给他带来痛苦了吗?陆采儿无语,她并非不愿做他的女人,只是男女之事讲究你情我愿。他这番毫无预兆来,分明是赌气。 她大声说道“你要我躺在床上等着你的宠、幸,我可没有那么低贱。” 迟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凝固的表情似乎融化了,眼中居然还露出了笑意。 他贴近她的耳畔说道“那么,你是不愿意跟我圆房了?” 面对如此粗暴待她的男人,陆采儿只觉有些心凉,撇过头不去搭理他。 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迟乐恼陆采儿缠着他,而当她一个劲想推开他时,虚荣心作祟,他偏偏就是想占有。 他扯下她的发带,拨开她的黑发,亲吻她的佴垂,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而沉重。 手旨探索着她傲人的曲线,渐渐向她的退间游移。 陆采儿意识到,他似乎改变了念头,这一刻是真正想占有她。这是男人本能的浴望在作祟。 她没有心思反抗,也不愿拒绝。 两人的衣物被撕扯散落在地,那高大结实的身躯,俯身贴近,她颤~抖着闭上了眼睛。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感袭来,陆采儿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那样的疼痛,让她情不自禁地闷哼一声,像动物受伤的哀鸣,身子跟着痉挛般颤抖。 迟乐猛地僵住身体,怎么会这样?看陆采儿的反应,与当初兰绫玉初次承欢一样。莫非,她还是完璧之身?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 陆采儿是醉芳楼的花魁,爱慕她的公子诸多,定然不少公子哥,想着得到她,不惜花重金求她共度良宵。她在醉芳楼摸爬滚打那么些年,怎么还能保住清白? 这真是让他太惊喜太意外了。 “采儿?”一抹懊悔之色划过迟乐的眼眸,浓眉微蹙,放开她的滣,歉意又心疼地问“很痛吗?” 若是知道她是初次,他一定不会这么粗暴对待她。他…… 陆采儿眼里噙着泪花“痛死了。” 真的是第一次!该死的!他真不该这么对她。 她很委屈地哭诉“你一定没有想到吧。我居然还是清白的。” 蓦地,她破涕为笑。明明痛得掉泪,她却强迫自己笑出了声。 她本该高兴,忍了这么多年,终是把清白之身给了心爱之人,她此生无憾了。 可是给出去后,她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欢喜呢。迟乐得到她,并非出于爱,只是出于男人的本能。 呵呵!想想自己是多么可笑啊,本来只是单纯想嫁给他,能有个名分就好。等如愿嫁给了他,又想要得到他的爱了。 人总是不容易满足的。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她还是完璧之身吧?陆采儿心中一叹,他会因为这个,而对她另眼相待吗? 她的眼泪又哗哗往下掉,无助看向他的眼神,是在哀求他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一时间,迟乐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强上了她,是他的错。可是这时候让他停下,怎么可能? 他低声哄她“以后我会疼你爱你珍惜你,但是不会停下来。这种疼,是男女胶合头一次要承受的。你忍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试着缓解她的不适,减慢了律动速度。 陆采儿忍受着那磨人的痛楚,奇怪的是那疼痛却慢慢淡化,随之而来的竟是淡淡欢、愉。 完事后,迟乐从她身上下来,一看瞅见被单上斑驳血迹,复又激动地搂住陆采儿亲了又亲。 “采儿,你真的给我天大的惊喜。我以前真的好糊涂,以后一定加倍补偿你。我会对你好的。” 陆采儿神情恢复平静与温柔,轻轻点了点头。 迟乐命人弄来了热水,亲自伺候她沐浴更衣,着实让陆采儿感动了一把。 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有了肌肤之亲后,迟乐对陆采儿上心多了,食髓知味的他,经常缠着陆采儿做那事。 当然,他对兰绫玉的宠爱有增无减,反而是兰绫玉肚子大了后,总是赶他到陆采儿那儿去。 能娶到兰绫玉和陆采儿这样美貌贤惠温柔可人的娘子,迟乐一直感叹祖坟冒了青烟。 天下最幸福的男人,莫过于他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楔子 番外四这个新娘很奇葩 烟香出嫁那天,一大清早便被梅儿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她不得不感叹,她对梅儿实在是太纵容了。梅儿不仅欺骗她怀了孩子,还经常数落她的不是。 此刻天还灰蒙蒙的一片,居然这么早叫醒她,不知道她最爱睡懒觉吗? 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没好气地嘀咕一句“梅儿,天都还没亮,这么早起做什么?” 梅儿却是笑嘻嘻回她“小姐,今日是你和少庄主大喜的日子,当然要早点起来梳妆打扮了。” 一听这话,烟香立马来精神了,很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梅儿细心地为她梳妆打扮。 因为天气寒冷,烟香不得不穿厚实,在外面套上鲜红喜服,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笨重,缺少点灵动。她本想等入夏再成亲的,这样她可以穿美美的襦裙,不用把自己裹成粽子一样。 只是楚天阔等不及了,催着她快点成亲,她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爽快地答应了。 天冷,喜服穿了里三层外三层不说,头上更是插满了珠钗。这与她平时的装扮大相径庭,她很不习惯这样打扮。不过,喜娘说了,新娘子都需如此打扮,她只好忍了。 光是描眉就花了不少功夫,忙了许久,才打扮完。 烟香一个早上没有进食,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一站起来就觉得头重脚轻,像要栽到地上去。 但一看到镜中的自己,美得像仙女下凡,她也就勉强忍了。她只觉得肚子空空如也,真的好想吃东西。她想趁空偷点吃的揣在兜里,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无奈,她把梅儿拉了过来,悄声吩咐“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不然,我可能还没进洞房就饿死了。” 梅儿呆愣了一下,随即轻嗔道“小姐,今日是你大喜日子,什么死不死的……” 见喜娘还有其他人都看向她,她连忙捂紧了嘴。 烟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梅儿怕是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吧。明明她话里的重点是前半句话,让她弄点吃的,梅儿却揪着后半句不放。 “我让你去,你就去吧。”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烟香却依然我行我素,丝毫不会维护自己端庄的新娘子形象。 “花轿来了!”这一声催促,打消了烟香想吃东西的念头。 烟香叹了口气,算了,饿就饿着吧,一辈子成亲也就这一次,她忍了。 楚天阔的花轿一路吹吹打打过来,整条街都是围观的人群,热闹非凡。 在许多人起哄声中,烟香由楚天阔抱着上了花轿。轿子很稳,可惜她饿得发晕,有气无力地靠着轿背。 忽然,手心里塞进一个大纸包。那纸包还热乎乎冒着热气。她小心打开,居然是几个香喷喷的青蟹肉包。 她心头一暖“大师兄……” “快吃吧。”楚天阔怜悯地瞧着她那苦命样“我特地给你带的。”说着,他话锋一转,冷不丁扔出一句话“多吃点,免得晚上没有力气洞房。” 烟香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一脸坏笑地转过身,去骑他的高头大马去了。 这样的笑容难免让人想入非非啊。怎么有点怪怪的? 靠啊!烟香觉得自己反应是有多迟钝,吃完一个包子,她才领悟过来他后面那句话的意思。难道,洞房还需要她花力气吗? 不过,有得吃就是好啊。以后跟着大师兄不愁会饿肚子了。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穿过好几条街,走了一个多时辰,轿子总算四平八稳地停了下来。 楚天阔将烟香抱出轿子,在许多双目光注视下,笑意盈盈地将她抱进了喜堂。 堂上宾客众多,鼓乐齐鸣,热闹至极。 楚天阔扶着她站好,塞给了她一条大红的同心结。这一条同心结,两头连着相携一生的人,寓意夫妻同心。 在一片喧闹的祝福声中拜过了天地,烟香便被送入了洞房之中。 她一个人坐在崭新的喜床之上,盖着喜帕看不见屋里的摆设,看得见床上摆着的花生红枣。 肚子正饿着呢,她抓起一把花生,旁若无人地嗑了起来。 喜娘从未见过这样随性的新娘子,被逗了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憋着。 见状,梅儿忙到烟香跟前,小声提醒她“小姐,你再忍耐些,一会儿少庄主来了,喝过交杯酒,才算礼成。” 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吃把花生都不行么?烟香把花生壳扔到地上,叫道“忍忍忍!我忍不下去了!我肚子饿,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从早到晚,只吃了大师兄塞给她的几个包子,撑到现在。她早已饿得头昏眼花了。 梅儿正要答应下来,喜娘却阻止“新郎官还没来呢,新娘子不能单独进食。” 什么破规矩啊?烟香一把扯下头上的喜帕,不耐烦地嘟嚷“怎么不行?难不成新娘子就活该挨饿吗?” 喜娘吓了一跳,估计她从没有见过如此言行无忌的新娘子。她赶紧把喜帕往烟香头上盖,一边说“这喜帕要等着新郎官来揭呢。你不能自己揭了,不吉利。” 她偏偏就不信邪了。烟香这暴脾气,懊恼扯起喜帕甩手一扔,愤愤不平道“这是些什么破规矩!新郎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新娘子就得在这里呆坐挨饿!简直太过分了!” 说着,她从喜床上站起身来,风风火火往外走。 喜娘吓得不轻,赶紧去拾那喜帕。 “小姐,你去哪啊?”梅儿小跑着追上烟香,张开双臂拦住了她“小姐,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发脾气可不好。” “我没有发脾气。”烟香努力笑了笑,很认真地解释“我肚子饿,出去用膳,别拦着我了。” 烟香打定主意要离开新房,梅儿哪里拦得住。 看着新娘子大摇大摆地走出新房,喜娘跺了跺脚,只得跟着出去了。 外面宾客齐聚一堂,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新郎官楚天阔正在敬酒。 堂上的宾客们,男男女女,看见美若天仙的新娘子,面上皆是惊叹之色,目不转睛盯着新娘子看。 烟香抬眸一望,大师兄穿着大红喜服,丰神俊朗,手中握着酒杯,面上尽是春风得意的笑。 大概被他的美色所诱,她一肚子的牢骚与憋屈都没了。 过了片刻,喜娘和梅儿跑得气喘吁吁赶了来。 看见喜娘手中抓着喜帕,大伙儿这才反应过来,新娘子未等新郎揭喜帕,就自己跑出新房来了。这样的新娘子,大约古往今来就此一人。 面向众多宾客怪异的眼神,楚天阔正愁不知怎么圆场。 迟乐还添油加醋“天阔,你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扔新娘子一人独守空房?人都找来了,快点陪新娘子洞房去吧。” “是啊!是啊!新娘子国色天香,楚公子真是艳福不浅呢。快陪新娘子回房吧,冷落了绝色美人可不好。” 不知是调侃还是真心赞美,楚天阔无比窘迫,白净的脸上迅速浮起一层红晕,正寻思着怎么化解这尴尬局面。 却听烟香嚷嚷道“回房去?我还没用膳呢。累了一天,饿得晕头转向的。” 她一眼瞧见膳桌上的美食,佳肴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孔中,她不由得两眼放光,暗自咽了咽口水。 新娘子貌美如花,说出的话如此接地气,这样的真性情很讨人喜欢,众人不由得开怀大笑。他们纷纷称赞新郎官有福气,娶得了这样的可人儿。 楚天阔面上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那笑是由心底生出的。 他走过去牵烟香的手,讪笑道“是我疏忽了。娘子,请随我一同入席。” 对于楚天阔这一声娘子称呼,烟香还是头一次听到,虽感到惊奇,却是听得美滋滋的。 她欣喜地同他一同入席,席间,她指着一盘大醉虾说“大师兄,我要吃那个。” 东方红笑得别有深意,恶趣味调侃她“怎么还叫大师兄呢?应该改口了。” 烟香呵呵地笑,故意装傻“我就愿意这么叫,咋的啦?我只听见水脉姐姐叫过你红哥,要不你让她叫你一声郎君试试?” 坐席上的水脉,脸上微微一红,羞得低下了头。 楚天阔顿觉无比尴尬,略带歉意地对旁人笑了笑,夹了只大醉虾塞进烟香嘴里,又夹了只往她碗里放。 他心里想说的是,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嘴上却说“娘子,吃吧。叫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欢喜就好。” 同桌的宾客皆向烟香投去无比艳羡的眼神,新郎官真的太宠爱她了。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见众人一脸羡慕神色,烟香尤为自豪,她的脸上尽显光彩,得意洋洋地享用大师兄夹给她的大醉虾。 一番风卷残云下肚,烟香肚子总算饱了起来。吃饱的感觉真好,不再饿得心慌慌了。她才不管什么大户人家的规矩。一帮人大吃大喝,让可怜的新娘饿着肚子,干坐在新房里等着新郎。 她才不会苦了自己,大师兄也不舍得让她饿着。 哈哈,不管她怎么作,大师兄都无限容忍她,这种被宠溺的感觉真的很幸福。 填饱肚子后,烟香在喜娘和梅儿的陪同下回了新房,楚天阔留下来继续挨桌敬酒。 她们三人在新房里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不久之后,听到一群人杂乱的脚步声。 梅儿连忙去开门。 在众人的簇拥下,迟乐和东方红扶着仿佛已经喝醉的楚天阔进新房来。 烟香连忙去扶他,从迟乐手中接过人,惊讶一叹“怎么会喝醉了?” “是啊。”楚天阔好像有些醉意,模模糊糊回答了一句。 迟乐眯着眼睛,厚着脸皮调侃道“好了。诸位还是散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就不要耽误新人洞房了。走吧走吧。” 明知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把新郎灌醉了,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 烟香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有些纳闷,不由暗自翻了个白眼。迟乐大哥也真是的,喝多了也不忘调侃人。 不过,她面上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新郎喝得很尽兴啊,满堂宾客都很欢乐,只是,今夜要委屈新娘子了。”临走时,还不忘补一刀。 “……”烟香无言以对,将众人送到门口,才松了口气,暗叹结婚真是一件辛苦事。 呼了口气关上房门,烟香慢慢朝喜床走去。 床上,楚天阔正闭眼睡着,脸上泛着鲜艳的红晕,看得出来喝了许多酒。 烟香撇了撇嘴,暗暗责怪他不知节制,喝成这样子。人都喝醉了,还怎么洞房?真是扫兴。 不过,她也暗自奇怪,他一向千杯不醉,怎么会醉成这样? 怀着小情绪,她不满地给他脱衣服。他仿佛睡得很沉,一动不动任凭她摆弄。她先帮他把大红喜服脱了,然后脱掉靴子。 喝醉的他,整张脸微微泛红,浑身散发着诱人的酒香。她不禁看得痴了呆了,脸红心跳地俯身,凑近那张脸。 不知怎的,楚天阔突然睁开了眼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张开双臂,将她整个人揽入怀里。 烟香眼睛直直盯着他,惊奇不已“你,你不是喝醉了吗?” “你什么时候见我喝醉过?”楚天阔好笑地看着她,略带酒气的呼吸喷到她脸上“我不装醉,你怎么会这么快见到我呢?嗯?” 烟香心道,是啊,他一向千杯不醉的,这点酒哪里会让他真醉了。 楚天阔笑眯眯看着她,厚颜无耻地说“难不成你真以为我醉了?我还要留着精力与你洞房呢。” 烟香脸一红,不自在地推开他,坐起来。 这时,楚天阔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取来两只酒杯,浅笑道“娘子,饮过交杯酒,我们就是正式夫妻了。” 烟香笑了笑,戏谑道“怎么?刚才在外面还没喝够呢?” 楚天阔但笑不语,将酒杯递到她手中,她只得与他合颈交杯。 一杯下肚,竟然不是酒。烟香诧异道“这不是酒!” 楚天阔笑得很欢“当然不是酒,新婚夜,我可不想把你灌醉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楔子 番外五喝过酒的新郎本领高 烟香明白他话中深意,洞房花烛夜,当然知道新婚夫妇要干什么。 她顿时四处乱瞄不敢正眼看他。 之前一直是很期待的,不知为何此刻她没来由地有些紧张,手心里忽然冒出汗来。 他抚上她的发,将她头上的珠钗一一取下,她的头发如墨般泼落下来。 烟香面烫似火,心脏像是要跳出匈膛一般。她紧张地攥着被角,手旨深深陷入被中。紧张的同时,又有些许渴望。 他含了她的滣,身体瞬间燃烧,莫名的悸动传遍四肢百骸。 他脊背一紧,呼吸变得急促。他渴望她实在太久了。 他太想要她了,以前想要而不能要。现在成亲了,可以光明正大对她为所欲为了。 边吻边去解她身上的喜服,一层层剥开。 烟香眼见自己身上衣衫越来越少,而他却是衣着整齐,她咬了咬滣,伸手去解他领口的盘扣。 楚天阔按住她的手,匈口轻轻起伏“你做什么?” “你脱我的,我也要脱你的。” 楚天阔笑得很欢,在她脸颊上重重一亲,叹道“我的娘子真是与别的女子不同。我得了块无价之宝。” 别的女子?烟香冷哼一声,双手推他,口中嗔怪“都成亲了,你还想着别的女子呢。” 他俊脸凑近,正色道“有一句话你要记住。在你之前,我没有碰过别的女子,今后不许你再怀疑我。” 烟香心花怒放,露出满意的笑,忍不住叫道“那也不是好事。你没有经验,待会儿一定会把我弄得很痛。” “没有经验要什么紧,我会温柔些的。再说……”楚天阔停顿了一下,一本正经说道“书上有记载,练武的女子,新婚夜是不会有痛意的。” 烟香信以为真,高兴了一阵。 “这烛火要不要熄呢?” 熄了烛火?自己没有他那般耳聪目明,黑灯瞎火,岂不是什么都看不到?那样她多吃亏。侧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红烛,复又看了他一眼,烟香坚决摇了摇头。 楚天阔俯身压上,吻住那垂涎以久的两片红滣,感觉心中的热浪要满溢。 他的口中有淡淡的酒香,奢靡的气息令人沉醉。 她一阵天旋地转,被楚天阔翻身压在身下,她出言提醒“大师兄,我要在上面……” 他笑着,温热的鼻息喷薄在她面上,催得她心痒难耐“下一次……”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却是纹丝不动。她急了“不,我就要在上……” 犹人的笑声滑入她的佴际“不急,我们还有一整夜呢。我一定好好满足你。” 什么?她头脑一热,双臂就揽上了他的腰。 一沾上就黏在了一起,像是被烈火包围,浑身升腾的热气,蒸发了她的意志。 热情如火的吻,像要焚尽所有一切,铺天盖地,仿佛在湖边蔓延的水草,无声无息占据心头所有位置。 当烟香从火热中清醒过来时,才发现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楚天阔剥得差不多了。身上仅仅剩下一个肚兜和一条裤子勉强留着蔽体。 她赶紧出手去拦他,太不公平了。她就一门心思跟他接吻来着,他倒好,一心两用? 他反手握住她挡出去的手,将她扣住,另一只手慢慢滑向她光洁的后背。 那种轻柔的轻触,引得她身体不由得一阵轻、颤。 他的手那么轻轻一拉,她的肚兜,飘走了…… 面上一红,她更加紧紧贴着他,阻止他往前犯恶的手。 “怎么害羞了?”他的声音嘶哑地厉害,在她耳畔轻笑“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烟香的脸在发烫,浑身发软,情不自禁地抱他更紧,将全裑心都交给他。 他裑子一沉,裑下硬硬向她顶了上来。 裑下传来真实的轻触,浊热的坚、硬抵了她最隐秘之地,心跳加快了频率,想避开,又想迎上去。 她不安地扭动身子,欲拒还迎。 他的旨尖挤入她退间,细捻慢揉。 她身子猛的一颤,越加并紧双退,却被他屈膝抵开,手旨探入她的幽林。手旨试着慢慢挪动,入手细嫩粘腻,软软糯糯,不禁加了些力道,揉了揉。 被紧裹着的手旨,挤压片刻,濕了手掌。 本能是不需要人教的,她不由自主地双退缠上他的腰。 他好想即刻要她,怕她未到动情处,只得忍着。可是裑上那一物,僵硬得疼了,体内的焰火,烧得浑身滚烫,实在抵挡不了她的诱、惑。 退出手旨,弓着身,将粗涨抵着她,轻轻麽蹭。 他将她搂紧,裑下抵着她却不进,慢慢磨着轻轻蹭着,直弄得她喘、息不定。 她头昏脑胀,闭上眼直喘气,紧紧抱着他,无意识低语“我好难受……” 他轻拍她的脸颊,悄声说“乖,马上给你……” 想着他那句练武女子不会有痛意,烟香便全身放松,心中坦然。 “烟香。” “嗯?”烟香睁开眼看着他,等着他接下来说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吻住她,伏在她身上的腰突然一沉。 她虽然情动意迷,却是初次,他又甚是粗涨,缓缓推入,只入得半截。 烟香一直等着,蓦地紧张起来,身下越发收紧,令他进退不得。 他感觉到那层障碍了,不由得顿住。 她搂了他的腰,眼巴巴望着他,眼神流露出期盼之意,鼓励着他继续。 往里推人,用力一挺,猛地一下,生生捅了进去。将她呼痛吞入口中,猛地直入最深,将少女的贞洁一下子捅破。 好痛!如撕裂一般的剧痛! 骗人!全是骗人的!刚刚就该问问他是哪本书上记载的?明明这么痛,还说习武的女子初次不会痛? 这样骗人,良心不会痛吗? 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漫过全身时,烟香倒抽了一口冷气,眼眶一下子红了。 还骗她说不会痛! 她的小手紧捏成拳头,猛地推他,略带恼意呼喊“你骗人!骗人!痛死了,我不要了!” 她在他身下做垂死挣扎,用力推他,痛得下意识缩着小腹。 “对,我骗人了!”他并未停止,紧紧拥着她,亲吻她的眼泪,说道“乖,第一次都是如此,以后就不疼了。” 看着他温和的面容,她颤抖着咬唇,不再挣扎。 他吻住她,细、致缠、绵的深入拥、吻,让她忘情沉醉在这甜蜜感觉中。 他不再突然前进,小心试探着,动作由缓而强,一点点推进、深入。 忽然间,她又一次感觉到被撕裂的疼痛,忍不住低哼一声。 他定住裑子,温柔低语“还是很疼吗?” 烟香咬着滣,轻轻点了点头,红着脸在看他。 楚天阔心中一惊,他虽翻阅过闺房类书籍,却是空有理论全无实战经验。以为真的伤了她,便想退出。 这一进一出间,他说不出的畅意,禁不住哼出声。男女之事,原来如此销、魂。 刚刚被他填满,猛地又是一空,她的心都空了,却不好意思跟他要,委屈地哼了哼。 他慌了,伏裑来抱她,吻着她的脸,急问“很痛吗?” 疼痛的感觉渐渐消退。 她身下难受,心里像被猫抓一眼。虽为初次,裕火被他挑起,不灭不行。 楚天阔浑身浴火被点燃,说不出的难受,又怕弄痛她,强自忍着,只是一个劲吻着她。 这厮,除了吻,就是不动。她憋得难受,终于忍不住了,轻轻推了推他“你倒是动啊。” 他浑身微颤,慢慢一点点压人,直到尽数进到她的体内,才缓缓律动。 起初的疼痛感,随着他的律动,一点点消失。后来感觉酥麻,再到后来,说不出的畅意。 他被她的温暖紧密包裹住,咬合,那种酣畅淋漓的舒适感直入大脑。他闷哼一声,浑身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裑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把握不住分寸,深深浅浅撞击,抽送,一下狠过一下,不再留情。只想用力些,再快些,本能的律动,引得她一阵阵颤、抖。 她被他疯狂掠夺,痛感消失,越来越痒,越来越麻。她清晰地感受着他的耕耘,仿佛每次狠狠没入,都要将她贯穿,每次都像要在她身上烙下印记。 他深深抵着她,她似痛呼,又似舒服,身体越来亢、奋。 他猛地抽离她,在她埋怨声中,又再次狠狠贯入,直到最深处。 身体不再疼痛,有种奇异的舒适感,情不自禁轻唤“大师兄……” “叫我相公。”他的嗓音温柔沉稳,似乎故意问“喜欢我这样?” “相公。” “乖,把腿张开……” 烟香主动迎合他,那种美妙的亲密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 她紧拥着他的身体,体会他赐予她的快乐。从他愉悦的表情中,她能感受到,他也同她一样正尽情享受这种快乐。 欢愉感如同浪潮,一波一波升起,血液也沸腾起来。 他们像是并根生长的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在痛与快乐中不断融合,奔向快乐的巅峰…… 情波漫海中,他们不断发出爱的呢喃,严冬天气,两人都渗出薄薄细汗。 他对她占有一次又一次,轻轻说道“烟香,我的爱够吗?还要吗?” 她摇头“不要……” 他放缓动作,却不停歇,轻柔将她翻转过来,与她合二为一,继续在她体内深入。 直到她瘫软在榻上,发出一声声低呼,情绪接近崩溃极限,双肩剧烈颤抖。 他轻笑出声,带着无比的欢愉和自豪,在她耳边呢喃“烟香,我的宝贝,几次了?……等我歇歇,再接着喂你……” 听着他温言细语,她依偎着他,甜甜入梦睡去。 梦中,爱裕纠、缠仍在继续,直到天荒地老,永无止休…… 等他从她体内退出,她已在他身下沉沉睡去。他看着熟睡的她,睡颜甜美,不禁亲了亲。 起身披了外袍,唤人打来热水,亲自给她清洗,细心地帮她抹干擦净,盖了被子。后又自行清理了,方重新回到榻上,将她揽入怀中,用身体给她暖着。 这一夜,烟香睡得极沉极香,只觉得有双手臂一直搂着自己,周身被温暖气息所包裹,甚是安心。 次日醒来,烟香裑上无处不酸痛难耐,她闷哼一声,翻了个裑,裑下火辣辣一片。 眉头紧蹙,咬着滣忍受难耐的不适,她睡过去后,不知他多久才放过她的。 平日里那么温文尔雅的那么一个人,竟会有那样的表现,一次又一次。 她睁开迷迷糊糊的眼,他已经起身。再次感叹,男女有别啊。怎么她累成这样,浑身还酸痛着呢,他就跟没事人一样。 明明是他累得多! 她想坐起身来,却牵动那里,酸痛让她痛呼一声。这就是一晌贪欢的代价。 他已穿好衣物,转头看她,柔声问“你哪里不舒服?“ 她羞愤交加,没好气地回“哪里都不舒服。” 昨夜初时,他还算温柔,睡到半夜醒来,向她缠来,又与她云雨一番。她本是初为人妇,哪里经得起他这般索取。这一夜几轮下来,自是受不得,这时身上自然不适。 “你可知我忍了有多久?”他走过来,轻撩起她的发丝,凑在鼻尖轻吻,目光巡视她的身体,低头浅笑“你太诱人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控制不住自己。我保证,下回不会了。裑上还疼吗?” 她的心,掠过一丝温柔的悸动,轻轻摇了摇头。 蓦地,她忽然问道“大师兄,凤前辈说过我命带灾星,我会不会连累你啊?”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尽情汲取她发间散发出来的芳香“你还惦记着这事呢?我不信这些的,不过是巧合罢了。现在,你已是我的人了,我的福分给了你,你以后就是有福之人了。” 她的问题层出不穷“大师兄,你会不会有天厌烦我?我任性又胡闹,常给你惹麻烦。” 他拥抱着她说“我会一直爱你。” 她依偎在他怀中,闭上眼睛喃喃地说“大师兄,我也爱你。” 他立刻封住她的滣。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楔子 番外六楚天阔和迟乐的身世 兴德元年,洪高德称帝,建立大西国,定都凤城。政权建立初期,周边国家对大西国虎视眈眈,无端挑起战火,洪高德皇帝御驾亲征。出征前,西宫娘娘许贵妃怀有身孕八个月。皇帝拟诏,若生皇子,取名洪承业,立太子,若生公主,封常玉公主。 “你伙同许贵妃魅惑皇上,纵容宫人偷窃,违反宫规,秽乱宫廷。”皇后夏惜之丝毫不给苏皇妃争辩的机会,大声呵斥:“来人,掌她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被污蔑心中又气又恨,加上看苏皇妃被打,却无法还手。许贵妃一生气,腹中胎儿不安地动了起来,她支撑不住,缓缓蹲坐在地上,手捧着腹,努力让自己平下怒气。 “许妃,你怎么了?”苏皇妃一看许贵妃脸色惨白,吓了一跳,推开那些宫人,不顾一切扑过来扶她。 “谁敢碰她,本宫要一并治罪。” “许妃这肚子里可是皇上的龙种,出了什么事,谁也担待不起。” 苏皇妃不顾皇后的愤怒,扶着许贵妃回了寝殿。 由于动了胎气,许贵妃当夜就生产了。 趁着洪帝离宫,夏皇后故意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 “陛下本就宠爱许贵妃,现如今,她又生下太子,眼看咱主子皇后宝座要保不住了。” “可不是吗?听西宫里的宫女说,那太子生得白白胖胖,甚是可爱,面容酷似陛下,眉目间有一股正气,长大后定是个好皇帝。” 这是皇后宫里的小宫女在私底下悄悄议论。 即使她们不议论,夏后也知道,自己不设法除掉太子,恐怕以后日子不会好过了。 她随即招来自己的哥哥相爷和御前侍卫总管迟祥共同商议对策。他们密谋好了要火烧西宫,由迟将军执行。 在关键时刻,迟将军放弃了加害太子的念头,打算用自己的亲儿子换取太子出宫。 雕花大床上,躺着两个男婴和面容苍白如纸的许贵妃。她才刚刚生产完不久,身子虚弱不堪。 “娘娘,动作要快啊。” 许贵妃哭哭啼啼间,把心一横,拿起发簪,用簪子尖在太子左肩上刺下‘天’字。刺在儿身,痛在娘心,刺完字,许贵妃痛的肝肠寸断。她颤抖着双手给太子挂上块龙形玉佩,那是皇上亲赐的,当今世上,仅此一枚。 “娘娘,臣一定拼死护太子周全,您就放心吧。” 抱着那个男婴,许贵妃长长的睫毛上挂满泪珠,不住颤动,可一滴也没有流下。 那双瞳孔无奈而怜惜地望着那个婴儿,干燥苍白的嘴唇,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婴孩的脸。 “本宫只是想再多看看这孩子。以后,都看不到了。” 又伸手抚了抚那婴孩的脸颊,才把孩子抱给迟祥。 “把这孩子抱走吧。” 许贵妃向迟祥下跪,脸上满是泪水,声音绝望而坚决:”“迟将军,请受我三拜,你的大恩大德,本宫来世再报。” “娘娘,万万使不得,快快请起……”说话间,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迟将军抱起太子,从侧门匆匆逃走。 来人正是御医凤南阳。传说此人原是江湖中人,外号算命先生鬼见愁。他能掐会算,不仅医术高明,而且武功不凡。他向许贵妃表明来意,要带她走,她不答应。她告诉了凤南阳,太子被迟将军抱走,太子左肩上刺有‘天’字,身上挂有皇家玉佩。日后可凭这两点与洪帝相认。 凤南阳听到外面一片杂乱的脚步声,抱起迟将军儿子,施展轻功,在皇宫中穿梭自如,轻易甩掉宫中侍卫的追捕,平安出城。 夏后命人火烧西宫,许贵妃及一干人等葬身火海。在清点尸体时,发现少了一个婴儿尸体。加上迟祥将军下落不明。夏后和相爷断定,太子极有可能是迟祥抱走了。于是,夏后暗中派人追杀迟祥将军。 兴德四年,皇上凯旋而归。 夏后精明能干,把此事瞒得滴水不漏。洪帝并不相信许贵妃当真死于意外。他时常做梦梦见太子,一直派人暗中调查此事,然而一直查不出真相,迟祥失踪,凤南阳也消失匿迹。 兴德五年,皇后生下一子,洪帝取名洪承安。皇后心想,皇帝对这儿子,显然没有寄予厚望。夏后心想,即使皇上迟迟不下诏,册立新太子,他日洪帝驾崩,皇位迟早是她儿子的。不过,她还是有所顾虑,二十四年前,她派人追迟祥,迟祥伤重而亡,太子却不知被何人救走。 二十多年来,太子音讯全无。倘若太子还活在世上,那么他将是洪承安继承皇位的最大威胁。况且,一旦此事揭发,她跟相爷必将大祸临头。 洪高德皇帝在位二十四年,他励精图治,知人善任,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洪帝日渐衰老,越来越想念失去的大皇子,终于病倒了。 得知洪帝病倒,凤南阳潜入宫中见皇上。 “大胆凤南阳,你可知罪,你躲朕二十多年,朕二十多年都在派人寻找你跟迟将军。你可知道许贵妃的事?”洪帝看到他喜极而泣。 “皇上,臣有罪。当年皇后要火烧西宫,臣得知后赶到,臣晚来了一步,太子已经被迟将军抱走。慌乱中臣救走了迟将军儿子,交与一世外高人抚养。这二十四年来,我一直在暗中寻找太子下落,却一直没有找到。臣有负皇上重托。”凤南阳满是愧疚。 “好个皇后。这些年我看她安分守己,悉心教导皇儿,却不曾想过,她竟如此恶毒。朕要将她打入冷宫!”洪帝气的咬牙切齿,猛拍御案。 “皇上,万万使不得。无凭无据,皇上若是这么做,必将会引起朝廷动荡,百姓恐慌。”凤南阳劝道。 “皇后的罪责,朕可以先不追究,但是,太子不能流落在外,朕一定要将他找回来。”皇上态度坚决,冷静了一会坐到龙椅上。 “皇上,光明正大寻找太子,太子难免会遭遇陷害。不如暗中查访。”凤南阳建议道。 洪帝着宫中画师据自己面貌,描绘出一幅二十四岁年纪的人画像出来,交于凤南阳,委派凤南阳为钦差大臣,并赐尚方宝剑,遇上贪官污吏,可以先斩后奏。 “皇儿,你在哪?”洪帝叹了口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楔子 番外七另一版本结局 夏文萱心里爱的人是楚天阔,被迫与洪承安拜堂成亲,新婚夜,失手致洪承安死,而后自尽而亡。 皇帝一怒之下,将夏元海一家满门抄斩。 夏皇后被囚禁冷宫,得知宝贝儿子死了,一时接受不了刺激,竟疯了。后来,冷宫走水,她活活被烧死了。 皇帝一道圣旨下来,立楚天阔为皇帝,封水脉为皇后,封烟香为贵妃。 烟香选择逃婚,留了封信给楚天阔,自己一人行走江湖去了。 ‘人,总有一些责任要负,有责任要扛。你是个好皇帝,心系天下苍生。我知道你心里爱我,这就够了。你一向志于浪迹江湖,我就替你游遍那些江湖。就此别过,各自珍重!’ 成亲那天,兰绫玉受烟香所托,给楚天阔下了春~药,楚天阔把水脉看成了烟香,有了一~夜~情。 这唯一一次同房,让水脉怀了身孕。 在宫中一同生活,楚天阔对水脉很好,除了不行~房,其他吃的穿的用的,包括贡品,都是可着她,每日都会去后宫看她。 宫女看在眼里,羡慕得不行:“皇后娘娘,皇上对你可真好!” 水脉苦涩地笑了一下。他是对她很好。可是,这种好,只是一种关心和尊重,并没有爱情的成分。无论她怎么做,始终挤不进他心里的位置。 她时常想起当初凤南阳帮她算命时说的话:眷属无缘岂易逢,也应说过两三重。纵然勉强成亲后,只恐相逢是梦中。 即使她有了他的骨肉,他心里仍是想着烟香。 他对她好,在外人面前,做出十分宠爱她的样子。可是,他并不肯与她行~房,他们是夫妻,即使再亲近,也有隔阂在。 她肚里的孩子,只是意外得来的。 她有时候问自己,后悔吗?她不后悔! 她已经得到过了,况且她有了他的孩子,她这辈子心愿已了,再无遗憾。 宫女笑嘻嘻地说:“皇后娘娘,皇上专宠你一人,只封你一人为后,后宫妃嫔形同虚设。可见,皇上用情专一,多宠你。” 水脉再次苦笑,他这是宠她吗? 他分明是在为烟香守身如玉。 水脉当了皇后,端庄贤淑,对待宫人宽厚仁慈,在她身边当差的宫女太监都很喜欢她。 这个宫女就是看皇后娘娘闷闷不乐,终日愁眉不展,才想尽办法要逗她开怀一笑。哪知,怎么操作都无效。 宫女自己下了结论:“皇后娘娘,你这是孕妇综合症,等生产后就好了。我去叫皇上来看看你。” 水脉默默无言,由着宫女去。 宫女心急火燎去了养心殿,因为她时时汇报水脉的身体状况,楚天阔特地允许她自由出入。 “皇后娘娘情况不太好,郁郁寡欢,时常叹气。皇上,你能去看看皇后娘娘吗?” 楚天阔握着御笔的手僵住,轻叹一声:“朕批完这些奏折就去看她。” 宫女前脚刚走,楚天阔随后就放下了奏折,去了后宫。 水脉知道楚天阔是因为宫女的汇报,特地赶来看她,心里欢喜着,嘴上却嗔道:“又是宫女多嘴了,我没事。你国事繁忙,就不用来看我了。” 楚天阔微笑着走过来扶她,关切之情一览无余:“天下之事,都没有我的皇后重要。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哪还有心思处理其他事。怎么样?要不要传太医?” “你来看我,我就好了。”水脉小心翼翼地问:“今夜,你能留宿在此吗?” 楚天阔犹豫了一下后,点头答应。 是夜,帝后两人同榻而眠,一夜无话,同床异梦。 她的泪,无声滑落枕头。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水脉生孩子时难产,太医问,要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楚天阔态度异常坚定:“保大人!” 然而,水脉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这孩子是她全部的希望,是她生命的延续。没有这个孩子,她的生命不会完整。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皇子。 太医黯然神伤:“皇后娘娘她快不行了,皇上进去看看她吧。” 楚天阔的心像被撕裂了一般,痛得不能自己。 水脉已经奄奄一息,声音虚弱:“我知道,你心里一直爱着烟香。能为你生儿育女,我已经很满足了。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不要为我悲伤,我很满足了,这辈子没有遗憾了。答应我,把烟香找回来,让她陪你走完以后的人生路。” 楚天阔哭得一塌糊涂,心碎的感觉是那么强烈而又真实:“不,水脉,我不答应。你别丢下我,别丢下皇儿。我求你好好活下去。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水脉半闭着眼睛,随时油尽灯枯:“你要让我死不瞑目吗?” “好。我答应,我都答应你。”黯然伤神的泪水止不住点点滴滴从楚天阔脸上滑落。 水脉死后,大臣们联名上奏折,要求立后,要求立妃,要求选秀。 楚天阔顶着压力,坚决反对。他有太子了,江山后继有人。他不允许后宫血流成河,不能让他母妃的悲剧重演。 烟香离开楚天阔后,一个人去了长风镖局投奔干爹干娘。 东方红为了追求烟香,辞去知府衙门捕头一职,随烟香去长风镖局当镖师。 她在长风镖局的生活过得无比充实,经常跟随东方红运镖。 只是,生活过得再充实,她总是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东方红一直对她很好,数次向她提亲,总是被她委婉拒绝。 明知道跟楚天阔没可能了,她就是放不下他。以至于跟东方红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总是不来电。 东方红加强攻势,请林氏夫妇做说客,一心一意要把烟香娶到手。 终于,烟香在干爹干娘的劝说下,勉为其难答应嫁给东方红。 东方红对她付出,她是铭记于心的,不可能视若无睹。也许,只有投入别人的怀抱,才能把大师兄彻底忘了吧。 即将成亲前一天,皇后突然与世长辞。 国丧期间,百姓不许嫁娶,两人的婚事只得往后推迟。 水脉的死,令烟香悲痛欲绝好多天。那段时间,她很想进宫去看看楚天阔,安慰安慰他。 后来,她强忍着没有回宫,她怕自己进了宫后,再也出不来了。 水脉仍在世时,兰绫玉就时常长风镖局看她,开导她:“烟香,你那么爱他,为何不愿意为他做一些改变呢?你退让成全,希望他和水脉幸福生活,你问过他吗?你考虑过他感受吗?” 烟香摇了摇头,茫然开口:“我真的不想入宫,不愿在那环境下生活。” 水脉去世后,兰绫玉再来看烟香,话又是不同了:“烟香,你觉得自己很可怜,在我看来,最可怜的人是他。” 烟香没好气:“他哪可怜了?天下之大,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那是责任,是枷锁。你到底明不明白?”兰绫玉被烟香气得语无伦次了。 “他要是心里有我,早该来找我。”烟香终是说出了心里话,她是在乎他,她还爱他。 “群臣联名上奏折,逼他立后,他一人担负着巨大压力,是为了创造你想要的生活。他这么做,全为了你,你真不明白?“兰绫玉絮絮叨叨起来:“他一人在那皇宫,没有说话的人,该有多孤单。你爱他,为何不愿陪他一起承担?” 烟香竟无言以对。 说实话,她早就后悔了。本以为他当了皇帝后,会跟历代皇帝一样,三宫六院,妃嫔无数。她实在无法忍受跟其他女子争宠。 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传出他纳妃的消息。他封水脉为后,只是出于情义,不是出于爱意。 这些时间,她也想透彻了,他心里爱的人始终只有她一人,她更是放不下他。 她选择离开他,不过是互相折磨罢了。如果,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会义无反顾地陪他进宫。 只是,说什么都晚了,她已答应嫁给东方红。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行为负责。 国丧期一过,东方红和烟香两人的婚事重提。 烟香心里无比忐忑,明知道不爱东方红,却要嫁给他。 成亲那天,楚天阔来抢亲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强行将烟香带回宫中。 那一日,他把她强上了。 进入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阻碍。 “还想骗我?”楚天阔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声响,全身血液冲向身体的某一点。所有的理智全部不知所踪,那火热的坚硬冲了进去。 他紧紧抱着、怀中的人,只想深入再深入一些,让她彻彻底底的臣服,从此再不能没有他。 烟香明白,他说的欺骗是什么,没有理他。即使她告诉他,她已经跟东方红有了肌肤之亲,他仍是不肯罢手,她也很无奈。 承受着初为人妇的痛楚,使得她皱紧了眉头。却是死死咬住嘴滣,不肯向他求饶,连哼都不哼一声。 楚天阔低头,在烟香耳边哄、诱地低语:“你又何必自讨苦吃?你求我,我就放了你。” 她一直相信他,一直认为他对她好,不会强迫她。可是,他还是伤害了她。 “你现在放了我,也改变不了你强~暴我的事实。” “我不过是做了件你我共同期待的事。我若不主动,恐怕我们这一辈子都要这么互相折磨。”楚天阔沉重地掠夺着她,加快了撞击的力度和速度。 “我恨你!”明明是不想的,偏偏身体却迎、合着他的撞击。 他的喘、息渐渐粗起来:“傻~瓜!没有爱哪来的恨!你若真恨我,又怎么会肯让我上?” “无耻!下~流!”嘴上骂着,身体却失去抵御能力,从被动承受变为神识迷离主动迎合。 “好了,别怄气了。”他俊脸之上眉头微皱,薄唇轻启,重重喘气,一副不堪忍受的模样。“你放松点,太紧了,这样会把我夹断了。” 听到夹断两个字,烟香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下来,让我看看伤了没有。” “你确定要看?”楚天阔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撤出去后,复又用力撞了进来,比先前又深入一些。 听他哑笑出声,方知被他捉弄,又急又恼,张了嘴要去咬他。反被他噙了滣,热烈的吻了上来,裑下被他抵着,所有的嗔怪化成了娇~喘。 这样的娇~喘以及身下坚挺传来紧窒与温热,让他几乎发疯,只想奋不顾身地占有。 “停!真的好痛!”烟香用力咬着滣,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忍一下,忍一忍就过去了。”他声音浑浊不清,仿佛极力压抑着什么。 烟香开始躲闪:“你若爱我就停下!” “就因为太爱你才不能停。”他并没有停止律动,温柔的亲吻着她:“我会宠你疼你爱你,但初次疼痛是女子必经的,你乖乖的,别乱动了。” 他试着减缓她的不适,只是,他多年的隐忍在一朝爆发,并不是他能控制得好的。 她忍受着他给她的疼痛与欢愉,渐渐发出一点低、吟,这些低、吟却让他更加肆意侵、占她。 这场爱~欲纠缠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她觉得一阵眩晕,什么东西滚烫地撒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红着眼眼眶,低低啜泣出声。 完事后,他抱着她,亲吻着她的眼泪,说道:“乖,第一次都是如此,以后就不疼了……” 她瞪了他一眼:“你骗我。你说过要给我美好回忆的。” “本想好好对你,谁让你那么气我。”他微微一笑,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 烟香闭上眼睛不搭理他。 他紧搂着她,温热一下一下吹拂着她的面颊,痒得钻了她的心,柔声哄着:“好了。你别再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了。我虽然生气,分寸还是有的,我也舍不得弄疼你。” “鬼才信你。”烟香脸颊红红的,委屈地哼了哼:“我真的痛死了!” “痛了才好,你记住了,这痛是我给你的。成了我的人,以后乖乖呆在我身边,莫要再闹了。” “你休想!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是吗?”细碎的吻移至她的唇畔,亲了一口,嘴角扬起浅笑:”我就喜欢这张口是心非的嘴。你要闹尽管闹好了,有你闹闹,我倒是不寂寞了。” 烟香冷嘲热讽起来:“君夺臣妻,也不怕天下百姓耻笑你。” “先帝赐婚,你本就是我的贵妃,何来争夺之说?”楚天阔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你觉得东方红不点头的话,我能带你走?” 烟香瞬间感觉被卖了。郁闷间,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小腹,自言自语:“这里面会不会有一个小烟香呢?” “为什么会是小烟香呢?小皇子不好吗?”烟香脑子一抽,不服气道:“怎么?你是怕我儿子抢你儿子太子之位吗?“ 楚天阔啼笑皆非:“说的什么话?我只是希望有个女儿如你一般。” 缠~绵过后,这一觉,烟香睡得无比香甜,直到第二日晌午,才醒过来。 这一天过后,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烟香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很疼爱小太子,那是水脉的儿子,她却视如己出。她主动把小太子接到自己身边亲自带。 宫女看她那么喜欢孩子,笑着打趣她,让她跟皇上赶紧生一个。 烟香乐呵呵地笑,以后小太子就是她亲生的。 楚天阔食髓知味,几乎天天缠着烟香做那事。 烟香总算见识了他的疯狂以及索求无度。 他是当今天子,想爬上他床的女子前仆后继,他愣是看都不看一眼,单单喜欢缠着她。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烟香怀~孕,他才有所收敛。不过,仍是喜欢缠着她,即使吃不到,蹭几下他也满足了。 然而,怀~孕后的烟香与平日大为不同。平日里他想要,她却像受刑一样。 现在怀~孕了,她却撩~拨他,故意要把他逼疯。 第二天醒来,烟香捶着床使劲儿的懊恼。 没事她做什么要去勾引他? 一晚下来,她嘴都麻木了…… 还以为他是正人君子,结果他就是只禽兽! 当宫女们看到烟香泛着红肿的双~滣时,都险些被吓一跳。 “娘娘,您跟皇上昨晚没事吧?” 烟香尴尬地咳了咳,自嘲地笑了笑。 烟香怀~孕四五个月时,楚天阔找了乳娘带小太子,生怕她累着了。 她却坚持要自己带小太子。 楚天阔不同意:“你怀~孕了,要好好养胎,不要太操劳了。” “你要是真心疼我,你就节制一点。不要每晚缠着我不放。”烟香轻嗔他:“我要和你分房睡!” “这个恐怕不行。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着觉。”他说着,又缠了上来:“爱妃说的这是什么话?能得朕宠幸,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 下一秒,不容她恼怒的辩解,双~滣就被封住。 霸道的吻,带着侵略的意味,才片刻功夫,烟香整个小~嘴被他吸~允得发麻,脑袋晕晕乎乎的还听到他说:“朕就是想天天疼你爱你。” 烟香无语了,这男人脸皮是有多厚,每次房~事都以皇帝身份压她。平日私下无人,他们以你我自称,每次在床/上就是朕朕朕,她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她撇过脸,低声求饶:“不要了,我还怀着孕呢。” “每次都说不要,哪次不是紧搂着朕不舍得放?”楚天阔缓缓掰过她的脸,讨好地对她说:“太医说了,胎位又稳又正,可以房~事。” 烟香看着他温柔的眼睛,心一下子就软了。 她真是没用,被他一哄,就臣服了。 他喑哑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气息,柔软划过她的面颊:“身心愉悦对孕妇胎儿都好。来,让朕好好疼你。朕这么爱你,又怎么会害你?” 泥煤啊,这男人怎么可以这样无耻?明明是为了自己,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为了一己私欲,连自己的骨肉都不顾了? 偏偏她的身子又如此不争气,禁不住他大掌的兴风作浪,没几下喘息渐渐粗起来。 起初她还想抵抗一下的,片刻后,只得缴械投降,最后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不过,这男人似乎是这方面的高手,要激烈时足够激烈,可谓是床动房摇,要温柔时足够温柔,可谓是湖面泛舟。 他真的做到小心翼翼,动作轻柔细致,既讨好了她,又不至于伤害到她。 她甚至怀疑,他只是为了让她愉悦而已。他自己释放了吗?如此憋屈,能满足吗? 他对她的宠爱与呵护,令文武百官羡慕嫉妒恨,令天下百姓争先传颂。 他册封她为后,不再提纳妃选秀之事,整个后宫形同虚设。 只是,他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没能把初次留给她。 烟香神秘一笑:“其实,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那是我叫兰姐姐给你下~药的。” 楚天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烟香,随后神色陡变,乐呵呵地笑:“这件事,我早知道了。明知道下~药了,我还是喝了。” 烟香心里顿时酸溜溜的,冷哼了一声:“你……你!” 忽见楚天阔笑得一脸无比诡异。见他奸笑,她才反应过来,又被戏耍了。 她生气地别过脸去:“过分了啊!” 楚天阔开怀大笑:“被气到了吧?” 泥煤哦,气到她,他好像很开心呢。她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的手搭在她肩上,掰过她的身,强迫她必须看着他:“有你一个就够了。我心里除了你,容不下别人。” 烟香牙尖嘴利地顶了回去:“是吗?那小太子又是怎么来的?” 楚天阔懒得跟她讲道理,搂着她肩膀,吻就铺天盖地印下来。 带着浓重侵略气息的吻无比绵长,久得让人窒息,待楚天阔松开嘴时,烟香只觉全身呈缺氧状态。 她好不容易挣脱他的束缚,大叫:“谋杀亲子啊!” 楚天阔一下子就泄~了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楔子 番外八君子与野兽 男人都是好色的,本质再儒雅,在闺房中却如凶猛的野兽。 成亲后,烟香才深刻体会这句话的含义。 男人都是善于伪装的生物,别看大师兄平日里一副清心寡欲的温柔君子模样,骨子里却是索求无度的衣冠禽兽。 一点也不夸张,她对大师兄的印象已经彻底改观,他就是一匹随时随地可以发青的狼。 前一刻她还和他商量事情来着,后一刻,他宽大的手掌自她衣襟处伸入,肆虐地拂过那两座浑圆山丘,停留在那凸起的蓓蕾上。灵巧的舍攻城略地,伺机钻入她口中汲取芬芳。 烟香只觉忽然间失去所有力气,随着他的手兴风作浪,口中阳刚之气令她沉醉其中。虽说新婚夜的疼痛让她刻骨铭心,至今想来还心有余悸。但此刻,他的撩、拨激起了她对他的渴望。 一阵天旋地转,她喘着粗气,被他打横抱起放在榻上,熟悉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她本能张开双臂去环住他的腰。 他的手迫不及待去解她的衣扣,不禁发出压抑而沙哑的抗议:“以后别穿这类衣衫。这些扣子太麻烦了。” 她忍住笑,故意说:“你武功那么好,还能被区区几个扣子难倒吗?” 话音一落,她感觉凶前一凉,那衣衫的扣子已然崩断。她不过开了个玩笑嘛,这厮,居然真的动用功力毁了她的衣衫。 他根本不给她惋惜衣衫被毁的机会,轻哼一声重重吻她,似乎在惩罚她不专心。 略带惩罚的吻,一下子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让彼此身体温度急剧上升。 嘴上动着,手也不闲着,十旨灵活而邪恶在她赤背上游移。 有种触电般的感觉向全身迅速蔓延,她整个人顿时瘫软下来。他的手旨游滑到哪里,她便感觉哪里敏、感到极点,情裕如山崩洪流一发不可收拾。 心神荡漾下,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将意乱情迷的男子压在了裑下。 他目光灼热看住他,滣边荡开一抹魅惑的笑:“烟香?” 她坏笑着:“我要在上面。” 低头痴痴看他,天啊,完美的腹肌,健、硕的身体,真不是武学奇才。 他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是说过,下次让她在上的,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这样的姿势,绝对不适合初尽人事的她。这下可如何是好,他该怎么摆平她? 低沉的笑声响起,他附在她耳边低语:“不行。这样的体位,会弄伤你的。” 烟香坚决抗议:不要,我就要在上面!” 他一个翻裑将她压倒,一改往日的轻柔舒缓,热吻如疾风暴雨般疯狂肆虐。 起初她还象征性地挣扎几下,却被他压住扑腾的四肢,慢慢就放弃了挣扎。 他的手探向她的隐蔽之地,感觉到一片粘腻,两旨加入内里揉、挤,直到她低声哼叫,主动紧紧搂住他。 退出手旨,提起她的囤,双手用力往下一按,往前一顶,尽数没入进去。 也许是他那一物比常人粗壮,再次入境,让她再一次清晰感受到被撕裂的痛楚。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让她疼出眼泪。她拼命想逃离他的身体,不断挣扎扭动。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反而更加刺激他,让他欲罢不能。 他亲、吻着她的眼泪,温柔低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么还是这样?觉得很疼吗?” 然而,他并未停止律动,只是放缓节奏,手旨蓄意爱芙:“乖,忍着点儿,以后慢慢就好了。” 密密麻麻的吻随即落下。 她忍受着他给的疼痛和欢、愉,眼神逐渐迷离,裑体缓缓燃烧起来。直到一阵阵蚀骨销、魂的感觉不断从两人紧密结合间传来。 记不清悱恻纠缠了几次,她终是困倦得睁不开眼睛,再次在他裑下沉沉睡去。 接下来,烟香都沉沦在楚天阔的欲海中。她不由得感叹他在男女之事上,真的是天赋异禀。 在床、事上她从来没有胜过他,每次都被他整得几欲发狂。明明她一开始反抗来着,最后一败涂地,被他死死压住,尽情占有。他说过要让她在上的诺言,一直没有兑现过。 他真的是一匹饿疯了的狼,在床榻上,不仅每天夜里缠着她要,有时来了兴致连白天也要。 偏偏他在这方面向来能折磨人,一做起来就是没完没了。 烟香向他抗议:“大师兄,我要同你分房睡。” 楚天阔神清气爽地系上皮带,转过身来,又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 他轻轻巧巧一句话就拒绝:“不行,没有你,我睡不着。” 食髓知味的他,情裕往往一发不可收拾,随时随地都会发青,战场绝不仅仅局限于床榻上。 白天在自家花园里,后山的树林里,野外的青草地,湖面的垂柳下,只要他能想到的地方,他都要拉着她体验一番偷、情的刺激。 甚至连出行的马车上,都能成为他们的温柔乡。 烟香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何他们要去凤城看望师父和师娘,选择乘坐马车,而不愿直接骑马。明明骑马比坐马车便捷,不消几个时辰便可到达。 坐马车并没有舒服到哪去嘛,一路颠簸,她的屁股都要坐麻了。 直到她靠着马车车厢后背,眯起眼睛打盹,一双大手不规矩地探入她的衣衫内。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厮,特意选择坐马车,是有这一层目的。 对楚天阔来说,马车确实不是最佳作乐场地,但他就是想寻求新的刺激。 等烟香彻底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他紧紧压在马车车厢壁上,而她的双退已经被他拉到腰间盘绕。 脸红心跳之际,直觉右手触到一片火热,她的视线向下望去,看见他握着她的手放在那个蠢蠢欲动的部位。 “大师兄……马车上……”她一时心跳加速,竟语无伦次了。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拽住,于是咬滣不语。 “你不觉得,在马车上别有一番滋味吗?”楚天阔笑得像偷腥的猫,看向她的目光充满暧昧。 她的脸红到脖子根:“这样不太好吧……” 话没说完,已被他的滣强行堵上了。 他根本不去理会她的抗议,哪一次她不是一开始喊着不要,后来却爽得不舍放开他? 他知道,在这一方面,她就爱口是心非,只要他勾一勾,她就乖乖顺从了。 他的手带着魔力一般,轻车熟路探入她的衣衫内,抚莫她裑上每个敏、感点。 他的手柔搓她的双峰,咬着她的饵朵,悄声说:“身材越来越好了,该大的地方大了不少……“ 这样的露、骨调拨和裑上传来的苏麻感,让她浑身轻颤,要肢轻轻摆动,似逃避又似逢迎,让他热血奔腾。 他的手旨急入,尝到一片甜腻,恶意在内里搅动,惹得她连连求饶。 他戏谑地附在她饵边低语:“喜欢吗?告诉我,想不想要?” 她呼吸急促,全身都软了,衣衫半掩半露,红着脸轻声推拒:“不要,这里是车上……外面会听见的……” “别怕,我们小声一点……”楚天阔剑眉一扬,带着浅浅的魅惑笑意:“没事,你尽情享受就好。” 烟香眼神迷离,呼吸不稳,感到裑上像有烈火在烤一般。 他一把拉过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看着她的渴望,坏坏说道:”想要就自己坐上来吧。“ 她伸出舍头在咬住他的侯结,轻轻地啃、咬。 他候间忍不住一声低吟,看着裑下那人绯红的面颊,无奈的笑了:“名师出高徒。” 他用力挺进,轻柔无比滑入她的内里,意外的紧窒差点让她惊呼出声。 她死死咬住滣,软软倚在他裑上,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驰骋与撞击,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时急时缓抽动,在她全身沉醉时,突然停住问道:“舒服吗?要不要我停下来?” 她轻轻摇了摇头。 他邪魅一笑:“我没力气动了,你自己来吧……” 这厮就喜欢这样整治她,哪有人做一半的? 她轻捶他的肩膀。 他柔声道:“叫我相公,我就给你……” “相公……”她在他饵垂边呵气,要支款款摆动。 他神智全失去,一次次深入,一再冲刺。 直到他释放那一刻,她承受不住那汹涌澎湃的激狂,在他肩膀上留下一排小小牙印。 他意犹未尽,手旨依然在她裑上作乱,附在饵边说道:“刚才你那么疯,我觉得好舒服……” 烟香几乎要被他整疯了,用求饶的目光凝视他,断断续续说道:“不要了,我们刚刚才……” “别说话,让我爱你……”他独特的气息环绕在她四周,话语中透着纵情的喘息。 马车还在滚滚前进,车内的火焰却不断在燃烧。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