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男友成了我的黑粉》 正文 1.泼出去的前男友 童星窦玏回归,即将再次霸屏! 沉潜四年,昔日童星是否脱胎换骨? 窦玏首次与其父同台竞技,新角色出乎公众意料 窦玏为好友甘做绿叶,回归之作形象剧变 “实力小生毕业后首炮打响,帝影第一实至名归”塔塔一边推眼镜一边念,说着又往屏幕上凑了凑,“看遍娱乐圈里的童星,最受大家欢迎的非‘小赤脚’窦玏莫属,四岁的窦玏就已经颇具戏骨,初上荧屏时蓬头垢面却又带着倔强的小眼神,瞬间瞬间击破了不少母亲的心” “行了行了别念啦,看你念着都费劲。”沙发上躺着的人猛地爬起来,揉了揉鼻子,“塔塔,你是不是近视又重了,得去做矫正手术了吧?” “今天出门太急没戴隐形啦只找到以前的眼镜。”塔塔摘下眼镜揉着眼睛,“瑞哥,你不想听了?” “”廖文瑞摆摆手,“不听了不听了,我台本还没记完。” “真不听啦?”塔塔又凑近去看了眼屏幕,鼠标迅速往下滑,“窦玏新戏演的是娘娘腔呢。” 廖文瑞一口水喷了出来:“噗——” “真的。”塔塔说,“厉害了,一连接了三部戏,两部电视一部电影,全都在做宣传了,电影十一月底上映我感觉小伙子憋着大招儿呢。” 这得是憋出精神疾病了吧。 廖文瑞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迅速调整好了表情,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哈哈,是么。” 塔塔啧了一声:“瑞哥,你这人真没劲儿。” 廖文瑞背着手,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老咯,老咯,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 “少来,才三十岁就开始喊老了啊?” “我出去泡杯菊花茶。” “记得加枸杞!” 廖文瑞比了个一k的手势。 塔塔用关爱咸鱼的眼神目送他出门,摇了摇头,然后点开了另一个帖子。 818曾经红透半边天的鲜肉们 廖文瑞不敢自夸曾经红透过半边天,不过他觉得小半边还是有的。 在“男神”c“国民老公”c“小鲜肉”这些词汇还没被创造出来的时代,那里有属于他的辉煌。十八岁组合出道,十九岁的时候,一首《明天你是谁的新娘》就让他窜上了单曲流行榜的n一1,出众的才华,秀气的外貌,干净的嗓音,这些因素让他成为万千少女少妇心中的瑰宝。 也让他走向了极度的自负和膨胀。 现在想想当初乐队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多的矛盾,到最后完全解散,和他的高傲有很大的关系。因为那时他也没想到,那样成功的一支乐队,从头到尾都只为了他一个人打算。 而其他人也的的确确沦为了捧他出头的陪衬品。 他在乐队解散之后单飞了几年,比之前在乐队时还要更加成功,更受欢迎。但是就在那时,他却突然选择放弃了继续写歌唱歌,跑去演戏了。在巅峰时刻抛弃自己的长处去选择弱项发展,有人赞赏他有勇气,有音乐人拐弯抹角地批评他的行为,觉得他不是真心喜欢音乐。 至于他的戏廖文瑞晃晃脑袋,还是不提了。 “救命啊!救命啊!母老虎又给您来电话啦!”茶杯刚放上,这鬼哭狼嚎一样的调子从兜里传出来,廖文瑞一皱眉头,掏出手机,“喂?” “我的廖爷,您今儿上网了吗?”经纪人井宴的声音从话筒里奓出来,刺得他一个激灵。 “没有。”廖文瑞淡定道,“梁威又黑我呢?他怎么这么执着。” “敢情您还习惯了啊。”井宴也没了一开始的严肃劲儿,噗嗤笑了出来,声音还挺甜,“你这是自己送黑料给他呢!减肥,减肥!我都说多少次了,再胖你拜拜肉都要出来了吧?” 廖文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臂,心有戚戚焉:“哪有这么夸张。” “人就拍得这么夸张!”井宴平常声音不大,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斯斯文文的,就训人的时候天赋异禀,声调直上8个key,不唱美声真是浪费了,“廖爷,我说真的,你说你管不住嘴就算了,出门总得带个口罩吧?嗯?” “我那不是拿外卖嘛”廖文瑞说,“深更半夜的,人外卖小哥路上摔了,腿脚不利索,我就下去拿趟”他及时地收了嘴,但井宴的怒火已经顺着信号爬了过来: “外?卖?” 廖文瑞:“没有没有,快递,快递小哥腿摔了,我说错了” “廖文瑞!”井宴都气得说不出来话了,“哎哟我真是,心脏病都要犯了。” “别别别年纪轻轻的” 井宴深吸一口气,然后连珠炮似的迸出来一串儿:“我说多少次了!忌口!忌口!天爷,我怎么摊上您这么个活祖宗,你还有没有点儿你是艺人的自觉?你不知道自己一吃就胖?你是不是得让我在你脚板心儿里栓个秤砣掂量掂量自个儿几百斤啊?” “一百四而已” “还而已!”井宴就差没喷火了,“你自己也知道梁威盯着你呢,为什么不注意一点?我告诉你廖文瑞,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卖萌也没用!节目录完了回来咱俩好好算账,你减肥的计划必须给我加大力度!” 廖文瑞心中长叹一声,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去南京的时候馋那一口鸭血粉丝汤他哪儿想得到自己都低调成这样了还能被狗仔蹲点啊。 “行了,好说歹说的。”井宴说,“你晚上还要录节目,我不耽误你时间。抽着空儿了,去看看那个新闻吧。” 廖文瑞嗯了一声。 “给你自己一点警醒!”井宴又飙了个音,然后一秒又斯文了回来,“你去忙吧,注意休息好。” 廖文瑞默默挂了电话。人都说女人当了母亲以后会温柔,怎么井宴休了个产假回来脾气还变本加厉呢 他本来想直接回演播室,但还是没忍住打开了微信,腾讯新闻推送果然就是他,十分钟前新鲜出炉的。标题起得颇有噱头:昔日巨星发福成大叔,惨遭明艳女演员分手。 他心想:日他奶奶的梁威。 点进去一看,首页就是他大晚上戴着个帽子拿外卖的样子。 这照片拍得是真缺德,迷之角度,愣是把他一个一米七五的个儿拍成了一米五七,整个一压缩侏儒。难怪井宴要说他有“拜拜肉”了。 新闻内容果然一如既往和标题扯不上太大关系。先是说路人遇见廖文瑞拿外卖,居然胖成这挫样了,真是一点看不出来,然后又回顾了一下十年前的他,放了张他当时一张专辑上的封面照片,唏嘘了三个自然段,再扯到他曾经的一个绯闻女友,说了说他们莫须有的感情,结尾。 这条新闻,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 看起来是梁威那个徒弟的手笔。 他又想:日他奶奶的梁威。 转而登上微博,热搜榜第一是窦玏,第二赫然就是廖文瑞发福。 他八百年不上一次热搜,就下楼拿了个外卖,又成热搜榜的名人了。广大网友纷纷对他如今的形象表示了感叹:以前多帅啊,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怎么成这样了? 廖文瑞也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他点开这条微博,评论出现的那一瞬间,他的视线避开了手机屏幕。过了好一会儿,他心说:我这是在矫情什么呢?又强迫自己看回了那个界面。 评论区竟然比他想象的要和谐。 专业反杠二十年:怎么可能胖成这样?我前两天刚看了他主持的节目,是比以前胖了,但是还行啊。 明天我是你的新娘:狗记者梁威专业廖黑不是一两天了,麻烦黑子们擦擦眼睛去看看这拍摄角度,廖文瑞身材这个比例怎么可能火那么多年。 张开你的狗嘴:哇说廖文瑞火了很多年的是认真的吗,你廖早八百年过气了一k? 这条评论底下沦陷了。 飞呀飞呀我的骄傲放纵回复 张开你的狗嘴:可是廖文瑞就是火了很多年啊,很多90后都是听他的歌度过青春期的好吗? rayn 回复 飞呀飞呀我的骄傲放纵:我妈也是听廖的歌度过更年期的~ 廖文瑞心情复杂,又在底下热评里看到了一个id。廖文黑:廖文瑞真是越活越年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年才五十呢。 廖文瑞:“” 他这几年基本上不去看关于自己的评论,倒是不知道现在骂人都骂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底下还有一条黑他的。大宝贝儿呐: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廖文瑞以前也巨丑吗? 这条评论底下的楼层骂声一片,其中的佼佼者还是这位叫廖文黑的小伙伴。廖文黑:是的,只有你一个人,你妈生你的时候是给你五官拼错位了眼睛长脚板上熏太久了啊,还是嘴怼直肠上了没括约肌把不住门啊? 廖文瑞:“” 楼主生气了:你他妈也黑廖文瑞有什么资格说我? 廖文黑:因为你丑。 这理直气壮的,廖文瑞忍不住乐了。 回到休息室,塔塔已经在看他的那条新闻了,抬头想瞅他,怎么也瞅不太清,廖文瑞发善心往她跟前一站,塔塔这才鉴定完毕,说:“怎么就拍成那样了。” “就是说呢。”廖文瑞说。 “瑞哥你好淡定啊,你能生气点吗?”说完她又摇头,“不对,你现在可是条咸鱼啊。” 廖文瑞笑了笑。“是啊。” “你现在能说点不咸鱼的事情来刺激一下我么瑞哥?”塔塔面露丧色,“你可是我偶像啊,我今儿是真被打击到了,你上次跟窦玏一块儿出现还是上春晚,这次同频啧啧啧” “窦玏算什么啊。”廖文瑞马上换成一副不屑的语气,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告诉你一个秘密。” 塔塔非常配合,两手捏成拳头靠在胸口,郑重地点头:“嗯嗯!您说!” “我曾经甩过窦玏。” 塔塔:“???” “其实窦玏是我的前男友,七八年前我们谈过一次恋爱。” 塔塔用见了鬼的表情看他,一双近视眼都瞪精神了。“七八年前,窦玏还没十六岁呢,你嫖未成年啊瑞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搬起石头砸队友的脚 “你嫖未成年啊瑞哥!” 这话把廖文瑞说得惭愧了:“没嫖,没嫖,孩子太小了没敢下手。” 塔塔:“” 廖文瑞严肃的表情没撑几秒,突然就破了功,哈哈大笑起来,把她笑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震惊于廖文瑞的嘴脸:“妈呀,我差点就信了!网上谁喷你演技烂来着瑞哥?我现在就拿实锤喷回去!” 廖文瑞还在笑:“好了不逗你,你怎么什么都信。” “哇真的太过分了!”塔塔心痛得要死,“太过分了!” 廖文瑞一边笑一边咳嗽,单手捂着嘴,表情一点点地慢慢趋于平静。 他和窦玏的那桩事儿,还真不是假的。这可以说是段孽缘,也是廖文瑞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之一。 他们八年前谈过一次没错,不过不是正儿八经的谈对象,而是网恋。在那个时候网恋其实还是个带贬义色彩的词儿,廖文瑞也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件事。 当时他处在一个心态崩塌的低谷,乐队的内部矛盾尖锐,他和关系最近的尤耒吵了一架,又委屈又难受,特想找个稳重的大老爷们谈恋爱。但他以前瞎好过两个,在经纪人面前暴露了,被明令不许搞对象,他再任性也不敢乱来,于是匿名和在网上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一个男人慢慢地好上了。他会和这个人好,不为别的,就为他是自己的死忠粉。 他装嫩,说自己还是刚进大学的大一新生,念和声专业,初级梦想是给廖文瑞唱和声,一得空就和网恋对象一起吹自己,唠唠嗑,唱唱歌,抱怨抱怨日子,生活里那点不如意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他那会儿觉着男人是真的好,温柔,善解人意,是个特别合格的听众,而且思想成熟,不缠人,说话让人安心,如果不是还顾虑自己是个明星,他真的考虑过和这个男生奔现。 这个想法没有缠绕他太久,就在某一天,男人似乎按捺不住对他的想念,终于提了见面。也就在那一天,乐队彻底宣告解散,廖文瑞内心的焦躁也攀升到了一个顶峰。 男人提出见面,廖文瑞这才知道两个人都在同城,干脆果断地答应了。那天他的心情是迷茫的,他的事业还在,但他一直认为是朋友的人各自分散,自己的未来被握在别人手里,父亲的指责也让他意难平。在他们见面之前,他甚至有点期待,在到达约定的广场之前,去买了一个避孕套。 他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臃肿的宅男,戴着个款式老镜片又厚的古董眼镜,愣是没有人认出他来。男人跟他说在广场的圣诞树下等着他,他揣着兜,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才慢慢地往那棵五颜六色的圣诞树走去。 走路的时候他不断地在想男人的反应,心心念念的廖文瑞要和他共度春宵,男人会是什么反应? 高兴到尖叫?不敢置信?事后该怎么办呢?他们又会怎么发展? 男人长什么样?廖文瑞才反应过来他们甚至没有互相发过照片。他是因为不能发,男人似乎也没主动发过照片,他之前也没有在意。 他站在圣诞树下,嘴里呼着白汽,心脏砰砰乱跳。右手掏出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拨通电话。“我到了,你在哪?” 男人的声音却比之前听着更显得年轻些,带着欢喜,带着小心翼翼,“我在你身后。” 廖文瑞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回过了头,他对上另一个也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全黑色的c举着电话的男人,微微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不,该说少年,少年的那双眼睛他有点熟悉。他迟疑了几秒,对着电话说:“我没看见你啊。” 他对面的少年拉下围巾,把手机也收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眼神执着而清澈。 “是我。” 廖文瑞:“”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兜里的套子是那么的烫手。 “瑞哥,瑞哥该醒啦,闹钟响第二次了!” 廖文瑞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抬手遮着眼睛,“哎哟,这么快。” “喝杯茶醒醒脑。”塔塔笑眯眯地坐在他对面的小椅子上,手里握着他的杯子,“紧张吗廖老师,今天又是一场大战呢。” “有什么好紧张的。”廖文瑞笑了笑,准备去化妆,“我还能让那群小屁孩给吃了啊?” 他现在在主持的这个节目是个脱口秀,分季录制,名字叫做《少年说》,听说本来想取名叫《恰同学少年》,编导觉得基调起得有点高,给换了。廖文瑞主持这个节目满打满算要一年了,收视率还不错。 每期录制时导演策划组都会请一位嘉宾,然后确定一个议题,由在场的主持嘉宾c选中的那些少男少女自行选择赞同还是不赞同,少年们再对自己的意见进行辩护。场内观众投票选出最终说服了他们的意见,两位主持和嘉宾随时可以反戈,最后再进行一次站队,结合场内观众的支持率决定出输赢方,最终由廖文瑞和宋嘉做一个总结。 输方会有惩罚游戏,这也是廖文瑞最喜欢的环节,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感觉自己和这些孩子一样,年轻了很多岁。 廖文瑞原本是以嘉宾的身份参加这个节目的,但宋嘉的原搭档突然不干了回家做起了全职太太,然后和宋嘉谈得很来的廖文瑞就接到了担任主持人的邀请,台里还给配了塔塔做他的助理。 这次的主题是早恋。节目开始之前,廖文瑞和宋嘉两个人在聊天,小孩儿们一个接一个从化妆室出来,活蹦乱跳的,见到他们就乖乖问好。 冲在最前头的那个男孩儿仔细瞅了眼廖文瑞,然后说:“瑞哥我今天看你新闻了。” 边上的几个女孩都笑了起来,宋嘉咳嗽一声说:“就你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廖文瑞摆摆手:“没关系的啦。” “就是,我们瑞哥心宽体胖,宰相肚里能撑船呢。”刚那男孩儿又发话了,在众人的笑声里被廖文瑞撵了出去。 节目正式开始了,还是老样子出场。廖文瑞心情多少还是受那个新闻影响,没像以前一样刻意耍宝,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仍然端庄地坐着,心想一会儿节目录完他应该去看看上镜效果。 宋嘉露出他招牌的笑容,朗声道:“知百事天下”,廖文瑞接了下一句:“数风流少年”,两人又合着说了一句:“欢迎来到由xxx独家赞助的青少年脱口秀节目——少年说。” 按照套路前面就是请出嘉宾,一番说笑调侃,在互动环节里插入一下广告,然后导演组在大荧屏上放出这次的辩题。“早恋”俩字一出来,小孩儿们表现得很兴奋,看起来都是满肚子的话要说。 首投票结果一出来,大部分人居然都觉得早恋是合理的,这场辩论赛双方的胜率悬殊。 主持人和嘉宾站队的时候,按照安排应该是廖文瑞和嘉宾支持,宋嘉反对,结果廖文瑞没按套路来,站了反对早恋的那一边,嘉宾和宋嘉齐齐看向廖文瑞。 廖文瑞当作没看到。宋嘉专业素质上线,马上调侃道:“哟,看起来我们廖老师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比不上你有故事,”廖文瑞说,“安老师小时候还偷偷摘过女同学的头花自己戴吧?” 众人笑成一团,女嘉宾也笑着说:“我记得文瑞十六岁就考上了帝音,是个学霸,应该是没时间早恋的。” 廖文瑞心想,我是没有早恋过,倒是害别人早恋了,罪孽深重。 节目录制完毕,结果毫无悬念是支持早恋的那一派获胜,宋嘉临了倒戈投奔女嘉宾,廖文瑞作为输方代表发言,还接受了惩罚,被迫参加一个尬舞游戏。 廖文瑞心头发寒,哎呀哎呀,这次节目播出,他又能在粉丝群里收割新鲜的表情包了。 到最后走出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廖文瑞吃的晚饭不怎么顶用,现在又饿得咕咕叫。宋嘉跟在他后面出来,问他:“去吃夜宵吗?” “好啊,然后明天的新闻头条是,夜宵摊惊现廖文瑞,过气明星胖罐子胖摔” 宋嘉不厚道地大笑出声,“吃什么夜宵摊,你这个身价我哪敢请你吃大排档啊。” “都是过眼云烟”廖文瑞说,“我这辈子还没吃过夜宵摊呢,小时候我爸也不让我吃,也不许我吃太辛辣的东西,说怕伤嗓子。” “都命苦。”宋嘉搂住他的肩膀,俩人挤在一块儿走着。廖文瑞有点不自在,想推开他,又觉得不太合适,心想和直男在一块儿真是危险。宋嘉问:“干脆去吃点私房菜吧,我哥们儿他前女友开的,会员制,我提前跟她说她会给我们留位置。” 廖文瑞回想了一秒井宴的脸:“好啊。” 他们驱车前往宋嘉嘴里说的私房菜,路上聊着台里的一些八卦还有节目的录制进度,又说到下一期少年说要邀请的嘉宾,可能会有变动。廖文瑞问:“不是定了邱鸣一吗?” “刚有的消息,说是来不了了。”车子转了个弯,“然后策划组就绞尽脑汁想啊,问我有没有推荐,我想了想最近话题多的都有谁,就推荐了一个人。” 廖文瑞心里忽然升腾起一个不详的预感。“谁啊?” 宋嘉夸张地说:“还能有谁啊,这段时间很火的有话题长得帅的能带动收视率的,就那个国民小弟弟,窦玏。” 廖文瑞一瞬间连夜宵都不想吃了。 “他啊。” “对,正好他刚过完一波通告,应该有个暂时的空档期。你怎么这个表情?” 廖文瑞心说我不拿把青龙偃月刀砍死你个猪队友就算好的了,你还问我为什么这个表情! “救命啊!救命啊!母——”廖文瑞没想到井宴的电话来的这么快:“我没准备去吃夜宵。” 旁听的宋嘉:“” “什么夜宵啊,我来给你个好消息。”井宴那边还有小孩儿咿咿呀呀的声音,“刚接到了一个本子,是朋友推荐的 ,我暂时帮你接下了,你可以看看剧本再做决定,但是我建议你一定要接了它。” 廖文瑞:“哦。” “陈导的新片子,明年三月正式开拍,下个月的十五号试镜。”井宴的心情听起来棒极了,一边哄孩子一边说: “而且最重要的是,男一号是窦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廖文瑞觉得自己被衰神附体了,很想偷偷去算个命驱个邪。怎么姓窦的突然就这么阴魂不散了呢? 电视台那边他是管不着,电影那边他又不好驳井宴的面子。哎廖文瑞郁闷地喝了点酒,跟宋嘉告别,慢吞吞地回家去了。 的士司机也没认出他来,一个人听着歌挺嗨的。他刚上车的时候歌还是“老公赚钱给老婆花,老婆你辛苦啦”,然后就切成了他的歌。廖文瑞:“” 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又想到自己的歌和刚刚那首大众嗨在一个歌单里,心理颇为复杂。 司机还听着听着哼了起来,勉勉强强有几个音在调上。“总是难把真话说出口”大叔忘情地唱。 廖文瑞:“” 他有点忍不下去了,礼貌建议道:“不好意思可以换一首吗?” 司机:“哦,你不喜欢听刘逸的歌啊?稍等!” 廖文瑞没话说了,他靠在座椅上,丧里丧气地想,管他呢,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从私家菜到他最近的住所也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廖文瑞坐着无聊,又不是很想搭司机的话,借着几分醉意打起了瞌睡。 他半睡半醒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想自己当初是怎么甩了窦玏的。 他吓坏了,说实在的,吓坏了。 这话说出去任谁也不敢信,他在网上瞎几把谈的朋友,到了想约一炮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童星。窦玏看着却好像不怎么惊讶,反而是很失落地问他:“你很失望吗?” 这不是废他妈话吗! 廖文瑞心情更烦躁了,他想揉头发,但是全身都被紧紧包裹着,一身的脾气都没地方发。他揣着兜,想要转身,又逼自己面对眼前的这个混小子:“” 窦玏也固执地看着他,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廖文瑞败下阵来,他抬手捂住脸:“别闹了,口罩戴上,万一有人认出来。” 窦玏抿了抿嘴,没有动作。 “我想见你,我怕你难过,所以我想见你。”窦玏说,“要我陪你去喝酒吗?” 喝个屁啊! 廖文瑞现在满脑子只剩下怎么跑路,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和平地说:“不喝了,先吃个饭吧,我一会儿要去见新经纪人。” 窦玏本来恢复了的神色又马上摔了下来,跟上廖文瑞的步子:“一会儿?不是说好了今晚一起” 他这样的语气,就像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惶恐不安,可怜巴巴。廖文瑞狠了狠心,顿住脚步回头。少年的个子在同龄人里已经比较高了,能和廖文瑞平视,甚至还高出来一些。 廖文瑞不太敢直视他,觉得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一个负心汉一样。他低声说:“我们的事之后再说吧。” 窦玏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臂。 “为什么?就因为我比你小?” 廖文瑞纠正他:“小很多。” “就因为这个?” “除了这个还能有哪个。”廖文瑞使劲抽回了手,“我要是早知道你是” 话到这儿戛然而止,廖文瑞觉得直接说出来有点狠,没再说话了,气氛有点凝滞。 窦玏说:“所以你想和我分手?我不能接受。” “你骗了我,你不接受什么?”廖文瑞火气上来了,也顾不上这是不是公众场合,大声说,“这事就这样了!” “你也骗了我。” “” 好吧。廖文瑞心虚了,他摆摆手:“对,所以我们互相撒谎,谁都不信谁,没继续谈的必要了。” “我不接受。”窦玏还是这么一句,跟复读机一样。 “我管你接不接受,你不接受,要接着烦我,我就去找你爸,告诉他他儿子在骚扰我,他想要公了还是要私了。” 窦玏:“” 他瞪着廖文瑞,眼睛都瞪红了,捏紧的拳头上青筋凸起。 可廖文瑞一心想逃,根本没有去关心这些。“算我拜托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玩过家家。” 那时候窦玏是个什么表情来着?记不清了,反正不太好受的样子。 廖文瑞被司机喊醒,微信支付车费,迷迷瞪瞪下了车,司机临了还在后头说:“别忘了五星好评啊小哥!谢啦!” 给个屁啊,廖文瑞一边拼命回想和窦玏的那段孽缘一边还要分心吐槽司机,老子又不是叫的滴滴。 他自个儿走了一小段,酒醒得差不多,进小区的时候保安拦住了他,见了他的脸之后才恭敬地放行。“廖先生。” 廖文瑞摘了帽子之后就没再戴,转弯上楼,开门的时候脑子还在想,窦玏这些年里确实老实,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那阵子他空虚了很久,几次拿起手机还想和那个账号说说话,但是每次都来不及点开就放弃了。 他分不清真相揭露之前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是窦玏扮出来的这个人,还是那种有人依靠的结实感。 但是这些东西在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 到家里他又接到了井宴的电话。“准备睡了吗廖爷?” “没呢”廖文瑞身心俱疲,“您倒是挺有精神的啊。” “想睡,孩子闹又爬起来了。”井宴这会儿应该是躲在阳台上打的电话,声音压得比较低,“你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 “剧本啊。”井宴说,“你还没考虑?” “啊。”廖文瑞提起这个就头疼,他总不能告诉井宴窦玏是他前男友所以最好别合作,但是就算告诉了井宴她也只会戳着他的脑袋说他是猪脑壳。 井宴的语气很认真。“廖爷,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你的事。以前那些先不管,我们只看未来。你不可能一直接这个综艺那个综艺客串两个好片拍几个烂片,这样是能混日子,但不是你该混的日子,你才三十岁,你的事业没有到底。” 她的话让廖文瑞陷入了沉默。 他很敬重井宴。井宴是他的第二个经纪人,也带他最久。 说是经纪人,他和井宴更像是知己朋友。当年他和庚娱的合同到期,自己有了经验名气和资本,想自己开一个工作室,井宴二话没说就离了职,继续当他的经纪人。 那时候他是有些迷茫的,是井宴一直在他身边:“你挺直腰板走你的,后面有我呢。” 井宴当然真心希望他重新站起来,是他一直逃避,固执地当一条咸鱼。 “本子我接了。” 井宴反而有些惊讶了:“你想好了?” “想好了。”窦玏再怎么厉害,也是个毛头小子,还能拿他怎么样啊。 井宴很欣慰,但还是让他明天看了剧本之后再做最终决定,又跟他杂七杂八地扯了一些,互相道了晚安。 这晚廖文瑞却睡不着,他干脆爬起来,一封封地看邮箱里的信件,井宴已经把剧本的梗概发给了他。下载好文件,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想倒杯茶,又怕真的睡不着,抿了口白开。 电影名拟定叫《名剑》。 这种古装片廖文瑞几乎不去碰,他演的最多的也就是现代电视剧,偶尔在电影里亮亮相。这个本子很好,不光导演是名家,制片和编剧也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再往后一看,光是简介就已经扑了他满面的厚重感。 故事的主角是一代铸剑祖师欧冶子,这个人廖文瑞很熟悉,从前他老爹爱收藏剑,他也打小耳濡目染。 欧冶子铸龙泉剑的故事家喻户晓,但鲜少有真正以他为主角的影视剧。根据这个梗概看来,剧情并不完全符合史实,最终的目的是讲人性与家国伦理。这样的电影注定小众,拍了多半是奔着拿奖去。 窦玏虽然纵横了娱乐圈也快二十年了,但成年后还是刚和观众打照面,第二部电影接的居然就是这样的小众题材,果然算是很有野心:挣的是实力小生的名声,圈的全是演技粉,加上星二代头衔,星光璀璨,前途无量。 他再仔细一看故事,发现这里面欧冶子身边总有个智者。 这位智者不是凡人,是集天地灵气而形成的灵体,他点通了欧冶子,让他精炼于冶铁术。而井宴要为他争取的角色,就是这位智者。 这个挑战实在是有点大,窦玏不由得早早地担心起了试镜问题。 梗概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好剧情其实是会影响人的,他甚至开始期盼起了正式的剧本,希望明天早点到来,好早点去工作室。 窦玏呢? 想到这个名字,他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早知道后来会有并肩作战的这一天,他当初怎么会把话说得那么绝。不过管他呢这么多年过去,小孩子忘性又大,肯定早移情别恋了。 道理他都懂,实话实说,在真正见到窦玏之前,廖文瑞真的一点都不怂。 但是在两天后c在廖文瑞进电视台之前,他眼睁睁看见戴墨镜的窦玏从保姆车里钻出来,忽然就重新缩进了车里。 正准备下车的塔塔:“瑞哥?” 廖文瑞做了个深呼吸,他问塔塔:“妹子,你如果再见到从前伤了你自尊心还骂你是小屁孩还威胁你的人,会怎么办?” 塔塔一脸轻松:“不会再见到的啦,我对讨厌的人有自动屏蔽机制。” “但是那个人非凑过来跟你面对面了呢?” “哦,这样吗。”塔塔思考了一下,“嗯,我恐怕会在他喝水的杯子里下药吧。” 廖文瑞:“” “或者想尽办法让他难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出来混嘛,总是要还的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好男人绝不记仇 廖文瑞默念八字真经,心想其实真的应该去买个符驱邪的。 他不想被塔塔看出来自己其实很慌,硬着头皮走进台里。塔塔在他身边絮絮叨叨:“瑞哥,你包里怎么还藏着火腿三明治?我听宴姐说让你减肥” “她连这个都告诉你?”廖文瑞马上把塔塔身上背的小包抢了过来。 塔塔幽幽道:“我已经是目击证人了好吗,除非你杀我灭口” “或者贿赂你。”廖文瑞深谙套路,“你购物车我帮你清了。” 塔塔:“!” 这诱惑太大,塔塔和理智大战三百回合,成功战胜理智:“哇真的吗!” “瑞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塔塔的理智在阵亡前做了最后一丝挣扎:“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哇。” 廖文瑞长叹一口气:“节食也是需要过渡期的,一下把我的吃的都撤了,我怎么活啊,不得循序渐进么。” “你那不叫节食好吗。”塔塔很希望他清醒一点,“只是禁止了零食而已!” 他们说说闹闹进了休息室,这儿是专门给主持人配的房间,不用担心碰上窦玏。廖文瑞如释重负,在沙发上来了个京城瘫。塔塔整理了一下东西,坐在他边上刷微博,廖文瑞看她时不时笑一下的,凑过去问:“看什么呢乐成这样。” “看你微博底下的评论呀。”塔塔还在傻笑,“你粉丝里好多段子手啊。” “我看看。” 塔塔就把手机给他,他接过来,发现这是他前天发的那条微博:楼对面窗台上的文竹好像死了一株,怎么这么不会照顾呢。 微博底下一片笑他瞎操心的。廖文瑞忍着笑往下翻,一路用塔塔的号给他们点了赞。刷着刷着,他在里头发现了一个分外眼熟的id。 廖文黑:没有通告的人真好,闲得都去管别人家的事儿了。 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廖文瑞对他的好奇心腾地升了起来,点进他的主页打算看个究竟。 “你居然关注了他?” 塔塔一脸懵:“谁啊?” 她凑过去瞧了一眼,恍然大悟:“哦!” “哦什么哦。”廖文瑞用看叛徒的眼神看她。 “这个人很有意思的啦。”塔塔脸上的贼笑都快要藏不住了,还一本正经解释:“他是你黑粉来着。” “黑就黑,粉就粉。”廖文瑞忍不住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还黑粉。” 塔塔极力帮他科普新事物。“就是那种平时黑你黑的可起劲了,但是一旦别人黑你,他就会特别偏袒你,帮你骂回去的。” 廖文瑞把手机还给她,一边走一边说:“那我真是谢谢他哦。” “粉到深处自然黑。”塔塔深情地感叹道,“这才是爱啊,瑞哥。” 廖文瑞懒得搭理她了,他打开窗户,外边掠过了一只灰扑扑的小鸟,呼啦啦飞到了远处小广场上的树枝上,清脆地啾了两声。 尽管廖文瑞百般不愿意,但该来的还是会来。他数着自己的心跳声,一步一步走到嘉宾室的门口时,听见了窦玏的声音。 “我已经仰慕廖老师很久了。”窦玏毕恭毕敬的声音透出来,“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拜访。” 廖文瑞闻言更不想进去了,他无法用语言去描述这一刻的感受,就像房间里有千千万万只马蜂在嗡嗡乱转等他去自投罗网,而身后又抵着一把枪逼他去开门。 给他纠结的时间不长,站在他旁边的塔塔热心地替他拧开了门把手。 廖文瑞伸手:“等” 晚了,门已经开了,那一瞬间,房间里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廖文瑞觉得自己出现了短暂性的失明,不他明明看到了窦玏,可又像没有看到,属于“窦玏”的那个身形变成了一片虚影,又慢慢地重新聚焦。 真的是变了,廖文瑞看着这个站起身的男人,不得不让自己承认,窦玏这混小子,确实是出落得人模人样了。 “廖老师,幸会。”摄像机还在拍,窦玏已经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谦逊的笑,要来搂廖文瑞的肩膀。廖文瑞下意识就想往后躲,但理智提醒他这一段可是要拍进花絮里的,只好忍着没动,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哈哈我才是”只求别把我的脸拍进去,谢谢。 “我和廖老师很多年没见了。”窦玏松开他,笑着对宋嘉说,“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还很小,对吧廖老师?” 没人知道窦玏这句话意有所指,只有廖文瑞听懂了。 “哈哈哈是的”妈呀,这节目不想录了。 为了节目效果拍的小花絮结束,廖文瑞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密的汗。他察觉到自己的衬衣背后也汗湿了,还好今天穿的是黑色西装,没人能看出来。 他是真的想逃离这里,窦玏每次看他的目光都让他如坐针毡。 塔塔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在几人往外走的时候偷偷贴近他,小声问:“瑞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没事。”廖文瑞摆摆手,“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 他想清静一会儿,偏偏窦玏要过来凑热闹,热忱地问道:“老师晚上睡眠不好吗?会不会是吃多了消化不好?” 廖文瑞:“” 节目过两天才正式开始录制,今天基本上是拍点花絮和孩子们的生活日常。 把窦玏这么重量级的嘉宾请到手,大家都很高兴,于是就组织了一个聚餐。聚会上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窦玏和廖文瑞两人又被推到了一块儿坐下,廖文瑞尴尬癌犯了,恨不能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饭开局大家开始敬酒,窦玏给他斟酒,没有斟满,虚虚的大半杯。 他忍不住去看了一眼窦玏,后者却已经挂满了温和的笑意,和编导谈笑去了。 变圆滑了,八面玲珑,波澜不惊。 这真的是曾经抓着他的手红着眼说不要分手的那个男孩儿吗? 廖文瑞心里不知道该作何感想,真是翻了五味瓶。他悄悄地叹气,坐对面的宋嘉笑了:“哎,文瑞酒还没喝两口,脸先红上了。” 宋嘉这么一说,窦玏又马上回头看他,给他臊得不行。 “宋老师。”他威胁道,“你别逼我在桌上扒你黑历史啊。” 宋嘉一沾酒就没正形,没皮没脸地说:“什么黑历史?你想说我们去年一起去下澡堂子没带现金的事儿?” 廖文瑞:“” 桌上已经笑成一团,导演更是笑趴下了:“哈哈哈哈哈真的吗!” 廖文瑞没脾气了,强烈的求生欲告诉他:有宋嘉这种猪队友在,等回去了必须考虑要不要中止和这个节目组的合约。 好在话题很快又引向了其他地方,刚刚那些就权当是活跃气氛,没人注意到有个人根本就没笑过。有人夹了一块芙蓉藕片放进廖文瑞碗里,他愣了愣,抬头发现是窦玏。 “我记得你爱吃这个。”窦玏目光平静,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不知道有没有记错。” 这是廖文瑞所熟悉的窦玏,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您和宋老师关系很好?”窦玏这次声音拔高了一些,听不出情绪,就像一位真正的后辈在和前辈寒暄。 “还行吧。”廖文瑞说着瞪了宋嘉一眼。宋嘉眼巴巴地看着他:“哇,只是还行而已?” 廖文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不自在,哪怕是回去听井宴念叨都好,真不想再在这鬼地方继续待着。 窦玏却好像完全看不见他的难受,还在殷勤地给他夹菜,笑得又阳光又大方,随便截一张图都能看成偶像剧。 编导开玩笑说:“窦少爷,你怎么总黏着文瑞不放,别是暗恋他吧。” 窦玏这才收敛了点,十分自然地耸耸肩。“您别拿我逗趣,我就是暗恋廖老师,他也不肯接受我呀。” 廖文瑞心里翻白眼。年轻人,一字一句都那么记仇。 “我觉得啊,”宋嘉嘴巴耐不住寂寞,开始说窦玏,“窦玏小朋友和现在微博上说的一种生物很像。” 大家都表示愿闻其详,宋嘉就得意地说:“现在你们女孩子不是总喜欢这么形容吗?比自己小的男孩子,长得温柔点,性格软一点,嘴巴甜一点,就叫奶狗系男友。” “我以前一直觉得,哪有这么说自己男朋友的。”策划说,“奶狗奶狗的,听着很别扭,但是今天见到窦玏,还真又觉得这话有道理。” “是吧。”宋嘉嘴上真的把不住门,又拉上廖文瑞,“廖老师,你离窦玏最近,感觉他像不像?” 窦玏一脸乖巧,看着廖文瑞。 “不像奶狗,比较像狼狗吧。”这么绿一双眼睛,你们是都瞎吗。 宋嘉:“哈哈哈哈哈过分了过分了——” 大家喝的差不多,宴席就散了,赶通告的赶通告,录节目的录节目,没谁敢喝狠的耽误事儿。 廖文瑞下午还要去拍他前段时间接的一个洗发水广告,叫了助理过来开车,窦玏就一直走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猛地趔趄一下,廖文瑞急忙扶了他一下:“没事吧?” 窦玏抓住他的手腕。 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廖文瑞刚刚在包厢里待得热了,衬衣挽了上去,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握了个正着。窦玏看着斯文,指腹上却有一层茧,粗糙的触感与肌肤相触,他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谢谢廖老师。”窦玏礼貌地说。 “不客气。”廖文瑞也礼貌地回答。 “加个微信吧。”窦玏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以后还有很多事情想向您请教。” 廖文瑞:“” “您以前也照顾了我很多。”窦玏满脸无害,“我还想之后找机会,一一回报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长得帅是真的没烦恼 窦玏不止加了他的微信,后续又加了其他人,但廖文瑞就是觉得,这个人是奔着自己来的。 看到窦玏主动发过来的微笑表情时,他更确定了。 他看着这个表情,很清楚窦玏想表达个什么意思,但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他对窦玏心存愧疚。 因为愧疚,所以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所以不自在。 窦玏应该是憎恨他的,在阔别之后,对他的报复态度很明显。 果然人长大了,心态上还是小孩儿。廖文瑞现在是真的有点想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这样了,还能糟糕到哪儿去呢?一咬牙一闭眼,什么都熬过去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点开了窦玏的朋友圈,发现这家伙的日常比老年人还无聊,除了练书法就是打八段锦,偶尔放两张出游的照片,也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他这两年好像是真的很忙,卯足了劲儿,想钻出一个头来。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人气,后台,背景,光环,甚至是容貌,你想要的明明与生俱来,为什么还要全靠自己一点点去争取? 他盯着窦玏三年前的照片,那上面的少年穿着一条泳裤,手里提着一条鱼,脸上的表情酷酷的,已经有了一个大男孩的样子。 他是什么时候长成了这样一个大人的? 廖文瑞看了会儿他的六块腹肌,没忍住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很快意识到这是在自取其辱 廖文瑞在后座上叹气:“唉” “怎么了瑞哥?”助理艾瑞斯笑着回头看他,“最近总是哀声叹气的。” “就是觉得老了,什么都变了。” 艾瑞斯很明白,这是见到小鲜肉之后自惭形秽了,作为中国好助理当然不能戳破这一点,而是应该马上站队:“现在的年轻一辈反而不怎么样呢,男艺人一个个花枝招展的,上个节目跟去选美一样,脸要刷白两个色号,镜头往哪儿转人也往哪儿凑,到处找镜头,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想抢镜。” 这大概是说的他之前跟的那个小明星,听说那个小生走的是花美男风,台上一套台下一套,风评不怎么好。廖文瑞有时候挺心疼他们这些做助理的,所以给他们的待遇很不错,艾瑞斯刚投到他工作室的时候,简直要感动得泪流满面。 廖文瑞从来不去评判年轻一代如何如何,基本上会避开这些话题。“年轻人想出头,又没有门路,是会想去钻别的路。”廖文瑞继续翻窦玏的朋友圈,“以后这些就别说了,影响和谐。” 艾瑞斯应了一声,又说:“瑞哥,你其实挺好的,对年轻艺人的态度很包容。” 廖文瑞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你要是早跟我十年,”他清了清嗓子,“就会发现我也是那样的。” 艾瑞斯:“” 拍摄地点到了,廖文瑞想紧时紧点把广告拍了,但因为器材出了一点故障还是耽误了一个多小时。临出门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秋雨不够瓢泼,就是细细密密地冻人。 艾瑞斯准备好了外套递给他,廖文瑞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就看着外面的雨发呆。 他忽然想起来还没有回复窦玏的消息。 出于礼貌该回复一下的吧,不然见面了不是更尴尬。 他只好又掏出手机,回到了聊天的界面。 可是看着那个表情,很明显没有适合的词来回复。难道他也要回一个微笑回去?大家互相呵呵? 廖文瑞狠狠吸了口气,还是决定发挥老年人的和平包容精神:天气不好,记得添衣服。 这个回复不好,窦玏又不是没有助理。廖文瑞把输入框里的字全删了,想了想,干脆回复了一个中老年表情包: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窦玏今天很忙,录节目,拍杂志封面,还要接受一个网络直播节目的采访。主持人很年轻,比他大不了多少,很爱笑。她专门挑粉丝们在问题墙上的留言拿来问窦玏: “啊这个问题,是一个叫一颗西瓜味儿的西瓜的童鞋问的,她说想知道豆豆平时不接活动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窦玏还是比较宠粉丝的,一般有问必答:“就锻炼身体,然后钓鱼之类的,或者练字。嗯不接活动的时候其实还挺多的。” 主持人又笑了:“真的吗?不是开玩笑吗?” “其实就是这段时间忙了,到处跑。”窦玏一笑,公屏上就刷满了粉丝的尖叫,各种啊啊啊啊老公老公老公。 “粉丝们都疯了”主持人说,“那这是另外一个叫爱磕李白美颜的仙女的小姑娘问的,豆豆平常喜欢看哪一类的电影?” “电影我比较喜欢那种矛盾冲突比较多的吧,其实电影我看的不是很多,我比较喜欢戏剧,音乐剧,我觉得那些舞台演员很厉害,表现力也很强。” “你也演过舞台剧吧?” “对,大学的时候演过。”窦玏点点头,“那时候加入了青年话剧团,演了很多地方。” “这儿还有个叫糖果贩卖店的小伙伴问,豆豆以后会不会向跨界歌手转型呢。” “歌手啊,我不行。”窦玏承认得很老实,他自己也笑了,“我的唱功不行,但是我有一个很喜欢的歌手,很多年了,他的声音我一听就能认出来。” “真的吗?是谁啊。”主持人好奇地问。 “保密。”窦玏眨眨眼睛,公屏上再次:啊啊啊啊太狡猾了! 主持人被电得够呛,勉强记起来节目还是在直播的,感叹道:“完了,离你这么近,我可能要被你的粉丝嫉妒死了。” 窦玏亮出一口小白牙:“没这么夸张,她们都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公屏又炸了。 “行了最后一个问题了啊,这位叫为窦生为窦死为窦疯狂一辈子的粉丝问,请问豆豆,你这么年轻又很有名气,从小到大会不会因为这个有烦恼,这个问题价值八百八十元,请你好好回答。”主持人说,“因为我也很好奇。” 窦玏乐了:“长得帅能有什么烦恼啊。” 这话由他说出来居然如此理所应当,没人想去反驳。 节目一录完,窦玏就又上热搜了。 “长得帅能有什么烦恼啊”一下成为热门话题,窦玏又获得了一个新标签:耿直玏。 全网都是他的动图:长得帅能有什么烦恼啊! 另一个动图剪的是早期tvb一个影视剧里的片段,重新编辑的文字: 一好啊,就算你们再会围观,就算你们天天偷我作业本,我说不生气就是不生气,毕竟我长得帅。 一长得帅了不起啊! 一rry,长得帅是真的了不起。再给我去买十斤作业本。 窦玏的助理管着他的微博,刷到这一条自己先笑个半死,低调转发了,一瞬间微博底下被哈哈哈哈哈刷屏。 窦玏自己是不知道这个的,他钻进保姆车里,第一件事就是翻手机出来看廖文瑞的消息。 看到廖文瑞给他发的那个表情包,他费了很大劲才忍住没笑。 这天可聊不下去了,窦玏收起手机,助理也坐上了车。 “下午还有计划吗?”窦玏也奔波了一天,现在特别累,刚刚录节目的时候化妆师要给他化妆他都拒绝了,只上了层隔离。 “琛哥说先让你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和陈导有个局。” 窦玏按了按太阳穴,又问:“廖文瑞答应了去试镜吗?” 助理说:“这个琛哥倒是没和我说过,我猜八成会接,因为井宴还挺会帮廖文瑞抓机会的。” “嗯。”窦玏懒懒地应了一声,点开了廖文瑞的头像,一张猫的照片。 他记得廖文瑞以前不是很喜欢猫,现在居然开始用猫做头像,真是变了很多了。 一条老咸鱼,开始喜欢猫了。 两人都没再找到好的话题开始聊天,不过没有关系,宋嘉拉了个微信群供大家讨论这期的新主题。 这不是惯例,是前几期的时候开始的。进来的人无非就是嘉宾主持策划们和导演。 导演:哇大家好,新主题已经出来了,你们的台本也出来了。 宋嘉:啪啪啪啪啪(此处应有掌声) 窦玏:/可爱 廖文瑞不由得吐槽,给我发微笑,给别人就发可爱。 导演:经过我们的精心讨论,我们决定这次的策划 导演:让我先喝一口柠檬多。 宋嘉:这个时候就别打广告了导演,都是自己人/擦汗 导演:这是为了让你们有为金主服务的意识 导演:所以主题是网恋。 廖文瑞: 窦玏:/可爱 上一期说早恋这一期说网恋,策划组是不是该换人了。 廖文瑞怀疑这个点子压根儿就是窦玏想的,他转来转去,怎么想都觉得是窦玏的锅。 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但是导演在群里给出了理由:这是前几天的新闻,大嘎看一哈。 “少年网恋脚踏三十条船,最后与女友见面时被吓得跳楼”廖文瑞看着这条新闻,眉毛纠成了麻花,“什么玩意儿?” 窦玏: 策划a:小朋友长得真挺帅的啊,人家这是凭本事踩的三十条船。 策划b:长得帅了不起哦。 宋嘉甩出来了窦玏的表情包:rry,长得帅是真的了不起jpg 窦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这并不在廖先生计划之内 主题也确定了,策划组又安排了一次街头采访。采访是塔塔去做的,天公不怎么作美,她总担心半路上下雨,妆都没敢化太狠。 她做完工作就开始和廖文瑞分享经历:“瑞哥!我在路上还碰到了你的粉丝哎!” 廖文瑞正在苦逼兮兮地在跑步机上跑步:“呼呼真的吗” 井宴在旁边监督着他,拿过手机:“是塔塔呀,文瑞在跑步呢。” “哎宴姐!”塔塔说,“你也在呀,我要举报瑞哥!他昨天偷我的波板糖吃!” 气喘吁吁的廖文瑞:“?!”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样,刚答应要给她清购物车就翻脸不认人! 井宴眼神不善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温柔得像邻家的大姐姐。“好,我知道了。”她挂断电话,咬牙切齿地磨出了他的名字:“廖——文——瑞——” 廖文瑞:“至于吗?只是一块糖而已!” 然后他当天的中饭就变成了煎鸡胸肉配生菜。 “虽然角色十有八九是会在你手里了。”井宴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张私教为他量身定制的计划表,“但是在试镜之前,你必须瘦下来三公斤。” 廖文瑞肚子很饿,看着碗里的东西却难以下咽,宛如一条废鱼。 这一天里廖文瑞跑步拉伸卷腹都做了一遍,为了防止过度运动而拉伤肌肉,刻意减少了运动量,但还是让他累得够呛。 得空之后他就趴在布艺沙发上研究剧本,有些担心自己演不出这个角色的灵气,网上的评论他没去看过,但大概知道批评他演技的人肯定比夸他的人多。不是科班出身,他只能尽量去做到不尴尬,要达到“演得好”的水平真的是有难度。 尤其还是和窦玏搭戏,他就更想有点进步,他其实不想被那个小子瞧不起。 “越王命你锻剑,可见他心里有超越楚王的意志。我听闻勾践曾经在楚国当过质子,归国后仍然睡卧于柴薪之上,睡前必尝苦胆,以激励自己不要忘掉从前的屈辱” 他照着试戏的剧本念了一段,心想这个智者应该是个比较严肃的人,这段该怎么演?如果是窦玏,他会怎么演? 想到这儿,廖文瑞没忍住去搜了搜有窦玏参演的电视电影,大部分都是他小时候的。听说窦玏上大学以后就没接过剧,一心扑在学业上,这件事当初可是吹了一大波通稿。 他又去搜了搜窦玏最新的那部电影,这是部典型的商业型喜剧片,网上的评论都说预告片里的cg做得非常不错。窦玏找到预告片,手忙脚乱地找来耳机,然后点击播放。 这是一个讲妖怪的故事。 男主和女主是一对恋人,男主是探险家,女主则是他的助理。男主的主要任务就是去探测未知的领域,然后拿取高额的回报。 这次他又一次接到任务启上征程,临时聘请了一个向导,而这个向导是个娘娘腔。 廖文瑞看到窦玏的扮相时忍不住笑喷了,尤其是窦玏扮演的娘娘腔妖怪不小心露出了尾巴c娇滴滴地朝着男主说“讨厌”的那一瞬间,廖文瑞因为心情太过复杂不得不点了暂停。 缓过一阵子后,他把整个预告片看完了。 预告片中窦玏出现的镜头不少,廖文瑞有了心理准备,再倒回去看那些镜头,觉得窦玏是真的演得好。明明没有那种非常娘的动作,却能让一个生动的娘炮形象出现在荧幕上。 于是廖文瑞又去补了一遍窦玏童星出道至今的作品。 四岁演了大地震里失怙的女孩,是的,窦玏小时候还演过小女孩。廖文瑞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又是小女孩又是娘娘腔的,这家伙别是心里还装了颗少女心吧。 六岁的时候又演了一个家庭情景喜剧,七岁紧接着演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演童年的末代皇帝溥仪,九岁演的少林小和尚,十二岁演了少年贾宝玉 这会儿窦玏已经长得很高了,和搭戏的女演员差不了太多。 其他杂七杂八跑龙套的电视剧也不少,廖文瑞没来得及看那么多,都是点的重要角色看。 网上对窦玏的评价还真不是吹,窦玏在那么多的童星里也是佼佼者。 廖文瑞忽然觉得,窦玏从小接触这些,早熟也是很正常的,难怪小小年纪就装大人来和他谈恋爱。 只是廖文瑞万万没想到,窦玏居然也在补他以前参加的综艺。 临睡前他最后看一眼微信,窦玏给他发来了一张图。廖文瑞心头一跳,手指却先大脑一步把图片点开——这是他去年春天参加一个美食综艺的时候吃东西的截图。 廖文瑞:“” 窦玏:原来您从那时候就开始发胖了。 廖文瑞:/微笑 真他妈想拉黑这小子。 他差不多花了两天时间用来找感觉,每天盯着窦玏那张脸看,他自认为是做好准备了,所以在录节目那天,他一点也不虚。 窦玏穿着个休闲西装,看着又显身材又帅气,塔塔只看了一眼,马上跟廖文瑞咬耳朵:“哇瑞哥,小狼狗今天这身是杜嘉班纳的高定。” “录个节目而已。”廖文瑞摇摇头,“啧,纨绔。” 他不得不和纨绔子弟窦玏同学坐在一块儿接受化妆。化妆师看着窦玏,先是笑着说:“这已经化好了呀?” “还没。”窦玏说。 “乍一眼还没看出来,这皮肤真好。”化妆师感叹道,“那我给你稍微修一下,看起来更精神。” 窦玏道了声谢,偏头看了眼廖文瑞,忽然说:“廖老师这脸得好好修容吧。” 廖文瑞心道:来了! 他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礼貌微笑:“我一把年纪了,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我又不用靠脸吃饭。” 正准备给廖文瑞修容的化妆师手一抖:怎么感觉火药味这么重呢? 这股隐隐约约的互怼气场一直延伸到了录制现场,连宋嘉都感觉到了。 主题是网恋,按照本来的大体安排,廖文瑞的态度是支持,宋嘉和窦玏的态度是反对。 但在录节目之前廖文瑞直接说他想改立场,所以直接把自己把部分台本给改了。也不知道窦玏怎么得知的消息,他也改了自己这部分的台本,改成了支持。 宋嘉:“” 这两个人是真的不对付,还是故意约好了这么干的? 虽然这个节目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它的自由性,但修改的次数一多,导演还是说了:老改不是事儿呀,先定个规矩吧,提出改动的一方如果输了就要接受另一方提出来的惩罚。 这条规定比较俏皮,也不伤和气。 但现在这个情况很不正常。 宋嘉百思不得其解,之前也没听说廖文瑞和窦玏有什么过密的交往,他们能有什么恩怨? 他琢磨着这些,口胡了一次,在座的小孩儿都蔫儿坏,毫不客气地大笑出声,观众席里也有笑的。 “这段不能放,不能放啊,切掉!” 廖文瑞笑得最开心,他一高兴就完全忘记了保持形象,边笑边扭头,发现窦玏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他马上闭嘴不笑了,清了清嗓子:“都正经点儿啊,正经点。”宋嘉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节目恢复录制,窦玏的目光绕了一圈才收回来。而这边宋嘉朝那些目光热烈小孩儿示意:“我方队友,请发表你们的看法。” “网恋”这个话题可以说是许多人心里的一块心病,随着网络高速发展,谈恋爱的途径和陷阱也飞快更新换代。社会上不乏有因为网络而成就姻缘的例子,但各类利用网恋犯罪的诈骗案件也是层出不穷。 这本该是一个辩证的话题,但现在大部分人对网恋的容忍度大大提高,场内投票其实支持大过于反对。 两边的孩子都很卖力地在为己方的立场在做辩护,但廖文瑞这边还是以三票的劣势输给了正方。 廖文瑞认命了,他默叹: t一day isn’t y day 宋嘉一脸衣冠禽兽的笑:“廖兄,不好意思了。” 这要不是在节目上,廖文瑞可能真的想给他比中指。 主持人和嘉宾做总结的时候,窦玏作为赢方代表发言,他先是看了眼廖文瑞,但后者并没有鸟他,然后才笑眯眯地说了句:“其实网恋也有它美好的一面在。” 廖文瑞心头一紧:这家伙别是要放大招吧。 “网络只是一个媒介,只是一种发生感情的新方式。我们所害怕的欺骗和犯罪,不过是生活中的罪恶,又发展到了这种新媒介里。只是网络的虚拟世界放大了这种恐慌,让人感到害怕。 其实对于在网络上掉进爱河的人来说,网恋可能是个心灵的港湾,因为这种爱情很美好,虽然不太能够像现实里一样,手牵手,一起去约会但是只要和他说说话,你就会很开心,得到心理上的满足。” 所有人都在安静地听着,包括廖文瑞,因为这一刻他的表情是那样地具有吸引力,能让人忘记了思考,只想去聆听。 “我不是在鼓吹大家去网恋,”窦玏浅浅地笑了笑,“网恋有它的好处,当然也有坏处,比如见面之后可能会在某些方面失望。” 廖文瑞心口中了一枪。 “恋爱不是成年人的特权,也不是现实社会的特权,合理的c健康的恋爱是值得肯定的,有时候爱情会让人进步,让人变得更好,不管它是存在于虚拟世界,还是现实世界。” 廖文瑞恍恍惚惚回忆起曾经窦玏和他相处的那些时光,的确是快乐多一些。他们几乎不发生争吵,也没有烦恼——在见面之前。 廖文瑞不得不接受窦玏提出来的惩罚。 宋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笑嘻嘻说:“豆豆想让廖老师做点什么呀。” 窦玏又望了望廖文瑞,嘴角勾起了一个笑。这一笑把廖文瑞心都笑碎了,差点当场去世。 但窦玏提出来的要求让大家都很意外。 “我记得廖老师以前钢琴弹得很好,但是这几年都没见过他弹琴了。”窦玏说,“想请廖老师弹琴伴奏,其他的小伙伴来合唱一首咖喱咖喱吧。” 这真是让廖先生猝不及防。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咸鱼翻身了不还是咸鱼 咖喱咖喱是节目组本来安排的歌曲,每个小伙伴都练习过。惩罚方式是输方的队员边唱边做萝卜蹲,唱错歌词就要重新来。 但并没有弹钢琴这一项。 隔壁倒是有钢琴,台里有几种音乐类综艺,常备着的。廖文瑞的手指几乎是在这一瞬间颤抖了起来,他看向窦玏,后者面色平静。 这家伙是故意的,他想干什么? 廖文瑞这几年不是没有再弹过钢琴,只是他已经不想再在大众的面前弹琴c也不在外人面前唱歌了。 曾经好几个电视电影的音乐制作请他来担当,他都让井宴婉拒,其实他甚至想过要不要隐退一段时间,但是如果这样做,老妈就会担心他,所以他一直保持着出镜率,只是没以前勤快。 井宴为他请过心理医生,但他不是很愿意配合治疗。 他觉得自己这不算是病,他只是突然累了。 人总是会累的,画家会有不想画画的时候,作家会有不想写字的时候,歌手当然也会有不想唱歌的时候。 廖文瑞心里很清楚,他不能这样沉默下去,看得出来宋嘉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给他打圆场。 “你让我弹我就弹。”好在一年来的主持人生涯让他练会了一身打滚的本事,他开始耍无赖,“那我多没面子。” “让他弹钢琴哪能叫惩罚他呀,这不是便宜他了吗!”宋嘉拍桌子,“窦玏你是不是跟廖文瑞一伙的!” 窦玏:“” “朋友,你太暴躁了。”廖文瑞拿起桌上的柠檬多,递到宋嘉手上,“来口柠檬多降降火吧。” 窦玏马上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广告在这儿等着呢。”他这话一出,几个小孩配合地笑个不停。 宋嘉喝了柠檬多,舒平一口气:“我告诉你怎么惩罚廖老师,这个人面部肌肉非常僵硬的 。”宋嘉说,“来人呀上块饼干,让我们廖老师顶着饼干用面部动作把它吃下去。” 廖文瑞:“宋嘉,你是不是看我不爽很久了。” “是很久了,”宋嘉笑眯眯地说,“要来打一架吗?” 导演临时把廖文瑞藏起来做零食的饼干拆了送上来,廖文瑞一眼认出来里面的黑加仑夹心饼馅,差点没当场犯心肌梗。 这个节目真是太让他心寒了。 “大家好,这里是少年说,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传说中的用脸吃饼干运动,而这项运动的挑战者,是我们台里的当家花旦——廖文瑞同学。” “花旦”廖文瑞正在眨眼睛,拼命想让那块饼干下来:“宋嘉你快闭嘴吧。” 宋嘉:“哈哈哈哈——”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吃到了这块破饼干。托这个节目的福,他以后要拔草这个牌子了。 他一边嚼一边叉腰,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说:“吃了,满不满意?” 全体小伙伴很给面子,鼓起了掌。有人递来纸巾,廖文瑞接过来:“谢谢啊。” 窦玏:“不客气。” 廖文瑞愣了一下,他下意识望进对方的眼睛。 如果他没有看错,窦玏其实是有点失望的,这种内敛的情绪一直没有消散,廖文瑞感觉到了。 节目录完之后,廖文瑞又被宋嘉勾肩搭背约着去吃夜宵。廖文瑞支支吾吾,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身后传来了窦玏的声音:“廖老师不是正在减肥吗?” 廖文瑞回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减肥啊?”宋嘉捏了捏廖文瑞的腰,“哟还真是,是该减了啊。” 廖文瑞一脚踹开他:“摸你妹啊摸!” “摸你一下能少块肉啊哥哥。”宋嘉一边弯腰去揉腿一边嘟囔,“嘿,劲儿真大。” 想到窦玏就在他们身后看着,廖文瑞浑身都不自在,他尽量自然地瞟窦玏一眼,见他脸上完全没有一点笑意,心里更是隐隐的有些慌。 慌完他又觉得莫名其妙——他又不是对不起窦玏。 想归想,廖文瑞没再跟宋嘉摆哥俩好的姿势,准备回去休息。艾瑞斯在车里等着,廖文瑞和宋嘉塔塔告了别,再转向窦玏时,窦玏说:“廖老师能送我一程吗?” 廖文瑞马上摆出警戒的姿态:“你助理呢?” “经纪人喝醉了,我让他去接经纪人去了。”窦玏这张脸长得太诚实,这么明显的谎言也被他说的像真的一样,“不可以吗?” 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好像廖文瑞不答应就是坏人,廖文瑞一时语塞,还真说不出拒绝的话。 艾瑞斯忍不住插嘴:“窦少去哪儿?” 窦玏顺着台阶报了一个地点,艾瑞斯打量廖文瑞的神色,见他没有明显怪他多嘴的意思,继续说:“那顺路呀。” 话都让艾瑞斯说了,廖文瑞只好默认,他转身上车:“走吧。” 窦玏蹭了趟顺风车,和廖文瑞并排坐在后座。廖文瑞看出来他有话要说,安静地等着。 车开出了大路,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窦玏开口了。 “为什么后来没有唱歌了?” 他终于不在装模作样,脱下了那层后辈的外衣,以前男友的身份问出了这句话。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廖文瑞说,“再说了,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啊。” 窦玏盯着他看,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来点什么。 “啧。”廖文瑞受不了他这个眼神,干脆把脑袋往窗户上一搁,“你要是专门上车来问这个,一会儿可以在前面下车。” 碰上这样生硬的态度,窦玏只好撤军。 他垂着眸子,没再说话,廖文瑞稍微瞄了一眼,发现这家伙的眼睫毛是真的长,鼻子是真的挺,外面路灯下暖绒绒的光投射进来,更是衬得这张脸倾国倾城。 如果当年碰上的是现在的窦玏,他说不定就不会逃跑了。 说不定还会挺享受的。 窦玏似乎是感受到了他在想什么,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廖文瑞躲闪不及,只好强撑着,两人互相瞪。 “我姐,”窦玏说,“还蛮喜欢听你的歌。” “哦。”廖文瑞想了想,觉得不对劲,“你哪来的姐姐?” “堂姐。” 廖文瑞:“哦,你想给她要签名?” 窦玏沉默了,隔了会儿他从衣服兜里拿出来一张小卡片。“签这上面吧。” 这对话连前面努力装透明的艾瑞斯都快听不下去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廖文瑞从上衣兜里抽出一支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很久没人找他要签名,有点手生。 “你都随身带笔吗?”窦玏忽然问。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小小的期待,很微小,几乎没人能发现。 廖文瑞这才反应过来。像是一个秘密突然被戳破了,他下意识地有点无措,迟钝地解释道:“以前的习惯了。” 最初他喜欢自己写词,灵感来了就要记下,所以总是随身带着纸笔,这一点熟悉他的老歌迷都知道。 其实他现在偶尔也还会写点东西,只是都不满意。 窦玏接过卡片,没马上放进兜里,而是仔仔细细地看他的签名。 他这样让廖文瑞有点脸热。“看什么呢。” “人长胖了,怎么字也跟着胖了。” 廖文瑞的脸皱了起来:“” 艾瑞斯这下是真没忍住,笑喷了。 把窦玏送到目的地,廖文瑞连拜拜都不想跟他说,就差没一脚把窦玏踹下去。 他把车门狠狠一关,回头就看见艾瑞斯的笑脸,虎着脸问:“笑什么?” 艾瑞斯吃瓜吃了半天,有点收不住好奇心:“就是没想到窦玏也有这样的一面,我还以为他对着谁都是那样恭恭敬敬的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廖文瑞批评他,“你在圈里待这么久还不清楚?” “感觉他挺亲近你的呀。” “你管这叫亲近?”廖文瑞一个大白眼翻过去,他什么都不想再说,挥挥手,“得了快送我回去吧,又累又饿,我要睡觉。” 他这一晚倒是睡得挺沉,晚上也没做什么梦,就一觉到早上。 吵醒他的是老妈的电话,他迷迷糊糊接起来,揉着眼睛:“妈?” “还在睡觉呢?” “嗯”廖文瑞刚说完马上又摇头,“没有,醒了。” “困就再多睡会儿。”廖文瑞的妈妈年轻时是唱越剧的,声音又柔又软,“最近太累了吧?” “还好。”廖文瑞这次是真清醒了,他坐起来,“什么事儿啊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听听你声音。我前天听人说了你最近的新闻” 廖文瑞:“” 谁啊,都嘴碎到他老妈这种一万年不上一次网的人那儿去了! “你有阵子没回家了,现在又胖了?” 这个“又”字用的是真扎心,廖文瑞觉得自己被刺激到了。 他打小儿是个胖墩儿,是被逼着各种节食才瘦下来的,之后为了演艺事业他也一直忌口,憋了很多年。 这不,后来一松懈下来,开放了胃,潜伏了多年的脂肪找到可乘之机,马上一溜烟跑了回来。 挂掉电话之后他主动呼叫教练,吃完早饭就开始了健身。 健身到现在快一周,还算有一点成效,至少他现在锻炼起来已经没那么吃力了。 做完最后一组运动,他趴在瑜伽垫上让教练给他按背。 教练是个很对他胃口的型男,听说有家室了,真是很可惜。教练按摩的手法很熟练,也很有劲儿,廖文瑞一开始还心猿意马,很快就疼得龇牙咧嘴,只有嗷嗷叫的份儿了。 他坚强地拍了一张自拍,发微博上:健身打卡第五天,咸鱼要翻身啦。 虽然有点过气了,但是他的微博浏览量还是蛮高,不到五分钟就来了小两百的评论。 热评第一赫然是那个在他的饭圈闹得沸沸扬扬的廖文黑: 呵呵,咸鱼翻身了,还不是咸鱼。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8.娱乐圈文的常见巧合 正文 9.冤家总是狭路相逢 尤耒是谁?这就不得不扯上一些冗长的裹脚布回忆了。 廖文瑞和这个男人认识了十四年,这几乎快要占了他生命一半的时间。 他曾经把尤耒当成挚友,大学四年,出道后又合作两年,他们几乎无话不谈或许只是他单方面对尤耒无话不谈。 在他们还没有一起出道的时候,他和尤耒一起去小酒吧里兼职当歌手。那时候尤耒过得很辛苦,需要自己赚取生活费,而他也和家里闹得很僵,只有老妈会偷偷打钱给他。 在酒馆后五平米不到的小休息室里,友情就这样发酵了,他们一起聊过很多东西。 他那时候是真心喜欢过尤耒,但这又不算十分的爱情,介于爱情与友情,又多了一种依赖的羁绊。 但这份心意他从来没有坦白过,他也不想和尤耒变成那样的关系。 他是那样信任尤耒,以至于后来尤耒的离开让他那样伤心难过,也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好巧。”说话的是对面的尤耒,“我听说了,有个演员也在试这个角色,没想到是你。” 廖文瑞的脸色大概不算好看。 他在认真反思自己最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怎么三天两头撞上故人。 “是真巧。”对方的经纪人也在,井宴不想表面闹得太僵,马上打圆场说,“没想到在这儿碰上,文瑞,”她表面笑嘻嘻的,暗地里用手指在廖文瑞腰上掐了一把,“你们两个很久没见了吧。” 廖文瑞忍着没皱眉头,终于点了点头。“是蛮久没见。” 尤耒的经纪人说:“两兄弟是不是得合个影啊?到时候发个微博抚慰一下你们以前的歌迷。” 这话说的是真没有水平,明眼人都知道当初他们是不欢而散,庚娱为了面子才一直维持表面和平。现在他提这样的要求,要么就是道行不够要么就是刻意要臊臊廖文瑞。 在井宴看来,这个人明显是后者。 “等试镜结束吧。”井宴皮笑肉不笑,“到时候两个人没有心理负担,笑得也开心些。” 廖文瑞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经纪人嘴角的嘲弄。 他和尤耒没有一块儿坐,尤耒排在他的后面,要先等他试角色。 井宴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捏了捏他的肩膀:“我只知道尤耒也要过来,但是没想到会撞上,还打算一会儿慢慢跟你讲。” “总会有碰上的一天”廖文瑞低声说,“也没什么。” 他听说了前段时间的新闻,尤耒和某位一线女星公布了恋情,现在正是转型的时候,尤耒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也没什么,”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抓住井宴的手,“宴姐,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井宴紧紧地回握住他。“不要被影响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嗯?” 廖文瑞多年来拼凑好的外衣出现了裂痕,尤耒的出现撕开了他差不多愈合的那块痂,露出了新鲜的血肉来。但几年过去,廖文瑞不再是从前的愣头青,他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恢复了平静。 “我其实不想跟他抢。”廖文瑞说,“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到底是谁欠谁,但是我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和他抢东西。” “现在是他要来跟你抢。” 廖文瑞说不出话,过了会儿,他朝井宴笑了笑:“别担心我,我没关系。” 试镜开始了,廖文瑞见到陈导本人,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因为他听说这个导演和窦玏的亲爹窦铭关系很不错,而廖文瑞以前和窦铭在一块儿对过戏。廖文瑞在窦铭面前总是很心虚,毕竟和人家的儿子有过那么一段,所以他总是气短那么一截儿。 结果就是窦先生对他其实没什么好感,认定他是花瓶。 他很怕这个固定印象会从窦铭那儿转到陈导这里来。 好在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乐观,陈导没有戴有色眼镜看他,态度还比较和气。 陈导身边站着编剧宋河,廖文瑞对他比较熟悉,因为他是宋嘉的表兄,还和他一桌吃过饭。 宋河笑着说:“加油,别紧张。” 廖文瑞更紧张了。 这场他演的是智者劝欧冶子不要一心只想锻剑,多考虑考虑家国。导演没有给他安排对手,他就只能把一张空桌子当欧冶子。廖文瑞酝酿了很久的感觉,说台词的时候全身都是紧绷的,他觉得自己演戏还没这么投入过。 一场戏演下来,他整个后背都是湿淋淋的汗。 陈导说cut的时候,他忍着没去看导演那边的表情。陈导没表态,而宋河还是一脸微微笑,向他点头。 临出门时,他问井宴感觉怎么样。井宴思考了一下,说:“嗯还好,比平常好点,中规中矩的吧,也不算太出彩。” 廖文瑞:“” 他心里倒说不上失望,想到了别的问题。“尤耒忽然杀出来,我觉得他对这个角色是势在必得。” 井宴狡黠一笑:“他拿不到的。” 廖文瑞:“为什么?” “片酬。”井宴到了车上才和他细说,“陈导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之前签了个合约总之,这个片子成本是非常低的。最阔的也就是窦玏,人家是友情入股,带资进组,然后就是你了” “”廖文瑞说,“我这次几乎没什么片酬。” “对,就是这样。” 廖文瑞心里有些感慨,他心说自己这把其实赌的够大的。 “和尤耒不一样,你现在缺的是一块更大的跳板”井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突然对你太严厉了?” 廖文瑞摇头,井宴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他考虑,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之前我是不忍心,你突然颓成那个样子,说想要我给你时间,我给了。”井宴说,“但是这样下去不行呀,咱们不能总吃老本不是,那么多人口要养活。” 廖文瑞看着她,心里有些发酸。 “辛苦你了,宴姐。” “我有什么。”井宴说,“说真的,廖爷,庚娱当初把你交给我带,我还以为自己是接了块烫手山芋,但是后来我才发现,你是块瑰宝。” “哎别,”廖文瑞捂住脸,“你这么说我都要害羞了。” “德行!”井宴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准备准备,咱们廖爷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廖文瑞因为井宴的这番话又思考了很久,他明白井宴真正的意思。 其实井宴希望他真正地站起来,而不是这样被推动着前行。 但他很怕别人对他寄予厚望。 也怕自己迈不动步子,推不开未来的那扇门。 试镜的结果不出意外定的是他。 与此同时,《少年说》的第三季录制也到了尾声, 塔塔听说他没续合同,特别舍不得他:“瑞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你现在不是也开始走上正轨了嘛。”廖文瑞挺喜欢塔塔,临走前也拜托了宋嘉好好关照她。 塔塔本人长得可爱,临场能力也不错,就是为人太老实,总得不到提携。 宋嘉说现在台里准备安排塔塔去做一个养生类的节目,了他一个心愿。 他录完最后一期节目,还没来得及上车,三个女孩儿追上来递给他一个册子和一个信封,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礼物。 十一月的晚上已经很冷了,女孩儿们的脸都冻得红扑扑的。廖文瑞看着她们年轻的面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晚了,我让人送你们回家吧。” 女孩们都很高兴,不肯让他送,叽叽喳喳和他道别,然后手拉手跑了。 他坐上车之后才打开册子,里面是他从出道到现在的所有经历,他一张张翻过去,走马灯一般回顾了一遍自己的过去。册子的最后一页写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艾瑞斯偷偷地从后视镜看廖文瑞,发现他的眼睛有些红。 廖文瑞打开了粉丝给他的信。 致我们最亲爱的廖爷: 廖爷,我们已经喜欢你快十年啦。以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上次在网上看到有人说你早就没有粉丝了,觉得很生气,所以才约好了想来给你打打气,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你的每一首歌我们都很喜欢,演的每部戏我们也都有在看,少年说的每期节目我们也都在追! 从乐队解散到现在,你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们也看着你从一个阳光的男孩成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我们想告诉你,你真的很棒,你的用心我们都能看得见! 虽然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可我们相信你还是你,你的本心一定没有变过。不管你以后选择做什么,回来唱歌也好,去台后也好,继续在大荧屏上也好,我们永远都支持你的决定。 祝福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快乐开心! ——一直站在你身后的后援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0.这才是故事真正的开端 廖文瑞做了一晚上的梦,梦里许多事情都比现实里的更加扭曲,像无数的玻璃碎片,坠落在记忆的角落里,让人不敢去触碰。 他梦见他们刚出名的时候,他抱着尤耒放声大哭。 他梦见自己答应尤耒要一起红起来,尤耒用自己不多的积蓄送了他一把定制的吉他做生日礼物。 他梦见和父亲的争吵,父亲的脸上总是写着失望。 他梦见在一家酒吧里,他和尤耒对峙着,如同两只走到绝路的狮子,互相用最锋利的獠牙伤害对方。 他梦见窦玏红着眼对着他大喊:我不接受! 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挤在一起,夸赞,喝彩,谩骂,扑闪扑闪的镁光灯,还有他自己编的曲子,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滴答滴答的时钟 他在雾气蒙蒙的清晨醒了过来。 他偏头看向床头柜上的台历,心想,是新的一天了啊。 是该重新开始了。 按照今天的安排,他要先去泡健身房,跑步,游泳,二头弯举,颈后什么屈什么伸总之要做很多运动,晚上再和陈导他们吃个局。 井宴现在在他健身的房间贴了张他年轻时的照片:“这就是你奋斗的目标。” 廖文瑞:“” 这难度真的太大了,他二十岁出头的时候肚子上还有腹肌呢! 但是加入了咸鱼改造计划的咸鱼是没有鱼权的。 他在下午得了片刻的空闲,这时微信上发来了消息。 窦玏:恭喜。 这小子有几天没联系他了,廖文瑞不太信他这句恭喜是字面上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窦玏发来了一张表情包。 廖式开心jpg 这是他客串的第一部电视剧里的截图,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么久远的黑历史都能被窦玏翻出来当表情包。 廖文瑞马上在网上搜窦玏的表情包准备还击,结果搜到的全是粉丝们花痴出来的作品。看看别人家的粉丝,再看看自己的,廖文瑞十分痛心。 反击无果,他只好戳着屏幕说:“小屁孩。” 窦玏又发来一条消息:我觉得你在骂我。 廖文瑞:不是你自己过来找骂? 窦玏:是的,虽然你要骂我,但我还是要说,这个角色其实不适合你。 廖文瑞自己当然知道这个角色不适合他,但这句话从窦玏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人特别不爽。 窦玏又说:所以你把他演好了,才会更出彩。 他不说如果,不做假设,就用这样肯定的语气,好像断定廖文瑞会因为这个角色彻底转型。 跟电熨斗从心上过了一遍似的,廖文瑞刚刚心里的不爽马上被捯饬平整了。 廖文瑞反应过来窦玏或许是来给他加油打气的,但方式别扭了点。 一那就借你吉言了。 窦玏过了很久才回复,这回他发的是语音:“加油廖老师,别拖后腿。” 廖文瑞:“” 想通了这一层,廖文瑞再看窦玏这种别扭的打气方式,愣是看出了几分可爱。 “真该让你的粉丝看看你这幅样子。”廖文瑞自言自语道,“还小奶狗呢。” 晚上和陈导的见面也相当普通,就是几个人精聚在一块儿喝酒,谁也灌不醉谁。廖文瑞尽量多说了些体面话,把陈导哄得有点儿开心。 出来时井宴说:“行啊你,现在比我还会说话了。” “跟宋嘉在一块儿待久了,想不会都不行。”廖文瑞很嫌弃自己身上的酒味儿,打开车窗透气。这种阴霾的天气里,他看见远方的大led屏幕上闪动着他以前拍的广告。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年少时说过的豪言壮语。 有一天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有个歌手叫廖文瑞。 都说不忘初心,他的初心是什么? “想什么呢?眼睛都瞪直了。”井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个广告已经过去了,“想看电影?” “啊?”廖文瑞才回过神来,“就不看了吧。” “再过几天窦玏的那部电影就上映了吧,主创里有窦玏的好朋友,女主角是海选出来的,听说还在帝影读大三。” “宴姐,你怎么看窦玏?” “我这么费劲巴拉想让你和他扯上关系,你说我能怎么看他?”井宴说,“他啊,含着金钥匙出生,多少人钻个头破血流,想挤进京圈里去,但是他一出生就在这个圈子的正中央。再加上自己也确实有本事,也会利用公关资源,这个小伙子啊比你当初要有野心多了。” “你等着看吧,等消息一出来,网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说你是在蹭窦玏的热度。”井宴懒洋洋地说,“做好思想准备。” 廖文瑞不仅有这个准备,他连他们要写什么标题什么内容都想好了:“不就是说我一把年纪了还要靠窦玏来带呗。” “对头。”井宴说,“这年头谁不蹭热度?有的蹭当然要蹭,我要是再缺德点,早在窦玏上节目的时候就开始买通稿了。” “买什么通稿?”廖文瑞好奇道。 “炒你和窦玏的cp。” 廖文瑞:“” “上次不是出了一些你们的cp粉?”井宴说,“顺势炒一波完全可行。我不这么做,是因为不想给别人抹黑你的机会。别的经纪人可说不定,希望自家艺人越黑越红的人也不少。” “放宽心,咱们现在走的路准没错儿。”井宴提示道,“安全带。” 廖文瑞这才后知后觉把安全带系上。 “对,有件事儿,”井宴发动车子,隔了会儿才说,“突然给忘了,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窦玏有部电视剧已经开播了,你有没有看?” 窦玏:“那个什么颠三倒四?” “对,两对主角,窦玏演的其中一个男主。”井宴说,“前段时间和他搭档的女演员想跟他炒绯闻,窦玏鸟都没鸟她。” 是这小子干得出来的事儿了。廖文瑞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高兴,就感觉他心里那个未成年还没被娱乐圈这个大染坊给玷污,有种微妙的庆幸的感觉。 “你今晚睡之前可以去看看。”井宴说,“我是没时间了,除了工作就是带孩子,带完孩子又得工作,忙的要命。” 廖文瑞说:“那我回头去看看吧。” “想起来了!”井宴拍了拍方向盘,“我惦记一晚上了要跟你说。”她转过脸来,“你们那个新戏,我听消息说是窦玏打算去龙泉待一阵儿。” “去龙泉?” “对,听说是去那儿找找感觉,学锻剑。” 廖文瑞叹为观止:“这是不是太拼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够敬业。到时候还能拿出来当宣传的底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井宴说,“而且我觉得窦玏不止想要什么小鲜肉的名头,他想拿奖,这是很好的兆头。” 廖文瑞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感知到了井宴目光里的灼热。 “所以你是想” “所以我是想,”井宴把车开上了大马路,“你不是一直说找不准感觉?干脆也过去修个身养个性,顺便锻炼锻炼身体,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1.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廖文瑞愣了好一会儿:“啊?” “没跟你开玩笑,但也不是逼你。”井宴的语气很轻快,“你可以好好考虑。” 井宴不喜欢炒作,不喜欢营销和卖弄噱头,除了必要的公关,别的她都不屑去做。当年她离开庚娱,不全是因为对廖文瑞的珍惜,也因为庚娱的风气越来越浮躁。 所以井宴肯定是希望他去磨练,也不会在事后拿这个来博取眼球。 就算拿出来了,和窦玏撞上,性质就变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哪还能说个不字啊。”廖文瑞把车窗调上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这话说的。”井宴笑着说,“你要真不乐意,我还能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去?” 廖文瑞撇撇嘴。 “你和窦玏”井宴敏锐地偏过头,问道,“你和他不对付?” 廖文瑞像被人在脊梁上戳了一针,下意识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反应太大,打掩护似的又挪了挪屁股。“我能和他不对付到哪儿去?” 井宴想了想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安慰道:“也就一个月吧,我记得你以前说挺喜欢乡下的生活,现在还可以抓紧机会体验一把。” 廖文瑞笑了。“宴姐你要是去当推销,多少人要丢饭碗啊。” 井宴瞥他一眼,也笑了。笑完她又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去给你安排。” 廖文瑞望着外边令人窒息的雾霾,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龙泉。 窦玏的行动速度远比廖文瑞要快,为了表示诚意他这次都没让人陪同,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感觉腰和腿都发酸,困得不行,但还是得强打精神去拜访这里铸剑的大师。 因为事先征求过大师的意见,拜师的过程倒是顺风顺水,没有波折。 他被安置在阁楼上的一个房间里,里头的采光很好,推开窗能看到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林间雾气氤氲,像仙子朦胧的面纱。 这样山灵水秀的地方,难怪孕育出那样俊杰的人物来。 他推门出来,发现旁边的房间也有人正在打扫。 “这儿也有人要过来住?” “对。”带他进门的大师兄说,“还有个明星也想过来体验生活,刚谈好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窦玏忍不住进去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面有不少乐器。 “老师也喜欢音乐吗?” “师父对乐器没研究,但是喜欢听戏曲。以前经常有戏班子过来,师父就忍不住要备些乐器在家里,还有戏服呢,在里头那个大箱笼里。” 窦玏走到那个漆木雕花的黑箱子面前,眼神很亮,他惋惜道:“如果能打开看看就好了。” “以后问问师父,他应该会答应。”大师兄笑着说,“其实师父喜欢安静,不爱别人打扰,他觉得你很有想法,不像其他年轻人那么浮躁,所以答应了。过几天要过来的那个明星,听说他父母都是曲艺界的老艺术家” “所以师父想听他也唱段戏,才答应让他过来?” “可能是吧,师父脾气有点怪的,猜不准。” 那他可能要失望了。这句话窦玏忍着没说,他隔着空气想去摸摸那些悬挂的乐器,忽然为这些陈列的摆设感到委屈。 没有人过来使用,它们就这样变成了收藏品。 远离喧闹的都市,不用顶着一脸的化妆品在镜头前保持微笑,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人际交往,他在龙泉好好地睡了一觉。 也许是太累了,他陷入了一个黑而沉的美梦。 梦里廖文瑞弹着吉他,在他耳朵边上轻声地唱着歌。 就这样推开门, 不管外面是什么天气, 带着你最喜欢的礼物, 我马上就能去找到你, 嘿,我的女孩儿呀, 快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廖文瑞打了一天的喷嚏,他望着四周雾蒙蒙的天,感叹自己的鱼生真是挫折。 山高路远的跑过来,还在路上感冒了,他这一片赤诚可谓是感天动地。 送他过来的是艾瑞斯,他本来打算自己开车,临出门发现自己驾驶证已经过期了两天,井宴觉得他不靠谱,派艾瑞斯过来跟着他。 艾瑞斯给他送到门口,看他的样子,有些不放心:“瑞哥,我留下来照顾你两天吧?” “不太好。”廖文瑞心里其实希望有个熟人能陪着他,不然剩下来的一个月他就得独自面对窦玏那个小王八蛋。但这样做就容易显得他摆架子,他不想被窦玏抓更多的把柄,边擤鼻涕边说:“没事儿你回去,以后别忘了来接我就行。” 艾瑞斯答应一声,帮他拿了行李箱下来,搁在他脚边。 廖文瑞站在门口,眼神哀怨:“要记得啊。” 艾瑞斯心里想笑,脸上还得装出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我不会丢下您的瑞哥。” 廖文瑞得了保证,心中那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才散了些,转身叩响了龙家的大门。 接应他的还是上次接窦玏的那位大师兄,他带廖文瑞前往住处的路上,廖文瑞眼睛滴溜溜把周围都打量了一遍。这儿像个小型的园林,一草一木错落有致,小路往前延伸,转眼就过了一座小假山。 “这院子真精致。” 大师兄听了很高兴,“都这么说。” 廖文瑞再仔细一看,发现里头还搭着个戏台子。 他当做没看见,默默收回视线。走了没多远,他又猛地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完事儿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脸上渐渐红了。 好在大师兄没有回头,笑问:“感冒了?” 廖文瑞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身体不好可以多休息两天,最近来寒潮,是容易生病,待会儿找小妹看看,让她给你煮碗小柴胡。现在师父他们在忙,晚些再带你去见他们。” 大师兄大概给他介绍了一下龙师傅的成就,又说了说铸剑的名人,廖文瑞有一句每一句地回应着,不知不觉到了他们住的小楼。 廖文瑞听见小院里铿锵的声音,不由得发问:“这是已经在锻剑了吗?” “应该是窦小兄弟在练手。” 廖文瑞咽了口口水,心说这才几天,窦玏都练上手了。 大师兄掏出钥匙打开门,已经打扫过的房间展现在他眼前。 里面的装修简单,清一色木家具。床也用的是那种老式睡榻,彩龙妆凤,看着赏心悦目。 “谢谢师兄。”廖文瑞把箱子放下,舔舔嘴唇问,“我想问问窦玏住哪儿?” “隔壁就是。” 大师兄往左一指,廖文瑞就顺着他的手势去看,瞧见了一墙的二胡琵琶筚篥,他心里抽抽:原来他这未来师傅还真是个戏迷。 “师父很喜欢令堂的戏,尤其是梁祝。” 得,这是个收获,他可以帮老爷子要个老妈的签名。 他把东西安置好,趴在床上的时候,惊觉他现在离老弱病残只差残这一项了。 大师兄果然找了个小妹妹来帮他看病,这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孩,皮肤白净,文文静静的,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 她见到廖文瑞,脸上就发起红来,有些激动的样子。“廖爷。” 这称呼一听就是他这边的人,廖文瑞也有点激动。 小妹见到偶像,脸上神采飞扬,恨不得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廖文瑞:“我这个是小毛病,小毛病” “您身体底子不够好,身上湿气重,还有点儿脾阳虚。” 廖文瑞顺口接了一句。“唉不是肾虚就好。” 小妹毫不留情:“快了。” 廖文瑞:“” 龙小妹给他开了药方,交给大师兄拿去抓药。 屋子里就剩他们俩,小妹说:“您等我一下。” 廖文瑞还有点懵,直到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妹子手提两个大箱子进来,豪气地把盖子一掀。 廖文瑞看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cd和海报以及应援物,惊了:敢情这还是他的脑残粉啊! “我八年来的珍藏!全在这儿啦!”小妹叉着腰,表情充满活力:“医药费我就不收了,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呗?” 廖文瑞这才明白见面时的激动从何而来:“你想签多少?” 龙小妹的大眼睛眨呀眨:“啊可以全签一遍吗?” 廖文瑞:“” 都说人不可貌相,他怎么还没从窦玏身上吃到教训呢。 他默默地签着名,龙小妹就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很多饭圈的事儿。廖文瑞纳闷道:“你学中医还这么多时间追星啊?” 龙小妹眨巴眼睛:“这不是说明您有魅力嘛。” 这马屁让廖文瑞心情舒畅,打了个喷嚏又继续。写着写着他都快认不出自己的名字到底有几画了,莫名回想起窦玏说的那句话:人胖了,怎么字也胖了。 呸,不识货。 廖文瑞皱眉审视自己的字,他打小练颜体,有功底在,好看着呢。 龙小妹抱着签名美滋滋地说:“今晚的朋友圈有着落啦。” 廖文瑞幽幽道:“要不要我再跟你一起合个影呀。” 龙小妹双眼放光:“嗷!可以啊!” 他们摆好了p一se,龙小妹激动得小脸通红,歪着头装作要靠他肩上,廖文瑞怕她脖子累,说:“你其实可以靠我肩上的。” 龙小妹感觉不太好意思,思想挣扎之间,半开的房门被推开了。 窦玏敞着外套,呆呆地站在门外,看着他们。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2.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窦玏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凝固了,廖文瑞马上把手机放下:“我们自拍呢!” 龙小妹:“豆豆来一起呀!” 窦玏:“” 于是窦玏被强行拉过去,三人勉勉强强框进了一个镜头。 今天大丰收的龙小妹抱着自己的战利品载歌载舞回去了,余下尴尬沉默的两人沉默地坐在床沿上。 廖文瑞察觉到窦玏身上还有着残余的热气,他的额角发梢都汗湿了,连带着他整个人好像也是湿漉漉的。 他想叫窦玏去换个衣服免得生病,自己反倒先打了一个大喷嚏,整个人都蔫儿了下来。“你好好休息吧,”窦玏闷闷地说,“怎么还感冒了?” “没事,吃个药就好了,你刚忙完?快去换衣服吧,洗个澡”廖文瑞现在很想让他走,然后他就要继续钻进被窝里老弱病。但是窦玏跟屁股长在了他床上了似的,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板着个脸干什么?” 窦玏抿抿嘴。“没什么。” 他顿了顿,还是不甘心似的,又看了廖文瑞一眼。 “小妹也是你的粉丝吗?” “人家比你大,你也叫小妹。” “她乐意我这么叫,”窦玏说,“三个人的合照都拍了,我们两个不拍一张吗?” 廖文瑞:“” 廖文瑞也不知道怎么发展成了这个样子,总之他现在不得不和他的小前男友在一块儿拍照。 “你怎么笑那么僵硬,刚跟小妹一块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廖文瑞翻了个白眼:“我刚也不是被逼着跟她自拍的啊。” “我有逼你吗廖老师?”窦玏伸出胳膊把廖文瑞的肩圈过来,两人紧紧倚着。廖文瑞的心脏猛地往上一跳,然后上了发条似的来了一段儿funk,他抬眼看向窦玏,这小子也正望着他。 “这才叫强迫。” 廖文瑞身上涌起了一阵诡异的热意,就像他要马上融化在这小子的眼里似的,他强行挣扎开这种感觉,扭过头不去和他对视,很担心自己的脸已经红了。 窦玏满意地拍了几张,然后收回手机。“你休息吧廖老师,我不打扰你了。” “没人就别这么叫我了。”廖文瑞迅速钻进了被子,背对着他,只留出一个漆黑的发顶。 “那我该怎么叫?”窦玏已经走到门口了,他回头望向廖文瑞,调侃道,“叫‘文瑞’吗?” 廖文瑞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你再说一遍,我录了音传网上去。” 窦玏身形一闪,大笑着替他关上了门。 廖文瑞窝在床上,脸上嘶嘶冒着热气:好气啊! 活这么多年,被一个毛头小子调戏了! 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廖文瑞,太没出息了!他捂住脸,借手指上的凉意来给脸和额头降温。都他妈到了冬天了,还他妈荡漾个什么劲儿。 他冷静了半天,有点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叫窦玏叫国民情人了,长的是真祸害人。 没一会儿,龙师傅本人也过来了,廖文瑞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该我去拜访您的。” 龙师傅一身青衣褂子,脚下踩的也是布鞋,看着不像惯于打铁的人,气质上反而更像书法家。“没关系,不用这么讲礼数。” 廖文瑞心想,说不用讲礼数的人最麻烦,越是这样的你越得对他客客气气,他才会满意。 于是他就和龙师傅客气地聊了会儿,龙师傅见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让他先睡一觉。 廖文瑞这回没推脱,在龙小妹的监督下喝了药,听话地休息去了。 这一觉浑浑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窦玏来喊他吃饭。 他迷迷瞪瞪感觉有人在他的身边,但一直睁不开眼睛,心里免不得有点着急。 那个人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他的额头上,抚轻他的眉毛,那种朦胧的触感让他分外地迷恋,忍不住想去蹭一蹭。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及时醒过来了。窦玏坐在他边上,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握在一起。“你可真能睡。” “你干嘛呢。”廖文瑞揉着眼睛爬起来,他睡得有点儿头疼,提不起劲来。 “来喊你吃饭。”窦玏说。 廖文瑞盘着腿,右脸上还有睡得太沉压出来的红痕。“哦我去洗把脸。”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问:“内什么,卫生间在哪儿啊?” 窦玏看着他小腿上卷起来的半截裤子,忍着笑说:“我带你去。” 他俩一前一后下楼时龙师傅一家子人刚好准备好晚饭,廖文瑞一看这架势,龙师傅和他夫人正在摆碗筷,大师兄端着最后一盘菜上桌,小妹趴在桌子上玩手机,旁边还坐了个年轻男人,大概是龙师傅的另一个孩子。他晃了晃神儿,顿住了步子。 “怎么了?”身后的窦玏问。 “没事,”廖文瑞嗓子眼发干,他咳嗽了一声,“走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吃过一顿团圆饭了。 饭桌上龙师傅隆重介绍了一下廖文瑞,龙小妹配合地鼓掌:“欢迎欢迎!” “文瑞呢,也要在这里待一个月。”龙师傅对桌上的几个男人说,“你们要多带带他。” 他又转向廖文瑞:“你尽快养好身体,这两天可以先休息,等恢复了再让小窦带你去做学徒要学的事。” 廖文瑞:“让窦玏带我?” “当然了,他比你来得早,懂的就会多一点。”龙师傅笑道,“他现在是你师兄。” 廖文瑞拼尽全力才让自己不皱眉头,回头看了眼那个小王八蛋。 窦玏乖巧地微笑:“廖师弟。” “” 他现在就想打电话让艾瑞斯带他走怎么办? 晚饭吃完没多久,龙师傅又带他们去转了一下工作室。 “这边是提炼室,不是所有的铁都适合拿来锻剑,必须是老铁或者铁砂。这边就是专门提炼纯铁的地方。” 廖文瑞边听边点头,打眼往里头一看,一个大窑炉,一个锻造的工具台,敲打用的器具尽数放在架子上,乌沉沉地摆了一排。 “其实没什么太稀奇的。”龙师傅说,“这段时间你们主要就是来这儿,学怎么提炼精铁。” “你最近就在学这个吗?”廖文瑞悄悄问窦玏。 “对。” “难吗?” 窦玏让廖文瑞再凑近点,小声说:“不是我吓你,这活儿能累死十头驴。” 廖文瑞捂住耳朵,极力忽视窦玏的呼吸扑在上头的感觉。他刻意拉远了一步:“那也没见累死你啊。” 窦玏:“” 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廖文瑞心里升起一阵快意,屁颠屁颠跟上了龙师傅的步子,继续听他介绍。 “像这儿,这里是刻字的地方。” “刻字?” “对,剑身上要有自己的名字来表明身份。”龙师傅说,“这是门精细活,磨练耐性。” 廖文瑞这才知道锻剑有那么多门门道道,要会画工笔,设计出剑身剑柄,然后根据剑的样式来锻造炼钢,让纹路浮出来,锉刨剑的表面,最后淬火。 “好难啊”廖文瑞心里头直打退堂鼓,他这辈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要面对的全是体力活。 “怕了?”龙师傅回头看着他。 廖文瑞缓慢地,摇了摇头。 “怕很正常,你们没干过重活,细皮嫩肉的。”龙师傅说,“最开始也不会让你们做别的,先从去山里挑柴开始吧。” 廖文瑞发觉自己真的是太小瞧这次的下乡活动了,井宴什么都没告诉他。“挑柴?” “对,木材和火候,都很重要,你们得先学会这个。” 他回头看窦玏,窦玏耸耸肩。 “你们在这里学一个月,肯定是要交作业的。”龙师傅背着手,往回走了两步,“就打一把剑吧,打好的剑你们自己可以带走。” 廖文瑞这才打起精神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们自己的劳动成果。但是究竟能不能打成,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3.这里的山歌排队排 被布置下任务的廖文瑞先生晚上睡不着了,他坐在提炼室里,就看着窦玏拿着一条长铁来回折腾。大师兄站在他旁边指点他:“动作要快一点,再来点劲。” 窦玏上身只穿着背心,拎着大锤梆梆梆梆地砸着铁,火星子四溅。廖文瑞看得眼花,只觉得一片眩晕里,窦玏的脸长得特别俊,流汗的膀子映照着火光,绷紧的肌肉看起来也很有劲。 这个应该拍下来,发到网上,关键词就写“窦玏湿身诱惑”,浏览量分分钟破百万 廖文瑞及时制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被梁威黑的次数太多,他都被带歪了。 忙活了半个晚上,一块巴掌长的精铁才被打完,赤红透亮躺在工作台上。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大师兄夹着通红的烙铁出了门,“我来做一个收尾,你们好好睡一觉。” 廖文瑞下午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倍儿棒,倒是窦玏实在累傻了,他甩了甩胳膊,靠在墙上休息。 他半眯着眼睛,汗滴一直顺着脖子往下淌,灌进半透明的背心里,浸湿的布料紧紧贴着肉,胸肌的形状能看得一清二楚。廖文瑞举起手机,询问道:“能拍一张吗?” 窦玏的胸口一起一伏:“拍了我可是要负责的。” 这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廖文瑞已经来了个十连拍。 窦玏差不多缓过劲来了,几步走到廖文瑞面前,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幼稚,廖老师。” 他这么一说,廖文瑞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一碰上窦玏就挺幼稚的。他收起手机,尽量不去看窦玏这副爆发了荷尔蒙的躯体,正直地说道:“我要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别走啊廖老师,”窦玏跟在他后面,“我看你挺喜欢的,不摸一摸吗?” “你这么流氓,”廖文瑞回身叉腰看他,打算故技重施,“你爸知道吗?” 窦玏干脆把背心脱了下来,水淋淋的男性身躯完全暴露,整齐的腹肌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诱人。“他知道啊。” 他把脱下的背心甩在椅子上,“廖老师要把我刚刚的照片发给我爸?请便。” 这已经不是厚颜无耻了,这是根本不要脸。 短短几年,这小子就从一只被抛弃的奶狗变成了一头没脸没皮的恶狼。 廖文瑞深觉这天没法聊下去,保持着雄赳赳的气势——转身溜了。 窦玏没忍住,扶着椅子笑个不停。他拿起毛巾把身上的汗大概擦了一遍,拍了拍肚子,然后披上了外套。 找到新的突破口了。 廖文瑞打电话给井宴汇报了一下情况,井宴说:“这才有挑战性呀廖爷。”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来试试看。” “那我又不需要演戏。”井宴这个女人连良心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你去那边是修行又不是去享福的,我的廖爷。” “我不是跟你抱怨,我是在寻求一个心灵寄托,你懂吗?”廖文瑞说,“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跟我讲大道理,是安慰我!” 井宴:“对不起啊公主大人,小的刚刚做错了。” 廖文瑞心累,挂断了电话,准备去洗个漱就睡觉。 门被敲响了。 他打开门,果然看见窦玏站在外面。 “找我干什么?” “好点了吗?”窦玏问。 廖文瑞还真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一晚上没打喷嚏了。这小狼崽子还是有几分关心他,别是心里其实还想着他吧? 廖文瑞这个念头一起来,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诡异的感觉。不像是排斥,好像有点惊讶,兴奋不多,但在慢慢地扩张,渐渐吞并了其他的情绪。 这是出自于人类肤浅的虚荣心,事实上光是窦玏曾经和他在一起过这件事就让他有微妙的嘚瑟感。 廖文瑞点点头。“差不多了。” “那明天就能和我一起进山。”窦玏帅气地笑了笑,“明天早上六点半不,七点我来喊你。” 廖文瑞:“” 日哦。 “廖老师。”窦玏忽然压低了声音喊他。 “啊,怎么?”廖文瑞还沉浸在只能睡六个小时的悲伤中,他现在一心只想闭门送客。 “你是为了什么来这儿?” 廖文瑞被问住了,他以为自己是带着目的来的,但是当窦玏用这种认真的语气来问他的目的时,他发现自己什么都答不上来。 是因为我想改变,我想当一个愿意去钻研的好演员,因为井宴希望我来,因为我现在需要离你再近一点 他答不上来,但是也不想失了气势,反问:“那你为什么来这儿?” “我是为了我自己。”窦玏说,“但是你不是。” 廖文瑞心窝子被猛地戳了一下,他发现了,现在的窦玏总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揭穿他的内心。 “别勉强自己,廖老师。”窦玏在离开前告诉他,“如果别人的好意变成了你的负担,只会让你越来越累的。” 廖文瑞记起粉丝送的信,还有井宴期盼的眼神,嘴角勾起一个浅笑:“你现在怎么说话跟个老头子一样。” 窦玏说:“我说的是实话。” “我不是为我自己来的。”廖文瑞点点头,“我是为你来的。” 窦玏:“” 廖文瑞满意地看到窦玏眼里的震惊,微微一笑,然后“砰——”地关上门。 井宴说的让他来和窦玏取取经的嘛,也没说错。 廖文瑞靠着门,揉了揉自己一颗脆弱的咸鱼心。 第二天一大早,廖文瑞被不知道哪儿传来的鸡鸣声吵醒了。那只大公鸡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一遍一遍地吆喝,也是难得的大嗓门。 廖文瑞醒过来的时候竟然还很欣赏这只公鸡早起练嗓的态度,他认为这种美声技巧很值得人类学习。 可能是睡眠的质量比较好,也可能是小妹的药确实有效,他现在很有神清气爽的感觉。 这会儿的天不太亮,整个庭院都很安静,所以锻造坊里的声音听着就格外清晰——这是龙师傅已经开始工作了。 他就站在窗户边上听了三四分钟的打铁声,觉得还挺动听。 这里的环境让他的心里很安宁,也能静下心去思考一些东西。 他想起来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曾经带他去乡下采风,以草地为戏台,把树木当观众,山间的风为他伴奏,父亲就在荒野之中唱了一段儿《珠帘寨》。 往后的很多年里他都记得那一天,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别人都尊父亲为艺术家。 他没有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他也一直没想过要变成那样的人。但是在父亲的意识里,子承父业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期盼廖文瑞继承他的事业,甚至要干得比他更加出色。 但是叛逆期的廖文瑞不肯顺从,他偷了几千块钱,自己从家里跑出来,跑去参加了艺考。 那也许是他这辈子干得最疯狂的一件事,他也成功了。 “不要忘记你最根本的东西!” 父亲是这样教导他的,但是他觉得父亲和他理念不合,他们所认同的“根本”也完全不同。 也许那时候他们各退一步,也不至于变成那样的境地。可是没有人让步,老倔强碰上小倔强,父亲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有承认他,甚至连服软的机会都没给。 天色渐渐开朗,窦玏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廖老师。”窦玏敲了敲门,“该起床了。” “就来。”廖文瑞伸了个懒腰,又晃了晃脖子,感觉那么多天的健身果然不是白健的,他现在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吃过早饭,小妹出诊去了,大师兄他们要帮龙师傅赶一把剑的进度,只有窦玏带着他进山。 “你认识路吗?”廖文瑞不是很放心,这边的山都是小丘陵,成群扎堆,长得都差不多。万一窦玏走错了让他们在山里白转一圈,那就很悲催了。 “我们不去远的地方,就在那一块找找。”窦玏坐在主驾驶上,脑袋上戴着顶鸭舌帽,整个人都少年了很多。 看在这张脸的份上,廖文瑞决定相信他。 这儿很多地方没修路,车子有点儿抖,但是这不影响廖文瑞看美景的心情。 他看见前面一层层的梯田,有些惊讶地说:“这个比照片上看着还好看!” 梯田的田埂上有几个人在走动,像是黑纸剪的小人被p在了精修过的照片上。 “廖老师,你窗户开大了。”窦玏提醒他。 这人感冒还没好呢,这么不长记性。 廖文瑞把窗户调上去,说:“别叫廖老师了吧,听着总觉得你在讽刺我。” “文瑞。” “哎你这孩子,”廖文瑞说,“瑞哥,叫瑞哥。” “行吧,”窦玏轻笑一声,“瑞哥。” 廖文瑞:“” 为什么听起来还是很像讽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4.这里的山歌串对串 南方的冬天,树木依然常青。这儿的空气是湿凉的,廖文瑞已经把自己裹得非常严实了,但还是会觉得有点冷。窦玏背着工具在前面开路,廖文瑞则是深一脚浅一脚,觉得路上的泥也有点湿。 “小心脚下的路,有点滑。” 窦玏伸出胳膊:“要我拉着你吗?” 廖文瑞:“不了吧。” 但是窦玏的手已经抓了过来:“还是拉着吧,这儿是真的路滑。” 廖文瑞只好任他拉着,他转头去看附近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不然他就很在意窦玏的手。 这是片阔叶林,不少枯黄的树叶子堆积在树根处,被露水打湿,看着无比颓败。他突发奇想:“你说这儿会不会有兔子,小野兔之类的。” “可能会有吧。”窦玏说,“但是这儿人类活动的痕迹很多,就算有也基本上都躲在深山里,不会出来的。” “哎”廖文瑞有些失望。 他们又沉默地走了一阵,窦玏说:“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吗?” “以前” 廖文瑞忽然记起来了,以前他正当红的时候,有次演唱会结束出会场的,粉丝密密麻麻挤成一堆,有人扔了只半死的老鼠在他身上。那之后他就忽然有了心理阴影,看见有毛的动物就下意识犯恶心。 “以前是以前了。” 后来公司安排的一个公益活动,是救助流浪的猫猫狗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往流浪动物收容所跑。一开始他心里是真的抵触,想想那些在空中挥舞的毛发,想想那些脏兮兮的脑袋,还没到地方就想吐。 但当他看到那些小家伙们的样子,亲眼看见一只母猫因为吞下太多的垃圾而肺穿孔时,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就像是被扎了一下。 心理学上有种叫系统脱敏的疗法,简称以毒攻毒,所以当廖文瑞和那些他害怕的东西待了一个下午之后,他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甚至想收养一些流浪的猫或者狗,但他总是东奔西跑,也怕自己照顾不好它们,所以就建了个护养基地,也成立了领养机制,自己时不时会过去看看。 “以前讨厌的东西,”窦玏说,“说喜欢就喜欢上了?” 廖文瑞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件事的?” 在他的印象里没有过这样的对话,他和窦玏抱怨的也不过就是生活的忙碌或者不如意。 “”窦玏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措辞,“很久之前你说过的,只是你忘了而已。” 廖文瑞狐疑道:“是吗?” “就快到了。”窦玏松开他的手臂,“准备一下吧,瑞哥。” 廖文瑞看着自己骤然变得空荡荡的手腕,总觉得窦玏手心的余温还停留在上面。 考虑到廖文瑞还没痊愈,他们待的时间并不长。体力活大部分是窦玏做的,廖文瑞有心想帮忙,被拒绝了。 采伐结束后廖文瑞又自己去搬那些木材,发现湿木头是真的沉。年轻人还真是有劲儿呀 他们搬完所有的树干上车,窦玏看起来是累了,坐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这要是在录电视节目,你可能又得圈一波粉。”廖文瑞说。 窦玏睁开眼,含笑看向他。 “如果是在录节目我可能就不会这么卖力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廖文瑞确实被刚刚那个回眸小小地电了一下。他移开视线,问了个有点傻气的问题:“为什么?” “太刻意了。”窦玏说,“我的精力有限,没心情在镜头前卖弄。” 廖文瑞:“” “我又不是人民币,犯不着做到十全十美让所有人都喜欢我,我可以靠脸吃饭,干嘛要靠力气。” 廖文瑞无言以对。 那你今天这么卖力是想做什么?他没有去深想这个问题,关上了车窗。 “哎,万人迷小哥,你快开车吧。” 他们回到家里正好是晌午,龙师傅在接待客人,见他们回来了,就让他们先去休息,他要和客人去市里一趟。 “那人是谁?”廖文瑞问。 大师兄解释道:“是京博的馆长,师父曾经为他打过一把剑,收藏在馆里。这会儿可能是有什么事情。” “哦” “师父打的剑千金难求。”窦玏说,“真是不简单。” “是啊。”大师兄是个典型的师父吹,这会儿又把龙师傅从头到脚夸了一遍,“龙家打剑没有千年也有百年了,但是不是一脉传承,断断续续的,师父还原了很多早就失传的技术,这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了剑上面。” 廖文瑞恍惚间又想起来了父亲。从前老妈开玩笑说,你爸就是个戏痴,早些年的时候,睡着觉都能在梦里哼上两段。 “可惜的就是师父的孩子,龙瑜。”大师兄说,“你们昨天也见到了,他不喜欢锻剑,从前师父逼着他练,他不肯,父子俩其实关系很不好。现在大学毕业了,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这才留在家里帮忙。” 廖文瑞:“” 窦玏:“很正常,其实我本来也不想当演员,是我爸逼我的。” 廖文瑞闻言看了窦玏一眼,他的神色正常,不想说假的。 大师兄叹息一声:“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没错。但是吧,传统的东西得有人传下去呀。我是七八年前过来这儿帮工,本来是个打杂的,师父觉得我有力气能吃苦,就收我做徒弟。” 廖文瑞听得心情复杂,他说:“那师父是不是会觉得龙瑜没用。” “以前经常说,近几年少了,师母说,师父觉得孩子长大了,再多说伤他自尊心,到时候连个男人都不像了。” 廖文瑞眼睛发酸,低声说:“小时候说难道就不伤自尊了?” “那时候都在气头上。”大师兄嘿嘿笑了一下,“亲父子嘛,哪能真吵一辈子的架。” 他们用过午饭后,大师兄给窦玏做了个按摩。窦玏的肌肉这几天使力太过,乳酸堆积严重,但他闷声不吭,廖文瑞只能通过他脑门上的汗来判断他的难受程度。 “行了,休息一个小时,你今天就先别做重活了,不然之后都难受。”大师兄目光转向廖文瑞:“今天就让小瑞来试试吧。” 廖文瑞回想起那些瞎几把乱溅的火星子,浑身往上冒凉气:“嘶” “别紧张。”大师兄和善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幸灾乐祸的成分,“不要怕烫,之后就习惯了。” 廖文瑞:“” 他们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廖文瑞难得想和窦玏聊聊天。 “你不喜欢演戏?” “嗯。”窦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也不能说不喜欢,就是没那么喜欢。” “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演了,全是因为你爸逼你?” “嗯,我爸说,我只要还有用他的钱的一天,我就得听他的。” “”这要是廖文瑞被说了这种话,肯定当时就炸了。 “我记得你十四五岁以后好像就没怎么接戏了。” “嗯,那时候我已经做好打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窦玏回忆起往事时用的是轻松的语气,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快乐的神色,“那时候是想当一个数学家来着。” 廖文瑞不敢再问下去了,再问又要牵扯到他们从前那桩破事,气氛又会变得尴尬。 “但是之后就不是我爸逼我了,是我自己想演,所以艺考也是我自己去的。” 廖文瑞:“哦” “不问问为什么?”窦玏笑着问他。 廖文瑞直觉他不能问:“不了不了,你的小秘密还是得你自己保守” “因为你拒绝我的方式。”窦玏直接打断他的话,“嗯,说实话,很伤我的自尊。” 廖文瑞这一瞬间心头聚满了愧疚,他很久都说不出话来,窦玏也没有特意去欣赏他这时的窘迫。 过了好一会儿,廖文瑞说:“对不起。” 窦玏:“嗯?” “那会儿的事,”他摸了摸鼻子,“当时是我情绪太不好了,对不起。” 窦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听井宴说,你初中的时候拿过奥数冠军。”廖文瑞说,“其实你本来”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窦玏说,“我没有原谅你,瑞哥,其实我希望你一直内疚。” 这话说得廖文瑞心里的内疚一下去掉了一大半,他抬起头,用“你这人怎么这样”的目光看着窦玏。 “你知道井宴姐怎么会知道我来这儿的消息吗?” 廖文瑞缓缓摇头,然后猛地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你——” “对,”窦玏亮出一口小白牙,“就是我放出去的消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5.咸鱼的鱼生遭受挑战 廖文瑞现在完全不想用犬科名词来形容窦玏,他觉得这家伙其实属赖皮蛇,滑不溜秋,实在让人看了就讨厌。 到这时他就只好安慰自己:行了,你跟他计较什么,太在意不就着他的道了吗? 但想是这么想,他接下来的一个下午,脑子偶尔会不自觉地拐到窦玏身上去。 窦玏怎么就能那么气人呢,怎么就没人发现他真面目呢! “我先做个示范,你看着这块铁。”大师兄没发现他的走神,夹住一块烧红了的杂铁,指导他操作,“打精铁主要看的是力和速,前面要用重锤把它砸成形,后面用快锤去杂质。” “哦。”廖文瑞及时拉回了思绪,有点担心,“万一我砸不均匀呢。” “炼铁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好的,要反复锤,中间要回炉,从炉子里出来继续锤,有时候会捶上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 廖文瑞震惊了。 “今天不会让你做这么久。”大师兄看见他的表情就想笑,“凡事都有个慢慢来的过程。” 廖文瑞略微松了口气。 大师兄把杂铁夹出来,放在锻造台上,狠狠一锤子下去,火星飞舞。他示范了一遍动作,把砸平了的铁放回炉中,一边手拉风箱一边示意让廖文瑞自己过来试试。 “别拘束,放开一点。”大师兄说,“开始砸了以后就不要停手,哪怕是被烫到了也要忍住,乱了阵脚就前功尽弃了。” 廖文瑞做了个深呼吸,抡起锤子。“我准备好了来吧。” 尝试新事物其实是能让人感觉到快乐的,在开工之后,廖文瑞马上就投入到了这项工作里。直到大师兄喊停,他才猛地收力,放下锤时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胳膊上的酸疼感。 “趁现在活动一下胳膊吧,这块铁还得再砸几回。” 他抬头抹了把汗,发现窦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不知怎么的就有种羞耻感。 “瑞哥很厉害啊。”窦玏诚心诚意地说。 “是很厉害,很不容易了。”大师兄说,“小窦你别看热闹,去七星湖挑一桶水回来吧,明天用得上。” 见窦玏被支走了,廖文瑞才晃了晃手腕,坐回椅子上。 “每天都做这个,真是辛苦了。” “做什么不辛苦呢,你要谋生,肯定要付出很多东西。”大师兄感叹地说,“我没有师傅的本事,也没有天赋,只能拼命赶,笨鸟先飞嘛。” 廖文瑞迟疑了一会儿,问:“不会有厌倦的时候吗?” “肯定会有抱怨的时候,人都是会觉得累的。但是有时候想想,这是自己下了决心要走这条路,那就肯定要撑下去走到底,不然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也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大师兄看着是个粗人,但是说话却每一句都能踩在点子上。廖文瑞心里忽然有些庆幸,因为他觉得这一趟让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大概工作了一个小时,大师兄让廖文瑞赶紧去洗个澡换衣服,别又感冒了。 廖文瑞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很亢奋。他完全没了最初的那种抵触情绪,看着已经炼去了大半杂质的方形铁块,涌起了一阵满足感。 这样的感觉曾经出现在他第一次作曲c并且把曲子演奏出来的时候,他以少年天才的身份拿到新人奖的时候,当年组合第一次开演唱会c千千万万的粉丝站起来齐声为他们合唱的时候。 他被他人认可,也被自己认可的时候。 当第二天早上,廖文瑞又得早起去山里,他才觉得自己太天真。他尝试起床,可是连翻身都懒得动,已经是条死鱼了。 “瑞哥。”窦玏第三次来敲门,“我们该走了。” 廖文瑞只好坚强地爬了起来,半死不活地去开门。窦玏看见他的样子就想笑,被廖文瑞一个白眼翻过去:“笑什么笑。” “头一天是这样的,用不用我帮你按按?” 廖文瑞一开始想拒绝,但全身的肌肉都在嗷嗷抗议,他想了想,答应了。毕竟小兔崽子难得有这么好心,不能放过享受的机会。 窦玏常年健身,学了很多按摩的手法以缓解肌肉疲劳。 “我用躺下吗?”廖文瑞问。 “你想躺下吗?”窦玏也笑着问。 这目光看得廖文瑞又是一阵不自在:“那到底是用还是不用啊,你这人说话就不能说清楚点!” “躺下吧。”窦玏说,“其实昨天就应该做的,但是你早早儿地睡了,我怕打扰你。” 廖文瑞已经摊平在床上了:“哎赶紧的吧。” 窦玏只是简单地给他锤了锤揉了揉,一时因为一会儿就要出门,二是因为廖咸鱼一直在哼哼,一会儿哎哟一会儿痛痛痛。窦玏无奈地撒开手:“行了。” 廖文瑞:“是真的疼。” “一会儿会好一点的,你先去吃早饭吧。” “哦” 他活动了一下,发现是比刚才要轻松一些。他转身想谢谢窦玏,发现这小子已经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厕所的门被关上了。 这小子是不打算让他洗漱了? 他只好揉着胳膊跑去楼下,看见小妹正在串铜钱,好奇地问道:“你在做手工?这是什么?” “是的,在做手串和项链,给一家孤儿院的孩子们做的。”小妹说,“我每年都会去帮他们检查身体,会带点小礼物过去。” “原来是这样。” “廖爷要一起吗?” “我才刚开始干活,第二天就跑路师父会不高兴吧。” 小妹遗憾地点点头:“那就下次吧。” 廖文瑞边吃饭边看小妹串串子,觉得自己要不是gay,还真想和这种可爱又贤惠的女孩儿结婚。 也许井宴说得对,他也该考虑考虑谈恋爱的事儿了。 可是找谁呢?圈子里弯弯直直的界限其实并不太清楚,他也很少混圈子,能感觉出来某些人的取向,但并不能确定。就算确定了,也不是说谈就能谈的。 他忽然有些惆怅,难道是他年轻时候造孽太多,所以现在要单身一辈子了吗? 脑子里忽然闪过了窦玏脱衣服的画面,他晃了晃脑袋,把画面摇没了。 窦玏是毒品,他可吸不起。 “廖爷,能帮我拿下东西吗?”小妹朝凳子上一努嘴,“就是那些用散的钱,帮我拿进房间好吗?” “行啊。” 他跟着小妹进了她的屋子,才发现墙壁上贴了张大海报,上头有三个人,他,尤耒,和穆海。 这是triangle的最后一次演唱会,他记的很清楚,而那天过后,尤耒的情绪忽然爆发了,经纪人也宣布了他们即将解散的消息。 他不明白,很费解,去追问经纪人,经纪人告诉他,这个乐队当初建起来,本来就是为了捧红你,单飞之后你会有更好的发展。他不敢置信,连声问:“那尤耒呢?穆海呢?” 经纪人说,你自己去找他们问清楚吧。 可是他去找尤耒的时候,撞破了尤耒抱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富商正准备翻云覆雨的场面。那个时刻对于廖文瑞来说是毁灭性的,什么理想啊,天堂啊,苏格拉底以及诗与远方啊,全都崩碎了,化作刀子扎在他的胸口。 尤耒什么都没和他解释,他们大吵了一架。尤耒指着他的鼻子说:“够了,廖文瑞,我真的受够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也没资格来质问我,你给我滚!” 他就真的滚了,因为年轻气盛,他下定决心要和尤耒恩断义绝。 其实那时候他如果回头,也许就能看到尤耒眼中的绝望和脆弱,但是他没有。 其实他早应该想到,尤耒的嗓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出了问题。 “瑞哥?”小妹回头看到廖文瑞看海报的眼神,想起来之后关于铁三角里的三人不和的传闻,“啊对不起,这张海报我一直忘了摘” “没事,”廖文瑞移开目光,心里意外地有点平静,“就挂着吧,挺好的。” 仿佛曾经的那个三角,从来没有变形。 窦玏已经在大厅等了他有一会儿了,廖文瑞轻手轻脚地接近他,发现他好像是在刷微博。再仔细一看,刷的好像还是他的微博。 “哎哟,偷偷看我主页呢?” 窦玏被他吓了一大跳,几乎是蹦开的,手机马上锁了屏。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6.偶像怎么能看盗版 窦玏这么大的反应,也把廖文瑞吓了一跳。 “啧,不就被我抓现行了吗?”廖文瑞背着手,“这么紧张干嘛?” “我是没想到连你这个体重都能做到走路跟幽灵一样,没声儿的。” 廖文瑞猝不及防心口又中一刀:“我已经瘦很多了,谢谢!” 上车的时候,廖文瑞忽然想起来:“你看我微博看什么,你上次有没有关注我?” 窦玏说:“我关不关注你很重要吗?” “你不关注我,那你天天来看我微博,多累啊。” 窦玏:“我没有天天来看。” “行吧,知道你是个闷骚,”廖文瑞大度地说,“看在你给我搞按摩的份上,我先关注你。” 窦玏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我谢谢你啊。” 廖文瑞点进微博才发现两人早就是互相关注了,只是他不经常上去逛,所以没有发现。他抬头看了窦玏一眼,发现这小子真的口不对心。他看到置顶的那条微博,猛地想起来。 “你演的那个电影快上映了?” 窦玏:“嗯。” “你这个角色挺有意思的。” “哦?”窦玏拉长了语气,“你有关注这事儿?” “到处议论的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廖文瑞说,“你虽然演的配角,风头比主角都高。” “哪有那么夸张。”窦玏说,“只是角色取巧而已。” “你经纪人恨不能把你炒上天去,怎么没暴露你小时候拿过奥数奖的事儿呢,还能挣一个超级学霸人设。” “嗯,还有大学的时候拿了京大的数学系学位。”窦玏轻描淡写地说,“可能要等我拿到新人奖的时候一起爆出来,那样效果更好。” 廖文瑞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厉害,瑞哥。”窦玏转头,嚣张地笑着,怎么看怎么邪,“要开始崇拜我了?” “崇拜你的人多了去了,少我一个不少。” 窦玏耸耸肩:“多你一个也不多。” 廖文瑞不想和这种变态说话,默默刷起了微博。窦玏的微博里除了宣发的微博,还有配合广告方的卖萌,就是上节目的配合互动,很少有私人的信息。连日常都不晒,他的粉丝真可怜。 因为看见了这件事,廖文瑞后面几天里总是记得有这么件事儿,也许是宣传的pv做的太好,他很期待看看正片。 但是想归想,他们压根儿没空出去看什么电影。廖文瑞这几天业务熟练了不少,胳膊也差不多要废了。 他还没过过这样的生活,每天早起,进山,打水,打铁,休闲活动就是四个年轻人一起打打牌。廖文瑞和那个龙瑜算了熟悉了点,发现这小子是真的心浮气躁,满脑子乌托邦主义,主意一天一改。 但他不好明说,也许年龄层次不同,对事物的看法也确实完全不同。尤其想想自己也是从异想天开的年纪过来,他就更讲不出什么大道理。 未来都是自己挣出来的,会走多少弯路全看什么时候能忽然醒悟。 “咚咚咚——” 窦玏戴着眼镜,正抱着本书在床头看。“瑞哥?” 廖文瑞打开门,凑了半个脑袋进去:“那什么” “按摩?”窦玏放下书,笑了笑。他戴眼镜的样子很秀气,还真有点学霸的样子。 “对。”廖文瑞尝到了甜头,隔三差五就想来找窦玏帮忙锤一锤散架的老骨头。 窦玏反而摆起架子来了,摘了眼镜。“瑞哥,我成天这么使力气,你不得给我点儿什么报酬啊。” 廖文瑞怎么琢磨这话怎么觉得怪,他想不出什么报酬,他有的窦玏都有,他没有的窦玏也有:“那我明天的水全让我来担?” “不,给我唱支歌就行。”窦玏撑着下巴,一副土地主欺压白毛女的样子。 “不唱,”廖文瑞也不知道这小子中的什么邪,一会儿让他弹钢琴一会儿让他唱歌的,他默默缩了回去,嘴里念叨,“可怜见的,被人坑到这山旮沓来,当牛做马我找龙瑜和大师兄去,他们肯定不给我提条件” 窦玏:“行行行你来,我给你按还不行吗?” 廖文瑞满足地瘫在小榻上,整条鱼都摊平了:“对这儿,肩膀上再来一下,啊对对对,谢谢啊” 窦玏的手一点点按到了他的腰上,他摸着一层布料下温热的躯体,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儿呢?” “酸,哎轻点轻点,啊这个力度好” 窦玏按着按着,动作慢了下来。廖文瑞:“怎么停了你手累了吗?” 冷不防让窦玏在他腰侧揉了一把,他受惊似的弓起背,想起身却被窦玏按住了:“还有哪儿疼?” 窦玏收了手,撑在床沿上,低下头在他耳边问,“腿还要揉吗?” 廖文瑞耳背一酥,力气全都回来了,马上推开他爬了起来:“我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哪儿都舒坦了,别忙了打扰了” “别忙着走啊,瑞哥。” 窦玏就看着这根老油条从门缝里溜出去,再往下看了眼自己的裤裆,深沉地叹气。 “老王八蛋。” 当天晚上廖文瑞就因为那一摸做了一晚上的春梦,梦里的人那叫一个龙精虎猛哟,他觉得自己第二天都要下不了床。 醒来他一咂嘴,低头一看被子,“啧”了一声:“哎,愁人啊,多少岁了,还要洗床单” 他推门出去一看,天还早着,连小妹他们都没起。他就偷偷摸摸把床单裤子洗了,又站在边上等烘干。 窦玏穿着睡衣过来上厕所,看见了廖文瑞,不正经地靠了过去。“起这么早呢瑞哥。”他低头一看,“这么一大早就洗衣服?” 廖文瑞脸不红心不跳,神情端庄宛如老僧坐定,“嗯。” 烘干机结束了工作,窦玏也刚好上完厕所,顺势说:“我帮你晾?” “不用不用。”廖文瑞护宝似的抱着一盆衣服床单,兔子似的跑了。 窦玏看着他通红的耳垂,嗤笑一声。 哦~大清早的,洗床单啊~ 今天他们只做了上午的活,龙师傅又要出门,放了个话:“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今天放半天假。” 两人心中大呼万岁,笑眯眯地送龙师傅出门。 窦玏问:“瑞哥,你有什么计划吗?” “啊我去小妹的医馆转转吧。” 窦玏就说他也要去,两人一起出行,顺便在镇上吃了点小吃。 他们转到下午五六点才回来,廖文瑞自个儿上了楼。他回房间,接到井宴的消息:还活着吗? 廖文瑞:/微笑还健在呢。 井宴:那就好,我在看窦玏新上映的那部电影。 廖文瑞:你在电影院啊? 井宴过了几秒才回答: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电影院,我下的资源,你要吗? “”廖文瑞迟疑了几秒,坚定地回答:“要!” 于是他就打开平板看起了电影。虽然是枪版,但是画质还算不错,廖文瑞遗憾没有买点零食回来,不然就可以抱着薯片看电影,美吱吱。 电影一开头是男主做了个梦,美人蛇缠到他的身上,跟他说了些浓情蜜意的话。然而当美人蛇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这样惊醒了。但他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儿,第二天照常去工作室,发现来应聘的是个高个头的气质美女。 电影从这里变成了臭不要脸的撒狗粮阶段,男女主互相吸引,快速地坠入了爱河。男主接到了一个新人物,这次是去一个遥远的村庄里面探险,这个村庄在一片密林之中,听说经常有人在里面迷失。 廖文瑞心想pv里窦玏的出场率那么高,怎么正片里还没出来。男主和女主抵达村落时,窦玏的娘娘腔终于出现,他可以说是全片的搞笑担当,一出来就画了个大花脸,还觉得自己倍儿美,出了不少洋相。 正在廖文瑞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门被推开了,窦玏说:“看什么呢,我在楼下就听见你笑声。” 他的视线慢慢转向屏幕:“” 廖文瑞忽然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你看我电影呢?”窦玏问。 “啊,对,没叫上你,不好意思哈。” “你看我的电影,”窦玏的语气很委屈,“居然看盗版?” 廖文瑞:“” “你怎么能看盗版!”窦玏继续委屈。 “我让艾瑞斯去帮我补张票,补两张。” “不行。” 廖文瑞:“又不让我看盗版,又不让我补票,你想怎么样?” 窦玏抱着怀,冷冷地瞥了眼暂停在他脸部特写的屏幕,一字一句地说:“陪我,去电影院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7.情字的写法是怦然心动 廖文瑞这辈子正儿八经进电影院的次数屈指可数,进戏院的次数倒是不少。所以刚被窦玏拉出去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有点开心的。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窦玏借了大师兄的整套装备,冲锋衣牛仔裤一双旧得发黄的耐克,再戴上他那副眼镜,颜值和品味确实下了不止一个档次。 廖文瑞觉得自己再这么扮就太没新意了,于是戴了个印了小猪佩奇的口罩。 窦玏出门的时候盯着他这个口罩笑,廖文瑞解释道:“小妹送的。” “小妹有眼光,挺适合你的。” 廖文瑞明白窦玏说话的规律,反正都反着意思听就行。 他们自己开车去的市里,刚好赶上八点二十的一场。窦玏找地方停好车,说:“要买点零食吗?我请客。” 廖文瑞毫不客气地来了一个超大桶爆米花,外加一大瓶爆珠果茶,然后杂七杂八又买了些吃的,雄赳赳气昂昂进入电影院,引来一群小孩儿艳羡的目光。 窦玏帮他提着一袋子高热量食品,“瑞哥,你的减肥计划呢?” “你想想我最近都过的什么日子。”廖文瑞坐在躺椅里,翘着二郎腿,过路的人打眼一看,绝对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么多少女心目中的初恋情人,“等我回去了,井宴更不会放我吃了。” “井宴姐对你很负责。”窦玏指责道,“你却阳奉阴违。” “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你难道不吃?”廖文瑞理直气壮,“我都按着两人份点的呀。” 窦玏:“” 这位仁兄大概对两人份有什么误解。 观影厅里坐得密密麻麻,没一会儿就黑了灯,廖文瑞手里抓了一把爆米花,还是窦玏帮他戴的3d眼镜。廖文瑞忽然有种享受了女友待遇的错觉,边嚼边小声说,“谢啦。” 前面的部分他又看了一次,搞笑的部分还是觉得很好笑。“娘娘腔”出现的时候,在场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小声尖叫。 廖文瑞听着后座的两个妹子在疯狂花痴,一会儿“豆豆”左,一会儿“豆豆”右,心想你们怎么会知道你们疯狂迷恋的偶像现在正坐在我旁边跟我抢爆米花吃。 这么一想,优越感油然而生。只有他知道窦玏那些孩子气的一面,这仿佛也成了一种特权。 他偏头去看窦玏,窦玏正认真地看着大屏幕。隔着一副眼镜,他看不清窦玏的表情,但从紧紧抿着的嘴角看来,他知道窦玏现在在审视里面的表演。 在窦玏看来,什么是表演?他好像还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但从这段时间看来,他渐渐懂得了窦玏是个很会面对本心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也知道该怎么改进,更可怕的是,他已经远比别人优秀,却还在努力。廖文瑞觉得这一点很不可思议,也很有吸引力。假以时日,窦玏一定会站在娱乐圈的超一线,甚至可能像他的父亲一样,从影帝变成名导,进军国际,斩誉中外。 仿佛感应到了廖文瑞的注视,窦玏摘下眼镜,凑过来挨着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廖文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这会儿也没觉得窦玏这个样子讨厌,心平气和地听完了他这句欠揍的话:“瑞哥,放着好好的电影不看,一定要看我本人啊。” 廖文瑞面无表情抓了把爆米花,塞进嘴里。“你本人比较好看。” 窦玏笑得更开心了,他甚至伸出手指揩去了廖文瑞嘴角残余的碎屑,动作亲昵又温柔。 “讨厌——” 伴随着“娘娘腔”的一声尖叫,电影的转折来了。男主发现自己身边这个不着调的向导居然是个妖怪,惊恐地往后缩。全场沸腾起来,笑成了一锅粥。但就是在这样喧闹的场合,廖文瑞愣是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扑通。 从窦玏指尖碰触过的那一块儿,热意疯狂地开始蔓延,廖文瑞没一会儿就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烧。 他思绪很乱,飞快地转过了头,装作看电影的样子。 窦玏没有马上逼过去,他欣赏着廖文瑞的慌张感,就像一头年轻的狮子欣赏着自己已经物色好的猎物。 别慌,稳住,为什么要紧张?只是心跳急促了一点而已,心不跳人不就死了吗? 廖文瑞死死盯着荧屏,屏幕上的男主已经开始疑心疑鬼了,廖文瑞居然还分了一下心去想:这个人演技完全没有窦玏好啊。 不,不想窦玏。 很好,女主尖叫着被妖怪捉走了,男主跑回都市去寻求帮助了,窦玏还在看我吗,那个公司的人根本不信男主的话,从这儿开始没有窦玏的戏份了吗,不,不想窦玏,虽然不信但是公司还是派探险队伍跟着男主来了山里,窦玏够了! 廖文瑞气得咕咚咕咚喝完了大半瓶果茶,顺带打了个嗝儿。 不就是被摸了摸嘴,这点出息! 这要是亲嘴了你不得撞破天花板飞出去啊廖文瑞! 不,他也不可能会和窦玏亲嘴啊,想什么呢。 也不是不可能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廖文瑞的思维还在天马行空,他逼自己回到剧情上,不然今儿这张票不是白买了。 好在这个结尾出乎大家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被抓走的女主其实才是妖怪们的头儿,窦玏饰演的娘娘腔就是一开始进入男主的梦里进行引诱的那条美女蛇。 那个公司的董事听说这里有长生不老的秘方:抓住妖怪酋长,活食他的脑髓。但他派进来的人要么死于妖怪们布置下的天罗地网,要么被活活吓死了,所以董事选中了男主。酋长的力量逐渐衰弱,他的女儿为了村落长久的安宁,决定担起责任。她出去引诱男主,引那些人过来,准备一网打尽。 但这个计划出了一个俗套得不得了的意外——男女主相爱了。 好吧,只要观众喜欢看,廖文瑞在心里想,俗套算什么呢。 男主为了救女主挡住了一颗子弹,正中胸膛。女主很后悔自己欺骗了他,痛哭着告白,老酋长也在这时展现了他的能力。他不能让人长生不老,却能让人死而复生。 真是个大团圆的结局,虽然知道俗套,但是廖文瑞还是有点感动,偷摸摸留了两滴眼泪,又马上擦了。 几乎是所有人都快走光了,他们才走出电影院。 廖文瑞的消灭能力惊人,竟然真的把那些吃的吃得差不多了,提着一大袋子垃圾掼进垃圾桶。 晚上的风儿喧嚣又冻人,窦玏又帮他把帽子拉起来戴上。 廖文瑞:“” “感觉怎么样?” 廖文瑞自己抱紧了胳膊:“嗯?” “电影。” “挺好看的,很有周导的风格。”廖文瑞说,“特效也很好,女主很好看,然后你也演得很棒。” 廖文瑞不怎么夸人,像这样当着窦玏的面来夸他的时候,尤其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看得出来窦玏很开心,嘴角都快挂耳朵上去了。 廖文瑞就有点不服气,幼稚地加了一句:“你本色出演吧。” 窦玏倒没因为这个生气,他只是收起了笑,瞥了廖文瑞一眼:“走着瞧吧。” 那会儿的廖文瑞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见到窦玏神气的样子就想犯浑,所以他伸手去揉乱了窦玏的头发。窦玏伸手去挡,眼镜却被撞掉了,然后他们就听见了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 “啊——窦玏啊啊啊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8.夭寿啦窦廖西皮发糖啦 “啊——窦玏啊啊啊啊!!!!!” 这个尖叫声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因为压根儿没人会想到窦玏能出现在这里,但是很快更多眼尖的粉丝也反应过来,开始疯狂喊窦玏的名字。 “啊啊啊啊啊豆豆!” 窦玏:“” 廖文瑞:“” 窦玏和廖文瑞暗搓搓溜出去的计划落空,他们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忧愁。 “跑!”窦玏当机立断抓起廖文瑞的胳膊,两个人开始狂奔,努力突破粉丝和路人的包围圈。 “这不是去找车的路!”廖文瑞口罩掉了一半,另一半挂在耳朵上摇摇欲坠。因为跑得太快,他只觉得有风呼呼往他眼里鼻子里嘴里灌,怪不好受的。 “但是那边被堵着,咱们得绕!” 后面的人慢慢地也不追了,很多人都是跟风的,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窦玏本人,只有原先的姑娘坚持那个人就是窦玏,但是也是石子入大海,掀不起什么波浪了。 电影院在地下一层,两人跑出了商场,速度缓了下来,廖文瑞松了口气:“好险啊。” “但是就这么跑了,会不会也不太好,”廖文瑞后知后觉地想,“那些人可都认出你来了,之后会不会在网上说你” “说我什么?” “总之说不了什么好听的。” “在网络上的坏话,能中伤到我什么?”窦玏回头看着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有喜欢我的人,那肯定也会有讨厌我的人,而讨厌我的人呢,不管我做什么事,他们都觉得讨厌,想黑我的人,就算我去当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和尚,他们也能编出一个污点加在我身上。” 廖文瑞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东西,他发现自己还没一个小他七岁的男生来得豁达,忽然觉得很惭愧。 “没必要为那些话烦恼。”窦玏说,“因为那些事儿影响心情,甚至影响到工作,反而会对不起那些喜欢你的人。” “是啊。”廖文瑞低声说,“你说得对。” 他们去地下停车场找车,廖文瑞走着走着,终于想起来了有哪儿不对劲。 他和窦玏还手拉着手! 人的意识就是有这么可怕,在察觉到这件事之前,他整个灵魂都非常轻松,可一旦他知道自己正握着窦玏的手,所有的细节都在一瞬间被放大了,化作千千万万只跳蚤,往他身上钻。 他悄悄地抽手,想不动声色恢复自由,但是窦玏故意握得更紧了,他抽了小半的手掌卡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变成了五根手指被窦玏握在手心里。这样的触感变得更加暧昧,让人喘不过气。 廖文瑞想说点什么,但是这时候任何的话语都显得多余,他只好继续踩在自己的心脏上,小心翼翼地走着。 昏暗的空间像没有尽头,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窦玏。 这样不妙,廖文瑞很清楚,他轻而易举地上了窦玏这个混小子的当,就快要陷进去,跳不出来了。 “瑞哥。”窦玏忽然出声,惊醒了他。 廖文瑞,你刚刚在想什么! “瑞哥,”窦玏见他没有回应,又叫了一声。等廖文瑞不情不愿地应了,他又继续问,“你有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后悔放弃了他最爱的歌手生涯?还是后悔了当初和他分手? 也许这两者窦玏都想问,也许廖文瑞对两个选择都有后悔过,但他实在想不到窦玏会在这个时刻发难,并且追溯往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窦玏说。 廖文瑞:“” 他其实不是很想默认,但他现在能说点什么来补救?绞尽了脑汁,还是没什么合适的词儿迸出来。 窦玏按了下车钥匙,不远处的阴影里,沉寂多时的保时捷叫了两声。 这给廖文瑞帮了大忙,他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咱们到了。” 窦玏:“” “我们也该回去了,”廖文瑞开始扯其他的,边说边成功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他们会担心吧。” 窦玏也没再去抓他的手,走去打开了车门:“两个大老爷们,他们担心什么。” 廖文瑞摸着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四根手指,心想因为你这个人就是头号危险分子啊。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窦玏问他的那句话:你后悔过吗? 人生哪会有不后悔的事,很多事他都很后悔。但是再后悔他也不能坐上时光机回去,只能一遍遍地回想自己的错误。 趁着窦玏在开车,他偷偷地去登那个尘封了很多年的账号。账号密码他都还记得,当初也没弄什么安全设置,居然登录成功了。 这个号上的好友不少,全是当年打游戏的时候加上的。因为当初的聊天记录全在电脑上,现在他的消息栏里一片空白。去翻以前加上的好友,不少还是在线。而窦玏曾经用过的那个号,头像已经灰了。 他的个性签名是一句特别长的话:终究,我们只是路过,路过你的美丽,路过他的冷漠,路过别人的城市和天空,只留下一个记号,那记号,终会被岁月消磨掉。你走了,真好,不然总担心你要走。 发布时间是八年前的平安夜。 廖文瑞:“” 他一阵恶寒,妈呀这语气,窦玏难得也有这么二的时候。 虽然说当年是他把人家甩了,还让人家这么伤心,但是他还是有点想笑。窦玏看见他憋笑的表情,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廖文瑞看着他,再看他年轻时的中二说说,不由得感叹时光的飞逝,这要是让窦玏回头看看自己以前发的东西,是不是要羞耻挖个洞跳进去? 他想点进去看看窦玏以前发的动态,却发现空间已经被锁了,感到十分遗憾。 这时他回顾起更多还没分手时的细节来——等等,他当时为什么要和窦玏谈恋爱,不就是因为窦玏是自己的粉丝吗? 所以窦玏现在还是他的粉丝?都被他甩了一次,还没有脱粉? 他好想问问窦玏,但又觉得不是合适的时机。 窦玏觉得他的眼神实在奇怪,目光放在他的手机上:“瑞哥,你到底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啊。”廖文瑞清嗓子,“没事,没事。” “你在看新闻?”窦玏作势要伸手抢他手机,廖文瑞马上高举起手机往后躲。 “你在开车呢!能不能好好看路!” “你把手机给我,我就看路。” 廖文瑞震惊于他的蛮不讲理,只好把手机给了他。反正他刚一键关了所有软件,他就不信窦玏有这个胆来看他的隐私。 窦玏接过手机,老实地坐回位子上,点开最上头的一条新闻推送。 廖文瑞看见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很微妙。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窦玏把手机屏立起来摆到他眼前。 “偶遇明星的一百种方式,龙泉街头惊现窦玏和廖文嗯????这么快的吗?新闻都出来了???” “可能正好撞上了媒体人,或者是做相关工作的。”窦玏看起来倒是很满意,一挑眉说,“瑞哥,我们又一块儿上新闻了。” 廖文瑞:并没有觉得很高兴谢谢。 他把手机抢回来,想看看这里面都瞎说了些什么,结果发现评论底下清一色的cp粉。 请看着我的id说么么哒:妈呀,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冷的西皮也有发糖的一天? 步步步步小贱:深更半夜,孤男寡男请哪位太太写个一万字小h文过过瘾好吗? 为豆生为豆死:??????够了好吗这俩都能出cp???我就不评价廖了对我们家豆豆手下留情好吗??? 一个持续性混吃等死的马甲:这年头cp都不让萌了吗?不喜欢别看啊,杠什么杠哦。 不过四级不改名:妈呀!夭寿啦!窦廖西皮居然发糖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19.一醉呀那个解千愁 网上这阵莫名其妙的cp热,源自于当初《少年说》节目的一些剪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带动了起来,居然形成了一小批粉丝势力。 但是不管是窦玏的粉,还是廖文瑞的粉,大都认为这是邪教。所以cp粉不管在哪边都被嫌弃,只能默默圈地自萌。 在娱乐圈里有很多粉丝热衷于拉郎配,她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的觉得喜欢,觉得萌。 所以大部分男明星对于这种现象不仅不会排斥,很多还会顺着这些粉丝的心意适当的卖卖腐。 廖文瑞不讨厌这种拉cp的行为,但是他心里有鬼。因为他曾经确实和窦玏有一腿,而且现在两人还有点牵扯不清。 越是看见这样的评论,他就越不知道怎么对待窦玏。 也许窦玏对他余情未了,所以现在仍然会做出很多暧昧的举动。廖文瑞扪心自问:如果现在窦玏对你说,他还喜欢你,你就会毫无芥蒂地和他在一起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对窦玏究竟是什么感情,也不知道窦玏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他已经三十岁了,如果真的要谈恋爱,肯定不能再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 他选择了对这条新闻视而不见。 他们在半夜回到龙家,本来以为要挨龙师傅的批评,但他们的怪脾气师父难得宽容,什么都没说。 俩人就跟获得了班主任特赦的小学生一样,庆幸地互相对望一眼。这个对视让他们产生了一些默契,所以他们在房门口分别的时候,廖文瑞主动说:“晚安。” 窦玏的眸子也也温柔下来:“晚安,瑞哥。” 廖文瑞并不能晚安,因为接下来的时间他受到了井宴的语音轰炸。 井宴:“为什么你们俩会被拍到一起去看电影啊?” 廖文瑞:“我也很绝望啊” “而且很奇怪。”井宴冷静地分析道,“怎么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cp粉?我觉得里面有蹊跷,说不定有人拿这个当幌子在搞事。” “谁现在还想拿我搞事啊”廖文瑞本来想笑着说完这句话,但是这时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个人,他就笑不出来了,话音戛然而止,“你别多想,宴姐。” “我会去查查的,气死我了!”井宴又吊起了嗓子,“你别去看那条微博了,不到一个小时,窦玏的粉丝就杀了过来,评论底下已经变了天了,都在骂你。” 廖文瑞想起来今晚窦玏说的话,下意识回答:“黑就黑吧能把我咋的。” “光粉丝黑没什么,但是如果有人故意引舆论,意义就不一样了。”井宴牙齿咬得咯咯响,“多少年没人在老娘面前作过妖了!” “那是,宴姐当年可是庚娱的王牌经纪人。”廖文瑞给她顺毛,“抓这种小喽啰是分分钟的事儿。” 井宴被他都笑了,没法再保持严肃,无奈地说:“你就给我上眼药吧。” 事实证明井宴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第二天,各个浏览器的新闻网页上,忽然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通稿。 通稿的关键字都是窦玏和廖文瑞,内容拐弯抹角说廖文瑞在腆着老脸抱小鲜肉的大腿。 更有一个犀利的笔者指出:窦玏作为主角,可能会为了拍戏前去龙泉体验生活,但廖文瑞也一同前去的意义何在?就算你是都过去体验吧,为什么时间都要赶在一起呢? 井宴越看越生气,一看撰稿人,果然是那个叫梁威的混球。 前段时间听说有人差点端了他的饭碗,所以他消停了好一阵子,没想到这会儿还能出来蹦跶。 井宴的关系网四通八达,消息很快就反馈回了她的手上。 答案和她猜想的完全一样,她冷笑一声,牙根一咬:“尤c耒!” 廖文瑞走在山间,狠狠打了个喷嚏。 窦玏听见他的动静,回过头问:“又感冒了?” “没呢,哪有这么容易感冒,只打了一个喷嚏,这是有人在想我吧。” “是有人在骂你吧。” “哎说得有道理。”廖文瑞唏嘘道,“没准儿是真的在骂我呢。” 以他们对业务的熟练程度,很快就把上午的活儿都做完了。 廖文瑞劈完柴,决定以后他如果有机会写个自传什么的,一定要把劈柴心得也写进去。 窦玏给他端了杯金银花茶过来,廖文瑞顺手接过,擦干汗,忽然想起来一句戏词: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 “谢谢啊。” 窦玏看着他反应慢半拍的样子,忍不住犯乐。 从此不再受那奴役苦,夫妻双双把家还呸呸呸,什么玩意儿。 “救命啊!救命啊!母老虎又给您来电话啦!救——喂?宴姐?”廖文瑞这会儿保持着一个相当屌丝的坐姿,右腿架在左腿膝盖上,一手拿手机,一手拿茶。 窦玏看了特别想把他的腿掰下去。 “尤耒想红想疯了,现在满世界说你抢他角儿呢!”井宴说,“我给你传送门,你去看看吧。” 廖文瑞心下一沉,没忍住又看了窦玏一眼,窦玏一挑眉。 “好,我去看看。” 窦玏看着他挂断电话,“尤耒?以前和你在一个组合的那个?” “对”廖文瑞低声说,“上次试镜,除了我,还有他。” “我知道。”窦玏见廖文瑞往楼上走,也跟了上去,“但是当时试这个角色的不止你们两个,我记得是五个人,怎么他不去针对那些人,专针对你?” “我觉得不是他的问题”廖文瑞打开门走进去,“这应该是他经纪人的意思。”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说话。”窦玏关上门,“他经纪人的意思,他会不知道?但凡他劝过他经纪人,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廖文瑞心乱如麻,不想和他争吵:“看了再说吧。” 井宴传过来的是一段采访视频,尤耒面对着一堆话筒,脸上一直挂着笑。 有记者问他:之前有消息说,尤先生有望出演陈导的新电影,之后为什么没有后续了呢? 尤耒的表情凝固了一下,很短暂,马上又被他掩饰过去了:“只是有希望而已,试镜的时候碰上了文瑞,只能说导演更认同他吧。” 这话一说完,窦玏的脸马上就黑了:“这话总不是他的经纪人逼他说的吧?” 廖文瑞的表情木然,即便他清楚他和尤耒早已谈不上朋友二字,但真正面临互相诋毁的这一天,他还是尝到了用刀在心脏里搅和的滋味。 “就这样吧。”廖文瑞合上电脑,“就这样吧。” “别为了这种人伤心。”窦玏摸着他的肩膀,“不值当。” 廖文瑞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下午工作的时候,他几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龙师傅很赞赏他这个态度,说:“行了,明天再继续打,我教你们怎么让剑上出自然的花纹。” 廖文瑞的胳膊脱力,他明白龙师傅看出来了他状态不对。“谢谢师父。” “没事,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拿出干劲来。” 窦玏在旁边跳跳跳:“那我是不是也能休息了师父?” “你啊,”龙师傅本来想说不可以,但是看他可怜巴巴的表情,愣是心软了,“一起就一起吧,本来今晚也没事。” 窦玏双手合十:“谢谢师父。” 走出锻造房,窦玏想说点什么来活跃气氛,廖文瑞却先一步说:“今天晚上你有没有别的安排?” “没有。” “那陪我喝一杯吧。”廖文瑞说,“我请客,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0.酒后的廖先生 他们就在院子里的戏台中临时摆了一碟小菜下酒,龙师娘赞助了她自个儿酿的米酒,酒非常香,一下就把廖文瑞肚子里的酒虫勾了上来。 “哇,”廖文瑞一口下肚,发现酒的度数还不低,“挺烈,这酒快赶上二锅头了。” 窦玏举起杯子:“来,瑞哥,敬你一杯。” 廖文瑞有心想喝个酩酊大醉,来者不拒。过了几杯,他心里的难受慢慢翻搅起来,问窦玏:“你还记得我来这儿的第一天,你问我的那句话吗?” 窦玏回想了一下,“记得,怎么了?” “我最近一直在想,你来这儿是想得到什么?” 窦玏难得地叹起气来,他握着酒杯转来转去。“我的阅历不够,太年轻,需要磨练。” 窦玏现在多大?二十四?二十三?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他在疯狂地出唱片,开着机车去撒野,然后坐在几千米的滨江大桥上写词作曲,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清冷的月亮陪伴着他,听他唱歌。 “我给你说说我和尤耒。” 窦玏的手指僵了一下,然后顿首:“你说。” 廖文瑞心口的闸门一下被打开了,他回想起那些一起哭一起笑的岁月,只觉得恍如隔世。 “我第一次见到尤耒,就觉得他很厉害。很多人都在夸我,可是我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被推上高台的人他很有才华,但是他太不懂运用他的才气了。” 那时候他恨不得去替尤耒规划一切,但是他的设想对于尤耒来说有实践上的困难。尤耒天性自卑,他想成功,却总是害怕自己不能成功,畏手畏脚。 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却因为共同的梦想,成了好朋友。廖文瑞一直带着尤耒在跑,去酒吧,去街头,去任何一个能放声歌唱的地方。 后来他看见了庚娱的新星选秀,就高兴地拉着尤耒去参加海选。在半决赛的时候他就被庚娱的经纪人看上,问廖文瑞愿不愿意签庚娱,廖文瑞问,那我的朋友呢,他能不能和我一起? 尤耒当时还不叫尤耒,叫尤天齐,经纪人满口答应,说那是当然的。 “但是我不知道,尤耒其实没有过半决赛。”廖文瑞苦笑一声,“他本来该落选的,当时庚娱的副总找到他,说只要他愿意陪她一晚上,就能继续比赛。这是我很久之后才知道的真相。” 窦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为了名利,甘愿付出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我们三个人,我,尤耒,穆海,凑成组合出道。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穆海,他总是搞很多名堂,有时候还喜欢挑拨我和尤耒的关系。” “而且他成功了。” “对,他成功了。”廖文瑞夹了颗花生豆,“我和尤耒快毕业的时候开始吵架,但是每次都会和好。但是事情到最后,穆海没来捣乱,我们也玩完了。” 组合发展到后面,对廖文瑞的偏向性越来越重,就如同经纪人一开始对他许诺的,庚娱要把他捧成一颗最闪亮的明星。 而廖文瑞也被当时的浮华迷了眼睛,全世界都给予他肯定,他当时甚至有勇气对父亲说:“你去看看外面,只要你说廖文瑞这个名字,十个有九个都知道。你跟别人说廖朱荣,能有几个人听过?” 结果是父亲一怒之下把他赶出家门,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 他对尤耒说,你等着,我一定会带你成功。 那时候他看不懂尤耒嘴角的笑,那么苦,那么讽刺。 廖文瑞已经喝了有七分醉,脸上现了酡红。 “triangle解散的时候,你也很清楚,当时我们是不得已解散的”廖文瑞说,“没人肯告诉我理由,我后面也懒得问了,就自己一个人过。” 他单飞之后斩了一波奖项,二十三那年获得了白金唱片,还出演了一部电影。当时有位知名的音乐人评价他:旷世奇才,天籁之音。 这个评价更是让他飞上了天,成功的滋味让他忘记了朋友的背叛,父亲的嘲笑,那之后他都没有再听说过尤耒的消息。 但是人一旦登顶,就会开始厌倦,开始疲惫。他很慌张,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灵感开始衰竭了。 他不得不接受别人谱的曲写的词,却总喜欢拿来和自己的做比较。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和几个合作对象差点黑脸,庚娱就开始给他安排巡回的个人演唱会。 父亲去世前的那个晚上,他还在珠海声嘶力竭地唱歌。等他慌乱地赶到家,见到的只有父亲没有血色的面孔。 母亲哭着说:“他这几年总是喝酒,不听劝,昨晚突然倒在客厅” 廖文瑞跪在地上,低声说:“爸我回来了,不孝儿文瑞,回来看您了。” 但是不管他是哭着挑衅,还是啜泣服软,老头子的眼皮子都没有再睁开过。 他在父亲下葬后,失魂落魄地去酒吧里买醉。但是阴差阳错,他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尤耒。 短短几年不见,尤耒沧桑了很多,拿着一把吉他,戴着黑口罩,坐在那儿用低哑的嗓音唱一首九十年代的老歌。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激动地上去,拉住尤耒的衣领,像一只落魄的公狮一样怒吼:“你怎么会在这里!” 以尤耒的本事,就算之后不能大红大紫,也不至于在酒吧卖唱。 尤耒冷冷地推开他:“轮到你管吗?” 他们推搡着,被服务生劝到了后门,尤耒用最恶毒的话来讽刺他,廖文瑞却呆呆地落了泪:“你的嗓子怎么了?” “你不是想知道当初为什么要解散?”尤耒残酷地笑了,“我来告诉你,因为我的嗓子里,长了息肉。” 廖文瑞震惊地望着他,后退了几步,然后他痛苦地蜷缩起来,颤抖着用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失声痛哭。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廖文瑞打起了酒嗝,趴在桌子上,眼睛干巴巴的,连滴眼泪都没有。 “所以你后来不再唱歌,是因为这个。” “是也不全是。”廖文瑞迷迷糊糊地说,“有人说我的坏话” 他后来上网的时候,看到有个人评价他说:廖文瑞这些年不就是来来回回炒冷饭?他已经江郎才尽,走到坡底了。 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窦玏握住他的指尖,轻声说:“瑞哥,这不是你的错。” 他还想表现得更柔情些,可廖文瑞猛地抬起头,一把拉起窦玏,把他吓了一跳。 “来跳舞!”他抓住窦玏,意图跳一曲探戈,窦玏哭笑不得,只得配合他跳起了女步。 廖文瑞跳着跳着,忽然把窦玏往椅子上一推,拿起窦玏喝过的酒杯,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他的动作,形态,宛如被虞姬附体。窦玏痴痴地看着他,廖文瑞得意地转了个圈,笑着问:“我唱的好不好?” “好,”窦玏边鼓掌边站起来,“真的好。” “那当然,我当初七岁的时候,就唱得这么好了”廖文瑞脚步踉跄,窦玏只好扶住他。 廖文瑞把脸埋在他怀里,突然哭着说:“对不起爸对不起” 窦玏伸手紧紧抱着他,亲了亲他的头发。 “不对”廖文瑞又推开他,仔仔细细地看,“你不是我爸,你是窦玏。” “对,”窦玏柔声说,“我是窦玏。” “窦玏”廖文瑞伸手捧住他的脸,两眼放光,“我想睡你很久了” 窦玏:“” 廖文瑞说完这句话,满足地闭上眼睛,倒在窦玏的怀里。 窦玏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晃着他:“等等!廖文瑞!你给我醒醒!把话给我说清楚!” 廖文瑞已经睡得死沉,什么都听不见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1.黑粉的自我修养 廖文瑞是真睡死了,捏脸都捏不醒。窦玏抱着这个家伙,郁闷地说:“操你啊。” 廖文瑞开始小声地打起了呼噜。 窦玏被他折服了,生拉硬拽把人拽回了自己房间,拖上了床。“还真的瘦了,”他摸着廖文瑞的脸,“廖文瑞,你对别人都容易心软,怎么就对我这么狠?” 这一觉下去天昏地暗,廖文瑞醒过来的时候,外头那只吊嗓的公鸡已经不知道来来回回叫了几次,确认世间并无敌手,趾高气扬地抖抖翅膀回窝了。 他有些寂寞地咂咂嘴,觉得脑袋有点晕。然后他一掀被子,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全套。再一看这个房间,廖文瑞瞬间惊悚地抱住了自己。 这什么情况! 窦玏适时进了房间,瞅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醒了?” 廖文瑞如同木鸡,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你这样子,昨天对我欲行不轨的事,是忘记的差不多了。” 廖文瑞涨红了脸,瞪着窦玏,居然有点心虚。 不对啊,他仔细反思,为什么要心虚! “想不承认?你自己亲口说的,你想睡我很久了。” 廖文瑞:“我怎么可能” “小妹也听见了。” 廖文瑞:“!” 他看窦玏的神色,不像作假,但仍然半信半疑。 窦玏说:“我拼劲全力来保证自己的清白,但还是被你扑倒在了床上” 好了,这下廖文瑞完全确定窦玏这小子在瞎掰,一个枕头砸了过去。 窦玏笑着躲开,把手里提的保温杯拿出来。“还这么有力气,你不饿吗?” 廖文瑞接受了他的这份殷勤,并且狠狠威胁道:“再骗我我就把你的湿身照卖了全放出来拿去圈钱!” 窦玏“嗯哼”一声:“哦,是吗,那走着瞧吧。” 廖文瑞决定不理窦玏,打开手机,发现井宴给他打过电话,而且通话记录显示已接听。 他抬眼一看窦玏,窦玏马上猜到了怎么回事:“我先自证清白,是井宴姐说让你尽情睡的。” 廖文瑞:“” 他给井宴回了微信,井宴也秒回:快去看微博,窦玏声援你了。 一个年度大瓜在昨日出炉。 过气的偶像歌手廖文瑞最近频频出现在公众视野,而且和人气小生窦玏捆绑上了cp,廖文瑞昔日好友尤耒暗指被抢角色众网友吵的那是沸沸扬扬,廖文瑞的微博被轮番轰炸,骂声讽刺声一片。 而就在事件白热化的当头,《名剑》导演忽然发声,劝当今年轻人多想想自己的不足,少盯着别人的饭碗。 窦玏的说法更直接:瑞哥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辈,谁和他作对,就是和我作对。我需要强调一遍:我是个有一说一的人,从来不跟两面三刀的人合作。 围观群众纷纷惊叹:小奶狗怼人了! 廖文瑞更震惊,而窦玏本人就坐在他对面练工笔,他不由得问:“你怎么想的啊?” “看不惯。” “这要是对你有影响可怎么办?” 窦玏拿着笔瞎戳:“瑞哥,你这么关心我,我可是会误会的。” 廖文瑞马上闭嘴,继续吃瓜。 在这场战争中,有一个人的战斗力尤为强悍,手撕饭圈到凌晨。廖文瑞一条条看下去,不由得感叹,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这个叫廖文黑的家伙骂人的水平真是厉害到过分。 有人骂廖文瑞一个死胖子不知几斤几两,廖文黑回复她:廖文瑞死胖子几斤几两不知道,你一个只懂在微博上撒野的臭虫究竟有多臭倒是明眼可鉴。 有人骂廖文瑞是软骨头,廖文黑就说:微博里全是转发抽奖盗版资源盗文网盘的人恐怕没资格说这种话,大家来跟我一起diss盗版狗。 有人说廖文黑收了廖文瑞的钱炒作,廖文黑:廖文瑞给了我一千万让我来骂你一句傻逼,你给三倍我就去帮你骂廖文瑞的祖宗十八代谢谢您呐! 廖文瑞吃的瓜比饭还管饱,他觉得这个叫“廖文黑”的年轻人站队立场似曾相识。 然后他登上自己的私人号,打算关注廖文黑,意外发现他俩有一个共同关注的好友——窦玏。 关注了窦玏,这并不稀奇,也许对方也是窦玏的粉丝。可让廖文瑞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一直以来的行事方式和态度。 “你有黑粉吗?”廖文瑞突然问。 窦玏的眉头一跳,沉默了一瞬才回答:“没有吧,除了看得惯我的就是看不惯我的。” 廖文瑞得到了一种蜜汁优越感:“我有。” 窦玏:“” “你说现在的小女孩是个什么心态?”廖文瑞把最后一些小点心解决了,满足地拍拍肚子,“难道每天就蹲在微博上看谁出事了,然后这儿踩一脚那儿添个乱?” 窦玏说:“那是因为你没有偶像吧。” “我有啊,我再喜欢一个女演员,我也不会去别的女演员微博底下说,不好意思我家女神比你这个老女人好看多了。”廖文瑞说,“这不是存心闹事嘛。” “你还有喜欢的女演员?”窦玏放下笔,“是谁?” 廖文瑞:“你是不是挑错重点了?” 窦玏又重新拿起笔,小声说:“反正就算你喜欢人家,人家也看不上你。” “行了,别阴阳怪气的,”廖文瑞踹他一脚,“收拾收拾,干活吧。” 两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舆论大战,哪怕有人撑腰,廖文瑞心里也算不上高兴。 尤其是他还在首页刷到了一条推广,内容是一个娱乐扒客专门挑了他和尤耒c穆海的往事来瞎bb,真真假假的内容看得他闹心。 他脑子里全是事儿,不知不觉跟着窦玏走到了山林的深处。他心脏猛地一提:“这不是咱们平时走的路啊。” 这小子莫不是想搞个谋杀,然后让他曝尸荒野! 或者乐观一点想,窦玏其实是想和他搞野战? 这真是太刺激了,他有点想逃跑。 窦玏神秘兮兮地说:“想带你去看个地方。” 廖文瑞一听更觉得其中有诈,想说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但一寻思好像曾经是有冤的:“兄dei,你这不会是要带我去杀人灭口吧。” “是的,”窦玏拍拍身上的工具包:“我连作案工作和佐料都带好了。” 廖文瑞:“” 山间的道路崎岖,树木也越往前越茂盛,但没一会儿,廖文瑞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柳暗花明又一村”。 乍然开朗的天地还让廖文瑞的眼睛有些不适应。 青天与雾霭之下,有光芒从云层中浅浅地透下来,一层层废弃的梯田上长满了野草,不知名的藤蔓四通八达,谷底还有小涧潺潺流过——空旷的谷地中生机勃勃。 廖文瑞胸腔中蓦地升起一种呐喊的情绪,他想,这儿是个树洞,是个能引起人倾诉的地方。 “是个好地方吧。”窦玏回头望着他,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廖文瑞看着他脸颊上的酒窝,居然有些移不开目光。 “现在待在这儿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务农的人也少了。”窦玏移开了视线,“小妹带我来过一次,因为她在这儿种了一小片草药。” 廖文瑞做了两个深呼吸,闭上眼睛。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窦玏说,“我觉得可以喊出来,这儿来的人已经很少了,而且就算被人听见了,也不会上新闻。” 廖文瑞还在迟疑,窦玏却用手在嘴巴前头搭了个喇叭:“啊——” “啊啊啊” “啊啊” “啊” 回音在谷内飘荡着,一阵一阵,不绝于耳。 窦玏:“” 廖文瑞:“” “这样喊出来其实感觉真的很好。”窦玏摸摸鼻子,“不能我一个人丢脸啊,瑞哥,你试试?” 廖文瑞咽了口口水,心一横,也壮着胆子大喊了一声:“啊——” 这招确实很有用,廖文瑞只觉得今天昨天的郁气一股脑放了出来,很爽。 有了开头,接下来的事儿就没有心理负担了,廖文瑞接着喊:“尤天齐!你个傻逼!败类!小白脸!” “姓廖的!你个废物点心!胆小鬼!你他妈可清醒一点吧!别他妈再犯圣母病了!” “一天到晚就知道叭叭叭还能不能做点儿实事了!写新闻被炒了就去写绯闻!烦不烦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廖文瑞发泄够了,脑门上蓄了薄薄的一层汗,他的脸红扑扑的,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歇了一会儿,他还意犹未尽,又闭着眼大声喊:“啊啊啊——!” 窦玏认真地看着他,等他慢慢平息,然后也对着空无一人的山谷喊:“高兴吗——” 廖文瑞已经兴奋成神经病了,大声回应道:“高兴——” “廖文瑞——” “干嘛——” “我喜欢你——” “” 廖文瑞不敢置信地看向窦玏,后者的表情是那么的认真。借着暧昧的光,借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借着山谷中残余的回音,他又重复了一遍。 “廖文瑞,我喜欢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2.宇宙惯例:告白也不在一起 如果要搬出那句俗气的话,廖文瑞想说:完了,老子的心跳漏了一拍。 如果这时他是言情小说里的主角,作者一定会加上一点浪漫的元素,比如风拂起了他额前的头发,两人的视线相交,心神各自一动,纷纷别开眼 如果此时他在一部分集为45的电视连续剧里,这会儿最好要带一个bg——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或者是放上一段结婚进行曲。 但是回到现实,此时并没有任何辅助的工具,如果进入慢放状态,场面就会显得尴尬。 廖文瑞:“这” 窦玏:“很难回答吗?” 这不是废他妈的话吗! “也不指望你现在回答我。”窦玏说,“你不一直是这样么,遇到事情就逃避,一点长进都没有。” 廖文瑞一下涨红了脸:“我——”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刚告白过的人该说的话吗!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我太懂你了,瑞哥。”窦玏低声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窦玏牛逼大发了。 廖文瑞还没搞清楚情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被窦玏抓在了手心里,耍得团团转。 这是报应。 不能否认的事实是,他被窦玏吸引了。窦玏已经长大了,有脸有实力有身材,还有钱,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嫁给他。这样一个优质男人,放在廖文瑞的眼前摆着,他不可能不心动。 但他想不明白窦玏为什么还对他这么执着,也不懂他这个样子哪儿还值得窦玏喜欢。越是费解,他就越是不愿意去细想。 说实在的,以前的窦玏喜欢的又是他的什么呢? 人如果在深夜思考情感问题,势必就会想去找人咨询,他转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人,兜兜转转锁定了支持他谈恋爱的井宴。他给井宴发消息:宴姐,我有话要说。 井宴:别说了,我都懂,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廖文瑞:/发呆 井宴:尤耒一时半会儿是凉不了,不过没关系,这次够打他一阵子脸了。 廖文瑞:啊 井宴:尤耒的粉丝去窦玏微博底下撕呢,但是哪儿撕得过窦玏的粉啊,之前他和张魏欢在一起,张的粉还没撕够他呢,这会儿两面夹击。 井宴:我本来打算让这个事发酵两天,准备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用上,窦玏动作太快了,省了我不少事儿。 井宴:你估计是不会去看现场的,用不用我帮你截点儿有意思的吧。 廖文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井宴那边“正在输入中”的界面保持了好一会儿,然后不见了。井宴:哦,那你要说啥? 廖文瑞:你说假如有个比你小的,长得比你俊的,还比你有出息的,看上了你,怎么搞? 井宴:/吃惊 井宴:你死心吧,廖爷,我不会为了你搞婚外恋的。 廖文瑞: 深夜情感讨论宣告失败。 窗户纸捅破之后,廖文瑞就没有再正面看过廖文瑞的脸。 然而龙师傅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并不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猫腻,开始安排两人打他们的第一把剑。 窦玏在工作室里能不穿衣服就不穿衣服,廖文瑞抬头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他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直逃避,不就对上了窦玏说的话么。 可人的心思并不能受大脑自由控制,他频频出错,这块铁还是被打废了。 窦玏手里废了一块,他手里废了一块。龙师傅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让他们多做了两个小时的活儿。 腊月里的天气,廖文瑞手冻得通红,窦玏看不下去,说:“剩下的都让我来吧。” 廖文瑞垂着眸子,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还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窦玏。”廖文瑞决定打一个直球,他叹息着,吐出了一串儿长长的白汽,“你喜欢过女孩子吗?” “没有。”窦玏说,“喜欢我的倒是有很多。” 廖文瑞撇了撇嘴,想笑又笑不出来,他的内心隐隐有些焦躁,很多情绪想要表达,但是又没有合适的言辞。 “瑞哥,以前在网络上的时候,你把我当成什么?”窦玏的眼睛在夜里亮晶晶的,宛如天空中寂寥的寒星,“我那时候不愿意承认,但是能感觉出来,我只是你用来平复心情的道具。” 廖文瑞一时语塞,无法辩驳。 “我们先从朋友当起吧。” 这是廖文瑞思考了很久之后得出来的结果。他的勇气有限,说不出伤害窦玏的话。但他也无法拒绝窦玏,或许他是喜欢窦玏的,但这点微妙的喜欢够不够他去承担和窦玏在一起的后续,他不能确定。 窦玏发出了一声轻笑:“哪种朋友?瑞哥。”他用目光把廖文瑞从头打量到尾,“炮友也算是朋友。” 廖文瑞打了个哆嗦。 “开玩笑的。”窦玏收起那种侵略的气息,低声说道,“不逼你,慢慢来吧。” 说出了当朋友的这句话之后,廖文瑞确实自在了不少。第二天一起早,他和外面的美嗓公鸡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忽然产生了去看看窦玏在做什么的想法。 他偷偷摸摸地扒在窦玏的房门外,隐隐约约地听见他在说话。 “大王如果好生之德杀戮苍生的不是龙渊,而是” 这像是在对戏本。廖文瑞忽然开始心痒,想试试和窦玏对戏的感觉,看看能不能有进步——本来这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但他又不愿意直接说想让,别别扭扭的,半天都没想好要不要敲门。小妹从楼下经过,看见他在窦玏的门口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纳闷道:“瑞哥?” 廖文瑞虎躯一震,手指比在嘴边:“嘘” 小妹觉得他行为怪异,还是没憋住嗓门:“您在豆豆的门口蹲着干嘛呢。” 廖文瑞反驳说我哪有蹲着,但窦玏已经打开了门,默默地看着他。廖文瑞来不及撤退,只好顺势开口:“内什么,你一个人看剧本挺无聊的哈” 窦玏让开一步,忍着笑说:“还好,不无聊。” 廖文瑞皱眉,这小伙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昨晚刚说好的一起当好朋友,今天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 “但是瑞哥你看起来有点无聊,”窦玏说,“那就一起吧。” 廖文瑞勉强算是得了个台阶,保住了这段塑料朋友情。 他上次来这个房间还是喝醉了,在窦玏的床上醒过来。窦玏还没来得及整理床铺,被窝睡得一团乱,廖文瑞终于发现了他不是那么一丝不苟的一面,居然还觉得有点可爱。 房间里开了空调,比起室外来会暖和一些,窦玏刚刚就打着赤脚站在地板上,廖文瑞问:“你不冷吗?” “有点。”窦玏说。 “那你还打赤脚。” “我在找那种颤抖的感觉。” 廖文瑞无言以对,他翻开窦玏的剧本,发现上面写了不少批注。红蓝黑三种字体加在一块儿,看得人眼花缭乱。 “瑞哥,你觉得欧冶子是个什么人?”窦玏穿上了棉拖,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廖文瑞也查过资料,甚至还买了不少书,自认应该算比较了解这个历史人物,但窦玏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却问倒了他。他脑子里想到的形象都不够具体,很浮。 “之前我试过一场戏。”窦玏说,“但是陈导说,我演的不够好。” 廖文瑞心说你演的还不好,那这个世上能演的好的也没几个了。 “一开始我不服气,觉得他有点苛刻。”窦玏说,“但是来这儿以后,我慢慢想通了,之前我一直把欧冶子当作伟人来演,但是现在我更觉得他像个普通人。” 窦玏的手指在桌上比划着,“他是剑痴,只会铸剑吗?一开始是这样的,但他也应该有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思想。在他砍柴的时候,淘沙的时候,每一锤打下去的时候,他都在思考。他的思维不固定,一直在变动,一开始他在想如何铸剑,后来他又在想铸剑的意义所在,到最后,他意识到他能左右剑的好坏,却左右不了贪欲与人心。” 廖文瑞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上次把铁打坏的时候,师父说要想变成大师,就要先经历失败。所以我想欧冶子遭遇失败时,和我的反应应该也是一样的。”窦玏说,“圣人的烦恼并不比普通人的烦恼高尚多少,痛苦时也有眼泪,开心的时候也会笑。” “那智者呢。”廖文瑞觉得自己像是在上表演课,觉得怪有意思的,“假如是你演智者,你要怎么演?” 窦玏摇头:“不,我不能带偏你的想法,瑞哥。如果你是智者,你觉得你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廖文瑞的脑子在这一瞬间飞速地转动着:为什么智者会出现?他对于欧冶子来说,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这样想着,视线渐渐失去焦点,没注意到窦玏的脸已经慢慢朝他靠近。 等他发现的时候,窦玏的一双眼睛已经到了他眼前。他一下紧张起来,没有后退,反而问:“干c干什么?” 窦玏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用语言引诱着廖文瑞:“瑞哥,你看我的眼睛。” 廖文瑞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两个自己。 这一瞬间,他醍醐灌顶:哪有什么智者,所谓的智者,不过是欧冶子的另一个身份。 他是欧冶子的灵魂。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个想法,廖文瑞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开始悸动,完全无法平息。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3.暧昧是杯醇香的酒 太近了,这个距离太危险。廖文瑞的脑子里开始拉警铃,但是身体却岿然不动。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斗争。 他会不会亲下来?如果窦玏亲下来了怎么办?为什么会觉得他要亲下来?廖文瑞太过于紧张,以至于手心里都捏出了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窦玏的嘴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在两张嘴唇几乎要贴在一块儿的时候,窦玏及时停住了。 这真是在半空中被勒住了心脏,廖文瑞感觉自己站在悬崖尽头的碎石上,要掉不掉的,分外难受。 窦玏突然笑了,呼出的气息全打在了廖文瑞的脸上,然后他撤回了距离,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朋友是不会这么做的吧?瑞哥。” 廖文瑞:“” 他又被人从半空里捞了回来。 “还要继续讨论吗?”窦玏笑眯眯地说,“我们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要不要来对对戏?” 廖文瑞气呼呼地起身往外走:“不对了!” 可去他奶奶的窦玏吧! 廖文瑞拎着锤子,把台上的铁块当成窦玏的脸,卯足了劲儿砰砰乓乓。 龙师傅:“太快了太快了,容易打歪。” 廖文瑞不得不撤回了力道,还被溅上来的火星子烫到了手,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歇会儿吧,换小窦来。” 窦玏说:“瑞哥,你要是又肌肉劳损,晚上还得让我给你做按摩呢。” 廖文瑞硬气十足:“不需要,谢谢。” “只是朋友之间的按摩。”窦玏从他手里接过大锤,顺便捏了捏他的手指,压低了嗓音说,“别多想。” 廖文瑞又接受了一波性骚扰,还不能发作,只能怒视着他。可是人家压根儿不接他的眼神,在龙师傅面前卖起了毕恭毕敬的后生人设:“我多替瑞哥一会儿吧。” 龙师傅:“也行。” 不需要!谢谢! 到底谁来揭露一下他的真面目! 这样的骚扰几乎无处不在,整整缠了他两三天。最致命的是他们成功把剑打成型之后,龙师傅居然邀请他们一起去泡澡。 廖文瑞还没来得及想借口,窦玏就先一步答应了:“可以啊,瑞哥去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廖文瑞还能说什么,只好干笑着答应。 澡堂是龙师傅自己修的,就在阁楼后面。窦玏穿着睡衣,边走边说:“瑞哥,你以前和宋嘉一起去澡堂被人家扣下的事儿是真的吗?” “以前还叫人家宋老师呢,现在就开始叫宋嘉了。” 窦玏盯着廖文瑞脖子上的痣看,“在你面前我又不用装样子。” 廖文瑞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不然怎么会听了这种话就觉得高兴。他咳嗽一声,“那我求你还是装装样子吧。” 他回头瞅窦玏,发现这小子在傻乐:“笑什么啊笑。” “没什么。”窦玏眼睛里都笑出了花儿,“你不会想知道的。” 这哪儿是什么小奶狗,连狼狗都算不上,这分明是只饿了□□年的狼。 泡澡的时候,廖文瑞特意靠着龙师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窦玏倒是没有急着靠过来,他坐在廖文瑞的对面,悠哉悠哉地面对着他。 廖文瑞对上他的眼神,忽然有点后悔了。 这还不如让窦玏对他动手动脚呢。 好在龙师傅适时帮他解了围,他把窦玏支出去,让他打一壶酒进来。窦玏答应得倒是爽快,披上袍子出去了。 “小廖啊”廖文瑞猜到龙师傅有话对他说,到但没想到是要和他讨论戏曲,“你房间里那些乐器,你有没有会弹的?” “会一点二胡,别的没学过。” “二胡好。”龙师傅点点头,“我记得朱荣先生就很会拉二胡,可惜到了也没能听上一次。要是我早知道他”他叹息一声,“早年就该上门采访的。” “我爸很喜欢您锻的剑,家里还放着一把。”廖文瑞提到父亲,心里总有些酸涩感,情绪也低落了不少。 “是‘陨铁剑’吧?” “是,”廖文瑞说,“他一直很宝贝那把剑,不舍得让别人碰。” 龙师傅脸上显出些惺惺相惜的感情,他说:“你爸爸是个君子,可惜我那把剑还有瑕疵这是我一直一来的遗憾,这次你来了,把我新打的那把陨铁剑带走吧。” 廖文瑞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忽然得手的大福利,结结巴巴地说:“师师父,您是认真的吗?” “这是我的私心。”龙师傅说,“你爸爸的葬礼,我也没有赶上,所以这几年里想起来,总还觉得遗憾。本来这把剑是想打给他的,你是他的儿子,又来给我做了一个月的徒弟,说明我们有缘分,就送给你吧。” 廖文瑞激动了,想想多少人千金难求的陨铁剑,居然有一天这么轻而易举地到了他手里。 “早年我和朱荣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我也还年轻,三十来岁,刚接手家业。他说老祖宗的东西应该传下去,尤其你还做得好,就更应该做下去。”龙师傅说,“他那时候还和我说起你,说你嗓音条件好,悟性也高,生和旦都会唱。” 廖文瑞想想那时,他应该才八九岁,是剧院里的小明星,人人都觉得他以后又是一位名旦。 “唉谁说人生来就要按照父辈的意志走呢,以前我想不明白,”龙师傅说,“现在觉得,你们年轻人想做自己的,只要能做出头,就应该支持。” 廖文瑞苦笑一声:“如果我爸也像您这么想,我能少多少事啊?” “可能他也是这么想的呢?只是没有说而已。”龙师傅站起来,坐在边缘上,“有些心里话,对越亲的人,就越是说不出口。” “就像您对龙瑜一样?” “他啊,早几年我就已经不指望他来接手了,他吃不起苦。”龙师傅说,“叫他来帮忙,也只是磨磨他的性子。” 窦玏几乎是掐着点来的,他端着酒和小菜,清朗的声音先一步到了房里:“师父,来晚了,请师娘把酒温了下。” 龙师傅表示毫不介意,温和地说:“辛苦了,来坐这边。” 窦玏保持着乖乖男的人设不动摇,就顺势坐在了龙师傅左手边上。 “喝点酒。”龙师傅说,“酒是个好东西,喝了解愁,俗世的烦恼啊,一杯美酒,就能给搅和干净了。” 窦玏想起来上次廖文瑞醉了发酒疯,遗憾地说:“喝多了不行,醉鬼照顾不来。” 廖文瑞不屑地“哼”了一声,龙师傅哈哈大笑,他给三个人都斟上酒:“小窦,我刚送了小廖一个礼物,也送你一个礼物,看你想要什么?” 窦玏说:“想要什么师傅都给吗?” “你可以说说看,要是我能给的起的。”龙师傅说,“毕竟师徒一场,师父送徒弟东西,是应该的。” “我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窦玏说,“但是我听说师父你还会雕刻,能不能教教我?”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龙师傅说,“但是不比铸剑好学,你得有心理准备。” “技多不压身。”窦玏说,“多学东西总是没错的。” 窦玏喝酒不上脸,几杯酒下去了还是那个样子,像酒精绝缘体。廖文瑞却不行,脸上火烧火燎的,加上屋子里热气蒸着,飘飘欲仙。 窦玏拦着他:“你不能喝了,瑞哥。” “我还没醉呢。”廖文瑞说。 龙师傅站起身:“我去解个手,你们也该收拾收拾出来了。” 窦玏大半边身子已经回了水里,他说:“我再泡一会儿。” 两人独处一室,还喝了点小酒,这作案条件太成熟了,谁待谁傻逼。廖文瑞马上要跟出去:“师父,等等我——” 他的话没说完,在水下,窦玏的手飞快地伸了过来,抓住了他光溜溜的腿。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4.长情的男人最动人 廖文瑞被拽住了腿, 心中的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滑溜溜的皮肤一接触, 他身上就软了一半, 然后顺理成章被拖下了水。廖文瑞身体下沉, 屁股还没落地,又被窦玏扣住手臂捞了上来。 廖文瑞脸本来就是红的, 这会儿红得再厉害点也不怕被人看见, 他极力镇定,搬出八字箴言:“君子动口不动手。” 窦玏说:“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君子。” “” 廖文瑞说不过他, 比力气也比不过,只能用杀人的眼神凌迟他, 力图用杀气盖过滋儿哇乱蹦的心跳。 “看把你吓的。”窦玏松开他的一只胳膊,“瑞哥, 你很怕和我单独待在一起?” 这不是废他妈话吗! 廖文瑞:“没有,哪儿会呢,你放开我, 我去吃颗花生豆。” 窦玏没马上依言放开他, 手指轻轻放松,带茧的指腹划过手腕, 有种湿漉漉的诱惑感。 廖文瑞:“” 他当初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说要和窦玏当朋友,他应该直接说绝交。 窦玏倒也不是随时都逗他,见好就收,他只是喜欢廖文瑞生气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的样子, 真逗生气了得不偿失。 所以这会儿两人才能好好地在一块儿正正经经泡澡, 但廖文瑞仍然防备着他, 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你和宋嘉去澡堂没交钱的事儿”好不容易和平共处,窦玏又开始翻他的黑历史,“是真的吗?” “你是不是带了录音笔准备到时候放网上去曝光我?” “那就是真的了。” “最后是交了钱的!我们只是没带现金而已!”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去泡公共澡堂?” “老爷们儿怎么能不泡一次公共澡堂!” 这个答案理直气壮,窦玏居然无从反驳,他马上找借口:“公共澡堂多不卫生,退一万步说,要是被认出来了怎么办” 廖文瑞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就是拐着弯抹着角在吃醋。以前他觉得这种揪着往事不清不楚的行为很闹心很傻逼,但是对象换成窦玏,他又觉得傻逼中透着些许可爱。 “窦玏。”廖文瑞心念一动,虽然知道不该,但还是问了出口,“你不会这些年都没谈过恋爱吧?” “”窦玏说,“是这样,我在大学的时候呢,情书都是一把一把收的,后来我说纸质的我不收,就开始有女孩子给我发e一ail,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前段时间还有个叫郭什么琳的女演员跟我炒绯闻” 廖文瑞说:“想跟你炒的那个姓邱。” 窦玏面色波澜不惊:“嗯,对,太多了,我连名字都记不清楚。你看,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他这个态度让廖文瑞越发想笑,几乎要憋不住了,但还是要装出一副严谨的样子:“嗯,只是朋友之间普通的关心。” 窦玏说:“那我就普通地回答一下,我这么优秀的人,不能随便谈恋爱。” 这句话忽然戳到了廖文瑞心里的某个点,他很想继续问,你这么优秀,大家都有目共睹,但是你为什么要在我身上这么执着? 这个问题总是让廖文瑞着迷又心生畏惧。 着迷的是像窦玏这样杰出的年轻后生,对他念念不忘,这很能满足他的虚荣心;畏惧的是窦玏的感情,他掂量不出里面包含的份量,如果回应了,该回应多少,如果最后只是一拍两散,那他是否一开始就不该回应? 分分合合的事情他看的太多,别人来找他做情感分析时,他能够理智对待,给出建议。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却又发现理智和果断都是放屁。 他最惧怕的是什么,其实他自己很清楚。 窦玏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比他聪明,比他能干,比他有未来。这样的人将来遇见的也会是更好的人,他廖文瑞又何德何能? “是啊,你这么优秀的人,”廖文瑞发自内心地说,“应该找个跟你一样的人。” 他又恶毒地加以揣测:“然后你们两个天天用精英理论吵架,没过多少天就因为意见不合打了起来” 窦玏还在认真听后续,只听得画风一变:“一个月后,警察从一冰柜里找到了失踪的你” 窦玏:“” “的鸡鸡” 窦玏:“” “好了,不要说了。”窦玏说,“我算是发现了,你没有当编剧的天赋,瑞哥,以后千万不要干这行去祸害观众。” 廖文瑞愣是被自己的脑洞逗笑了,刚刚的那点心酸都烟消云散,顺手还去小桌上夹了颗花生吃。 人啊,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快乐地活着。 “瑞哥,”窦玏偏着头,静静地看着他的笑脸,“有时候你很小瞧自己,所以忽略了很多事。” “哦,”廖文瑞说,“比如呢。” “比如你是个逗比。” 廖文瑞和他对视一眼,噗嗤一声又开始笑。窦玏又加了一句:“比如你笑点低。” 廖文瑞绷住嘴:“好了,真是没大没小。” 窦玏莞尔一笑,没有说出他最想说的那句话。 比如我比你想象的还要更喜欢你。 温水浴结束,又拿了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和龙师傅道了晚安,他们俩又一前一后地上楼去睡觉。 廖文瑞走到门口,被身后的窦玏叫住。他慢悠悠地回头,懒洋洋地问:“又怎么了” 窦玏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托起他的下巴,低头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窦玏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他出名早,思想发育的早,身体成长也比别人早。 所以当他听班上的女孩子们进行浪漫的幻想与讨论,比如七厘米的身高比较适合用来接吻时,他内心是非常不屑的。 但是他遇见了廖文瑞。 那时候有个节目采访他,问他想长多高。他几乎没有多少考虑,马上回答:“一米八三。” 后来他的身高不止这个数,脑子里却从来没忘过当时心里想着的那个愿望。 如同蜻蜓点水,只有短暂的停留,却激起了一层涟漪。涟漪很快变成了惊涛骇浪,廖文瑞从头到脚迅速地变成了煮熟的皮皮虾:“你” “只是朋友之间普通的晚安吻。” 窦玏狡黠的眼睛里闪着光,他狡猾得要死,亲完就准备开溜,“做个好梦,瑞哥。” 廖文瑞根本不可能晚安。 他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窦玏那张脸,那双镶了宝石的眼睛,还有嘴巴上被触碰时残留下的体温。 以前有女艺人开玩笑,说窦玏的嘴长得好看,适合接吻,哪位姐姐妹妹以后如果有幸和他演不借位的吻戏,一定要记得回微信群分享感受。 廖文瑞觉得自己现在可以给出结论了:温软柔弹,胜似软糖。 到了深更半夜,他还是没能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袋,心里把窦玏翻出来骂了无数遍,最后闷在枕头里自暴自弃地想: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亲了亲嘴,哪儿就至于这么躁动不安。 窦玏啊,真是个罪孽。 廖文瑞在凌晨六点的时候醒了,这回不是那只公鸡,而是这段时间形成的生物钟。 他想再睡一会儿,周公却不愿意再留他。他睁着眼望了很久的天花板,又偏头看向墙上的那些乐器。 父亲从前说,每一个乐器,都有自己的灵性。器与人长久相伴,长年累月,会形成一种默契。 所以越是经验老道的乐手,弹出来的曲子就越撼人心魄,越能引起感情的共鸣。 但这些小家伙,恐怕也只有龙师傅闲暇时才会去动一动,绝大部分时间都摆在这里落灰。 他起来仔细看这些木质的收藏品,发现有几个还是全新的,几乎没有被人抚摸过的痕迹。 一把掉了半块漆的二胡悬在最上头,看上去才算是有些年头了,鬼使神差地,他把这个东西取了下来。 他会拉的二胡曲真不多,老生常谈的二泉映月,他完全拉不好,总容易拉出小白菜呀叶儿黄啊的感觉来,听着惨是惨,感觉不出悲的情绪。 在舞台上唱戏,他唱得好,却演不好。其他人都觉得他小小年纪,能把唱功练好就已经很不错了,不必苛求境界。 但父亲不一样,他没有用看待孩子的眼光看待他,总是显得很严厉。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廖文瑞慢慢长大,心里对这写枯燥的词本早就厌烦了,他开始听流行歌曲。受了老师的启发,又开始自己作曲,学吉他,学钢琴,乐在其中。 初三的文艺晚会上,他自弹自唱,唱了他写的第一首歌。雷动的掌声让他意识到,他完全可以站到更大的舞台上去。 他后来学会了很多东西,经历了无数的成功,今天才发现,自己其实在很久之前,连个二胡都没能静下心去学。 天边渐渐添了鱼肚白,廖文瑞搬了张小椅,坐在窗台二楼的阳台上,拉起了二胡。 他还记得的比较拿手的曲子是梁祝。这段曲子很多人都听过,但是未必知道它的出处。 一开始他很手生,琴弦又崩的太紧,拉出的声音涩躁难听,比新手还不如。慢慢找到感觉后,旋律才变得柔软了,渐渐带上了一些古老的韵味。 时隔十几年再重新把这个东西捡起来,廖文瑞的心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亲曾经说的一些东西,做出来的一些行为,虽然他仍然觉得不恰当,却也能够理解了。 但这份理解为时已晚,跨不过那道生与死的鸿沟。 朝镜恶白发,夕梦对故人。 今天的早饭是听着廖文瑞幽怨的二胡声做好的。 小妹看了一晚上的医书,哈欠连连,她边吃小馄饨边絮絮叨叨地抱怨:“太苦了,日子真是太苦了,为什么做人还要上班呢。” 龙瑜顺势说:“太苦了,日子真是太苦了,为什么做人还要打铁搬水砍柴” “就你的话多。”龙师傅胡子一抖,声音很明显不高兴了,“小窦和小廖来这儿快一个月了,抱怨过一句吗?人家还是明星呢,都比你能吃得起苦。” “我不就抱怨一下嘛”龙瑜撇撇嘴,“还不让说话了。” 小妹的重点比较偏,她长长地“咦”了出来:“廖爷来这儿也快一个月了?” 廖文瑞自己掐指一算,确实是来了二十天,还有点不敢相信。他本来以为可能连半个月都待不下去。 “干脆在这儿过了年算了,歌手也有,演员也有,”小妹说,“咱们家自己就能开个春晚,还省出场费,妈呀哈哈哈哈我怎么这么聪明!” 廖文瑞:“” 还真是很有经济头脑,当个中医可惜了。 这两天要做的是是给剑打纹,龙师傅恢复了很多的铸剑工艺,打纹就是其中一个。 廖文瑞胳膊发酸,不止胳膊,腰背腿都又酸又疼,他还偷偷跟小妹要了膏药贴在腰上。 窦玏那儿的情形要稍微乐观一点,他年轻,力气大,也耐得住性子,很得龙师傅的赞赏。 “我都真想收你们当徒弟了,真的是比龙瑜有出息,”龙师傅再一次感叹,“唉,人比人,气死人,我怎么就没这样的儿子。” 廖文瑞活了三十年,头一回当了“别人家的孩子”,十分激动,愣是提起来一口气赶进度,打好了一把完整的剑。 人人都说百炼成钢,十年磨剑,他也算是领略到了这里面的曲折与不易。 剑打成了,还需要刨去表面氧化的铁皮,磨出剑脊。这类的细活他们围观了不少次,但自己做起来却有很多困难。 拍电影的时候,这类的镜头一般都是请的专业人士做替身,然后剪辑进正片里去。但是窦玏看起来像是要所有的流程都自己试一遍,认认真真地跟着龙师傅在学。 他听讲时的侧脸很吸引人,廖文瑞也不去看磨剑的事儿了,就专看窦玏。 校园里最让人害怕的就是这类人,不仅聪明头脑好,长得也好看,关键还做什么都用心,秒杀多少老少爷们娘们。 廖文瑞把这个锅推给窦玏的脸长得太好看,接下来的痴汉凝视就毫无压力,他看得发呆了,自动脑补窦玏穿上古装蓄起长发的样子,还真有那么几分像他心里的欧冶子。 “嘿,回神了,瑞哥。”窦玏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脸上笑得有些得意,“别睁着眼睡觉啊,咱们还有活儿要干呢。” 廖文瑞老脸一臊,狠狠瞪他一眼:“我没睡,思考问题呢!” 龙师傅欣慰地看着他们:“你们两个,感情真好啊。” 廖文瑞:“” 可别这么说,听着都害怕。 嵌字也不轻松,廖文瑞拿了墨线固定刻字范围,龙师傅戴着金丝边眼镜,用磨砂纸在那一小块地方擦了擦。 “你们想刻什么字?这个得先想好了。” 廖文瑞是个取名废,自觉把目光投向窦玏。窦玏取名能力也没好到哪儿去,硬着头皮想了想:“叫个应景的名字吧。” “这把剑是你们两个人一起打的,见证的也是你们两人的友情。”龙师傅帮他们做了决定,“松柏之交,久而弥坚,它又是寒冬腊月里产出的,就叫岁寒吧。” 岁寒的繁体字相对来说还比较好打,刻了也就半个小时,再用磨砂纸一擦,剑看起来就像模像样的了。 “去,”龙师傅吩咐道,“把井水提来,该淬火了。” 淬火是一把剑的生死关,过了就是好剑,没过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 廖文瑞屏住呼吸,感觉自己艺考那年,好像都没这么紧张过。 龙师傅停了拉手风箱的动作,把重新烧红的剑抽出来,猛地往冰镇了多时的井水里一刺。 “刺啦啦——”一声过去,剑身上起来了不少小气泡,龙师傅过了一会儿,把剑拿出来,手用力在上面又敲又折。 廖文瑞只觉得龙师傅折腾的不是剑,而是他脆弱的玻璃心。 “成了。” 廖文瑞:“嗷嗷嗷嗷——” 他感觉自己这近一个月来的辛苦都有了回报,差点没哭出来。 窦玏朝他伸开手臂:“来拥抱一个吗瑞哥?” “抱!”廖文瑞这会儿高兴得什么都顾不上,一把搂住了窦玏的腰腹,还趁机把两滴眼泪擦在了窦玏肩上。 配上剑柄剑鞘,威风凛凛的一把剑龙泉宝剑横空出世,廖文瑞摸宝贝似的摸着它,想起来《名剑》剧本里的智者说的最后一句话。 “名剑不常有,贪欲却常有。名剑本应配君子,却往往配了杀戮。” 窦玏和廖文瑞差不多是同时发的微博,反正上次都被人撞破了,也不在乎八卦的言论更多一点。 廖文瑞配的图是岁寒剑的刻字,其实他还很想秀一下陨铁剑,但是很怕窦玏心里不平衡,所以忍着没发。 窦玏配的图却是廖文瑞拿着剑的样子。廖文瑞点开大图,又查看原图,确认里面那个人确实是自己,不可思议道:“窦玏同学,你告诉我,这张图是不是你精p过的。” “发的是你的照片,”窦玏说,“我为什么要p图?” 廖文瑞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马上转发了窦玏的微博。 评论里的反应和廖文瑞本人的反应一模一样。 鸢飞二月:日,帅哥你谁! 鹿鸣食野萍:天了,你们真的在一块儿啊,这个剑能出个同款吗好想要啊啊啊啊! 游笙入梦:廖爷好帅啊啊啊!怎么肥四!和豆豆待一块儿颜值都会有提升吗!廖爷你的小肚腩呢!你要抛弃你的小肚腩了吗! 贾如不经年:我豆是真的善良,给拍照还给p图,良心队友。 廖文黑:e定情信物? 神他妈定情信物。 廖文瑞心里有鬼,想删掉这条评论,以免被窦玏看见。 但是这条评论被迅速地顶上了热门,被不少人回复了,删了反而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点进廖文黑的主页,发现这人的简介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廖黑,但窦廖一生推。 廖文瑞:“” 最新的一条微博也是:窦廖糖,真好吃。 很好,还从黑粉转cp粉了。 作业完成了,在这儿待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 临行的前夜,龙师傅给他们摆了一桌酒席饯别,酒足饭饱,廖文瑞坐在阳台上,看天边寂寥的星,看黑夜里蛰伏的山穹。 窦玏来到他身边坐下,两个人一起静静地发呆。 气氛出乎意料地温和融洽,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享受着这一刻的岁月静好。 没有忙碌的工作,没有满格的行程,他们的时间进度条像被拉长拉缓了。但惬意的时光并不长久,他们马上又要回归到从前的生活里去。 窦玏带来了两杯醒酒茶,说:“瑞哥,再过几天,又快到一年圣诞了。” 廖文瑞以为他要重翻旧账,正想反驳,却听见窦玏悠悠叹道:“今年还是不能一起过。” “过什么圣诞节啊。”廖文瑞说,“以前也没过过。” 窦玏说:“瑞哥,你知道吗,八年前那件事,我虽然难过了很久,但是不恨你。” 没想到窦玏会这么说,廖文瑞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只好安静听着。 “你那时候有你的立场,不愿意接受我,很正常。我年纪比你小,所以从一开始就不对等,这是客观因素,怪不了别人。”窦玏说,“所以我改变了自己,重新站到了你的面前。” 他都这样说了真心话,廖文瑞觉得自己也应该表态。从前的矛盾纠葛,恩恩怨怨,不能一笔勾销,但也不应该再耿耿于怀。 “你现在很好,比所有人期待的都还要好。” “是吗?但是我觉得还不够。”窦玏说,“来喝一杯吗?没有酒了,只能喝点茶,敬往事如烟不回头。” “不回头”廖文瑞眼睛里忽然有东西闪了一下,他举起了茶杯。他有一种预感,今后的很多日子里,他都会记得这个晚上。 窦玏捏着杯子,思绪回到了十一年前,他和廖文瑞第一次见面。他一个小孩儿,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去演小品,心里难免还是会紧张。 廖文瑞的歌曲和他的小品挨着,所以待在一个休息室里。他反反复复地默念着台词,很怕自己上台了紧张记不住。 看见他的样子,廖文瑞觉得很有意思,然后出于善意拦住了他。 “别绷成这样,越绷越紧张。我来给你耍个魔术怎么样?” 窦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廖文瑞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轻轻一抓,然后抚过他的脑门。 “我把意外都赶走了,你绝对不会有问题。”廖文瑞笑嘻嘻的,“还紧张吗?” 这句话仿佛带有魔力,轻易地抚平了他心里所有的情绪。那只摸过他额头的手,也就这样进入了他的梦里。 他们在第二天下午出发回京,两人心照不宣都没有选坐飞机,窦玏开着他的保时捷走高速,让廖文瑞搭了个顺风车。 龙师傅一家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龙泉的景色也一点点地远去,廖文瑞靠在窗户上,轻轻地哼起了昨晚新想的曲子片段。 “别回首” 他把高潮部分哼出来之后,窦玏终于听出来了这是新歌,他有些诧异地看向廖文瑞,后者明显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哼歌。 “这个地方不能降调降了就没味道了”廖文瑞自言自语,“也不能太高” 他的灵感忽然迸发,从兜里掏出小本子,居然就这么写起了曲子。 窦玏小心翼翼的,没去打扰他这个状态。 廖文瑞一个人琢磨着,写着写着还会调出模拟钢琴的app来弹一段儿试听。等他们到了郑州的休息站,天都黑了,他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晚饭。 他收起道具,看向自己身边这个活人,可怜巴巴地问:“你吃了吗?” 窦玏也没什么东西进肚子,他们临时决定在郑州住一晚上,顺便去饱餐一顿。 晚餐是由酒店送来套房的,廖文瑞囫囵塞了点儿,又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一沓五线谱纸,把下午打的草稿理顺了填上去。 “如果有钢琴就好了,可以现在就弹一遍。”廖文瑞写完以后,又仔仔细细地看这个曲子。 他已经很久没有写出过令自己满意的作品,现在这个成果可谓来之不易。 “前奏里可以加上口哨让女孩子来吧,还是让男孩子来,回去要录个de一,给文老师听听” “歌词呢,什么时候写?” 窦玏大学的时候也选修过音乐编曲,学了点儿皮毛。但和廖文瑞比起来,他就是个门外汉,只有跪着聆听的份儿。 作为一个脑残粉,他能做的就是期待成品。 “等回去了找时间写出来吧,我大概有一点思路。” 他一个下午编了两套曲子,其中一套还不够完善,但他已经无暇顾及了,早早地昏睡过去。 他做梦都梦见有人在唱他的新歌,唱得很好听,声音清朗,很有灵性。他走近了想去看那个人是谁,越近却越是觉得他的面孔模糊。 “他曾经说,孤单的日子离他还很远” 廖文瑞在黑暗里走着,心想这究竟是谁呢。 前面有了光亮,打在唱歌的那个人身上。廖文瑞忽然发现自己身处人海之中,一片片的荧光棒挥得他眼晕。 “扔掉的梦想,散落的时光” 他低声跟着唱,对上了舞台上的那个人的视线。 那是十六岁的廖文瑞,他容貌稚嫩,眼神清亮,全身都在发光。 到了下午两点,廖文瑞才转醒。睡了太久,他的脑袋隐隐作痛,努力去回想梦里的东西。 窦玏穿着白色的浴袍,侧躺在他身边,玩着他的头发。 “可算醒了”窦玏柔声问,“你想吃点什么?瑞哥?我让——” 廖文瑞猛地一个起身,推开他跑去桌上趴着,抽出一张纸刷刷刷地写起了歌词。 窦玏:“” 他们在晚上抵达了目的地,窦玏把廖文瑞送到家里,还很不放心他的状态。 “我在这儿陪你一晚上吧,你要是半夜饿了怎么办?” 廖文瑞很懂他的心思,严词拒绝:“饿了我就点外卖。” “外卖多不健康。” 廖文瑞无法拒绝那种小奶狗的眼神,一时心软:“行吧。” 这儿是廖文瑞空下来的时候住的私宅,采光好,环境安静,还挨着他投资建的那个流浪猫狗领养基地。 最重要的是隐蔽,并且安保严格,周边的路线比较绕,不容易被狗仔跟踪。 窦玏把屋子里的摆设都看了一遍,目光停在落地窗前的的那架钢琴上。 “想不想听点什么?正好现在没什么事,可以弹上几段。” 廖文瑞揭开琴盖,手指按在琴键上,钢琴闷闷地发出一个“咚”音。 “想听你以前编的那个曲子,ray days,如果有小提琴合奏就好了。” “你还记得那个啊。”廖文瑞开心地笑了,他就像刚破茧的人,突然浑身轻松,“小提琴是我的师姐我们很久没联系了,没有小提琴,将就着听听吧。” 他坐在椅子上,头发柔顺地低垂着,黑色的休闲服和长长了不少的刘海让他看起来远比年龄年轻。他吐纳着气息,虔诚地把手指放在黑白两色之间。 柔软而灵活的音符从他的手指间绽放,像蝴蝶扑闪着翅膀飞了出来,又像猫儿踮着脚跳跃,占领了整个房间。 音乐是忘我的,在幻想的世界里,春雨降临,小草抽芽,淅淅沥沥的雨点落在湖面,打击着漂浮的绿萍。一尾橙红色的金鱼从重重叠叠的涟漪里匆匆穿过,白玉似的尾巴一摇一晃,转瞬又隐没在了更深的湖水之中。 一曲终了,廖文瑞慢慢地回头,居然看见窦玏眼里的泪光。 “怎么回事。”窦玏知道自己失态了,先一步抬手擦了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掉眼泪。” 廖文瑞安静地望着他,很久没有言语。 “谢谢。” 廖文瑞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临时做了改编,加了一些最近的心境,但是没想到,窦玏居然听懂了。 渐渐浓稠的情绪让两人都莫名地羞赧,尤其是廖文瑞,怎么坐都不自在。他清清嗓子,想要转移话题:“你要不要自己来试试,弹点什么?” 窦玏的眼睛还红着,他摇了摇头:“我听着你弹就很好。” 廖文瑞又试着把新编的曲子弹了,听着觉得还行,满意地收了手。 窦玏忽然说:“瑞哥,你想没想过,接下名剑的配乐?” 这个想法确实已经在廖文瑞脑子里转了两天,但是想归想,他现在没那么大的信心去接下来一个电影。 “如果你愿意,我就去和陈导说这件事他不一定能找到比你更优秀的人。” 廖文瑞心里有个声音说:就尝试一下吧,不是要重新开始吗? “我做一些样曲,先拿给陈导和监制听一听,如果他们满意,再说接下来的事。” 这对于窦玏来说是一个惊喜,他马上联系了导演,商量起了合作。 窦玏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开始赶通告,所以睡的早,起得也早。廖文瑞还没起床的时候,他做好了早餐,留下一张字条就悄悄地出了门。 新的一天,外面的雾霾一点不见少,但早起奔波的人却很多。 廖文瑞被井宴的电话吵醒,让他起来跑跑步健健身,别把肥肉又睡回来。 “从开始健身到现在,你瘦了十斤!亲!这是里程碑式的进步!”井宴那边的哭声震天,八成小娃娃闹着要奶喝,“下午再来工作室,有新的工作安排。” 廖文瑞拿起窦玏留下的字条,看了一眼: 又睡到中午了吧,桌上有早点。 廖文瑞嗤笑一声,把纸片折起来,当回远处。 下午15:00 窦玏穿着一身禁欲系的西装,在镜头前换了几个姿势。助理拿他的手机,帮他给几个啰嗦的投资人回消息。 拍摄结束,有人拿着一件大衣过来给他披上。他接过助理送来的茶,低声说谢谢,然后打开了相册开始看廖文瑞的照片。 今天限号出行,廖文瑞坐在艾瑞斯的车后座,百无聊赖地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井宴的语音在自动播放:“堵车?那就绕路嘛!艾瑞斯!你就不能把堵车的时间也算进去吗!” 廖文瑞叹着气,又点开井宴的另一条语音。 今日天气阴霾,无风无雨。 只是分别了几个小时后,各自都有些想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5.不算典型的打脸 廖文瑞的行程突然变得赶了起来。 他先是召唤回了从前一起走的几个老伙伴, 这几年里几人的走向有光明的, 也有不景气的, 还有自己开始写歌的, 彼此再见到, 都很唏嘘。 愿意再回来接着合作的占了三分之二,廖文瑞要说不感动是假的, 他们当天就开始准备, 集思广益, 录制了一张de一,给制作方和导演他们都发去了一份。 得到的回应很快, 因为音乐制作那方面是块短板,所以制作组觉得廖文瑞送过去的这一版很惊艳, 如果他能承揽下接下来的全部制作,那就再好不过。 廖文瑞知道剧组在成本投入方面很为难, 但他又想多帮衬帮衬经济状况较为窘迫的两个小伙伴, 最后是井宴出面替他谈成的这件事。 廖文瑞想着, 这事儿是窦玏提出来的,现在谈妥了, 应该去和他说一声。 窦玏这段时间也很忙,除了早上晚上说两句话, 他们几乎都没有别的闲聊。廖文瑞斟酌了一下词句,终于发了一个窦玏的表情包过去。 廖文瑞:帅得横着走jpg 窦玏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好结束一个广告拍摄。他新接了一个珠宝代言, 国内的一线品牌。 今天搭档的女演员真的快磨尽了他的脾气, 他是头一次见到光做动作不说话还能ng七八次的人, 脸笑得要么就是太过要么就是笑太僵,特效都救不回来。 但是她是最近新晋的流量小花儿,和这个珠宝背后的老板关系也不清不楚,在场没几个人敢说什么。窦玏刚刚实在是憋不住,说了句“要不干脆明天再拍吧”,小花儿受惊了似的,一直道歉,扮无辜的演技比拍广告来劲多了。 好在最后一次基本上算过,窦玏想起来自己曾经发的那条微博,自觉啪啪打脸。 所以他看到廖文瑞的消息,心情一下就被治愈了,勾着嘴角思考怎么回复比较好。 窦玏:在做什么? 廖文瑞:没做什么,得了空了,打算看看你演的电视。 窦玏噗嗤笑了,换了个姿势接着打字:怎么突然想到看这个? 助理在旁边看着,总觉得窦玏看着不同寻常,他跟窦玏也有半年了,还没见他跟谁聊天的时候这么笑过。 “豆豆,你是谈恋爱了吗?” 窦玏把手机一收,但是脸上的笑是藏也藏不住:“没有的事。” 明星一般比对于恋情这类的事儿比较敏感,尤其对方是圈外人的时候,更要保护得严严实实。助理没再多问,但心里想这绝对是有人了,不然哪能笑得跟朵迎春花儿似的。 廖文瑞:就你最近的那个古装剧,塔塔天天给我推荐,花式打滚推荐。 窦玏:好看当然推啊。 廖文瑞:求求你,谦虚一点儿。 廖文瑞:不是我说你,你其实不适合演白毛这剧我怎么看着gay里gay气的? 窦玏:因为就是男男小说改编的。 廖文瑞: 说是耽美改编,但是其实因为某些原因还是改成了暧昧向,主角在剧里小手都没怎么拉。 廖文瑞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觉得怪别扭,干脆不看了,关了播放器。他跟窦玏说:还是说正事儿,名剑的bg和主题曲,我都包下来了。 消息没再得到回复,他就知道窦玏是又继续忙工作了。 廖文瑞现在是忙起来又很忙,闲起来又确实闲。他闲的慌了,只好拿起剧本,继续分析里面的人物特点。 他后来也断断续续地和窦玏聊过一点,发现了窦玏走的是学院派的表演方式。 窦玏喜欢观察生活里的细节,譬如说哭泣的女孩子和她们的微表情,譬如说生气的人的说话方式,譬如说狡猾又小气的人到底怎么个抠门法。他还临时给廖文瑞模仿过他的一些老师们,都是在电视上知名的演员,样子确实惟妙惟肖。 他走不来这个风格,只能靠理解。 智者理论上是欧冶子的另一面,他正直,有谋略,在欧冶子痴狂时,他及时去制止;在欧冶子迷茫时,他出面来指点迷津。最后智者死于龙渊剑下,欧冶子大受打击,幡然醒悟。 这时智者和欧冶子才合二为一。 到了傍晚,工作室里的人零零散散走了,就剩廖文瑞一个人在修音房里打瞌睡。艾瑞斯不敢打扰他工作,先把晚饭买了叫人送过来。 所以廖文瑞是被窦玏的电话吵醒的,迷迷瞪瞪里他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喂?” “在睡觉?”窦玏懒懒的声音传过来,听着还怪好听的,“看我演的剧看得睡着了?” “没,看了两集,就没看了。” “为什么?” 廖文瑞打了个哈欠:“要会员才能接着看啊” 窦玏沉默了很久,然后才咬牙切齿地说:“廖文瑞,你还能再抠门点吗?什么时候支持一下正版,我谢谢你了!” “说什么你信什么。”廖文瑞翘着二郎腿,“哥看着像看盗版的人吗?” “你就是。” 廖文瑞:“” 窦玏没继续跟他争这些,廖文瑞在他心里就是个盗版分子了,怎么洗也洗不白,真的令人心寒。 “你把音乐制作也揽过来,那你这段时间不全要用来忙了?” 廖文瑞调出井宴给他的时间表:“差不多吧元旦去电视台参加晚会,然后慈善啊电台啊” “晚会?”窦玏刚想说元旦啊那天他争取到了晚上的休息时间,结果廖文瑞的档期不行了,“你的节目排第几个?” “不是去唱歌,我就去凑个热闹,在底下给他们鼓掌喊666的。” “”窦玏好生气哦,他说,“那我不管,我也要去。” 他说到做到,真的就让经纪人给他搞到了廖文瑞旁边的位置。他把这消息回馈给廖文瑞的时候,只得到了一串点点点。 他不满意:你不高兴? 廖文瑞又给他打了一串六。 到元旦还是有一段时间,廖文瑞这些日子里基本上除了查资料就是作曲,早起健健身,散散步再睡觉,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坦的,作息堪比老年人。 那个叫廖文黑的黑粉最近也没怎么蹦跶了,廖文瑞上小号看了好几回,都没见他更新微博,偶尔才去抢一抢廖文瑞的热评c 廖文瑞居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这个黑粉可以说是当得非常成功了。 但人不能总奶自己,奶着奶着意外就出来了。没过几天,庚娱就给他发来了一份函告:前triangle成员穆海涉嫌吸毒和从事毒品交易,现在警方调查,希望他能够回去辅助。 这事儿做得真没有什么理,穆海跟他早八百年断了联系了,怎么还能有人想到扯到他身上。廖文瑞不得不回去了一趟,再次进庚娱的大楼,他真是心情复杂。 等到了约谈的办公室,他从半透明状的玻璃门里看见了里头还有个老熟人在等着。 尤耒正在喝咖啡,也见到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笑。 廖文瑞不想对他笑,点了个头就算招呼。他被一个秘书带去了旁边的秘书室等着,想着估计是怕他们两个套话,心里又多了点恶心的情绪。 以前他心里不喜欢穆海,顶多没法把他当成朋友,但现在是真恶心。人走了歪门邪道,就是八十头骡子也难拉的回来。 没一会儿,警察又请了廖文瑞进去。 “穆海吸没吸毒,我和他很多年没联系了,是真的不清楚。”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再多的都懒得讲。 “我们接到举报,说他开冰毒party,聚众淫乱,后面这个基本上已经调查清楚了,但是没有证据直接证明是他带头吸毒,所以需要了解情况。”这个警察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感谢廖先生的配合,我们只问几个简单的问题。” 问题确实不多,大概十分钟,对话就结束了。廖文瑞心情不太好,想去窗台透透风,结果发现尤耒也在。 真冤家该撞上的时候都能撞上,廖文瑞认栽,他转身想走,尤耒喊住了他。 “文瑞。” 廖文瑞又转了回去,抠着扶手上呲出来的小疙瘩。“尤大哥有什么指教?” “你现在和窦玏走得很近。” 廖文瑞几乎要笑了,他点点头:“没错儿,碍着您了?” “那些通稿的事,不是我做的。”尤耒说,“公司的决定,我也没办法。” 廖文瑞心想,你这又何苦和我解释呢?我早就把跟你那点事儿扔掉了,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相信,那么下作的事你确实还干不出来。”廖文瑞望着楼下缩成了指甲盖大小的行人,“但是也快了。” 尤耒蹙眉看着他。 “这么说吧,天齐,”廖文瑞叫了他的本名,“我以前年轻,不懂事的时候,确实做错了很多事,也对不起你。该补救的我也补救了,你现在也过得很好我对你没什么愧疚了,以后再碰上那种事,我的经纪人也不是吃白饭的。” 他临走时没去看尤耒的表情,扔下了一句话。 “你还记得你当初取这个名字的本意吗?踏实,慎己。”廖文瑞说,“这些年是是非非太多,你恐怕已经忘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6.齁死你不偿命 穆海的事情和廖文瑞没什么直接关系, 没多久警察就让他回去了。廖文瑞感觉在这儿待着是真的容易闹心, 拒绝了说要给他带路的秘书小姐, 熟门熟路自己下了楼。 艾瑞斯正在等着他, 见他面色不太好看, 询问道:“没事吧瑞哥?” “没事。”廖文瑞不想多提,“给宴姐说一声吧, 是穆海那边的原因, 和我扯不上大关系。” 艾瑞斯叹着气坐上车:“我还真想不到穆海会有这么一天, 他现在在庚娱是玩完了,哪儿还有再出头的机会啊。” 廖文瑞目光平视着窗外, 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各人有各命。” 艾瑞斯明白了这话不好都说,及时闭了嘴。 车子发动了, 开在路上,人的心思也随着车摇摇晃晃。 廖文瑞迷迷糊糊想睡觉的时候接到了窦玏的电话, 他听见对面的气息有点不匀, 好像有点喘:“瑞哥” “你在干嘛呢?”廖文瑞现在脑子转得有点太快了, 想到了什么一下就从嘴里溜了出来,“在床上?” “”窦玏见他还在开玩笑, 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廖文瑞, 你这人能不能有点正经?” 廖文瑞顺顺刘海,有点儿心虚。 “我听说你”窦玏想了想才说, “因为穆海的事儿被警察带走了。” “没有, 没那么严重, 就问了点情况。” 窦玏的呼吸渐渐平复了过来:“那就好。”他喝了口水,“听说尤耒也去了?” 这语气把廖文瑞给听乐了,他不住地笑,这让窦玏很尴尬,板正脸严肃地咳嗽了两声。 “我不开玩笑了,”廖文瑞收起笑容,但还留了点余韵,“那说正经的吧,你刚干嘛呢?” “在健身,刚才跑了一半。”窦玏抱怨道,“这事儿你不应该和我说一下吗?我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我为什么要第一时间和你说啊?跟普通朋友我需要一直汇报行程呀? 廖文瑞心里的杠精马上钻出来发了两句言,又被他按了下去:“又不是我吸了毒要被抓。” 窦玏还想再说话,廖文瑞先一步打断他:“行了你继续忙吧,不是还要健身吗?” “你总得让我说完话啊。”窦玏无奈地说,“听完我最后一句再挂,行吧?” 廖文瑞老大不耐烦了,边笑边说:“有屁快放吧。” 窦玏安静了几秒,像是在酝酿情绪似的,缓了一会儿才说,“我好想你。” 廖文瑞一颗老咸鱼的心又噗呲噗呲被煎得冒泡儿了,他偷偷瞧了一眼前边的艾瑞斯,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听了去。 “啊,哦,这样啊。”廖文瑞结结巴巴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又看了艾瑞斯一眼,“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行。”窦玏知道他肯定不好意思,“晚上能视频吗?” 廖文瑞捂着发声筒,几乎要把耳朵塞手机里去:“嗯微信说吧。”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整只鱼瘫在了椅背上。艾瑞斯耳朵里塞着只蓝牙耳机,应该没怎么听他们说话。 艾瑞斯作为中国好助理,当然是非礼勿听。 他偷偷地从后视镜里瞅了眼廖文瑞,心想不得了,这是出了什么好事儿啊,老咸鱼的脸上都开出喇叭花儿来了。 廖文瑞在晚上回了工作室,他最近常常在这边过夜,两天没回家了。他坐在椅子上,忽然不知道做点什么好,于是决定练练琴。 他最近沉迷于听各种民乐,没事儿还要拉上几段二胡找灵感。挨着他办公室的小伙伴听他来来回回拉那几首,都要听腻了,吃个外卖都觉得有二胡味儿。 但是他自己还挺乐在其中。 艾瑞斯敲门问:“瑞哥,你今儿又要在这儿留宿呢?” “今天还是回去吧。”廖文瑞放下二胡,准备再听听这几天的成果,方便第二天的工作。给电影作曲和平常的创作还不太一样,要花的力气更大,专业也不完全相同,他需要学的东西很多,也很杂,“可能会晚一点,你先回去吧。” “哪能啊。”艾瑞斯说,“我多陪陪你吧,正好我也有点事没搞完呢。” 廖文瑞就让艾瑞斯在一旁陪他工作,两人安安静静忙自己的,倒也互不干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廖文瑞把手头的活儿弄完,忽然喊了一声:“窦玏。” 艾瑞斯戴着耳机,不明所以:“啊?” “帮我拿杯水吧。” 艾瑞斯:“哦” 他把廖文瑞的茶杯递上去,廖文瑞接过来,回头一看是他,还有些发愣。 “那个,瑞哥,你之前是不是叫窦玏来着?” 廖文瑞脸上突然腾地染上了一点诡异的红色,他摇摇头:“没有,你听错了。” 艾瑞斯狐疑地看着他。 “行了,你忙你的。”廖文瑞低下头,重新戴上耳机。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握着鼠标的手有点儿抖。 回家的路上,他们看见沿途的店铺上贴了圣诞老人的头像,艾瑞斯不禁感叹道:“又要到圣诞节了啊” 圣诞节。廖文瑞不自觉回想起和窦玏见面的那一天,那天他吃错了药突然疯狂到想和网恋对象见面,见到面时他心里的懊恼和沮丧,还有窦玏的执着和不甘心,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谁知道一眨眼八年都过去了。 “天天跟着我跑,”廖文瑞调侃道,“也没时间和女朋友过节吧?” “哪儿来的女朋友啊,”艾瑞斯笑了笑,“早分了几百年了,现在能谈个恋爱多不容易,连网恋都一个赛一个的严格。” “哦”廖文瑞问,“有多严格?” “我打个比方,a和b网恋,刚确定关系,a就问b说,你喜欢听廖文瑞的歌吗?b说,不,我是他的黑。然后b就被a拉黑了。” 廖文瑞:“” 这恋情,听着确实是不太好发展。 艾瑞斯把他送回了家里,廖文瑞两天没回来,家里倒是有请家政随时打理着,冰箱里还备着不少吃的。 廖文瑞洗了个澡,刚准备刷刷微博就睡觉,窦玏的视频通话来了。 他接通之后,看见屏幕那边的窦玏那边也是刚洗完澡的状态,脸上还挂着点水珠,看着挺可人的。 “是不是觉得我秀色可餐?”窦玏撑着下巴,一脸的不怀好意,“我记得你很喜欢我不穿衣服的样子来着,要不要我脱了衣服好好给你看看?” 廖文瑞:“不了不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的一点也不可爱” 话是这么说,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会往窦玏的领口跑。窦玏斜靠在床头,调整了一下耳机的位置。 廖文瑞忽然就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看着一个大帅哥刚出浴的样子,养眼。 “你不说点什么啊?”窦玏问。 “你自己给我打电话,你让我说点什么。”廖文瑞忍不住啧嘴,“脸呢?” 窦玏又笑了起来,两颗明晃晃的虎牙看着是真可爱:“其实我想着还有几天就能见面了,有点开心。” 有那么开心吗? 廖文瑞揉了揉耳朵,几乎不知道人类的语言该怎么组织,只好含糊地“哦”了几声。 “也没什么事,突然很想听听你唱歌。”窦玏说,“本人唱的比修过音的都好听。” “你就使劲儿把我吹上天吧。”廖文瑞说。 窦玏反而一脸正经地说:“我很少夸人的。” 行吧,被人夸了心情当然是好的。廖文瑞变得相当好说话,“你想听点儿啥?” “能随便点歌吗?” “点吧,”廖文瑞说,“你就当我是网易云。” 窦玏歪着头,真的思考了起来,“那就我想想啊,那就唱一首《宝贝》吧。” 廖文瑞:“” “我的宝贝,宝贝,给你一点甜甜”窦玏还给他开了个头,“让你今夜都好眠” 廖文瑞:“” “我的小鬼,小鬼,逗逗你的眉眼,让你喜欢这世界 哇啦啦啦啦啦我的宝贝,倦的时候有个人陪。 哎呀呀呀呀呀我的宝贝,要你知道你最美。 有时候廖文瑞会想,世界之大,人生之长,到底有多大的机遇能遇上刚好懂自己的那个人。 人的一生有四千次一见钟情的机会,真正能爱上人的机会可能只有那么一两个。 也许你会在茫茫人海里和他擦肩而过,也许你又会在某个峰回路转的时刻再次和他重逢。 也许一切都来得刚刚好,被丢弃的缘分还能重新捡起来,死灰遇上火星也能复燃。 也许偶尔只是一个有些寂寞的夜里,两颗心不断靠近,就能产生爱情。 他唱着一首甜蜜蜜的歌,眼前是窦玏疲倦而柔和的睡颜,心里突然变得柔软了起来。 “晚安。”他对镜头前已经完全坠入梦乡的窦玏说。 窦玏的嘴角轻轻勾着,宛如做了一个香甜的好梦。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7.非典型的水瓶座 时间要过得快, 基本上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那天晚上的事儿像一管催化剂, 把两个人的心情都调得分外明媚, 以至于忙碌的一周过去, 几乎没怎么觉得累。 节日的气氛铺天盖地,先是白花花的圣诞, 然后是红灿灿的元旦。廖文瑞是没空过节的, 他要东奔西跑跟几位老作曲前辈取经,偶尔还得和小团队一起熬夜。 每个人都很认真, 因为这是他们重新组合后的第一部作品。 在廖文瑞忙碌的间隙,还是会抽空和窦玏聊聊天。窦玏想听他最近弄的曲子, 廖文瑞拒绝说:“不行啊,我签了保密协议的, 暂时谁也不能透露。” 窦玏难免失望,又跟他说了说最近自己的情况。廖文瑞说:“你都跑巴黎去拍时尚大片了,还不满意啊?” “我可是隔着时差在和你聊天。”窦玏说, “都快一宿没合眼了, 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廖文瑞就赶他去睡觉。窦玏舍不得挂电话,最后说:“等我回来, 你教我弹钢琴吧?” “你不是自己会弹吗?” “那就我们一起弹”窦玏说,“我在你面前怎么敢炫技,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廖文瑞顺便答应了:“都行啊。” 元旦的晚上他确实需要去台里,作为台里邀请的嘉宾, 他坐在最前排的嘉宾桌。他这次会去参加晚会还有一个原因——台里发现塔塔的台风独特, 很有栽培的潜力, 这次晚会就让她在后面的人物介绍环节里露了脸。 虽然只是在台下对着镜头介绍几位人物,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塔塔也快激动疯了。 廖文瑞毕竟是她的贵人,所以要过来给她打气。 相比起廖文瑞来,窦玏就是纯粹的没事儿凑热闹。之前东方电视台邀请他去参加晚会,他借口说需要休息,所以没去。现在转眼又跑这个地方来,也是真的不怕得罪人。 他俩在进场的时候会面了,窦玏今儿穿得特别喜庆,又是一身高档订制,脸上也挂着笑,整个一喜气洋洋的福娃。 廖文瑞特别不习惯他这个画风,十分怀念窦玏在龙泉的时候的样子。 宋嘉在后台见到他们,特别吃惊:“窦玏怎么也来了?” 他又把廖文瑞拉过去咬耳朵:“怎么回事儿啊哥们,前段时间传你俩关系好,我还以为是宣传需要。” “就你想的那样呗。”廖文瑞斟酌了一下字眼,“嗯窦玏人还是很好的。” 之前还关系恶劣到要改台本竞争的两个人,现在居然有着如此和谐的气氛,宋嘉惊觉自己的敏锐力大不如从前。 这两个人是经历了什么! 窦玏对于宋嘉拉廖文瑞过去说悄悄话的行为很不爽,非要过去加入他们的话题,完事儿又把廖文瑞拉了回来,两人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元旦晚会其实就那么几样,没什么新鲜特色。廖文瑞没坐一会儿就看无聊了,又不好众目睽睽之下摸手机出来,只好憋着那几只瞌睡虫。窦玏就一直找他说话,他压着声音,把目前出场了的节目都小声吐槽了一遍。 廖文瑞乐不可支:“你太严格了,亲。” 到了一半的时候,廖文瑞才想起来窦玏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有人的,他好奇地问:“你这是顶替了谁啊?” 窦玏说:“本来是我发小,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不喜欢这种场合。” “” 当窦玏的朋友实在是太可怜了,廖文瑞面无表情地在心里想。 因为是现场直播实时跨年,所以晚会一直到了凌晨才宣告结束。宋嘉他们还组织了一个通宵宴,但是和他们的关系不大,廖文瑞婉拒了。 他们精神抖擞,这会儿也不想回家直接睡觉。窦玏就问:“要不要一起去兜兜风?” 他说的兜风地点是滨江大桥。 廖文瑞对这个地方不能更熟悉,从前很多个寂寞的日子,他都是在这儿度过的。窦玏开着他的保时捷到江边,没直接上桥,转而在一个隐蔽的停车点把车停好。 零下七八度,他们居然开始沿着江散步,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因为是凌晨一两点,这儿来往的人并不算多,两人的胆子大了不少,很放得开。 窦玏拉起了廖文瑞的手,见他要挣扎,马上说:“就朋友之间拉拉手,怎么了?” 两人已经都装瞎做聋不去管“朋友”俩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关键时候就拿出来做挡箭牌,暖暖和和地牵起了手。 窦玏说:“一月了,这个月还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见面。” 廖文瑞的注意力大半都放在手上,隔了会儿廖文瑞才听见了似的:“啊?对,是没什么时间。” 窦玏又说:“也没事,三月就进组了。” 廖文瑞想想那个时候,每天都和窦玏朝夕相处,也不知道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们顺着江边走了不短的一段路,这条江像走不到尽头似的,廖文瑞及时提醒道:“我们该回去了。” 窦玏借着光看他,见廖文瑞的眉眼依稀还是他年轻时的模样,突然笑了。 “笑什么?”廖文瑞觉得他莫名其妙,这会儿也忘了他们还在牵手的事儿,转身就走。 窦玏被他牵着,不得已开始往回走。“瑞哥,我觉得他们太没有眼光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窦玏说,“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又聊了不少,有关于新戏的事儿,也有关于窦玏的过去。 廖文瑞对窦玏从前的事儿了解的很少,现在忽然很有兴趣,就让窦玏一件一件讲。 窦玏只好回忆了一下,“我小时候还是很喜欢演戏的,那时候主要是拍广告,找我拍戏的并不多,后来被眼熟了,就来了很多电视剧的邀约。” 再后来他演的戏,基本上都是被他爸安排的,慢慢地,兴趣越来越少,工作的成分越来越多。 “我喜欢数学,是因为我一个表哥在数学系当助教,他那会儿寄住在我家,教了我很多东西。” “那你现在呢?”廖文瑞问,“你现在专心在演戏了,数学是打算放弃吗?” “也不算放弃吧,偶尔还是会看看。”窦玏说,“反正不忘了就行,哪天要是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了,还能走我表哥的后门去当老师。” 廖文瑞:“” 他是真的非常鄙视这样的关系大户了。 窦玏把他送回家,但是没有留宿。窦玏还是年轻人,他的经纪人对他就跟对宝贝似的,生怕他走岔路,行程盯得还是比较紧的。 窦玏临走时,提醒了廖文瑞:“瑞哥,我生日快到了。” 廖文瑞迟疑了一下:“啊。” 他其实记得窦玏的生日,就算不知道,搜一下也知道了。窦玏这么明显地提醒他,意义很明显。 “我本命年呢,要生日礼物的。” 廖文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微微发红:“我会想想的。” 窦玏进一步提示:“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想好了我告诉你。”廖文瑞慌乱中说,“你先回去吧,真不早了。” 窦玏特别喜欢他这个样子,笑着说:“好,我走了。” 廖文瑞等他离开,又暗搓搓地上网搜了一下窦玏的生日,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确认什么。 2月18号,和今年的元宵和情人节都挨得很近。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窦玏的这句话反反复复出现在他耳边。廖文瑞在床上翻了大半夜,到天都蒙蒙亮了,才在微信上说:我写首歌给你吧。 窦玏居然也没睡,几乎是秒回:那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廖文瑞不出意外根本起不来床,井宴亲自杀来他的公寓,柳眉倒竖,一把掀开他的被子。 廖文瑞还在迷迷糊糊呢,见到井宴蹙眉的样子,问:“怎么了?” “你有事瞒着我。”井宴说,“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实话?” “怎么了?”廖文瑞被完全问懵了,“什么实话不实话的?” “你昨晚是和谁一起回来的?”井宴问。 “和窦玏啊。”廖文瑞还是没搞清楚情况,但是他开始明白事情一定不乐观,“怎么了?” “是窦玏吗确定不是别人?” 廖文瑞坐了起来:“宴姐,别绕弯子了,你就直说吧,到底怎么了?” “你和窦玏被人拍到了,但是那个人没拍到窦玏,只拍清楚了你的脸还有,”井宴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来,“你以前和男人谈过恋爱,这事儿是真的吗?” 廖文瑞脸色一变,几乎要摔下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8.大家一起来搞基 第二十八章 “你以前和男人谈过恋爱, 这是真的吗?” 廖文瑞几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从来没有主动跟别人说过自己喜欢男人, 所以这个秘密忽然暴露, 让他陷入了迷茫和无措。 “我需要实话。”井宴紧紧盯着他。 “对, ”廖文瑞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恢复了镇定, 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谈过。” “方陆明知道?” 方陆明是triangle还没解散时的经纪人。廖文瑞又点了点头,“对, 他知道一点,但是他说过我, 所以我没有再谈过了。” “妈的!”井宴猛地把包甩在了地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廖文瑞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骂脏话, 虽然惊讶,但识相地保持了沉默。 井宴平复了很久,再抬起头来, 声音基本上没有波澜了。 “你不仅被人拍到了, 以前的事儿也被抖出来了,是张你和男人搂搂抱抱的照片, 说你喜欢男人,是个同性恋。” 廖文瑞张了张嘴:“我是同性恋,又能怎么样?” “是不能怎么样,”井宴说, “但是如果对象是窦玏, 那就麻烦了。” “就算我和窦玏都是同性恋, 我们真的谈恋爱了,又能怎么样?” 井宴吃惊地回头看他,似乎有些不相信这话是他说的。老天,她有多少年没听过廖文瑞这么说话了? “我的意思是,”廖文瑞低下头,“难道同性恋当了艺人,就是十恶不赦了?” 井宴愣了半天,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她扯了张靠椅过来,翘着二郎腿:“这么说吧,廖爷,如果那个人不是窦玏,事情还好办些。” 廖文瑞抬眼瞅着她,没说话。 “窦玏的粉丝群体广,上到六七十下到十二三,是个女的都喜欢他,所以里面少不了乱七八糟的人。有心人主导,媒体跟风,所有的矛头全指向你。窦玏再站出来给你说话,那对他的影响太大了,对你的影响就更大。” “” “我懂你的想法,不过现在不是承认你的性向的时候。”井宴继续说,“我一开始气你不和我说实话,我和你合作八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我不是有意想瞒你我压根儿没想到过这些事还会抖出来,都陈芝麻烂谷子了。” 井宴摆摆手:“行了,交给我吧,现在同性恋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她冷哼一声,“跟我斗,老娘在庚娱称霸的时候,他□□儿都没长开呢!” 廖文瑞:“” 他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自己的经纪人。 井宴给了他半个小时的时间洗漱,然后风风火火地把他带回了自己家。路上他看见窦玏给自己打电话,但是没接,用短信自动回复了。 窦玏又转了微信和他说:我刚知道这件事。 廖文瑞:没拍到你的脸,还好。 窦玏:你以前的事儿怎么会有人拍了照片,看起来已经很老了。 廖文瑞叹口气,窦玏还在急吼吼地发消息:是不是尤耒干的? 廖文瑞也不知道这件事尤耒究竟有没有参与,他真心地希望尤耒不要再继续挥霍他俩最后的一点情分。 —不清楚,可能有关系吧。 —我真是服气,外星人都要入侵地球了,地球人还在还在炒同性恋绯闻。 —这件事对你会有影响吧,昨晚不应该去那儿的。 —怕什么,我这儿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呢,就给我来这么一出。 — —要是我真和你在一起了,不用别人帮我爆料,我自己高调出柜。 —你省省吧。 —你什么时候让我煮熟饭? 廖文瑞不想跟他聊了,窦玏是真的真的有毒,他一开始的紧张情绪完全被这小子搅和没了。 井宴又叫了几个人过来,这是她培养出来的小分队,专门应付这种情况。 她站在公关部门的小组长身边,手保持着夹烟的姿势在做指挥。廖文瑞看得有些好笑,井宴压力大的时候很喜欢抽烟,但后来因为怀孕,就把烟戒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天涯撒野。”井宴一边打电话一边说,“不就是水军吗,谁还请不起几个水军了?当然是继续炒啊!顺着他们的意思炒,让我们家廖爷也火一把!这年头谁还稀罕当朵白莲花?你就放开了炒,炒糊了算我的!” 廖文瑞自己默默地点开网页去看关于自己的新闻,发现那张照片果然是以前拍的那张。 那时候他其实也没认真谈过恋爱,这个贝斯手和他也就是萍水相逢,还来不及发生什么,就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狗仔蹲到了他们俩亲密搂抱的照片。 是的,这个小狗仔,名叫梁威。 当时梁威太嫩,大新闻在半路就被截胡,一直怀恨在心。 现在可算是一鼓作气报复回来了。 很多人在猜测那个没露脸的男性青年是窦玏,因为身形看着像。敢说这种话的多半不是水军,因为还没人敢明面上和窦玏作对。这种猜测结合两人这段时间来频繁的互动,马上就引发了爆炸性的后果。 窦玏的粉丝大部分表示不能接受:哪怕窦玏是同性恋,但是怎么可能和廖文瑞搞在一起? 也有理智的粉丝认为,即便廖文瑞是gay,但是他和窦玏半夜在一块儿难道就是幽会吗?两人刚一起参加了元旦晚会,窦玏送前辈回家,也不算过分吧? 但是这种说法一度被嘲笑:哇,深夜两三点,难道廖文瑞是在邀请窦玏去观赏一下他新买的荧光安全套吗? 廖文瑞十分汗颜,转向微博去看,发现自己这回稳坐热搜第一,前排有三个h一t话题都挂着他的名字,真是火的不行不行的了。 他还看见了那个熟悉的id在到处撕,胸中的感动之情油然而生。 廖文黑:我当廖文瑞的黑都当了六年了,我说廖文瑞gay里gay气都要被人骂,别人一说廖文瑞是同性恋你们就都信了,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廖文黑:搂一下抱一下就是同性恋哦,那你相册里和那么多女孩子亲亲你岂不是拉拉还滥交? 廖文黑:窦玏本人有你这种粉也不会开心的,谢谢。 廖文黑:可长点儿脑子吧姑娘,九年义务教育就教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你们校长得切腹自杀吧? 廖文黑:行行好吧,都x012年了,火星都要进军地球了,我以为地球人都要争议该不该和火星人谈恋爱的话题了,而你们还在diss同性恋。 廖文瑞刷到这条,手指不由得停了一下,他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耳熟呢? 他又马上去翻了翻和窦玏的聊天记录,仔细比对了一下这两句话。 这难道是个很火的梗? 他来不及去细想,井宴就叫了他:“廖爷,你还有没有你和尤耒的照片?” 廖文瑞当初一怒之下把他们私下里的照片全删了,但是从前丢掉的账号里说不定还有存档。 “找出来!”井宴一字一顿地说,“全部找出来!” 到了晚上,绯闻风暴中的当事人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的,只有更多更猛的爆料层出不穷。 震惊!廖文瑞与窦玏深夜密会! 震惊!廖文瑞和尤耒曾经居然也有一腿! 震惊!廖文瑞与知名音乐人居然曾经半夜一起进酒店! 震惊!廖文瑞与主持人宋嘉不得不说的关系! “等等等等”廖文瑞及时喊停,“为什么宋嘉也被拉进来了?” “他自己愿意的啊。”井宴啃着鸭翅尖,“连你们在澡堂子拍的合照都是他提供的。” 廖文瑞大喊:“这事儿他都没和我商量!” “还商量个什么劲儿啊,”井宴吐掉碎骨头,“你大半夜和小鲜肉去压马路也没见和我商量啊。” 廖文瑞:“” 总之这事儿是真的闹大了,不少人被牵扯进来,真是一锅乱粥。宋嘉还转发了那条微博凑热闹,直接冲上风口浪尖。 钢铁直男宋嘉:[哆啦a梦吃惊]惊呆了,我隐藏这么多年的秘密都被发现了! 评论底下开始疯狂嘲笑他的id。 随即其他被牵扯的人也纷纷出面表示不好意思这真不是我的锅,窦玏挑了个适中的位置转发,配了段文字:对不起,我不该和宋老师刘老师尤老师抢男人 最后出面的是原始照片里的那个贝斯手,他的身份在今天被挖了出来。他已经不怎么玩音乐了,还结了婚生了孩子,在当音乐老师。 他发微博说:完了,我老婆今晚让我跪搓衣板。 随后廖文瑞的工作室发出声明,对于这次的言论将会追究法律责任。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完全变成闹剧,吃瓜群众纷纷表示没意思,大家还是散了吧。 窦玏又给廖文瑞打了个电话,这回他接了。窦玏笑着说:“不用担心了吧?” “热度可能还会继续吧。”廖文瑞说,“明天井宴还会有别的安排。” “瑞哥,你害怕吗?” “啊?”廖文瑞说,“害怕什么?” “你的性取向,如果真的暴露了,你会害怕吗?” “我不害怕别人知道我是同性恋,”廖文瑞走到沙发上坐下,“但是我怕他们用这一点来攻击我。” 他看着窗户外黑压压的夜空:“原本我想过,哪天有机会,我会自己承认。”他又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但是现在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了。” “啪——” 一个文件夹被狠狠地甩在了桌子上,尤耒的经纪人额头上青筋暴起,“梁威真的是个废物!” 尤耒坐在他的对面,表情淡漠:“收手吧。” “收手?这时候了怎么收手?”他激动地说,“我们已经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 “我累了。”尤耒说。 “现在可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经纪人说,“我们已经上贼船了,别人让我们指哪儿,我们就得打哪儿。” 尤耒闭上眼睛,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抖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29.今天还是没有在一起呢 井宴做事确实雷厉风行, 她动用手腕, 让一个知名的扒客仔细地扒了扒梁威。 梁威这个人, 摸爬滚打到现在, 也算知名度比较高。他本身是没有背景的,但他敢于去依靠各种背景, 不然也不敢到处得罪人。 现在有些人夸他是敢于说真话, 但他早年的诸多经历其实不太光彩。 这么一扒下来,又来了几个大v转载了这篇文章。吃瓜群众纷纷表示精彩精彩, 一个成天扒这个黑料扒那个黑料的人,自己的黑料也多如牛毛。 梁威气炸了, 却不敢炸。文章挂了两天,最后是他的新东家出面, 强制把这几篇文章撤了。 就是这个动作让井宴知道了这一切的由头,她让廖文瑞放宽心,其实那边真正想对付的人不是他。 不是他, 那就是窦玏了? 廖文瑞大概能猜到这是神仙打架, 两边互相压制,用他们来当炮灰。 不敢明着对窦玏下手, 所以拿最近和窦玏走得很近的廖文瑞开刀。 廖文瑞说:“我最近小心点吧。” “也不用和窦玏保持距离,那样反而太刻意了。”井宴说,“就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廖文瑞答应了,他想着工作室门口的那些记者可能刚刚散, 决定这两天还是最好别出门。 “然后, 我也有一个问题。”井宴八卦地问, “你和窦玏,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儿?” 廖文瑞:“不是啊。”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到现在了你还想瞒着我?”井宴说,“我建议你老实交代,不然哪天出了更大的篓子,我就不管你了。” “真不是。”廖文瑞说不清楚,他现在纠结着呢,“现在还不是。” “哦现在还不是,”井宴重复了一遍,“那就是说,马上就要是了。” 廖文瑞支支吾吾:“可能吧。” 井宴语重心长地说:“你和窦玏谈恋爱,我不反对。你确实也该找个伴儿,不然心里的话没人去说,太孤独了。但是呢,你们两个都是圈里的人,又刚刚闹出来这件事,所以一定要比往常更小心。” 这话说得廖文瑞老脸一红,好像就跟他真的已经和窦玏谈起了恋爱似的。“我和他还没呢” “为什么不谈!窦玏多好的一个小伙子!”井宴说,“真的一表人才啊,他如果是真的喜欢你,我第一个把你剥光了打个蝴蝶结送他床上去。” 廖文瑞:“” “你有什么顾虑?你在床上不行?” 廖文瑞:“井宴同志,你说的话已经超出一个经纪人的范围了谢谢。” “原来你是真的不行?”井宴拍桌子,“我就知道!你这么多年男的女的都没找过!” 廖文瑞大声反驳:“我没有不行!要不要我和你老公试一下啊!” 井宴沉默了,然后说:“别激动嘛,你不行没关系,窦玏行就可以了。” 廖文瑞作势要赶她走,井宴只好恢复了正经,拿起茶杯端庄地坐着:“好吧,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是什么问题?” “说出来怕吓着你。” 井宴优雅地喝茶:“说吧,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惊吓到我了。” “其实窦玏是我前男友。” 井宴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廖文瑞早有准备,完美躲开,顺便还给经纪人递了一张纸。井宴擦了擦嘴:“你和窦玏?什么时候的事?” “八年前” “你嫖未成年!”井宴瞪大了眼睛,“完了,这事儿我没法给你洗了廖爷,我明儿就辞职。”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思想这么龌龊。”廖文瑞皱着眉,“我那时候连他手都没摸过!” “那你们怎么谈的恋爱?” “网恋。” “噗,哈哈哈哈哈——”井宴笑死在了沙发上。 他把来龙去脉给井宴说了一遍,井宴听完感叹:“这孩子果然是个人才啊。” 但她还是没有想清楚廖文瑞纠结的点在哪儿:“所以呢,以前他太小了,你看不上他,但是他现在回来了,也挺有出息的,你还在怕什么?” “他”廖文瑞说不明白这种感受,“他变得太好了,我觉得我是在耽误他。可能之后还会给他添很多麻烦,就像这次。” 井宴摇摇头,她叹道:“廖爷,你还是不懂窦玏。” “一个人只有先敢爱自己,才有勇气去爱别人。”井宴说,“你把自己看得太轻了。爱情不论资格,如果你躲躲闪闪,犹犹豫豫,反而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不要辜负了窦玏,以他的作风,敢向你伸手,一定是已经摆脱了很多困难。” 廖文瑞安静地听着,他的内心却没有那么平静,因为这一席话,他的胸口紧紧地缩了起来。 “他可能为了和你在一起付出了很多呢?”井宴拿起包,“我走了,廖爷,你好好想想吧。” 廖文瑞站起身,他说:“宴姐,你能抱抱我吗?” 井宴回头看着他,然后莞尔一笑。她张开双臂:“来吧。” 廖文瑞紧紧地抱着她,她也用手摸了摸廖文瑞的头发:“怎么感觉还跟个孩子似的。” “谢谢你,宴姐。” 井宴眼眶突如其来湿了一下,她笑着说:“都是我应该做的。” 廖文瑞身上的同性恋疑云依然没有解开,但是讨论这件事的人少了很多。娱乐圈每天都有很多事炸出来,大家吃瓜都吃不完,没过几天,群众的视线又被另外两个明星拿证的事儿吸引。 同样的,廖文瑞的目光也被另一件事吸引。 窦玏当初拍的那个珠宝广告播出了。廖文瑞其实一直暗搓搓关注着这个品牌的官网,所以有幸变成了这个广告的第一批观众。 这个牌子一贯讲究华美,这次却一反常态,弄了个小创意在里面。 整个背景一开始都是灰白的,女主角一个人走进神殿,左右张望着。窦玏戴着面具,只露出俊美的下半边脸,缓缓走到她的面前。随着他和女主角的距离越来越近,四周的颜色也慢慢地一块一块恢复。 直到两人相遇,女主角摘下了窦玏的面具,窦玏垂眸一笑,为女主角戴上铂金项链。那一瞬间,全世界的颜色都回来了,项链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廖文瑞还蛮喜欢这个广告,看了好几遍。 窦玏的那张脸他确实是百看不厌,用时髦一点的话来讲,他就是窦玏的脑残颜粉,给他十个小号,他能吹爆窦玏的颜。 他把这个广告下载下来,还发了窦玏一份。 窦玏到了晚上才有空回复他:什么意思?你想我送你一款? 廖文瑞回复了一串点点点。 窦玏:这些都太娘气了,我给你订制一款适合你的。 廖文瑞:我并不是想要这个,谢谢。 窦玏回过味来:哦,那就是想我了? 这小子现在真的是没皮没脸。廖文瑞其实还真的想他了,但是他没好意思说,拐弯抹角地问:你现在这么忙呢?能一天都不上微信。 窦玏直接给他发了个视频通话的邀请。 他接起来,看见窦玏在酒店的床上躺着。窦玏下巴上隐隐冒了些青胡茬,看着更有魅力了。 “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你到时候会去出节目什么的吗?” “不出。”廖文瑞说,“我今年回家陪我妈过年。” 窦玏一瘪嘴:“我有。” 廖文瑞幸灾乐祸地笑了好一会儿,他对窦玏说:“你又要上春晚,和全国观众起过年,好事儿啊。” “我想和你一起过。” 廖文瑞一愣,然后低声说,“以后有机会。” “什么?”窦玏没听清。 “没什么,”廖文瑞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个啊,我想问问,你是不是和我那个黑粉认识?” 窦玏的表情波澜不惊,还是那样懒懒的累累的:“什么黑粉啊?” 他坦坦荡荡的样子不像作假,廖文瑞就觉得可能确实没什么关系,只是巧合罢了。 “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你和他很像。” 窦玏没再给他思考的时间,突然撒起了娇:“瑞哥,我想听歌。” “你想听什么,”廖文瑞点开音乐软件,“我给你放。” “想听你唱的。”窦玏软下了声音,听着就真的像小奶狗在呜呜呜,听得人耳根子发软。 廖文瑞招架不住:“别又是宝贝吧,老唱这首烦不烦?” “唱你自己的吧。”窦玏把半边脸埋进手臂里,“我想听你那首追影子的人。” 这首歌是廖文瑞在乐队解散之后写的,他还以为窦玏会有心里阴影,后来就不听他的歌了呢。 “确定这首?这首需要吉他,你等我拿过来。”吉他放得太远,他懒得拿,随手拿了尤克里里,“弹法不一样,可能美吉他听着和谐。” “你清唱都行。”窦玏完全不挑,“怎么样我都喜欢。” 廖文瑞就开始弹尤克里里,他自己随着前奏哼哼了几声,窦玏还配合地鼓起了掌。 “你走的时候,我没有哭泣。”廖文瑞用了一种沙哑而忧伤的调子,“我是一颗尘埃,你本就没有必要搭理。” “我献出所有的柔情,你要得到我的爱,根本毫不费力气。” 这是一首自卑的歌,歌者本身仿佛就低到尘埃里。 高潮部分,窦玏轻声地合唱:“我是追影子的那个人啊,我感动于自己的深情。可是我的青春,我的岁月,他们叫我放下你。” 有些人的执念会变成悲剧,有些人的执念却会变成爱情。 年少的窦玏听着这首歌的时候,内心是怎么想的呢? 廖文瑞唱完一首歌,看见窦玏半眯的眼睛。他心念一动,小声说:“窦玏,我陪你过生日吧。” 谁料到窦玏其实还没睡,闻言很高兴地睁开了眼睛。 “好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0.我们的口号是—— “好啊!”窦玏马上变得精神奕奕, “那就这么说定了!” 廖文瑞自觉上当:“你没睡啊!” “就快睡了, 是你自己要勾我。”窦玏美滋滋地撑着下巴, 又打了个哈欠, “这回是真的要睡了,晚安。” “晚安。”廖文瑞放下尤克里里, 嘴里说着晚安, 却迟迟没有关掉视频。 所以他们今晚又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入眠,廖文瑞第二天起来一看, 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他精神奕奕地去工作室,艾瑞斯见他一路上都哼着小曲儿, 忍不住问:“瑞哥,心情不错啊?” 廖文瑞:“嗯哼, 还行吧。” 何止是还行,艾瑞斯觉得他都要美上天了。 艾瑞斯的车快开到工作室,眼尖看见那儿还潜伏着记者, 忍不住骂了句“我操”, 然后马上转弯了,从另一个通道走。 “跟防贼似的。”廖文瑞心里不痛快, “这些人怎么就叮着不放呢。” “大家都卯足了心思要放大招,窦玏现在人在新加坡不容易蹲,当然是蹲你啦。” 廖文瑞只觉得他们像苍蝇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窝蜂涌上来, 绞尽脑汁去创造绯闻。还真要多些这类人, 以前不知道给他造了多少绯闻女友出来, 不然这次的同性恋传闻可能就坐实了。 他忧愁地剥开一颗果糖,刚要塞进嘴里,碰上后视镜里艾瑞斯灼灼的目光,他的动作就停住了。 “干嘛?” “没事儿,您吃,”艾瑞斯说,“我保证不告诉宴姐。” 廖文瑞把糖装回了包装纸:“我不吃,我这么自觉一个人。” 艾瑞斯的肩膀开始抖,脸上还要绷住不能笑出声,真的憋死。 兜兜转转进了工作室,廖文瑞好不容易能松口气。他站在一楼的体重秤上,铁面无私的宴姐看着数据,满意地说:“没超,进来吧。” 廖文瑞清清嗓子:“宴姐,咱们是不是没必要这么严格了?” “那不行。”井宴说,“你这个人在吃这方面没什么自制力的,放任你下去,不到四十岁,你就成一个啤酒肚大秃头的糟老头子了。” 廖文瑞竟然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发际线。 沸沸扬扬的同性恋事件过去,廖文瑞也就恢复了工作进度。他这几天在家里待着的时候没有闲着,为窦玏写了一曲小调。 但是歌词还没想好,他想写点欢快的,又不想太煽情。 歌曲和文字都是能够暴露人的内心的东西,你尽管藏着掖着你的好感,收起你暧昧的眼神,控制你的肢体,压抑你的灵魂,但爱慕会自己从每个毛孔钻出来,从你犹豫的指尖冒出来,从你柔软的声音里泄出来,从你为他写的每个字眼里溢出来。 他还是把这支小调写成了一首小情歌。 腊月越来越往后推,廖文瑞这边编曲进度也一天天完善,把进度给陈导汇报了一下。陈导知道他前段时间闹出来的问题,还安慰道:不用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专心做好自己就行。 廖文瑞心想,那窦玏他爹对这件事肯定也是门儿清,不知道他老人家作何感想。 他要是真和窦玏谈上了,还要过窦玏老爸这一关,真的是非常头疼。 但是现在让他打退堂鼓,他也并不愿意。 腊月二十四,窦玏结束了一个公益纪录片的录制,回国准备节目最后的彩排。 腊月二十七,廖文瑞回了燕西,老妈正在在家里教徒弟,见他回来了,马上指使他去厨房帮保姆打下手。 廖文瑞喜上心头,他惦记家里的伙食很久了,这回正好当一回饕餮。谁料到他还没跨出客厅,老妈就叫住他:“别偷吃啊,井宴和我打过招呼的。” “” 廖文瑞苦着脸:“鸡叨惹” “好好说话。”老妈说。 “知道了!” 廖文瑞跟个丧尸似的,垮着步子去了厨房。 到了年三十儿,窦玏从下午三四点开始提醒他:“记得看春晚。” 廖文瑞:“知道知道,你说八百遍了。” “你来现场多好啊。”窦玏又说。 “你叫声爸爸,我现在就飞回去。” 窦玏飞速看了眼四周,没人注意他,所以他毫无心理压力,喊了声“爸爸”。 廖文瑞:“” “你过来啊。”窦玏挑衅道。 廖文瑞说:“我没你这个儿子。”然后飞快挂了电话。 窦玏看着黑掉的屏幕自言自语:“咱们有算账的那天,廖文瑞。” 晚上八点,廖文瑞准时守着电视,他妈妈在他身边坐下:“你不是从来不看这个的?” “啊,今儿有个朋友上去。”廖文瑞说,“就看看吧。” “是窦玏吧?”老妈倒了杯茶。 廖文瑞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他看着老妈,问:“为什么啊?” “我现在也是上网的,手机又不是摆设。”老妈说,“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你?” 廖文瑞知道自己亲妈从来都是心里门儿清,也不会过度干涉他,所以干脆地承认了:“您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十岁了,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带回来过,”老妈轻飘飘地说,“我总不能往坏处想,带你去看男科吧?” 廖文瑞皱着脸:“” “你有什么想说的?” “您英明啊,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窦玏的节目是和当红的甜歌天后一起唱歌,这首歌窦玏很熟悉,因为曲子是他那个多才多艺的师姐创作的。窦玏一直说自己唱歌不好听,真的是过分谦虚了,至少在现场他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 老妈:“小伙子长得真好看啊。” 廖文瑞颇为赞同,吹窦玏的颜,他从来不虚:“没错儿。” 老妈就啧嘴:“答得这么快,人还没到咱们家呢。” 廖文瑞:“” “我不喜欢他爸爸,但是窦玏这小伙子是很不错的,只要他是真心的喜欢你,我不反对。” 廖文瑞硬着头皮说:“要是他爸爸也不喜欢您儿子呢。” “他凭什么不喜欢?”老妈提高声调,唱旦角的优势就出来了,嗓音还是倍儿清亮,穿透力倍儿强,“我儿子除了是个男人,哪点不好?” 廖文瑞说:“那就嫌弃我是个男的呢?” “小辈的事儿,我们哪儿能插手这么多,窦玏要是铁了心要喜欢你,要和你谈对象,他窦铭还真能打断窦玏的腿不成?我到时候去和他讲道理,咱们不虚他。” 廖文瑞想不到老妈这么开明,心里一时感慨万千,把脑袋靠在了老妈的肩上。 “就是想想我以后抱不着孙子,心里啊总有点遗憾。” “那我就去领养个孩子呗。”廖文瑞说,“领养个标志灵泛的,跟您学越戏。” “不好,不好,你看你怎么和你爸犯一样的毛病。”老妈指着他的额头说,“自己还没吃够苦啊?” 廖文瑞惊觉这个思维确实是固定的,没话可说。 “不着急,我不催你们。”老妈摸了摸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这件事你们以后再说吧。” 窦玏结束了节目,还不能开手机,他想第一个给廖文瑞拜年,又被请去了演播室做采访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他有空了,零点就要到了,四个主持人聚在一起倒计时。窦玏就溜去外面的过道,躲在消防柜后面,给廖文瑞打了个电话。 廖文瑞已经吃完了年夜饭,正剔着牙呢,懒洋洋地说:“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窦玏被抢了话,马上以小辈的身份说,“给你拜年能有红包吗?爸爸。” 廖文瑞手一抖,银牙签叮当掉在了桌子上。 “好儿子,我一会儿就去微信给你发红包去。” “看我节目了吧?”窦玏又问。 “看了,你请了假唱吧?”廖文瑞捡起牙签,继续剔牙。 窦玏得意了,“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他们边打着电话,廖文瑞边去微信给窦玏转了个俗气的数字:6666。窦玏特别不满意:“你不应该发个别的数吗?” “嫌少啊?” “多了,减个一千四百六十六刚刚好。” 廖文瑞还真的算了一下,然后发现了这小子的套路,他想笑又不愿意笑,别别扭扭地说:“这是你自己要求我才发的啊,我不是自愿的。” 他又给窦玏转了个新的数目,发了句话:满意了吧? 窦玏说:“只是朋友间的友好交流嘛。” 廖文瑞被他这番话说得脸上发红,朋友这个词都被他们用坏了。“你行了啊,还没完了。” 窦玏又给廖文瑞他妈妈拜了年,听到有人在喊他名字,说是要谢幕大合唱了,他才依依不舍挂了电话,挂断的时候还刻意强调:“记得我的生日。” 廖文瑞被他念叨得不耐烦了,翻了个白眼:“就您这一天提醒个七八回的,谁敢忘啊。” 窦玏的生日在各种忙碌的事情中悄悄到来了。廖文瑞喊人打扫了自己基本上不去住的那套海边小别墅,策划了一场豪华的两人生日宴。 他隐隐知道自己已经做了一个不可能会回头的决定,也许跨出这一步,以后会面对更多的狂风暴雨。 但是他突然充满了勇气,偏要去推开前面那扇门去看一看,闯一闯。 窦玏以自己是“本命年生日家人非常看重”为理由,推掉了一切的活动,怀揣着一只百灵鸟儿一样的心脏,在叽叽喳喳的闹腾声里来到了廖文瑞指示的地点。 经纪人亲自把他送了过来,用高超的飙车技术躲开了跟踪的狗仔,安全把他送达。 “生日快乐。”肖琛说,“祝你心想事成。” “琛哥,你变了,”窦玏想插兜来着,发现自己身上压根儿没兜,露出了痛心的神色:“都学会说黄色笑话了。” 经纪人:“” 到底谁黄,心里就没点儿b数吗? 越是接近,窦玏胸口的百灵鸟就越是激动,啾啾啾啾的快吵死他了。 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廖文瑞的脸从对视屏里冒了出来,转瞬门就打开了。 这是一层双人别墅,风景相当的好,装修风格很简约,冷清,没有人气。他踱步进去,四处张望。一个银色的小铃铛咕噜噜从阶梯上滚下来,落到了他的脚边。 他捡起来一看,上面系着一张纸条:上楼。 他忍不住笑了,廖文瑞是跟谁学的这招啊。 就在他慢慢上楼的时候,悠扬的钢琴曲缓缓响起。像是风儿吹拂过海岸,叩击着色彩明艳的贝壳,又像是鸟儿觅食归来,猛地钻进丛林之中,和伴侣亲亲蜜蜜地交缠着脖颈。 像是舞池里飞扬着的华尔兹,亲密的情人手握手在舞蹈。 像夕阳西下的时候,恋人站在广场下,一边许下祝愿一边接吻。 窦玏拾阶而上,他的眼前渐渐现出一片昏黄的烛光。廖文瑞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坐在屋子的正中央,纯白色的钢琴几乎和他融为了一体。 “如果我们拥有来生, 是否还会选择重逢, 我用琴弦, 在心里转个圈, 回头就发现一个新世界, 手牵着手, 承诺就算永远。 ” 歌声在窦玏靠近的时候结束。 “不唱了吗?” “不唱了。”真的面对本人,廖文瑞无比地紧张,他发现自己的承受能力还没有那么高,倒数第三个八拍都漏下了,整首歌都草草地结束,真是一大败笔。 “还挺好听的。”窦玏状似惋惜,踏过那些蜡烛,走到了廖文瑞身边。 廖文瑞说紧张地整理了一下情绪,然后说:“生日快乐。” “谢谢瑞哥。”窦玏坐到了他身边,手指也放在了键盘上,“不是说好要教我弹钢琴吗?” “哦,”廖文瑞脑子里一片空白,“有这么回事吗?” 窦玏笑了:“你自己答应了的。” “那就教一首简单的吧。”廖文瑞说,“你想学什么?” “萨蒂的je te veux,我前几天刚听了,觉得很好听。”窦玏轻轻摸上廖文瑞的手,发现他的手心都汗湿了,又开始笑。 廖文瑞打开他的手:“学就学,别动手动脚!” 窦玏马上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廖文瑞知道窦玏装的是什么心思,但是愿者上钩,他还是尽心尽职地教。窦玏上手很快,不一会儿他们就一起弹了一段。廖文瑞觉得不对劲:“你之前特意学了这首的吧。” 窦玏死鸭子嘴硬:“没有啊。” 但是他弹得那么顺,廖文瑞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干脆顺着他的进度一起弹了起来。 两个人弹琴时远比一个人要热闹,他们坐在烛光里,分享着彼此的默契,渐入佳境。 窦玏时不时回头看廖文瑞,廖文瑞也时不时地去看窦玏。 偶尔对视一眼,都让两颗心不自觉地颤动。两人的距离越坐越近,到他们发现时,已经没人去管那架钢琴,烛火映着他们紧紧相依的影子。 不知是谁的眼睫先开始颤抖,嘴唇相互试探,然后是舌头,齿尖,脸颊贴着脸颊,手臂贴着手臂,胸膛贴着胸膛。 一个吻结束后,窦玏用额头抵着廖文瑞的额头,喘着气问:“这不是什么朋友间的吻吧?” 廖文瑞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你有本事去和你的其他朋友也这么做啊!” 窦玏轻声笑了,把廖文瑞压在钢琴上,又亲了下去。 第二个吻结束时,他贴着廖文瑞的耳朵说:“瑞哥。” 廖文瑞只觉得魂儿都不是自己的了,正云里雾里,气喘吁吁:“什么?” “八年前,你去找我的时候,是准备和我上床的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1.喜闻乐见的掉码事件 廖文瑞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什么小奶狗, 什么浓情蜜意, 什么情深深雨蒙蒙, 全他妈是假象。 只有折断了的老腰和喊废了的嗓子,才是血淋淋的现实。 得益于该死的生物钟, 他六点多就醒了过来, 伸手在旁边一摸,摸到了窦玏熟睡的脸。温热的体温从指尖传过来, 带来了一阵安全感。 窦玏的胸膛赤着,肌肉纹理很明显, 隐隐能感觉到里面蕴藏的力量。 廖文瑞一直想碰碰窦玏这身腱子肉,苦于胆小且怂, 从来没敢下手。昨晚他本来想逮着机会摸个够,结果还没来得及仔细品,他自己就先阵亡了。 窦玏还睡得迷迷糊糊的, 感觉到他在捣乱, 就把人抱了过来,胡乱亲了几口。廖文瑞受不了他这股腻歪劲儿, 又挣扎了出来。窦玏困得很,没有再强行粘过来,打了一串小呼噜。 剩下越来越清醒的廖文瑞一个人在思考:妈的,他真的有了个小男朋友。 这个小男友还是他曾经网恋过然后见光死的前男友。 还在确认关系的第一天就轰轰烈烈来了一发。 两个前段时间还拍着胸脯说自己钢铁直只是兄弟情的人, 现在刚没羞没臊地滚在一起研究完云雨之欢。 哎哟, 真是想想就觉得牛逼大发了。 由于处在瘫痪状态, 他只能腾出一只手去枕头旁边摸手机。然而昨晚干柴烈火,衣服都不知道扔哪儿了,并没有人记得拿手机。 廖文瑞突然觉得人生好空虚,他拍了拍窦玏的脸:“哎,睡个屁啊,起床了。” 窦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两下,又睡着了。 “这么能睡,你是猪啊”廖文瑞抽回手,又去摸窦玏的眼睫和眉毛,顺着他的鼻梁摸下去,最后捏住他的鼻子。 窦玏没法儿呼吸,终于认输了,起身抓着廖文瑞,狠狠地压着他:“廖文瑞,你说你是不是欠操呢?” “来啊,你有本事就来neng死我。”廖文瑞反正没什么好怕的了,了不起就是脱肛,到时候闹起来一起丢人,看看谁怕谁。 窦玏噗嗤一声笑了,低下头来亲他。廖文瑞躲开了:“够了啊,还没刷牙呢。” “我又不嫌弃你。”窦玏低声嘟囔,然后整个人的重量全砸在了廖文瑞身上。廖文瑞要被他压死了,使劲推他。 “我嫌弃你啊,”他苦逼兮兮地皱着脸,“我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 他们腻腻歪歪到了八点多,直到廖文瑞的肚子咕噜噜响了,窦玏才说:“起来吃点东西吧。” 两个人都不会做饭,窦玏还勉强能做个番茄炒蛋,廖文瑞就真的是三十年来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吃,还很能吃。 好在井宴早料到了这种情况,让艾瑞斯收拾这里的时候准备了面包小蛋糕和零食。窦玏顾及廖文瑞身体不舒服,主动准备早餐去了。 廖文瑞趁窦玏离开了,特意身残志坚地打了个滚,趴在床沿上数窦玏昨晚用了几个套套。 结果令他震惊,居然有四个!难怪他感觉自己像被挖土机挂在墙上碾压了一遍。 要不是手机不在身边,廖文瑞甚至想拍照留念一下——年轻人的小季季,真是不得了。 他又扶着腰爬起来洗漱,新拆封的电动牙刷在嘴里嗡嗡嗡嗡的,他脑子里瞬间回忆起了晚上所有的细节。 他把牙刷扯出来,它还在震,略显粗壮的手柄在他手里继续嗡嗡嗡。廖文瑞心想,完了,久不食肉味,现在看什么都像自我和谐用棒。 廖文瑞沉痛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灵魂:这么黄暴的灵魂留着究竟还有什么用! 好不容易洗漱完毕,他又扶着腰出来。窦玏端了面包片和牛奶进来,说:“你助理很贴心啊,还准备了花生酱。” “他要是真的够贴心,”廖文瑞一瘸一拐,小心翼翼地坐下,“就该再给我准备一盒菊康泰。” 窦玏边笑边给他递吃的,一脸的得意。 廖文瑞吃了几口,发现两人的手机也都被拿上来了,他得救似的拿了过来,然后点开微信。 井宴凌晨的时候给他发了个消息:我估计你今天是回不来了,给你放一天假吧,have fun~ 廖文瑞回复道:我能申请工伤吗? 井宴:天爷!爽的人是你,还给你算工伤,美死你得了! 廖文瑞: 窦玏突然把他的手拉过去,他皱着眉,把最后的一点吐司边咽下去:“搞什么?” “把你的指纹录进来,”窦玏说,“我的手机信息以后随便你监督。” “哦”廖文瑞说,“可是我对你的社交账号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真的,你不怕我脚踏两只船?” “你脚踩二十条船都没事,”廖文瑞由着他录了自己的指纹进去,“累死你。” 窦玏瘪着嘴,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你还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他都做到了这个份上,廖文瑞当然也要有点表示,他把窦玏的指纹也录进自己的手机里,还特意给他看了看:“瞧瞧,有没有你感兴趣的东西?” 还真有窦玏感兴趣的,他指着手机屏幕上的桌面壁纸,那是廖文瑞前几年自拍的一张照片:“这个我喜欢,发我一份谢谢。” 窦玏这边也请来了一天的假,本来他这段时间通告和应酬都没剩下多少了,理论上也应该准备调整调整养精蓄锐去拍戏。 他们俩突然空闲了下来,这儿空空荡荡也没什么好玩的,反而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而且廖文瑞时隔多年,突然谈起了恋爱,还真有些不知所措。他跟刚进门的大姑娘似的,多看一眼窦玏,心里就怦怦跳。 人心真的是奇怪,成为恋人之前很多不会察觉的小细节,突然之间全都被放大了,像糖浆一样,越品越甜。 实在没有事做,窦玏就提议继续睡。两人都认为这个想法非常明智,于是就又抱在一起补了个回笼觉。 本来廖文瑞不是很喜欢腻歪的人,但他发现了窦玏是真的黏人,怎么样都要搂着他,像块牛皮糖,甩不掉。 没办法了,自己选的男朋友,就算爱撒娇还能怎么样,只能宠着了。 他们连中饭都省了,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廖文瑞不想醒,但还是被自己唱的歌给吵醒的,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决定以后都不唱这首歌了,真烦人。 歌声执着不息,廖文瑞只好抓起来接了:“喂?” “窦玏,你又擅自改微博密码!”肖琛根本没听清是谁接的电话,“改就算了,你自己要记住什么时候互动吧?” 廖文瑞被井宴训多了,自觉地怂了一头,感觉还是在训自己呢:“哦我知道了。” “嗯?”肖琛听到他的声音,“廖文瑞?哦,你们两个现在还在一起啊。” “哎是我。”廖文瑞说忽然不好意思起来,总觉得是不可告人的奸情被撞破了,“那个啥,我会转告窦玏的。” “没事,你来也行。”肖琛心想你俩这都负距离过了就不要那么客气了,“豆豆现在在你手上呢,你有时间吗?” “有的有的。”廖文瑞开了免提,把窦玏的手机拿远了一点,顺利解开锁,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要做什么?” “上窦玏的微博,转发诛神那个游戏的官宣就行,转的时候注意加上广告词,然后给对方点个赞。” 廖文瑞就默默地去登窦玏的微博了,之前说不好奇,但是他现在突然还蛮想知道窦玏都怎么和人互动的。 微博页面上的广告退去,首页自动刷新,反而出来了几条廖文瑞后援会以及窦廖cp狗粮主页的微博出来。 廖文瑞:“” 这小子这么光明正大地关注这些东西,就不怕被人扒出来? 他翻到聊天页面,窦玏平常用聊天的对象基本上都是扒客主义一颗西瓜味儿的西瓜泳哥—今天窦廖发糖了吗? 什么情况? 他又点开红压压的通知栏,终于意识到了是哪儿不对劲。 因为这个微博的主人,名叫,廖文黑。 廖,文,黑。 这真是眼熟得不能再眼熟的一个名字了。 廖文瑞盯着这三个字反反复复地看,退出了微博之后又重新点进来看,结果还是一样的。 窦玏就是廖文黑,廖文黑就是窦玏。 敢情这小子之前一直在唬着他呢! 于是窦玏还在美梦里和廖文瑞玩泰坦尼克式浪漫的时候,被一脚踹下了床。 窦玏扑通一声摔进了冰冷的海洋里,这一瞬间jack也不见了,r一se也不见了,他捂着脑袋爬起来,“啊瑞哥,有人踢我” “就是我踢的你。”廖文瑞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屁股和大腿都又酸又疼,但他还是板着脸,把手机屏幕立在他眼前,“来吧,廖文黑先生,解释一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2.撒点糖防刀片。 “解释一下吧, 廖文黑先生?” 窦玏渐渐回过神, 笑了:“哎呀。” “哎个屁!”要不是物理条件上允许, 廖文瑞都想把窦玏绑起来吊着打。 “我错了。”窦玏的认错态度态度非常好, “真的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了?” 窦玏:“不该当你的黑粉,在网上说你的坏话, 还骗你。” 廖文瑞本来还想大发雷霆, 然后霸气地说一句“你居然骗老子老子不跟你谈恋爱了分手”,但是窦玏一五一十招了, 他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气不起来了。 他甚至还觉得自己气得莫名其妙:这才多大个事儿啊? 但是他面子上必须做足, 仍然是很生气的样子,抱着怀:“我觉得很受伤。” 窦玏:“” “上回我问你的时候, ”廖文瑞说,“你还装得挺像样的,现在好了, 你觉得你该怎么补偿我?” 窦玏摸着他的脚踝, 轻轻摩挲着:“你觉得我该怎么补偿你?” 廖文瑞又踹开他:“别动手动脚的!” “瑞哥。”窦玏整个人都压了过来,“我真的知道错了, 别生气了?” 他也知道廖文瑞不是真的在生他的气,边撒娇边去挠廖文瑞的痒痒,很快两人就又重新滚在了床上,打成一片。 “行了, 大老爷们, 动不动往床上跑。”廖文瑞实在是累了, 瘫在床上的姿势真的像条咸鱼,“没出息。” “是男人才想往床上跑呢。”窦玏跟他一块儿躺着,握着他的手指。 廖文瑞憋了好一会儿,评价道:“下流。” 窦玏又傻笑:“是男人才下流呢。” “笑什么笑。”廖文瑞说,“我还没原谅你呢。” 窦玏又闭上嘴。 打闹结束,廖文瑞才想起来正事。“对了,快登你自己微博,给那个什么做宣传。” 窦玏懒懒地应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地拿起过手机,点了几下。 廖文瑞看着他,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在想当初窦玏注册“廖文黑”这个账号时的心态。 “窦玏,”提起往事,他又叹了口气,“你那时候怎么想的啊。” “还能怎么想,恨死你了。” “那我那时候有什么办法,你一个小学生” “初中生,谢谢。”窦玏扔下手机,“我那会儿都快比你高了。” “好吧,你一个初中生。”廖文瑞说,“我怎么可能对你下手,我当时恨不能亲自端着你把你送回去。” “我恨的不是你不喜欢我”窦玏捏了捏他的手背,“好吧,确实也有一点,但是更多的是恨你不争气吧。” 廖文瑞听了很心塞:“我怎么不争气了?” “那时候你基本上都不写歌了,我不知道原因,还以为你是单纯不想再唱了,后来又看见你开始演戏,演的还很烂” 廖文瑞跳了起来,又捂着屁股,大声嚷嚷:“你看看!真话出来了吧!” “你那会儿是真的演得烂,还不让说实话了!”窦玏说,“后来才好了点。”一看廖文瑞的脸色不善,又补充道,“好了很多。” 廖文瑞勉强满意了,放过了他。 这个别墅买了几年,几乎只有廖文瑞给自己放长假的时候才会过来。最颓废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这里待过一个月。 后来井宴把他拔萝卜似的拔了出来,他才又回到信息时代,把胡子刮了,开始了新生活。 来这儿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 窦玏说:“你这儿的布局和我爸那套有点像,还有厨房也都是摆设。” “说的好像你会做饭似的。” 窦玏摸着空荡荡的肚子,在冰箱里继续找食,“居然还有速冻饺子。” “速冻饺子也不错,多少年没吃过了哎。” 于是两个人一起吃了顿寒碜的饺子。廖文瑞说:“这个饺子让我开始讨厌韭菜猪肉馅了。” “你自己说要吃的。”窦玏也觉得难吃,“我们做点别的吧。” 最后他们彻底放弃厨房,让艾瑞斯临时叫了个家政过来。 吃饭的时候廖文瑞忽然问:“窦玏,你爸” 他这边除了还不能公开出柜,已经没有别的问题了,但是窦玏的爸爸在业界是出了名的老顽固,怕是真的要打断窦玏的腿。 “我爸没什么关系。”窦玏秒懂他的意思,宽慰道,“他早就知道了。” 廖文瑞终于明白当初老爷子对自己的敌意是从哪儿来的了:“原来如此他怎么知道的?” 窦玏似乎不是很想提:“嗯就是知道了,然后追着我打了十里地,没那么夸张,但是也快了,反正我差点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他说得含含糊糊,但廖文瑞忽然心疼起来,他明白那种一人孤军奋战的感受。 “都过去了。”窦玏说,“已经没有人阻止我们了。” “那你妈妈呢?”廖文瑞还是不够安心,还有点紧张,“她是什么态度?” “她不算很支持,但是也不反对。没关系,这种事,多花点时间,总能想通的。” 廖文瑞恍惚间又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他还在人世,想必又会怒气冲冲地说他不孝,扬言要把他赶出门但是现在,他们甚至连斗嘴的机会也没有了。 年轻人开了荤,就容易继续期待吃荤。 晚上窦玏又猢猢地拱他,被他踹了一脚:“种马都有休息的时候呢,你他妈就不能消停会儿!” 于是窦玏只好消停着,眼巴巴地看着他。 廖文瑞一个白眼翻过去:“哎,躺着。” “你要自己坐上来吗?” “美得你,”廖文瑞一脸嫌弃地伸手过去,“廖爷用手给你榨榨汁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半夜他们才成功地窝在一块儿睡觉,廖文瑞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窦玏,你让我咬你一口。” “刚不是咬过了吗?” “说正经的呢!”廖文瑞抓过他胳膊来啃了一口,“疼吗?” “疼”窦玏说,“满意了吗,睡觉吗?” “睡。” 廖文瑞确认完毕,然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天过得真的像在做梦,如果真的是梦,那就醒得晚一点吧。 快乐休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宁静的夜晚过去,忙碌的生活又堵在前面。 为了避嫌,窦玏先一步离开。肖琛过来接他,在外面等着,他就在门口和廖文瑞依依惜别。 “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肖琛看着他们,心里对窦玏完全改观了:“我当年和我老婆都没这么腻歪过。” 好不容易把窦玏送走,廖文瑞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别墅,心里突然有种孤独感。 这种感觉和之前的感觉还都不一样,心脏上像被牵上了一根隐形的绳索,绳子的另一段握在另一个人手里。 他坐在钢琴前,一个人弹了很久的钢琴。 下午井宴过来,看见他站在落地窗前发呆,一边拍身上一边说,“怎么了,在这儿当望夫石啊?” “思考人生呢。”廖文瑞说,“宴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很多?” “是变了很多。”井宴托着下巴,绕着他转了一圈,“嗯,很明显瘦了,减肥计划很有成效,再接再厉。” 廖文瑞:“” “开个玩笑,人变精神了,没以前那种让人看了就想给你踹一脚的颓废劲儿了。” “”廖文瑞说,“我谢谢你啊。” 回了工作室,廖文瑞接到一份工作清单:公益广告封面拍摄,和《名剑》的制作方开会,麦记新品广告代言 “麦记这个新品看着好难吃啊。” “他家的新品好吃过吗?”井宴说,“让你光明正大吃一回,别挑这么多,你可以多ng几回,吃个够。” 廖文瑞:“” 计划排到三月十二号名剑正式开机那天,参加完开机仪式,然后就奔赴拍摄地。 正式的拍摄时间是三个月,但是他的戏份到五月份就能领便当完事了。 井宴说:“女主角好像喜欢窦玏啊,你可小心点。” 廖文瑞头顶的警铃叮铃铃响了:“她不都二十九了,老牛吃嫩草啊?” “你不是老牛啊?”井宴嘲笑他,“你不也吃了嫩草吗?吃的欢着呢。” “那是嫩草自己凑上来让我吃啊,”廖文瑞耸耸肩,“她算老几。” “人家好歹拿过一次百花奖了,”井宴拍拍他的肩,“早跟你说了,人窦玏抢手着呢,想跟他谈恋爱的百八十万,单纯只想跟他上床的就更多了,从紫禁城排到喜马拉雅山脉” 廖文瑞:“” “加油。”井宴说,“是时候提升人格魅力了,让窦玏从身心对你臣服,你看你现在这样子都让窦玏迷得神魂颠倒了” 廖文瑞以工作为由,迅速逃离了井宴的鸡汤攻击。 窦玏过了两个小时给他打电话,廖文瑞“哼哼”两声:“哟。” “怎么了?”窦玏笑着问,“阴阳怪气的,我哪儿又得罪你了?” “哪有,想睡你的人从紫禁城排到珠穆朗玛峰,我哪儿敢让你受委屈?” 窦玏说:“我刚让宴姐帮我拍了你几张照片。” “榨汁用啊?” 窦玏笑成智障了,他点点头,“对,榨汁用。”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3.终于开始拍戏了 忙碌的日子也有忙碌的好处, 至少时间过得快, 没工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廖文瑞的团队把曲子交上去, 等制作方的消息。而在这段时间里, 廖文瑞也得准备准备,去拍戏了。 他去得不早不晚, 入住的酒店离拍摄地也近, 不算顶好的,胜在环境安静。 艾瑞斯给他安置东西, 廖文瑞就去帮他的忙。 “哎瑞哥,我来就行。” “没事儿, 闲着也是闲着。” 艾瑞斯很喜欢廖文瑞这一点,虽然廖文瑞总说自己年轻时候这不好那不好, 但是现在改正了很多他曾经的缺点。 窦玏是晚上过来的,这小子很精,没直接去找廖文瑞, 而是顺着几位主要演员的住处一个一个拜访过去的。 被女主角严晶挽留的时候, 他还顺势多待了一会儿。廖文瑞的房间安排在三楼,窦玏就住在他隔壁。 所以窦玏顺理成章推进廖文瑞的房间, 两人先表现了一番兄弟之情,然后关上门说戏。 说个鬼的戏,门刚关上廖文瑞被摁在墙上亲。 廖文瑞边喘边说:“你就不怕这屋里装了摄像头。” “你这么精,肯定早就检查过了。” 廖文瑞边亲边笑, 实在亲不下去了, 窦玏坚持了一会儿, 也忍不住笑场。 “不亲了不亲了,真是的,有什么好笑的。” 窦玏拉着他在桌边坐下,廖文瑞还真的把剧本摊在桌上,在温习剧本。 “要不要来对戏?”廖文瑞说,“咱们的对手戏数最多,提前练习一下,说不定明天能让陈导对我改观呢。” “”窦玏冷漠地看着他,“我和你快一个月没见了,你却只想跟我看剧本。” “不然呢?这个房间隔音效果就这样,你是想给全剧组现场直播?” 窦玏:“好吧。” 他老大不乐意地拿起廖文瑞的剧本,发现廖文瑞很认真地做了功课,表情又温柔了起来。 廖文瑞走去把窗帘拉开,对面的窗户口有人一闪而过。还好他们没做什么,不然又要被抓着不放。 他拉着窦玏开始对戏。 明天拍的戏份是靠前一点的,楚王命令欧冶子铸剑,欧冶子不敢反抗,却苦于找不到更多的铁砂。梦中有人指点了他,于是他冒着严寒去开采铁砂,却遇险从山上坠落,他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喊他,就应了声,被人用手一拉,回了人世。 拉欧冶子一把的人,正是这个智者。 这是欧冶子第二次见到智者。 两人对了几个来回,窦玏说:“挺好的,比之前的感觉要好。” “之前?”廖文瑞狐疑地看着他,“我试戏的时候,你也去看了?” “咳咳。”窦玏转而说起了其他的,“这个窗户咱们还是关上吧” “承认一下你那时候一直在关注我很难?你个死傲娇。” 窦玏:“我傲娇?到底谁傲娇?某人到现在还没说过一句喜欢我。” “我没说过吗?”廖文瑞叉着腰,回想一下自己好像确实没说过,然后又提着气说,“我不说,你自己看不出来吗?” 窦玏:“” “真看不出来,你还是说说吧。”窦玏今天有意要刁难他,非逼他说出“喜欢”两个字不可。 廖文瑞果然涨红了脸,半天也没憋出来,就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我你啊。” “你什么什么我?” “”廖文瑞,“喜欢!喜欢你!行了吧!” 窦玏还算满意,“乖,瑞哥,以后多坦诚一点。” 廖文瑞心说真是被这小子吃得死死的,怎么那么憋屈呢。 他俩还真就对了一个多小时的戏,对面窗户那儿蹲守的狗仔都开始犯困了。廖文瑞说:“感觉真好,你要不要去睡觉?” 窦玏说:“我想睡你。” 但是说归说,他不敢动手,只好乖乖地打道回府。 肖琛为了避嫌,特意把他的房间安排在离严晶近的位置。严晶在房间里守了很久,发现窦玏终于回去了,于是穿着睡衣去敲门,问窦玏愿不愿意提前和她对对戏。 窦玏其实已经累了,一路上飞机轿车,睡眠也不是很好,陪廖文瑞对戏是因为爱情,严晶算个什么啊。 他果断地回绝道:“太晚了,有机会的吧。” 严晶这个女主角,在剧里的存在感也不是很强。她提前来了片场,美名其曰学习学习熟悉环境,其实就是为了和窦玏套近乎。 网上关于窦玏是gay的言论,她不完全相信,有点怀疑,但是她也不在乎这些了,娱乐圈里本来就难得真感情,能成为利益相关体就能长长久久。 她有身家,也有本事,只要窦玏愿意,他们俩在一块儿了,绝对能带上一波流量。她甚至自信地想,这样对他们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甚至还能为这部电影做宣传。 因戏生情,男俊女俏,多大的噱头,想必电影的宣发组也很乐意看到这个结果。 发展到后面,他们也能培养出感情,互相帮助,惺惺相惜。 偏偏窦玏不太给面子。 她不怎么甘心,但是也算识趣:“好的,那你好好休息。” 窦玏晚上睡觉之前又和廖文瑞视频,明明距离那么近,却跟谈异地恋似的,窦玏心里也是很苦。 “你坐那么久飞机不累啊?”廖文瑞说,“明天还得早起,你不休息好怎么提的起精神?” 窦玏说:“你再给我唱支歌吧?” “我忍你很久了,”廖文瑞说,“你他妈的,到底喜欢我还是我的歌?” “都喜欢,你给我唱个摇篮曲吗?” “滚,我不给黑粉唱。” 窦玏就又发动小奶狗攻势,给廖文瑞磨得受不了,只好随便唱了几句,哄窦玏睡觉。 第二天早上七点,剧组各就各位,先拍了欧冶子苏醒后遇见智者的那一段,拍摄非常顺利,只有一次ng,还是因为廖文瑞说台词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严晶在旁边围观,确实觉得廖文瑞变了很多。 她从前听自己的闺蜜吐槽,说廖文瑞演戏的时候可容易拖后腿了,一开始还总出画,态度再好也耽误时间啊,好在是拍电视,要是拍电影不得被导演拍死啊。 现在廖文瑞有这么大的进步,肯定和窦玏有很大的关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不认为两人是真的有不正当关系,反而更欣赏窦玏了。 一个能影响别人的演员,才能算好演员。而这正是她所缺少的。 午饭的时候严晶又找窦玏分享心得,和工作相关,窦玏就不怎么抗拒,两人也好好地聊了一阵。 廖文瑞坐在一边,边听他们说话边吃东西,一下一下塞得可勤快了。艾瑞斯适时提醒:“瑞哥,克制一下。” “没事,要是真胖了,我就甩锅剧组的伙食太好。” “您再说一遍,”艾瑞斯打开录音,“我给宴姐捎一份去。” 廖文瑞认怂。得,全世界都是井宴的耳目了。 窦玏结束了和严晶的学术讨论,一回头见他吃得愁眉苦脸的,笑着问:“瑞哥,一个人吃饭,觉得寂寞啊?” 然后又凑近了,小声问:“生气了?吃醋了?” 廖文瑞觉得他简直有病:“你要是和一个女演员靠近我就吃醋,那我死在醋缸里得了。” 话说得很有道理,但窦玏还真挺喜欢看廖文瑞吃醋的,说:“有什么不好,那说明你在乎我。” “只有吃醋才能表达在乎吗?我相信你,所以不会去控制你,”廖文瑞说,“收起你那肚子花花肠子吧,真是的。” 窦玏倏然笑了,要不是众目睽睽,他真想把廖文瑞搂过来亲一口。 下午没有拍摄,一方面是因为要制造场景,一方面是陈导根据他们上午的表现,专门花了一个下午给他们讲戏。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他把整个故事细细讲来,演员对角色的理解也确实更进了一层。 晚上的拍摄就比较难过一些。三月份,还没过寒潮,晚上的气温很低,他们还要进山,路又陡又滑。 这个季节没有下雪,也难制造人为的雪景,为了节省经费,基本上就是装上泡沫板,然后撒点泡沫雪花,剩下的靠后期来做。 场记说了“acti一n”,然后窦玏穿着厚重的衣服,一点一点往上爬。他一边走一边还要动榔头,以示他确实是在发掘铁矿。 这场因为打光的问题,重新来了两回,然后窦玏就要开始拍那场掉下陡坡的戏。 这种戏一般都会找替身,但是窦玏没让,表示自己想亲自试试。 导演当然不会实打实的真让他往下滚,防护措施做得比较到位,窦玏摔了一场,过了,他揉着肩说:“真疼啊再摔一次,可能我就站不起来了。” 众人哭笑不得。 严晶一直在旁边看着,一会儿跺脚一会儿探首,廖文瑞觉得她表情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着急一点。 山里露重,大家又耽搁了一个多小时了,都觉得有点冷。严晶总打喷嚏,打得廖文瑞都觉得冷,然后廖文瑞拿了本来给窦玏准备的呢子外套递给她。 严晶一愣,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廖文瑞心想,我居然还给情敌送衣服,真的是圣母本母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4.东亚醋王实至名归 窦玏折腾了半个晚上, 鼻子冻得有点红。助理给他抱了个热水袋过来, 他抱怀里捂着, 边和陈导说话边往这边走。 他的五官在逆光的时候格外养眼, 哪怕现在他的扮相是个年近而立的糙汉子,从嘴到腮都粘着胡须。 廖文瑞在纠结要不要拿出手机来给他拍一张照片, 他就已经走过来了。 窦玏头发上还顶着一点儿细碎的泡沫屑, 严晶笑着说:“窦玏,你看你头发。” 他顺手一摸给捋掉了, 看见廖文瑞在那儿乐,又特别想抱着他亲一口。 夜戏拍了两场, 基本上都是窦玏的份。廖文瑞和严晶站在一边,不知不觉说了会儿话。 也许是因为那件外套, 严晶现在看廖文瑞还觉得挺顺眼的。 她试探着问:“廖老师,您和窦玏关系挺好的啊?” “还不错,”廖文瑞的回答很保守, “窦玏性格好, 对人都挺好的。” 严晶听完就觉得好笑,心想廖文瑞警惕性还挺高的, 说话倍儿官方。 她裹紧了衣服,刚想回头去找人说点什么,结果脚下一滑,被廖文瑞及时拉住了。 “你跟着我点儿, ”廖文瑞拉着她又走了两步, “你穿着高跟鞋, 不方便。” 严晶看了眼身后凸起来的几个大石块儿,还有点后怕,她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臂:“谢谢,我会小心一点的。” 那之后严晶确实一直跟在廖文瑞身边,到最后一声“cut”,拍摄结束。窦玏本想去机位上看看效果,结果一回头瞅见严晶和廖文瑞贴在一块儿在聊天,心里马上就开始别扭。 这才多久,就聊得这么开心了! 他径直走过去,横插进两人之间,笑着问:“在这儿站这么久,你们不嫌累吗?” 这句话主要是对严晶说的,穿一双五公分的高跟走山路,他看着都替她累。 他承认他就是小心眼,哪天要是死了,也是死在醋缸子里。 “等你呢。”廖文瑞没感觉到他身上蒸腾的醋意,还主动拍了拍他肩膀,“去换衣服卸妆,收拾收拾咱们也该回去了。” 窦玏特别想把廖文瑞带走,但把女孩子扔在这里的做法也不太好。 他忍到了剧组完全收工,严晶的助理过来找她,他才顺利把廖文瑞拐跑。 回去的巴士上,窦玏靠在廖文瑞边上,神色看起来很累。 廖文瑞:“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他示意窦玏可以靠一会儿自己的肩膀,但窦玏俯到他耳边悄声说:“你知道吗,瑞哥?” 他的呼吸声全都喷洒在了廖文瑞的耳垂上,酥酥麻麻的。 “怎c怎么?好好说话。” “你和严晶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候,”窦玏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声线也是要命的迷人,“我特别想剥光你的衣服,然后干死你。” 廖文瑞:“” 他真想仰天长啸一声:畜牲啊。 到晚上睡觉之前他还觉得纳闷,微信问窦玏:你知道严晶是对你有意思吧? 窦玏洗完澡才回复:谁知道,我觉得她对你也挺有意思。 廖文瑞: 窦玏又说:不提她了,我刚洗了澡,你要不要看? 廖文瑞:哦那就看看吧。 观赏完美男出浴,窦玏又趁机说:“想不想亲自摸摸看?” 廖文瑞当然想,但是他的回答很矜持:“等有机会的吧。” “三月底陈导六十大寿,肯定要过的,请咱们吃顿饭,完事儿整个晚上都空闲。” 廖文瑞:“” 这小子,猴精猴精的,怕是早就算好了。 “我不想再自己榨汁了,瑞哥。”窦玏把镜头向下一转,“你也不想害它得相思病吧?” “呸。”廖文瑞啐了一口,“没事儿遛鸟,道德败坏。” 然后他们就一起道德败坏了,偃旗息鼓之后,廖文瑞给窦玏改了个备注——东亚醋王。 他们花了大概小半个月的时间拍外景,之后拍摄的重心就要转移去铸剑了。 窦玏还是一样没用替身,基本上都是自己上。廖文瑞一想到有些片段还得删减掉,还挺心疼,回头他得把需要剪切的部分要过来,筛下窦玏的部分作收藏。 拍戏的日子比外面过得还要快,他们也如期迎来了陈导的寿辰。 陈导是个老牌导演了,从业三十年,拍过不少好片子。最难得的是他为人正直,不为这个圈子的风气左右。 这样的人往往生活在极端里,讨厌他的人就往死里讨厌他,拥护他的人就往死里拥护他,这两个人群几乎是对半分。 他的六十大寿也不张扬,请来的都是他最得意的门生,拍戏的主要演员,还有剧组的工作人员。 几个重点人物坐了一桌,又是一番客套。窦玏被几个导演编剧薅过去了,廖文瑞就有点孤单,他回头一看,发现严晶也落单了,俩人临时组成了饭友。 严晶平常看着厉害,但有时候又显得异常的安静。如果你去打破她的平静状态,她又马上变得厉害起来,锋芒毕露。 廖文瑞其实不是很敢对上她,总觉得会败在她手上。 “其实窦玏是我的学弟。”严晶喝了两口酒。开始嘴瓢,“唉其实我当初延迟了两年才毕业,因为到处跑,论文总过不了。早知道就再多留级两年,还能在学校里追追窦玏呢。” 廖文瑞差点被一口酒噎住,他看着严晶,挺佩服这姑娘的坦诚。 “你还真喜欢窦玏啊?” “纯欣赏吧,可能前男友太渣了,就改喜欢他这样的了,和前男友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那你前男友是什么样的?” 廖文瑞发誓,他绝对是随口一问,友情出演一次妇女之友。 但严晶突然就情绪低落起来,狠狠灌了一瓶酒,最后凑近了看他,打着酒嗝:“仔细一想好像就是廖老师你这个类型的。” 廖文瑞天灵盖一凉,下意识去看对面的窦玏。 窦玏脸色不善,眼神直直瞅着这边,嘴里吧唧吧唧嚼着东西,听动静还更像是在磨牙。 完了,廖文瑞自觉地离严晶远了一点,东亚醋王又上线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5.雨天里的演唱会 “开玩笑的, ”严晶笑了出声, “我这么吓人吗廖老师。” “没有没有。”吓人的是对面那只禽兽。 “其实气质是真有点像。”严晶晃着酒杯, “所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我还挺” 她又打了个嗝:“挺膈应的” 廖文瑞:“” “廖老师应该是个很不错的人。”严晶说,“我刚上大学的时候, 班上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廖文瑞心想, 哎,我曾经也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啊。 对面的那只醋王还是时不时地在看他。 他心里又想, 哎,现在栽在新一代少女的梦中情人手里了。 窦玏在密码锁的触摸屏上碰了一下, 噔噔噔几下按下数字,一拧把手, 门开了。 他走进去,打开灯,查看了一下床头的用品。 这是一家酒店式公寓的连锁分店, 窦玏自己有股份在里面, 但是这些都没有在公众面前暴露过。 为了掩人耳目,他帮同剧组的好几个人安排了房间, 都没怎么挨在一块儿,可以说是非常心机。 没过多久,廖文瑞也暗搓搓地进来了,他走到窦玏所在的房门前时, 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一路上他都觉得自己正在去偷情, 恨不得披个隐形衣。 他推开门, 先探了个脑袋进去,瞅见客厅里拉着窗帘,还在放着电视,有两个老外一直在说话,说的不是英语,咕咕叽叽他也听不懂。 窦玏不在是去洗澡了吧。 他又暗搓搓地进了门,换好鞋子,脱掉了最外层的大衣。然后他就看见电视上的画风发生了剧变,两个本来还在街头有说有笑走着的帅哥马上就抛弃了人类文明的衣衫,开始了原始的交流。 廖文瑞是个男人,看到这种助兴的东西,想当然会兴奋。这种兴奋在窦玏赤裸而潮湿的手臂从身后环住他时达到了顶峰。 “瑞哥。”窦玏亲了亲他的耳垂,手也不老实地游荡着,“我好想你。” 廖文瑞也还挺想窦玏的,虽然人是天天见面,但是小季季却只能隔着手机屏幕互诉衷肠。 面对这种热情邀请,他没什么好把持的,两人和电视机上的画面同步,滚在了一起。 窦玏一边亲他一边说:“瑞哥,你知道”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淦死我吗?”廖文瑞两腿岔开,“来。” 之后的两个半小时里,廖文瑞分外后悔那一秒钟的豪情。 他躺在窦玏胳肢窝里,还有闲心关心八卦:“你说明天会不会还是会被人拍到,然后我们就被拉出来□□?” 窦玏说:“没关系,陈导和我师兄也住一块儿呢。陈导六十了,群众应该不至于想去脑补他。” 廖文瑞:“” 现在的小奶狗啊,心真不是一般的脏。 第二天廖文瑞其实还精神还挺抖擞的,就是觉得腿发酸,腰也酸得不行,好在他不用拍什么动作戏,基本上都是对白。 相比起窦玏的神清气爽,他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下午他和窦玏演完对手戏,一歇下来就靠着护栏休息。陈导关怀道:“觉得累啊?坐坐吧。” 廖文瑞几乎要被这种人文关怀热泪盈眶了:“不坐了,我站着歇会儿就行。” 坐着就真不能休息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往上冒,更不利于工作。 “你身体底子还是不够好,所以容易累,之后多做做运动吧,适当增加劳动强度,健康一点,长命百岁。” 廖文瑞:其实我在晚上做的运动,劳动强度蛮大的。 “《名剑》第二十七场第十三镜次拍摄” 场记板卡嚓打下,廖文瑞一身古装,捋着胡子,出场了。 他还是蛮喜欢自己这个扮相的,不显老,反而显得很有风度,说台词的时候很有感觉。 “先生。”欧冶子放下手里的信,信是他的好友差人送来,告诉他吴国的公子光篡夺侯位,有意要对楚国下手。 吴王好战且野心勃勃,友人劝欧冶子不要再和楚王接近,及时抽身。 但这时欧冶子已经陷入了为难,他只是一个铸剑的匠人,并不想搅和进朝野纷争之中。 但一步错步步错,他很难抽身。 智者说:“人不事二主,你是越国的臣子,理应寻求越王的庇护。” “楚王待我不薄。”欧冶子说,“他是爱剑之人。” 这时的欧冶子和智者已经有了意见上的分歧。 他不再把智者的话当作神谕,甚至对智者本身的存在都充满怀疑。 但他的妻子朱氏却让他相信智者,斥责他过于沉迷剑道,反而忽视了人伦和家国。 天有不测风云,戏拍到一半,天空突然阴沉沉地下起了雨,大家手忙脚乱地去收器械,挤攘在小房子里,怨声载道。 “天气预报说了今天降水率只有百分之二十啊。”严晶裹着戏服,头发丝上还坠着小水珠,“阿嚏——” “那也有百分之二十。”陈导说,“大家辛苦了,都检查一下,没有东西损坏吧?” 大家表示没什么问题,陈导就放心了:“等雨停吧,应该也不会下太久。” 二十来分钟过去,大家商量的商量,玩手机的玩手机,都觉得有些无聊。 “咱们要不要唱支歌提提精神?”有人提议道,“这雨没完没了,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同一时间投到了廖文瑞的身上。 廖文瑞措手不及:“啊” “唱一首吧,廖老师。”严晶擦干了头发,妆容减了不少,这会儿看着还挺妩媚的,“大歌手不唱,还有谁敢开口?” 廖文瑞好几年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歌,一时居然有些露怯:“哎不好意思啊。” 众人马上开始起哄,让他赶紧露一手。 “没有乐器,就这么清唱,听着也干巴巴的。”廖文瑞说。 “我记得这个房子的屋主,他儿子是玩过乐队的,他们家的东西都在储物间里没动过,借过来就行了。” 廖文瑞:“” 得,没得借口可找了。 他回头去看窦玏,窦玏没有说话,就笑着看他,眼睛里写着信任,仿佛是在鼓励他。 廖文瑞心里忽然就有了底。不是要改变么,怎么还怂成这个样子呢?太没出息了。 他深吸一口气:“好,那来吧,我给你们唱几首。” 他年轻的时候,尽管没谈过什么刻骨的恋爱,却唱过很多刻骨的情歌。 从前别人听的都是他的声音,但这次他开口唱起来的时候,所有人听到的,都是这首歌的本身。 人一旦变化,那么从头脑到心境,都会迎来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他把很多故事都糅进了歌声里,有种沧桑的质感。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结合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他的歌居然让不少人感动了,有人还偷偷地抹起了眼泪。 严晶是第一个哭出来的,她在一瞬间想起来了很多东西,包括感情的坎坷,包括演艺事业的多舛,都让她百感交集,任何话语都变得苍白,只有泪水能够表达。 有人给她递上了纸巾,她抬眼一看,是窦玏。 她接了过来,发现自己此刻非常地平静。她再仔细一看,窦玏看着廖文瑞的眼神里,装满了骄傲的光芒。 那表情她再清楚不过了,她见过了不少追星的女孩子,在说起自己的偶像时,都是这种得意洋洋的表情。 看吧,我热爱的男人,他就是这么的优秀。 这两人的感情是真的这么好吗?严晶心想,这样的友谊里参杂着崇拜,两个人会觉得对等吗? 廖文瑞把自己唱得也有些伤感,里面有些歌是他和尤耒一起作的曲,但是因为乐队解散,这些歌就没有了出头露面的机会,只在他酒醒梦回时,才能被轻声地哼上两句。 这次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唱出来,他其实是有点欣慰的,也许他真的已经从曾经的沼泽里爬出来了。 剧组的人听了一场露天音乐会,雨声和寡淡的蛙鸣做伴奏,听着相当有感觉。几首终了,大家纷纷鼓起掌来,掌声的热烈不亚于廖文瑞的任何一个粉丝。 “唱得真好。”严晶小声说。 天籁之音放在这个人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她回头去看窦玏,而窦玏正看着廖文瑞。他的目光炽烈,嘴角仍然挂着微微的笑容。廖文瑞也回头和他对视一眼,眼睛里都写着笑。 她的心里激起了惊涛骇浪,几乎在一瞬间确定了那些新闻的真实性。 尤其是窦玏和廖文瑞时不时的对视,都带着普通人不容易看见的黏糊。但女人的直觉是灵敏的,她感觉得到那种视线里装着的东西,名字叫爱情。 “最后再给大家唱一首吧,福利大放送。”廖文瑞说,“这是我最近新写的,还没唱给别人听过。” 掌声雷动,还有人捧场地发出了尖叫声。 廖文瑞脸上显出了一点忐忑,他谈着吉他,吹着口哨,打出了悠扬的节奏。 这会儿的雨已经渐渐地停了,世界安静下来,仿佛是专门腾出来了空间,好让一草一木都听他唱歌。 一首歌结束,四周鸦雀无声,直到陈导伸手开始鼓掌,大家才像刚刚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开始喝彩。 廖文瑞收起吉他,鞠躬:“谢谢,谢谢,门票平均八百一位,大家来买个单,谢谢。” 他这番话又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窦玏起身去上厕所,走到一半发现有人跟着,不悦地回头。他看见严晶,问道:“有事吗晶姐?” 严晶看着他,表情真挚地说:“祝福你们。” 窦玏一愣,明白了她的意思。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6.细水那个流长 窦玏懂了她的意思, 却不明白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别小瞧女人的直觉啊。”严晶笑着说, “以后注意一点吧。” 窦玏还是用那种惊奇的目光看着她, 她又点了点自己的眼睛:“这儿是骗不了人的。” “” “唉, ”严晶无奈地说,“本来我还觉得, 廖老师人还挺好的呢, 我都要喜欢上他了。” 窦玏:“咳咳。” “不跟你抢,就是感慨一下, 我们女人啊,好男人找不到, 找到的还都是gay,命太苦了。” 窦玏又咳嗽一声:“晶姐, 这件事儿” 他相信严晶不会说出去,她既然敢来和他挑明,就代表她是打算守口如瓶的。 但他还是想听到她的保证, 才能放下心来。 “放心, ”严晶大大咧咧地说,“我这张嘴是上了栓的。” 严晶先回去了, 窦玏之后回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廖文瑞。 “哟,”廖文瑞故意阴阳怪气地说,“我刚刚可是看见某人和严晶同志一起走了, 某人是不是得反省一下啊?” 窦玏说:“你这么装吃醋的时候, 还是有点可爱的。” “一把年纪了要什么可爱?”廖文瑞说, “你看看你自己,多双标,我一和人家在一块儿呢,你就吃飞醋,然后自己又找机会去和人家去说悄悄话” “我没有。”窦玏想抱住他,又强行忍住了,“好了,瑞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廖文瑞目的达成,又恢复成了吊儿郎当的样子,背着手在前面走:“嗯哼。” “今天晚上还对戏吗?”窦玏问。 廖文瑞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什么啊,对戏还是对鸡啊?” “你觉得呢?” “大小伙子。”廖文瑞头也不回,说完就开溜,“节制点。” 制作组里有人把廖文瑞在片场唱歌的一小段视频流传了出去,引起了一小股浪潮。 要煎饼不要蛋:妈呀,廖爷这是要回归了吗,多少年没听他这么唱歌了,真的听哭了。 斯呀斯小年:唱的是真的好听,但是这扮相唱流行歌曲真的笑死我! 一颗西瓜味儿的西瓜:虽然我穿古装,蓄胡子,跷二郎腿,但是我有一颗忧郁的心。 今天我来你做1:感觉廖爷也成长了,风风雨雨都是值得的。 廖文黑:我们家廖爷,唱歌自然是最好听的。 九色斯鹿:????莫不是我看错了?楼上的是黑黑吗?你清醒一点黑黑!不要被我们唯粉征服啊! 网络上的言论大部分是支持廖文瑞回归,希望他能再出新专辑,造福听众。也有很多重点很歪的小伙伴全程关注他的造型,表示对电影很好奇。 至于那些酸不拉叽的言论,廖文瑞已经学会了塔塔教给他的诀窍:自动屏蔽不想看到的垃圾信息,权当看不见,就不会受影响。 廖文瑞继续刷微博,抬头问窦玏:“你居然还有外号叫黑黑?” “啊叠字不是显得可爱吗?”窦玏说,“黑黑,多可爱。” 廖文瑞快被笑死了,笑完又觉得这个时候应该严肃一点:“你上回都说你知道错了,所以还不改名?” “立场问题” 廖文瑞斜眼看他,他又说:“大不了我以后少用这个号嘛。” 开什么玩笑,黑黑作为窦廖后援会头号cp粉,可是有自己的粉丝的人,怎么能随便改名字! 那场演唱会像是一针心灵的净化剂,廖文瑞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放飞了自我,就迎来了新的天地。 接下来的拍摄过程也顺利得不得了,一个月飞快地过去了。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他有天晚上睡觉还在自己腿上拍死了一只蚊子。 南方的夏天来得快,雨季也来得快,潮湿的天气让很多人都不太适应。天气闷热,还得穿着戏服拍戏,每天都要闷出一身的汗。时间久了,廖文瑞背上就长出了一些小疹子。 小疹子存在感很强,遇上汗水之后愈加嚣张,又痒又疼,特别影响拍戏的效果。他不想让窦玏他们担心,就强忍着。 知道他情况的人只有艾瑞斯,给他偷偷找了医生。医生给他开了药膏,每天洗完澡之后他就让艾瑞斯帮他涂。这么过了两三天,但是效果不显著,白天他还是怪难受的。 窦玏察觉出了异常,问他是什么情况。但是廖文瑞突然虚荣心作祟,不愿意让窦玏看见他的背,太丑了,看了毁心情。 但是他哪儿比得过窦玏的力气,愣是被压着扒了衣服。 窦玏看着他背上的样子,又心疼又生气:“怎么不早说,这种情况应该告诉陈叔的。” “我还有半个多月就能杀青了,能不耽误就不耽误吧哎哟疼疼疼——” 窦玏收回了戳他背的手:“还知道疼啊?” 廖文瑞就这么来了两天的假,他基本上就瘫在床上躺尸,啃着冰棍看看新闻,日子难得惬意。 其他演员得空了就会来探望一下他,严晶比较闲一点,来的次数最多,还会给他带点水果。 她问廖文瑞都是谁给他擦药,廖文瑞如实说:“还能有谁啊,当然是我助理了。” 严晶笑着问:“居然不是窦玏吗?” 廖文瑞惊奇道:“嗯?严晶小姐,你懂的东西好像蛮多嘛。” “女人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转型当福尔摩斯,是你们太小瞧我们的观察能力了。” 廖文瑞:“” 还好他是个gay,不然可真应付不来女朋友这种生物。 窦玏同学就比较惨了,男主角戏份多,还经常要光膀子拍铸剑的情节,晒黑了两三个色号。 老实说,看着是更有男人味,更有魅力了。 窦玏经常是在晚上十一二点才来他房间,看看他背上的情况。他问:“好挺多了是艾瑞斯给你擦药吗?” “你们烦不烦,都爱问这个问题,不是艾瑞斯还能是我自己吗?” “哼,”窦玏冷哼一声,摸着他的腰,“便宜那小子了。” “窦玏同志,”廖文瑞说,“你自己说了你不吃飞醋的啊,连我助理你都看不惯啊?” “就是看不惯,你咬我。”窦玏开始扒他裤子,“你别的地方没长什么东西吧?我帮你看看?” “哎哎哎,”廖文瑞手忙脚乱去抢自己的裤子,“你干嘛?” 窦玏两手扣住他的腰,义正言辞道:“淦你。”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7.没有走不出的峡谷 廖文瑞背上的疹子在休养两天后有了好转的迹象, 为了不耽误进度, 他马上重新加入了拍摄, 补上了之前耽误的戏份。 他重新穿上戏服, 想着马上又能拍戏,心里还有点雀跃。 这也是从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以往拍戏时, 他心里想的是快点过吧, 怎么拍完呢,好像表现又不怎么好, 拍出来的效果又要被人说吧诸如此类。 但是他现在是真的发自内心喜欢上了演戏,可能是被这个环境的氛围影响, 也可能是因为窦玏这个达人给他上了课,提升了他的自信心, 也可能是陈导在说戏的时候,特别能说到点上。 又过了半个月,廖文瑞迎来了他第一场献身取义的戏, 演完这一场, 他差不多就能和剧组say g一一dbye。 他们坐了大半个小时的车,前往已经布置好了的“王宫”。欧冶子铸好了龙渊等三把剑, 亲自前往楚王的宫殿送剑。 楚王拿到剑后,分外喜悦,想把欧冶子留下,继续为他效力。智者马上继续劝阻欧冶子, 身为越人, 却在敌国为宦, 千年之后也会为世人辱骂。 欧冶子心中明白这个道理,被戳破时又觉得分外不堪。楚王大怒,用欧冶子亲手铸造的龙渊宝剑,刺死了智者。 智者最后的表情是不敢置信的,他如一抹飘渺的游魂,烟消云散。 “名剑本应配君子,”廖文瑞捂着胸口,一瞬间心里居然真的涌出了悲壮的感觉,“却往往配了杀戮。” 他踉跄着往后倒,却不小心滑了一跤,大叫着摔在了地上。 “哎哟”廖文瑞说,“要老命了,屁股这回是真开花了。” 窦玏哭笑不得上去扶他,被打开了受。他也不在意,俯下身子去把廖文瑞掺了起来,在他耳边说:“早知道不折腾你了。” 廖文瑞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没事吧?小廖先坐会儿,重新酝酿情绪,大家也都休息几分钟,”陈导发话了,“地上是不是有点滑?都小心一点。” 十分钟后,他们重新开机。 廖文瑞重新死了一遍,这会儿因为屁股疼,表情都更加痛苦了。欧冶子也潘然醒悟,呆愣愣地跪在了地上。 廖文瑞解开戏服,边吹着风扇边看窦玏演悲痛情绪时的表情。 昨晚睡觉之前,窦玏还在微信上和他说,怕演不好。 但是廖文瑞觉得他太谦虚了,他那一瞬间的爆发,就像真的失去了灵魂。真正的痛苦,并不一定是痛苦的嘶吼,不一定是绝望的恸哭。窦玏选择了一种漫长而绝望的演绎方式,他先是从手指开始颤抖,然后后退了几步,又仓皇向前,想要去够智者残余的灵魂。 没有一滴眼泪,到廖文瑞却真实地从他眼中看出了悲痛。 智者于欧冶子来说,亦师亦友,虽然有意见分歧,两人每每不欢而散,智者却始终是他的指向标。 他引领欧冶子学会了铸剑,最后却死在了欧冶子亲手铸的剑下。 “先生是神明吗?” “不是,我只是沾染了天地灵气,奉命点化一位凡人。” “即便不是神明,先生也应该不担忧人间的生老病死吧?” “万物都有宿命,而我的宿命,为剑而生,为剑而死。” 欧冶子永远也想不到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智者逝去的地面上只留下一块漆黑的玄铁。欧冶子跪着去端起玄铁,终于痛哭失声。 “好了”廖文瑞摆脱了假发和胡子,浑身清爽,“唉,我居然就这么挂了。” “给你办个杀青宴,”制片人说,“今晚可以吃顿好的。” 严晶哈哈大笑:“我怎么看廖老师还挺舍不得这儿的。” “舍不得我吧。”窦玏得意地说。 “是舍不得我吧。”严晶攀着廖文瑞的肩膀,故意朝窦玏挑衅,“毕竟每天和我这张如花似玉的脸相对,突然看不见了,是会不习惯的。” 演楚王的演员听不下去了,反驳道:“小晶,你当着窦玏的面说这句话,真的有底气吗?” 严晶大喊:“哎哟还让不让人活了,你们天天夸窦玏好看,我还不能夸夸自己啦?” 窦玏笑得肚子疼,趁他们热闹,朝廖文瑞使了个眼神。 但是这个眼神被陈导拦截了,他说:“小廖啊,你过来,我给你说几句话。” “哦。”廖文瑞回头去看窦玏,果不其然看见这家伙一脸的失望。 陈导和他一起走了一段,到了宽阔的地方,才开口说:“小廖,你想过以后怎么发展吗?” 廖文瑞说:“我觉得我能演戏,现在想想,我还挺后悔的,因为我从前的态度确实不够端正。” 陈导说:“如果你想演戏,那你需要找找你自己的戏路。你进步很大,但是受窦玏的影响也很大。”他背着手,“一个演员,如果没有自己的风格,还是很容易被埋没的。” 廖文瑞还挺感动的,陈导愿意和他说这些,说明是真的希望他好好演下去。 “谢谢您,陈导。”廖文瑞说,“我原本还以为” “以为什么?”陈导笑着问。 “我本来还以为您不怎么喜欢我呢。”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的。”陈导说,“我原来根本不看好你,井宴你的经纪人说服了我,再加上窦玏的坚持,所以我想,也确实不能凭你从前的东西就一杆子打死你。” “窦玏?”廖文瑞听完这番话,感觉里面还有隐情。 “对。”陈导说, “那孩子,对你很上心,也难怪老窦会这么记恨你。” 廖文瑞:“” 陈导,你怎么好像也懂很多的样子! “我这两个月和你接触过,觉得你确实是个好孩子。”陈导说,“你的经纪人眼光很好,窦玏也没有看错人。” 廖文瑞一下红了眼眶,他哽咽道:“陈导” “按自己的想法走。”陈导像对自己的孩子似的,拍了拍他的脑袋,“人啊,都有走进低谷的时候,给自己一点时间,走出来就好了。” 廖文瑞感觉自己的前半生有多坎坷,后半生就有多幸运。 他开始学会了包容这个世界,才发现这个世界也在包容着他。 曾经他忽略的东西,也在被他一点点地捡回来。 “还有你那天唱的那首歌叫什么来着?” “歌名还没完全定下来,目前是叫别回首。” “嗯,别回首。”陈导说,“这首新歌,准备发出来吗?” 廖文瑞眼睛一亮:“您喜欢吗?” “是好听,你唱歌是真的有天分,不应该丢下。” 廖文瑞激动死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不是音乐人的老前辈当着他的面夸他呢,又确认了一遍:“真的吗?” “真的。”陈导见他高兴得像个小孩儿,不自觉也被影响了,露出了慈祥的笑。 廖文瑞的好心情保持到了杀青宴,他心情一好就容易胃口大开,横扫千军万马,以饕餮之势震惊了在座的众人。 “廖老师,”严晶羡慕得要死,她为了保持身材,很多年没这么吃过了,廖文瑞甚至让她感觉自己不吃完这桌东西就是在暴殄天物,“你之前的体重就是这么吃出来的吧。” “最后的晚餐。”廖文瑞摸着肚皮打饱嗝,“爽啊” 严晶被这份精神感动,多添了一碗饭,和廖文瑞一起解决了残局,吃得圆鼓鼓,然后绝望地说:“热量这都是热量啊!” 所有人都用关怀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俩。 廖文瑞没喝多少酒,但是下车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醉了,晕晕乎乎的,脚步都在飘。 见他这样,艾瑞斯急忙要过来扶他,窦玏给他一个眼神,艾瑞斯马上又自觉撒开了手。 廖文瑞又晃了一下:“” 窦玏搂着他走了一段,艾瑞斯在后边儿跟着。等到了宾馆,上楼的时候,窦玏说:“你回去休息吧,我送瑞哥上去就行。” 中国好助理艾瑞斯目不斜视,一脸“我根本就看不出来你俩奸情”的表情,正直地回答道:“好的!那就辛苦窦先生了!” 窦玏:“” 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窦玏特别不服气地戳了下他的脸:“你有没有良心啊廖文瑞?” 廖文瑞哼哼唧唧:“没有,良心是没有的,这辈子也没有的。” “之后又一个月不能见面。”窦玏捏着他的嘴,“你还这么高兴。” 廖文瑞反应过来:“是哦。”他伸手去捏了捏窦玏的小季季,“你是不是要爆炸啊,小窦先生?” 窦玏:“” 小窦先生:“” 但是窦玏今天没发情,他抱着廖文瑞,只想和他好好地待着,体温隔着衣服传达给对方,两人共享这一片宁静的空气。 廖文瑞表情疲惫,身体也很沉重,但脑子里滴溜溜地转着很多想法。窦玏蹭蹭他的头发,轻声问:“瑞哥,你在想什么?” 廖文瑞闭着眼睛,伸手摸着窦玏的脸,捏了捏他的下巴。窦玏任由他作乱,没出声。 廖文瑞摸着摸着,突然问:“窦玏,你说,我继续回来唱歌,怎么样?”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8.怀抱着希望 廖文瑞想了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 到今天他愿意亲口说出来, 着实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做铺垫。 他能够回去吗?真的不会再心生怯懦吗?真的不会重蹈覆辙吗? 如果回去了, 他能变成自己想变的那个样子吗? 这样的想法重复在他的脑子里循环, 成了他思考的主要问题。 他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可他真的需要更多的勇气, 希望有人对他说:去吧, 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用害怕失败, 因为我会一直支持你。 以前没有这样的人,但是现在他找到了。 窦玏抓住他的手, 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回来吧,瑞哥, 我们都在等你。” 从剧组回来,廖文瑞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工作热情直线上升。不仅如此, 井宴还发现他买了不少书, 从格列佛游记到人性的弱点,从爱徒生童话到百年孤独, 从儒林外史到苏格兰女王玛丽的人物传记,涉猎范围之广令人咋舌。 井宴问他:“廖爷,您这是准备出书吗?” 廖文瑞给的回答是n一,所以井宴想, 这八成是突然疯了。 适时的充电是很有必要的, 因为静下了心, 廖文瑞补充了很多东西。包括他的专业书籍,包括各类文学名著,也包括一些著名音乐人写的杂谈。 他给井宴念龙沙1的诗:“除了你,我不会另有所爱,我的爱人,我不会干这种事情。除了你,无人能使我称心,哪怕维纳斯从天上下来”念完以后,他问井宴,“感觉怎么样?” “真的肉麻。”井宴说,“我明白你想干什么了,你难不成是想给窦玏写情歌。” “这是个好想法,”廖文瑞说,“其实把写歌当成谈恋爱,会方便很多。你再仔细听听这段‘我必须另外装一下血管,你的爱把我的血管塞满,再也容不下更多的爱情’,老外真是很懂怎么讨人欢心,难怪能同时脚踏那么多条船。” 井宴:“” “先放下书吧,听我说,”井宴说,“下周去参加一个宴会,名义上是商娱交流,但其实就是大家一起勾搭来勾搭去。” 廖文瑞看着她,有些头疼。 “我知道你不爱去这种地方,但是现在没办法。”井宴说,“应酬是免不了了,那边给了请柬,这可是文媒署一把手的面子。” “那是得去。”廖文瑞一想到全程都是满脸假笑的应酬,叹了口气。 这样的场合总让他想起尤耒。 他不是不能理解尤耒曾经的行为,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又有名利的诱惑,堕落是常事。 但理智上的理解不代表情感上的接受,他变得越来越厌恶圈里的情色交易,连带也厌恶上了各种攀关系的行为,对这类活动基本不参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井宴悠悠叹道,“尤耒肯定是在的,他和张魏欢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场合。我听风声,他们两个是要准备订婚。” “哦”廖文瑞皮笑肉不笑,“挺好的,天生一对。” “到时候他的婚礼,来请你当伴郎。”井宴有点幸灾乐祸,“你怎么办?” 这问题让廖文瑞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片荒凉。 他们曾经是挚友,如果尤耒结婚,连婚礼都不邀请他,势必会被人嘲笑。可是如果邀请了,廖文瑞只觉得荒唐——他们已经到了要靠虚与委蛇来维持体面的地步。 “到时候再说吧,”廖文瑞说,“谁知道他们到底能不能结成婚。” “要我说,也不一定非给他这个面子。”井宴说,“他要是真的厚着脸皮来邀请你,你就告诉他,下次去。” 廖文瑞哈哈大笑:“太坏了。” 他把这件事告诉窦玏,窦玏说:“哦,八成又要借这次宣传他的新电影了,总是这个套路,烦不烦?” “新电影?”廖文瑞回想了一下,完全没有关于尤耒动向的记忆。 “嗯,”知道廖文瑞没那么关心那个人渣,窦玏心里舒坦了不少,“资源还挺好的呢,和张魏欢在一块儿,他落了不少好处。” 廖文瑞回想起自己之后几次见到尤耒,发现他整个人都像一块沉默的磐石,想必过得也并不快乐。 “你当初就不该帮他,不然他怎么作妖?”窦玏继续碎碎念,“虽然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我就是气不过。” 廖文瑞自己也觉得挺蠢的:“不提他了,咱们聊点别的吧。” 当初他浑浑噩噩,觉得对不起尤耒,托井宴找了庚娱旗下挂靠的小工作室,重新把尤耒签了回去。 不当歌手,改当演员。 尤耒其实也有演戏的天分,只是开发得太晚了。他在两年之内迅速地窜了上来,借着一部电视剧重回观众的视野。 一切的走向都很平稳,直到他发现了自己又被廖文瑞施舍,才苟延残喘。 他在别人面前丢掉的自尊心和羞耻心,在面对廖文瑞时,突然又拼凑起来,变成了带尖刺的壁垒。 所以他执意要解约,跳槽去了辰邦。辰邦居然也真的帮他买单,替他支付了高额违约金。 那时候所有人,甚至包括穆海,都在廖文瑞面前说尤耒是真的不识好歹。 廖文瑞知道,尤耒把他的好意,当成了胜利者的羞辱。 “不聊他,”窦玏说,“瑞哥,我这边要杀青了。” 廖文瑞长长地“哦”了一声,“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晚上杀青宴,后天的飞机。”窦玏迟疑了一下,又说,“我真不想去杀青宴。” “怎么了,”廖文瑞笑着说,“怕被富婆看上要抢你上炕睡?” “不是富婆,是个二世祖,跟个暴发户似的。”窦玏长叹一口气,“自从网上传我跟你的事,他就每天来骚扰我,这次几个董事要来杀青宴,他也跟着来。” 廖文瑞笑得肚子疼,坏心情全没了:“卧槽真的吗这哥们好勇敢啊哈哈哈——” 窦玏:“” 廖文瑞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立场,赶紧闭嘴不笑了,“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调戏我的人!” “这还差不多。”窦玏说,“你这句话最好跟那个暴发户说,给我打个标签,让他死了心,以绝后患。”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窦玏感叹道:“我是真想告诉全世界,我都是你的人了。” 廖文瑞噗嗤笑了:“你自己有这个自觉就行。” 窦玏心想,长期在这个圈子里混着,他们的关系永远难有光明正大公布的时候。 “以后会的。” “你有什么打算?” “先不告诉你。”窦玏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39.做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诚实 窦玏飞回来之后几乎没找到时间和廖文瑞见面。《名剑》刚拍完, 他又获得了亚洲电影大奖的最佳男配提名, 新一波的邀约和代言也踩破了门槛。 他就坐在办公室里挑剧本, 来找他的大部分是比较热门讨喜的角色设定, 什么少年将军啊,什么职场小狼狗啊, 还有一个是悬疑剧里的双重人格警探。 肖琛说:“看得怎么样?” “还在想。”窦玏说, “没看到特别中意的。” “演霍去病不好么?”肖琛说,“这个导演最近几年风头也很胜, 上一部作品在柏林还拿了最佳导演奖。” “我刚搜到了。”窦玏用手点着电脑,说, “但是他和尤耒关系不错吧,会请尤耒也来演。” 肖琛:“你这醋劲儿够大的啊。” “不是这个问题, 你看看,光是看这个片段和梗概,就能看出来是双男主线, 现在许诺我当男主, 其实怎么样呢?指不定还要争番位。”窦玏说,“他确实有本事, 但是我不喜欢耍心机的人。” “当然了,”窦玏又补充说,“我也怕瑞哥心里会介意。” 他把剧本一推,伸了个懒腰。肖琛给他递茶:“不看了?” “不看了。”窦玏说, “看得眼睛晕, 我玩会儿游戏去。” 肖琛这会儿才看出来他身上有点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的影子, 调侃道:“哦,玩游戏眼睛就不晕了?” 窦玏说:“琛哥,你说这话的时候,真跟我妈一模一样。” 他打开电脑,手指无意识地在机械键盘上按来按去,微信小号上有人来戳他上号。他连上麦,组队成功,加入yy房间,倏然听见里面有个声音说:“哎,来了,这是个大佬啊?我看看。” 窦玏:“” 他在公屏里打出了一串点点点。 队里另外一个妹子说:“大神,你声音听着好耳熟啊。” “是吗?大家都说我声音像廖文瑞。” 窦玏真是没话说了,他好气又好笑,继续在公屏里打省略号。 “过分了这位同志,”马甲就叫大神的这位大大咧咧地说,“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 “哎,这是谁?”妹子说,“六耳猕猴卧槽你是六六大神吗!” 窦玏打字:谁指挥?我嗓子不舒服,没法说话。 “大神”说:“六六大神?” “咱们服的神话啊!打赢过职业选手的!他还是转服来玩的,之前那个服在他走了之后都变成鬼服了。” 窦玏被吹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打字问:来不来? “来来来。”大神说,“大佬带我躺赢啊。” 玩了几局后,妹子疯狂膜拜:“啊啊啊啊大神网恋吗我暴风影音!” 窦玏勾唇一笑:来晚了,有对象了。 “大神”唏嘘道,“是这样的,这技术这么炫,多少妹子喜欢啊。” 窦玏忍不住要秀一波恩爱了:不是女的,是男的。 妹子继续疯狂大喊:“我就知道!啊啊啊!优秀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基佬!” 窦玏继续丧心病狂地秀:很多年前玩游戏谈上的,分过手,最近又复合了。 “大神”唏嘘道:“哎哟,复合的感情,很不容易了,比之前要难经营。”然后说自己复合后的对象天天拿他黑历史说事,成天吃飞醋,感叹:“谈恋爱虽然也高兴,不过还是单身好啊,单身最快乐,单身万岁。” 公屏上,六耳猕猴说了一句:说得有道理,我觉得我现在该去找我家那位算个账。 他打通廖文瑞的电话,廖文瑞装出一副刚醒的样子:“喂?” “你不是说困了?我让你去睡觉,”窦玏说,“打什么游戏?” 廖文瑞心底大惊,然后矢口否认:“我没有。” 窦玏把刚刚录下的声音给他放了一遍,廖文瑞:“” “艹!这什么运气!”廖文瑞不敢置信,“所以你刚刚跟我在一块儿打的排位!你是哪个人!” “这个不重要,单身快乐很多是吗?” “六六大神”廖文瑞说,“傻孩子,看不出来吗,我这是变相秀恩爱。” “你等着瞧。” 廖文瑞搬出渣男语录:“杀人犯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窦玏:“你等着瞧。” 真是倒霉到家了,廖文瑞示软:“六六大神,网恋吗?我糙汉音。” 窦玏拒绝了他:“晚了,我对网恋彻底死心了。” “咋的你想分手啊?” “先来个分手炮吧,”窦玏说,“被前任渣过之后我就决定了,从此不分手,只丧偶。” 廖文瑞:“” “来啊,”窦玏说,“淦死你。” 惊心动魄的“偷偷玩游戏结果碰上男朋友”事件并不能轻易落下帷幕,像窦玏这么记仇的人,生生是记到了那个劳什子名流宴。 窦玏特别欣赏自己的外貌,这点完全可以从他的穿衣打扮看出来。 他的头发因为拍戏剪短了不少,这回还臭屁地后脑勺上剃了一个小巧的l,配合着这个酷帅的发型穿了身alexander ceen新款修身条纹西装,禁欲的衣裳愣是给他穿出了一种痞帅的感觉。 井宴陪同廖文瑞到达现场,听见身后有惊呼声,回头就看见一身骚气往里走的窦玏。 “嚯,天爷,窦玏这小子吃春药了?开始走风流不羁路线了,廖爷你不管管?” 廖文瑞自己先咽了口口水:“还,挺帅的。” 井宴真是恨铁不成钢:“廖爷,你这么没出息,以后不是得被窦玏吃得死死的?哪来翻身的日子?” “现在已经被吃的死死的了谢谢!” 窦玏是真的又变得更好看了,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身上明显的变化。就像一头雄狮,随时随地展示着自己身上爆发的荷尔蒙,一举一动之间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用某位女网友概括起来的说法就是:帅得让人合不拢腿。 廖文瑞是觉得腿挺软的。 走进了大堂的窦玏先是客套地和几个前辈打了招呼,又被几位老牌影后堵在一块儿调戏。他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目光却越过众人在四处逡巡,然后锁定在了角落里和一个投资人说话的廖文瑞身上。 廖文瑞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个“您说得对您说得都对”的敷衍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好笑。 他和身边的几个姐姐们赔了不是,表示要先去找人,女人们才放过他。 但还没等他走到廖文瑞身边,另一个人先和廖文瑞遇上了。 廖文瑞只是发现那儿有一盘自己喜欢的蔓越莓点心,地方又僻静,所以才走去了那边。 而尤耒就像是专门等在这里的,他拿着一杯香槟酒,安静地坐着。廖文瑞走近了才发现尤耒也在这儿,蔓越莓也不想吃了,转身就走。 尤耒说:“你觉得我是洪水猛兽吗?” 廖文瑞生生停住了步子,他回头看向尤耒,并不明白他现在来和自己搭话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用陪你女朋友?”他眼神瞟见张魏欢远远地在和几个人聊天,挂上了职业假笑,“刚宣传完电影就一个东一个西了,不称职啊。” 尤耒说的话却没头没脑:“你和他在一起了。” 廖文瑞眉头一跳,他完全不想让尤耒知道真相:“你在说什么?” “你喜欢他?”尤耒继续问道,“一个毛头小子?” “你真是神经病。”廖文瑞开始生气了,他搞不清尤耒现在来问他这些的立场在哪儿,又有什么资格来插手这些。 “他家里的情况,不可能会承认你的,你最好是离他远一点。”尤耒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廖文瑞说,:“尤先生,请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尤耒望着他,廖文瑞清楚地在他眼神里看见了挣扎。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懂过尤耒,但是现在他却因为太过于了解,而觉得疲倦和厌烦。 尤耒在他心里褪去了理想的外衣,也不过就是个沉沦在欲望里的凡夫俗子。 “你现在过得不好吧,尤耒。”廖文瑞看出了他身上累积的压抑感,“我猜你已经后悔了。” “”尤耒说,“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呵呵。”廖文瑞冷笑一声,“是吗?” “你确实变了,文瑞。”尤耒说。 “三十岁了,不能还活得像十三岁一样。”廖文瑞干脆伸手去叉了块蔓越莓,“活得没一点b数。” “我”尤耒还想要说话,被窦玏的声音直接横插进来,“哎,廖老师,你在这儿啊。” 他大大方方搂住廖文瑞的脖子,挑衅似的冲尤耒扬扬眉毛,“尤老师也在,你们两个在这儿说悄悄话呢?” 他提高声音,吸引了一些视线过来。尤耒微微一笑:“只是叙叙旧,我先走了。” 窦玏掏掏耳朵:“哦,预祝尤老师票房过亿啊。” 被他搂住的廖文瑞抖抖肩膀:“哎,该放开我了啊。” 窦玏充耳不闻,看着尤耒离开的方向。他的目光淡漠,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你还和他有什么好说?”窦玏问,“你难道觉得这个人还有救?” “有没有救,”廖文瑞挣开他坐到了沙发上,“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尤耒想和他说什么?廖文瑞回想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总觉得不寻常,他再抬头看窦玏,窦玏也正低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搞什么?”廖文瑞吃下最后一口点心,翘起了二郎腿,拍拍肚子。 “新账旧账一起算。”窦玏说,“瑞哥,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吧?” 廖文瑞:“” “先说说尤耒。”窦玏也坐到了他的身边,跟他保持了同款坐姿,低声说,“我没听清你们说的什么,但是我大概懂他想的是什么。” 廖文瑞挑眉问:“什么?” “你以前喜欢过他。” “”廖文瑞支支吾吾,“也不算吧哎” 窦玏的表情却很严肃,他甚至表现得有些生气:“而且,他应该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0.当个人的重要性 尤耒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 廖文瑞回想起曾经相处的细节, 尤耒对他的态度确实比一般人来的要不同。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暧昧模糊起来, 就完全分辨不出界限。廖文瑞至今不清楚当初自己对尤耒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可能是喜欢, 可能是仰慕,或者还掺杂了其他的感情。 “我觉得是这样, ”窦玏继续推断, “以前你们还在一个组合里的时候,他的态度就不清不楚的, 有次演唱会的踩踏事件你还记得吗?那回你一直拉着他的手,他也根本不拒绝” 廖文瑞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窦玏被这个眼神看得瘆得慌:“怎么了?” “我在想啊, 你这是吃了多少年的老陈醋,味儿都飘上来了” 窦玏耳垂红了:“你别歪曲重点。” “这才是重点好吗?”廖文瑞突然得意, 他还没怎么看见过窦玏吃瘪的样子,偶尔看一次真是赏心悦目。 “我是真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边给你身上插刀, 一边还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窦玏说, “下次再让我看见他骚扰你,我把他脑袋拧下来。” 廖文瑞笑不出来了, 他心里被各种情绪占着,复杂得很。他说:“我以后尽量避开他吧。” 他一回头,看见尤耒已经走到了张魏欢身边,张魏欢搂住他的手臂, 于是尤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宴会是真的无聊, 廖文瑞也不好总是和窦玏待在一起, 还和几个曾经关系还不错的歌手或者演员聊了聊天。相比之下窦玏受欢迎很多,这个那个都要来和他攀谈。 他挺烦的,一直在找借口逃跑。要不是因为廖文瑞会来,他根本就不想接这茬,直接把他爹推过来就行。 摆脱了一些人,他在长廊里透气,这儿僻静,远离喧闹的大堂。他打开微信,突然听见有女人的声音。他往声音的来源看了一眼,不确定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准备抬脚就走。但一声苛责又让他停下了步子,他回想了一下这个声音——是严晶。 娱乐圈里的潜规则大部分是你情我愿,没什么好批判的,但哪怕是以窦玏对严晶浅薄的了解,也不认为她是会选择这条路的人。 “砰——”的一声,窦玏把休息室的门一脚踹开,缓缓走了进去。 皮鞋的声音砸在黑暗的空间里,清晰干脆。 “这么猴急?”窦玏冷声笑了,“连出去开个房的时间都没有吗?” 严晶马上大呼:“救——” 又被人捂住了嘴。 “五分钟后会有保安过来,希望没打扰到两位的雅兴。” 他转身离开,在前面的拐角处等待。果然没一会儿,严晶一边整理裙摆一边仓皇走出来。她的发型倒是没怎么乱,眼眶有些红。看见摆弄手机的窦玏,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没事吧?”窦玏说,“他没把你怎么样?” 严晶抱着手臂,低下头,摇了摇脑袋。 “联系你的助理?”窦玏又说,“回去好好休息。” “不”严晶小声开口了,仿佛说得很吃力,“我能在你身边多待会儿吗?” 见她隐忍又犹豫的神色,窦玏明白了,严晶八成是被自己的经纪人送上去的,而且并没有经过她本人的同意。敢这样明着下手强上的人,来头一定不小。 “你这次出头,他们肯定记恨上你了。”严晶的手还有点抖,似乎还沉浸在那种愤怒而又恐惧的情绪里,“之后一定要小心。” “他们?” “三个人。”严晶说。 窦玏突然不可遏制地愤怒了,他紧紧捏着拳头:“真是畜生。”他同情地看着严晶,“你接下来怎么办?” “被搅和了,应该就对我不感兴趣了。可能之后会给我使绊子吧,无所谓了,反正不可能因为这个就封杀我。”她的声音渐渐恢复了平静,“还有我之前听他们说到了尤耒。” 窦玏:“说什么?” “大概就是,说给他脸不要脸吧”严晶的脸上灰败无比,简直像是吃了苍蝇,“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可能真的都不想活了。” 窦玏安抚着她,打电话把廖文瑞叫了过来。廖文瑞听了个开端,一张脸就青了:“是谁?” “张家的人。”窦玏说,“之前造你的丑闻,想把我也拉下水,这件事我猜也是他们指使人干的。”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廖文瑞觉得他们真是吃饱了撑的,天天玩勾心斗角那一套,还都是变态。 窦玏没再多说,心里闹腾,说:“我们先送严晶回去?” “我想回我姐家。”严晶低声说,“真是受够了。” 今晚他们一起目睹了这个圈里肮脏的一面,心情都有些沉重。窦玏从小听过这类的传言,但是真实的事件离他都很远,远到他都觉得他和那些人处在两个世界。 他想给严晶找个另外的归宿,严晶说:“不了,我不能再给你添乱了。虽然这次真的是让我寒心,但是我还能撑住,辰邦虽然是个猪圈,但也是大猪圈。” 她这个比喻让廖文瑞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说:“你之后遇上麻烦,记得找我们。” “有你们这句话,我心里就很开心了。” 负责开车的井宴说:“那些人祸害过不少人了,男的女的都有,但是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点破。一个人没法只手遮天,他们就联合起来,蛇鼠一窝。他们手段龌龊,捧人的时候倒是很大方,唉” 轻飘飘的叹息撒在空气里。 他们把严晶送到她姐姐家,往回走的时候,井宴问:“我是不是得撤了?” 窦玏贱兮兮地笑了一声,廖文瑞马上紧张起来:“哎,宴姐,你不厚道啊?” “我继续留下来当电灯泡才不厚道吧。”井宴调侃道,“我得回去了,家里孩子还在等。” “小露娜会说话了吗?”廖文瑞说,“我觉得我都好久没见过她了,她满周岁的周岁宴我也没能去。” “你不是送了礼物过来了?”井宴说,“足够了,想她就抽空来我家看看呗。” 窦玏拉住廖文瑞的手,廖文瑞回望进他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笑了。 井宴直接把他们送进了廖文瑞最常住的公寓,窦玏说:“这里清静一些,我的住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狗仔,真的防不胜防。” “请个安保吧。”廖文瑞朝井宴挥手告别,井宴摇上了车窗,“现在是狗仔,之后指不定是什么人,好好清理一下。” 他们转身上电梯,闭仄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窦玏又牵着他,两人十指相扣。 和谐交流过后,两人全身都是汗,廖文瑞一拍窦玏的屁股:“去洗澡。” “一起?”窦玏也觉得全身汗腻腻的难受,但是懒得动。 廖文瑞没回答,他摸着窦玏后脑勺上那个字母:“你是不是缺心眼啊,就这么光明正大纹脑袋上,被人猜到怎么办?” “别臭美了,以为这是你的姓氏缩写?我的名字不也是l开头吗?” 廖文瑞踹了他一脚,爬起来要去洗澡。 窦玏死皮赖脸缠上去,两人又一起倒进了浴缸躺着。 “你是不是又要去拍戏了?”廖文瑞拍着水,“这次什么剧本?” “还没选好,太多了。” 廖文瑞一个白眼翻过去。 “你呢?最近在忙什么?” “名剑的编曲,前段时间他们意见不太统一,要改。但是改动的幅度一大又会增加经费,就僵持着,还在想怎么解决呢。再也不接这种苦差事了,我自己编编小曲唱点小调,多省心?” 窦玏笑着给他揉头发。 晚上睡觉之前,整个世界已经陷入了静谧,窦玏抱着廖文瑞,做了决定说:“瑞哥,其实我和肖琛有点意见不合。” “嗯?怎么?”廖文瑞已经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 “我觉得我现在需要多挣一些奖项来证明自己,我也需要更多经典的作品。但是肖琛却希望我再拍一些偶像剧稳固粉丝,让我不要浪费我这张脸。” 廖文瑞笑道:“他说的也有道理啊,哪有年轻小伙子像你一样,挑战这个挑战那个的。” “我还想演反派呢,他不让。” “他希望你趁年轻再多捞点流量吧,等你三十岁了,再考虑更高的成就”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窦玏这个意思,还有这个拼了命的劲儿,就好像他并不想在这个圈子里长远地待下去。 其实不戴也好,这圈子里面光鲜不堪都有,私生活都要被人拿出来说三道四,任何一个小缺点都会被公众无数倍地放大。浸淫久了,身心俱疲。 廖文瑞有时候还会假设自己没有出道,而是乖乖地当个唱戏的,现在可能还能被尊称一声艺术家。 如果窦玏退出圈子,真的去当个老师,戴着眼镜穿着西装,底下一群花季女学生对着他犯花痴,但是窦老师对他忠贞不渝想想也挺美好的。 “经纪人么,就是奶妈,你是主力输出。”廖文瑞转而说,“奶妈再重要,也不能代替你控场啊,主要怎么打,不还是得看你么。” 窦玏咬了一口他的耳垂:“你让我记起来了你上次的伪劣行为” 廖文瑞:“” 窦玏的手顺着他的睡衣往下捋:“瑞哥,你很喜欢孩子吗?咱们也来生一个” 扑通一声,窦玏同学再次被踹下了床,摔得四仰八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1.只虐狗不虐文 廖文瑞在第二天醒来时给严晶打了个电话, 听见严晶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才安下心来。 “严晶算是很能忍的了, 这要是换成我, ”窦玏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肯定要和那些老不死的好好算算。” “她哪儿像你啊, 你横着走的。她想从辰邦脱身, 违约金再加上杂七杂八的款项,绝对能要掉她小半身家, 还要防着老东家给她穿小鞋。除非现在去傍个大款,但是她又不肯这么干, 所以没人能真的帮她。” 窦玏摇头叹气,他犹豫着, 要不要把昨晚严晶告诉他的东西说给廖文瑞听。 “怎么了?”廖文瑞问。 “没事。”他还是选择不说,不管怎么样,他不希望廖文瑞再去趟尤耒的浑水了。 尤耒不管走到什么路上, 都是他自己选的。 入夏之后, 到处都是旱死人的热,这种炎热发展到开着空调的车厢里, 又变成了浓稠的闷。 窦玏一大早就走了,早饭都没在这儿吃。 廖文瑞慢悠悠拖到了十点钟才出门,感叹道:“啊,不想去上班。” 这话让艾瑞斯听了真是百感交集, 他笑嘻嘻说:“那咱们今天翘班去玩儿?” “你作为井宴的心腹, 说这话她能放过你吗?” 艾瑞斯马上表忠心:“哪儿能啊, 我是您的心腹才对。” 廖文瑞对他的话是一个字也不信:“得了吧。” 他这边也不见得有多悠闲,只是一个融合性的问题,纠缠了他们已经快半个月。电影剪辑好了,还急着要去申请审核,现在的审核条条框框又翻了倍,万一哪个地方没过还要紧急剪辑,甚至重拍。 在他们纠结配乐问题的时候,那边的官宣已经发出来了海报。不是商业电影,宣传也比较低调,海报上的主要人物是窦玏,他穿着一件宽敞的布衣,凌乱的头发顶在头上,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饶是这种敷衍的打扮也让他有种神奇的魔力,官博底下的评论都是清一色的嗷嗷嗷想睡他。廖文瑞一边翻一边感叹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大胆,想睡谁这种话张嘴就来。 他现在还没敢跟窦玏本人明目张胆说过想睡他呢。 看完了窦玏,廖文瑞才仔仔细细看后面的自己。修图师把窦玏p得多不羁,就把他p得有多正经,还真有点仙人的感觉。 得益于窦玏的高人气,本来应该冷成冰窟的电影宣传效果还不错,话题马上就升级成了超话,到处都是“名剑”的tag,转发量短短一个下午就破万,还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没一会儿,廖文瑞也刷出来了尤耒的那部新电影。尤耒在挑角色方面也相当聪明,这回他演的是一个自杀式的热血人物,张魏欢担任女主,两人一起演了一部悬疑剧。 故事讲的是世纪初的一座小城,这一年里罕见的低温侵袭南部,而节奏平缓的小城中,来了一个正在逃亡的连环杀手,和一个曾经因为这个杀手而家破人亡的警察。 廖文瑞发现自己还没看过尤耒演的电视剧,从前是因为潜意识里抗拒,和过去沾边的事物他几乎都不去碰。 但是现在他突然很想看看,尤耒之后究竟是怎么改变的。 晚上窦玏偷偷跑来廖文瑞的工作室,前台已经下班了,留下了两个保安在值守。保安一开始没认出他来,直到他摘了假发套,就震惊了,忘了拦住他。窦玏说了句谢谢,然后大步奔向电梯。 这一片儿都是影视公司,在这儿围堵的记者也不少,但他的乔装很成功,晚上夜色又重,一路顺畅无阻。 他一路找上去,记得廖文瑞给他说过工作室内部的构造,成功找到了艾瑞斯,然后艾瑞斯给他指路廖文瑞的私人录音棚。但廖文瑞没在工作,抱着个ipad在看电影。 窦玏本想去给廖文瑞一个surprise,结果发现ipad屏幕上露出了尤耒的脸。 他一下就不乐意了,直接走过去拍廖文瑞的肩膀。 廖文瑞正看到关键剧情,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差点把平板扔了。 他回头看见窦玏,拍着胸脯顺气:“哎哟我的妈呀,你吓死我了。” “你看他电影干嘛?”窦玏拿过他手里的平板,点了暂停,“多浪费时间,还不如看我的呢。” “我还是第一次看,就看看也不会少块肉。”廖文瑞拉着他一起坐,看着他老大不乐意的一张脸,得意地说,“你知道你脸上现在写着什么吗?” 窦玏面无表情。 “妒妇。” 窦玏抽抽嘴角。 “我想看看他新电影到底怎么样,听说今天上映第一天的票房还很不错。”廖文瑞给他顺毛,字面意思上的顺,窦玏本来挺有型的头发被他捋平了。 窦玏准确地抓住了关键信息:“廖文瑞,你又看盗版?” 廖文瑞:“” 这下窦玏终于开心了:“干得好!这种人,不能给他贡献票房!来,一起看。” 廖文瑞:“” 您这正义感,双标有点严重哈。 他们就从追击杀人犯的那部分继续看,被放大的呼吸声很容易系起观众的紧张感。最后是老套的男主为了正义和罪犯同归于尽,但男主轻易死了还怎么叫男主,时间一切换就是一年后,恢复健康的男主和女主在小公园里重逢,拥抱阳光和希望。 看完了,廖文瑞问窦玏:“感觉怎么样?” “哦,勉强还行吧,”尽管他觉得尤耒确实表现不错,但窦玏还是不想夸尤耒,甚至还要挑刺,“情绪外放的时候太夸张了,后面的音效也配的不好。” “你这人真是一点也不客观。”廖文瑞批评道,“我是觉得还挺不错的了,让我演肯定演得没他好。” 窦玏放下平板,没再纠缠尤耒的事,他本来就不想多谈这些。 廖文瑞也顺势转移话题:“怎么这个点过来?你也真是有胆量,天天这么任性,肖琛就不生气?” “为这个他就生气啊,那他老早被我气死了。”窦玏说,“我让助理送我来的,没人认得出我。” 他转而去看廖文瑞的工作电脑,上面停着不少的声波曲线,他不禁问:“这是新歌?” “对。”廖文瑞说,“名剑的主题曲。” “这个也签了保密协议?” “签了。”廖文瑞笑,“没事,这个已经是成曲了,还差修音,你想听听?” 窦玏眼中露出了迷弟疯狂的光芒,年轻的面孔上有着难以压抑的激动。这时廖文瑞才能感觉到窦玏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子,充满了活力。 这首歌的歌词和曲子不是廖文瑞自己写的,他一向驾驭不来这种带着古风的词曲。他现在也不像年轻时候那么自负,很清楚自己哪儿不够好,陈导给他推荐了人,他就笑纳。 窦玏戴上耳机,听完整首歌。廖文瑞坐在他身旁,用期待的语气问:“听完了?” “听完了。”窦玏没摘下耳机,看了廖文瑞一眼,半晌才开口,“我能再听一遍吗?” 廖文瑞噗嗤笑了,他推了一把窦玏:“半天不说话,害我紧张。” 一根手指戳上了廖文瑞的脸,窦玏又指指他的嘴角:“瑞哥,你现在开朗了很多。” “有吗?”廖文瑞无知无觉,但他确实意识到,和窦玏待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一直这么笑吧,”窦玏收回了手,含笑把他望着,“这么笑好看。” 窦玏这回没在他这儿留宿,他早早地回了父母家里。他爸妈自从知道他和廖文瑞的消息,就一直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催,但是他一直借口工作忙不肯回去。 这回名剑的相关事宜都慢慢结束,他这边还没来得及接新剧,可算让他爹抓住了空档,不回去不行。 他本来是打算迎接一场新的大战,但回家之后的情形明显比他想象的乐观。 窦铭抿了口茶,在漫长的沉默后缓缓说:“都成既定事实了,那就带回来吧。” 窦玏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你以为我想说什么?”窦铭瞄着他,“以为我想和你戗起来?” 窦玏:“哦。” “你妈九月份回国,你回去和廖文瑞商量一下,九月到十月定个日子过来吧。” 廖文瑞的生日正巧在九月,窦玏心里念头转了一圈。“行啊,您这都发话了。” “老陈也是,你也是,也不知道这小伙子给你们灌的什么迷魂汤。”窦铭放下茶盏,“你妈也劝我,我算想通了。左右再过个二十年,我也不一定还在这世上,你们过得怎么样,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哪有您这么咒自己的。”窦玏心里现在心头没负担了,跟他爹说话的语速都变轻快了。 窦铭的话锋一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这是你妈妈很关心的问题。” “”窦玏心里规划了很多关于婚姻的蓝图,但至今还没提出一个具体的设想,他说:“这个要看瑞哥,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什么时候都听他的,”窦铭嘲笑他,“你自己就没点主见?” 窦玏心说您一个资深妻管严到底哪来这个资格来嘲笑我?您在我妈面前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点数?但嘴上还是说:“本来这就是双方的事,又不是我自己一个人能决定的。” 以廖文瑞那个尿性,听到结婚两个字,八成又要瞠目结舌,然后不敢置信地问:“结结结结婚?” 窦玏被自己这个设想逗笑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2.一起掉进爱情海 说到了结婚, 窦玏就做了一晚上结婚的梦。 廖文瑞穿着身白色的婚纱, 笑着对他说:“豆豆, 你好帅啊。” 然后窦玏就问他哪儿帅, 廖文瑞笑得可开心了,摸着他的头发, 亲亲他的脸说:这儿帅。又摸着他的胸膛说:这儿也帅。最后蹲了下来, 拉开他的裤子说:这儿 窦玏心想瑞哥这次可真主动,怎么这么可爱, 内心澎湃地等待最期待的画面出现。 然后他就被兜头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肖琛还不知道自己扰乱了一个怎样的美梦,开口就笑:“豆豆, 还没起床?来公司吧,八月有个综艺录制的邀请。” 窦玏难得有了起床气, 烦躁地说:“不去。” “听说也给廖文瑞发了邀请。” “”窦玏说,“哦,给我两个小时。” 廖文瑞看着策划书, 半晌迟疑道:“这种综艺啊” “对, 其实现在很流行这种真人秀,也很适合用来树立人设。你看看具体的项目?已经是第三期了, 我大概看了看,好评率还是比较高的,能积攒人气。” 廖文瑞心里也明白,如果想要复出, 他肯定需要更多的支持者。 他仔细看了一下里面的活动项目, 他只是里面出席的第七期嘉宾。这类节目类似于拓展活动, 以真人挑战和小游戏为主,在近几年里飞速地火了起来,在年轻人群体中非常受欢迎。节目录制的地点在杭州,录完一期花的时间也不多。 “就这个吧,”廖文瑞想了想说,“希望他们别太难为我这个体育白痴。” 井宴打量他一眼,神秘兮兮地笑了:“放心,没人敢欺负你的。” 这个温和的笑容让廖文瑞对于这个节目充满了未知的恐慌。 把《名剑》的全部编曲以及主题曲提交上去之后,廖文瑞这边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 他可算是受够了天天闷着的日子,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想开着他的坐骑出去好好兜兜风的想法。但是这个念头又马上被打消了,他已经很多年没去动过那辆机车,后来甚至忘了保养,现在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时候健身反而变成了一种很好的消遣方式,他把自己折腾出了一身汗,草草冲了个澡,然后躺在瑜伽垫上给窦玏打电话。 窦玏忙着呢,他刚飞去新加坡参加电影节,这会儿才下飞机没多久,也不知道到没到酒店。 “瑞哥?”窦玏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可能是下飞机的时候被强行叫醒了。 “到了?”廖文瑞说,“我怕你到了那儿又抓心挠肝地想我,所以先打电话过来。” 窦玏笑了:“哦。” 因为身边有一位前辈同行,所以窦玏这回没明目张胆地秀恩爱,廖文瑞说什么,他就特中规中矩地答应。这态度让廖文瑞特别奇怪,他问:“你现在身边是不是有别人呢?” “有,”窦玏憋着笑,“等我到地方我们再继续说。” 廖文瑞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脸上一下火辣辣的,把电话挂了。 过了半小时,窦玏又给他发了个视频通话回来。 廖文瑞还沉浸在那种羞耻感里,只觉得一张老脸都要丢尽了,“咱们说的话没别人听到吧?” “应该没有,我戴着耳机呢。” 廖文瑞稍微松了口气,又指责道:“都怪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旁边有人。” “这都能怪我头上来?”窦玏笑着说,“明明是你一开口就说想我了” “我没说这种话。”廖文瑞马上装死,“我说的是怕你想我。” “没什么差别。”窦玏照顾着这个死傲娇的情绪,语气充满宠了溺,“那就当我想你了。” 廖文瑞:“” 他们没在这上面纠缠太久,但廖文瑞听得出来窦玏的心情特别好。他说:“奖是板上钉钉能拿到的吧?” “嗯,不出意外这个电影能拿下三个奖项。”窦玏说,“大家都挺高兴的,明天晚上还会再去参加宴会。” “三个,舒煜也会拿奖吗?最佳男主?” “不是,他没被提名”舒煜是窦玏那个好朋友,据说窦玏是为了舒煜才把男主的位置让出来的,“不过他本人也不介意这个,又不是只拍这一部电影。” “那你今天身边的人是谁?”廖文瑞忽然好奇,“我一直以为是舒煜。” “是评委。”窦玏说,“我大学时候的导师” 廖文瑞:“哦,懂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廖文瑞反问道:“我想哪样了?我什么都没想啊,窦玏同学,你这个人思想很龌龊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挡也挡不住,窦玏于是跟着一起笑,两个人神经病似的你笑一下我笑一下,最后是廖文瑞先打住:“好了,停,像疯子。” 窦玏躺在床上,黑色的玻璃珠子盯着廖文瑞不放,他的睫毛又长又密,偶尔扑闪一下就能撩得廖文瑞心慌意乱。 如果知乎上有人现在发帖问男朋友长得太帅有什么困扰?廖文瑞绝对能第一时间给出回答:你有天大的火气,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好像就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 窦玏轻声说:“瑞哥,我是真的想你了。” 这会儿他才像一只小奶狗,特别招人疼。廖文瑞一下就心软了,内心母性泛滥,柔声问:“那我亲亲你?” 窦玏就撅起嘴凑近屏幕。 廖文瑞老脸一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会玩了,他完全跟不上。但窦玏这种索吻的样子又实在很可爱,他只好勉勉强强亲了一下。 窦玏得寸进尺:“还想榨榨汁” 廖文瑞这下脸是真的红了,他皮肤偏白,一红就特别明显,连带着耳根脖子一起红。他抱怨道:“你满脑子就想着这个吗?” “就是因为满脑子都是你,所以才会想到这个啊。”窦玏已经开始行动了,嘴里喘着气,“瑞哥,不一起吗?” 他们的视频榨汁活动一结束,廖文瑞就继续红着脸去找纸巾。 其实这件事特别奇怪,廖文瑞自认不是什么脸皮很薄的人,但是一碰上窦玏,他就特别容易变得很不好意思,羞耻感爆棚。他只能把这一切都归罪于窦玏太黄暴。 没过多久,窦玏的助理过来找他,他们只好挂断了视频。 廖文瑞看着黑下来的屏幕,心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回想起自己和窦玏重逢以来的一切,还觉得是一场幻象。甚至于自己三十年来的人生,他也觉得像是虚假的一个梦境,起起伏伏,变化无常。 窦玏说的没错,其实是他先开始想念的。 突然得来的爱情冲得他不知所措,患得患失,见不到窦玏的时候,他就会怀疑自己其实并没有得到那些实质的幸福。 他给井宴打电话说:“宴姐,我请个假呗。” 井宴说:“怎么了,想出去采风?” “算是吧。”廖文瑞长舒一口气,“日子过得太拘束了,紧巴巴的,不舒坦。” 他最近的工作确实尽心尽力,井宴特别满意,然后说:“没问题啊,这边也没有太紧要的事,你放松一下也不错。” 晚上窦玏乔装出去散心,新加坡的夜景特别好看,他拍了照片给廖文瑞分享,但是一直没得到回应。 于是他就开始自个儿琢磨求婚的事情。 他们的关系到现在也确立快半年了,该做的事也做了,连架都没吵过。不过两人工作都忙,也没有什么机会吵。 求婚该怎么准备?是盛大一点还是低调一点?还是等他更优秀一点?只是一个最佳男配角就让他飘飘然了吗? 其实他心里很纠结,一方面他很想快点给廖文瑞打上“窦玏专属”的标签,但另一方面他又很希望等自己的羽翼完全丰满c能够保护廖文瑞不受伤害的时候再确立一辈子的关系。 到那个时候,舆论也好,敌意也好,他通通都不畏惧。 等到了晚上十一点,窦玏还是没收到廖文瑞的回复,开始觉得不对劲。他给廖文瑞打电话,也提示他对方的手机关机了。 他心里一下提了起来,几乎马上想到上次严晶差点被张家的人侮辱的事。他脑子里转过了无数个可能,第一时间联系上了井宴。 井宴的回答是:“廖爷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他没告诉你吗?” 窦玏更着急了:“他什么都没和我说,我们下午下午联系过一次,后面就再也没说过话了。” 井宴马上懂了。她头回见到窦玏着急的模样,觉得怪好玩的,慢悠悠地说:“不用急,他肯定没事的,等他自己到地方了告诉你吧。” 窦玏:“” 这个经纪人,心到底是有多大? 他这边当局者迷,聪明的脑袋瓜这会子完全转不过弯来,好半天了紧张的劲儿还没缓过来。 他盯着手机,还在想接下来怎么做。等廖文瑞自己的电话打过来了,他一颗心才落进了肚子里。 “哈喽,小帅哥,”廖文瑞语气里有种怪异的兴奋,“你给我打了挺多电话的啊。” “你吓死我了,”窦玏心里有气,简直不想跟他说话,“出门也不说一声,手机也关机是什么情况?没电了?” 廖文瑞又古怪地笑了起来,窦玏慢慢回过味,心脏也不自觉地咚咚咚咚激动了。 “你” “我在樟宜机场。”廖文瑞笑够了,清清嗓子,还怪不好意思的,“那什么,你那儿离这近不近?来接我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3.人生总是需要一点刺激 廖文瑞一直觉得, 想念一个人, 就什么都不管, 飞过去只想见到他, 这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儿才会做出来的行为。 但是在做下决定之后,他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去见窦玏。 上飞机的时候他还在忐忑:这样会不会太疯狂?太不成熟, 太不像自己。 各种想法在他的脑子里转来转去, 坐上飞机之后他直接关掉手机,蒙着眼睡觉。 七八个小时的旅程, 前半段他不安,后半段他就开始想窦玏见到他时的表情。 脚步在机场落地的那一瞬间, 他忽然就想通了,不管怎么样, 人都来了,再疯狂又能怎么样呢? 他出了航站楼,在通道的出口等窦玏过来。 窦玏身披着夜色, 他打开车门, 一路小跑着,边跑边给廖文瑞打电话:“我到了, 还没看见你” 他刚说完这句话,廖文瑞就在远处跟他挥手。 窦玏停下步子,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再次跑了过去。 窦玏的身后是皎洁的灯光, 毛茸茸的一层光边温柔地包裹着他, 让他宛如一只出窝的飞鸟。而廖文瑞看见窦玏以奔跑的姿态跑向自己时, 他的心情也马上就如同鸟儿一般,飞扬了起来。 他明白了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窦玏跑到他面前,没来得及摘下兜帽,一把就抱住了他。 廖文瑞和他的胸膛紧紧贴着,感受着他身上蓬勃的热量,还有猛烈的年轻的心跳声,鼻息间的属于窦玏的味道,糅合着淡淡的atti一香水味,格外地好闻。窦玏想低头来亲他,被他挡住了。 “我好高兴,瑞哥。”窦玏也不强行亲他,但手臂一点没放松。他盯着廖文瑞的眼睛,生怕廖文瑞不知道他有多高兴,一直重复着。 廖文瑞现在的情绪真是复杂多变,他一方面很激动,一方面又难为情,一方面又怕自己的表现太过冷淡,一方面又怕他们拥抱的时间太久又被人拍到。 有时候廖文瑞会忍不住去想,窦玏对他的喜欢到底有多少呢?等现在的激情过去,他们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亲密?人总是会贪心的,等他们都习惯了彼此的付出,哪天某一方如果做得不够了,会不会互相猜忌呢? 也许等他的年纪再大一点,他就会去想,窦玏和这个小明星看着真搭呀,他们会不会有暧昧关系。 他很想听听窦玏的保证,但又觉得自己心里的事儿太多,对不起窦玏的一片深情。 或者管他呢,现在两个人是相爱的,这点最重要。 “我们回你住的地方吧”廖文瑞是真的想和窦玏好好儿地温存一下,但是外面束手束脚的,他根本放不开,“不是想我了吗?” 激情四射的一夜过去,凌晨五点,廖文瑞被闹钟吵醒,爬起床去洗漱,又被窦玏捞了回去。他坐在窦玏两腿之间,打了个哈欠。 他感觉到窦玏把手机搁在他背上,不满道:“怎么着,拿我当手机支架啊?” 窦玏就笑,边笑边拿腿去蹭他。廖文瑞腻歪死他了,恋爱的热度烟消云散,狠狠拍了一下窦玏的大腿,让他老实点。 这一下用劲还挺狠,窦玏不笑了,恢复正经状态:“瑞哥,我想好之后接哪个剧本了。” “哪个?”廖文瑞又打了个哈欠,“霍去病?” “不是霍去病,暂时不演古装。”窦玏说,“你看过那本小说吗?写智障儿的,吕斯通写的。” 廖文瑞有所耳闻,这本书名叫《告别今天》,因为贴近生活,人物的关系也很坎坷,近年来被传为催泪神作,早就听说了有影视化的趋向。 “我觉得这个男主很有挑战性,所以想试试。” “一个智障儿?” 这样的角色对于廖文瑞来说是难以想象的,难度很大,对自身的形象影响也很大。一般出演这类角色的,都是名气不怎么大的小咖,或者是新出的素人,很少有窦玏这样的流量小生去接触这个类型。 他相信窦玏绝对能演好,但这可能又和肖琛的想法相悖。 “我喜欢这个人物,”窦玏说,“这本书我刚进大学的时候就看过,当时我其实没有完全看进去,但是后来再重新读一遍,又发现了这个人物其实是相当精彩的,他的智力低下,生活单调,但是他对这个世界抱有的情感非常复杂。 哪怕是一个小孩子,看见了你受伤,他也会着急,会难过。如果你是因为他而受伤,他就更加会觉得内疚。对于一个有智力障碍的人来说,这一点可能会更明显,更心酸。他的心里其实是内疚的,他有很多想法,但是他不一定能够表现出来。” 廖文瑞很喜欢窦玏解读人物时的样子,这让他充满了一种知性的魅力。“你继续。” “不继续了,等我再想想该怎么演。” “这次你还想去取材吗?”廖文瑞说,“比如说,去和这样的孩子一起生活” 窦玏沉思了一下,“取材是肯定要的,我到时候找找相关的医护人员和纪录片。但是和这样的孩子一起生活,去模仿他们不太好,总觉得不够尊重。” 廖文瑞点点头,神情恍惚。“也是啊” “怎么了?”窦玏说,“怎么感觉你心里有事儿呢?” “没,”廖文瑞下意识否认,但窦玏的目光已经洞悉了他,他只好实话说:“我只是想起来尤耒的弟弟,也是个智就是这样的情况。” 窦玏的目光暗了下来:“瑞哥,你是不是因为尤耒的情况,所以很同情他?” “不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廖文瑞抠着自己的指甲盖,“就当我圣母吧,老实说,我虽然现在不喜欢他,甚至觉得他该死,但是我不恨他。” 窦玏知道廖文瑞的想法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轻轻叹气。 “他嗓子的事儿,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廖文瑞摇头说,“当初我撞破他那什么的事,断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害他吃了几年的苦。他肯定记恨我,我后来出手帮他,他可能还觉得我是假惺惺。究竟谁对谁错,谁又说得清呢?” 窦玏沉默不语,廖文瑞觉得气氛沉重,又催着他去洗漱。八点活动就正式开始了,到时候又得花很多时间。 窦玏不情不愿地起了床,剩下廖文瑞一个人在发呆。旁边的手机震了一下,他随手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人发来的短信:想着你的脸,就能 剩下的内容实在是令人遐想,廖文瑞解开锁去看完了,才发现这是窦玏的手机。 短信的全文是这样的:想着你的脸,就能she出来。 这是一条货真价实的骚扰短信。廖文瑞心里猛地抽抽了一下,觉得很可怕。发短信的人是谁?窦玏说过的那个富二代?可是窦玏给他看过他们的聊天记录,富二代即使说话轻佻,也没有露骨到这个份上。 如果不是富二代,又会是谁? 窦玏接到这样的短信骚扰又有多久了?为什么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短信他已经点开看了,不可能装作没收到过,如果删除了它,又显得有些刻意。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窦玏已经出来了。他嘴角还带着一点泡沫,半身裸着,身材俊美如同古希腊时的雕塑。 “又看我。”窦玏一边擦嘴一边含糊着说,“把我看石更了怎么办?” 廖文瑞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没有回话。窦玏感知到了不对,又看向他手里的手机:“怎么了?” 没等廖文瑞回答,他自己过来,把手机拿了过去。 “” 廖文瑞的声音发颤:“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发誓,我和这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瑞哥。”窦玏说,“你相信我!” “不是怀疑你出轨!我相信你我问的是,这个人的骚扰短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窦玏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回复:“没有很久,断断续续的,我就一直没当回事。” “这是你的私人号不可能会有粉丝知道,”廖文瑞继续猜测,“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吗?”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 “是他们?”廖文瑞觉得不可思议,“严晶这样没什么背景的人也就算了,他们敢这样对你?” 窦玏没说话,廖文瑞又说:“你爷爷就算退休了,在国家话剧院说话也没人敢不听吧?你爸又是” 窦玏打断他的话:“兴许就是有不怕死的人呢。” 廖文瑞还想再说,窦玏宽慰道:“没关系,就是几只小蚱蜢,嘴上占点便宜,不可能搞出什么大事的。” 这话从窦玏嘴里说出来其实有几分道理,明着和窦玏作对确实吃不到多少好处。想调戏窦玏,这也太色胆包天了。 他只好暂时把心压回肚子里,说:“给我吓饿了,早餐什么时候送过来?” 窦玏笑着过来亲亲他的脸,“我催一催他们。” 廖文瑞拉住他的胳膊,嘱咐道:“下次这种事,要记得告诉我。” “好,”窦玏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严肃,心里特别受用,暖成了一片,“欢迎老婆查岗。” “老婆”俩字弄得廖文瑞面红耳赤,他作势要去打窦玏,窦玏就往后面躲。廖文瑞踢不着他,拽起身后的枕头,狠狠地往窦玏身上扔。 窦玏大喊着“谋杀亲夫啦”,然后拽起衣帽架上的浴袍,飞快地披在身上。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4.骚扰短信持续上线 电影节为期三天, 开幕式上的首映电影是印度的一部新作。电影节上最吸睛的往往是走红毯环节, 各路明星都卯足了劲儿打扮自己, 争奇斗艳。相比起花花绿绿的女明星, 男明星就低调很多,基本上只在西装和腕表上下功夫。 窦玏今天穿得正儿八经的, 一点也不骚气。 但是在他去签字的时候, 刻意把手上的腕表露出来,之后又露了好几次。 这是廖文瑞给他的另外一个生日礼物, 虽然不是大牌,但是一位瑞士老钟表家为窦玏打造的, 他就等着哪天出席大活动戴上,暗搓搓秀一波恩爱。 只可惜这只表还没他的一件衣服名贵, 款式虽然精致但也不算非常突出,并没有人能注意到他的各种小动作,就更加无从揣测里面的真相了。 窦玏同学有点寂寞。 窦玏本来以为颁奖典礼不是很值得让人期待, 但当入选最佳男配角的vcr在大荧幕上开始播放影视片段时, 他的心还是不自觉地揪了起来。 主持人是一位新加坡籍华裔演员,她早年的时候也来中国拍过不少电影, 之后又进军好莱坞,成为了为世界熟知的亚洲面孔。多少年过去,美人却还是那位美人。进场的时候她和窦玏聊了会儿天,表示非常欣赏他。 她问到窦玏之后有没有去国外发展的计划, 或许她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窦玏有一瞬间的动心, 但最后还是保守地回答应该不会。 主持人很惋惜, 但还是表示理解。 主席台上,主持人环视四周,最后将目标留在了窦玏身上。她扬起红唇,用清晰而流利的英语说出了窦玏的名字和参演电影。 台下掌声雷动,窦玏边笑边站起来,和导演以及其他同伴拥抱,然后整整领子往领奖台走。 路上他在想,廖文瑞现在是不是正在看现场直播呢? 廖文瑞确实在看直播,他边看还一边和井宴聊天。井宴说:“窦玏当然淡定了,人见过多少大世面了。” “我觉得他这获奖感言太套路了,‘这座奖杯是对我的莫大肯定,我之后也会努力争取进步’翻译成中文差不多就这个意思吧,anyay,反正他这个淡定的样子真是让人想捏住他的脸搓一顿。” 井宴噗嗤一笑:“感言不都那几个模板又不是影帝,影帝的话确实可以说点别的” 廖文瑞看着窦玏的俊脸:“唉真好啊,拿奖的孩子。” “《名剑》也奔着拿奖去,乐观一点,说不定你也能斩一波奖项呢。” “能的话就再好不过了,拿不到也没什么”廖文瑞说,“我倒是比较希望窦玏早点拿影帝呢,二十几岁的年轻影帝,啧啧啧。” 井宴受不了他这种嘚瑟劲儿了,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打算结束这段隔着国际的语音通话:“老娘忙着呢,您找别人秀恩爱去吧。” 然而除了井宴,他好友列表里似乎也没有第二个能这样放肆秀的人。他找了半天,只能上微博小号刷了小半个屏幕:窦玏拿最佳男配啦!好棒啊! 居然有窦玏的黑子回复了他,怼了一句:呵呵,没见过世面。 廖文瑞:“”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没有像窦玏的导师预料的那样拿三个奖,只有一个窦玏的最佳男配,和一个最佳配乐,最佳导演止步于提名。好在导演不甚在乎,还吆喝大家一块儿聚会。 窦玏想着廖文瑞还在酒店,推掉了宴会邀请,很早就回来了。他一推开门,就看见廖文瑞穿着他的衬衣,歪歪斜斜趴在床上,大腿侧面还有他昨晚嘬出来的印子。 窦玏:“” 廖文瑞听见他开门的动静,问道:“回来了?你快过来,我要跟你的黑子撕起来了,快教教我怎么骂人!” 窦玏:“” 他无奈地走过去,礼服随手扔在椅背上:“怎么了又?” “你看。”廖文瑞把手机交给他,“我就夸夸你,他居然敢讽刺我。” 窦玏看完了内容,忍不住发笑。廖文瑞不满地把手机抢回来:“我都八百年没和别人吵过架了,但是这个人,让我非常不爽。” “我来我来,”窦玏坐到他旁边搂着他,“窦玏算哪根葱,他要不是他老子撑着,他就凭着张脸能混进娱乐圈哎,真不好意思,我就是能凭脸混娱乐圈。” 廖文瑞:“我怎么回他?” “这种人,有块键盘就以为自己站在人生巅峰了,所以你要戳破他的真实面目。” “怎么戳破?”廖文瑞真想把窦玏这个样子录下来,然后发给他的粉丝们,“恶意讽刺他?” “不,你先看看他的主页。” 廖文瑞点进黑子的微博主页,等待刷新。“然后呢?” “看看他日常都做些什么,翻他的相册,看他有没有照片。” 廖文瑞还真找到了这位兄弟的直男角度自拍,滤镜都没有,鼻孔的存在感特别强。 “保存,在评论里发给他,就说‘看来长成您这样混娱乐圈就不用靠脸了’。” 廖文瑞照做,评论刚发出去他就开始爆笑:“我的妈哈哈哈哈这都谁教你的?” 窦玏得意洋洋:“我手撕饭圈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经历过,这种完全是新手怪,谢谢。” 这个笑容里不知道蕴藏了各种光荣事迹,廖文瑞没忍住给他鼓起了掌。 理论上井宴准廖文瑞来新加坡私会情郎,但实际上当然不可能放假放到电影节结束,他只待了一天,就准备回国。 窦玏依依不舍的,还想送他去机场,但是廖文瑞拒绝了:“你可省省吧,多少眼睛盯着你呢。” 窦玏只好把他的保镖给了廖文瑞,让他们护送他去机场。 说起来真是奇怪,廖文瑞不常出国,上次来新加坡还是triangle没有解散前的亚洲巡演,由于记忆模糊,他早就忘了上次来的时候是什么心境。但这回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忽然产生了一种离别时的愁绪。 太阳往西边走,躲进了棉花糖似的云朵中,于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廖文瑞靠在保姆车里,轻轻地哼起了歌。 碰上夏天的雨季,飞机不出意外晚点了三个小时,廖文瑞苦着脸和窦玏抱怨,窦玏说:“所以要七点半才能起飞,那我结束了这边的事儿就来陪你?” “得了吧,你当人民群众都眼瞎?” 窦玏只好作罢。 凌晨回到家里,他躺进浴缸里,闭上眼洗了个舒服的澡,也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突然想看电视,他就湿着手去找遥控器,随便点了个电视频道。 小电视的位置正好对着他,很适合他这种不专心泡澡的懒人。现在正在播放的是凌晨音乐节目,凌晨能放的节目大多很无聊,更无聊的是,这上面放的居然是八九年前对triangle成员的采访。 由于是多年前的采访,画质略显模糊,连发型也透着一股中二的气质。廖文瑞在心里对当时的造型师狠狠批评一番,然后就打算去找个电影,但穆海的一句话留住了他按键的手。 “他们两个关系最好,我有时候都觉得他们俩在谈恋爱,我是第三者。” 尤耒很明显是有点生气了,却不好发作,表情阴沉了一瞬,两三秒后又恢复了笑脸。主持人嘻嘻哈哈开了个玩笑,这件事就被一笔带过了。 那时年纪不过二十三岁的尤耒,已经开始学会了隐藏屈辱和情绪。 “十几年了,我现在才开始认识他,”廖文瑞自言自语,“是不是太晚了?” 窦玏捱过了各路名媛的言语和肢体调戏,回国时心里还有种为了廖文瑞守身如玉的悲壮感。 “你知道吗?外国的女人比国内的可怕多了,国内的顶多嘴上说说想睡我,但是昨天有个女壮士直接捏了我的屁股!” 他的目的是想让廖文瑞吃醋,但事实上廖文瑞听了只想笑,还差点笑出声。 “你可以这么说,‘这位女士,我不接受现实里的性骚扰,但是你可以e一ail给我发艳照’。” 窦玏咬牙切齿:“廖文瑞!” “我只是把你的原话改动了一下,不可以吗?这样也解决很多问题嘛。摸你屁股的是谁?那个臀肌特别健壮的马来西亚黑皮妹?趁机看看她身材好不好。” “跟你聊天我要去掉半条命。”窦玏叹气。 “真巧,”廖文瑞现在完全学坏了,“我以前跟你聊天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窦玏赶着去配音,为了防止心情崩坏,他选择结束对话。 进了配音间,里头的人纷纷道贺,恭喜他拿奖。窦玏礼貌地回应,到了陈导那儿,陈导说:“我的祝福就先留着了,等你拿最佳男主角的时候再一块儿给你。” 窦玏忍不住笑了:“您对我太有信心了。” “你该得的。”陈导说,“自信一点,你能比你爸爸做得更好。” 配音对于科班出身的演员来说都是基本课,窦玏台词功底扎实,基本上都是一次过。 但配音就宛如把整个戏重新演了一遍,两个小时下来,他还是很吃力,额头上一脑门的汗。 “辛苦了。”助理给他拿了花茶过来,顺便递上来了手机。 的一个提示音过来,窦玏低头一看,是一张图片。 这张照片明显能看出来是现场拍的,他当时在和颁奖的那位华裔女主持聊天,神色非常温柔。 —你笑起来真好看,想把你关起来,只对着我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5.一场正经真人秀 窦玏看着这条信息, 一言难尽。 明目张胆的撩骚和这种躲在暗处的觊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前者顶多无奈地一笑置之, 但后者却像一只黏在皮肤上的蛞蝓, 只给人带来绵长而窒息的呕吐欲。 一次两次他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是再三再四, 他忍不了了。 他们家没有经商特别厉害的人, 但是在政界还是有点门路。窦家凭着这一点,祖孙三代走路都没怎么绕过道。安安稳稳活了二十好几年, 窦玏真是没想到还会有人到太岁头上动土。 但就在他下决心去查这个信息来源时,对方却突然消停了, 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动静。他找人去查的时候,找到的也都是虚假信息。 这么大费周章, 就为了给他发几条骚扰信息? 这简直像是闹着玩儿似的。 各种事告一段落,也到了八月份,他们去录制之前签好合同的真人秀。两人之间有一个美妙的误会, 窦玏以为廖文瑞不知道他会去, 廖文瑞以为窦玏不知道他会去,互相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 然后这份惊喜在同一个机舱相遇时荡然无存。 廖文瑞算是明白那天井宴说的“没人敢欺负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有窦玏在,确实没什么人能有机会欺负到他:“哦,那个什么,挺巧的啊。” “是挺巧, ”情况脱离预计的情况, 窦玏只好提前说, “想不到吧?” 这句“想不到吧”说得干巴巴的,直戳廖文瑞的笑点。要不是为了注意形象,他相信自己能把眼泪都笑出来。 既然识破了对方的战术,他们只好在挤一块儿商量对策。 “这次的主题你知道了吗?” 廖文瑞摇头:“我刚拿到剧本,还没仔细翻呢。” “那不行,你快拿出来熟悉一下。台本主要讲的也是策划的细节,具体还是得靠临时发挥。”窦玏说,“主题是新白娘子传奇,场地我已经提前做过调查了。首先我们是在这个会馆集合,然后就是他们首发的六个冒险家族成员在那儿叨逼叨,再之后,我们四个嘉宾出场。” 廖文瑞看着他平板上做的规划,觉得这小子在玩的方面还挺用心:“你这个也太详细了。” 他不是天天赶通告吗?到底哪儿来的时间! “为了节目效果,出真人秀的实际目的不就是炒人设么,”窦玏小声逼逼,“咱们只出来这一期,当然要好好利用资源。” “肖琛把你调教得很好啊小兄弟,套路一环套一环的。” 窦玏按下他的脑袋示意他不要打岔:“琛哥听了要感动死了,这是我悟性高。你接着看,我们之后会去找闯关,得灵芝草。你知道其他两个嘉宾是谁吗?” 廖文瑞摇头:“这个节目保密性太好了,打听不到啊。”试探了几次对方都不给准话,他也就懒得去好奇了。 “这个随便了,然后受邀嘉宾和原有的六个人里面,会有一个人是‘法海’,有一个是‘白娘子’。”窦玏说,“这是暂时保密的策划内容,所以我们不知道,所以也不知道具体的分组情况。” 廖文瑞说:“啊这样,‘法海’是内奸的意思吧?然后‘法海’要收服‘白素贞’?” “差不多吧,这个时候就很考验演技了。白素贞是女人,为了不那么快被法海抓到,所以肯定要多安排几个女生。嘉宾里面,你和我已经明确了,原来的冒险六人组里有两个女生,所以另外两个嘉宾也肯定是女的。” “有道理。”廖文瑞仔细回想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个节目变得有意思了,“所以一整天下来,就是‘法海’在找‘白娘子’,‘白娘子’防止被‘法海’找出来。如果被找到了,那‘法海’在的队伍就赢了,没找到,就是‘白娘子’所在的站队获胜。” “是这样没错。”窦玏说,“所以每个站队里的人员分配都是三男两女,我用概率学算了下,咱俩在一个组的概率并不高。” 廖文瑞:“” “你要是‘法海’,咱俩又不在一个组,你会给我开小灶吗?” 窦玏马上拒绝了:“不会。” 廖文瑞:“!!!” “为什么!”廖文瑞真想说,说好的爱我爱我只爱我呢,你们这一届小奶狗的爱果然只在床上说说的吗! “这是工作,我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的,瑞哥,当然了,如果你愿意”他调出平板里保存的一张情趣用品模特照片,“和我一起实践一下这个” 廖文瑞把平板拍在他脸上:“不需要了,谢谢。” 他真的是看透了窦玏,以前好歹还装一下衣冠禽兽,现在连衣冠都不要了,直接禽兽。 呵,男人! 廖文瑞表示自己很生气,并不想和窦玏说话。窦玏晃了两下他的手臂,都被他打开了。然后窦玏就没了动作,廖文瑞斜眼一瞧,好家伙,这小子已经开始玩数独了! 没过多久,有漂亮的空姐过来说飞机还有半小时降落,提示他们把遮光板打开。空姐离开时看着他俩的眼神怪怪的,很明显想不通两个大老爷们挤在一个座位上是什么操作。 头等舱的座位再大,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窦玏收起平板,靠在廖文瑞肩上:“瑞哥,我困了。” 廖文瑞面无表情,冷哼一声。“那你回自己那儿睡去啊。” 老子很正式地通知你,你已经被踹了。y一u are duped!understand? 但窦玏是不可能听得到他的心理活动的,强行扭成一个半圆要搂着廖文瑞睡。廖文瑞愣是被他这种恶劣的行为给逗笑了,继续推他:“行了,真别闹了,你让人家看到了怎么想?” 窦玏打着哈欠说:“我们‘兄弟俩’感情好啊,‘朋友’之间靠着肩膀睡个觉,怎么了?” 廖文瑞:“” 说得好,朋友之间互相打个啵儿脱个衣服睡个觉,也没什么。 下午五点多,他们准时到达杭州,然后坐上节目组安排的车前往酒店。途经西湖,廖文瑞的目光探出窗外看景。今儿天公作美,空中飘着朵朵白云,西斜的阳光铺洒在粼粼的湖面上,还真有几分水光潋滟晴方好的感觉。 刚在酒店安顿下,解决了晚饭,策划组就带着人过来了。他们先是敲响了廖文瑞的房门,好在廖文瑞早有准备,全副武装等着他们下招。 “廖老师您好,我是《勇敢者冒险》的编导,您叫我小杨就行,”编导说话客客气气的,带着狼外婆的微笑,“为了明天的节目录制,需要您先来抽个签。” 廖文瑞的目光却直直盯着摄像机:“这个没开吧?” “没有关系,前面这段我们不会剪进去的。”编导搓了搓手,“您是不是想补个妆?” “没有,没有没有。”这眼睛真毒,哪只眼睛看出来的我想修个容? “那就好,您看,这是抽签筒。”编导说,“您伸手进去摸一个球出来,如果球是紫色或者金色,就代表这您的分组。打开小球,如果里面是空白,就代表您是普通成员,但如果有纸条存在,就代表着您拥有了一层隐藏身份。” 他这话说得神神秘秘,搞得廖文瑞心里有点小激动,他把手伸进去的时候还确认了一下:“这里面确定是球不是什么未知生物吧?比如什么兔子啊青蛙” “不是不是,”编导哭笑不得,“就是一个单纯的抽签。” 廖文瑞这下放心了,他在里面掏了好一阵儿,最后拿出一个金色的小球。 “是金色的。” “恭喜。”也不知道他在恭喜什么,编导又客气地说,“您打开看看?” 廖文瑞小心翼翼地从中间把小球的外衣拆开,使劲儿一掰,球变成了两半。 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廖文瑞还有点小失望。 “这就可以了?” “可以了,非常谢谢您的配合。”编导带着人又退了出去,“请先好好休息,保持体力,以最佳的状态参加节目录制。” 廖文瑞说了两句客套话,把他们送到门口,撑着门,目送着他们往前面窦玏的房间去了。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他给窦玏发微信:怎么样? 窦玏又过了五分钟才回复他:保密。 廖文瑞:????? 廖文瑞:你小子来真的!我要跟你分手十分钟! 窦玏:都说了我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啦,除非 窦玏还想继续说点骚话,除非你跟我榨榨汁之类的。然后他发现消息发送失败了。 窦玏:“” 二十分钟前 编导敲开窦玏的房门,同样用狼外婆的笑容说明了来意。窦玏伸手在里面掏来掏去,他直觉自己和廖文瑞可能不会分到同一组。 “紫色的球和金色的球都还剩几个?”他问。 编导回答得滴水不漏:“您要不要自己数数看?” 第一回合试探失败,窦玏又问:“廖老师他们已经拿过了吗?” “是的。”编导说,“就等您了。” 窦玏意识到这家伙说的话一句都不能信,只好放弃了试探,拿出了一个紫色的球。等拿到手上时他才发现上面裹的锡箔纸有些泛皱了,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您拆开看看。”编导的笑脸万年不变,好似一只福娃。 窦玏两下撕开锡箔纸,轻轻一拧,球就变成了两半,一张折成了小正方形的纸片颤颤巍巍地掉了下来。 窦玏俯身捡起地上的纸片,看了一眼编导,然后才慢慢打开纸片。 上头清清楚楚写着三个加粗的三号楷体大字:白素贞。 窦玏:“” 编导鼓掌:“恭喜恭喜,窦老师是我们这次主题中‘白素贞’角色卡的持有者。” 窦玏:“等等,这不科学,白娘子是女人,不应该让女孩子来扮演吗?” “嗯?”编导说,“没有什么不科学的,这样大家都猜不到,游戏才有趣味性嘛。” 窦玏:“” 他早该听前辈的劝,就知道这是个坑爹节目。 廖文瑞果然在十分钟后才把窦玏重新加回来。 重新获得发言权的窦玏只能用表情包拼命表达自己的委屈,然后老实交代:我拿的是紫色的球。 廖文瑞忽然消沉:完了,这个能不能暗箱操作的? 窦玏:家境贫寒,告辞jpg 没能和窦玏同组这件事让老廖同志备受打击,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觉得受打击。他抱着枕头听了会儿肖邦,惊觉他潜意识里对窦玏的依赖越来越多,以至于有时候不在一块儿,他还会不知所措。 这是个很危险的征兆。众所周知,人一旦陷入热恋,就容易变成傻逼。 廖文瑞感觉自己已经有弱智化的迹象了。 为了拯救智商,他在微信好友列表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冒险者六人之一的付文茹。廖文瑞对她比较亲近,因为她是内地首位公开自己性向的女明星。 她是个双性恋,和男人交往过,也和圈外的女□□往过,从来不在意外界的舆论,是个名副其实的话题女王。 廖文瑞上次和她聊天还是过年的时候,群发的祝福被付文茹嫌弃“不够真心”。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脑子里灵光一现发了个“可爱”。 付文茹: 付文茹:你和窦玏约好的吧?说的第一句话都是发这个表情。 哦,这招还确实是学他的。廖文瑞暗自腹诽,继续敲字: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是这次的嘉宾吧? 付文茹:哦,这个还真不知道。狗节目组每次都搞神秘,让我们自己猜。 廖文瑞: 他总觉得付文茹在诈他呢,于是迂回套话:你不知道?不会吧,我刚找张珂问的时候,感觉他知情的啊。他还告诉我这次的女嘉宾是你前绯闻女友。 付文茹:哈哈哈哈哈jpg 付文茹:沙雕,你被他骗了吧,这次来的是张魏欢啊。 付文茹: 付文茹撤回了一条消息。 廖文瑞:别撤了,我已经看到了 付文茹估计觉得怪丢人的,说了没两句,借口要睡美容觉,想遁。廖文瑞趁机问她是哪组的,都这个份上了保密也没啥意义,她如实说:金色。 套到了真相,还找到了队友,但廖文瑞心里总不是个滋味儿。要是早知道这次还邀请了张魏欢,那他可能不会答应的那么爽快。 他转念一想,张魏欢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在节目上给他添乱吧,可千万别在录制的时候缠着他聊尤耒就好。 抱着乱七八糟的一些念头,他渐渐感到了疲倦,只来得及在微信上和窦玏说了声晚安,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大清早就敢去了录制,廖文瑞从化妆间出来,迎面碰上了张魏欢。张魏欢一向有清纯女神的称号,这会儿配合节目主题,打扮也很清新,一身白衣,确实是我见犹怜。 但廖文瑞不是很喜欢她的眼神,好似里面装着一个魑魅。这么多年过来他也练就了一点看人的本事,一个人再会装,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尤耒如果是因为想追逐名利而攀上她,过得不开心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两人没有合作过,也基本上没有在公众场合碰过面,这会儿贸然搭话只会显得尴尬,所以廖文瑞只是微笑致意,张魏欢也回以莞尔一笑。 一路上都是廖文瑞和艾瑞斯说话,张魏欢走在他们身后。等到了策划组指定的场地,其他嘉宾也凑了过来,窦玏更是直奔他这边,抱住他的肩。 窦玏今天穿了身古装,脑袋上顶着个假发髻,用蓝色布条绑着,非常有书生气质。 人要是好看起来,就是穿着个粗布衫也顶好看。廖文瑞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说:“凭什么你就是许仙,我就得当法海啊?” 他现在顶着个秃皮头套,嘴巴上还粘了胡子,搭配上他的五官,确实怎么看怎么不协调。在场的人听他这么一说,都笑了出声。另一位扮演小青的女嘉宾笑点完全不行,只稍微看一眼廖文瑞,她就笑得停不下来。 “委屈一下,廖老师。”窦玏说,“要不我们换换也可以,你当许仙我当法海?” 廖文瑞无法想象秃头加络腮胡的窦玏,并没有采纳这个建议:“算了,还是我自己当吧。” 他注意到张魏欢的目光频频往他们两个身上看,不着痕迹地摆脱了窦玏的手掌,让艾瑞斯帮他检查后脑勺上的隐形胶带贴好没有。 搞这种真人秀的节目,最麻烦的就是还得演戏。他们四个在导演漫长的卖关子之后,终于有了出场的机会。导演让六人组挨个儿猜嘉宾,廖文瑞排在最后一个。 张魏欢清清嗓子,唱了新白娘子的主题曲,前台的付文茹马上猜:“这声音听着好耳熟,演过白素贞吗?” 廖文瑞听完心里一个劲儿翻白眼,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演。 窦玏的声音就更好猜了,他说了几句许仙的台词,就被以“声音太具有辨识度”为由给认了出去。 轮到廖文瑞的时候,外头付文茹说:“里头就剩法海了吧?我能提条件吗?”导演说可以,付文茹又接着扯嗓子喊:“法海哥哥,能不能唱首歌听听啊?” 廖文瑞闭上眼,想起来井宴给他说过的话,酝酿了一下,开嗓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 他唱的是《贵妃醉酒》里的四平调,边唱他还边配合着做了几个动作,声调婉转,宛如名旦。 几个工作人员都没听过他唱京剧,忍不住惊奇地鼓起了掌。 “好!”外面也都喝起彩来,“有请贵妃娘娘出来吧!” 贵妃没出来,出来了个秃头的法海,这视觉效果的冲击太大了,付文茹第一个没忍住,捧腹大笑:“妈呀哈哈哈哈你这是要笑死我!” 廖文瑞一捋胡子,老气横秋地说:“善哉,善哉。” 导演坐在旁边,用小喇叭发声:“现在四位嘉宾已经全部来到了现场,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请诸位透过照妖镜,来选择你们即将加入的队伍。” 所谓的照妖镜到时候剪辑出来是会加特效的,众人都是戏精,装模作样一番,然后自动排好了队伍。 廖文瑞和张魏欢加入付文茹的小队,而窦玏和小青加入了另一支队伍。 被迫和张魏欢成为队友,廖文瑞皮笑肉不笑,决定暂时先打好关系:“一会儿互相关照啊。” 张魏欢笑吟吟道:“那是当然的。” 廖文瑞直觉这应该是个否定句。 两队换好了队服,分别站在两侧。 “在两支队伍中,有一个人是‘法海’,一个人是‘白素贞’。”导演说,“‘法海’和‘白素贞’在每个环节中都有单独的任务,如果‘白素贞’没有完成任务,我们就会泄露他的部分信息,帮助‘法海’来捉住他。如果‘法海’没有完成任务,则由‘白素贞’得到他的身份信息提示。如果两人都顺利完成,或者都没有完成,则保持原样。” 廖文瑞的眼睛滴溜溜往侧面一看,观察几位女生的表情,感觉都挺正常的。也许是张魏欢的衣服给人先入为主的感觉,廖文瑞总觉得她就是白素贞。 但是如果节目组这么搞了,那就太容易猜到结果了。但或许就是因为很多人觉得这样不可能,策划组才专门放一个□□呢? 第一个环节是普通的乒乓球游戏,每个乒乓球上都贴着相应的汉字c数字或者符号。黄队和紫队各派一个人在球桌两边,开始打球,计时三十秒。每个队能够猜五次球,每次打球和猜球的人都要进行更换,猜中符号个数最多的一方获胜。 付文茹说:“谁乒乓球打得好啊?”她目光放到廖文瑞身上,“廖爷你上吗?” 对面已经决定了派窦玏出马,廖文瑞说:“那就我来吧。” 轮到黄队来猜的时候,廖文瑞刻意挑高乒乓球,以便旁观的队友看清上面贴的东西。紫队马上说:“这算不算作弊!导演!算不算!” 付文茹说:“你们让窦玏也这么作弊啊!我们绝对没意见!” 窦玏的球技不如廖文瑞,但是眼力一看一个准,为紫队抢到了三分,但遗憾的是为时已晚,黄队以四分领先。 贱兮兮的导演又开始发言:“在上一轮游戏里,‘白素贞’没有完成任务,所以我们现在要透露一个关于他的信息——和氏璧。” 和氏璧? 这算什么提示?廖文瑞脑子里转过了廉颇蔺相如,但是在座没有一位是演过这两个角色的,再者说,也不会有女孩子去演这样的角色,除非是取的“完璧归赵”中的赵。 这下姓赵的“小青”就冤枉了,见大家齐齐把目光放在她身上,她马上说:“不是我啊,选了我你们会后悔的!” 第一条线索解不破什么谜题,大家胡乱猜了几下,窦玏一口认定付文茹是白素贞,因为她总是把话题带到“小青”身上去,很像在转移嫌疑。 廖文瑞看谁都像,目光停在窦玏身上时,窦玏察觉到了,回过头来笑眯了一双眼睛。 “别秀恩爱啦廖老师!”付文茹大声说,“我们快商量下一步对策!” 第二场游戏是仙人掌扎气球,每个队员身上都绑上了气球,工作人员在中间道路上设置障碍,扎破他们身上的气球。另一队队员则穿上仙人掌的玩偶服,在尽头拦着他们。保留气球最多的一队获胜。 窦玏作为高个子,在过关的时候非常吃力,过来的时候身上没剩几个球了。但后面他防守的时候,高个子又成了优势,他一个人撂倒了两三个,导致廖文瑞战队惨败。 “在上一轮游戏里,‘法海’没有完成他的任务,所以我们现在要透露一个关于他的信息:此案无头又无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6.真是粗长的一章呢 此案无头又无尾。 这很明显是个字谜, 大家各自散了, 继续下一组的人物。 “没头没尾”窦玏用拆字法想了一下, “案字去掉头去掉尾, 女?法海是个女的?” 他把这个想法说给身边的队友听:“这个提示是说法海是女的吧?第一条就暴露的这么明显?” “是女的?算不算上娘炮?” 窦玏说:“法海不会是付文茹吧。” “你刚还说她是白素贞呢,豆豆同学你老实交代, 你是不是和她有仇?” “” “这个谜底是‘女’字啊?所以‘法海’是女的, 那‘白素贞’难道是男人?”廖文瑞自言自语,“节目组很会玩啊。” 张魏欢说:“虽然谜底是‘女’, 但不一定是女人,也可能是暗指演过女人或者扮过女装的人呢?” “为什么是女?怎么你们都猜得很快的样子?”付文茹说, “这样不是显得我很没文化吗?” “你在澳大利亚长大的,那儿不兴猜字谜。” “哦, ”付文茹满意了,“我就喜欢和廖老师这样的文化人一块儿玩。” 用过了午饭之后,节目的录制继续。因为这会儿是天气最热的时候, 所以第三个项目是在树荫下玩儿歌词接龙。 本来西湖这么有诗意的地方, 最适合玩一点诗意的东西。但是古诗之类的东西大家能记得的就脍炙人口的那几首,成语接龙也容易掉链子, 只有唱歌是最好的。 歌词接龙是根据每个人唱的歌词中最后一个字来接下一句,可以用同音字来接,曲库存储量不行接不上的就要从第一个人重新来。计时两分钟,提前完成任务的一队胜出, 能够多得一枚关键钥匙。 首先是黄队来, 在剧本上, 这部分是由他们自由发挥的。付文茹说:“啊,队长要先唱吗?啊啊啊廖老师怎么办?我能唱你的歌吗?唱毁了你不会打我吧?” 廖文瑞说可以,于是付文茹毫无节奏感地唱了第一句:“这一路上多少风景,走走停停流光疏影” 廖文瑞:“”他回想起了曾经用跑出了银河系的调子唱他的歌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忍着打人的冲动接上自己的另一首歌,“应该说你不懂,红尘里的爱情哪来什么不同” 张魏欢磕磕巴巴,完全接不上来:“你们不能好好选歌吗!” “重新来重新来,”廖文瑞抢在付文茹前面说,“拜托你这回别唱我的了!” 付文茹好委屈啊,一下又想不起来别的,只好唱起了儿歌:“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这个也不容易接,廖文瑞一时想不起来,随口唱了一句,“非你莫属,这是我的过错——” 唱完他才猛地想了起来,这是尤耒的歌。 张魏欢看了他一眼,这回倒是接的很顺利了:“错错错,是我的错” 她后面那个就比较惨了,崩溃地说:“怎么还是错!我怎么办?” 廖文瑞给他使眼色,他才勉强想起来廖文瑞有一首歌:“错误的时间错误的相遇,我们爱上错的情人” 黄队一分三十一秒的时候终于结束了战斗,廖文瑞对付文茹说:“我不建议你去ktv唱歌” “那个有伴奏啊!”付文茹理直气壮地说,“再说了,那么多五音不全的人在ktv唱你的歌,你怎么可能管得过来!” “他们唱我又听不见。”廖文瑞说,“我管管你就行了,姐姐,你唱歌要老命了,其实你是法海吧?” 付文茹被他气死了,问:“为什么啊?” “因为‘法海不懂爱’,”廖文瑞说,“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爱。” 付文茹打了个寒颤:“你这个人,真的好冷。” 紫队比他们要顺利一些,窦玏简直是小曲库,不管重来几遍他都能马上接上。小青采访他是不是特意背了歌词过来的,窦玏说:“实不相瞒,我的偶像是情歌天王ri李。”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廖文瑞忍不住盯着他瞧,窦玏也盯了回来,两人目光短暂相接,然后各自撇开。 “上一轮游戏里面,‘白素贞’和‘法海’都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所以这次不会暴露他们的信息。但是需要给你们一个提示,如果‘法海’和‘白素贞’在晚上的‘大乱斗’活动开始之前,获得两条以上的信息,则会多获得一把钥匙线索。” 白天一共就只有四个环节,目前已经过了三个,两人要在最后一轮获得新的线索,压力剧增,因为既要做好自己的,又要想办法给对方添乱。 “‘和氏璧’,到底是指什么呢?”廖文瑞现在不知道自己队里的究竟是法海还是白素贞,只能瞎猜:“或者换个角度想想,和氏璧是一块美玉是指名字里带玉的人?可是在场有三个人名字里带玉啊,冯玉伦,窦玏,赵珏卿。” “赵珏卿和窦玏在一组,冯玉伦在我们这组,”张魏欢说,“应该是赵珏卿或者窦玏吧?” 付文茹说:“为什么不是冯玉伦呢?小冯你说实话吧,你到底是不是白素贞,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然而小冯同志表示真的不是他。张魏欢解释:“因为他们两个在一组,目标会分散一些,如果是玉伦,他一个人在我们组,那不就一下就找出来了么?” 廖文瑞觉得这小妞脑瓜子还是很不错的,也没一直追着他讨论尤耒,心里对她的戒备稍微放下来了一点。 他回头去看窦玏,既然“法海”有可能是女人,那“白素贞”也有可能是男人。“也不一定就是名字里带玉的人。现在最坑爹的事情是,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组里的到底是‘白素贞’还是‘法海’。” “等等看下一条信息吧。”张魏欢说,“多点线索,就能猜出来了。” 接下来的游戏是答题,这是在室内的活动,凉快了不少。廖文瑞爱出汗,一进去就靠在椅子上瘫着。他被窦玏戳了好几下,仍然一动不动地装死:“我不行了,你们都看不见我。” 付文茹觉得他太没出息了,对摄像师说:“大哥麻烦过来一下,给廖老师来一个双下巴特写。” 廖文瑞幽怨地说:“我已经没双下巴了,谢谢!” 这里有一面很高的墙,墙面上有不少的凸起,感觉像攀岩。在这个环节里,每组队员都有十道题的答题机会。答对问题,墙壁上会增加新的凸起石块,供队员们登顶拿到钥匙。如果答错了,一部分石块会自动退回到墙壁里去。 这回是紫队先上的,由窦玏站在最前面。他个子高,比较好摘装钥匙的宝箱。处理过的电子音开始提问题:“请问‘纸上谈兵’c‘围魏救赵’c‘闻鸡起舞’三个历史典故,发生最早的一个典故是?” 赵珏卿大喊:“历史我不在行啊啊啊——” 窦玏对历史还算比较了解,但这会儿一下也想不出来,他大喊:“别慌,一条一条捋清楚!围魏救赵是战国的故事” 赵珏卿:“这都是战国的吧!” 窦玏说:“不,不全是,我想想” 底下的廖文瑞噗嗤一声笑了,低声和付文茹说:“闻鸡起舞是晋朝的。” 付文茹真心地给出了崇拜的眼神:“廖老师,你真的是个文化人。” 电子音开始了倒计时:“十c九c八” 窦玏感觉到手掌下的石块已经有了往里缩的动静,赶紧说:“纸上谈兵!是纸上谈兵!” “回答正确。”电子音说,“请挑战者仔细听第二题。项羽因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所以自刎,这里的‘江’指的是什么江?a长江。b乌江。c黄河。” 窦玏刚想回答长江,身后就有猪队友抢答了:“乌江!” “回答错误。”电子话音刚落,窦玏身边的三块石头开始后退,窦玏连忙往后退,大喊:“你要害死我吗!” “项羽不就是在乌江自刎的吗” “‘乌江’是地名,位于安徽省,此处的‘江’指的是长江。”电子音继续说,“请听第三题” 一轮惊心动魄的游戏下来,窦玏只差一点就能拿到宝箱,他下来之后叉着腰叹息。付文茹幸灾乐祸道:“豆豆同学,你不是天才吗?” 窦玏看了一下身后的几个人,摇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这番言论引起了众怒,学霸窦玏被猪队友们的拳头围攻。 轮到廖文瑞他们,第一个问题很简单:“请问京剧《锁麟囊》中的女主角叫什么名字?” 廖文瑞对这个真是太熟悉了,他小时候还演过呢,于是秒答:“薛湘灵。” 剩下的问题就比较难了,什么卢梭的代表作有哪两部啊,什么马关条约的具体签订时间啊,什么哪年奥运会谁拿了什么冠军啊。但最后黄队还是拿到了宝箱,因为廖文瑞积极抢答,连猜带蒙,得到了一枚钥匙。 “现在,全部环节都已经结束了。黄队拿到了两枚钥匙,紫队拿到了一枚钥匙。”导演再次上线,依旧用贱兮兮的语气说,“在上轮游戏中,‘法海’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所以我们要再公布一条他的身份信息。”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听着,窦玏暗自松了口气,抬手揩掉额头上的汗。 “这条信息提示是:马上琵琶行万里,汉宫长有隔声春。” 这条提示可以说是比较明显了。 付文茹说:“我认输,天哪,这期节目到底怎么回事?对我太不友好了!咱们一定要这么文绉绉的吗?” 她问廖文瑞:“这句是什么意思?” “说的应该是王昭君吧,‘琵琶’,‘汉宫’,应该没错。” 在场演过王昭君的人大家再次把目光投到赵珏卿身上,她十几岁的时候参演的一部剧,演的就是少女时的王昭君。 赵珏卿默默举手:“我要是说不是我你们信吗?” “我觉得不是珏卿,”窦玏说,“这个不一定说的是演过的人吧,也有可能是和王昭君一个地方的人呢?” 大家觉得也很有道理。 争来争去,也没争出来到底是谁,大家就散了,去吃晚饭。 酒足饭饱,廖文瑞找机会和窦玏碰面了,窦玏斜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廖老师有空来找我吗?怎么不和文茹姐姐一块儿商量战术了?” 廖文瑞一听就觉得这番话里的含粗量超标,也阴阳怪气地怼回去:“哦,听说豆豆同学的偶像是ri李,就想过来问问某些人是不是摸着良心说话呢。” 他吃醋的时候很少,以至于明明知道他是在装,窦玏还是觉得心口一甜。他四周瞅了一下吗,没人,就想去抱廖文瑞。 廖文瑞后退一步:“哎,你小心点,这儿眼睛这么多呢。” “好吧。”窦玏忍住亲他的冲动,老老实实说:“那你坐过来一点,我跟你商量一下” “豆豆同学,”廖文瑞心想终于抓到反击的机会了,义正言辞道:“希望你搞清楚我们的立场,你和我并不是一个队伍的!” 窦玏说:“哦,是的,廖老师,但是这个节目是允许反水的。如果你帮了我,你也会赢啊。” 廖文瑞:“什么意思?”他睁大了眼睛,小声说,“你是‘白素贞’?” “法海”和“白素贞”的存在就相当于麻将里的万能牌,这一点廖文瑞还是很清楚的,但是当叛徒这件事太刺激了,廖文瑞感觉自己做不来。 窦玏继续怂恿:“怎么样嘛瑞哥,你就当为爱献身。” “说的真好听,你怎么不为爱献身,现在不就是你表现的时候吗?我告诉你,我可要去找别的小奶狗了,你看冯玉伦,说话又温柔,看起来好像也很器大” 窦玏这回真的醋了:“你来参加节目,居然去看别人大不大?廖文瑞,你给我说清楚!” “拜托,这只是一个直观感受好吗!就像一个胸大的女生往你面前一站,你心里肯定就会想哇她胸真大,你能说你心里没这么想吗?” 窦玏:“” “反正你有借口。”他不服气地说。 “所以为了拯救我对你的爱,应该是你反水来我这边” “哥哥,你长不长脑子的,”窦玏说,“你们队里可是有‘法海’啊,我过去了不就是肉包子打狗自投罗网?” 廖文瑞也正好想到了:“也是。” “不反水也行,”窦玏说,“我就给你说说我的推测吧‘法海’应该是张魏欢。” 廖文瑞摸了摸下巴:“我也觉得是她。” “而且看起来她也把我当目标了,但是应该不确定,到时候我要想办法躲着她。”窦玏说,“头一回参加综艺,要是还输给讨厌的人,那就太憋屈了。” 廖文瑞:“” 有人过来了,窦玏马上换了别的话题,问他喜不喜欢吃热狗。 “什么热狗?美利坚热狗吗?” 窦玏思考了一下:“夸张了点,那就算是吧。” 廖文瑞一时没听出来他的意思:“那个我还是很喜欢吃的。” 窦玏笑着说:“我看你也挺喜欢吃的。” 听完这句话,廖文瑞终于反应了过来,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你还要不要脸了啊窦玏?” 过来的人走近了,是大大咧咧的付文茹,她说:“亲,请问你们堵在这里是在搞基吗?” 窦玏大声回应:“是啊,你要来当第三者吗?” “太重口了,我可玩不来。”付文茹压低声音,“你们两个是不是在商量那个什么啊?豆豆要叛变吗?来我们这边。” 廖文瑞:“” “休息时间请不要谈论工作,谢谢。”窦玏已然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背倚西湖,羽化成仙。 “切。”付文茹不屑地转过头,和廖文瑞坐在一块儿,又招呼了其他人过来,“来这边吹风啊同志们,这儿好乘凉!” 几人一窝蜂过来了,大伙儿瘫的瘫坐的坐,横七竖八的,没几个人有形象可言。 到了晚上七点,节目继续录制,这是最刺激的环节了。所有人要靠闯关来获得全部的钥匙,然后去解开插在公园各个地点的密码箱,获得‘白素贞’和‘法海’的其他关键信息或者灵芝草。 如果潜藏的两人都能够藏身到最后,就凭灵芝草的多少来分两队胜负;‘法海’和‘白素贞’之中任何一个人的身份信息先被敌方完全破解,游戏就马上结束。 窦玏和赵珏卿在一块儿,他往张魏欢离开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指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说:“我们去那边找找。” 廖文瑞全程被付文茹缠着,以付文茹的话来说,就是跟着他有种迷之安全感。 节目组一共安排了十个小游戏,廖文瑞他们先去玩的抓娃娃机。付文茹自告奋勇,表示她是抓娃娃达人,这类游戏对她来说完全是小case。她确实也不是吹牛,五次抓娃娃的机会,她抓出来了俩,得了两枚钥匙。 “走,去找张魏欢,我刚看见她踩点了。” “哎”廖文瑞马上抓住她胳膊,“等一下。” 付文茹:“嗯?” 廖文瑞纠结着呢,他到底要不要反水啊。 “怎么了?”付文茹催他,“你有别的想法?” “没”廖文瑞心下一横,决定先顺其自然,“刚脚突然有点疼,继续走吧。” 他们没找到张魏欢,倒是先找到了另外的箱子。 “试试能不能打开。”付文茹说着,把钥匙递给廖文瑞。 廖文瑞心里继续纠结,默念里面别是窦玏的信息啊。但是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你越是担心哪件事情,它就越是容易发生。他打开的第一个箱子,里面就是一张写了关键信息的纸:1,1,2,3, 5, 8,13, 21。 “这是什么玩意儿?” “数列吧,”付文茹看了一眼,“斐波那契数列?为什么要放斐波那契数列?这和法海他们有什么关系。” 纸上有个圈了“白”的图标,说明这是“白素贞”的信息。 廖文瑞明白这是在指廖文瑞的数学好,前段时间窦玏拿国际奖项,学霸人设也炒得风声水起,这个提示真的是太坏心眼了。 “不知道,我们再看看别的吧。”廖文瑞打开另一个箱子,里面是五枚灵芝草徽章。 另一边,窦玏也找到了“法海”的新信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赵珏卿说,“这板上钉钉是说‘法海’是个女人了呗。” “对,”窦玏把纸叠起来,“还是个漂亮的湖北姑娘。” “为什么是湖北姑娘?”赵珏卿问。 “因为王昭君是湖北人。”窦玏说,“再找找吧,多来一个证据,我就能确定是谁了。” 他们一路搜寻,但之后找到的都是灵芝草。赵珏卿突然肚子疼,找厕所去了,剩窦玏继续闯关。窦玏绕去湖边,却在小路上撞上了张魏欢。 这真是冤家路窄,窦玏想转身走,又怕这样显得很怂,于是等待对方先跑。 但张魏欢却完全没有顾虑,反而用眼神上下看窦玏,看得他全身发毛。 为了缓和气氛,他打哈哈说:“许久不见,魏欢姐还是这么漂亮啊。” “也没有很久,上次在新加坡不是刚见了么。” 窦玏愣了一下:“新加坡?” 他对张魏欢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聚会时的一瞥,可上次在亚洲电影节上,张魏欢并没有作品提名。 “我作为受邀嘉宾去的。” “哦”窦玏说,“那是我没看见——” 他的话戛然而止,然后看着张魏欢。她对他微微一笑,这个笑却让窦玏分外地不自在——他想起来了他手机里已经被删除的骚扰短信。 现在可以确定,骚扰他的人,就是张家的某个人。而张魏欢,甚至于尤耒,都在推波助澜。 他一阵反胃,没再去看张魏欢的脸。 张家在京城,一向是土霸王,这些年又和这个合作那个联姻的,势力不小。最近十几年又在往软文化圈发展势力,连张魏欢这样的千金小姐也跑进娱乐圈里浮沉。 张家一直在打击窦家,争京圈的位子,窦玏本来不想管这些,但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被人盯上了。 难怪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因为过来松土的这一位,是另一位太岁。 “请在规定的时间内唱完指定的歌曲,并且达到六十分以上。” 廖文瑞看着话筒前面装着的喷气筒,嘴巴有点打哆嗦,“这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付文茹看见这个喷气筒,一阵绝望,但还是给他加油。“廖爷,相信自己,我们可以的。” 廖文瑞:“” 麻烦你下次鼓励人的时候先收起你那张丧脸,谢谢。 唱完一首歌,廖文瑞从心理到生理都遭受了摧残,他揉着发麻的嘴,从工作人员的手里拿过钥匙,大着舌头说“靴靴”。 付文茹满脸的泪还没干,说:“你知道吗廖爷,我来这个节目这么多期了,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戴美瞳。” 就算美瞳被吹飞了又算什么,廖文瑞心碎地想,这次节目出来了我不知道又能收到多少表情包呢。 廖文瑞说:“谢谢你们这次节目的盛情款待,我下次在也不来了。” 他俩小跑着去找队友会合,难为了摄像的大哥,还得跟着他们一起跑。“在那儿有箱子!” 但他们刚掏出钥匙,准备去打开箱子的时候。广播里响起了导演的声音:“游戏结束,请冒险者们回到冒险台。”。 廖文瑞满脸问号:“这就结束了?是谁赢了?” 他们回到集合点,窦玏的队伍已经全员都在了。“谁是‘法海’?”付文茹马上问,“谁又是‘白素贞’?为什么我们这么快就输了?我无法接受!” “就在七分钟前,‘法海’的全部信息,都被‘白素贞’找到了。”导演解释道,“‘此案无头又无尾’,谜底是‘女’,所以‘法海’是女嘉宾。那句诗指的是王昭君,而王昭君的故乡是在湖北。‘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说的是她的家乡,挨着江边。双面胶,说的是她曾经扮演过一个两面派角色。综合以上信息,我们可以推定,‘法海’是张魏欢。” “那白素贞呢?” 窦玏站了出来,得意洋洋地说:“是我。” “嗷居然是你!”付文茹痛心地大喊,“太狡猾了,我就知道,你一直往我身上扣帽子,其实你自己才是白素贞!” 她越是痛心,围观群众就越开心。 节目的录制在十二点的时候正式结束,导演一说散场,大家就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收东西的收东西。窦玏抱着胜利品,交给助理,然后跟着廖文瑞上了回酒店的车。 录节目的时候没感觉到什么,但一正式收工,廖文瑞就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子一样,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他洗澡的时候差点在浴缸里睡着了,被门外窦玏的电话轰炸闹得一个激灵。 他打着哈欠,起来擦干水去接电话。窦玏说:“瑞哥。” “哎,”廖文瑞蔫蔫儿的,没什么精神,“我今儿可没劲跟你榨汁啊。” “你怎么老想着那档子事。” 廖文瑞:“” 讲讲道理,到底是谁总想着那档子事? “我今天知道给我发短信的人是谁了。”窦玏说,“是张家的人,而且和张魏欢的关系很好。” “操”廖文瑞说,“他们怎么盯上你的?就因为你长得好看?” “如果美丽是我的错,那我一定已经罪无可赦”窦玏念了一段电影里的台词,语气完美地还原了那个活色生香的“娘炮”,把廖文瑞恶心得够呛。他现在相信窦玏确实是每部作品都上的本声了。 “别臭美了,快来想想现在怎么办吧。” 窦玏说:“现在他还在暗处,不太好行动,我想想办法给他使绊子吧。” “就这么简单?”廖文瑞说,“我觉得他们是打算来搞你们家吧,顺便让你成为丧家之犬,然后就方便下手了。” “你别说,”窦玏这会儿完全放飞自我了,本性暴露无疑,“想想还有点儿刺激。” 廖文瑞无话可说。他这到底是在跟什么玩意儿谈恋爱啊? 调侃的话说完了,窦玏又马上恢复了正经:“瑞哥,你现在必须和尤耒c张魏欢他们保持距离了,我也会提醒宴姐的,让她加强你的安保工作。你好多次出门身边都没带保安,太危险。” “你觉得他们会先针对我。”廖文瑞说,“然后达到威胁你的目的?” “有可能,尽量注意一点吧。”窦玏说,“不过他们也不敢真的对你怎么样,你爸妈在曲艺界都是大牌人物呢,虽然你爸去了,但是圈子还在” 廖文瑞叹气:“走一步算一步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呢?” 他们第二天没有马上启程回去,而是选择在这儿玩一天,当做休假。廖文瑞现在腰酸腿痛,比跟窦玏在床上大战了八百回合还难受那么一点,别的地方都没急着去,先去做了个全身spa,休养生息。 他们包了一个顶级套房,做了个足疗和推油,技师们就退了出去,给他们留休息的时间。窦玏和他躺一块儿,看着廖文瑞趴在塌上的样子,还有裸露在外面的背,就很想调戏她:“嘿,瑞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我知道。”廖文瑞被熏香熏得犯困,但是还保留最基本的神智,犀利地回复他:“你现在肯定在想,怎么请我吃你的美式热狗。” 他这么上道,窦玏有些失去了调戏他的趣味,不满道:“你就不能配合我猜一猜?” “配合你又能怎么样?”廖文瑞翻白眼,“你又不换点新鲜套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 窦玏作势要起床去闹他,廖文瑞马上抓起手边的水果茶进行防御:“停!窦玏同志,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窦玏已经露出了禽兽面貌,扯着自己身上的睡袍:“想什么?” 廖文瑞看着他的凶器,知道自己这回是躲不过了,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于是破罐子破摔:“你看你的屁股又圆又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请你吃美式大热狗。” “哦?是吗?”窦玏微笑着,把他扑在身下,两人抱着抱着滚去了浴池里。窦玏从身后抱着他,一边亲他的脖子一边喘气,听着真是下流极了。 廖文瑞同志为自己的作死付出了比较惨重的代价:窦玏同学使出浑身解数,再次打开了他的经脉,让他尽情地释放自我,整块皮肤都蒸出了粉红色,可比技师尽心尽力多了。 井宴给他打电话,听见他的声音,惊讶道:“你的嗓子怎么是哑的?” 廖文瑞不想多说,闷闷地说:“什么事啊?我今天是回不来了。” “没事,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井宴语气轻松,这段时间她心情都挺好的,“就是今天又来了两个电视剧的邀约,我先给你发去你工作邮箱,你今晚看完之后给我一个回复就行。” “什么电视剧?”廖文瑞看着旁边睡着了的窦玏,稍微侧了下身,又被窦玏伸胳膊搂住了腰。 “一个是八点档狗血剧,说的是五个来自不同阶层的姐妹花的故事,邀你去演里面的男二号。一个是喜剧,算是喜剧吧,三国背景的,两个角色属意你,一个是郭嘉,一个是庞统。” “庞统不是长得很丑吗啊”他回头瞪了一眼窦玏,后者正趴在他腿上玩他的小季季。 “怎么了?”井宴一下就猜到了他在干什么,“有没有搞错,你们现在还在床上浪呢?给我听直播?” “没有!”廖文瑞气血上涌,踹了窦玏一脚,“没这回事,窦玏,你再闹就给我滚下去!” 井宴识趣地挂了电话。窦玏边舔边说:“这么快?不打电话了?真遗憾,我还想玩个电话py” “不打了!”廖文瑞没好气,他嗓子还哑着呢,受不了窦玏的骚扰,“你快当个人吧,窦玏,你再这样下去要返祖了。” “返祖就返祖。”窦玏说,“到时候还能搞个人兽恋,多刺激啊。” 早知道窦玏是这么一个流氓,廖文瑞死也不和他谈恋爱。他没力气去推窦玏,只好任其施为。窦玏倒没有闹得太过分,就是喜欢在他身上腻着,像株爬山虎。 廖文瑞仰面躺着刷微博。他本人的大号没什么好刷的,好友圈里不是晒日常就是晒恩爱,要么就是打广告做宣传,很无聊。 小号的内容就丰富多彩了,他还偷偷关注了几个画小□□的画手,天天暗搓搓萌各种纸片人cp,转发的时候还能挂上“嗷嗷嗷嗷嗷”之类放飞自我的文字,非常美滋滋。 这个号他是用他老妈以前的号码注册的,现在这个手机号闲置,没什么人用,也不怕被人查出来,上能给□□太太旋转打call,下能进饭圈和黑子撕逼,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他再切换成大号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拍了拍身侧窦玏的背:“张魏欢关注我了!” “哦”窦玏的声音听着懒洋洋的,“不理她。” “不行,到时候节目官宣肯定会艾特我们,被人看出来了又要扒半天。”廖文瑞已经点进了张魏欢的主页,又点进她的头像看了看。 “谁敢扒,就算扒了,压下去就行了呗。” “我还是回关一个。”廖文瑞翻着张魏欢这两天的微博,看见她昨晚还在录制现场拍了张自拍,“以防万一吧,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窦玏含含糊糊地说:“随便了。” 他们荒废了一天,傍晚时才喊了保安来接他们回去,晚上又去听戏。这戏是一位新秀花旦唱的,看着才二十出头,声音也婉转如黄莺,特别年轻。但正因为年轻,名气不够大,在场还是留了不少空座。 戏里唱的是《何文秀》里的选段《桑园访妻》,讲的是书生何文秀死里逃生,又做了巡抚,迂回打听到妻子的住处,发现妻子在院子里给他准备了家祭。 窦玏没听过越剧,也不太听得懂里面的唱腔,就问廖文瑞里面都讲了什么。 廖文瑞给他讲了,他就笑:“这个妻子很重情义,以为他死了,一直没有改嫁。” “是啊。”廖文瑞说,“但是在那个时候,改嫁的名声也不好听。” 窦玏忽然说:“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爱上别人呢?” 廖文瑞皱眉:“你瞎说什么呢?” “只是忽然想到这个,人嘛,万一有个意外呢。” 廖文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不会再有别人了,我这辈子剩下的精力,只够喜欢你一个人了。” 话音落下,窦玏久久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廖文瑞觉得有些奇怪,偏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眶是红的。 “怎么了?”廖文瑞失笑,“还要哭鼻子啊,豆豆同学?” “还不能让我感动一下了吗?”窦玏觉得有些丢人,很想搂着他,埋在他怀里哭,“哎,瑞哥,我能在这里亲亲你吗?” 廖文瑞说:“你疯了,这儿是剧院。” 窦玏就牵起他的手,轻柔地,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手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7.恭喜廖爷减肥成功 《勇敢者冒险》的最新一期节目剪辑完毕, 有不少的动图和花絮流传到了网上。这波花絮非常可爱,廖文瑞看着里面的自己,怀疑剪辑师是不是专门给他加了美颜滤镜, 不然怎么看着那么可爱呢。 到了周六晚上, 节目播出的时候,廖文瑞激动地坐在沙发上看节目。 仔细想来他其实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真人秀, 激动一下还是可以的。剪辑出来的内容和拍摄时的感觉完全不同,后期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本来廖文瑞没有关注过的小细节,全部都被串了起来。 透过镜头他才发现自己录节目时脸上一直挂着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反正一直在笑。 而窦玏的身份全程都是公开的, 每次的任务都会由节目组偷偷发到他的手机上。 “第一个任务”窦玏对着镜头,小声说, “‘白素贞’必须猜中四个球我的天, 这怎么猜?” 难怪后来窦玏一直都不肯再上去打球。 在扎气球的那个游戏里,高高大大的窦玏穿着道具服往那儿一站,就像《数码宝贝》里的巴鲁兽进化体。他压过去扑其他人身上的气球时, 占领了压倒性的优势。 进入后面歌词接龙的环节, 在付文茹唱歌的时候,后期加上了天崩地裂的特效, 所有的人在那一瞬间变成了黑白两色。廖文瑞回想起当时的情况, 笑得肚子疼。以至于之后廖文瑞接上歌词的时候, 整个画面看起来都分外清新。 他还发现赵珏卿全程都跟在窦玏的身边, 她好像很依赖窦玏,特别小鸟依人。这倒不是说赵珏卿刻意去和窦玏炒暧昧,在廖文瑞看来,这是女孩子们正常的表现。如果赵珏卿真的有问题,窦玏也不会给她机会跟在他身边。 但这样的画面还是让廖文瑞忍不住去想,窦玏如果不是遇上了他,是不是也会喜欢女孩子呢? 但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事情发展到现在,冥冥之中仿佛有命运在安排,一切都刚刚好。 他看完节目,在微信上收到一些私信,他老妈居然还拍了电视上的图给他看,告诉他:哎呀,这化妆师对你挺客气的呀。 廖文瑞觉得他妈就是个白开黑,表面看着可秀气斯文了,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损。 他回复了一个哇哇大哭的表情,然后去点开窦玏的消息。 东亚醋王:你看节目了? 廖文瑞回复了一条语音:“是啊,你也在看?” 东亚醋王:没有,我现在在外面。 窦玏虽然没看节目,但是他一直在刷微博,对舆论风向都很清楚。 廖文黑这个账号派上了大用场,在cp粉中独占鳌头,各种粉丝找他投稿。窦玏美死了,每天等着自己和廖文瑞的各种甜蜜素材自己送上来,然后选一些他特别满意的分享给廖文瑞。 他这会儿刷着微博,看见一个夸廖文瑞的就点赞,然后截图,给廖文瑞发过去。 廖文瑞看着刷刷刷冒出来的十几张图片:“” 他一张张点开看,发现里面基本上都是比较眼熟的id。 012今天吃鸡了吗:廖爷上次古装唱失恋情歌这回穿着袈裟唱京剧,是想笑死我好继承我的测绘作业吗? 我一大总攻尾巴一打钱:我宣布我从今天开始要变成廖文瑞的唯粉了,他笑起来真的好可爱啊! 泳哥一今天窦廖在一起了吗:完了,你们都发现我们廖爷的可爱了吗?拔刀吧! 一颗西瓜味儿的西瓜:我们廖爷,终于又能靠脸吃饭了,感动。 一只修炼千年的污污:e廖爷是不是瘦了! 这层楼被窦玏单独截了图,里面是清一色的队形:恭喜廖爷减肥成功。 廖文瑞:“” 他真的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深深的恶意。 东亚醋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上次的那个电视剧你决定了没有? 这件事正让廖文瑞有点犹豫,他觉得两个都还算不错,于是问窦玏的意见。 东亚醋王:我觉得可以接三国可以,因为你之前接触的全是现代戏,可以尝试更多的角色。 廖文瑞觉得他说的在理,而且他确实蛮喜欢演古装剧的感觉。 东亚醋王:还有一个月是你生日,有没有想好怎么过? 廖文瑞每年的生日都过得很简单,他早就过了计较这些东西的年纪了,但是窦玏说了这句话,就代表想跟他一块儿过。 他忍着笑,故意说:哎,我和几个兄弟商量好,要去采风。 窦玏的状态变成了正在输入中,但发过来的消息最后只有一个“哦”字。 隔了几秒,又是一条消息过来。东亚醋王:这样啊。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那种失望,廖文瑞不逗他了,马上安抚道:骗你的,我生日那天可能会有事,但是前一天没有安排。 东亚醋王:那你那天,要不要和我回家? 回家。这个“家”指的哪儿很明显,一下抓住了廖文瑞的神经,他高度紧张,一下不知道回复什么。 窦玏这会儿应该是回到家里了,给他拨电话过来。廖文瑞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你的意思是见家长?” 他不太敢见窦玏的爸爸,因为窦铭总是对他有点怨气的样子。 “这是我爸说的,因为我妈想见见你”窦玏说,“我和我妈沟通过,她说她已经想通了,就想和你再多接触一下。” 廖文瑞还是很紧张,窦玏的妈妈也是知名的艺术家,还是个翻译官,听名头就让人倍感压力。 “我妈其实人很好说话的,还是她说服了我爸。她之前定的十月回国,后来又提前了,九月就回来听说你那时候生日,她就想邀请你过来庆生。如果你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我就帮你推掉。” 廖文瑞做了个深呼吸。既然决定了要和窦玏一起牵手走下去,见家长这种事:“不,推掉就显得我没礼貌了,我去。” 窦玏低声笑了:“瑞哥。” 这声音真是听得耳朵能怀孕,廖文瑞一下被蛊惑了:“干什么?你别勾引我啊。” “没什么,我就是”窦玏缓了一下,“觉得太高兴了,这日子过得,像做梦一样。” 《勇敢者冒险》最新一期播完,廖文瑞又涨了一波粉。这时有些营销号拿出他的父母来爆料,说起他的曲艺家庭。廖文瑞曾经在庚娱的时候,曾经的经纪人也动过靠他的身世来炒作的想法,由于廖文瑞誓死反对,只好作罢。 那时的廖文瑞根本不想和父亲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想依靠父母来出名。 这个时候就更不想了,他觉得拿已故的人来做娱乐消费,是对父亲的不尊重。 营销号不是井宴买的,八成是有些人自己想蹭热度,趁机吸引流量。 这些营销号下面不少吹捧廖文瑞的,同样也有不和谐的声音,比如挑刺说廖文瑞唱戏唱得并不好还要在节目上作秀,难怪廖文瑞年轻时候蹿那么快原来是有幕后啊云云。 廖文瑞看得怪生气的,让井宴安排人把这些东西撤了。 “你之后肯定会遇上更多这样的情况。”井宴说,“现在的人是什么德行你还不清楚吗?到时候可能还会有人去深扒你和你父亲的恩怨,舆论那么多,你气不来的。” 廖文瑞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就进一步提示道:“这件事,与其等别人挑事制造矛盾,不如你自己说出来,省了以后的烦恼。” “可是这个怎么说?”廖文瑞说,“我自己提出来,岂不是显得太刻意?” “我会给你安排一个专访,其实有很多人想采访你,被我拦下了,到时候我选一个最靠谱的。” 廖文瑞想着这件事确实应该由自己来亲手解决,就同意了。 井宴给他安排的是《音乐周刊》的一个资深记者,虽然说是资深,但廖文瑞见到她的时候,觉得她年轻得像刚毕业的大学生。 她准备的问题全都由井宴检查过,态度也很好,所以廖文瑞没那么抗拒,问的什么,廖文瑞就如实答什么。 她收尾的几个问题,果然提到了廖文瑞和父亲的纠葛,廖文瑞回忆起前尘往事,心里不由得伤感。 父亲和他的矛盾是从他十一二岁开始的。那时候他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喜欢上了摇滚和爵士乐。有一次他在街上碰到一个流浪歌手,流浪歌手弹唱着自己作的词曲,听着很有味道。 那一段时间,流浪歌手在每天的傍晚时分,就会过来,抱着自己的吉他,对着天边紫色的彩霞,对着初上的霓虹,开始唱歌。廖文瑞喜欢听他唱歌,每天下午练完基本功,就会偷偷跑去给他捧场。 那会儿的流浪歌手听着远没有现在这么酷,大部分人是把他们当乞丐看待的。对于廖文瑞的父亲来说,这种“二流子”的艺术,就是不务正业。他觉得廖文瑞被带坏了,禁止廖文瑞出门去和流浪歌手说话。 这让廖文瑞有了抵触心理,他再看向戏本时,只觉得它们就像父亲的脸一样可恶。 到后来他终于能够出门,可那个长发飘飘的歌手已经走了,他在歌手本来的位置上坐了很久,决定自己来学唱歌。 初期是很困难的,因为他什么都不懂,全都要从最基本的开始摸索。他偷偷地买了相关的书,晚上偷偷去研究这些东西,以至于白天上课的时候经常打瞌睡,被老师告诉了他爹,回去就被罚抽小腿。 他妈妈怎么劝都不管用,廖文瑞一生气就离家出走,两天没回家。 这之后是父亲做出退让,允许他学这些东西,但是不能耽误正事。 正事是两个,学习和唱戏。 前者廖文瑞不抵触,正相反,他学东西很快,小学的时候还跳了两级。但对于唱戏,他越来越没有耐心。他觉得自己的童年一团乱糟,别的小孩都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成群结队出去玩,只有他,没有朋友,也没有自由。 在这样的压力下,他和父亲的矛盾越来越大,他顶嘴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到后来他甚至不再去剧院,表示这戏我不唱了谁爱唱谁唱,和父亲对着干。 父亲气得不想跟他说话,父子俩冷战了一年多,后来就发生了廖文瑞偷拿钱去参加艺考的事。 大学的头两年,廖文瑞都是单独和老妈联系,基本上没回来过。他大二的时候去国外交换学习,老妈劝不动他固执的爹,就掏自己的小金库送廖文瑞去留学。廖文瑞因为这件事,在心里又给他爸狠狠记了一笔。 之后的很多年,他和父亲见证了什么叫“关系没有最恶劣只有更恶劣”,父子俩没有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 他之后单飞,在各个地方去巡回演出的时候,几次听到老妈说“你爸现在身子骨不行”这类的话,只当是老妈想劝他们和好,根本没当回事。 老头子年轻的时候爱过烟酒不离身的荒唐日子,所以年纪一大,什么毛病都出来了。但廖文瑞怎么也想不到,噩耗会来得那么快。 父亲刚过世的那几天,他整晚都睡不着,闭上眼就能看见父亲指责他的样子。 “所以廖先生之后不再写歌,也是因为父亲去世吗?”记者问。 “不是。”廖文瑞说,“不全是这个原因,大部分是我自己的心结吧。” 记者点点头,继续问:“如果能够有重来的机会,廖先生觉得自己会因为对父亲的愧疚而选择退让,继续学京剧吗?” “不会,”廖文瑞说,“再来一次,我的选择还是一样的。但我会学会处理和父亲的关系,不会再像以前一样闹得那么僵。” “廖先生现在愿意接受采访,想必是已经解开心结了?”记者笑着问。 “算是吧。”廖文瑞两手交叉相握,叠在腿上,“有个前辈对我说,人总有走进低谷的时候,给自己一点时间,走出来就好了。” “所以廖先生近期有发歌的计划?” 廖文瑞说:“新歌是会发的,但是具体的时间还不是很清楚。” 记者摁下录音笔,结束了整场通话。 “我想问的问题就只有这些了,谢谢您的配合。” 廖文瑞让助理送了记者出门,井宴回来问他:“感觉怎么样?” “松了口气,没那么压着了。”廖文瑞说,“你说的对,宴姐,有些事需要自己说出来。” 井宴给他倒了杯茶,悠悠叹道:“来,喝一口茶,我这儿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又是谁在说我坏话?”廖文瑞条件反射地问。 “不是,”井宴噗嗤笑了,“你这是被人迫害多了,成习惯了吗?” 廖文瑞心有戚戚焉:“可不是么,照窦玏说的,我这么一个老好人,还成天被这个那个泼脏水。” “不是跟你有关的,但是你应该会想知道。” “嗯?别卖关子了。”廖文瑞喝了口茶,“到底是什么事?” “是尤耒。今天新闻刚出来的,说是他当街和助理发生争吵,然后晕倒了。” 廖文瑞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居然没有什么感想,平静得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了。 晕倒?他早看尤耒的身体不如以前,得了什么怪病也未可知。 “就这个吗?” “就这个。”井宴坐在他身边,翘起二郎腿,“但是这个新闻也就出来了半个小时,没多久就被撤了,工作室出来辟谣,说不是他,是有人造谣。”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井宴耸耸肩:“我觉得你从前的这两个搭档啊,一个穆海,亲手把自己送进去了,一个尤耒,也在可劲儿折腾自己。怎么就都不学聪明点呢?” 廖文瑞同时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才终于觉得有些头疼了,按了按太阳穴,“不管了,宴姐,我们说说剧本的事吧。” 他说得很轻巧,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去搜了这件事的相关新闻。这是人的劣根性,朋友分道扬镳之后,甚至变成了仇人,总是想亲眼去见证一下他过得怎么样的。 果然已经没有类似的新闻了,辰邦的公关是出了名的强悍,不可能留下什么话柄。 廖文瑞反而刷到了尤耒的其他新闻,大部分是他和张魏欢秀恩爱的通稿。真正的恩爱那还用作秀呢?廖文瑞看着看着,越加觉得尤耒可悲。 如果当初尤耒就乖乖接受他的帮助,那即使是不能像现在这么红,也至少能在娱乐圈站稳脚跟吧。 人又何必那么和自己过不去? 时间转眼到了九月,廖文瑞见家长的日子一天天近了。他由一开始的特别紧张变成了麻木,又从麻木变成了越来越紧张。 他打听了窦玏他爸妈都喜欢些什么,但准备的礼物过于隆盛,又显得他太急躁。磨磨蹭蹭到最后,他只准备了一些特别俗套的礼物。 窦玏带着他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笑,笑得廖文瑞都要生气了:“瑞哥,你一个寿星,还自己带礼物啊。” “啊,那我不是头一回登门吗?不带东西像话吗?” “只要是你准备的,他们都会笑纳的。”窦玏亲亲他的脸颊,“没事的,放宽心。” 廖文瑞一颗心脏打着架子鼓到了窦玏家,这儿也很偏,和廖文瑞妈妈住的别墅区隔了大半个城市。 廖文瑞一路上都被窦玏带着走,心里从打鼓变成了敲锣,脑子里还唱起了海豚音。有人来他手里接他手里的东西,他懵懵懂懂松了手,又被窦玏握着手拉进了别墅里头。 这恐怕是廖文瑞人生中第三紧张的时刻了。 第一次是小时候孤注一掷去参加艺考,第二次是和窦玏在一起那天,第三次就是这回,他跟个提线木偶似的,僵硬地去见窦玏的父母。 在进大堂之前,窦玏突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他。 他心里奇怪,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就见窦玏吻了下来。 这下廖文瑞顾不上什么紧张不紧张了,满脑子只剩下“窦玏这个小子到底吃的是什么胆子啊这么嚣张吗”的想法,被窦玏亲了个够本之后,他满脸红晕,眼睛里还写着震惊。 “还紧张吗?”窦玏笑着问。 廖文瑞朝他比了个中指,小声骂道:“你他妈的。” 窦玏笑得肩膀直颤,又拉紧了他的手,这才推开了门。 窦玏的妈妈不是圈内人,却长了张秒杀众多女明星的脸。她和窦铭是青梅竹马,比窦铭要小上几岁,结婚三十年,窦铭的头发都花白了,她看起来还像一位三十来岁的少妇。 廖文瑞第一次对她有深刻印象,是在七八年前,外媒采访她关于中国国粹的问题。有位记者有意刁难她,被她以各种不带脏字的回应反讽了回去,句句扎心窝,说得那名记者羞愧不已,据说后来辞职了。 那会儿这件事传遍了网络,所有人都为这位夫人的气势所倾倒,纷纷跪在石榴裙下喊六六六。 廖文瑞毫不怀疑窦玏那身“杠精”的本事是从他妈那儿学的。 他做好了这次被损得体无完肤的准备,结果发现窦夫人全程都笑吟吟地对待他,真是让他受宠若惊。 他偷偷问窦玏:“这是你妈吧?” 窦玏忍着笑说:“也快是你妈了。” 这话说的,廖文瑞真是想都不敢想。 窦夫人不仅笑脸对他,还嘘寒问暖,和他一起讨论音乐,讨论钢琴曲,讨论电影。 只有窦铭全程不情不愿的,拿着张报纸,时不时咳嗽一声,以证明自己的存在。 本来廖文瑞没有注意到,但窦铭多咳嗽了几声之后,廖文瑞才发现窦铭是想插话,但是死撑着。 于是他顺便给了个阶梯,窦铭马上就侃侃而谈。 廖文瑞觉得,他未来的岳父大人真的好别扭啊。 这一天比廖文瑞想象中的要轻松很多。窦夫人请她娘家的一位大厨来做了一顿寿宴,全是合廖文瑞胃口的菜。 饭桌上,窦夫人提到了他俩结婚的事。廖文瑞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窦夫人就已经说到了哪个教堂最适合结婚。 要不是窦玏及时打住,她已经把他们要小孩的事儿想好了——要是他们愿意的话,就请一个合法代孕,生一个孩子。 连窦铭都觉得她想得太远了,皱眉说:“他俩才好了多久,不着急想这些。” 窦夫人只消用一个淡淡的眼神瞥一眼,老窦先生就不说话了,安静如鸡。 这个画面非常喜感,廖文瑞忽然就觉得窦铭看起来也没那么可怕,甚至还有点可爱。 酒足饭饱之后,老窦夫妻俩按照惯例去散步,剩下两个小伙子在家吹风。 窦玏给廖文瑞按着肩膀:“怎么样?今天过得还开心吗?” 廖文瑞忍不住笑出声:“还行,比我之前的设想好很多。” 窦玏绕过他,躺在旁边的椅子上,伸了个懒腰。 “但是我觉得很奇怪,”廖文瑞侧过身,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窦夫人对他的态度如此友好,按照窦玏之前的说法,这两个人对于他的性别,都不是很喜欢才对,“为什么感觉你妈很喜欢我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窦玏说:“哦这个啊,其实我妈挺感激你的。” 廖文瑞更纳闷:“感激我什么?” “因为”窦玏忽然不太好意思开口了,别别扭扭道,“因为之前,我告诉她,你治好了我的生理缺陷。” 廖文瑞呆滞了几秒,等他的脑子以10kb/s的速度处理完毕信息,猛地爆发了一阵毁天灭地的大笑。 “我操,什么生理缺陷?阳痿吗?” “并不是阳痿。”窦玏反驳,“我没说是什么生理缺陷好吗?都是骗她的,我有没有缺陷你不知道吗?” 廖文瑞在躺椅上打滚:“我还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 窦玏作势要扑过来,廖文瑞急忙讨饶,两个闹着闹着滚到了地上,也顾不上地上脏不脏,搂在一起互相亲吻。 他们这个吻很长久,就像要这样拥吻到天荒地老似的,直到廖文瑞渐渐觉得肺部缺氧,他们才松开彼此的嘴唇。 九月底,正值清秋。郊外的夜空格外地澄净,明月高悬,稀稀落落的星宿点缀在黑色的天幕之中,像散落的宝石。 他们互相枕着手臂,望进对方的眼睛。 气氛太浪漫了,窦玏心中忽然涌上来了一阵冲动,他想在这一刻和廖文瑞求婚,想让廖文瑞答应他,一辈子都和他在一起。 但话语涌上了喉咙口,又被他努力地咽了下去。再等等吧,等到他能够真正独当一面的时候,摆脱了一切麻烦的时候。 廖文瑞也在思考,但是他想的东西和窦玏思考的内容还不太一样。 他虽然是个gay,但是思维方式随了他已经故去的老爹,非常直男。所以他没有想到那么多浪漫的事,直接去想他们两个婚后的生活了。 和窦玏结婚,然后要一个孩子。孩子可以晚一点要,毕竟他们都很忙,没时间陪小孩儿,交给别人来照顾也不太放心。然后他继续唱歌,窦玏拿影帝,然后他们未来有一天,找到一个成熟的时机,就对外宣布出柜 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性,但他们想到的,却都是最幸福的样子。 结束了见家长的进程,廖文瑞又给他老妈打了个电话。老妈什么都好,就是近年来很健忘,每次都把他的生日和他老爹的生日记混。 所以这次又是他主动打电话回去,控诉道:“妈,今儿我生日。” 廖妈妈马上道歉,说:“哎呀,你瞧我这记性,我又给记错了。你爸你爸的生日也不是今天。” 其实每次听到老妈这么说,廖文瑞都会有些心疼。父亲去世以后,她偶尔还是会当成父亲还在的样子,记忆也容易出现偏差。 “你今天吃什么好吃的了?吃长寿面没有?” 廖文瑞说吃了,她就满意地笑:“又老一岁了。” 廖文瑞:“” 光靠喜欢补刀这一点,廖文瑞觉得自己家的老妈和窦夫人就很有共同话题。 又老了一岁的廖文瑞,相比起一年前,已经不迷茫了。 人生是真的奇怪,往往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峰回路转,扭转乾坤。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还在为和窦玏这个麻烦的前男友重逢而头疼。只是短短一年的岁月,他居然又和窦玏变成了谈婚论嫁的关系。 好消息接连来临,廖文瑞得到通知,名剑的审批下来了,首映式定在中秋节。本来是打算安排在国庆,但和其他的大片撞上,为了不那么扑街,还是推迟了档期。 这还是廖文瑞第一次参加首映式,从前他参演电影,都是打打酱油,客串一些配角。他把主要的时间都用来演电视剧,观众对电视剧的忍耐度总是比较高的,不管演成什么样,只要有档期,就肯定会有人看,而且收视率还不低。 廖文瑞再回忆起曾经混吃等死的日子,还有些羞愧。要是他早有觉悟,说不定还能在电视剧行业里混个实力派演员的名声。 首映式当天,展馆外围了不少的记者,热闹得就像这是个即将大火的商业大片。 “陈导选你真是选对了。”廖文瑞和窦玏一起在咔嚓咔嚓的闪光灯下往展馆里走,“这排场,哪像个小成本片子。” “本身就有陈导的名气在,”窦玏轻松地对着镜头微笑,“和我关系也不是很大。” 他说这话绝对是谦虚了,因为展馆里面进的大部分是窦玏的粉丝。她们算素质比较高的粉丝了,很少有尖叫的现象,就是拿出手机拍个不停。 里面还有几个粉丝是窦玏后援会的主要成员,窦玏请她们吃过饭的,这会儿窦玏主动跟她们打招呼,有个女孩马上泪流满面。 廖文瑞摇头感叹,窦玏这个男人,真的是太祸害人了。 他们走到后台,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严晶。她今天化了个比较显眼的妆,看着特别精神,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另外一个演员聊天。廖文瑞喊了她一声,她回头看见他们俩,脸上一下绽开了笑容。 “你们可算来了。”严晶说,“还担心你们要迟到。” 廖文瑞仔细观察了她的气色,看不出来她过得好不好,只好开口问:“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呗。”严晶看向窦玏,“感谢窦玏拉走了仇恨,没账算到我头上来。”有人经过,她又压低了嗓音,“但是我被警告了,有人盯着我,我谁都不敢说。” 窦玏和廖文瑞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窦玏说,“省得他们觉得你和我关系好,又来找你麻烦。” 严晶会意,之后宣传的时候,刻意和他们保持了距离。 影片开始播放,整个场内都暗了下来。主创们坐在最适中的位置,廖文瑞目不转睛看着大荧幕,看到联袂主演的那一块儿,“廖文瑞”三个大字随着剑锋出现,心弦不禁抖动了一下。 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名剑》应该是一部枯燥c甚至无聊的电影。很多人都是奔着窦玏的肉体来,还被勒令剪掉了一些露了很多的部分。 在场很多女孩子在惋惜,廖文瑞心中暗爽:剪掉的部分他早就要来了一份,天天都能拿来舔屏。 电影的后半部分有些沉重,在智者被楚王刺死c欧冶子痛失挚友的时候,在场还是有些人抹起了眼泪。 影片的最后,欧冶子看着自己花费毕生精力造起来的铸剑场,耳边是战士们的厮杀声,眼神中一片荒芜。 他问妻子:“我这一辈子,做了些什么?” 妻子说:“你被诸侯器重,铸就了无数名剑。” “名剑?”欧冶子苦笑一声,把手里的剑扔了出去。他满面沧桑,目光与智者渐渐重合,望着远方蛰伏的山峦,轻轻叹息。 “不过是把杀人用的废铁罢了。” 廖文瑞走出展馆,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车上。窦玏见他表情呆呆傻傻的,伸手他面前一挥:“怎么了?” “没什么,”廖文瑞还沉浸在电影中的气氛里。配乐是他的团队亲手监制的,但配上剧情之后,居然如此地切合,比他想象的效果还要好。 “陈导的要求高是对的。”虽然制作的过程让他各种抓狂,但完美的结局告诉他,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位老板,咱们现在是回去吧?”窦玏的助理发问。 “回去。”窦玏问廖文瑞,“你说回哪儿?” 廖文瑞含含糊糊地说,“你决定啊,问我干嘛?” “好,”窦玏说,“那就我那儿吧。” 助理两耳不闻窗外事,拒绝看他们这对狗男男秀恩爱。 今晚他们没为爱情鼓掌,也没开闸门榨汁。一是确实没多少精力,二是两人互相抱着,不做多余的动作,也很有满足感。 两人聊了会儿天,窦玏说:“我打算去找个地方,一个人待两个月。” 廖文瑞这才想起来,窦玏的新戏快要开机了。 “一个人?”廖文瑞说,“完全不和别人交流,不得疯掉吗?” “就是要疯掉才好啊。”窦玏笑起来,胸膛一抖一抖的,“才方便找感觉,我还得饿瘦一点导演嫌弃我太壮了” 廖文瑞:“” 他觉得窦玏有时候真的是钻进戏里面去了,要说窦玏不爱演戏,只是完全的敬业,他完全不信。“你真是个戏疯子。” “戏疯子就戏疯子吧。”窦玏说,“我还蛮喜欢别人夸我的主要我以前一直做得很好,要是突然不如以前了,肯定要被人说,骄矜自满,有了名气就耍大牌不钻研演技了,人设崩了吧之类的。” 身为明星,多多少少要背负压力,而且名气越大,压力越大。廖文瑞很能理解这种感受。 他们聊着聊着,又聊到《名剑》即将报名的电影奖项。“国内参加的主要是百花奖吧,也是明年的事儿了国外也有一些,嗯,能提名也不错,但是我觉得你能拿奖。” 廖文瑞笑出声:“拿什么奖?男配角吗?” “男配角吧,或者最佳配乐?反正我觉得哪个都不错。”窦玏幻想着,“然后你拿着奖杯,趴在床上,然后我从后面你不许动,奖杯掉了,老公就要惩罚你” 廖文瑞:“” “然后” 床头叮咚传来了响声。廖文瑞伸手去摸,摸到了窦玏的手机。 屏幕在黑暗的房间里亮得刺眼,廖文瑞调低了亮度,当着窦玏的面解锁。 又是一条新信息。 廖文瑞看完,忍不住发笑:“窦大少爷,我看有人也希望你拿着奖杯,然后他站在你的身后惩罚你。” 窦玏:“” 他面色不善地抢过手机,又接到了新的骚扰短信。这回的图片,是他赤着上身,站在火光里的样子。他身上的布料松松垮垮,还带着不少汗珠,看着性感极了。 ——宝贝,真想替你脱掉你的裤子。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8.肝已经碎了 窦玏一脸郁闷地把手机扔到一边, 很明显不太高兴。廖文瑞在黑暗里, 伸手摸了摸窦玏的下巴:“这个人你想好怎么办了?” “还没有, 还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忙完这阵再说吧。” “叔叔不管吗?”廖文瑞觉得很奇怪,窦铭知道了自己儿子被这样的人觊觎, 应该勃然大怒才对。 窦玏:“” 廖文瑞:“你不会还没告诉他吧?” “嗯, ”窦玏说,“这是我自己的事” 廖文瑞突然踹他一脚,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这时候犯什么倔?这是一般时候吗?就靠你一个人,能和张家打擂台吗?” “他现在光是忙自己的事, 说了也给他添乱。”窦玏抓住他的腿,“再说了, 被人惦记屁股,这事儿光彩吗?” “你不也惦记我屁股吗”廖文瑞幽幽道。 “这怎么比?”窦玏干脆用手去捏他的屁股,“我爱你啊。” 廖文瑞抓起被子蒙他脑袋上:“哦,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他们闹了一小会, 窦玏叹息一声,把廖文瑞圈在怀里。这种东西实在是毁心情, 两个人都身心俱疲,互相搂着睡着了。 首映式结束,大家都没怎么盯票房,剧组的微信群居然还有人在分享x了么外卖红包。 群里本来一片平静, 谁料发红包的人突然说了一句:谁!谁拿走了最大的! 众人纷纷表示无辜。窦玏:我。 廖文瑞爆发出一阵大笑, 窦玏说:“最大的也只有四块五!这么抠发什么红包?” 廖文瑞说:“行了, 快起床吧,省得肖琛又催你。” 这一次分开,两人又是要很久不见面,窦玏缠着他亲了个够本。廖文瑞去了公司,被井宴调侃的眼神看得背上发麻。 “小日子过得很恩爱啊,廖爷。” 廖文瑞想损回去,发现没得损,只好换话题:说点别的吧,宴姐。” 他今天要出一个活动,商业广告活动的人流量很大,三个保镖在前面开路,廖文瑞才挤到了活动场地。 忙碌的下午过去,他得空看了眼手机,看见窦玏在跟他汇报进度。 下午三点窦玏到了一个小市区,肖琛安排人给他租了一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小房子,里面只有一室一厅,加狭窄的厨房和卫生间。 窦玏发过来的照片光线很暗,廖文瑞给他打电话说:“你这儿采光真的很差劲啊,又挤,暖气看着也不行,你要待到冬天?” “反正只住两个月。”窦玏趴在窗台上,看四周的风景。这一片儿都很乱,街道上也没怎么清扫,偶尔能看见肥硕的老鼠下水道口钻出来,再飞速地沿着街飞奔去另一个地方。 廖文瑞还是忧心忡忡,像只护崽的老母鸡:“我觉得也不用做到这个份上,你一个人,住在这么”他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至少找个环境好一点的房子。” “环境倒是没事儿,没到住不下人的地步,就是这儿的空气不太好。”窦玏关上窗,坐回床上。年纪比他还大的席梦思发出了苍老而嘶哑的呻吟声。 廖文瑞:“” “每天都会有人送新鲜蔬菜,我买了本菜谱,打算自己做饭。就是,手机不能带在身上,也不能和你说话,我到时候可能会受不了。” “哦,那也是你自己找的。” 窦玏静了一会儿,感受着外面传来的犬吠声,又说:“换个角度想想,也收不到别人的短信骚扰了。” “那个变态会不会趁这个时候对你下手?”廖文瑞突然想起来这个可能性,“你一个人!” “放心,我带了保镖,他们会守着的。而且我这次的行程知道的人很少,肖琛的保密工作我还是信得过的。那个人就是色胆包天,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绑我吧,那我爸可能就真的要跟他拼命,谁也捞不着好。” 廖文瑞勉强算是放心了。“两个月会不会太久了?” “很久吗?我怕时间太短达不到效果。”窦玏眼睛滴溜溜一转,猜到廖文瑞在想什么,坏笑着说,“怎么了?瑞哥是怕会想我?” 廖文瑞:“呵呵。” 把手机交出去,窦玏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研究了一会儿菜谱。 保镖是都住在这儿的,如果他坚持不下去了,随时可以从自闭状态解脱。客厅的小书架上放了书,如果他觉得无聊,是可以翻来看看的。 这个挑战确实有点大,就像一个文明时代的人突然退后了几十年,什么都做不了,能让人发疯。 最大的困难还是容易想念廖文瑞 ,以前虽然也经常有见不到的时候吧,但是还能视频,做点乱七八糟的事,或者隔着屏幕要个亲亲也是好的。但是现在好了,他只能用脑子里的存储记忆和黄色废料过日子。 窦玏放下菜谱,突然为自己的小季季默哀了三秒钟。 另外一边,廖文瑞还真没什么时间去想窦玏。他结束了咸鱼的日子,日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挣来一天的休息时间,还要用来健身。 他最近走的饭局多,赶上到了秋天的养膘期,脸上的肉又吃了一点回来,显见的圆了,腰也粗了一圈。 井宴一方面对于他一吃就胖的神奇体质感到震惊,一方面对于他自觉健身的觉悟表示高度赞赏。 廖文瑞瘫在椅子上,任按摩师给他捏脚,随手拿过旁边摆的杂志来看。 这是上次对他进行了专访的那家杂志,这期的封面也是他。他拍的时候摄影师总要求他笑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最好还能放个电。但是廖文瑞笑不出那种感觉,摄影师就说,您就当我这边有个您想追的姑娘。 廖文瑞心里苦了吧唧:可是我并不喜欢姑娘! 最后摄影师就勉勉强强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执念还在,愣是在后期修图的时候给他修了个高大上的笑容出来。 好看是好看,但廖文瑞看着怪别扭的,也没再仔细研究,直接翻去了后面的内容。 他的专访占的篇幅还不少,里头并不是每个问题都用到了,但涉及到他父亲的内容倒是一点不少。 除了接下这个杂志,廖文瑞还被邀请去了一个面对面访谈的节目。这个节目很老了,廖文瑞觉得自己才十几岁的时候就当过这个节目的观众,十几年屹立不倒,还排在一个流量相当不错的时间点。 廖文瑞对这个主持人的能力相当佩服。 主持人四十多岁,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丝毫没有减损她的气质。 她和廖文瑞像是两个老伙伴在聊天,差不多侃过了大半的录制时间。也许是气氛影响,在他再一次说到父亲的事情时,忽然压抑不住想哭的冲动。 他直接喊停,问能不能等他的情绪缓过来再接着录节目,主持人就笑着说没关系。反正在节目上哭的明星也不少,有真情实感的,也有做做样子的。 廖文瑞缓了一会儿,眼泪还是没流下来。他接过面巾纸,握在了手心里。 主持人后来也问了一些比较犀利的问题,比如他有没有恋人,和窦玏是什么关系,考不考虑和窦玏谈恋爱。 廖文瑞好歹在主持圈混了一年多,四两拨千斤就把话打过去了。 他其实还蛮怕别人直截了当地问:你和窦玏究竟是什么关系? 因为心虚,所以很难回答。如果窦玏不是艺人,他可能就能大胆承认:是啊,我们就是在谈恋爱,而且我们还有结婚的打算。 但窦玏现在不仅仅是艺人,而且还正当红,还有野心勃勃的人在等着对他下手他就怂了。 也许是因为经历过失败,他在这方面总是比窦玏要敏感些。 主持人也不是真的要套他的话,只是为了节目效果增加噱头而已,转而问他理想中的恋人是什么样的。 廖文瑞感觉窦玏还是很对他胃口的,随便捡了窦玏的一些优点说了出来:上进啊,孝顺啊,有事业心啊。 后来这段采访被cp粉们单独剪出来,在微博上的超级话题里萌得死去活来。 上进,有谁能比豆豆更上进!孝顺,豆豆平时对母上百依百顺!有事业心,豆豆毕业以后辣么高产!四舍五入这就是糖啊同志们! 因为两人除了合作的必要互动,平常不太有别的联系,cp粉们只能拐着弯儿找糖吃,扒了两人的各种影视剧过来剪成视频,还要再三叮嘱不能流出圈外,也是非常心酸。 采访播出之后,各方面宣传的通稿都是“廖文瑞首谈与父亲的关系,希望大家能够珍惜人伦之乐”。这一段引起了很多共鸣,不少人看了很感动,在评论里说到自己和父母。 是个可爱的维他命:不是廖的粉,但是真的看哭了,我也是,从小和父母吵架。代沟问题吧,互相都不了解,都觉得对方是错的,后来妈妈过世的晚上,我还在加班,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这辈子第一次那么恨自己,为什么要离家那么远。 一生所爱:我爸,在我小时候特别爱喝酒,喝完酒就发疯,打过我妈,也打过我和我弟,酒醒了又拼命道歉,但是下次还是会再犯。虽然知道他是因为压力大我,但是还是特别恨他,其实现在还没有原谅他。去年过年,我妈还是心软接他来过年,我看见他头发白了,人也佝偻着背,就突然记恨不起来了。 你好我是泡泡:想起来妈妈了,虽然我和家里没有这么尖锐的矛盾,但是想想十几岁的时候叛逆期,做过让老妈伤心的事,很羞愧。 大哥别杀我:心疼廖爷,原来大家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感觉子女和父母不沟通就很容易发生各种争吵,希望我们这一辈不要走父母的老路,不把自己的压力施加在孩子身上,给孩子更多的空间吧。 皮卡丘的皮:父母都希望孩子懂事,但是却不问孩子自己想要什么,这样真的很失职。抱抱廖爷,不要再让这件事成为心结啦,相信廖爷的爸爸最后也想通了,希望你越来越好。 廖文瑞看着这些评论,看见了无数个类似的家庭,心里挺难受,喝了一杯茶才把酸涩感压下去。 他拿过台历,用记号笔划掉了今天的日期,再仔细数了数,把台历扔了回去。 妈的,都这么久了,怎么才过了十二天? 窦玏站在厨房,根据菜谱念道:“锅中放油烧至九成热,放入姜片,姜片先爆香” 独居有利于锻炼厨艺,他现在能做的菜已经从番茄炒蛋扩充到了辣椒小炒肉,手撕包菜,干煸荷兰豆少说得有七八个,窦玏做完一道土豆排骨,放在桌上,忍不住夸自己:“窦玏,你真是太厉害了,厨艺界的天才。” 每天都是一个人,他就学会了跟自己说话,这样自言自语成了习惯,他还慢慢得了其中的乐趣。 “要是手机在就好了,能拍下来。”窦玏惋惜道,“晚上不能吃了,现在吃多一点吧。” 近一个月没出去见太阳,窦玏夏天拍戏时晒黑的肤色白了回来,头发留长了不少,发梢已经留到了脖子的两侧,刘海遮住了眉毛。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长t,下身一条运动裤,没有穿拖鞋,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 这要是被廖文瑞看见,一定会数落他。但是他自己一个人住着,就不在这些了,怎么自在怎么来。 他的手指点在书柜上,一路顺着书背划过去。里面装的都是他没怎么看过的,各种类型都有。最下面一排放的是那种很古老的连环画,窦玏上次看他们还是小学三年级。 他挑了一本说小男孩学音乐的故事。 这个故事里的主角像极了年轻时的廖文瑞,又固执又不怕输。窦玏看着看着,把廖文瑞代入进去,觉得很有意思。 他当时是怎么喜欢上廖文瑞的?最初只是情窦初开,他并不知道这就是爱情。他喜欢上了廖文瑞的歌,喜欢他弹吉他的时候温柔的侧脸,喜欢他笑起来时的样子。 后来他就开始关注廖文瑞的一切,他去哪儿开演唱会,有什么活动,他平时喜欢做什么,喜欢吃什么,他的八卦,新闻很多东西。廖文瑞的每个采访c为粉丝录制的视频,他都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 他那时候没机会和廖文瑞见面,因为他自己的自由性很小。所以听说廖文瑞十六岁就偷偷跑出去,一个人靠卖唱挣钱准备艺考,非常羡慕他的洒脱和随性。 在那个时候,这种行为在少年人眼里,是非常酷的。久而久之,崇拜变成了迷恋,他再接触到和廖文瑞相关的绯闻时,心里很不舒服。 廖文瑞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们?他心里很不屑。但廖文瑞真的喜欢她们呢?想到他的廖爷有一天会喜欢上一个女人,然后和她结婚c生子,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有一天会用那双手去安慰别人,他就从心底里难受。 无法接受很崇拜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这是什么心态呢?他注册了一个论坛,发帖询问。 有人告诉他:哎呀,小妹妹,你这是喜欢上他了。 窦玏恍然大悟,原来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仰望廖文瑞,同时他也想要廖文瑞回头看他。 他从来没有那样地渴望长大,然后站到廖文瑞身边。 有次廖文瑞在开粉丝歌会的时候说在玩某个游戏,大家有缘可能还能和他一起组队玩儿,于是他偷偷用堂哥的身份证号注册了一个账号,开始迷上了游戏。 游戏确实是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他交到了一个朋友,这个人和他兴趣相投,也都是廖文瑞的粉丝。 他那时候不想因为年纪被人小看,谎称自己是社会人士。这个朋友仿佛很看重这一点,所以特别喜欢和他一块儿聊天。 后来他听到了对方在游戏中的声音,一下就傻了。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每个夜晚都伴随着他入睡,失落的时候就是救赎他的灵汤妙药。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那边传来的“喂c喂”,还有笑起来的声音,听起来都和廖文瑞一模一样。 这种心情就像一个穷了一辈子的人突然中了彩票,惊喜c不知道如何是好c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假的吧?这是真的吗? 他激动地发出试探,获得的回应让他终于确定——这个人,绝对就是廖文瑞。 廖文瑞不常上游戏,但是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所以经常聊天。主要是廖文瑞在说,他来倾听,这让廖文瑞更加相信他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聊天的频率从四五天一次变成了几乎每天都有对话。 有时候只是简单的早安晚安,都让窦玏觉得自己是真的陷入了爱情。 廖文瑞骗他说自己是大学生,窦玏觉得这个谎言很可爱,虽然不想揭破,但还有点坏心眼地经常问他大学里的事。 想想廖文瑞绞尽脑汁圆谎的样子,他就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见到本人,告诉廖文瑞,他已经喜欢他很久了。 但是因为之前就撒下了谎,他不是很敢说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尤其是在廖文瑞提出来想和他处处看之后。 没想到能这么快心想事成,窦玏激动得差点把舌头咬下来。他在屋子里又蹦又跳,激动的心情仍然无法平复,又喝了一瓶纯牛奶。 再回复廖文瑞时,他又变成了那个“成熟持重”的社会人士:好啊。 他和廖文瑞谈恋爱了,他和偶像谈恋爱了,他居然和廖文瑞谈恋爱了! 那一段时间,他看什么都是粉红色的,脸上的笑都多了不少。 虽然只是网恋,只是晚上的时候才能隔着网线温存一会儿,但这些都让他无比满足,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但恋爱谈得越久,他就越不安。因为他变得贪心了,他不满足于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精神爱情,他想和廖文瑞手拉手去约会,想亲廖文瑞,想让他真的变成他的人。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因为他才十五岁。 在长久的思念折磨之后,他终于提出了见面。那天刚好也是廖文瑞的乐队解散的日子,窦玏觉得这可能是他的机会。在廖文瑞最难过的时候,趁机安慰他的心,说不定能加深感情。 但是他的小算盘完全打翻了,在见到廖文瑞那个惊恐的表情时,他的心如同掉进了冰窟。 回忆是酸甜苦辣都有,窦玏现在不敢细想自己那时候是怎么度过的。怨恨吗?他可能怨恨过,因为他觉得廖文瑞说的喜欢他都是假的。可是再仔细追究,他连和廖文瑞谈恋爱时的身份都是假的。 好在兜兜转转,他最后还是和廖文瑞重新在一起了。 他收起手里的书,搁在腿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唉,好想瑞哥啊。 好想听他唱歌哦。 光棍节悄悄地来了,塔塔给廖文瑞打了个电话:“瑞哥!节日快乐啊!” 廖文瑞这才想起来塔塔并不知道自己和窦玏的事,于是说:“哦,也祝你节日快乐啊。” 塔塔理直气壮:“哈,我找到新男友了谢谢!” 廖文瑞心想,我也找到新男友了。 他的男朋友失联一个多月,怕是已经饿死了。 这会儿他在剧组拍戏,偶尔问一下肖琛关于窦玏的消息,肖琛都是回答:别担心,还活着呢。 廖文瑞跟个深闺怨妇似的,又只能默默把心里话藏在肚子里:哦。 短短几十天,像过了几十年。 要不是新戏开机,廖文瑞快要压抑不住洪荒之力去找窦玏算账了。 新戏里他的戏份并不算重,基本上一个月能把他占的那部分拍完。 作为一个创新型的古装剧,这里面把很多历史都趣味化了,人物说话明明很正经,可是别人听着就是很像段子。 演曹操的是一位前辈,每天拍完戏都拉着他去吃夜宵。廖文瑞嘴上拒绝,身体还是很诚实地跟着走了。拍完这段戏,整个人胖了七八斤。 他不敢见井宴,井宴怕是要被气死了。 窦玏这小子终于在十二月的月初,给他打了两个月来的第一通电话。窦玏说话的方式都变得很奇怪,慢了思维半拍似的:“瑞哥我,回来了。” 廖文瑞正在做头发,t一ny老师咨询他要不要加点摩丝,廖文瑞毫无感想,用一句话回复了两边:“哦,随便吧。” 但是他还是马不停蹄赶了回去,因为窦玏被扣在保安那儿了。 他看见窦玏,一时不知道是该先心疼还是先生气。他是真的瘦了,穿着防寒服都能看出来。头发也乱糟糟的,看着完全没了以前的气场,难怪保安一开始都没认出来。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的?”廖文瑞哭笑不得,“要是被媒体拍到,故意丑化你呢?” “那有什么关系。”窦玏上来就搂着他,一个劲儿的又亲又拱。廖文瑞搂着他的脖子亲回去,两人马上倒在了沙发上。 窦玏光着上半身,廖文瑞用手去摸他肚子:“不错,腹肌还在。” “丢了什么也不能丢了这个啊。”窦玏说着,又搂着他亲一口,“唉,我的天,这些天真的把我给想疯了。” “你也真忍得了两个月。”廖文瑞说。 “那不是没办法嘛”窦玏这会儿才恢复了本来的流氓样子,手又开始捣乱。 “别闹,”廖文瑞打开他的手,“我好好看看你。” 他伸手去摸窦玏的刘海:“都这么长了?” “回头剪掉。”窦玏说。 廖文瑞有些可惜,其实还蛮喜欢窦玏这个样子,看着很稚龄,像还没满二十岁的邻家小弟弟。 比窦玏平时喜欢的那些酷霸狂拽帅形象都要可爱。 “拍了新戏,感觉怎么样?”窦玏说,“我感觉挺好的。” 廖文瑞:“你怎么感觉出来的?” 窦玏就捏了捏他的肚子。 廖文瑞:“” 他懒得和窦玏多说话,看见井宴给他发过来了一个链接。 这是《名剑》播出两个月之后,廖文瑞第一次认真去看花生瓣上的评论。之前他去搜的时候,影评褒贬参半,他就不是很敢去看。 不过有些影评人都是批判派,很少有能入他们眼的东西,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去拍,才能做到他们认为的十全十美。 这部电影的综合评分是78,比廖文瑞想象的要少,因为窦玏的表现真的很优秀。 他把几百条长影评看了一遍,才看到了比较中肯的一条,不吹不黑,老老实实在说实话。 《一首有着缺点的史诗》 一个半吊子的影评人评论名剑 ☆ 刚刚从电影院回来,现在心情稍微有些平复了,很久没写观后感,随便分享一下我看完的感受吧。 如果说这是陈煜的近几年里最好的作品,我觉得过誉了,但要和其他的电影比起来,光看立意和厚重感,它就高出了一大截。非要评价的话,我只能说,这又是一部陈煜式的作品。 陈煜的电影,伴随着我们这一代人长大,所以我们对他的风格都是非常了解的——他的电影中偏爱夹带私货,加上有他个人风格的东西。 从《半城烟沙》到《青菩提》,里面的男主角,都受了他的影响。这是他最大的优点,因为他拍出来了特色;这也是他最大的缺点,因为陈煜跳不出这个圈子了。换而言之,他做不出来创新了。 回到《名剑》这部电影,里面窦玏的表现可圈可点。他一出场,镜头从山峦转向他的脸,就引起了观众的兴趣,因为大家都喜欢看脸。这是我见过的长得最帅的一个欧冶子,而他不只有一张脸。他很擅长用微表情来展现人物内心的情绪,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里面全是戏。 当然了,会有人说,窦玏出道到现在二十年,这是应该做到的。但是诸位,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人,想要演出这样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容易。 再就是要点名赞叹廖文瑞,老实说,他这次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看过他演的一些电影,虽然不像很多人说的那样演技尴尬,但是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在这个片子里,他是真的很优秀。作为一个演员,他能够控制住一个和本人完全相反的角色,就是成功。电影里有一幕,我记的很清楚,是他被楚王刺死时,不敢置信地后退。正常人如果被刺中,是会倒下的,但智者没有倒下,因为他不是人。廖文瑞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并且把它演了出来,我觉得很难得。 其他的方面,比如剧情就不多说了,你能从里面挑出片段传为经典,但其他部分仔细追究的话还是能够追究出不足。 电影里面没有什么很华丽的动作场面,如同一个老者在给你讲故事,娓娓道来,拉开历史的帷幕,这也是陈煜的风格。电影最强大的地方是它的渲染力,配乐加上宏大的场面,真的能击到人的灵魂深处。当电影结束,字幕慢慢出来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不是很想离开,因为我还没有完全从那个场面里出来。 最后廖文瑞的声音一出来,我眼睛一酸,居然想流眼泪,我一直到听完那首歌才离开。 我们评价一部电影,从来都不能单纯地说它好看还是不好看,而是要综合各个方面的表现,来决定这部电影最终的位置。《名剑》这部影片,就像是一部史诗,但因为写史诗的人受自己的风格拘束,所以留下了遗憾。 最后,强烈给大家安利廖文瑞的这首歌,真的,非常好听。 看完这个影评,廖文瑞也快感动哭了。好久没见人这么用力地夸他,他虚荣心一下就膨胀了。 他又跑去网易云搜自己唱的那首歌,点了外放。窦玏听完前奏就开始哼哼,廖文瑞惊讶道:“你学的这么快?” 窦玏笑着说:“你觉得我唱了多少遍啊?” 虽然是需要冲会员才能听的歌曲,底下的评论也已经破万。热评里要么是伤春悲秋的句子,要么就是摘了《名剑》里的台词上去,要么就是在夸窦玏的演技,中间也会夹杂着一些感动于廖文瑞回归的评论。 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美少女:时隔多年再听廖爷的声音,真的觉得时过境迁。廖爷的嗓音也变得更成熟了,希望以后能听到更多的好作品。 抱着脆皮鸭不敢说话:还记得廖爷七年前的演唱会,他在台上说,累当然是会累的,但是因为有你们在,所以我会继续唱下去。几年过去了,真的又听到廖爷的声音,不能更开心了。廖爷真的是我们的珍宝啊 廖文瑞轻声叹息:“你们也是我的珍宝啊” “谁?”窦玏抬头问,“谁是你的珍宝?” “你,你是我的宝贝儿心肝儿,”廖文瑞说,“满意了吗?” 窦玏不太满意,嘟囔道:“太敷衍了,从前谈恋爱的时候,还会叫人家老公” “你还敢提那会儿的事?”廖文瑞想想都觉得羞耻,“那都是你骗我,我以为你已经工作了!谁知道一见面小屁孩” 窦玏一个翻身压住他,“谁小屁孩?” 他边说着边挠廖文瑞的痒痒,廖文瑞只好讨饶:“好了好了,我错了!” “叫老公。”窦玏较上劲了,压着他不肯放。 廖文瑞喘着气,眼睛里晶晶亮亮的,还带着生理泪水。“老公” 真是个引人犯罪的老男人,窦玏禽兽地想,操死算了。 他们厮混了一天,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廖文瑞坐在床边,推了一下正在看书的窦玏,清了清嗓子。 “窦玏,我很认真地跟你说。” 窦玏随口应着:“嗯,你说,我听着呢。” “你老实告诉我,那个骚扰你的人,你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办了。” 窦玏没有马上回答,廖文瑞马上就知道这小子又想背着他搞事。“不是说了不瞒着我?” “不是想瞒着你,是我还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可行。” 廖文瑞板着脸:“哦?” 窦玏只好摊开来讲了一下他的计划:“这件事我和琛哥商量了一下,张家的人,掌权的就那么两个,一个还是六七十了,我觉得他很难对我有什么想法。” “另一个呢?”廖文瑞又问。 “另一个”窦玏说,“这个人身世比较复杂吧,名义上是张魏欢的叔叔,但是实际上,可能辈分还要更高一点。你懂的,这些人就是喜欢乱搞,私生子什么的能排队排到外滩去,□□都是家常便饭了啦。” 豪门里总是要有点密事的,廖文瑞表示理解,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怀疑那个发骚扰短信的人,就是他。他这些年的根基很稳,也有孩子老婆”窦玏的表情复杂,“我查了一下,他和他老婆还很恩爱呢。” 廖文瑞说:“有照片吗?我看看。” 窦玏请了私人侦探拍下了张家这位的照片,不过几乎没有正脸。廖文瑞接过来一看,心情也和窦玏一样复杂。 这个变态,看起来长得还真他妈帅啊。 “你确定是他吗?”人都是看脸的,廖文瑞也不例外,“看着不像变态啊。” “哪个变态脸上写着‘变态’两个字?”窦玏说,“说不定是个衣冠禽兽呢,你看,金丝边眼镜,家庭美满,事业有成,衣冠禽兽的标配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哎,但是我不能确定,所以也不好做出对策。” 对方在暗,窦玏在明,真的要对峙起来,窦玏还是处在劣势。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告诉你爸,”廖文瑞说,“不然光靠我们,不一定能把他怎么样,他背后是张家,我不觉得我们胳膊能拧过大腿。” 窦玏的态度模糊,显然暂时不打算说出去:“嗯之后再说吧。” 廖文瑞沉默地看着他:“” “我得试着自己去想办法处理,瑞哥,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靠我爸这棵大树。再说了,我们不一定非要对着干,总能有别的方式。” 廖文瑞转过了很多的想法,最后还是决定相信窦玏。“如果你自己有办法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就是怕你太轻敌,最后着了他的道。” “我才不会着他道呢,”窦玏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淫笑着勾着他的下巴亲了一口,“他又不是你。” 廖文瑞躺在床上,脑子里来来回回想最近半年里发生的事。严晶,尤耒张家,张魏欢,还有窦玏。严晶说那天晚上的有三个人,里面有窦玏盯上的这个人吗? 还是说那些狼狈为奸的人里,并不止有张家的人呢?这背后的棋下大了,得利者又是谁? 他们都祸害过哪些明星?廖文瑞有心想让井宴去打听,又怕打草惊蛇,所以作罢。那些人也对尤耒做过这些事吗? 尤耒应该是知道这些事的,他最近这么沉默,几乎没有露面过,又是发生了什么?再这样下去,尤耒又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如果只是找他的麻烦,他不会记恨尤耒。但如果是想找窦玏的麻烦,那廖文瑞就无法容忍了。 思绪越来越混乱,很多的因果关系捋不清楚,廖文瑞想得脑袋疼,放弃了思考。 一切都放到明天去想吧,反正窦玏这么聪明,又懂得变通,肯定是有办法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49.花花全都送给你 正文 50.狭路相逢的两人 窦玏的生日如期而至, 但这次他不能和廖文瑞一起过, 而是参加了粉丝举办的生日会。 来到现场的都是资源站的粉丝头儿, 还有窦玏吧的大吧主小吧主, 以及一些非常活跃的粉丝。窦玏想邀请廖文瑞也过来,但廖文瑞觉得人一多就容易管不住嘴, 保险起见还是不要总在一块儿的好。 窦玏也不失落, 毕竟等他回去了,廖文瑞自己就能变成他的礼物。 参加完生日会c回到廖文瑞家里的时候, 他的脸上还贴着卡通贴纸。廖文瑞靠在二楼的落地窗前,耳朵里戴着耳机, 手里握着钢笔在写谱子。笔尖落在纸页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窦玏忍不住放轻脚步, 慢慢地走到他的身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廖文瑞突然回头,摘下了耳机, 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窦玏说, “在写新歌?” 廖文瑞收起本子不让他看:“别动手动脚的。” 窦玏就收了手。“有没有礼物要送给我?” “有。”廖文瑞说着,递给他一个小硬盘。 “这是什么?”窦玏笑着问, “现在可以放来看吗?” “不能。”廖文瑞捏住他的拳头,“以后再看吧。” 窦玏在二月底就回了剧组,廖文瑞之前拍的电视剧获得了上映准许,预计将在五月初上映。 新年伊始, 还没出正月, 他的行程就已经快安排满了, 剩余的空闲时间还得用来健身。 井宴这次给他请了个新的私教,这位教练就比上一位骁勇多了,足有一米九几,比窦玏还高,肌肉敦实,站在那儿宛如一座钢铁铸的小山。这位教练不紧人长得很严格,要求也很严格,廖文瑞根本没法儿放松。 他私下里跟窦玏吐槽:“真的我就没见过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十卡路里也不放过,十卡路里能叫做卡路里吗?能吗?” 窦玏在扎戏的空档还要对付他的牢骚,哭笑不得:“那你让宴姐换一个啊。” “井宴对他满意着呢。”廖文瑞说,“他俩,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这一下用了两个成语,可见是非常生气了。窦玏说:“你管住嘴,瘦下来,不就好了。” 廖文瑞苦不堪言:“要是我脱光了,不对,穿着你喜欢的那套衣服站在你面前,你会放着我不管吗?” 窦玏:“” 这个比喻真是生动形象,窦玏一下就能想象那份痛苦了。 所谓三月四月不减肥,五月六月徒伤悲,廖文瑞经历了两个月艰苦卓绝的奋斗,终于又回到了达标的体重。 就在窦玏杀青归来的时候,他们同时收到了一条好消息。 窦玏被百花奖提名最佳男主角,廖文瑞被提名了最佳配乐。没有拿到他想拿的最佳男配角,廖文瑞是有点失落的。但随后井宴告诉了他一个更值得失落的消息:尤耒也被提名了最佳男主角。 也就是说,窦玏人生意义上的第一个影帝,要先打败尤耒。 尤耒在演戏上再怎么有天赋,也是半路出家,比不上窦玏的经验和专业。廖文瑞本来是不虚的,但再仔细一琢磨他和张家的关系,马上又觉得情形没有那么乐观。 这个想法在看见媒体带节奏的通稿时更为不安。“尤耒张魏欢双双提名百花奖,影帝影后将成夫妻档”c“错失《名剑》,焉知非福,尤耒凭实力证明演技”等等露骨的标题横跨网页,就差没在尤耒的脑门上贴上“这是影帝”四个大字。 这一点当然也引起了诸多豆粉的不满,年纪小或者性格冲动一点的已经直接跑去相关的新闻页面下撕逼了,被诸多的理智粉各种安慰劝和才冷静下来。 老实说,廖文瑞也挺想下去骂人的。 这他妈不是明显的挑衅吗? 这时候有搞事的营销号还把窦玏曾经删掉的那条微博发出来,意指窦玏与尤耒不和已久,曾扬言“绝不和两面三刀的人合作”。 微博底下简直是车祸现场,豆粉们祭出了祖传的撕逼宝典,把营销号骂成狗。这条微博的阅读量迅速上升,眼看着有破亿的趋势。窦玏的姐姐粉阿姨粉呼吁不要再去给营销号草热度,但是已经迟了。窦玏针对尤耒的词条攀上热搜榜,并且排位直线攀升。 廖文瑞看得都急死了,心想窦玏真是一粉顶十黑,窦玏这辈子英名迟早毁在一些不懂事的粉丝手里。 窦玏对应这件事的方式也简单粗暴,这小子仗着自己人气高不怕骂,直接转发了这条微博。 窦玏v:这句话是我说的,我会负责,请问您能为您说的话负责吗?那点星鲜事儿:绝不和两面三刀的人合作?小鲜肉窦玏和人气男神尤耒的 这句话成功让营销号闭嘴,甚至默默删了微博。 微博上乱蹦乱跳的人也渐渐消停了,虽然还是有瞎蹦跶的,但其他人都没再随便吱声。廖文瑞感受着窦玏这条微博上蒸腾的霸气和杀气,终于理解了窦玏说自己身经百战时的那种骄傲感是从哪儿来的了。 此番境界,他就是再修炼十几二十年,也未必能达到窦玏的十分之一。 这番糟心事一出来,被提名的人都心情不顺。廖文瑞再见到窦玏时,觉得他瘦了又颓了,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万一他真的超过你,拿了影帝,怎么办?”廖文瑞问。 “他拿影帝?”窦玏不屑地说,“我还就不信了,是要动关系吗?有本事就来啊。我就不信张家为了捧他这个影帝出来,还真能明目张胆站出来和我们家作对了!” 他说完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委屈:“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哪儿哪儿都能碰上他?” 廖文瑞听了轻轻皱眉:“张家要捧他?” 如果说是张魏欢要捧他还好说,两个人是有捆绑效应的,但窦玏为什么要谈及张家? 窦玏撇撇嘴:“张魏欢要捧他,拿的不也是张家的资源吗?” 这话说得在理,廖文瑞抛开了脑子里荒唐的想法。 尤耒再怎么堕落,应该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 在等待百花奖的期间,窦玏终于不用再维持这副弱不禁风的弱鸡形象,努力去把自己身上的肌肉都锻炼回来。 在此期间,他的写真得以签售,入夏的时节,仍然有不少粉丝前来捧场。签售地点在会展中心,密密麻麻挤了不少人,还有不少是男粉丝。 有节目过来直播采访,专门采访了一位男粉,问他是不是窦玏的粉丝。这位粉丝居然一下就红了脸,对着镜头喊:“我爱窦玏——” 然后红着脸跑了。 “年轻人真是大胆啊”艾瑞斯边看直播边啧啧感叹,“早十几年这么喊会被说耍流氓的吧?” 廖文瑞叹了口气:“我有点羡慕他。” 不管是那种青春的活力,还是那种能够在公众场合大声喊出爱意的勇气和魄力。 签售一直到了下午五点半,因为人太多,窦玏怕发生什么踩踏事件,提前用话筒和她们说了要注意安全,嘱咐她们按秩序出场。 他离场的时候,问工作人员又要了一张写真。助理看了一眼,发现窦玏不仅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在后面画了一串儿小爱心。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张单独的是留给谁的。真是恩爱哦,单身狗助理苦逼地想。 窦玏走出会展中心的时候,助理又和他说:“你粉丝真的疯狂,尤其是男粉,我刚看见有个男人拿了十本,一本给你签了,剩下的全打包带走了。” 窦玏:“” 联想到这些写真集可能的用途,他脸色其实算不上好看。他和助理说:“这件事别让瑞哥知道。” 助理马上补刀:“没事的,瑞哥心胸宽广,也不会在意这些的啦。” 窦玏:“” 转眼到了百花奖的前夕,廖文瑞他们分别赶往颁奖地点。说是分别,是真的懒得再在这个关节眼又被谁拉在一块儿说事。他们这般小心翼翼,廖文瑞本人都感觉这恋爱确实谈得心酸。 到了酒店,廖文瑞头一件事还是让保镖他们检查房间里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艾瑞斯说:“瑞哥,你这几年警惕性上来了。” “怎么说?” “以前你都没这么紧张的,现在换一个地方就要检查。”艾瑞斯说,“这是好事咯。” 廖文瑞叹气:“有什么办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为了不生事,窦玏甚至都没有说要主动过来找他。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他们也没什么时间说话。走红毯,签字,和这个投资人那个董事拍照,一堆事儿,还得持续摆着一张笑脸。 好不容易混到了休息时间,窦玏去上洗手间,一推开门,发现里头有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手忙脚乱地往自己的兜里塞药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1.最后的结果 男人飞快地把药瓶塞回了兜里, 但窦玏的注意力还是被瓶子上的包装吸引了目光。他随后才看向男人的脸, 惊讶地发现这个人是尤耒。 他又看向男人的衣服, 发现他今天这件衣服的兜居然还不算小, 难怪能藏下小半个手掌大的药瓶。 尤耒拍了拍衣服,脸上波澜不惊, 手揣在兜里:“哟。” “哟。”窦玏脑子没转, 也哟了回去。 他观察尤耒的表情,即使是化了妆, 他眼里阴郁的神情却藏不住。窦玏不想和他多说话,绕过他转去小便池。尤耒回过头来看着他, 没有走。 窦玏有点火大,身后有人盯着, 他连裤子拉链都不想解。 “怎么着,尤先生还对别人解小手的样子感兴趣?” 尤耒迟疑了半晌,想说点什么, 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转身出去了。 窦玏解决完需求,回想尤耒手里的药瓶, 心里是有点惊诧的——如果他没有看错,那种药他在做调查的时候和医生了解过,有些抑郁症患者或者因自身病情感到低落甚至绝望的人,会被推荐使用这一类药物, 可以使情绪亢奋, 压抑低落的情绪。 根据尤耒的表现, 他觉得尤耒可能患上了抑郁症。 这个结果人啊啊给窦玏的内心情感复杂。他讨厌尤耒,因为他趋炎附势,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能够出卖尊严。但另一方面,也许是受廖文瑞的影响,他又确实觉得尤耒可悲。 他回会场找到廖文瑞,后者正和导演聊天。他今天的发型特别正式,刘海上了发蜡,一丝不苟地往后梳,这让他显得特别乖,又像九十年代的电影海报上,面目柔和的电影明星。 窦玏在嘉宾席上扫了一眼,看见自己的名字贴在廖文瑞的旁边,心下满意了。 他走到廖文瑞身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廖文瑞回头看到他,自然地问:“你干嘛去了?” “上了个厕所。”窦玏决定瞒下尤耒的事,轻描淡写聊到了别的话题。 廖文瑞坐在了椅子上,还是很紧张,他低声问窦玏:“会有意外吗?” “什么意外?”窦玏笑着问,“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我爸?” 有后台了不起咯。廖文瑞不服气地说:“我是担心你彻底惹怒张家。” “一个百花奖影帝,还不至于让张家这么下功夫。”窦玏压低了声音,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廖文瑞低下头,想去握窦玏的手,但窦玏像是无意识地躲开了。 廖文瑞:“” 这小子心虚。廖文瑞知道他也不确定最终的结果,但是死鸭子嘴硬,非装一切胜券在握的样子。 女主持人是南方人,看起来精致纤细,伸出来的手臂像从莲花丛中摊出来的嫩藕。主持人串场的时候,廖文瑞的眼神不知道放哪儿,就光盯着女主持的衣服和白手臂看。 窦玏注意到他的视线,略微有些不爽,轻轻咳嗽。 廖文瑞浑然不觉,还在发呆。窦玏就捏了一把他的大腿。 这下廖文瑞清醒了,瞪着窦玏:“闹什么?” 我闹什么?窦玏好委屈,你当着你男朋友的面去看别的女人,你还理直气壮了? 最先颁发的是最佳摄影,之后陆续是最佳艺术指导c最佳剧本改编廖文瑞被提名的项目排在第五个,名剑的vcr播放出来,他不由得心神一颤。这是名剑中最慷慨激昂的一个片段,他为了这一段,跑了不少的地方学习。 这时的曲子在他心里又演奏上了一遍,几乎掩盖掉他的心跳声。他都记不得之前拿白金唱片时自己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心情,心脏高高悬起,蹦到了嗓子眼儿。 “最佳原创配乐奖——廖文瑞,《名剑》。” 廖文瑞大松一口气,窦玏则表现得很开心,站起身和他拥抱。这回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抱他,窦玏抱得很使劲儿,像要和他融为一体。廖文瑞恢复了镇定,又和周围的其他人挨个拥抱,然后才在掌声里站上颁奖台。 颁奖嘉宾是一位老作曲人,年纪比他爸还要大上两岁。廖文瑞恭敬地接过奖杯,然后恭敬地发言。他没事先准备什么获奖感言,即兴想了一段儿,大意就是感谢了他的作曲团队,感谢支持他的朋友,还有陈导。 如果加上一个感谢爱人,就完美了。虽然没能说出这句话,但当他的目光和窦玏相交,就觉得这句话说不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所谓。 他在掌声里走下颁奖台,抬头时发现有另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是尤耒,他和张魏欢坐在嘉宾席的另一边,静静地看着他。隔得太远,廖文瑞也无从分辨这道目光里究竟包含了怎样的情绪。 他也无法分辨尤耒有没有真正地为他开心过,更加不知道当年尤耒和他做朋友时,到底抱有几分真心。 收回视线之后,他回到座位上,对窦玏说:“干脆打个赌好了?” 窦玏说:“什么赌?” “你要是拿到了,我就接受你上回说的破洞牛仔裤。” 虽然廖文瑞觉得那条裤子并不能用“破洞”来形容,整条裤子相当于完全镂空,除了裆部和边缘必要的布料,其他地方能抠就抠。哪怕是布料最多的裆部,都和丁字裤的差别不大。 窦玏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如果他赢了?” “如果他赢了。”廖文瑞露出虎牙,狡黠一笑,“你就让我来一次。” 窦玏说:“廖老师原来还有这样的梦想,真是了不起。” 说着盯了一眼他的下面,脸上憋笑。廖文瑞觉得他在侮辱他的男性自尊,狠狠地用胳膊肘顶了一下窦玏的腰。 窦玏直到最佳男演员的奖项公布前一项,还在倒吸凉气摸自己被撞的部分。廖文瑞开始健身之后,手劲越来越大,还真不能小瞧了。 主持人这次串场后,上台发言的颁奖嘉宾,是上次和廖文瑞一起演《大话三国》的“曹操”前辈。他在大荧屏上的资历很老,在他上场的那一瞬,整个会场都陷入一阵完全的静谧。 廖文瑞心想,这位前辈的魄力原来有这么大吗? 吃烧烤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啊。 能够提名最佳男主角的人,演技当然不俗。能在三百多人里脱颖而出,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最高的那个奖项,不能完全决定这个人真的是几人里的王者,但这份殊荣,每个有野心的人都会想要。 尤其是对于在各个方面都针锋相对的人来说。 窦玏屏气提神,安静地听着前辈发言。廖文瑞想去捏捏窦玏的手,窦玏没有拒绝。 廖文瑞摸到了他手心里积下来的一层汗。 vcr放过去,窦玏的呼吸逐渐沉重,目视前辈拆开手里信封的动作。这位前辈也是很懂怎么挑战人的心跳极限,慢放似的,一帧一帧缓慢移动。廖文瑞真想冲上去帮他拆,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本届百花奖最佳男主角的获得者是——”前辈看了一眼尤耒,廖文瑞那一瞬间眼前都要一黑,但前辈的目光又转回了窦玏身上,把廖文瑞的神智又捞了回来。 还宣不宣布了,廖文瑞看出来窦玏也有点急躁,恨不能把台上的人拉下来打一顿似的。 “窦玏,《名剑》。” 全场的掌声马上热烈起来,几乎冲破整个会场的穹顶。窦玏脸上非常自然地挂上微笑,好像他本人完全不意外,还超四周礼貌地鞠躬。 廖文瑞心想,真是个戏精。 窦玏和身边的人拥抱,最后才抱的廖文瑞。 他的发丝贴在廖文瑞的耳背上,痒痒的。 “记得,破洞牛仔裤。”窦玏轻声说着,语气里带着嘚瑟,还吹了一口气。 廖文瑞:“” 禽兽窦玏美滋滋地上台领奖,剩廖文瑞脸上绯红,的亏是打了粉底,不太明显。 “今天能拿到这个奖,我很高兴。”高兴是真的高兴,窦玏特意看了一眼尤耒,不知道他是演技好还是怎么样,反正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失落感,“我要是不拿到这个奖,说实话,回去会被我爸数落的。” 他这话引起众人的一通哄笑。 “其实我被大家知道,是因为我是童星。”窦玏的神情一点点淡下来,没有了开始那么轻松的笑意,“其实我小时候并不算喜欢表演,说实话,我还有点讨厌,觉得这是上帝给我的,一份错误的天赋。” 座下一片唏嘘声。窦玏笑了:“这话是真的,就像很多人不愿意背课文,我小时候也很怕背剧本。后面我选择演戏,也并不是因为我真心喜欢这个职业,而是想向一个人证明我的能力。” “今天,我想我做到了。”窦玏说,“但是我发现,我也一直想错了。当你为你的事业献身,当你被称为一个敬业的演员,当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努力,那你对这个职业所拥有的,就不只是敬业。这个道理,是我从另一个人身上看到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2.第 52 章 窦玏的感言不算短, 他说了一串儿话, 然后说了句:“我是不是说得有点多了?” 底下又是一阵大笑, 窦玏最后笑着说:“我很感谢大家对我的肯定, 是这份殊荣让我从以前的光环里脱离出来,变成一个崭新的窦玏, 谢谢。” 所有人都纷纷地鼓起了掌, 廖文瑞眼眶发热,想起来窦玏曾经说的那句话。 你拒绝我的方式, 其实有点伤了我的自尊。 窦玏回到座位上,大荧幕上开始播放历年来诸多最佳女主角的片段, 然后主持人再次出场,邀请上一届的影后作为最佳女主角的颁奖嘉宾。张魏欢成功夺得这部片子的最佳女主角, 这在意料之中。 陈导拿了最佳导演奖,《名剑》却没有拿到最佳影片。陈导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惋惜,但事情总会有遗憾存在, 不可能存在绝对的完美。 颁奖仪式刚结束, 廖文瑞把奖杯拍了照给作曲的小伙伴们看。群里一片沸腾,廖文瑞说:好好干, 咱们第一次尝试就拿奖,不怕没活儿找你们了。 他本来想说就算下次再解散,但这么说可能又会被说教,干脆收了嘴没说。 在礼堂里坐了近三个小时, 他也挺累的了, 躺在椅子上想, 蜷着腿,想睡觉。窦玏在微信上给他了一张图,他又撑起了眼皮点开看。这是一张订单截图,图片上正是窦玏心心念念的那条牛仔裤。 廖文瑞:“” “这个行动力够快的啊。”廖文瑞自言自语,“别的怎么没见他这么积极呢。” 艾瑞斯:“谁?” “没谁,”廖文瑞说,“开你的车。” 廖文瑞回到家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气。廖文瑞忽然有些想念窦玏在这儿的日子,他坐在沙发上,看见茶几上摆的可乐,想拿过来喝两口,又怕把自己喝精神了。 “哎愁人啊。”廖文瑞仰着头想,尤耒今天没拿到影帝,那之前的通稿岂不是都白吹牛了? 他打开微博,却发现上面只有一面倒的吹捧窦玏的帖子,鲜少有提及尤耒的人。再打开各个论坛,到处都是一片和谐歌颂窦玏。尤耒本人的微博上也一片安宁。 这阵诡异的安宁让廖文瑞忽然产生了不安。 也许这些舆论都被尤耒的工作室压下去了,但对于捧不起来的尤耒,张家还会花心力这样替他公关吗?也许会的,毕竟他和张魏欢的交往关系还在,张家要顾及一下脸面。 第二天睡醒了,廖文瑞接到井宴电话,井宴告诉他:“又有电影想来找你做电影的作曲。” 廖文瑞:“不了吧。” 井宴说:“为什么?这回的是个典型的商业片,给的报酬很不错的。” 廖文瑞:“我考虑考虑。” 这部电影确实是时兴的典型商业片,以虚拟游戏为背景,人人都沉迷于游戏之中,忘记了生活中的真我。当游戏成为了赌局,无数人为此倾家荡产。男主角所在的公司老板因为游戏赔掉了公司,被迫失业了。好在他是个没女朋友也没养猫养狗的资深屌丝,勉强还能养活自己。 但失业率高居不下,他很难找到新工作。这时有朋友给他推荐了这款游戏,奉劝他在游戏中寻找“真我”。男主角就在这种半抗拒半好奇的心理状态中,接触了这个游戏,并且一举成名。 有立足于现实的立意,有影帝和国际影后的加盟,还有最大的投资商的投资,还有宣发团队着重宣传的“一百分特效”团队制作,廖文瑞仿佛看到了这部电影闪闪发光的票房。 “接吗?”井宴再一次确认道。 廖文瑞妥协了:“接啊。” 但这样带科幻元素的背景,和他之前接触的又是完全相反的东西。他心想:我怎么总是给自己找难题呢? 在工作室等待谈合作的时候,廖文瑞抓着空隙刷微博。 尤耒已经给出了回应,他的工作室则表明之前发的那些通稿完全是有人恶意挑拨,和尤耒没有关系。尤耒发的微博也很官方,诚挚地祝福窦玏。这一定不是尤耒本人的手笔,但他本人来发,可能也不会硬气到哪儿去。 廖文瑞心里总想着尤耒那道奇怪的目光,心情复杂。 谈好了合作之后,廖文瑞跟他们一起去吃了顿饭。途中他去了躺洗手间,在隔间里和窦玏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窦玏正在录音棚录《告别今天》的主题曲,有音唱不上去,就来问廖文瑞有什么技巧。虽然修音师表示不管转音和高音唱得有多垃圾都能交给他搞定,但窦玏还是想减少他的工作量。 廖文瑞用文字表述不清楚,对他说:你的录制赶吗?不赶的话今晚咱们包个ktv,我手把手教你。 东亚醋王:这个得是嘴把嘴教吧。 廖文瑞:哦,你怎么不说的再明显点,吊把吊教呢。 东亚醋王:你要是说的是开房,我就这么说了。 廖文瑞坐够了,想离开。卫生间里倏然进来两个人,一个说:“你什么时候能到手?” 另一个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声音廖文瑞是记得的,唱歌的人,有时候会对别人的声音非常敏感。他只消在脑海里搜索一下,马上就对上了号——上次和陈导在宴会上碰见的那个衣冠禽兽,就是这个声音。 “不是吧?”另一个声音笑着说,“我可听说,属你蹦跶得最欢快。” 衣冠禽兽冷冷地问道:“谁说的?” “”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廖文瑞心想:这是打什么哑谜?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窦玏?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喜欢在厕所交流暗号吗? “好吧,”另一个声音明显比较怂,低声说,“那那个小子呢?” “看小欢的心情。”衣冠禽兽说。 “你还真是宠她啊。” 说完这句话,他们烘干了手,又出去了。 廖文瑞坐得屁股发麻,后背上冷汗涔涔。 看小欢的心情?这说的应该就是张魏欢了,“那个小子”说的是尤耒?张魏欢和尤耒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张魏欢不喜欢尤耒了,又会把他怎么样? 他现在大概能理解为什么尤耒看见他时总是欲言又止,可能他是真的后悔当初因为一时冲动接受了张魏欢的橄榄枝。 接受的信息量太大,廖文瑞回到包厢时,神情还是恍惚的。井宴用胳膊肘撞了下他:“怎么了?” “没事。”廖文瑞说,“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如果尤耒廖文瑞没再想下去,可能那些人还不敢做这么绝,只是把他雪藏而已呢? 这些事他不是很敢找窦玏去商量,以窦玏对尤耒的厌恶程度,多半觉得尤耒最后变成什么样都是咎由自取。 他在回去的路上,终于还是决定问一问井宴:“宴姐,你说,如果从前背叛过你的人,现在可能遇到了危险,你还担心他,是不是太菩萨心肠了?” “这个得看你和他从前的关系究竟如何,还有他对你做的事是不是过分。”井宴说,“从前当朋友的人,是很正常的。” 她一听就知道了廖文瑞说的是谁,也针对性地提了出来:“担心归担心,但是如果他惹上的是你也无法解决的麻烦,你最好还是别去招惹了。不然到了最后关头,你无法保证他是不是会再次反咬你一口。” “这个我明白,”廖文瑞说,“我也不是说要去帮他就是觉得他居然会走到这一步,实在是,太” 他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叹息道:“可能这就是命吧。” “每个人的命,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井宴冷静地说,“你做了什么决定,就决定了你是什么命。” 廖文瑞笑了:“说的也是呢。” 窦玏买的破洞牛仔裤,居然是直接寄到了廖文瑞在的公寓,搁在了保安那儿。 虽然从外在包装来看,看全看不出来里面装的是什么鬼东西。但廖文瑞心里心虚,让物业给自己送东西的时候,心里很虚。 “东西收到了吗?”窦玏适时给他打电话来,很不要脸地问,“要不要现在试试看?” 廖文瑞拿出那条裤子,真的怀疑剩下这些布料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跟着这条裤子附赠的还有各类情趣用品,什么跳跳蛋前列腺按摩仪小球球廖文瑞说:“你想的美啊。” 窦玏还真想得美,他还想廖文瑞戴着前列腺按摩仪去教他唱歌呢。 但是廖文瑞否决了这个提议,并且表示他这个流氓耍下去可能会被锤死。 窦玏一脸失望地说:“行吧,我们去哪儿学?要不我来你家找你吧?” 窦玏来他家的次数太多,太容易被人盯上,廖文瑞托人找了个私人会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3.又是搞事情的一天 窦玏在录音棚唱了两回, 勉强算是满意, 就这么过了。肖琛说:“你不是还特意去找廖文瑞教你了?怎么感觉也没好到哪儿去啊。” “”窦玏揩了下鼻尖, 不自在地咳嗽道, “哪还有什么工夫教唱歌啊。” 肖琛猝不及防被开了一波车:“” 窦玏回想起廖文瑞昨晚的种种,还是觉得美味得不得了, 整个人走路的时候都在飘。 和付文茹一起录完主题歌, 他俩一起顺路走了一阵,付文茹说:“听说你又要飞国外去拿奖了啊?” 窦玏闻言瞅她一眼, “哟,消息这么灵通。” “圈子里多少人盯着呢。”付文茹说, “一传十,十传百” 窦玏悠悠地叹气:“当红人真是烦恼啊” 这人的无耻程度真是令付文茹震惊, 她推了他一把:“快得了吧,你化妆师没给你磨过脸皮上的角质层吗?这么厚?” 窦玏还真觉得挺烦的,当明星就代表要被更多的目光监视, 成名就要付出代价。他又想要成功, 又不想要成功带来的负累,这就很矛盾。 他回到保姆车上, 雇佣的私人侦探继续给他发消息:确实有密辛,但剩下的消息,完全没有了线索,查不到了。 根据他发回来的反馈, 张家这个衣冠禽兽, 姓张名琰, 名义上是张魏欢的舅舅,但实际上可能是前几年过世的老太爷的私生子。以前这个私生子是闹过丑闻的,后来突然不见了,随后冒出来的,就是张琰。 侦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扒出来的消息却都比较鸡肋。张琰的私生活算得上检点,没有出去包过二奶,也没和哪个小鲜肉有什么不检点的关系,和老婆的关系也是十几年雷打不动的恩爱。 “真奇怪了”窦玏回想了一下,之前他在宴会上和张琰偶遇,还忍着恶心交谈了两句,也没见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这个人对我应该没有什么兴趣。窦玏是这么认为的。 但如果不是张琰,又能是谁? “还在纠结那件事呢?”肖琛递给他一瓶水,“你想怎么做?” “您真奇怪。”窦玏说,“别的经纪人可没这么惯着艺人的。” 肖琛“呵呵”一声:“我哪敢不惯着您呢,您主意比我还多了。” 窦玏只好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把这个人试出来。” “噗——”肖琛这回是真的不淡定了,“你可别乱来啊,不然我怎么给你爸妈交代?” “我觉得他们的胆子太小了,惦记我,但是又只敢口头骚扰,不敢对我动真格的,多没劲儿。”窦玏说,“是爷儿们就拿出胆量来,绑架我,然后对我为所欲为,之后毁尸灭迹撇清关系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肖琛:“你思想有点危险了。” “但是他们不敢,怕这么做了,我爸会和他们算账。真要闹起大的来,哪怕我爸不一定是对手,他们也捞不着好。”窦玏狡猾地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自己送上门去,给他灌点儿迷魂汤,让他自己落网。” 肖琛:“” “你先和你爸商量商量吧。” 窦玏:“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肖琛抓狂了:“他不同意,是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有危险性啊!” “哎”窦玏说,“我和我爸有些观念不合,我想给他们来波阴的,但是我爸肯定觉得我这样不磊落。但是对付小人,总用磊落的方式,也会吃亏的啊。” 想了想,窦玏又觉得自己太过理想化了,叹气道:“先不想了。” “你还是找老头子商量吧。”肖琛说。 窦玏瘫在座位上,不耐烦地问:“为什么啊?” 肖琛晃了晃手机:“因为我已经告诉他了。” 肖琛告密的行为让窦玏有点窝火,但是他也没办法,顶着老窦愤怒的质问,蔫蔫儿地回家了。 “这么大的事儿!你瞒着我有什么好处!”窦铭把手里的书摔在地上,可见是气得厉害了,胡子都在抖。 “我这不是给您省心吗” “省他妈的心!等你死了,你自己给你自己收拾,那才叫省心!”窦铭说,“你就没想过风险?我和你妈真是太惯着你了!尤其是你妈!给你养的无法无天,真把自个儿当个玩意儿了!” 窦玏:“啧。” “还跟我啧嘴?”窦铭说,“你就说说,如果你出了事,你妈怎么办?廖文瑞怎么办?还有我怎么办?”后面这句“怎么办”他说的尤其快,“就算秋后算账,你出了什么问题,又有什么用?” 提及到老妈和廖文瑞,窦玏心里难免晃了一下:“我——” “你什么你?还不服气是吧?”窦铭说,“这件事,还好我没告诉你妈,不然你就不止在这儿听我训你了。” 窦玏撇撇嘴,“您说的是。” 被窦铭训了一顿,窦玏确实也冷静了一点。他光想着阴招能治住这个色胚,但没细想之后可能的后果,也许会产生更大的蝴蝶效应。 “不过,你的想法是不错的,”窦铭拿出一根烟来,“确实也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窦玏心里暗自吃惊,心想老头儿这是吃什么药了:“您打算照我的想法来?” “对。”窦铭吐出一个烟雾,然后说,“但是不要你自己上了,换一个人来。” “找替身?”窦玏皱着眉,“这样他们也很难上当吧?” 窦铭斜他一眼。“我亲自去会会他。” 窦玏瞪大了眼睛。 “你绝对猜不到”窦玏说,“我爸就跟被神经病附体了一样,真的,我这辈子都没见他这么开化过” 廖文瑞边记谱子一边说:“嗯,怎么了?” “他打算自己去见那个变态,你懂我意思吗?”窦玏快憋不住笑了,“他想让我先去引蛇出洞,然后他移花接木。” 廖文瑞:“哦,这样啊。” 窦玏边笑边说,“你不吃惊吗?” “不吃惊。”廖文瑞说,“因为这个计划,我比还要你知道的要早那么一点。” 窦玏:“” 事情倒退到窦玏和肖琛提出这个危险的想法的时候,肖琛惊觉这小子要搞事情,马上告诉了窦铭。窦铭勃然大怒,在客厅里焦躁地转了几圈之后,慢慢冷静下来。 窦玏越是长大,和他就越发相像。胆子大,有野心,盲目自信,这些都是他年轻的时候的特征。窦玏继承了他和妻子所有的优点,也继承了大部分的缺点,而他最清楚,对于一头年轻的雄狮来说,硬碰硬只会起到反作用。 他必须和窦玏推心置腹谈一次。 如何征服一头年轻的雄狮?他脑子里滴溜溜一转,还是肖琛提议道:小的觉得廖文瑞就不错。 一言惊醒梦中人,窦铭马上联系上了廖文瑞。廖文瑞给的回应是:“我觉得您也不能一味强调他是错的,多肯定一下他的想法吧。” 窦铭这回难得没抬杠,听廖文瑞说完了一整番话。 “窦玏被人这样盯着,心里自尊心那关肯定过不去,他想挣回面子,是肯定的。他不想让我们知道,自个儿想办法琢磨,就为了那几两面子,咱们就尽量给他保留。窦玏看着冷静早熟,其实心里还是很希望得到您的肯定的,不然怎么会这么拼命呢?” 廖文瑞说着有点哽咽,“其实我经历了和我爸的事儿看开了很多,父子争执,肯定是要有一方做出妥协的。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会不会酿成终生的遗憾。” 窦铭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理?” 窦玏听完整个过程,半晌才发出来一句感慨:“操。” “窦叔现在也挺好的了,至少愿意为你做出让步。”廖文瑞说,“就别端着了,对付张家,肯定是一起想办法来的快一些。” 其实这个法子很损,万一事情捅破出来,窦家也完全可以指证说是张家先使的下三滥手段。都是名门望族,谁也不可能真的撕破脸面,还不是要粉饰太平,暗地里吃个哑巴亏。 窦玏也算是和他爹做出了第一步的和解,他突然很想抱抱廖文瑞:“瑞哥,我想你了。” “别想了,谢谢。”廖文瑞大夏天的,还坐在一个加厚的毛绒垫子上,“屁股还疼着呢。” 窦玏好不容易想温存一次,却被廖文瑞打破了,他哭笑不得,只好说:“这又不是我的错,你自己要招惹我” “老子言而有信,”廖文瑞气愤地质问,“这他妈是你禽兽的理由吗?” 他们在这儿争论不休,廖文瑞中途看见有井宴的电话切进来,对窦玏说:“你等等,我接下母老虎的电话。” 井宴应该是有正经事,窦玏表示那你们先谈正事,干脆结束了对话。廖文瑞接通之后,听见井宴的声音,心里忽然有点不安。 “廖爷你看我发给你的那些照片了吗?” 廖文瑞几乎没有上网,连忙问:“没有啊,什么照片。” “你快去看看吧。”井宴说,在你的私人邮箱里。 廖文瑞点开一看,脸色马上就变了。 这些照片,正是他们两人昨晚私会时的各种摄影。窦玏和他都录了正脸,这回是妥妥躲不掉的。 “有人今天把这个发给我,做威胁。”井宴说,“如果只是普通的狗仔,那给钱就打发了但明显不是。” 廖文瑞沉默不语。 “这是警告吧,”井宴说,“现在还没曝光出来,你必须马上,和这家私人会所所有相关的人,都断绝往来。” 居然又被熟人坑了,廖文瑞很郁闷。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先去和窦玏知会一声,让他那边也做好准备。” 廖文瑞应着,又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小瑞啊”母亲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慌张,“你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4.两个选择 “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廖妈妈担心地问, “今天有人把这些东西寄到了家里,我看了吓了一跳。” 廖文瑞说:“先别管,妈, 寄过来的包裹上有写什么吗?” “什么也没有, 就是牛皮纸包着你老实告诉我,小瑞, 你是不是惹上麻烦了?还是窦玏惹上麻烦了?” 这下可触碰到了廖文瑞的底线, 小辈的事情要把长辈也拉扯进来, 这是想干什么? 威胁吗? 这么低端卑劣的威胁, 他们也做得出手? 他不想瞒着老妈, 她心底跟明镜儿似的,廖文瑞是瞒不过她的。所以他就干脆承认:“是有人想找我们的茬。” 廖妈妈悠悠叹了一声:“居然还送到我的手上,显见的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事儿您不用管, 我和窦玏来处理。” “你们有把握吗?他们会不会做更过激的事?” 廖文瑞心里打着鼓,但他不想再给老妈添麻烦,这件事也必须要亲自解决。 “我和他商量一下, 不会再涉及到您的。”廖文瑞说。 窦玏知道了照片的事, 气得想摔东西。 “这个不能忍, 这不是欺负咱妈孤家寡人的好欺负吗?” 他叫妈叫得这么顺口,廖文瑞一时没听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回来,推了他一把, “窦玏, 你这趁机给自己要名分啊。” 窦玏理直气壮地说:“妈在微信上说的, 我可以这么叫。” 廖文瑞还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再纠结这个,转而问道:“他都下战书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有两个选择吧”窦玏说,“要么就摆脱被动地位,搞个鱼死网破,在他曝光之前,我们先承认。我们光明正大出柜了,他再搞这个就没意思了,没事儿拍别人的私房照,这不是有病么,请水军带个节奏,他反而会被将住。” 廖文瑞觉得这个选项还是有危险性,而且局限性比较大,根本不能把幕后的人揪出来。 “那第二个选择呢?” “第二个选择先不说这个了。”窦玏的语气缓了很久,“瑞哥,你难道要一辈子这么瞒下去吗?” 廖文瑞吊着心思,下午接受采访的时候,他也总打不起精神。 “发烧了?”井宴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和窦玏吵架了?” “嗯。”廖文瑞低声应着。 井宴想叹气,但又觉得叹了容易影响心情。“这个节骨眼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你们吵架的啊?” “我想和窦玏分手,他没同意。” 井宴手里的东西啪嚓一下掉在了地上。 “分手?”井宴又摸了下他的额头,“廖文瑞,你脑子没毛病吧?” “我很冷静,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都威胁到我妈了。”廖文瑞说,“万一那些人要对我妈做手脚,我怎么办?” “你落单了,他们不是更容易对你妈做手脚?你可清醒一点吧!” 廖文瑞说:“我都和他分手了,如他们所愿,他们再来找我麻烦还有什么意义?” 井宴要被他气死了。“随便你,反正你们两口子的事儿,我插不上嘴。” 廖文瑞偏头看向窗外,初夏的雨季还没到,窗户玻璃上却突兀地砸上来一点雨滴。 大雨下了一夜,廖文瑞坐在阳台上听了一晚上的歌。窦玏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都没有接。 第三个电话的时候,他接通了,窦玏说:“瑞哥,下午的事儿是我冲动了,我道歉,但是别提分手,好吗?” 他的态度放得很软,廖文瑞听到他沙哑的嗓音,低声说:“你喝酒了?” 窦玏没说话,廖文瑞又说:“别这样,窦玏,不至于这样。” “我们和平分手,还能当朋友,这样对你对我都好。缠着你的那个人你自己多小心一点。” 窦玏说:“有什么问题我们就不能在一块儿商量解决吗?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我保证。” 这次的对话不过又是重复了一遍他们下午的争执,廖文瑞最后说:“你醒醒吧。” 然后把电话挂了。 窦玏果然又锲而不舍地打电话给他,廖文瑞直接把电话关机了。 和窦玏说分手的几天里,张家那边都没有动静。娱乐圈每天都有各种新鲜的八卦,里面并没有他和窦玏的“艳照门”。廖文瑞不知道他们是已经准备收手了,还是有后招。 他给老妈雇的安保公司已经安排人到了燕西别墅,倒不用特别担心人身安全。这几天他还是照常活动,还参加了一个晚会。 这是个商业性质的活动,大部分人都是奔着谈合作来的,廖文瑞最近有意向投资庄园,想和几个老前辈交流一下这方面的经验。前辈是陈导介绍的,还比较靠得住,廖文瑞就像个学生似的,还做了笔记。 谈完事情,他就没必要在这儿多待,转身想走,身后却有一个女人叫住了他。“廖老师。” 他回头一看,来人是张魏欢。她今天穿的裙子奢华内敛,特别显气质,而她身边挽着的人,正是尤耒。 “文瑞。”尤耒跟他打了个招呼,廖文瑞也不好不回答,勉强点了点头。 “上次电影节都没来得及好好叙旧。”张魏欢说,“也没恭喜廖老师拿奖啊。” 廖文瑞抽抽嘴角,心想你当着你男朋友的面提这个,不是给他心上插刀么。他去看尤耒,尤耒波澜不惊,丝毫不受影响。 “廖老师,你一个人来的?”张魏欢朝他身边看了一眼,声音还不小,“我还以为窦玏也会在。” “为什么觉得他也会在?”廖文瑞不客气地反问了回去,“他又不是长在我身上的。” 他这话刚说完,廖文瑞就看见了张魏欢暧昧的笑容。 “真是对不起哦,我说错话了。”张魏欢伸出手,晃了晃酒杯,“我自罚一杯谢罪。” 廖文瑞垂下视线,真的懒得跟她再多废话,淡淡地笑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他都走到外面了,才发现尤耒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文瑞,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廖文瑞说,“你不如一回说清楚。”他几乎要爆粗口了,脸上的厌恶挡也挡不住,“还嫌我不够烦心是吗?” “你和他分开了,就不要再有联系。”尤耒说,“他们” “你怎么知道我和他分开了?”廖文瑞锐利地反问道,“你们在监视我?打算到什么时候?” 尤耒:“” “别再来装好人了。”廖文瑞说,“尤耒,我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快活,因为你选错主子了,是不是?因为你过得不快活,所以你就要来让我的生活一团乱糟?” 尤耒突然间颓了下来,他垂着双臂,忽然失去了生气似的:“随便你怎么想吧,反正离窦玏远一点,对你没有坏处。” 廖文瑞头也不回走了。他坐在车上,感觉尤耒的状态很不对。说话的神情,语气,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以前的尤耒性格虽然比较沉重,但更多的是稳重,而不是像现在的样子,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尤耒知道的东西肯定不少,甚至这里面可能还有他提供的主意。 他闭上眼睛,手机嗡嗡震了起来,是窦玏。 “瑞哥”如果他没有记错,窦玏今天受邀参加一位女歌手的v录制,这会儿应该在庆功宴才对。 “你又喝醉了?”廖文瑞说,“我的答案还是一样的,窦玏,我们可以当朋友” “可是我没法儿和你当朋友!”窦玏说,“因为这个,所以你就要放弃我,如果他们用那些来威胁我,要让你毁了我呢?” 廖文瑞:“我不可能毁了你,谁都没法毁了你,就是因为他们没法直接对你下手,才几次三番拿我开刀不是吗?你能做什么?有人尾随你,骚扰你,你连你爸都不敢告诉,自己又拿不出保护别人的本事” 话说到一半,窦玏那边却笑了起来,笑到后面,又带了一点哭腔。 “所以说到底还是你不要我了。” “等你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再说吧”廖文瑞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是十点半,“窦玏,你没有保护别人的能力,而我有选择保护自己的自由。” “有句话你说错了。”窦玏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能毁掉我的人” 电话被挂断了,廖文瑞呆愣愣看着自己的手,莫名有点心惊。这小子想做什么? 他回到家的时候还没到凌晨,月光透进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居然有几分冷清。 把钥匙一扔,衣服随便甩在了地上,他躺倒在沙发里,疲倦地捂上了眼睛。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了手机的震动声。 廖文瑞随手去摸手机,胡乱接通电话,听到了井宴慌张的声音:“你和窦玏是真的闹掰了?他是疯了吗!居然跑去和别人打架!” 廖文瑞所有的瞌睡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窦玏这祖宗到底玩的哪样?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5.无声的箴言 窦玏和人打架的事儿, 被发到了网上,他一贯的乖乖男孩形象瞬间遭到了质疑。 深夜诗人咸太白:这不是小奶狗,是哈士奇了吧 日夜挖煤孤狼王:e这别是p的吧, 窦玏得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能跑出来撒酒疯打人啊? 日天日地日神仙:失恋了?联系一下豆豆前段时间的微博内容啊同志们, 一天发四五条!最近四五天也没一条! 华山焦恩俊:理智分析一下,窦玏一向是个拎得清的人, 这回突然出这种事, 要么就是确实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要么就是这件事是黑子或者对家做的, 栽赃陷害, 要么就是有人恶意炒作给他泼脏水。后面两个的可能性也不小,但如果是受到了打击就出来打人,那恕我直言, 不管你怎么样,打人就是不对,偶像光环也没法护体的 窦玏坐在家里, 让肖琛帮他擦嘴角的伤口, 疼的龇牙咧嘴, 嘶嘶吸气。 “你啊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吧?” 窦玏垂着头,笑了笑。他现在说话也不太好说, 只能抿着嘴,用眉毛表达情绪。 “廖文瑞急死了, 他没想到你会这么做, 连夜给我打了几个电话, 我没接着。”肖琛收好药膏,抬了抬下巴,“你给他回一个过去?” “不了,”窦玏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你帮我回吧。” 他嘴巴上一块淤青,眉头一角也破了皮,做了个简单的处理。 好好一张俊脸,非这么折腾。肖琛感叹着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廖文瑞得知窦玏没什么大碍,稍微放了心,然后问:“那他之后怎么办?” 捅出这么大的篓子,社会舆论是一方面,其他合作方又是一方面。窦玏的工作室和媒体已知的那所公寓门口肯定已经被各路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就盼着能把他扒出来,恨不能让他赤身裸体承认自己的罪行。 “先暂停他的一切活动,好在最近没有特别大型的活动,就是去不了戛纳了”肖琛说,“这次我也没想到,他太疯了,这小子” 廖文瑞很想和窦玏说说话,又忍住了,和肖琛闲扯了两句。 等挂了电话,廖文瑞猜窦玏这些天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待着,会想办法溜出来的。 一晚上没怎么睡,第二天他到工作室的时候也显得没精打采。井宴递过来一杯冰咖啡,贴在他的额头上,冻得他一个激灵:“提提神。” “谢谢宴姐。”廖文瑞看见她手机上挂的小吊坠,透明的水晶圆柱体里装着一小缕头发,不由得发问,“这是小宝的头发吗?” “对,上回给她剪头发,觉得软软的一小团真可爱。”井宴提到自己的孩子,神情都柔和了下来。廖文瑞看见了她眼角的细纹,这才想起来,井宴今年都要四十岁了。 时间过得真是快,不知不觉,井宴都陪了他这么多年了。 “小宝都会数数了,”井宴接着说高兴的话,“我和老公昨天还商量,要不要开始教她英语呢。” “可以啊,我来教她。”廖文瑞想了想,他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学abcd,画面还是很美的。 井宴低声笑了,然后趁着气候问:“你和窦玏分手,到底是不是真的?” 廖文瑞支支吾吾:“是是真的啊。” “是吗?”井宴高高挑起眉毛,“我怎么有点不信呢。” 这个话题再谈下去就有点敏感了,廖文瑞避开话题,转而说起了其他的。 他今天下午要去参加师姐的新歌发布会,合唱他们合作的新曲。廖文瑞今天的穿搭和师姐是情侣衫,唱的歌却是两个人阴差阳错错过爱情的哀婉故事。 发布会现场,廖文瑞牵着师姐的手出现了。师姐的粉丝热烈地鼓起掌来,发出了欢呼声。 廖文瑞恍惚回到了自己曾经成名的那一会儿,也是有这样多的簇拥者,他们成群结队坐在台下,眼里只有他。 他要回到这个舞台了吗? 坐在钢琴前,他做了个准备动作。师姐颇有默契地开始哼唱,等着他的前奏响起。 歌词唱的是一对男女,男人追逐名利,女人追逐真心,男人成功之后追忆青春,女人抛弃伤痛之后回忆负心人。其实天底下的诸多爱情都是这样,人们总是被眼前的事物蒙蔽双眼,到失去的时候才开始追忆。 师姐写下这首歌的时候正结束了她的第一段婚姻,所以廖文瑞接了这个合作,给她一点精神支撑。 歌中的男人明明是个渣男 这首歌把师姐自己给唱得泪眼婆娑,廖文瑞指尖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师姐潸然泪下,唱完了最后一句。 台下的粉丝尖叫声几乎要把他们淹没了,师姐揩了下眼泪,拉起廖文瑞的手隆重地介绍他。 底下有人猜测道:廖文瑞大概借着这次的宣传,也准备出自己的新专辑了吧? 师姐介绍完他之后,在送他退场的时候,远离麦克风小声对他说了句:“有个人让我帮忙找你,现在在后台。” 廖文瑞愣了一下,旋即被师姐推了进去。他接过师姐的助理递过来的水,草草喝了一口,然后问:“谁找我” 助理就带着他进了一个休息室,廖文瑞认出来这是师姐的化妆室,门口摆着她很喜欢的一只包。 再一抬眼,坐在师姐化妆台前的那个背影,也分外地熟悉。 廖文瑞再见到尤耒,心里倒并不是很吃惊。他反而坐了下来,想看看尤耒这次找他,到底想干什么。 尤耒听见他进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杂志。他的手是有点颤抖的,这个小细节让廖文瑞觉得非常不舒服。 良久之后,尤耒还是没有说话,似乎在酝酿情绪。廖文瑞渐渐失去了耐心,他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不奉陪了。” 尤耒猛地站起身,大声说:“别走,文瑞!” 这句话似乎消耗掉了很多的热度,他的身躯在这一瞬间,迅速地重新消颓。 “我”尤耒说话时,喉间似乎有一块布满棱角的石块,每个字都无比的艰辛,“我这次出来,找你,没有人知道,没有告诉任何人。” 廖文瑞相信了,尤耒特意说明这一点,应该不是想什么花招。 “今天我想找你说这些话,因为现在不说,之后可能也没有再说的机会了。” 廖文瑞的心脏忽然揪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还来不及去细想,尤耒已经慢慢地,朝他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廖文瑞又惊又怒,他这辈子也不会想到,尤耒会有向他下跪的这一天。但他也不想走上前去扶起尤耒,这是尤耒的膝盖,是尤耒的尊严,尤耒沉重的负罪感,他扶不起来。 尤耒终于在他面前卸下了那种刺猬一样的伪装,这让他内心充满了惶恐。 “我对不起你。”尤耒声音低哑,听起来莫名教人心酸,“很多方面,我都对不起你。” 廖文瑞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管不着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这种卑微的样子。” 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希望尤耒自信,希望尤耒闪闪发亮。尤耒曾经是他的理想国,是他的十四行诗,是他的年轻的生命里的烛火。 “哪怕我已经做了不少坏事,扔掉了多少张脸皮但我这辈子,只向两个人下跪过。”尤耒说,“一个是我爸,我跪着求他,把家里卖掉的那些地产,用来供我上音乐学院。” 他的声音是嘶哑而颤抖的,“一个是你,我跪下来,想请求你的原谅。” “我们之间,不存在这种东西。那天我就说了,你不欠我的,尤耒,”廖文瑞说,“我也不欠你的,我们早就互不相欠,一笔勾销了。” “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亏欠你的。” 廖文瑞没话说了,他从局促不安的状态切换到了静默无言。 “我一直想红,从我厚颜无耻地把用来给我弟治病的钱,拿来读书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想红想疯了。我内疚,但是我想着,我一定能吃上这碗饭的,我能出人头地,到时候我给他请最好的大夫,好好儿地补偿他你明白吗,文瑞,那时候我刚到这儿,刚进学校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就要成功了。” 这还是廖文瑞第一次听到这种事,他胆战心惊,没想到那时候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尤耒,其实早就有了这样的念头。 “然后我认识了你,”尤耒苦笑着,“说实话吧,我最开始,其实是相当看不起你的。你看看你,要家世有家世,有一个好爹给你铺平了路,你完全可以顺风顺水,却偏偏要自己走弯路,还要和我这种人待在一块儿,说和我同病相怜。我嫉妒你,你太耀眼了,你独立,自信,有才华,却偏偏要和我一起鬼混。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个笑话” 他把自己内心最阴暗,最自卑的那个角落抠了出来,血淋淋暴露在阳光下。廖文瑞的心颤抖了起来,他们的友情,其实看起来才真的像个笑话。 尤耒的声音在十来平米的室内,平平淡淡,听着却震耳欲聋。 “去参加海选的时候也是,你约我去,我那时候想,来了,我的机会来了。你总让我帮忙看你选的曲子,甚至让我看你的原创编曲我那时候想,你难道就不怕我做什么吗?如果你知道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愿意这样靠近我吗?” “” “但是我不会让你知道,因为我感觉到了,你好像喜欢我。” 廖文瑞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猛地绷紧了。 “就算不是喜欢,好感也总是有的吧。”尤耒说,“我利用了你,你很会钻研,有门路,跟着你,我就能得到很多的照拂。但是之后,过了庚娱的海选,到半决赛的时候,有个副总提前告诉我,半决赛,我注定是要被刷下去的。这回连你也没法帮我了。你后来也知道我做了什么,只要睡一觉,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多划算?但是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我怕事情会暴露,我怕你知道了会看不起我,但是最后,我还是屈服了” “人一堕落,什么脸皮,什么狗屁尊严,算什么呢?说实在的,为了保险,我后来又和她睡了几觉。每次从宾馆出来,我都不敢回去见你,我怕你问我比赛准备得怎么样了,怕看见你的眼睛,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那时候我恨自己,也有点恨你,甚至开始恨这个世界。” “别说了,”廖文瑞喉头哽咽,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别说了。” “也许之后我喉咙里的东西,是我的报应。”尤耒垂着头说,“从我发现它,我就开始慌张。它长的位置太危险了,如果要摘除,一定会割伤声带。如果我不能唱歌了我还能做什么?庚娱只想捧你,我和穆海只是你的陪衬,这一点我非常清楚,他们不会留一个没用的歌手。” 所以他选择了去讨好高层,想求一个退路。但那次也被廖文瑞打断了,那个女人恼羞成怒,彻底断了他的后路。他被公司打发了一笔违约金,就这样扫地出门。 那时候他幡然醒悟,失去了庇护,没有了廖文瑞,他就什么也不是。 之后的几年,他躲在市井里,看着廖文瑞一路飞升,成了新一代的小天王,甚至唱到了国外。 廖文瑞闭上眼睛,鼻翼阖动着,他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没让眼泪流出来。 尤耒也说累了,他小口喘息,内心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煎熬。 “人生怎么谈得上公平呢?”尤耒的语气里似乎还存在着残余的恨意,“我自恃有才华,以为只要出来拼了,就一定能出人头地。可是到了外面,我才知道我是那只井底之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只是那么多北漂族中的一个剪影,像其他同类一样挣扎,苟延残喘。他得到了廖文瑞的救赎,这或许是幸运,但他也被这颗过于刺眼的太阳重新逼进了更黑暗的角落。 “你不该认识我,文瑞。”尤耒说,“我应该是你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污点吧。” 廖文瑞没有说话,他的胸腔中各种情绪涌动,已经没有什么语言能够表达。 “你帮过我那么多,我却不领情。”尤耒说,“对于我来说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和你相处的每一秒钟,我都像踩在刀尖上。我不敢再接受你的恩惠,你越是对我大方,我就越能感受到我的无耻。我逼自己去想,你之所以还会帮我,是因为你想看我的笑话,是你想消遣我,施舍我,看我像个爬虫一样活着。只有这么想,只有抹黑你,我才能得到一点安宁。” 廖文瑞的手心里一片濡湿。 “但是啊,后来我接受了张魏欢的橄榄枝接触了张家,我才知道什么叫真的爬虫,什么叫完全丧失尊严。” 涉及到了张家,廖文瑞放下手掌,睁大了通红的眼睛。 他希望尤耒能多说一点关于张家的事,他好知道一些内情。但尤耒却适时闭了嘴,仿佛被下了禁制。 “张家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廖文瑞只好主动发问,“他们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尤耒彻底瘫坐在地上,摇了摇头。“他们逼我做的事,我没有全听他们的,因为张魏欢确实还算喜欢我,她给了我一把保护伞,但是我也答应了帮他们做一些事。” 廖文瑞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尤耒说的很委婉,但他还是猜到了他做过些什么事。 “我说想要祈求你的原谅,其实也知道,你不可能会原谅我。” 廖文瑞点点头:“我不可能原谅你,尤天齐,我已经开始恨你了。”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为什么要把他回忆里最后的一点侥幸也掐死了?廖文瑞切身感受到了尤耒的残忍,他对自己残忍,对别人也残忍。偏偏这样一个残忍的人,命途多舛,也把自己逼向了极端。 “你每次叫我天齐的时候,”尤耒的嘴唇有些发白,额头上冒出了点点的汗珠,“我都有点高兴。” 廖文瑞深呼吸,竭力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激动。 “你那次问我,有没有后悔,我说天下没有后悔药”尤耒频频抬手擦汗,“因为我觉得我不配后悔,窦玏之前说,路都是我自己选的,我落得什么结局,都是我活该。”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廖文瑞皱眉,窦玏从来没和他说过他单独和尤耒见过面的事儿。 “上次在百花奖,”尤耒说,“我们碰见了。” 廖文瑞记起来,那次窦玏是离开了挺久。 “本来他看起来不想理我,但是最后又叫住我,让我不要再打你的主意。”尤耒笑了,“这小子,很看重你。听说还为了你,半夜喝醉酒去打架?” 涉及到窦玏,廖文瑞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这句话,由我来说确实不合适,但是我是真的觉得,你选择和他分开,选对了。”尤耒缓慢地说。 “你站起来吧,不要跪着了。”廖文瑞看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的样子,终于还是说,“我不想搀你,你趁自己还能站起来,就自己来吧。” 尤耒听完就笑了。“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仁慈,到了这个关头,还记得帮我找台阶下。 尤耒一步一步离开了,廖文瑞就站在原地,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 门被打开了,外面空无一人。尤耒的手指握在门把上,骨节泛白。 这一瞬间,廖文瑞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尤耒这次来找他,与其说是寻求他的原谅,不如说更像是在交代遗言。 “你等等!”廖文瑞猛地叫住他,语气里的严肃令他自己震惊,“尤天齐,你打算干什么!” 尤耒没有回头,身形也没有动。 廖文瑞说:“如果你想不开,我只会更瞧不起你。” 尤耒压低了嗓子,又像哭又像笑,他仍然没有回首,语气和缓道:“放心吧,我也只是,想寻求一个了结。” 廖文瑞勉强压住自己的心悸,冷静地说:“我不会同情你,连你也不会同情自己吧?如果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回头是岸,也来得及,只要离我远远的,就行。” “以前我对你说你变了,现在我收回那句话。”尤耒背对着他,挥了挥手,然后关上了门。 什么意思? 他这样搞得廖文瑞有点火大,但是再冷静想想,就觉得尤耒今天虽然又给了他致命一击,但心里那个脓包,被这把尖刀刺破,反而异常地爽快。 就当这是个了结吧,廖文瑞心想,我也算是得到有效信息了。 他在回公司的路上就联系上了肖琛,有些激动:“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肖琛说:“我也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廖文瑞:“什么消息?你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肖琛说,“我觉得你再不说出来就要原地爆炸了。” 你不说出来我也快原地爆炸了好吗!廖文瑞在心里默默吐槽着,然后飞快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他们是真的相信了。” “你怎么知道的廖爷?”肖琛说,“你难道在张家安插了什么卧底?” “没有。”廖文瑞说,“你快说说,你那边又知道什么了?” 肖琛说:“哦,也就是豆豆和那个发骚扰短信的人第一次接上线了而已。” 廖文瑞几乎要被他平淡的语气说得不敢相信这句话是真是假了,他确认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肖琛说,“哎哟,现在可累死我了,你知道我和窦玏怎么通消息的?我们都开始用古老的传真术了。” 廖文瑞:“” “那个人怎么说的?”廖文瑞心急如焚,“他对窦玏说了什么?” 肖琛说:“哦,无非就是,告别一段伤心的往事,就要用新的感情来填充,不需要感情的话,用肉体填充也没什么不好” 廖文瑞:“” 肖琛揉着耳朵,怪哉,他是不是听到了老鼠磨牙的声音?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6.紫水晶男孩绝不认输 “第四天没通告了, ”窦玏对着电话说,“嗯,放一百个心, 我没有去想那些事了” 对话在几分钟后结束, 窦玏开始窸窸窣窣脱睡衣,穿上了一件休闲的t恤。 他打开冰箱, 里头一冰箱的水果, 大半都是西瓜他开始有点后悔让助理给他买这么水果了, 真的要吃到吐。他抓出来几个百香果, 泡了个果茶喝, 然后端着杯子慢悠悠地转上了楼。 他不像别的兔子那样有三个窟,只有一个被狗仔蹲的地方,和这个狗仔想蹲也蹲不到的地方。之前几次他都想带廖文瑞过来, 但是没来得及。 书房里有架钢琴,但是没怎么弹过。 窦玏拉开抽屉,从里面找出来一小块黑色的移动硬盘。 这还是生日的时候廖文瑞给他的, 但是他一直忘了拿出来看一看。 “上次的生日宴, 歌没唱完这次好好补上吧。窦玏小朋友, 又长大一岁了。仔细想想,我们也才在一起一年, 但是感觉像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 廖文瑞的样子出现在落地的大屏幕上,昏黄的光线让他看起来格外秀气, 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岁的人。 舒缓的节奏声响起, 廖文瑞没有急着唱歌, 约莫过了快一分钟,他清而透的声音才渗了出来,如同汩汩的流水拍击过温润的鹅卵石。 窦玏喜欢这个声音,它在岁月的磨砺中越发的迷人动听,有种摄人心魂的力量。 硬盘里一共存了十三首歌,能够看出来廖文瑞是在不同的时间点录的。 第二首歌唱的是一首诗,并不是廖文瑞的原作词,但编曲和词的意境严丝合缝。 “我的心灵和我的一切我都愿你拿去,只求你给我留下一双眼睛”廖文瑞这回穿的是一件毛茸茸的粉边睡袍,看着格外的可爱,“让我能看到你让我能看到你。” “在我的身上,没有不曾被你征服的东西。你夺去了它的生命,也就将它的死亡携去。“明明是第一次听,但窦玏就是能跟着哼出这个调子来,“如果我还须失掉什么,但愿你将我带去,只求你给我留下一双眼睛,让我能看到你。” 歌词那么哀婉,廖文瑞唱出来的时候,却给了人一种充满了渴望的爱情感触,窦玏又听了几首,渐渐地感觉出来了,这些歌全都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 一个歌手爱人的方式,就是把他爱的人写进他的歌里。 窦玏嘴角牵起了一个笑,旋即又委委屈屈地撇了下去。他捂着自己的脸,感叹道:“啊——好想瑞哥啊。” 远在另一边的廖文瑞,此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他很想给窦玏打个电话的,但是窦玏给他发的消息,他都忍着没回复。真是憋得太辛苦了,廖文瑞生气地想,这样下去他根本没法静下心去工作的嘛。 肖琛给了个建议:“要不你们也试试传真?不过外部的传真,虽然不至于会传漏信息” 廖文瑞说:“为什么感觉和做贼一样?我都要开始怀疑你们家豆豆在京圈的地位了,还是算了吧,这年头,分个手太累了。” 肖琛贱兮兮地说:“那你还担心什么,就做你想做的事儿,f一ll一 y一ur heart,廖爷。” 廖文瑞觉得真是什么主子什么经纪人,连说话的德行都是一毛一样的。 自从上次见了尤耒,他就右眼皮子直跳。果不其然,井宴这天又带来了一个觉得算不上好的消息。 “穆海出来了。” 廖文瑞一口凉茶喷出来:“谁给的消息?” “老东家里有人透出来的,说是穆海出来了,还不知道前途怎么样呢。” “这就出来了?他才进去多久?”廖文瑞回想了一下自己被庚娱叫回去的那次,“连两年都没有。” “只要有人有心去保,别说两年了,两个月都能出来。吃香的喝辣的,照样过得快活。” 廖文瑞沉吟道:“别是张家吧” “哎,你脑子怎么这么活,”井宴赞赏道,“我和我那些同事,也都猜的是张家。” 廖文瑞:“” 他真是不想接这句夸奖,穆海这个时候出来,别是又想来针对他吧?但是这个时候针对他能拿什么好处? “也没准儿,谁都说不好。或许张家只是看上新玩意儿了呢。” 廖文瑞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你逗我呢姐姐?要说十几年前,穆海还是一朵金花儿的时候,看上他我觉得还有可能。他都三十三岁了,比我还老一点这未免也太重口了吧?” 井宴为自己不合理的猜想做出了道歉:“对不起,我对他的印象还真只停在他是多小金花儿的时候。” 穆海当时还算是比较有名气的,只可惜还是被廖文瑞压了风头。他是舞蹈出身,没有演戏的天分,跳舞也没法往舞蹈艺术家发展,不甘心以后籍籍无名,就下狠劲儿请了高价的声乐老师,学了唱歌出道。 他作曲不如尤耒,唱功不如廖文瑞,舞台上扭出来的那股子劲儿,就成了他吸粉的利器。所以即便是后来铁三角解散,他也仍然过得很好,就是过得太好了,性子越养越肆无忌惮,之后才会引来牢狱之祸。 “不来招惹你就行,我看啊,你以前的队友,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也没一个是好东西。”井宴摇着头说,“好在当年庚娱给我塞过来的是你,换成他们俩其中一个,我就要爆炸了。” 这句话忽然让廖文瑞触动了一下。其实他一直坚守着本心,井宴是有很大功劳的,她就像个巾帼勇士,愣是给他在娱乐圈里开辟出来了一片温房。 如果当初尤耒遇上了井宴,结果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他提出这个问题,井宴说:“当然不,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些人,哪怕你用金山银山给他打房子,他也会觉得你用的都是镀金,别有用心。” 话粗理不粗,廖文瑞心想,人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廖文瑞这天晚上莫名其妙地想起来了自己以前用来玩游戏的那个社交账号,这次需要安全认证了,几番周折,最后还是成功登录了上去。 他又看了眼窦玏的头像,哎哟,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成了他唱歌的样子。 难道窦玏又重新登录了这个账号?开始重新用了?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又点进详情去看。曾经那条中二又好笑的个性签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句虐狗标语:爱情,真是美得让人冒泡。 廖文瑞:“” 他忍着肉麻感和汹涌的笑意,戳进了窦某人的聊天框。 一只啾啾啾啾:嗨,帅哥,这么巧你也在网上冲浪啊? 吃饭睡觉打豆豆: 一只啾啾啾啾:紫水晶男孩,空间互踩吗? 吃饭睡觉打豆豆: 一只啾啾啾啾:不说话?那我不打扰了,886~ 吃饭睡觉打豆豆:你怎么还在用这个号!!!! 一只啾啾啾啾:你不也在用这个号? 吃饭睡觉打豆豆: 一只啾啾啾啾:我还记得你前一句签名,什么你走了真好,不然总担心你走 吃饭睡觉打豆豆:你快闭嘴,不然我要拉黑你了! 一只啾啾啾啾:哦,这么久不见了,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吃饭睡觉打豆豆:没有,我很想你。 一只啾啾啾啾:为我们的友情,干杯jpg 窦玏快要尴尬死了,他在用肖琛的手提电脑登录账号,先是看见了自己曾经风骚的头像和每个字都透着傻逼的个性签名,忍着强烈的羞耻感修改了之后,谁知道廖文瑞这个神经病居然也还在用这个号!居然还来找他聊天了! 那么多的回忆一下就重新涌进了他们的脑海,窦玏真是很想把他们曾经的那些聊天记录都找回来,看看当时他们究竟是怎么交谈的。只要交给一个牛逼的黑客,还是有办法解决的,但是求生欲让他制止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就这么意外地解锁了一个新的联络方式,前男友和前男友面面相觑。 吃饭睡觉打豆豆:这是我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候了。 一只啾啾啾啾:我正好相反,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 吃饭睡觉打豆豆:哦,我听你给我唱的那些酸掉牙的歌的时候,也挺高兴的。 一只啾啾啾啾:你有什么资格酸我,亲,我们都已经分手了。 吃饭睡觉打豆豆:哦,对不起,我收回我刚刚的话。 廖文瑞满意地恢复了一句嗯哼。 吃饭睡觉打豆豆:毕竟死者为大。 一只啾啾啾啾: 对方半天都没有回复,窦玏心想莫不是玩笑开太狠了,发了一串儿问号过去。 几分钟后,廖文瑞回来了。一只啾啾啾啾:我刚去偷了会儿菜。 窦玏差点儿捏碎他的键盘。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7.真亦假假亦真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她好乖。”廖文瑞把手指伸出来,小公主就伸出小手包住他的手指头,然后抬头看他, 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 廖文瑞心都要被萌化了, 特别想亲亲她。 “这么喜欢孩子,之后自己生一个。”井宴把遥控器搁在茶几上。 廖文瑞慢悠悠地捏着小萌娃的爪子:“我现在要是冒一个孩子出来, 你估计要第一个炸。” 井宴点点头,非常欣慰:“知道就行, 可别突然给我冒出个私生子来。” 这时井宴的丈夫走过来,摆上来一盘水果拼盘。 “你老公真贤惠。”廖文瑞幽怨地叹息。 “羡慕啊?羡慕送给你啊。”井宴戳了块芒果塞廖文瑞嘴里,一边笑一边说。 “瞎说什么呢。”她老公无奈地瞪着她,又对廖文瑞说:“她平时在你们公司也这样?” “对他就那么温柔, 对我就总凶巴巴的。”井宴拿着一根牙签对着他,“你还敢说你和我不是形婚。” 廖文瑞哈哈大笑:“完了完了!姐夫, 咱俩的事儿被发现了!” 井宴笑骂道:“正经点!” 他们这么一闹腾, 愣是差不多熬过了几分钟的广告时间。 最后一个广告是窦玏代言的补水面膜,他那张小帅脸用灯光打一下显得白了不少。 窦玏不属于那种小白脸类型,他长得高高大大, 肤色也更接近小麦色, 五官的辨识度也很强,笑起来会露出一颗小虎牙, 格外地具有杀伤力。而这个广告就更犯规了, 窦玏不仅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 还他妈眨起了眼睛。 廖文瑞看着那张脸, 心中感慨万千。 井宴则是一边吃火龙果一边说:“窦玏这人怎么长得跟ps过似的,把他爹妈的优点全拿过来了,真嫉妒。” “你对他评价很高啊” “我看着他爸的戏长大的呢。”井宴说,“居然还有人说窦玏去整过容,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 “整容可能性不大,我觉得他可能整了脑子”不然怎么感觉智商升了不止一个level呢。 井宴面色诡异地瞅他一眼。 “我说错什么了?” “窦玏初中的时候拿过帝都的青少年奥数冠军你知道吗?” 廖文瑞震惊了。 这事儿完全没人和他提过啊! 剪辑出来的节目效果非常棒,开头放了他和窦玏见面的场面。摄像师大概是听到了廖文瑞的心声,或者是为了多露窦玏的脸,总之廖文瑞当时的表情没有拍进去。 这之后又放了孩子们的小日常,然后才是正式开场,主题揭晓后插塔塔的街头采访视频。 井宴:“窦玏可真嫩啊” 说完又回头看了廖文瑞一眼:“我刚接手你那会儿,你也挺嫩的。” 廖文瑞捏着怀里的小奶娃:“我现在不嫩吗?”他低头问,“我不嫩吗?咱们嫩着呢对不对?” 井宴看不下去,把孩子抱回了自己怀里。 第二天塔塔打电话给廖文瑞,开心地喊:“瑞哥!宋老师给你发数据了吗!” “好像发了吧,我还没看呢。”廖文瑞为了找感觉,托人定制了一身战国谋士的服饰,现在正在量尺寸。 “刚反馈回来的数据,收视率上升了百分之三!” 廖文瑞简直要惊呆了,这是他接节目以来涨幅最高的一次。 “这要是黄金档就更棒了,我们就起飞了!天呐”塔塔还在激动,“瑞哥,记得去群里抢红包啊!抢不到发一个也行!” 廖文瑞的脑神经还处在一种兴奋的情绪里出不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塔塔的热情感染了他,让他的血液一点点被调动c沸腾起来,无声地燃烧着。 “瑞哥,瑞哥你还在吗!” “在。”廖文瑞说,“好事啊。” “嗨呀,就你淡定,连宋老师也超高兴的。”塔塔说,“我挂电话啦,台里小伙伴生日请吃饭!” 廖文瑞盯了手机半晌,开始去搜节目组的官博,在最新的微博底下翻评论。 一个修炼千年的污污:哈哈哈哈廖文瑞吃饼干那个l,为什么那么多人黑他呀,我觉得还蛮可爱的。 arkgrsuede_:保护我方豆豆,顺便一提我豆穿的是前杜嘉班纳首席设计师的私人订制,说a货的请去看看眼科靴靴。 汤圆是个小穷神:第一次看笑成傻狗23333,话说难道没有人发现窦玏一直在看廖文瑞吗? 九色斯鹿:我也发现了,窦玏一直偷偷看廖文瑞哎,难道是因为看到真人觉得不够胖所以很震惊? 廖文瑞:“” 窦玏一直在看他?好像是有几次。廖文瑞一下不知道是怎么个滋味儿了窦玏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感情? 再顺手往下一滑,不出意外,他又看到了廖文黑的身影。这家伙这次一反常态没有黑他,也没去和谁撕,而是放了张窦玏和廖文瑞的截图。 廖文黑:组织上十分希望这两位马上结婚。 这种泥石流一样的做法换来的是豆粉们的滔天怒骂,有激进一点的顺便把廖文瑞也骂了一通。 这回廖文瑞才真正见识到饭圈撕逼的厉害,小姑娘说话都倍儿毒,有些话廖文瑞看了都觉得心头一刺,很不舒服。 而引起这一切的源头,却从始至终没有回复过一句话。 廖文瑞也是服气他,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惹事呢,给别人找麻烦,最后麻烦的不还是自己么? 刚才的那阵热度渐渐退去,他才记起来这回窦玏功不可没。 还是发条信息过去吧。 廖文瑞摆弄着手机,陷入了纠结。 窦玏戴着耳机在看书,旁边的手机嗡嗡嗡嗡一直震,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难得有一天的假期,他就用来晒太阳。暖洋洋的太阳晒得他挺舒服,整个人疲倦的状态就这样慢慢消散了。 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然后他爸窦铭坐在他的对面。 “爸。”窦玏放下书,摘下耳机。 “我刚听人说,有人在打压梁威。” 窦玏惊讶道:“真的吗?” “不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又能怎么样。”窦玏摊摊手,“他早该有人收拾了。” “我倒不是拿这个来怪你。”窦铭的语气听起来确实不像要怪他的样子,“但是凡事有个度,差不多就行,不要惹人记恨。” 这就是已经确定是他了,窦玏心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他做这么隐蔽都能被发现。他也不再狡辩,点点头:“我也不会让他知道是我。” “是为了廖文瑞?”窦铭问。 窦玏:“” “我答应过你妈,你私人的问题绝不再管。”窦铭说,“我就是确认一下。” 窦玏仍然戒备地说:“我现在对他没那么多想法了。” “没了?” “没了。” 窦铭果然没有再说那个话题,转而问道:“我听你妈说你准备去龙泉待一段时间?” “去找找感觉。”窦玏活动了一下手腕,“陈叔叔上次跟我说,这个角色他虽然属意我,但是他觉得我身上没有他想要的那种劲儿。” “锻炼锻炼是没有错。”窦铭对他这点是很肯定的,颇为欣赏地看着他的儿子,“你长大了,比我年轻的时候还有干劲,我是真的高兴。” “别老拿我跟您比啊。”窦玏不是很喜欢他提这个,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垂下了视线,“您现在是京圈大佬,独一份儿,我再奋斗二十年,您再跟我说这话吧。” 他希望自己走出去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窦玏,而不是窦铭的儿子。 父子对话没进行多久,窦铭晒了会儿太阳,有个会要开,又匆匆出了门。 窦玏听见一个特别提示音响起,有些吃惊地抓起手机。 廖文瑞:你真的很棒jpg 窦玏:“”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简直纳闷廖文瑞微信表情里是不是全是中老年人表情包。 日子一天天过去,廖文瑞那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成功完成了健身目标,成功瘦了七斤。剧本上他也仔细找了找感觉,勉强让井宴满意了。 井宴仔细打量他现在的面貌,有种老母亲的感动:“你现在精神了很多。” “是吗?”廖文瑞感叹说,“毕竟辛苦了这么久。” 提起来就心酸,哪有他这么一把年纪还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我不是说外貌,是整个人,都精神了。”井宴问,“谈恋爱了?” 廖文瑞:“你别逗我,我跟谁谈恋爱,跟你老公吗?” 井宴推了他一把:“去你的。” “我是说认真的,你现在是可以谈谈了,我从来没限制你这些,圈内的圈外的都好,别找那些走歪门邪道的就行。” 确实,跟廖文瑞同龄的一些明星要么有女朋友要么有家室,廖文瑞这么多年却一直是孤家寡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8.都是演技惹的祸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他们自己开车去的市里,刚好赶上八点二十的一场。窦玏找地方停好车, 说:“要买点零食吗?我请客。” 廖文瑞毫不客气地来了一个超大桶爆米花,外加一大瓶爆珠果茶, 然后杂七杂八又买了些吃的,雄赳赳气昂昂进入电影院,引来一群小孩儿艳羡的目光。 窦玏帮他提着一袋子高热量食品,“瑞哥,你的减肥计划呢?” “你想想我最近都过的什么日子。”廖文瑞坐在躺椅里,翘着二郎腿, 过路的人打眼一看,绝对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么多少女心目中的初恋情人,“等我回去了,井宴更不会放我吃了。” “井宴姐对你很负责。”窦玏指责道, “你却阳奉阴违。” “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你难道不吃?”廖文瑞理直气壮,“我都按着两人份点的呀。” 窦玏:“” 这位仁兄大概对两人份有什么误解。 观影厅里坐得密密麻麻,没一会儿就黑了灯,廖文瑞手里抓了一把爆米花, 还是窦玏帮他戴的3d眼镜。廖文瑞忽然有种享受了女友待遇的错觉, 边嚼边小声说, “谢啦。” 前面的部分他又看了一次, 搞笑的部分还是觉得很好笑。“娘娘腔”出现的时候, 在场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小声尖叫。 廖文瑞听着后座的两个妹子在疯狂花痴, 一会儿“豆豆”左,一会儿“豆豆”右,心想你们怎么会知道你们疯狂迷恋的偶像现在正坐在我旁边跟我抢爆米花吃。 这么一想,优越感油然而生。只有他知道窦玏那些孩子气的一面,这仿佛也成了一种特权。 他偏头去看窦玏,窦玏正认真地看着大屏幕。隔着一副眼镜,他看不清窦玏的表情,但从紧紧抿着的嘴角看来,他知道窦玏现在在审视里面的表演。 在窦玏看来,什么是表演?他好像还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但从这段时间看来,他渐渐懂得了窦玏是个很会面对本心的人。 他知道自己的不足,也知道该怎么改进,更可怕的是,他已经远比别人优秀,却还在努力。廖文瑞觉得这一点很不可思议,也很有吸引力。假以时日,窦玏一定会站在娱乐圈的超一线,甚至可能像他的父亲一样,从影帝变成名导,进军国际,斩誉中外。 仿佛感应到了廖文瑞的注视,窦玏摘下眼镜,凑过来挨着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廖文瑞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这会儿也没觉得窦玏这个样子讨厌,心平气和地听完了他这句欠揍的话:“瑞哥,放着好好的电影不看,一定要看我本人啊。” 廖文瑞面无表情抓了把爆米花,塞进嘴里。“你本人比较好看。” 窦玏笑得更开心了,他甚至伸出手指揩去了廖文瑞嘴角残余的碎屑,动作亲昵又温柔。 “讨厌——” 伴随着“娘娘腔”的一声尖叫,电影的转折来了。男主发现自己身边这个不着调的向导居然是个妖怪,惊恐地往后缩。全场沸腾起来,笑成了一锅粥。但就是在这样喧闹的场合,廖文瑞愣是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扑通。 从窦玏指尖碰触过的那一块儿,热意疯狂地开始蔓延,廖文瑞没一会儿就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烧。 他思绪很乱,飞快地转过了头,装作看电影的样子。 窦玏没有马上逼过去,他欣赏着廖文瑞的慌张感,就像一头年轻的狮子欣赏着自己已经物色好的猎物。 别慌,稳住,为什么要紧张?只是心跳急促了一点而已,心不跳人不就死了吗? 廖文瑞死死盯着荧屏,屏幕上的男主已经开始疑心疑鬼了,廖文瑞居然还分了一下心去想:这个人演技完全没有窦玏好啊。 不,不想窦玏。 很好,女主尖叫着被妖怪捉走了,男主跑回都市去寻求帮助了,窦玏还在看我吗,那个公司的人根本不信男主的话,从这儿开始没有窦玏的戏份了吗,不,不想窦玏,虽然不信但是公司还是派探险队伍跟着男主来了山里,窦玏够了! 廖文瑞气得咕咚咕咚喝完了大半瓶果茶,顺带打了个嗝儿。 不就是被摸了摸嘴,这点出息! 这要是亲嘴了你不得撞破天花板飞出去啊廖文瑞! 不,他也不可能会和窦玏亲嘴啊,想什么呢。 也不是不可能 电影快结束的时候,廖文瑞的思维还在天马行空,他逼自己回到剧情上,不然今儿这张票不是白买了。 好在这个结尾出乎大家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被抓走的女主其实才是妖怪们的头儿,窦玏饰演的娘娘腔就是一开始进入男主的梦里进行引诱的那条美女蛇。 那个公司的董事听说这里有长生不老的秘方:抓住妖怪酋长,活食他的脑髓。但他派进来的人要么死于妖怪们布置下的天罗地网,要么被活活吓死了,所以董事选中了男主。酋长的力量逐渐衰弱,他的女儿为了村落长久的安宁,决定担起责任。她出去引诱男主,引那些人过来,准备一网打尽。 但这个计划出了一个俗套得不得了的意外——男女主相爱了。 好吧,只要观众喜欢看,廖文瑞在心里想,俗套算什么呢。 男主为了救女主挡住了一颗子弹,正中胸膛。女主很后悔自己欺骗了他,痛哭着告白,老酋长也在这时展现了他的能力。他不能让人长生不老,却能让人死而复生。 真是个大团圆的结局,虽然知道俗套,但是廖文瑞还是有点感动,偷摸摸留了两滴眼泪,又马上擦了。 几乎是所有人都快走光了,他们才走出电影院。 廖文瑞的消灭能力惊人,竟然真的把那些吃的吃得差不多了,提着一大袋子垃圾掼进垃圾桶。 晚上的风儿喧嚣又冻人,窦玏又帮他把帽子拉起来戴上。 廖文瑞:“” “感觉怎么样?” 廖文瑞自己抱紧了胳膊:“嗯?” “电影。” “挺好看的,很有周导的风格。”廖文瑞说,“特效也很好,女主很好看,然后你也演得很棒。” 廖文瑞不怎么夸人,像这样当着窦玏的面来夸他的时候,尤其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看得出来窦玏很开心,嘴角都快挂耳朵上去了。 廖文瑞就有点不服气,幼稚地加了一句:“你本色出演吧。” 窦玏倒没因为这个生气,他只是收起了笑,瞥了廖文瑞一眼:“走着瞧吧。” 那会儿的廖文瑞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但他见到窦玏神气的样子就想犯浑,所以他伸手去揉乱了窦玏的头发。窦玏伸手去挡,眼镜却被撞掉了,然后他们就听见了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 “啊——窦玏啊啊啊啊!!!!!” 窦玏为好友甘做绿叶,回归之作形象剧变 “实力小生毕业后首炮打响,帝影第一实至名归”塔塔一边推眼镜一边念,说着又往屏幕上凑了凑,“看遍娱乐圈里的童星,最受大家欢迎的非‘小赤脚’窦玏莫属,四岁的窦玏就已经颇具戏骨,初上荧屏时蓬头垢面却又带着倔强的小眼神,瞬间瞬间击破了不少母亲的心” “行了行了别念啦,看你念着都费劲。”沙发上躺着的人猛地爬起来,揉了揉鼻子,“塔塔,你是不是近视又重了,得去做矫正手术了吧?” “今天出门太急没戴隐形啦只找到以前的眼镜。”塔塔摘下眼镜揉着眼睛,“瑞哥,你不想听了?” “”廖文瑞摆摆手,“不听了不听了,我台本还没记完。” “真不听啦?”塔塔又凑近去看了眼屏幕,鼠标迅速往下滑,“窦玏新戏演的是娘娘腔呢。” 廖文瑞一口水喷了出来:“噗——” “真的。”塔塔说,“厉害了,一连接了三部戏,两部电视一部电影,全都在做宣传了,电影十一月底上映我感觉小伙子憋着大招儿呢。” 这得是憋出精神疾病了吧。 廖文瑞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迅速调整好了表情,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哈哈,是么。” 塔塔啧了一声:“瑞哥,你这人真没劲儿。” 廖文瑞背着手,摇摇晃晃地往外走。“老咯,老咯,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 “少来,才三十岁就开始喊老了啊?” “我出去泡杯菊花茶。” “记得加枸杞!” 廖文瑞比了个一k的手势。 塔塔用关爱咸鱼的眼神目送他出门,摇了摇头,然后点开了另一个帖子。 818曾经红透半边天的鲜肉们 廖文瑞不敢自夸曾经红透过半边天,不过他觉得小半边还是有的。 在“男神”c“国民老公”c“小鲜肉”这些词汇还没被创造出来的时代,那里有属于他的辉煌。十八岁组合出道,十九岁的时候,一首《明天你是谁的新娘》就让他窜上了单曲流行榜的n一1,出众的才华,秀气的外貌,干净的嗓音,这些因素让他成为万千少女少妇心中的瑰宝。 也让他走向了极度的自负和膨胀。 现在想想当初乐队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多的矛盾,到最后完全解散,和他的高傲有很大的关系。因为那时他也没想到,那样成功的一支乐队,从头到尾都只为了他一个人打算。 而其他人也的的确确沦为了捧他出头的陪衬品。 他在乐队解散之后单飞了几年,比之前在乐队时还要更加成功,更受欢迎。但是就在那时,他却突然选择放弃了继续写歌唱歌,跑去演戏了。在巅峰时刻抛弃自己的长处去选择弱项发展,有人赞赏他有勇气,有音乐人拐弯抹角地批评他的行为,觉得他不是真心喜欢音乐。 至于他的戏廖文瑞晃晃脑袋,还是不提了。 “救命啊!救命啊!母老虎又给您来电话啦!”茶杯刚放上,这鬼哭狼嚎一样的调子从兜里传出来,廖文瑞一皱眉头,掏出手机,“喂?” “我的廖爷,您今儿上网了吗?”经纪人井宴的声音从话筒里奓出来,刺得他一个激灵。 “没有。”廖文瑞淡定道,“梁威又黑我呢?他怎么这么执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59.豆豆真的很严格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窦玏和廖文瑞暗搓搓溜出去的计划落空, 他们对视一眼, 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忧愁。 “跑!”窦玏当机立断抓起廖文瑞的胳膊,两个人开始狂奔, 努力突破粉丝和路人的包围圈。 “这不是去找车的路!”廖文瑞口罩掉了一半,另一半挂在耳朵上摇摇欲坠。因为跑得太快,他只觉得有风呼呼往他眼里鼻子里嘴里灌, 怪不好受的。 “但是那边被堵着,咱们得绕!” 后面的人慢慢地也不追了,很多人都是跟风的,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窦玏本人,只有原先的姑娘坚持那个人就是窦玏,但是也是石子入大海,掀不起什么波浪了。 电影院在地下一层, 两人跑出了商场,速度缓了下来,廖文瑞松了口气:“好险啊。” “但是就这么跑了, 会不会也不太好,”廖文瑞后知后觉地想, “那些人可都认出你来了,之后会不会在网上说你” “说我什么?” “总之说不了什么好听的。” “在网络上的坏话,能中伤到我什么?”窦玏回头看着他, 眉头都没皱一下, “有喜欢我的人, 那肯定也会有讨厌我的人,而讨厌我的人呢,不管我做什么事,他们都觉得讨厌,想黑我的人,就算我去当个没有七情六欲的和尚,他们也能编出一个污点加在我身上。” 廖文瑞在这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东西,他发现自己还没一个小他七岁的男生来得豁达,忽然觉得很惭愧。 “没必要为那些话烦恼。”窦玏说,“因为那些事儿影响心情,甚至影响到工作,反而会对不起那些喜欢你的人。” “是啊。”廖文瑞低声说,“你说得对。” 他们去地下停车场找车,廖文瑞走着走着,终于想起来了有哪儿不对劲。 他和窦玏还手拉着手! 人的意识就是有这么可怕,在察觉到这件事之前,他整个灵魂都非常轻松,可一旦他知道自己正握着窦玏的手,所有的细节都在一瞬间被放大了,化作千千万万只跳蚤,往他身上钻。 他悄悄地抽手,想不动声色恢复自由,但是窦玏故意握得更紧了,他抽了小半的手掌卡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变成了五根手指被窦玏握在手心里。这样的触感变得更加暧昧,让人喘不过气。 廖文瑞想说点什么,但是这时候任何的话语都显得多余,他只好继续踩在自己的心脏上,小心翼翼地走着。 昏暗的空间像没有尽头,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全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窦玏。 这样不妙,廖文瑞很清楚,他轻而易举地上了窦玏这个混小子的当,就快要陷进去,跳不出来了。 “瑞哥。”窦玏忽然出声,惊醒了他。 廖文瑞,你刚刚在想什么! “瑞哥,”窦玏见他没有回应,又叫了一声。等廖文瑞不情不愿地应了,他又继续问,“你有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后悔放弃了他最爱的歌手生涯?还是后悔了当初和他分手? 也许这两者窦玏都想问,也许廖文瑞对两个选择都有后悔过,但他实在想不到窦玏会在这个时刻发难,并且追溯往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窦玏说。 廖文瑞:“” 他其实不是很想默认,但他现在能说点什么来补救?绞尽了脑汁,还是没什么合适的词儿迸出来。 窦玏按了下车钥匙,不远处的阴影里,沉寂多时的保时捷叫了两声。 这给廖文瑞帮了大忙,他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咱们到了。” 窦玏:“” “我们也该回去了,”廖文瑞开始扯其他的,边说边成功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他们会担心吧。” 窦玏也没再去抓他的手,走去打开了车门:“两个大老爷们,他们担心什么。” 廖文瑞摸着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四根手指,心想因为你这个人就是头号危险分子啊。 一路上他都在回想窦玏问他的那句话:你后悔过吗? 人生哪会有不后悔的事,很多事他都很后悔。但是再后悔他也不能坐上时光机回去,只能一遍遍地回想自己的错误。 趁着窦玏在开车,他偷偷地去登那个尘封了很多年的账号。账号密码他都还记得,当初也没弄什么安全设置,居然登录成功了。 这个号上的好友不少,全是当年打游戏的时候加上的。因为当初的聊天记录全在电脑上,现在他的消息栏里一片空白。去翻以前加上的好友,不少还是在线。而窦玏曾经用过的那个号,头像已经灰了。 他的个性签名是一句特别长的话:终究,我们只是路过,路过你的美丽,路过他的冷漠,路过别人的城市和天空,只留下一个记号,那记号,终会被岁月消磨掉。你走了,真好,不然总担心你要走。 发布时间是八年前的平安夜。 廖文瑞:“” 他一阵恶寒,妈呀这语气,窦玏难得也有这么二的时候。 虽然说当年是他把人家甩了,还让人家这么伤心,但是他还是有点想笑。窦玏看见他憋笑的表情,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廖文瑞看着他,再看他年轻时的中二说说,不由得感叹时光的飞逝,这要是让窦玏回头看看自己以前发的东西,是不是要羞耻挖个洞跳进去? 他想点进去看看窦玏以前发的动态,却发现空间已经被锁了,感到十分遗憾。 这时他回顾起更多还没分手时的细节来——等等,他当时为什么要和窦玏谈恋爱,不就是因为窦玏是自己的粉丝吗? 所以窦玏现在还是他的粉丝?都被他甩了一次,还没有脱粉? 他好想问问窦玏,但又觉得不是合适的时机。 窦玏觉得他的眼神实在奇怪,目光放在他的手机上:“瑞哥,你到底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啊。”廖文瑞清嗓子,“没事,没事。” “你在看新闻?”窦玏作势要伸手抢他手机,廖文瑞马上高举起手机往后躲。 “你在开车呢!能不能好好看路!” “你把手机给我,我就看路。” 廖文瑞震惊于他的蛮不讲理,只好把手机给了他。反正他刚一键关了所有软件,他就不信窦玏有这个胆来看他的隐私。 窦玏接过手机,老实地坐回位子上,点开最上头的一条新闻推送。 廖文瑞看见他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很微妙。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窦玏把手机屏立起来摆到他眼前。 “偶遇明星的一百种方式,龙泉街头惊现窦玏和廖文嗯????这么快的吗?新闻都出来了???” “可能正好撞上了媒体人,或者是做相关工作的。”窦玏看起来倒是很满意,一挑眉说,“瑞哥,我们又一块儿上新闻了。” 廖文瑞:并没有觉得很高兴谢谢。 他把手机抢回来,想看看这里面都瞎说了些什么,结果发现评论底下清一色的cp粉。 请看着我的id说么么哒:妈呀,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冷的西皮也有发糖的一天? 步步步步小贱:深更半夜,孤男寡男请哪位太太写个一万字小h文过过瘾好吗? 为豆生为豆死:??????够了好吗这俩都能出cp???我就不评价廖了对我们家豆豆手下留情好吗??? 一个持续性混吃等死的马甲:这年头cp都不让萌了吗?不喜欢别看啊,杠什么杠哦。 不过四级不改名:妈呀!夭寿啦!窦廖西皮居然发糖啦!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斗争。 他会不会亲下来?如果窦玏亲下来了怎么办?为什么会觉得他要亲下来?廖文瑞太过于紧张,以至于手心里都捏出了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窦玏的嘴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在两张嘴唇几乎要贴在一块儿的时候,窦玏及时停住了。 这真是在半空中被勒住了心脏,廖文瑞感觉自己站在悬崖尽头的碎石上,要掉不掉的,分外难受。 窦玏突然笑了,呼出的气息全打在了廖文瑞的脸上,然后他撤回了距离,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朋友是不会这么做的吧?瑞哥。” 廖文瑞:“” 他又被人从半空里捞了回来。 “还要继续讨论吗?”窦玏笑眯眯地说,“我们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要不要来对对戏?” 廖文瑞气呼呼地起身往外走:“不对了!” 可去他奶奶的窦玏吧! 廖文瑞拎着锤子,把台上的铁块当成窦玏的脸,卯足了劲儿砰砰乓乓。 龙师傅:“太快了太快了,容易打歪。” 廖文瑞不得不撤回了力道,还被溅上来的火星子烫到了手,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歇会儿吧,换小窦来。” 窦玏说:“瑞哥,你要是又肌肉劳损,晚上还得让我给你做按摩呢。” 廖文瑞硬气十足:“不需要,谢谢。” “只是朋友之间的按摩。”窦玏从他手里接过大锤,顺便捏了捏他的手指,压低了嗓音说,“别多想。” 廖文瑞又接受了一波性骚扰,还不能发作,只能怒视着他。可是人家压根儿不接他的眼神,在龙师傅面前卖起了毕恭毕敬的后生人设:“我多替瑞哥一会儿吧。” 龙师傅:“也行。” 不需要!谢谢! 到底谁来揭露一下他的真面目!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0.月亮与六便士 “昨晚凌晨三点左右, 演员尤耒从庚娱大楼一跃而下,今天早上六点半, 工作人员凌某上班时在楼下发现尸体, 马上报警” 廖文瑞坐在电视机前, 看着这个最新的新闻,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尤耒?他们怎么就敢说是尤耒?查实了吗?身份确认了吗?就算是尤耒, 就没有他杀的可能吗? “据知情人士说, 尤耒在生前已经患有严重的抑郁症,曾几次私下说如果能死就解脱了” 廖文瑞的手颤抖着, 关掉了电视。尤耒有抑郁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手机一直在震, 他接通电话, 是窦玏。 “瑞哥, 我来你家了。”窦玏说,“你在家里等我。” 廖文瑞:“我想去那儿看看” “警察已经戒严了。”窦玏那边传来了车子的喇叭声,“咱们现在过去,也不一定能看到,要是让庚娱看见你,又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说。” “我知道,我知道, 我都清楚但是啊, 窦玏, 这是第二次了。” 没有见到最后一面。廖文瑞拼命地回想梦里, 尤耒对他说再见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可是他什么也记不起来, 只剩下酒吧外一片模糊的黑。 窦玏赶到廖文瑞家里的时候,他正自己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嘴里哼着一些断断续续的调子。 “这是谁的歌?”窦玏坐到他旁边,两人这么久不见,再碰面居然是因为尤耒的事儿。 “尤耒二十岁的时候,给我写的曲子。”廖文瑞说,“觉得好听吗?”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这么清楚。” 廖文瑞睁开眼,目光放在窦玏的脸上。“可能是因为高兴吧,这是他给我写的第一首曲子。但是我一直没有想好怎么唱,所以从来没有发表出来现在听着感觉好像也不过时。” 窦玏有些嫉妒。尤耒在廖文瑞的生命里出现太早,有很多东西都是他无法取代的,但是现在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也没有什么意义。 “我不是很伤心,”廖文瑞爬了起来,抱住窦玏的胳膊,“但是我有点难受,真的,有点难受。” 窦玏紧紧地抱住他,用脸去摩挲他的脖子侧面。 “他喉咙里长了息肉这件事,我不知道。他得了抑郁症,我也不知道。我不想他死” 窦玏拍着他的肩,感觉到后脖子那儿有湿湿热热的东西滴下来。“别为了他哭,瑞哥,他不值得。” “我知道,”廖文瑞抬手盖在自己眼睛上,吸了吸鼻子,“就让我哭一回吧,最后一次了。” 尤耒的死讯在网络上掀起了一片风浪,从前骂过他的人,对他没有感觉的路人,纷纷放下了前尘往事,为他点上蜡烛。他曾经被忽略的歌手身份又被找了回来,不少音乐人开始追忆他的才气,还有他的怀才不遇。 有人说到他的嗓子,说到他在triangle解散后的辛酸经历,还有再次成名之后面临的诸多压力。 在这段历史中,廖文瑞也被多次提及,然而这一对曾经的挚友,最后却形同陌路。 有人在底下讽刺说:你们廖爷就是这样的啦,蹭热度的时候积极的一批,用完了就当抹布扔。人家窦玏名气这么大都说放就放,更何况是尤耒这种一开始就小透明的人? 这样的言论明显是在引战,来自三方的粉丝混在这儿一块儿撕,场面混乱又难看。 窦玏说:“别去看那些东西。” 廖文瑞就收起手机。窦玏又低声说:“那件事我还是去解释一下”。 “你解释的作用应该也不大,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廖文瑞反而看淡了,不想再去计较网络上的言论,省得再给自己找不愉快。 “本来就是因为我才让他们误会你的,也应该由我来澄清。” 廖文瑞转发了追悼尤耒过世的微博,而窦玏接着转发了廖文瑞的微博。窦玏还在廖文瑞微博下留言:节哀,瑞哥。 廖文瑞回复说:谢谢[/拥抱]。 两人不合的言论不攻而破。 粉丝们对此感到惊奇,简直不敢相信两人的塑料花友情居然还如此稳固。窦玏特意发微博,拍了在吃饭的照片,还有偷拍的一张照片:瑞哥这段时间瘦了不少。 这回让之前特意去私信廖文瑞骂他的粉丝都震惊了。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剧情? 但两人点到为止,也不多说。有人断言:散了吧散了吧,肯定是两口子吵架,现在和好了,咱们在这儿瞎操个什么j8心。 窦玏手一抖,差点给这个人点赞。 虽然他还真的挺想点赞的,愣是给忍住了。 两人吃完饭之后,还是找时间去尤耒跳楼的地点看了看。他们远远地站在街的另一边,看着拉成了长条的警戒线,还有尤耒坠楼地点的人形保护区。 “他不会害怕吗?” 廖文瑞想象着那一幕,也许尤耒在坠楼的那一瞬间,是快乐的。对于他来说,人生是如此的痛苦而漫长,死亡反而给了他解脱。 “他应该是没有容身之处了。”窦玏说,“希望他下辈子做个好人。” “当个坏人也行。”廖文瑞说,“不好不坏,又为难又可怜。” “走吧。”窦玏搂住廖文瑞的肩,“都过去了,瑞哥。” 今夜还有些月光,孤孤单单悬在天上。 “你知道《月亮与六便士》吗?”廖文瑞走着走着,忽然仰头看向月亮。 一个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的名叫克兰德的男人,忽然抛弃了自己所有的财产,抛弃了妻儿,抛弃了地位,跑去追求所谓的绘画梦想。他对绘画一窍不通,却凭着才气和敏锐的兽性去钻研艺术。他粗野的画风与社会格格不入,画作卖不出去,他也不屑于卖画。 这一切导致的后果是,他穷困潦倒,差点饿死在街头。 “只有愚蠢的画家施特略夫把他当成天才,接他回家,结果叛逆的画家和他的妻子私通,并且他自己也因此丧命。” 克兰德逃到了一座偏僻的小岛上,和当地的土著女孩结了婚。他被疾病缠身,保留在人世的最后一幅画作也按照他的遗嘱,被烧成了灰。 “我们都想拥有月亮,但是实际上我们一直在追求的,只是可怜巴巴的六便士。”廖文瑞说,“人走着走着,就会忘了看天空的感觉,我们都在低着头走。” 窦玏说:“你想说,尤耒像克兰德?” 廖文瑞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因为月光的照耀而变得清澈。“他不是克兰德,谁也不是克兰德,我们永远无法为梦想失去自我,梦想没有这么大的力量。” 但是金钱有。 尤耒当初追求的是什么东西,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追根究底,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明天托人去看看他的弟弟。尤耒可能已经安排他去了国外,他既然敢这么放心地走,应该是已经安排妥当了。” “他其他的家人呢?”窦玏问。 廖文瑞停了很久,然后慢慢地说:“不知道,等明天看看吧。” 第二天,他安排出去调查的人就回来告诉他,尤耒的弟弟在两年前就已经安排去了国外治疗,尤耒的父亲已经过世了,只剩大姐在照顾那个智力障碍的弟弟。 在尤耒的遗嘱里,他所有的财产都属于家人;有一张记刻了他十几年来的全部作曲硬盘,送给了廖文瑞。 律师带着这份东西找到廖文瑞的工作室,井宴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小心问道:“要收下吗?” “那就收了吧。”廖文瑞接过钢笔,低头在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笔的那个瞬间,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阵凄凉感。 逝者已矣,往事如烟。 当真是不能再回首。 八月底,窦玏之前拍的《告别今天》过审,但因其中小部分情节尺度稍大,上映的时候需要剪切掉。首映式定在九月,需要跑两个地方宣传,包括东京。 随着电影上映,之前窦玏打人的事情又被各路扒客以及营销号翻出来,但这次掀起的水花很少,只有少许人在网络上瞎蹦跶,很快就沉了下去。 这也许是重大隐患彻底解除的功劳,在窦玏狠狠地整蛊了张淼以后,这位海外来客似乎被他的亲哥哥狠狠治理了一番,灰溜溜地回了国,再也没有人跑出来捣乱。 廖文瑞这边也迎来了事业的另一个进步——接到了国内目前最大的音乐竞技节目《进击的天籁》的邀请。 这是个年轻的综艺,到现在也才第四季。参加录制的歌手要打破传统的形象,做出音乐上的创新,最后选出一位歌王。第一季时观众的反响非常好,也捧红了两位名不经传的歌手。第二和第三季时隐隐传出了黑幕疑云,但收视率依然拔尖。到第四季开始时,虽然已经有了不少骂声,仍然有非常大的受众。 廖文瑞看过这个节目,因为他师姐参加过上一季,进入了总决赛,但并没有拿到歌王。导演组在选择歌手时非常谨慎,配对一般是一到两位艺术家级别的歌手,然后两位左右的经典歌手,两位年轻的新型歌手,偶尔也会邀请国外的歌手参加。 比赛的过程非常有意思,每期都会选定一个主题,然后歌手按照主题来选择自己参战的歌曲,由场内观众投票决定排名。 节目的录制其实已经开始了,他接受邀请之后,要作为第一位踢馆歌手参加节目。参加这个综艺,就代表他彻底回归了歌手的舞台,并且要和其他的歌手一决雌雄。 井宴特别积极支持他去上节目,廖文瑞的新专辑已经进入了准备阶段,这会儿正是上去拉粉固粉做宣传的好时候。如果能够拿到歌王,那他之后的发展将会更大,也会让之前那些贬低廖文瑞的音乐人彻底改观。 去不去呢?廖文瑞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去追求自己的月亮。这不仅是他的月亮,也是尤耒的。 尤耒在结束他的生命前,把他的梦想交给了廖文瑞。 “文瑞,你还记得吗?”尤耒在录音里说,“你说过要带我走向成功,这句话,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1.支持正版的重要性 尤耒的葬礼在八月的最后一天, 廖文瑞最后还是去参加了, 送了一副挽联。都说七月流火, 但今天却相当地炎热,温度比以往都还要高一些。 尤耒的大姐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的表情动了一下,但是什么也没说。廖文瑞离开的时候, 摘下了自己领口别的小白花, 夹进了随身带的本子里。 他没有说多余的话,也没有做多余的事。 也许现在这种毫无关联的状态, 才是最好的。 廖文瑞接受了节目组的策划,九月六号开始录制节目,如果没有意外,会一直录到十一月份。 “能不能坚持到十一月呢。”廖文瑞笑了笑, “好久没这么比赛过了, 上次还是十几年前呢。” 每次说到年份或者回忆过去的时候,廖文瑞都会有“啊, 原来我已经老了”这样的反省。 “真的老了,”廖文瑞喃喃自语, “要是出道晚一点的话, 可能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井宴听完这句话, 感觉有些没法忍了:“你挡着我的面说你老了, 是不是讨打呢?” “女人四十一枝花。”廖文瑞慢悠悠地说, “你们女人老的都很慢啊, 发际线也很结实, 不会早早儿地地中海,化妆也不会被说娘” “差不多得了啊。”井宴用文件夹拍了拍他的脑袋,“满嘴跑火车,快进入状态,状态。”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窦玏忽然联系他:“今晚来参加首映式吗?” “今晚去不了啊”廖文瑞苦逼兮兮地坐上车,“有个席必须得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哦”窦玏听起来有点失望,“我还想让你陪我一起看呢,这是我演得最好的一部了。” 窦玏都这么夸自己了,看来确实很满意现在的这部电影。廖文瑞说:“下次有空了再一块儿看吧。” 挂断了电话,廖文瑞打着哈欠收拾东西。一整个晚上都是无聊的客套交际,廖文瑞喝了点小酒,走出酒店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意外的人。 他顿住了步子,犹豫着要不要回头看。穆海也注意到了他,回过头来,调侃道:“这不是廖爷吗?” 廖文瑞转过身子,定定地看着他。穆海身上的衣服价格不菲,精神状态也很不错,恐怕已经找到了新的东家。 “尤耒已经死了,”穆海的眼里装着不屑,“这家伙,真是不会享受生活啊。” 廖文瑞没有说话,他就继续自顾自地说:“我原本以为他是聪明人,没想到你才是,这些年,廖爷也算是左右逢源啊。看见你这么风光,我要是尤耒,我就不会去寻死。” 他的眼里装着比以往更疯狂的光,廖文瑞忽然觉得他可怜。一个人,连人都做不明白了。 “你口口声声说他死了。”廖文瑞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又算是活着吗?” 穆海的表情僵住了,一时竟没有反驳。 “瑞哥”艾瑞斯在他身后小声说,“宴姐在催我们了。” “走吧。”廖文瑞顺着艾瑞斯的话转身,慢慢地离开这个地方,“我累了,想回去睡觉。” “组合取什么名字?要取个比较有逼格的吧?” “那就叫高端乐队?” “拜托——高端才最土啊哥”十八岁的廖文瑞趴在沙发上,一下一下晃着腿,“什么名字比较火?是不是讨女孩子欢迎比较好啊?你们喜欢吃冰淇淋吗?我们叫冰淇淋怎么样?” “老天爷,我怎么跟这么个傻子在一个组合” “说谁傻子呢?”廖文瑞把手里的字典一摔,“说话别这么不中听啊。” “就说你呢,怎么,要来打我啊?” 廖文瑞脾气上来,还真要撩起袖子开打。尤耒上去拉着他,廖文瑞生气地挣扎着。 “闹什么闹?”尤耒说,“经纪人让我们自己取名字,是想培养我们的默契,方便我们团结吧?” “就是,闹什么闹?”穆海笑嘻嘻凑上来,在他鼻尖上亲了一口,把廖文瑞亲得面红耳赤,“相亲相爱一家人啦。” 廖文瑞揉着鼻尖,噗嗤笑了:“行吧,正好是三个人,就叫三角怎么样?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三角乐队听着太一般了,我们就叫triangle吧” “这不是为难我这个英语渣渣吗?”穆海抱怨道。 “英语不好就去补,”廖文瑞回头问尤耒,“你觉得呢?” 尤耒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我觉得很好。” 一开始就不该取这个名字的。廖文瑞靠在后座的垫子上,闷闷地想,fg这种东西,不能随便立啊。 他这个晚上睡得昏昏沉沉,没谁进他的梦,唤醒他的是七点钟的闹铃。 廖文瑞的日常生活还是从早起的健身开始,进入工作室之前,保安照旧请他量体重。“635公斤。” 廖文瑞说:“一克都没重,开下门,谢谢。” 这个真挚的请求被应允了,艾瑞斯赞叹道:“瑞哥,你现在这么自觉,宴姐要哭了。” “烦死了。”廖文瑞叹气,“我也不想变成啤酒肚啊。” 主要是每次胖了窦玏都能摸出来,有次窦玏在床上摸到他的小肚子,居然直接笑场了,两个人都没了兴致,真的扫兴。 在参加节目录制之前,廖文瑞的其他活动已经靠边的靠边结束的结束,迎来了一小段空档期。 他坐在录音棚里,想临时改编几首曲子练练手。上网搜素材的时候,他无意中点进了窦玏新电影的宣传广告。窦玏这么得意的作品,究竟演得有多好? 艾瑞斯敲门:“瑞哥,冰咖啡。” “进来。”廖文瑞戴上耳机,“放我手边就行,谢谢。” “您这看什么呢?”艾瑞斯怀疑地瞄了眼屏幕,“告别您看盗版啊?” 廖文瑞:“” “不是我说啊,瑞哥,虽然你和窦玏是分手了,但是不能因为这个就看他的盗版啊。” 廖文瑞忍无可忍,掏出手机,给他看屏幕:上头是购买电影票的取票码。 “看清楚了吗?三张,我买了三张!是不是要我包场才算支持正版啊?” “不不不”艾瑞斯说,“那就算刷票了” 廖文瑞老大不耐烦地收回了手,看见艾瑞斯一脸欲言又止,又问:“怎么了?” “那个”艾瑞斯像只愉快的小苍蝇,轻轻搓了搓手,“您这都买三张票了,顺便让我看一眼呗。” 廖文瑞:“” 总之他和助理先生坐一块儿看起了电影,因为是枪版,所以电影的画质不算特别清晰,廖文瑞看着看着,忽然后悔没去电影院看。 但即便是这样,廖文瑞也很快被剧情吸引了进去。 告别今天讲述的是一个智障儿童的故事。一个已经二十五周岁的成年男人,却不能生活独立,智力还停留在五六岁。开场时压抑的场景配合着低沉的背景乐,廖文瑞的心情仿佛也跟着沉重起来。 文可捡回来的小猫被文蔷发现,文蔷气得发抖,她把工作一天之后的疲惫和愤怒全都发泄了出来。最后小猫还是被关在门外,用爪子挠着大门。文可抱着膝盖呜呜哭着,被文蔷吼了一声:“别哭了!你还能哭,我呢,我去找谁哭?” 她跑回房间,狠狠关上了门。 文可打开门,小白猫已经不在外面了,它拖着伤痛的身躯,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白”文可的表情看起来真的就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小白姐姐小白” 文蔷的工作是在一家小公司当会计,工资不高,她只能租这样的破筒子楼,省吃俭用,省出弟弟的医药费,还有两人的生活费。她还想存钱,等存够了首付,她就去买套五十平米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能住下他们姐弟俩。 但公司越来越不景气,上面让她做假账,她胆战心惊,不敢担风险,上司为此狠狠骂了她一顿。如果辞去债务,她也不能确保马上就能找到新工作,也许她和弟弟都不能度过这个冬天。 工作压力大,弟弟不懂事,贫穷和虚荣心让她分外煎熬。就在这重重的困境里,她遇见了余霖。这个男人是她在沙漠里偶然碰见的清泉,让她欣喜不已。他长得很阳光,而且体贴,不介意她脸上的伤。 文蔷很快就爱上了他,她贫瘠的生命里出现阳光了,连笑容都多了起来。姐姐高兴,文可也高兴,但当文蔷问他,你希不希望多一个姐夫时,他的脸上出现了抗拒。 “我不要,我不要姐夫!” “那样就多一个人照顾你了。” 文可发狂似的大喊:“我不要其他人照顾!” 文可的固执让文蔷又是生气又是绝望。余霖几次提出要去她家,她想到文可,战战兢兢不敢展示全部,但又想让文可知道,她是铁了心要建立新的家庭。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2.囫囵的话语 文蔷最后还是把余霖带回了家, 但在回到家的前一刻,她忽然又慌张了起来, 拜托楼上的邻居把文可带出来。回到家里, 文蔷先是跑去检查了卫生间, 见文可没带什么小动物进来,到处都还算整齐, 暗自松了口气。 余霖没想到她家里的条件是真的这么不好, 脸上有些局促。但是他很快收拾好了情绪,想和文蔷亲热。文蔷又紧张又害怕, 隐隐有些抗拒, 余霖很惋惜, 但最后也没强迫她。 文可非常不安, 一直说要回家看看,邻居拦他不住,只好看着他下去。文可打开门,看见两个人搂在一块儿亲嘴,以为姐姐是被欺负了,大声喊叫着。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余霖觉得扫兴极了, 有些生气地质问文蔷这是谁。 文蔷慌乱地解释, 余霖听说这是她有智力障碍的弟弟, 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厌恶的情绪。但这份情绪他掩饰得比较好, 没有马上表现出来。 在公司的日子又逐渐变得难熬起来, 文蔷楼下搬来了一户新的邻居, 看着很和善。 文蔷的东西掉下去了,被他捡到,都会直接送上来,平时爱养些小植物小盆栽,偶尔还给邻居们送点自己种的菜。文蔷和文可的爸爸去得早,所以文蔷虽然嘴上叫他哥,但心里总觉得这个叔叔像爸爸一样,文可也和他比较亲近。 但余霖不喜欢她这个新邻居,总觉得他不是好人。这会儿文蔷和余霖之间已经有了一些小矛盾——比如说自尊心和门第。但隐秘的缺陷藏在热恋期的甜蜜之下,她盲目了,装看不见。 有次下雨后,她去了余霖家躲雨。文蔷看着余霖家的装潢摆设,意识到他比自己想象的可能还要有钱些。灰姑娘的故事里,女主角总是惊惶的。余霖请她留宿,她心里担心文可,想拒绝。但是余霖哄着骗着,用一些物质诱惑着她,就要和文蔷滚到一张床上。 文蔷爱着余霖,听了他的话,觉得侮辱人,但居然也有些动心。各种情绪在心中交杂,她几乎是在被强迫的情形下交出了自己的一切。这段场面被切掉了,听说原来的版本比较大胆,但剪切版本里,转眼就到了事后。廖文瑞有些遗憾,因为窦玏之前告诉他,这场床戏付文茹演得非常好。 文蔷在淋浴的时候,蹲在卫生间里,扶着墙,哭了出来。 这本来是非常强烈的感情,但因为床戏被剪掉了,缺少了一些情感过渡,哭得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看的不过瘾啊”艾瑞斯说,“剪掉了不少吧,声音还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差评。” 廖文瑞摊开手掌:“电影票的钱。” 艾瑞斯:“” 这人哪天要是死了,就是活活抠死的。 余霖哄着文蔷,文蔷却还是红着眼睛,一声不吭。余霖渐渐没有耐性了,说了句“原来你觉得和我上床是吃亏了”。 文蔷回答说没有,她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矫情,即便这份感情已经开始让她产生了不安。余霖的家境不错,也许是她的救命稻草,也许她能摆脱这样的困境,获得新生。 之后文蔷生日,请余霖来她家吃饭,文可不乐意和这个姐夫相处,总觉得他是坏人。文蔷疲倦极了,吼了文可几声。文可委屈极了,余霖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到了晚上,余霖留了下来,和文蔷挤在一个被窝睡觉,要闹她。文蔷不乐意,她发现余霖最近只要是见她,几乎就是在提上床的事儿。 文可也要过来和文蔷一块儿睡,说是夜里做梦了害怕。余霖被打断了好事,冷声问:“你们姐弟俩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觉?” 文蔷解释说文可还只是孩子,但余霖不听解释,夜里就摔门出去了。 “这个余霖是个渣男吧”艾瑞斯小声说,“看着就像。” 廖文瑞的视线随着镜头一起放到了摸着门框往外看的文蔷,文可站在她身后,小声喊:“姐姐” 文蔷没有答应,她的声音虚浮无力,极轻极慢地问:“你为什么是我弟弟呢?” 余霖开始了冷暴力,文蔷几次要去讨说法,都被他躲开了。之后文蔷再找到他,发现他怀里已经搂了新的姑娘。文蔷大闹了一场,闹得非常难看,她抓破了余霖脸,像一个失去了理智的泼妇。回到公司,她又得到了一个噩耗——公司的财政出问题了,第一个问题负责人是她的上司,而所有的假账担保人,都是她。 她的血液在这个瞬间都凝固了,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公司用了壁虎断尾策略,把她的负责人推出去顶罪,她成了连带的受害者,虽然没有追究责任,但她的证书还是被吊销了,并被辞退了工作。 她辛苦规划的未来,她苦心经营的爱情,全都成了泡影。 文可因为在她生日那天犯了错,所以这几天都在偷偷地学怎么串小石头,想讨姐姐开心。 文蔷淋着雨回到家,看见地上一地的纸屑,情绪彻底爆发。她大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甚至把文可赶出了家门。文可哭着闹着,他明明那么高大,却不敢反抗,只在嘴上求着姐姐不要抛弃他。 门最后还是被关上了,文可的手拍着门,像当初那只小白猫那样可怜。 文蔷歇斯底里过后,坐在家里,看见外面下的雨,一下惊醒了。她冲出门外去看,却发现文可没了踪影。 文可不知道跑去了哪儿,只剩她一家一家地去问,一家家地去找。到了晚上还是没有文可的人影,文蔷绝望地想去寻死。她看到街边的副食店,把身上所有的现金都拿来买了酒,喝了个酩酊大醉。 电影的镜头在现实和过去里不停打转,文可儿时的记忆,和文蔷儿时的记忆,完全是两个世界。 夜色昏暗,她跌跌撞撞地爬上筒子楼,想着爬到顶楼跳下去,但是又怕楼层不高死不了。 爬到了一半,她身上高烧,酒精麻痹了大脑,实在没力气再爬。楼下的大叔慢慢走上来,问道:“是文蔷吗?” 文蔷懒怠地回答了,男人就走上楼来,作势要搂她起来。嘴里说着安慰的话,手却伸进了她的衣服去作乱。文蔷终于意识到了他的意图,想大声喊叫却被捂住了嘴。 男人开始扒她的衣服,又是亲又是舔,下面去顶她的裤子,强行要把它扒下来。 文蔷全身没了力气,完全无法反抗,只能徒劳地踢打着,眼里渐渐露出了绝望。 难道上天就这样判了她的死刑?可她又到底做错了什么?死亡的走马灯开始在她脑子里打转,她甚至想和眼前的这个畜牲同归于尽。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忽然传来了一声“姐姐”,文蔷睁大了眼睛,仿佛这一刻生命的光全部都照了回来,绝望的荒漠里猛地添上了希望。这时的背景乐忽然变得激昂起来,然后文可举起盆栽,狠狠地冲了过来,砸在了施暴者的后脑勺上。 这个画面如此地突然,一声脆响过后,背景乐戛然而止,世界在这个瞬间都陷入了沉寂。艾瑞斯被吓了一跳,他心有余悸,问道:“不会死了吧?” 施暴者没有死,但是受了重伤陷入昏迷,周围的邻居里有人报了警,而文蔷抱着文可,嚎啕大哭。 电影的结尾,文蔷和文可手拉着手,走出警局。 他们的生活没有得到任何改善,但文蔷的脸上却开始有了明媚的笑容。 廖文瑞看完电影,心里分外地压抑。他看向艾瑞斯,发现艾瑞斯的表情也不算轻松。 “太压抑了,哪怕结局是美好的。”艾瑞斯说,“我不太喜欢这个女主角。” 付文茹这次演的角色真是出乎廖文瑞意料,她这次把女王啊御姐这样的形象丢去了爪哇国,变成了一个在底层里摸爬滚打的市井小女人。窦玏也没什么偶像包袱,笑的时候嘴咧上耳朵去,哭的时候就差没冒鼻涕泡了。电影里的每一个分镜都很讲究,回忆和现实的结合,姐弟俩记忆的反差,都让人觉得心酸。 廖文瑞也开始理解了窦玏为什么要说这个孩子虽然是个智障儿,但不是笨蛋。 文可很清楚,姐姐有了家庭,他就会失去最爱的姐姐。他因为伤心跑出去的时候,来到了小白猫的坟墓前。那只小猫没能撑过冬天,他捡到了它僵硬的尸体,以孩童能想到的最隆重的方式埋葬了它。 他坐在小猫的坟墓边,真切地感受到了,他和这只小猫一样的命运。 “演的是真好。”艾瑞斯说,“瑞哥,你和窦玏到底为啥分手啊,别分了吧,看你也挺舍不得他的” 廖文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无奈地叹道:“我俩从来没分过啊。” 艾瑞斯:“” “窦玏这样的男朋友几百年才能遇上一个啊,”廖文瑞终于说实话了,嘚嘚瑟瑟的,“我能放过他,便宜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3.廖爷回归舞台啦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在两张嘴唇几乎要贴在一块儿的时候, 窦玏及时停住了。 这真是在半空中被勒住了心脏, 廖文瑞感觉自己站在悬崖尽头的碎石上,要掉不掉的,分外难受。 窦玏突然笑了,呼出的气息全打在了廖文瑞的脸上, 然后他撤回了距离,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朋友是不会这么做的吧?瑞哥。” 廖文瑞:“” 他又被人从半空里捞了回来。 “还要继续讨论吗?”窦玏笑眯眯地说,“我们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要不要来对对戏?” 廖文瑞气呼呼地起身往外走:“不对了!” 可去他奶奶的窦玏吧! 廖文瑞拎着锤子,把台上的铁块当成窦玏的脸,卯足了劲儿砰砰乓乓。 龙师傅:“太快了太快了,容易打歪。” 廖文瑞不得不撤回了力道, 还被溅上来的火星子烫到了手, 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歇会儿吧,换小窦来。” 窦玏说:“瑞哥, 你要是又肌肉劳损,晚上还得让我给你做按摩呢。” 廖文瑞硬气十足:“不需要, 谢谢。” “只是朋友之间的按摩。”窦玏从他手里接过大锤, 顺便捏了捏他的手指, 压低了嗓音说, “别多想。” 廖文瑞又接受了一波性骚扰, 还不能发作, 只能怒视着他。可是人家压根儿不接他的眼神, 在龙师傅面前卖起了毕恭毕敬的后生人设:“我多替瑞哥一会儿吧。” 龙师傅:“也行。” 不需要!谢谢! 到底谁来揭露一下他的真面目! 这样的骚扰几乎无处不在,整整缠了他两三天。最致命的是他们成功把剑打成型之后,龙师傅居然邀请他们一起去泡澡。 廖文瑞还没来得及想借口,窦玏就先一步答应了:“可以啊,瑞哥去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廖文瑞还能说什么,只好干笑着答应。 澡堂是龙师傅自己修的,就在阁楼后面。窦玏穿着睡衣,边走边说:“瑞哥,你以前和宋嘉一起去澡堂被人家扣下的事儿是真的吗?” “以前还叫人家宋老师呢,现在就开始叫宋嘉了。” 窦玏盯着廖文瑞脖子上的痣看,“在你面前我又不用装样子。” 廖文瑞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不然怎么会听了这种话就觉得高兴。他咳嗽一声,“那我求你还是装装样子吧。” 他回头瞅窦玏,发现这小子在傻乐:“笑什么啊笑。” “没什么。”窦玏眼睛里都笑出了花儿,“你不会想知道的。” 这哪儿是什么小奶狗,连狼狗都算不上,这分明是只饿了□□年的狼。 泡澡的时候,廖文瑞特意靠着龙师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窦玏倒是没有急着靠过来,他坐在廖文瑞的对面,悠哉悠哉地面对着他。 廖文瑞对上他的眼神,忽然有点后悔了。 这还不如让窦玏对他动手动脚呢。 好在龙师傅适时帮他解了围,他把窦玏支出去,让他打一壶酒进来。窦玏答应得倒是爽快,披上袍子出去了。 “小廖啊”廖文瑞猜到龙师傅有话对他说,到但没想到是要和他讨论戏曲,“你房间里那些乐器,你有没有会弹的?” “会一点二胡,别的没学过。” “二胡好。”龙师傅点点头,“我记得朱荣先生就很会拉二胡,可惜到了也没能听上一次。要是我早知道他”他叹息一声,“早年就该上门采访的。” “我爸很喜欢您锻的剑,家里还放着一把。”廖文瑞提到父亲,心里总有些酸涩感,情绪也低落了不少。 “是‘陨铁剑’吧?” “是,”廖文瑞说,“他一直很宝贝那把剑,不舍得让别人碰。” 龙师傅脸上显出些惺惺相惜的感情,他说:“你爸爸是个君子,可惜我那把剑还有瑕疵这是我一直一来的遗憾,这次你来了,把我新打的那把陨铁剑带走吧。” 廖文瑞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忽然得手的大福利,结结巴巴地说:“师师父,您是认真的吗?” “这是我的私心。”龙师傅说,“你爸爸的葬礼,我也没有赶上,所以这几年里想起来,总还觉得遗憾。本来这把剑是想打给他的,你是他的儿子,又来给我做了一个月的徒弟,说明我们有缘分,就送给你吧。” 廖文瑞激动了,想想多少人千金难求的陨铁剑,居然有一天这么轻而易举地到了他手里。 “早年我和朱荣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我也还年轻,三十来岁,刚接手家业。他说老祖宗的东西应该传下去,尤其你还做得好,就更应该做下去。”龙师傅说,“他那时候还和我说起你,说你嗓音条件好,悟性也高,生和旦都会唱。” 廖文瑞想想那时,他应该才八九岁,是剧院里的小明星,人人都觉得他以后又是一位名旦。 “唉谁说人生来就要按照父辈的意志走呢,以前我想不明白,”龙师傅说,“现在觉得,你们年轻人想做自己的,只要能做出头,就应该支持。” 廖文瑞苦笑一声:“如果我爸也像您这么想,我能少多少事啊?” “可能他也是这么想的呢?只是没有说而已。”龙师傅站起来,坐在边缘上,“有些心里话,对越亲的人,就越是说不出口。” “就像您对龙瑜一样?” “他啊,早几年我就已经不指望他来接手了,他吃不起苦。”龙师傅说,“叫他来帮忙,也只是磨磨他的性子。” 窦玏几乎是掐着点来的,他端着酒和小菜,清朗的声音先一步到了房里:“师父,来晚了,请师娘把酒温了下。” 龙师傅表示毫不介意,温和地说:“辛苦了,来坐这边。” 窦玏保持着乖乖男的人设不动摇,就顺势坐在了龙师傅左手边上。 “喝点酒。”龙师傅说,“酒是个好东西,喝了解愁,俗世的烦恼啊,一杯美酒,就能给搅和干净了。” 窦玏想起来上次廖文瑞醉了发酒疯,遗憾地说:“喝多了不行,醉鬼照顾不来。” 廖文瑞不屑地“哼”了一声,龙师傅哈哈大笑,他给三个人都斟上酒:“小窦,我刚送了小廖一个礼物,也送你一个礼物,看你想要什么?” 窦玏说:“想要什么师傅都给吗?” “你可以说说看,要是我能给的起的。”龙师傅说,“毕竟师徒一场,师父送徒弟东西,是应该的。” “我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窦玏说,“但是我听说师父你还会雕刻,能不能教教我?”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龙师傅说,“但是不比铸剑好学,你得有心理准备。” “技多不压身。”窦玏说,“多学东西总是没错的。” 窦玏喝酒不上脸,几杯酒下去了还是那个样子,像酒精绝缘体。廖文瑞却不行,脸上火烧火燎的,加上屋子里热气蒸着,飘飘欲仙。 窦玏拦着他:“你不能喝了,瑞哥。” “我还没醉呢。”廖文瑞说。 龙师傅站起身:“我去解个手,你们也该收拾收拾出来了。” 窦玏大半边身子已经回了水里,他说:“我再泡一会儿。” 两人独处一室,还喝了点小酒,这作案条件太成熟了,谁待谁傻逼。廖文瑞马上要跟出去:“师父,等等我——” 他的话没说完,在水下,窦玏的手飞快地伸了过来,抓住了他光溜溜的腿。 他梦见他们刚出名的时候,他抱着尤耒放声大哭。 他梦见自己答应尤耒要一起红起来,尤耒用自己不多的积蓄送了他一把定制的吉他做生日礼物。 他梦见和父亲的争吵,父亲的脸上总是写着失望。 他梦见在一家酒吧里,他和尤耒对峙着,如同两只走到绝路的狮子,互相用最锋利的獠牙伤害对方。 他梦见窦玏红着眼对着他大喊:我不接受! 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挤在一起,夸赞,喝彩,谩骂,扑闪扑闪的镁光灯,还有他自己编的曲子,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滴答滴答的时钟 他在雾气蒙蒙的清晨醒了过来。 他偏头看向床头柜上的台历,心想,是新的一天了啊。 是该重新开始了。 按照今天的安排,他要先去泡健身房,跑步,游泳,二头弯举,颈后什么屈什么伸总之要做很多运动,晚上再和陈导他们吃个局。 井宴现在在他健身的房间贴了张他年轻时的照片:“这就是你奋斗的目标。” 廖文瑞:“” 这难度真的太大了,他二十岁出头的时候肚子上还有腹肌呢!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4.舞台上的王者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她好乖。”廖文瑞把手指伸出来,小公主就伸出小手包住他的手指头, 然后抬头看他, 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 廖文瑞心都要被萌化了, 特别想亲亲她。 “这么喜欢孩子,之后自己生一个。”井宴把遥控器搁在茶几上。 廖文瑞慢悠悠地捏着小萌娃的爪子:“我现在要是冒一个孩子出来, 你估计要第一个炸。” 井宴点点头, 非常欣慰:“知道就行,可别突然给我冒出个私生子来。” 这时井宴的丈夫走过来, 摆上来一盘水果拼盘。 “你老公真贤惠。”廖文瑞幽怨地叹息。 “羡慕啊?羡慕送给你啊。”井宴戳了块芒果塞廖文瑞嘴里, 一边笑一边说。 “瞎说什么呢。”她老公无奈地瞪着她, 又对廖文瑞说:“她平时在你们公司也这样?” “对他就那么温柔, 对我就总凶巴巴的。”井宴拿着一根牙签对着他,“你还敢说你和我不是形婚。” 廖文瑞哈哈大笑:“完了完了!姐夫,咱俩的事儿被发现了!” 井宴笑骂道:“正经点!” 他们这么一闹腾,愣是差不多熬过了几分钟的广告时间。 最后一个广告是窦玏代言的补水面膜,他那张小帅脸用灯光打一下显得白了不少。 窦玏不属于那种小白脸类型,他长得高高大大,肤色也更接近小麦色, 五官的辨识度也很强, 笑起来会露出一颗小虎牙, 格外地具有杀伤力。而这个广告就更犯规了, 窦玏不仅露出了他的招牌微笑, 还他妈眨起了眼睛。 廖文瑞看着那张脸, 心中感慨万千。 井宴则是一边吃火龙果一边说:“窦玏这人怎么长得跟ps过似的,把他爹妈的优点全拿过来了,真嫉妒。” “你对他评价很高啊” “我看着他爸的戏长大的呢。”井宴说,“居然还有人说窦玏去整过容,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 “整容可能性不大,我觉得他可能整了脑子”不然怎么感觉智商升了不止一个level呢。 井宴面色诡异地瞅他一眼。 “我说错什么了?” “窦玏初中的时候拿过帝都的青少年奥数冠军你知道吗?” 廖文瑞震惊了。 这事儿完全没人和他提过啊! 剪辑出来的节目效果非常棒,开头放了他和窦玏见面的场面。摄像师大概是听到了廖文瑞的心声,或者是为了多露窦玏的脸,总之廖文瑞当时的表情没有拍进去。 这之后又放了孩子们的小日常,然后才是正式开场,主题揭晓后插塔塔的街头采访视频。 井宴:“窦玏可真嫩啊” 说完又回头看了廖文瑞一眼:“我刚接手你那会儿,你也挺嫩的。” 廖文瑞捏着怀里的小奶娃:“我现在不嫩吗?”他低头问,“我不嫩吗?咱们嫩着呢对不对?” 井宴看不下去,把孩子抱回了自己怀里。 第二天塔塔打电话给廖文瑞,开心地喊:“瑞哥!宋老师给你发数据了吗!” “好像发了吧,我还没看呢。”廖文瑞为了找感觉,托人定制了一身战国谋士的服饰,现在正在量尺寸。 “刚反馈回来的数据,收视率上升了百分之三!” 廖文瑞简直要惊呆了,这是他接节目以来涨幅最高的一次。 “这要是黄金档就更棒了,我们就起飞了!天呐”塔塔还在激动,“瑞哥,记得去群里抢红包啊!抢不到发一个也行!” 廖文瑞的脑神经还处在一种兴奋的情绪里出不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塔塔的热情感染了他,让他的血液一点点被调动c沸腾起来,无声地燃烧着。 “瑞哥,瑞哥你还在吗!” “在。”廖文瑞说,“好事啊。” “嗨呀,就你淡定,连宋老师也超高兴的。”塔塔说,“我挂电话啦,台里小伙伴生日请吃饭!” 廖文瑞盯了手机半晌,开始去搜节目组的官博,在最新的微博底下翻评论。 一个修炼千年的污污:哈哈哈哈廖文瑞吃饼干那个l,为什么那么多人黑他呀,我觉得还蛮可爱的。 arkgrsuede_:保护我方豆豆,顺便一提我豆穿的是前杜嘉班纳首席设计师的私人订制,说a货的请去看看眼科靴靴。 汤圆是个小穷神:第一次看笑成傻狗23333,话说难道没有人发现窦玏一直在看廖文瑞吗? 九色斯鹿:我也发现了,窦玏一直偷偷看廖文瑞哎,难道是因为看到真人觉得不够胖所以很震惊? 廖文瑞:“” 窦玏一直在看他?好像是有几次。廖文瑞一下不知道是怎么个滋味儿了窦玏对他究竟是个什么感情? 再顺手往下一滑,不出意外,他又看到了廖文黑的身影。这家伙这次一反常态没有黑他,也没去和谁撕,而是放了张窦玏和廖文瑞的截图。 廖文黑:组织上十分希望这两位马上结婚。 这种泥石流一样的做法换来的是豆粉们的滔天怒骂,有激进一点的顺便把廖文瑞也骂了一通。 这回廖文瑞才真正见识到饭圈撕逼的厉害,小姑娘说话都倍儿毒,有些话廖文瑞看了都觉得心头一刺,很不舒服。 而引起这一切的源头,却从始至终没有回复过一句话。 廖文瑞也是服气他,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喜欢惹事呢,给别人找麻烦,最后麻烦的不还是自己么? 刚才的那阵热度渐渐退去,他才记起来这回窦玏功不可没。 还是发条信息过去吧。 廖文瑞摆弄着手机,陷入了纠结。 窦玏戴着耳机在看书,旁边的手机嗡嗡嗡嗡一直震,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难得有一天的假期,他就用来晒太阳。暖洋洋的太阳晒得他挺舒服,整个人疲倦的状态就这样慢慢消散了。 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然后他爸窦铭坐在他的对面。 “爸。”窦玏放下书,摘下耳机。 “我刚听人说,有人在打压梁威。” 窦玏惊讶道:“真的吗?” “不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又能怎么样。”窦玏摊摊手,“他早该有人收拾了。” “我倒不是拿这个来怪你。”窦铭的语气听起来确实不像要怪他的样子,“但是凡事有个度,差不多就行,不要惹人记恨。” 这就是已经确定是他了,窦玏心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他做这么隐蔽都能被发现。他也不再狡辩,点点头:“我也不会让他知道是我。” “是为了廖文瑞?”窦铭问。 窦玏:“” “我答应过你妈,你私人的问题绝不再管。”窦铭说,“我就是确认一下。” 窦玏仍然戒备地说:“我现在对他没那么多想法了。” “没了?” “没了。” 窦铭果然没有再说那个话题,转而问道:“我听你妈说你准备去龙泉待一段时间?” “去找找感觉。”窦玏活动了一下手腕,“陈叔叔上次跟我说,这个角色他虽然属意我,但是他觉得我身上没有他想要的那种劲儿。” “锻炼锻炼是没有错。”窦铭对他这点是很肯定的,颇为欣赏地看着他的儿子,“你长大了,比我年轻的时候还有干劲,我是真的高兴。” “别老拿我跟您比啊。”窦玏不是很喜欢他提这个,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垂下了视线,“您现在是京圈大佬,独一份儿,我再奋斗二十年,您再跟我说这话吧。” 他希望自己走出去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窦玏,而不是窦铭的儿子。 父子对话没进行多久,窦铭晒了会儿太阳,有个会要开,又匆匆出了门。 窦玏听见一个特别提示音响起,有些吃惊地抓起手机。 廖文瑞:你真的很棒jpg 窦玏:“”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简直纳闷廖文瑞微信表情里是不是全是中老年人表情包。 日子一天天过去,廖文瑞那边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成功完成了健身目标,成功瘦了七斤。剧本上他也仔细找了找感觉,勉强让井宴满意了。 井宴仔细打量他现在的面貌,有种老母亲的感动:“你现在精神了很多。” “是吗?”廖文瑞感叹说,“毕竟辛苦了这么久。” 提起来就心酸,哪有他这么一把年纪还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我不是说外貌,是整个人,都精神了。”井宴问,“谈恋爱了?” 廖文瑞:“你别逗我,我跟谁谈恋爱,跟你老公吗?” 井宴推了他一把:“去你的。” “我是说认真的,你现在是可以谈谈了,我从来没限制你这些,圈内的圈外的都好,别找那些走歪门邪道的就行。” 确实,跟廖文瑞同龄的一些明星要么有女朋友要么有家室,廖文瑞这么多年却一直是孤家寡人。 “再说吧。”廖文瑞说。 到了试镜的那天,窦玏在井宴的陪同下前往拍摄点。 这儿廖文瑞算是常客了,熟门熟路的,都不用人带着走。 在他进去之前,井宴跟他说:你做好心理准备。 廖文瑞心想我还用什么准备啊,能过就过,实在不能过也拉倒。 但进去以后他才发现,井宴说的和他想的根本不一样。 他看着里面的人,一瞬间忘记了自己本来该做些什么。里面的人也迟疑着站了起来,定定地望着他。 尤耒。 廖文瑞发觉自己手心里出了很多汗。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场合碰到这个人。 窦玏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凝固了,廖文瑞马上把手机放下:“我们自拍呢!” 龙小妹:“豆豆来一起呀!” 窦玏:“” 于是窦玏被强行拉过去,三人勉勉强强框进了一个镜头。 今天大丰收的龙小妹抱着自己的战利品载歌载舞回去了,余下尴尬沉默的两人沉默地坐在床沿上。 廖文瑞察觉到窦玏身上还有着残余的热气,他的额角发梢都汗湿了,连带着他整个人好像也是湿漉漉的。 他想叫窦玏去换个衣服免得生病,自己反倒先打了一个大喷嚏,整个人都蔫儿了下来。“你好好休息吧,”窦玏闷闷地说,“怎么还感冒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5.老年人也要唱嘻哈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窦玏现在多大?二十四?二十三?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他在疯狂地出唱片,开着机车去撒野, 然后坐在几千米的滨江大桥上写词作曲, 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 清冷的月亮陪伴着他,听他唱歌。 “我给你说说我和尤耒。” 窦玏的手指僵了一下, 然后顿首:“你说。” 廖文瑞心口的闸门一下被打开了, 他回想起那些一起哭一起笑的岁月,只觉得恍如隔世。 “我第一次见到尤耒, 就觉得他很厉害。很多人都在夸我, 可是我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被推上高台的人他很有才华, 但是他太不懂运用他的才气了。” 那时候他恨不得去替尤耒规划一切, 但是他的设想对于尤耒来说有实践上的困难。尤耒天性自卑,他想成功,却总是害怕自己不能成功,畏手畏脚。 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却因为共同的梦想,成了好朋友。廖文瑞一直带着尤耒在跑,去酒吧, 去街头, 去任何一个能放声歌唱的地方。 后来他看见了庚娱的新星选秀, 就高兴地拉着尤耒去参加海选。在半决赛的时候他就被庚娱的经纪人看上, 问廖文瑞愿不愿意签庚娱, 廖文瑞问, 那我的朋友呢,他能不能和我一起? 尤耒当时还不叫尤耒,叫尤天齐,经纪人满口答应,说那是当然的。 “但是我不知道,尤耒其实没有过半决赛。”廖文瑞苦笑一声,“他本来该落选的,当时庚娱的副总找到他,说只要他愿意陪她一晚上,就能继续比赛。这是我很久之后才知道的真相。” 窦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为了名利,甘愿付出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我们三个人,我,尤耒,穆海,凑成组合出道。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穆海,他总是搞很多名堂,有时候还喜欢挑拨我和尤耒的关系。” “而且他成功了。” “对,他成功了。”廖文瑞夹了颗花生豆,“我和尤耒快毕业的时候开始吵架,但是每次都会和好。但是事情到最后,穆海没来捣乱,我们也玩完了。” 组合发展到后面,对廖文瑞的偏向性越来越重,就如同经纪人一开始对他许诺的,庚娱要把他捧成一颗最闪亮的明星。 而廖文瑞也被当时的浮华迷了眼睛,全世界都给予他肯定,他当时甚至有勇气对父亲说:“你去看看外面,只要你说廖文瑞这个名字,十个有九个都知道。你跟别人说廖朱荣,能有几个人听过?” 结果是父亲一怒之下把他赶出家门,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 他对尤耒说,你等着,我一定会带你成功。 那时候他看不懂尤耒嘴角的笑,那么苦,那么讽刺。 廖文瑞已经喝了有七分醉,脸上现了酡红。 “triangle解散的时候,你也很清楚,当时我们是不得已解散的”廖文瑞说,“没人肯告诉我理由,我后面也懒得问了,就自己一个人过。” 他单飞之后斩了一波奖项,二十三那年获得了白金唱片,还出演了一部电影。当时有位知名的音乐人评价他:旷世奇才,天籁之音。 这个评价更是让他飞上了天,成功的滋味让他忘记了朋友的背叛,父亲的嘲笑,那之后他都没有再听说过尤耒的消息。 但是人一旦登顶,就会开始厌倦,开始疲惫。他很慌张,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灵感开始衰竭了。 他不得不接受别人谱的曲写的词,却总喜欢拿来和自己的做比较。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和几个合作对象差点黑脸,庚娱就开始给他安排巡回的个人演唱会。 父亲去世前的那个晚上,他还在珠海声嘶力竭地唱歌。等他慌乱地赶到家,见到的只有父亲没有血色的面孔。 母亲哭着说:“他这几年总是喝酒,不听劝,昨晚突然倒在客厅” 廖文瑞跪在地上,低声说:“爸我回来了,不孝儿文瑞,回来看您了。” 但是不管他是哭着挑衅,还是啜泣服软,老头子的眼皮子都没有再睁开过。 他在父亲下葬后,失魂落魄地去酒吧里买醉。但是阴差阳错,他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尤耒。 短短几年不见,尤耒沧桑了很多,拿着一把吉他,戴着黑口罩,坐在那儿用低哑的嗓音唱一首九十年代的老歌。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激动地上去,拉住尤耒的衣领,像一只落魄的公狮一样怒吼:“你怎么会在这里!” 以尤耒的本事,就算之后不能大红大紫,也不至于在酒吧卖唱。 尤耒冷冷地推开他:“轮到你管吗?” 他们推搡着,被服务生劝到了后门,尤耒用最恶毒的话来讽刺他,廖文瑞却呆呆地落了泪:“你的嗓子怎么了?” “你不是想知道当初为什么要解散?”尤耒残酷地笑了,“我来告诉你,因为我的嗓子里,长了息肉。” 廖文瑞震惊地望着他,后退了几步,然后他痛苦地蜷缩起来,颤抖着用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失声痛哭。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廖文瑞打起了酒嗝,趴在桌子上,眼睛干巴巴的,连滴眼泪都没有。 “所以你后来不再唱歌,是因为这个。” “是也不全是。”廖文瑞迷迷糊糊地说,“有人说我的坏话” 他后来上网的时候,看到有个人评价他说:廖文瑞这些年不就是来来回回炒冷饭?他已经江郎才尽,走到坡底了。 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窦玏握住他的指尖,轻声说:“瑞哥,这不是你的错。” 他还想表现得更柔情些,可廖文瑞猛地抬起头,一把拉起窦玏,把他吓了一跳。 “来跳舞!”他抓住窦玏,意图跳一曲探戈,窦玏哭笑不得,只得配合他跳起了女步。 廖文瑞跳着跳着,忽然把窦玏往椅子上一推,拿起窦玏喝过的酒杯,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他的动作,形态,宛如被虞姬附体。窦玏痴痴地看着他,廖文瑞得意地转了个圈,笑着问:“我唱的好不好?” “好,”窦玏边鼓掌边站起来,“真的好。” “那当然,我当初七岁的时候,就唱得这么好了”廖文瑞脚步踉跄,窦玏只好扶住他。 廖文瑞把脸埋在他怀里,突然哭着说:“对不起爸对不起” 窦玏伸手紧紧抱着他,亲了亲他的头发。 “不对”廖文瑞又推开他,仔仔细细地看,“你不是我爸,你是窦玏。” “对,”窦玏柔声说,“我是窦玏。” “窦玏”廖文瑞伸手捧住他的脸,两眼放光,“我想睡你很久了” 窦玏:“” 廖文瑞说完这句话,满足地闭上眼睛,倒在窦玏的怀里。 窦玏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晃着他:“等等!廖文瑞!你给我醒醒!把话给我说清楚!” 廖文瑞已经睡得死沉,什么都听不见了。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窦玏借了大师兄的整套装备,冲锋衣牛仔裤一双旧得发黄的耐克,再戴上他那副眼镜,颜值和品味确实下了不止一个档次。 廖文瑞觉得自己再这么扮就太没新意了,于是戴了个印了小猪佩奇的口罩。 窦玏出门的时候盯着他这个口罩笑,廖文瑞解释道:“小妹送的。” “小妹有眼光,挺适合你的。” 廖文瑞明白窦玏说话的规律,反正都反着意思听就行。 他们自己开车去的市里,刚好赶上八点二十的一场。窦玏找地方停好车,说:“要买点零食吗?我请客。” 廖文瑞毫不客气地来了一个超大桶爆米花,外加一大瓶爆珠果茶,然后杂七杂八又买了些吃的,雄赳赳气昂昂进入电影院,引来一群小孩儿艳羡的目光。 窦玏帮他提着一袋子高热量食品,“瑞哥,你的减肥计划呢?” “你想想我最近都过的什么日子。”廖文瑞坐在躺椅里,翘着二郎腿,过路的人打眼一看,绝对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么多少女心目中的初恋情人,“等我回去了,井宴更不会放我吃了。” “井宴姐对你很负责。”窦玏指责道,“你却阳奉阴违。” “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你难道不吃?”廖文瑞理直气壮,“我都按着两人份点的呀。” 窦玏:“” 这位仁兄大概对两人份有什么误解。 观影厅里坐得密密麻麻,没一会儿就黑了灯,廖文瑞手里抓了一把爆米花,还是窦玏帮他戴的3d眼镜。廖文瑞忽然有种享受了女友待遇的错觉,边嚼边小声说,“谢啦。” 前面的部分他又看了一次,搞笑的部分还是觉得很好笑。“娘娘腔”出现的时候,在场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小声尖叫。 廖文瑞听着后座的两个妹子在疯狂花痴,一会儿“豆豆”左,一会儿“豆豆”右,心想你们怎么会知道你们疯狂迷恋的偶像现在正坐在我旁边跟我抢爆米花吃。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6.青鸟殷勤为探看 说是三十多岁了, 但廖文瑞站上舞台的时候,仍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唱跳都能来,光芒四射。他把rap和电子音完美结合起来, 加上优秀的伴舞团队, 不管是听觉还是视觉上都格外带感。 一场表演下来,他整个后背都是湿淋淋的汗,额前汗湿了一片黑而密的头发, 他收起话筒,对着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观众中有女孩儿大喊:“廖爷我爱你!” 廖文瑞笑了, 他温柔地说:“我也爱你。” 妹子马上就捂住嘴, 居然激动地哭了。 出电视台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廖文瑞先是接到井宴的电话, 知道了窦玏提名影帝的事儿, 然后又接到窦玏电话,调侃一番。 等他挂断电话, 塔塔从洗手间出来, 两只手在甩水。“啊谢谢瑞哥。”她从廖文瑞手里接过包, “我们现在要去吃点东西吗?” “”廖文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塔塔注意到他的动作, 猛地发出爆笑:“瑞哥!” “行了行了。”廖文瑞说, “你现在是台里重点培养对象呢,一咧嘴都能看到你扁桃体了, 能不能有点儿知名人士的意识?” “我现在离知名人士还远得很呢远得很宋嘉勉强算个知名人士吧?我充其量就是知名人士的徒弟。” 她直接叫宋嘉的名字, 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叫宋老师了。廖文瑞发现这两人的关系变好了, 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俩人都是师徒关系了,关系变好了也不奇怪。 “叫你男朋友来接你还是我送你回去?”廖文瑞低头看手表,“这都要十二点了。” “没男朋友了”塔塔有些尴尬地挠头,“前两个月分了。” 廖文瑞:“” 年轻时的爱情总是伴随着分分合合,有些爱情更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廖文瑞叹气道:“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送,我就住边上的小区”塔塔急忙说,“刚交了一套房的首付,现在在装修,然后顺便就在这儿租房了。” 廖文瑞点点头:“挺好挺好。” 他还是坚持要送塔塔回去,毕竟现在世道乱,小区电梯的色狼都防不住,女孩子一个人走真的不安全。 塔塔边走边和他聊天,然后廖文瑞忽然想起来:“哎,我记得宋嘉在这边也有套房子吧?” “啊是的,”塔塔说,“就是他建议我租这边来的。” 把塔塔送到了她家门口,廖文瑞完成任务,就准备走人了。塔塔边脱鞋边说:“瑞哥,你等一下,我帮你倒杯茶” “不用不用,”廖文瑞还想客气一下,他不打算进房间,但塔塔已经给他斟上水了,他只好接过,顺便去客厅坐了会儿。 喝完这杯茶,廖文瑞觉得自己是真的该走了,和塔塔道别。 艾瑞斯在车上等了好久,看见廖文瑞还有些不满地说:“瑞哥,我能举报吗?” “举报什么?”廖文瑞从抽屉里拿出含片,扔进嘴里。 “你都有豆豆这种等级的帅哥当男朋友了,还大半夜的跑去和漂亮女主持私会!” 廖文瑞:“” 艾瑞斯提醒了他,万一被人盯上了,还真有可能会这么写。这些年盯着他的只有梁威,现在梁威被收拾了,他就忘了自己还有狗仔队危机。 “私会什么啊”廖文瑞说,“我俩也没搂搂抱抱,我也没在她家待多久。” “万一有人非造这种新闻呢?” “我会负责澄清的,”廖文瑞抬起胳膊垫在脑后,“哎,就是对塔塔名誉有影响,真的是大意了,我刚怎么没想到呢。” 事实证明艾瑞斯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第二天果然出现了八卦新闻:恋情曝光?廖文瑞与神秘女子深夜私会。 这张照片上拍到的只有塔塔的背影,但透过衣服还是能看出来是她。两人的距离本来不算近,但这张照片的角度特别刁,愣是给他们排除了一种亲密的感觉。 看完整篇报道,廖文瑞说:“梁威真的凉了啊。” 井宴黑着脸:“这就是你的感想?” “先安抚一下塔塔,”廖文瑞说,“小姑娘没见过这种场面,让她别慌,我们这儿来处理。” 井宴扶着额头:“我在想” “不可能,”廖文瑞知道她想说什么,“塔塔不会做这种事。” “行吧,”井宴也觉得那个女孩儿不至于这么做,当初当了廖文瑞那么久助理,也没看她弄幺蛾子,“事倒是小事,比你个窦玏那件事好公关些。” 塔塔在微信上和廖文瑞吐槽:把我拍的好胖啊 廖文瑞哭笑不得:这就是你的感想? 塔塔:不然还有什么办法?我都猜得到微博上的人怎么骂我了。 廖文瑞心里有些愧疚:对不起,我昨晚就该想到的。 塔塔:没事儿啦就是 就是什么,廖文瑞还没等到下文,先等到了两个带有杀气的电话。 “哎哟,廖爷。”窦玏阴阳怪气地说,“日子过得挺乐呵啊,还有空和妙龄女郎约会呢。” 廖文瑞说:“我还和当红小生幽会呢,怎么不能约妙龄女郎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窦玏说,“就这么大喇喇让拍啊?” 廖文瑞说:“我那是一时忘了啊,只想着女孩子一个人回家不安全,再说了,那个点,我刚录完节目,谁知道也会有人在蹲” “就是这个时候才好蹲你,”窦玏说,“那些狗仔就是不吃饭不睡觉,也要搞大新闻啊。” 中途插了个电话进来,是宋嘉的,廖文瑞对窦玏说:“你等等,我这儿有个电话进来。” 宋嘉的火气居然比窦玏还大,开口就是:“廖文瑞你这个混球!” 廖文瑞:“” “咋的了?”廖文瑞说,“我咋的了?” “你——”宋嘉也知道自己骂得理亏,还是有些生气,甚至有些别扭地问,“你和塔塔到底怎么回事儿?” 廖文瑞迟钝的神经终于反应过来了。结合塔塔昨晚说的话,和宋嘉这会儿护犊子一样的火气:这两人原来有一腿啊。 “你和塔塔又是怎么回事儿啊?”廖文瑞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会产生情况,而且宋嘉年轻的时候是有点花的,他不放心塔塔这么好的姑娘交给宋嘉。 这句话就像一只图钉,宋嘉满肚子的气一下子就被扎破了,泄了出来。“我和她”他提起这件事,还怪不好意思的,声音都小了不少,“哎,怎么说呢。” 廖文瑞即兴听了个“老男人在妹子失恋的时前去安慰结果把自己安慰进去了”的故事。 然后老男人开始对妹子各种殷勤,引起了妹子的好奇,就开玩笑问老男人是不是对她有非分之想,老男人老脸一红,干脆心一横就承认了。妹子没想到老男人心里还真是这么想的,嫩脸也是一红,两人迷迷糊糊暧暧昧昧大半个月,眼看着要确定关系了,直到今天一条情感八卦横空出世。 廖文瑞:“你俩差七岁呢,老宋。你这是老牛吃嫩草啊。” 语气之嫌弃,丝毫没有自我反省。 “年龄是问题吗?只要两个人是真心喜欢的,就都不是问题。”宋嘉说,“但是这下真的麻烦了,我还想着等塔塔这次休假,给她好好说说” “还等什么休假啊?既然你们双方都有意思,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摊开了说。” 宋嘉呆住了,又是老脸一红:“哎” 也算是因祸得福,经此一事,宋嘉和塔塔彼此袒露了内心,在一起了。 廖文瑞闹个绯闻还促成了一段姻缘,给窦玏打电话回去:“原来当红娘的感觉是这样啊。” 窦玏还不忘了提醒他:“你以后可当点心吧。” “点心?”廖文瑞忽然感觉饿了,“什么点心?” 窦玏:“” 事情的后续是这样处理的——廖文瑞工作室发出声明,表明昨晚是工作搭档的正常交际,出于对女性的安全考虑送她回去。塔塔也钻出来认领,解释刚结束了《天籁》的录制,并不是营销号和狗仔炒的深夜幽会。 然后宋嘉转发这条微博,p一出他和塔塔的照片:诸位误会了,谢谢廖爷送我女朋友回家。 窦玏看了这条微博好羡慕,发动了另一个微博小号,也转发微博并评论:诸位误会了,我男朋友送同事回家而已。 底下一群人跟风转发,窦玏更气了:怎么廖文瑞这种老男人也会有这么多老婆粉! 廖文瑞和塔塔的事儿还没上头条,宋嘉居然上热搜了。 上热搜的理由是:震惊!宋嘉居然是直男! 这时廖文瑞和宋嘉的隐形cp粉终于冒头:原来廖老师和宋老师居然只是纯洁的男男关系? 这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很多人开始怀念两人合作时的默契,还有宋嘉对廖文瑞暗送秋波的截图。 窦玏窦玏只好出动“廖文黑”这个有了十几万粉丝的大v用户:恕我ky一句,除了窦廖,你们其他cp,都是邪教。 果然有人来讽刺他:知道圈地自萌几个字怎么写吗?同样都是拉郎配,你们就比我们高贵? 窦玏放下手机,郁闷地想:扯j8淡吧,哪天老子p一个床照上来,你们就相信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7.妖冶的舞者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他们八年前谈过一次没错,不过不是正儿八经的谈对象, 而是网恋。在那个时候网恋其实还是个带贬义色彩的词儿,廖文瑞也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这件事。 当时他处在一个心态崩塌的低谷, 乐队的内部矛盾尖锐, 他和关系最近的尤耒吵了一架,又委屈又难受,特想找个稳重的大老爷们谈恋爱。但他以前瞎好过两个, 在经纪人面前暴露了,被明令不许搞对象, 他再任性也不敢乱来, 于是匿名和在网上打游戏的时候认识的一个男人慢慢地好上了。他会和这个人好, 不为别的, 就为他是自己的死忠粉。 他装嫩, 说自己还是刚进大学的大一新生,念和声专业, 初级梦想是给廖文瑞唱和声, 一得空就和网恋对象一起吹自己, 唠唠嗑, 唱唱歌, 抱怨抱怨日子,生活里那点不如意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他那会儿觉着男人是真的好, 温柔, 善解人意, 是个特别合格的听众,而且思想成熟,不缠人,说话让人安心,如果不是还顾虑自己是个明星,他真的考虑过和这个男生奔现。 这个想法没有缠绕他太久,就在某一天,男人似乎按捺不住对他的想念,终于提了见面。也就在那一天,乐队彻底宣告解散,廖文瑞内心的焦躁也攀升到了一个顶峰。 男人提出见面,廖文瑞这才知道两个人都在同城,干脆果断地答应了。那天他的心情是迷茫的,他的事业还在,但他一直认为是朋友的人各自分散,自己的未来被握在别人手里,父亲的指责也让他意难平。在他们见面之前,他甚至有点期待,在到达约定的广场之前,去买了一个避孕套。 他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臃肿的宅男,戴着个款式老镜片又厚的古董眼镜,愣是没有人认出他来。男人跟他说在广场的圣诞树下等着他,他揣着兜,做贼似的四处看了看,才慢慢地往那棵五颜六色的圣诞树走去。 走路的时候他不断地在想男人的反应,心心念念的廖文瑞要和他共度春宵,男人会是什么反应? 高兴到尖叫?不敢置信?事后该怎么办呢?他们又会怎么发展? 男人长什么样?廖文瑞才反应过来他们甚至没有互相发过照片。他是因为不能发,男人似乎也没主动发过照片,他之前也没有在意。 他站在圣诞树下,嘴里呼着白汽,心脏砰砰乱跳。右手掏出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拨通电话。“我到了,你在哪?” 男人的声音却比之前听着更显得年轻些,带着欢喜,带着小心翼翼,“我在你身后。” 廖文瑞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回过了头,他对上另一个也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全黑色的c举着电话的男人,微微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不,该说少年,少年的那双眼睛他有点熟悉。他迟疑了几秒,对着电话说:“我没看见你啊。” 他对面的少年拉下围巾,把手机也收了起来,走到了他面前,眼神执着而清澈。 “是我。” 廖文瑞:“”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兜里的套子是那么的烫手。 “瑞哥,瑞哥该醒啦,闹钟响第二次了!” 廖文瑞先是“啊?”了一声,然后抬手遮着眼睛,“哎哟,这么快。” “喝杯茶醒醒脑。”塔塔笑眯眯地坐在他对面的小椅子上,手里握着他的杯子,“紧张吗廖老师,今天又是一场大战呢。” “有什么好紧张的。”廖文瑞笑了笑,准备去化妆,“我还能让那群小屁孩给吃了啊?” 他现在在主持的这个节目是个脱口秀,分季录制,名字叫做《少年说》,听说本来想取名叫《恰同学少年》,编导觉得基调起得有点高,给换了。廖文瑞主持这个节目满打满算要一年了,收视率还不错。 每期录制时导演策划组都会请一位嘉宾,然后确定一个议题,由在场的主持嘉宾c选中的那些少男少女自行选择赞同还是不赞同,少年们再对自己的意见进行辩护。场内观众投票选出最终说服了他们的意见,两位主持和嘉宾随时可以反戈,最后再进行一次站队,结合场内观众的支持率决定出输赢方,最终由廖文瑞和宋嘉做一个总结。 输方会有惩罚游戏,这也是廖文瑞最喜欢的环节,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感觉自己和这些孩子一样,年轻了很多岁。 廖文瑞原本是以嘉宾的身份参加这个节目的,但宋嘉的原搭档突然不干了回家做起了全职太太,然后和宋嘉谈得很来的廖文瑞就接到了担任主持人的邀请,台里还给配了塔塔做他的助理。 这次的主题是早恋。节目开始之前,廖文瑞和宋嘉两个人在聊天,小孩儿们一个接一个从化妆室出来,活蹦乱跳的,见到他们就乖乖问好。 冲在最前头的那个男孩儿仔细瞅了眼廖文瑞,然后说:“瑞哥我今天看你新闻了。” 边上的几个女孩都笑了起来,宋嘉咳嗽一声说:“就你会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廖文瑞摆摆手:“没关系的啦。” “就是,我们瑞哥心宽体胖,宰相肚里能撑船呢。”刚那男孩儿又发话了,在众人的笑声里被廖文瑞撵了出去。 节目正式开始了,还是老样子出场。廖文瑞心情多少还是受那个新闻影响,没像以前一样刻意耍宝,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仍然端庄地坐着,心想一会儿节目录完他应该去看看上镜效果。 宋嘉露出他招牌的笑容,朗声道:“知百事天下”,廖文瑞接了下一句:“数风流少年”,两人又合着说了一句:“欢迎来到由xxx独家赞助的青少年脱口秀节目——少年说。” 按照套路前面就是请出嘉宾,一番说笑调侃,在互动环节里插入一下广告,然后导演组在大荧屏上放出这次的辩题。“早恋”俩字一出来,小孩儿们表现得很兴奋,看起来都是满肚子的话要说。 首投票结果一出来,大部分人居然都觉得早恋是合理的,这场辩论赛双方的胜率悬殊。 主持人和嘉宾站队的时候,按照安排应该是廖文瑞和嘉宾支持,宋嘉反对,结果廖文瑞没按套路来,站了反对早恋的那一边,嘉宾和宋嘉齐齐看向廖文瑞。 廖文瑞当作没看到。宋嘉专业素质上线,马上调侃道:“哟,看起来我们廖老师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比不上你有故事,”廖文瑞说,“安老师小时候还偷偷摘过女同学的头花自己戴吧?” 众人笑成一团,女嘉宾也笑着说:“我记得文瑞十六岁就考上了帝音,是个学霸,应该是没时间早恋的。” 廖文瑞心想,我是没有早恋过,倒是害别人早恋了,罪孽深重。 节目录制完毕,结果毫无悬念是支持早恋的那一派获胜,宋嘉临了倒戈投奔女嘉宾,廖文瑞作为输方代表发言,还接受了惩罚,被迫参加一个尬舞游戏。 廖文瑞心头发寒,哎呀哎呀,这次节目播出,他又能在粉丝群里收割新鲜的表情包了。 到最后走出电视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廖文瑞吃的晚饭不怎么顶用,现在又饿得咕咕叫。宋嘉跟在他后面出来,问他:“去吃夜宵吗?” “好啊,然后明天的新闻头条是,夜宵摊惊现廖文瑞,过气明星胖罐子胖摔” 宋嘉不厚道地大笑出声,“吃什么夜宵摊,你这个身价我哪敢请你吃大排档啊。” “都是过眼云烟”廖文瑞说,“我这辈子还没吃过夜宵摊呢,小时候我爸也不让我吃,也不许我吃太辛辣的东西,说怕伤嗓子。” “都命苦。”宋嘉搂住他的肩膀,俩人挤在一块儿走着。廖文瑞有点不自在,想推开他,又觉得不太合适,心想和直男在一块儿真是危险。宋嘉问:“干脆去吃点私房菜吧,我哥们儿他前女友开的,会员制,我提前跟她说她会给我们留位置。” 廖文瑞回想了一秒井宴的脸:“好啊。” 他们驱车前往宋嘉嘴里说的私房菜,路上聊着台里的一些八卦还有节目的录制进度,又说到下一期少年说要邀请的嘉宾,可能会有变动。廖文瑞问:“不是定了邱鸣一吗?” “刚有的消息,说是来不了了。”车子转了个弯,“然后策划组就绞尽脑汁想啊,问我有没有推荐,我想了想最近话题多的都有谁,就推荐了一个人。” 廖文瑞心里忽然升腾起一个不详的预感。“谁啊?” 宋嘉夸张地说:“还能有谁啊,这段时间很火的有话题长得帅的能带动收视率的,就那个国民小弟弟,窦玏。” 廖文瑞一瞬间连夜宵都不想吃了。 “他啊。” “对,正好他刚过完一波通告,应该有个暂时的空档期。你怎么这个表情?” 廖文瑞心说我不拿把青龙偃月刀砍死你个猪队友就算好的了,你还问我为什么这个表情! “救命啊!救命啊!母——”廖文瑞没想到井宴的电话来的这么快:“我没准备去吃夜宵。”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8.廖老师的觉悟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他在疯狂地出唱片, 开着机车去撒野,然后坐在几千米的滨江大桥上写词作曲,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 清冷的月亮陪伴着他,听他唱歌。 “我给你说说我和尤耒。” 窦玏的手指僵了一下,然后顿首:“你说。” 廖文瑞心口的闸门一下被打开了,他回想起那些一起哭一起笑的岁月, 只觉得恍如隔世。 “我第一次见到尤耒, 就觉得他很厉害。很多人都在夸我, 可是我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被推上高台的人他很有才华,但是他太不懂运用他的才气了。” 那时候他恨不得去替尤耒规划一切, 但是他的设想对于尤耒来说有实践上的困难。尤耒天性自卑, 他想成功,却总是害怕自己不能成功, 畏手畏脚。 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却因为共同的梦想,成了好朋友。廖文瑞一直带着尤耒在跑,去酒吧,去街头, 去任何一个能放声歌唱的地方。 后来他看见了庚娱的新星选秀,就高兴地拉着尤耒去参加海选。在半决赛的时候他就被庚娱的经纪人看上, 问廖文瑞愿不愿意签庚娱, 廖文瑞问, 那我的朋友呢,他能不能和我一起? 尤耒当时还不叫尤耒,叫尤天齐,经纪人满口答应,说那是当然的。 “但是我不知道,尤耒其实没有过半决赛。”廖文瑞苦笑一声,“他本来该落选的,当时庚娱的副总找到他,说只要他愿意陪她一晚上,就能继续比赛。这是我很久之后才知道的真相。” 窦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为了名利,甘愿付出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我们三个人,我,尤耒,穆海,凑成组合出道。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穆海,他总是搞很多名堂,有时候还喜欢挑拨我和尤耒的关系。” “而且他成功了。” “对,他成功了。”廖文瑞夹了颗花生豆,“我和尤耒快毕业的时候开始吵架,但是每次都会和好。但是事情到最后,穆海没来捣乱,我们也玩完了。” 组合发展到后面,对廖文瑞的偏向性越来越重,就如同经纪人一开始对他许诺的,庚娱要把他捧成一颗最闪亮的明星。 而廖文瑞也被当时的浮华迷了眼睛,全世界都给予他肯定,他当时甚至有勇气对父亲说:“你去看看外面,只要你说廖文瑞这个名字,十个有九个都知道。你跟别人说廖朱荣,能有几个人听过?” 结果是父亲一怒之下把他赶出家门,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 他对尤耒说,你等着,我一定会带你成功。 那时候他看不懂尤耒嘴角的笑,那么苦,那么讽刺。 廖文瑞已经喝了有七分醉,脸上现了酡红。 “triangle解散的时候,你也很清楚,当时我们是不得已解散的”廖文瑞说,“没人肯告诉我理由,我后面也懒得问了,就自己一个人过。” 他单飞之后斩了一波奖项,二十三那年获得了白金唱片,还出演了一部电影。当时有位知名的音乐人评价他:旷世奇才,天籁之音。 这个评价更是让他飞上了天,成功的滋味让他忘记了朋友的背叛,父亲的嘲笑,那之后他都没有再听说过尤耒的消息。 但是人一旦登顶,就会开始厌倦,开始疲惫。他很慌张,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灵感开始衰竭了。 他不得不接受别人谱的曲写的词,却总喜欢拿来和自己的做比较。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和几个合作对象差点黑脸,庚娱就开始给他安排巡回的个人演唱会。 父亲去世前的那个晚上,他还在珠海声嘶力竭地唱歌。等他慌乱地赶到家,见到的只有父亲没有血色的面孔。 母亲哭着说:“他这几年总是喝酒,不听劝,昨晚突然倒在客厅” 廖文瑞跪在地上,低声说:“爸我回来了,不孝儿文瑞,回来看您了。” 但是不管他是哭着挑衅,还是啜泣服软,老头子的眼皮子都没有再睁开过。 他在父亲下葬后,失魂落魄地去酒吧里买醉。但是阴差阳错,他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尤耒。 短短几年不见,尤耒沧桑了很多,拿着一把吉他,戴着黑口罩,坐在那儿用低哑的嗓音唱一首九十年代的老歌。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激动地上去,拉住尤耒的衣领,像一只落魄的公狮一样怒吼:“你怎么会在这里!” 以尤耒的本事,就算之后不能大红大紫,也不至于在酒吧卖唱。 尤耒冷冷地推开他:“轮到你管吗?” 他们推搡着,被服务生劝到了后门,尤耒用最恶毒的话来讽刺他,廖文瑞却呆呆地落了泪:“你的嗓子怎么了?” “你不是想知道当初为什么要解散?”尤耒残酷地笑了,“我来告诉你,因为我的嗓子里,长了息肉。” 廖文瑞震惊地望着他,后退了几步,然后他痛苦地蜷缩起来,颤抖着用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失声痛哭。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廖文瑞打起了酒嗝,趴在桌子上,眼睛干巴巴的,连滴眼泪都没有。 “所以你后来不再唱歌,是因为这个。” “是也不全是。”廖文瑞迷迷糊糊地说,“有人说我的坏话” 他后来上网的时候,看到有个人评价他说:廖文瑞这些年不就是来来回回炒冷饭?他已经江郎才尽,走到坡底了。 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窦玏握住他的指尖,轻声说:“瑞哥,这不是你的错。” 他还想表现得更柔情些,可廖文瑞猛地抬起头,一把拉起窦玏,把他吓了一跳。 “来跳舞!”他抓住窦玏,意图跳一曲探戈,窦玏哭笑不得,只得配合他跳起了女步。 廖文瑞跳着跳着,忽然把窦玏往椅子上一推,拿起窦玏喝过的酒杯,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他的动作,形态,宛如被虞姬附体。窦玏痴痴地看着他,廖文瑞得意地转了个圈,笑着问:“我唱的好不好?” “好,”窦玏边鼓掌边站起来,“真的好。” “那当然,我当初七岁的时候,就唱得这么好了”廖文瑞脚步踉跄,窦玏只好扶住他。 廖文瑞把脸埋在他怀里,突然哭着说:“对不起爸对不起” 窦玏伸手紧紧抱着他,亲了亲他的头发。 “不对”廖文瑞又推开他,仔仔细细地看,“你不是我爸,你是窦玏。” “对,”窦玏柔声说,“我是窦玏。” “窦玏”廖文瑞伸手捧住他的脸,两眼放光,“我想睡你很久了” 窦玏:“” 廖文瑞说完这句话,满足地闭上眼睛,倒在窦玏的怀里。 窦玏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晃着他:“等等!廖文瑞!你给我醒醒!把话给我说清楚!” 廖文瑞已经睡得死沉,什么都听不见了。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窦玏借了大师兄的整套装备,冲锋衣牛仔裤一双旧得发黄的耐克,再戴上他那副眼镜,颜值和品味确实下了不止一个档次。 廖文瑞觉得自己再这么扮就太没新意了,于是戴了个印了小猪佩奇的口罩。 窦玏出门的时候盯着他这个口罩笑,廖文瑞解释道:“小妹送的。” “小妹有眼光,挺适合你的。” 廖文瑞明白窦玏说话的规律,反正都反着意思听就行。 他们自己开车去的市里,刚好赶上八点二十的一场。窦玏找地方停好车,说:“要买点零食吗?我请客。” 廖文瑞毫不客气地来了一个超大桶爆米花,外加一大瓶爆珠果茶,然后杂七杂八又买了些吃的,雄赳赳气昂昂进入电影院,引来一群小孩儿艳羡的目光。 窦玏帮他提着一袋子高热量食品,“瑞哥,你的减肥计划呢?” “你想想我最近都过的什么日子。”廖文瑞坐在躺椅里,翘着二郎腿,过路的人打眼一看,绝对认不出这是当年那么多少女心目中的初恋情人,“等我回去了,井宴更不会放我吃了。” “井宴姐对你很负责。”窦玏指责道,“你却阳奉阴违。” “又不是我一个人吃,你难道不吃?”廖文瑞理直气壮,“我都按着两人份点的呀。” 窦玏:“” 这位仁兄大概对两人份有什么误解。 观影厅里坐得密密麻麻,没一会儿就黑了灯,廖文瑞手里抓了一把爆米花,还是窦玏帮他戴的3d眼镜。廖文瑞忽然有种享受了女友待遇的错觉,边嚼边小声说,“谢啦。” 前面的部分他又看了一次,搞笑的部分还是觉得很好笑。“娘娘腔”出现的时候,在场有些小女生忍不住小声尖叫。 廖文瑞听着后座的两个妹子在疯狂花痴,一会儿“豆豆”左,一会儿“豆豆”右,心想你们怎么会知道你们疯狂迷恋的偶像现在正坐在我旁边跟我抢爆米花吃。 这么一想,优越感油然而生。只有他知道窦玏那些孩子气的一面,这仿佛也成了一种特权。 他偏头去看窦玏,窦玏正认真地看着大屏幕。隔着一副眼镜,他看不清窦玏的表情,但从紧紧抿着的嘴角看来,他知道窦玏现在在审视里面的表演。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69.廖爷要走花路啊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哇,”廖文瑞一口下肚, 发现酒的度数还不低, “挺烈, 这酒快赶上二锅头了。” 窦玏举起杯子:“来,瑞哥,敬你一杯。” 廖文瑞有心想喝个酩酊大醉,来者不拒。过了几杯,他心里的难受慢慢翻搅起来,问窦玏:“你还记得我来这儿的第一天,你问我的那句话吗?” 窦玏回想了一下,“记得, 怎么了?” “我最近一直在想,你来这儿是想得到什么?” 窦玏难得地叹起气来,他握着酒杯转来转去。“我的阅历不够, 太年轻, 需要磨练。” 窦玏现在多大?二十四?二十三?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他在疯狂地出唱片,开着机车去撒野,然后坐在几千米的滨江大桥上写词作曲, 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个人, 清冷的月亮陪伴着他,听他唱歌。 “我给你说说我和尤耒。” 窦玏的手指僵了一下, 然后顿首:“你说。” 廖文瑞心口的闸门一下被打开了, 他回想起那些一起哭一起笑的岁月, 只觉得恍如隔世。 “我第一次见到尤耒,就觉得他很厉害。很多人都在夸我,可是我觉得他才是那个应该被推上高台的人他很有才华,但是他太不懂运用他的才气了。” 那时候他恨不得去替尤耒规划一切,但是他的设想对于尤耒来说有实践上的困难。尤耒天性自卑,他想成功,却总是害怕自己不能成功,畏手畏脚。 两个性格完全相反的人,却因为共同的梦想,成了好朋友。廖文瑞一直带着尤耒在跑,去酒吧,去街头,去任何一个能放声歌唱的地方。 后来他看见了庚娱的新星选秀,就高兴地拉着尤耒去参加海选。在半决赛的时候他就被庚娱的经纪人看上,问廖文瑞愿不愿意签庚娱,廖文瑞问,那我的朋友呢,他能不能和我一起? 尤耒当时还不叫尤耒,叫尤天齐,经纪人满口答应,说那是当然的。 “但是我不知道,尤耒其实没有过半决赛。”廖文瑞苦笑一声,“他本来该落选的,当时庚娱的副总找到他,说只要他愿意陪她一晚上,就能继续比赛。这是我很久之后才知道的真相。” 窦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见过不少这样的人,为了名利,甘愿付出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我们三个人,我,尤耒,穆海,凑成组合出道。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穆海,他总是搞很多名堂,有时候还喜欢挑拨我和尤耒的关系。” “而且他成功了。” “对,他成功了。”廖文瑞夹了颗花生豆,“我和尤耒快毕业的时候开始吵架,但是每次都会和好。但是事情到最后,穆海没来捣乱,我们也玩完了。” 组合发展到后面,对廖文瑞的偏向性越来越重,就如同经纪人一开始对他许诺的,庚娱要把他捧成一颗最闪亮的明星。 而廖文瑞也被当时的浮华迷了眼睛,全世界都给予他肯定,他当时甚至有勇气对父亲说:“你去看看外面,只要你说廖文瑞这个名字,十个有九个都知道。你跟别人说廖朱荣,能有几个人听过?” 结果是父亲一怒之下把他赶出家门,扬言要断绝父子关系。 他对尤耒说,你等着,我一定会带你成功。 那时候他看不懂尤耒嘴角的笑,那么苦,那么讽刺。 廖文瑞已经喝了有七分醉,脸上现了酡红。 “triangle解散的时候,你也很清楚,当时我们是不得已解散的”廖文瑞说,“没人肯告诉我理由,我后面也懒得问了,就自己一个人过。” 他单飞之后斩了一波奖项,二十三那年获得了白金唱片,还出演了一部电影。当时有位知名的音乐人评价他:旷世奇才,天籁之音。 这个评价更是让他飞上了天,成功的滋味让他忘记了朋友的背叛,父亲的嘲笑,那之后他都没有再听说过尤耒的消息。 但是人一旦登顶,就会开始厌倦,开始疲惫。他很慌张,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灵感开始衰竭了。 他不得不接受别人谱的曲写的词,却总喜欢拿来和自己的做比较。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和几个合作对象差点黑脸,庚娱就开始给他安排巡回的个人演唱会。 父亲去世前的那个晚上,他还在珠海声嘶力竭地唱歌。等他慌乱地赶到家,见到的只有父亲没有血色的面孔。 母亲哭着说:“他这几年总是喝酒,不听劝,昨晚突然倒在客厅” 廖文瑞跪在地上,低声说:“爸我回来了,不孝儿文瑞,回来看您了。” 但是不管他是哭着挑衅,还是啜泣服软,老头子的眼皮子都没有再睁开过。 他在父亲下葬后,失魂落魄地去酒吧里买醉。但是阴差阳错,他居然在这里看到了尤耒。 短短几年不见,尤耒沧桑了很多,拿着一把吉他,戴着黑口罩,坐在那儿用低哑的嗓音唱一首九十年代的老歌。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激动地上去,拉住尤耒的衣领,像一只落魄的公狮一样怒吼:“你怎么会在这里!” 以尤耒的本事,就算之后不能大红大紫,也不至于在酒吧卖唱。 尤耒冷冷地推开他:“轮到你管吗?” 他们推搡着,被服务生劝到了后门,尤耒用最恶毒的话来讽刺他,廖文瑞却呆呆地落了泪:“你的嗓子怎么了?” “你不是想知道当初为什么要解散?”尤耒残酷地笑了,“我来告诉你,因为我的嗓子里,长了息肉。” 廖文瑞震惊地望着他,后退了几步,然后他痛苦地蜷缩起来,颤抖着用手指插进自己的头发,失声痛哭。 “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廖文瑞打起了酒嗝,趴在桌子上,眼睛干巴巴的,连滴眼泪都没有。 “所以你后来不再唱歌,是因为这个。” “是也不全是。”廖文瑞迷迷糊糊地说,“有人说我的坏话” 他后来上网的时候,看到有个人评价他说:廖文瑞这些年不就是来来回回炒冷饭?他已经江郎才尽,走到坡底了。 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 窦玏握住他的指尖,轻声说:“瑞哥,这不是你的错。” 他还想表现得更柔情些,可廖文瑞猛地抬起头,一把拉起窦玏,把他吓了一跳。 “来跳舞!”他抓住窦玏,意图跳一曲探戈,窦玏哭笑不得,只得配合他跳起了女步。 廖文瑞跳着跳着,忽然把窦玏往椅子上一推,拿起窦玏喝过的酒杯,把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嬴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 他的动作,形态,宛如被虞姬附体。窦玏痴痴地看着他,廖文瑞得意地转了个圈,笑着问:“我唱的好不好?” “好,”窦玏边鼓掌边站起来,“真的好。” “那当然,我当初七岁的时候,就唱得这么好了”廖文瑞脚步踉跄,窦玏只好扶住他。 廖文瑞把脸埋在他怀里,突然哭着说:“对不起爸对不起” 窦玏伸手紧紧抱着他,亲了亲他的头发。 “不对”廖文瑞又推开他,仔仔细细地看,“你不是我爸,你是窦玏。” “对,”窦玏柔声说,“我是窦玏。” “窦玏”廖文瑞伸手捧住他的脸,两眼放光,“我想睡你很久了” 窦玏:“” 廖文瑞说完这句话,满足地闭上眼睛,倒在窦玏的怀里。 窦玏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晃着他:“等等!廖文瑞!你给我醒醒!把话给我说清楚!” 廖文瑞已经睡得死沉,什么都听不见了。 想是这么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点开了窦玏的朋友圈,发现这家伙的日常比老年人还无聊,除了练书法就是打八段锦,偶尔放两张出游的照片,也都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他这两年好像是真的很忙,卯足了劲儿,想钻出一个头来。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人气,后台,背景,光环,甚至是容貌,你想要的明明与生俱来,为什么还要全靠自己一点点去争取? 他盯着窦玏三年前的照片,那上面的少年穿着一条泳裤,手里提着一条鱼,脸上的表情酷酷的,已经有了一个大男孩的样子。 他是什么时候长成了这样一个大人的? 廖文瑞看了会儿他的六块腹肌,没忍住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很快意识到这是在自取其辱 廖文瑞在后座上叹气:“唉” “怎么了瑞哥?”助理艾瑞斯笑着回头看他,“最近总是哀声叹气的。” “就是觉得老了,什么都变了。” 艾瑞斯很明白,这是见到小鲜肉之后自惭形秽了,作为中国好助理当然不能戳破这一点,而是应该马上站队:“现在的年轻一辈反而不怎么样呢,男艺人一个个花枝招展的,上个节目跟去选美一样,脸要刷白两个色号,镜头往哪儿转人也往哪儿凑,到处找镜头,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想抢镜。”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0.恭喜豆豆喜提新郎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就算拿出来了, 和窦玏撞上, 性质就变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哪还能说个不字啊。”廖文瑞把车窗调上来,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这话说的。”井宴笑着说, “你要真不乐意,我还能拿刀架你脖子上逼你去?” 廖文瑞撇撇嘴。 “你和窦玏”井宴敏锐地偏过头, 问道,“你和他不对付?” 廖文瑞像被人在脊梁上戳了一针, 下意识动了一下, 才发现自己反应太大,打掩护似的又挪了挪屁股。“我能和他不对付到哪儿去?” 井宴想了想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安慰道:“也就一个月吧, 我记得你以前说挺喜欢乡下的生活,现在还可以抓紧机会体验一把。” 廖文瑞笑了。“宴姐你要是去当推销,多少人要丢饭碗啊。” 井宴瞥他一眼,也笑了。笑完她又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去给你安排。” 廖文瑞望着外边令人窒息的雾霾,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龙泉。 窦玏的行动速度远比廖文瑞要快,为了表示诚意他这次都没让人陪同,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感觉腰和腿都发酸,困得不行, 但还是得强打精神去拜访这里铸剑的大师。 因为事先征求过大师的意见, 拜师的过程倒是顺风顺水, 没有波折。 他被安置在阁楼上的一个房间里,里头的采光很好,推开窗能看到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林间雾气氤氲,像仙子朦胧的面纱。 这样山灵水秀的地方,难怪孕育出那样俊杰的人物来。 他推门出来,发现旁边的房间也有人正在打扫。 “这儿也有人要过来住?” “对。”带他进门的大师兄说,“还有个明星也想过来体验生活,刚谈好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窦玏忍不住进去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面有不少乐器。 “老师也喜欢音乐吗?” “师父对乐器没研究,但是喜欢听戏曲。以前经常有戏班子过来,师父就忍不住要备些乐器在家里,还有戏服呢,在里头那个大箱笼里。” 窦玏走到那个漆木雕花的黑箱子面前,眼神很亮,他惋惜道:“如果能打开看看就好了。” “以后问问师父,他应该会答应。”大师兄笑着说,“其实师父喜欢安静,不爱别人打扰,他觉得你很有想法,不像其他年轻人那么浮躁,所以答应了。过几天要过来的那个明星,听说他父母都是曲艺界的老艺术家” “所以师父想听他也唱段戏,才答应让他过来?” “可能是吧,师父脾气有点怪的,猜不准。” 那他可能要失望了。这句话窦玏忍着没说,他隔着空气想去摸摸那些悬挂的乐器,忽然为这些陈列的摆设感到委屈。 没有人过来使用,它们就这样变成了收藏品。 远离喧闹的都市,不用顶着一脸的化妆品在镜头前保持微笑,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人际交往,他在龙泉好好地睡了一觉。 也许是太累了,他陷入了一个黑而沉的美梦。 梦里廖文瑞弹着吉他,在他耳朵边上轻声地唱着歌。 就这样推开门, 不管外面是什么天气, 带着你最喜欢的礼物, 我马上就能去找到你, 嘿,我的女孩儿呀, 快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廖文瑞打了一天的喷嚏,他望着四周雾蒙蒙的天,感叹自己的鱼生真是挫折。 山高路远的跑过来,还在路上感冒了,他这一片赤诚可谓是感天动地。 送他过来的是艾瑞斯,他本来打算自己开车,临出门发现自己驾驶证已经过期了两天,井宴觉得他不靠谱,派艾瑞斯过来跟着他。 艾瑞斯给他送到门口,看他的样子,有些不放心:“瑞哥,我留下来照顾你两天吧?” “不太好。”廖文瑞心里其实希望有个熟人能陪着他,不然剩下来的一个月他就得独自面对窦玏那个小王八蛋。但这样做就容易显得他摆架子,他不想被窦玏抓更多的把柄,边擤鼻涕边说:“没事儿你回去,以后别忘了来接我就行。” 艾瑞斯答应一声,帮他拿了行李箱下来,搁在他脚边。 廖文瑞站在门口,眼神哀怨:“要记得啊。” 艾瑞斯心里想笑,脸上还得装出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我不会丢下您的瑞哥。” 廖文瑞得了保证,心中那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才散了些,转身叩响了龙家的大门。 接应他的还是上次接窦玏的那位大师兄,他带廖文瑞前往住处的路上,廖文瑞眼睛滴溜溜把周围都打量了一遍。这儿像个小型的园林,一草一木错落有致,小路往前延伸,转眼就过了一座小假山。 “这院子真精致。” 大师兄听了很高兴,“都这么说。” 廖文瑞再仔细一看,发现里头还搭着个戏台子。 他当做没看见,默默收回视线。走了没多远,他又猛地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完事儿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脸上渐渐红了。 好在大师兄没有回头,笑问:“感冒了?” 廖文瑞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 “身体不好可以多休息两天,最近来寒潮,是容易生病,待会儿找小妹看看,让她给你煮碗小柴胡。现在师父他们在忙,晚些再带你去见他们。” 大师兄大概给他介绍了一下龙师傅的成就,又说了说铸剑的名人,廖文瑞有一句每一句地回应着,不知不觉到了他们住的小楼。 廖文瑞听见小院里铿锵的声音,不由得发问:“这是已经在锻剑了吗?” “应该是窦小兄弟在练手。” 廖文瑞咽了口口水,心说这才几天,窦玏都练上手了。 大师兄掏出钥匙打开门,已经打扫过的房间展现在他眼前。 里面的装修简单,清一色木家具。床也用的是那种老式睡榻,彩龙妆凤,看着赏心悦目。 “谢谢师兄。”廖文瑞把箱子放下,舔舔嘴唇问,“我想问问窦玏住哪儿?” “隔壁就是。” 大师兄往左一指,廖文瑞就顺着他的手势去看,瞧见了一墙的二胡琵琶筚篥,他心里抽抽:原来他这未来师傅还真是个戏迷。 “师父很喜欢令堂的戏,尤其是梁祝。” 得,这是个收获,他可以帮老爷子要个老妈的签名。 他把东西安置好,趴在床上的时候,惊觉他现在离老弱病残只差残这一项了。 大师兄果然找了个小妹妹来帮他看病,这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孩,皮肤白净,文文静静的,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 她见到廖文瑞,脸上就发起红来,有些激动的样子。“廖爷。” 这称呼一听就是他这边的人,廖文瑞也有点激动。 小妹见到偶像,脸上神采飞扬,恨不得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廖文瑞:“我这个是小毛病,小毛病” “您身体底子不够好,身上湿气重,还有点儿脾阳虚。” 廖文瑞顺口接了一句。“唉不是肾虚就好。” 小妹毫不留情:“快了。” 廖文瑞:“” 龙小妹给他开了药方,交给大师兄拿去抓药。 屋子里就剩他们俩,小妹说:“您等我一下。” 廖文瑞还有点懵,直到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妹子手提两个大箱子进来,豪气地把盖子一掀。 廖文瑞看着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cd和海报以及应援物,惊了:敢情这还是他的脑残粉啊! “我八年来的珍藏!全在这儿啦!”小妹叉着腰,表情充满活力:“医药费我就不收了,麻烦您给我签个名呗?” 廖文瑞这才明白见面时的激动从何而来:“你想签多少?” 龙小妹的大眼睛眨呀眨:“啊可以全签一遍吗?” 廖文瑞:“” 都说人不可貌相,他怎么还没从窦玏身上吃到教训呢。 他默默地签着名,龙小妹就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很多饭圈的事儿。廖文瑞纳闷道:“你学中医还这么多时间追星啊?” 龙小妹眨巴眼睛:“这不是说明您有魅力嘛。” 这马屁让廖文瑞心情舒畅,打了个喷嚏又继续。写着写着他都快认不出自己的名字到底有几画了,莫名回想起窦玏说的那句话:人胖了,怎么字也胖了。 呸,不识货。 廖文瑞皱眉审视自己的字,他打小练颜体,有功底在,好看着呢。 龙小妹抱着签名美滋滋地说:“今晚的朋友圈有着落啦。” 廖文瑞幽幽道:“要不要我再跟你一起合个影呀。” 龙小妹双眼放光:“嗷!可以啊!” 他们摆好了p一se,龙小妹激动得小脸通红,歪着头装作要靠他肩上,廖文瑞怕她脖子累,说:“你其实可以靠我肩上的。” 龙小妹感觉不太好意思,思想挣扎之间,半开的房门被推开了。 窦玏敞着外套,呆呆地站在门外,看着他们。 “这不是去找车的路!”廖文瑞口罩掉了一半,另一半挂在耳朵上摇摇欲坠。因为跑得太快,他只觉得有风呼呼往他眼里鼻子里嘴里灌,怪不好受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1.恭喜廖爷喜提新娘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小心脚下的路, 有点滑。” 窦玏伸出胳膊:“要我拉着你吗?” 廖文瑞:“不了吧。” 但是窦玏的手已经抓了过来:“还是拉着吧,这儿是真的路滑。” 廖文瑞只好任他拉着,他转头去看附近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不然他就很在意窦玏的手。 这是片阔叶林,不少枯黄的树叶子堆积在树根处, 被露水打湿, 看着无比颓败。他突发奇想:“你说这儿会不会有兔子, 小野兔之类的。” “可能会有吧。”窦玏说,“但是这儿人类活动的痕迹很多, 就算有也基本上都躲在深山里,不会出来的。” “哎”廖文瑞有些失望。 他们又沉默地走了一阵, 窦玏说:“你以前不是不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吗?” “以前” 廖文瑞忽然记起来了, 以前他正当红的时候,有次演唱会结束出会场的,粉丝密密麻麻挤成一堆, 有人扔了只半死的老鼠在他身上。那之后他就忽然有了心理阴影,看见有毛的动物就下意识犯恶心。 “以前是以前了。” 后来公司安排的一个公益活动,是救助流浪的猫猫狗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往流浪动物收容所跑。一开始他心里是真的抵触, 想想那些在空中挥舞的毛发, 想想那些脏兮兮的脑袋, 还没到地方就想吐。 但当他看到那些小家伙们的样子, 亲眼看见一只母猫因为吞下太多的垃圾而肺穿孔时, 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就像是被扎了一下。 心理学上有种叫系统脱敏的疗法,简称以毒攻毒,所以当廖文瑞和那些他害怕的东西待了一个下午之后,他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他甚至想收养一些流浪的猫或者狗,但他总是东奔西跑,也怕自己照顾不好它们,所以就建了个护养基地,也成立了领养机制,自己时不时会过去看看。 “以前讨厌的东西,”窦玏说,“说喜欢就喜欢上了?” 廖文瑞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件事的?” 在他的印象里没有过这样的对话,他和窦玏抱怨的也不过就是生活的忙碌或者不如意。 “”窦玏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措辞,“很久之前你说过的,只是你忘了而已。” 廖文瑞狐疑道:“是吗?” “就快到了。”窦玏松开他的手臂,“准备一下吧,瑞哥。” 廖文瑞看着自己骤然变得空荡荡的手腕,总觉得窦玏手心的余温还停留在上面。 考虑到廖文瑞还没痊愈,他们待的时间并不长。体力活大部分是窦玏做的,廖文瑞有心想帮忙,被拒绝了。 采伐结束后廖文瑞又自己去搬那些木材,发现湿木头是真的沉。年轻人还真是有劲儿呀 他们搬完所有的树干上车,窦玏看起来是累了,坐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这要是在录电视节目,你可能又得圈一波粉。”廖文瑞说。 窦玏睁开眼,含笑看向他。 “如果是在录节目我可能就不会这么卖力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廖文瑞确实被刚刚那个回眸小小地电了一下。他移开视线,问了个有点傻气的问题:“为什么?” “太刻意了。”窦玏说,“我的精力有限,没心情在镜头前卖弄。” 廖文瑞:“” “我又不是人民币,犯不着做到十全十美让所有人都喜欢我,我可以靠脸吃饭,干嘛要靠力气。” 廖文瑞无言以对。 那你今天这么卖力是想做什么?他没有去深想这个问题,关上了车窗。 “哎,万人迷小哥,你快开车吧。” 他们回到家里正好是晌午,龙师傅在接待客人,见他们回来了,就让他们先去休息,他要和客人去市里一趟。 “那人是谁?”廖文瑞问。 大师兄解释道:“是京博的馆长,师父曾经为他打过一把剑,收藏在馆里。这会儿可能是有什么事情。” “哦” “师父打的剑千金难求。”窦玏说,“真是不简单。” “是啊。”大师兄是个典型的师父吹,这会儿又把龙师傅从头到脚夸了一遍,“龙家打剑没有千年也有百年了,但是不是一脉传承,断断续续的,师父还原了很多早就失传的技术,这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了剑上面。” 廖文瑞恍惚间又想起来了父亲。从前老妈开玩笑说,你爸就是个戏痴,早些年的时候,睡着觉都能在梦里哼上两段。 “可惜的就是师父的孩子,龙瑜。”大师兄说,“你们昨天也见到了,他不喜欢锻剑,从前师父逼着他练,他不肯,父子俩其实关系很不好。现在大学毕业了,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这才留在家里帮忙。” 廖文瑞:“” 窦玏:“很正常,其实我本来也不想当演员,是我爸逼我的。” 廖文瑞闻言看了窦玏一眼,他的神色正常,不想说假的。 大师兄叹息一声:“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没错。但是吧,传统的东西得有人传下去呀。我是七八年前过来这儿帮工,本来是个打杂的,师父觉得我有力气能吃苦,就收我做徒弟。” 廖文瑞听得心情复杂,他说:“那师父是不是会觉得龙瑜没用。” “以前经常说,近几年少了,师母说,师父觉得孩子长大了,再多说伤他自尊心,到时候连个男人都不像了。” 廖文瑞眼睛发酸,低声说:“小时候说难道就不伤自尊了?” “那时候都在气头上。”大师兄嘿嘿笑了一下,“亲父子嘛,哪能真吵一辈子的架。” 他们用过午饭后,大师兄给窦玏做了个按摩。窦玏的肌肉这几天使力太过,乳酸堆积严重,但他闷声不吭,廖文瑞只能通过他脑门上的汗来判断他的难受程度。 “行了,休息一个小时,你今天就先别做重活了,不然之后都难受。”大师兄目光转向廖文瑞:“今天就让小瑞来试试吧。” 廖文瑞回想起那些瞎几把乱溅的火星子,浑身往上冒凉气:“嘶” “别紧张。”大师兄和善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幸灾乐祸的成分,“不要怕烫,之后就习惯了。” 廖文瑞:“” 他们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廖文瑞难得想和窦玏聊聊天。 “你不喜欢演戏?” “嗯。”窦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也不能说不喜欢,就是没那么喜欢。” “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演了,全是因为你爸逼你?” “嗯,我爸说,我只要还有用他的钱的一天,我就得听他的。” “”这要是廖文瑞被说了这种话,肯定当时就炸了。 “我记得你十四五岁以后好像就没怎么接戏了。” “嗯,那时候我已经做好打算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窦玏回忆起往事时用的是轻松的语气,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快乐的神色,“那时候是想当一个数学家来着。” 廖文瑞不敢再问下去了,再问又要牵扯到他们从前那桩破事,气氛又会变得尴尬。 “但是之后就不是我爸逼我了,是我自己想演,所以艺考也是我自己去的。” 廖文瑞:“哦” “不问问为什么?”窦玏笑着问他。 廖文瑞直觉他不能问:“不了不了,你的小秘密还是得你自己保守” “因为你拒绝我的方式。”窦玏直接打断他的话,“嗯,说实话,很伤我的自尊。” 廖文瑞这一瞬间心头聚满了愧疚,他很久都说不出话来,窦玏也没有特意去欣赏他这时的窘迫。 过了好一会儿,廖文瑞说:“对不起。” 窦玏:“嗯?” “那会儿的事,”他摸了摸鼻子,“当时是我情绪太不好了,对不起。” 窦玏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听井宴说,你初中的时候拿过奥数冠军。”廖文瑞说,“其实你本来”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窦玏说,“我没有原谅你,瑞哥,其实我希望你一直内疚。” 这话说得廖文瑞心里的内疚一下去掉了一大半,他抬起头,用“你这人怎么这样”的目光看着窦玏。 “你知道井宴姐怎么会知道我来这儿的消息吗?” 廖文瑞缓缓摇头,然后猛地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你——” “对,”窦玏亮出一口小白牙,“就是我放出去的消息。” 所以大部分男明星对于这种现象不仅不会排斥,很多还会顺着这些粉丝的心意适当的卖卖腐。 廖文瑞不讨厌这种拉cp的行为,但是他心里有鬼。因为他曾经确实和窦玏有一腿,而且现在两人还有点牵扯不清。 越是看见这样的评论,他就越不知道怎么对待窦玏。 也许窦玏对他余情未了,所以现在仍然会做出很多暧昧的举动。廖文瑞扪心自问:如果现在窦玏对你说,他还喜欢你,你就会毫无芥蒂地和他在一起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对窦玏究竟是什么感情,也不知道窦玏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他已经三十岁了,如果真的要谈恋爱,肯定不能再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 他选择了对这条新闻视而不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2.车是不可能有车的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今天不会让你做这么久。”大师兄看见他的表情就想笑,“凡事都有个慢慢来的过程。” 廖文瑞略微松了口气。 大师兄把杂铁夹出来,放在锻造台上, 狠狠一锤子下去, 火星飞舞。他示范了一遍动作, 把砸平了的铁放回炉中, 一边手拉风箱一边示意让廖文瑞自己过来试试。 “别拘束, 放开一点。”大师兄说,“开始砸了以后就不要停手, 哪怕是被烫到了也要忍住, 乱了阵脚就前功尽弃了。” 廖文瑞做了个深呼吸,抡起锤子。“我准备好了来吧。” 尝试新事物其实是能让人感觉到快乐的,在开工之后, 廖文瑞马上就投入到了这项工作里。直到大师兄喊停,他才猛地收力, 放下锤时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胳膊上的酸疼感。 “趁现在活动一下胳膊吧, 这块铁还得再砸几回。” 他抬头抹了把汗, 发现窦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不知怎么的就有种羞耻感。 “瑞哥很厉害啊。”窦玏诚心诚意地说。 “是很厉害,很不容易了。”大师兄说,“小窦你别看热闹, 去七星湖挑一桶水回来吧,明天用得上。” 见窦玏被支走了, 廖文瑞才晃了晃手腕, 坐回椅子上。 “每天都做这个, 真是辛苦了。” “做什么不辛苦呢,你要谋生,肯定要付出很多东西。”大师兄感叹地说,“我没有师傅的本事,也没有天赋,只能拼命赶,笨鸟先飞嘛。” 廖文瑞迟疑了一会儿,问:“不会有厌倦的时候吗?” “肯定会有抱怨的时候,人都是会觉得累的。但是有时候想想,这是自己下了决心要走这条路,那就肯定要撑下去走到底,不然浪费了那么多年的时间,也觉得很对不起自己。” 大师兄看着是个粗人,但是说话却每一句都能踩在点子上。廖文瑞心里忽然有些庆幸,因为他觉得这一趟让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大概工作了一个小时,大师兄让廖文瑞赶紧去洗个澡换衣服,别又感冒了。 廖文瑞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很亢奋。他完全没了最初的那种抵触情绪,看着已经炼去了大半杂质的方形铁块,涌起了一阵满足感。 这样的感觉曾经出现在他第一次作曲c并且把曲子演奏出来的时候,他以少年天才的身份拿到新人奖的时候,当年组合第一次开演唱会c千千万万的粉丝站起来齐声为他们合唱的时候。 他被他人认可,也被自己认可的时候。 当第二天早上,廖文瑞又得早起去山里,他才觉得自己太天真。他尝试起床,可是连翻身都懒得动,已经是条死鱼了。 “瑞哥。”窦玏第三次来敲门,“我们该走了。” 廖文瑞只好坚强地爬了起来,半死不活地去开门。窦玏看见他的样子就想笑,被廖文瑞一个白眼翻过去:“笑什么笑。” “头一天是这样的,用不用我帮你按按?” 廖文瑞一开始想拒绝,但全身的肌肉都在嗷嗷抗议,他想了想,答应了。毕竟小兔崽子难得有这么好心,不能放过享受的机会。 窦玏常年健身,学了很多按摩的手法以缓解肌肉疲劳。 “我用躺下吗?”廖文瑞问。 “你想躺下吗?”窦玏也笑着问。 这目光看得廖文瑞又是一阵不自在:“那到底是用还是不用啊,你这人说话就不能说清楚点!” “躺下吧。”窦玏说,“其实昨天就应该做的,但是你早早儿地睡了,我怕打扰你。” 廖文瑞已经摊平在床上了:“哎赶紧的吧。” 窦玏只是简单地给他锤了锤揉了揉,一时因为一会儿就要出门,二是因为廖咸鱼一直在哼哼,一会儿哎哟一会儿痛痛痛。窦玏无奈地撒开手:“行了。” 廖文瑞:“是真的疼。” “一会儿会好一点的,你先去吃早饭吧。” “哦” 他活动了一下,发现是比刚才要轻松一些。他转身想谢谢窦玏,发现这小子已经走了出去,没一会儿,厕所的门被关上了。 这小子是不打算让他洗漱了? 他只好揉着胳膊跑去楼下,看见小妹正在串铜钱,好奇地问道:“你在做手工?这是什么?” “是的,在做手串和项链,给一家孤儿院的孩子们做的。”小妹说,“我每年都会去帮他们检查身体,会带点小礼物过去。” “原来是这样。” “廖爷要一起吗?” “我才刚开始干活,第二天就跑路师父会不高兴吧。” 小妹遗憾地点点头:“那就下次吧。” 廖文瑞边吃饭边看小妹串串子,觉得自己要不是gay,还真想和这种可爱又贤惠的女孩儿结婚。 也许井宴说得对,他也该考虑考虑谈恋爱的事儿了。 可是找谁呢?圈子里弯弯直直的界限其实并不太清楚,他也很少混圈子,能感觉出来某些人的取向,但并不能确定。就算确定了,也不是说谈就能谈的。 他忽然有些惆怅,难道是他年轻时候造孽太多,所以现在要单身一辈子了吗? 脑子里忽然闪过了窦玏脱衣服的画面,他晃了晃脑袋,把画面摇没了。 窦玏是毒品,他可吸不起。 “廖爷,能帮我拿下东西吗?”小妹朝凳子上一努嘴,“就是那些用散的钱,帮我拿进房间好吗?” “行啊。” 他跟着小妹进了她的屋子,才发现墙壁上贴了张大海报,上头有三个人,他,尤耒,和穆海。 这是triangle的最后一次演唱会,他记的很清楚,而那天过后,尤耒的情绪忽然爆发了,经纪人也宣布了他们即将解散的消息。 他不明白,很费解,去追问经纪人,经纪人告诉他,这个乐队当初建起来,本来就是为了捧红你,单飞之后你会有更好的发展。他不敢置信,连声问:“那尤耒呢?穆海呢?” 经纪人说,你自己去找他们问清楚吧。 可是他去找尤耒的时候,撞破了尤耒抱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富商正准备翻云覆雨的场面。那个时刻对于廖文瑞来说是毁灭性的,什么理想啊,天堂啊,苏格拉底以及诗与远方啊,全都崩碎了,化作刀子扎在他的胸口。 尤耒什么都没和他解释,他们大吵了一架。尤耒指着他的鼻子说:“够了,廖文瑞,我真的受够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也没资格来质问我,你给我滚!” 他就真的滚了,因为年轻气盛,他下定决心要和尤耒恩断义绝。 其实那时候他如果回头,也许就能看到尤耒眼中的绝望和脆弱,但是他没有。 其实他早应该想到,尤耒的嗓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出了问题。 “瑞哥?”小妹回头看到廖文瑞看海报的眼神,想起来之后关于铁三角里的三人不和的传闻,“啊对不起,这张海报我一直忘了摘” “没事,”廖文瑞移开目光,心里意外地有点平静,“就挂着吧,挺好的。” 仿佛曾经的那个三角,从来没有变形。 窦玏已经在大厅等了他有一会儿了,廖文瑞轻手轻脚地接近他,发现他好像是在刷微博。再仔细一看,刷的好像还是他的微博。 “哎哟,偷偷看我主页呢?” 窦玏被他吓了一大跳,几乎是蹦开的,手机马上锁了屏。 “你和窦玏”井宴敏锐地偏过头,问道,“你和他不对付?” 廖文瑞像被人在脊梁上戳了一针,下意识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反应太大,打掩护似的又挪了挪屁股。“我能和他不对付到哪儿去?” 井宴想了想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安慰道:“也就一个月吧,我记得你以前说挺喜欢乡下的生活,现在还可以抓紧机会体验一把。” 廖文瑞笑了。“宴姐你要是去当推销,多少人要丢饭碗啊。” 井宴瞥他一眼,也笑了。笑完她又说:“既然这样,那我就去给你安排。” 廖文瑞望着外边令人窒息的雾霾,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龙泉。 窦玏的行动速度远比廖文瑞要快,为了表示诚意他这次都没让人陪同,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的。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感觉腰和腿都发酸,困得不行,但还是得强打精神去拜访这里铸剑的大师。 因为事先征求过大师的意见,拜师的过程倒是顺风顺水,没有波折。 他被安置在阁楼上的一个房间里,里头的采光很好,推开窗能看到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林间雾气氤氲,像仙子朦胧的面纱。 这样山灵水秀的地方,难怪孕育出那样俊杰的人物来。 他推门出来,发现旁边的房间也有人正在打扫。 “这儿也有人要过来住?” “对。”带他进门的大师兄说,“还有个明星也想过来体验生活,刚谈好的。”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是谁,窦玏忍不住进去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面有不少乐器。 “老师也喜欢音乐吗?” “师父对乐器没研究,但是喜欢听戏曲。以前经常有戏班子过来,师父就忍不住要备些乐器在家里,还有戏服呢,在里头那个大箱笼里。” 窦玏走到那个漆木雕花的黑箱子面前,眼神很亮,他惋惜道:“如果能打开看看就好了。” “以后问问师父,他应该会答应。”大师兄笑着说,“其实师父喜欢安静,不爱别人打扰,他觉得你很有想法,不像其他年轻人那么浮躁,所以答应了。过几天要过来的那个明星,听说他父母都是曲艺界的老艺术家”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3.颁奖就是要轰轰烈烈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没事, 吃个药就好了, 你刚忙完?快去换衣服吧,洗个澡”廖文瑞现在很想让他走, 然后他就要继续钻进被窝里老弱病。但是窦玏跟屁股长在了他床上了似的, 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板着个脸干什么?” 窦玏抿抿嘴。“没什么。” 他顿了顿, 还是不甘心似的,又看了廖文瑞一眼。 “小妹也是你的粉丝吗?” “人家比你大,你也叫小妹。” “她乐意我这么叫,”窦玏说,“三个人的合照都拍了,我们两个不拍一张吗?” 廖文瑞:“” 廖文瑞也不知道怎么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总之他现在不得不和他的小前男友在一块儿拍照。 “你怎么笑那么僵硬, 刚跟小妹一块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廖文瑞翻了个白眼:“我刚也不是被逼着跟她自拍的啊。” “我有逼你吗廖老师?”窦玏伸出胳膊把廖文瑞的肩圈过来, 两人紧紧倚着。廖文瑞的心脏猛地往上一跳,然后上了发条似的来了一段儿funk, 他抬眼看向窦玏,这小子也正望着他。 “这才叫强迫。” 廖文瑞身上涌起了一阵诡异的热意,就像他要马上融化在这小子的眼里似的,他强行挣扎开这种感觉, 扭过头不去和他对视,很担心自己的脸已经红了。 窦玏满意地拍了几张, 然后收回手机。“你休息吧廖老师, 我不打扰你了。” “没人就别这么叫我了。”廖文瑞迅速钻进了被子, 背对着他,只留出一个漆黑的发顶。 “那我该怎么叫?”窦玏已经走到门口了,他回头望向廖文瑞,调侃道,“叫‘文瑞’吗?” 廖文瑞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你再说一遍,我录了音传网上去。” 窦玏身形一闪,大笑着替他关上了门。 廖文瑞窝在床上,脸上嘶嘶冒着热气:好气啊! 活这么多年,被一个毛头小子调戏了! 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廖文瑞,太没出息了!他捂住脸,借手指上的凉意来给脸和额头降温。都他妈到了冬天了,还他妈荡漾个什么劲儿。 他冷静了半天,有点理解为什么大家都叫窦玏叫国民情人了,长的是真祸害人。 没一会儿,龙师傅本人也过来了,廖文瑞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该我去拜访您的。” 龙师傅一身青衣褂子,脚下踩的也是布鞋,看着不像惯于打铁的人,气质上反而更像书法家。“没关系,不用这么讲礼数。” 廖文瑞心想,说不用讲礼数的人最麻烦,越是这样的你越得对他客客气气,他才会满意。 于是他就和龙师傅客气地聊了会儿,龙师傅见他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让他先睡一觉。 廖文瑞这回没推脱,在龙小妹的监督下喝了药,听话地休息去了。 这一觉浑浑噩噩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窦玏来喊他吃饭。 他迷迷瞪瞪感觉有人在他的身边,但一直睁不开眼睛,心里免不得有点着急。 那个人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他的额头上,抚轻他的眉毛,那种朦胧的触感让他分外地迷恋,忍不住想去蹭一蹭。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及时醒过来了。窦玏坐在他边上,两只手规规矩矩地交握在一起。“你可真能睡。” “你干嘛呢。”廖文瑞揉着眼睛爬起来,他睡得有点儿头疼,提不起劲来。 “来喊你吃饭。”窦玏说。 廖文瑞盘着腿,右脸上还有睡得太沉压出来的红痕。“哦我去洗把脸。”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问:“内什么,卫生间在哪儿啊?” 窦玏看着他小腿上卷起来的半截裤子,忍着笑说:“我带你去。” 他俩一前一后下楼时龙师傅一家子人刚好准备好晚饭,廖文瑞一看这架势,龙师傅和他夫人正在摆碗筷,大师兄端着最后一盘菜上桌,小妹趴在桌子上玩手机,旁边还坐了个年轻男人,大概是龙师傅的另一个孩子。他晃了晃神儿,顿住了步子。 “怎么了?”身后的窦玏问。 “没事,”廖文瑞嗓子眼发干,他咳嗽了一声,“走吧。” 他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吃过一顿团圆饭了。 饭桌上龙师傅隆重介绍了一下廖文瑞,龙小妹配合地鼓掌:“欢迎欢迎!” “文瑞呢,也要在这里待一个月。”龙师傅对桌上的几个男人说,“你们要多带带他。” 他又转向廖文瑞:“你尽快养好身体,这两天可以先休息,等恢复了再让小窦带你去做学徒要学的事。” 廖文瑞:“让窦玏带我?” “当然了,他比你来得早,懂的就会多一点。”龙师傅笑道,“他现在是你师兄。” 廖文瑞拼尽全力才让自己不皱眉头,回头看了眼那个小王八蛋。 窦玏乖巧地微笑:“廖师弟。” “” 他现在就想打电话让艾瑞斯带他走怎么办? 晚饭吃完没多久,龙师傅又带他们去转了一下工作室。 “这边是提炼室,不是所有的铁都适合拿来锻剑,必须是老铁或者铁砂。这边就是专门提炼纯铁的地方。” 廖文瑞边听边点头,打眼往里头一看,一个大窑炉,一个锻造的工具台,敲打用的器具尽数放在架子上,乌沉沉地摆了一排。 “其实没什么太稀奇的。”龙师傅说,“这段时间你们主要就是来这儿,学怎么提炼精铁。” “你最近就在学这个吗?”廖文瑞悄悄问窦玏。 “对。” “难吗?” 窦玏让廖文瑞再凑近点,小声说:“不是我吓你,这活儿能累死十头驴。” 廖文瑞捂住耳朵,极力忽视窦玏的呼吸扑在上头的感觉。他刻意拉远了一步:“那也没见累死你啊。” 窦玏:“” 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廖文瑞心里升起一阵快意,屁颠屁颠跟上了龙师傅的步子,继续听他介绍。 “像这儿,这里是刻字的地方。” “刻字?” “对,剑身上要有自己的名字来表明身份。”龙师傅说,“这是门精细活,磨练耐性。” 廖文瑞这才知道锻剑有那么多门门道道,要会画工笔,设计出剑身剑柄,然后根据剑的样式来锻造炼钢,让纹路浮出来,锉刨剑的表面,最后淬火。 “好难啊”廖文瑞心里头直打退堂鼓,他这辈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要面对的全是体力活。 “怕了?”龙师傅回头看着他。 廖文瑞缓慢地,摇了摇头。 “怕很正常,你们没干过重活,细皮嫩肉的。”龙师傅说,“最开始也不会让你们做别的,先从去山里挑柴开始吧。” 廖文瑞发觉自己真的是太小瞧这次的下乡活动了,井宴什么都没告诉他。“挑柴?” “对,木材和火候,都很重要,你们得先学会这个。” 他回头看窦玏,窦玏耸耸肩。 “你们在这里学一个月,肯定是要交作业的。”龙师傅背着手,往回走了两步,“就打一把剑吧,打好的剑你们自己可以带走。” 廖文瑞这才打起精神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是你们自己的劳动成果。但是究竟能不能打成,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这个应该拍下来,发到网上,关键词就写“窦玏湿身诱惑”,浏览量分分钟破百万 廖文瑞及时制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被梁威黑的次数太多,他都被带歪了。 忙活了半个晚上,一块巴掌长的精铁才被打完,赤红透亮躺在工作台上。 “行了,都回去休息吧。”大师兄夹着通红的烙铁出了门,“我来做一个收尾,你们好好睡一觉。” 廖文瑞下午睡了一觉,现在精神倍儿棒,倒是窦玏实在累傻了,他甩了甩胳膊,靠在墙上休息。 他半眯着眼睛,汗滴一直顺着脖子往下淌,灌进半透明的背心里,浸湿的布料紧紧贴着肉,胸肌的形状能看得一清二楚。廖文瑞举起手机,询问道:“能拍一张吗?” 窦玏的胸口一起一伏:“拍了我可是要负责的。” 这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廖文瑞已经来了个十连拍。 窦玏差不多缓过劲来了,几步走到廖文瑞面前,无奈地说:“你怎么这么幼稚,廖老师。” 他这么一说,廖文瑞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一碰上窦玏就挺幼稚的。他收起手机,尽量不去看窦玏这副爆发了荷尔蒙的躯体,正直地说道:“我要回房间了,你好好休息。” “别走啊廖老师,”窦玏跟在他后面,“我看你挺喜欢的,不摸一摸吗?” “你这么流氓,”廖文瑞回身叉腰看他,打算故技重施,“你爸知道吗?” 窦玏干脆把背心脱了下来,水淋淋的男性身躯完全暴露,整齐的腹肌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诱人。“他知道啊。” 他把脱下的背心甩在椅子上,“廖老师要把我刚刚的照片发给我爸?请便。” 这已经不是厚颜无耻了,这是根本不要脸。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4.新的一轮日万开始了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他梦见自己答应尤耒要一起红起来, 尤耒用自己不多的积蓄送了他一把定制的吉他做生日礼物。 他梦见和父亲的争吵, 父亲的脸上总是写着失望。 他梦见在一家酒吧里, 他和尤耒对峙着, 如同两只走到绝路的狮子,互相用最锋利的獠牙伤害对方。 他梦见窦玏红着眼对着他大喊:我不接受! 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挤在一起,夸赞,喝彩,谩骂, 扑闪扑闪的镁光灯,还有他自己编的曲子,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滴答滴答的时钟 他在雾气蒙蒙的清晨醒了过来。 他偏头看向床头柜上的台历,心想, 是新的一天了啊。 是该重新开始了。 按照今天的安排,他要先去泡健身房, 跑步,游泳,二头弯举, 颈后什么屈什么伸总之要做很多运动, 晚上再和陈导他们吃个局。 井宴现在在他健身的房间贴了张他年轻时的照片:“这就是你奋斗的目标。” 廖文瑞:“” 这难度真的太大了, 他二十岁出头的时候肚子上还有腹肌呢! 但是加入了咸鱼改造计划的咸鱼是没有鱼权的。 他在下午得了片刻的空闲, 这时微信上发来了消息。 窦玏:恭喜。 这小子有几天没联系他了, 廖文瑞不太信他这句恭喜是字面上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窦玏发来了一张表情包。 廖式开心jpg 这是他客串的第一部电视剧里的截图, 打死他也想不到这么久远的黑历史都能被窦玏翻出来当表情包。 廖文瑞马上在网上搜窦玏的表情包准备还击,结果搜到的全是粉丝们花痴出来的作品。看看别人家的粉丝,再看看自己的,廖文瑞十分痛心。 反击无果,他只好戳着屏幕说:“小屁孩。” 窦玏又发来一条消息:我觉得你在骂我。 廖文瑞:不是你自己过来找骂? 窦玏:是的,虽然你要骂我,但我还是要说,这个角色其实不适合你。 廖文瑞自己当然知道这个角色不适合他,但这句话从窦玏嘴里说出来,就是让人特别不爽。 窦玏又说:所以你把他演好了,才会更出彩。 他不说如果,不做假设,就用这样肯定的语气,好像断定廖文瑞会因为这个角色彻底转型。 跟电熨斗从心上过了一遍似的,廖文瑞刚刚心里的不爽马上被捯饬平整了。 廖文瑞反应过来窦玏或许是来给他加油打气的,但方式别扭了点。 一那就借你吉言了。 窦玏过了很久才回复,这回他发的是语音:“加油廖老师,别拖后腿。” 廖文瑞:“” 想通了这一层,廖文瑞再看窦玏这种别扭的打气方式,愣是看出了几分可爱。 “真该让你的粉丝看看你这幅样子。”廖文瑞自言自语道,“还小奶狗呢。” 晚上和陈导的见面也相当普通,就是几个人精聚在一块儿喝酒,谁也灌不醉谁。廖文瑞尽量多说了些体面话,把陈导哄得有点儿开心。 出来时井宴说:“行啊你,现在比我还会说话了。” “跟宋嘉在一块儿待久了,想不会都不行。”廖文瑞很嫌弃自己身上的酒味儿,打开车窗透气。这种阴霾的天气里,他看见远方的大led屏幕上闪动着他以前拍的广告。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年少时说过的豪言壮语。 有一天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有个歌手叫廖文瑞。 都说不忘初心,他的初心是什么? “想什么呢?眼睛都瞪直了。”井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个广告已经过去了,“想看电影?” “啊?”廖文瑞才回过神来,“就不看了吧。” “再过几天窦玏的那部电影就上映了吧,主创里有窦玏的好朋友,女主角是海选出来的,听说还在帝影读大三。” “宴姐,你怎么看窦玏?” “我这么费劲巴拉想让你和他扯上关系,你说我能怎么看他?”井宴说,“他啊,含着金钥匙出生,多少人钻个头破血流,想挤进京圈里去,但是他一出生就在这个圈子的正中央。再加上自己也确实有本事,也会利用公关资源,这个小伙子啊比你当初要有野心多了。” “你等着看吧,等消息一出来,网上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说你是在蹭窦玏的热度。”井宴懒洋洋地说,“做好思想准备。” 廖文瑞不仅有这个准备,他连他们要写什么标题什么内容都想好了:“不就是说我一把年纪了还要靠窦玏来带呗。” “对头。”井宴说,“这年头谁不蹭热度?有的蹭当然要蹭,我要是再缺德点,早在窦玏上节目的时候就开始买通稿了。” “买什么通稿?”廖文瑞好奇道。 “炒你和窦玏的cp。” 廖文瑞:“” “上次不是出了一些你们的cp粉?”井宴说,“顺势炒一波完全可行。我不这么做,是因为不想给别人抹黑你的机会。别的经纪人可说不定,希望自家艺人越黑越红的人也不少。” “放宽心,咱们现在走的路准没错儿。”井宴提示道,“安全带。” 廖文瑞这才后知后觉把安全带系上。 “对,有件事儿,”井宴发动车子,隔了会儿才说,“突然给忘了,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窦玏有部电视剧已经开播了,你有没有看?” 窦玏:“那个什么颠三倒四?” “对,两对主角,窦玏演的其中一个男主。”井宴说,“前段时间和他搭档的女演员想跟他炒绯闻,窦玏鸟都没鸟她。” 是这小子干得出来的事儿了。廖文瑞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高兴,就感觉他心里那个未成年还没被娱乐圈这个大染坊给玷污,有种微妙的庆幸的感觉。 “你今晚睡之前可以去看看。”井宴说,“我是没时间了,除了工作就是带孩子,带完孩子又得工作,忙的要命。” 廖文瑞说:“那我回头去看看吧。” “想起来了!”井宴拍了拍方向盘,“我惦记一晚上了要跟你说。”她转过脸来,“你们那个新戏,我听消息说是窦玏打算去龙泉待一阵儿。” “去龙泉?” “对,听说是去那儿找找感觉,学锻剑。” 廖文瑞叹为观止:“这是不是太拼了?” “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够敬业。到时候还能拿出来当宣传的底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井宴说,“而且我觉得窦玏不止想要什么小鲜肉的名头,他想拿奖,这是很好的兆头。” 廖文瑞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感知到了井宴目光里的灼热。 “所以你是想” “所以我是想,”井宴把车开上了大马路,“你不是一直说找不准感觉?干脆也过去修个身养个性,顺便锻炼锻炼身体,怎么样?” “啧,不就被我抓现行了吗?”廖文瑞背着手,“这么紧张干嘛?” “我是没想到连你这个体重都能做到走路跟幽灵一样,没声儿的。” 廖文瑞猝不及防心口又中一刀:“我已经瘦很多了,谢谢!” 上车的时候,廖文瑞忽然想起来:“你看我微博看什么,你上次有没有关注我?” 窦玏说:“我关不关注你很重要吗?” “你不关注我,那你天天来看我微博,多累啊。” 窦玏:“我没有天天来看。” “行吧,知道你是个闷骚,”廖文瑞大度地说,“看在你给我搞按摩的份上,我先关注你。” 窦玏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我谢谢你啊。” 廖文瑞点进微博才发现两人早就是互相关注了,只是他不经常上去逛,所以没有发现。他抬头看了窦玏一眼,发现这小子真的口不对心。他看到置顶的那条微博,猛地想起来。 “你演的那个电影快上映了?” 窦玏:“嗯。” “你这个角色挺有意思的。” “哦?”窦玏拉长了语气,“你有关注这事儿?” “到处议论的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廖文瑞说,“你虽然演的配角,风头比主角都高。” “哪有那么夸张。”窦玏说,“只是角色取巧而已。” “你经纪人恨不能把你炒上天去,怎么没暴露你小时候拿过奥数奖的事儿呢,还能挣一个超级学霸人设。” “嗯,还有大学的时候拿了京大的数学系学位。”窦玏轻描淡写地说,“可能要等我拿到新人奖的时候一起爆出来,那样效果更好。” 廖文瑞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厉害,瑞哥。”窦玏转头,嚣张地笑着,怎么看怎么邪,“要开始崇拜我了?” “崇拜你的人多了去了,少我一个不少。” 窦玏耸耸肩:“多你一个也不多。” 廖文瑞不想和这种变态说话,默默刷起了微博。窦玏的微博里除了宣发的微博,还有配合广告方的卖萌,就是上节目的配合互动,很少有私人的信息。连日常都不晒,他的粉丝真可怜。 因为看见了这件事,廖文瑞后面几天里总是记得有这么件事儿,也许是宣传的pv做的太好,他很期待看看正片。 但是想归想,他们压根儿没空出去看什么电影。廖文瑞这几天业务熟练了不少,胳膊也差不多要废了。 他还没过过这样的生活,每天早起,进山,打水,打铁,休闲活动就是四个年轻人一起打打牌。廖文瑞和那个龙瑜算了熟悉了点,发现这小子是真的心浮气躁,满脑子乌托邦主义,主意一天一改。 但他不好明说,也许年龄层次不同,对事物的看法也确实完全不同。尤其想想自己也是从异想天开的年纪过来,他就更讲不出什么大道理。 未来都是自己挣出来的,会走多少弯路全看什么时候能忽然醒悟。 “咚咚咚——” 窦玏戴着眼镜,正抱着本书在床头看。“瑞哥?” 廖文瑞打开门,凑了半个脑袋进去:“那什么” “按摩?”窦玏放下书,笑了笑。他戴眼镜的样子很秀气,还真有点学霸的样子。 “对。”廖文瑞尝到了甜头,隔三差五就想来找窦玏帮忙锤一锤散架的老骨头。 窦玏反而摆起架子来了,摘了眼镜。“瑞哥,我成天这么使力气,你不得给我点儿什么报酬啊。” 廖文瑞怎么琢磨这话怎么觉得怪,他想不出什么报酬,他有的窦玏都有,他没有的窦玏也有:“那我明天的水全让我来担?” “不,给我唱支歌就行。”窦玏撑着下巴,一副土地主欺压白毛女的样子。 “不唱,”廖文瑞也不知道这小子中的什么邪,一会儿让他弹钢琴一会儿让他唱歌的,他默默缩了回去,嘴里念叨,“可怜见的,被人坑到这山旮沓来,当牛做马我找龙瑜和大师兄去,他们肯定不给我提条件” 窦玏:“行行行你来,我给你按还不行吗?” 廖文瑞满足地瘫在小榻上,整条鱼都摊平了:“对这儿,肩膀上再来一下,啊对对对,谢谢啊” 窦玏的手一点点按到了他的腰上,他摸着一层布料下温热的躯体,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儿呢?” “酸,哎轻点轻点,啊这个力度好” 窦玏按着按着,动作慢了下来。廖文瑞:“怎么停了你手累了吗?” 冷不防让窦玏在他腰侧揉了一把,他受惊似的弓起背,想起身却被窦玏按住了:“还有哪儿疼?” 窦玏收了手,撑在床沿上,低下头在他耳边问,“腿还要揉吗?” 廖文瑞耳背一酥,力气全都回来了,马上推开他爬了起来:“我忽然觉得神清气爽哪儿都舒坦了,别忙了打扰了” “别忙着走啊,瑞哥。” 窦玏就看着这根老油条从门缝里溜出去,再往下看了眼自己的裤裆,深沉地叹气。 “老王八蛋。” 当天晚上廖文瑞就因为那一摸做了一晚上的春梦,梦里的人那叫一个龙精虎猛哟,他觉得自己第二天都要下不了床。 醒来他一咂嘴,低头一看被子,“啧”了一声:“哎,愁人啊,多少岁了,还要洗床单” 他推门出去一看,天还早着,连小妹他们都没起。他就偷偷摸摸把床单裤子洗了,又站在边上等烘干。 窦玏穿着睡衣过来上厕所,看见了廖文瑞,不正经地靠了过去。“起这么早呢瑞哥。”他低头一看,“这么一大早就洗衣服?” 廖文瑞脸不红心不跳,神情端庄宛如老僧坐定,“嗯。” 烘干机结束了工作,窦玏也刚好上完厕所,顺势说:“我帮你晾?” “不用不用。”廖文瑞护宝似的抱着一盆衣服床单,兔子似的跑了。 窦玏看着他通红的耳垂,嗤笑一声。 哦~大清早的,洗床单啊~ 今天他们只做了上午的活,龙师傅又要出门,放了个话:“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今天放半天假。” 两人心中大呼万岁,笑眯眯地送龙师傅出门。 窦玏问:“瑞哥,你有什么计划吗?” “啊我去小妹的医馆转转吧。” 窦玏就说他也要去,两人一起出行,顺便在镇上吃了点小吃。 他们转到下午五六点才回来,廖文瑞自个儿上了楼。他回房间,接到井宴的消息:还活着吗? 廖文瑞:/微笑还健在呢。 井宴:那就好,我在看窦玏新上映的那部电影。 廖文瑞:你在电影院啊? 井宴过了几秒才回答:怎么可能有时间去电影院,我下的资源,你要吗? “”廖文瑞迟疑了几秒,坚定地回答:“要!” 于是他就打开平板看起了电影。虽然是枪版,但是画质还算不错,廖文瑞遗憾没有买点零食回来,不然就可以抱着薯片看电影,美吱吱。 电影一开头是男主做了个梦,美人蛇缠到他的身上,跟他说了些浓情蜜意的话。然而当美人蛇露出真面目的时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就这样惊醒了。但他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儿,第二天照常去工作室,发现来应聘的是个高个头的气质美女。 电影从这里变成了臭不要脸的撒狗粮阶段,男女主互相吸引,快速地坠入了爱河。男主接到了一个新人物,这次是去一个遥远的村庄里面探险,这个村庄在一片密林之中,听说经常有人在里面迷失。 廖文瑞心想pv里窦玏的出场率那么高,怎么正片里还没出来。男主和女主抵达村落时,窦玏的娘娘腔终于出现,他可以说是全片的搞笑担当,一出来就画了个大花脸,还觉得自己倍儿美,出了不少洋相。 正在廖文瑞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门被推开了,窦玏说:“看什么呢,我在楼下就听见你笑声。” 他的视线慢慢转向屏幕:“” 廖文瑞忽然有种做了亏心事的感觉。 “你看我电影呢?”窦玏问。 “啊,对,没叫上你,不好意思哈。” “你看我的电影,”窦玏的语气很委屈,“居然看盗版?” 廖文瑞:“” “你怎么能看盗版!”窦玏继续委屈。 “我让艾瑞斯去帮我补张票,补两张。” “不行。” 廖文瑞:“又不让我看盗版,又不让我补票,你想怎么样?” 窦玏抱着怀,冷冷地瞥了眼暂停在他脸部特写的屏幕,一字一句地说:“陪我,去电影院看。” 他那时候是真心喜欢过尤耒,但这又不算十分的爱情,介于爱情与友情,又多了一种依赖的羁绊。 但这份心意他从来没有坦白过,他也不想和尤耒变成那样的关系。 他是那样信任尤耒,以至于后来尤耒的离开让他那样伤心难过,也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好巧。”说话的是对面的尤耒,“我听说了,有个演员也在试这个角色,没想到是你。” 廖文瑞的脸色大概不算好看。 他在认真反思自己最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怎么三天两头撞上故人。 “是真巧。”对方的经纪人也在,井宴不想表面闹得太僵,马上打圆场说,“没想到在这儿碰上,文瑞,”她表面笑嘻嘻的,暗地里用手指在廖文瑞腰上掐了一把,“你们两个很久没见了吧。” 廖文瑞忍着没皱眉头,终于点了点头。“是蛮久没见。” 尤耒的经纪人说:“两兄弟是不是得合个影啊?到时候发个微博抚慰一下你们以前的歌迷。” 这话说的是真没有水平,明眼人都知道当初他们是不欢而散,庚娱为了面子才一直维持表面和平。现在他提这样的要求,要么就是道行不够要么就是刻意要臊臊廖文瑞。 在井宴看来,这个人明显是后者。 “等试镜结束吧。”井宴皮笑肉不笑,“到时候两个人没有心理负担,笑得也开心些。” 廖文瑞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经纪人嘴角的嘲弄。 他和尤耒没有一块儿坐,尤耒排在他的后面,要先等他试角色。 井宴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捏了捏他的肩膀:“我只知道尤耒也要过来,但是没想到会撞上,还打算一会儿慢慢跟你讲。” “总会有碰上的一天”廖文瑞低声说,“也没什么。” 他听说了前段时间的新闻,尤耒和某位一线女星公布了恋情,现在正是转型的时候,尤耒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也没什么,”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抓住井宴的手,“宴姐,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井宴紧紧地回握住他。“不要被影响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嗯?” 廖文瑞多年来拼凑好的外衣出现了裂痕,尤耒的出现撕开了他差不多愈合的那块痂,露出了新鲜的血肉来。但几年过去,廖文瑞不再是从前的愣头青,他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恢复了平静。 “我其实不想跟他抢。”廖文瑞说,“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到底是谁欠谁,但是我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和他抢东西。” “现在是他要来跟你抢。” 廖文瑞说不出话,过了会儿,他朝井宴笑了笑:“别担心我,我没关系。” 试镜开始了,廖文瑞见到陈导本人,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因为他听说这个导演和窦玏的亲爹窦铭关系很不错,而廖文瑞以前和窦铭在一块儿对过戏。廖文瑞在窦铭面前总是很心虚,毕竟和人家的儿子有过那么一段,所以他总是气短那么一截儿。 结果就是窦先生对他其实没什么好感,认定他是花瓶。 他很怕这个固定印象会从窦铭那儿转到陈导这里来。 好在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乐观,陈导没有戴有色眼镜看他,态度还比较和气。 陈导身边站着编剧宋河,廖文瑞对他比较熟悉,因为他是宋嘉的表兄,还和他一桌吃过饭。 宋河笑着说:“加油,别紧张。” 廖文瑞更紧张了。 这场他演的是智者劝欧冶子不要一心只想锻剑,多考虑考虑家国。导演没有给他安排对手,他就只能把一张空桌子当欧冶子。廖文瑞酝酿了很久的感觉,说台词的时候全身都是紧绷的,他觉得自己演戏还没这么投入过。 一场戏演下来,他整个后背都是湿淋淋的汗。 陈导说cut的时候,他忍着没去看导演那边的表情。陈导没表态,而宋河还是一脸微微笑,向他点头。 临出门时,他问井宴感觉怎么样。井宴思考了一下,说:“嗯还好,比平常好点,中规中矩的吧,也不算太出彩。” 廖文瑞:“” 他心里倒说不上失望,想到了别的问题。“尤耒忽然杀出来,我觉得他对这个角色是势在必得。” 井宴狡黠一笑:“他拿不到的。” 廖文瑞:“为什么?” “片酬。”井宴到了车上才和他细说,“陈导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之前签了个合约总之,这个片子成本是非常低的。最阔的也就是窦玏,人家是友情入股,带资进组,然后就是你了” “”廖文瑞说,“我这次几乎没什么片酬。” “对,就是这样。” 廖文瑞心里有些感慨,他心说自己这把其实赌的够大的。 “和尤耒不一样,你现在缺的是一块更大的跳板”井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突然对你太严厉了?” 廖文瑞摇头,井宴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他考虑,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之前我是不忍心,你突然颓成那个样子,说想要我给你时间,我给了。”井宴说,“但是这样下去不行呀,咱们不能总吃老本不是,那么多人口要养活。” 廖文瑞看着她,心里有些发酸。 “辛苦你了,宴姐。” “我有什么。”井宴说,“说真的,廖爷,庚娱当初把你交给我带,我还以为自己是接了块烫手山芋,但是后来我才发现,你是块瑰宝。” “哎别,”廖文瑞捂住脸,“你这么说我都要害羞了。” “德行!”井宴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准备准备,咱们廖爷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廖文瑞因为井宴的这番话又思考了很久,他明白井宴真正的意思。 其实井宴希望他真正地站起来,而不是这样被推动着前行。 但他很怕别人对他寄予厚望。 也怕自己迈不动步子,推不开未来的那扇门。 试镜的结果不出意外定的是他。 与此同时,《少年说》的第三季录制也到了尾声, 塔塔听说他没续合同,特别舍不得他:“瑞哥,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你现在不是也开始走上正轨了嘛。”廖文瑞挺喜欢塔塔,临走前也拜托了宋嘉好好关照她。 塔塔本人长得可爱,临场能力也不错,就是为人太老实,总得不到提携。 宋嘉说现在台里准备安排塔塔去做一个养生类的节目,了他一个心愿。 他录完最后一期节目,还没来得及上车,三个女孩儿追上来递给他一个册子和一个信封,还有杂七杂八的一些礼物。 十一月的晚上已经很冷了,女孩儿们的脸都冻得红扑扑的。廖文瑞看着她们年轻的面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太晚了,我让人送你们回家吧。” 女孩们都很高兴,不肯让他送,叽叽喳喳和他道别,然后手拉手跑了。 他坐上车之后才打开册子,里面是他从出道到现在的所有经历,他一张张翻过去,走马灯一般回顾了一遍自己的过去。册子的最后一页写着: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艾瑞斯偷偷地从后视镜看廖文瑞,发现他的眼睛有些红。 廖文瑞打开了粉丝给他的信。 致我们最亲爱的廖爷: 廖爷,我们已经喜欢你快十年啦。以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上次在网上看到有人说你早就没有粉丝了,觉得很生气,所以才约好了想来给你打打气,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你的每一首歌我们都很喜欢,演的每部戏我们也都有在看,少年说的每期节目我们也都在追! 从乐队解散到现在,你经历了很多事情,我们也看着你从一个阳光的男孩成长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我们想告诉你,你真的很棒,你的用心我们都能看得见! 虽然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可我们相信你还是你,你的本心一定没有变过。不管你以后选择做什么,回来唱歌也好,去台后也好,继续在大荧屏上也好,我们永远都支持你的决定。 祝福你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快乐开心! ——一直站在你身后的后援团 他是那样信任尤耒,以至于后来尤耒的离开让他那样伤心难过,也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好巧。”说话的是对面的尤耒,“我听说了,有个演员也在试这个角色,没想到是你。” 廖文瑞的脸色大概不算好看。 他在认真反思自己最近到底是撞了什么邪,怎么三天两头撞上故人。 “是真巧。”对方的经纪人也在,井宴不想表面闹得太僵,马上打圆场说,“没想到在这儿碰上,文瑞,”她表面笑嘻嘻的,暗地里用手指在廖文瑞腰上掐了一把,“你们两个很久没见了吧。” 廖文瑞忍着没皱眉头,终于点了点头。“是蛮久没见。” 尤耒的经纪人说:“两兄弟是不是得合个影啊?到时候发个微博抚慰一下你们以前的歌迷。” 这话说的是真没有水平,明眼人都知道当初他们是不欢而散,庚娱为了面子才一直维持表面和平。现在他提这样的要求,要么就是道行不够要么就是刻意要臊臊廖文瑞。 在井宴看来,这个人明显是后者。 “等试镜结束吧。”井宴皮笑肉不笑,“到时候两个人没有心理负担,笑得也开心些。” 廖文瑞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经纪人嘴角的嘲弄。 他和尤耒没有一块儿坐,尤耒排在他的后面,要先等他试角色。 井宴知道他心里不舒服,捏了捏他的肩膀:“我只知道尤耒也要过来,但是没想到会撞上,还打算一会儿慢慢跟你讲。” “总会有碰上的一天”廖文瑞低声说,“也没什么。” 他听说了前段时间的新闻,尤耒和某位一线女星公布了恋情,现在正是转型的时候,尤耒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也没什么,”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抓住井宴的手,“宴姐,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井宴紧紧地回握住他。“不要被影响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嗯?” 廖文瑞多年来拼凑好的外衣出现了裂痕,尤耒的出现撕开了他差不多愈合的那块痂,露出了新鲜的血肉来。但几年过去,廖文瑞不再是从前的愣头青,他只是“嗯”了一声,然后恢复了平静。 “我其实不想跟他抢。”廖文瑞说,“我也不知道我和他到底是谁欠谁,但是我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和他抢东西。” “现在是他要来跟你抢。” 廖文瑞说不出话,过了会儿,他朝井宴笑了笑:“别担心我,我没关系。” 试镜开始了,廖文瑞见到陈导本人,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因为他听说这个导演和窦玏的亲爹窦铭关系很不错,而廖文瑞以前和窦铭在一块儿对过戏。廖文瑞在窦铭面前总是很心虚,毕竟和人家的儿子有过那么一段,所以他总是气短那么一截儿。 结果就是窦先生对他其实没什么好感,认定他是花瓶。 他很怕这个固定印象会从窦铭那儿转到陈导这里来。 好在事情比他想象的要乐观,陈导没有戴有色眼镜看他,态度还比较和气。 陈导身边站着编剧宋河,廖文瑞对他比较熟悉,因为他是宋嘉的表兄,还和他一桌吃过饭。 宋河笑着说:“加油,别紧张。” 廖文瑞更紧张了。 这场他演的是智者劝欧冶子不要一心只想锻剑,多考虑考虑家国。导演没有给他安排对手,他就只能把一张空桌子当欧冶子。廖文瑞酝酿了很久的感觉,说台词的时候全身都是紧绷的,他觉得自己演戏还没这么投入过。 一场戏演下来,他整个后背都是湿淋淋的汗。 陈导说cut的时候,他忍着没去看导演那边的表情。陈导没表态,而宋河还是一脸微微笑,向他点头。 临出门时,他问井宴感觉怎么样。井宴思考了一下,说:“嗯还好,比平常好点,中规中矩的吧,也不算太出彩。” 廖文瑞:“” 他心里倒说不上失望,想到了别的问题。“尤耒忽然杀出来,我觉得他对这个角色是势在必得。” 井宴狡黠一笑:“他拿不到的。” 廖文瑞:“为什么?” “片酬。”井宴到了车上才和他细说,“陈导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之前签了个合约总之,这个片子成本是非常低的。最阔的也就是窦玏,人家是友情入股,带资进组,然后就是你了” “”廖文瑞说,“我这次几乎没什么片酬。” “对,就是这样。” 廖文瑞心里有些感慨,他心说自己这把其实赌的够大的。 “和尤耒不一样,你现在缺的是一块更大的跳板”井宴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突然对你太严厉了?” 廖文瑞摇头,井宴所做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他考虑,他没什么好抱怨的。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75.传奇男子豆豆同学 叮——这位朋友你被防盗章防住啦, 请在晋江支持正版!  但是回到现实,此时并没有任何辅助的工具, 如果进入慢放状态,场面就会显得尴尬。 廖文瑞:“这” 窦玏:“很难回答吗?” 这不是废他妈的话吗! “也不指望你现在回答我。”窦玏说, “你不一直是这样么, 遇到事情就逃避, 一点长进都没有。” 廖文瑞一下涨红了脸:“我——”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刚告白过的人该说的话吗!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我太懂你了, 瑞哥。”窦玏低声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窦玏牛逼大发了。 廖文瑞还没搞清楚情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被窦玏抓在了手心里, 耍得团团转。 这是报应。 不能否认的事实是, 他被窦玏吸引了。窦玏已经长大了, 有脸有实力有身材,还有钱, 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嫁给他。这样一个优质男人,放在廖文瑞的眼前摆着, 他不可能不心动。 但他想不明白窦玏为什么还对他这么执着,也不懂他这个样子哪儿还值得窦玏喜欢。越是费解,他就越是不愿意去细想。 说实在的, 以前的窦玏喜欢的又是他的什么呢? 人如果在深夜思考情感问题, 势必就会想去找人咨询, 他转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人, 兜兜转转锁定了支持他谈恋爱的井宴。他给井宴发消息:宴姐,我有话要说。 井宴:别说了,我都懂,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廖文瑞:/发呆 井宴:尤耒一时半会儿是凉不了,不过没关系,这次够打他一阵子脸了。 廖文瑞:啊 井宴:尤耒的粉丝去窦玏微博底下撕呢,但是哪儿撕得过窦玏的粉啊,之前他和张魏欢在一起,张的粉还没撕够他呢,这会儿两面夹击。 井宴:我本来打算让这个事发酵两天,准备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用上,窦玏动作太快了,省了我不少事儿。 井宴:你估计是不会去看现场的,用不用我帮你截点儿有意思的吧。 廖文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井宴那边“正在输入中”的界面保持了好一会儿,然后不见了。井宴:哦,那你要说啥? 廖文瑞:你说假如有个比你小的,长得比你俊的,还比你有出息的,看上了你,怎么搞? 井宴:/吃惊 井宴:你死心吧,廖爷,我不会为了你搞婚外恋的。 廖文瑞: 深夜情感讨论宣告失败。 窗户纸捅破之后,廖文瑞就没有再正面看过廖文瑞的脸。 然而龙师傅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并不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猫腻,开始安排两人打他们的第一把剑。 窦玏在工作室里能不穿衣服就不穿衣服,廖文瑞抬头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他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直逃避,不就对上了窦玏说的话么。 可人的心思并不能受大脑自由控制,他频频出错,这块铁还是被打废了。 窦玏手里废了一块,他手里废了一块。龙师傅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让他们多做了两个小时的活儿。 腊月里的天气,廖文瑞手冻得通红,窦玏看不下去,说:“剩下的都让我来吧。” 廖文瑞垂着眸子,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还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窦玏。”廖文瑞决定打一个直球,他叹息着,吐出了一串儿长长的白汽,“你喜欢过女孩子吗?” “没有。”窦玏说,“喜欢我的倒是有很多。” 廖文瑞撇了撇嘴,想笑又笑不出来,他的内心隐隐有些焦躁,很多情绪想要表达,但是又没有合适的言辞。 “瑞哥,以前在网络上的时候,你把我当成什么?”窦玏的眼睛在夜里亮晶晶的,宛如天空中寂寥的寒星,“我那时候不愿意承认,但是能感觉出来,我只是你用来平复心情的道具。” 廖文瑞一时语塞,无法辩驳。 “我们先从朋友当起吧。” 这是廖文瑞思考了很久之后得出来的结果。他的勇气有限,说不出伤害窦玏的话。但他也无法拒绝窦玏,或许他是喜欢窦玏的,但这点微妙的喜欢够不够他去承担和窦玏在一起的后续,他不能确定。 窦玏发出了一声轻笑:“哪种朋友?瑞哥。”他用目光把廖文瑞从头打量到尾,“炮友也算是朋友。” 廖文瑞打了个哆嗦。 “开玩笑的。”窦玏收起那种侵略的气息,低声说道,“不逼你,慢慢来吧。” 说出了当朋友的这句话之后,廖文瑞确实自在了不少。第二天一起早,他和外面的美嗓公鸡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忽然产生了去看看窦玏在做什么的想法。 他偷偷摸摸地扒在窦玏的房门外,隐隐约约地听见他在说话。 “大王如果好生之德杀戮苍生的不是龙渊,而是” 这像是在对戏本。廖文瑞忽然开始心痒,想试试和窦玏对戏的感觉,看看能不能有进步——本来这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但他又不愿意直接说想让,别别扭扭的,半天都没想好要不要敲门。小妹从楼下经过,看见他在窦玏的门口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纳闷道:“瑞哥?” 廖文瑞虎躯一震,手指比在嘴边:“嘘” 小妹觉得他行为怪异,还是没憋住嗓门:“您在豆豆的门口蹲着干嘛呢。” 廖文瑞反驳说我哪有蹲着,但窦玏已经打开了门,默默地看着他。廖文瑞来不及撤退,只好顺势开口:“内什么,你一个人看剧本挺无聊的哈” 窦玏让开一步,忍着笑说:“还好,不无聊。” 廖文瑞皱眉,这小伙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昨晚刚说好的一起当好朋友,今天说不给面子就不给面子。 “但是瑞哥你看起来有点无聊,”窦玏说,“那就一起吧。” 廖文瑞勉强算是得了个台阶,保住了这段塑料朋友情。 他上次来这个房间还是喝醉了,在窦玏的床上醒过来。窦玏还没来得及整理床铺,被窝睡得一团乱,廖文瑞终于发现了他不是那么一丝不苟的一面,居然还觉得有点可爱。 房间里开了空调,比起室外来会暖和一些,窦玏刚刚就打着赤脚站在地板上,廖文瑞问:“你不冷吗?” “有点。”窦玏说。 “那你还打赤脚。” “我在找那种颤抖的感觉。” 廖文瑞无言以对,他翻开窦玏的剧本,发现上面写了不少批注。红蓝黑三种字体加在一块儿,看得人眼花缭乱。 “瑞哥,你觉得欧冶子是个什么人?”窦玏穿上了棉拖,坐在他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廖文瑞也查过资料,甚至还买了不少书,自认应该算比较了解这个历史人物,但窦玏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却问倒了他。他脑子里想到的形象都不够具体,很浮。 “之前我试过一场戏。”窦玏说,“但是陈导说,我演的不够好。” 廖文瑞心说你演的还不好,那这个世上能演的好的也没几个了。 “一开始我不服气,觉得他有点苛刻。”窦玏说,“但是来这儿以后,我慢慢想通了,之前我一直把欧冶子当作伟人来演,但是现在我更觉得他像个普通人。” 窦玏的手指在桌上比划着,“他是剑痴,只会铸剑吗?一开始是这样的,但他也应该有喜怒哀乐,也有自己的思想。在他砍柴的时候,淘沙的时候,每一锤打下去的时候,他都在思考。他的思维不固定,一直在变动,一开始他在想如何铸剑,后来他又在想铸剑的意义所在,到最后,他意识到他能左右剑的好坏,却左右不了贪欲与人心。” 廖文瑞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上次把铁打坏的时候,师父说要想变成大师,就要先经历失败。所以我想欧冶子遭遇失败时,和我的反应应该也是一样的。”窦玏说,“圣人的烦恼并不比普通人的烦恼高尚多少,痛苦时也有眼泪,开心的时候也会笑。” “那智者呢。”廖文瑞觉得自己像是在上表演课,觉得怪有意思的,“假如是你演智者,你要怎么演?” 窦玏摇头:“不,我不能带偏你的想法,瑞哥。如果你是智者,你觉得你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 廖文瑞的脑子在这一瞬间飞速地转动着:为什么智者会出现?他对于欧冶子来说,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这样想着,视线渐渐失去焦点,没注意到窦玏的脸已经慢慢朝他靠近。 等他发现的时候,窦玏的一双眼睛已经到了他眼前。他一下紧张起来,没有后退,反而问:“干c干什么?” 窦玏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他用语言引诱着廖文瑞:“瑞哥,你看我的眼睛。” 廖文瑞清楚地看到了里面的两个自己。 这一瞬间,他醍醐灌顶:哪有什么智者,所谓的智者,不过是欧冶子的另一个身份。 他是欧冶子的灵魂。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这个想法,廖文瑞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开始悸动,完全无法平息。 廖文瑞:“” 他又被人从半空里捞了回来。 “还要继续讨论吗?”窦玏笑眯眯地说,“我们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要不要来对对戏?” 廖文瑞气呼呼地起身往外走:“不对了!” 可去他奶奶的窦玏吧! 廖文瑞拎着锤子,把台上的铁块当成窦玏的脸,卯足了劲儿砰砰乓乓。 龙师傅:“太快了太快了,容易打歪。” 廖文瑞不得不撤回了力道,还被溅上来的火星子烫到了手,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歇会儿吧,换小窦来。” 窦玏说:“瑞哥,你要是又肌肉劳损,晚上还得让我给你做按摩呢。” 廖文瑞硬气十足:“不需要,谢谢。” “只是朋友之间的按摩。”窦玏从他手里接过大锤,顺便捏了捏他的手指,压低了嗓音说,“别多想。” 廖文瑞又接受了一波性骚扰,还不能发作,只能怒视着他。可是人家压根儿不接他的眼神,在龙师傅面前卖起了毕恭毕敬的后生人设:“我多替瑞哥一会儿吧。” 龙师傅:“也行。” 不需要!谢谢! 到底谁来揭露一下他的真面目! 这样的骚扰几乎无处不在,整整缠了他两三天。最致命的是他们成功把剑打成型之后,龙师傅居然邀请他们一起去泡澡。 廖文瑞还没来得及想借口,窦玏就先一步答应了:“可以啊,瑞哥去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廖文瑞还能说什么,只好干笑着答应。 澡堂是龙师傅自己修的,就在阁楼后面。窦玏穿着睡衣,边走边说:“瑞哥,你以前和宋嘉一起去澡堂被人家扣下的事儿是真的吗?” “以前还叫人家宋老师呢,现在就开始叫宋嘉了。” 窦玏盯着廖文瑞脖子上的痣看,“在你面前我又不用装样子。” 廖文瑞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不然怎么会听了这种话就觉得高兴。他咳嗽一声,“那我求你还是装装样子吧。” 他回头瞅窦玏,发现这小子在傻乐:“笑什么啊笑。” “没什么。”窦玏眼睛里都笑出了花儿,“你不会想知道的。” 这哪儿是什么小奶狗,连狼狗都算不上,这分明是只饿了八九年的狼。 泡澡的时候,廖文瑞特意靠着龙师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窦玏倒是没有急着靠过来,他坐在廖文瑞的对面,悠哉悠哉地面对着他。 廖文瑞对上他的眼神,忽然有点后悔了。 这还不如让窦玏对他动手动脚呢。 好在龙师傅适时帮他解了围,他把窦玏支出去,让他打一壶酒进来。窦玏答应得倒是爽快,披上袍子出去了。 “小廖啊”廖文瑞猜到龙师傅有话对他说,到但没想到是要和他讨论戏曲,“你房间里那些乐器,你有没有会弹的?” “会一点二胡,别的没学过。” “二胡好。”龙师傅点点头,“我记得朱荣先生就很会拉二胡,可惜到了也没能听上一次。要是我早知道他”他叹息一声,“早年就该上门采访的。” “我爸很喜欢您锻的剑,家里还放着一把。”廖文瑞提到父亲,心里总有些酸涩感,情绪也低落了不少。 “是‘陨铁剑’吧?” “是,”廖文瑞说,“他一直很宝贝那把剑,不舍得让别人碰。” 龙师傅脸上显出些惺惺相惜的感情,他说:“你爸爸是个君子,可惜我那把剑还有瑕疵这是我一直一来的遗憾,这次你来了,把我新打的那把陨铁剑带走吧。” 廖文瑞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忽然得手的大福利,结结巴巴地说:“师师父,您是认真的吗?” “这是我的私心。”龙师傅说,“你爸爸的葬礼,我也没有赶上,所以这几年里想起来,总还觉得遗憾。本来这把剑是想打给他的,你是他的儿子,又来给我做了一个月的徒弟,说明我们有缘分,就送给你吧。” 廖文瑞激动了,想想多少人千金难求的陨铁剑,居然有一天这么轻而易举地到了他手里。 “早年我和朱荣先生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我也还年轻,三十来岁,刚接手家业。他说老祖宗的东西应该传下去,尤其你还做得好,就更应该做下去。”龙师傅说,“他那时候还和我说起你,说你嗓音条件好,悟性也高,生和旦都会唱。” 廖文瑞想想那时,他应该才八九岁,是剧院里的小明星,人人都觉得他以后又是一位名旦。 “唉谁说人生来就要按照父辈的意志走呢,以前我想不明白,”龙师傅说,“现在觉得,你们年轻人想做自己的,只要能做出头,就应该支持。” 廖文瑞苦笑一声:“如果我爸也像您这么想,我能少多少事啊?” “可能他也是这么想的呢?只是没有说而已。”龙师傅站起来,坐在边缘上,“有些心里话,对越亲的人,就越是说不出口。” “就像您对龙瑜一样?” “他啊,早几年我就已经不指望他来接手了,他吃不起苦。”龙师傅说,“叫他来帮忙,也只是磨磨他的性子。” 窦玏几乎是掐着点来的,他端着酒和小菜,清朗的声音先一步到了房里:“师父,来晚了,请师娘把酒温了下。” 龙师傅表示毫不介意,温和地说:“辛苦了,来坐这边。” 窦玏保持着乖乖男的人设不动摇,就顺势坐在了龙师傅左手边上。 “喝点酒。”龙师傅说,“酒是个好东西,喝了解愁,俗世的烦恼啊,一杯美酒,就能给搅和干净了。” 窦玏想起来上次廖文瑞醉了发酒疯,遗憾地说:“喝多了不行,醉鬼照顾不来。” 廖文瑞不屑地“哼”了一声,龙师傅哈哈大笑,他给三个人都斟上酒:“小窦,我刚送了小廖一个礼物,也送你一个礼物,看你想要什么?” 窦玏说:“想要什么师傅都给吗?” “你可以说说看,要是我能给的起的。”龙师傅说,“毕竟师徒一场,师父送徒弟东西,是应该的。” “我倒是没有什么想要的,”窦玏说,“但是我听说师父你还会雕刻,能不能教教我?” “这个倒是没有问题,”龙师傅说,“但是不比铸剑好学,你得有心理准备。” “技多不压身。”窦玏说,“多学东西总是没错的。” 窦玏喝酒不上脸,几杯酒下去了还是那个样子,像酒精绝缘体。廖文瑞却不行,脸上火烧火燎的,加上屋子里热气蒸着,飘飘欲仙。 窦玏拦着他:“你不能喝了,瑞哥。” “我还没醉呢。”廖文瑞说。 龙师傅站起身:“我去解个手,你们也该收拾收拾出来了。” 窦玏大半边身子已经回了水里,他说:“我再泡一会儿。” 两人独处一室,还喝了点小酒,这作案条件太成熟了,谁待谁傻逼。廖文瑞马上要跟出去:“师父,等等我——” 他的话没说完,在水下,窦玏的手飞快地伸了过来,抓住了他光溜溜的腿。 的士司机也没认出他来,一个人听着歌挺嗨的。他刚上车的时候歌还是“老公赚钱给老婆花,老婆你辛苦啦”,然后就切成了他的歌。廖文瑞:“” 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又想到自己的歌和刚刚那首大众嗨在一个歌单里,心理颇为复杂。 司机还听着听着哼了起来,勉勉强强有几个音在调上。“总是难把真话说出口”大叔忘情地唱。 廖文瑞:“” 他有点忍不下去了,礼貌建议道:“不好意思可以换一首吗?” 司机:“哦,你不喜欢听刘逸的歌啊?稍等!” 廖文瑞没话说了,他靠在座椅上,丧里丧气地想,管他呢,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从私家菜到他最近的住所也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廖文瑞坐着无聊,又不是很想搭司机的话,借着几分醉意打起了瞌睡。 他半睡半醒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想自己当初是怎么甩了窦玏的。 他吓坏了,说实在的,吓坏了。 这话说出去任谁也不敢信,他在网上瞎几把谈的朋友,到了想约一炮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童星。窦玏看着却好像不怎么惊讶,反而是很失落地问他:“你很失望吗?” 这不是废他妈话吗! 廖文瑞心情更烦躁了,他想揉头发,但是全身都被紧紧包裹着,一身的脾气都没地方发。他揣着兜,想要转身,又逼自己面对眼前的这个混小子:“” 窦玏也固执地看着他,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最后廖文瑞败下阵来,他抬手捂住脸:“别闹了,口罩戴上,万一有人认出来。” 窦玏抿了抿嘴,没有动作。 “我想见你,我怕你难过,所以我想见你。”窦玏说,“要我陪你去喝酒吗?” 喝个屁啊! 廖文瑞现在满脑子只剩下怎么跑路,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尽量和平地说:“不喝了,先吃个饭吧,我一会儿要去见新经纪人。” 窦玏本来恢复了的神色又马上摔了下来,跟上廖文瑞的步子:“一会儿?不是说好了今晚一起” 他这样的语气,就像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惶恐不安,可怜巴巴。廖文瑞狠了狠心,顿住脚步回头。少年的个子在同龄人里已经比较高了,能和廖文瑞平视,甚至还高出来一些。 廖文瑞不太敢直视他,觉得他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一个负心汉一样。他低声说:“我们的事之后再说吧。” 窦玏紧紧地攥住了他的手臂。 “为什么?就因为我比你小?” 廖文瑞纠正他:“小很多。” “就因为这个?” “除了这个还能有哪个。”廖文瑞使劲抽回了手,“我要是早知道你是” 话到这儿戛然而止,廖文瑞觉得直接说出来有点狠,没再说话了,气氛有点凝滞。 窦玏说:“所以你想和我分手?我不能接受。” “你骗了我,你不接受什么?”廖文瑞火气上来了,也顾不上这是不是公众场合,大声说,“这事就这样了!” “你也骗了我。” “” 好吧。廖文瑞心虚了,他摆摆手:“对,所以我们互相撒谎,谁都不信谁,没继续谈的必要了。” “我不接受。”窦玏还是这么一句,跟复读机一样。 “我管你接不接受,你不接受,要接着烦我,我就去找你爸,告诉他他儿子在骚扰我,他想要公了还是要私了。” 窦玏:“” 他瞪着廖文瑞,眼睛都瞪红了,捏紧的拳头上青筋凸起。 可廖文瑞一心想逃,根本没有去关心这些。“算我拜托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我现在没有时间陪你玩过家家。” 那时候窦玏是个什么表情来着?记不清了,反正不太好受的样子。 廖文瑞被司机喊醒,微信支付车费,迷迷瞪瞪下了车,司机临了还在后头说:“别忘了五星好评啊小哥!谢啦!” 给个屁啊,廖文瑞一边拼命回想和窦玏的那段孽缘一边还要分心吐槽司机,老子又不是叫的滴滴。 他自个儿走了一小段,酒醒得差不多,进小区的时候保安拦住了他,见了他的脸之后才恭敬地放行。“廖先生。” 廖文瑞摘了帽子之后就没再戴,转弯上楼,开门的时候脑子还在想,窦玏这些年里确实老实,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那阵子他空虚了很久,几次拿起手机还想和那个账号说说话,但是每次都来不及点开就放弃了。 他分不清真相揭露之前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是窦玏扮出来的这个人,还是那种有人依靠的结实感。 但是这些东西在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 到家里他又接到了井宴的电话。“准备睡了吗廖爷?” “没呢”廖文瑞身心俱疲,“您倒是挺有精神的啊。” “想睡,孩子闹又爬起来了。”井宴这会儿应该是躲在阳台上打的电话,声音压得比较低,“你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 “剧本啊。”井宴说,“你还没考虑?” “啊。”廖文瑞提起这个就头疼,他总不能告诉井宴窦玏是他前男友所以最好别合作,但是就算告诉了井宴她也只会戳着他的脑袋说他是猪脑壳。 井宴的语气很认真。“廖爷,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你的事。以前那些先不管,我们只看未来。你不可能一直接这个综艺那个综艺客串两个好片拍几个烂片,这样是能混日子,但不是你该混的日子,你才三十岁,你的事业没有到底。” 她的话让廖文瑞陷入了沉默。 他很敬重井宴。井宴是他的第二个经纪人,也带他最久。 说是经纪人,他和井宴更像是知己朋友。当年他和庚娱的合同到期,自己有了经验名气和资本,想自己开一个工作室,井宴二话没说就离了职,继续当他的经纪人。 那时候他是有些迷茫的,是井宴一直在他身边:“你挺直腰板走你的,后面有我呢。” 井宴当然真心希望他重新站起来,是他一直逃避,固执地当一条咸鱼。 “本子我接了。” 井宴反而有些惊讶了:“你想好了?” “想好了。”窦玏再怎么厉害,也是个毛头小子,还能拿他怎么样啊。 井宴很欣慰,但还是让他明天看了剧本之后再做最终决定,又跟他杂七杂八地扯了一些,互相道了晚安。 这晚廖文瑞却睡不着,他干脆爬起来,一封封地看邮箱里的信件,井宴已经把剧本的梗概发给了他。下载好文件,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想倒杯茶,又怕真的睡不着,抿了口白开。 电影名拟定叫《名剑》。 这种古装片廖文瑞几乎不去碰,他演的最多的也就是现代电视剧,偶尔在电影里亮亮相。这个本子很好,不光导演是名家,制片和编剧也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 再往后一看,光是简介就已经扑了他满面的厚重感。 故事的主角是一代铸剑祖师欧冶子,这个人廖文瑞很熟悉,从前他老爹爱收藏剑,他也打小耳濡目染。 欧冶子铸龙泉剑的故事家喻户晓,但鲜少有真正以他为主角的影视剧。根据这个梗概看来,剧情并不完全符合史实,最终的目的是讲人性与家国伦理。这样的电影注定小众,拍了多半是奔着拿奖去。 窦玏虽然纵横了娱乐圈也快二十年了,但成年后还是刚和观众打照面,第二部电影接的居然就是这样的小众题材,果然算是很有野心:挣的是实力小生的名声,圈的全是演技粉,加上星二代头衔,星光璀璨,前途无量。 他再仔细一看故事,发现这里面欧冶子身边总有个智者。 这位智者不是凡人,是集天地灵气而形成的灵体,他点通了欧冶子,让他精炼于冶铁术。而井宴要为他争取的角色,就是这位智者。 这个挑战实在是有点大,窦玏不由得早早地担心起了试镜问题。 梗概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好剧情其实是会影响人的,他甚至开始期盼起了正式的剧本,希望明天早点到来,好早点去工作室。 窦玏呢? 想到这个名字,他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早知道后来会有并肩作战的这一天,他当初怎么会把话说得那么绝。不过管他呢这么多年过去,小孩子忘性又大,肯定早移情别恋了。 道理他都懂,实话实说,在真正见到窦玏之前,廖文瑞真的一点都不怂。 但是在两天后c在廖文瑞进电视台之前,他眼睁睁看见戴墨镜的窦玏从保姆车里钻出来,忽然就重新缩进了车里。 正准备下车的塔塔:“瑞哥?” 廖文瑞做了个深呼吸,他问塔塔:“妹子,你如果再见到从前伤了你自尊心还骂你是小屁孩还威胁你的人,会怎么办?” 塔塔一脸轻松:“不会再见到的啦,我对讨厌的人有自动屏蔽机制。” “但是那个人非凑过来跟你面对面了呢?” “哦,这样吗。”塔塔思考了一下,“嗯,我恐怕会在他喝水的杯子里下药吧。” 廖文瑞:“” “或者想尽办法让他难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出来混嘛,总是要还的啦。” “也不指望你现在回答我。”窦玏说,“你不一直是这样么,遇到事情就逃避,一点长进都没有。” 廖文瑞一下涨红了脸:“我——” 听听!听听!这是一个刚告白过的人该说的话吗!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我太懂你了,瑞哥。”窦玏低声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窦玏牛逼大发了。 廖文瑞还没搞清楚情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被窦玏抓在了手心里,耍得团团转。 这是报应。 不能否认的事实是,他被窦玏吸引了。窦玏已经长大了,有脸有实力有身材,还有钱,天底下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想嫁给他。这样一个优质男人,放在廖文瑞的眼前摆着,他不可能不心动。 但他想不明白窦玏为什么还对他这么执着,也不懂他这个样子哪儿还值得窦玏喜欢。越是费解,他就越是不愿意去细想。 说实在的,以前的窦玏喜欢的又是他的什么呢? 人如果在深夜思考情感问题,势必就会想去找人咨询,他转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人,兜兜转转锁定了支持他谈恋爱的井宴。他给井宴发消息:宴姐,我有话要说。 井宴:别说了,我都懂,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廖文瑞:/发呆 井宴:尤耒一时半会儿是凉不了,不过没关系,这次够打他一阵子脸了。 廖文瑞:啊 井宴:尤耒的粉丝去窦玏微博底下撕呢,但是哪儿撕得过窦玏的粉啊,之前他和张魏欢在一起,张的粉还没撕够他呢,这会儿两面夹击。 井宴:我本来打算让这个事发酵两天,准备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用上,窦玏动作太快了,省了我不少事儿。 井宴:你估计是不会去看现场的,用不用我帮你截点儿有意思的吧。 廖文瑞: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井宴那边“正在输入中”的界面保持了好一会儿,然后不见了。井宴:哦,那你要说啥? 廖文瑞:你说假如有个比你小的,长得比你俊的,还比你有出息的,看上了你,怎么搞? 井宴:/吃惊 井宴:你死心吧,廖爷,我不会为了你搞婚外恋的。 廖文瑞: 深夜情感讨论宣告失败。 窗户纸捅破之后,廖文瑞就没有再正面看过廖文瑞的脸。 然而龙师傅作为一个钢铁直男,并不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猫腻,开始安排两人打他们的第一把剑。 窦玏在工作室里能不穿衣服就不穿衣服,廖文瑞抬头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他认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直逃避,不就对上了窦玏说的话么。 可人的心思并不能受大脑自由控制,他频频出错,这块铁还是被打废了。 窦玏手里废了一块,他手里废了一块。龙师傅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让他们多做了两个小时的活儿。 腊月里的天气,廖文瑞手冻得通红,窦玏看不下去,说:“剩下的都让我来吧。” 廖文瑞垂着眸子,他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还真的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