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歌》 第 1 章 ------------------------------------------------------- 本书由www.biqugedu.com【以后的以后,】整理上传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如不慎该资源侵犯了您的权利,请麻烦通知我及时删除,谢谢!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平生歌 作者:言成之 文案 回府之时,重伤在身,由嫡变庶,日子本应该安静平和,可是即便她不犯人,人也犯她,在她放松警惕之时给了她一击,让她迅速清醒,安静平和的日子在侯府乃至朝堂是不存在的,无论何时都要机警一些。当她一步一步走来,当未知变成已知,真相就会显露,露出本来的面目。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乐宛月,祁渊 ┃ 配角:孙蕴仪,乐子朗,乐婉竹,沈毓秀,云王 ┃ 其它: ================== ☆、物是人非 精致华美的马车就停在了恢弘的朱红色大门前,平宁侯府硕大的金字匾额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地方的贵气与威严,春日正好,花香四溢,不知是从侯府里飘来,还是出自于街上的花树。 乐宛月踏进平宁侯府的那一刻,灵秀柔美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局促不安,经过的下人们无不用探寻的目光打量着她,经过的每一处目光似乎都在问着“此人是谁”、“是何来历”、“为何来此”。 可是她一点也没有不安,这里是她的家,尽管院里那棵一到春天就飘着花香的桃花树不见了,尽管娘亲手打造的院子已由清雅端庄变为明艳华美,尽管又多了不少不认识的下人……两年了,不得不承认,物是人非,确有其事。 “五小姐,到了。”为她引路的侍女小声地提醒道。 乐宛月回过神望着眼前站着的双鬓灰白、慈祥微笑的老人,她上前施礼道:“祖母,宛月回来了。”这后一句话,她是对她自己说的。 冯老夫人眼角含泪,拉着她的手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祖母带你进去。”说着,冯老夫人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乐宛月笑着,终于可以见到娘了。 堂内的人全部起身,宛月一一看过去,这位是父亲,这位是孙姨娘,陈姨娘,景姨娘,怎么不见我娘,我娘去哪里了,为何那个主母之位坐着的是孙姨娘? 乐宛月看着大家刚要下跪行大礼,父亲乐宸却扶住了她说:“孩子,你重伤在身,不必多礼。” 乐宛月看着父亲郑重其事地说道:“父亲,宛月刚入府,不施礼恐怕不合规矩。”说罢,便行了大礼。 “晚辈乐宛月见过各位长辈。”声音响亮,似乎在宣告着自己的归来。 孙蕴仪走过来扶起宛月,慈爱地说道:“你看看这孩子,太识礼数,都知道你有伤在身,长辈们是不会怪你的。” “夫人说的是。”陈姨娘附和道。 旁边的景姨娘只是看着,一言不发。 宛月清楚地看到陈姨娘碰了碰景姨娘,动作极小,似乎是在提醒她也要附和一下似的。 夫人?乐宛月看向父亲乐宸,她是夫人,我娘呢?宛月没有问出来,她明白这里的人不会给她任何答案,她只是轻露笑容,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 冯老夫人扫了一眼众人说:“人也见过了,老身就带着宛月回去休息了。”冯老夫人拉着宛月走出去。 “恭送老夫人!”众人说道。 乐宛月回头看了一眼,所有人都是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谁知她们心里有着怎样的盘算,她原本不打算回侯府的,是父亲一再坚持,自己又重伤在身,权衡再三之后才决定回府,可是,一直未见娘,可见是有事了。 送走老夫人后,陈姨娘就说:“这丫头不见他娘怎么不问?” 乐宸回头看着陈姨娘,威严的目光让所有人都不敢回答陈姨娘的问题。 陈姨娘立刻闭上嘴,说:“妾身失言了。” 冯老夫人一路拉着宛月回到自己的松香院,看着宛月,思量再三却没有犹豫地说:“宛月,祖母和你说件事情,你千万不要激动。” 乐宛月看着冯老夫人,心里肯定了方才所想,便问:“可是和我娘有关的?” 冯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叹了一声说:“你娘疯了。” 乐宛月藏在袖子的手攥成拳头,面上却不露声色,她问:“祖母,我娘因何原因疯的?” “说是因为你去平叛乱怕你不归才疯的……”冯老夫人看着宛月实在说不下去了。 怕我不归?不可能,乐宛月心中不相信娘会因为这样的理由疯的。 冯老夫人却像是不怕宛月伤心一般又开始说:“你走后不久,你娘就疯了,清醒时自知自己这个样子做当家主母不合适,便让位给了孙氏,孙家也是世家,我也同意了,她现在在品玉院,你去看看吧!这个点怕是又要疯起来了。”最后的那一句像极了自语。 乐宛月听后,起身施礼道:“祖母,宛月告退。” 这侯府当真冷漠啊。 冯老夫人点点头,抹了抹眼角似有似无的泪珠。 乐宛月带着侍女碧玉出来的时候,眉头紧锁,同之前一副平静的样子判若两人,目光失神地看着前方,整个人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来自己走的并不是时候,竟让娘遭歹人之手,果然侯府院深,当真不可测之。 往品玉院去的时候,并未见到一个下人,再往前走了几步时,却发现对面廊下一个侍女端着一碗不知什么东西脚步匆匆地往品玉院去。 “碧玉!”乐宛月看着那个侍女叫碧玉,然后在碧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碧玉立刻会意,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乐宛月一边思忖着,一边踱步去了品玉院。 品玉院内,许云柔正在那里翻着书,这些书是乐宛月留下的,书上还有一些她做的注释,每天许云柔都会翻翻它们,已经两年了,不知月儿何时能够回来,可若是她回来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又会作何感想,不知会不会害怕? “许姨娘,奴婢给您端甜梨汤来了。”侍女翠儿说着把甜梨汤放下桌子上。 “劳烦你了。”许云柔笑着说道。 “奴婢告退。”翠儿立刻退下,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甜梨汤长长舒了一口气。 翠儿快步走出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黑色的长头发,她惊了一下,随即顺着头发看去,是一团血ròu模糊的脸,立刻就尖叫了起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许云柔闻声出去,看见的是满脸红色泥巴的碧玉,惊喜地叫道:“碧玉。”而后又垂下眼眸,变得悲伤。 碧玉从梁上跳下来,跪下,高兴地说:“夫人,小姐回来了。” “娘!”乐宛月走进来叫道。 许云柔看着宛月,满眼悲伤,她不敢碰她,她怕万一发作会伤到她,可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就在眼前。 乐宛月见娘亲没有动,自己走过去抱住许云柔,语气肯定地说:“娘,我知道你没疯。” 许云柔吃惊地看着碧玉,她的女儿说她没疯,来给她看病的大夫都说她疯了,她却说她没疯。 碧玉站在一旁笑着,小姐终于见到夫人了,只是……。 乐宛月看着许云柔说:“娘,有些事是不是,一试便知。” 许云柔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知她葫芦里面卖得什么yào。 不一会儿,品玉院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只见碧玉慌张地从院子里跑出来,边跑边喊:“小姐疯了,快叫大夫,小姐疯了,快去叫大夫来……” 喊声之大,惊动了整个侯府,乐宸和孙蕴仪赶到的时候,许云柔正抱着乐宛月哭,地上有打破了的甜梨汤,乐宛月正目露凶光地咬着许云柔的手臂,看样子是疯了无疑。 乐宸和孙蕴仪都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乐宸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许云柔只哭不答。 孙蕴仪看着乐宛月,颇为惋惜地说道:“我就说这院子不干净,你看好好的孩子竟然疯了。” 这时,碧玉拉着一个白头发、白胡须的老人跑进来说:“大夫来了。” 杨太医看了看宛月,号了脉,肯定地说:“是中dú了。”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杨太医,您救救我的孩子。”许云柔哭着说。 杨太医问道:“令嫒,可吃过什么?” 碧玉想了片刻后,指着地上那碗甜梨汤说:“小姐方才只吃了这个。” 杨太医捡起地上的碗,闻了闻又用银针试dú,果然银针是呈现黑色的。 乐宸大惊,问道:“杨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晕倒在一旁的侍女翠儿突然醒了过来,看见那发黑的银针顿时惊慌无措,又见自己身上满是抓痕,刚想惊叫,却被人堵住了嘴拖了出去。 孙蕴仪看了一眼,和侍女桂香说了什么,桂香便退下去了。 杨太医说:“侯爷不必惊慌,此dú可使人疯癫无状但不会危及xìng命,我这便写下一方解dú剂,令嫒服下后便无事了。”说罢,起身去写yào方。 “多谢,太医,来人,快去跟太医煎yào。”乐宸说,“你们都散了吧。” 孙蕴仪上前说:“老爷,妾身方才拿了那个给许姨娘送甜梨汤的下人,该如何处置?” “严审!”乐宸看着乐宛月冷冷地说道。 孙蕴仪施礼后,带人离开。 乐宸走过去,柔声对许云柔说道:“云柔,我把月儿抱到床上去。” 许云柔推开他的手,说:“不劳老爷费心。” 乐宸看着许云柔,内心五味杂陈,若是当初他细细追究一下,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yào很快端上来,许云柔给乐宛月服下后,乐宛月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向父亲,跪在地上。 乐宸看着乐宛月的举动,问道:“宛月,你这是何意?” “宛月恳求父亲送娘去外休养。”乐宛月磕头道。 乐宸看着乐宛月,不语,方才的一切已经说明问题,可是他并不想放许云柔离开。 乐宛月抬头看着父亲,澄澈的眼眸没有任何杂质,她说:“宛月恳请父亲放娘即刻去外休养。” 乐宸看了一眼别过脸去的许云柔,半晌说道:“好。” 乐宛月暗暗松了一口气,她说:“碧玉,去把韩平大哥叫来。” “是!”碧玉立刻出去。 午时,乐宛月亲自将许云柔送上马车。 许云柔强忍住泪水,紧紧握住乐宛月的手问:“月儿,你不同娘一起走吗?” 乐宛月笑着回握许云柔的手,说:“娘,我有伤在身,不宜大动,您保重,我伤好了就去看您。” 许云柔点点头放下马车的帘子,捂着嘴,哭了起来,她的女儿刚见面就要分开,何其残忍。 宛月盯着那个帘子,她知道娘在里面哭泣,可是她绝不能让她身处危险之中,这个侯府,她不能待。 乐宛月拿出一封信jiāo给韩平,说:“韩大哥,到了地方你就把这封信jiāo给卢黎老先生,劳烦您了。” “宛月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娘平安送到。”韩平拍着胸脯保证。 乐宛月笑着点点头,此人她最是放心。 “出发!”韩平一声令下,一队人马就想着城门走去。 宛月望着马车,直到它消失不见才进府。 “小姐,你休息一下吧!”碧玉心疼地说道,她一直跟在乐宛月身边,知道她身上的伤有多严重。 乐宛月摸着自己的右手,除了这里和脖子之外,整个上半身被纱布缠得没有一丝缝隙,似乎稍稍大动都会扯破伤口。不知何处传来疼痛,方才的那出戏定是扯开的伤口了。 至此,在宛月的坚持下,落居品玉院。虽说是她坚持的,也不过是那些装装样子而已,有些事大不见小不见便过去了。 碧玉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小姐,你为何知道那个甜梨汤有问题?” 乐宛月卧在榻上,身上的伤有些疼,她说:“是端它的人有问题,那个侍女端着汤十分小心,生怕撒出去,脚步又十分地快,又机警地观察这四周,若非做了什么,她这么做又是为何?” “话虽如此,也不能断定那梨汤有问题。”碧玉说。 乐宛月支起身子,看着碧玉说:“娘她每天除了吃饭就只是吃梨汤,且是固定的时间吃,祖母说了这样一句话,她说这个点恐怕又要疯起来了,前因后果合起来,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碧玉笑着说:“这次多亏了杨太医。” 乐宛月抬头看着窗外,果然歹人无处不在,恐怕今日之事是无结果了,今后定是要小心为上。 ☆、初见祁渊 早晨,孙蕴仪为乐宸更衣时,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乐宸看了她一眼,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说:“蕴仪,有话但说无妨。” 孙蕴仪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昨日之事,怕是有蹊跷。” 乐宸看向孙蕴仪,疑惑,有蹊跷? 孙蕴仪说:“我昨日审了那丫鬟,她却一直喊冤,称自己并未下dú却在品玉院里见了鬼。” “见鬼?堂堂侯府怎可能有鬼。分明是那丫鬟信口雌黄。”乐宸眼下不信这样的说辞。 孙蕴仪柔声说:“老爷说的是,可是,我们也是用了非常手段,然而那人却并没有改口供的意思,我在想会不会另有隐情。” 乐宸觉得孙蕴仪之话并无道理,一般人严刑逼供必能招出什么,便说:“你觉得是哪里蹊跷?” “妾身不敢胡言。”孙蕴仪畏惧地说道,生怕失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2 章 的样子。 “只当是我们夫妻之间闲聊罢了。”乐宸温柔地说。 “我怕是宛月这孩子护母心切,才出此下策的。”孙蕴仪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乐宸看着孙蕴仪,若是如此也不为过,宛月她极其重视她娘,若是为此,出此下策也不为过,可宛月是那样有此心机的孩子吗? 孙蕴仪小心地看着乐宸,等待着他的答复。 “这件事情不要声张,我关她几天就是。”乐宸说,“还有那丫鬟留不得。” “是。”孙蕴仪这才抬起头,宛月她并无错处,可若是她让许云柔翻身,自己和孩子就完了,还不如自己先发制人。 至此,因为伤势恶化,宛月被令在府中休养不准走动,可是在宛月看来,这不过是禁足她的托词而已,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被禁足。可是宛月也隐约察觉到娘的那件事已经被人翻盘了,又或许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打压自己这个由嫡变庶的人,但是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 “碧玉,兵阵图一事,你如何看?”宛月一边翻着书,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道。 碧玉看着宛月说:“小姐的兵阵图一直贴身放着,军中通晓兵阵之人只有三人且此三人都一一仔细排查过了,唯一的可能……” “没错,侯府,父亲那张最初的兵阵图。”宛月接着说,那张兵阵图虽不够完善,但被有心人拿去也是能够看出端倪的。 “当”,一声清脆的杯子撞击桌子的声音,杯子里的水溅到了桌子上,宛月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右手,愣了半天,然后起身说:“我出去走走。” 碧玉起身,却不敢追上去,她看见了小姐无措的表情,方才那个…… 乐宛月看着右手上那道贯穿手掌的疤痕,刚才明明握住了,怎么会掉了下来,难不成我……使不上力了? 与此同时,乐安正和友人祁渊在亭子里喝着茶。 祁渊一身玄青色暗纹衣袍,与一身祥云纹锦缎衣袍的乐安形成对比,可是这两个人在一起却没有太过明显的差异。 “最近京中太平,少不了京兆尹你的功劳啊。”乐安打趣地说道。 祁渊放下茶杯,语调沉稳地说:“太平?我看未必。”他隐隐感觉到有什么蠢蠢yù动似的,不知是不是他多虑。 乐安笑了起来,他这个友人总是这般一本正经的样子,他着实忍不住要打趣他一番,可每次他都是一本正经地回答着他的玩笑,闹得他每次都想打趣他。 祁渊无奈地摇了摇头,抬眼时发现了站在那里发愣的乐宛月,那边那个女子从未见过,她为何一个人站在那。 乐安见友人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地方,实在难得,便循着祁渊的目光望了过去,然后笑着喊道:“宛月。” 乐宛月正要离开,却听见有人叫她,于是看了过去,原来是二叔,乐宛月看向乐安施礼,抬头时发现了身边站着的祁渊,祁渊目光锐利,似乎能够洞穿一切的样子,他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宛月。 他一定是个不好相处的人,这是乐宛月对祁渊的印象。 “宛月,过来。”乐安笑着招手说道。 乐宛月看了看周围走了过去,说:“二叔,你小声一点,父亲要是来了,当真麻烦。” 乐安关切地问:“你干什么呢,一个人站在那里,碧玉呢?” 乐宛月回答说:“我正无聊得满府溜达呢,碧玉被我放在院里了。” 祁渊听着,这女子的回答倒是有趣,放在院里。 乐安看了一眼祁渊,然后对宛月说:“宛月,这位是祁渊,我的好友。” “宛月见过祁公子。”乐宛月施礼,二叔与他好友?她有些吃惊。 祁渊只是略微颔首示意,不说话,他并不善jiāo际,无论听还是说。 果然不好相处,乐宛月看了他一眼,说:“二叔,我跟您说个事儿,请您把手伸出来。” 乐安不知宛月要说什么,但还是把手伸出来。 乐宛月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问:“您可有感觉到力道?” 乐安一惊,看着宛月,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宛月握住他手时的力道。 祁渊一言不发地看着,看样子她的手是不行了,方才见她走过来不自然的样子,像是受了重伤。 乐宛月松开手说:“我可能即便伤好了,也没办法和从前一样了。”宛月说得时候眼神中有些失落和可惜,她的这只手握什么都握不住了。 乐安看着自己的侄女,不知说什么好,这是他最宠爱的侄女,他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可他确实说不出来什么安慰话,chā科打诨他在行,可是安慰人,他真不在行。 突然,宛月抬起头,用双手捂着脸,话锋一转,她说:“二叔,你说可怎么办,还有六个月就及笄了,琴棋书画我是样样不通,我不得在闺阁里面待成老姑娘啊。” 祁渊眼中有吃惊之色转而浅笑着,她现在的这个样子,方才失落的深闺小姐形象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的灵秀女子,好有趣的女子。 乐安看着乐宛月的样子放心地笑着。 乐宛月看着自己的手,试着握拳,无碍,即便以后什么也握不住了,再练就是了,怕什么。 “宛月。”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乐宸一身官服站在那里,俨然是刚下朝的样子。 宛月起身时,全然变了一副神色,恭敬且严肃地叫道:“父亲。” “兄长。” “侯爷。” 乐安和祁渊也起身施礼。 乐宸盯着宛月,严厉地说道:“不好好休养,在这里做什么。”他看见宛月和他们在一起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女孩子家,和男人在一起成何体统。 乐宛月看着父亲,认真地说:“父亲,宛月请求出府。” 乐宸一听,气上头来,说:“你不知你伤有多重吗,竟然还乱跑。” 乐宛月说:“宛月知道,可是我还是要请求出府。” “不行。”乐宸一口回绝。 乐安看着宛月想出府的样子,求情道:“大哥,让宛月出去如何,就这么养着也不好不是。” 乐宸盯着弟弟,他太了解他了,极其宠爱宛月,他厉声说:“乐安,宛月全身三十六道长伤口,稍有不慎就可能恶化。”他宠爱她,他也是一样重视这个女儿。 乐安看着乐宛月,她怎不曾提及自己的伤这么严重,到底是怎么一路挺过来的。 祁渊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而后他说:“侯爷,您看这样如何,我陪令千金出去,之后再送她回来如何?” 乐宸看着祁渊,这个人他知道他的为人,可是孤男寡女一同出去,传出去对宛月的名声不好,可是他这么说他又不能驳了人家的面子。 乐安看出了乐宸的犹疑,他说:“我陪着宛月一起出去,如何?” 乐宸看了三人一眼,松口道:“早些回来。” 乐宛月高兴地看着叔父,太好了。 祁渊看着乐宛月高兴的模样,不漏声色地浅笑着。 于是,三人一同出府了。 一路上,乐安盯着祁渊企图要把他看穿一般,这个人一向不爱多管闲事,怎么今日反了常? 祁渊目视着前方,似是读心般地回答:“今日不过是想尝尝多管闲事的滋味。” 骗子。乐安暗骂道,不过祁渊那张俊美的脸,骗人的话,应该挺有说服力的。 乐宛月回头问道:“多谢公子帮衬,宛月这才能出府,只是你为何帮我,也讨不到好处。” 祁渊看着她,语气轻巧地说:“多管闲事而已。” 乐宛月看着他,奇怪的人。 此时,正值三月,飞花满天。乐宛月看着漫天的飞花,突然想起娘酿过的花瓣酒,立刻到伞铺里买了把伞。 “宛月你又乱花钱,你买伞做什么?”乐安问。 “收集花瓣酿酒喝。”乐宛月提着伞跑了出去。 乐安放心地笑了笑,他以为那只手可能会给宛月造成打击,看来完全是他多虑了。 乐宛月走到一棵树前,接了一个花瓣就放在嘴里,觉得味道不佳就换一棵,一连换了十多棵树后,终于站定在一棵树前撑开了伞,将伞倒着放来接落下的花瓣。 乐安看着说:“我以前以为那是玩笑,没想到真的吃花瓣。” 祁渊略略嫌弃地说:“你以为你能喝到美味的酒是为什么。” 乐安饶有兴致问道:“平日你上府即便看见也充耳不闻,怎么今儿反常了。” 祁渊平静地说:“有些在意。” 乐安贼笑着,看着祁渊,他还以为这个祁渊会一辈子当光棍,没想到也有这样春心萌动之时啊。 乐宛月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暗暗下着决心,兵阵图一事必要细查,否则贻害无穷。 不远处一阵骚动,乐安看过去,又回头看向祁渊,能在京中引起骚动的,想必只有那沈丞相的一双女儿,被称为“京城二美”的沈毓秀、沈毓娆两姐妹。不远处,那明艳动人的衣裙,便知是沈毓秀了。沈毓秀能出现在此,恐怕是为了某人而来吧。 乐宛月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花瓣,没有注意到那骚动。 祁渊却是满不在乎的神情回头瞧着乐宛月。 “毓秀见过祁公子。”沈毓秀施礼,尽显大家闺秀的模样。 “外甥女,舅舅这么个大活人,你看不见啊。”乐安笑着打趣着沈毓秀。 沈毓秀红着脸,施礼道:“毓秀见过舅舅。” 祁渊看了过来,语气略不善地说道:“劳烦沈小姐出门带个帷帽可好,引起的骚动不小,我们京兆府又要出兵了。” 他并不喜欢这么美艳的女子,他看着她都觉得累得慌,因为无论去哪都不能出差错,否则这人群焦点就会变成大笑话。 沈毓秀一听,心下有些不自在,却也没表露出来,她看向乐安问道:“舅舅,听说宛月妹妹回来了,她可还好?” 乐安指着前方说:“你宛月妹妹就是那边那个小泥孩。” 祁渊摇摇头,这个人又没个正行了。 乐宛月是听见了二叔的话,自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并没有弄脏,然后用清澈的眼睛看着乐安,疑惑不已。 沈毓秀走过去亲切地拉着乐宛月的手说:“宛月妹妹,你可还认得我?” 乐宛月看了看沈毓秀,又看了看祁渊,长了这样的脸,谁会不喜欢,饶是她是女子,都对这张脸有些心动,不过方才她的样子,似乎是对祁渊有意思,在心仪男子面前,想要好的表现也不为过,她笑着说:“记得,毓秀表姐。” 祁渊看着乐宛月略有些不满,你又凑什么热闹。 沈毓秀偷偷瞧着祁渊,眼中慢慢都是爱慕,却也含蓄地收敛。 可祁渊不领情啊,他忽略掉那些,对着宛月说:“宛月,你可收集够了?” 沈毓秀低着头,他从未对哪个女子直呼其名,他们熟络至此吗? 乐宛月似乎对称呼更改一事并没有察觉,她一边往布袋里装花瓣,一边回答:“够了。” 乐安见状说:“咱们回府吧,你有伤在身,不宜在外久留。” “是,二叔。”乐宛月收伞走向他们。 “祁公子,舅舅,毓秀也回府了,宛月妹妹,得空我去找你。”沈毓秀笑着说,目光却是略有幽怨地看着乐宛月。 乐宛月笑着点点头,目送着沈毓秀离开,这样的客套话她是不会信的,就算她去府上,也是为了能见到祁渊吧。 待沈毓秀渐渐走远,乐宛月对着乐安说:“二叔,我要是被美人怨恨上了怎么办?” 乐安摇摇头,他早就知道沈毓秀对祁渊有情,不然也不会拒绝那么多门好亲事,可是这家伙竟然看上我们宛月,不知是不是错觉,但愿是错觉,嗯错觉。 “不走么?”祁渊回头问。 乐宛月点点头,快步跟上他们。 三月,京城下了桃红雨,风过时,京城显得格外的平和美好,仿佛没有yīn霾一般。 ☆、城西bàozhà 一大清早,乐宛月刚给祖母请过安后,就碰见了孙蕴仪的贴身丫鬟琳琅。 琳琅上前恭敬施礼道:“五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现在么?”乐宛月问道,她不想见到孙蕴仪,也不知她此刻为何事找她。 “是的。”琳琅回答。 宛月回头看了一眼碧玉,说:“那便去吧。” 琳琅施礼,恭敬地在前方引路,孙蕴仪的春风院离祖母的松香院并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乐宛月走进屋内,施礼说:“宛月给夫人请安。” 孙蕴仪笑着说:“宛月不必多礼。” “五妹。”孙蕴仪的女儿乐婉竹叫道,和善地笑着,神态犹如已嫁作人fù的女子一般温婉,她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神态,着实让人意外。 “大姐也在,小妹失礼了。”乐宛月恭敬地说,在她们面前绝不能失了仪态。 “宛月过来坐这里。”孙蕴仪故意指着最靠近她的那个位子说。 乐宛月看了过去,那个位置理应是她亲生女儿做的位置,现在居然让她坐,她笑着若无其事地落座在了乐婉竹身边的位置。 孙蕴仪看着乐宛月落座的位置,笑了笑说:“今日来是问你如何处置那个丫鬟的事,你父亲jiāo由我处置,可我总觉得应该问问你的意见。” 乐宛月看着孙蕴仪,她根本多此一举,本就她自己打算好了,竟然还问她,既然她这么说了,她便刨根问底一下也不为过,于是她问:“夫人,那丫鬟可招了什么,她为何下dú?” 孙蕴仪看着乐宛月,早就料到你要问这件事,便说:“她招供说因为记恨你娘才下此dú手,原本她是你娘院里的丫鬟,一向勤快,本应被提到内室做事,结果你娘一直没提她,便心生怨怼。” 乐宛月一直盯着孙蕴仪的袖口,听罢,笑着说:“凭夫人处置,可这丫鬟若留在侯府后患无穷。” 孙蕴仪看着乐宛月露出吃惊的表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3 章 ,这丫头是要她杀了那丫鬟! 乐婉竹也是有些惊色地看着她,嘴半张开,似乎要说什么却也没说出口。看来,她和她母亲不谋而合了。 乐宛月起身顺着她们所想说:“夫人,大姐,请看在我护母心切的份上,原谅宛月失言。” 孙蕴仪说:“我理解,我会处理好的。” 乐宛月施礼道:“夫人若无别的事情,宛月便告退了。” 孙蕴仪笑着点点头。 乐宛月慢慢退了出去。 “这孩子戾气太重。”孙蕴仪叹了一声。若是久留在府里,定会给自己和孩子造成麻烦。 乐婉竹看着母亲,母亲心里有在盘算着什么? 乐宛月从春风院出来时,说:“她一定会认为我戾气重不易在府久留。” “小姐为何这么说?”碧玉问。 乐宛月往前走着,说:“因为我说不能留那个丫鬟。” 碧玉疑惑道:“那个丫鬟竟下dú害主子,自然留不得了,为何因此就说小姐戾气重?” 乐宛月笑着说:“这就是奇怪的地方,dú害主子的丫鬟理应重罚,她竟然想着要轻易放过她,真是善良啊。” 碧玉冷哼一声,说:“我看未必,在这侯府里面的人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 乐宛月笑着拍了拍碧玉说:“碧玉,你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依我看孙氏说的那条口供是谎言。其原因一,我记得我娘院里所有人,其中并没有这号人,恐怕是我走之后被派去伺候我娘的;其原因二,她说丫鬟口供的时候一直摸索着袖口上的花纹,眼神又有些游移,似乎是不安;其原因三,她居然想要从轻发落此人,其中定有蹊跷。” “会不会dú是她指使人下的?”碧玉问道。 “一定是她。”乐宛月肯定地说,“恐怕早前就把那个人送了出去,现在这样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碧玉说。 乐宛月若有所思地说道:“等。”等到时机成熟,等到她有充分的证据。 “轰隆”一声巨响,惊得院子里忙活的下人们都停下手中的活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乐宛月看向西方,这声音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吩咐碧玉道:“碧玉,上屋顶看看。” 碧玉飞身上了屋顶,定睛看着远方,然后飞身下去说:“小姐,是城西那边着火了。” 城西着火了,不对是bàozhà了吧,那边一片宅子怎么会bàozhà?乐宛月想了想然后立刻说道:“碧玉,走,出府。” 大约是因为那场轰鸣声,府中所有的下人都犹如静止一般,并未顾得及宛月,宛月一路走出府,竟没有人阻拦。 乐宸快步进府,正好和乐宛月错开了,刚进堂内就召集家人,说:“今日谁也不许出府。”他不想让侯府中的任何人牵扯其中。 孙蕴仪扫了一下,没有看见宛月,于是故意动作稍大一点用眼睛寻找了起来。 乐宸看着她问:“夫人,你是有话要说吗?” 孙蕴仪犹豫了起来,然后说:“老爷,妾身没有话要说。”说罢,朝着儿子乐子朗使了个眼色。 乐子朗立刻会意道:“母亲,您就别隐瞒了,父亲,五妹没在这里。” 乐宸看了一眼,这一大家子人站在一起真是看不出来少了谁,顿时气不打一出来,说:“等回来,定要教训她一番。” 乐安瞥了孙蕴仪一眼,怕是她要先发制人巩固地位了。 乐婉竹看着母亲,摇了摇头。 乐宛月一路快步向城西走去,突然背后有人叫道:“宛月。” 接着一辆马车就停在眼前。 “祁公……大人。”宛月见祁渊一身京兆尹的官服便立刻改口说。 祁渊问:“你去向何处?”他是明知故问。 乐宛月回答:“我怕是同大人是一条路。” 祁渊说:“上车。” 乐宛月婉拒道:“不必了,大人公务在身,宛月是私,跟随即可。”她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跟着祁渊进去可以看看里面的情况。 祁渊笑了笑命令继续前进,寻常人见了此事躲都不来及,她竟然要去看看,当真是有趣的女子。 乐宛月一边走一边思索着,这个bàozhà是什么意思,是失误,不对,私藏火yào可是重罪,八成这里面说不一定有yīn谋。 祁渊一直在马车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乐宛月,她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大约和这场bàozhà有关,事出突然,始料未及,恐怕百姓那边也是难jiāo代。 祁渊和乐宛月到达的时候,大火已经被先到的府兵扑灭,空气里弥漫着火yào燃烧和烧焦的气味,烟雾稍稍散去,可以看见那个宅子被烧得不成模样,黑乎乎一片,在宅子前面的路上,还停放着五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祁渊带着宛月走进来,问道:“有何发现?” 下属施礼道:“回大人,除几具烧焦的尸体外并无发现。” “他们身上可有随身之物?”祁渊问。 下属摇了摇头。 祁渊说:“派人去查查这个地方是谁的。” “是。”下属退下。 乐宛月一直提着裙子在那堆黑乎乎的砖瓦中走动,雪青色的衣裙下摆被弄脏也全然不知,没有随身之物?她不信。 突然,破碎的瓦的缝隙里似乎有什么,宛月立刻说:“这有东西。” 祁渊听到喊声立刻走过去。 乐宛月刚弯下腰要把那些碎瓦搬开的时候,却被人阻挡,接着一双指节分明、修长的手伸过来,移开了那些瓦。 乐宛月看着祁渊,心不自觉跳得有些快,可她并没有在意心跳,而是注意那碎瓦之下的物件。 “你别动,会弄脏手的。”祁渊说着,从那之中拿出一个已经出现大裂痕的长型玉牌。 乐宛月仔细看着玉牌上的文字,肯定地说:“这是西楚的文字。” 祁渊看着那些不知写得是什么的玉牌,问道:“他们是西楚人?” 乐宛月摇摇头,极为肯定地说道:“这个玉牌是伪造的。” 祁渊看着乐宛月,她竟懂得西楚文字。他问:“哪里有破绽?” 乐宛月曾经研习许多密文,其中就有西楚的文字,她指着第三个字说:“这个字,只有用笔写出来的时候会多出一个小点,只有非西楚人才会把这个小点如实刻出来。” 祁渊仔细看着,果然那个尾端多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小点,他说:“宛月,你可立功了,不然若是上报定会引起两国jiāo战。” 话音刚落,两人面面相觑,似乎想着同一个事情,莫非引发bàozhà的原因就是有此目的! 似乎因为心灵相通的缘故,两个人点了点头。 在碧玉看来,就有些不明白,啥也没说就点个头是何意? 这时,下属跑过来说:“大人,查到了,此宅前主人是一名叫‘钱五’的商人,已经离京多年,离京前变卖了此宅,现在这里是个空宅。” 祁渊听后点了点头,空宅,可见此人行事谨慎。 过了一会儿,另一名下属跑来,说:“大人,陛下召您即刻入宫。” “好。”祁渊应道,jiāo代下属一些事情后,对宛月说,“宛月,我送你回府。” 乐宛月说:“不必了,不耽误大人了,我和碧玉两个人走回去就行。” 祁渊听后,也不耽搁,立即上了马车入宫面圣。 在御书房内,祁渊一本正经地汇报着方才bàozhà之事以及那块玉牌的事情。 皇帝听后看着呈上来的玉牌,这块玉的确像是西楚之地产的,然后说:“你继续查,而且要大肆地查。不过记住,要雷声大雨点小。” “臣遵旨。”祁渊施礼道。 “你见到宛月了?”皇帝提及宛月的时候,威严的帝王模样之下有着一抹柔情。 祁渊看着皇帝说:“是,玉牌之事还多亏她提点,不然臣愚钝恐怕早已落入圈套中。” 皇帝点点头,说:“你退下吧。” 祁渊施礼,缓缓退出御书房。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而这场bàozhà无疑是确定了他预感的正确。 皇帝摸着那个玉牌,看来这其中有人按耐不住了。 乐宛月缓缓走回府里,刚踏进家门时,就隐隐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没走几步,就有丫鬟带她去正堂。 乐宛月跟着丫鬟踏进正堂内,父亲、夫人和二位姨娘都在,每个人都是面色凝重。 乐宸背对着她站着,厉声说:“跪下。” 乐宛月一言不发地跪下,碧玉也跟着跪在地上。 乐宸转过身喊道:“来人,上家法。” 家仆端着一个二指粗的鞭子过来,乐宸立刻拿过来,抬手就打。 孙蕴仪见状立刻拉住乐宸的手,哀求说:“老爷,宛月有伤在身,打坏了可怎么办。” 乐宸似乎有些恢复理智,扔下鞭子,说:“好,我不罚她,但我也要长记xìng,来人把碧玉绑了。” 孙蕴仪嘴角的一抹微笑一闪即逝。宛月爱惜此女,定会为她与老爷翻脸的。 乐宛月抬头,厉声说:“我看谁敢动碧玉。” 家仆伸过去的手停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碧玉看着小姐,她有些感动。 乐宸走过去,抡了宛月一个耳光,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着父亲了!” 陈姨娘的表情像是在看戏,景姨娘则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乐宛月说:“宛月今日偷跑出去,宛月认罚,可是若是仆代主过不行。碧玉她没有卖身于侯府,她是自由身,只是她愿意跟着我,我必须对她负责。” “小姐。”碧玉叫道。 乐宛月起身,拉起碧玉说:“宛月自会去领罚,宛月告退。”说罢,拉着碧玉出去。 乐宸盯着宛月,看来这两年我是疏于管教了,喊道:“来人,吩咐下去,五小姐领重罚。” “我看谁敢传话。”内堂里传来老夫人的声音,乐安扶着老夫人走出来,老夫人看着乐宸说,“你可别忘了,她是因为谁才去平乱,你要重罚她,如何,卸磨杀驴不成!” “母亲,孩儿不敢。”乐宸恭敬地说道。 乐安听此,松了一口气。 冯老夫人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去。 晚上,碧玉给宛月涂yào,不知叹了几声。 “小姐,你这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何苦呢,让奴婢领罚不就好了。”碧玉说,“你又何苦和老爷争辩。” 宛月手握着枕头,忍着疼痛,说:“仆代主过,为何,奴仆也是人,凭何因为主子的过失受罚,父亲真是一点道理也不讲。” “那你也不应该当着夫人和姨娘的面反驳他,老爷也是极爱面子的人。”碧玉说。 宛月冷哼一声,说:“他可谓是一位骗子,就会人前装样子,若不是他当初骗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娘何苦嫁她遭此罪,而且就在娶了我娘没几天,他就迎怀有身孕的孙氏入府。既然如此,当初他为何许诺!” “因为如此,小姐你才不打算成亲么?”碧玉说,她记得小姐曾说过成亲一事还是搁置吧,她并未有此打算。 宛月说:“是的,我怕走上我娘的路。”她对成亲一事心有余悸,万一嫁了这般男子,该怎么办? 碧玉安慰说:“小姐,你会遇到好人的。” 宛月看着灯烛,好人么,不知会遇不遇到,可她现今是越发不理解父亲,他与两年前不同,又或许,自己从前就没有了解过父亲也尤未可知。 ☆、侯府子女 bàozhà案后的三天内,祁渊动作极快地查处了位于京师地段的五家私pào坊,以儆效尤,而皇帝也派了使臣出使西楚,而对百姓的告示则是私pào坊货物堆积不慎引火导致的bàozhà。 刑部尚书秦靖曾向圣上上表此事不jiāo刑部不妥,而圣上并没有理会他的上表却jiāo代了另一件案子给秦靖。 春日正好,bàozhà案一事似乎已经平息。乐宛月和碧玉坐在亭中喝着茶,观赏着院子中开得正盛的牡丹,那些牡丹颜色亮丽,深浅jiāo错,搭配极好,给院子添了不少明艳。 这院子自从孙蕴仪接手打理后倒是明艳了许多,相较从前的素雅,这倒是能博得不少人的眼球,且不说颜色,单是魏紫、二乔、青龙卧墨池这般名贵牡丹,就要耗费不少心血和银子,更别说那掩藏在一片紫红、粉红之中的绿色牡丹了,那可是稀有品种的“豆绿”。区区侯府,这般奢侈,当真好么? 水池旁,正对着亭子的位置,乐安和祁渊并肩站着,宛月背对着她们根本没有发现。 “自从回来被训斥了以后,可是老实多了,也不乱跑了。”乐安看着宛月说。 祁渊笑着说:“你也太小瞧你这侄女了,若有事件发生,她还是会跑出去的,她绝非寻常女子,也不会困于这侯府之中。” 乐安看着祁渊,试谈地问道:“你,不会心仪于宛月吧?” 祁渊没有回答,他这样的沉默与往常不同,像是默认一般。 乐安叹了一声说:“你要是有此打算就提亲。”他细细想过了,宛月就如同他自己的女儿一般,若是让宛月嫁给一个他不认识的人,还不如嫁给此人,虽说他对他也不是满意。 祁渊看着宛月的背影,俊美的脸上出现的犹疑一闪即逝,他说:“等到她确实成为我的软肋,再提亲也不迟,我想她不会那么轻易就嫁为□□。” 他行事果断,可是对于这件事,他还是想要确认再三,自己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是动了心。 亭中,乐宛月拿起的杯子从手中滑落,掉在了桌子上,杯中的茶水晕湿了桌布,碧玉见状立刻起身处理。 “当真是不行了。”乐宛月看着右手,她早知道这只手不行了,可是每次看着杯子、笔、书从自己手中滑落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沮丧。 碧玉安慰道:“小姐,你这伤不是白受的,你平了乱还青州百姓太平,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偷兵阵图泄露军机的贼人!” 乐宛月了然的点点头,没错,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4 章 个便是她留在府中的原因,她要确认在侯府的那张兵阵图是否被偷,因为从敌军处搜来了一张仿品,那张仿品上的布局同放在府中的一模一样,她要确认兵阵图是否在父亲手上,也许是她多疑,可这侯府院深,藏了什么祸心又有谁知道。 “妹妹,在想什么呢!”一道柔和的声音传来。 乐宛月起身说:“三姐,四姐。” 乐婉夏和乐婉冬两姐妹携手走了进来。 三姐乐婉夏长了一双巧手,极擅女工,而四姐乐婉冬则是通晓音律,弹得一手好琴,两个人是景姨娘的女儿,二人如今这般貌美,也是得了景姨娘的遗传。 宛月看着两位姐姐,她与她们从未有过jiāo集,不,应该说她与府中的任何一位兄长和姐妹都没有过jiāo集,这两个人突然与她搭话所为何? 乐婉夏笑着说:“这里景色好,妹妹不介意我们姐妹在此叨扰吧。”说实在的,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娘都jiāo代离这个五妹妹远点,可是见她的手那般,总不能不管吧。 “姐姐请。”乐宛月刚坐下,却被人抓住胳膊,想坐坐不下去。 乐宛月回头一看,祁渊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问道:“不知可否与小姐们同坐?” 乐婉夏和乐婉冬两姐妹互看了一眼,不明原因。这祁大人是要干什么? 乐婉冬反应过来说:“祁大人请。” 亭子不大,一共四个石凳,乐安一个,祁渊一个,乐婉夏一个,乐婉冬一个,宛月就只能和丫鬟们一起站着了。 乐宛月站在一旁,瞪着祁渊,灵秀柔美的脸上有些不满,你倒是会赶时候来凑热闹。 祁渊笑着回看了她一眼,淡定地喝着茶。方才就看见这两个人在不远处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乐安看着那夏冬两姐妹,也不知她们要干什么,从前只敢远远看着,这大了都敢过来说话了。 而乐婉夏本打算要说一说乐宛月手的事情,结果,被这两个人一打岔,倒也说不成了。 远处,乐婉竹和陈姨娘的儿子乐子轩走过来。 乐子轩年方十八,身姿挺拔,虽长得有些黝黑,但也五官端正。 乐婉竹笑得温婉,她说:“远远就看见妹妹们在这里,倒是热闹,婉竹见过二叔和祁大人。”乐婉竹看向祁渊的时候,眼中有种含蓄的爱意,极是收敛,生怕被人发现似的。 乐宛月有些吃惊,她对乐婉竹的印象止于温婉和无yù二词,她竟会动心,还是喜欢这样的一男子,宛月有些不明白,沈表姐明艳动人喜欢祁渊,大姐温婉识礼也喜欢他,这个人身上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么? 祁渊看着她,小声说:“你若在盯着我看,若是被误会什么,我可不会帮你开脱。” 乐宛月一听立刻移开视线。 这亭子里面,乐婉竹、乐婉冬、乐婉夏和乐子轩倒是围在一起自顾自地畅谈起来,宛月像是被他们孤立在外的一样。 可宛月似乎不在意,倒是仔细看着牡丹。 但碧玉可就有些生气了。 祁渊瞥了一眼,视线转移到了院中那些名贵牡丹上。 “哟,巧了,竟都在。”远处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大哥。”乐婉竹笑着迎了过去,“旭王殿下。” 乐子朗连同一个头戴玉冠一袭华服的男子走了过来,此人便是旭王夏泫,当今圣上的十一弟。 亭中一众人立刻施礼道:“见过旭王殿下。” “免礼。”旭王夏泫笑着说道。 乐宛月见这人渐渐多了起来,便拉着碧玉下了几个台阶。 她今天可是领略了侯府的热闹,可是这热闹当真受不起啊。 乐宛月小声说道:“二叔,宛月先告退了。”趁着他们没发现她前离开。 乐安点了点头。 宛月悄声离开。 祁渊也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 乐宛月走到长廊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哎呦,刚才可闷死我了。 “怎么,太过热闹受不住?”祁渊说。 “的确。”乐宛月没有否认。 “上次的事多亏你了。”祁渊说。 “我想祁大人,即便没有我的提醒也会明白其中yīn谋吧。”乐宛月笑着说,这个人绝非从前的京兆尹,她隐隐觉得他是个出色的谋士。 祁渊说:“那件事情,陛下jiāo给我了。” 乐宛月早已听说此事,她有些感到意外,陛下想必也有自己的打算,可是不jiāo给刑部,有些说不过去吧…… “百姓们只要结果,不会干涉太多。”祁渊开口回答了宛月心中的疑问,陛下似乎是觉得刑部靠不住了,照往年破案的进度,刑部似乎有意拖延,陛下此举一是借此打压刑部,二是封锁消息,消息流不出去,那些人自然不知葫芦里买的什么yào,可这样一来,他们行事会更为谨慎,不知好不好。 乐宛月认同说:“说的也对。”的确,百姓在乎的事此件事情会不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一脸惩处了五家私pào坊,已经是说明问题了。 “听说你回来后被侯爷训斥一番,下次你出去时,知会我一声,我替你圆谎。”祁渊说。 “你替我圆谎的话,我怕是会被训斥的更厉害啊。”乐宛月说。 祁渊笑了笑,说的也是,那位侯爷相当重视名声的。 突然,有人喊道:“来人,老夫人的鸟受惊了,快来帮忙抓回来啊!” 乐宛月立刻反应,说:“碧玉,你去屋顶。” 碧玉一个飞身上了屋顶,去追鸟了。 乐宛月找了两个网子,递给祁渊,两个人便去追那个鸟去了。 “五小姐,使不得!”老夫人身边的唐妈妈叫道。 乐宛月全然不听,脚步轻快地跟着追鸟。 祁渊迈着长腿也快步追过去了。 此时,凉亭内,大家聊得正欢。 乐婉冬左右看看,然后说:“五妹妹去哪了?” 乐安看了一眼,说:“宛月她回去上yào去了。” 乐子轩埋怨说:“五妹也真是的,走了倒是告诉我们一声。” 乐安听他话有些不悦,你们聊得正欢,摆明了就是把人晾在一边,装什么,他说:“她同我说了,你有什么不满么?” 乐子轩一听二叔语气不对,便赔着笑脸说:“侄子失言,二叔莫怪。” 乐安也不看他,心下不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娘和你们说什么,小时候就这么排挤宛月,偏偏要装了一副好心肠,你们干脆从一开始就自己玩去别搭话。 旭王夏泫小声问:“宛月是谁?” “我五妹,倒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乐子朗说,他可是最讨厌二叔那个样子,这府里面的人似乎都是对宛月很喜欢,自己哪点比她差,凭什么比不上一个女子,就因为她有军功? 乐婉夏小声说:“我方才可看见她拿不住杯子了。” “她自找的。”乐婉冬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总得要让她吃些苦头,否则怎知生活哪里那么顺遂。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乐宛月的声音。 “碧玉,快,快,那边,祁公子,你去那边。”乐宛月指挥着说道。 众人闻声全部都看向这里。 乐婉竹看着祁渊跑来跑去的样子,为何祁公子也会听她差遣,祁公子他上府来可从未管过此等杂事,怎么她却使得动他。忽然想起去年夏天的时候自己失足滑到时,祁渊远远站着的样子,那个置身事外的样子。 碧玉在屋顶上,保持着一个动作,目光盯着那只受惊的小白鸟,起身,伸手去抓时,这鸟竟然躲开了。 乐安看着宛月跑来跑去的样子,说:“宛月,你在做什么?” “祖母的鸟惊着了,我们正帮着抓呢!”乐宛月说。 “你别伤着了。”乐安担心地说,不过看着祁渊拿着网子傻乎乎的样子倒是好笑。 乐宛月停下来,盯着那只鸟,然后跑到祁渊身边说:“祁公子,借肩膀一用。” 祁渊立刻扎上马步,拍了拍肩膀,很可靠的样子。 乐宛月后退几步,然后向前跑去,在祁渊肩膀上轻点,飞身上去,动作流畅优美,然后她伸出左手,成功抓住了鸟,然后轻巧落地,转头看着祁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祁渊也报以微笑。 唐妈妈拿着笼子跑过来说:“谢过五小姐,只是你这样,我如何向老夫人jiāo代。” 乐宛月把鸟轻轻放进笼子,说:“无碍,哪里也没伤到自然好jiāo代。” 唐妈妈道谢施礼,提着鸟笼离开。 碧玉也从屋顶跳下来。 夏泫看着乐宛月,这侯府女子众多,倒属她有趣。 祁渊看了一眼旭王,换上了警惕的神色,宛月她引起了旭王的注意,要防。 乐宛月说:“方才多亏你了。” 祁渊说:“这次你欠我个人情。” “是,改日一定还。”乐宛月说。 乐安走过来上下看看宛月,长舒一口气,说:“哪里也没伤到。祁渊,你刚才走了怎么不叫我。” “你天天念叨说你老了,同小辈们在一起,你会变年轻。”祁渊说。 乐安白了他一眼。这个人就是会胡诌,我要是真同他们在一起,老十岁也说不一定。 乐婉竹走过来,递过去手绢说:“祁公子,用这个擦擦肩膀吧。” 祁渊没有接,反倒用手拍了拍肩膀。 乐婉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绢。 乐子朗拉过妹妹,不满地看着祁渊,这家伙也一定是被乐宛月迷了心窍了吧。 乐宛月看着一众人,眼神有些不自觉变得凌厉起来,这侯府戒备森严,不会轻易进人偷东西,能出入自由的,只有内部人,且父亲的书房也不是随便可以进的,那么,犯人就在这侯府内,我定是要揪出此人。 祁渊向乐安道别后离开,看来兵阵图那件事困扰到她了。 至此,原本聚在亭中的人们也各自散了,他们原本就是各人各心,又何必在一起强颜欢笑,可是即便这样,他们也有着同一个目标,并且为着这个目标,用着自己的方式去实现这个目标。 ☆、乐安中dú 乐宸的书房是在侯府最幽静的地方,而乐宸在书房的期间,是不许有人来打扰他的。 可是门却被敲响了。 “父亲,宛月求见。”乐宛月在门外喊道,她打算今日确认兵阵图的事。 “进来。”乐宸的语气有些被打扰的微怒。 乐宛月刚进来就开门见山地问道:“父亲,我的兵阵图可在?我想拿回去做一下参考。” 乐宸听后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个木盒打开,动作慢条斯理地翻找着,突然,似乎觉得不对劲,动作立刻变得迅速起来,眉头有些皱着。 丢了,乐宛月看着父亲的动作肯定道。 乐宸看了乐宛月一眼,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从盒子中的夹层内拿出了一张纸,递给宛月说:“你看看可是这个?” 乐宛月有些吃惊,那个夹层是父亲放置重要文件的地方,接过去看了一眼,说:“正是,父亲,宛月不打扰,宛月告退。”说着便退出外面,轻轻关上门。 乐宛月看着完好无损的兵阵图,不禁疑惑起来,这张也在,那么,那个敌军的仿品是怎么来的,要是外人进来的话,巡逻的人就会发现,又怎会复制得那么详细,要是府内人做的,父亲在书房的时间几乎一呆就是一天,哪有什么机会混进去。这下可怎么办?完全陷入了死循环。 “哎呦”,眼前的侍女还在距她一步远的地方倒在地上,端着的瓷碗摔碎在地上,里面的汤水洒了一地。 “五小姐,奴婢不小心冲撞了您,还望您见谅。”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却不怎么礼貌。 乐宛月看了一下周围,却像是没有看见这个婢女一样,直接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那婢女见状,便冷嘲热讽道:“您这位小姐,还真是没教养啊,幸好不是嫡女。” 乐宛月停下脚步说:“该注意的应该是你的姿势才对,素茗。” 素茗低头看着自己,分明是倒在地上没错。 “被撞倒的人,是不会往前摔的。”乐宛月笑着告诉她后走开。 素茗恶狠狠地盯着乐宛月,翠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与此同时,皇帝又一次召见了祁渊,这一次召见的地点却换成了御花园。 皇帝屏退了严公公一干随从,同祁渊坐在亭子内。 “祁渊,你帮朕一个忙,如何?”皇帝看着祁渊说。 “请陛下吩咐。”祁渊恭敬地说。 皇帝说:“你帮宛月查查兵阵图的事情。” 祁渊看了皇帝一眼,回答道:“我认为兵阵图一事不查为好。” 皇帝认同地说道:“我也觉得如此,可是她一定要查,这孩子可是个固执的孩子。” 祁渊说:“陛下放心,我会让她放弃这件事的。” 祁渊非常了解兵阵图一案,但是以他了解来看,这件事情,即便不查,日后也会真相大白,因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若是败露定会让这件事真相大白。 皇帝笑着拍了拍祁渊的肩膀,似乎颇为满意他的回答。 “微臣告退。”祁渊退出亭子。 临走时,和严公公对视,严公公微笑着恭敬地鞠了一躬,祁渊点点头离开。 祁渊从皇宫出来后,就直接跑去平宁侯府,半刻也没耽误。 乐宛月见祁渊指名找她也是颇感意外,在看祁渊的神色似乎要说什么重要事,便吩咐碧玉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祁渊坐在那里,摸索着茶杯上的纹路,说:“陛下今日召我入宫说了兵阵图的事。” “哦。”乐宛月似乎心不在焉地回答。 “兵阵图一事放弃如何?”祁渊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可能。”宛月果断回答。 祁渊望着院子里的牡丹,问:“你说来听听,你从回京至今查到了什么?” 乐宛月看向他,面露警惕地说道:“你,是敌是友?” 祁渊一笑,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5 章 说:“当你这么问的时候,你的心里一定会给你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我似乎已经读出来了。” 乐宛月的神色,从警惕转到放松,她沉声说:“毫无所获。”语气是稍微泄气。 祁渊说:“你倒不如把目光放长远一些,有些事情不是你查就一定会查出结果,与其揪着不放,倒不如仔细些身边的,日后,会有答案。” 乐宛月听着祁渊的话,似乎觉得颇有些道理,可是她也不可能就此放弃,毕竟事关五百条人命。 祁渊看着乐宛月,话说至此,她娘的事情虽让她有了一定的警惕,可是又因为注意力全部在兵阵图一事上有所放松,身在侯府,又是被人抢了嫡女之位,怎么也不能松懈,她是个聪明孩子,一定一点就通。 从外面看过去,碧玉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两人的神情似乎是在话家常一般。 乐宛月送走祁渊后,神情有些释然,在回品玉院的路上,碰到了乐安。 “二叔。”宛月叫住了乐安。 乐安走过来说:“今天气色不错啊。” 乐宛月笑了笑,说:“二叔,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你随我去品玉院。” 乐安好奇地跟着乐宛月去了品玉院。 乐宛月吩咐碧玉拿出来一坛酒递给乐安。 乐安接过来惊喜地说:“想不到你竟然会藏好酒。” 乐宛月说:“这是之前收集花瓣酿的桃花酒,这是第一坛,我都没舍得喝就先送二叔你了。” 乐安高兴地说:“二叔平日没白疼你,行了,我先回去尝尝。” 乐宛月笑着目送乐安高兴地离开。 还未过午时,从翠华院那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有人慌慌张张从那里跑出来喊着:“不好了,二老爷中dú了。” 接着,府内所有人都赶到了翠华院。 乐安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面色发红,眼神有些涣散。 乐宛月站在最外围,担心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二叔,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们,一阵不适感传来,她立刻拉着碧玉退到门口。 孙蕴仪看着乐宛月问:“宛月,你要去哪?” “我站在外面透透气。”乐宛月说,她不能和一群人站在一起,她站在那里就会想起被敌军破阵的那个时候,混乱的场面,倒在血泊中的人,不适感就会蔓延全身,甚至会觉得难以呼吸。 杨太医正在给乐安诊着脉,屋里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都紧张地看着这里。 杨太医查诊后问:“他可有吃什么?” 冯老夫人坐在乐安身边,厉声问道:“老二今天吃了什么?” 房里面的素茗跪下道:“二老爷今天吃了早饭,再就是吃了几口酒。” 杨太医走过去拿起酒杯闻了闻,又拿起酒坛来闻了闻,问:“可是吃了这里面的酒?” 素茗回道:“正是。” 杨太医说:“二老爷中的是曼陀罗dú。中dú不深,我这便开方,二老爷服下后就会见好。” “劳烦太医了。”冯老夫人说。 杨太医开好方子后,就跟着人去煎yào去了。 冯老夫人看着那个酒厉声问:“这酒是哪来的?” 孙蕴仪看向素茗,似乎有种好戏要开始的神情。 素茗跪着抬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人打断了。 “这坛酒是我送二叔的。”乐宛月说道。她看着那坛酒,自己送给二叔的酒竟然会要了二叔的命。 众人吃惊地看着她,那一个个人的眼神中有着冰冷的感觉,似乎心里断定她是那个下dú的人。 孙蕴仪冷笑着,我可是告诉素茗是你害死的翠儿,素茗一向与翠儿jiāo好,你今日是要被她所累了。 “二叔平日也待你不薄,你为何下dú?”乐子朗问道。 “这dú,不是我下的。”乐宛月面色平静地说道,不是她就是不是她,难不成白的还能说成黑的? 碧玉倒是紧张了起来,她怕小姐被人陷害辩不清楚。 “这东西是你的,这dú不是你下的是谁下的?”乐婉冬质问道。 乐婉夏揪了一下乐婉冬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说了。 陈姨娘尖利地嗓音说:“哎呀,这老二要是知道平时疼了一个白眼狼得多伤心啊。” 乐子轩看着乐宛月什么也没说,但是那个眼神,乐宛月分明看出了谴责。 冯老夫人和乐宸站在一旁不说话,眼睛并没有看着乐宛月,而是盯着那坛酒。 孙蕴仪站在一旁,她倒忍住不去落井下石,就这么站在看好戏,她自己就会落入陷阱中的。 乐宛月冷眼看着那些朝向她的视线,现在她才明白,她是一个人面对着侯府的一众人,因为这些人相信着是她下了dú,想到此,宛月的心里不由得凉了几分。 她辩解说:“我会拿着自己的东西去下dú给别人吗,难道我就不怕事情败露?” 素茗这时候chā言道:“就是你下的,我亲眼所见。” 乐宛月看向她问:“你亲眼看见的,那么说说我使用什么器物放的□□,□□是什么样子的,你说来听听。” 素茗被这样一问,一时竟回答不上来。这dú是她下的,说了就是在告诉她自己用这东西下的dú,不说也就说明自己说谎,这个乐宛月还真是不好对付。 孙蕴仪接着说:“看见你下dú,当然被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能记得那么细致。” 乐宛月冷笑一下,说:“这就怪了,她可是二叔屋里的丫鬟,明明看见我下dú,怎么不告诉二叔呢?” 众人又看向素茗。 素茗被这么一看心下一惊,说:“我……当时我并不在屋内。” “不在屋内又怎么知道二叔喝的酒是从这个坛子里倒出来的?”乐宛月又问,原来这一切都是为我而设的。 素茗真的回答不出来,她的话前后都有矛盾,在这么说下去,只怕仇未报,她先败露了。 这个时候,孙蕴仪出来说:“宛月,即便素茗不知老二喝的什么酒,这坛酒有dú是大家都看见的,你自己承认了这坛酒就是你的,那么有dú也是你下的,你还有什么可说。” “说道可大了,万一不是我下的dú,而是别人,我就是顶了别人的罪,这坛酒从我这里出去的,经了多少人的手,又有谁知。”乐宛月看着素茗不客气地说道,“即便我承认这坛酒是我的。” 这样的说法根本不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反倒像是给自己脱罪的说辞,大家心里都肯定了,她这样子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垂死挣扎,宛月知道,这个锅,她背定了。 “你说说,有谁能给二叔下dú,二叔平时为人大家都是知道,谁会给他下dú?”乐子轩开口问道。二叔平日多疼爱你,你也能狠下心,你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 乐宛月看着他,声音不自觉提高了许多,她问:“我又是为何下dú?” 一时间,下入僵局之中,老夫人和乐宸站在一旁只字未说,只是看着一屋子人说来说去,却未有表态。 这个时候,汤yào来了,乐宸喝下去后似乎恢复了精神。 素茗看着恢复的乐宸有些心惊。 老夫人看着乐安,松了口气。 “等一下。”乐安虚弱地说,“这dú不是宛月下的,那酒我喝了一壶都没事,吩咐人拿整坛过来时,我才喝了一口就这样了。拿那个坛子的人可是你,素茗!” 话音未落,大家看向的人是宛月,而不是素茗。 素茗低着头,突然发出人的笑声,她抬起头,从头上拔下簪子,冲了过去,将簪子刺入了乐宛月的胸膛,整个过程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待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簪子已经刺入了宛月的胸膛,而宛月犹如定在那里一般,神情平静,仿佛被刺中的不是她。 “你满意了么?”乐宛月看着她问道。 素茗面露吃惊地看着乐宛月,方才她冲过来的时候,她竟没有躲开,她问:“是你杀了翠儿?” “来人,拿下她。”乐宸终于出声。 几个家丁跑进来,拿住了素茗,素茗挣扎着说:“草菅人命,你会遭报应。” 乐宛月摇摇头,然后冷眼看着这屋子里的人们用左手拔出簪子,扔在了地上,走了出去。 老夫人轻声吩咐说:“叫太医给五小姐诊治。” 碧玉立刻跟上去扶着。 乐宛月一口血喷出,她今时今日才知自己处在多么一个水深火热的环境中,若不是方才二叔的那番话,她自己就辩不清了,她的娘曾经是不是也是这样拼命地说着自己没有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她想起祁渊的话,不禁觉得他说得对,今后定要更机警一些,不然大意失荆州,今天就是最好的教训! ☆、男尊女卑 品玉院位于侯府西北角,一院一屋,院中有棵玉兰树,这里原本是空闲,无人问津的地方,可是两年前,许云柔疯了,这个院子才被利用起来,如今,是宛月住在这里。 即便如此这个院子也是相当冷清的,因为只有宛月和碧玉两个人。 宛月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起一颗石子,对着墙弹了过去。 “当”,仅仅是弹到了墙而已的力道,相当轻的力道,可是速度却相当快。 宛月甩了甩发酸的左手,她从右手不行了开始,就已经练起了左手,现在能用左手写字,但是字迹相当的丑,偶尔也会练练右手,虽然不比从前,但也至少拿个东西也行,只是要把左手练得和右手一样,还要费些功夫。 “小姐。”碧玉领了茶叶回来。 宛月立刻坐到了凳上看着她按摩着右手,笑着说:“回来了。” 碧玉将茶叶放好,走过来,帮着按摩她的右手,说:“小姐,不如你和老爷说说让他放你去卢黎老先生那吧,卢黎老先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宛月看着碧玉问:“想不到你竟知道卢黎老先生。” “您不是和奴婢说过老先生的事情吗。”碧玉看着宛月说。 宛月点点头,说:“嗯,的确说过。” 不对,碧玉虽知道卢黎老先生其人,却未曾和她说过老先生是医者,没说过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是从别处听来的么? 这个时候,有人来说:“五小姐,老爷请你去书房。” 乐宛月起身说:“好,我这就去。” 碧玉也跟着起身。 乐宛月转头对她说:“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去就来。” 碧玉点头。 自从回来以后,宛月就几乎不怎么带着碧玉走动,经常一个人出入,这让碧玉倒是落得清闲。 乐宛月还未靠近书房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如何,你是觉得许云柔的女儿比我儿子强是么,区区一个女子还想如同男儿一样,不怕日后遭人诟病么?”陈姨娘尖利的声音刺进耳朵里,语气全是不满和气愤。 “你想说什么,子轩和宛月都是我的孩子,没有谁强谁弱,只是人各有所长,宛月比子轩更擅兵法,叫她看个军事部署图有何问题。”乐宸的声音相当冷静,听起来更像是不耐烦之后的无情。 “有何问题,身为女子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倒是学会了舞刀弄剑,成何体统!”陈姨娘的语气听起来倒是看不惯宛月平时的作风。 “我的女儿舞刀弄剑有何问题,你是在质疑我的教育方式吗!”乐宸的声音有些威严,怒意也从话语中渐渐显露。 陈姨娘似乎听出来乐宸的怒意,沉默了下来。 宛月在外面听着,觉得这个时候进去有些不妥,可是这么一直站在外面叫人看见又和偷听无异。 宛月正打算回去的时候,陈姨娘突然夺门而出,看见乐宛月后先吃惊,然后又瞪了她一眼,扭着腰快步走开。 “父亲。”宛月走进门去叫道。 “都听见了。”乐宸的声音里面有些疲惫。 “是的。”乐宛月说,“既然陈姨娘这么说,你就让二哥看看又何妨。” 乐宸说:“他口风不严,要是坏了事情,这责任谁担。” 乐宛月看着父亲,您倒是会开脱,只怕这次陈姨娘要恨上我了,为保地位的孙氏,再来个陈姨娘,我这日子怕是要更加谨慎了。 乐宸指着桌子上的纸,说:“你过来看看,这个军事部署图如何?” 乐宛月走过去,细细看着,指着似山崖的地方,说:“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倒是可以减少些兵力,加派几位弓术精湛的弓手,而这里要增加些骑兵比较稳妥。” 乐宸听后满意地点点头,说:“为父也是这样认为,宛月啊,你果然是最像我的孩子,只可惜是个女子。” 乐宛月直言道:“父亲,您这话我就不认同了,身为女子同样可以和男子一样有所作为,不是有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么。” 乐宸看着乐宛月澄澈的眼眸,这个孩子的眼睛像极了她娘年轻的时候,精致的五官又有些像她祖母年轻时候的模样,这xìng子却随了我,偶尔那古灵精怪的劲儿又像他二叔,她是我们家最有作为的孩子,只可惜若是男子,在朝堂之上定有所作为,也能光宗耀祖。 乐宸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陈姨娘出了书房就去上松香院找老夫人哭诉。 “老夫人,您说说老爷吧,总把事情jiāo给一个女子,我们轩儿哪点差了?”陈姨娘说,说这话之前已经在老fù人面前把方才在书房的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 “子轩那点也不差,就是被你给惯坏了,随了你口风不严。”老夫人责备道,“若那个时候随了我多好。” 老夫人极重男轻女,若是那个时候没有突发状况,恐怕上战场平乱的就是乐宸和乐子朗、乐子轩两兄弟了。 陈姨娘委屈地说:“老夫人说的是,只是那个时候婉清被送出府,我身边只剩下轩儿了。”都怪那个江湖道士胡说,不然她也是儿女双全。 老夫人柔声安慰道:“你也怪委屈的,难为你了。” 陈姨娘看着老夫人,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6 章 心下怒气也解了不少,凭你是谁,我可是生下儿子的人,即便老爷宠爱你,你也比不过我儿子。 陈姨娘得老夫人安慰后宽解了不少,晃晃悠悠出了松香院,正巧碰见了乐宛月,便立刻走了过去。 乐宛月一边揉着右手一边走着。 “哎哟”陈姨娘与乐宛月撞了一下。 一支兰花步摇从陈姨娘的发间滑落。 乐宛月左手接住,递了过去恭敬地说:“宛月冲撞了陈姨娘,还请陈姨娘不要见怪。” 陈姨娘斜睨了乐宛月一眼,长袖一挥,那簪子便掉入了水中,然后她惊叫道:“哎呀,那可是轩儿送我的簪子,掉水里了,宛月,你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刚巧,祁渊经过这里,见有状况便停下来看看。 乐宛月看着陈姨娘那副神态,果然是来找事儿的。然后无辜地看着陈姨娘说:“姨娘,宛月也不故意的,您的袖子太长不小心给带了下去,不如宛月赔您一支。” 陈姨娘瞪着她说:“那可是轩儿送我的,世上仅此一支,你如何赔我。” 陈姨娘身边的丫鬟玲云,说:“还是奴婢差人到池子里摸摸吧。” 陈姨娘看了乐宛月一眼说:“从谁手里弄掉的,谁下去捡。” 乐宛月倒也不急,望着那一汪池水笑着从袖子里拿出簪子,给陈姨娘戴上,说:“姨娘,这么珍贵的东西,可要仔细些,幸好我握得紧,别哪天再掉进池子里了。”说完,施礼离开。 陈姨娘拿下簪子,吃惊地看着乐宛月,刚刚明明听见簪子掉进水里的声音,怎么回事? 祁渊笑着走过去,拦住了乐宛月。 乐宛月看着祁渊,有些嫌弃地问道:“你都看见了?” 祁渊笑了出来说:“你当真高明啊,把石子扔进水里,让她们误以为是簪子掉了进去,高!” 乐宛月不知为何突然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说:“你看看它们,也在说我做得很好呢。” 祁渊笑着,方才他站在那个位置看得清楚,乐宛月是如何在陈姨娘长袖一挥时偷梁换柱的。 “你又来府上做什么?”乐宛月说。 祁渊看着乐宛月说:“什么叫又,你嫌弃我不成?” “嗯,因为你每次来都能找见我。”乐宛月一本正经地回答。 祁渊说:“你二叔叫我来,说太闷了,要我陪他下棋。”不知为何,祁渊和乐宛月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和往常不一样。 “我是连累了二叔。”乐宛月自责地说道。 “dú又不是你下的。”祁渊安慰道,“不过,你似乎成长了。” 乐宛月抬头语气坚定地说:“我可以后可不会犯同样的错误,还有兵阵图一事暂缓,就如你所说,我接受你的建议。” 祁渊说:“你以后有什么事,可是找我商量,毕竟比你大八岁。” 乐宛月看向祁渊说:“你在炫耀你的年纪老么,我再过八年也会是这个年纪,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祁渊笑着点点头,说得在理,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不远处,乐婉竹带着珠儿站在那里看向这里。 “大小姐,是祁大人。”珠儿说。 乐婉竹点了一下头,从未见过祁大人笑得这样开心,就连和二叔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让人难以接近。 “珠儿,我们过去。”乐婉竹走了过去。 珠儿点头。 “祁公子,五妹也在。”乐婉竹嫡女风范保持的很好。 祁渊收敛了笑容,看着乐婉竹道:“乐大小姐。” “大姐。”乐宛月看着乐婉竹,果然还是她比她更适合做嫡女,那个时候她都快要被祖母骂惨了,时刻有人在身边提醒她要保持着风范,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那个时候真的很累,不过她,似乎很适合。 乐婉竹看向祁渊,说:“妹妹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乐安在等我,容我告辞。”祁渊说着离开。 乐宛月也说:“碧玉煮了新茶,在等我回去,我在外面耽搁太久了,大姐,我也告辞了。” 乐婉竹并没有什么埋怨,只是笑着目送二人离去,神情一如宛月初见她时温婉的模样。 曾经宛月还是嫡女的时候,因为姨娘们心照不宣地告诫,没有一个人敢和她玩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身边没有妈妈侍女跟着,就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看着书,目光明亮,神情确是高兴的,那个时候婉竹不明白,为何一个人这般孤独的时候她的神情却不是孤独而是满足而又高兴的模样?也许她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明白,可是她知道,她羡慕她。 风扬起时繁花落,宛月水蓝色的衣裙裙摆飞扬,阳光映衬下,成了最美好的模样。 乐婉竹艳羡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也许她可能一辈子也成为不了乐宛月,但是她能成为乐婉竹。 ☆、月夜行刺 今夜十五圆月,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宛月躺在床上警惕地注视着,黑暗中听觉格外的敏锐,屋顶上来去轻盈的脚步声,在预示着不速之客的到来。 这些人是要干什么,侯府的巡逻人竟没有发现。 碧玉已经在门口,警惕地听着动静,只要那些人一有动作就会与他们厮杀起来。 乐宛月起身站在屋子中央,十五个人。 突然,脚步声消失了。 宛月抬头,有些困惑。 “来人,有刺客啊,快来人抓刺客啊。”一阵叫声划破寂静的夜。 乐宛月闻声冲了出去,头顶一片黑影,一黑衣男子出现,寒光一闪,一刀朝着宛月劈去。 宛月大概预见到了男子的动作,后退了一步,男子劈空了。 碧玉从宛月身后冲出来,举剑刺向男子。 男子却闪开了。 碧玉转身,剑指喉头,男子后退避闪,剑擦身而过,万分惊险。 乐宛月盯着碧玉的动作,相较之前倒是迟缓了许多。 整个侯府陷入了厮杀中,除了女子的尖叫,还有淡淡的血腥气。 突然,口哨声响起,剩余的杀手即刻退去,乐宛月见状,立刻抛了个飞镖,不知有没有打中那个人。 碧玉跑过来问:“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乐宛月摇摇头,然后带着碧玉出了品玉院。 正堂内,所有人都是披着外衣坐在那里,目光盯着地面,互相拉着手。 乐安有些不安地望着外面,宛月还没有来。 乐宸扫了一眼众人,问:“宛月呢,去哪了?” 众人面面相觑。 “派人去报官。”乐宸吩咐。 乐宛月左手持剑走进来,平静地看着大家,整齐的衣服,让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乐安见状松了口气。 乐子朗瞪着宛月说:“五妹妹这个时候竟有时间穿衣服。” 乐宛月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睡觉的时候都是和衣而卧。” 乐宸说:“把负责巡逻的家丁给我带上来!” 家丁跪在地上,有些惊惧。 “怎么会进来刺客!”乐宸问。 家丁回头看了一眼乐宛月。 乐宛月看着家丁,他为何要看着我? “问你话呢!”乐宸厉声说。 家丁下了决心,指着碧玉说:“是五小姐身边的碧玉过来告诉我说,今夜不用巡逻了。” 乐子朗冷笑着说:“果然是你!” 乐宛月看着乐子朗,说:“碧玉,你给我跪下!” 碧玉应声跪地。 乐安急忙解释说:“宛月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一定有什么误会!” 孙蕴仪笑着说:“能有什么误会,宛月,侯府对你不好么,你有什么怨,竟引来刺客。” 乐宛月看着众人说:“在祁大人来之前,我不会多说什么。” 孙蕴仪点点头冷笑,行,我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祁渊听闻消息立刻赶过来,见宛月毫发无伤地站在那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侯爷,老夫人。”祁渊施礼说道。 乐安想要过去和祁渊说说情况,结果被老夫人的眼神给拦住了。 “家中遭刺客,望祁大人明察。”乐宸坐在椅子上说。 祁渊施礼。 乐婉冬立刻说:“是五妹招的刺客,她让碧玉去告诉家丁不用巡逻,好放刺客进府!” 乐婉夏把妹妹拉回来,瞪了她一眼。 祁渊看向乐宛月,她平静地面容根本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祁大人都来了,你可以说话了吧!”孙蕴仪说。 乐宸双手握着,看着乐宛月,若刺客真是她引来的,她就一定不会放过她! 乐宛月左手持剑指着碧玉,问道:“你,到底是谁?” 众人吃惊地看着乐宛月,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五妹,这不是碧玉吗?”乐婉竹疑惑地问。 “她是碧玉吗?”乐宛月冷笑着问。 祁渊这才明白,方才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就是在等着自己过来,想不到她竟如此信我。 碧玉笑着说:“小姐,我不是碧玉是谁?” 乐宛月苦笑着说:“碧玉,告诉我,你生辰。” “二月初十。”碧玉肯定地说。 孙蕴仪嘲笑般地说:“宛月,你说这些不是为了给自己开脱么?她不是碧玉,谁是碧玉!” 乐宛月摇摇头,面容沉静得如同风平浪静的海,让人看不透,她说:“你像极了她,却不是她,碧玉她死在平乱的战争中,再也不会回来了。” 碧玉说:“小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乐宛月说:“给我舞一曲水中望月。”说着将剑扔给了碧玉。 碧玉接过剑,思忖了片刻,目光一冷,拿剑刺向乐宛月。 说时迟,那时快,乐宛月侧身,将簪子刺中了碧玉。 众人看着这一变化,反应不及,而其中有一个人却变了脸色。 “碧玉”跪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战后出现在我的军帐中。碧玉她有些笨拙,你可能猜不到我与她平日相处的样子,你第一次给我倒茶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你的身份。”乐宛月澄澈的目中浸染了悲伤,她看着碧玉,那张相似的脸,让她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碧玉已亡故的事情,她之所以暴露得那么快,是因为碧玉每次倒茶只会少不会多,而她倒得茶刚刚好。 “碧玉”笑着说:“果然,小姐你观察入微,明明知道我不是,为何还将我带回来?” 乐宛月看着碧玉说:“你不会明白的。”她想着那怕是假冒的也好,只要她把她当成碧玉,应该没有人发现的。 祁渊看着乐宛月,说:“来人把她绑起来带回去。” 碧玉发出了凄厉的笑声,她说:“我告诉你乐宛月,你这么心软的话,你迟早会死于你的心软。” 乐宛月笑着,没有说话,她说的不错,再这样下去,她会死掉。 祁渊看着这样的状况,说:“小人会明察,请侯爷放心。”看了宛月一眼后离开。 乐宛月弯腰捡起地上的剑,轻轻放回剑鞘中,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然后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出去,肩膀微垂,动作迟缓,背却挺得很直。 “宛……”乐安叫道要跟过去。 乐宸却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过去。 月下,宛月的身影显得有些清冷和单薄,那是最悲伤的背影。 乐婉夏看着那背影悲从中来,竟哭了。 碧玉在她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位置,有多重要,恐怕这样已经说明了问题。 乐宸嘱咐了几句后,大家就都回院了,景姨娘带着乐婉夏、乐婉冬回到蕙兰院。 “五妹好可怜。”乐婉夏说。 景姨娘摇摇头,说:“这可都是你父亲造成的。” 乐婉冬却说:“娘,哪里管父亲什么事,还不都是她自己找的。” 景姨娘说:“当年老爷不知为何突然重病,还累及你们两个兄弟,你五妹通晓兵法主动请缨去平乱,不然陛下就会降罪乐府了。” “娘,我可以去看看五妹么?”乐婉夏说。 “别去了,那位当家主母为保地位还指不定会找什么样的碴呢,你最好别被牵连其中。”景姨娘说,宛月,姨娘无能,你自求多福吧! 乐宸坐在春风院里长叹一声,当年要不是自己重病,宛月又何苦能代父出征。 “老爷,心里不舒服吗,改日我去给宛月送几个称心的丫鬟。”孙蕴仪说。 “还是算了吧。”乐宸说。 品玉院更冷清了,宛月一个人坐在石凳上,目光盯着月亮。 那场仗,她输了,她没有带回碧玉和那五百个牺牲的人,她就是输了,因为自负,导致被敌军破阵的时候却慌乱了,若非碧玉力挽狂澜,恐怕自己也做了刀下亡魂,她虽平了乱立了功,可是这功不是她的,所以她才要查明兵阵图的原因,可是……自己无能回来一月有余竟毫无所获。 可是……今日却有了收获,如果碧玉是别人安chā在自己身边的暗桩,那么这府里面一定有一个和她联系的人员来告诉她指示,这个人是谁,会不会和兵阵图有关,看样子来日方长,定要好好调查。 想到这里,乐宛月的眼神不由得冷了起来。 乐安踏进品玉院的时候已经是辰时,宛月还是穿着昨日的衣服,似乎坐了一夜。 他笑着叫道:“宛月。” 宛月转过头看向他的目光是悲伤的,可是面无泪痕,她根本没有哭,她哭不出来,她说:“二叔,分家吧,你在这里会为我所累的。” “我要是出去了,你呢?”乐安问。 “二叔,宛月现在要成长,要成长为可以保护想要保护人的能力,就像碧玉一样。”乐宛月说。 乐安摸了摸宛月的头,说:“你要是我女儿该有多好。” “一个人的一生是有定数的,能遇见二叔我也觉得很好。”乐宛月顿了一下问,“二叔,你为何不成亲?” 乐安笑了一下说: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第 7 章 “因为心爱的女子病逝了。” 乐宛月点点头。 乐安看着宛月,若能让她放心,自己搬出去又何妨,只是今后无人庇护,宛月她能够化险为夷吗? 乐宛月看着乐安,露出坚定的笑容,是对乐安的回答。 她要成长为一名有能力的人,可以靠着自己保护重要的人,她不可以再因为自己的不成长失去重要的人了。 ☆、尾声 孙蕴仪的名贵牡丹开的是越发娇艳,堪比宫廷精心培育的牡丹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乐宛月坐在亭子里面来回走动,看着牡丹花,这个牡丹花好似有玄机一样,祁渊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盯着这里,难道…… 晚餐的时候,难得的齐全。 乐宛月提议道:“今天,月色正好,不如……” 还未等乐宛月说完,下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乐宸耳语一番后,乐宸立刻起身带着人走了出去。 祁渊穿着官府提着圣旨站在院子正中央。 乐宸带着一众人,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兵阵图一事已查明,捉拿一品诰命夫人孙蕴仪归案钦此!”祁渊的声音铿锵有力。 孙蕴仪起身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偷兵阵图的贼人。” 乐宛月看着孙蕴仪,她有些疑惑怎么就那么快就查到了。 祁渊站在孙蕴仪的对面,看着她,只轻轻说了一句话,孙蕴仪就服法了。 他说的是“云王”。 “母亲,母亲,不是我母亲做的!”乐婉竹站在那里拉着母亲说。 孙蕴仪却握了握婉竹的手,像是安抚,然后跟着人离开。 “是你吧,就是你吧!”乐婉竹指着乐宛月的鼻子说道。 乐宸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乐宛月看着乐婉竹说:“你上高处看看那牡丹花就知道了一切。” 那些牡丹是传递消息的暗号。 刚才乐宛月不敢确定,可是在看到祁渊的眼神之后就明白了,有人为了保命,而舍了孙蕴仪这颗棋子。 乐宸看着乐宛月,乐宛月却别开了视线,施礼告退。 所有人都以为是乐宛月做的。因为她是最想弄明白兵阵图之人,因为她是最大的受害者。 用膳之后,乐宸把乐宛月叫到了书房。 “父亲有什么事?”乐宛月客气地问道。 “是你做的吗?”乐宸说,“就是你这件事情才让夫人受牵连。” 乐宛月摇了摇头说:“不是因为我这件事,而是因为她我才变成如今这样。” 乐宸看着乐宛月,有些困惑不解。 乐宛月说:“明日去找祁渊,您就明白了。” 乐宸找了祁渊,在祁渊的住所,祁渊告知了他一切。 原来孙蕴仪乃是云王之人,但是因为云王觉得事情会败露才会亲自写信告发她。 那年突然叛乱是云王一手造成的,而乐府一家男丁突然病重也是云王指使孙蕴仪造成的结果,而他没想到的是乐宛月能代父出征,解了乐家的燃眉之急。 这次的bàozhà也是他造成了,为的就是挑起两邦战争,虽然碧玉所有事情都留书,可是根本不能治他的罪。 乐宸听后若有所思,大约是没想到枕边人竟会背叛他。 祁渊却跪下,说:“侯爷,今后希望您能独具慧眼,切不可在让小人有可乘之机了!” 乐宸点点头,起身离开。 乐宛月从里面走出来,说:“我有些不能理解父亲。” 祁渊说:“身在朝堂有许多的不得已,你时不时盯着点就好!” 乐宛月点点头,然后离开。 至此,事情告一段落,至少在这一段期间,云王是不敢兴风作浪了。 乐府又恢复往日一般,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暗流涌动。 牡丹花如初一般娇艳,像是未经尘世一般,当真物是人非。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iqugedu.com--- 【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访问小说分享者(以后的以后,)的书库,阅读更多TA分享的书籍! 地址:http://www.biqugedu.com/u?id=26526 也可以百度搜索或者访问www.biqugedu.com -------------------------------------------------------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