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牛不息》 《川牛不息》正文 序言 故事前几章类似前传，介绍一下主角小时候的事和故事背景，正式的故事从大学阶段开始。 平行世界，请勿细究，如有雷同，全是巧合。 本来作品名想取为《川流不息》，但是已有此名，内容为聚焦“512”汶川地震孤儿成长历程的纪录电影。 所以取名为“牛”，说sc话的读者应该都知道，其实念起来差不多。 希望川剧可以受到更多的重视，真正的牛起来。 也希望喜欢本作的朋友可以收藏和推荐，你的支持就是我写下去动力，谢谢！ 各种戏曲都是我国灿烂文化的瑰宝，艺术雅俗共赏，所以如果有提到川剧和其他戏剧争执的地方，仅仅是情节需要。 如有错误，也请不吝指教，谢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一章 川剧的没落 时历公元2004年5月10日，渝州境内，美丽小城，棠城川剧团内。 “哎，要是我们剧团就这么解散了，我们以后干什么啊。”小梅趁着排练的空隙，唉声叹气地抱怨着。 “嘿嘿，副团长，您也是这里的老资格了。要是您准备做什么买卖，一定也要让我跟着喝点汤啊！”小张赶紧凑到了副团长旁边，给他端茶递水扇扇子。 “小张！你这段时间的演出，老是忘词。观众们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陈富贵负责演出，他这段时间对于小张是很不满意，“刚才排练你又忘词了，有时间还不如多记记台词！” “小张啊，先快去记记台词吧，晚上还有演出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副团长摆了摆手，也叹了一口气：这陈富贵的认真态度，跟他都合作了十年了，自然是了解得清楚。 “好的，副团长您说的太对了！我这就去记，保管晚上演出没问题！”小张脸上笑哈哈，心里却不停嘀咕着：这表演也没两个人看，说不定今晚就成了最后一场了，还要求那么高。 前一段时间，一则本川剧团就快要解散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剧团都人心惶惶。 其实就算没有这则消息，他们也很清楚：现在的观众越来越少，他们剧团的解散是也是写在日程表上的事。 这则消息仅仅是个导火索。 团长周廷军从演出厅的大门那边缓缓走了进来。 在舞台上排练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团长慢慢走过来。 不过一路低着头的团长，总觉得他的步伐有点沉重。 “先休息一会儿，都过来吧。”团长走到了舞台上，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台上的演员，后台的后勤，全都聚拢了过来，把周廷军围到了中间，目光却全是盯着那个文件袋。 他们知道：那则消息的真实性，就写在团上手上的文件袋里。 “也不要这么严肃，大家作为同事，也从事川剧事业这么多年了，想必你们也很清楚我们这个行业的前景。” 听到周廷军这么说，大家都低下了头，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已经很明显了。 “最开始我们自给自足，算是过了段好日子。随着观众减少，我们也得到了文化局的扶持，大家的生活也没有受到影响。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接连赤字好几个月了。” 周廷军顿了顿，深呼吸一口：“很抱歉，各位，一个月后，文化局就会停止对我们的扶持了。我作为团长，也很抱歉，不能继续维持剧团正常的运作了。我们的剧团，从下个月开始，正式解散。” 宽敞的演出厅里鸦雀无声，舞台上的人也都仿佛成了石像：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前一段时间，我们剧团尝试放映了几场电影，效果很不错，比我们演出时的收入要高。以后我们会转型播电影，但是播电影也养不了这么多人，大家还是提前各自都做好准备吧。” 唉声叹气的声音在人群里此起彼伏，没了这个饭碗，艺术出家的他们大多数人，好像看不清前面的路该怎么走。 “大家先静一静，我的话还没说完。”周廷军又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杆，“但是，这个事情还有一点转机。” 这一个“转机”倒是立刻又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了起来。 “我们现在还不能停止演出，这不仅仅是我们的饭碗，也有我们的职业素养。更重要的是，月末的时候，文化局给我们剧团安排了一场特别的谢幕演出。” “来收看这场演出的观众，就是来我们棠城参与商务合作的很多大老板。其中有一个本地人，听说对川剧很有兴趣，要是我们有机会得到他的投资的话。” “那些大老板会对川剧有兴趣？”小张不可置信。 “会，这是本地人，所以我有一点了解他。我估计，至少有十分之一的概率。”周廷军一面轻轻点着头，一面扫过面前每一个人，表现得很有自信。 十分之一，对于他们来说，当然已经很高了。 舞台上的气氛顿时好了不少，大家也赶紧投入到了排练之中。 不管怎么说，给那些大老板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就是他们能做的全部了。 陈富贵跟着周廷军后面，来到了办公室里。 “老周啊，你说得是真的？我可看得出来，你没说实话。”陈富贵跟周廷军多年好友，自然看出了这假话。 周廷军看了看周富贵身后，没有人跟过来，赶紧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声音也降了下来。 “老陈，特别演出是真的，只不过十分之一是假的。现在人心惶惶，大家都没心思排练和演出，我这也是稳定军心的计策。” “那你说，到底有多少把握能吸引那些老板？特别是那个从外地回来的本地老板？” “哎，我其实心里完全没底。时代在变，我们川剧已经不受待见了。那些老板，看中的是前景和收益，投资我们剧团可以说是天方夜谭。” 办公室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对了，老陈，你儿子成绩可是好得不得了。但是你以后也别让他来这里学川剧了，就算作为兴趣来说，以后都没用了。这不都快小升初了吗，考他个全县第一，给我们剧团也长长脸！”说起陈富贵的儿子，周廷军可是打心底喜欢。 “他哪有这么厉害。”说起儿子，陈富贵也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小子，最近在背那《秋江》的台词，他老说我演得太死板。” “你看你儿子多了解你，你确实有点死板，哈哈！”周廷军也跟着笑了起来。 “但是，老陈，说真的，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周廷军收敛起了笑脸，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是团里的老资格，可以留下来继续经营，把我们这里经营成电影院，你占股份也可以。要是你想自己出去闯，我还真不放心，你太老实了。” “谢了老周，我再考虑一下吧。”陈富贵透过玻璃窗，朝窗外望去。 我本是一演员，其实仅仅想靠着我的演技，养活我的人生而已。 演出厅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推开了侧边的大门，哼着欢快的小曲，蹦蹦跳跳地朝着舞台上跑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二章 生而得名 “哟，小演员，又来了！”陈言刚走上舞台，小梅就过来摸他的头。 “小梅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别这样。”陈言赶紧后退，躲过小梅的魔掌。 基本上每天，陈言都会来他们剧团凑一凑，这跟他第二个家没区别：父亲是这里的演出指导兼演员，而母亲曾今也是这里的演员。 来得早的话，就可以跟小梅小张这些演员学上几招。 要是来得晚了点，就像今天这样，他们则下班了。 那就只剩一件事：叫爸爸回家吃饭。 “对了，小言子，以后别来了，有时间多回家学习学习，你都要考试了。”小梅帮他理了理衣服，“你爸在你周叔办公室。” “对了，小梅姐姐，有时间陪我演一下《秋江》吧，我可是把台词全都记住了！” “好，等以后有机会吧。”小梅终于还是摸到了陈言的头，又帮他把有点乱的头发理了一下。 “一言为定！”陈言还伸出了小指，跟小梅拉了个勾。 路过熟悉的后台，顺着小道，他直往周廷军的办公室而去。 倒是在办公室门口，陈言看到父亲从里面出来，嘴里还叹了一口气。 看来父亲今天心情又不太好，这个样子已经保持了好一段时间了。 他乖巧地跟在父亲后面，十一岁的他并不懂父亲的烦恼。 陈富贵一路顺着陈言来的路，走到了演出厅内，在第一排观众席的正中央，坐了下来：“陪我坐一会儿再走。” “哦。”陈言也在旁边跟着坐了下来，学着父亲的模样，看着眼前的舞台。 舞台上的人都去吃饭了，一会儿晚上还有表演。 “儿子，你喜欢川剧吗？” “喜欢！” “那你学了这么多川剧，你自己想演吗？” “想！” “那要是让你在这里演，你会演吗？” “会！” 陈富贵很得意，对于自己的儿子跟自己有一样的喜好，他很自豪。 但是，想到接下来的事，他感到前路茫茫。 “儿子，要是川剧以后消失了，怎么办？” “为什么会消失？你不是就在演吗，怎么会消失？” “演员还有，但是观众没了。怎么办？” “你们演得那么好，观众不会消失的！” 陈富贵睁大了眼睛，转过头来看着天真无邪的儿子：他还小，还不知道市场的供求关系，社会的发展。但是，他却说出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川剧，也是一种表演，只要你演得好，就不会没有观众。 “那你想成为川剧演员吗？” “想！” “这可能比读书还无聊，你确定吗？” “读书虽然不无聊，但是我觉得川剧更有意思。” 陈富贵笑了起来，陈言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知道你为什么取名叫陈言吗？” “我问过妈妈，不是因为言子儿是我们的方言吗？我同学也这么叫我。” “那是你妈妈逗你玩的，其实因为我对你有一个期望。” “什么期望？” “承延。”（注：方言里，承延和陈言同音。） “没听懂。” “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两父子在说什么呢？快回去吃饭了，晚上还有演出要忙呢！”周廷军出现在演出厅门口，“快出来，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老周，我想让陈言上台表演川剧。”陈富贵一面走向门口，一面说道。 “老陈，你没喝醉吧？”周廷军觉得陈富贵在说笑话。 “我是说真的，”陈富贵父子已经走出了昏暗的演出厅，他轻轻地摸着儿子的头，继续说道，“相信我，这孩子可以的。” “老陈，要是你早点新加角色都还好说，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你怎么也加不了一个小孩的戏啊。要是加一个角色的戏，大家又要多练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后陈言代替我演一两出戏，要他完全替代我，现在还不太可能。” 周廷军傻了眼，他感到这陈富贵的脑路有点清奇：“你认真的？他可以吗？” 倒是陈言赶紧接过了话：“周叔！我可以的，我都背了好多剧的台词了！好多戏我都会倒着念了！” “不能乱吹牛！你怎么可能倒着背。” “我说的是‘念’，不是‘背’！” “这小子，就会耍滑头！”陈富贵爱怜地摸着儿子的头，他从出生到现在，就在自己的熏陶下，对川剧耳濡目染，而且有空就往剧团跑，可以说对于川剧的学习已经是到位了，只是缺乏演出的经验。 “反正演出的事你管，你觉得行就可以。但是今天晚上就开始吗？”周廷军也知道这个小戏迷，混了这么久，还经常点评剧团里的专业演员，倒是有模有样的，有点实力。 “不，今晚还不行，从下一次开始。”陈富贵见儿子的书包已经垮到了胳膊上，蹲下来帮他把书包整理好了，“今晚，你就站在舞台旁边学，晚上回家开始特训。” “好！”陈言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脸，这可是父亲第一次，同意让他站在舞台上的旁边学习。 “还有，站要有有站相，书包要背好，背要挺直！”陈富贵又拍了拍儿子的背。 陈言倒是脚底抹油，赶紧跑到前面带路去了。父亲可是个练家子，拍在背上还真的挺疼的。 “老陈，你认真的吗？陈言没必要学这个没用的川剧了啊。” “老周啊，总不能让他学了一辈子川剧，却连一次舞台都没上过吧。” 这十一年的短暂人生，确实就是现在陈言的一辈子。 晚上的演出，在空荡荡的四百多个位置的演出厅里，上座率只有十分之一。来的都是些老戏迷，年轻人也没几个。 陈言以前都是在台下面看戏。久而久之也跟一些老戏迷很熟络，那些公公婆婆级的老戏迷，也总会给他在第一排留出个位置。 毕竟座位这么多，但是渐渐地，空着的位置是越来越多了。 他第二次在舞台上近距离看表演，以前虽然也很近，但是毕竟是台下，这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想起行当里一句话：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我陈言看了十年戏，终于熬到头，也看到台上来了。”他得意洋洋地心里想到。 虽然有觉得有点不对，自己看得懂这戏的时间也没有那么长。但是转眼又一想，自己还在娘胎里，可就开始听了，然后从小也被妈妈抱在怀里看戏，这十年以上的戏龄，也算不得假。 小家伙就躲在幕布旁边，一个人摇头晃脑地思考着这天真的问题，得出结论之后，还摸着下巴，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然而，当他小心翼翼地掀开了幕布的一角，朝台下看去的时候，他却是傻了眼。 六年之前，那一次淘气地冲到后台来，也是差不多站在这一样的位置，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座无虚席的一片繁华景象。 而现在，除了前几排人多一点，后面全是空着的座位。 灯光不及之处，是一片昏暗，有点可怕。 陈言每次等演出一开演，就完全被吸引住了，也自然而然地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身后，早已物是人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三章 师承其父 演出结束了，除了几个老戏迷还多逗留了一会儿，跟周廷军寒暄，感叹着现在的观众越来越少了。 几个新来看热闹的年轻人，却是一路讨论着“无聊”之类的话题，赶紧离开了。 夜幕早已降临，一父一子，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每当这个时候，陈言一般都是最活跃的，他会点评台上每一个演员的表现。那小张就是最近被批评得最厉害的，而小梅则有幸得到了他的大红花奖。 陈富贵也是台上的演员，不过陈言从来也不敢点评父亲。 陈言低着头，默默无闻地向前走，脚拖在地上，每走一步都跟地面发出吱吱的摩擦声。 陈富贵自然看出了儿子现在并不高兴的样子。 “儿子，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这个时候话最多吗？”陈富贵也纳闷了，下午听到要上台的消息后，他整个晚上都是兴奋地不行，还跟剧团里的人到处炫耀。 可从舞台下来之后，就变得这样闷闷不乐了。 “你从来都没点评过爸爸，今天来说一下。”陈富贵一把把儿子抱在了怀里，想到今后自己演出的机会可能就没了，心里惆怅之余，也想听听儿子的看法。 “爸爸不会生气的，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陈富贵当然知道儿子不点评自己是怕挨揍。 “说嘛，说了爸爸给你租碟子看。”陈富贵笑着，还用自己的脸去蹭儿子的脸。 陈言一面躲着，一面还是扭扭捏捏地说了出来：“爸爸，你前面的几个表演都好，就是最后《秋江》里的艄翁，你演的太死板了。那个艄翁又不是什么大英雄，没有那么多正气，你演得不太像。” 陈富贵当然知道自己这个缺点，可是演起来别的正经角色演太多了，这样有点俏皮的角色反而演不出韵味了。儿子倒是看得真切。 “说得好！明天你想看什么碟子，我们去租。”对于儿子指出自己的缺点，他反而很高兴，这说明儿子有川剧的造诣。 两人又走了一阵，陈言那租碟子的高兴劲过去了，又沉默了下来。 “爸爸，我在舞台上看到了。”陈言又变成了之前的状态。 “看到了什么？” “观众很少。” “观众很少又怎么了？” “你们明明演得那么好，可是为什么他们不来看戏了？” “儿子啊，你不是说过吗，只要演得好，就有观众看，是不是。” “是，下午才说了。” “那就是我们演得不好。” 陈富贵看着儿子的眼睛，明亮的大眼里，没有一丝杂质。 “儿子，你从小就看我们演出，也没有看过别人的，所以自然而然就觉得我们演得好。其实不是这样的，还有很多比我们川剧演得更好的人。” 陈言低下了头，快上初中的他自然也知道，这川剧就是父亲的饭碗，没有观众就等于失业。 “但是，你要坚信你自己说出的话：只要你演得好，自然就有观众。” 陈言又抬起了头来，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深奥。 “不要抱怨周围的一切，只要你把你自己的川剧演好了，那观众自然就来了。要是没来，就是你演得不够好。” 陈言一直以来觉得，父亲就是川剧演得最好的人，就连电视里偶尔出现的人，也比不上他。 但是父亲竟然说自己不够好，才没有观众。 “儿子，你有信心超越爸爸，把那些观众都拉回来吗？” “有！”少年紧握拳头，志比天高。 回到家里，打开房门，里面黑压压的一片，看来母亲刘慧应该是已经睡了。 但是父子二人都知道，一会儿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晚饭时已经告诉母亲了。 打开了客厅的灯，才看到刘慧正坐在布沙发上，摆着思考的样子，看上去有段时间了。 “富贵，我想了一个晚上，我还是觉得儿子不应该走这条路。他成绩这么好，他靠读书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的！”刘慧走过来，拉住了陈富贵的手。 陈富贵把刘慧的手放下：“孩子他妈，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了，不止是这个晚上。” “你喜欢川剧，但是你也不能让你儿子继承你的梦想啊！他以后要吃饱饭，要娶媳妇，要买房子，他当一个戏子怎么可能出人头地呢！”说着说着，刘慧已经哭了起来。 “慧，你别担心，我想这个问题已经想了很多年了。我们的儿子是天生的川剧演员，你要相信他。”陈富贵把刘慧的手握在手里，“这不，我这个戏子不也找到了你这么个漂亮贤惠的老婆么。” 刘慧依旧在哭泣，她以前也是川剧演员，后来发现这个行当越来越不景气，才改了行。没有什么文凭的她，连当音乐老师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培训班教学生古典乐器。 “妈妈，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的演员，靠川剧养活我自己！”陈言在父亲的眼色指导下，也知道要把母亲安抚好了。 刘慧擦了擦泪，看着两父子：“儿子学川剧，可以。但是，不能跟我们以前一样，什么都不顾就全身心成为演员，学习不能落下，以后至少要念到大学才可以。你们保证了，我自然同意。” 陈富贵轻抚着刘慧的肩膀：“这当然，以后的社会不一样了，需要文化，我跟你完全一个意思。” “妈妈，妈妈，你别担心，我一定达到你的要求！”陈言想着只要母亲赶紧别哭了，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 安抚完刘慧，两父子也就在客厅里，开始了简易却庄重的拜师仪式。 每个行当，都有些绝技和法门，就算是父子之间都不能讲。 那是仅限于同一个行当里，师徒之间的关系，才可以传授。 陈言规规矩矩地跪在父亲面前，恭敬地低着头，双手捧着一杯茶水，端在自己的头顶。 “做我陈富贵的徒弟，我有三个要求： 1振兴川剧。以川剧作为自己的事业，为之奋斗。 2不误学业。在学演川剧之余，你也要抓紧学习，达到母亲的要求，以后要成为有文化的人。 3不言辛苦。漫长的川剧学习生涯，可能很枯燥，很累，甚至还可能受伤，还会占据你很多别的时间，但是不要埋怨。 陈言，要是你做得到以上三点，既是承认我是你师父。 你现在可以把这杯茶收回去，要是我喝了这杯茶，那仪式就算结束。 你，也从此，成为一个川剧人。” 陈言双手抬高，跪着向前挪动一步，把茶水送到了陈富贵手边：“弟子陈言，可以做到以上三点，请师傅喝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四章 最后的演出 5月31日，棠城招商会隆重召开。 对于这个宁静的小城来说，哪怕是一个企业，甚至是一个老板的投资，说不定都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不小的变化。 其实，这些老板们，只不过大部分都是把目光投向了旁边更大的一个城市，永州。 土地，人口，都是棠城的两倍以上，经济发展也领先不少。 棠城，不过是领导们体现雨露均沾，顺带走个过场而已。 不过，其中的地产业老板雷涛，是棠城本地人，也正是团长周廷军口中的那一位川剧爱好者。 雷涛，棠城人，五十又五。想着花甲之前衣锦还乡，他是实现了自己的目标。 雷涛三十多年前背井离乡，在沿海一带搭上了改革开放的班车，奋斗成了一个地产老板。 三十年多后，这里的亲人也都没了。县里这些领导其实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有为家乡做贡献的意思。 果然，一整天声势浩大的招商会开完。雷声大，雨点小。 还好，雷涛是当众宣布了一个地产项目，准备建起小城的第一座电梯楼。 当晚的文艺汇演，就在棠城川剧团举行。 文化局的领导们陪着这群大老板，正在入场的路上。 “雷总，听说你喜欢川剧，这次我们的川剧团可是为您，精心准备了节目。”文化局局长走在前面，一路也介绍着这个有着一段历史的川剧团。 雷涛今天一路走来，也感慨着家乡的今非昔比，变化万千。 他喜欢川剧的原因很简单，川剧就是他的家乡。 小时候的那个年代，娱乐手段是匮乏的。川剧表演，可以说是最吸引人的节目。 每当附近有了川剧表演，他都从不错过。他的很多文化启蒙知识，也是从川剧那朗朗上口的唱段里学会的。 在沿海一带，也有别的戏剧表演，他都感到索然无味，没有一个是比得上一段地道的川剧那么舒服。 “我很期待。不瞒你说，在沿海一带，只要听到川剧的演出，两百公里之内我都一定到场看戏。”雷涛今天很高兴，话也比平时说得多了不少。 雷涛来到在了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坐下来之前，他环顾了整个演出厅一周。 这个演出厅已经有不少年头了，装潢的程度也算不上豪华。除了第一排是有软垫的贵宾席，后面的座位都是木质的折叠椅。 这个多功能的演出厅，也不仅仅是川剧团独自使用，有时放电影，也有时会有杂技团，也会来这里承包场地演出。 现在灯光没有暗下来，明亮的演出厅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天花板上，以及周围墙壁上涂的简易白色漆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而转角的地方，甚至还有些蜘蛛网了。 “这演出厅，有些年头了吧。”雷涛坐了下来，“看样子，今晚上是我们包场了？” “这当然，你们是贵宾。”周廷军心里是不停冒冷汗：这投资的人看到这样的破旧剧场，也怕是没了投资的。 坐在位置上的雷涛，看到眼前的舞台，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剧场旧是旧了些，但是这舞台倒是打扫地很干净整洁。 抬头看到了舞台顶部，那其中一条横幅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热烈欢迎各位贵宾来到棠城洽谈商务合作》这一条是县里送过来的，很正常。 《棠城川剧团最后一次文艺汇报演出》，这就不常见了。首先是内容不一般，其次，这一条横幅明显跟前一条有一点区别，这是川剧团自己做的。 “周团长，这最后一次演出，是什么意思？”雷涛指着这条横幅。 “雷总，正如您所看到的，这就是我们剧团最后一次正式演出了。演出之后，我们剧团就要解散了。”周廷军没有顾忌旁边神色异样的文化局局长，很平静地说道。 文化局局长此时心里可不顺畅了：要是让这财神爷看戏没看舒服，万一别的商业合作吹了，那可是大事。这周廷军最后关头了还要来事，真是看不懂形势。 “哦，先看演出吧。”雷涛脸上没有任何神情。 周廷军心里是彻底慌了：这雷总没有任何表情，也就是对于剧团没有任何兴趣，那投资应该没希望了。果然，现在的商人，有钱也还是会投资房地产这些赚钱的行业。 灯光安了下来，演出也拉开了帷幕。 棠城川剧团表演的节目很多，这次全部选了他们拿手，而且很有质量的节目。他们要力争给这位雷老板留下好的印象。 大家今天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表演的时候也是超水平发挥。 台下的雷涛，看得是津津有味。 “听戏，不是看戏。从前在北平，大家都说听戏，不大说看戏。这一字之差，关系甚大。我们的旧戏究竟是以歌唱为主，所谓载歌载舞，那舞实在是比较的没有什么可看的。”——梁秋实《听戏》 京剧，是“听”戏，而川剧，则是“看”戏。 除了歌唱和配乐，演员在舞台上的临场表演也是川剧的一大特色。 趁着节目的空隙，周廷军不放心，赶紧凑过来问了一句：“雷总，这几个节目，您还满意吧。” 雷涛端起眼前的茶水，喝了一口：“演员表演得不错，但是你们演员这些服饰，怕是用了几年了吧？” “是，我们这些服饰确实都用了不少时间了。”周廷军心里的冷汗是一直停不下来，这雷涛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把他往深渊里推。 “对了，你们剧团有绝技表演吗？” “当然，下一个就是，您看好了！” 川剧的绝活，自然就是变脸，吐火，滚灯三大绝技。看川剧表演，自然是离不了这样的绝技表演。 好在剧团里表演绝技的是陈富贵，用古时候的说法，是个“角儿”。 周廷军有信心，这一次可以让雷涛满意。 帷幕渐渐拉开，背景音乐响起，舞台上的陈富贵一身红装，威风堂堂。 但是想到雷涛提到的服装老旧问题，周廷军看着舞台上，站得笔直的陈富贵，一时间也出了神。 纵使面具挡住了那张老去的脸，他却仍是看到了一股沧桑。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六章 《玉簪记?秋江》 帷幕渐渐拉开，背景音乐也跟着响起。 小梅饰演的陈妙常首先登场。这时候，演员要演出一种，面前就是涛涛江水的场面，同时，也要从唱段里，以及表情上体现出对男郎的思念和担忧。 就这一个几秒的开场，对演员的“唱”有要求，对其“演”要求更甚。 陈妙常接着在这里呼叫艄翁。随着一声“来了”，敲锣打鼓的背景再度响起，另一个主角艄翁正式登场。 舞台的右边，一个身着土黄色布衣，戴着一顶草帽地艄翁陈言，手执一根木棍（实为代替船桨的工具），精准地踏着节拍，一蹦一跳地慢慢来到了舞台中央。 他也必须要演出一个精干的老人，正从滔滔江上，缓缓划船过来的情景。 来到舞台中央，艄翁有一段短暂的高腔唱段，描写艄翁江边的生活。 陈言开口唱到：“哈~，秋江河下一只舟，两旁洒下钓鱼钩，钓得鲜鱼和美酒，这样的快活哪里有！哦哈哈哈哈哈~” 一边唱着，左手的撑杆动作，右手的摆动，也随着节奏没有停歇，一个艄翁在河边快乐生活的场景是展现了出来。 陈富贵在一旁，等这唱段一结束，也放心了下来：只要这开头好了，进入了戏里，那就不太容易出错了。而且，儿子这丰富的肢体动作，把一个自由快活的艄翁形象是惟妙惟肖。 有句话说：人越老，心越简单，越像个小孩子。 小孩不知而无畏，老人因知而无畏。 身为小孩的陈言，却把这老头子演得逼真。 这矮晓的体型，稚嫩的声线，却是体现出了演员，本是一个小孩子。 “哈哈，这小孩子演得真好！”台下一些观众，也开始鼓起掌来。 周廷军本来没报什么希望，陈言演这出戏，已经演了好几次了，但就在前天的表演上，都还是有了失误。 显然这两天，陈言的进步程度是肉眼可见的快。刚才这一个出场，就算他想鸡蛋里找骨头，都挑不出毛病。 台下的雷涛，此时手撑在了下巴上，好似看得出了神。 接下来则是艄翁跟陈妙常的对台戏。 艄翁先是调笑了陈妙常，一个道姑赶船，可不常见。 陈言一面捋着白色的胡须，一面微微摇头，还夸张地不停地眨眼，演出了一副“活久见”的模样。 接着的剧情，则是陈妙常想雇艄翁的船，去追赶爱郎。得知艄翁是一驾船高手，有信心追上去，陈妙常作势就要上船。 艄翁见陈妙常如此心急，就故意调侃她，询问两人的关系。 “姑姑啊，你与那位相公有亲哪？” “无有。” “那就有故哟。” “非故。” “诶~非亲非故，你赶他做甚？” “人家跟他是朋——”妙常颜面，做羞态“友。” “哈哈哈，老夫活了七十九，第一次见姑姑，跟别个二娃子谈朋友！” 艄翁哈哈大笑，调笑道姑动了凡心，跟二娃子（就是男人的意思）谈情说爱。 妙常：“我有银钱交你手，你管我朋友不朋友。” 艄翁见姑娘有钱，又逗上一逗，故意勒索：“那我就要得多哦!” 妙常：“那你要好多嘛？” 艄翁：“我哇，我要孙猴儿打筋斗！” 妙常：“此话怎讲？” 艄翁：“十万零八千嘛！嘿嘿嘿。” 艄翁漫天要价，妙常也就地还钱，经过一番有趣的讨价还价，终于以高于市场价的“九钱”成交。 船开之后，艄翁先要付钱，妙常则说服务还没到位，等到了码头自然付钱。 艄翁：“这个船钱船钱，过后不言。拢了码头，你给老汉一个裸链啊？” 妙常还是付了九钱，但是艄翁其实心地善良，其实不想收这么多钱。 艄翁：“姑姑啊，你这钱要不得哟。咋个被虫打了嘛，尽是些洞洞眼眼的嘛。” 妙常：“哎呀，十足纹银，蜂窝的好银子。” 艄翁：“嘿嘿，好银子嘛，我也要不到你那么多嘛。我退你六钱，只收你银三钱。” 妙常：“那你咋个刚才，又要那么多嘞？” 艄翁：“你刚才不是说你钱多得嘛，钱多我自然要多要了。我其实是逗你的嘛！哈哈哈。” 妙常：“哎呀，你看你，耽误人家好久哦。” 紧接着就是船上追赶大船的故事了。 妙常多次催促，艄翁也多次风趣地回答。 整个行船过程里，除了两人的说白，还有几段精彩的高腔唱词。 不过行船身段，也是颇为考究：流急可以不划而船自行，过滩遇小礁则船身震荡。 两人就在空无一物的舞台上，仅凭着艄翁手上的一根木棍，没有任何其它的道具，通过夸张的神情和动作，模拟出了川中的江流湍急的景色。 陈言时而表现出老头子应有的沉稳，时而又可以表现出一个老顽童般的活泼风趣。整个行台动作干净利落，唱功也表现得很精彩。 其实，这出戏的主角仍是陈妙常，她的雇船，催船，行船，都是为了追赶本戏并不出场的潘必正，艄翁也是为了作陪衬，更紧密地增加冲突和曲折，这样更鲜明地把主题表现出来：对爱情的真挚。 这出戏是一个欢乐戏，艄翁跟陈妙常之间发生的摩擦，其实不过是艄翁的故意逗乐，以及陈妙常的心急催船。 台词写得是很符合地气，歇后语以及双关语也多次出现。 台下的众位观众，对于陈言这个小演员的精彩表演，掌声也是没有停过。 等节目结束了，演员们都登台谢幕，观众们的掌声也是经久不衰。 他们这些老板，其实看的川剧也不是很多，但是今晚的表演，确实是很精彩。 而集众人期望的雷涛，在最后这一出欢乐的戏中，也没有几次展露笑脸，整个过程一直都是手撑着下巴，保持着沉默。 更是在戏结束之后，也没有鼓掌，只是静静地坐在原位。 旁边的周廷军，本来想再多问两句，但是从侧面看到了雷涛的神情之后，也开不了口。 雷涛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变得红红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七章 剧团的延续 雷涛发了一小会儿呆，现在也回过神来，跟着别的观众鼓起了掌。 “周团长，刚才触景生情，有点失态，你不要见笑。”雷涛倒是很坦率地笑着说道。 “雷总，我们的表演能引起您的共鸣的话，也是我们想的表演效果。”周廷军虽然也不明白一出欢乐的剧，会让雷涛感伤，但是显然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是可惜，雷总，这样的表演，您以后是再也看不到了。”周廷军一面叹气。 “周团长，我想做个东，请你们全局剧团吃宵夜。只要愿意来的，一会儿就到渝西大酒店来。”雷涛很客气地说道，“本来想请晚饭的，但是这个时间也只能算成夜宵了吧。” 渝西大酒店的宴客厅内，坐满了整整三桌人。 雷涛先是当众感谢了剧团整体的辛苦演出，并且不吝夸张之辞，表示自己看到了精彩纷呈的表演。 当然，整个川剧团的人，也看到了希望：要是没有一点出资的意思，也不用搞这么大的阵仗了。 跟雷涛坐在同一桌的，包含了文化局局长，周廷军，以及陈富贵父子。 “这个小演员就是刚才的艄翁吧？”雷涛见到陈言，嘴上咧开的笑脸没有合拢过，“真是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啊！” 宴席之中，从周廷军口中得知了陈言的故事，雷涛对这个小家伙更是喜爱了。 “小言子，看来你除了是个新演员，更是老戏迷了。那我考考你，川剧表演里，你觉得哪个部分最重要？或者说最喜欢哪个部分？” 陈言想了想：“我觉得唱念做打，每部分都同样的重要，这些都只是基本功。” “哦，这就完了吗？” “当然没有，更重要的是那个，那个~”陈言的手开始比划起来，但是不能很好地表现自己的想法。 “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又不是要你总结。”陈富贵支了一招。 “就是在舞台上的一种感觉！”陈言一副费劲的样子，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词，“就是说，人在台上，就要想着那个画面，把自己当成要演的那个人。那样的话，忘了词也不怕。” “你这也算不得什么厉害的方法啊，况且还忘词的话，怎么演戏？”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言无奈地放下了双手，只恨自己表达能力还不够，“就是说，你不要完全照搬那些写好的剧本，要在身临其境的时候，自然而然就知道怎么演了。那样就不怕忘词了，我就是一直这么演的。” “其实，我今天有两个错误。”陈言开始抖自己的底，也不自觉地红了脸。 “第一个是跟道姑说话提到船快，原文应该是艄翁吹牛‘日行三千里’，我记不清是‘两千’还是‘三千’，我又想到‘脚底板抹油’可以形容快，我就说了‘船底板抹油’。” “第二个地方，是在道姑催船的途中，我有一段忘词了，这一次没想起代替词，我就故意打了个马虎眼，做出拼命赶船的样子，示意小梅姐继续说。还好小梅姐看懂了我瞪大了眼睛，摇头甩胡子的意思。” 说完，他还低下了头，忘词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可不是个光荣的事。 但是在做的各位，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表演的途中，没有感觉出任何问题，反而觉得这两个地方，一个歇后语用得巧妙，一个夸张地表演也体现了艄翁尽力地驱船，都顾不上跟道姑说话。 比起原剧本，这两个小小的改编，显然在表演效果上，略胜一筹。 “好！”雷涛伸出了大拇指，“不拘一格，大胆创新，而且还演得更好！” 周围的人也跟着称赞，就连陈富贵，也觉得：儿子有时候动的小脑筋，还真的会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至少自己，除了记熟剧本，是没有这样的创造力的。 “陈老板（对唱戏的人的称呼），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雷涛举起了酒杯，站了起来，准备给陈富贵敬酒。 “雷总，这可使不得！”陈富贵也赶紧起身。旁边的陈言，也跟着站了起来，双手捧起了饮料杯子。 “陈老板，我看戏三十年，也见过了不少名家，你今天的表演，也堪称名家。我敬你一杯！” 陈富贵赶紧举起了酒杯，雷涛的认可倒是让他心里一暖：这十几年一直就在本地表演，得到了行家的认可，也觉得终于没有荒废了习得的一身功夫。 “我虽然看戏多，也不会演，更不会什么绝活，但是你儿子是个好材料，你要好好教他。我可是还会继续看你们的戏。” “一定一定。” “这第二杯酒，我敬你们父子俩。希望你这个父亲兼师傅的好好教他，而陈言，以后一定是名扬天下的川剧大家！” 雷涛很有性格，他整个晚上，也就只敬了这两杯酒。 晚宴差不多了，雷涛的秘书小马从宴客厅外，走了进来，准备跟雷涛耳语。 雷涛摆了摆手：“小马，你直接说。” “是的，雷总。我们公司除了在棠城已经有了一个项目，在永州也有一个大项目，空余资金不多。唯一灵活一点的资金，就是准备投资网吧行业的那一部分了。但是别的股东提议那个投资收益高，恐怕也不好办。”小马手上还拿着个文件夹，刚才就被雷涛叫去办事了。 “我准备投资剧团的事，那几个别的股东怎么说？”雷涛准备投资剧团，是表演结束之后，叫小马去沟通的。 整个宴会厅安静了下来，川剧团的众人，听到这里，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雷总，他们都反对。地产的大项目动不了，投资几个连锁网吧也不是小项目，他们都看重收益，显然川剧团的前景，他们完全不看好。” 小马话音刚落，就传出了明显的叹息声。 “哼！”雷涛冷笑一声，“我们公司那些股东，都怕是掉到钱眼子里去了。” “我是一个棠城人，为了我家乡做贡献，这里我就要一意孤行一次，这个投资川剧团的项目，必须搞起来！” 雷涛看着陈言，那双掩饰不住兴奋和激动的眼睛，也让他觉得自己做的事是有意义的。 “我宁愿我们棠城的孩子们，以后还有机会继续看川剧，也不想他们就在网吧里浪费了时间。” 众人掌声响起，经久不衰。这担心了许久的事，终于是尘埃落定。 倒是审批并通过了网吧文件的文化局局长，此时有点脸红。 陈富贵把陈言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本来想着要是剧团就这么解散了，就算带着他上街卖艺，或者到处下乡演出，也要继续下去。 至少说，这几年，陈言良好的成长环境，终于得到了保障。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一章 初来乍到，苦不堪言 六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现在已是2010年9月1日。 刚好进入九月，燕京城顶空的太阳，今天为了欢迎从华夏国各地远道而来的学子们，好像也燃烧得比平时卖力了很多。 一个精致的少女，左手提着一个小手提包，右手举着一把遮阳伞，步履轻快地向前走着。她衣着华丽，全身上下都是名牌装扮，更加上她俏丽的脸蛋和曼妙的身姿，在这条街上，回头率已高达百分之八十。 过了一个拐角，前方就是目的地。少女此时停了下来，身上没有带扇子，她就用空闲的左手作扇，给自己鼓风。 她驻足回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但是这条街上人来人往，视线很不好。 她微微皱了皱眉，向刚才过来的方向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然后回到了原地。 好像想想不对劲，又往回走了两步，但是接下来却又回到了驻足回望的地点。 就这样，她来来回回地还是呆在原地，已经徘徊了好几次。 街道后面两百多米的地方，一个男子，左手拖着一个旅行箱，右肩上也正奋力地扛着另一个旅行箱，背后也背着一个包。 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一滴滴豆大的汗也从他额头边缓缓留下。 他咬着牙，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弓着背前进，明显步履维艰，好像每踏一步都费尽了力气。 特别的是，两个旅行箱都是粉红色的，背后的背包也是一个明显的纯白色女士包。 过往的人都自行给他让个道，毕竟看上去这个辛苦的汉子，似乎连抬头看前面路的功夫都没有。他的回头率，保守估计也应该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了。 这要是在渝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在那里，有专门从事这一类服务的职业，叫做棒棒儿。 但是这里是京城，显然是没有这个行当的。 “这样的员工，要是在我手下干活，我一定给他很好的待遇。”一老板看着这卖力的小伙，心里想到。 “这是谁的男朋友啊？都辛苦成这样了。” “但是这女孩子好福气啊，你看这男生，身材这么高大，力气也很大，还这么任劳任怨地搬箱子。” “可惜他低着头，要是个帅哥的话……” “要是帅哥怎么样？你想去撬别人墙角？” “为什么不行，本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天生丽质，当大明星的材料，好吧？” 旁边跟着两个也是来报道的女生。不过她们好像不是很急，一路上就在旁边，慢慢悠悠地跟着这个男生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陈言心里很苦，不过是想让那位雷大小姐体验一下普通学生的到校报道，就阻止了她花钱雇人来帮着搬行李。大小姐雷雨自然不依，结果就是：雷大小姐留下一句“辛苦你了”之后就先走了，陈言在后面变成了那个搬行李的苦力。 雷雨，是雷涛的女儿，跟陈言一个年纪，比他小上三个月。今年，他们俩一起来燕京上大学。 陈言本来心想，不就拖两个箱子，背一个书包嘛，感觉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当他把那箱子提下楼的时候，他才切身体会到了世界上至今未解的一大谜题：女孩子的行李箱为什么总是那么重！ 祸不单行，下阶梯的时候，本来四个轮子的行李箱，突然变成了两轮，而且还是坏了靠近拉杆的那一对轮子，这样自然就没可能拖着或者推着走了。 陈言心里把这奢侈品牌骂了个痛：价钱这么高，质量却跟不上！ 心里安慰自己，雷大小姐应该又是为了整自己，在行李箱里偷偷多塞了几个实心球。陈言也想自然不能让她如了意，男人就该硬钢到底，也就狠下心来，扛起了那个残疾的行李箱，一路向学校前进。 答应了要帮人把行李送到位，那自然就不能半途而废。 可是，这地图上写的明明是只有五百米的距离，酒店的介绍也是以此距离为优势，才得到了雷大小姐的青睐。陈言现在的感觉是：酒店和地图，都是骗人的。 当然，他没有理解直线距离这一说法。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陈言终于走到了那个拐弯的地方。按地图上的标识，拐过去就应该到了学校门口。 陈言深吸一口气，刚一鼓作气地拐过了弯，就听到一个女生有点焦急的声音。 “哎呀，你怎么扛着这个箱子啊？”说着，一只手已经接过了左手的箱子。 陈言松了一口气，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是雷雨大小姐的声音。 他费劲地把头上扛着的箱子，放了下来，确实也需要休息一下了。无力地靠在了墙上，他眼冒金星，这一刹那间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天来酒店，上那个阶梯的时候，我就感觉这轮子快要不行了，今天还是没有挺过去。”雷雨一边说着，一边在陈言旁边用手作扇子，给他扇风降温。 陈言细想着这一路以来，雷雨每次上阶梯都是残暴地直接硬拖上去，对那个箱子的折磨也应该是够了。 雷雨又帮他把皱起来的衬衣理了理，现在这衬衣也没了一点原有的形状。她手摸到后面的衣角时，才发现，一滴一滴的汗水，正顺着一个衣角，不停地向下流。整个后背，已经跟泡了水一样。 “你现在怎么样啊？”见陈言一直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她也急了：“要不要去医院啊？你不要硬撑着。” 陈言休息了一小会儿，也差不多缓了过来。 他站直了身子，睁开了眼睛，嘴角又挂上了平时的微笑：“雷大小姐，还好我是个练家子，要不然估计刚刚就死路上了。” 见陈言嘴角又挂上了标志性的微笑，而且还有心思开玩笑，雷雨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你怎么这么笨啊，你停在原地，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回去帮你了嘛。” “那怎么行，我这是跟你上社会课，怎么可能又反过来找你帮忙。” “行行行，你是哥哥，你说得有道理，我已经领悟到了。” “以后有什么事，不要老想着花钱雇人做，要亲自做，大小姐！” “嗯……”雷雨支支吾吾地，明亮的大眼睛也跟着转，显然是没有答应的意思。 陈言摇了摇头，这大小姐，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这个使唤别人的毛病。 倒是刚才一直跟在旁边的两个女生，现在走到了他们面前。 “这位同学，”那个大胆的女生走在前面，跟陈言打招呼，“你也是来报道的吗？” “是啊，我也是新生。”雷雨露出了笑容，这两个姑娘也是来报道的话，那有可能会是同学，态度要和善。 “哦，你好。不过我是问旁边这位帅哥。”姑娘也以笑回应。 “我吗？”陈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倒是有点意外，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跟自己搭讪的姑娘。 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妹子，估计看到了旁边的雷雨，也就没了勾搭自己的心思。 “不好意思，我不是这里的新生，我只是来送人的。”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雷雨。 “那你俩是男女朋友？” “不是不是，我是她哥。”陈言赶紧撇开关系，跟这个大小姐一起，他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哦，我就说刚才听到这个女生叫你‘哥哥’了嘛。”这女生却是对着身后的那个女孩子说话。 “不好意思，打搅了。你们继续忙，我们就先进去报道了。”背后那个女生拖着前面这个话还没说完的，急忙地走远了。 陈言摇了摇头，本来还想趁着休息，跟别的美女多聊两句。 “哟哟哟！你看人家的时候，眼睛珠子都快跑出来了！”雷雨指着陈言的鼻子，“你怎么看我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过那样的眼神？本小姐难道没她们那么好看？” 陈言把笔尖那跟修长的手指，嫌弃地拍开：“你好看的很哟！你比刚刚那两个美女还要好看！” 陈言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心想这大小姐要不是从小就经常让自己好看，对她的脾气很是了解的话，估计真地会被她这天使般的外表给欺骗了。 又扛起了那个瘸了腿的箱子：“走吧，大小姐。先去报道，把东西放寝室了再出来吃饭。” 左手不用再拖另一个沉重的箱子，也是轻松了不少。陈言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了十来米，回头却见雷雨依然还在原地，又折返回来。 “大小姐，走啊，你还要报到呢。” “你确定要我拖着这个箱子走？”雷雨指了指那个四肢健全的箱子，嘴上玩味地笑了。 陈言刚想说“你怎么这么麻烦。”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赶紧闭上了嘴，又默默地伸出左手，把箱子提了起来。 答应了雷雨要把东西送到寝室，现在都到了学校门口了，要是就这么进去，一来是没有实现约定，二来对这个大小姐的教育目的也就没达到，更重的是第三点，这大小姐以后一定又会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一段时间，讽刺自己“吹牛不打草稿”。 “哎，我开玩笑的，你把箱子给我！”雷雨刚才也只是故意逗一逗他，没想让他继续受累，“这都到学校门口了，你已经说到做到了，行吧。”说着还伸手来强行李箱。 “不！说的是寝室，那就到寝室。”陈言也是一言九鼎的人，说过的话一定要办到。 门庭若市的学校门口，少年扛着连扛带拖，吃力地搬运着一堆行李。旁边跟着一个美丽的姑娘，一边给他加油打气，一边给他扇风散热。 两人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缓缓地向学校内部走去。 一直埋头向前走，他们俩也完全没有发现，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已经有人咔咔咔地按下了很多次快门。 ps:特别特别感谢书友，断更的时间比我想得过了，但是还一直给我推荐票，真是感到受之有愧。我也只有尽力把后面的内容写好好，回报对本书有一点期待的你们。 目前暂定是每章三千字，每天保底一更，更新时间晚上7点左右。要是码到多了一整章，就会两更。 现在本书还只是幼苗，但是我有信心把它培养好。 希望喜欢的朋友可以收藏和推荐，要是能加个书单之类的，当然更好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二章 霉运似不断 “皮埃尔先生，上个星期你在苏州错过了京华理工跟苏州大学的比赛，但是这次行程正好赶上了这场比赛。我知道您是一个资深球迷了，希望这些学生不会让你失望啊。”李小姐陪着一个外国人也在操场旁找到了一个座位。 “有球赛看就可以了，我是我们学校球队的总监，所以我也想看看中国大学生的足球水平怎么样。”皮埃尔是有点兴奋，到中国来出差的这段时间里，球赛也很少看，而这次还可以到现场，“我记得你说这次的对阵有全国冠军，是吧？” “是的。”李小姐并不是球迷，但是为了这次合作，她为了讨好皮埃尔做了不少功课。“另一只队伍则是我们当地最强的大学生球队了，去年也是我们西南片区的冠军。” “那就有的看了，地方球队对阵全国冠军，我很期待。”皮埃尔看向刚从休息室里出来进行热身的队员们，觉得他们精神面貌还不错。 “这次比赛竟然还有外国人来看。”周围的学生赛前也都在随意地聊着天。 “想不到这场比赛还挺有牌面嘛。” “你说这个外国人会不会是个球探啊？” “小说看多了吧你，这里又不是职业选手的场地，还会来球探？” “我们去问问吧，但是他说的不是英语啊。怎么交流？” ……………… 皮埃尔也并不知道周围的学生正在议论着他，虽然自己懂一些中文，但是周围人说的话是基本听不懂。 当然，周围的人说的是zq话，并不是皮埃尔学过的标准普通话。 “学长！”陈达轩此时正从皮埃尔面前走过，向周一飞招手。 这个少年穿着一双碎丁球鞋，嘴角微微扬起，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可以看到外套内是一件球衣。当这个少年走向一群队员中去的时候，大家都欢呼雀跃，明显是气氛变得更活跃了。 “看来，这小子就是核心呐。”皮埃尔心里默念道。 主席台上，两校领导，这次全国行的赞助商，还有一些相关部门的领导都陆陆续续进场入座。他们也在赛前谈论着平时其实不太关注的足球。对于他们而言，这场友谊赛的输赢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只是一场形式上的比赛。倒是互相之间多交流，多听点政策风声之类的更为实际。 在这群人中，只有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的两个人对这场球很是期待。 “京华理工今天也不会上全主力吧？不知道那个今年的那个超新星会不会在今天上场。” “看看主队的实力吧，一般来说那个新星不会首发的。”这个人喝了一口水，“要是主队半场就缴械投降的话，就肯定不会出场了。” “那就可惜了，我还很期待呢。” “你可不能老是盯着明星选手。”这个前辈一副教导后辈的语气，“这次全国巡游，我叫你记在本子上的那些小伙子，虽然现在还只是璞玉，但是要是他们真能成为职业选手的话，就凭实力也是可以在职业赛场立足的。” “这倒是实话，”后辈回想起本子上那些小子在这次全国行里的表现，也是很认同。“可是，他们估计十有八九都不会成为职业选手啊。”后辈也叹气道：“有着成为职业的天分，却凭借着特长生身份进入各个名校，感到人生圆满。而最终成为职业选手的，反而是我这种人。” 说到这里，后辈也猛喝一口茶：“前辈，你说，这些所谓的高校名校是不是耽误了不少好苗子啊？” 前辈也没有接话，对于这个话题他也不知道怎么接。要是高校连这样的名额也没有，那岂不是更少人踢球了。高校又何尝不是变相培养了那么一群苗子呢？ 但是，同时有着天分和一颗对于足球的赤诚之心的苗子，太少太少了……… 周一飞一把搂过陈达轩头，“狠狠地”说道：“你小子，害我紧张得不行，还以为你不来了。” “毕竟翘课嘛，总要多做点准备。”翘课来踢比赛，想到这一点陈达轩也笑了起来。 “看看周围，这么多观众，头一次吧，爽不爽？有没有感到一点紧张？” “还好吧”陈达轩看着球场周围满满的观众，内心不是紧张，反而还有点亢奋，“我感觉我还有点兴奋。”这样的舞台，不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所向往的吗？ “那就好，”周一飞看到陈达轩没有怯场，更是满意，“这是你第一次踢正式90分钟的这种比赛吧，处子秀好好发挥就行了，不要有压力。” “学长，你就别说这些客气话了。今天的比赛，我们拼尽全力，肯定会复仇成功！”陈达轩望向客队的球员，眼睛里也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好，今天复仇！”周一飞也望着客队队员，捏紧了拳头。 “大家都靠拢来，我先来布置一下我们的战术。” 周一飞把大家都聚到一起，开启教练模式，毕竟他们这只球队还不太成熟，没有单独的教练，一直以来都是队长兼任战术部署。 “我想大家都知道对面的实力。首先我们要重视对手！” 大家都很认真地听着，听到这里，大部分去年参加过全国大赛的前辈都不自觉地低下了头，被六球血洗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但是都不要太在意上次的结果了，上次是在北方水土不服！”大家都被这个“倔强的”队长逗笑了。 “这次对面并不是全主力，而且我们队里还有新进的几个实力不错的大一选手，我们比上次更强，实力悬殊也更小。” “我想大家都对于小学弟的能力没有质疑，但是这次比赛毕竟是我们校队的事，这场比赛也有不少校领导在场。小学弟毕竟名义上不是我们队里的人，再加上他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所以我决定，小学弟下半场上场。” 陈达轩虽然也非常想首发登场，但是一切都还要听“教练”指挥。 然而接下来队长的一句话让大家都大跌眼镜。 “为了求胜的打算，我也下半场出场。”周一飞胸有成竹地说道。 “什么？！！ “龟龟，周飞飞你娃不是在开玩笑哟。”张辰也吃了一惊，陈达轩作为秘密武器不上都能理解，但是精神领袖也不上的话，全队岂不是要准备着被血虐？ “你们都别慌，听我来仔细解释一下。”周一飞对于这个计划可是成竹在胸。 “我是前锋，但是小学弟不上的话，我们中场的控制能力比不上对面，那样的话我们估计也没什么进攻的机会，我上场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小明也是前锋，但是防守能力比我强，所以小明上半场上。”大家对于这一点也是心知肚明。 周一飞顿了顿，用尽量平缓的声音接着说道：“我们上半场，说是防守反击的策略都过了，我们上半场阵型是十零零，任务就是死守，摆大巴！” 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一直被动挨打任谁也难以接受的。有几个队员已经开始觉得策略有问题，发出了不和谐的声音。 周一飞也理解大家的想法，但是为了获胜，他绞尽脑汁想不出更好的计划。 周一飞此时向所有队员深深鞠了一躬。平日里一向大大咧咧的队长，此刻竟如此诚恳。大家都停止了议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周一飞抬起头来，“足球不仅仅是场上的十一人踢的。我们是一个团队，所以想要胜利的话，需要每一个人的努力。我想你们都知道，我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我并没有自己下半场出来抢风头的意思。” 周一飞平日为人光明磊落，是所有人都服气的。身职前锋的周一飞虽然脚法很好，但是却总是把点球让给队友们来踢。能让队里每个人都找到自己的发光点，这就是周一飞一直以来努力的工作。 “我再次重申，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们的对手是强大的全国冠军，所以胜利需要每一个人的努力。前锋有进球的职责，中场有助攻的职责，后场有防守的职责，替补也有替补的职责！胜利永远不是属于一个人，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所以，让我们齐心协力，打败那个巨人吧！”说着，周一飞伸出手来。 大家都被队长一席话所感染，都燃了起来，全都伸出手，叠在一起。 “队长，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队长，就算跑到累死了，我也会盯住对面的前锋！” “我拿到球就吵底线冲，全力施展角旗杆战术！” “别别别，你带球会丢的，我们还是后场倒脚，磨洋工把时间磨过去。”张辰是后卫，跟着说道。 大家三言两语，都说着能怎么拖就怎么拖的拖时间战术。周一飞接着说道：“先缓一缓，听我把话说完。这次是友谊赛，而且也不是什么正式的赛事，对于换人名额没有限制，所以我想，大家都可以上场！只不过平时的替补，以及大一的新人，上半场先上，然后我们全主力，下半场上。” “但是阿飞啊，我们主力都不一定能赢，先上替补的话，要是上半场丢球太多的话，还是赢不了啊。“王昊是大四老兵了，因为对足球的喜爱，他是目前唯一一个还坚守在队里的大四选手。他对此感到担忧。 “我也怕自己跟不上前辈们，会拖后腿。”一个大一新兵也不太自信。 “我们队里目前除了门将，大家都可以轮换。我们也没那么专业到固定每个位置，而且，你们都是每个系里选出来的主力，我们的主力跟替补之间也没有那么大的差距。你们可以稳住的，要有信心！” 周一飞继续鼓舞士气，“战术层面就只能那样了，大家都不是专业的球员，所以简短一点就是，上半场拖字诀，下半场绝地反击！” 周一飞顿了一下，想了想，还说出了自己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我们这里所有人都喜欢足球。但是我想，今后我们估计很难从事足球方面的工作，足球估计也最多成为我们一周甚至一个月才能踢一踢的锻炼活动。去年我们全国大赛也是草草了事，有的人甚至连场都没上过。 但是今天，我们比去年更强的同时，加上小学弟更是成为真正的完全体了。今天的我们将挑战的是名副其实的三连冠的全国冠军。 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留下任何遗憾，那样以后就算老了，也会记得这场独一无二的比赛，还可以跟别人吹吹牛逼，打赢了全国冠军。” 此刻，王昊和几个大三的老兵都湿了眼睛，逐渐接触社会的他们知道周一飞说的意味着什么，而大一大二的学弟们也听得热血沸腾。 要是全国冠军是一座大山的话，我们就要翻越这座高山！ 要是全国冠军是神的话，我们就要凡人修仙，弑神！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三章 文艺表演 仅有新生报名这一天，女生寝室对男性开放。 陈言自然是抱着欣赏的态度，扛着残疾的行李箱，大摇大摆地走近了雷雨的宿舍楼，算是实现了一个长久以来，近距离观摩女生寝室内部的小小愿望。 一路东瞧瞧，西看看，那到处打望的样子，倒是完全落在了雷雨的眼里。 “瞧你那点出息，进了女生寝室，眼睛竹子都要掉下来了。”雷雨见他这样子，也笑了起来，“刚才在外面还弯腰驼背的，进了寝室，我看你是腰也不酸了，背也挺直了。要不要给你个笔记本，把要点都记下来。” “你不懂，进女生寝室，是众多男生的梦想，至少我是做到了。”陈言不以为然，继续他的观摩。要是继续弯腰驼背的，一来是在女生面前丢了面子，二来就只能欣赏地板了。 以后要是跟小伙伴们吹牛聊天，这可是个难得的体验。 宿舍楼里都很干净整洁，没有网上盛传的女生寝室的凌乱程度可超男生寝室的状况，也没有到处都挂着女生随身衣物的情景出现，同样也没有女生穿得春光乍泄，到处走的情况。 陈言有点失望，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什么好玩的事。 走到了雷雨所在的寝室，里面的另外三个人已经不在了，雷雨是最后一个到的。 只是在门口贴着一张便条：下午本寝室的文艺表演就拜托你了，雷雨同学。ps：按照本校传统，最后一个到的人，负责节目表演。 雷雨报道的时候得知，下午有一个新生之间相互认识为目的的小型文艺表演，这是学校一直以来的传统，由高年级的前辈们组织的小型活动。 赶紧放下了东西，两人就在附近快速解决了午饭。 陈言准备回宾馆睡觉去了，这人已经送到了学校，就算完成了任务。 “你说我一会儿表演个什么节目啊？”雷雨显然对下午的表演很是重视。 “随意表演个节目就得了。”陈言倒是把这个问题看得很清楚，“这个传统也就大家打个照面而已，组织者是学生。而且还没有老师教授来看，要不然肯定都他们肯定争着去演的。” “这可是第一次跟同学认识，要是第一印象不好，以后就难了。” “你看你，会唱歌，会跳舞，会朗诵，会钢琴，这里就四个节目让你选了，你还着急什么。” “你说得也对。但是你还不能走，你要去看我表演节目。” “为什么？我都完成任务了，你让我回去休息啊。”对于大小姐的蛮横，陈言有点无奈。 “你还没正式见我表演过节目，反正你下午也没什么事，就来看看嘛。” “我累了，我想回去睡觉。”陈言依旧摇头。 “好，我这就给柳阿姨打个电话。”说着雷雨掏出了手机。 “行行行，我就去见识一下你们这些未来明星的表演。”陈言算是服气了，这叫家长的招数还真是挺管用的。 两人稍作休息又回到了校园里，已经熟悉了学校地图的陈言，还给雷雨当起了导游，一路径直带着她，来到了礼堂的位置。 一般来说，表演都会在礼堂里举行。但是这里，却是空无一人。 问了路过的学生才知道，这个大礼堂是进行重要表演或者开会才用得上，学校内各处还有几个小礼堂，但是今天表演系会在哪个小礼堂里进行活动，只有表演系的相关人士才知道了。 看看时间，现在离开始只有十来分钟了。 雷雨焦急地来回踱步，她可不想第一次出场，就出乱子。 陈言站在地图旁边，看过之后也觉得无能为力了：学校这么大，徒步地一个个找，根本不现实。 “你上午报到的时候，肯定有人告诉了你地点，你估计是没听清楚或者忘了。” “我知道，那个老师是说了个地方。可是我看你一个人在外面等，我就想赶紧出来嘛，就忘了。” 陈言也没有继续说下去，雷雨已经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要是再多说几句，一会儿真哭起来的话，更麻烦。 终于好运降临，一个高年级的学姐正好从这里路过，好心的她过来帮忙了。 “这两位同学，你们有什么困难吗？”一个戴眼镜的知性学姐走到了雷雨的面前。 “我们想去表演系今下午进行活动的礼堂，但是不知道哪一个。”雷雨赶紧抓住了这个救命稻草。 “那正好，我也去那里，我们一起走吧。”学姐笑了笑，庆幸自己还可以帮上忙，这姑娘急得样子，都快哭了。 几人一路向着礼堂快速前进，演出已经快开始了。 学姐名叫吕菁菁，也是表演系的，是大二的前辈。 听吕菁菁的介绍，这个传统的新生欢迎活动，其实跟陈言预想地差不多，并不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主要是为了新生们混脸熟为目的。两人也才终于放下心来。 慢慢悠悠地来到了礼堂，刚到外面就听到了里面发出了掌声。果然，表演准时开始，现在都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 进了门后，吕菁菁就去观众席找位置了，而两人要先去签到，然后去主席台报备节目。 签到的地方，竟然是个上午刚遇到过的“熟人”，张力。 “张学长好！”陈言走在最前面，赶紧先打招呼。 张力手上拿着一个册子和一支笔，看样子应该是个学生干事了。 “你就是雷雨吧？怎么迟到了这么长时间？”张力语气很平淡，但是陈言可以感到，这可不简单。 “张力学长你好，我们以为会在大礼堂进行活动，结果不在那儿。我们找这里花了点时间。”雷雨终于是来到了对的地方，高兴之余没有对张力的话多想。 “哦，上午老师应该是告诉过你地方吧。要是以后导演之类的给你安排了表演，你来个‘我以为’，就开始自以为是的表演了？”张力在册子上写了什么字，然后一下把册子合在了一起。 陈言一直盯着张力的动作，看得很清楚，也可以说张力就是为了写给他看，才让他看到的。 张力在雷雨那一栏的备注上，写了：迟到十五分钟，态度不好。 陈言这才意识到，上午自己跟他们发生的小摩擦，现在应该是轮到张力报复了。 陈言一把把张力按在了墙上，做出一个好兄弟很亲密无间的动作，贴在了他的耳朵旁边：“张学长，有什么冲我来，跟人家姑娘没关系。” 旁边的人以为是两个好基友，靠在一起说悄悄话，又把目光投向了舞台上。 张力心里才苦，这陈言右手挂在自己的肩膀上，左手却顶在自己的胸口，力气很大，顶得生疼。 “小子，我不过实话实说。要是你给我下跪道个歉的话，我就把那句话划掉。”张力笑着，然后用了全身力气，才把陈言“推开”了。 陈言只是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放开了被靠在墙上的张力。放开的时候，被张力用尽全力地一推，他也只不过向后退了一步，整个身体都没有摇晃，稳如一棵松树。 “你们这怎么回事？”吕菁菁看这里有点奇怪，又回来了。 听雷雨快速解释后，吕菁菁倒是说道：“张力，这个会本来就没有迟到一说，你忽悠谁呢？” “哦，那跟我去前面报备表演节目吧。”张力却是露出了笑容，上午被这小子玩弄了，现在自己也算找回了点场子。 几人来到了前面的舞台边上，这里点个类似评审会的模样。有几个学生正坐在这里，应该就是吕菁菁提过的评委了。 张力跟一个人耳语了两句，那个人就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你们好，我叫赵星辰，我负责今天的评审。雷雨同学，你有什么节目要表演？”赵星辰脸上挂着微笑，看起来是个和蔼的前辈。 “我唱歌行吗？”雷雨拿出了最大的特长。 “哦，这个不行。”赵星辰还是保持着微笑，“我们今年这个活动，有一个要求就是，每一个表演的节目不能重复。” 赵星辰说着，打开了一张纸，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接着说道：“我帮你确认了一下，现在已经登记的节目有：唱歌，跳舞，朗诵，钢琴，小品，相声，魔术，体操，芭蕾舞，萨克斯演奏，小提琴演奏。恩，就这些了，你还有别的可以选吧？” 雷雨愣在了原地，这些节目里，已经把自己能做的所有事，都包含进去了，要找不重复的，根本不可能。 “赵学长，雷雨也不过是新生，没那么多特长，她就表演一个重复的不行吗？”陈言也保持着微笑，但是心里已经知道，坏了事了。 “哈哈，不好意思了，这个不行。”赵星辰也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要是实在不能演呢？” “哦，实在不能演的话，只能说明该学生特长不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得到我们学生评审会一个‘不合格’的评价罢了。” 赵星辰走到了陈言面前，脸上依旧是笑容不减的样子，盯着他：“我们学校本来就是艺术的殿堂，表演系更是天之骄子聚集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四章 就决定是演川剧了 刚才来的路上，吕菁菁已经介绍过学生评审会的作用，要是得到一个“不合格”的评定，那以后各种跟学校合作的学生名额的机会，就不可能得到了。更重要的是，要是在毕业前没有通过突出的表现，再次重新评定的话，还会记录在案。 之前有一个前辈对于这个评定无所谓，毕业的时候就带着这个评定，结果是真的很惨，后来改行做生意了。 总之就是，这个学生评审会的“不合格”，后果很严重，而且还很难取消掉。 “赵星辰，你这么做过分了吧？”吕菁菁把雷雨抱在了怀里安慰着，雷雨已经急得又快要哭的样子了。 “菁菁，我哪里过分了啊？”赵星辰摆了摆手，做出很无奈的表情，“现在我是评审会主席，而我不过是把要求变严格了一点，这是为了激励学弟学妹们的好事啊。” 陈言拿着节目单，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个新生欢迎会，本来就只是个过场。你们评审会要评的话，还有期中期末，你这不是故意为难吗？我们去年可没有不能重样的规定。” “菁菁，规矩是人定的。现在我负责组织，那么规矩就是我定的。我们学校这几年可没出多少知名的明星，就是因为在学校内太散漫，没有潜心练习。”赵星辰说得正气凛然，吕菁菁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 “赵少，说得好。”张力跟在旁边，啪啪啪地鼓起了掌。 “赵学长，这个话剧，小品之类的，虽然只写了一个人的名字，但是肯定不是一个人演的吧？”陈言指着节目单问道。 “那自然，写的就只是各个寝室选出来的人名。” “哦。”陈言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那应该也不只是同一个寝室的人演的吧？” 陈言可不信，今天刚认识的人，就可以一起演小品话剧，单口相声倒还有可能一个人演。 “相声和话剧都是走读生表演的，他们可都是本地的文化世家的人，自带了别的演员。”说起这一届的新生，赵星辰也比较满意，整体水平确实比较高。 “那就好办了。”陈言拍了拍雷雨的肩，“大小姐，你别害羞了。把你的绝活亮出来，给他们看看。” “什么绝活啊？”雷雨转过头来，眼角挂着两滴泪痕，但是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 “哎，你绝活太多呢，估计多得你自己都忘了那是绝活了。”陈言搓了搓手，“就让我来帮你选吧。” 赵星辰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陈言一个人在这表演，嘴角挂着冷笑，他可不信陈言一个人能掀起什么波浪。 上午陈言看上去得罪了张力，其实是得罪了他。那个女生可是他看上的完美女友的不二人选。 张力几人不过是因为自己太忙，才派过去帮着提行李，结果被陈言给戏弄了。这都还好说，只能说自己的小弟智商不足，水平不够。 但是造谣说那是他陈言的女朋友，那就让赵星辰很生气。那种事，在他赵星辰眼里，造谣都不原谅。 “我们就演个川剧吧。我看这节目单里，也没有人演这个，这总不能算重样了吧。” “哼，这个倒是没人演。”赵星辰又笑了，他还以为陈言有什么好的点子，但是川剧显然很不现实。 本身就是个小众的剧种，而且陈言跟雷雨还这么年轻，怎么也不像会演川剧的样子。 “不过，我们这里没有别的川剧人员，京剧人员倒有两个，你们的配乐之类的自然也没有了。”赵星辰可是清楚得很，不管是哪个剧种，没有配乐，那就自然而然少了一种味道。 川剧和其他戏曲剧种一样，是由文学，音乐，表演，美术，舞蹈等结合在一起的综合艺术。而其中音乐在所有艺术的组成部分当中，占据着最重要的地位。要是没有伴奏的锣鼓，唢呐曲牌及秦，笛曲谱，那最重要的部分就体现不出来了。 赵星辰甚至相信，就算他面前是川剧演唱的名家，没有配乐，只是在台上干唱的话，也不可能演得十分精彩。 “怎么才算判定合格呢？一会儿你不会耍赖吧？”陈言像一个小白一样，继续追问道。 “很简单，观众的反应不会骗人的。要是满堂喝彩，那自然而然是通过。而且我们评审会的人，是公平公正的，这你可以放心。”赵星辰捂住了嘴，他怕自己笑出了声，会失态。 “那就好办了，麻烦赵学长登记一下雷雨演川剧，我们先去外面演练一下，可以吧？” “这自然没问题，到你们演的时候，上场去演就行了。”赵星辰拿出一支笔，在节目单上写了“川剧”二字，“节目名字叫什么？” “名字这么重要吗？我都不知道我家小姐要演什么。”陈言挠了挠头，表现得很无奈的样子笑了。 “这没问题，你们赶紧去练练吧，一会就要上场了。”赵星辰快笑出了声，连自己想演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想赢得满堂喝彩。 雷雨一直都默不作声，她比赵星辰更懂川剧，但是也不知道陈言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配乐问题。 两人来到了礼堂外，雷雨才开口：“还是别演这个了。我现在赶紧去门口那家乐器店买个吉他，一会儿我去弹个吉他吧。” 估计这个学校的学生，百分之八十也会把弹吉他当做一个业余爱好，雷雨也是如此。她自己练过一段时间，虽然不精通，但是还会弹两个简单的曲子。 只是，在这么多会吉他，甚至精通吉他的人面前弹，自己还不是精通，这无异于真正的献丑。 “大小姐，我都说了演川剧，那就肯定演川剧。”陈言指了指礼堂门内的方向，“里面那么多吉他专家，你一会儿准备去献丑吗？那么多人都不弹吉他，你比他们都厉害？” “丢丑就丢丑吧，我确实也没别的特长了。总不能不演吧，连舞台都不敢上去的话，那更丢人。”雷雨已经准备向门口走了。 “站住！就算你上台了，去丢丑了，又能得到什么？”陈言挡在了雷雨面前。 “至少，我证明了我有勇气去登台！我不要你帮我，以后你又不能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总要自己处理这些事。”雷雨偏过了头，她不想被陈言觉得自己就只是个蛮横的大小姐，什么都不会。 “小雨，这一次，那个赵星辰不是找你的麻烦，而是找我的麻烦，我上午应该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张力他们那帮人。你就算上去演了，只要没有满堂喝彩，肯定会被判不合格。这样的话，不是让我过意不去吗。” 雷雨仍旧低头不语的样子。 “你不是还有当明星的梦想吗？这要是一开始就不合格了，那以后你想继续走这条路可就难了。你这一次必须听我的，等你期中期末的评定的时候，再展现你的实力也不迟嘛。” “你不是说以后你成了大明星，就让我当粉丝团团长吗。我可期待了，要是你当不了的话，可是粉碎了我的梦想！” “滚！你的梦想明明是演你的川剧！”雷雨终于还是展露了笑颜。 “终于笑了，哈哈。”陈言也终于放下心来，“你放心，一会儿我们联合出击，一定可以把这出戏演好。” “我们演什么戏？但是演什么戏都不行吧？没有配乐不说，我其实也不会唱啊。”雷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会唱川剧的。 虽然跟着雷涛看了不少戏，但是她对川剧并没有什么兴趣，而且也从来没有学过川剧。 “我记得你说过，有一出戏是你印象最深刻的，我们就演那一出《滚灯》。这样的话，主要是我来演那些杂技，你就在旁边帮衬一下，活跃气氛。” “哦，原来如此！”雷雨恍然大悟，演那一出戏听起来有一点可能性。 而且，她相信陈言演那出戏一定可以演得不错：“但是那里面还是有唱段啊？遇到唱段怎么办？我可都不会啊。” “我们这样，遇到唱段的时候，你都不唱，你就全部说白就可以了。然后我到时候看情况唱不唱，这样就避免了没有配乐的问题。” “没有配乐和唱段，那还叫川剧吗？”雷雨摇了摇头。 “哎，这也没办法了，毕竟条件有限。只要我们能赢得掌声，那就是成功的表演。”陈言倒是没有完全拘泥于表面形式的想法，反倒说这一次对他而言，可以算是一次创新的体验。 “好吧，那我也只有尽力演了。” “你还记得那出戏怎么演的吗？那可是你说的你印象最深的一出戏啊。” “这当然了，我都看你演过那么多遍了。” “额，话说为什么这出戏你印象最深啊？你还没告诉过我。” “因为你在这里面演的这个丑角，演得很好，可以说根本就是本色出演！” 对于雷雨的称赞，陈言倒是笑了。但是怎么也觉得，这个“本色出演”不太对劲。 虽然两人对这出戏都很熟悉，但他们还是抓紧时间，赶紧地排练了起来，为一会儿地出演做好准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五章 《滚碗》（上） “各位同学，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我们今天的文艺表演也进入尾声了。相信大家今天已经是完全享受了一次视觉的盛宴。” “诶，对了，到现在我才发现一个小秘密，这可是我们这个传统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做到过的。” “哦？你发现了什么秘密？”女主持人故作神秘。 “相信大家也跟我一样发现了这一点，咱们今天所有的节目，没有一个重样的！真是了不起！”男主持人伸出了大拇指。 “你还真别说，其实之前我看节目单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女主持笑着说道，“我还以为是我们新晋的评审会主席赵星辰特意的要求，所以我就专门去了解了一下。” “结果呢？我们这个新主席要求这么高吗？” “结果当然不是了。而是我们今年的新生们，看到别人先报了节目，就硬是报了个不一样的！” “这可就真牛了。我记得我去年的时候，可就是跟别人报了个一样的节目。哎，谁叫我的才艺比不上咱们的这些后浪呢。”男主持指着台下的所有观众。 倒是在后台的陈言现在也确信了，这赵星辰是真地在故意找茬。 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在台上一唱一和地，整个下午让这个礼堂里的气氛都很活跃。而台下的观众，不管是新生还是前辈，都在热烈地鼓掌，不断的欢呼。 今天下午的表演，不管从多重多样性，还是观赏性，都是这几年以来最好的一次。 “先别着急，咱们还有最后一个节目。”女主持示意大家安静一下。 “哦，还有一个呢？可是这十八般武艺可都几乎耍了个遍，这一次总该会重复了吧。” “哈哈，我们这里可是人才辈出，怎么会重样呢。这一次的节目，据我了解，可是从来没有在这个场合演过呢。而且，还是一项绝技！” “说得我都心痒痒了，我们话不多说，赶紧进入这最后一个节目！” “好的，有请雷雨同学，为大家带来川剧表演《滚碗》！” 台下倒是也有对川剧有一定了解的人，但是这个节目的名字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在坐在前几排的一个戴眼镜的教授，听到川剧表演时，眼神亮了起来。 帷幕缓缓拉开，舞台中央，只有两个道具：两张跟膝盖一样高的板凳，以及放在凳子上的一个碗。 雷雨站在舞台中央，先是围着两张板凳转了两圈，算是走了个台步，然后开口说话：“这个言子儿，跑到哪里去了嘛？” 这一开口，台下就发出了一阵爆笑。 原来，这雷雨，说的不是普通话，却也同样不是川话，而是两者的合体产物——俗称椒盐普通话，简称川普。 雷雨心里一喜，这陈言说整出剧就用这种玩笑般的语言，演效果一定会不错。她本身还觉得可能不会被接受，结果效果还不错。 不过她脸上却依旧皱着眉头，保持着小媳妇不见爱郎的哪一种焦虑和担忧的神情。 反向围着这两张凳子绕了两圈，没有配乐，雷雨就自己嘴上配乐：哒哒哒哒，哒哒哒。 等绕完了回到原地，她睁大了眼睛，伸出食指，在空中舞动着，恍然大悟般地说道：“不对头哦！今天是他们老板发工资的日子，他这么晚没回来，一定又去赌去了！” 说完，她双手合十，在原地左右踱步。 舞台的另一边，陈言从哪儿借了件外套，披在左肩上，然后拖着步子，像踩着太空步一般，垂头丧气地缓缓走到了舞台中央。 “哎呀呀，今天手气怎么那么背嘛。一个月的工资，一口气就输脱了哒。一会儿怎么跟婆娘交代嘛？”陈言咧开了嘴，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左手插在腰上，右手不停地拍自己的脑门。 陈言为了节目效果，拍得也挺使劲，啪啪啪的声音，很是响亮。 “不对头哦。”陈言突然停了下来，把右手放在了眼前。向前，向后，向左，向右地不停地在空中变换着位置，头也一直跟着手的位置摇晃，眼睛一直盯着手心。 “你们说，我这只手这么霉，一会儿要是把自己拍傻了，那不就亏大了嘛。”陈言这一次倒是对着场下的观众们讲话。 “那就不拍了嘛！” “拍，你继续拍，拍傻了再说嘛！” “不用拍了，直接砍了就完事了卅。” 除了在笑，观众们也很积极地，用川普跟台上的陈言回应。 “这位兄弟，我当我真的傻嗦，还非要把个人当成木鱼来拍。”陈言指着那个叫他把自己拍傻的兄弟说道。 “还有你！这位兄弟，你是怕我玉树临风，勾搭了你女朋友哟，非想要我变成残疾人。”陈言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自己的手，对着那个叫他砍手的朋友说道。 “姑娘，你菩萨心肠，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你是神仙姐姐下凡么？”又对着那个叫他不要拍的女生说道，“你把你电话给我，我们一会儿去看电影嘛。” 台下的笑声一直没断，雷雨也恰好凭空打开了一道房门，看到了正在说话的陈言。 “哟，你要约哪个姑娘哟？”雷雨一把过来，揪住了陈言的耳朵。 “哪里嘛，哪里嘛。”陈言配合地半蹲下来，半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很浮夸，表现得“痛苦”，“别个妹子电影票落到地上了，我只是捡起来还给她。” “哼！你不要油来油去的，先回去再说。”雷雨牵着陈言的耳朵，又绕着板凳走了一圈，算是回到了屋内。 “快去把搓衣板拿出来。”雷雨坐在一张长凳上，翘着二郎腿。 而陈言规规矩矩地跪在她面前，双手举在空中，左右各揪着一只耳朵。 “老婆，前几天我不是爱惜你那双白白净净的小手，就换全自动洗衣机了嘛。我就把那个没用的搓衣板甩了。”陈言说完，还得意洋洋地对着台下的观众说道：“还好我机智，早就想到这一点了。” “那就把你那个机械键盘拿出来。”雷雨双手叉腰，左右脚互换一下。 “你说机械键盘呐？”陈言小心翼翼地说道。 “啊。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那个吗？还花了一千多买的，快拿出来。” “昨天我在网吧门口，看到一个小朋友，他说他想打英雄联盟，要当职业选手。我就很感动，现在那些有梦想的小孩子真的不多了。”陈言一边说，还一边摇头。 “然后呢？跟我说的有关系？”雷雨双手抱在了胸前。 “然后，我就把键盘送他了。”陈言低着头，用眼神瞟着表情严肃的雷雨。 “哟，这么说来，你今晚上没有可以跪的东西了？” “要跪什么，还是要老婆大人你决定啊！”陈言对着台下的观众挤眉弄眼，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对了，今天你该发工资了。快点，按时上交，过时罚款。”雷雨把手伸到了陈言面前，还上下摆了摆。 “恩……”陈言刚才得意的表情瞬间消失，立马变成一个焉了气的皮球，低头默不作声。 “怎么，你难道交不出来！”雷雨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步跨到陈言面前，又揪住了他的耳朵，“快说，工资去哪儿了？” “老婆大人，我错了，我错了，你轻点，轻点嘛！” “是不是又去赌去了？又输光了？”雷雨放了手。 “哎，今天手气不好。” “好多次了，每次拿到工资就要去赌。今天倒是输得最彻底的一次。”雷雨来到了舞台最前面，也对着台下的观众说道，“你们说，这种该不该罚！” “该！要狠狠地罚！”这一次，除了一两个很皮的观众，大部分的回应还是比较统一。 “好，看我现在好好地罚一下他！” 雷雨回到了陈言面前，陈言还是跪在地上，双手揪着耳朵。 “老婆大人，你说怎么罚，就怎么罚，只要你消气就好。”陈言抬起头，很诚恳地看着雷雨，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我身体好，怎么罚我都来得起！” “好，你说你身体好，我就来好好地罚一下你！” 雷雨手摸着下巴，在陈言面前来回走了两次。 陈言的目光跟着来回走的雷雨，咽口水的声音和动作都很明显：“老婆大人，你随便来，我挺得住！” “有了！”雷雨停了下来，像是思考完毕。 她径直走到长凳旁边，把那个碗拿在了手中。 “你先站起来，不用跪了。” “我就说嘛，老婆你还是心疼我的。”陈言站了起来，不停地活动着筋骨，就好像刚才跪着，已经费了好大劲一般。 “你过来，站直了，双腿叉开。”雷雨把陈言拉到舞台中央。 陈言按照雷雨所说的，双腿横向，向两边分开，成九十度的样子：“老婆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只见雷雨没有任何征兆地，一脚踢在陈言分开的右腿上。 陈言分开的双腿，一下子增大了幅度，现在已经到了一百二十度！ “啊！完了！断了！”陈言双手捂脸，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痛苦惨叫！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六章 《滚碗》（下） “卧槽，这哥们废了！” “肯定扯到蛋了！” “赶紧打120！” 台下的一些男生，已经双手抱头，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有一种扯到蛋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只有男生才明白。 “啊！”一些女生也捂着眼睛，不敢继续看下去。 除了这些反应强烈的少部分人，其他大部分观众，也都没了声音。 “这小子，还真是个戏精。”只有台下的那个戴眼镜的教授，笑着摇了摇头，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位子上。 陈言的惨叫声太真实了，要不是他正在台上表演节目，他们估计真地就信以为真了。 赵星辰坐在第一排中间，靠得最近的位置，皱了皱眉头。 这个突如其来的惨叫，让他一时间也蒙了。要是学生在表演期间出了事故，他这个组织负责人，也会多很多事。 陈言刚才的表演，明显是在演一出喜剧，可不要乐极生悲，成了一出悲剧。 就在大家目光聚集在陈言身上的时候，陈言那张以为疼痛而扭曲的脸，由阴转晴，恢复了笑容。 “婆娘，你踢轻点嘛。差点把我这条腿都踢断了。”陈言双手合十，作揖磕头般地哀求道。 “你还真会演呐，差点把台下这些观众老爷都骗过去了。”雷雨又揪住了陈言的耳朵。 “你们放心，这个二娃子随便拉个横竖一字马，都是小case。”雷雨对着台下的观众说道，“我还要给他加点难度。” 两人回到了舞台中央，陈言双腿一分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拉出了一个标准的横向一字马。 “今天没运动，正好活动一下筋骨。”一边说着，陈言有节奏向左向右地交替压腿。 “你们台下这些帅哥美女，可不可以借我一点水或者饮料？”雷雨把空着的碗对举在空中晃了晃，“我要他把这个顶在头上，还不准流出来！” 雷雨迅速地来到了台下，正好来到了也在第一排，上午才遇到的那个美女面前。 “这位美女，你有不有矿泉水或者饮料啊？”雷雨早就看到了这个女生手旁边正有一瓶矿泉水。 那位美女也很合作，直接给那个碗装了半碗水。 “没装满，没装满！”就在旁边，一个男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赶紧吆喝着要把水装满。 “好，装满！”雷雨也顺着男生的话，把水装满了。 陈言也趁着这借水的时间，在台上横竖一字马都表演了一遍，展现了堪比女生的柔韧性。 雷雨端着水来到了陈言面前，而陈言直接接过了碗，就开始喝：“老婆大人，你还是照顾我的嘛。看我做运动累了，还给我送水来喝。” 雷雨等承陈言正好喝了两口，把碗抢了过来：“这个是要你顶在脑袋上的，不准漏出来！” 陈言和雷雨两人自然很清楚，顶着一满碗水做杂技，还要求水不漏来。要是能做到的话，牛顿的棺材板估计都压不住。 倒是台下的美女脸上有点发热：这瓶矿泉水，可是自己刚喝过的。 “顶就顶嘛，千斤我都顶得起来，害怕一碗水。” 陈言把碗顶在了头上，然后身体开始尽量做各种大幅度的动作，但是脖子以上的部分，保持地很稳。 几个动作接连下来，一滴水也没有漏出来。 陈言又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好！”台下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柔韧性以及稳定性，可都是舞蹈，武术，体操之类的基本功。他们都是艺术生，自然很懂，能做到这个程度，确实十分了不起。 雷雨已经两张凳子摆好了位置，坐在了长凳上。 “嗯，还可以嘛。”雷雨也点了点头。 “那必须的！我是谁啊，这些都不是事儿。”陈言拍了拍挺起的胸脯。 “我要你顶着那碗水，从这里钻过去！”雷雨指了指长凳下面。 “老婆大人，你不要开玩笑啊。”陈言刚才笑得快烂的脸，瞬间又成了一道严肃脸。 “从这里钻过去，只要观众老爷们觉得好，那就算饶了你。” “好吧，我就试一下。”陈言故作思考了几秒钟，就答应了。 陈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字马的姿势，坐在地上。 他没有站起来，左脚在前，脚后跟不停地在地上爬，右脚在后，脚尖也在地上不停地向前蹬。双手也撑在地上，缓缓地朝着长凳移动。 来到了凳子旁边，陈言用手比了比这凳子的高度：“还是有难度！” 凳子本身只有差不多膝盖那么高，现在仅仅就在他肩膀的高度。 陈言继续下腰，身体逐渐地向前倾斜，头顶已经降到了凳子的高度。 要是头上没有这碗水，现在的高度应该就可以过去了。 但是本来碗就有一定的高度，而且为了保持碗里水不漏出来，那么头也不能低下，甚至不能大幅度移动。 他没有停住，腰部继续向前压，头顶的高度也越来越低。 直到，他的下巴，完完全全贴到了自己的腿上。 那碗水的高度，也终于低过了那张凳子。 陈言稍微偏过头来，朝着观众们一笑，眨了眨眼，然后缓缓地向前移动。 他的速度很慢很慢，而且头顶一直在颤抖，感觉那碗水，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一般。 观众们都屏气凝神，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他头顶，颤颤巍巍的那碗水。 磕磕盼盼地，陈言很是艰难地穿过了第一张长凳。 他双手撑开，做出一个体操运动员表演结束时的动作，又是得意地笑了。 接着，在掌声雷动之中，陈言又弯下了腰，开始向第二张长凳移动。 这一次，跟之前一张凳子的情况不同，陈言从整个下腰的动作，再到移动的速率，都明显提速了很多，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这下总算没事了。”陈言站了起来，长叹了一口气，开始擦汗，表现得十分辛苦。 “还没完，还要再钻回去！”雷雨又指了指那张凳子的下面，“而且，还要用不同的姿势！” 陈言整个人像呆了一样：“老婆大人，这还要用不同的姿势，小的做不到啊。” “那你是钻还是不钻？！”雷雨双手叉腰，很是蛮横地说道。 “钻！你的话就是圣旨！” 陈言这一次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趴在了地板上。头顶着这碗水，像鱼儿游泳一样，向前匍匐前进。 这一次的动作，看起来比之前轻松了不少，陈言迅速地就穿过了第一个凳子。 过了第一个凳子之后，陈言却没有保持这个姿势继续前进，而是坐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感觉这样就过去了不太尽兴。 他站了起来，双手撑在前一个凳子上，双脚也挂在了后面的凳子上，然后在两张凳子中间，做起了俯卧撑！ 他嘴上挂着笑容，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掌声和笑声，又从台下传了出来。 雷雨看不惯地走到了他面前，指了指剩下的那个凳子，很生气的样子：“不准胡闹！你给我继续钻！” 陈言赶紧又坐回了地上，规规矩矩地挺直了背。 现在的碗在头顶正中央，要是保持继续之前匍匐前进的方法，很轻松就可以钻过去了。 然而陈言坐在那里，整个身体开始微微地摇晃，头部随着身体摇动的节奏，也开始微微地抖动。 只见那碗水，像是悬在在了空中，保持着一样的位置。 而下面的支撑点，逐渐地一点一点，从陈言的头顶正中央，变成了头的前面部分！ 变换完毕，陈言又背对着凳子，缓缓地躺了下去。 平躺在地上，他双手合十，嘟着嘴，用肩膀触地，开始前进。 本来用双腿就可以轻松的蹬地前进，但是他把双腿紧紧地并在一起，伸得笔直，完全没有使用腿的意思。 躺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只用肩膀和手肘，频率飞快地跟地面接触，两肩和两肘，就像成了一只四脚动物。 整个动作很是别扭，但是看上去很滑稽。 陈言飞快地钻了过去，而头上顶着的水也同样一滴也没有滴出来。 陈言快速起身，把碗稍微倾斜了一下。水随着这阵倾斜，从碗边流了出来。 “你们看，水这么满，我可是一滴都没有流出来哦！”陈言笑着说道。 台下随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好嘛，观众老爷们都满意了，我今天也就绕了你。”雷雨也笑着说道。 随即，两人向台下鞠躬致敬，表示着表演结束了。 两人转身，一人提着一张凳子退场的时候，身后的台下，响起了更是热烈，而且持续时间很长的掌声。 陈言和雷雨准备向后台走的时候，那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却拉着他们俩，又回到了舞台中央。 “感谢各位热烈的掌声，同样也感谢我们这两位，给我们带来精彩表演。”男主持说道。 “从这个表现看来，今天这个压轴表演的节目，算得上是我们整个下午最好看的节目了吧？”女主持微笑着说道。 “这当然了！” “这个最好玩！也最精彩！” 台下的回应也同样印证着主持人的话。 陈言和雷雨也很开心地笑着，这不仅仅算是解决了雷雨的麻烦。更重要的是，对一个演员来说，掌声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褒奖。 “川剧也是在我们这里第一次出演，想必大家也很有兴趣。那就让我来占用大家一点点时间，采访一下这两位，怎么样？”男主持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七章 第一桶金 采访？陈言其实只想着解决危机就好了，还没想到竟然有附赠的惊喜。 这可是他第一次接受采访。他憨厚地笑了，理了理头发，站得精神抖擞。 “我对川剧还有一点点了解。这出戏，在川剧里应该叫做《滚灯》，但是你为什么把这个节目叫做《滚碗》？刚才我看到你报的名字，我还以为你写错了呢。”女主持站在陈言旁边，开始发问。 “首先，各位观众，我给你们道个歉。”陈言笑了笑，向台下鞠了一躬，“刚才的节目，正是我根据川剧剧目《滚灯》改编而来。之所以叫做‘碗’，不叫‘灯’，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剧里顶在头顶的是碗里有煤油和灯芯的灯，而这里道具有限，就只有那个碗盛水，替代了灯了。” “你的改编很多吗？我感觉你加入了很多现代元素，在我的印象里，川剧都是些古代戏吧？”男主持对川剧不太了解。 “确实古代戏多，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也不断有以现代为背景所编写的剧本。不过不好意思，我才疏学浅，还完全没有写剧本的能力。刚才那出戏，只是稍微改了一点点台词，整体的精髓都是来自原剧。” “那雷雨同学，你对于刚才那出戏满意吗？”男主持也没有冷落了旁边的雷雨。 “当然很满意，只要观众们高兴，我就满意了。”雷雨很高兴，现在显而易见的是，自己的危机是解除了。 但是旁边的陈言，却是微微低了头，叹了一口气。 台下可能看得不明显，可这被女主持看在了眼里。 “怎么，这位帅哥，你还不是很满意啊？”女主持又发话了。 陈言当然很满意了，刚才的叹气只是因为有一点遗憾：“对于节目效果，我也很满意，只是觉得有一点可惜。” “哦，能说说哪里可惜吗？” “相信大家对于川剧里的两大特技变脸和吐火都有所了解，其实我刚才所表演的，也是川剧里的一个特技，就叫做滚灯。但是，我刚刚的表演，仅仅只体现了这项特技的形而已。” 陈言说开了话，简要地介绍了一些川剧的相关知识。 主持人也没有打断，而台下的观众们，也像听知识讲座一样，安静了下来。 “川剧的表演，不仅仅是动作和说白而已。 首先，我们没有化妆和服装，这样一来，我们的舞台美术这一块，其实是不合格的。 其次，相必你们都发现了，这整出剧，我们都没有一个唱段。而且，也没有锣鼓，唢呐曲牌和琴，笛曲谱作为背景音乐。 严格来说，我们不过是演了一出喜剧，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川剧。” “但是，我觉得已经很好了。你就算加上了这一些，观众们也不一定了解啊？只要舞台效果到位，不就行了吗？”男主持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这也只是我作为一个川剧演员的执念吧。”陈言也笑了笑，这主持人的问题已经上升到了艺术理解的范畴，有点深奥。 “但是，我可以跟大家保证，无论是川剧，还是在燕京地区流行的京剧，在各方面都准备完善的情况下，一定会比我刚才所演的，精彩很多！”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去看一出京剧了。”女主持手上多了一个红包，“我本来还想建议二位去看场电影，不如正好用这个奖金，去看一出地道的京剧。” “这是今天的彩头，也就是说，你们的节目经过学生评审会的认定，是今下午最好的！”男主持见陈言看着手里的红包发愣，解释道。 陈言看了看台下的赵星辰。赵星辰坐在位置上，嘴角正一如既往地挂着微笑。 看来，赵星辰说的是真的，这个评审会确实是公平公正的。 陈言再度向大家鞠躬：“谢谢大家的支持！本来想请你们吃饭，但是这红包貌似还不太够。” “哈哈哈！”台下又传来一片笑声。 从台上下来，陈言把红包塞到雷雨手里。雷雨立马塞了回来。 陈言又塞了过去：“大小姐，这是你的节目，你拿着。” 虽然知道雷雨不差钱，但是这奖金的意义，可是不同的。 “你这是故意讽刺我吗？我明明就只是在旁边打酱油，戏都是你演的。”雷雨不高兴了。 “这当然不是了！这两个人的戏，怎么可能一个人演得好？”陈言说地可是实话。 从来没见雷雨正儿八经地演过戏，更别说川剧了。但是雷雨刚才的表现，已经是出乎预料的好了。 “那不如给我好吧？”两人还在互送红包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 陈言转过头来，眼前一个带着眼镜，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正微笑着看着他们俩。 这个人就是刚才坐在台下那个，除了全场学生，唯一的一个教授观众。 “那就先放我这儿，以后一起使用。”陈言把红包收进了口袋，觉得脸部发热。 “陈言，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吗？我觉得你应该有话对我说。”教授见陈言愣住的样子，继续说道。 雷雨也吃了一惊，捂住了小嘴。眼前这个人，是陈言说过好几次，一定不想在这里遇到的一个人。 “怎么，你就不认识我了？我可是对你记忆深刻啊！”看到刚才表现得古灵精怪的戏精，现在红着脸，一脸吃瘪的样子，教授也觉得很好玩。 “老师好！对不起，我错了！”陈言规规矩矩地弯腰鞠躬，满怀诚意地说道。 这位教授，正是在艺考的时候，点名要陈言来这所学校的那一位教授。 那次艺考时，这位教授表现得很是迫切，想要陈言的场景，一时间成了整个考场的谈资。 陈言当时得到的这种待遇，可是羡煞他人。 “哦？你怎么错了？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教授说道。 “对不起，我当时撒谎，欺骗了您！”没有得到原谅，陈言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抬起头来，你做得没错。”教授伸手，把陈言扶了起来。 陈言是真的心生愧疚，这位教授，据当时的一些考生所说的，是一位大佬级别的。 能被这样的伯乐看上，就算是一匹千里马，也应该是感到幸运至极。不少千里马，可是没遇到过伯乐。 “倒是我当时有点失态了，表现得有点过于激动了。因为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让我丧失了常有的冷静。” “我还是很抱歉，我明明已经答应了您，但是转头来我却没有来这里。” “你这不是来了吗？虽然不是以学生的身份，但是你终究还是来了啊。你也不算失信了。” 对于眼前这位教授的大度，陈言觉得自己当时的表现就像一个小丑，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度了别人的君子之腹。 陈言现在相信，就算当时直接拒绝了，也不会出现自己所“妄想”的穿小鞋的情况。 “梅教授，谢谢您的理解。我确实不想当演员，我是一个演川剧的。”陈言只是从旁人那里听说，这位教授姓梅。 “你的表演很精彩，而且也印证了你自己的选择没错。你是一个天生的川剧演员，来这里只会影响了你的发展。”梅教授拍了拍陈言的肩膀，“要是你真地就顺着我的话来了这里，我估计反倒会觉得遗憾。” “那就是说，我没来这里，也是您所想要的结果？” “是的。”梅教授看了看表，“不好意思了，我一会儿还有点事。本来还想多跟你聊聊，但是下次吧。” “您忙您的！能过来跟我们打个招呼，我们就很荣幸了。” 现在确实到了晚饭时间了，梅教授也是看到陈言忍不住，才过来打了个招呼。 “对了。你这位小女朋友，叫雷雨吧？很有当演员的潜质，在我手下一定可以好好发展的，你放心吧。”刚准备走，梅教授又转过头来。 “那劳烦您的关照了！”陈言倒是没有太担心，这雷大小姐的演技早就领教了无数遍，他对雷雨很有信心。只是雷雨并不是女朋友，不过他也没有反驳。 “还有，在新学校里好好学习，那里可是一片宝库，有你所需要学习的知识。要是在燕京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帮忙！”留下了这句话，梅教授终于消失了。 陈言倒是奇怪，这梅教授，貌似对自己的去向了若指掌。 两人在学校附近吃了饭，准备分开了。 红包里有十张红色的毛爷爷，一共一千块。最后陈言还是没坳过雷大小姐，就收了下来。 这也是陈言除了在剧团里演戏，算是第一次参加比赛，赢得的第一桶金。 晚饭后，两人走在回雷雨学校的路上，陈言要把她送到学校门口。 “陈言，你今天一直都叫我大小姐，我以后不想你这么叫了。”雷雨低着头，向前走着。 “怎么，我不是经常这么叫你吗？” “你今天，只有劝我不去买吉他的时候，叫了我一次‘小雨’。以后，你都那么叫我吧，我以后会自立的，不再只是一个大小姐了。” “行，其实你也知道，我叫你大小姐只是叫着好玩，我本身没那个讽刺你的意思。”对于雷雨的成长，陈言倒是满意，这也是雷涛一直以来的愿望。 “我知道，下一次，我一定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八章 买把万元吉他 告别了雷雨，陈言也没有如之前自己所说的，直接回宾馆睡觉。 雷雨的独立，是告别大小姐的那些坏习惯，成为一个不再娇生惯养的人。 陈言不一样，他要真正地独立，自力更生。靠着自己的一身技艺，养活自己。 临走的时候，父亲陈富贵，除了学费，就只给了自己一张银行卡。 陈富贵说得很明白：里面存了五千，算是第一年的生活费，以后从第二年开始，视情况可能不再给了。 陈富贵还说过：“你学戏演戏这么多年，也算是个艺人了，要是在外面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我会很失望。” 陈言没有任何抱怨，甚至他知道连那五千块，也是陈富贵作为一个父亲，从心底想要帮助儿子的心情，才给到自己手上的。 而母亲柳慧，又在一旁私自塞了一张银行卡到自己手里：“儿子，你父亲是老顽固，你别听他的。现在做什么都要用钱，你还只是个学生，要以学业为主，不要老想着卖艺求生。” 陈言不是顽固死板的人，他理解父亲的做法，以及父母两人对自己担忧的心情。他收下了两张银行卡，但是连里面有多少钱他都没有去查过，而且他一开始也没有想要动用里面的钱。 “还有啊，我儿子这么帅，要多吃水果蔬菜，每天都要喝牛奶，要是没钱了就跟妈妈说，我马上给你打过来……” “行了行了，都这么大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我只是提一些要求，不准抽烟，遇到朋友同学聚会的话，饮酒也要适量……” “不要耍帅，天冷了要加衣服，注意不要生病了。要是生病了的话，也要马上去医院，不要自己扛着……” “我以后不能监督你了，练功也不能落下。不要去念几年书，回来成了个废柴的身子骨。每次回来，我都要检查……” “……” 陈言坐在了路边的椅子上休息小会儿，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不禁想起了临走之时，父母两个一人一句在耳边叮嘱的情景。 陈言笑着摇了摇头，这才离家不过几天，就有了对父母的思念了。 要是没有这一千块的第一桶金，陈言本想着自己一身川剧功夫，唱得也做得，在街上表演一些才艺，再怎么也会有一点收入。 现在，握着手里的一千块的红包，陈言也有了新的生财的想法。 来到了雷雨下午所提到过的琴行前，现在还好没有关门，陈言走了进去。 “这位帅哥，买什么乐器啊？”一进门，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销售人员就跟了过来。 “你好，我准备买一把吉他。”陈言直接指了指一边吉他的区域。 从进门开始，销售人员已经仔细地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 穿着很普通，从他多年的销售经验，可以看得出，这只是一个长得有点帅的平凡学生而已。 “你想要那个阶段的，入门学习的类型，还是进阶的类型？”销售人员保持着微笑，他感觉，不管陈言会买什么价位的，但这个生意应该是跑不了了。 这个问题倒是让陈言愣了一下，他虽然会弹吉他，但是用过的两把吉他，都不是自己买的：一把是自己的吉他启蒙老师，剧团里的小梅姐送的，另一把则是雷雨自己也学吉他，就送了一把。 “我先看看吧，但是我的水平应该不只是入门级的。”陈言笑道。 “那您可以先试试，看哪一个顺手。对了，您可以叫我小黑。”销售人员指了指自己的销售名牌上的字，还真是姓“黑”。 本来还想看着标价选一把一千来块的，但是这家店子也奇怪，没有明码标价。 所有的琴，看上去都长着差不多的样子。陈言顺手就拿起手边的一把，轻轻地拨动了琴弦。 声音一响，陈言就摇了摇头：“这把声音不太行。” 这第一把确实不行，它的琴弦都是塑料制作的，价格也是这里面最低的。 “那就再看看别的，慢慢试。”店里也没有别的顾客，小黑也就跟在旁边。 第一把不过三百来块钱，严格来说，这把有着吉他的外形，其实只是个弹得响的玩具而已。 陈言又换了一把，先弹了一下，没有听出什么问题，接着又弹上了一小段《两只老虎》。 欢快的音乐在安静的琴行里响了起来，小黑也跟着摇手指，打着节拍。 “帅哥，弹得好啊！”小黑伸出了大拇指，陈言娴熟的指法，这一小段弹得没有任何问题，这一看就不是一个入门阶段的。 “谢了，今天状态还行。”陈言也笑着回应道，这可是小梅老师教他弹得第一首曲子。 “但是，这把怎么说呢，感觉还是不太行。”陈言说不出那种感觉，他并不精通乐器，但是对于这把琴总有一点不对劲的感觉。 “是音色，对吧？”小黑说到。 小黑对于现在的工作，可是尽心尽力。这把琴售价差不多就一千来块，只能算入门级别的吉他而已。 但是小黑做得很细致，他把这把家店里所有琴的音准，都尽力调得准确。这样听起来，一千来块的琴，跟别的琴行里三四千的琴，大体上听起来都差不多。 但是音色这个本身属性，他也无能为力。 “对，应该就是那个吧。”陈言把这把琴放了回去，这一次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选中了一把看起来挺普通的琴。 陈言当然清楚：要是造型要是太过炫酷，又要求质量好的话，一千块应该是不够的。 哆来咪发嗖拉西哆！陈言依次弹了一遍基本的七个音符。 这一次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音色音准，都完全达到了预期。 “这把不错啊！”陈言说着又轻轻地谈了一段，越弹越是觉得好。 “你可真有眼光！这一把可是纯手工的精品吉他！”小黑暗叫这小伙可真是慧眼识珠。 这把吉他并不是这个店里最贵的，不是“art”，“taylor”这之类的国际大牌子，只是国内的吉他师傅精心做的一把国产货。 小黑本身就是乐器爱好者，有时闲来也会弹弹这些吉他，他并不觉得这一把，比起那些进口的洋货，有任何落后的地方，甚至他觉得这把更好。 “你再试试这两把？”小黑又拿出两把很贵的进口吉他，让陈言试试。 陈言也依次试了一试，但是接着陷入了思考一般。 “怎么样，这三把，你觉得哪吧最好？”小黑甚至有点希望，这位顾客可以跟自己意见一致。 因为之前来这里所有的顾客，能看上这种级别琴的，都因为品牌效应和外观，就选择了洋货。 但是这位顾客不一样，因为看上去他不知道所谓的品牌：他从一开始挑到现在，都没有看那些牌子。 陈言又依次试了一遍，试得很是仔细。 小黑就趁着这段时间，把门面关了一半，因为已经到了关门的时间了。 “怎么样，最终看上哪一个了？”小黑回来了。 陈言也算是思考完毕：“这三把，音准很准，而且音色也略有区别，弹出来的效果也都十分不错。应该都是一个级别的好吉他，但是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最喜欢这一把的音色。” 说着，陈言指了指那把国产的吉他。 朴实无华的外表，音色清脆干净，很明亮，有一种很强的穿透力。这两点都是陈言喜欢的类型。 “那就这一把吧？”小黑心里一喜，这可是第一个跟自己意见相同的顾客。 “行，这把多少钱？” 小黑伸出一根手指，做出一个“一”的手势。 陈言就把那个红包拿了出来：“那正好，这里面的钱正好，你点点。” 小黑愣在了原地，这一万块的钱，还能装在这个虽然已经有一点鼓，但是厚度明显不够的红包里？ 不过他还是打开了红包，万一这里面是支票呢？ 十张崭新的毛爷爷，而且还是连号的。但是小黑才反应过来：这小伙子，是真的吉他小白啊！ “还是开个发票吧。”小黑还在发愣，陈言又谈起了一曲欢快的曲子。 奖金正好买了把趁手的琴，他也很高兴。 “这位同学，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把琴可是一万块，不是一千块！”小黑还是保持着职业的笑容。 一万块？一把吉他一万块？陈言虽然也觉得吉他应该不便宜，但是这一万块，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想。他的预想里，一千块应该可以买把不错的吉他了。 “那这太贵了，我只有一千块。”陈言摇了摇头。 “一千块的话，就这一把你试过的吧。本来是卖1180，我看你也有一手好技术，这也给你便宜了不少了。”小黑也理解，这毕竟看上去是一个买吉他的小白，而且作为一个普通学生，拿一万块买一把吉他，也不太现实。 那三把互相比较的吉他，另外两把洋货可都是售价两三万的。而且三把吉他，已经完全超过了日常使用，就算去开演唱会都是可以用得上的。 “但是，我就想要这一把我看上的。” 他看上的琴，是真的想要。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买一把不满意的吉他。 衣食可以适当将就，但是这表演的工具，是吃饭的家伙，是完全不可能将就的。 “我想就用这一千块，买你这把一万块的吉他。”陈言看都没有看那把一千块的吉他，保持着微笑，坚定地说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川牛不息》正文 第九章 熟悉的背影 “这位同学，跟你说实话吧。这把吉他要是卖给别人，售价可是不会低于一万二。我见你跟我一样，是真的欣赏这把吉他，我才直接给了你底价，再低的部分我可要拿工资补上了。”小黑语气很平缓，对于只拿出一千块的陈言，也没有冷嘲热讽的意思。 哪一个音乐人，没有对好乐器的喜爱呢？只不过眼前这个学生，现在还承受不了这个价格而已。 “你觉得我弹吉他的技术怎么样？”陈言问道。 “很不错，比绝大部分人都弹得好。” “我想我靠着这手技术，再配合这把吉他，能赚钱吗？”陈言自信地说道。 “哦。也就是说，你买吉他，也不是为了个人消遣，而是准备靠这个家伙吃饭了？” “对，我正有这个打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能不能靠这个家伙吃饭，除了技术，还得看运。”小黑摇了摇头。 陈言还在把玩着这把吉他，没有注意到，小黑说这话的时候，刚才明亮的眼神，已经暗了下去。 “我觉得我运气还不错，那就是有可能了？”见到小黑对自己技术的认可，陈言更是自信了。 “说说你准备怎么靠这个生财吧？”小黑继续问道。 “很简单啊。就到人多的地方，摆一个小凳子，坐地起家。我之前就了解过了，在燕京这里，很多人都这样的。” 小黑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这样的人确实很多，也不是没有机会。” 小黑又拿起了那把一千块的吉他：“就用这个吧，这个已经可以满足你的需要了，那些路人也听不出很大的区别。” “小黑，你刚才说你也是个喜欢乐器的人吧？那你既然也懂音乐的话，要是看上了好的乐器，你能忍得住？”陈言可是知道，要是武林高手们，看到了倚天剑和屠龙刀，那自然会心痒痒。 “可是你没钱，你想怎么拿得走这家伙？” “这样吧，现在不是有分期付款吗。我先首付一千，剩下的我分期，可以吧？”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小黑又开始重新地仔细打量着陈言。 第一次打量，是对于顾客的身份大致地判断，然后有计划地推销产品，是职业素养。 而这一次，小黑观察得更为细致。 从陈言的穿着，朴实简单，可以判断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眼前这个学生，衣着干净整洁，大方得体，身体站得笔直，眼睛也炯炯有神。身材虽比不上健美选手那样凸出，但浑身都可以看到结结实实的肌肉。手上也吗，明显有长期弹奏而留下的茧。 看得出，这个学生，至少不是一个游手好闲，而应该是一个踏实做事的人。 “不是，我是渝州人，来这里上学的。” “很抱歉，你在我们这里做分期付款是不行的，你只是学生，没有固定收入，我们老板是不会同意的。”小黑无奈地摇了摇头。 “但是，你让我想想还有不有别的办法。”小黑手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之中。 夜渐渐深了，窗外往来的人流量，也明显减少了很多。 倒是有几个路过的话剧学院学生，注意到了这家琴行。 “那家琴行不是出了名的准点关门吗？今天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有关门？” “偶尔总有这么一次吧，也挺正常的。” 陈言很犹豫，他知道自己的面子肯定是不管事的，而且就只有一张身份证的话，从这里赊账带走一万块的吉他，也不太现实。 他在考虑，要不要从雷雨那里先借点钱出来用，然后还给她。但是又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好意思不说，雷雨应该就直接买来送自己了，这就跟自己最初的想法相违背了。 “这样吧，我也考虑了一下，有了个法子。” 就在陈言已经没了办法，准备放弃的时候，小黑先开了口。 “我看你也喜欢音乐，我来帮你担保，你可以分期付款。”小黑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哦，那太感谢了。不过你为什么要为我担保呢？”陈言虽然听到消息有点高兴，但是人总要留有心眼。 事出不凡必有妖的道理，母亲柳慧在他临走之前可是叮嘱过很多次。 “可能是因为我，还有点热血吧。”小黑笑着说道，“不过要是你不相信的话，就算了。” 小黑没有直视陈言的眼睛，而是侧头盯着那把吉他，眼神里有一丝忧伤。 “我相信你。”陈言相信，小黑的眼神和表情，不会骗人。除非，他是奥斯卡最佳男演员。 而且，仅仅为了一万块，似乎也不值得这么做。 “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们两个素不相识，这一万块的吉他在你手上，万一你拿着就跑了，我这个作担保的要负责，很吃亏，你说是不是？” “当然，什么条件，你说来听听。” “我住的地方，就是你所说的那种卖唱的好地方。你要是真的是想靠这个吃饭，这前一段时间，你就跟着我一起在那里试试，怎么样？我也要看看你的赚钱能力。” 陈言略加考虑，立马就答应了。这没有任何成本地用上了一万块的家伙，怎么想也不会吃亏。 “今天已经太晚了，也不能去那里了。明天开始试验一下，我俩再签个协议吧。” 陈言一想，小黑现在也没有强制自己签协议，甚至还让自己明天试试再说，已经算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要不是今天才认识小黑，陈言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失散多年的大表哥。 他爽快地答应后，高兴地离开了，只是还有点不好意思地占用了这位“大表哥”下班之后这么长的时间。 小黑盯着陈言潇洒离去的背影，显得那么神采奕奕，那么耀眼和吸引人。 或许多年以前的自己，就是这般差不多的模样吧？ 小黑回过神来，开始收拾店子，准备关门。 “希望你小子，是一个真正的幸运儿吧。”他手里握着那把吉他，嘴里喃喃道。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