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鬼冢》 正文 第1章 、步入深山 我叫张山,不过很多人都不叫我张山,叫我张三。巧的是,那年办身份证的时候,或许是工作人员马虎大意吧,把张山弄成了张三,改也懒得改了,张三就张三吧,全国人民都认识我不是。 自从我的名字变成了张三之后,我总会想,新疆的买买提,西藏的卓玛,还有那个小明,我们似乎成了同一阵营的了。 我出生在云南西北横断山脉深处的一个小山村里,说起张三这个名字,还有一个特别的故事: 那年,我们村里建了一所学校,还来了一位老师。说是学校,其实也不过是木板搭建成的一间房子而已,书桌和凳子都是村子里凑的,大大小小高高矮矮不一而足。有吃饭用的桌子,有摆放杂物用的,还有一张还是杀猪用的桌子,能放一头大肥猪上去的那还小得了?这张桌子就占据了教室五分之一的地盘。 有了桌椅板凳,还有一块涂着黑漆的木板,有个老师,勉勉强强算是一个学校了。可是,学校总该有学生吧,没有学生,也不叫学校不是。当时山民愚昧无知,压根儿就不知道什么是读书,读书能干什么?有什么用处?况且听说还要交学费,对于贫困到了极点的他们来说,谁都不愿意把小孩往学校里送。 没办法,老师只能是挨家挨户的去开导去劝,最后只有三户人家勉强答应,而我家,就是其中一家。 我是第三个被父母送到学校的,我的学生生涯也从那一天,这个一位老师三个学生的学校里,正式开始了。第一个送来学校的是蜂家的女儿,由于父母都是彻头彻尾的文盲,不识字,老师就给她取了个学名,叫蜂玉珍。第二个被送来的,叫余成龙,情况也是和蜂玉珍一样。由于蜂玉珍年龄最大,而且是第一个入学的,我们都叫她蜂老大;余成龙次之,当然就是余老二了;而他们都喊我张小三。当时并没有“小三”这个称呼,如果放在现在,我非得跟喊我小三的人急不可,哥们儿堂堂大山的儿子,怎么能叫小三。不过后来,张小三叫着叫着就被叫成了张三。 大山里的孩子早懂事,当时蜂老大九岁,余老二八岁,我六岁。他们那时就已经帮父母挑水劈柴做饭了,可能是从小经受生活磨炼的缘故吧,他们学习都很用心,所以他们每次考试,分数都比我高,我永远都是第三名,这也是张三这个名字的又一来历。 后来,四年级的时候,就要到镇子上学了,遗憾的是,蜂老大和余老二都辍学了。而我,之所以没有辍学,原因就是我们家和别家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这得从我祖爷爷说起。 祖爷爷是汉族,是因为战乱才逃难到大山里来的,这中间还有一个故事呢。当时,祖爷爷和哥哥为了躲避战乱,来到了大山深处,在崇山峻岭之中跋涉了两三个月,带的粮食也快吃完了。这天下午,他们爬到一座山岗子上,看到山下的坝子有一个小山村,两兄弟就约定,等到黄昏的时候,看哪户人家先冒烟,第一家冒烟的哥哥去,第二家冒烟的弟弟去。 结果,坝子的村子还没一家冒烟,山背后就冒出炊烟来了,哥哥知道山背后还有个村子,就翻山走了。哥哥走后,祖爷爷看到村子里的一户人家开始冒烟了,他就兴奋的往村子里赶。那个村子也就是我们村,那户人家也就是后来的我家,据说祖爷爷进门的那一刻起,祖奶奶就看中了他。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我们家才比较开明吧。据说,我祖爷爷还是当年大清朝的一位秀才呢。 到镇上读书的时候,我们班有十五个学生,巧的是,在十五个学生之中,每次考试,我都是第三名。所以班里的同学都叫我张三,老师也一样,也就从这时开始,张三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 我是幸运的,因为我是那个小山村里头一个走出去的人,同时我又是不幸的,因为我终究没有踏进大学的大门,即使我已经考上了,对于一个大山里普通的一个家庭来说,四位数的学费已经是天文数字,更何况,读大学可不止这些,我终于还是决定辍学了。 和我同样命运的还有和我从初中到高中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阿色,这哥们儿从小就长了一副色相,油头粉面,两只小眼睛又贼又亮,还偏偏专爱挑逗小女生。所以,同学们给他取了个绰号,叫阿色。 高中毕业后就各走各路了,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见上一面,所以我们决定在离别之前,先到处耍上一耍,所谓好聚好散嘛。 可是,我们俩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该去什么地方玩才好。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爷爷经常和我讲的那个祖爷爷的故事,爷爷每当提起那件事的时候,总是长吁短叹,说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应该翻到那座大山的背后去看看的,指不定还能找到自己的大伯,可现在老了,想去也去不了了。 我想到了那座山,那座山叫大宝山,纵贯南北,两边都望不到尽头,就像一条巨龙横亘在天地之间,到了五月份,山顶上还能看到斑斑点点的白雪。 我说我们就去爬大宝山吧,听我爷爷说,祖爷爷的哥哥就在山背后,说不定我们可以认几个亲戚呢。 阿色不屑一顾的说吹吧你,还认亲戚呢。不过听他说,大宝山的山顶上有九个龙潭,在龙潭边上吼一声,就会下雨。他想去看看大宝山上到底有没有龙潭。 我们所说的龙潭并不是一般的湖泊,常常会在大山的顶上发现,有的或许只有脸盆大小,却黑幽幽的深不见底。据说有人用十几丈长的绳子绑上石头扔下去,还探不到底,传说之中,龙潭是山龙生活的地方,如果山龙走了,龙潭也就没了。 我和阿色主意既定,一拍即合,打算第二天就去爬大宝山。大宝山可不是一般的高,况且到处都是郁郁葱葱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车轮粗细的树只能算小不点,三四个人手拉手围一圈的大树随处可见。但对于我们这些大山之子来说,走进原始森林就像逛自家后院那般轻车熟路。 我们准备的东西不多,一把砍刀一把尖刀,火机c食盐还有一些白玉米面和一个锅。 砍刀主要是用来开路,砍柴烧火,搭建庇护所之用;尖刀就是这里藏刀的俗称,主要清理捕获的猎物c挖掘c设置陷阱之用,大山里有很多野鸡和野兔,就看你能不能捕获它们了;火机和食盐在山里可找不到;玉米面顶饿,吃上一顿,爬一整天的山路都没问题;至于水,山里的泉水,比起超市里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医药更不是问题,只要你懂,花草树木都是最好的医生。 本来,我们以为这是一次十分愉快的游玩,没想到的是,我们这次大宝山之行,却彻底的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轨迹,我们也从此步入了非比寻常的冒险生涯。 大宝山边上还有很多的小山,当我们穿越了这些小山,才算真正意义上到达大宝山的山脚。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太阳已经落到大宝山背后去了。巨大的山影也已经覆盖了将近一半的大地。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草甸,草甸上报春花c点地梅竞相开放,清风徐来,吹起一层一层的花浪,美得令人陶醉。一条白水河哗啦啦的曲折蜿蜒穿过草甸,流到远处去了,在拗口处还留下了一个水潭,水潭清澈见底,里面有不少白色的鱼游来游去。 阿色望着水潭里的鱼,咽了咽口水,我看他垂涎三尺的模样,对他说道:“别看了,再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你负责找虫,我去找钩子。” 阿色也没偷懒,当下就撅起屁股在草丛里扒虫子去了,可能是他抗日神剧看多了的缘故吧,只听他一声“呦西”,手中就有了一条肥大的绿色毛虫了。 “花姑娘找到了?”我也不忘来上一句。 阿色瞪了我一眼,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还不快去找鱼钩!” 我看到水潭边上有一株刺,也就是书里常说的荆棘。这种刺可不是一般的刺,名为倒钩刺,不知道的人要是被它给刮到衣服,如果使劲挣扎,那就会让你在短时间内体会什么叫衣衫褴褛。如果不小心刮到皮肤,那绝对就会跟被疯猫抓到了一样。 我从树干之上掰下一颗刺,这时阿色已经捉到了两三条肥虫了,我们把肥虫钩在倒钩刺上,一端系上线,也不用鱼竿,直接抛进水里,水潭里的鱼很大,只要钩上一条出来,也就够我和阿色大吃一顿的了。 肥虫在水中不断挣扎,很快就引起了一条鱼的注意,那条鱼见到肥大的虫子,早就忘乎所以了,一下窜上去,一口就把肥虫连带倒钩刺吞了进去。 我和阿色可是正中下怀,一阵狂拉猛拽,将大鱼从水中拖了上来。阿色举起尖刀,一下就把鱼拍死了过去,剩下的就交给他处理了。我则到不远处的窝棚里去,窝棚就是山里的小木屋,到山里采蘑菇的c挖草药的c找野蜂的人都会到窝棚里过夜,因此里面备有干柴,住进来的人随取随用,临走时砍上一些存上就行了。山里人都自觉遵守着这一规矩,给进入深山的人,提供了不小的安全和方便。 今年过年后,我就去了昆明,人都说城市里发展机会很多,但我却没遇到什么机会,光给老板打杂了。本来想找点钱花花,两三千的工钱一个多星期就见底了,月光族还不如。想来想去,还是回山里挖地球好哇,虽然还是一样的辛苦,终归比较自由。成天浸泡在青山绿水间,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脑袋也灵光了不少,前几天去爬山,在原始森林里差点就迷了路,绕了四五个小时才出来,半路上遇到个彝人老汉,我们相伴而行,无聊之下,给我讲了个癞蛤蟆人的传说。听完之后,天降灵感,突然有了写一部小说的冲动,经过几番添油加醋一样的加工,就有了《山神鬼冢》的大致思路。现在写下来,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癞蛤蟆人 窝棚里有个火塘,火塘两边各安置着一张简陋的木板床,木板床上铺着毡毯,供来人休息睡觉之用。 我在火塘里烧了一堆火,火苗刚刚窜出木柴堆,就听到阿色在外面大声的喊我。 我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当下慌忙跑了出去,跑到外面才看见阿色惊愕的摆动着双手,让我向山上看。 我抬头一看,只见巍峨嵯砣的山巅,一道青烟徐徐升起,盘旋着直刺云霄,仿佛天空中伸下一根长长的大象鼻子。我问阿色:“那是什么鬼?” “兴许是着了火吧!”阿色回答道。 “如果真是着了火,烟怎么可能是这样的,而且,现在可是夏天!” “鬼知道那是什么?明天爬到山上去不就知道了。” 我出神的望着远处的烟柱,突然想起来有关于祖爷爷的事情来,祖爷爷的哥哥看到的是不是和我看到的一样,可他怎么会认为它是炊烟呢?这里面肯定有着诸多蹊跷,过了这么多年,这个故事到底是真是假,恐怕没有人能够知道了。可不管是真是假,诚如阿色所说的,明天爬到山顶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这时候,阿色已经把鱼清洗干净了,回到窝棚里,就着清澈的潭水,煮了一锅鱼。说起来这深山水潭里的鱼和一般的鱼不一样,没有鱼腥味,鱼刺虽然是多了点,不过呢肉质鲜嫩紧实不易碎烂,用不着放任何佐料,撒上一撮盐,一股纯正的自然鲜香扑鼻而来,让我们是垂涎欲滴呀。 吃完鱼肉喝完鱼汤,天已经黑透了,外面也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我们躺在木板床上,乱七八糟的胡扯了一阵之后,阿色有些神叨叨的说道:“老三,我怎么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好,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看他一脸愁云惨淡的模样,心里突然迸发出了一个坏念头,有意要吓吓他,于是对他说:“阿色,你有没有听过,大宝山癞蛤蟆人的传说?” “你就装神弄鬼吧,我告诉你张三,你整个就是个神棍!什么癞蛤蟆人,瞎编的吧?” 还别说,这还真不是编的,老一辈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事儿,我也是听我爷爷讲起过。于是我对阿色说:“这还真不是吹的,我以前听老一辈的人讲,大宝山的老林子里有一个癞蛤蟆人,专门在下雨的时候出来,就像现在这样,癞蛤蟆人就会在树林里游荡。” 阿色用手指头慢慢敲打着自己的下巴,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这时候他“哦”了一声,说道:“你说癞蛤蟆人,我突然想起来了,大宝山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天一旦下雨,就不能进山,因为这时候癞蛤蟆人会出来。我记得我们村里有个癞痢头,据说他就是被癞蛤蟆人的气熏到了脑壳,很长时间了,头上都没有头发,像癞蛤蟆皮一样,疙里疙瘩的,别提有多恶心了。” 听到阿色这么说,我的好奇心当时就勾起来了,连忙问道:“你有没有听他说过有关于癞蛤蟆人的事情?” 阿色叹了一口气,说道:“瘌痢头从大宝山里回来,变成那副模样之后,成天神神叨叨喜怒无常。而且村里人都有意无意的避着他,直到他死的时候,都没有把那件事说出来。” 外面的雨下得大了起来,哗哗啦啦的,偶尔会见到眼前骤地一亮,不久就是一记沉闷的雷声。 这个时候,癞蛤蟆人或许已经在雨中的森林里游荡了吧。我心里想着,突然听到哗哗啦啦的雨声之中依稀响起了呱呱的声音,很像癞蛤蟆的声音,但仿若从水底传过来的一样。 阿色显然也已经听到了,他悄声说道:“你听到了吗?那东西像是在水潭里洗澡哩!” 到这个时候,他还不忘开玩笑。我没心思理会他,眼睛望向了门口,窝棚的门很厚实,还用一根碗口粗的木棍抵着,就算是一头老熊来了,也撞不开。窝棚的是典型的木楞结构,都是用很粗的原木相互交叠搭建而成,据说即使是八级大地震来了,也不会散架。 阿色见我疑神疑鬼的模样,不禁好笑起来:“我说老三,水潭里癞蛤蟆叫,也能把你吓成这个模样。” 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这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青蛙癞蛤蟆都是变温动物,那水潭里那么冷,哪来的癞蛤蟆?你不见那些鱼都是冷水鱼吗?再说你听那声音,根本就不是癞蛤蟆,癞蛤蟆有那样在水底叫的吗?你别跟我说你听过癞蛤蟆在水底下呱呱叫个不停的!” 我话刚说完,外面就突然想起一个“呱呱”的声音,这声音大得地皮子都震了一下。 阿色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鬼日的,还真有。”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喘了几口粗气,提着砍刀,从木楞子中开出的一个拳头大小的窗口向外望去,眼前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很快,闪电骤然一亮,我就见到草甸上站着一个像人一样的轮廓,可是我却不可能在如此短促的时间里看清它的模样。当再一个闪电划破夜空,草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东西,只有那些报春花和点地梅在狂风骤雨之中摇晃着。 我转过身背靠着墙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阿色说:“我好像是看到它了。” 阿色哆嗦着说:“你没听说,快要成精的动物都会遭到天谴,雷会劈死它们,如果大宝山里真有癞蛤蟆人,那也是癞蛤蟆修炼成人形了,我想雷会劈死了它的。” 我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阿色,你小子是鬼吹灯看多了吧?那些东西你也信?我刚才也看到它了,天雷怎么不劈了它?” 阿色摆出一副大学士的模样:“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这天地间的法则,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是不会让一种生物独大起来的,况且像癞蛤蟆人这样的怪胎,雷迟早会劈了它!” “什么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我很不屑的对阿色说,“现在地球上人类都有八十多亿” “打住,打住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人类再怎么牛x,也摆脱不了大自然的法则,你看两次世界大战,死了多少?不管你现在有八十亿一百亿,一个世界大战,绝对都得给突突了。什么是天谴?这就是天谴!” “你也给我打住啊,别跟我讲世界呀天道的,哥们儿听不懂。”我说。 我们正斗嘴呢,几乎把癞蛤蟆人的事都给忘了,结果就在这时,门那边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连带着整个窝棚都震颤了一下。 我们当即就被唬得呆立当场,目目相觑,敢情那传说中的癞蛤蟆人已经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了。 门外又是“嘭”的一下,我们这才从呆愣中缓过神来,我壮着胆子抄起砍刀走到门口,虽然经受过两次强烈的撞击,木门依旧完好无损,加上那根顶门棍,我想癞蛤蟆人即便在外面,想要进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阿色也走了过来,颤声问我:“那东西真的在外面?” 我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它不在外面那撞门的是什么?嘴上说道:“真是日了鬼了,早知道出门前就该翻翻黄历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躲在这里了,也许雨停了,它应该就走了。”这时我望向了他的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你难道想出去跟那家伙打一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吧,兄弟,我想你还没活够的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阿色的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外面又是猛地一撞,震得我们七荤八素,差点跌倒在地。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主意,当下一把夺过阿色手里的尖刀,对着门缝扎了进去。阿色见我这样做,嘿嘿几声坏笑:“张三,你是经常做这种捅刀子的事吧?” “滚一边去!今天晚上的事,你要记得,我救过你一命,知道吗?” 外面那家伙又是一撞,可这孙子这一撞却撞到了我的刀尖上去了,只听到如同锯铁条一般刺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随即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消失在雨声之中。 我从门缝里拔出尖刀,发现刀尖上沾着一层白色的黏稠状液体,也不知道这是它的血液还是毒液。 这东西用那么大的力道撞门,被刀子戳到,就算不残废,也让它痛好长一段时间的了。我们在门口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外面再有什么动静,想必癞蛤蟆人是不会再来了,我们也折腾了这么久,困倦不堪,在火塘里添加了一些柴火之后,就躺在了木板床上,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发瘆,但总归还是睡着了。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梦到我在大树林子里被癞蛤蟆人疯狂的追赶,在梦里,我跑得比飞机还要快,一连跑了几座山都不带喘气的,当我停下来回头看时,癞蛤蟆人还在几公里外蹦跳,心里别提有多舒坦,这种感觉实在太爽快了。 不过,就在我要朗诵一首豪放词以抒发我豪迈慷慨之情的时候,突然间就醒了过来,确切的说,我是被阿色的惨叫弄醒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龙潭烟 火塘里,木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火红的木炭堆满了火塘,红彤彤的火光照映在阿色的脸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头满脸都挂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子。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癞蛤蟆人给吞了。” 我说:“我见过胆小的,就没见过你这样胆小的,一个梦就把你吓成这副模样。” 阿色并不想和我说话,看上去一脸颓废的模样,有气无力的问我:“老三,现在几点了?”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下:“三点十五。” “现在才三点!啊我的天!还要熬多久!”阿色抱着头又躺了下去。 我劝他:“别胡思乱想了,这样就不会做噩梦了。” 我躺在木板床上,想要睡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阿色的鼾声,我更加无法入睡了。我干脆下了床,来到窗口边,向外望去。此时此刻,雨已停住多时了,如水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但潮湿的空气还未完全散去,紧贴着地面腾起一缕缕薄薄的雾气,如絮如纱,朦朦胧胧影影绰绰,惹人遐想万千。 突然,我看到水潭边蹲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看上去三分像人七分像蛤蟆,脑袋特别大,没有脖子,手臂短小粗壮,双腿长而有力。最为古怪的是它就像一个胖子一样蹲在水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癞蛤蟆人?”我心中一惊。可是,或许是距离太远,又或许有雾,我只能看清它大概的轮廓。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癞蛤蟆人站了起来,看起来笨重的躯体却异乎寻常的灵活,几个跳跃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不见了踪影。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天刚亮,我就急不可耐的跑到了水潭边,发现地上有一滩散发着浓烈腥臭的乳白色黏稠液体,边上还有一堆揉碎了的草渣滓。我拾起一点草渣滓凑到鼻子前嗅了嗅,这时候阿色也跑了过来,问我:“老三,你在干什么?” 我把草渣滓丢在地上,说道:“这些都是上好的创口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晚上癞蛤蟆人受伤以后,就来到这里清理伤口了。” 阿色不可思议的说道:“癞蛤蟆人这不是成精了不是!”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原先以为这东西和野兽没有多大的区别,看样子,我们是太小瞧它了。”我抬头眺望苍茫的大宝山,“大宝山上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呢?” 阿色明显有些发憷:“那我们还爬不爬大宝山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语气坚定的说:“当然得去,要不然的话,我们恐怕得永远都会惦记着这件事的。” “要是遇到癞蛤蟆人怎么办?” “没事的,昨晚上它受了那么重的伤,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的。” 我们在水潭里又逮了一条大鱼,在窝棚里煮了吃了。接着把玉米面做成玉米饼子带上,最后找了一些木柴放在了窝棚里方才离开。 没有几个人会来大宝山,所以山上根本就没有路,想要爬到山顶上去,最好的捷径就是溯河而上,到达水的源头处,离山顶也就不远了。 我们沿着河谷一路向上,其中的艰难险阻不在话下,到了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到达了河的源头,到此时我们发现,河源正处于大宝山的山顶,更巧的是,它还是个龙潭,怪不得河水那么冷,原来是龙潭之水。 这个龙潭大概有一个推土机的车小,因为水温极低,水面上浮动着一层白色的雾气,像一团白色的火焰燃烧着。这龙潭也不知道有多深,乍看上去水仿佛是黑色的,其实龙潭里的水格外清澈,如果不是光线设限,应该能够清晰看见几十米之内的一切物事。龙潭之中似乎也不是毫无生机,因为我们看到深处的石壁上,攀附着一条粉红色的没有眼睛的鱼,谁晓得在幽深的所在会有多少这样的鱼。 大宝山山顶并没有如同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崎岖不平,相反,山顶上平坦得令人咋舌,平坦的地面上参天古树拔地而起,不过这里气候阴冷潮湿,生长在这里的树大多是冷杉c云杉c铁杉等之类的喜阴耐寒的高山树种,这些树又粗又壮,高且笔直,树上挂满长长的松箩,如同帷幕一般层层叠叠,透射着一种原始和古老的气息,使人恍惚间有一种回到幽古的错觉。 森林之下土壤肥厚,黑得如同浇上了碳素墨水,土壤如此肥沃,怪不得能养活如此巨大的树木。除此之外,我们还看到几株一人多高的重楼,两米多高手臂粗细的云南大百合,阿色还特意挖了一棵大百合,它的鳞茎居然比一个篮球还要大,起码有个二十多斤。 前行数十步,阿色突然指着前方的一个地方惊异的叫道:“老三,你看!” 那是一棵枯死的古树,树干表面缠了一层厚厚的地衣,地衣与松箩不同,松箩俗称老人胡须,时常倒挂在树上的。在古树根部长着一株奇怪的兰花,这株兰花长着三片叶子,叶脉呈现出一种宝石蓝,叶子表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花,看上去诡谲而美丽。一根紫色的花梗从三片叶子交接处探出,顶端开着一朵淡蓝色的透明蝶形花,仿若一只蝴蝶停歇在上面一样。 兰花已经够奇怪的了,不过更加离奇的是,兰花根部有一个黑色的窟窿,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一个微型龙潭,仅有一个拳头大小,只是龙潭里没有水溢出来而已。龙潭本身就是一种罕见的地质奇观,并不是见不到底的水窟窿都是龙潭,只有直上直下的水洞才叫龙潭,至于它是如何形成的,恐怕是最资深老道的地质学家,都未必能自圆其说。 我正看得发愣的时候,阿色凑到我身边,说:“老三,龙潭还真有迷你版的,这里树这么多,掉下来的树叶应该把它盖住了才对。”说着,就向微型龙潭走上去。 我赶紧制止住他,说道:“这个小龙潭古怪得紧,我们再看看。” 阿色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想来他也在担心什么,悻悻的站在一边,观察着微型龙潭的变化。 刚开始,龙潭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后来我们就发现,龙潭里的水开始旋转起来,并且转得越来越快,最后还发出“咻咻”的声音。随着水旋转得越来越快,水面上方的空气也被带动了起来,空气一遇到龙潭冰冷的气息,当即腾出一圈一圈的雾气,跟着龙潭一起旋转了起来,随意雾气旋转得越来越快,凝聚的雾气也越来越多,到后来,凝聚的旋转雾气就像烟柱一样直刺云霄。 我和阿色看得呆立当场,张大了嘴巴,久久也没能回过神来。直到龙潭烟在我们的面前消失,我们此时还不确定,刚刚的发生的现象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我和阿色原地坐下,此时,爷爷常和我讲的关于祖爷爷兄弟俩的事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如果当年那个约定是真的,祖爷爷的哥哥看到的大概就是眼前的龙潭烟了,他找到这里肯定不会发现任何人家。按照常理理解,他找不到人家,该折身返回山下的坝子找到祖爷爷才是,可是他这一去就音信全无,也不知道他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危险,结果殒命在此,再也没有机会下山寻找祖爷爷了。 想到此处,我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小龙潭如此诡谲怪异,想必暗藏可怕的危险。当下我一把把阿色拉了起来,对他说:“我们快走,这个地方古怪得紧,我怕会有危险。” 可是我们还没有跨出一步,眼前蓦然一黑,天色瞬间暗沉了下来,也就在这个时候,对面的树林里突然闪烁出一团明晃晃的火光,只见一个人正向我们这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来。当他走近时我才发现他衣衫褴褛破败,浑身脏兮兮的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他像是看不到我们一样,从我们身边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到了小龙潭边。忙不迭的拔下龙潭边的兰花,接着就像是一个被发现了的小偷一样,跌跌撞撞的消失在了森林之中。 不多时,天色恢复了正常,我们俩一时间惊讶得目目相觑。老半天之后,阿色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问我:“刚刚那人,还别说长得跟你有几分相像,他,不会是你祖爷爷的哥哥吧?” 我咬了一下嘴唇,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或许是吧。”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祖爷爷的哥哥采了兰花之后,就离开了这里,而你祖爷爷却蒙在鼓里,只当他是消失了。”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他拿这株兰花想要干什么,居然连自己的亲兄弟也可以不认,我一定要查个清楚。” “得了你,我说你是狄仁杰,成旭还是老虎探长钟朗?这有什么好查的,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你祖爷爷的哥哥见了宝贝就不认得兄弟了呗!况且现在你的那位祖上恐怕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你往哪里找他去?难不成挨家挨户的去问人家你祖上尊姓大名,人还不得把你当成神经病扭到精神病院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刁蛮美女 阿色说的很有道理,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祖爷爷的哥哥采走兰花的事似乎与我也没有多大的关联,追究下去也毫无意义可言。 阿色见我还在思索这件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小子是吃饱了撑的吧,即便刚刚我们看到的是真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他顿了顿,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要赶紧下山,这地方可没有窝棚安身。” 我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抛之脑后,和阿色一起来到冒水的龙潭边,刚要原路返回,我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脑子一热,一口气跑到小龙潭边,拔出那株奇怪的兰花揣进了口袋里,才转身返回。 但见阿色拎着尖刀,手脚并用的在一座石头山上拼命向上爬。我知道他是发现了什么,当即也跟了上去,阿色的体质比不上我,几分钟之后就被我赶上了。 阿色停住脚步,手搭凉棚四下里眺望,这时我才意识到,西南天边铅云滚滚,黑得就像墨汁一样,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扩散,其间还掺杂着闪烁的雷光和沉闷的雷霆。 我慌忙拉阿色下山,说道:“你是想死还是不要命了,这里又尖又陡的,雷最先打的就是这种地方!” 阿色刚喘匀了一口气,对我的劝说不以为意,指了指山头:“你看那里,老人家讲的是真的。” 我顺着他的手指仰望,只见石山的顶上有一棵粗壮的紫金木,奇怪的是,这棵紫金木被劈成了两半,一半片叶不存,干枯的枝桠上仅挂着几缕老人须子,随风摇曳着。另一半却是极为繁茂,蓊蓊郁郁的枝叶翠绿欲滴。 阿色感叹道:“这就是大宝山的山神树,据说龙潭里的水都是从它的身上淌出来的。每年过年,这一带的东巴都会来这里祭拜山神,祈求风调雨顺,来年有个好收成。” 大宝山山神树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过,但东巴来祭拜山神的事情一直都不知道。自从读书后,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学校里,对很多事情也就没那么清楚了。 山里的雨说来就来,我们说话的当口,已经有稀稀落落的大白雨从天而降,打在身上就是一阵透心凉。随着几声雷霆的炸响,白茫茫的雨幕已经从天上压了下来,哥俩也顾不了许多,火急火燎的从石头山上跑下来,跌跌撞撞的往山下跑,可是,我们刚跑出几百米的距离,就看到森林之中有个黑影正朝我们这边蹦跳着过来了。 我们当即意识到又碰上癞蛤蟆人了,先不说会不会有人来大宝山,蹦跳着走路的人我没见过,再说那家伙的体态也不像是个人,脑袋大没脖子,体型臃肿,一蹦一跳的。 我们赶紧躲在一棵大树背后向外窥伺。癞蛤蟆人显然没有发觉我们的存在,不紧不慢的朝着我们这边蹦跳而来,走到近处,我们才看到,这家伙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女子,女子早已经昏厥了过去,浑身湿漉漉的,看她的身材,凹凸有致,玲珑曼妙,大概二十几岁的年纪。 我们看到癞蛤蟆人扛了个人,感到惊愕万分,阿色发颤着声音问我:“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不见它身上扛了个人吗?我们至少得救她一命。” “可是,我们能干得过它吗?” “嘘”我示意阿色不要说话。 癞蛤蟆人离我们已经不到五六米的距离了,这时我才看清了它的具体模样,它的脑袋像极了和尚敲打的木鱼,只是表面布满了疙里疙瘩的瘤子,瘤子表面还有一层霜花一样的白毛,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眼睛鼓鼓的,没有黑眼仁,鼻子仅是两个小孔,嘴巴咧到了耳朵根,嘴里参差不齐的牙齿又尖又利,寒光闪烁。这厮显然就是昨晚撞窝棚门的那位,因为它的肩膀上用嚼碎了的树叶包裹着,其间还渗出乳白色的血水。 很快,癞蛤蟆人已经离我们不到三米的距离了,此时它似乎已经察觉到了我们,脚步骤然一滞,探头前后左右的嗅探。 要是被它察觉到我们的方位,我们恐怕就得倒大霉了,当下心一横牙一咬,大喝一声绰起砍柴刀就冲了上去,本以为癞蛤蟆人会和我大战三百回合的,岂料这孙子一见我冲过来,丢下肩上的人,掉头就跑,一眨眼就窜进了老林子里,不见了踪影。说实话,这厮的表现,实在让我大失所望。 阿色这厮看到癞蛤蟆人吓得两股战战,癞蛤蟆人落荒而逃之后,见到躺在地上的美女,就显得格外殷勤,我还没有从刚才的诧异中醒转过来,他就已经抱起了女子,还不忘撩开她的头发,看了之后也不忘来了句:“这妞还真正点!” 我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原来这就是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哦不,是色狼才对!” 阿色可没理会我的调侃,自顾自的把美女抱到大树底下的一处干燥的地方,我知道他就是这副德行,也没理会他,辦了几根树枝,点了一堆火。 我一边烧火一边对阿色说道:“别光顾着欣赏美女了,我看她是被癞蛤蟆人吓昏过去的。急救课上说” 我的话还没说完,阿色已经按压美女的胸脯了,还别说,他做的还真有模有样,不过我心里清楚他心里那些龌龊的想法。他按了几下,美女依旧没有一点反应,阿色终于用上了终极杀手锏——人工呼吸。他的嘴就要挨到美女红唇的时候,耳边忽然传开“啪”的一声,当场唬得我一个哆嗦,手中的一根树枝也抖落在地,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在脚边被人冷不防丢了个炮仗一样。 抬头这么一瞧,只见美女已经把阿色按翻在地上,一阵的拳打脚踢,口中还不停的叫唤着:“臭流氓!敢吃姐姐的豆腐,敢占姐姐的便宜,你把姐姐我这辈子的清白都给玷污了” 阿色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嘴里还不忘贫上两句:“冤枉啊!哥们儿是在学习雷锋做好事,我是在救你知道不” 别看这人是个大美女,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但万万没想到还是个母老虎,我真担心阿色被她给打死了。当下走上去想把美女拉开,可结果,被美女反手就抓了一把,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美女留了多长的指甲,比我家那只小花猫抓到还要疼。 再看阿色,一地的打滚,满嘴喊着冤枉,但听起来大有贱人的成分。这会儿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孙子看上去是在挨打,翻来滚去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实际上他是在享受呢,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挨了公主的绣鞋打,美事一桩。 这俩人闹腾了半天,大概是累了,方才消停了下来,我走上前刚要教育教育他们。没想到阿色这龟孙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指着我没心没肺的大笑道:“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变得跟花猫一样了!” “这还不是因为害怕你出意外!”接着对美女抱怨道:“我的大姐,你是修炼了九阴白骨爪还是咋的?有你这种对待恩人的吗?” 不想这美女非但没有道歉之心,反倒对我抛出了一句:“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好好好!是我多管闲事。”我摇着双手,“要不是我,你今个儿恐怕得真的入洞房了!” “你再说,信不信姐姐我撕烂你的嘴巴!” “我怕了你还不成吗?” “说!你们是干什么的?” 阿色在旁边插了一句:“我们还想问你干什么的呢?” 美女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我们半天,隐约间哼了一声,说道:“看你们这身老土的装扮,就是这山里的人吧?” “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我们是山里人,怎么了?”我正色道。 阿色也说了一句:“就是!我们也没招你惹你!” “还没招惹我吗?”美女杏眼圆睁,没好气的说,“刚才不是你占姐姐便宜的?” 阿色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那是在救你。” “明明就是占” “好了好了!”我打断了她的话,接着把刚才癞蛤蟆人怎么扛着她,我们是怎么从癞蛤蟆人手里救她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 没想到她听完之后,一脸的不信,说道:“你这是编故事吓唬小女生的吧?姐姐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那你说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肯定是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昨天晚上我明明是睡在帐篷里的——我还想问你们我为什么在这里的?” “我们对你可什么也没做。”阿色举起了双手。 “就是,我们要是坏人,把你杀了,在这种地方也不会有人知道。”说话的时候,我的声音压得很低沉,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故意拿着砍柴刀晃了晃,我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来确实想吓唬吓唬她,杀杀她的威风;二来我感觉癞蛤蟆人逃得太过蹊跷,它虽然受了伤,但不至于被我们这两个毛头小子吓得抱头鼠窜,再在这里耽搁下去,要是它折身返回,或是带个同伴前来,到时候我们即便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果然,我这么一说,美女就已经害怕了,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没想到阿色这厮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见到我吓唬她,当即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还恬不知耻的和美女套近乎,并且要亲自送美女下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失踪 看到阿色一脸谄媚的模样,恨不得走上去用鞋底好好的招待他一下,心里早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前前后后都问候了一遍,这孙子活脱脱就是一副好色的汉奸相,倘若再早生上这么几十年,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妇女毁在他的手上。 雨是越下越大,天色也愈加黑暗了起来,我在大树下烧的那小堆火本来也没放多少枯枝,加上空气阴冷潮湿,火苗无力的攒动了几下,随着一缕青烟冒出,寿终正寝了。 阿色妙语连珠,讨美女欢心。可是,美女却懒得搭理他,而是把目光朝我这边投了过来,眼睛里的蛮横少了很多,脸上多出了几分担忧。 我几步走上去,一把拉开阿色,对她说:“刚才的话别放在心上,我是故意吓唬你的,我们一起下山吧。” 眼前的这位可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千金小姐,千金小姐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美女说话很直接,她说道:“我要回去找队友。” 对于陌生人她充满了戒备,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我们担心她的安全,没有多想,跟着她就走,走不出几步,美女脚步一滞,转过身来,指着我的鼻子:“我没让你们跟上来!” 我淡淡的回答道:“你知道路吗?” 阿色紧跟着说:“是呀,我们只是想帮帮你!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们对这里很熟?”她试探着问我。 “跟逛自家后院似的。”我脱口而出。 阿色抢话道:“你说,你们的营地在哪里?” 美女想了想,还是决定相信我们,说道:“我记得我们的营地在一个山坳里。” 阿色说:“大宝山上山坳到处都是,你说的山坳鬼知道在哪里?” 我对她说:“你好好想想,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美女蹙紧了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得对我和阿色说道:“这山里到处都是一个样,再说,我也没好好注意周围的环境。”接着又是恍然大悟般对我们咦了一声,“刚才谁说的对这山熟悉到跟自家后院一样的?” 阿色拍了拍我的胸口,幸灾乐祸的说道:“老三说的。” 我一时间尴尬之极,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躲起来,但嘴上却不服气的辩解:“这自家的后院,也有一些犄角旮旯的盲点不是吗?” 美女一听,当即就来气了,急促的吐了一口气,指着我们的鼻子,大声说:“别给姐姐找那么多理由,今天你们要是找不到营地,就别怪姐姐削你们!”说着,转身就向前走去。 我们也跟了上去,可是刚走出几步,阿色就嘟囔道:“我还真没见过像她这样的,求人还这么大嗓门还外带威胁的。” 阿色的声音虽小,但偏偏被美女听了个清楚,没给阿色好脸色:“我求你帮我了吗?” 阿色平时见了美女就找不到北了,但今天却偏偏遇到了一朵带刺的蔷薇,而且眼前这位一次一次的冲击着他对美女的认识。阿色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悄然爆发,他脸色一沉,当即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也是针尖对麦芒,顶了美女一句:“谁稀罕帮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行!大爷我还真不伺候了!” 美女寸步不让:“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说着也顾不上自己的仪容仪表了,就像个疯婆子一样张牙舞爪的向阿色发难。 我赶紧挡在他们中间,好说歹说了大半天,他们才消停了几分。美女脸庞涨得通红,虽然说十分恼火,但她分明很担心队友们的安危,不再搭理我和阿色,扭头就走。 我呢担心她在大树林子里出事,招呼阿色一起跟上去,没想阿色死活不去了,我伸手拍了他的脑袋一下,骂道:“我说阿色,这俗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别跟娘们一样小里小气的” “你想当护花使者,你大可自己去!”阿色打断了我的话,气呼呼的说道。 “你怎么说也是个爷们儿,与一个女孩子赌气,犯得上吗?”我劝他,“再说了,她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以后也不好过不是?” 我清楚阿色的脾气,这家伙好色,但够意思,有些时候犯起浑来九条牛也拉不回来,不过阿色心眼好,特别是对女孩子,怜香惜玉那也是实实在在的。听了我的话,阿色抬起头瞥了美女快步离开的背影一眼,眼睛里涌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嘴角歪了歪,也不理我,自顾自的跟了上去。 很快,我们追上了美女,美女心头焦急,走几步就是一个踉跄,阿色就赶紧跑上去扶她,刚开始美女显得很抗拒,直接甩脱阿色的手。但渐渐的,她不再抗拒,而且仿佛还欣然接受。 我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他们像一对情侣一样。到后来我才知道,阿色从第一眼看到美女的那一刻,心中的那份爱已经悄然萌芽,简单的用一个成语来说,那就是一见钟情。 美女叫苏越婷,是一个野蛮直率又有几分可爱的女孩子。其实,和阿色一样,我对苏越婷的情感也在同一时刻萌芽,只是我一直都不认为有这回事,并且都在下意识的压制着,直到后来和苏越婷一系列的接触和了解,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无法回避。或许,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情感纠葛,是从此时此刻产生的,我们之间的很多故事,也早在这一刻注定,谁也无法从感情的漩涡之中全身而退。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这里暂且按下不说。 就这样,三个人在老林子里七拐八绕了老半天,也没有找到苏越婷说的营地。 天色渐暗,雨淅淅沥沥的还没完没了,我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满心寻找营地的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或许是累了,苏越婷停了下来,湿漉漉的流海紧贴在眼前让她很难受,下意识的想用手捋一下流海,结果一抬手才意识到还和阿色牵着手。 她抽回手,眼中难以置信又满脸警惕:“你想干什么?” 阿色支支吾吾的说道:“没没什么!” 苏越婷正要骂阿色几句,却是咦了一声,弯腰捡起一件物事,此时此刻,森林里十分昏暗,我看不清苏越婷捡起来的是什么。于是问她捡到了什么。 苏越婷说:“好像是一片碎布,我也看不清楚,你们谁带了手电?” 阿色一脸为难的说:“我们来大宝山也没想过晚上到处走。” “你背包里不是有明子吗?快拿出来。”我说。 顺带提一下,明子也叫明节,明节子,是一种富含松油的松木或者柏木,遇火即着,我们常用明子引火,或者做成火把照明。明子也有跟多种类,有剐口明,在松树上砍一道创口,创口处就会有松油流出,随着松油越聚越多,创口处就会形成明子;红明,通常是死去的松树根埋于地下,年深日久而成,好的红明通体橘红,呈现半透明状,燃烧嗞嗞作响,火焰明亮持久,少有黑烟。更有甚者,红至血色,称之为血明,据说血明在地下埋藏的时间已逾千百年,常年吸取大地山泽之精华,是一味可遇而不可求的药材。俗话说物老为怪,人老成精。也有传说不能把鲜血滴在血明之上,否则血明便会成精作祟;最为常见的是白明,俗称白柴明子,一听就知道,它跟柴也没有什么区别,出自于埋在地下的松树树干,因树死后,松油不再分泌,白明也就没有多大价值,一般都是拿来当柴烧的。不过也有例外,据说还有一种雪明,或称玉明,通体洁白,毫无瑕疵,燃烧时无声无息,风吹不熄,雨浇不灭,数百米开外亮如白昼;还有一种黑明,通体漆黑如炭,有人说黑明就是煤炭,有人说不是,因此黑明到底有没有,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至少我是没见过。 阿色在背包里拿出一截明子,我赶紧拿出火机点燃,明子迅速燃烧,发出嗞嗞的声音,在明光之下,我们看清了苏越婷手中的东西是一块布屑,裂边还很新,想必刚形成不久。 苏越婷看到碎布很是欣喜,因为这说明这里已经离营地不远了。 可是,很快我们就如同突然间坠入了冰窖,从头到脚一瞬间都凉透了。一些树枝折断,落在地上,地上原本滑溜溜的苔藓也乱七八糟,和被猪拱了一样,更让人心寒的是,苔藓上还有不少的血渍。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这里出了事,而且是要命的事。 三个人目目相觑,呼吸都不由得沉重了起来,苏越婷更是脸色苍白,面无血色。 我只好安慰她说:“别多想了,或许,这里是一只麂子被老熊抓去吃了。” 可我知道这仅仅只是安慰罢了,苏越婷紧紧攥着布屑,默不作声。 不久,我们找到了营地,可是这里已经不能称之为营地了,不仅看不到一个人影,满眼一片狼藉,所有的帐篷和背包都被撕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很多装备也已经毁坏得不成样子了。 苏越婷一脸茫然,呆愣愣的杵在原地,眼泪就那样流满了脸庞。 我让阿色四处找找有什么用得着的东西,自己则走到苏越婷的身边,劝她说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们会想办法” 苏越婷突然扑到了我的怀里,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我一时间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怎么劝导她,就那样像一截木桩子一样站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苏越婷的回忆 不久,苏越婷不再哭泣,从我的怀里挣脱了出去,似乎是觉得自己太过于失态,害臊得羞红了脸颊,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 阿色听到苏越婷哭,也没有心思去找东西了,当他看到我抱着苏越婷的时候,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此时他走了过来,一改他色眯眯的模样,十分关切的对苏越婷说:“没事的,我们一定会帮你找到队友的。” 我知道凡事都讲个前因后果,虽然有些事说出来会让苏越婷感到伤心,不过眼下她的队友下落不明,营地也变成这般模样,有些事总是避免不了的。于是我问苏越婷:“你们刚来大宝山的时候,遇到过什么奇怪或者说是不同寻常的事情吗?” 让她回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显然会很难接受。苏越婷定定的望着我,黑葡萄般的眼眸之中,泪花不断滚动着,沉默一段时间后,她还是开口说话了。 十年寒窗终于在高考几张试卷里进入了尾声,和我们不同的是,苏越婷不仅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我们做梦也不敢想的名牌大学,再加上家庭殷实富裕,她的大学生涯可谓已是康庄大道。 高兴喜悦之余,又收到几个好友的邀请,监狱般的高中生涯彻底结束,该到大自然的怀抱里自由自在的疯狂一回了。 提出郊外旅行的叫韩雨辰,因为高考考上了家里人期望的大学,他老爸一高兴,一拍脑门就给他买了一辆奥迪。一来韩雨辰也想好好放松放松,二来也想在自己朋友面前炫耀炫耀,于是就策划了这次旅行。 韩雨辰虽然是个富家公子,纨绔子弟,但也是个性情中人,高中时就与同桌刘晓君打得火热。即便学校规定学生不准谈恋爱,但韩雨辰学习好而且又有家庭背景,老师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下子,韩雨辰有了奥迪,刘晓君就更加风情万千了。 苏越婷与刘晓君是好朋友,因此就在受邀之列,除了她之外,刘晓君的哥哥刘晓永和韩雨辰的好朋友何震也被邀请了过来,勉勉强强凑足了一个团队。 之前,韩雨辰听说大宝山上有九个龙潭,吼一声就会下雨。对于接受科学洗礼的他们来说,这显然是无稽之谈。所以他们来大宝山旅行,目的之一就是破除这个荒诞不经的说法,同时也充当下科学先锋,露露脸。只不过他们也太高估自己的认识了,在大宝山面前,他们就像是在关老爷面前吹嘘自己的刀法有多么的牛x一样。 他们甚至都不了解也没了解过野外露营和探险的基本常识,有用的没带几样,用不上的倒是带了一大堆。一路上有说有笑,驾驶着奥迪,直向大宝山的方向绝尘而去。 不说这一路上发生了什么,单说进入大宝山以后的事情。刚开始,习惯了钢筋水泥丛林里生活的他们,对青山绿水,花鸟虫鱼充满了新鲜感,不是到处摘花折枝,就是找个自认为美丽的地方举起自拍杆一阵咔嚓咔嚓。 就这样,他们在打打闹闹不知不觉间就步入了密林深处,当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才发现玩过头了,想要折身返回,可是没有人知道自己来时的路,每个人都在抱怨别人,为什么不在来的路上留下标记,这样至少不会迷路。 然而,抱怨的声音再大,终究无法解决问题。苏越婷秉性泼辣,性格直爽,胆子大,遇事也比其他人沉着冷静得多。她提议先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先凑合过一个晚上,等到了第二天再做打算。 其他人没有更好的办法,当然他们也不愿意动脑子想办法,只能按照苏越婷说的去做。 一行人找到了一个山坳,七手八脚的搭建好帐篷后,天已经黑透了。此时此刻,他们才想起应该烧一堆火,火不仅会给人带来温暖,同时驱散黑暗,给人以安全感。可惜的是,这些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的小皇上小公主们,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当口之下完全慌了神,手足无措,再加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打火机也是虚有其表,没有多少气,气用光了火也没有烧起来。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作罢,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已经饥渴难耐,只好打开手电窝进帐篷里,准备好好吃一些东西睡觉。 当一个个背包打开以后,一袋袋零食和饮料当时就堆满了整个帐篷,几乎没有挪脚的地方,可是他们真正吃的时候,才发现,这些零食看上去很多,但吃再多也不管饱,这时每个人的脑海中都不由自主浮现出平日里他们嗤之以鼻的馒头和包子,想着假如现在能啃个热馒头,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几个人一边嚼着毫无营养价值的零食,一边喝着饮料,这吃不饱尚且能够忍受,越喝越渴的这个滋味,那就让人吃不消了,早知道买几瓶最便宜的矿泉水也比饮料强。 韩雨辰心里很不带劲,但又不好发作,因为他是这次旅行的组织带头人,一时间只觉得心里十分别扭。刘晓君身为韩雨辰的女朋友,明显和韩雨辰是一个阵线的,因此她即使心中有诸多不快,也压制了起来。苏越婷性格直爽,更是个要强的女孩子,一直以来都一声不吭。而何震一直暗恋着苏越婷,他干硬的嚼着零食,时不时望向苏越婷,也是一语不发。 每个人都各怀心思,而刘晓永虽然是刘晓君的哥哥,但他一直都很反感妹妹和韩雨辰在一起,他认为像韩雨辰这样的富二代靠不住,早晚会毁了自己的妹妹。他一直都想找个机会让妹妹撇清和他的关系,但是韩雨辰一直没给他机会。而眼下,刘晓永觉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时机,当下便抱怨道:“你们瞧瞧,瞧瞧啊!都带了什么啊,能吃的没有,能喝的也没有,真把自己当贝尔了吗?要是明天真迷了路,就逮虫子充饥,喝尿解渴吧!” 没想首先坐不住的是苏越婷,她站了起来,指着刘晓永的鼻子就骂:“你什么意思?这些都是姐姐我准备的怎么着?这一路上背得最少的就是你,吃了东西有力气嘶吼了是不?有力气去外面折腾去,别杵在姐姐面前扎眼!” 这刘晓永偷奸耍滑惯了,这下被苏越婷戳到了痛处,这还得了,当下眼睛瞪得比牛还大,一脸的凶相:“苏越婷,你再说一遍试试!” 苏越婷反唇相讥:“一遍听不懂,再来一遍你就能懂?” “你别逼我!”刘晓永攥起了拳头,刘晓君赶紧劝,可被他推到了一边。 就在这时候,何震突然起身冲过来,抬手照着刘晓永的脸上就是一记拳头,打得刘晓永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何震指着刘晓永骂道:“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你是不是男人!” 何震是韩雨辰的好朋友,刘晓永又是自己女朋友的哥哥,他们要是闹起来,他韩雨辰就里外不是人了,当下他赶紧劝道:“多大的一个事情,有必要这么闹吗?”他满心以为何震和刘晓永都会给自己面子的。 然而刘晓永非但没给他面子,反倒气冲冲的对他说:“韩雨辰!你少在这里白眼狼戴帽子充好人,要不是你耍酷炫耀,我们能来深山老林里受罪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且每个人的底线都不一样,奇怪的是,有些人想要表现给别人的东西却无法容忍有人将其说出来,尤其是有很多人在场的时候,韩雨辰显然就是这一类人。他一听刘晓永说自己组织这次旅行是为了耍酷炫耀,心里的火当即就上来了,指着刘晓永的鼻子喝道:“你有种再说一遍!”说着就要上前动手打他。 刘晓君拉住韩雨辰,随后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对刘晓永说道:“哥!你就别闹了,大家现在这样,不是哪个人的错。就算我们把责任推到一个人的身上,还有什么用?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团结起来,想办法出去才是。” 刘晓永知道就连自己的妹妹都不会跟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何况是其他人。他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这个时候翻脸不是明智之举,只能压制住心头的火气,闷声不吭的蹲在一边,不再说话。 这一晚上,几个人虽然闹得很不愉快,终究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加上刘晓永自知势单力薄沉默下来,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几个人饥渴到了极点,在苏越婷的提议下,他们决定分为两组,韩雨辰和何震去找食物和水,两个女孩子和刘晓永留下来寻找柴火烧火。 他们在家里做饭用的都是煤气灶电磁炉,用柴火做饭似乎只在父母的回忆里有过。吸取昨天失败的经验,今天显然没有昨天那么手忙脚乱了,最后在用上了带来的纸巾之后,火终于还是勉勉强强的烧了起来了,但他们也跟烧窑卖炭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接着,他们找了一些干柴添上,火也越烧越旺。这时候,韩雨辰和何震也回来了,只见他们的手里提着一只大公鸡。 这只公鸡浑身雪白,无一丝杂色,最奇怪的是,它头顶上的冠子也是一片雪白,跟结了一层霜花似的。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打断了苏越婷的话,问她:“你说那只公鸡浑身雪白,就连鸡冠都是白的?” 这到底是只什么鸡?与他们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请你继续关注《山神鬼冢》,待滇山老鬼在下一章一一讲来! 今天有些忙,这不,现在又爬到山顶才找到信号,所以更新的还是有点晚,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山神索命 苏越婷点了点头。 “后来呢?” 苏越婷说道:“后来,韩雨辰和何震就把鸡清洗干净,我们迫不及待的把鸡架在火堆上烤,不得不说,这只鸡肥得流油,可是烧烤的时候,怪事发生了。”说到这里,苏越婷停了下来,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 “发生什么了?”阿色担心的问。 苏越婷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鸡在烧烤的时候,鸡油也滴到火堆里,鸡油烧了起来,可是,火焰居然是绿色的。也许,也许我们都已经饿疯了,虽然看到了绿色的火焰,但没有人去关心这件事。”她顿了顿,平复了下自己的心绪,“当我们吃肉的时候,才发现,鸡肉不仅柴得跟木头片子一样,而且一丁点儿的味道都没有。我担心鸡肉不干净,所以吃了一口就没再吃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逮到的可不是一般的鸡,是祭献给山神的鸡,特别是这种白冠白羽的鸡,至少活了十四个年头了,你们吃了山神的鸡,能好得了吗?” 捎带几句,东巴也就是众所周知的巫师驱鬼祭神的仪式俗称许鬼。山里人都相信人死后,都要抬到山上入土为安,他们的灵魂则归山神管。所以每当有人亡故,东巴都会挑选一只大公鸡祭献给山神,祈求他收了亡灵,护佑他重新投胎做人。东巴在山神树下做完许鬼仪式后,就会将大公鸡放归山野,公鸡也就成了山神的了。 一般放到山林里的鸡,很快就会被狐狸和黄鼠狼子吃掉,只有极少数的才能活下来。侥幸活下来的公鸡活过七年,遍身羽毛都会变得雪白,如果再有幸活过七年,冠子也会变白,这种白冠白羽的鸡,也就成为了鬼鸡。 山神的鸡是不能吃的,吃了山神的鸡,就是对山神的大不敬,必定遭殃。如果只吃了七年以内的鸡,杀一只鸡,请东巴念念也就行了;倘若是白羽红冠的鸡,就得杀三头猪,一条牛向山神赔罪;可眼下,他们吃了鬼鸡,不仅仅他们要赔上性命,他们的家人也恐怕在劫难逃。 我把吃了鬼鸡的后果向苏越婷说了一遍,她当即吓得花容失色,面如土色,一屁股瘫软在地上,浑身哆嗦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她好久没有吃东西了,于是把背包里的苞谷饼子递给她,阿色则把水壶递给她。但苏越婷吓得魂不守舍,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饼子,我劝她:“你不是没吃鬼鸡的肉吗?应该没事的啊!” 苏越婷抽泣着说:“可我的朋友” “你先把饼子吃完,吃饱了我们就去找你的朋友。我干爹是村里最厉害的东巴,兴许他有办法。” 在我们这里,干爹干妈是不能随便乱认的,它讲究的就是一个机缘。不是所有人都有干爹干妈,也不是所有的干爹干妈都是东巴和巫婆。简单的说,干爹干妈就是你刚出生时给你取大名的人。孩子刚降临世间,父母都会给孩子取个大名,什么阿华阿英阿菊的,反正叫得顺口就行了。一般情况下,父母给孩子取了大名,孩子就不哭不闹了,如果父母给取了大名之后,孩子仍然哭闹,父母就会请其他人给孩子取名,那个给孩子取了大名并且孩子不再哭闹的人,也就是孩子的干爹或者是干妈。 当然,凡事都有个例外,我有个哥们叫漆树的,他的这个名字听起来古怪,来历也相当离奇。他出生的时候,甭管谁给他取名字,他都是大哭大闹,无可奈何之下,他的父母只得带他回家,回家的路上他也一直哭闹,这事说起来就相当离奇古怪了,当父母走到一棵漆树下的时候,他的哭声莫名其妙的就止住了。就这样,他就理所当然的叫了漆树,而那棵漆树也就理所当然的成了他的干爹。 每次过生日,漆树的父母都会带着他祭拜漆树。漆树长大后,长得是又高又壮,谁胆敢爬那棵漆树,或者在那棵漆树上割漆,他就跟谁急。像漆树这种情况的,虽然稀罕,但也不是绝无仅有,有认大石头当干爹的,有认河当干爹的,不得不说,他们都很虔诚,一辈子都守护着自己的干爹,只要他们活着,就绝不会容许别人在他干爹身上搞破坏。 后来,漆树到外地打工挣钱,但每到自己的生日,他都会回来祭拜自己的干爹,年年如此,风雨无阻。可是有一年,有个大老板看上了这株老漆树,想把它挖回去。他们动手开挖的那一天,恰好是漆树的生日,漆树看到这一切那还得了,那个老板仗着自己有钱,把一沓钞票拍到漆树的手上,但漆树死活不干,叫老板赶紧带人滚蛋。老板气急败坏,叫人绑了漆树,还把老漆树给砍了,岂料漆树力大无穷,挣脱绳索把老板等一干人等打了个满地找牙。后来,漆树被法院判了个故意伤害罪,在铁笼子里呆了整整五年。 这些都是后来漆树讲给我的,在这里,有关于漆树的事情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说。苏越婷不是个矫情的大小姐,知道我们是真心想帮她的,接过我递给的饼子吃了起来。 我和阿色也吃了一些,吃完后不敢再做耽搁,只盼着那几个吃了鬼鸡的人现在还活着。 当下,我们三个人各自准备了一下,随后打着手电往山上爬。夜晚的森林与白天的可不一样,白天的森林随时随地鸟语嘤嘤,虽然森林之中有些阴暗,但却别有一番滋味,而到了晚上,森林之中时而万籁俱寂,时而有夜猫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很多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林间怪叫,甚至于林蛙突然的叫声,也会把人吓得半死。 拐过几道不大的山脊,就听到前面有哗啦啦的流水声,我们寻声走过去,很快就看到一条白水河在黑暗的森林之中蜿蜒而过。涉足于荒无人烟的崇山峻岭中,河流无疑就是其中的快捷通道和指向标,不管是上山还是下山都是如此。 三个人相互搀扶着沿着河道一路向上,当走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整整过了两个小时。 河的源头是一个水潭,水潭里的水不是很深,水潭中的石砂还有倒进水潭里树的残骸都清晰可见,水里有很多的鱼,不过手电光照过去当即就四散奔逃,一晃眼踪影全无。 阿色捧了一捧潭水抹了抹脸,仍旧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说道:“困死我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打一个盹再去找人?” 我也困乏得不行,但想到还有四个人生死未卜,只能强打精神,对阿色说道:“再坚持一下,等这件事过去,你想睡多久都成。” 阿色揉了揉眼睛,嘿嘿一笑,说:“那好,等下了山,我就去你家睡去,免得这次跟着你来大宝山,不就亏大发了!” 山顶上很平坦,不过上面的树明显粗壮得多,树上挂满老人须子,地上又是一层厚厚的苔藓和地衣,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发出莎莎的声音。 不久之后,我们来到了那座石头山下,恰在此时,天上的明月破云而出,皎洁的月光泼洒而下,苍苍茫茫的森林树梢照耀得一片雪白,星星点点的,像是一盏一盏的孔明灯漂浮在黑暗之中。 我们爬上石头山,山神树近在咫尺,它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恐怕以后也不会变。山神树下,围着一圈四个人,他们的姿势很奇怪,双膝跪地,双手直直的向两边张开,头磕在地上,一动不动。 “是他们。”苏越婷颤声对我轻声说。 我看了阿色一眼,阿色咽了一口口水,指了指山神树下:“要不!看看去?” 我点了点头,吩咐苏越婷待在原地,正想和阿色一起去看个究竟。苏越婷一把拉住了我,我扭头看她,见她一脸的惶恐不安,我想她害怕待在原地,于是只好让她跟上,嘱咐道:“跟着我!” 阿色不敢去动那些人,我走上前,用砍柴刀戳了戳其中一人,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那人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阿色朝我望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把那人翻过来看看。 我示意他动手,同时也举起了砍柴刀,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我一砍柴刀下去,甭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都统统见鬼去吧! 阿色见我已经做好准备,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就把眼前的人翻了过来,那人原有的姿态并没有丝毫改变。他已经死了,七窍都流出了鲜血,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凝固,眼睛眯虚着,嘴上还噙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微笑,此情此景,怪异恐怖到了极点,我和阿色一时间唬得懵了,手足无措,呆立当场。直到苏越婷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我们才反应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候,阿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个身体都在打颤,仿佛坐在一个巨大的筛子里一样。他多里哆嗦的指着高处,语无伦次的说:“你你你们看看上面” 阿色在山神树上看到了什么,他们还会遇到什么诡异的事?请继续关注《山神鬼冢》,待滇山老鬼在下一章一一讲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幽冥鬼村 我顺着阿色所指望上去,当即吓得我心惊肉跳,两条腿抖得跟弹簧片一样。只见山神树干枯的枝桠上,蹲着一个裹着黑帕子,披着羊皮褂子的骨头架子,两个黑洞洞的眼窝子微微低垂着,像是看着山神树下的我们。骨头架子的嘴里还叼着一个烟锅,烟锅里的火苗在它的吞吐之间,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绿,不断的变化着,让人感觉无比恐怖和怪异。 片刻,骨头架子身上羊皮褂子一抖,白森森的手爪和脚爪从羊皮褂子里探了出来,抓住了山神树干枯的枝桠上,只听它的嘴里穿出咯咯一声怪笑,顺着干枯的枝桠一步步倒着爬将下来。 看到骨头架子从树上爬下来,我脑海里登时间就是一片空白,只剩下逃跑一个念头。然而我陡然感觉整个身子都动不了了,我被迷住了。心里顿时又慌又怕,余光中,只见阿色的脸白得吓人,满脸都是黄豆大的汗珠子,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甚至眼球表面的血丝都一目了然。我知道,我现在的模样恐怕跟他一模一样,甚至比他还要糟糕。 骨头架子已经到了眼前,这时候,我才发现,它并不是骨头架子,而是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老婆子,老婆子的皮肤表面长了一层细密的白毛,由于她瘦骨嶙峋,在月光下,就像是一副没有皮肉的白骨架子。 白老婆子深陷进去幽黑的眼窝之中,两只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我,像是一个饥肠辘辘的食客打量着香气扑鼻的烤全羊一般。我心里暗自叫苦,早知道落到此时这份田地,说什么也不去搭理那些吃了鬼鸡的人,我这不是伸长脖子让人去砍吗?这下,恐怕想要活命也活不成了,天知道这白老婆子会对我们怎么样。 白老婆子打量了我老半天,拈着烟锅深吸了一口,随后移开烟锅,接着就不断的冲着我吹气,从她的嘴里吹出来的气阴寒彻骨,吹得我的脸上像是被结了一层霜似的。 白老婆子吹了半天冷气,不久又冲着阿色吹气去了。这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黑乎乎的老头子来,这厮和白老婆子一样裹着帕子披着羊皮褂子,一样的形销骨立,不过他的身上可全是黑毛,就像是刚从炭窑子里爬出来的干尸。 黑老头子也和白老婆子一样,先仔细打量了我半天,接着把我倒扛在肩上,一步一挪的下了石头山。 阿色应该是被白老婆子扛在了前头,我只见到癞蛤蟆人扛着苏越婷蹦跳着紧跟在黑老头子的身后。 我突然之间明白了癞蛤蟆人遇到我和阿色后,为什么丢下苏越婷就跑,而且没有再出现。原来这孙子一直都在暗中窥伺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当它知道我们要去救人的时候,它已经没有必要再出现了,一旦我们来到了山神树下,即便我们想要逃跑,都已经为时已晚。 我在黑老头子的肩膀上不断的胡思乱想,他们要把我们扛到什么地方?他们会不会吃了我们?我越想越没底,越想,越怕。 也该得我命不该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身下的那个黑老头子突然一阵凄厉的惨叫,就像是鸡被捏住了脖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随着他这一声惨叫,我被摔在了地上,身体也能够动弹了。只见地上四仰八叉的瘫着一只黑耗子,在黑耗子身上,掉着一株兰花,正是我在小龙潭采的那株。 我把兰花放到口袋里,应该是那个黑老头子扛我的时候抖落了下来,龙潭边上的兰花哪是一般的兰花,当场就要了眼前耗子精的命。 我重新把兰花揣好,随即爬了起来,只见阿色和苏越婷都躺在地上,白老婆子和癞蛤蟆人都不见了,想必是看到了兰花,早逃之夭夭了。 他们都昏厥了过去,我先后叫醒了他们,阿色揉了揉脑袋,迷迷糊糊的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苏越婷也说:“我们怎么在这里?” 原来,他们被迷住了以后当即就失去了意识。而我因为有兰花的缘故,只是被迷住动弹不得,意识却还很清醒,怪不得那白老婆子不停的往我脸上吹气呢,只可惜她的奸计没有得逞,无奈之下只得让黑老头子扛上我。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们,唬得他们不停的抽凉气。阿色拍着胸脯说:“幸亏老三你有兰花,不然的话,咱们仨恐怕就得交代在这鬼地方了。” 我指了指死在地上的黑耗子,说道:“没想到,大宝山还真邪乎得很。”说话间,目光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山神树的方向,月光如水,虽然眼前树影婆娑,还是能够看得到石头山上的山神树,“山神树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阿色打着颤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一点多,我们要不要现在就下山回去,反正这鬼地方我一分钟也不想呆了。” 我和阿色也是同样的想法,深山老林鬼怪多,早离开一分钟是一分钟。可是,只见苏越婷眼睛边上像是熊猫一样,不停的打着哈欠,眼看精神萎靡,就要睡着了。 我心中暗叫不妙,苏越婷刚刚还不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困得跟团烂泥巴一样。当即对阿色喊道:“阿色,快背上她,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阿色麻利的背上苏越婷,可我们刚走出十几步,当下就呆住了,四面八方都是平地森林,上坡下坡都找不见,我本想抬头眺望山神树,虽然那是和恐怖的存在,但看到它毕竟会有个方向,可是抬头一看,满眼都是密密匝匝的枝叶四下里晃悠着,就像是无数怪物张牙舞爪,把我们包围得密不透风。 苏越婷接连不断的打着哈欠,几度都要睡去,我只能不停的用水壶里的水浇她的脸,并且不停的对她说:“你别睡,千万别睡!一旦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坚持下去,坚持下去” 我和阿色漫无目的的走着,本来大宝山山顶是狭长的平地,可是我们不管往那个方向走,始终走不出去。我们以为是撞上山魈,所以才怎么走都在同一个地方打转。这里所说的山魈与鬼打墙一样,就是困在一个地方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不过与鬼打墙不同的是,相信山魈的人认为,人之所以走不出去,是因为有山鬼套住人的脖子牵着人打转,让人就像推磨的毛驴一样绕着一个点打转。还有据说鬼打墙最怕鸡鸣狗叫天亮,一旦天亮了,鬼打墙就自然消失,但山魈可不一样,即便是烈日当空的正午,也会撞上山魈,所以,一般体质弱c生病c精神不好的人最忌讳到山上去,倘若走背字遇到山魈,如果没人来找,困死在山里也没人知道。 好在我们并没有遇到山魈,因为我们明显可以感觉得到眼前的树已经越来越少,视野也逾渐开阔了起来。见此,我们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果然很快,白茫茫的月光下,出现了一个村子。一栋栋木楞楼房错落有致的分布在树荫之中,一条条一米多宽的小路相互纠缠交错,最后汇聚于一条两米多宽的大路之中,大路蜿蜒曲折,隐没于黑漆漆的树林之中。 整个村落呈月牙形分布,村后是一座直上直下,至少有数百米高的悬崖绝壁,不过顶上很平坦,还长着郁郁葱葱的灌木林。我看到眼前的悬崖,就觉得莫名的别扭,总感觉它像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我和阿色几乎是跑着来到村头的,阿色背着苏越婷,满脸都是汗水,他看到眼前的村子,便迫不及待的迈开腿想找一户人家落脚。我却一把拉住他叫他等一等,他不耐烦的说:“怎么了?” 我说:“不对啊,这村子太古怪了,我们都已经到村头了,怎么就听不到一条狗的声音呢?”山里人每家每户都会养狗,除了看家护院之外,到了晚上还可以防贼。甭管是嗅觉听觉还是视觉,狗都十分敏锐,一旦有生人或者野兽靠近,几百米都能察觉,可眼下,我们都已经到村头了,村子里依旧死气沉沉,这不得不让我生疑。 不过,或许是因为太累了,或许是因为担心苏越婷,阿色对我的话是充耳不闻,虽然被我拉了一把,但仍然没能止住他的脚步,毫不迟疑的朝最近的一栋木楞楼房走去。 这栋木楞楼大概有六米多高,两边木楞隔间,中间六根一抱粗的松木支撑,每一根木头表面纹路清晰可见,一圈一圈一片一片,弯弯圆圆的投射出一种不经雕琢的古朴原始的气息。 阿色不听劝阻,也只好跟上去。他走到门前,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房间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还散发着一股木头发霉的气味。跟在后面的我用手电往里一照,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房间正中是一个火塘,火塘里没有半根木柴,只有一个三脚1歪斜在一边,子母灰2撒了一地,奇怪的是,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鸡脚印。 火塘背后,是三副棺材,前面一副,后面一左一右各一副,呈品字形排列。令人不解的是,前面的棺材刷了漆,上面还点了一碗油灯,前面还放着一团水灯芯,上面插着三炷香,香已经烧了半截。后面两副棺材不仅没刷漆,做工还十分粗糙,左边的棺材盖子还附着一层树皮。 他们在村子里还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他们能否逃出去?预知后事如何,还请您继续关注《山神鬼冢》,待滇山老鬼慢慢讲来。 注解1:三脚一般架于火塘之上,用于安置锅和茶壶之用,因其有三个支点而得名。2:子母灰就是草木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棺材精 “看起来,山神老爷终究是不肯放过我们的,瞧!棺材都准备好了!” 阿色转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骂道:“老三,你是不是疯了?” 我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对阿色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道:“我们呀,还真够倒霉的,要不是哪棵兰花”说话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去摸口袋,心想即便是钻到里来了,只要神兰在手,管它什么山精水怪,老子可一点都不虚。可是,我的手刚伸进口袋,我的脸顿时就绿了,脑海里也是嗡嗡作响,就像是一群马蜂在里面横冲直撞,一个激灵从门槛上滚了下来。 此时,阿色把苏越婷放了下来,苏越婷没有睡着,但眼皮子始终在分分合合之间。后来阿色和我才知道,苏越婷为了不让自己睡着,不停的掐着自己的手臂强撑着,手臂的皮肤都被掐得一片通红,甚至都流出血来了。 阿色见到我无缘无故从门槛上摔了下来,心下奇怪,问我:“张老三,你脑子进水了?怎么不是疯疯癫癫的就是一惊一乍的?” 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兰花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阿色瞪大了双眼,他也知道,那棵兰花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指着我骂道,“张老三,你个败家子!”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房顶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鸡鸣。 阿色有些懵了:“是天快要亮了吗?” 我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反手关了房门,背靠在门上,急促的喘息着:“那是鬼鸡呀!”我记得阿色看时间的时候是一点,天亮最起码也要到六点,而这一路不可能花费那么长的时间,这个时候打鸣的鸡,不是鬼鸡又是什么? 我话音刚落,只听外面鸡鸣声此起彼伏,一阵高过一阵,也不知道有多少鬼鸡在外面抻长了脖子死命叫唤。公鸡打鸣谁都听过,特别是乡下人,天一亮,公鸡就一声接一声的打鸣,甚至很多城里人的乡愁都是用鸡鸣做素材的。可此时的鸡鸣,一浪高过一浪,嘈杂不堪,在深夜时分听起来直让人头皮子发酥,双腿直打哆嗦。 我大着胆子,透过门板上的缝隙往外窥伺,只见外面的院坝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一圈的鬼鸡,只见这些鸡有黄的有红的,有黑的有白的,头上都顶着个巴掌大的血冠,宽大的翅膀张开,一只搭着一只的脊背,一边打鸣是一边跳着圈,步调齐齐整整,每一次跳跃腾挪,就是一阵的灰尘翻卷,地皮子也为之一颤。鸡群正中,有一只白冠白羽鬼鸡,足有一人多高,遍身白羽闪闪发光,脑袋上菜刀般宽大的白冠更是如同一块上等的羊脂玉,竟然散发着乳白色的光晕。它就像是鸡群中的王者,昂首阔步,鹤立鸡群,好不威风,每每仰脖鸣叫,其声响彻云霄,明月也为之变色。 看到眼前这番景象,我是又惊又奇,看得愣住了,竟把心头的恐惧抛到伊索比亚去了。此时此刻,苏越婷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她依偎在阿色的怀里,细若游丝的说:“我恐怕撑不下去了,你们别管我了。” 阿色紧紧抱着她,鼓励她说:“越婷,你一定要撑住,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天亮了一切就都好起来的。越婷,你可一定要挺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张老三。你快过来!越婷就要不行了!”阿色一声大吼。 听到阿色的叫声,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可是我刚转过身,就见到眼前的三口棺材突然间接连晃动了一下。我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 “张老三,你再干什么?”阿色又吼了一声,急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慌忙反手将插销插上,几步跑到他们身边,只见苏越婷已经憔悴到了极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与之前靓丽的面容简直已是霄壤之殊。 “怎么会这样?”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苏越婷弱弱的说:“我好想睡觉” “老三,你快想想办法。”阿色焦急万分,看得出他是真把苏越婷看得比什么都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沉默不语。 “你不是说你干爹是最厉害的东巴吗?你应该在他身上学到一些东西才是,对不对?” “你让我想想,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到一半,那三口棺材当即就是一阵剧烈的颤动,整栋木楞楼房都震了一震,不知道为什么,随着这一震,外面所有的鸡鸣就在刹那间戛然而止,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鸡鸣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可又仿佛它们的声音从来就没有过。 我和阿色不禁面面相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片刻,阿色望了望不远处的三口棺材,脸色变得一片惨白,喃喃说道:“里面的到底是什么?怎么感觉外面的鬼鸡都十分忌惮它?” 我大了大胆子,提起砍柴刀几步来到第一口棺材前,回头望了阿色一眼,他冲我点了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心想:“妈妈的!爷爷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居然几次三番差点要了爷爷的命!罢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砍了你的脑壳!” 想罢,我抬腿冲着棺材盖子就是一脚,只听啪的一声,棺材盖子当即就被我踹开了,我往棺材里一瞧,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我再仔细看了看,里面干干净净,连块破布都没瞅见。 “既然是什么都没有?那它动是怎个意思?”我的心里暗自生疑,却还没待我想明白,就听得耳畔一声哇哇怪叫,寻声转头一看,只见苏越婷骤然爆起,双手掐住了阿色的脖子。 阿色没有一点防备,猝不及防之下被癫狂的苏越婷掐翻在地,苏越婷怪力无穷,直掐得阿色直翻白眼,舌头都吐了出来。更可怕的是,苏越婷留着长长的指甲,指甲已经陷入了阿色的皮肉里,已经有血从指甲边渗了出来。 我慌忙去拉苏越婷,试图把她拉开,没想到她就像是老虎钳一样死死咬住阿色,任凭我如何拖拽,她依然纹丝不动。 正在这一发千钧之际,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我用余光一瞥,居然看到被踢开的棺材盖子正像跷跷板一样上下起伏着,随着它的一起一伏,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让人感觉怪怪的,仿佛是在笑,对,是笑,就像是一个割破喉咙的人,发出的笑声一样。 我听我干爹讲过这么一件事情,早些年,某个村子里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故事的开头,首先从这样一户人家说起。老大刚结婚不久就分了家,结婚分家是山里人的习俗,也算是一件好事,意味着儿子成家立业,用不着父母操那份心了。可遗憾的是,分家快三年多了,老大媳妇的肚子一直都没有动静。 媳妇怀不上孩子,除了老大不能当爹之外,公公婆婆外带岳父岳母都抱不成孙子了。这都还是小事,山里人迷信,时间一长,就免不了街坊邻居闲言碎语,指指点点了,都说老大媳妇曾经肯定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或者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怎么会没有孩子呢。这一来二去的,媳妇都不敢出门了,只能成天窝在家里,不是唉声叹气就是哭哭啼啼。 话说,一个化缘的喇嘛来到村子里,这大白天的,年轻力壮的都下地去了,老人也赶着牛羊猪放去了,没有人会呆在家里。喇嘛敲了好几家的门,都不在,但他像是不死心一样,挨家挨户的敲门。 当他敲到老大家的门的时候,媳妇犹豫再三,在喇嘛打算离开的时候开了门。 喇嘛一看到媳妇,也不提化缘的事情,而是神神叨叨的问媳妇:“施主,你是不是等了三年,都怀不上孩子?” 媳妇一听这话,当下痛哭流涕,一个劲儿的向喇嘛诉苦。 喇嘛听完她的诉说,先是微微的笑了笑,接着对她说道:“今天晚上,你家的一只母鸡会打鸣,这是出怪事了。你叫你家男人把它捉住,按在门槛上剁了头,母鸡的头会飞出去,它落在什么地方,你们就准备一个杨柳棺材把它的头放在里面,并且埋在那里,别让任何人知道。之后,把母鸡的身子煮来吃了,三个月之后,你就会怀上孩子了。” 喇嘛说完这些话,就走了。 等老大从地里回来,媳妇就迫不及待的把遇到喇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一遍,起初老大不相信,只听过公鸡打鸣母鸡下蛋的,母鸡打鸣的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怀疑媳妇是想孩子想出病来了,于是劝她别胡思乱想了,没有孩子自己也会一样对她好的。 可是,就在他们打算睡觉的时候,怪事就发生了,他家的下蛋母鸡突然毫无征兆的打起鸣来了,而且打鸣的声音无比怪异,就像是一只猫被踩了尾巴,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夫妻俩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掀开窗户往外面一看,只见明晃晃的月光下,他家的母鸡正站在鸡窝篮边上,引颈长嘶,翅膀高高举起,冲着天上的月亮缓缓的扑扇着,简直古怪诡异到了极点。 母鸡打鸣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玄机?夫妻俩照喇嘛交代的去做真的会有孩子吗?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离奇古怪的事情?请您继续关注《山神鬼冢》,待滇山老鬼细细讲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鸡头墓 两口子见到母鸡打鸣的怪事,吓得三魂悠悠,七魄渺渺,三魂悠悠满天飞,七魄渺渺遍地滚。躲在被窝里哆嗦得像筛糠似的。过了半天,老大才想起媳妇给他说过的话,心里也明白母鸡打鸣是出了古怪,如果不照着喇嘛说的去做,指不定哪天会出事。 想到这里,老大心一横牙一咬,拎起砍柴刀就冲了出去。此时那只母鸡还冲着月亮拜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老大已经拎着砍柴刀冲了出来。 老大毫不费力的一把抓住了鸡脖子,提着它来到了门槛边,母鸡在老大的手里死命扑腾,但不管它如何扑腾,老大的手不敢丝毫的放松。 他把母鸡的脖子搭在门槛上,举起砍柴刀照着它的脖子就是一刀,母鸡的脖子顿时就被斩成了两段,鸡头当即就飞了出去。 老大也不去管鸡身子死没死透,拔腿就追飞走的鸡头,那鸡头就像是一只硕大的甲虫,在月光下飘飘忽忽的向前飞行,平常人要是遇到这种情况,恐怕当场就被吓得掉头就跑。可是老大一来求子心切,二来此时对喇嘛的话已经相信了八分,知道只要追着鸡头走就是了,早把害怕抛到爪哇国去了。只不过,后来他每每想起这件事来,总会唏嘘不已。 老大一路追逐着鸡头,鸡头快,他就快,鸡头慢,他就慢,生怕把它给追丢了。就这样,他追着鸡头,一直来到了村外的一片荒草甸子里,这片草地是平时老人孩子放猪放牛的所在,所以很多草还没长高就都被啃了。 鸡头飞到一条小河边,突然左右晃动了几下,打着旋儿落在了地上。 幸好老大有一些木匠的手艺,他就地取材,在河边放倒了一棵杨柳,劈砍削剔,一阵忙活之后,做了一个小木盒子,把鸡头放进去,就地埋了。 当老大忙完这一切,月亮也已经快要落山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一朵薄云恰好遮住了月亮,月光惨淡,满眼朦朦胧胧。老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急躁的往家的方向赶。不多时,他就感觉有东西跟在自己身后,并且他走得快身后的脚步声就快,他慢也就慢,刚开始,他不敢回头去看,但到后来,被那东西搅得烦了,猛的回头这么一看,只见身后一米多处紧跟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分不出男女,水汪汪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脸颊上还有两个小酒窝,正冲着他笑哩。 三更半夜的谁家的孩子会跑出来,而且无聊到了紧跟着自己。老大起先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可是这一揉眼睛不要紧,当他再定睛看去,眼前的小孩已经变成了岁的样子,但还是分不清是男孩还是女孩,圆圆的脸蛋,亮晶晶的眼睛,也在冲着自己笑。 老大又一恍神,岁的孩子已经长成了十一二岁的模样,这时候眼前的孩子变得无比的诡异,一半是男孩子的脸,另一半又是小女孩的脸,看上去要有多别扭有多别扭。这时,老大才意识到自己是撞上鬼了,这种鬼叫做索魂鬼,索魂鬼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个小孩子,但能在短时间内长大,当它长到老的时候,说明已经把人的魂索去了,被索了魂的人,在三天之内会得一场重病而死。 不过,老大已经知道了自己碰到了索魂鬼,他知道对付这种鬼的办法,当下就脱了鞋子,往他的头上方一扔,索魂鬼虽然可怕,但只要把鞋子扔过他的头,他就再也没法害人了。老大把鞋子从他的头上扔了过去,扭头就走,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直奔家里头去了。 回到家,两口子把母鸡洗剥干净,当天晚上就煮了吃了。果然,不出三个月,媳妇就怀上了孩子,从此也就不用成天窝在家里面,害怕别人笑话了。 我们不说两口子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也不说孩子长大后升官了还是发财了,单说老大埋了鸡头的盒子。 刚开始的两三年,村子里平静如初,人们依旧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老大他们家没有把那件事告诉给任何人,母鸡打鸣的事情,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后来,令人不安的事情发生了。 刚开始的时候,到草甸子里放牲口的老人和小孩,走到老大埋鸡头的地方,总会感觉鞋底有东西在蠕动,可他们抬起脚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 也有的人在晚上或者阴天下雨时路过那里的时候,耳边总会莫名其妙的传来奇怪的叫声,这声音像鸡鸣,又像夜猫子的叫声,又像干老头吃力的咳嗽,但四下里打量的时候,却什么也看不到。 还有的人看到,有成堆成堆的蚂蚁c金龟子c苍蝇c蜘蛛等虫子的残骸出现在那个地方,像是被嚼碎了吐在那里的一样。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发生在鸡头墓的怪事越来越多,到后来,很多人宁可绕远路,也不敢在那地方走了。 可是,事情的发展总是那般不遂人愿,原来虽然怪事不断,但终归只是唬人而已。可到了后来,村子里一到晚上,鸡窝里的鸡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但第二天总会在鸡头墓那里找到死去的鸡,鸡看上去毫发无损,但细心的人发现,鸡脖子上有一个针尖大的孔,而且鸡血都被吸了个干干净净。 出了这样的事情,全村上下人心惶惶,就在这时候,那个喇嘛又来到了村子里。没错,他就是冲着鸡头墓来的,原来,喇嘛好心却帮了倒忙,鸡头掉落的地方在老年间曾饿死过一个人,当时这里还是一大片老林子,那人饿死在这里没人知道,到后来连骨头都烂在了泥巴里。 饿死的人怨气极重,虽然过了几十年,他的怨魂依旧盘踞在周围不肯离去。 打鸣的母鸡是邪祟之物,一般的东西很难镇住鸡头,而杨柳虽然也数阴物,但能慢慢的把鸡头里的邪气吸收,从而起到镇慑鸡头的作用。不巧的是,杨柳棺材不仅吸收了鸡头的邪气,还把那个饿死鬼的怨气给一并吸收了,虽然两个邪物都没了,但杨柳棺材自己成了邪祟,开始兴风作怪了。 喇嘛吩咐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用锄头挖开鸡头墓,只见那个小小的杨柳棺材上已经生出了一天手臂粗细的根条,被挖开之后,根条还在缓缓蠕动着,当真是诡异到了极点。 喇嘛说:“就是这个杨柳棺材作怪,吃了村里的鸡。” 有个村民问他应该怎么办? 喇嘛笑了笑,说道:“你们村里有没有十几年的杀猪刀,杀猪刀满带杀气,正好是杨柳棺材精的克星。不过,这个棺材精已经快要成气候了,非得用上十几年的老刀不可。” 有人说村里的杀猪师傅有一把,凡是村里杀猪,家家户户都会请他,他杀的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分分钟钟猪就死了,而且腔子干干净净,不会有一滴的血。 当下,人们把杀猪师傅请了过来,那杀猪师傅生得膀大腰圆,一身的黑肉如同铁水浇泼一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头黑熊,先让人怕上三分。 杀猪师傅按照喇嘛的吩咐,抡圆了胳膊,只听他大吼了一声,一杀猪刀就斩断了从杨柳棺材里长出的根条,根条被一刀两断,创口处当即喷溅出一股殷红的血水,浇了杀猪师傅满脸满身。 被斩断根条的杨柳棺材不断颤动着,发出凄厉的怪叫,就像是铁片被生生撕裂发出的声音,让在场的人禁不住捂住了耳朵。 本来以为,杨柳棺材精被斩断了根条,就将一命呜呼。岂料,根条的创口出突然就像弹出似的长出了一棵杨柳,杨柳树就在一眨眼间就长到了足足有两个人多高,又细又长的枝条四下里抽动,卷住呆在一边的杀猪师傅,随即把他提到了半空,缠向杀猪师傅身上的枝条越来越多,把他裹得跟一个蚕蛹似的。杀猪师傅发出的惨叫戛然而止,随着柳条一根根散开,一根根白森森的骨头簌簌落下。 村民们见到此情此景,吓得四散奔逃。 喇嘛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模样,他本以为只要用十几年的杀猪刀砍断杨柳棺材精的根条,它就会寿终正寝,没想到它非但没有死,反而实力大大增强了。 万幸的是,这位喇嘛游历四海河山,不仅拜访过国内的诸多德高望重的喇嘛c道士c和尚,而且几经往返印度c泰国等诸多佛教圣地,学到不少佛法道术,可谓道行颇高。 而且,他担心此次前来发生变故,来之时带了个转轮铜鉴。眼看杨柳棺材精猖獗无比,还当着他的面吃了人,这还得了,明明就是一种挑衅。 当下,喇嘛取出转轮铜鉴,往杨柳棺材精身上一照,一道刺眼金光应运而生,笼罩了整株杨柳。他围着杨柳棺材精转着圈,嘴里念念有词,几圈下来,杨柳棺材精随着那一声声凄厉的怪叫,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缩回了杨柳棺材之中。 喇嘛当下将转轮铜鉴反罩在杨柳棺材之上,用杀猪师傅掉下的杀猪刀挖土覆上,方才长松了一口气,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叽里呱啦的念起经来。 杨柳棺材精为什么变得如此厉害,甚至道行高深的喇嘛也只能用转轮铜鉴镇压?要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就请您继续关注《山神鬼冢》,容老鬼在第十一章中慢慢道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茶马公主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杨柳棺材精的能耐超乎喇嘛的想象,虽然他道行高深,但想要根除棺材精,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之下,他只有用转轮铜鉴镇住棺材精,不至于让它继续兴风作浪。 杀猪师傅被杨柳棺材精害死之后,人们再也不敢在这里住了,几天之后,村民们拖儿带女,扶老携幼,举家而走,村子随后就变成了一座荒村。 喇嘛也离开了村子,但杨柳棺材精已经成了他心里的一个疙瘩,他想自己总有一天还会回来根除这个祸患。此去他一来是继续拜访高人,提升自己的修为;二来,就是查找杨柳棺材精变得如此厉害的原因,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弄清楚这个原因,才有机会彻底根除杨柳棺材精,了却自己造就的祸端。 喇嘛做了两手准备,一则四处拜访奇人异士,大到高僧神父,小到巫婆神棍,都虚心请教其道法巫术,几年下来,还真颇有些体悟见解;二则查阅古籍资料,寻求一切与此相关的传说见闻,经过数年如一日的不懈求索,他终于窥见了埋没于鸡头墓之下一件骇人听闻的茶马公主的传说。 这事还得从一个叫茶马甸的镇子说起,茶马甸坐落于三条茶马古道的交叉口,茶马甸也因此得名。 旧时人们把马帮叫做马脚子,茶马甸坐落在三条茶马古道的交叉路口,南来北往的马脚子都得经过这里。马脚子们一路舟车劳顿,到了茶马甸,那得吃饭住店,有点钱的也不免赌上一把,有五内俱焚的还得泄泄火不是,这些都得花钱,有了这些,茶马甸想不富都不行。 茶马甸的镇长更是肥得流油,单是马脚子送的珍珠翡翠玛瑙,堆得满屋子都是。加上茶马甸深处崇山峻岭之间,山高皇帝远,一切都是他老人家说了算,俨然成了名副其实的草头天子。 即便如此,镇长爷也有件烦心事,那就是自从有了个女儿,就再也没有个一儿半女,后来不是怀不上就是生下来就死了。 镇长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能不把她当成眼珠子,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得没边了。女儿要什么就给买什么,想吃什么就给什么,只要她喜欢,怎么着都行,真可算得上是要月亮有月亮,要星星有星星。人们在私底下都把这位大小姐称为公主格格,也难怪,这也跟公主没有什么区别了。 话说有这么一天,镇长爷家里飞来一只鸟,本来飞来一只鸟不值得大惊小怪,怪就怪在这只鸟身上,这只鸟与别的鸟不同,羽毛艳丽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程度,仿佛披了一身的彩虹。 这只鸟落在了窗台上,此时恰好大小姐在窗前梳妆打扮,她看到这只美丽绝伦的鸟,大为惊讶,忍不住伸出手去摸,她的手刚触碰到鲜艳的鸟羽,那只鸟仿佛被惊吓到了,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大小姐这个不经意间的举动惹下了塌天大祸。到了第二天,触摸了鸟羽的那只手上,长出了细密的羽毛来,羽毛虽然美丽,但是如果长在了人的身上,那就没有人觉得它美丽了。 这下子,大小姐可慌了神了,哭哭啼啼的去找镇长爷,镇长爷看到女儿的手,大骇失色,当即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小姐看到自己手上的羽毛和那只鸟身上的羽毛一模一样,于是把那只鸟如何落在窗前,自己如何去摸鸟羽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小姐身上出了这样的怪事,镇长爷绝不敢声张出去,甚至不敢请大夫或者喇嘛来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日子一点一点的过去,本来只长在手上的羽毛已经蔓延至全身各处,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在短时间里竟变成了一个长满羽毛的怪物。 镇长爷害怕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前来拜访的客人,甭管是普通的马脚子,还是朝廷派来慰问的官员,统统谢绝。他也是真关心女儿,成日成夜的守在女儿身边,生怕哪一天突发变故,女儿离自己而去。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这天,一个自称是苦命和尚的赤脚游僧来到了茶马甸,并且叩开了镇长爷家的大门。 镇长爷前去开门,见是一个又黑又瘦衣不蔽体的赤脚游僧,当下就要赶他走。 苦命和尚却是摇头叹息:“家有凤凰女,命在顷刻间善哉!善哉!” 镇长爷听出苦命和尚的意思,当下把他请进屋里,好吃好喝的招待。苦命和尚也丝毫不见客气,大块大块的吃肉,大口大口的喝酒,秋风扫落叶,狂风卷残云,直把一桌子的美味珍馐扫荡了个干干净净,一口汤一粒米饭都没剩下。这才满足的揉了揉圆滚滚的肚皮,一边抠着牙齿缝一边打着饱嗝。 镇长爷也是病急乱投医,也不顾苦命和尚是不是招摇撞骗的了,拿出一袋子细软黄白放到了他的面前,毕恭毕敬的问道:“大师啊,小女确是得了怪病,还望大师指点迷津。只要大师治好小女的病,吃的用的,随时来取就是了。” 苦命和尚双手合十,先是嘀咕了声阿弥陀佛,随后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令爱的病,实是摸了凤凰鸩所致。” “凤凰鸩是什么东西?小女的病可否有解决之方?” “凤凰鸩出于深山古冢之中,为殉葬之人怨气所化,一旦触碰,即可遭受诅咒,却不可根治,却又一法,可压制身上诅咒。” 镇长爷急不可耐的问道:“是什么?” 苦命和尚叹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唉此法甚为邪恶,恐怕” 镇长爷一听有压制之法,他救女心切,也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当下跪倒在地,冲着苦命和尚纳头便拜:“大师,只要能救我女儿,让我做什么都成。” “不成!不成!”苦命和尚没有要说的意思,一边摇头一边说。 镇长爷眼见来软的不行,当下站了起来,脸上也变了颜色,恶狠狠的说道:“你吃了我的,也喝了我的!这里不是茶馆酒店,不容你在此骗吃骗喝,今个儿你要是不给爷一个交代,就别想走出这道门槛!” 镇长爷话音刚落,七八条虎背熊腰的大汉当即冲了进来,围住了苦命和尚。 苦命和尚却是视若无睹,笑了笑,说道:“看来,施主为了女儿,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也罢,贫僧把这个方法教授给你,一切后果你来承担!” 镇长爷听苦命和尚都这么说了,当下喝退了打手。 打手们离开后,苦命和尚说道:“令爱身上的诅咒,只有血浴,方才能够压制。不过,血浴用过的血,需要倒在这么一个地方” 镇长爷听说血浴能够压制女儿身上的诅咒,可高兴坏了,当下把苦命和尚留在了府上,这苦命和尚也不推辞,就这样心安理得的住下了,从此不需要到处化缘了,镇长爷府上有的是山珍海味,苦命和尚想吃什么都成。 镇长爷当即叫人去屠夫家里买猪血羊血给大小姐洗浴,果然如苦命和尚所说,大小姐洗了血浴,身上的羽毛也就消失了,父母两个大喜过望,从此也就不必要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了,从此,他们对苦命和尚感恩戴德,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想要什么就什么,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老子供着。 不过,每过一段时间,大小姐就得洗血浴,否则,羽毛就会重新从身上长出来。 为此,镇长爷特意为自己的宝贝女儿修建了一个浴池,浴池之中住满新鲜血液,每隔一段时日,大小姐就去浴池洗浴,每次洗浴完毕,洗浴过的血液都交给了苦命和尚处理,但苦命和尚怎样处理这些血水,或者说他拿这些血水做什么,则没有人知道了。 几年之后,镇长爷得了重病驾鹤西去,接着,镇长夫人也在悲伤中过世。父母离世之后,大小姐成为了一家之主,同时也是一镇之长。可是这时,她身上的诅咒更加厉害了,猪血羊血已经不顶用了。 苦命和尚对她说,一般的血已经克制不住她身上的诅咒了,只有用人血洗浴才有效果。 起先,大小姐把牢狱中的死囚提出来,用他们的血水洗浴;死囚都被杀光了,大小姐就用上了普通的犯人,可监狱里面能有多少人供她鲜血洗浴,一天十几个杀下来,不出几天,牢房里就没有了犯人。被杀死的犯人的尸体,全都抛下了茶马甸西侧的一处深渊之中,不管抛下去多少尸体,深渊都全权笑纳,震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 监狱里的人都被大小姐杀光了,她开始打死了茶马甸马脚子们的主意。且说此时的苦命和尚已不可同日而语,可谓风光无限,这还不算,他还勾搭上了大小姐。这里你也许就会问了,大小姐年轻貌美,怎么会和一个腌臜老头这样。其实,自从他处理了大小姐洗浴剩下的血水之后,这秃驴就变得越来越年轻,到此时,俨然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别说是大小姐,只要是女人看到他,都会忍不住投怀送抱。 每次大小姐洗完血浴,苦命和尚都会前来,与她做那苟且之事。刚开始时还有所收敛,到后来就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一同滚进血水里偷欢。 时光荏苒,茶马甸里的无故失踪的马脚子越来越多,被杀死的尸体全都给扔进深渊之中,到得后来,尸体已经冒出了深渊,无数的尸体堆积,臭气熏天,绿头苍蝇聚集,每每飞起,都像是炸雷一样。 整个深渊都给填满了,那得杀死多少人,先不说大小姐是不是也是受害者,光是杀了这么多人,已经算是罪恶滔天,终于招致天谴,一天的暴雨浇下来,几道闪电划破长空,整座山都塌了,泥浆混杂着滚石,铺天盖地席卷而下,把整个茶马甸都给埋在了下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激斗棺材精 大小姐杀人太多,最终招致天谴,和苦命和尚一起被埋在了地下,据说泥石流呼啸而来的时候,他们正纠缠在血池之中,结果被活活闷死在了里面。 鸡头墓则恰好处在深渊之上,深渊之中塞满了无数的怨魂恶灵,杨柳棺材精也正是因为这个,变得无比可怕。 喇嘛鸡头墓底下埋了无数怨魂之后,当时就傻眼了,仅凭他一己之力,想要对付如此多的怨魂,他感觉就如同痴人说梦。 得知真相的喇嘛,自知自己铸成大错,并且无力挽救,成天就跪在佛祖面前忏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跨出过庙门。 眼见棺材盖子上下起伏不止,还发出咿咿呀呀的怪笑,我当下就知道这一定是棺材盖子成精了。 当下几步上前,抄起手中的砍柴刀,一刀劈了下去,只听“啪嗞”一声,手上感觉就像是剁在一大块肥肉上一样。一股污血当即就喷了出来,溅了我满脸满身,感觉就像是一瓢大粪劈头盖脸的浇下来,腥味扑鼻,臭不可当。我被熏得狂吐不止,连隔夜的饭都吐了出来。 可我这一刀也重创了棺材精,被迷住的苏越婷也随之瘫软了下来,阿色捂着自己的脖子,眼睛瞪得溜圆,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 一般的刀可能对成了精的棺材瓤子起不了作用,但这把砍柴刀是一把老刀,早年间社会动荡,不少土匪山贼啸聚山林,经常袭扰周遭的村寨,山民们不愿意任人宰割,奋起反抗。这把砍柴刀据说当时是村主所有,砍过不少土匪的脑袋,喝过人血,沾染过杀气。经过几代人的传承,劈过柴砍过树,刀锋更是锋锐无比,在阳光下闪烁着淡蓝色的光晕,正气逼人,神鬼皆惧。 老棺材精挨了一刀,再不能迷惑苏越婷害人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棺材板子在此作威作福惯了,何时受过如此窝囊气,当下骤地弹起,立了起来,两颗尖锐的棺材钉突然冒出,直朝我劈头盖脸压了下来。我头脑里“嗡”一声,当时就懵了,愣在了当场。 就在这危急关头,只见阿色大吼一声,他手中举着明子火把,直朝着棺材板子砸了过去,那东西像是很忌惮明子火把一般,棺材板子一个旋转,躲过了明子火把,明子火把落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燃烧得很旺的火焰,就那样忽闪了两下,冒出一缕黑烟,当即就熄灭了。 我捡起砍柴刀横在胸前,想着只要老棺材精胆敢扑过来,就一刀劈过去。不过这棺材板子似乎意识到我有了准备,没再起发难。它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立着,创口处不断冒出浑浊的污血,很快淌满了整个棺材盖子,看上去既恶心又恐怖。 这时候,身边的阿色对我说:“你看,火把!” 我下意识的望向火把掉落之处,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当即就屏住了呼吸。只见掉在地上的火把正兀自缓缓旋转着,冒出的黑烟也扭曲成螺旋状飘荡在半空中。地上的子母灰也像是沸腾了一样,接着就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条条肥大的拖尾巴蛆钻了出来,几条拖尾巴蛆我们根本就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可是拖尾巴蛆还没爬出几条,一只沾满腐肉的手爪猛地从子母灰里探了出来。 我头皮子当即就是一炸,头发根根倒竖了起来:“快走!” 阿色当下也慌了神,一把拉过苏越婷,背在背上,什么也不顾,扭头就向外跑。 此时,地上那位已经钻出了半个身子,只见这位老兄浑身上下挂满腐烂的零碎,脑袋耷拉在一边,白森森的脑壳上粘连着一撮长满毛发的头皮。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唇都已经不堪,乱七八糟的挂在骷髅上,加上还有几条白白胖胖的拖尾巴蛆爬来滚去,他这副尊容,的狗见了,恐怕都会狂吐不止。 一只接一只的手爪从地下探出,一个又一个的脑袋也随即钻了出来,此时阿色已经背着苏越婷跑了出去,我哪敢在这里多呆,当即掉头跑了出去。 当我们跑出去才发现,这哪是什么木楞楼房,分明就是一座高大的坟冢,上面还长着一棵碾盘粗细的大树,也不知道这是一棵什么树,鳞片状的凸起布满整棵树,鳞片缝隙出伸展出一簇一簇的苍绿色叶片,说是叶片,其实也不过是貌似而已,这些叶片仿佛是从鳞片底下伸出的舌头,多数都在缓缓蠕动着。 那些腐尸从坟口鱼贯而出,我们本来以为他们会对我们不利,不想,从坟冢里爬出的腐尸对我们是视若无睹,从坟冢爬出后,一个一个都爬到了那棵怪树上,各自寻得位置,仰望天空中的大白月亮,引颈长嘶,叫声如同吹口哨一般,虽然算不上有多难听,不过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声音还是让人打骨子里冒冷气。 我们不敢在此地多加逗留,鬼知道眼前这些腐烂的尸体会不会突然间对我们发起攻击。当下两个人搀扶着神不守舍的苏越婷离开了这里,我们知道,现在很难走出这片老林子,加上这一路上折腾得够呛,早就已经又困又乏,就找了一棵大树,在树下点了一堆篝火,三个人就那样,靠着大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放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依旧昏暗,但我们知道已经到了白天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但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阿色和我倒是还好,苏越婷却是憔悴不堪,嘴唇干得皲裂,甚至还出了血,两只眼睛布满血丝,脸浮肿得有些厉害。她看了看我们俩,吃力的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怎么感觉,感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阿色随口答道:“昨天晚上出了那么多事情,是人都受不了,何况你一个女孩子呢?” 苏越婷似乎回想起自己的同伴来,眼泪不由自主的贴着脸颊滚落,小声的抽泣起来。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道:“别哭了,他们的死,不是你的错。” 阿色说道:“我们赶紧下山吧!我可不想再遇到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于是,三个人踉踉跄跄的一路捱下山来,大概到了中午时分,我们来到了大宝山脚下,来到了那个窝棚所处的草甸子上,本想在窝棚里休息一会,但又担心会出什么变故,一直没休息的向前走。 当身后的窝棚逾渐逾远,大宝山也渐渐后退,我回头望了一眼,不由得心绪万千,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萦绕不绝,久久不能散去。这一切,恍如做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梦。 阿色和苏越婷跟我一起回了家,老妈和老爸都在家,他们看到我们仨狼狈不堪的模样,颇感惊讶。但当他们看到苏越婷,就更加不可思议了,我们班里的同学我父母都认识,可苏越婷他们没见过。 阿色随即解释说苏越婷是他堂姐,这次是特意来找他的。父母这才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我感激的看了阿色一眼,要不是他这样说,父母肯定以为她是我的女朋友,非捅出一个大篓子不可。 这时,老妈看到苏越婷一脸憔悴的模样,关心的问她:“小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苏越婷微微点了点头,嘴上却说:“没事的。” “兴许是着了凉了,这几天来天天都在下雨。”老爸说着,随即便对我道,“三子,还不快去拿些药来!”接着叹了一口气说,“哎,两个小伙子竖在这里,居然让姑娘家生病了,这像什么话!” 按老爸的意思,苏越婷的病全赖我和阿色,我心里连连叫苦,要不是我们,她现在恐怕已经祭奠给山神爷了。 我去房间里拿药的时候,爷爷从内屋有些蹒跚的走了出来,他拦住了我,脸色异常阴沉,爷爷从来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可现在冷得像冰坨子,感觉突然之间变得十分可怕。爷爷冷冷的说道:“这不是病,药没用的!” 对于爷爷说出的话,老爸老妈感到十分吃惊,都张大嘴巴看着爷爷,接着,爸爸就凶巴巴的把视线转向了我。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爸咆哮道。他肯定是认为是因为我,才把苏越婷害成这个样子的。 苏越婷是一个直率且聪明的女孩子,她听出了老爸的弦外之音,她提了提精神,断断续续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爷爷听后,脸上阴沉的神色稍加缓解,老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阿三做得很对。” “可是他干爹去了妖精洞,恐怕每个天回不来。” 爷爷捋了捋白胡子,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他们得罪了山神,恐怕光靠他干爹也不行。正好,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请他的朋友也一道前来。” 出于对苏越婷安危的考虑,老爸当即就给干爹打了电话,打完电话之后,老爸有些兴奋,说道:“他干爹和朋友连夜赶过来了,估计明天中午就到。” 吃完晚饭,老爸老妈安排阿色和苏越婷住下。 大概九点钟的时候,苏越婷突然来到了我的房间,她是强撑着过来的,我问她出了什么事? 苏越婷说:“请你送我去医院。” 我扶她坐下,然后说道:“你并没有得病,即便去了医院,也不会检查出什么毛病来。难道你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有些事情,用我们的认知是无法解释的,你身上的东西,确切的说,就是一种诅咒。” “诅咒?”她半信半疑。 我解释道:“你应该知道‘希望之光’蓝钻的事情吧,凡是得到钻石的人,都会死于非命。还有埃及的法老墓穴,凡是进入墓室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你现在面临的,也和这些如出一辙。只有破除了你身上的诅咒,你才能活下去,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许鬼 翌日,中午时分,干爹果然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喇嘛,这位该是干爹的朋友了。老喇嘛穿着很奇怪,戴着唐僧一样的僧帽,僧帽上描绘有十八罗汉坐像,身上裹了一件赭红色的僧袍,右手持转经轮,左手成掌立于眼前,嘴唇飞快的跳动着,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吃过午饭,干爹把苏越婷叫到面前,看她憔悴不堪,面色蜡黄,精神萎靡,有气无力。他眯起眼睛仔细端详了苏越婷一会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把大宝山上发生的事情给干爹说了一遍,干爹说道:“他们吃了山神鬼鸡,恐怕不仅他们遭殃,他们的家人也恐遭不测。苏越婷她因为只吃了一口,所以才能活到现在,但愿山神能够网开一面吧!” 到了晚上,干爹从鸡窝里捡了一个刚下的新鸡蛋,先是冲着鸡蛋念了一段咒语,随后取了簇蒿枝叶子,蘸了酒,洒在鸡蛋上。接着拿着鸡蛋在苏越婷的额头上滚了一圈,又一段咒语过后,拿了一把砍柴刀,在刀刃上竖起鸡蛋来。 他嘴里念念有词,手里也没闲着,不停的竖着鸡蛋,刚开始,鸡蛋怎么竖都竖不起来,干爹口中的咒语也越来越急促。 咒语声在屋子里回荡不绝,火塘里的火焰随着咒语的高低起伏不断跳动着。屋子里骤然变得阴森诡异起来,我只觉得后脊背冷飕飕的,心里也不由自主的恐慌了起来,身边好似乎围满了一圈一圈的鬼魅妖邪,它们龇牙咧嘴,好像要把我撕碎然后吃掉。 约摸过了一个多小时,干爹手中的鸡蛋终于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刀刃之上。他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方才说道:“山神已经答应网开一面,我们只需要准备三只羊,两头猪,一条牛供奉给他,就成了。”他顿了顿,接着对老喇嘛说道,“那个棺材精,就劳烦法师把它解决了,这样的邪祟留着,要是将来成了气候,指不定会害死多少人呢。” 老喇嘛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说道:“东巴客气了,能保一方水土安宁,也是我这一生的夙愿,何来麻烦一说。” 第二天一早,老爸就请了七八个村里面年轻力状的汉子,赶着猪牛羊直往大宝山山神树的方向走去。这一路上沟沟坎坎,况且还赶着猪牛羊,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傍晚时分,方才来到山神树下。 山神树下横死的四具尸体还在,老喇嘛给他们念了一段超度亡灵的经文后,吩咐汉子们用碗口粗细的干柴架起火堆,把尸体烧了。在我们这里,横死之人特别是得罪了鬼神而死的人,是不能入土为安的,否则尸体很容易变成尸怪为害一方。 接下来,几个汉子在干爹的吩咐下,杀猪宰羊,随后把三个羊头,两个猪头和牛头一起挂在了山神树的树枝上,剩下的全部丢进了火堆,被熊熊烈火吞噬。 干爹围着山神树又唱又跳,只等到那堆火完全烧完。说来也奇怪,那堆火熄灭的时候,已经烧得什么也没有剩下,都烧成了一堆子母灰。 苏越婷也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恢复了正常,她知道是干爹救了她,连连感谢干爹的救命之恩。 干爹笑了笑,说道:“小姑娘,你最应该感谢的不是我,你应该感谢山神,感谢他宽宏大量,网开一面才是。” 苏越婷听了干爹的话,一脸的不高兴,心中可能在想:“你让我感谢他,只是吃了他的一只鸡,他就害死了我的四个朋友,我怎么可能去感谢他呢?” 这时候,老喇嘛走上前来,他像是看穿了苏越婷的心中所想,说道:“小姑娘,你不应该那么想。就拿我们来说吧,蚊子只是吸了你一口血,你都会拍死它,苍蝇爬了一下你吃的食物,你都嫌弃得把食物扔掉,鸟雀c昆虫c老鼠吃了我们的庄稼,我们都会用农药把它们给药死。这些动物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生存,可我们却用各种方法剥夺了它们的生命。或许,很多时候,它们都在求我们放过它,可我们最终还是要了它们的性命。其实,你们吃了山神的鸡也是一样的道理。山神能够放过你,已经算得上慈悲为怀了,倘若你真的感激他,你离开的时候,可以在大宝山种一棵树。” 苏越婷听了老喇嘛的话,沉默不语,她似乎陷入了思索之中。 站在一边的我也在思考,老喇嘛说得其实很对,我们人类不是一直自诩为万物之灵,众生之长,地球的主宰,高级生物?但我们为了一己私利,屠戮着地球上的一切生灵,即便老鼠苍蝇蚊子之类的生物携带病菌,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存,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它们斩尽杀绝。可是像貂c天鹅,它们对我们的生存造不成威胁,可貂皮大衣c天鹅绒等披在一些俊男靓女身上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貂皮和天鹅绒是怎么来的,这些都是剥夺了它们的生命换来的。它们并没有什么过错,可是我们为了所谓的时尚c品味c高端大气上档次,堂而皇之的杀了它们。与此相比,山神爷的确已经是够慈悲的了。 干爹嘱咐苏越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包括自己的父母,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苏越婷的确是照做了,可是后来她的父母却知道了这件事,至于怎么知道的,咱们以后再说。当然如果他的父母没有知道这件事,后面也就没有那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冒险故事了。 山神的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干爹叫我c阿色c苏越婷跟着几个汉子回去,他和老喇嘛去处理棺材精。他们是如何解决棺材精的我不怎么清楚,只是后来听干爹说,他们把棺材算都劈了,然后一把火全都给烧了。那些棺材板子在火堆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火堆里也满是流出来的污血,一直烧到第二天太阳出来,才把棺材精烧成了灰烬。 最后,干爹还叮嘱我往后别再去那个地方,至于为什么,他并没有和我说。 阿色和苏越婷在我家里呆了一个多星期,之后,他们先后都回家了。苏越婷在离开的时候,给我留了个电话,并说以后万一有什么困难的事情,尽管打电话找她。 之后,我在家里呆了一个月的时间,随后就到了城里打工,不说挣钱吧,怎么着也得混口饭吃不是。可刚到城里,手机就被三只手给摸了,对于一个就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记不住的我来说,其它的就只有统统送人了。就这样,我和苏越婷还有阿色的联系自然也就断了,整整五年。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我端过盘子刷过碗,扛过水泥砌过墙,摆过地摊守过门。反正什么脏活累活苦活无聊活都干过,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趾高气扬用鼻眼子看人的,狗仗人势把自己当根蒜的,人五人六人前仁义道德人后男盗女娼的,满口艰苦奋斗励志成功但眼睛里只有孔方兄的简直不可胜数,社会上的人可真是形形色色,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今天,我的心情多云转晴,怎么呢?发工资了呗。 但想想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摸爬滚打了整整五个年头,小伙子也混成了大叔,却依然还是和打工仔,还是个丝,心中不免惆怅万千。想着要是家里能够富裕一点,大学的学费能够再低一点,或许现在的我可能坐在敞亮的办公室里,或许我已经结婚,或许当爸爸了,或许可现在,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要多沧桑有多沧桑。 我用力甩了甩脑袋,迫使自己不要想得太多,急促的脚步机械式的没有停下,抬头瞥见不远处有个饭庄,也没有想太多,抬脚就走了进去。 我要了几盘小炒,一瓶康巴汉子,兀自吃喝起来,一瓶酒见了底,这头脑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从饭庄出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了,略显昏黄的路灯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街边的烧烤摊也是长得望不到尽头。 正走着,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叫喊:“抓小偷!” 只见一个染着绿头发的青年提着一个女士提包,飞快的向我这边跑过来。路上的行人听到女人的声音,非但没有人上前帮忙,反倒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纷纷给小偷让出一条绿色通道。 眼看小偷朝我这边跑过来了,不自觉的捥了捥袖子,心里正烦躁,正好逮住这个小偷出出气。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斜刺里冲出个大汉,一把揪住了那个小偷。岂料小偷狗急跳墙,抽出一把匕首朝大汉的肚子上捅了进去,鲜血顿如泉涌,喷了小偷满脸都是。 路上的行人见得此情此景,一个一个吓得失声尖叫,抱头鼠窜。那个被抢了包包的女人也不要包了,扭头就跑。 小偷也太嚣张了,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捅人,我顺手抄起脚边的一条凳子就跑了过去,那孙子见到我跑过去,知道不妙,当下摆脱大汉就要跑,可就在这时候,一个警察突然冲了出来,一下子将其扭翻在地,当即把他铐了起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彪子 我扶起那大汉,大汉一抬头,我就认出他来了,他就是漆树,就是那个认一棵老漆树叫干爹的漆树。他不仅和我同村,而且还是同年,从露着屁股蛋子玩泥巴开始就在一起混了,只是后来他没有去读书,我读高中的时候,他就到城里打工了,有些时候还给我寄来一些生活费。至于打了老板的事情,是他在后来讲给我的。 漆树龇牙咧嘴的捂着肚子站起来,接着朝被铐的小偷走了过去,那警察笑了笑,拍了拍小偷的肩膀说道:“你都捅了他一刀,就让他踢你几脚出出气吧!” 那小偷嘴一歪,嚷道:“你有本事就把我带回局子,我要见你们局长。” 警察没理会小偷,漆树嘿嘿一笑,大拇指一挑,说道:“警官够意思!改天我请你喝酒!” “别弄出毛病来就成!” “好嘞!”漆树应了一声,就去修理小偷去了。 警察上前一步,问我:“你们认识?” “他是我朋友。” “像他这样的人,的确不多了。可是我还是希望多几个像他这样的人。” “他这人就这样。”我随口说道。 “我叫周德彪,你可以叫我彪子。” “我叫张三,很高兴认识你。” 这时候,漆树已经把小偷修理得鼻青脸肿的了,不过那小偷还在叫嚣着,仿佛自己有多大的本事似的。 彪子带着小偷走了,临走前还说事情办完后会来医院看漆树的。 我架着漆树走出小吃街,来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扶着漆树走了上去。 那司机是个四十几岁的胖子,也许是生活压力的缘故,头发都有些花白。司机瞅见漆树衣服上都是血渍,连连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呐,总爱无事惹事,现在知道教训了吧?” 司机这样说无非也是出于好意,但漆树就是直肠子一根,他听到这话总觉得扎耳朵,当下也不顾尊老爱幼了:“屁!哥们儿是做好事才给个绿毛捅了一刀。” “做好事?你们这些人能做什么好事?”司机说,“当今这个世界,做好事的都在新闻里,我开车几十年了,碰瓷的倒是遇到了不少。噢!对了,有一次我见一个年轻人去搀扶一个老头子,结果反被讹了,年轻人后悔得捶胸顿足,说以后再也不做好事了。哎!像这样的事情多了,谁还敢去做好人。” 漆树没有说话,捂着自己的伤口,瘫在了座位上,嘴里冒出六个字:“原来是这样啊!” 我想,当小偷捅给漆树那一刀的时候,那个女人首先想到的应该是漆树会不会以此为借口,讹诈她一笔。或者他和小偷本来就是一伙的,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她的钱,所以女人才义无反顾的跑了。我脑海中突然飘过两个字——悲哀。我为漆树挨了这一刀悲哀,他见义勇为,可惜受害者想到的首先是自己。我为女人悲哀,倘若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至少不会让漆树寒心,更不会让那些潜在的好人寒心。我更为那些路人悲哀,那些冷漠的路人悲哀,仅仅一个小偷而已,他们居然还自觉的让出通道,可能他们都在庆幸这件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吧。我想,今天要不是有我和彪子,漆树即使死在了大街上,恐怕也不会有人去管。 司机把我们送到了医院,但执意不要车费,当他掉头离开的时候,我的心里百感交集,就在不久前,我们在路边拦车的时候,很多车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都在加速,只有他停了下来。 话说简短,漆树躺在病床上,我则坐在床边,漆树龇了龇牙,说道:“要不是哥们皮糙肉厚,这一刀下去,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 我劝他道:“老七,以后别去做什么好事了,有些人,压根儿就不值得你这么做。” 漆树脸一板,说道:“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啊,你也知道,我就看不惯世间的不平事,路见不平就得拔刀相助!”漆树小时候就爱看邵氏武侠片,深受里面的那些好管不平事的大侠的熏陶,没想到到现在,他骨子里的东西,一点都没有变。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都是电影里演的,现实社会里,这些事都归警察管,要不然,国家养那么多警察干嘛?” 这时候,一位护士打开门进来,漆树到嘴边的话当即就咽了回去。 护士给漆树打好点滴,却愣愣的看着漆树。 漆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可别这么看我,心里都起毛了。” 那护士却是兴奋的说道:“你不是打了刘老板的漆树吗?” “这事你也知道?”漆树一脸的黑线。 “当然了,刘老板成天趾高气扬的,从不把人放眼里。自从你把他的门牙打掉了之后,他那颐指气使的模样配上掉了的门牙,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漆树听护士说,刘老板被他毒揍了一顿之后,就是在这家医院里治疗的。当时她清楚的记得,刘老板成天是鬼哭狼嚎,把漆树的照片摆在自己的病床前,不断的辱骂,那口中喷出的粪话简直不堪入耳。 本来我以为漆树听到这些,会吵着叫着要去找刘老板算账,没想到他没心没肺的来了这么一句:“这孙子还真够意思,爷爷的照片到现在也应该供在他的房间里头的吧。” 护士离开后,漆树把他打刘老板的事情给我说了一遍,我知道刘老板砍了他的干爹,他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依照漆树的脾气,他不可能放过刘老板,甚至在每时每刻都在想报复刘老板的方法。 不多时,彪子提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一句话不说就坐在了临边的床上,我见他脸色有些糟糕,就问他出了什么事。 彪子问我们:“你们知道那绿头发的小子是什么来头吗?” “我看他当时嚣张的模样,他老子不会是市长爷吧?”我说道。 “市长倒谈不上。刘启明就是他老子!”彪子气呼呼的说。 漆树攥了攥拳头,说道:“早知道他是刘老板的儿子,我早让他步他老子的后尘了!” “刘启明是本市的房地产老板,他老婆的哥哥就是警察局长,现在我当着局长的面抓了他外甥,我这个警察也到头了。哎!本想着当个警察除暴安良,没想到自己上面的才是大蛀虫!” 这事以后,彪子找了个保安的工作,我和漆树则在工地干活。每到休息日,我们总在一起闲逛,除了我们,还有那个小护士,她叫和一笛,我们都叫她笛子。笛子医学院毕业,各方面都很优秀,但可能因为有些小脾气的缘故,一直都是一个小护士。 我本来以为,这样的生活将会继续下去。可是一天,我们四个人在一爿饭馆吃饭,我喝了一杯酒,一抬头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苏越婷好像和阿色正争执不休,之后苏越婷扇了阿色一记耳光,随即一边哭着一边朝着我们的方向跑了过来。 此时的阿色已不可同日而语,他西装领带,脚上的皮鞋亮得直刺眼睛。他摸了摸脸颊,似乎是哼了一声,随即钻进一辆宝马,绝尘而去。 我没有多想,当即跑了出去,跑到门口的时候,苏越婷就看到了我,她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破涕为笑:“张三,怎么是你?” 我说:“真巧啊。”随后问她,“你们这是?” “我越来越不认识他了。”苏越婷苦涩的说道。 这时候,其他人也跟着出来了,笛子知道苏越婷和我认识,于是招呼道:“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吧。” 苏越婷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我,对我说道:“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我冲他们抱歉的笑笑:“你们先吃吧,我想和她随便走走。” 路上,苏越婷和我讲起从大宝山回来后的事情。 大宝山的事情过后不久,韩雨辰等人的父母因各种意外先后殒命。韩雨辰的父亲原来是本市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商,苏越婷家也没少受他照顾,不想天降横祸,因韩雨辰得罪了山神,弄得他家家破人亡。 韩雨辰老爸死后,公司也面临破产,本名不见经传的刘启明突然冒了出来,而且很快吞并了韩雨辰老爸的公司,刘启明自然一跃成为了本市最有实力的房地产老板。 阿色在社会上屡屡碰壁,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去寻求苏越婷的帮助,苏越婷尽自己所能去帮助阿色。一段时间之后,苏父看到阿色做事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加上念在与苏越婷之间的关系,把他破格提升为部门经理。 自从他被提升为经理之后,就更加卖力了,公司的效益也因此逐步提升。可是,有一次,与客户的应酬中,阿色也是因为喝高了,随口把大宝山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那客户也是个人精,听阿色这么一说,马上意识到大宝山深处藏有一座古墓,便怂恿阿色一起去寻找古墓,古墓之中断然有不少稀世珍宝,倘若得到了这些宝贝,那就有大把大把的钞票等着自己,有了钱自然就没有必要去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那家伙为了笼络阿色,给了他不少好处,房子车子甚至女人,阿色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旧友重逢 我在一道门前踟蹰了几分钟后,终于伸出手按了按门铃,片刻,里面穿出一个熟悉的声音:“进!” 我推开门进去,坐在办公桌上的阿色抬眼一看,愣了一愣,一脸喜悦的迎了上来:“老三,你怎么来啦!” “你是不是把那事告诉了别人?”刚照面,我就劈头盖脸的质问他。 阿色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太高兴的说道:“我明白了,这些都是苏越婷她告诉你的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当年的事情,你都忘了?” 阿色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伸出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很有深意的说道:“老三呐,这些年你过得不太如意吧?你怎么不去寻求苏越婷的帮助” “亏你还有脸提她!”我打断了他的话,“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阿色兀自点着头,随后转身给我泡了一杯茶,把茶杯递给我的时候,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方才说道:“老三,五年了,我们已经有五年不曾见面,甚至都没有通过电话——好吧,我跟你讲讲从大宝山回来后,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同样是九零后,当他们兴高采烈的谈论着自己考上了什么大学,规划着大学学习与生活的时候,我却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暗哭泣,眼泪像下雨一样落在录取通知书上。我没有看其它的,眼睛里只有通知书上对我对我的家人来说,无比惊悚恐怖的数字。我能怨谁?怨自己的父母?怨他们为什么不是大老板或者大官?怨国家?为什么大学的学费这么贵?可这有用吗?没用!” “于是,我放弃了学业,选择打工。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我戴着安全帽,扛着铁锨,灰头土脸的从工地出来的事情,恰好有几个女大学生打我面前经过,你说她们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阿色笑了,指着我的鼻子,就像月亮一样笑弯了腰,笑得差点被过气去:“你肯定以为她们会说工人叔叔好,然后毕恭毕敬的给我们鞠躬,是吧?” 我能感觉到自己不可思议的瞪视着他。 他说:“那是电视上才有的。可笑的是,她们做了个怀孕时才有的动作,我的心里却已经揪成了一团,真恨不能跑过去狠狠的招呼她们一人一个耳巴子!” 阿色的这个形容堪称绝妙,换做平时,我一定会捧腹大笑,但此时,我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了。类似的事情,我也遇到了太多太多,比起身体的劳累,得不到尊重的感觉,才是伤害人最深的。 阿色继续说:“当天晚上,我就去找工头,说我不干了,把工钱给我。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沉默不语。 阿色又一次笑了:“工头伙同其他工人把我狠揍了一顿,一分钱也没给,就把我撵了出来。我一鼻子鲜血,当时我就发誓,一定要做个有钱人。可是,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找到了苏越婷。” “苏越婷帮了你。” “是的,她帮了我,在她老爸的公司当了一个普通的员工。” “她既然如此帮你,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阿色说道:“没错,她老爸很快就提拔我当了一个经理,可是,你知道下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吗?靠女人,吃软饭,没出息,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所以你才” “你说的没错,我要证明给他们看,什么才是爷们!所以,我每时每刻都在寻找机会,寻找另起炉灶的机会。也算是老天开眼吧,让我遇到了刘老板。” “刘启明?” “没错,就是他。当时我喝醉了酒,把大宝山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刘启明就告诉我大宝山上肯定有个大墓,只要是古墓,里面就会有不少稀世珍宝,弄上一两件宝贝,这辈子就要什么有什么了。刘启明要我对此事绝对保密,特别是他挑选合适的人期间。” “我想,你一定把这件事告诉了苏越婷。” “是的,我告诉了她,我认为自己没有必要隐瞒她什么。对她说等我们找到了宝藏,就去哥斯达黎加的海边买一栋别墅,和她携手白头到老。没想到,她居然痛骂了我一顿,还说什么盗墓是犯罪的,她不需要这些,她需要的是爱情。”阿色冷哼了一声,“苏越婷一出生就在富人之家,从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何曾尝到过世事艰辛,金钱在她眼里可以什么都不是,想得也太天真了,其实,没有金钱作为支架,爱情也只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后来呢?” “后来,我投靠了刘启明,他给了我很多好处,房子车子,甚至女人都有了。”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对不起苏越婷?” “我是对不起她,以后我会设法补偿她的。可是我总不能为了这个,让自己这一生碌碌无为吧。” 我心里很别扭,对阿色也谈不上恨,我想换做是我,我肯定也会和他一样,毕竟钱这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免疫的。对他说道“既然是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罢,我转身就走。 “等下!”阿色在我身后叫住了我。 “什么事?”我没有回头。 “老三,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活并不是你想要的,难道你不想过一种人上人的生活?” 说实话,阿色的这句话直接戳中了我的痛处,我下意识的回答道:“谁不想?”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只要你愿意,我们就一起去寻找大宝山里的宝藏。” “让我回去想想。” “你如果想好了,随时打我电话!” 我点了点头,随即走出门去。 外面,各式车辆来回穿梭,各样人群来来往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间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无数的人与自己擦肩而过,然后很快就在自己的记忆里彻底抹除,这却是生活的一部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之中隔了一堵坚实的墙壁,谁都无法逾越。阿色的脸庞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他了,人总是会变得,很多人会变得越来越陌生。 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与我所住的方向离得越来越远,当自己感觉到的时候,抬头一看,无意识间已经来到了苏越婷她家楼下。 我在原地伫立片刻,最后还是决定既然来了,怎么的也应该上去看看。 我乘坐电梯到了十六层,随后来到她家门前,伸出手来按了按门铃。 “谁呀?”里面传来苏越婷的声音。 “我,张三。”我应了一声。 不久,门被打开了,苏越婷冲着我苦涩的笑了笑,随后让我进去。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台电视,一个衣柜,一个茶几,两把椅子,仅此而已,就连空调也没有。 现在是夏天,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苏越婷的父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她的母亲则守护在一旁。 “你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冒昧的问道。 苏越婷没有说话,有气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她母亲叹了一口气,说道:“那天,王庭辉他走投无路,来求婷婷帮忙,老头子瞧他可怜,就在公司里给他一份工作。开始时,王庭辉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只要交给他的事情,总会提前完成,而且比其他人要好。他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加上还是婷婷的朋友,老头子一高兴就提升他为部门经理,刚开始,他干得很漂亮,公司的业绩也是因为他,一升再升。”她顿了顿,接着说,“可是没想到,不久之后,他投靠了刘启明,非但如此,还把公司里几个有能耐的人全都诓到了刘启明的麾下。到后来,公司每况愈下,最后落得个负债累累,老头子一气之下一病不起。为了治老头子的病,我把公司抵押了出去。到现在,我们家已经一无所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头子一天不如一天。” 王庭辉就是阿色,我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干出这样的时来,我暂且压制住心头的火气,问苏越婷的母亲:“阿姨,王庭辉难道就坐视不管吗?” “昨天,婷婷就是为了老头子的事情去找他,可他说只要婷婷嫁给他,他就帮我们把老头子的病治好。婷婷没有答应他,还打了他一个耳光,骂他忘恩负义。王庭辉丝毫不为所动,反倒对婷婷说,婷婷一定会求着嫁给他的。” “王八蛋!”我再也忍不住了,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但我很快就察觉自己太过失态,场面顿时变得异常尴尬。 他们也似乎没有料到我的反应会如此剧烈,特别是苏母就更加不可思议了,她肯定知道我和阿色之间的关系,或许她一直都认为我们是一路货。 沉默许久的苏越婷说话了:“张三,王庭辉是你最好的朋友,而我们并没有帮助过你什么,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生气?” “我和他不一样!虽然我和他是朋友。”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苏越婷家。 走在半路上,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接通手机:“哪位?” “你想得怎么样了?”手机里传来阿色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去了苏越婷家,对吗?” 我沉默不语。 “你肯定很想帮她,是吗?” “你怎么能做出那么卑鄙的事来?” “这个不烦你操心——我知道你的心里有苏越婷,只是你一直自命清高,一直都不肯承认!” 我再次沉默。 “如果你真的想要帮苏越婷,就和我们一起上大宝山。噢!对了,在这之前,我找了漆树,还有你新认识的彪子和小笛护士。” “你找他们做什么?” “明知故问,他们可一点都不像你,答应得很痛快。”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差点忘了,你有一位故人想要见你,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去见见他,我想你一定很有兴趣见到他的,因为他和你祖爷爷关系很不寻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故人 阿色说那个人和我的祖爷爷关系非同一般,我的脑海中立即想到了一个人,他就是祖爷爷的哥哥,然而,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即便是健在,也该有一百三十多岁了吧。 想到此处,我赶紧问阿色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见我?” “那天,我喝高了。迷迷糊糊的把大宝山的事情说了出去,刘启明一个房地产老板他怎么可能从我的话里琢磨出古墓来,这让我感到十分的奇怪。于是我就追问他他是怎么知道大宝山里有古墓的,他先是敷衍了事,说自己学过这方面的一些东西,所以才分析出一些东西来的。我怎么可能信他一面之词,知道这里面大有文章,当下就威胁他说如果他不说,我会让警察处理这件事。” “他果然慌了,到后来我才知道,他不是怕法律的制裁,那个警察局长也是个贪得无厌之辈,不是什么好鸟。刘启明实际上是怕警察局长插上一脚,那他就只有喝汤的份了。” “后来,刘启明把我带到了他家,你猜,我在他的家里看到了什么?” “什么?” 阿色的声音压得有些低沉:“兰花。” 我哭笑不得:“家里摆上一盆兰花,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一般的兰花当然用不着大惊小怪,但他家里的兰花可不是一般的兰花,那可是我们在大宝山微型龙潭边上看到的那种神兰。”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之中突然就嗡了一声,好像一把锤子猛地砸在了脑门之上一般。 阿色继续讲着:“当我转头去看刘启明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刚刚刘启明站的地方,已经不是刘启明了,而是一个头发花白,却满面红光,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在我惊骇无比的目光中,他笑着说自己不是刘启明,刘启明早就死了,他的名字叫张子海。” “你说什么?他叫张子海?这怎么可能?”我几乎跳了起来。 “你干嘛这么激动?” “我祖爷爷叫张子洋,张子海就是我爷爷的哥哥!” 这下阿色也不淡定了:“怎么可能。” “如果我祖爷爷现在活着,有一百三十多岁了。” “他一百三四十岁的年纪,怎么可能还那么精神,除非他是成精了!” “对!兰花,应该就是龙潭神兰,有了它,张子海才会那么长寿!”我骤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对阿色说道,“照这样说来,他应该早就知道大宝山里古墓的存在了,而你,说句不好听的,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枪口上而已。而你一时财迷心窍,把我也拉扯了进去。” “我不信!” “你可以不信我说的。”我说,“大宝山古墓对张子海来说很重要,你上了贼船,现在想要下来,恐怕已经晚了。” 阿色虽然满脸的不相信,但眼神中已经闪现出了恐惧之色,即便如此,他还是很难相信我说的。辩驳道:“就算事情真的如同你想的那样,他都活了一百三十多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他早把大宝山里的大墓掘了,何必等到现在还不动手?” 我淡淡的说道:“也许,他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合适的时机。我干爹曾经说过,有些事情是需要时机的,时机一到,往往就会事半功倍。大宝山里的古墓肯定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否则我们当年去的时候,早该发现它了。” 阿色没有说话,双手抓挠着头发,显得极为的烦躁不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事到如今,我们都已经上了贼船,又何必畏首畏尾呢?不妨看看它要载我们去什么地方。” 第二天,我受张子海之约,来到了他家,张子海在书房会客,我去的时候,书房的门敞开着,走近书房门口,发现书房里飘荡出若有若无的淡蓝色如絮如纱的雾气,如果不仔细看,还真无法察觉到它们的存在。 我缓步走近书房,书房里背对着我站着一个灰白头发的老人,我看他穿了一身长袍马褂,虽旧却极为的干净得体,恍惚间我感觉回到了过去,而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博学多才的先生。 书房的布置简单古朴不失得体,正前是不大的窗户,窗下是一张书桌,书桌上笔墨纸砚错落有致。左右两面都有书架,书架里摆满齐齐整整的书籍,这些书都是一些老书,现在想找也找不到,后来听他说是在的时候,他在暗中藏起来的,说是绝无仅有也不为过。在书房的东南角,突兀的有一座小型的假山,假山上注有清水,水在假山上形成一个小瀑布,不断循环往复。假山顶上,生长着一株兰花,兰花有三张叶子,叶子表面结有一层薄薄的冰霜,兰花的根须如同蜘蛛网一样散步在假山表面,假山上也凝结了一层冰花,整座假山之上氤氲着一层淡蓝色的雾气,感觉就像一层佛光一样,神秘之中透露着难以言明的古老的气息。 “你来了。”那人说,她的声音极富磁性。接着他转过身来,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当即就愣了一下,他的确是已经老了,但我却看不出他的年纪。发须花白但极为厚实,脸庞苍老却没有皱眉,眼睛浑浊却还目光炯炯。如果非得用语言来形容他的状态,我只能说他是耄耋老人和半岁婴儿的结合体,既有历经世事的沧桑也有新生的朝气。 我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礼貌性的笑了笑。 “听王庭辉说,你叫张三?” “是的。” 他像是突然警惕了起来,问我:“张子洋是你什么人?” “祖爷爷。”我觉得没有必要隐瞒他。 张子海请我坐下,随后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方才说道:“张子洋是我的弟弟。没想到他的重孙都这么大了,时间可过得真是快啊!只感觉一晃眼就到了现在。” “时间对您老来说,或许是可有可无吧?”我有点嘲讽他的意思。 他不为所动,或许年逾百年,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或许,他只是故作清高或者故意装得什么都无所谓。 人一过半百,就不得不面对死亡,面对死亡,这个世上并没有几个人能坦然面对。所以这个世界上,就有不少人,越老就越怕死,所以很很多多的老人,在不顾一切的利用各种手段,期待自己能够活得更加长寿。 张子海的目光之中多出了一抹悲怆,喃喃道:“人,哪有不会死的?三叶神兰也只不过让我多些苟延残喘的时日罢了。” “看你,还很不甘心。” “那是因为你还很年轻!”他有些失态。接着他缓和了语气,“等哪一天你老了,百病缠身,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时候,你就能明白,活着的每一天,都是那么弥足珍贵。” “所以,你认为古墓里会有延续你生命的东西?”我问他。 他点了点头。 我哈哈一笑,说道:“您老可真是老糊涂了,这三岁小孩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你怎么” “你是不是想说倘若真有延年益寿的东西,墓主人早给自己用上了是不?”张子海打断了我的话。 “就算他用不上,他的后人也不会将其白白的埋葬在暗无天日的墓穴之中,谁都希望自己多活几年不是么?”我抢话道。 “你说的没有错,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我并不指望在烂坟堆子里找到什么灵丹妙药,因为我知道里面也不可能有。”他突然话锋一转,问我道,“你知道大宝山古墓里埋葬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我摇了摇头,我对大宝山古墓的事情可以说一无所知,但张子海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了。 他思索片刻,说道:“我用了将近五十年的时间,去寻求大宝山古墓里的信息,经过五十年如一日的探求,我终于窥伺到了其中的一些端倪。” 横断山区自古以来与世隔绝,但自从茶马古道打从这里经过,崇山峻岭间的一些坝子逐渐发展并且繁荣了起来。大山里的一些古老的部落也因为茶马古道,也逐渐被开化,与外界联系也越加紧密。 明朝末年,清军入关,入主中原。为了统治和奴役人民,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据说朝中有个太监,为了讨好他的新主子,出卖了不少反清的义士,自己也极力围剿反清的各路好汉。后来,清廷横扫大江南北,消灭了南明,终于统一了天下。 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清廷得了天下,这位太监的日子可不好过了,成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惶惶不可终日。正如他所惧怕的,最终他被流放到云南西北边疆。 没想到,这太监也颇有些手段,天高皇帝远,他煞费苦心的打通了各路关系,笼络人心,苦心经营着自己的势力,终于成了山中的土皇帝,至少在他的地盘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不过,山中瘴气弥漫,太监呆的时间久了,因不适应山里的气候,各种病是找上门来,说是百病缠身也不为过。 太监请了众多当地的巫医和藏医替自己治病,这太监虽然百病缠身,却在藏医巫医的调理之下,居然奇迹般活过了八十多岁。 太监死后,被就近埋葬在了山里。他生前搜刮的不少珍奇宝贝也都随着他进入了黄土之中。当地不少东巴和喇嘛曾得到过太监的不少好处,他死后,这些东巴喇嘛也是竭尽所能,在古墓之中设置了不少机关蛊术和诅咒。 因为太监生前吃过不少的药,无数药的精华长年累月积存在他的四肢百骸c五脏六腑之内,百年之后,这些药精破体而出,他的尸体就会成为传说中的冬人夏草。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整顿出发 张子海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慢慢捋着胡须,踱步走到窗前,眺望远方,天与山相接的地方。沉默良久,张子海方才对我说道:“等进了大宝山古墓,你们想要什么就拿什么。只要帮我找到冬人夏草,出来以后,你们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二十五万的报酬。” 二十五万对我这种打工仔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累死累活干个三年五载也不一定挣得二十五万,说实话,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因为激动,一个劲儿的砰砰直跳。可是,我还是说出了心头的疑惑:“我想,依照您老自个儿的实力,想要掘一座古墓,应该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情,可您为什么偏偏找到了我们?” 张子海咯咯笑道:“这哪是我找你们,要不是王庭辉酒后说起那事儿,又牵扯出你——本来,这件事我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现在你们既然已经卷了进来,只能跟着我走上这么一遭了。” “那您老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 “再过两天我们就走,我已经算好了时间,下墓到找到冬人夏草是需要时间的,而冬人夏草开花也得分时候,开花时间一过,它也就是一具尸体而已。”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张子海为什么对大宝山古墓迟迟没有动手,原因就是冬人夏草还没有成熟,他必须恰到好处的找到冬人夏草,才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否则也就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 张子海见我没有说话,继续说:“你们先好好休息两天,所有装备我都会准备齐全。不过,你们可不要想着溜之大吉” 我打断了他的话:“这哪能呢?这种事儿我们还求之不得呢?二十五万对我们来说,做梦都恐怕还梦不到。”可我的心里跟明镜似的,眼前的老棺材瓤子可没有表面上看去的那么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此次去大宝山古墓,不仅要面对重重机关消息,恐怕还要时时提防这老东西对我们下毒手,他可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冬人夏草的事情,在古墓之中杀人,可谓神不知鬼不觉,而我们这些人的失踪,不会有多少人会关心。 我正准备离开,张子海叫住了我:“刚刚我和你说的这些话,我想你应该烂在肚子里。” “我明白。”说罢,我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在半道上,忽听在一个屋子里传出一阵欢笑声,侧耳倾听,是漆树彪子他们的声音,此时此刻他们似乎已经在计划拿到钱之后一系列想要去做的事情了。 我听到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当下加快了脚步,径直朝着阿色的办公室里走去。 阿色这小子,五年前还整个油头粉面色眯眯的模样,时至今日已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人说女大十八变,这阿色恐怕也毫不逊色,整个帅得冒泡,那些当红的韩国帅哥站在他身边都得比下去。我想,倘若他不做出那些事情来,苏越婷恐怕会毫无理由的爱上他。阿色这个绰号已经不适合他了,还是叫他王庭辉吧。 我敲响了王庭辉办公室的门,虽然门边有门铃,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按了。 门很快打开了,王庭辉刚开门,我就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他一个猝不及防,被我砸了个正着,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上。 他捂着被砸疼了的脸颊:“你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我怒气冲冲的冲他吼道。 “你总该得说清楚!” “好哇!我就给你说清楚,大宝山古墓的事情,你把我拉扯进来,怎么样我都无所谓。你为什么要把漆树他们都弄了进来!你这是同情他们吗?同情他们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还是怎么着?我告诉你,倘若这一去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从王庭辉那里出来,我就一直觉得很别扭,成天闷闷不乐的,简直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出发的那天早晨,来了一个和尚,这和尚听说是张子海特地请来的,长得真叫个惨不忍睹,头上九个香疤排列得错落有致,也不知道是点香的方丈手哆嗦了还是他的头皮松垮的缘故,整个脑袋长得就跟胖头鱼没有什么区别,两只眼睛突出,嘴巴长出一大截,偏偏还有两撮又细又长且油光滑亮的狗油胡子。身子又矮又佝偻着,背上还有一个坨子,活脱脱一个龟丞相的模样。胖头鱼和尚身上披了件袈裟,袈裟上的污垢厚得连上面的花纹都看不清,在太阳光下还闪烁着金属光泽。 除了这个胖头鱼和尚,张子海身边还有两个人,一个虎背熊腰,光是露出的胳膊上肌肉都是层层叠叠的,壮得跟头野牛似的,张子海一直都叫他老熊。另一个修长的个子,模样与王庭辉有得一拼,瓜子脸,剑眉虎目,皮肤白净,颇为帅气。可惜的是,这家伙居然是一个独眼龙,但并没有戴眼罩,而是戴了一副一边黑一边透明的眼镜,透露出十足的阴阳怪气。 老熊开来了一辆小客车,众人把所有的装备和饮食搬上行李箱之后,一个个都上了车。 在公路上疾驰的小客车上,张子海向众人讲起了现在大宝山的情况。 随着近些年云南经济的飞速发展,公路几乎已经贯穿了横断山区的各个角落,不少大山里的资源也正源源不断的运往各处。 大宝山上也修建了开发公路,曾经的原始森林也已经砍得差不多了。前几年,地质队又在大宝山上发现有丰富的铜矿资源,为了开采铜矿,大宝山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矿洞。曾经覆盖有莽莽苍苍大森林的大宝山被剃了光头,而且,还被挖骨敲髓,如今的大宝山早已经百孔千疮,面目全非。 张子海还给我们讲了一件事。 刘启明对一些长相怪异的树很着迷,甚至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所以自从成为了本市举足轻重的房地产老板,手头有了不少钞票,他就以游历和旅行为幌子,四处寻找中意的树木。 很快,刘启明在我们村相中了一棵老漆树,不巧的是,这棵老漆树是漆树的干爹,而且他们动手的那天刚好是漆树的生日。他看到刘启明的人挖自己的干爹,这还得了,当即把刘启明等人打了个满地找牙。 漆树的事情过后,刘启明不死心,继续寻找树木。结果无意间发现了大宝山上的山神树,他对山神树怪异的长相彻底的震撼了,自然而然的打起了山神树的主意。但他也知道附近的山民都把这棵树奉为神树,吸取漆树拿回的教训,刘启明决定动用与警察局长之间的关系,以政府的名义,挖掘这棵树。 老百姓敬畏神灵,但对政府却更加敬重,即便有几个上了年纪的人阻拦,也当场被一阵官腔撵回去了。他们动手开挖山神树当天,一切都出奇的顺利,可是当天晚上,怪事就发生了。先是栽种在刘启明别墅大院里的山神树莫名其妙的自燃,苍绿色的熊熊火焰直冲云霄,山神树被烧得连一抹灰都没有剩下。 接着,刘启明夫妇因自燃而死,落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其他动手挖过山神树的人,也不是车祸就是跳楼,反正不出三天,都死了个干干净净。 张子海则顺理成章的冒充起刘启明来了。他本想借助刘启明手头的资金找一些能干的人前去大宝山古墓的,但却在无意间听到王庭辉说起大宝山上发生的事情,于是就把王庭辉拉扯了进来,经他的手,把我们一个个的套了进来。 听完张子海说的事情,漆树轻声对我说:“早知道他不是刘启明,我就不来了。” 听他的口气,他之所以答应,原因之一就是找刘启明报仇。可是眼下,刘启明一转眼变成了张子海,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了。或许,他不想去找大宝山古墓之中的宝藏了。 我对他说:“老七,这老棺材瓤子既然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我们,摆明了不让我们反悔。你看到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了吗?我们要是反悔,在他们的拳头下还能有命在?”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舒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现在呀,只能是荷塘边上洗莲藕,洗一截是一截,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的话刚刚说完,小客车猛地一晃,急停了下来,随即就听到老熊粗重的声音在骂:“喂!不要命了——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拦我们的车?” 后面就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回答道:“我要找一个人,他就在你们的车上!” “笑话” 老熊的话旋即被张子海打断了,他和颜悦色的问来人:“小姑娘,你找谁?找他做什么?也许你是看错车了吧?” “我找王庭辉,至于我找他做什么,不是你们该管的事!” 我听出那是苏越婷的声音,知道此去一路凶险无比,心想自己已经拖累了太多的人了,再也不能把她给牵扯进来,正站起来的时候,王庭辉也已经向车门走去了。 王庭辉显然也不想让苏越婷牵扯进来,当即冷冷的对她说道:“你跟着我们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没想到苏越婷眉毛一挑,说道:“王庭辉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姐姐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你一把,怎么了,现在当起了中山狼了是不!” 苏越婷说话向来直截了当,不顾及后果,这次又是直击王庭辉的要害,王庭辉的脸登时间涨得通红。他软了下来,对苏越婷说道:“你帮过我,我都在心里放着呢,我会” “够了!”苏越婷咆哮道,“你的甜言蜜语我已经听得够多了。”她指着王庭辉的鼻子厉声说,“我知道你们去干什么,如果你们不带我去,我就去报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泥石流惊魂【上】 张子海一听说苏越婷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还要报警,脸色即刻沉了下来。此去大宝山寻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他也是煞费苦心的隐瞒着这件事。既然苏越婷已经知道,就绝对得让她跟着自己,否则这件事要是捅出去,那个贪得无厌的警察局长还不带着荷枪实弹的武警大队,把他们全都送到局子里吃牢饭,这还不说,还会以考古的名义把大宝山古墓掀个底朝天,他自己趁机捞取老坟里的陪葬冥器,中饱私囊。 想到此处,张子海的脸瞬间由阴转晴,真是三岁娃子的脸,说变就变。他可能以为苏越婷是无意间听说这件事的,和当今很多拜金女就一个样,这样的女人只要是有了钱,什么都好说。于是对她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那就上车吧,到时候少不了你的一份!” “死人的东西姐姐我不稀罕!”苏越婷并没有给张子海什么好脸色,她瞥了王庭辉一眼,继续说,“你的这位干孙子欠了姐姐我的东西,我是来讨债来了!” 王庭辉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上去想要发火的模样,说道:“我欠你的,等回来,我会还你。” 王庭辉说完话,就要赶苏越婷走,张子海却上前制止住王庭辉,明摆着想要苏越婷上车。此时此刻,我也下了车,对张子海说道:“老爷子,你甭让她上来,她一个姑娘家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会拖累我们,您说是不?” 可是苏越婷这妮子虽然是个女孩子,却倔得跟头驴似的,我和王庭辉不管怎么劝她,她依旧铁了心跟我们走,没办法,我们只能让她上车了。 车上,苏越婷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面,一语不发,不管什么人和她说话,她都不搭理。 小客车在柏油路上疾驰着,刚开始,还有几个人还在讲话,可过了不久,没有人再说一句话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在车上如果没人说话,就很容易犯困,不出几分钟,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到脸上凉飕飕的,像是有冷风吹在了脸上。我打了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视线所及,皆是黑蒙蒙的一片,感觉像是一块黑纱布罩在了眼睛上。 我身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周围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别无它物。我翻身站起,四下里张望,黑色的石头铺满地面,平平泱泱一眼望不到尽头,但见天地相接之处,黑乎乎的像是有一座山,但又像是一团黑云,模模糊糊影影绰绰,就像是玻璃上抹了一把烟灰一样,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心里疑惑,自己不是在车上吗?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这难道是个梦?想到此处,我把手指放在嘴里一咬,顿感一阵钻心的疼痛,当即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先不说我是不是在梦中,梦中的人是一种奇怪的存在,恍恍惚惚,感觉是自己,但里面发生的任何事情都由不得自己控制,自己仿佛就像是一个傀儡,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自己。人在梦中是不会思考的,更不会把手伸进嘴里去咬,梦里的自己可以说不受本人的意识所左右,但依旧和本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惧等种种情绪,甚至味觉和嗅觉等诸多知觉。 而现在的我,和平常时并没有什么区别,自己可以控制自己,而且还有很实在的感觉和思考。这让我想起了庄周梦蝶的典故,庄子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醒来之后,心中疑惑,是刚才自己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现在蝴蝶做梦变成了自己。虽然乍听上去荒谬绝伦,但仔细想来,也令人深思。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眼前骤地几个闪烁,头顶上猛地就打了一个霹雳,仿佛整片天空都被撕裂,脚下的大地也在颤栗。 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唬得我哇呀一声惊叫,差点就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只见天空之中黑云如惊涛骇浪般不断翻滚,形成了一个覆盖整片天空的巨大漩涡,漩涡之中电光闪烁,时不时钻出一道道刺目的闪电,轰隆隆的雷声更是接连不断,仿佛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而去。 我本能的拔足狂奔,希望逃出大漩涡的范围,逃得越远越好,可是不管我如何跑,天上的漩涡都永远悬在自己的头顶,但我依旧不敢停下来。漫无目的向前跑。 突然,只见眼前的大地猛地一阵摇晃,我一个趔趄翻倒在地,当大地不再摇晃,我站了起来,却见眼前出现了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天坑。心里虽然没有底,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大着胆子往天坑里瞅了瞅。 眼前的天坑越往下,直径就越大,黑魆魆的望不到底。但见天坑四壁都是光溜溜的岩壁,岩壁上一圈一圈的栈道盘旋着一直延伸到深不见底暗无天日的深渊之中。栈道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类似亭台的建筑,这些建筑仿佛用整石雕凿而成的,所有部件之间没有痕迹,浑然一体。 我不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什么人能在这滑溜溜的岩壁上架设出栈道,而且还雕凿出无数的石亭,栈道尽头隐没深不可测的深渊之中,谁知道下面会有什么。 这时,只见黑幽幽的天坑中爬出无数黑色的身影,这些东西越聚越多,而且沿着石壁向上爬动,直上直下的石壁对它们来说如履平地。它们爬得飞快,转眼间就已经爬到了近前,这时我才看清,爬上来的都是一些挂满了赤红色黏菌的骷髅,这些骷髅手脚上都突兀的长着半个拳头大小的吸盘,有了这些吸盘,光溜溜的岩壁对它们来说已不是问题。 那些骷髅爬到了地面,随即呼啦啦的四下散去,我杵在原地,呆愣愣的看着它们,它们对我视若无睹。 不久,四面八方的骷髅脚步突然一滞,纷纷转过脑袋,空洞洞的眼窝子齐刷刷地望向了天坑。我心下里奇怪,转身望去,眼前哪里还有天坑的影子,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建筑直刺入那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无数雷光闪电如同交错的树根在摩天建筑表面不断闪烁着,奇谲诡异,壮丽无比。 只听身后叽里呱啦的一阵叫唤,那些怪模怪样的骷髅统统都面对摩天建筑跪倒在地,五体投地,顶礼膜拜,显得极为的虔诚。 我正打算仔细看看这座摩天建筑的确切模样,身子却没来由的一震,这时才发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头顶嘭的一声撞到了顶棚上,疼得我龇牙咧嘴。 “老三,你怎么睡着睡着就跳起来了?”漆树笑着说道。 我说做噩梦了。 苏越婷却切了一声:“这么大个人,一个梦就把你吓成这副德行,真服了你了。” 我揉搓着发疼的头皮,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面灰茫茫一片,还下着滂沱大雨,雨水在车窗上流淌得像瀑布一样。 “我们到哪儿了?”我问他们。 笛子回答说:“我们在大宝山的山道上,现在正堵着哩,那些四桥车前前后后堵了个严实。” 彪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已经堵了将近两个小时了,天已经快要黑了,恐怕,今天晚上我们要在车里过夜咯!” 我感到无比烦躁,脑海中不停的闪烁着刚刚做的那个感觉很真实却无比荒诞的梦。但在心底深处,我有一种无比奇怪的直觉,总觉得这个梦似乎是在告诉我什么。有人说梦是一种预言,周公解梦就是其中的一个例子;也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是生活的一种延续,有些时候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或许能在做梦的时候找到答案。 雨停得很蹊跷,感觉前一刻还如瓢泼一般浇下来,这一秒却悄无声息了。 呆坐在车里百无聊赖,闷得打心里发慌,正想要出去透透气,刚起了半个身子。衣服被苏越婷扯了一下:“烦死了,陪我出去逛逛!” 我看到王庭辉已经起来了,但他看到苏越婷拉我,很不自在的复又坐下。 我向来没有拒绝女孩子的勇气,特别是像苏越婷这种漂亮且火爆的,当下也就随着她下车了。 漆树c彪子和笛子也都走下车。 此时,天色已接近傍晚,天上的乌云还没有完全散去,而且像一团团墨汁一样压的很低,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感觉。西方天际已经空白了一大片,灰蓝色的天空深处抹着一层若隐若现的红光,将周遭的云团镶嵌了一线橘黄色的边缘,看上去绚丽夺目,美不胜收,犹如一副巨大的油彩悬在天边,禁不住让人遐想万千。 我们五个人顺着泥泞的土路向前走,路上一辆一辆的四桥车首尾相连,想动也动不了。 我们走过一段距离,有个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冲着我们喊道:“你们别再朝前走了,前面的垭口危险!” 漆树问他有什么危险,司机回答说:“下了这么大的雨,洪水很快就会从山里冲下来的,到时候,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没想彪子一听前面会有山洪,当下抹了抹袖子,说是要带我们去看山洪爆发,山洪爆发壮观无比,要是不看上一眼,那就是一种遗憾。 漆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说自己虽然是山里人,山洪爆发也只是从电视上见过,现在也想要亲身体验一把。 笛子忧心忡忡的劝我们还是别去了,太危险了。苏越婷倒也不甘示弱,也说值得看上一看。 此时此刻,有一些司机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并且拼了命的往山上爬,有一个人边爬边喊后面的人,说是上面有个小山包,从那里看,不仅安全,还能一睹山洪爆发的整个过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泥石流惊魂【下】 那些司机们一个个都爬到了他们所说的那个小山包上,我们紧跟了上去,刚要与那些人会和,彪子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我的衣服,我转头问他怎么了。 彪子说道:“小山包上已经给他们挤满了,我们挤上去,估计踮着脚尖也看不到什么。”接着他向上指了指,“我们再上去一些。” 我也觉得彪子说的有道理,招呼大家继续向上爬。爬过一段距离,一抬眼就见不远处有个大树桩子,这个大树桩子直径起码能有个两米,自从大宝山上的原始森林被砍伐之后,不少贤人雅士便打起了树桩的主意,他们把树桩雕刻成各种各样的模样,成为了被称之为根雕的艺术作品,而如此大的老树根,做成各种各样抽象的桌椅板凳,更是这些人附庸风雅的绝佳轨迹。因此,大宝山上的树不仅仅被砍了,而且还是连根拔起,如今剩下的只是一片片蒿草和荆棘,即便大宝山还是一如既往地苍翠欲滴,但已面目全非了。 我们爬到了大树桩子上,望着眼前的山谷,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一条浑浊的河流有气无力的在山谷中流淌着,顺着河流一眼向下,满是沙子砾石的冲击扇上,一座小木屋半埋在沙石中。 看到木屋,我突然间想起来和王庭辉五年前的遭遇,癞蛤蟆人c白老婆子和黑老头子,还有山神树c棺材精。想到这些,我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正黯然神伤间,地面骤地一阵震颤,脚底板都有点麻酥酥的。 只见彪子指着远处大声说道:“山洪来了!” 山洪裹挟着无数的石块木头轰隆隆咆哮着在山谷之中以雷霆万钧之势仿若从天而降,席卷而下。泥石流前面卷起一股劲风,在山谷中咧咧作响,沿途的一切草木山石还没等山洪冲来,就被风给卷了起来,到处草木满天飞,四下乱石着地滚,秋风扫落叶一般把能吹走的物事都吹走,那些侥幸剩下的,也被紧随而来的山洪瞬间湮灭。 山谷之上横亘着一座大桥,大桥之上停满了车辆,这些车无一例外都是二十几个轮子的大家伙,有一半还满载矿石。但见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数十吨重的四桥车顿时就像是火柴盒般被掀下了桥梁,无数的碎石犹如炮弹般噼里啪啦的落在大桥之上,一瞬间就被砸得千疮百孔,下一秒就被紧随而来的泥石流吞没,瞬间荡然无存。 山洪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偃旗息鼓了。山谷之中,能冲走的,都被冲走了,就像是打扫干净的马路一样,干干净净。 漆树不无吃惊的说道:“照这么冲下去,不出几年,大宝山可不得冲平了。” 彪子嘴巴里含着一撇草叶子,漫不经心的说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这场山洪翘首期盼着哩!” 笛子不解的问道:“泥石流就是灾害,谁还会去期盼它呢?” “你还可真是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呐!”苏越婷摆出一副大姐姐的模样,说道,“你想呀,洪水这么一冲,把山上的石头沙子还有木头都冲到下面去了,砂子石头可都是好东西呀,城市建设能少得了它们吗?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树根,更是那些艺术家的大爱,这些人都用不着费尽心思跑大老远找这些东西了,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大把一大把红灿灿的了,这将对经济的发展做出多大的贡献呀!” 我们坐在树桩子上闲扯着,忽听轰隆轰隆一阵作响,我们寻声望去,只见那个小山包突然左右晃动了几下,倒栽着垮塌了下去,那些人一个个拉长的惨叫撕心裂肺,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有的人摔在地上还没死,但垮塌坠落的小山包从天而降,将所有人都给埋在了里面。 十几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这瞬息之间葬送在土石之下,重压之下,鲜血从土石缝隙中汩汩流出,汇进混浊的河水,河水随之变色,鲜红鲜红的,直扎人的眼睛。 笛子看到如此怵目惊心的情景,两只手捂住了双眼,哇呀一声大哭了起来;向来刁蛮的苏越婷也已经瘫坐在地,面无人色,急促的喘息着;漆树呆若木鸡,愣在当场;彪子嘴巴也张得老大,嘴巴里含着的草叶子从嘴边滑落了下去,也没有察觉。 有的时候,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有时候,灾难总会突然而来,让人防不胜防,谁都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你们看到了吗,那边被撞出了一个洞口,大概就是进入大宝山墓葬的通道,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呀!”一个极端兴奋的声音从我耳边掠过,那是张子海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我恨不能朝他娃娃般的脸上扇去几个耳巴子,再狠狠的踹上几脚。但我还是朝对面望去,原来,刚才那座小山包垮落下山谷的时候,蹦射出不少碎石,碎石砸到了山崖表面,居然把山崖砸出了一个大窟窿来。 山里被砸出一个大洞其实也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毕竟像大宝山这种喀斯特地貌区,山里遍布大大小小的洞实属寻常。 不过,眼前的这个洞穴倒令得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怎么地?原来那些碎石撞击到山崖表面,山崖表面就像是车窗玻璃一样碎了一地,露出一个大洞来。此时天色昏暗,洞穴深处到底是有些什么东西,都笼罩在茫茫的黑幕之中,谁也看不清楚。但是,洞口处虽然模糊,但也能看得清楚,那里一左一右各盘坐着四个人,准确的说,是四具尸体。 这四个人头上顶着红缨帽,身穿紫红镶金的太监服,手里揣着拂尘,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四个太监趺做在洞口,略微低垂着脑袋,仿佛翻着眼睛看着我们,感觉要多邪乎有多邪乎。 王庭辉首先开口问张子海:“张老板,你说,眼前的是不是那个老太监的墓冢了?” 张子海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散去,说道:“不离十了。看起来,我们完全可以在冬人夏草花开的时候,找到它。”随后望了望其他人,问道:“各位都准备好了吗?” 所有的物资都被老熊和独眼龙抬上来了,大家分拣着各自背上了一些东西。 接着,独眼龙给所有人每人发了一把匕首作为防身之用,而在此时,我分明看到张子海这个老棺材瓤子的腰间拱出了一个小包,看轮廓应该就是一把手枪。我的心里兀自一沉,身子同时已经凉了半截,难道这老棺材瓤子得手之后,想过河拆桥,把我们这些人都给做了,冬人夏草的秘密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看来,我得时时刻刻提防着这老小子,免得阎王爷问我是怎么死的我都说不上来。”我心里暗想着。 这时候,老熊已经把一大卷绳子抛了下去,把绳子的另一头死死的固定在了一棵树桩上,使劲拽了拽绳子,随后冲着张子海点了点头。 在张子海的吩咐下,我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借助绳索吓到了山谷之中,这里被爆发的山洪席一空,什么也没剩下,感觉就像走在一个巨大的管道之中一样。 那座小山包压下来的地方,殷红一片,血液早已经凝固,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我们打旁边经过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我瞅了一眼血迹斑斑的土石堆,心里不由得发憷起来,眼睛之中感觉土石堆中有东西蠕动着,似乎想要撑开土石,然后从里面钻出来,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一个个血肉模糊的尸体,怪叫着从土石堆中爬出来,然后把我们所有人一个算一个全都生吞活剥,撕成碎片。 想着想着,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彪子见到我害怕的模样,问我怎么了?我回答道:“这么多人死在这里,心里多少不舒服。” 彪子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瞅了瞅那个黑漆漆的大洞,说道:“想开点吧,等进去了,或许我们才会发现,他们是多么的幸运。” 我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彪子会怎么说。他曾经是警察,肯定见过了不少生死离别,或许是这个缘故吧,对于生死他还是比我要看得开。 我们来到大洞前,老熊和独眼龙首先一左一右踏着碎石钻了进去,他们刚进去,就打亮了手电,只听老熊爆了一句粗口:“¥!这算是蜡像!” 我们进去时,老熊已经把一个太监踢翻在地上,太监身首异处,破碎一地,确是蜡像。 老熊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疯,又去踢下一个太监蜡像,张子海当即制止:“放肆!” 老熊刚要踢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对张子海说:“张爷,这蜡像阴阳怪气的,我看到他们的模样就来气!” 张子海老脸一沉:“往后别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的,万一这些上面涂了毒或者装了机关,你的这条小命算是没有了。” “您老就不用吓唬我了,那些都只在电视和小说里才有的” “现实之中的危险,可比那些里面的要恐怖得多。”张子海打断了他的话说,“曾经我有一个朋友,就是下墓之后,不顾忌讳,乱来一痛,结果着了化骨水的道,身上的骨头全化了,一个大活人瞬间变成了一副大肉团子,瘫做一堆!” “张爷!这里有一道门,您老快过来看看!”这时候,独眼龙突然在里面喊道。 张子海一听到有门,也顾不上教育老熊了,当下火急火燎的跑了上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0章 、铁门之外 剩下的人跟着张子海走了进去,一抬头就看到了独眼龙所说的大门,说是大门倒显得有些牵强,倒不如说它是一堵墙更为的贴切,之所以独眼龙说它是一道门,原因就是上面有一个直上直下的缝隙。 这是一堵犹如墙面的巨大铁门,铁门之上镂刻着麒麟c龙凤c螣蛇等的图案,这些神兽刻画得非常精美,几乎每个细节都呈现了出来,鳞片和羽毛的纹理都一一可见。 在每个人都在欣赏铁门上精美神圣的图案的时候,张子海却是眉头紧锁,时不时的咝着气,脸上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 老熊像是已经跟着他干了很长时间,看到他如此神情,就已经知道他心中所想,当下走上去,照着铁门敲了敲,铁门里穿出通通的响声,声音不大,却沉闷得令人发慌。 张子海毕竟是活了一百三十几年的老人精了,一听到声音,当即就叹了一口气,这堵铁门估摸着至少有五十多公分厚,别说一般的炸药雷管,就是拉台大炮来轰,也未必能把铁门炸开。 独眼龙说道:“老太监是不想让别人进入他的墓穴打扰到他。”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上面一定是有什么机关消息的!”张子海一边四下里乱摸着铁门,一边不可置信的说道。 漆树来到我身边,瞥了张子海一眼,对我说:“我看老棺材瓤子是个盗墓小说迷,里面不是都说墓室里机关重重,那些个盗墓贼只要找到机关按钮什么的,就能打开。这不是瞎扯吗?我要是墓主人,直接就把所有的通道堵死,何必劳心费神的整个什么机关。” 这时候,王庭辉也走了上来,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为了打消他的顾虑。冲着他笑了笑,说道:“我们都已经到现在这份上了,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王庭辉犹豫了片刻,方才说道:“刚才我仔细观察了铁门,发现它们都是从正上方安放下来的,也就是说,除非用起重机提上去,否则门是打不开的。” “看来,张子海是没办法打开这道铁门了,除非他能把镶嵌住铁门的石头打开,可是如果真这样做,这个洞恐怕就会坍塌。”我说道。 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张子海已经发现了这堵门的结构了,当即命令老熊贴着门往下挖。破解此门的还有一个方法,就是贴着铁门往下挖,等铁门落下来足够低,它自然就会倒下。 可是,老熊抡圆了胳膊,一铁锨下去,只听当一声,登时间就窜出一抹耀眼的火星子,老熊自己也用力过猛,虎口都被震裂了,鲜血直流。 张子海弯腰一看,当即气得差点就喷出一口老血,原来地面也是铁水浇筑,甚至在铁门之下,还有个凹槽,这下子,张子海纵使想破脑袋,也绝然无计可施了。 看着张子海气急败坏的模样,我的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喜悦,就让这老东西使劲折腾吧,门恐怕是打不开了,一旦时辰一过,冬人夏草枯萎,他也就该死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笛子和苏越婷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她们的身上湿漉漉的,头发还不断的流着水。 “你们干什么去了?”我问。 苏越婷说道:“里面太臭了,我们想出去透透气。” 笛子接口道:“现在外面下着大雨,就像是天破了个大洞,还刮着大风。”她的脸色满是惶恐,“要是泥石流再来一回,我们都得淹死在这里面。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我怕!” 我知道事情有多严重,当即吩咐王庭辉叫上张子海等人离开,我漆树彪子和苏越婷笛子一起赶紧往洞外跑。 刚到洞口,瓢泼般的大雨就像一道巨大的瀑布挂在眼前,狂风怒号之下,卷着雨点直往洞穴里灌,我们一个个都在一瞬间变成了落汤鸡。 “站住!”这时候,张子海也已经跟了上来,刷的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支手枪,“你们有胆再走一步试试!” 他身边的老熊拿出一把板斧,独眼龙抽出一把猎刀,凶神恶煞般的盯着我们。 王庭辉看样子是不想看双方之间发生争执,当即就想要劝解,结果被独眼龙一脚踹翻在地上,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狗一样的东西!” 王庭辉恐怕在他们面前低声下气已经习惯了,一个屁也不敢放,也没有站起来,像个孙子似的。 此时此刻,彪子首先忍不住窜了出来,挡在了我们前面,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厉声道:“张子海!你有能耐就朝这里打,小爷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养的!” 漆树也跳了出来,冲着独眼龙说道:“喂,那个一只眼睛的家伙,你欺负他算什么本事啊!有种咱们一对一单挑,老子要不把你剩下的眼睛给弄瞎了,老子名字倒着写!” 独眼龙听到漆树要弄瞎他的眼睛,正戳中了他的痛处,端的是七窍生烟,抄起猎刀就要冲上来和漆树拼命。 结果被张子海伸出的手拦住了,他冲着独眼龙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独眼龙只得压制住心头汹涌的火气,退后了几步。 我知道,张子海这老棺材瓤子虽然手里有枪,但心里依旧有诸多顾虑,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道:“你现在即便是打死了我们,等洪水一来,你们还不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现在大家放下一切,想想应对的办法,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张子海犹豫了几分钟,或许是觉得我说的有几分道理,当下收了枪,说道:“好吧,就照着你说的办。” 我知道对像张子海这样的人来说,活了一百三十多年,最能体会得到活着的意义。最重要的是他还想继续活下去,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来找什么冬人夏草以延续自己的性命。直白点说,他活得越久,就越对死亡恐惧,也就越贪生怕死。 我们之间的矛盾总算勉强化解了,不过我们之间的梁子也算结下了,每个人都心照不宣,此时此刻的和解,只是相互间在危机面前的一种妥协而已。 这时候山谷里的河水越来越大,湍急的河水卷动一个个石头,彼此撞击着,在沉闷的雨声之中清晰可闻。 苏越婷走到洞口,举起手电向沟谷中照去,明晃晃的电光穿破雨幕,将一片山谷照得朦朦胧胧,但见手电光下,浑浊的河水一浪高过一浪,就像是一头发疯的怪兽,不断的吞噬着沿途的一切。苏越婷说道:“现在我们别想离开了,得另想办法!” 张子海的脸色阴沉沉的,就像是天边摇摇欲坠的黑云,他大声对众人喊道:“大家找” 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就被一阵凄厉的尖叫声打断了,我寻着声音跑了过去,但见笛子面无人色,身体抖得筛糠一般,我跑过去的时候,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头就扎进了我的怀里。 我安慰了她半天之后,笛子方才止住了哭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的手指往身后一指,我顺着她的所指望过去,当即惊骇得目瞪口呆。 漆树也紧跟着跑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事物,也吓得哇呀一声怪叫,差点栽倒在地上。 只见眼前趺坐着一个太监蜡像,先前说过,大门前趺坐着四个清朝太监的蜡像,其中一个还被老熊一脚踢得支离破碎,而眼前的这个,也就是被他踢烂了的那位。可现在,它居然完好无损的又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如此诡异的情景,任谁见了都打骨子里发毛。 眼前的太监蜡像低垂着脑袋,红缨帽遮盖了他的脸,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他那双斜上望的眼睛,那双无比阴险邪恶的眼睛,似乎会在下一刻突然扑上来,把所有人都撕成碎片。 此时此刻,洞外汹涌的洪水猛地一个浪头撞在了洞口的岩壁上,只听啪啦一声巨响,无数的碎石断木夹杂在混浊的水中,猛地抛向了洞穴之中,洪水也紧随而至,倒灌了进来。 众人一个一个惊慌失措,连滚带爬的往洞穴深处撤,可是,很快,那堵冰冷坚硬的大铁门堵住了我们的去路。几个人抱着脑袋,蜷缩在门下,浪花一波接一波泼洒了上来,无数碎石乒乒砰砰的砸在铁门之上。 洪水已经淹没到了我们的胸口,但并没有丝毫退去的意思,这时,我分明听到哗啦啦的水声之中,夹杂着嘎嘎的沉闷的声响,仿佛一道土墙即将垮塌时发出的声音。我仔细听声音的来源,感觉它来自于头顶,当下我拿起手电向上一照,整个身子在一瞬间僵住了,只见头顶处的石壁上已经皲裂而开,无数的裂纹盘根错节,如同虬龙一般不断向四处蔓延,已经有不少的碎屑簌簌下落。 顶上的石壁迟早会塌下来,把我们这些进退两难的可怜虫全都给埋在下面,谁也活不了。可笑的是,张子海一个活了一百三十多年的人精,一个到了一百三十多岁还鹤发童颜的老头子,费尽心思且苦苦等了数十年的冬人夏草,连面儿都没瞅见,就要死在这个山窟窿里。真是可笑,可悲,可叹! 而更可笑可悲可叹的是,我们这些三十不到的年青人,要跟这老棺材精无条件陪葬,想想自己还有好几十年的光阴,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1章 、方石中的断手 洞顶上的岩壁剧烈的震颤着,像是一头因为害怕而不断哆嗦的巨兽,而它的哆嗦,就连带着地下的我们,打灵魂深处对死亡的颤栗。 可能所有人都会认为岩壁会支离破碎之后像下冰雹一样一块一块落下来,或者一股脑一次性兜头压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皲裂得像干涸的稻田地一样的洞顶岩壁会整块落下,只听噶嘣一声巨响,离洞口处的那一边先脱落下来,随即带动另一面从洞顶脱落,斜落下来的整块巨石的一面嘭一声重重的砸在了铁门之上,力道大得迸溅出一道烟花似的一阵火星子,铁门当即就是咵喇一声,前后摇晃了数次,当即向后倒去。 随着铁门的倒下,巨石的另一头已经砸进了水里,这边的巨石也已经从我们的头顶压了下来,或许就在下一秒,所有人都将被压下来的巨石砸得稀烂,死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可俗话说,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当巨石的一头猛地砸在水中的时候,那里的水全都给拍了过来,强劲的水压冲击着铁门,在铁门倒在地上的时候,水流已经把我们冲了进去。这一切说起来慢,其实也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里,我们基本上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就被汹涌的水卷了去。 我们被湍急的水流冲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撞上了什么东西,还是被什么东西撞了头,当下就昏厥了过去。 一个冗长而乱七八糟的梦过后,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背靠在一面石墙上,我本能的挣扎着爬起来,可身子刚要起来,脑袋就嘭的一声撞到了一硬物上,疼得我哇呀一声怪叫,眼泪都出来了。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死死攥着手电筒,背上的背包也还在身上。我使劲晃了晃手电筒,这手电还真是争气,一晃就亮了,借着手电光我看到自己就在一个旮旯里,一块方石斜靠在墙角,刚才起来的时候,撞到的就是它。 地面上一层厚厚的淤泥,我全身也都是泥浆,估计整个人也快要成泥俑了。 我挣扎着从旮旯中爬了出来,一看之下,心中连呼侥幸,那块方石恰好斜靠在石墙上,而它的背后都是大大小小的滚石,倘若没有它,我早就被这些石头砸得稀巴烂了。看起来,我得诚心诚意的感谢一下这块方石,感觉它的救命之恩。 我是山里人,山里人都信奉鬼神自然,或许很多人看来这就是一种迷信,愚不可及。但对世间万物的感恩,信奉,敬仰,往往就是人与自然和谐,天人合一的生存之道。我们这里的人,当然包括我,都相信世间万物都有神,天有天神,地有地神,山有山神,甚至还有路神c门神c床神c桥神。 我向眼前的方石鞠了三躬,以表示感谢。可我发现,眼前的这块方石很不同寻常。这块方石有点像大理石,又有点像水晶,看上去介于两者之间,而且石头之中有很多类似霜花的纹路。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再怎么奇怪的石头也不稀奇,重点是,这块方石之中,居然有一只人手。这是一只女人的手,每一根手指上都套着金指套,指套做成凤凰展翅的模样,称得上精美绝伦,这让我想到了清宫剧里皇太后手指上套着的尖尖的指套,可是与眼前这个比起来,那只能算是渣渣级别的。 看得出来,方石里的手并不是天然的巧合,而是有人把这只手放进石头里去的。要说把一只手放进石头里去,天方夜谭也不带这么神奇的。我仔细端详着方石里的手,这只手很显然是从手肘处被齐整整的截断的,断口处还有很多血丝渗出,融进了方石之中,形成了一个火焰状的瘢痕,看起来很是妖艳而诡异。 我想到方石的材质或许与普通的石头不同,于是伸出手来摸了摸方石的表面,感觉滑滑腻腻的,不太冷,不像是石头。随后我拔出匕首,往方石表面刮了刮,一些白沫被刮了上来,果然不是石头。我捻了一点白沫在手里揉了揉,然后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子浓烈的松香气冲进鼻子,呛得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敢情这不是什么石头,这只断手明显就是融在松明油里面的,松明油就是松脂,松树受伤后,创口上都会渗出松明油,一些被松明油包裹住的虫子天长日久就会成为人们所熟知的琥珀。 看到眼前被封在松明油里面的断手,我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心里面更是一阵凉飕飕的。我想起了干爹小时候给我讲的一个传说来。 老古时候,山里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些寨子,这些寨子相互隔绝,可以说是老死不相往来。 久而久之,这些个封闭的寨子就会形成不同的信奉和观念。在众多的寨子中,有一个叫陀母寨的,据干爹所说,他的巫术传承最早就是来自于陀母寨。 曾经的时候,横断山区可不像现在这样,当时到处都是险峻的山峰和茂密的原始森林,寨子里的人过着狩猎和刀耕火种的原始生活,对天地山河顶礼膜拜,虔诚信奉。 可能是对天地万物的无条件崇拜,所以很多山寨都订下了许多寨规,一些违反寨规的人都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严重者甚至会被处死,死后尸骨都不可再到祖坟里安葬。 当然,陀母寨也不例外。在陀母寨,对男女忠贞问题极为的看重,一旦男女配成婚姻,就得始终如一,即使其中一个离世,也不得再娶或者再嫁。对那些不忠贞的男女,其处罚更是令人发指。 倘若抓到奸夫,寨民们会把他们剥得一丝不挂,然后推进一个放满松明油的大缸里,松明油都是新取的,他们被推进松明油里之后,被活活溺死,待到松明油变硬之后,就把大缸砸碎,将松明油连带人埋进土中。 陀母寨的人相信,人被溺死在松明油里面以后,灵魂也将永远被困在松明油里,永世不得超生。 很多让人毛骨悚然的刑罚直到后来解放之后才被废止。干爹说曾经修公路的时候,有时还会挖出一些白色的大石头,石头里往往会纠缠着一男一女,他们五官错位,身体扭曲,保持着死时候的痛苦模样。一些修路工人挖到后被活活吓死,有的也变得疯疯癫癫的,只有请到当地的东巴做法事,疯掉的人才会恢复正常。 老太监为什么把一截女人的断手封存在松明油里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这块松明油是被洪水冲到这里来的,我举起手电向上方照去,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但在石头缝隙之中,还可以看到台阶的轮廓。通道到了我所在的地方,就分为水平的两个岔口,我刚好处在岔口之中。 我正打算摸着碎石向上爬,寻找来时的出路,可就在这时候,一束明晃晃的手电光向着我照来,随后就听到了苏越婷的颤抖的声音:“张三,是你吗?” “是我,我是张三!”我急切的回答。看到苏越婷还活着,我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苏越婷跌跌撞撞的跑了下来,我问她看到其他人了吗,她使劲的摇晃着脑袋,忍不住哭了起来。 苏越婷哭完了,才对我说道:“刚才我上去寻找来时的路,可是,开路已经被山石堵死了,我们出不去了。” 她说话的时候,我用手电往右侧洞道照去,洞道水平延伸,被水冲下来的石头越往里就越少,但地上附着了一层厚厚的淤泥,散发着浓烈的烂泥巴的气味。 “我们该怎么办?”苏越婷问我。 我说道:“现在我们面前,有两条路,但我们只能选择其中一条。” 说完,我向左侧的洞道照过去,但随即我就被吓得哇呀一声怪叫,手一哆嗦,手电筒脱手落下。 苏越婷看到我吓得够呛,也忍不住拿手电去照,我当即按下了她的手,接着捡起了我的手电。在我按下苏越婷手电的那一瞬,我偷偷瞄了对面一眼,却惊奇的发现,通道里什么东西也没有,除了几个碎石还乱七八糟的堆在那里。 就在刚刚,我分明看到洞道正中盘坐着一个太监,跟洞口的太监一模一样,低垂着脑袋,红缨帽遮住了他的脸,但我却真切的感受到他斜向上翻的阴森狠毒的目光。我捡起手电大着胆子照了过去,但现在,洞道之中,哪里还有太监的影子。 我抹了抹脸上的淤泥,深吸一口气,随后又一口吐了出来。却听苏越婷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滑稽!” 我没理会苏越婷,拉着她来到松明油方石前,指着它说:“你看看这个。” 苏越婷摸了摸下巴,一副思索的模样,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个很像清宫剧里皇太后手上戴着的指套,不过眼前的指套,比起电视剧里,不知道要好上多少,你看,凤凰羽毛的纹理都清晰可见。”可能她一开始专注力集中在指套上,当她注意到断手的时候,吓得啊了一声,当即后退了几步,对我骂道:“张三,你是在耍我是吧?” 我连声叫苦:“我哪敢耍你呀,我只是看你们喜欢看宫廷剧,对后宫很” 她知道我想说什么,当即打断了我的话,说道:“那些个争风吃醋的宫廷剧看了也只是图个乐呵而已,你以为那些导演编剧都是历史学家?看他们半吊子的水准,我还怀疑他们的历史及格不及格哩!”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2章 、黑暗深处的唱戏声 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问她:“刚才你上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发现?” 苏越婷回答:“上面只是一个洞道,洞道之中还有阶梯” “阶梯?” “你怎么了?” 我死死瞪着松明油方石,口中喃喃道:“假如只有一条通道,这块石头会不会是从阶梯上脱落的呢?” “这还不简单,扒开阶梯上的淤泥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阶梯都是松明油,这块装有断手的明油石根本就是从阶梯上来的,假如不是,我们就得想想它来自于什么地方了。”苏越婷说。 我们当即找了个较大的缝隙,扒开淤泥,果然发现,台阶都是明油石,我们二人当下目目相觑,老半天也没能回过神来。 苏越婷坐在一块石头上,呼吸有些急促,一脸惊惧的神色:“难道,这条阶梯,是传说中的锁魂梯!” “什么是锁魂梯?” “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在老古时候的墓冢之中,有一道台阶,就是明油石垒砌而成的。明油石之中封存着很多残值断臂以及头颅,古时候的人相信,这样做就意味着撕裂了死人的怨魂,就有更深的怨气和煞气。”苏越婷说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哆嗦,缓了缓情绪,方才继续说道,“这些残值断臂都来自于戏子c卖艺女子以及。在古代,这些女人都处在社会底层挣扎求生,没有人把她们当人看,她们就像是畜生一样可以被随意买卖。很多王公贵族死后都会买一些这样的女人殉葬。据说,他们会用令人发指的残酷手段把买来的女人蹂躏至死,然后分解尸体,封存于明油石之中。传说之中,封在明油里面的灵魂永远都不得脱身,所以这样的石头又被称为锁魂石。” 听苏越婷说,那些可怜的女人被做成锁魂石之后,灵魂被撕裂,怨气就更加深重,而且,她们会把所有的怨气都会发泄在到来的生人身上,所以据说甚至经验老道的盗墓贼一旦遇到锁魂梯都将望而却步。 听完苏越婷的讲述,我恨声骂道:“这个泯灭人性丧尽天良的老太监,小爷今天非得把你的墓穴捣得稀巴烂不可。” 苏越婷眼睛一红:“你还想捣毁老太监的墓穴?现在我们碰上了锁魂梯,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虽然没底,但在苏越婷面前却强装镇定,望了望周围,对她说:“眼下也管不了太多了,我觉得还是找到其他人要紧。” “你以为我没找啊?”苏越婷放大了声音说,“这周围我到处都找遍了,没发现一个人影,就差把石头一个一个掀开看了。” 我打趣道:“你不是没找到我么?” 苏越婷有些不悦:“谁知道你躲在犄角旮旯里,再说,谁会有像你这么好的运气。指不定他们都被石头砸死了——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先找出去的路,要不然就算不饿死,也得冻死。”接着,她喃喃自语道,“现在能有一堆火,那该有多好。” 我们两个都被泥浆包裹着,浑身湿透,有堆火取暖也算是一种奢望吧。 我冷得有些发抖,目光却无意间看到了那块明油石,松明油是易燃之物,那么大一块明油石也够我们烘干衣服的了。于是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苏越婷,不想苏越婷惊得从石头上跳了起来:“什么?那截断手我见到它都瘆得慌,你还敢把它点了?” 我笑她太过一惊一乍的了,说道:“我是说敲一块明油石下来点火,又没说完烧那只手!” 洞道之中暗无天日,阴冷潮湿,冷得打哆嗦的苏越婷也没多说什么,我敲了一块明油石,将其敲碎,然后和一些碎石和在一起,火嗞嗞啦啦的很快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脱下外衣,张开拿在手上对着火烘烤,一段时间后,衣服已经烘得半干了。但见苏越婷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在明油亮晃晃的火光下显得楚楚可怜。 我知道她的顾虑,当即躺在石头上,用衣服盖住了脑袋,随后才对她说:“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要是在这种地方生了病,可不是好玩的!” “在你面前脱衣服,人家怎么好意思呀!” “我都把衣服盖在脸上了,我也看不见不是?” “你要是敢偷看,我捡个石头砸死你!” 说着,他走了过来,拿起我的衣服,折了几折,随后啪一声扣在我的眼睛上,我顿时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了。作为男人的本能,我的确是想借此机会看看苏越婷烘烤衣服的模样,可惜竟然被这小妮子一眼识破,我心里连连惋惜。 或许是太累了,在苏越婷脱衣服的声音之中,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我看到苏越婷一丝不挂的在一个清澈的水潭里沐浴,那无比香艳美妙的画面,美得令人流鼻血。 我居然是一个山中的胡子,身后跟着一帮歪瓜裂枣的小弟,呼啸着从山上下来,把她扛回去,做了个压寨夫人。 山寨中大摆宴席,把四方山头的胡子都请了过来,当晚就和苏越婷拜堂成亲。 没想到自己抱得美人归却是一个噩梦,苏越婷以各种手段笼络了小弟们,最后这些小弟吃里爬外造了反,把我写个大名鼎鼎的山大王轰下了山,我在万般绝望之下,一头扎进了水潭里,意要了结此生。 当我的脑袋扎进冰冷的水中的那一刻,我蓦然惊醒了过来,一下子从石头上坐了起来。 此时此刻,苏越婷正光着半个身子,双手撑着衣服正烘着呢,见到我猛地坐起,愣了短短三分之一秒,抄起衣服照着我就是一痛狂轰滥炸。嘴里还不停的叫着:“臭流氓!我让你看!我让你看!臭流氓” 我还没看到什么,就被她打得找不到东西南北,分不清前后左右了,抱着脑袋连连求饶。 正当我们打闹之际,只听耳边噶蹦一声闷响,我和苏越婷两个人登时间都僵在了原地,因为噶蹦声过后,死寂沉沉的墓穴之中,骤然传来了一阵咿咿呀呀的唱戏的女声,戏词格外清晰,恍若就在耳旁——欲寄意c浑无所有。折尽市桥官柳。看君著上征衫,又相将放船楚江口。 后会不知何日又。是男儿,休要镇长相守。苟富贵,无相忘,若相忘,有如此酒! 唱戏声悲怆凄婉,哀怨痛苦,听到的人就仿佛在心口泼了一坛子老陈醋,酸溜溜的,眼泪忍不住就要夺眶而出。 苏越婷已经抽泣了起来,眼泪更是哗啦啦的往下流,我知道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墓穴里出现唱戏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赶紧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忍住别哭,要是把什么邪祟招来,我们可应付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蓦然发现闪烁的火光有异,当下回头一看,惊得我眼睛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心脏更是一个劲儿的砰砰乱跳,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一样。我看到本来明晃晃的火焰已经变成了绿幽幽的鬼火,附着在石头表面,仿佛有千万只手指不断舞动着,诡异离奇古怪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耳边的唱戏声依旧回响,眼前的鬼火还在闪烁,苏越婷哭得却越加的伤心起来,我也是被吓得已经魂不守舍了,强烈的压抑感和恐慌同时袭上心头,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一巴掌就朝着苏越婷的脸上扇了过去,同时大喝道:“别哭了!” 结果这一巴掌把苏越婷给扇醒了过来,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的不解:“我刚刚是怎么了?” 我有些没好气的对她说道:“你一直都在哭!” “我一直都在哭?”苏越婷更加不解。 “你难道” “不是,我好像是看到她了。”苏越婷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你在说什么?” “我我”苏越婷一边抽着凉气,一边说道,“对,就是她,唱戏的。” “唱戏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不是着凉了发烧了?”说着我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 苏越婷一把拍掉我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一个给老太监唱戏的,被他玩弄完了之后,被老太监浸死在松明油之中。老太监死后,就成了他的陪葬品。” “怎么可能?老太监还可以玩女人?” 听到我的话,苏越婷的脸颊上泛起了一片潮红,很不自然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我知道有些东西,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难说出口的,于是我连忙岔开了话题。这时候,我们发现,离我们不远处居然塌陷出一个碾盘大小的窟窿,最让我们毛骨悚然的是,那个唱戏的声音,恰恰就是从窟窿底下传来的。 我和苏越婷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举起手电往窟窿里一照,那个唱戏的声音也在同一时刻,戛然而止。 手电光线中,出现了一个车小的树桩,这个树桩看起来是松树的,因为截面的一圈一圈的年轮上渗出了橙红色的松明油。树桩正中,扣着一顶红缨帽,这顶红缨帽有些特别,红缨之中织有金丝,顶上还有颗珠子,在手电的光芒下,闪烁着金光,熠熠生辉。 “我们要不要下去瞅瞅?” “我可知道你一看到那顶红缨帽,就肯定得下去。” 我斜了苏越婷一眼,心中说道,苏大美女,你说话能不能这么直白,留给哥们儿一点面子成不? 苏越婷看到我脸上怪怪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随即从背包里拿出一卷绳子来。 没想到等到下去以后,我们却因此追悔莫及。 我本来以为写小说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没想到这几天脑袋就像是炸开了一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3章 、最后一个新娘子【上】 我把绳子的一端系在一块牢固的石头上,随即把绳子抛了下去。 我正要下去,苏越婷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忐忑不安的问我:“张三,你真的打算下去?” 我指了指洞中的那顶红缨帽,和苏越婷直截了当的说道:“这顶戴花翎可不比皇帝老儿的差多少,要是带出去,那是大把大把的钞票。” “可私卖国家文物,那是犯罪的。”苏越婷担心的说道。 我哼了一声,说道:“谁也不知道这里有座太监墓,再说了我们悄悄的卖出去,谁也不会知道。况且,你老爸的病需要钱不是?” 苏越婷听到我提到她老爸,难过的低下了头,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道:“等我们出去,一定会治好你老爸的!” 这个洞穴大概有五米多深,我和苏越婷坠着绳子落了下去,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口巨大的血红色棺材,这口棺材高至少有两米五,长度大概三米,宽也有个两米多。 棺材前端顶上左右两边,各置着一只雄鸡,一左一右,一黑一白,皆呈昂首挺胸状,引颈长嘶,虎虎生威。 棺材血红如玉,但表面反射着一层油光,表面如同水上涟漪般的云纹遍布棺材各处,涟漪相接处泛着金黄的光彩,却与云纹融为一体,浑然天成。 我看着血棺,愣了足足有两分钟有余,方才喃喃说道:“没想到,金丝血明真的存在!” 苏越婷一脸不解的看着我,问道:“什么是金丝血明?” 我解释说:“死去的松树根埋于地下,年深日久就形成了红明,好的红明通体橘红,呈现半透明状,燃烧火焰明亮持久,没有黑烟。有的红明,红的像血,这样的明子就是血明,据说血明在地下埋藏的时间已经有了千百年以上,常年吸取大地山泽之精华,是一味可遇而不可求的药材。传说中,不能把鲜血滴在血明之上,否则血明便会成精作祟。而眼前的金丝血明,可比血明还要稀罕几百倍,眼前这么大的金丝血明,说是绝无仅有也名副其实。” 苏越婷听完我说的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接着半信半疑的问我道:“血明真的会成精?” 敢情我说了这么多,她就只听到这句,我随口说道:“那只是传说?传说中的你也信?”其实我心里也没有确切的答案,你想呀,连棺材精我都遇到过,金丝血明到底会不会成精,我心中也没有答案。 金丝血明棺材前还放着一个小碗,碗里倒着半碗油,油水清亮澄澈,也不知道是什么油,一根棉线浸泡在油里,一端贴着碗露出碗沿,顶上还燃着豆大的火焰,不过火焰的颜色还算正常,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泽。 金丝血明棺正前斜侧,一左一右各有一个树桩,左侧的树桩也就是我们从洞口处看到的放着红缨帽的树桩,右侧也有个一模一样的树桩,只是上面摆放着的并不是一顶红缨帽,而是一顶金丝乌纱帽,看上去不比红缨帽华丽,但其精美程度却绝不亚于前者。 我嘿嘿一笑,说道:“这老太监还真是有趣得很,明明吃里扒外投靠新主子,死了后倒是想起怀旧来了。” “你看那边!” 我转身看去,但见有十二个新娘子打扮的女人坐在哪里,围做一个弧形,她们的模样有些古怪,感觉头上的盖头大得出奇。 苏越婷在我身边轻声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唱戏的女人就在里面?” “别胡说!”其实,我也有与她一样的感觉,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声音明显在颤抖。 “你发现没有,这些新娘子的盖头上,绣着十二生肖的图案。” 我一把抽出匕首,慢慢的朝其中一个新娘子走了过去,我要掀开她的盖头,一睹她的庐山真面目,看看她到底是美若天仙还是丑陋不堪。 苏越婷把我的举动看到眼里,一把拉住我的衣服:“你想干什么?” 我咽了一口口水,半开玩笑的说道:“你不是说那个唱戏的就在里面吗,不掀开来看看,怎么知道她在不在里面?” 苏越婷吓得瞪圆了双眼,呼吸都有些急促:“算了吧,万一盖头下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我们就算想跑,也没地跑去。” 我知道这些新娘子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威胁,否则我们刚下来她们就该有所动作了。再者,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时候居然想着想要吓吓苏越婷。 趁着苏越婷没有注意,我猛地用匕首挑开了盖头,盖头登时间飞向了半空,就像一只血红色的水母,在半空中飘荡了一会,随即便向下落。而盖头被掀开的同时,只见新娘红色的衣裳之中,一个只剩下胸脯的骷髅,在一个支架上摇晃了几下,咔嚓一声分崩离析,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一接触到地面顿做粉碎,化为一堆朽灰。 本来我是想要吓唬苏越婷的,可结果我自己却先愣在了原地。就在我这一愣神的时间里,被我挑到半空的盖头打着旋的徐徐飘落,也不知道那儿吹来了一股阴风,瞬间又把盖头吹了起来,不偏不倚的盖在了苏越婷的头上。 一股不详的预感从心头升腾而起,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拿盖在苏越婷头上的盖头,结果我的手还没有触碰到盖头,苏越婷就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力道,一把就把我弄翻在地,砸得我胸口一阵闷痛,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苏越婷已经不声不响的坐在了支架上了。我发疯似的扑上去,一把扯下了眼前的盖头,可是盖头扯了下来,眼前的只是一副枯黄的胸骨,哪里还有苏越婷的影子。我当时就慌了,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一个恶作剧竟然酿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当下,我一边喊着苏越婷的名字,一边疯狂的扯着剩下的盖头,盖头一个接着一个被揭起,但眼前出现的只是一个一个的胸骨,直到最后一个,我伸出去的手在半道上硬生生的停住了,这并不是我不想或者不敢去揭最后一个盖头,而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公鸡清脆的鸣叫。 就在这一刹那间,我只感觉浑身汗毛一阵痒酥,就像是千百万只细碎的虫子一股脑的往毛孔里面钻。 我不自觉的转过身,两只眼睛登时间定在了金丝血明棺材上,移不开了。 金丝血明棺材上,那只白公鸡正偏着脑袋,用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眼神看着我。他又尖又锐的喙上,一滴一滴的鲜血滴落在棺材上。而它身边的黑公鸡,已经瘫软在棺材上,鸡脖子还在像钟摆一样缓缓晃动着,冠子不见了不算,黑公鸡的脑壳已经消失了大半。 黑公鸡的半个脑袋上还不停的滴着殷红的血水,血水不偏不倚的滴落在碗里,鸡血很快混进了油中,灯碗里的灯忽的一个闪烁,火光瞬间变得血红,血红的光芒之中,仿佛所有的一切都被浸泡在了血水里面。 在血红的火光之中,白公鸡猛地跳到黑公鸡身上,就像老雕一样把黑公鸡用爪子按住,然后就一口一口的啄食起黑公鸡的血肉来。 血明一旦接触到鲜血就会变成精怪,更何况眼前还有一只凶残的公鸡。看到此情此景,我的脑袋当即就嗡的一声,仿佛一记重锤砸在了脑门子上,一阵头晕目眩,晃晃悠悠,差点栽倒在地上。 余光瞥见最后一个新娘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慌,我不知道最后一个新娘子是不是苏越婷,脑海中浮现出当我把盖头一把撩开,盖头底下一个穿着苏越婷衣服的骷髅摇晃着倒在地上,随即四分五裂。 黑公鸡的身体已经被白公鸡啄食了大半,乱七八糟的鸡毛零碎附着在金丝血明棺材表面,我恍惚间感觉像是棺材突然间长出了一层黑色的羽毛。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手里还攥着一把匕首,想到匕首还在自己的手里,胆子就大了起来,心一横牙一咬,就想着把白公鸡给宰了,它仿佛就是这一切诡异现象的始作俑者。 我抹了一把脸上细密的汗珠子,大吼了一声,朝着白公鸡跑了过去,抬手照着白公鸡就是一刀,那白公鸡啄食得正欢,似乎没有料到我会突然发难,猝不及防间被我劈了个正着。 它怪叫了一声,从棺材上栽了下去,在地上一阵垂死扑腾,身上的羽毛像炸开了一样四下里飞舞,等到它没再扑腾,身上的血肉以一种目光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变成一副枯骨,咔嚓一声随即散了架。 白公鸡被我一刀劈死之后,棺材前面的碗灯陡然一闪,居然又一次恢复了正常。本来我是想掀开最后一个新娘子的盖头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苏越婷的,但眼睛落在金丝血明棺材上就移不开了,我突然想打开棺材来看看,棺材里面,到底躺着的,是何方神圣。 可是,当我看到自己手里不到十厘米的匕首,又看了看大概都能装下一头大象的金丝血明棺材,当下就泄了气,莫说我一个人,即便是漆树c彪子c老熊c独眼龙全来了,也未必能撬得开眼前的棺材。 可当我这样想的时候,金丝血明棺材突然晃动了几下,棺材盖子居然吱吱呀呀几下,被推开了,在边上上下摆动了几下,翻转着砸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一声巨响。 金丝血明棺材里有什么?最后一个新娘子到底是不是苏越婷?请诸位看官千万不要离开,请继续锁定《山神鬼冢》,待滇山老鬼在下一章里,一一讲来。 这个故事是一个点引发的一条线,围着这条线发展的,所以会呈现出一种环环相扣的结构,不会有太多的分支,内容因此不会繁乱不知所云。这个故事在写之前我并没有构思,提笔就写,实是根据剧情发展往下叙述的,因此我也不知道接下去的一个情节甚至下一章发生什么。不过我相信,摆脱了一些条条框框的束缚,将会有很大的联想空间,有一点我可以保证,越到后面,故事就会越精彩,绝对让你感到惊心动魄。故事可能更新的有些慢,这还请诸位多多谅解,毕竟我除了写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顺带提一句,山区气候多变,近期更是阴雨绵绵,随时都有断电的可能,所以,倘若那天断更个一两天,还请诸位多加包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4章 、最后一个新娘子【下】 我站在原地,等着棺材里的东西跳出来,可是等了很久,棺材里并没有跳出什么来,我不禁感到很奇怪,小心翼翼的踱步来到棺材边上,整个过程我感觉整整走了一天才到了棺材边。 棺材盖子被莫名其妙的掀开了之后,金丝血明棺材看上去已经矮了半截,我也得以可以一睹棺材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我曾经打工混日子的时候,也看过不少的盗墓小说,里面时常有这么个情节,当一个棺材打开以后,里头往往都会躺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尸,这女尸一般都是沉鱼落雁c倾国倾城c美若天仙,美得让开棺材的人蠢蠢欲动,心猿意马。 大概我也是这样的情节看得多了,脑海中也不禁浮想联翩,心想倘若棺材里的果真是一具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尸体,我会不会做一些让人不能理解的龌龊的勾当,对于我这种还没有与异性亲密接触过的来说,指不定也会把持不住,毕竟哥们儿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一个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混饭吃的丝而已。 不过,此时此刻,我闻到了棺材里散发出的浓郁的松香气息,推断棺材里估计满是松明油,想来里面真是一个绝色佳人,我也不会因此做出龌龊的勾当吧。 我正胡思乱想间,忍不住探头往棺材里窥伺,这一瞧,我才终于明白了现实与童话的差距。 棺材里倒是有大半棺材的松明油,一个形销骨立瘦骨嶙峋的老巫婆被浸泡在松明油之中。这老巫婆头上裹着黑帕子,帕子的缝隙中还钻出白白的发丝,飘荡在松明油之中。她的耳朵上挂着碗大的耳环,金灿灿的,还镶嵌着几颗豌豆大小璀璨生辉的蓝宝石,眼睛微微闭着,眼睛上面眉毛的位置,各罩着一个乳白色的月牙玉,嘴巴张得有些夸张,一嘴的金牙熠熠生辉,金光闪烁,抻出来的舌尖上还蹲着一个翡翠蛤蟆。她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袍子上面又裹了一层羊皮,双手合十摆于胸前,双脚有些怪异,脚上没有鞋子,脚掌相对,贴在一起,有点罗圈腿的感觉。 看着这个无比古怪的老太婆,我的心中有一种奇怪但又说不出来的感觉,突然,我感到身后有个人正盯着我,我缓缓偏过脸,用余光往身后看去,只见朦朦胧胧的黑暗之中,那个太监又出现了,他已经趺坐在地上,手里揣着一根拂尘,脑袋微微低垂,红缨帽遮住了他嘴巴以上的部分,这次我看得真切,他尖得像锥子一样的下巴上面,一张薄薄的嘴巴,微微上翘,露着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容。 可在我下一个眨眼间,太监倏然不见了踪影。我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神经过敏,看花了眼睛,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下意识的把脸转了回来,结果吓得我惊开六叶连肝肺,唬坏三魂七魄心,犹如一桶冰水顶门上直灌到脚底板,哇呀一声怪叫一屁股坐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那老巫婆就在我转头的时候,从棺材里爬出来了,胳肢窝架在棺材沿上,两只干枯得像松树枝的手耷拉着,猫头鹰一样的爪子却不断的抓挠着棺材,发出令人忍不住牙根子发酸的声音。脑袋前后摇摆着,嘴里咕噜噜的发出如同癞蛤蟆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她在叫唤,还是她喉咙里有个癞蛤蟆在咋呼。身上的松明油一丝丝的向下落,松香的气味掺杂着一股腐臭,闻之欲呕。 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老巫婆已经像一只巨大的癞蛤蟆一样蹲在棺材边上,随即双脚猛地一蹬,张牙舞爪的朝我扑了过来。我想站起来已经来不及了,当下就地一滚,躲过老巫婆的一扑,不过也只是勉强躲过,老巫婆落下来,那张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皱巴巴的脸庞离我不过十几厘米的距离。 我哇呀一声怪叫手忙脚乱的连连往后挪,惊慌失措之下居然忘记了爬起来跑了。老巫婆死鱼眼直勾勾的盯着我,随即裂开了嘴巴,似乎是在冲着我笑,并且发出嘎嘎嘎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老鸭子被捏住了脖子叫出的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对老巫婆充满恐惧,但此时此刻我突然对她无比厌恶起来,对于厌恶的东西,我向来是喜欢用鞋底跟他打招呼的,当即卯足了浑身的力气,一脚照着老巫婆的脸就踹了出去。没想到这老巫婆看上去皮包骨头,这一脚过去,居然纹丝不动,我只感觉踢到了一个石头上一样,脚掌都感到一阵生疼。 老巫婆伸出枯瘦的手爪子,一把朝我的脚踝抓来,幸好我的脚收得及时,老巫婆扑了个空,否则要是被她逮住,我的脚非得被她拧断不可。 我一个翻身爬起来,身体还没站稳,步子就已经迈了出去,拔腿就跑。老巫婆的动作略显僵硬,可速度一点也不慢,当即就猛追了上来。 我漫无目的,慌不择路,而老巫婆死死盯住目标,穷追不舍,双方高下立判。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近,有几次老巫婆差点就抓住了我的后脖子,只感觉一股冷风掠过,冷到了骨子里。 怎知人倒霉起来,放屁都能打到脚底板,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圆溜溜的东西,我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就被灌倒在地上。老巫婆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下张开双手,龇牙咧嘴的哇哇呀呀怪叫着扑了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我手忙脚乱的向后挪,手掌却按到了一样东西,我当即大喜过望,心中大呼天助我也!我按到的是一个打火机,应该是刚刚跌倒时从口袋里掉下来的。 正当我捡起打火机的时候,老巫婆已经扑了上来,又一次把我扑翻,两只爪子抓住了我的肩膀,张开大口就照着我的脖子一咬而下。 我的肩膀被她抓得刺痛无比,可我知道,一旦老巫婆咬下来,我这条小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危急关头垂死挣扎,癞蛤蟆临死时还要蹦哒两下,我更不能束手待毙,当下也不顾肩头的剧痛,说时迟那时快,手肘一弯,打着火就往老巫婆身上燎了上去,老巫婆身上全是松明油,遇火就着,只是一瞬之间,她的身体整个被熊熊烈焰完全包裹。 我从中解脱了出来,拍灭了身上的火焰。但见老巫婆已经成了一团火球,翻滚在地不断挣扎着,发出像撕铁片般刺耳的惨叫。像老巫婆这种邪祟在火中挣扎不了多久,很快就已经被烧成了一副骷髅,骷髅在火中支离破碎,直至灰飞烟灭,什么也没有剩下。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浑身都在颤栗,还没有从刚才惊险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恍惚间,我看到在老巫婆被烧死的地方,掉着一件白色的物事,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却是一把扇子,而且是一把玉扇。 我把玉扇打开,这把玉扇并不是由一片一片玉片拼接而成的,而像是由整玉雕刻而来的,模样和一般的纸扇没有什么区别。 但见玉扇表面用金丝镌绣着一幅弧形画,画中一个妖娆美艳的女子侧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吹着一支笛子,笛子长端停着一只蜻蜓,旁边还绕着圈的飞舞着三只。美女身上披着霞披,整个身体曲线毕露,它刻画的不像中原地区那般保守,更显婀娜多姿,女性的美展现得淋漓尽致,美到让看到画的人禁不住心驰神往,遐想万千。 牵马的是一个精壮的光头大汉,袒露着上半身,身上肌肉寸寸暴突,一脸虬髯,满脸横肉。大汉身前,一条细腰草狗,仰着精瘦细长的尾巴,昂着脑袋吐着舌头在前面引路。 我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条猎狗,这种猎犬身体瘦长,很适合在莽丛里穿梭,而且这种猎犬一旦咬住猎物,就不会松口,除非把猎物制服或者自己死去。曾经,山里人都养这种狗狩猎,现如今狩猎生活远去,细腰草狗也渐渐消失在人们了的生活中。 两个人,一条狗,一匹马,行走在坎坷的山路间,近处林木莽莽苍苍,远处高山云遮雾罩,天空雄鹰盘旋,呈现出一种原始的神秘气息。 “也许,这一幕发生在曾经的茶马古道之上吧!”我喃喃自语道。 在画的左侧,题了五个大字:滇山圣女图。大字左下还有一些蝇头小字,我仔细看去,却是一首绝句:云雾深处古刹楼,深夜子时钟声远。迷雁不知何处去,月落影中黄金藏。 这首绝句简单直白,弄懂它的意思很容易,但我的目光却盯在最后一句并且移不开了,月落影中黄金藏,难道这首绝句提示的是一处宝藏?说到宝藏,恐怕没有几个人不兴奋的,我的心脏咚咚的跳动着,早已经把所有的恐惧抛到伊索比亚去了。 要是我得到了宝藏,哈哈哈!我要什么就能有什么,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什么福布斯,什么马云马化腾统统都见鬼去吧,到时候老子早把他们踩到了脚下。 就在我高兴得快要连自己都不认识的时候,目光却瞟到了不远处如榆木疙瘩的新娘子,心底下一沉,感觉从九霄高空瞬间坠落到万米深渊,眼前一阵眩晕,差点晕死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5章 、谁拿走了绳子 我呆呆的望着一动不动的新娘子,恍惚间,见到新娘子用两只手慢慢掀开头上的盖头,露出苏越婷那张漂亮的脸庞,她冲着我笑着,笑得是那么的纯粹。 可是,下一刻,所有的情景如同水面上的波纹,眨眼之间倏然不见,眼前的新娘子依旧一动不动。我走到新娘子面前,伸出去的手在半途中停下了,我突然感到很害怕,害怕眼前的新娘子不是苏越婷,害怕红装下只是一副枯黄的骨架。 我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直到脚底板感到一阵发麻,方才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伸手拿开了新娘头上的盖头,盖头被拿开,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那张期待已久的熟悉的脸庞,而是一个枯黄的胸骨。 我的脑袋仿佛被铁锤重重的砸了一下,脑袋里更是嗡嗡响个不停,犹如一大群马蜂在脑腔里乱飞乱窜。 苏越婷到底去了哪儿?她难道就这样样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四下里胡乱寻找着她的踪迹,甚至棺材里也看了,可结果一无所获,除了回荡在石壁周围的回声。 我终于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出眼眶,哇哇大哭了起来。过了很久,我停止了哭泣,这时才感觉到腹中饥饿,当下打开了背包,背包中还有五个牛肉罐头c两袋真空袋装食品瓶纯净水c三包压缩饼干。 我打开一个罐头吃了,感觉饱了些,打算从来时的洞口处爬出去,可是当我来到洞穴下面的时候,却发现本该垂在半空的绳子已经不翼而飞,眼前空空如也。 是谁拿走了绳子,此时我才用手电筒打量起周围的情况来,一圈下来,整个脑袋上全是冷汗,四面都没有出口,都是墙壁,墙壁上画满了弯弯圆圆花花绿绿的图案,手电照了一圈,我的脑袋就已经晕晕乎乎的了。 拿走绳子的人摆明了不想让我出去,他想把我困死在这个硐室里,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我第一个就想到了张子海那个老棺材瓤子,他找我们来表面上是帮他找冬人夏草延续自己的老命,实际上他是害怕别人知道大宝山里有冬人夏草,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骗到古墓之中好杀人灭口。 我不死心,在硐室之中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找了一遍,可是别说一个出口,连一个老鼠洞都没有找到。 我绝望到了极点,躺在地上,喘息了一阵,闭目等死。 或许正应了那句话,天无绝人之路,我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听到洞口处有个熟悉的声音喊我:“老三!老三!老三!你快醒醒!” 我睁开眼睛一看,王庭辉灰头土脸的出现在洞口处,他一脸惶恐不安的模样。 我猛的从地上弹跳了起来,高兴的大叫道:“阿色!快救我出去!” 王庭辉没有犹豫,当即脱下外衣,拿起一只袖子,把衣服抛了下来,我一跳就抓住了另一只垂下的袖子,王庭辉双手死死攥住袖子,身体像拔河一样后倾,死命打斜里向上拽。 我就这样被王庭辉一点一点的拉了上去,可就在我刚露出头去,王庭辉的身后,黑暗之中,倏地露出一张恐怖丑陋的脸来。但见这脸满是疙里疙瘩的瘤子,瘤子表面长着一层细密的绒毛,眼睛鼻子都看得不大清楚,嘴巴却是大得出奇,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的一半还多,满嘴细密尖锐的牙齿,浸没在黏稠腌臜的涎液之中,别提有多恶心了。 那怪物张开大口,直朝着王庭辉的脖子一嘴就要咬下去,这一口一旦咬到,王庭辉恐怕要得身首异处了。王庭辉要是有个什么山高水低,我就会重新掉回硐室里面去,到时候即便不把我摔死,也绝对缺胳膊断腿,离死不远了。 情急之下,我把手电照着怪物的脑袋猛地砸上去,本来想咬王庭辉脖子的怪物见到手电筒向它飞了过来,张嘴就衔住了手电,恐怕它以为我丢给它的是什么好吃的食物,使劲一咬,这家伙的咬合力着实惊人,竟把手电筒一口咬得稀烂。不过它咬烂手电筒的同时,也把里面的锂电池也一同咬烂,这下可好,只听哧啦一声作响,怪物的口中顿时闪现出一抹银白耀眼的亮光,整张嘴里都冒出了烟来。随即只听得它怪叫一声,掉头狼狈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王庭辉把我拉了上来,两个人都累得够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就像是有人同时在拉两个风箱一样。等喘匀了气,两个人你看着我我望着你,竟然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过后,王庭辉问我:“我说老三,你是怎么掉到里面去的?” 我把事情的经过给他讲了一遍,可是我没把烧死老巫婆之后捡到玉扇的事情跟他说。自从他为了一己之利做了那些令人不齿的事情之后,我们之间的隔阂已经产生,我对他产生了戒备心,即便他现在救了我。 听完我的讲述,王庭辉叹了一口气,之前他听我说苏越婷还活着的时候,他的确很高兴,不过当他听到苏越婷因为被盖上了盖头之后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又感到无比的悲痛,眼泪花子都在眼睛里打转。看得出来,苏越婷在他的心里确实有很重的分量。 王庭辉的精神有些恍惚,当下就要到底下的硐室里去找苏越婷:“我一定要下去,下去找到越婷,就算她被藏在土里,我也要把她挖出来!”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劝他说道:“该找的地方,我都找过了,现在下去也是于事无补。”我顿了顿,想起了绳子的事情,接着说,“有人抽走了我们的绳子,摆明了不想让我们活,我们必须在一起,否则” “你在怀疑张子海?”王庭辉打断了我的话。 “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洞口被山石堵住了,别人根本就没有可能进来!”我回答道。 “那越婷她” “我有一个预感,她已经不在硐室里了。这老太监墓古怪得紧,苏越婷如果活着,我们或许可以在另一个地方找到她。”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笑了笑,说道:“我们的前面有两条路” “刚才我顺着那条路走了很久,那里什么也没有,那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我建议选择另一条路,或许能遇到漆树他们,再不济也能找到张子海。”王庭辉又一次打断了我的话,先是指了指右侧,接着手指指向了左边。 我举起手电筒向左侧的洞道照过去,亮晃晃的手电光之中,很多石头乱七八糟的散落在厚厚的淤泥之上,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王庭辉从身上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我,我无心抽烟,摇了摇头,他则把那支烟叼在嘴里,点了火,焗了一口,方才说道:“这些泥巴就像面浆子一样,踩在上面的脚印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见我没搭理他,用手指戳了戳我,“哎老三,刚刚那怪物报销了一杆手电筒,我们现在就只有这支了,要是没了电,我们也就完了。” 王庭辉说的的确是个问题,手电终究是会没电的,而眼下我们无法预料要走多久多远才能返回地面。想到此处,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明油石,对他说道:“我们敲一些带上,也能支撑一段时间。” 王庭辉的眼神里有一丝惧意,想必他也知道里面有一截断手了,不过他也知道光明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意味着什么,也就点头答应了。 明油石很大,里面的手臂显得很小,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在上面敲下足够多的明油石充当燃料,就这样,我和王庭辉一左一右开始各自忙活起来了。 我们敲下几块明油石塞进背包里,耳边蓦然又响起了悲怆的唱戏声,我手一哆嗦,扎下去的刀失去了准头,一大块明油石脱落了下来,可是那截断手的一根指头也随着断了,断口处居然还流出了黏稠的血液,浓烈的血液腐臭发出的腥味登时间扑鼻而来。 王庭辉却在此时却劈手夺过我的手电,朝着左侧的洞道发疯似的跑了过去,嘴里不停的喊着苏越婷的名字。手电光闪烁处,光芒与黑暗交错处,我分明看到一个太监舞动着手里的拂尘,发出男不男女不女的唱戏声,一边诡异的摆动着腰肢,一边飞快的后退着。 “阿色!回来”我提着背包拔腿追了上去。可是,刚跑出一百多米,眼前蓦的一黑,王庭辉像是被黑暗瞬间吞噬,唱戏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伸手不见五指的洞道之中死寂沉沉,除了我大口大口的喘息和咚咚的心跳,所有的一切,恍如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七手八脚的在地上摸来一些碎石,揉进一些松明油,哆嗦着手去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可打火机刚掏出来,手却不争气的一个抽筋,一晃悠之下脱手而出。 我在心中暗叫晦气,用另一只手不断揉搓抽筋的手,手好了些之后,我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好在把火机摸到了。可是火机浸泡在淤泥之中,点火口算是泥浆,点不燃了。我又捣鼓了半天,火机才终于打上火了。 可是,当我把松明油点燃,火光中出现的东西却吓得我魂飞魄散,也就在同时,耳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张三在火光下看到了什么?又是什么东西出现在他的周围?想要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请你继续关注《山神鬼冢》,滇山老鬼会在下一章给出答案!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6章 、鬼新娘 火光中,那只断手突兀的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那节断掉的手指末端,还凸出一截白森森的指骨,它就像是一朵蘑菇一样立在石头上,剩下的手指仍在微微扭动着。 “是我弄断了她的一根指头,难不成她来找我报仇来了!”我吓得浑身哆嗦,上下牙齿捉对打架,想跑,可没有任何照明工具的我能跑到哪里去? 正当此时,耳边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无数只虫子四下里乱爬,又好像有无数个人赤着脚走路。 突然,只听嘭的一声,一大堆火焰凭空的燃烧了起来,明亮的火光登时间照得整个洞道岔口恍如白昼。也不知道有多少残肢断臂和头颅围着火焰一圈一圈的跳动着,它们跳动的姿态诡异古怪,但又似乎并不是那么杂乱无章。 随着这些残肢断臂不断围绕着火焰跳舞,一个接着一个的红盖头从石缝里钻出来,最后盖在了那一个个人头之上。 我数了数那些人头,我吃惊的发现,整整有十一个盖头。我骤地想到硐室里的十二个新娘子,十二个只剩下胸骨的新娘子,敢情封存在明油石里的残肢断臂还有头颅,全都是她们的,而少了的一个,恰恰就是苏越婷。 我的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恍惚间,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顶大红轿子,轿子里,苏越婷被麻绳五花大绑丝毫动弹不得,四个骷髅抬着轿子,吭吭哧哧的在一条山道上晃晃悠悠的走着,很快就消失在了浓重的雾气之中。 眼前的景象倏地一闪,只见原来不断跳动的残肢断臂已经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蹁跹起舞的新娘子,她们不断地跳动着一支古老而优美的舞蹈,仿佛要告诉我什么东西一样。 “怎么了?看呆了?”突然,我听到一个如同风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眼前已经坐着一个新娘了,她轻轻的撩了撩头上的盖头,露出了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我一时间看得愣住了,天呐,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么美艳的美人儿。 新娘笑了笑,说道:“有一点,你们错了,我们并不是c戏子,也不是卖艺的女子。” 我并不想也不愿意关心她们是什么人,我关心的只有苏越婷的安危,当下问她道:“你们把苏越婷弄到哪儿去了?” “你是想问和你来的那个姑娘吗?她现在是一个被选中的祭品。” “祭品?” “没错,你刚才应该看到了。” “你们” 她打断了我的话,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哀伤的说道:“我们都是一些苦命的女人,何苦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在别人身上。” “既然你们不想这样做,为什么还要害她呢?她与你们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什么冤仇!” “我说过,害她的不是我们。”新娘放缓了语气,接着说,“其实,我们应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们现在还背困在松明油里。” 我十分诧异,说道:“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救过你们。” 新娘解释说:“你掀了的那些盖头,就是救了我们,那些盖头就是用来禁锢我们魂魄的。”她顿了顿,接着说,“为了报答你的搭救之恩,我们愿意帮助你,找到那个姑娘,只是你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 新娘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副惊惶的表情,随后悠悠的说:“她被送到了滇山。” “滇山?” 她点了点头:“那是一处神秘c阴森c恐怖而神鬼莫测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那里是山神的坟冢。”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滇山这个地方,于是问她:“你们能带我去吗?” 新娘苦涩的笑了笑:“我们并不知道滇山所在,不过,想要知道滇山所在,首先要找到滇山圣女图”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找出了身上的玉扇,问她:“你说的滇山圣女图是这个吗?” 新娘大为的惊讶:“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我觉得对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风轻云淡的说道:“我烧死了棺材里的老巫婆,在灰烬里找出了它。” 新娘哦了一声,从惊诧中缓过神来:“滇山圣女图中,隐藏着去往滇山的地图。只是,要想窥得地图的面目,你需得在这个老太监的墓穴中找到无上宝刀。” “无上宝刀?老太监与滇山又有什么关系?” “老太监只不过是滇山山神的一个奴才罢了。至于无上宝刀,老太监是从一位大明将军手里骗来的,后来,老太监恬不知耻的投靠了满清鞑子,还算他良心未泯,没把无上宝刀献给新主子,而是自己藏起来了。后来,鞑子兵统一了天下,他的主子对他起了杀心,不过恐怕也念在老太监鞍前马后伺候了他十几年,多少有些感情,况且老太监年老体衰,就把他流放到了云南边疆,任其自生自灭。没想到,这老太监老奸巨猾,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也笼络了不少心腹,他流亡之际,心腹们暗中把他搜刮的金银细软一并带到了云南,借此机会他收买了不少当地土司,并请来不少当地的巫医和喇嘛给自己调理身体,活到了八十几岁才寿终正寝。” 她说的和张子海说的不谋而合,但接下来她的讲述,令得我更是大为吃惊。 听新娘说,这个老太监的父亲是一个当时赫赫有名的葬师,也就是风水师。在他父亲的影响之下,他自小对风水术术造诣颇深,虽然比不上自己的老子,但在普通的葬师面前,用现在的话来说,那也是专家级别的。 不过,当时正值明朝末年,外敌入侵,四方战乱,民不聊生,加上瘟疫肆虐,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入宫当了个太监。后来李自成大军攻破京城,崇祯皇帝在煤山自缢,紧接着清军入关,八旗铁骑长驱直入,太监见明王朝气数已尽,遂出卖了随他一同逃逸的明朝将军,保得一条性命。而明朝将军却落得个凌迟活剐,家人也未能幸免,尽诛九族,满门抄斩。 随后,老太监投靠了清朝的一个将军,一直伺候他到清朝统一天下。 老太监被流放至云南边疆之后,知道自己陷害前朝忠良,得了报应,每每睡觉,总会梦到那位将军及其家人前来索命。他本身也是个葬师,对阴阳之事笃信不已,担心那天自己驾鹤西去,九泉之下的无数冤魂死鬼岂能放过他。于是他四方寻求巫医和喇嘛,以求破解之法,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这些巫医和喇嘛得了他不少的好处,不仅用草药调养他的身体,使其延年益寿,最主要的是,他们在大宝山择了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名曰回龙盘,回龙盘顾名思义就是一条山龙头衔尾盘踞与此,有此回龙盘之势,再加上那些道行高深莫测的巫师和喇嘛布阵,老太监的墓冢说是龙潭虎穴那也丝毫不过分。 老太监的如意算盘打得很高明,不过,他机关算尽,没想到回龙盘恰巧处于滇山龙脉之上,老太监的尸体刚刚入土为安,他的亡灵也就毫无悬念的成了滇山山神的傀儡。 这位美丽的新娘子在老太监的身上绕了半天,最后终于说到了无上宝刀之上。老太监死后,无上宝刀成为了他最重要的陪葬品。 无上宝刀是一把环首刀,汉武帝时铸造,但出自何人之手,没有人知道,无上宝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端的是锋锐无比。最重要的是,无上宝刀从汉帝国到明朝末年,从匈奴可汗c倭寇首领到满清鞑子,落于刀下的人头何止成千上万,这把被无数人鲜血浸染过的刀,又被称之为万人斩。 无上宝刀本可以继续效命沙场,岂料落于老太监这等龌龊宵小鼠辈之手,老太监死后,无上宝刀就被浸泡在了墓冢深处的尸殿血池之中,直至今日。 最后,新娘把五个指套递到我的手中,嘱咐道:“这五个金凤指套你要好好保存,我们就在里面,倘若你以后遇到什么难处,我们会帮你。切记!千万别把它们弄丢,一个也不行,还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有五个金凤指套。” 我还想问她什么,可是只觉得身子一阵麻酥,就像是做了一个梦,醒了过来。 石头上松明油仍在徐徐燃烧,可是那个新娘子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以为只是做了一个梦,可是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些东西。一个巴掌大小的红漆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个金凤指套,不远处,放着一堆明子,都是金丝血明。我突然间意识到,我刚刚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只不过经历的方式有些非同寻常而已。 我不想多想,当下把红漆盒子小心的放进了背包中,随后又把明子也放了进去,留下一束点上,随即快步朝着王庭辉消失的洞道走去。 洞道的地面全是泥浆,走在上面吧唧吧唧作响,我并没有感到恐惧,或许是十二个美女新娘帮助的缘故吧,也许我还真是有点有恃无恐了。 这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难怪,我身上有十二鬼新娘在,我还怕什么。可是,正当我有些得意忘形的时候,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空灵的声音:“张三,我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我们在明油石里被困了几百年,灵力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所以现在最多给你一些引导,很多事情还是要靠你自己。” 这个声音顿时让我感到一瓢冷水打头顶泼下,从顶门一直凉到了脚板心,步伐都不自主的变得僵硬迟钝了起来。突然,我看到一个人倒翻在淤泥里,他已经死了,而且有一只老鼠已经啃了他的一只耳朵,那老鼠察觉到我的到来,当即吱吱几声窜进了黑暗深处。 我担心那个人是王庭辉,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7章 、另有其人 死尸被一层厚厚的泥浆包裹着,因此我看不出他的相貌,我蹲了下来,伸出手抹了抹他脸上的泥浆,发现他并不是王庭辉,这让我长松了一口气。不过,这是一张陌生人的脸庞,令我心中疑窦丛生,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个人来。 此人穿着草绿色的迷彩服,腰间的皮带上还别着一把战术直刀,一看此人的来头就不简单。这家伙看上去是被洪水冲死到这里的,我心中更加疑惑,难道发现老太监墓的不止是我们,而且这些人一直跟踪着我们,可却没有一个人发觉他们的存在。 不可能的,我摇了摇头,当时铁门之外的洞穴并不大,更重要的是没有死角可供人藏身,一把手电筒打开,就能把洞穴的东西大致瞧个清楚,倘若有个人就一定可以看得到。 或许,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早就有盗墓贼盯上了老太监墓,只是这世间的事情,往往是无巧不成书,他们进到墓穴里不久,就着了洪水的道。这个倒霉蛋也就死在了这里。 我看到这个人身上还有一个军用背包,于是将其解了下来,打开来看,里面有七八个牛肉罐头,两瓶矿泉水,把背包都塞得鼓鼓囊囊的。看到这些,我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消灭了两个罐头一瓶水。 吃饱喝足便拔足离开,这一路上我走得飞快,旅途也出奇的顺利,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已经满身都是臭汗,上下眼皮也跟着黏糊起来。就想着找个干燥的角落睡一觉,在四下里打量一番之后,很快看到一个干燥平坦的石台,也没有多想,把背包顺手丢在上面,枕着背包就躺了上去,吹灭了火把,或许是因为我赶了太多的路,很快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正当我快要醒来,正处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际,忽然听到有人说话。 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在黑暗之中寻着声音摸了上去,走过一个拐口,就看到眼前一片空旷,电光晃晃,亮如白昼。 前面是一处宽阔的溶洞,溶洞里,有十个人。十个人中,有一个约摸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削着平头,头发略有些发灰,国字脸狮子眉,满脸的横肉不怒自威,一看就是这几个人的头头;中年人左侧是一个年轻男人,一身白色的中山装纤尘不染,堂堂一表凛凛一躯,一身洒脱之下暗藏着俊冷之气,让人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中年人右侧,是一个女人,她的穿着有些奇怪,一身黑色西装不见一丝杂色,艳如桃李冷若冰霜,感觉就像周敦颐眼里的荷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剩下的六个人中,一个人我认识,他就是王庭辉,不过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没有一处好的,看样子被这些人揍得很惨,此时正蹲在一处角落,双手抱着脑袋,一脸的绝望。其余的六个人,都穿着草绿色的迷彩服,一看就是一帮小喽啰的角色。 没想王庭辉没被鬼勾了魂,倒被这帮活人给挟持了。 此时,一个小喽啰来到中年人面前,说道:“李爷,我们逼问了半天,这小子嘴里还是那几句话。” 那个叫李爷的中年人嗯了一声,说道:“也许他真的不知道什么。” 他身边的白衣男人对他说道:“李爷,看起来,我们非得找到张子海不可了!” 李爷说道:“那老狐狸狡猾得很,想找到他,可没那么容易。” 白衣男子问他:“冬人夏草有那么神奇?” 李爷沉思片刻,说道:“张子海都活过了一百三十多个春秋,俗话说人老成精,他看到的远比常人要透彻得多。” 这时,另一个小喽啰走上来问:“李爷,这小子怎么办?” 女人开口冷飕飕的说道:“这种小事还需要向李爷请示吗?一刀杀了便是了,带着他也是个累赘!” 没想到这女人长得漂亮,却心如蛇蝎,我顾不上去想太多,心里只有必须救下王庭辉,毕竟是他把我从那个硐室中救出来的,倘若不是他救我,我现在恐怕早困死在里面了。 我蹑手蹑脚的向王庭辉摸了上去,这时一个小喽啰已经提起一把猎刀朝王庭辉凶神恶煞的走了过来,我也管不了太多,抽出直刀,只要那孙子过来,先把他一刀劈翻再说。 可我太低估那孙子了,我见他过来,当即就冲了上去,冲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刀,没想到他身子骤地往后一闪,躲过了我的袭击。 那厮见有人偷袭,当下已经红了眼,大叫一声,抄起猎刀,直朝我砍了上来。我心下着慌,赶紧躲避,手忙脚乱之下堪堪躲过刀锋。却在此时,脚后跟绊到一块石头,一个踉跄当即颠倒在地。那人一刀没有砍中,当即又来一刀,而我已经没有躲闪腾挪的余地了,只求这厮下刀能够利落点,给爷来个痛快。 也就在我闭目等死之际,斜刺里突然闪出一个黑影,一脚踹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这一脚力道十足,竟把他踢飞了出去,在地上几个翻滚之后,脑壳撞到了石壁,脑浆迸裂,鲜血汩汩流出,四肢不举,眼看着不得活了。 有一个人把我拉了起来,我一看居然是漆树,随即又听到彪子大喊:“他们追上来了,快跑!” 我们拉着神不守舍的王庭辉,拔足就往一个洞道狂奔而去。到后来我才知道,漆树和彪子早就躲在暗处,正找机会去救王庭辉,不想被我撞了个正巧。 也许这些人的目标是张子海,不想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追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追过来了,不仅如此,还折身回去了。 我们四个一路狂奔,累得都已经虚脱了,当下都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喘息方定,我看到彪子的手臂上用衣服上撕下来的布包扎着,布条上浸染着殷红的血水,于是我就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彪子闷闷不乐的,没有搭理我。漆树搭话道:“不久前,我们在暗道里碰到一个人,彪子二话不说走上去就把人家的脖子拧断了。没想到,刚才那几个人从黑暗里窜了出来,他们之间好像有杀父之仇似的,当时就打起来了。那个女人也真够阴险的,彪子和那几个小喽啰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女人给了彪子一飞镖。彪子受了伤还想和他们拼命,我只好拽着他逃跑。后来,我们就在刚才那地休息,不久,那几个人就挟持着王庭辉来到了那里,我们于是决定找机会救他,没想到你这家伙先出了手。” 听完漆树的讲述,我问彪子:“彪子,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呀?你与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 彪子冷冷的说道:“这件事你们最好别掺和进来,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漆树对我说:“自从他见了这帮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劝彪子:“说出来,或许我们可以帮你。” “你们帮不了我!”彪子说,“我也不想你们” 彪子话没说完,王庭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都落到这副田地了,生生死死都摞成一堆了,有什么事情值得隐瞒的吗?” 彪子没有再说话,我也觉得他不愿意说,也不便强人所难,于是没有再追问下去。 漆树愁眉苦脸的说道:“我们被洪水冲进来之后,我就只找到彪子,现在又遇上了你们,可不知道苏越婷和笛子怎么样了。” “苏越婷我见过,可”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他们,当然略去了玉扇和十二个鬼新娘的事情。最后说道,“眼下先得找到笛子她们,再做另外的打算。” 我们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接着继续前行,眼前的洞道变得越来越宽阔,到得后来,我们几乎都有一种回到地面的错觉。 就这样,我们累了就休息,饥餐渴饮,困了睡觉,不知道走了多久,洞中无日月,也不晓得从刚进入墓穴到现在过了多久。 这一路上,漆树总冲在最前头,这小子像是不会疲倦一样,总有用不完的力气;彪子本来就受了伤,脸色有些憔悴,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王庭辉被揍得很惨,这一路上都显得极为的颓废,像滩烂泥似的;我自己满怀心腹事,但又不敢告诉任何人,憋着实在难受。 漆树走在最前面,离我们已经有米的距离了,并且这个距离仍在拉长。我正要叫漆树走慢点,漆树的手电光锁定在了一棵树上,原来他是看到了这棵树,所以才走得这么快。 我们加快步伐,走到了树前。 在幽暗的地底,生长着一棵树,那绝对是一件稀罕事,更加让人奇怪的是,这是一棵松树,而且还是一棵活着的松树。 松树大概有两米来高,枝叶繁茂,在每条枝桠上都系着一张白纸条,白纸条末端绑着麻丝,麻丝上又捆着不少纸币,这些纸币并不是冥币,而是货真价实的钞票,小到一毛五毛,大的也有五十和一百的,满树花花绿绿的钞票飘飘荡荡,却让人不自觉的头皮子一阵发酥,像是有一大堆蚂蚁在头发里爬来爬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8章 、摇钱鬼树 漆树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松树,半天之后,方才喃喃说道:“这棵树好像是过年时在院坝里栽的摇钱树。”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可,你们看,这地方怕是不可能有人来光顾,但怎么会有我们用的钱呢?” 没有人回答漆树的问题,也没有人回答得了漆树的问题。如果偏要说出一个答案的话,只能说地下的人们与我们与时俱进共同发展吧。 摇钱树背后,是一处深渊峡谷,也不知道有多深,手电筒照下去,只见浓厚雾气涌动,手电光像是被雾气吞噬了一样,湮灭在其中。峡谷不是太宽,但两侧的石壁刀削斧剁,直上直下,但在表面不甚光滑,纠缠着一些像是树根一样漆黑的东西,看上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峡谷之上,搭着一座独木桥,说是独木桥,却不是一般的宽阔,那是一根足有碾盘粗细的原木,上面还被削平了。独木桥之上,撒满了松针,松针上一张张红灿灿的百元大钞直扎人的眼球。 对面的悬崖上,地势开阔平坦,上面居然有个村子,只是村子早就已经破败不堪,狼藉一片,门窗歪斜,残垣断壁之上净是些灰石尘土。 我们在独木桥这边踌躇不决,犹豫着要不要过桥,所有的一切都古怪得紧,我们几次抬脚,刚碰到独木桥就又收了回去。 我瞅了瞅三人,王庭辉这一路上无精打采,脑袋都没见抬起来一次,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指望他拿主意,恐怕是天方夜谭了;彪子眉头皱得硬巴巴的,恐怕拿凿子凿也凿不开他紧锁的眉头,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必也拿不出主意。 我正要向漆树询问该怎么做的时候,漆树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边抽着凉气,手指向地下荒村,哆哩哆嗦的说道:“你们看,那是谁?”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幢残破的楼房屋顶上,蹲坐着一个人,身体前仰后合着,就像是一个不倒翁,又仿佛是一片随风摇摆的羽毛。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我们的同伴——笛子。 我们看到屋顶上的人是笛子,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当即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可刚跑到荒村村口,抬头再一看,屋顶上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笛子的影子,我的后脊背一阵发凉,感觉一滴冰水从后脖颈子流了下去,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突然,王庭辉没来由的哇呀一声怪叫:“你们看脚下脚下的是什么!” 我们的脚下是一层厚厚的灰,而且,这些都是子母灰,子母灰表面,落满了密密麻麻不可胜数的鸡爪子印。 眼前不远一棵大香椿,抽着新芽,散发着浓郁的香椿气息,香椿树后就是村子,但见香椿树粗壮的树干上,有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鸡鸣村。 “我怎么老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我们?” “你管是什么人?这鬼地方就算有个妖怪跳出来,也不是稀罕事!”漆树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遇到事情直来直去,不会去想太多。当下,他抬脚就要走进鸡鸣村。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服,但突然间发现彪子和王庭辉不见了,嘴巴里嘀咕道:“他们怎么不见了?” “喏,他们不是走在了前”他的话被硬生生的卡住了,伸出去的手也登时僵住了。 王庭辉和彪子已经走在了前面,他们的姿势古怪得紧,脑袋时而向前抻,时而向后缩,身体前倾压低,双手向后背着,脚打横里向前迈动着,就像卓别林走路一样。 我们慌忙追了上去,可是他们走得越来越快,很快消失在了茫茫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漆树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他们两个一直都神不守舍的,这下好了,被邪祟给迷住了,老三,我们该怎么办?” 我一时间也没主意,当下点燃了一支明子火把,此时我们已经走到村子里了,抬眼就看到眼前的一间破房子门面虚掩着,似乎还在微微晃动着。 我一咬牙对漆树说道:“我就不信了,这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牛鬼蛇神,我倒要看看这些破砖烂瓦里能有什么!” 我走上前一脚踹开房门,那门竟被我踹得七零八落,稀哩哗啦的落了一地,溅起满天的灰尘,弥漫了整个屋子。 我们被灰尘呛得连声咳嗽,漆树抱怨道:“你这家伙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做事咋这般横冲直撞,这门又没招你惹你!” 我也没有好气的说道:“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老子看什么都不顺眼!” 等灰尘散尽,我们方才看到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的。漆树说道:“就算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这,也早被你吓跑了。” 接着,我们接连打开了好几栋房子的门,每个都一样,屋子里什么也没有,漆树还特意扒开子母灰来看,他这不经意的举动,居然还真扒出东西来了,只见子母灰扒开之后,地面上是一片暗红,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腥臭。 “这些,看起来都是血。”我说。 漆树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压低声音说道:“难道,这也是那老太监布的局?” “要知道我们在老太监的墓冢之中,摇钱树c独木桥还有这个鸡鸣村,哪一个都很不同寻常。还有,突然出现在房顶上的笛子,彪子和王庭辉怪异的行为,这个鸡鸣村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说话的时候,我一直都在不停的打量着周遭的情况,忽然,我发现房子的木墙有些奇怪,于是对漆树说,“老七,你看墙壁!” “墙壁怎么了?”漆树还不知道我发现了什么。 屋子里的墙壁是一块块模板相接而成,上面很光滑,但表面却附着了一层子母灰,而且这些子母灰出奇的均匀,就仿佛是有人刻意抹上去的。 我伸出手擦了擦木墙上的子母灰,子母灰簌簌脱落,但见木墙上用黑红的干血画了很多歪七扭八的图案,弯弯圆圆,就像是小孩子玩的涂鸦。 漆树看到我抹开墙壁上的子母灰,他自己也伸手抹了一大片,边擦边自言自语道:“这老太监也真够无聊的,没事就在墙壁上乱涂乱画,这是在损坏公物难道他不知道?” “别擦了!那是唤尸符,地下的尸体快出来了,你们快离开!”突然,我的脑海中响起了新娘子的声音。 “你怎么不早说!”我的心里抱怨道。 “后面有人来,这些尸体是为他们准备的,你们赶紧离开就是了。” 我赶紧招呼漆树快跑,双脚刚跨出门槛,就见眼前一片白光照来,就听到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喊道:“李爷,是那俩小子!” “快追,别让他们跑喽!” 随即就见一大帮子人,一窝蜂的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我情急之下,把手中的明子火把抛掷了过去,明子火把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一个小喽啰的脑袋上,一弹之下,就落在了他身边的人身上,那人算是倒了霉了,衣服当即被火焰燎着,金丝血明的火焰可不是好玩的,那孙子被烧得嗷嗷怪叫,好不容易扑灭了火,那人的衣服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好在那家伙只是虚惊一场。 漆树也熄灭了手电,两个人双双窜进了黑暗之中。 此时此刻,一个黑影骤地从那间房子里蹿腾而出,直扑到最近的一个小喽啰身上,就听那人惨叫一声,但声音在一刹那仿佛湮灭在水中,那人身上登时血花迸溅,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一个大活人就变成了一副血淋淋的骷髅架子,摇晃了几下,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我和漆树躲在黑暗之中看得分明,那蹦出来的尸怪浑身漆黑,瘦骨嶙峋的身体上生着一层厚厚的绒毛,爪子有一筷子多长,在手电光之下寒光闪烁,锋锐无比。 尸怪在瞬息之间就吃了一个活人,但它依旧毫无满足的样子,一个怪叫,又要扑向另一个人。 但它的扑咬之势很快僵了下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突兀的传了过来,只见一个老巫婆从人群中蹒跚着走了出来。 这老巫婆七八十岁的模样,头上裹着一条油乎乎的帕子,那些全是汗渍。帕子下露出一条又细又长的辫子,辫子出奇的长,被老巫婆系在腰上,就像是腰带一样。老巫婆的脸像霜打的茄子皱巴巴的,但两只小眼睛却是亮亮晶晶炯炯有神,干瘪的嘴里叼着子支竹根做成的烟锅,不停的吧嗒吧嗒的抽着村子里常有的辣花烟。但见她身上的衣服花里胡哨,须须散散,看上去就像是无数的破布粘在一起似的。 尸怪见了老巫婆,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一样,掉头就跑。岂料老巫婆虽然看上去老气横秋,但动作却一点也不见缓慢,一晃眼就已经追上尸怪,随即拔下一根头发丝,仅用一根头发丝勒住尸怪的脖子,尸怪被一根发丝勒住脖子,就仿佛被一根铁链勒住的一样,寸步难行,张牙舞爪,挣脱不得。 老巫婆却像是提一个风筝一样把尸怪提了起来,看到地上的明子火把还在燃烧,当下把尸怪放到火焰上烧,熊熊的火焰很快包裹住了尸怪的身体,尸怪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中,灰飞烟灭。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9章 、老巫婆 老巫婆烧死尸怪之后,拍了拍手,将嘴里的烟锅取下来,在手掌上敲了敲,抖尽里面的残烟。就在此时,地上还在燃烧着的明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先是咦了一声,随即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明子,朝着火焰只是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本来熊熊燃烧的火焰,就像是被水泼了一样,瞬间熄灭了。 那个被称作李爷的中年人走上前来,他似乎对老巫婆格外敬重,或许还有几分忌惮,当下客客气气的问起老巫婆来:“仙姑,这一支明节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老巫婆把明子递给李爷,李爷端详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道道来,他正想问老巫婆,老巫婆却是首先开口说话了:“你还记得那口棺材吗?” “仙姑是说” “没有错,就是那口金丝血明棺。” “仙姑说的是这块明子是从金丝血明棺材上取下来的。”老巫婆身后闪出一个人来接话道,但见此人一副大老爷们的模样,却是个娘娘腔。 老巫婆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说道:“我们这次下墓真不是时候,刚挖通了盗洞,老天下雨就下得没完没了。”她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本来,我们都已经找到了祖师娘的墓室,却偏偏来了洪水,无可奈何之下我们只好撤出,等雨后再做打算。岂料,有几个臭虫跟着洪水来了,本想着把他困死在墓室里,没想到他还能逃出来,更可气的是他不仅把祖师娘的遗体付之一炬,而且还带走了十二个鬼新娘。” 我和漆树躲在黑暗之中,老巫婆的话听得也算清楚。这帮子人应该就是一伙盗墓贼,他们到墓冢之中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 他们早就挖通了墓穴,也早知道锁魂梯下有个墓室,而且听老巫婆的口气,金丝血明棺材里的老巫婆与她还颇有渊源,说不定里面的是她的老祖宗哩。 李爷一脸的疑惑,问老巫婆:“仙姑,我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弄走十二个鬼新娘的,我瞅他们也不会道法。” 老巫婆老脸一沉,说道:“他们掀开了盖头,其实也就把鬼新娘们放了出来,鬼新娘出于感激,当然会跟他走!现在,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找到十二个鬼新娘!” 李爷一脸苦巴巴的说道:“她们可都是无影无形的鬼” “她们肯定在那几个人之中的一个人身上,只要抓住他们,搜搜他们的身上,找到五个金凤指套,也就等于找到了鬼新娘们了。刚才,有两个小子逃进了鸡鸣村里,鸡鸣村是个孤岛,他们即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绝难逃出,你赶紧叫你的手下去找!”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但见十几个迷彩服大汉打着明晃晃的手电,呈一个扇形呼呼啦啦的向我们隐藏的地方涌了上来。这样下去,我们在黑暗之中摸不出几步,肯定就会被他们发现。 “我们求你千万别让老巫婆抓到我们,如果我们落到她的手里,她会拿我们炼药,到时候魂飞魄散,永远都别想重新投胎做人了,求求你了。”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救她们从明油石里脱身,当然不会丢下她们不管,最重要的是,她们知道苏越婷的下落。再说了,眼前这些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要是落到他们手里,指不定被他们折磨成什么样。 我们摸索没几步,就被几个小喽啰发现了,他们大喊大叫着辇了过来。我们打开手电,夺路而逃,可是,刚跑出个五六百米,眼前出现了一道断崖,而那些小喽啰已经围拢了上来,我们已经没有路可逃了。 一个小喽啰一边晃悠着手电,一边得意的对我们吼道:“你俩小子倒是给老子跑啊!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了?” 这时候,李爷也跑了过来,当下就命令手底下的小喽啰:“把他们给我抓过来,这一路上晦气,老子可要在他们身上去去晦气!” 几个小喽啰捥起袖子,朝我们一步步靠近,我们现在断崖边上,身后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李爷哈哈大笑:“你们要是不怕死,大可以学学狼牙山五壮士,给老子跳下去!怎么?不敢了?” 漆树望了我一眼,对我说道:“我不想落在他手里受罪,从这里跳下去来个痛快的,二十年后也是一条好汉!” 说罢,他就要跳下去。 我一把拉住他叫他别莽撞,我有办法。当下拿出背包里的漆盒,在半空中晃了晃,对他说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们一旦跳下去,它也就没了,你也没法向老巫婆交代!” 李爷看到我手中的漆盒,当时就慌了神,忙叫那几个小喽啰后退,接着对我说道:“小兄弟,只要你把漆盒交给我,什么都好说!” 我回答道:“你以为我傻呀?我会把漆盒交给你?除非我的脑袋被门给夹了!” 我又从背包里摸出一根金丝血明,点上了火,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漆盒。 “你想干什么?”李爷满头满脸都是黄豆大的汗珠子。 “你们最好给小爷我让出一条道来,否则我就烧了漆盒,让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我打算借着漆盒脱身,可随即响起了那个娘娘腔的声音:“你看看他们是谁?” 只见,几个小喽啰挟持着王庭辉c彪子还有笛子三人,锃亮的匕首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可他们口歪眼斜,像是抽了羊癫疯一般,哈喇子把前襟都给淋湿了。 老巫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我说道:“小兄弟,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是吧,怎么样?咱们做笔买卖,你把漆盒给我,我就放了你的朋友!” 我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老巫婆,看你也像是个隐匿深山的高人,怎么人老了,脑袋也不灵光了?我把漆盒给你们,你们这么多人,还不把我们碾碎了,你以为我傻吗?” “现在可由不得你!”那个身穿黑西装的女人伸出手摸了摸笛子的脖子,冷冷的说道,“如果你不交出漆盒,我就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杀了!” 我知道她能这么说,就肯定能这么做,但我更加知道我不能服软,当下也冷飕飕的说道:“我不交出漆盒,死的只是他们仨,交出去,我们都没命!” “你”那女人气得俏脸一红,哑口了。 此时此刻,他们不想放过我们,我也不愿意把漆盒交给他们,而我油盐不进的态度更让他们无可奈何,双方就此僵持不下。 就在此尴尬的局面之中,彪子突然躲过劫持他的那人手中的匕首,反手一匕首扎透了那人的脖子,谁也没有料到彪子的身手如此敏捷,而且他还受了伤,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恍如毒蛇吐信一般,那人甚至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招,彪子已经把血淋淋的匕首架在了老巫婆的脖子上。 老巫婆神鬼不惧,但对人她显然无力招架,被彪子用刀架住了脖子,当场哆哩哆嗦,连尿都被吓出来了。 “你们最好放我们走,否则我就让这老巫婆上西天!”彪子恶狠狠的发话道。 李爷见到彪子劫持了老巫婆,当下就慌了神,慌忙摆手说道:“别冲动,千万别冲动,只要你放了仙姑,什么都好商量!” 两个劫持住王庭辉和笛子的小喽啰当即放了他们,我和漆树走到了他们身边,那两个人识趣的走开了。 我们挟持着老巫婆一直向后退,李爷等人也很不甘心的跟了上来,只是出于忌惮,他们一直与我们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 走到独木桥的时候,老巫婆突然没来由的惊慌起来,她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冲着李爷大喊大叫:“你们可别让他们” 可没等她说完一句话,彪子就毫不犹豫的割断了她的喉咙,鲜血从创口处喷溅而出,将独木桥染红了一大片,老巫婆的嘴里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似乎要想说什么,结果被彪子一把推下桥去,坠入了茫茫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李爷指着彪子,气得上下牙齿捉对厮打,伸出的手更是颤抖不停:“周德彪,你” “李嘉恒,哼哼!你们能够进入古墓,不就是倚仗着老巫婆有点装神弄鬼的手段么?在外面我怕你们,处处都躲着你们,可在这里,你们最好别落了单,否则就别怪小爷我见一个,杀一个!” 李嘉恒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因为老巫婆的死而悲伤,还是已经疯狂了。 这时候,娘娘腔走了上来,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个老巫婆死了也算干净,实话跟你们说吧,李爷只不过念在她曾有恩于他,这才帮她寻找十二鬼新娘来炼药的,现在她死了,倒也省了一个麻烦。” 李嘉恒止住了笑,对彪子说:“周德彪,这笔账你先给爷记着,等我在老太监墓里找到想要的东西,回头再慢慢跟你算!” 说罢,这几个人转身就走,女人手一抖,一枚飞镖就直射而出,几乎是贴着彪子的脸颊飞了过去,咚的一声钉在了身后的摇钱鬼树之上。 摇钱鬼树一阵晃悠,整棵树的枝叶簌簌作响,无数松针像雨一样直往下落,只见飞镖刺中之处,居然咕哝咕哝的淌出暗红色的血水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0章 、蒸发 这棵树流了很多血,但除了树不停的抖动之外,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几个人方才放下心来。 王庭辉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的正常,对众人说道:“如果他们是盗墓贼的话,应该是打盗洞进入到墓冢里来的,原路返回应该还可以找到他们挖的盗洞,这样就可以出去了。”他接着又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们肯定做梦都想离开这里。”他笑了笑,面带惭愧之色,“而我,亏欠苏越婷太多太多,倘若找不到她,我肯定会为此愧疚一辈子的,所以我是不会出去的。” 听了王庭辉的话,彪子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也说道:“李嘉恒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上面我即使当了警察,即使找到了确凿的铁证,可也奈何他不得。现在,他跑到地下来了,在这里我有大把大把的机会杀了他。”他顿了顿,走到王庭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让我和你一起吧,在找到苏越婷之前,至少有个伴!” 王庭辉喜欢苏越婷,所以他执意要找到她;彪子与李嘉恒不共戴天,他不想放弃现在的机会。所以他们都要继续走下去。我呢,心里并没有感觉自己喜欢上了苏越婷,但总觉得对苏越婷割舍不下,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有个鬼新娘告诉我是我喜欢上了苏越婷,但我并不承认有这回事,也许,感情这东西,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吧。 我只是简单的对他们说,我来到这里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件事情没完成之前,我也不会也不能出去。 漆树是个直道人,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喜欢波澜不惊的生活,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朗声说道:“既然你们都有事情出去不得,那我漆树也就舍命陪君子,跟着你们一路走到底了,今个儿要不把这老太监的坟翻个底朝天,我就不出去了。” 漆树是打心里不想出去,其他人也是各有各的事情,剩下一个笛子左右为难,想要折身回去,她又不敢,想跟着我们,又害怕拖累我们。 忽然间,我们每个人都觉得十分的尴尬,我更是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不管看谁都觉得异常的别扭。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干涩的笑了笑,接着说:“既然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不能现在就出去,那么你们觉得这样做可不可以。”我看了一下不知所措的笛子,“我们先把笛子送回去,然后我们再回来。” 我想对我的提议,不会有任何人反对,但我没有料到的是,笛子却不想离开了,她说道:“我想过了,我不出去了,再说出去了,我觉得过那种看别人脸色的生活没有什么意义可言,我也已经受够了。让我跟着你们吧,我是学医的,你们任何时候都有可能需要我的帮助。” 或许是想证明自己行,不会拖累大家,她看了看彪子手臂上的伤口,也不管彪子答不答应,解下彪子胡乱包扎伤口的布条,从背包里取出镊子c剪刀c绷带等,开始给彪子专心致志的处理起伤口来。 彪子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愣在了那里,他呆呆傻傻的看着笛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人反对笛子留下来,这倒不是因为她有没有对我们有帮助,即便她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孩子,我们也不能不顾人家的死活不是。 所有人又回到了鸡鸣村,鸡鸣村的面积算不上太大,四面都是悬崖绝壁,只有一座独木桥与外界连通,可我们惊讶的发现,李嘉恒的十几号人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没有了任何的踪迹,我们在鸡鸣村里寻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诸如洞穴之类的通道。 折腾了老长的一段时间,众人都是又累又饿,又困又乏,当下在鸡鸣村里寻找了一些木柴,在一个较为安全的地界点燃了一堆篝火。 熊熊的烈焰燃烧起来,把周遭照耀的如同白昼,我们都吃了一些东西,喝了一些水,各自拿了背包做枕头,沉沉睡去。但在睡之前,为了安全考虑,大家决定轮流放哨,我和漆树决定守第一轮班。 我和漆树百无聊赖,虽是在放哨,其实自己也在昏昏欲睡,我们知道这样下去可不行,鸡鸣村深处地下本来就古怪得紧,要说没有什么危险说给三岁小孩听人家也不带信的。 于是,我对漆树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你爷爷特别喜欢讲鬼故事给我们听的,趁这个时候,你倒是捡一个给我讲讲呗。” 漆树听到我说想听他讲鬼故事,当下也振作了一下精神,揉了揉眼睛,方才说道:“爷爷唠叨的那些陈年旧事那就不提了,听的也不带人信的,我和你讲一个蹲号子时,一个狱友给我讲的一个故事吧。” 话说当年,漆树因为自己干爹的事情,打了刘启明等一干人,刘启明怀恨在心,加上他和警察局长又是同穿着一条开裆裤,拉拢各处关系,决心好好整整漆树。 所以,漆树理所当然的被和一些死刑犯关在了一起,想借这些死刑犯之手,教训教训漆树。 这些死刑犯明知自己逃不过捱一粒花生米的下场,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反而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了,对刚进来的犯人照面就是往死里整,这就叫过号子。所以,不管多么冥顽不化的嫌疑人,一旦过了一遍号子,就会老老实实的竹筒倒豆子一样统统都交代了。 警察局长得了刘启明的好处,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于是有意让漆树过号子。下面是漆树将的故事: 我被俩警察推进了一间牢房里,他们锁上门就离开了。 我看到牢房里有五个人,四个站着,一个坐在床上,站着的四个人每个都膀大腰圆,浑身都是肉疙瘩,跟那摔跤运动员一样,他们看到我进来,当时就围了上来,一个个把眼珠子瞪得跟个灯笼似的,像是要把我撕碎来吃掉一样。 其中一个不由分说,上来就给了我一拳头,我被刘启明那个龟孙子害到号子里,早憋了一肚子气,这孙子一见面就打了我一拳头,我当时就勃然大怒,和那几个人就打了起来,这几个吃牢饭的身体能好到哪里去?三拳两脚就全被我放倒在地。 整个过程中,那个坐在床上的人始终都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一样。 我把那四个大汉放翻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他说话的声音很奇怪,好像从水底下传出来的,并且说话的时候,他没有抬头。他问我:“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当时在气头上,对他没带一点客气:“怎么?想干一场怎么着?” “你打不过我的!”他还是没有抬头,就像是一个僵尸一样杵在那里。 “打都没打,你怎么知道我就打不过你?” 那人嘿嘿一笑,依旧没有抬起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吐了一口唾沫,说道:“我帮刘启明拔掉了一颗牙齿,然后就到这里来了。” “刘老板吗?我记得在本市,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那是他们的事,反正他招惹我,我就得揍他!” 那人缓缓抬起了脸,我一看之下,当场就下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但见他的脸,一片枣红,让人忍不住去想,他的脸皮下,是不是有一层凝固了的死血。 接着,他站了起来,我警惕的看着他,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不利索起来:“你你要跟我打?” “怎么?怕啦?”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来。 “屁!谁怕你这个痨病鬼一样的家伙!” 他哈哈一笑,说道:“要是我要打你,何必等到现在,我早出手了。”说罢,他复又坐在了床上,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我总觉得这个人很奇怪,觉得他应该是一个死人,但偏偏莫名其妙的活着。 那四个大汉被我狠狠的修理了一顿,也学乖了,很自觉的离我远远的,看着他们被我揍得鼻青脸肿的模样,我的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不多时,那两个警察回来了,我本以为是要带我出去,结果把那四个大汉带了出去,到天黑也没再带进来。 我看着对面床上的红脸人,感觉他已经没有刚见到他那样恐怖了。他见我在看他,对我说道:“你认为我很奇怪,对吗?” “反正,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他叹了一口气,好像很忧伤的模样:“我其实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觉得嘛,你长得怪是怪了点,不过其他的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曾经也是和你们一样的人。” 他的话引发了我的好奇心,于是问他:“那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我是一个很快就要下地狱的人了,很多事情很想说出来,但我害怕吓着你!” “瞧你说的,我个大老爷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听个事儿怎么会被吓到?” 他苦涩的笑了笑,说道:“看得出,你是个胆大的人,换做其他人,和我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红脸人会讲出一个怎样的事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件事又与他的古怪模样有什么联系?千万别走开,请继续关注《山神鬼冢》,容滇山老鬼在下一章细细道来。 捎带一事,从下一章起,每章字数增加至四千,所以,希望喜欢《山神鬼冢》的朋友多多支持,有你们的支持,老鬼会把最好的故事分享给大家,咱们下一章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1章 、抬尸人 红脸人沉默片刻,接着问我:“兄弟,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说我又不认识你,怎么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把我当神仙了吧? 他却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心的模样,突然,他猛地止住了笑声,接着说:“我是个抬尸人,在殡仪馆工作,而且,专门抬送被枪毙的死刑犯。” 我没有说话,心里琢磨着他因为什么进来的,是对某位老板的故人不敬?还是有其他的缘由。 红脸人继续说道:“人呐,不管你曾经有多牛,一旦被绑赴刑场,从背后一颗花生米下去,脑袋就开了瓢了,整个就一万朵桃花开,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下面,是红脸人经历过的事情: “殡仪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凡是被枪毙了的犯人,尸体还尚有余温时就要搬到运尸车上,据说还是馆长私自订下的,他是一馆之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如果有人不按照他说的去做,或者做得不令他满意,去留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来到殡仪馆工作的人,要么身体有缺陷的,要么是走投无路的,虽然每天都要跟死人共处一室,但所有人都很珍惜这份工作,一旦被馆长开除,那可真得喝西北风去。” “殡仪馆里除了馆长之外,加上我一共有五个人,馆长特别挑了我和一个叫夜叉的人专门负责抬死刑犯的尸体。其他的都交给另外的三个人,我们一概不管,馆长也不让我们管。” “夜叉这个人长得很难看,尖嘴猴腮獐头鼠目的不说,脸巴上还长着一撮黑毛,他这副尊容,除了殡仪馆,恐怕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要他。” “每当听到刑场有犯人被枪毙,馆长就会亲自开着运尸车,带着我和夜叉去搬运尸体。每次枪声响过,行刑队的人就会离开,所有的尸体都交给我们处理。这时候,运尸车里总会多出来一两个人,他们穿着白大褂,嘴上罩着口罩,除了眼睛露在外面,谁也看不清他们的模样。一旦我们把尸体抬上车,他们就会给尸体做手术,动作麻利得不像样,基本上一晃眼就见他们的手上多出了还冒着热气的肾脏,迅速放进便捷式医用冰柜里冷藏起来。” “每次做完这件事,他们都会给我和夜叉一沓钞票,少的时候一两千,多的时候五六千。我们都知道这些钞票的含义,心知肚明就好,谁都不往外说。馆长因此对我们很满意,每次办完事,都会请我们去大酒店里搓一顿。” “尸体当天就抛到火化炉里烧成骨灰,多数时候,死刑犯的骨灰都不会有人来认领,只有极少数的才被家属带回去了,而且来的人都还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知道。” “没人认领的骨灰到了一定的时候,都被倒在了后山里的一个水塘之中,也许是骨灰倒得多了,水塘里的水都变得死灰死灰的,甭提有多恶心了,而且里面的鱼经常吃骨灰,都变得很奇怪,头上都长了血红的瘤子。” “有一天晚上,馆长的心情似乎很不错,脸上总噙着一抹微笑,平时他可是总板着一张老脸,好像整个世界都欠他什么一样。他神秘兮兮的对我们说今个晚上他要亲自下厨,犒劳犒劳我和夜叉。” “馆长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端出一盘回锅肉,一盘小炒肉,一盘红烧狮子头,一瓦罐煨肉。没想到,馆长的厨艺真的没得说,我和夜叉都称赞不绝,都说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当晚,我们不仅吃光了所有的肉,还把一大锅的米饭全都吃了个精光。” “从馆长那里回来,冲了一个澡,刚要爬到床上睡觉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我以为是夜叉来了,门一开,站在眼前的不是夜叉,而是唤作侏儒的一个人,侏儒不是和我一个组的,平常很少来往,见面也最多点个头。” “我问他找我有什么事?” “他惊慌失措的凑着我的耳朵,颤抖着对我说,今天运来的一具尸体出事了。” “我感到很好笑,尸体出事了找我做什么?应该去找馆长。” “他说馆长今天有些不正常,他怀疑这件事和馆长有关,并且说殡仪馆里的其他四个人中,除了我他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了。” “难得他相信我,我就问他出了什么事?” “他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原来今天送来了一个女大学生,因为失恋,割腕自杀了,这个女大学生长得很好看,从来没碰过女人的侏儒见到了尸体,当下动起了歪心思,打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满足一下自己的。” “可是到了晚上,他偷偷摸摸的来到停尸房,掀开白布的时候,只是瞅了一眼,就吓得他魂飞魄散。他看到尸体的肉都被割去了,只留下血肉模糊的骨架和满肚子的内脏。” “我听他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随着他来到了停尸房,果然如他所说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身上的肉都剔除了,只剩下内脏还滩在骨架之中。” “我想到不久前馆长给我们吃的肉,当即跑出去就一阵狂吐,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侏儒问我该怎么办?” “我告诉他赶紧把尸体火化了。” “他一脸为难的说这样做要是被死者家属知道了怎么办!” “我说这也好过他们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强得多,并且嘱咐他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馆长怪罪下来,咱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我和侏儒把尸体推进火化炉的时候,怎么着也打不着火,我们捣鼓了半天,到最后终于还是把火给点着了,可是还没等我们擦下脸上的汗水,火化炉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伴随着惨叫,火炉壁上还传开咚咚的敲击声。” “我们被吓得两股战战,说实话,尿都差点淌出来了,幸好,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等火化完毕,我们才战战兢兢的收拾好骨灰,各自魂不守舍的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我没见到夜叉,到处找也没找见,本来我们是要一起去倒骨灰的,我只好自己去了。” “刚到水塘边的时候,我就总觉得怪怪的,感觉死灰死灰的水面,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笼罩了一层怪诞的红色雾气,还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我倾倒完骨灰,正要离开,忽然看到水塘里浮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并且慢慢的朝着我漂了过来。等它漂得足够近的时候,我才看清楚了他的模样,他竟是夜叉的尸体,此时此刻他仰面浮于水面,身体胀得鼓鼓的,好像是被打了气一样。” “夜叉和我没有什么交情,说起来他不过是我的同事,平时也说不了几个话。我看过了太多的生死离别,本来以为自己对死亡早已经麻木不仁,没想到当我看到夜叉的尸体浸泡在水里的时候,我的心里仿佛浇上了一瓶子老陈醋,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一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从倾倒骨灰的水塘那里回来,直奔馆长的宿舍,门也没敲抬脚就走了进去。馆长刚起床,见到我来刚要说什么,我当头喝问他夜叉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馆长的脸色一沉,说:‘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来问我’?” “‘昨天晚上你请我们吃的是什么肉?’” “馆长看着我,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对我说:‘昨天晚上不是你和侏儒一起烧了吗?’” “本来,我以为馆长会闪烁其词,含糊推诿,没想到他十分干脆的说了出来,我当时就愣在了当场,肚子里更是有翻江倒海的感觉。” “馆长笑了笑,对我说:‘你没有必要觉得恶心,人是世界上最讲卫生的动物,所以他们的肉应该是最干净的,成天窝在粪堆里的大肥猪你吃它们的肉也不见你恶心过’” “‘你给我闭嘴!’” “‘你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们吃人肉吗?’馆长显得极为的从容淡定。” “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骂道:‘你这畜生!变态!’” “馆长没有任何的动作,任由我揪着:‘车上的两个白大褂都被条子抓了。’” “‘什么事?’” “‘我和你们都拿了人家不少的好处,上头自然就会怀疑到我们头上,而你们离他们最近。’” “‘所以你认定是我和夜叉报警出卖了他们?’我放开了馆长。”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我知道你和夜叉把他们给的钱存了起来,日子久了,恐怕已经有不少了吧?有了钱,谁还愿意与死人打交道!你们肯定早就想走了,只是,你们也知道他们干的是情法不容的勾当,况且自己也拿了人家不少好处,如果就这样离开,依照你们之间的关系,他们肯定为了保全自己而杀人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这一点你们再傻也肯定知道,你们心里很清楚,只要自己不参与此事,他们就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所以你们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让条子抓了他们。’” “‘可是,他们被抓,与我们没有关系!’” “‘跟你们有没有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已经在怀疑你们,当然也包括我。’” “我突然间明白了他说的话,笑了笑,说道:‘他们怀疑的应该是你,而你为了保全自己,把我们拉了出来当替罪羊,是吗?’” “‘你的确是一个聪明人。不过现在已经由不得你,夜叉他不答应为我做这件事,所以我杀了他,如果你和他一样的顽固,那个骨灰塘,也将会成为你最终的归宿!’他顿了顿,继续说,‘昨天晚上我给你们做的肉,是人肉的确不假,不过那都是下了诅咒的人肉,倘若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将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不折不扣的怪物,你会遭到所有人的仇视和唾弃,天天躲在阴沟里见不得阳光,到时候你会比现在抬尸体更加不像是个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我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给馆长当替罪羊,任由上头的人处置;第二,离开殡仪馆,等待诅咒的降临,然后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苟且偷生。” “我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我也不想做任何选择,但馆长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锃亮的匕首,见我迟迟未做选择,对我早就起了杀心。俗话说,鸡急上房狗急跳墙,人急了也会拼命,当时我首先发难,那馆长有刀在手,放松了警惕,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难,情急之下想要反击已经为时已晚,被我劈手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反手一刀扎进了他的胸膛,当场就被我戳死在那里。” “这世上的事情总是那么变幻无常,让我没有料到的是,警察早就已经盯上殡仪馆了,我把馆长戳死之后,警察很快就冲了进来,我当场被逮捕。” “在监狱里面不久,诅咒终于还是发作了,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听完漆树讲的这个故事,我的心里不甚唏嘘,想想那个馆长为了保全自己,做出下了诅咒的人肉给他们吃,其险恶用心令人发指。 漆树望着火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他深吸一口气,随后方才说道:“红脸人被拉出去枪毙的时候,他突然转过头来冲着我笑,笑得很是诡异,并且对我说,我们还会见面的。” “哥们,请不要吓唬我,好吗?”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漆树一脸忧心忡忡:“这个人浑身都散发着邪性,而且,你说,他说的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得出,漆树并没有和我开玩笑,他很害怕那个红脸人还会来找他,我只好安慰他说:“老七,别胡思乱想了,他都已经被枪毙了不是?难道还会变成鬼来找你不成?再说了,你和他无冤无仇的,他怎么可能会来找你!” “不对!”漆树抓扯着头发,“不对!不对!”他惊恐万状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只得劝他不要胡思乱想,别把红脸人的话放在心上,一个人知道自己死到临头,或许都已经怕得发疯了,对疯言疯语,完全没有必要如此计较。 红脸人与漆树有什么关系呢?说来话长,这就得以后慢慢说了。至于他们在鸡鸣村又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就请继续关注《山神鬼冢》,滇山老鬼会在下一章,慢慢讲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2章 、通道 不久,彪子和王庭辉先后醒了过来,我和漆树看到他们醒过来,和他们招呼了一声就睡下了。我靠在背包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彪子c王庭辉和笛子三人正围坐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他们的感觉有些偷偷摸摸的,这让我不自觉的警惕了起来,悄悄的摸上前偷听,到近旁我才听到他们在谈论各自在学校里有趣的事情。我觉得很是别扭,感到一阵面红耳赤,我什么时候变得多疑起来了,这样不累吗?他们之所以说话很小声,其实是担心打搅到我和漆树的休息。 彪子见到我过来,冲着我笑了笑:“老三,你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敷衍道:“睡不着。” 他们并没有在意我鬼鬼祟祟的像一个特务一样的行为,王庭辉看到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当下,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老三,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 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色,你在说什么呀?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怎么可能熟悉呢?” 王庭辉说道:“刚才呐,彪子到周围看了看,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就想起了当年我们遇到的那件事了。” 彪子接过话茬,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到处去看了看,发现鸡鸣村有一个很宽阔的地方,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件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只见一群鸡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只白冠白羽的大公鸡就像是人一样一圈接着一圈的跳动着,一边跳一边打鸣,别提有多惊悚了。” 彪子说完话的时候,王庭辉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房,说道:“老三,这一幢楼房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顺着王庭辉的手指望了过去,果然觉得那木楼的确似曾相识。为了近一步验证我们是否来过这个地方,我当即抬腿向木楼走去,王庭辉一把拉住我说:“你就别去了,我们去过了,与当年的一模一样,只是棺材都被烧成了灰,地上只剩下一滩死血,想来就是你干爹做的。” 我大为疑惑,说道:“既然我们来过这里,又是怎么走出去的?” 王庭辉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时我们从楼房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一座长着一棵怪树的大坟,上面爬满了腐尸。等到天亮,我们就出去了。” 我并不关心当年我们是怎样出去的,我关心的是李嘉恒十几号人为什么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显然,彪子也想得跟我一样,在鸡鸣村里翻来覆去的找了个遍,没发现任何通道,他看上去极为的烦躁。 漆树睡醒之后,我们一行人整顿出发,开始了新一轮的地毯式搜索,希望能够找到李嘉恒一干人等离开此处的道路,可是我们找得眼睛都绿了,仍旧一无所获,别说供人进出的洞口,连个耗子洞都没有瞧见。每个人都很沮丧,颓废的坐在了地上,一声不吭,像是跟谁赌气一样。 不多时,漆树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只听他兀自嘟囔道:“眼睛前面的悬崖,怎么就这么圆呢?” 听到他的话,我像是触电似的弹跳了起来,一看眼前的断崖,只见断崖边缘甚为平滑,远处的断崖更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弧,当下就明白了过来,断崖里一定大有文章。 我急不可耐的跑到断崖边,用手电往下一照,心当即砰砰的跳了起来。只见平滑的岩壁上,无数黑色的根蔓盘根错节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交错在一起,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网兜,把整个鸡鸣村都兜在了里面。 其他人也赶紧跑了过来,一看眼前的情况,都明白了,敢情李嘉恒一伙就是借助这些根蔓离开的,而我们却像一个个傻x一样在鸡鸣村里寻找想当然的通道,这当真有一种骑马找马的感觉,要是流传出去,世人岂不笑掉后槽牙。 我们也不再耽搁,当即抓住根蔓就往下爬,爬过大概四五十米的高度,已经到底了。我们来到了一处狭长的裂谷之中,一条地下河哗哗啦啦的沿着弧形的悬崖崖壁流动着,眼前也没有另外的通道,只有沿着河流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可是,我们一直走了很久很久,但是眼前的景象一点也没变样,裂谷中一条地下河,沿着弧形的悬崖向前流。 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路走下来,两只脚酸疼难耐,停下来揉了揉脚,转头对他们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拉磨的驴子一样,绕着悬崖打转着?” 王庭辉也满心疑惑:“鸡鸣村的面积不大,悬崖也都是直上直下,我们的速度再慢,也该绕了好几圈了。” 漆树没啥文化,头脑简单,更认死理,他说道:“拉倒吧你,你们几时见过转着圈淌的河?” 彪子也点了点头,说道:“老七说得没错,河要流淌,得必须有个源头,没有源头的水,也就是一滩死水。” 笛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我们还是再走走看,或许这条河打了一个圈就会流出去的。” 漆树嘿嘿一笑:“笛子,你以为河水是贪吃蛇呢,打着圈的玩你?” 笛子也不带半点妥协的样子,反驳道:“那你说,我们不往前走,你想像壁虎一样爬上去吗?” 另一侧的悬崖与这边的不同,手电筒照上去也看不到顶,虽说不上直上直下,也并不滑溜,但想要从这里爬上去,也难于登天,再者,倘若失足滑落,不被悬崖上锋锐的石突戳个肠穿肚烂,摔落下来,也势必粉身碎骨。 漆树对笛子的话无言以对,咽了一口口水,却耍起无赖来:“你有力气的话想走就走,反正待会儿你还会从另一面与我们相聚的。” “你”笛子气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看了漆树一眼,有意埋汰他:“老七,出息了,和一个小女生斗嘴皮子,难道没感觉到自己满面红光吗?” “满面黑光还差不多。”漆树突然间笑了起来,指着笛子说道,“你们看她啊,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哈哈哈哈哈哈” “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笛子害臊得躲到一边去了。 “你怎么说话的?不会说就别说!丢不丢人呐你!”我骂漆树道。 我们说话的时候,彪子一直到处打量着,但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却看到他顺手砍了一根手臂粗的根蔓,插在了对面的岩缝之中,随后才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再走过,如果我们再看到这条根蔓,那就说明我们是在绕圈。还有,我们走的时候,要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特别是这条河。” 我们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照彪子的提议去做,知道在这里干等着也想不出办法来,只能浪费宝贵的时间,于是我们继续向前走。 一路上,我们向前走,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彪子插在石缝里的根蔓,这说明我们并没有绕圈,至少没有在原地打转,或者说在同一个圈里打转。可是我们分明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绕着圈走,那条河流也绕着圈流,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把彪子插在石缝里的根蔓拿掉了,就像在硐室里那次的绳子一样,有人煞费苦心的想要我们死! 我正想着,笛子踉踉跄跄的走了上来,对我说:“三哥,你看前面,我怎么发现,前面好像更圆了些。” 刚开始,我听不明白笛子说的更圆了些是什么意思,当我向前仔细再看的时候,果然发现前面的河道小了些,弧度也变得更大了,我当下恍然大悟,敢情我们是绕着一个螺旋形的通道向里面走,所以才有绕圈的错觉,也难怪,在一个圆圈里,一条河怎么可能会流动呢? 我把笛子的发现告诉给了其他人,其余人一看,也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了,当即抖擞精神,继续向前,走得也更起劲了,脚步也似乎放快了不少。 当我们走到河道尽头,只见河水涌进了一个洞穴,就此消失了。而这里是一个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圆形空间,一棵古怪的树倒吊着,密密麻麻的根蔓如同一把巨伞伸展开来,延伸到石壁之上,这棵树的根蔓蔓延到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覆盖了所有的石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树。 这棵怪树的底下,是一道门,门的两边,都有一棵方形的石柱,石柱镶嵌在石壁上,石柱表面很光滑,上面拍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血手印,血手印之间有不少的星状图案和月牙形图案。看上去极为的邪性,让人有一种掉进冰窟窿里的感觉。 眼前的门并没有门板,一条洞道笔直的向前延伸,黑幽幽的看不到尽头,洞道并没有奇特的地方,我们并没有过多徘徊踌躇,当下就走了进去。走出大概五六百米的距离,洞壁上突兀的出现了十六个血红的大字,上面写着:到此回头,向前一步,再想回头,难于登天! 漆树满不在乎的说道:“古代的人也真够稀奇的,贴个广告牌就想吓唬人,你以为爷爷我是从下吓大的不成?”说罢,他就要抬脚向前走。 结果被彪子一把拉了回来,漆树有些生气的说:“你拉我做什么?” 彪子说道:“古人可不像现代人这般造作,他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咱们还是得小心一点,小心无大错不是。” 漆树一根肠子通到底:“不往前去,难道要折回去?” 彪子说:“这上面的字有些蹊跷,我们再怎么也先看看再说。” 我觉得彪子有点太杯弓蛇影了,于是也开口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李嘉恒一伙早就从这里过去了,这里也没有看到可疑的痕迹,我们也没有必要战战兢兢,瞻前顾后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说恐怕大家都不想折回去了吧?” 经过我这么一说,王庭辉和笛子也觉得我们应该要继续向前走,对这种吓唬人的玩意儿可以完全没有必要去理会。 对此,彪子也无可奈何,他摇了摇头,像是很失望的样子,但也不忘提醒我们接下来要小心。 所有人都在笑话彪子太过于小心谨慎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才让我们意识到彪子说的劝解是对的,而且正如上面所说的,向前一步,再想回头,难于登天! 到这时,我才真正理解一句话: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我们原以为走出这个洞道,眼前是一副全新的景象,结果,当我们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傻眼了,一个个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呆立当场。 我们眼前的是一棵不高的松树,松树上满是白纸条和纸币,最主要的是,树干上还钉着一枚飞镖。树的后面,是铺满纸币和松针的独木桥,过了独木桥,就有一个地下荒村,想都用不着去想,那绝对就是鸡鸣村。 我们再往后看时,外面一片开阔,哪里还有来时的洞道,洞道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下,不相信都不行。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又一次来到了鸡鸣村,刚走到村口,村子里突然窜出一大帮人,当即把我们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李嘉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疲态百出,但却佯装轻松自若的模样,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哇没想到,你们又跑到这里来了!” 彪子见到李嘉恒,眼睛都红了,恶声道:“李嘉恒,你少得意,有种咱们一对一,谁死谁孙子!” 李嘉恒脸色一沉,摆了摆手,娘娘腔从身后走了出来,李嘉恒随即对彪子说:“周德彪!你充什么大头蒜!就你那点本事,我李某人可不放在眼里,你也不配跟我打!” 娘娘腔唰啦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向着彪子晃悠了几下,阴阳怪气的说道:“周德彪!你杀了我干奶奶,今个儿我势必要挖出你的心来,祭奠我干奶奶的在天之灵!” 漆树抹了抹袖子,向前一步,对娘娘腔骂道:“你这不男不女的狗一样的东西,跟那老巫婆也就一勒子货色,少他妈在七爷面前托大,信不信七爷把你脖子上的玩意儿扭下来当夜壶浇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3章 、鸡鸣村的秘密 娘娘腔几步走到漆树面前,鼓起双眼瞪着他,阴恻恻的说道:“小子,请你说话别这么嚣张,否则你怎么死都不会知道!” 漆树软硬不吃,见到娘娘腔出言威胁,当即喝道:“孙子,你爷爷可不是吓大的,知道吗?” 娘娘腔勃然大怒,可没待他动手,漆树就一拳甩了出去,那娘娘腔一点没防备,脸颊结结实实的挨了漆树的一拳,漆树这人没有学过什么功夫,但这哥们儿天生怪力,要不然在牢房里他早被那几个死刑犯收拾惨了。娘娘腔捱了漆树的一记拳头,一个踉跄就扑倒在地,软剑也脱手而出,落在了一边。 娘娘腔想要去捡软剑,一只脚当即就踩在了他的手上,他抬头一看,居然是彪子,彪子这人挺重义气,下手也够狠,这一脚下去,疼得娘娘腔哇哇呀呀的直叫唤。 彪子又狠狠的踢了娘娘腔几脚,顺手捡起掉在一边的软剑,就要结果他的性命。 “好了!”李嘉恒突然出声制止住他,“你已经把他弄成这副模样了,何必偏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你少他娘的白眼狼戴草帽,假充好人!”彪子骂道。 李嘉恒很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我并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去充当好人。”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眼下的情况,你想必也看到了,这个鸡鸣村诡异得紧,说实话,我们已经走了两遍,可是,都回到了鸡鸣村。”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彪子并没有动手,可娘娘腔已经吓得面如死灰。 李嘉恒说道:“周德彪,我们之间的仇恨本是化不开的,不过,至少在这里,我们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倒不如大家都暂且把仇恨暂且搁置,共同合作,等走出了鸡鸣村,有什么怨有什么仇,再一一算清,你看怎么样?” 彪子放开了娘娘腔,并且也不忘狠狠的踹了他一脚,他疼得嗷嗷直叫。接着,他走到了李嘉恒面前,脸与他凑得很近:“我害怕,有些杂碎会在我们背后捅刀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李嘉恒大笑起来,“如果我想杀你,根本没有必要做那些下三滥的伎俩!” 那冷艳女子走到彪子身边,对他说道:“我知道你很厉害,如果真的拼起命来,鹿死谁手真的不一定,不过你还有这么多的朋友,你不会不顾他们的死活吧?” 我实在看不惯这几个人趾高气扬的模样,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要不然,也不会跑到这种地方。” 此时此刻,那娘娘腔已经站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笑了笑,说道:“据我所知,你们是被张子海那个老东西挟持来的吧!” 他话刚说完,我就一拳甩在了他的脸上,只听啪一声,他当即一声惨叫,退了几步,倒是没有倒下。我心里也明白,这个娘娘腔并不是和李嘉恒一伙的,刚才漆树揍他的时候,李嘉恒基本上连眼睛都没动一下,一副对他漠不关心的模样,但他自己倒是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这时,我注意到地上的软剑,弯腰捡起来,当即就发现,这把软剑轻若无物,淡蓝色的剑锋寒气逼人,应该是一把不错的宝剑。接着,我见剑身离剑柄很近的地方,刻着陶若音三个字,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我略有些鄙夷的看了娘娘腔一眼,问他:“你不会叫陶若音吧?没想到你人这么娘们,名字也这么娘们!” 听到我的话,彪子突然发疯似的冲了过来,一把夺过了我手中的软剑,随即又一把揪住娘娘腔的衣领子,像是要把他整个提起来,咆哮道:“说!陶若音在哪儿!说!” 娘娘腔被领子勒得面红耳赤,舌头都伸出来了,哪里还能说出一句话。 李嘉恒却插口道:“周德彪,你已经杀了老巫婆,如果你再把她的干孙子杀了,那么,陶若音的下落,就谁也不会知道了!” 彪子放开娘娘腔,冲着李嘉恒吼道:“你有本事,可以完全冲我来,劫持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 李嘉恒显得出奇的平静:“没有错,我是抓了陶若音,没想到,那老巫婆一眼就看上她了,要把她嫁给她干孙子做媳妇儿。有了这层关系,老巫婆方才答应跟我们来大宝山古墓,可惜,现在,老巫婆死在了你的手里。” “卑鄙!” 李嘉恒继续说:“陶若音的下落只有老巫婆和他知道,现在老巫婆已经死了,他活着的意义恐怕你比谁都清楚。我们来之前,老巫婆给陶若音准备了一个月的食物和水,我知道你周德彪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雇了那么多杀手杀你,结果反而被你给杀了。” “所以,你不顾江湖道义,绑架了陶若音?” 李嘉恒走到彪子近前,说道:“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 李嘉恒显然已经捅到了彪子的软肋,彪子已然处处受制,只得无奈的说道:“只要你不要伤害陶若音,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 “我不会要你的命,我也舍不得要你的命。当然,你只要帮我找到冬人夏草,我就会让娘娘腔放了陶若音,怎么样?这笔交易公平吧?” “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彪子咬了咬牙,看了看我们,“不过请你放了其他人!” “你走不了,他们也走不了,你应该清楚我在说什么?”他顿了顿,接着说,“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眼下老巫婆死了,没了老巫婆,鸡鸣村对我们来说,就是一个走不出去的牢笼。现在,我们得一起去寻找出去的方法。你要明白,过了一个月,陶若音就会活活饿死,所以你没有多长时间了。” 鸡鸣村深处地下,本来就离奇古怪,而且一旦进来,就走不出去,这应该又是旧时巫师喇嘛们设置的一个局,就像是三国时候诸葛亮设计的八卦阵一样。 谁也不想在鸡鸣村待下去了,所有人分散开来,地毯式的搜索鸡鸣村中可疑的任何破绽,但终究是一无所获。 众人几次从悬崖上爬下去,然后在螺旋河的任意一个地方往上爬,可每一次都无一例外的回到了鸡鸣村,即便是从地下河涌进去的水洞里钻进去,过不久,还是回到鸡鸣村。 李嘉恒以为是下面的那棵大伞一样的怪树在作祟,岂料这棵树坚硬如同钢铁,不管怎么劈砍,顶多溅起一抹火星,连个印都没留下。 李嘉恒又吩咐小喽啰们用火烧,可火苗子一碰到它,便瞬间熄灭。李嘉恒火冒三丈,气得直骂娘,跟一个发怒的大猩猩似的。 无可奈何之下,我们只得又回到了鸡鸣村,众人已经把鸡鸣村的犄角旮旯都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掘地三尺。可人们扒开子母灰,看到殷红的地面,谁也不敢往下挖,甚至每个人都相信,一旦往下挖,里面就会爬出狰狞恐怖的伏尸,将所有人都撕成碎片。 李嘉恒正兀自愁眉不展的时候,一个小喽啰跑上前自作聪明的提议道:“李爷,我们再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一把火把这里烧”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李嘉恒就一巴掌抡了过去,打得他原地转了三圈方才停了下来。李嘉恒骂道:“烧?亏你想得出来!现在,仙姑死了,要是从地下爬出尸体来,你想跑到哪里去?啊!给老子滚蛋!” 那家伙挨了李嘉恒的一顿臭骂,当下一声不吭悻悻的走开了,不想他没走几步,一下子踩空,半个身子都落了下去,吓得他一个劲儿的哇哇呀呀一阵怪叫。李嘉恒几步走过去,伸手一把把他提了起来,见眼前只是一个窟窿,并没有什么危险,劈头盖脸的又给了他一下:“没出息的东西!” 李嘉恒当即喊来几个小喽啰,拿出折叠铲动手开挖,不久,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洞穴来。 李嘉恒抛给彪子一支手电,说道:“周德彪,你先下去帮我们探探路,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 彪子没有多想,按照他的吩咐,一纵身就跳了下去,彪子刚下去不久,李嘉恒就冲着我们剩下的几个人伸出手指向洞穴:“列位!请吧!” 我们深知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无奈之下只得照做,一个一个鱼贯而入。 来到下面,我们发现这是一个不大的洞道,一人高不到,我们只好低头弯腰向前走,走过数十米,洞道方才大了些,但也只能低着头才能勉强过去。 彪子说道:“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先逃开,不用顾及我。” 谁也没有接彪子的话,恐怕这个时候谁都清楚,我们和彪子已经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王庭辉对女人天生敏感,他岔开话题,问彪子:“彪子,陶若音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的堂妹。”彪子回答得很自然。 王庭辉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耳边除了莎莎的脚步声,什么也没有。洞道的尽头,是一处不大的硐室,硐室里,一具干瘪的尸体趺坐在蒲团之上,但见尸体披散着蒿草似的干枯的头发,骷髅似的两边脸颊上,对称刺着两只蝎子,蝎子伏低身体,尾巴撅得老高,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干尸的两只手放在膝盖上,手上托着一个小木匣子,我走上前,拿过匣子,随即打了开来。 匣子里放着一叠绢布,我们小心翼翼的把绢布展开,但见绢布上写着鸡鸣村的离奇来历: 清康熙十一年,我主生命垂危,自知不久将驾鹤西去。遂命亲信随从抬八抬大轿深入墓冢阴宅,以探天命之后,居宅安康否。 自古盗墓邪风盛行,此地虽处深山老林之间,人迹罕至之地,也难防贼人觊觎之心。我主与我恩同父母,为保我主能永世于地下九泉长存不朽,吾遂造鸡鸣村一局,使其来者贼众有来无回,徘徊于鸡鸣村之中不得出也。 造设鸡鸣村之局,则必用十八春秋,壮硕男丁,一百单八人,设天罡地煞之位。活剥其皮,待血液流尽,浇泼打鸣雄鸡血,葬于地下,用以子母灰覆盖之。其上以百年松木建屋垒墙,画以唤尸符,再以子母灰抹之,倘若歹人贸然进入,抹去灰墙,唤尸符起效,唤醒地下亡尸,亡尸则必破土而出,将生人吸食直至骷髅。 鸡鸣村之西,日落之地,树以摇钱鬼树,搭以断魂之桥,来者必因贪欲之心出现幻象,并被幻象所迷惑,不得已已。 鸡鸣村之局草菅人命者令人发指,鄙人深知其罪不可赦,天理难容,自觉悔不当初。如有来人到此处,则授予破解之法。 鸡鸣村之局重在迷人心智,只需斩其摇钱鬼树,鸡鸣村不攻自破,亡灵也自得安息。 看过绢布遗言,所有人都顿感出乎意料,也觉得鸡鸣村之局设置巧妙,让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鸡鸣村上,而对小小的摇钱鬼树视而不见。倘若不是那小厮无意间踏破洞门,我们恐怕还在鸡鸣村里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 这时候,李嘉恒也下来了,他身后跟着那个女人,其余的应该都在上面。 “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那是?”女人看着干尸,瞪大了眼睛,好像十分惊讶。 李嘉恒似乎看惯了尸体,随口说道:“一具尸体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我好像认识他。” “别扯了,人家都死了四五百年了,难道你上几辈子是他的老婆不成?”漆树看到他们就来气,更是丝毫不给女人面子。 “他好像是个东巴。”李嘉恒说道。 女人也像是没听到漆树的话,一样,指了指尸体的脸,说道:“他脸上的蝎子刺青,我记得在哪里见到过。” 漆树见女人不理会他,他又说道:“美女,你要是对他感兴趣的话,干脆把他的脑壳摘下来带上,有事没事就拿出来研究研究。” 女人这会儿有点生气了,对漆树冷冷的说道:“你再咋咋呼呼的,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 漆树还想再说什么,被我拦住,这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是少惹她为妙,于是装出一脸歉意的模样,对她说道:“美女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兄弟他不会说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4章 、诡计 西装美女打鼻子里哼了一声,瞥了我一眼,很不可一世的说道:“算你小子会说话,请你管好你朋友的那张嘴!” “一定,一定。”我点头哈腰的,感觉自己像一个獐头鼠目的跟在小日本子后面的汉奸小队长。 西装美女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还别说,她这一笑还真有点妩媚动人的味道。我见她被我逗笑了,于是试探着问她:“美女,刚才你说见过这家伙脸上的刺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李嘉恒也把目光投向了西装美女,他似乎也对干尸脸上的刺青很感兴趣。 西装美女的回答让我们感到很意外,她的脸上倏然飘过一抹苦楚的神色,仿若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只听她说道:“我似乎在很小的时候,见过这个刺青,而且,而且,我的爸爸妈妈的死,或许和它有关” 一滴眼泪从她那明亮的大眼睛里滚落了出来,我没想到这个冷酷得像冰一样的女人,也有软弱的一面。李嘉恒看不得她哭,于是劝她别多想了,既然蝎子刺青和她有关,那么他就会追查到底。 彪子把绢布递给李嘉恒,冷冷的说道:“这里有破解鸡鸣村的方法。” 李嘉恒看了一遍绢布上写的内容,喜悦的神色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我们跟在了他们后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空落落的,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走出洞穴,李嘉恒把绢布上的内容宣布给众人听,那些人一个个欢呼雀跃,就像是一帮抢到无数金银财宝的绿林土匪。在他们的一阵欢呼声中,我神不守舍,忧心忡忡,惴惴不安,笛子走到我身边,担忧的问我:“三哥,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漆树插口道:“我知道李嘉恒这赶子人压根儿就没憋什么好屁!” 王庭辉咝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也觉得地下那干尸很不同寻常,大家应该小心点才是。” 彪子点点头,他说出的话更让我们感到意外:“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干尸好像还活着。” 我感到一股子凉气从脚底板直窜到天灵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睛下意识的往洞穴里望去,感觉有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外面所有的人。 此时,李嘉恒带着人来到了摇钱鬼树前,此人做事不带一点含糊的,当下命令小喽啰去砍摇钱鬼树。 一个小喽啰大着胆子走到摇钱鬼树近前,深吸了一口气,一刀就朝着摇钱鬼树砍了去,只听噗嗤一声,创口处血水迸溅,浇泼了那人满脸满身。那人吓得哇呀一声怪叫,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发抖。 李嘉恒看到这小子的怂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喝道:“你今天要是不把这棵树砍了,老子就把你给砍喽!” 那家伙一听这话,当即一咕噜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刀,李嘉恒的话似乎比摇钱鬼树恐怖多了,闭着眼睛就朝着摇钱鬼树猛砍猛劈,很快,摇钱鬼树吱吱呀呀的摇晃了一会儿,终究倒了下去,坠进了茫茫黑暗之中。 摇钱鬼树坠落深谷后不出几分钟的时间,鸡鸣村里就有了动静,而且动静还不小,先是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接着就见到无数花花绿绿的鬼鸡从鸡鸣村各个角落里窜了出来,当即四散奔逃,一只接着一只,一群压过一群,全都跳了断崖,一阵嘈杂的惨叫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这样的平静还没有持续多久,地面上突然拱起了无数的土包,接着从土包里爬出一具具没了皮的行尸走肉,嘴里咯咯的怪叫着,歪歪斜斜一瘸一拐的四下里走动,有一部分正向着众人所处之地围拢而来。 李嘉恒气急败坏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不是说砍了摇钱鬼树,就破了鸡鸣村吗?怎么出来了这么多行尸走肉!” 看到这么多行尸,那娘娘腔被吓得够呛,他战战兢兢的走到李嘉恒身边,问道:“李爷,我们该怎么办?要是这些尸体围上来” 李嘉恒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骂道:“你这没出息的东西,跟了你干奶奶那么多年,都干什么去了?一点巫术也没学会!” 这娘娘腔跟了老巫婆很多年,老巫婆也教了他很多东西,不过这孙子成天不是吃就是喝,不是嫖就是赌,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到头来连根毛都没学到,老巫婆收到这样的干孙子,倒是挺倒霉悲催的。 娘娘腔无言以对,李嘉恒对他也没有办法,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都是没了皮的行尸,手下的小喽啰也没有热武器,倘若只拿手中的匕首与其肉搏,无疑以卵击石。他深知这点,于是吩咐众人往悬崖边上撤退,如果那些行尸走肉涌上来,先往悬崖上撤。 可是,当有人用手电往悬崖上照的时候,看到悬崖上的景象,在场的所有人立马都僵住了。但见无数的黑蝎子从顺着根蔓爬了上来,每一只黑蝎子都有巴掌大小,昂着尾刺,气势汹汹不紧不慢的从悬崖上爬上来。 鸡鸣村里无数行尸走肉已经围了上来,悬崖上又净是黑蝎子,众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绝望到了极点。 “他爷爷的!看来今天要么被那些恶心的尸体咬死,要么被该死的蝎子蜇死,与其这样死得不成人样,还不如跳下去痛快!”看到这么多东西涌上来,漆树的密集恐惧症犯了,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往悬崖边上跳下去。 我赶紧拽住他:“你干什么你?这还没到最后时刻,你以为你是狼牙山五壮士?这种行为傻帽才做得出来,知道吗?” 黑蝎子并没有继续爬上来,而是在离我们两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们摆动着手中的钳子,像是举行什么仪式,又像是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这时候,就听到有人嘶声叫道:“快看那边!” 只见鸡鸣村中,层层叠叠的黑蝎子如同浪潮一样席卷开来,一浪高过一浪,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把所有的行尸湮没在其中,一个个行尸被黑蝎子层层包裹,瞬息之间就变成了一堆枯骨,散落无踪。 那些行尸走肉被黑蝎子吞没之后,它们向我们围拢了过来,不过它们仿佛对我们没有什么兴趣,围而不攻。 众人暗自疑惑之际,只见一只足有一辆轿车大小的蝎子从黑蝎子群中爬了出来,那些黑蝎子纷纷躲避,让开一条通道来。只见那只巨蝎的甲壳虽然也是黑色的,不过上面长着一层又细又长的红毛,随着它的爬动,一闪一闪的,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焰。但见红毛巨蝎背上,盘坐着一个枯瘦得皮包骨头的人,干枯的稻草一样的头发披散着,不少小蝎子在乱蓬蓬的头发里钻进钻出。 那人缓缓的抬起脸来,只见他骷髅似的脸颊上,有两只蝎子的刺青极为的突兀,像是马上就会从里面爬出来一样。他咯咯的怪笑着,就像是铁片被撕裂时发出来的,脸颊上的蝎子刺青因此抖动得越发厉害。 他怪笑了一会,说道:“老夫应该好好的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们,老夫现在恐怕还被困在鸡鸣村的下面,出不来。” 漆树接话道:“你知道我们是你的大恩人,那你还不赶紧将这些恶心的东西撤去,你七爷看到这些东西就害怕知道不?” “它们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吃东西了。”那个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过你们不用太担心,它们暂时还挺得住!” “你想干什么,不妨直说!”李嘉恒显然明白眼前的老怪物来者不善。 那人又是笑了几声,接着说:“倘若不是老夫来得及时,你们恐怕早就被行尸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你们觉得该怎么感谢老夫呢?” “我们已经把你放了出来,难道这还不够吗?”李嘉恒问。 那人摇了摇干枯的手指头,说道:“世上之事,一码归一码,切不可随意乱套,否则对你们可没有什么好处。” 敢情这老妖怪在几百年前就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并且搞了一张言辞恳切的忏悔录,让我们以为他因为看不惯那些人的残忍手段而给我们指明了道路,其实不然,恰恰是想借我们之手,破坏镇压之物,好出来兴风作浪。而这老妖怪恐怕是沿袭邪术,作恶太多,才被镇压与此,我们误入洞穴,中了他设下的诡计,被我们放了出来。 李嘉恒又问他:“到底怎么样你才肯放我们离开!” “只要她留下来,你们就可以走!”老妖怪干枯的手突然向西装美女一指,说道。 李嘉恒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老妖怪身子斜靠在红毛巨蝎的尾巴上,看上去十分享受的模样,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几百年里,我都被困在狭小的洞穴里,没有办法出去。不过,我什么都能忍受,没有女人陪伴的滋味,憋得老夫都要疯了。没想到,今天我得以破土而出,还看到这么多人来到这里,其中还有美人,岂能不让老夫不兴奋!” 李嘉恒把手指往笛子身上一指:“她不行吗?” 彪子把笛子护在身后:“李嘉恒!你想要动笛子,可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漆树也上前一步:“彪子说的没错,只要你敢乱来,七爷不介意给你放放血!” “不不不!”老妖怪望着李嘉恒摇了摇脑袋,我真有点担心他的脖子会一个不小心就断掉,只听他说,“那小女子一看就是个小娃娃,什么也不会,老夫可不喜欢。” 李嘉恒的奸计没有得逞,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转绿,最后变成一片黑紫。突然,让我无法想象的一幕发生了,李嘉恒突然在西装美女身后一推,美女对李嘉恒没有一点的防备,被一个趔趄不自主的朝前走了几步,周遭的蝎子眨眼把她围住,她想要回来,已经不可能了。 “李嘉恒,你”西装美女俏脸涨得通红,她打心里不相信李嘉恒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方若雪,你不要怪我,如果我不答应他的条件,我们所有人都得死!” 老妖怪似乎对李嘉恒的所作所为感到很满意,说道:“女人只不过是一件好看的玩物罢了,何苦为了一个女人,丢掉自己的性命呢!” 方若雪怔怔的看着李嘉恒,声音冰寒刺骨:“李嘉恒,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人,我方若雪跟了你这样的杂种,算是瞎了眼了!”她苦涩的笑了笑,“你以为,把我给他,你们就安全了?你错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妖怪从红毛巨蝎背上别扭的站了起来,眼睛里满是杀机,冷冷的说道:“美人说得很对,老夫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害怕美人被我的小蝎子误伤,老夫本来以为,你们还会耽搁一些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现在好了,老夫已经用不着担心这些了,你们也可以安安心心的上路了。” 方若雪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对老妖怪大声说道:“除了李嘉恒,你把其他人都放了,否则,你只会得到一具尸体!” 老妖怪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行呀,你就下刀吧,我还担心你会反抗呢,等你变成了一具尸体,就更好了,任我摆布,老夫就更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方若雪的刀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我以为我们很快就会死在这里,也就在这时,脑海中传来了一个新娘子的声音:“你的身上不是还有金丝血明的吗?这些邪物最怕它了。” 我当即大喜,从背包里抽出一支金丝血明,点上火,随即就朝着方若雪的方向扔了过去,果然如鬼新娘所说,火把砸落在蝎子群中,旁边的黑蝎子当即就被火焰给卷住,殒命当场,其余黑蝎子见到火把,也是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溃散。 方若雪刚捡起火把,就被彪子一把拉了过来,李嘉恒想要去拉,结果被彪子一脚踹翻在地。我又点了几支火把,分给其他人,也不顾李嘉恒一伙是死是活,掉头就跑。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5章 、血湖 跑过独木桥,跑过血淋淋的摇钱鬼树树桩,眼前没来由的多出了一个洞穴,我们害怕那些黑蝎子追上来,想也没想就一头钻了进去,在洞道之中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只脚酸痛得迈不动步子,方才停了下来,还不忘往后张望,见得身后什么也没有,方才松了一口气。 王庭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四下里张望着说道:“这好像不是我们来时的洞穴,奇怪,我们明明就是往回跑的,怎么现在却突然变了样了!” 漆树笑话王庭辉太过于神经质,说道:“你这人也真是的,地底下的洞穴都是一副模样,你居然能认出它们来,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个人才。” 彪子说道:“王庭辉说的没有错,我们进来的洞道有点像隧道,有很明显的人工修葺的痕迹。可眼前的,看上去极不规则,像是个天然的洞穴。” 漆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说道:“刚才只顾着跑了,真的没留意周边的情况。咦!难道我们走到了岔道里面去了。” 我也觉得这件事很是蹊跷:“我记得我们来的洞道并没有岔道,这样说起来,我们并没有回到原来的路上,而是来到了另外一条路。可鸡鸣村通向外面的,只有一条路,眼前的洞道是怎么出现的?” 漆树很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这些人总爱瞎琢磨,管它什么路,走就是了,何必婆婆妈妈的呢,再说呢,你们还想折回去,给那些黑不溜秋的东西献爱心不成?” 笛子说:“七哥说的没错,我也觉得,既然来了,我们也只有继续往前走。” 瞎琢磨也没有什么用,反正摆在我们眼前的只有一条路,向前走就是了,因为,不管是谁,都不想也不愿意返身回去。于是,我们吃了一些事物和水,继续向前行进。 洞道很不规则,时而宽阔,时而狭窄,但是越往里面走,就感觉越发潮湿闷热,而且,总有一股怪味扑鼻而来。 “这是血的味道。”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方若雪,突然开口,并且一说话,就让人毛骨悚然,倘若这是血的气味,前面是一幅什么样的情景,也就不难想象了,每个人都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你确定?”我扭过脸望着她。 方若雪显得有些疲惫,她顺了顺垂在眼前的发丝,方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和李嘉恒在一起的时候,我杀过很多的人,所以,对这种味道,很熟悉。” 我皱了皱眉头,她看上去的确秀色可餐,可是我却不自然的对她产生了厌恶之感,甚至觉得那时不应该去救她,我问她:“方若雪,杀人有那么好玩吗?” 方若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想,我是错了。” 漆树插了一句:“不是错,是大错特错!”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彪子几步追了上来,对我们说道:“有些人,不打不行,有些人,不杀不行,譬如像李嘉恒这样的人,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少一个,世界就会安定几分。”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广阔的空间,深邃的黑暗之中,闪烁着一抹亮光,我们当即有一种回到地面的错觉,可是,浓烈的血腥味提醒我们,我们并没有回到地面,经历过鸡鸣村之后,每个人都知道,眼前的恐怕又是一个惊悚的迷局。 脚下是一片沙滩,很多时候,沙滩是一个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浪漫的词汇,一对恋人在柔软且一片雪白的沙滩上,追逐,嬉闹。躺在沙滩上,沐浴日光,说着一些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 可是,眼前的沙滩,已经被鲜血浸染得一片殷红,脚踩下去,污浊的血水还会从鞋子边缘溢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更重要的是,殷红的血沙滩之上,乱七八糟的散落着白森森的骨头,这些骨头有的浸泡在血沙子之中,有的斜插着,上面还挂着一些个碎肉c碎布之类的,更有甚者,还顶着个骷髅头。层层叠叠的白骨一片连着一片,令得人打骨子里发瘆。 在白骨沙滩尽头黑暗处,有一抹光亮闪烁着,我们加快脚步走到灯光近前,见是一个白灯笼,灯笼上上书“欲过血湖,必用此船”八个大字。灯笼插在一艘木船上,木船算不上太大,也不是太小,承载我们几个人绰绰有余,可是,谁都不敢贸然爬上去。 木船船体表面,净是些花花绿绿的图案,乍一看就像是小孩随意涂鸦,不过当我盯着图案细看,就在眼花的时候,图案之中会闪现出很多脸,这些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这些脸孔无一例外的面容僵硬,毫无表情,死鱼一样的眼珠子都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吓得哇呀一声怪叫,一个趔趄差点就栽倒在地。 漆树问我:“老三,你怎么了?怎么老是一惊一乍的?” 我抹了抹脸上的汗珠子,抽了一口凉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的。” 眼前,是一片由死血凝固而成的血湖,血湖表面红得扎眼,却平滑如同镜面,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倒影。手电向着血湖的另一面照过去,直到手电光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也没有看到血湖的边缘。 气氛凝重得就连空气都凝固了一样,谁都没有说话,你看着我,我又望着他,没有人拿得定主意,到底要不要登上木船,谁都不知道木船能不能在死血凝固的湖面上行驶,谁也不敢保证,登上木船后会发生什么。血湖如此广阔,简直无边无际,鬼知道湖底有多少死尸,指不定它们什么时候突然从血湖之中爬出来,把所有人都拖进血湖中溺死,然后撕做碎片吃掉,或者成为它们之中的一员,永远被囚禁在血湖之中,永远不能出去。 众人在木船前徘徊了很久很久,谁也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漆树这个粗人首先开了口,他说道:“我们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路选择了,回去吧,八成会碰上那群恶心的黑蝎子,不回去,总呆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办法。要我说,咱们干脆登船得了,反正要活死不了,要死活不成,再说了,有那么多的死鬼陪着,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不是?” 漆树这么一说,其余人也觉得总呆在这里踌躇不决也不是什么办法,反正谁也不愿意折身返回,干脆登船,血湖虽然有些诡异,但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动静,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当下,在漆树的带头下,我们一个接着一个次第登上了船,上了船,我们才发现,船上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漆树大为恼火,骂道:“没有桨,让我们怎么划船,难道用手扒不成?” 这回,算是让漆树给说对了,不过划船的不是用我们的手,而是鬼手。 但见船底下,伸出一只只白骨森森的手爪,抓着船底一点点的向前挪,这边的手挪到船尾,就会缩进死血之中,船头就会出现新的骨爪,接过船底,开始新一轮的工作。这些密密麻麻的骨爪挪动着木船,速度倒是一点都不慢,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远离岸边五六百米了。 笛子有点不明白木船为什么突然间行驶得如此之快,感到十分奇怪,下意识的走到船边,往下一看,吓得她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土色。 漆树嘿嘿一笑:“我说笛子,你也用不着害怕,这些东西看上去虽然可怕,但它们也不过是我们的船夫而已。” 虽然,笛子被船底下的白骨手爪吓得够呛,但听到漆树这么说,当下不服气的说道:“就你有这样的船夫,以后你就天天在这里当导游得咧!” 就在漆树和笛子斗嘴的时候,有人突然喊道:“大家快看,那里是什么!” 只见远处的血湖之中,突然隆起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黑乎乎的,看上去隐隐约约的有些发绿。接下来的时间里,这种东西接连隆出,很快,血湖之中就有了七八个这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几乎有个篮球场大小,遍体疙里疙瘩,就像是一个个黑色的大石块相互粘黏而成的,但见石块似的凸起处,隐隐有一些绿色的东西,斑斑点点,倒像是一些苔藓生长在上面。 当木船来到近处,陡然慢了下来,直到靠上去,方才停了下来。我们看到的,从血湖里冒出来的,的确很像石头,确切的说,这些石头好似乎是粘合起来的一样,表面疙里疙瘩,就像是癞蛤蟆的皮肤一样。其间有很多拳头大小的孔洞,洞孔之中闪烁着绿色的火焰,这些火焰就是刚刚我们看到的绿色物事。 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我们也就没有多犹豫,一个接着一个,次第下了船。 刚踩上去,才知道这些像是石头的东西,居然十分的软,还冒着热气。 彪子拔出匕首,在那物事之上一扎,剜出一块,发现下面的净是一种半透明的白色胶状物,与果冻还真的有几分相似,而且还散发着一种类似西瓜的浓烈香气。他说道:“这好像是新闻里常说的太岁,其实是一种黏菌群落。” 我并不太相信彪子的话,于是问他:“不能吧,你见过这种像座小山一样庞大的太岁吗?” 彪子解释道:“血湖里全是凝固了的血液,倘若太岁以摄取血液为生,能长这么大,应该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彪子说着,用匕首拨弄孔洞里的绿色火焰,火焰当即熄灭,他疑惑的自言自语,“太岁身上怎么会有火呢?” 漆树随口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太岁,但火绝对是鬼火,像这种鬼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里面,死的人多了,有个个把鬼火,也不稀奇。” 这时,笛子忽然指着前面惊恐的说道:“你们看,那像什么?” 我下意识的抬眼去看,只见我们所在的这个岩石一样的物事,其居然像极了一个入定安息的佛陀,双膝盘坐,眉目低垂,双手平放于小腹间。本来庄严慈祥的佛陀,在血湖之上,却变得邪气横生。 方若雪脸色倏的变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我看到她异乎寻常的表现,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方若雪指着前面像佛陀的东西,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语焉不详:“不是说,是太岁么?” 方若雪说:“是太岁不假,不过眼前的太岁可不是普通的太岁,它叫弥勒太岁,你们看,它就像挺着大肚皮的弥勒佛,弥勒太岁还有一个来历。” 王庭辉凑了过来,有美女的地方,他总爱凑这个热闹,他问:“什么来历?” 方若雪跟随李嘉恒多年,经历过不少离奇古怪的事情,对墓穴里的事情也颇有些了解,她不紧不慢的解释说:“开口便笑,笑世间可笑之人;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这副对联,讲的就是弥勒佛,弥勒佛可是普度众生的菩萨,是否是因为弥勒太岁的轮廓与他相似才有个这样的称呼,其实并不是。眼前的血湖说是无边无际也并不过分,如此之多的血液汇聚于此,葬送在此地的怨魂亡灵便可想而知。他们将弥勒太岁养在这里,其目的有三个,其一,让此地的怨魂亡灵错以为弥勒佛就在他们身边,从而避免这些怨魂生变;其二,弥勒太岁以血水为生;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看,弥勒太岁的手掌里的是什么?” 我们顺着方若雪所指望去,但见弥勒太岁暂且称之为手的地方,有一口石棺,石棺看上去普通而古朴,不过我们可以感觉到棺材里的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古老而充满枯朽的气息,仿佛人一旦靠上去,时间就将不可思议的流逝,瞬息之间,就因衰老而死去,最后化为一堆枯黄的骸骨,灰飞烟灭。 方若雪继续说:“最重要的是,石棺里的尸体,弥勒太岁长年累月的滋养下,不仅长年尸身不腐,而且尸体会变得极为的诡异。曾经我们在秦岭深山中遇到过一处弥勒太岁棺,当时那里的弥勒太岁不过一辆轿车大小,可里面的尸体居然长出了四只眼睛,我们去了十六个人,就有十个人死在了他的手里,那一次,也是我们历次盗墓之中,唯一什么也没有得到的一次。”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6章 、骨桥 那次李嘉恒可吃了大亏,不仅什么也没有捞着,还折了十个兄弟,他自己也差点就精神失常,每天一闭眼就梦到四眼尸体死追他不放,惊醒过来的时候,连被子都被汗水浸湿了。 李嘉恒几乎患上了睡眠恐惧症,直到无意间遇到了一个游方道士,念了咒贴了符喝了药,才总算恢复了正常。李嘉恒本想以重金酬谢,可道士却分文不收,临走前他还奉劝李嘉恒金盆洗手,莫再做掘人坟墓断子绝孙的勾当。 可李嘉恒早就鬼迷了心窍,只是过了短短十来天,就把老道长的话抛到伊索比亚去了,他又召集了一帮人,又开始在各地寻找古墓的线索了。 我们了没有像李嘉恒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在弥勒太岁石棺之下,早就两股战战,手足无措了。我们想折身返回,可是回头一看,视线里哪里还有木船的影子,这时我们才知道,敢情那些鬼手如此好心,原来是给弥勒太岁送贡品来了。 就在我们一愣神间,弥勒太岁表面小孔里的那些绿色火焰倏然间莫名其妙的熄灭了,与此同时,那口石棺突然间嘎吱嘎吱的响动了起来。 我们几个人登时间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方若雪更甚,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都已经发紫了。 所有人都不自觉,退到了弥勒太岁的边缘,却在此时此刻,石棺嘎吱嘎吱的声音突然间戛然而止,沉寂几分钟之后,石棺里又传来噗嗤噗嗤的声音,就像是轮胎漏气了一般,又像有人大口大口的喘息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彪子大着胆子举起手电朝着石棺照了过去,我也大着胆子望过去,只见石棺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扇贝一样,一张一合,张合之间,发出沉闷的噗嗤声,像是活了一样。我琢磨着,难不成眼前这口石棺,在弥勒太岁怀里呆得久了,已经成了邪祟。想到五年前在大宝山在荒村木楞楼房里遇到过的那口像跷跷板一样咿咿呀呀上上下下摆动的棺材板子,我感觉眼前的石棺,与那个棺材大同小异,恐怕都已经成精了。 不过,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石棺开合之处,很不同寻常,就像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骨头和血管相互纠结而成的模样,但石棺开合的频率太快,始终看不清里面的究竟是什么。 石棺就这样开合了半天,终于啪啦一声,合上了,本来以为该完了,没成想,石棺的缝隙处,缓缓的伸出不少血管状的赤红色触须,触须蔓延开来,慢慢覆盖了石棺的表面,但见石棺表面密密麻麻的触须相互纠缠交错,还不停的蠕动,就像是石棺表面长出了一层血管似的,有多古怪要多古怪。 王庭辉小声的对我说:“老三,难道我们又遇上棺材精了?” 我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五脏六腑被人掏了去,要是真是棺材成精,我不至于有这样的感觉,一个破棺材板子有什么好怕的,也从没听说过有人怕过一截烂木头,关键是有别有用心之人,在死人身上大做文章,下咒还魂什么的,让棺材板子连带着成了死鬼的载体,借尸还魂兴风作浪,这就是典型的为虎作伥。听到王庭辉的话,我摇了摇头,说道:“眼前的东西,可以说是邪祟里的精英,血湖滋养了弥勒太岁,弥勒太岁又近一步豢养了石棺里的尸体。老太监为了保证他的晚年幸福,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漆树啐了一口:“我呸!这个老阉人,为了他一个坟地,指不准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七爷非得把他的尸体挖出来,挫骨扬灰不可。” 方若雪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盗墓行当里有一个伥鬼之说,说的是那些被墓主人残忍杀害而殉葬的人,往往会杀死进入墓冢的生人,反过来保护墓穴。所以,你还是首先想想怎么从伥鬼的爪牙下活下来的,然后再去考虑墓主人尸体的事。” “方大美女,照你这么说,你把我给杀了,我变成鬼不找你报仇,还不知爹妈的为你卖命,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漆树对方若雪的话很不以为然。 方若雪说道:“别说是鬼了,其实人也一样。抗日战争时期,朝鲜被日本鬼子灭了国,他们不但不反抗,还帮着日本鬼子在中国烧杀掳掠。有些时候,当你的敌人强大到自己无法抗衡的时候,为了自保,往往会给敌人做事,反过来伤害自己人。” 方若雪说的的确是有些道理的,毕竟历史上卖主求荣当汉奸的并不在少数。不过我个人不敢苟同,人这辈子有很多事情都比生命重要得多,与其被千万人戳着脊梁骨活着,还不如一死来得痛快。 赤红色触须已经完全覆盖了石棺表面,突然石棺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只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不过,奇怪的是,这只手和平常人的手没有什么区别,只是皮肤表面粘着一些恶心的粘液。随着这只手的伸出,一个人的脑袋也随之探了出来,本来我们以为那张脸会是青面獠牙,狰狞恐怖,没想到也跟普通人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整个脑袋上没有头发,连眉毛都没有,而且看不出是男是女。 随着咔哒一声,那人整个身子都从石棺里钻了出来,但见他的脊背很奇怪,爬满了触须,并且连在石棺上,这时候石棺和棺盖已经分开,扣在他的脊背上,看上去像一只巨大的甲虫,石棺和棺盖俨然成了他背上的鞘翅。 那背着棺材板子的怪物一个蹿腾爬上了弥勒太岁的头顶,也就是最高处,趴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着我们这几个不速之客。 我们没有后退的路,只有眼前一条道,况且,不容我们选择的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眼前这家伙,不管是引颈就戮还是拼死一搏,上帝似乎给了我们两种死法。 彪子指了指高高在上的怪物,眼睛里杀气毕露,大声说道:“木船已经没有了,血湖里面的东西把我们送到这里来,并没有让我们返回去的意思。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有两个选择,要么与那家伙拼命,我们可能很快就会没命!要么,就等在这里,等它做决定到底吃不吃我们,不过我们或许能多活上几分钟。” “他爷爷的!我跟他拼了。”漆树指了指那怪物,“你们看那厮吊儿郎当的模样,它以为背了两块棺材板子,七爷就不敢动它了不成!” 我在背包里摸出仅剩下一支的金丝血明,老子这次豁出去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下子了,当即也走上前去,拿出火机刚要点上,就听到脑海里又传来鬼新娘的声音:“其实也未必非要得把它点上,你身边的彪子身手不凡,你让他把金丝血明削尖了,扎进那东西的身体里,它也就活到头了。” 听到鬼新娘的话,我心底猛地一震,当下把金丝血明交给彪子,并教他该怎么做,彪子会意的点了点头。 彪子和漆树磨刀霍霍,他们正要动身的时候,方若雪突然走上前来,她深吸一口气,说道:“彪子,让我和你并肩战斗,你不介意吧?” 彪子很干脆的笑了笑:“不甚荣幸!” 于是,漆树很不乐意的退了下来,剩下的人中,也就漆树身手可以,至于我嘛,逃跑应该还算勉勉强强,要是保护别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彪子和方若雪如同两只豹子一样爬了上去,那背着棺材板子的怪物见到他们爬了上来,像是对他们极为忌惮一样,一扭头一转身,消失在了弥勒太岁之后。 我们爬上弥勒头顶的时候,方才看到,弥勒太岁的背后是一座吊桥,吊桥之下是一条汹涌澎湃的血河,水波翻卷之间,一根根白色的骨头上下翻飞,咔喇作响,诡异可怖,怵目惊心。 那座吊桥,也全部都是由白骨拼接而成,这一边完全没入弥勒太岁之中,而另一头,直接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茫茫黑暗之中。 彪子和方若雪与怪物纠缠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怪物动作虽然僵硬迟钝,但仗着有棺材板子的掩护,二人数次进攻都没能得手,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谁也没讨到任何的好处。 彪子气急败坏的不断的用脚踹怪物,踹得石棺砰砰作响,怪物几次被踹翻,但都蜷进了石棺之中,让彪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时候,方若雪突然不再动手,甚至没有任何的动作,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过她的眼睛却始终不离怪物左右。 想来,怪物被彪子踹得恼了,石棺啪的一声张开,抻出脖子,嘴巴一张,就照着彪子咬了过去,它嘴巴张得老大,一直咧到了耳朵根,似乎要把彪子的脑袋都要整个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方若雪袖子一甩,一把柳叶镖嗖一声射了出去,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柳叶镖就不偏不倚的钉在了怪物的一直眼睛上,怪物当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震得我们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彪子见方若雪已经得手,几步跑上去,抄起金丝血明照着怪物的脖子猛地就扎了下去,但见一股黑血喷溅而出,弄得彪子满脸满身都是。怪物刺耳的声音硬生生的止住,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最后只剩下一滩恶臭扑鼻的污血。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7章 、美人灯 石棺里爬出的尸体虽然看上去极为的古怪,棺材板子都已经背在背上了,可是并没有方若雪所说的那么厉害,单单他们两个就已经把它搞定了,我不免怀疑方若雪所说有夸大其词的成分。 漆树冲着方若雪喊道:“我说方大美女,弥勒太岁里面的尸体也没见得有多厉害嘛!” 方若雪并没有理会漆树,她秀眉紧蹙,两只明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石棺,石棺里的尸体化成一滩血水之后,石棺表面的血管状触须也随即枯萎殆尽,形成像头发丝一样的脉络,仍旧纠结在石棺表面。 彪子看她如此奇怪的举动,问她:“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方若雪像是在自言自语:“弥勒太岁滋养下的尸怪,怎么可能如此不堪一击!”接着她伸手指了指石棺,说道,“你有没有觉得,上面的东西,有些奇怪?” 这时候,我们也来到了骨桥之上,正要跟上去,结果被彪子制止道:“你们别过来!” 他们一左一右朝棺材靠了上去,方若雪和彪子配合得很是默契,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感觉非常的别扭,且不说他们是否刚刚认识,在不久前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怎么到现在——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如此默契的原因,之后后来的事,我们放到以后再讲,先说眼前之事。 且说,两人来到石棺旁边,彪子用金丝血明挑了挑上面的东西,小声的说了两个字:头发。 “什么头发?”方若雪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 彪子的意思应该是说,纠缠在石棺表面的东西是头发,可是方若雪没有理解过来。也就在她一愣神之际,但听呲溜一声,石棺表面的头发突然像活了一般,如同一条条细细的蠕虫,向他们卷了过去。 情急之下,彪子向方若雪扑了过去,抓住她在骨桥上滚了几滚,躲过了头发的袭击。不过,仓促之际,彪子也顾不上抓在了方若雪的什么地方了,他的双手抓在了方若雪的胸脯上,西装和衬衣的扣子都被扯开,露出内衣笼罩下的一抹春色。方若雪的面容刹时间一片通红,羞臊之下,啪一下脆生生的一巴掌扇在了彪子脸上。这一巴掌下去,彪子才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把方若雪扶了起来,他们刚站起来,身后的东西已经变了模样。 无数头发像蜘蛛网一样激射而出,末端缠在了骨桥的各处,还有一部分则在四下里四处飘荡,似乎在搜寻着猎物。头发丛的中心地带,石棺已经分崩离析,层层碎块簌簌脱落,随着石块的脱落,无数碎骨烂肉和乱毛相互纠缠在一起,组成一个无比恶心的人形物,向彪子二人扑了过来。 彪子想也没想,一把将方若雪推了出去,攥起金丝血明,身子一转,吼叫着朝怪物撞了上去,用尽浑身力气,双手攥着金丝血明,直往怪物身上扎去。 怪物没料到彪子突然反戈一击,猝不及防之下被金丝血明扎了个正着,不过它也没打算放过彪子,无数头发层层叠叠的裹了上来,把彪子整个裹了进去,彪子被裹在里面,还在殊死反抗,一阵纠缠之后,双双从骨桥上跌落,被汹涌湍急的血河水卷了去,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彪子彪子彪子”方若雪哭喊着,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彪子落进汹涌的血河之中,恐怕是活不成了,彪子突然不在了,我的心中除了悲伤之外,忽然间觉得少了安全感,不知道为什么,有彪子在的时候里,我的心里一直都觉得很踏实,可是现在,我却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助感。 方若雪的哭声让我有点心烦意乱,我知道,此时此地,并不是哭的时候,正想上前劝劝她不要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得继续向前走。 没想到,方若雪像是发疯了一样,双手抓住我的衣领子,歇斯底里的朝我叫道:“彪子是因为救你们才跳下河的,你们快救他!快点下去救他” 我被衣领箍得穿不上气,舌头都要伸出来了。漆树跑了过来,指着方若雪的鼻子:“快放开他,彪子是为了救我们才那样的不假,可你也不能把气撒到我们身上不是!彪子那样,我们不难过吗?” “你们快下去救他,不然我就把张三推下去!” 漆树只得后退。 王庭辉走上前,摆着手说道:“方小姐,请你冷静,冷静点!” 我艰难的吐出一口气,语焉不详的说道:“方方大美女,彪子与你有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不过你总得讲讲道理,我们跟你无冤无仇。再说,再说就算把我推下去,也救不出彪子不是,他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你说他会怎么想?” 方若雪听了我说的话,愣了一愣,把我放开了。漆树在一边说道:“真搞不懂你这个人,开始跟着李嘉恒那所以叫着嚷着要杀了彪子,现在彪子不在了,你又寻死觅活的要救他,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呀,这转变的速度也忒快了点吧!” 方若雪没有说话,入神的望着桥下的血河,也不知道心里再想什么。 笛子走到我身边,问我:“三哥,我们该怎么办?” 我笑了笑,说道:“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水里火里,我们只管迈步前进就行了,顺天意,尽人意,我想,倘若真有老天爷的话,想必他不会绝我们的路吧。” 从一开始,摆在我们眼前的路,始终就只有一条。眼前的这座由骨头拼接的吊桥的布局很不同寻常,一般的桥都是横亘在河面上的,不过这座骨桥,却偏偏沿着底下血河的走向一路延伸,桥下波涛汹涌的血河,翻卷着无数白骨的血水,我们脚下踩着的嘎吱嘎吱作响骨桥,这些加起来,都让我们很不舒服,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不久,骨桥走到了尽头,我们急促的脚步随之慢了下来,最后都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个宽广到无法想象的广场,广场地面都是用一块一块的青石铺设,这些青石极不规则,但表面出奇的平整光滑,油光可鉴,走在上面,能依稀看到自己的影子。 青石广场上,站满了人,确切的说,站满了尸体,而且全都是女尸,这些女尸个个年青貌美,皆是妙龄女子。她们有的穿着满清的旗装,有的穿着前明的服饰,还有一些,穿着少数民族的传统服饰。不过这些女子都双手摊开平举于身体两侧,手掌向上,掌心之中放有一个小碗,碗中浸有油脂,其中一灯芯上燃着豆大的火苗,这些火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换颜色,而且每一盏灯的颜色都不一样,有红有黄,有青有绿,置身其中,火光星星点点,缥缈变换,眼花缭乱,甚为诡谲怪异。 “这老太监也真够的,弄这么多美丽的蜡像给自己守灵,他肯定知道自己已经不是真正的男人了,肯定想在黄泉之下做回男人吧!”漆树说。 我们很赞同漆树的说法,在古代,人口本来就不多,加上兵连祸结,更是捉襟见肘,哪里还有那么多美女供老太监陪葬。 可是,方若雪说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尸体,而且还有一个说道,唤作美人鬼蛊灯,也叫美人灯。 她说的话,我一点都不带信的,说道:“方大美女,瞧你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皇宫大院的美女也没这么多,况且在这种深山老林里,哪来这么多美女?” 方若雪说道:“你们仔细看看,这些尸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有什么特别?不都是美女吗?”漆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王庭辉也说道:“我也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 笛子却说:“不对不对,这些女人,她们的脸,怎么就一模一样的啊!” “笛子说到点子上了。”方若雪说,“倘若这些女人长相各异,怎么说都能说得过去。可是这些女人长成一个样,而且这么多,你们觉得该如何解释?”她顿了顿,接着哼了一声,接着说道,“看来啊,你们男人都一个样,都是些只知道美女的色鬼。” 她的话让我听起来很不舒服,当下接话道:“方大美女,你这么说,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色鬼,啊!没错,男人都喜欢美女,这有错吗?要男人不喜欢,女人长得那么美给谁看?你说是不?” 我连珠炮一般的话让方若雪咿咿呀呀了半天,对不上一句话。 漆树伸出一只大拇指,嘿嘿一笑,说道:“没想到,老三你说起话来跟豁牙子啃西瓜似的净道道,不得不说,你还真是个人才!” “闭嘴吧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这时,方若雪才解释起美人灯的来历。 美人灯详细的称呼叫美人鬼蛊灯,这里最重要的就是这个“蛊”字,蛊源自苗疆,有蛤蟆蛊c蛇蛊c金蚕蛊之类的不胜枚举,不少灵异小说里都有提到,在这里再不多言。 不过,所有蛊之中,有一种蛊,却鲜有人提起,那就是鬼蛊,顾名思义,也就是鬼做成的蛊,旧时在深山老林中,就有道行高深的邪巫养鬼蛊,专干一些见不得阳光的勾当,以谋取暴利。 邪巫会在月黑风高之时,到各处寻找乱葬岗子,并用一顶用头发编织成的帽子抓取孤魂野鬼。捉到鬼魂之后,就回到深山居所之中,将所有的鬼魂放入一大瓮之中,施以法术,让其在大瓮之中自相残杀。与一般的蛊不同的是,如果仅剩下一只鬼活着,那就意味着鬼蛊失败,邪巫就得重新抓取鬼魂另置鬼蛊了。只有所有的鬼魂都同归于尽,大瓮中就会燃烧起一抹黑色的火焰,这个黑色的火焰就是鬼蛊。 而所有鬼蛊中,最邪异者莫过于美人蛊,制作美人蛊,必须得需要冤死或者自杀的美丽女子的鬼魂,美人蛊虽形似火苗,但却五彩斑斓,富于变化,但也最为的毒辣,人人谈之而色变,闻之而丧胆。 漆树好奇的问方若雪:“听你说,美人灯肯定是美人蛊制成,可是这些美人灯为什么都长了同一张脸啊?” 方若雪说道:“其实,美人灯,不一定都是美人,甚至未必是女人。”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方若雪解释说道:“美人蛊富于变化,妖艳无比,最重要的是,美人蛊邪恶而毒辣。当时那个年代,清军入关,战端频繁,各地势力相互纠结,厮杀不断,恐怕最不缺的就是尸体,不管是战死沙场的军人,还是兵荒马乱之中遭殃的平民百姓,都可以用来制作美人鬼蛊灯。美人蛊等之类的鬼蛊可不像虫蛊那样,要多就多,要少就少,它可以分衍出很多假蛊,并且承接美人蛊的尸体,都跟美人蛊长得一模一样。”说完这些,方若雪提醒道,“你们千万别去触碰美人灯,除非找到真正的美人蛊,否则就会变得和她们一样。” “这坟冢里出来的美女果真是不一样啊!”漆树嘟囔道。 “老七!你会不会说话!”我锤了漆树一拳。 漆树这厮脑瓜子转得挺快:“我是说,要是让方大美女拍个古墓丽影或者木乃伊什么美女僵尸之类的电影,那肯定是人山人海都挤着去看她的电影!” 本想着方若雪会发火,甚至会对漆树一痛拳打脚踢,没想到她却出奇的平静,只是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可能这时候又想起了彪子,一时间愁容满面。刚见到方若雪的时候,我以为她是一个冷冰冰的美女,不可亲近,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凄美的一面,让人忍不住怜惜,想把她温柔的拥抱在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苏越婷,倘若我们面前的不是方若雪,而是苏越婷,漆树指不定被她揍得鼻青脸肿,嗷嗷怪叫了。 想到苏越婷,想到那个心直口快,简单直爽的苏越婷,我有些神不守舍,精神恍惚,手无意间搭在了一个美人灯的手上,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袭遍全身,一个激灵间把手缩了回来。 但美人手心里的灯,也晃悠着脱手而出,摔落在地上,砸得粉碎,里面的火焰也在地上蹦哒了几下,随即熄灭。 张三碰掉了一盏美人灯,会发生什么离奇的事端?几个人的命运又将如何?请继续关注《山神鬼冢》,待滇山老鬼在下一章中慢慢讲来。 昨天是火把节,仓促之际只更新了三千字,欠妥之处,还请诸位读友多加包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8章 、又见李嘉恒【修改稿】 就在那豆大的火焰熄灭的一瞬,眼前的美人灯突然冲着我莞尔一笑,这一笑间,俏丽的脸庞上像是荡起一轮波纹,美女的脸灰飞烟灭,一个枯黄的骷髅头吐着污浊的朽气,发出嘎嘎的声音,张开满是黄牙的大口,照着我就咬了过来。 我想着要躲避,可随即发现,双手双脚麻木得如同木头一般,根本不听使唤,这时,我方才意识到,自己被美人灯给魇住了。 “咦?老三到哪里去了?”我听到漆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想回应,可现在,就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眼看骷髅头张口咬过来,我心里一阵叫苦,老子我真够窝囊的,偏偏碰掉了美人灯,这下子,谁还救得了我。 正胡思乱想之际,那骷髅头已经咬了上来,但听嘣一声作响,骷髅头的嘴巴就要碰到我的鼻子的时候,只见得眼前一道红影掠过,那个骷髅头顿时化作了飞灰。 我从梦魇中醒了过来,却像是跑了几公里似的,满身满头都是大汗,浑身更是酸痛难耐,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其他人很快找到了我,漆树问我:“你小子去哪里了?跟跑马拉松似的?” 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语焉不详的回答:“刚才刚才我碰掉了一盏一盏美人灯,被魇住了。” “被美人灯魇住?”方若雪一脸的不相信,“着了美人蛊的人,即便是中了假蛊,怎么可能就这么——” 我知道刚才是鬼新娘救了我,但我不久前答应过她们,她们在我身上的事情,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所以,我没打算告诉方若雪,只是一笑了之。 漆树却替我解了围,他说道:“方大美女,你不知道,张三他的干爹是我们那里有名的东巴,你想啊,他应该是得了他干爹的真传了,这几个小鬼,自然拿他没办法。” “小鬼?”方若雪秀眉紧蹙,看了看漆树,又看了看我,她心里肯定是不会相信漆树的话的。 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胸脯,说道:“我这不是没事了吗?还去管它什么美人灯美人蛊的,你们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听我这么说,方若雪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了,她微微的点了点头,但她的眼睛告诉我,她并不想把这件事放过去,对我身上的事,她可是好奇得很呐,铁定会追究下去的。 “这个女人可一点都不简单啊。”我在心里嘀咕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何尝不想彻底摸清这个女人,那个双蝎子老尸怪为什么偏偏选中她?她与彪子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其中的缘由,恐怕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我心中又说,“既然你对我这么好奇,我对你更加感兴趣,看看谁能先把对方的底细摸个清楚。” 漆树c王庭辉c笛子都拿不定主意,于是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方若雪,方若雪正看着我,我又正好看着她。方若雪看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脸颊不由自主的一红,表情也有几分尴尬,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色西装,也没有说什么,兀自转身带路。 我们一路跟着方若雪,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时常扯皮的漆树此时也像一个哑巴似的,埋着脑袋走路。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方若雪急促的脚步陡然间一滞,停了下来,清秀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惊惶忧虑的神色来。 我问她怎么了。 方若雪捋了捋脸颊上的发丝,说道:“我们像是又走了回来了。” “你怎么就——”漆树的话说到一半,硬生生的就停下来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他也已经明白方若雪为什么这么说了。 一周遭的美人灯排列得齐齐整整,而我们所处的地方却恰恰少了一个,少了的美人灯大概就是被我碰掉了灯的那个,被鬼新娘给灭了,也就是说,她已经不存在了。这也恰恰说明,我们又回到了原点。 “看起来,她是不想让我们离开这个地方了。”方若雪的脸色阴沉了起来。 看得出,王庭辉已经很害怕了,他颤抖着声音问:“那我们该怎么样才能出去?” 方若雪的眉头皱得很紧,仿佛在眉间悬了一颗针,思索片刻,方才说道:“倘若她不肯放我们离开,我们只有找到美人蛊的真身,如果找不到,我们在这里转多久,也没有用。” 漆树瞅了瞅眼前密密麻麻的美人灯:“她们都一个样,而且这么多,鬼知道她的真身在哪里!” “我知道你进过不少古墓,你肯定有办法找到真正的美人蛊的是吗?”王庭辉接近祈求的对方若雪说,这小子也真能装的,眼睛里眼泪汪汪,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看起来,他跟了张子海那么久,这装孙子的本事可练得炉火纯青了。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看着王庭辉可怜巴巴的模样,方若雪似乎动了恻隐之心了。她说道:“我试试看吧,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们都得听我的吩咐。” 别看方若雪一介女流,但也是个挖坟掘墓的主,吃这碗饭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这些时时刻刻在刀尖上翻跟头的人,无不是亡命之徒,他们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任何手段,不惜一切代价,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杀妻弑母也在所不惜。这些在李嘉恒的身上就可见一斑。 我不知道方若雪是不是那样的人,但我希望她不是,不过眼下的情况,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只能听她的,我想,其他的人也应该会这样想吧。 方若雪让我们闭上眼睛,然后相互牵着手向前走,我刚好在方若雪后面,她的手柔软而温暖,让我感觉十分的舒服,恍惚间,我不觉有些陶醉于这种感觉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感觉还没有走出几步,一个分外熟悉的笑声从耳畔掠过,我睁开眼睛朝着笑声看过去,只见美人灯之间走出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巧就是李嘉恒。此时此刻,他的手心里,有一团彩虹似的火焰跳动着,七彩的光晕在他的脸庞上浮动着,不断变幻着,感觉妖异无比。 “你没死?”方若雪瞪大了眼睛。 李嘉恒看上去很得意的模样,说道:“他要的是你。” “你这个自私自利的” 方若雪的话被李嘉恒打断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好人,哼哼!也不知道是谁死乞白赖的跟着我!” “你” “你完全用不着把自己搞得有多么高尚!”李嘉恒几步走到方若雪眼前,“你跟我都是一样的人!” “只要放过他们,我可以跟你走!” “你走不了,他们一样走不了!” “咋的?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你不成!”漆树上前一步,嗞喇一声拔出匕首。 “你们人多吗?”李嘉恒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漆树。 我对漆树小声的说道:“你没瞧见他手里的美人蛊,周围的所有美人灯都得听他使唤,要是真打起来,我们可不够她们塞牙缝的。” “难道我们死在这里不成?” 我没有说话,因为说再多的话,结果都是一样的,都要给双蝎子老尸怪当点心。谁能想到,我最后居然会死在一个尸怪的嘴里,这事要是传出去,除了三岁半的小孩子,有谁会去相信? 就在我满心绝望,心灰意冷之际,脑海中传来鬼新娘的声音,她问了一个令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问题,她问我:“张三,你现在还是不是童子身?” 我一时间面红耳赤,但心里也清楚,既然她这样问,那就肯定有她的道理,于是我在心里回答她:“我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你说我是不是童子身?” 鬼新娘似乎在窃笑,接着对我说:“是就好,那美人蛊都是处子之女的魂魄凝聚而成的,所以,她们最怕未圆房男人的尿,只要一泡尿,她们跑都来不及!”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也就顾不上面子有多重要社会公德什么的了,一转身就是一泡尿下去,这尿刚撒下去,只听噗嗤噗嗤的一阵作响,就像是撒进火堆里一样,地面上登时间就腾起一阵青烟,我从没有想过,一泡尿会有这么臭,差点就把我熏晕了过去。 只看到眼前一阵浓重的烟气倏然弥漫而来,烟雾之中一些奇怪的声音若有若无的嘶叫着,听着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只听到烟雾之中李嘉恒一声大骂:“混蛋!” 不多时,烟雾消散得差不多了,只见朦朦胧胧的烟雾之中,那些原本美丽的美人灯,一个个都变成了骷髅架子,噼哩啪啦一阵作响,当即分崩离析,落地即做粉碎,碎为烟尘,飘散无踪。 美人灯看上去挺邪乎的,化解之法却是如此简单,这着实让我感到非常意外。 这时候,只见烟雾中李嘉恒向前飞快的跑着,方若雪喊了一句“李嘉恒,给我站住!”随即就追了上去。 “我们是不是要跟上去?”漆树询问我的意见。 其实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却听到笛子一声尖叫,随即王庭辉也惊骇的叫道:“蝎子,全是蝎子!快跑!” 我扭头一看,只见黑压压的蝎子群如同潮水一样向我们涌了过来,我头皮子一麻,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去!” 此时还能看到追逐李嘉恒的方若雪的背影,我们四人被蝎子群追赶,也不知道朝哪里跑了,只能是跟了上去。 我们跑得一点都不慢,与方若雪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我甚至可以看到她奔跑时头发舞动的模样。 可就在我们快要追上方若雪的时候,一道白影打斜刺里闪了过来,只听噗一声响,方若雪一个冷不防,被来人一脚踢倒在地,还滑了一段距离。 白衣人似乎决计要取方若雪性命,像变魔术一般亮出一柄红缨枪,单手握住枪柄,一个花枪就照着方若雪的咽喉刺了下来。我心中猛地一紧,这一枪刺下去,方若雪指定没命。岂料方若雪也不是弱手,脖子一歪,躲过了一击。可那人穷追不舍,似乎不要了方若雪的命很难善罢甘休一般,枪尖一个旋转,又朝着方若雪的脖子划去。方若雪就地一个翻滚,闪过枪刃,随即一个翻转,如飞鹰掠水般站了起来,她几乎就在站起来的同时,一掌拍出,只听嘭一声,白衣人被迫向后退了几步,杵着红缨枪方才站稳了身子。 “方若雪!别再垂死挣扎了,你没有选择!”白衣男人冷冷的说道。 方若雪露出一副很失望的表情:“赵自威,没想到,你居然和李嘉恒是一路货色,算我看错你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现在我没有选择,如果你不死,我就得死!” 此时,无数的黑蝎子已经围了上来,把我们所有人都围了个水泄不通,包括李嘉恒和赵自威。 方若雪没有说什么,明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盯着赵自威。赵自威一把把红缨枪丢在了地上,有些恬不知耻的方若雪说道:“蝎子怪要的是你,只要你答应他,我们所有人都能活下去,你一个人换这么多人,你应该觉得很伟大!” “放屁!”漆树忍不住骂道:“赵自威,看你还长得人五人六的,没想到居然还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像你这样的人,活着出去,顶多就是浪费国家粮食。我说你为什么不拿根麻绳上吊呢你!” “就是!”我也接口道,“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让人家去死来求取自己的小命,这种昧良心的事情我做不到!” “方小姐,我们宁可让这些蝎子吃得一点不剩,也不能眼看着你去送死。”王庭辉说。 笛子也说:“这样做,即便你能够活下去,你觉得你逃得过良心的谴责吗?” 赵自威却是不以为然,说道:“你们才认识她多久?就一个个的为她说起话来。”他一指方若雪,“你们以为这娘们是什么好东西吗?又要做又想立牌坊,她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你们大可问问她!现在却白眼狼戴草帽,充起人来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9章 、尸巫怪谈 “够了!”方若雪面红耳赤,但随即放缓了声音,说道,“你说得对,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我的手上也全都是鲜血。可我早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你想做第二个周德彪?他背叛师门,但不管他跑到什么地方,我们都能找到他,这么大的世界,他居然没有一处藏身之地。他避无可避,最后居然妄想用警察的力量对付我们,可笑的是,他的上司就是个酒囊饭袋,而且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很快就被我们收买了,周德彪俨然成了一个丧家之犬。就凭他一人,想撼动整个组织,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而已。” “至少他可以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你觉得他能问心无愧?他同样做了那么多令人不齿的勾当,他不过是在赎罪,可是不管他怎样去做,始终抵消不了他所做的罪孽!” 方若雪冷冷的笑了一笑,说道:“至少能够为自己所做下的事情感到羞耻,而不会像你一样,做了那么多令人不齿的事情,还感到无比骄傲。” “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再说,这些大道理在地面上或许还有点用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活着才是王道。”赵自威抬起枪,指着方若雪,“今天,你要是不留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将死在这里,你知道吗?” “哼哼!说来说去,你赵自威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而已!” “蝼蚁尚且贪生,为人何不惜命!” “你说得很对,但你以我的死,换取你半世苟延残喘,你觉得我会愿意?我情愿与蝎子怪拼个鱼死网破!” “我不会杀你,你也不会死,我只是让你的生命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下去!”双蝎子老尸怪坐着红毛巨蝎从黑暗里走了出来,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 方若雪袖子一甩,一枚柳叶飞镖嗖的飞向双蝎子老尸怪,可是,但见他手一抬,柳叶飞镖已经被他拈在了两根手指之间。他满不在乎的说道:“雕虫小技!” 方若雪有些发愣。 “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墓冢里蛰伏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世上人的武艺,可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方若雪缓过神来,她问老尸怪:“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偏偏对我感兴趣?” 老尸怪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隐瞒太多。你身上流淌着的,是尸巫的纯正血脉,所以,只要你和我行完那男女之事,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你都将受益无穷。” “我怎么就成了尸巫的后裔?” “那我就多费点口舌,给你讲讲尸巫的一些事情。尸巫的渊源何许,谁也不清楚,只知道尸巫来自于深山,且每逢乱世尤为昌盛。尸巫专门收集尸体,以尸为城,以血为池,以骨为林,居住其间,借以尸气提升修为。最主要的是,尸巫可以以尸体的形式蛰伏地底,等待合适的时机苏醒。” 这时,赵自威说道:“我们无心门本来就是尸巫的继承者,他就是我们的祖师爷。在古代,尸巫的女子都以能够亲近祖师爷而感到无上的荣耀!” 赵自威的马屁拍得也够响亮的,不过,方若雪显然不买账,轻蔑的瞥了他一眼,说道:“还无上荣耀?想让我和一具尸体亲近,你怎么不自己去呢?” “你”赵自威指着方若雪,气得满脸通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老尸怪听到方若雪骂他只是一具尸体,即便他本质上与尸体无异,他也是八尸暴跳,七窍生烟,当即勃然大怒,恶狠狠的说道:“你别不识好歹!你信不信我会把他们都给弄死了?” 方若雪脸色如水一般平静,说道:“你用不着拿这种话来威胁我,你认为我顺从你之后,你就会大发慈悲,放了他们?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如果我猜得没有错,鸡鸣村还有美人灯都是你的杰作吧?为了你自己能够像行尸走肉一样复活,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你就是个不折不扣,彻头彻尾的恶魔!”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尸怪一阵如同锯木头一样的怪笑,“本来想着,让你规规矩矩的顺从本尊,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只听喀喇一声作响,老尸怪的一只手摆动了一下,随即以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突然间伸长了起来,直向方若雪抓了过来,方若雪虽然做好了准备,但那只手来得太快,远远超乎她的预料,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手爪掐住了咽喉,直往老尸怪的身边拖去。 老尸怪把方若雪拉到近前,凑着她的耳朵说道:“你以为你不顺从本尊,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老妖怪!七爷跟你拼了!”漆树这人最看不惯以强凌弱的事情,当下大吼一声冲了出去。 我却一把把他拽了回来,并且这一拽还把他拽翻在地。其实,我完全是不由自主,只听脑海中鬼新娘说借你身体一用,我就以快到不可思议的脚步瞬间跑到赵自威面前。 赵自威知道自己处境不妙,当即抬枪扎来,可我却不闪不避,见红缨枪刺了上来,抬手一把抓住,一拽之下就把枪抢到了手中,反手一划,赵自威的脖子上当下多了一道血口子,鲜血瞬间迸涌而出,他双手捂着脖子,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不大一会,身体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的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体随即腾空,猛地旋转起来,而且越来越快,我被转得晕头转向,七荤八素,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甩了出来,鬼新娘操纵着我的身体,连带红缨枪直向老尸怪刺去。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傀儡,什么叫任人摆布,身不由主。 此时此刻,老尸怪已经把方若雪的外衣和衬衫都已经剥了下来,只有一件内衣遮蔽着最后的隐秘之地。方若雪满脸臊红,羞愧难当,但被老尸怪魇住,动弹不得。 正当他就要去抓方若雪的内衣,红缨枪像是被马达带动一般,飞速旋转着,直朝着老尸怪的心脏处扎了过去。 老尸怪在情急之下慌忙丢开方若雪,伸出爪子向我扑了过来,可是,红缨枪骤时扎进了他的手心,整个手臂被强劲的旋转一扭,刹时间绷碎而开,无数零碎满天飞散。 老尸怪惨叫一声,一个跟头从红毛巨蝎身上翻滚着栽落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窜进了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蝎子老尸怪负伤逃窜,红毛巨蝎连带其余众多的黑蝎子当即一哄而散,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已经跑得没影了。 鬼新娘离去,我当下头晕目眩,如同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浑身更是酸痛难耐,过了好久才恢复了过来。 此时,方若雪已经穿好了衣服,她走过来把我扶起来,用一种十分温和的语气对我说道:“张三,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被他给——” “没事的。”我摸了摸脑袋,傻笑一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厉害。” 这时候,漆树他们也走了上来,漆树对我说道:“张老三,看不出来嘛,你居然是个武林高手,平时看你挺窝囊的,隐藏得可真够深的嘿!” “那是,你不是成天想当个大侠什么的吗?改天我教教你,正式收你这个徒弟,怎么样?” 没想到,根本就懒得搭理我,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转而对方若雪说道:“方大美女,没想到你人长得漂亮,身材更是正点,谁要是取了你,那还不得成天呆在温柔乡里无可自拔!” 我拍了一下漆树的脑袋,冲着方若雪嘿嘿一笑,说道:“方大美女,你别听他胡咧咧。不过话说回来,他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漆树不满的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你这家伙,他娘的就是一副汉奸的嘴脸!你知道,你刚才的那副模样,有多欠扁吗?” 我们继续前行,在行进途中,我想起了赵自威说的一句话,于是问方若雪:“听赵自威说,你们来自一个叫无心门的组织,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些有关于无心门的一些事情?” 方若雪有些为难,想说又不愿意说的。 漆树说道:“现在,你和无心门都已经翻脸了,有什么还不能说的。” 王庭辉也接口说道:“是呀,那些都是一一帮子背信弃义的人,你何必在意那些事,况且,你瞧就我们这几块料,也不会掀起多大的浪花来吧?” 方若雪为难的说道:“我不是因为担心你们不能保守秘密,我是害怕这件事要让无心门知道了,你们恐怕有杀身之祸。” 笛子说:“其实自从我们走在一起的那刻起,他们恐怕就已经不想让我们活了。” 方若雪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原来,无心门就是一个盗墓贼组成的组织,但这些盗墓贼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孤儿。他们都是被一个叫无心长老的老头从小拉扯大,所以,他们对无心长老死心塌地,忠贞不二。可是,谁也不知道无心长老的真实面目,因为他总带着一副奇怪的面具。 无心长老从小就给每一个人传授风水秘术,机关要术,还有武艺功夫,所以无心门的人个个都是练家子,最重要的是,他们人人都对无心长老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无心门以挖坟掘墓为生,可与一般的盗墓贼不同的是,他们不单单以盗取墓冢里的金银珠宝为目的,他们更主要的是为了墓冢里的尸体,奇怪的是,盗取的金银宝贝无心长老向来都不会过问,都由徒弟们自行处理,他要的只是那些怪里怪气的尸体,不管是死尸,还是活尸。原先,就连方若雪也搞不懂无心长老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经过此时这番遭遇,她终于还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无心长老就是一个尸巫,他如此做的目的,其实是想在百年之后化为活尸,蛰伏百年,等机会再次复活。知道真相的方若雪居然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阵的毛骨悚然。 无心门虽为盗墓为业,干着见不得阳光且被人戳脊梁骨的勾当,但绝非人们所想像的生活在阴暗潮湿之地,活动于月黑风高之时,他们不仅神出鬼没,而且八面玲珑,遍布天下,小到地痞流氓,贩夫走卒,大到政府机要,商业巨头,都有他们的人。 彪子原来也是无心门的一员,更是无心门徒之中的佼佼者,不过有一次他们在贵州与四川交界处的大娄山里发现了一座大墓,于是他们火速前往,当天晚上在一爿旅馆落脚,不巧的是,旅馆里的一位服务员恰是彪子的堂妹陶若音。根据无心门门规,无心门人不得有亲人朋友,跟随彪子来的一众人知道了此事,于是对陶若音起了杀心,岂料彪子首先动了手,除了老奸巨猾的李嘉恒,其余的人全都死在了彪子手里。 这事以后,彪子就遭到无心门的追杀,他自知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对抗无心门这个庞然大物,于是他毅然在一个招兵的时候报名参了军,在军队里,无心门的人虽然想杀他,但至少不敢乱来。 军旅生涯结束以后,他被某位领导看中,被破格当了一名警察,可惜的是,那位领导在某一天死于车祸,彪子明白。领导的死与无心门脱不了干系,于是就一直追查此事,可是,警察局长早被无心门的收买,无心门的人想借警察局长之手撤掉彪子,只要彪子不是警察了,想要除掉他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直到后来,彪子由于义气使然,默许漆树揍了警察局长的干儿子,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警察局长收受了无心门的不少好处,正想着法儿的去孝敬他们呢,这下子好不容易抓到彪子的把柄,又岂能轻易放过,当下就“名正言顺”的把彪子给撤了。 只不过,警察局长和他干儿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警察局长死于坠楼,而他的干儿子由于精神失常住进了精神病院,不久就因脑溢血而丧命。 无心门的人自然不会让他们活着,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他们作案更是不会留一点破绽,况且其中一些人的分量,那还是一句话的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0章 、大树 我们一边走着,一边听方若雪讲述有关于无心门和彪子的事情,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棵很大的古树下,这棵树也不知道有多高,手电筒照不到树梢,就像一把巨伞一样罩着。 这棵树倚靠在一面悬崖上,有些像榕树,垂下来不少的气根,树干上更是纠缠着很多藤蔓,但它的叶子看上去格外的古怪,狭窄而细长,螺旋状悬挂在枝桠之间,看上去仿佛在不停的旋转,看的时间长了,还让人有眩晕的感觉。 “这暗无天日的地底深处,生有这么一棵大树,也算是旷世奇闻了吧?”我不无感慨的说道。 漆树嘴角一撇,说道:“张老三你就吹吧你,还旷世奇闻的,之前不是还有一棵摇钱树还活着的吗?这两件加起来,哪还叫旷世奇闻!” 我是寸步不让,狡辩道:“就算不是旷世奇闻,那也算无独有偶吧?” “什么?莲藕?这里有啥子莲藕?”漆树没上过几天学,很多成语什么的他都不懂,这不出来了一个莲藕来了。 我正乐呵着哩,王庭辉像他解释道:“老三说的是无独有偶,不是什么莲藕,无独有偶是说事情不光只有一件的意思。” 这漆树也是个油盐不进且不肯吃亏的主,听到王庭辉这么一说,嘴上就不干了,强词夺理道:“什么无独有偶?还成双成对呢!我看你们,穷秀才,酸讲究!” 笛子听到我们的斗嘴,噗嗤一笑,说道:“听到七哥说酸秀才,我想起了五代南唐有位叫彭利用的书生,即使与家人奴仆讲话也要引经据典,咬文嚼字。邻居家失火,烈焰冲天,他还对仆人说:‘煌煌然,赫赫然,不可向迩,自钻燧以降,未有若斯之盛,其可扑灭乎?’” 笛子说的典故可能还有下文,总该不会半完不完的断掉了吧,可这个时候,只听呼啦啦几声作响。一只猴子模样的动物抓着一根气根荡了下来,我们以为它是冲着我们来的,不想这家伙在半空中打了一个旋,转而向崖壁上荡了过去。但见悬崖上设置有栈道,栈道呈之字形向上延伸,也不知道通向什么地方,很多都隐没在繁茂的树影之中。 却见栈道上早站了一个人,仔细一看,却是李嘉恒,此时的李嘉恒,略显狼狈,衣服破了好几处。那只猴子就是冲着他来的,不过这李嘉恒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主,他手里早有一根截下来的气根,双手攥住两端,气根已弯做弓状,早守在那里。 猴子毕竟只是猴子,并没有意识到李嘉恒严阵以待,它嘶叫了一声,摆脱气根,张开四肢就朝着李嘉恒扑了过去,但见李嘉恒双手同时一松,气根当即脱手而出,在半空中噼啪一声,就听猴子嗞呀一声惨叫,自半空中几个跟头栽落下来,倒挂在一条枝桠上。不过那只猴子身上腾起一团黑烟,就见瞬间化为了一堆白骨,簌簌的从枝叶间不断落下。 李嘉恒见猴子已经毙命,当下在栈道上一跺一跳,身子往上一窜,就已经爬到上一层栈道上去了。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李嘉恒为了自己,竟然把方若雪往蝎子堆里推,方若雪岂能轻易饶了他。此时见到李嘉恒正在悬崖栈道上一级一级的往上窜,很快就要没影了。 方若雪当即就想追上去,我一把拉住她,说道:“你现在未必追得上他,即便你追上去,李嘉恒那孙子诡计多端,你或许又会被他算计。再说,我们这些人,还不是需要你的保护。” 其实,最后那句话才是我真正想要说的,自从彪子不在了,我们要把方若雪当成保护神了。 方若雪一脸诧异,问:“你不是” “甭提了,斗蝎子老尸怪那事儿,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打断她的话说,“况且,再让我那么折腾的话,非得让我吐血不可!” 鬼新娘们的确很厉害,帮我灭了美人灯不说,还打跑了老尸怪,特别是打老尸怪那次,把我整得够呛,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我再经不起那样的折腾了。 方若雪也有诸多顾虑,想到眼下的状况,就这样贸然追上去,也觉得不妥,当下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眼下,我们也只能走栈道了,爬上悬崖再做计较。 可就在我们走了几级栈道的时候,就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刚开始,就见不少猴子从天而降,或是摔落在树上,或是砸落在悬崖上,但不管落在什么地方,就都立马腾起一团黑烟,随即化作一堆白骨。 这时候,只听耳边一阵嘈杂,无数的猴子叽哩呱啦怪叫着从各个地方逃命似的窜下来,没头没脑的四下里乱窜。还没等我们明白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见李嘉恒顺着一条气根滑了下来,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惊恐的抬头向上望。方若雪见到李嘉恒近在咫尺,眼睛早都红了,想都没想一飞镖就射了过去。可那李嘉恒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在黑道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刀口上舔血刀尖上翻跟头那是家常便饭,这让他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事,否则他早死个十回八回了。方若雪的突然袭击,情急之下他慌忙躲闪,但即便如此,还是被飞镖刺中了胳膊,李嘉恒吃疼,哇呀一声从气根上摔落下去,穿过几道密密匝匝的枝桠,最终落在了地上,李嘉恒命大,侥幸没死,他笨手笨脚的爬了起来,冲着我们的方向古怪的笑了笑,捂着胳膊,一瘸一拐的消失在了黑暗深处。 方若雪见到李嘉恒没死,哪能轻易罢手,当下就要追上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那棵大树猛地一阵摇晃,枝叶噼哩啪啦一阵作响,一个庞然大物抓着一条粗壮的气根,穿破层层枝叶,滑了下来。 我们甚至还没有看清它的具体模样,它抓住气根就已经荡了过来。这时候,我们方才看清楚它的大致模样,这家伙大概有三米多高,有点像美国科幻电影里的金刚,比非洲银背山地大猩猩还要大上数圈,一身又密又长的赤红色毛发,死鱼一样的眼睛,嘴巴向前拱着,满嘴像鲨鱼一样的参差不齐的尖牙利齿,但每一颗都闪烁着瘆人的寒光,嘴边血糊吧啦的,一些恶心的零碎挂在上面,明摆着就不是什么善类,怪不得李嘉恒都被吓成那副孙子样。 那巨猿可能是因为太庞大,身体实在太重,那条看上去很粗壮的气根也承受不住它的身体,就在巨猿快要荡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气根毫无征兆的陡然绷断,巨猿一个跟头倒栽葱一般的坠落了下去。 本来我以为事情就是这样,可是我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在断掉的气根上,我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是鬼新娘的手笔,心中更加感叹,鬼新娘们可真够意思。 那巨猿也和李嘉恒一样,穿过几层枝叶坠落在地上,可这家伙皮糙肉厚,这么高的地方砸下去,居然一点事也没有,一个扑腾爬起来,转眼就爬到树上,几个蹦跳间就爬到了与我们平齐的位置。不过,这家伙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显然,它刚刚吃了憋,可能也是学乖了,不敢再贸然抓住气根荡过来,一时间急得它挝耳挠腮,张牙舞爪,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我知道巨猿身体庞大,不甚灵活,也跳不了多远,再加上有鬼新娘的暗中帮忙,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我问方若雪:“方大美女,你晓不晓得,这个像猩猩一样的家伙是什么东西吗?” “这不是猩猩。”方若雪回答。 “它明明长得像猩猩嘛!”漆树说。 “像猩猩的,可不一定就是猩猩。”方若雪解释道,“这东西,是一种尸怪,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施加了某种邪术,才变成这样的。” “这不是小说里有的红毛僵尸吗?不过小说里写的也没有这么邪乎吧?”我说。 方若雪淡淡的说道:“很多时候,现实中的物事,都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甚至有些还无法用具体的语言去形容。” 说罢,我们继续沿着栈道向上行进,红毛尸怪依旧不甘心的爬着树跟着我们。方若雪提醒我们,悬崖上方肯定有诸多危险,蝎子老尸怪虽然收到重创,但还没死,况且他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也许,他正在悬崖上方严阵以待。 我们继续向上,栈道很快就高过了大树,红毛尸怪对我们已然束手无策,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我们慢慢远去。 我们本来以为栈道会一直通向悬崖顶端,可是没有想到,栈道会在悬崖上就断了,栈道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洞穴,只能容一个人低头弯腰勉强通过。洞穴深处飘来一阵阵暖烘烘的湿气,且裹挟着难闻的腥臭。 方若雪用手掌在鼻子前扇了扇,说道:“里面面肯定有很多尸体,你们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她的意思是要进去洞穴之中一探究竟,不过笛子胆怯了,她怕丝丝的说道:“要不,我们别去了。” 可是方若雪的一句话登时让她更加害怕了,方若雪说道:“咱们害怕归害怕,但我们要知道,红毛尸怪恐怕已经从栈道上爬上来了,我们不是它的对手,只有躲进这个洞里,它才抓不到我们。” 我接话道:“这方大美女说得没错,现在我们只有进了这个洞,才最安全。就算洞里面全是尸体,那也比那个红毛尸怪要顺眼得多不是?” 想到此处,我们也不敢在洞口多做停留,方若雪带头,我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钻进了洞穴之中。 刚走进去的时候,感觉洞穴之中热乎乎的,感觉四下里都冒着热气,脚底下也是一片稀软。 狭窄的洞道并不怎么长,大概也就两百米的样子,过了这段洞道,就来到一处宽阔的硐室之中,硐室顶壁挂满了尸体,这些尸体的状态极为的古怪,被一些树根缠绕着,树根的尖端都没入尸体之中,尸体呈现出一种半腐烂的状态,皮肤多数已经皂化,半透明的皮肤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有很多头发丝般不断蠕动着的树根,皮肤表面却生长着很多红色的蘑菇,蘑菇不断分泌出一种血红色的液体,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在地上汇聚成一个篮球场大小的血池,血池之中却很突兀的有一个巨大的心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七八条手臂粗细的血管漂浮在血池之上,血管在边缘分散成无数细的血管,密密麻麻,盘根错节,最后钻进了岩壁之中。 “这又是什么鬼?”漆树问。 我随口敷衍:“你没看到,心脏,一颗心脏,还在跳动,应该是魔心妖心鬼心一类的东西。”这个时候,我也不忘和漆树开玩笑,说道,“老七,我听说吃这心脏上的一片肉,就能够长生不老。” “要不你吃吃看,保证你去西天极乐世界见释迦摩尼!” 方若雪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心脏的里面,应该有一具尸体,一具很奇怪的尸体。”她接着又叹了一口气,说道,“都怪我,我不应该带你们进来的,现在,红毛尸怪肯定堵住了洞口,如果里面的尸体出来,我们想跑也没处跑去。” 原来,这个看上去像巨型心脏的东西,是一种太岁,称之为鬼心太岁,与悬崖边上的怪树共生共存,更加恐怖的是,鬼心太岁的触须穿破岩石如同蚯蚓钻泥,不费吹灰之力。而且,它的根须可以一直伸展到地面,在地面上设置陷阱,凡是路过的活物,都会被其卷住,被吸食得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鬼心太岁吸取的营养大部分都会输送到那棵奇怪的树身上,那棵树的根须就会渗出红色液体,反馈鬼心太岁。不过,眼前的鬼心太岁明显就被人做了手脚,他们剖开鬼心太岁,把尸体放进去,随后又在怪树的根须上挂上尸体,这样,不管是鬼心太岁还是那棵怪树,都会滋养死尸,这些死尸并不会完全腐烂,一旦遇到生人的气息就会复活。 这里说白了也就是一处陷阱,而那条栈道就是一个诱饵,人在黑暗之中漫无目的,一旦遇到道路,就会不由自主的走上去,这种手段看起来不算高明,甚至太过于粗糙,甚至于机关都算不上,但却直击人性弱点,简单自然得不引人注意,这才是最可怕之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1章 、古怪的尸体 现在看来,李嘉恒那孙子刚开始也不知道眼前的栈道就是一个陷阱,所以他才爬了上去,到洞口时,红毛尸怪想赶他进去,结果被老奸巨猾的李嘉恒看出了破绽,跳到树上逃命。 没想到李嘉恒没上当,我们却自己想当然的钻到陷阱里去了,现在,红毛尸怪倒是拿我们没办法,但里面的东西,恐怕比起红毛尸怪来,恐怕还要恐怖上好几倍。 方若雪咬了咬嘴唇,说道:“既然我们都已经进来了,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 我抱怨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瞧你这点出息,方大美女既然都这么说了,她肯定就有办法对付那个什么鬼心脏,对吧!”漆树说,他倒是对方若雪极端的信任,或者说充满信心。 王庭辉也说,不过他说了等于没说,他说:“方小姐肯定是有办法的。” “哎呀!你们都别把责任都推到若雪姐身上,大家进都进来了,不是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么?我们都想想办法,绝不能光靠一个人想办法是吧!”笛子说。 我的心里总觉得,我们之所以来到这个地方,完全就是因为方若雪她自作主张,而此时笛子为她说话,心里就感觉很不爽,于是没好气的对笛子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我很烦,知道吗?” 方若雪呆呆傻傻的望着血池之中的鬼心太岁发愣,半天之后,方才长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有办法,我们把那些血管状的根系斩断,鬼心太岁没有了营养供给,里面的东西至少不会那么快出来。” 可是,我们这还没有动手呢,鬼心太岁就有了动静,它里面似乎有无数的小蛇在游动,看得人头皮子不由自主的发炸。 与此同时,又听到笛子大喊道:“你们看,顶上的尸体,顶上的尸体都下来了!” 那些悬挂在半空的已经皂化的尸体骤时乒乒砰砰的往下落,然后扭曲成各种模样,爬了过来。 “他奶奶的!”漆树大吼一声,攥起匕首就冲了过去。 没想到对面的尸体周身猛地喷出血红色的细丝,像一张网一样直向漆树罩过来,漆树哎呀一声,慌忙后退,可这一后退,脚跟就绊到一根血管状根须,一个跟头就翻倒在地上,那具尸体笼罩着细丝向他扑了过来,眼见避无可避,只得闭眼等死。 也在这一发千钧之际,一把柳叶飞镖从方若雪袖中飞出,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劲道,飞镖从尸体额头刺入,随即从脑后穿出,只听噗嗤一声,尸体的大半个脑袋就那么飞了出去,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前后晃动了几下,就向漆树扑倒了下来。 漆树本可以躲开了事,怎奈这小子也是个欠揍的性格,眼见尸体扑倒下来,当即一脚就踹了出去,没想到这一脚刚好踹到了死尸的肚子上,死尸本已经呈现半腐烂状态,肚子里的零件也已经液化,这一脚踹下去那还得了,只听得嘭一声,死尸肚皮应声爆裂,一大团黏稠的带着恶臭的浆体当即喷溅了他满脸满身,漆树也是自作自受,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尸体都受到鬼心太岁的控制,张三,王庭辉,你们赶紧去帮漆树,我去对付鬼心太岁!” 听到方若雪这么说,我也顾不上太多了,当即冲了上去,这些皂化的尸体,虽然复活成了活尸,但因为各种原因,行动笨拙缓慢,只要动作利索点,对付它们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漆树还没爬起来,胃里早就吐得干干净净的了,这好不容易爬起来,也弄得他直翻白眼。 此时已经有三具尸体歪歪扭扭的爬了上来,看到刚才尸体身上会释放出细丝,我们只好撤退,现在我们手上的也就十厘米多长的匕首,根本就没法靠近尸体。不说给我一支枪,现在只要给我一把长刀,我也肯定能分分钟钟把这些该死的尸体,统统剁成稀烂。 “只要你不怕身上被弄脏,你只管冲上去,其他的就交给我们。”鬼新娘的声音从脑海里传了出来。 我说:“你们难道不能出来跟他们打?” “那样,会让其他人怀疑到我们的存在的。” 我没有多问什么,因为我们之间有约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们的存在,既然答应了她们,我可不能背信弃义,况且,她们救了我很多次,光说美人灯和斗老尸怪两次,如果没有她们,我早就死了。 我看了一眼漆树狼狈不堪的模样,对鬼新娘说道:“只要比漆树干净点就成!” 话刚说完,我就不由自主的冲了出去,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手中的战术直刀上已经有黏稠的死血不断滴落,散发着难以忍受的恶臭。 但见那些尸体脖子上的脑袋,一个接一个的次第从肩膀上滚落了下去,尸体随即也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候,方若雪已经爬在了那个鬼心太岁之上,她在上面的姿态算不上优美,倒是显得十分的滑稽,感觉是一只削瘦的蛤蟆扒在上面。不过在这种环境之下,谁还有心思顾及自己的形象。 方若雪拔出一把柳叶飞镖,正要朝鬼心太岁扎上去,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突然从鬼心太岁里破出,方若雪在上面本就不甚灵活,虽也试图躲闪,但也被其掐住了脖子。 方若雪想要用飞镖往怪手上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鬼心太岁之上骤然裂开了一个口子,竟把方若雪整个拽了进去,不见了踪影,甚至在那颗巨大的心脏表面也看不到一点痕迹。 漆树已经游了上去,他大吼一声,双手攥着匕首,猛的刺在鬼心太岁上,随即一个划拉,在鬼心太岁身上划拉出一个一米多长的口子。创口处登时间流出许多暗红的污血,漆树继续对着鬼心太岁一阵猛刺猛戳,很快就把鬼心太岁刺得千疮百孔。 那只血肉模糊的手臂又一次伸了出来,漆树却仿佛早料到它会伸出来一般,一刀就劈了下去,竟把怪手齐齐斩做两段,怪手似乎想要缩回去,结果被疯狂的漆树一把拽了出来,一看却是一具没有皮的活尸,不过他的心脏处,已经被一把柳叶飞镖扎了个透,已经停止了动弹。 方若雪浑身沾满了无比恶心的淡黄色粘液,一出来就一头扑到漆树的怀里,哇呀一声失声痛哭。漆树先是愣了一愣,接着下意识的搂住了方若雪,并且不断的安慰着她。 看起来,那所谓的鬼心太岁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吓唬一些无胆鼠辈倒也凑合,但是要是遇到真正的狠角色,那还不是一样的杀材! 鬼心太岁的身体不断萎缩,后来就听到咕咚一声作响,漆树和方若雪还没有什么反应,就被血水双双卷进了一个漩涡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血池里的水很快就流了一个干干净净,却露出一个黑咕隆咚的洞窟来。我们担心漆树和方若雪的安危,也没有多做犹豫,打着手电筒就下去了。 下面是一个洞道,不过洞道大得有些超乎我们的意料,而且洞道里异常的闷热潮湿,随处可见横七竖八的死尸,这些死尸浸泡在暗红色的血泥之中,多数已经皂化,掺杂着类似肥皂的怪味,臭不可当。 可是,我们来到下面,却没有发现漆树和方若雪,并且喊了很久,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王庭辉忧心忡忡,惶恐不安的说道:“他们会不会,会不会已经被洞里的邪祟给弄走了,或者” “不应该呀,方若雪的身手我们都见识过,况且漆树的力气比大牯牛还大,就算里面有活尸,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 笛子接话道:“我们再到前面找找看看,或许他们在前面也说不定。” 王庭辉说道:“这地方也真够邪乎的,到处都是死尸。那老太监还真够残忍的,居然杀了这么多人。” 我说道:“听说,很多尸体都是战死的军人,还有冻饿病而死的平民。老太监很早就在收集尸体,目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墓穴,永远不被盗墓贼打扰自己。” 再往前走,就见洞壁上用铁钩挂着一些尸体,但见这些尸体瘦得皮包骨头,似乎只要把皮扯开,里面的骨头就会露出来。最为恐怖的是一具女尸,这女尸被两副铁钩自胳肢窝处挂住,尸体早已经皂化,并且臃肿得已经不成人样,皮肤表面突出很多瘤状的油脂粒,就像是从里面钻出的珊瑚一样。她的肚皮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都挂在了外面,一个大头婴儿盘坐似的在女人的肚子里面,眼睛外凸,布满黑色的血丝,嘴巴大张着,两排尖利的牙齿寒光荡漾,牙缝间若有若无的挂着一些淡红色的肉丝。让人不禁想到,这女人的肚子,是不是被这大头怪婴咬开的。 “你们看,前面!”笛子突然失声叫道,声音之中充斥着惶恐与不安。 洞道两边的石壁上,齐整整的钩着这样的女人尸体,她们的肚子里同样都坐着一个恐怖的大头怪婴。中间是一个六边形的石台,石台的每个角的位置,都坐着一个大头怪婴,与女人肚子里的不一样的是,这些大头怪婴的身体各处的皮肤表面,遍布血管凸起,看上去十分骇人,甚至于让人联想到来自于外太空的外星人。 六个大头怪婴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六边形石台正中的一个人,这个人趺坐在地,浑身,可奇怪的是,他的皮肤表面同样有着很多凸起的血管,除此之外,他的皮肤表面还画着不少奇怪的符号。 笛子在我身边小声的对我说道:“三哥,你有没有感觉,这个人,好像还活着。” 王庭辉也说:“我也总觉得他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突然跳起来一样!” 我心里也没有底,但在这种鬼地方,心里越害怕,反而越会出事,于是对他们说:“别胡说,这个人明显已经死了,虽然有些奇怪,但总不至于爆起伤人吧——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不想我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女人轻笑的声音,我以为是笛子在笑,转过头问她:“笛子,是你在笑吗?” “我没有哇!”笛子一脸的疑惑,小声的回应道。 难道是方若雪的笑声,可是我四下里打量,眼中除了一具一具的腌臜不堪的尸体之外,什么也没有。然而,当我的目光转向那具画满符咒的尸体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站了起来。 我当即吓得差点一个跟头就栽倒在地上,那个女人一样的笑声居然是从这个怪哩吧唧的尸体里发出来的。可是,眼前的尸体,眼睛和嘴巴都闭得死死的,也不知道,那个笑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王庭辉颤颤巍巍的说道:“老三,那笑声,好像是,从尸体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我看到尸体的肚皮表面也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符咒,而且凸起的血管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密集,到肚脐眼这块,就很难分辨得清楚,到底是血管还是符咒了,但我看着诡异,于是拿起刀就走了过去。 王庭辉拉住了我:“你干什么去?” 我咬着牙齿说道:“今个儿我非得要看看这具尸体到底有什么古怪不可!” 笛子怯生生的劝我:“三哥,还是算了吧,我怕” 我笑了笑,自欺欺人的说道:“怕个什么,你哥我还是大东巴的干儿子哩!自然有神灵庇佑,什么妖魔鬼怪,牛头马面都得靠边站去!”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尸体前面,用战术直刀朝着他的肚皮扒了扒,刀尖触及之处,感觉怪怪的,仔细一瞅,才发现,尸体的肚皮上好像是有一张牛皮纸一类的纸张覆盖着,对此,我感到十分的奇怪,好奇心驱使,我用刀把纸挑了起来。 尸体的腹腔完全被掏空了,里面竟然塞着一个女人的头颅,那张堪称倾国倾城的脸庞正冲着我温和的笑着,笑得是那么的纯粹c迷人c可爱。 要是真有这么个美丽的女子冲着我微笑,我肯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可是,眼前的这位,古怪腐朽的死尸被掏空的腹腔里,有这样一个女子,而且还只是个头颅,当时就把我吓得三魂去了两魂,七魄只剩下一魄,哇呀几声怪叫,说实话,尿都差点出来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2章 、异象 无以复加的惊骇袭上心头,我不由自主的不住往后挪,但是,很快,我的脊背突然撞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事,我以为是撞到了石壁,不过当我下意识的抬头一瞧,眼前竟然是婆娑的树影缓缓摇曳着。 星星点点的太阳光从树影间洒落了下来,刺得我的眼睛很难睁开,不多时,我环视四周,却惊愕的发现,自己并不在暗无天日的洞穴深处,而是一片开阔的草地之中的一棵大杜鹃树下,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淌,横穿过草地,反射出闪闪晶光。天蓝得滴水,白云纯净得没有一点瑕疵,我从大杜鹃树下走了出去,明亮的阳光倾泻下来,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甚至感觉整个身体都浸泡在凉水里一样,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我沿着小溪向前彳亍,刚刚没过鞋头的青草奇怪的有些扎脚,我以为踩到刺或者是尖锐的石头。我低头一看,平如镜面的水面上,倒映着太阳的影子,但见白亮的太阳突然兀自一个闪烁摇摆,居然在一瞬之间变得一团漆黑,周围更是血海翻腾,惊涛骇浪之中,无数扭曲的死尸沉沉浮浮。 我心中一惊,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再一看河中太阳的倒影,刚才的景象荡然无存,太阳和天空都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甩了甩脑袋,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像是一片羽毛一样,微风一吹,仿佛都会突然间飘起来一样。 向前走了几步,这时就看到河边有一座石头砌成的像亭子一样的建筑,一条石子小路沿着河岸一直延伸着,小路边还有镂有花纹的石栏杆。 亭子里站着一个女子,她背对着我,黑油油的秀发披肩,身上穿得朱辉玉丽,很多地方都在闪闪发光。我看不出她穿的是哪个民族的服饰,只是很漂亮美丽就是了。 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地方,疑云满腹,见到有一个人,就想着问她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我连续喊了几声,眼前的女子没有一点儿的反应,对我的喊声置若罔闻。我有些生气,又加大了声音再喊了几遍,女子依旧如此,也不知道她在鼓弄着什么,头微微低垂着,像是十分专注的模样。 我见她不应声,准备走上去,头对头面对面的问个清楚仔细明白,可我惊骇的发现,不管我怎么走,走多快,甚至跑起来,她离我的距离始终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在我的脚下,有一个滚动的轮子,不管我如何努力向前进,自己的位置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我正郁闷的时候,石子小路上走过来一个小伙子,小伙子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鼻正口方,虽然算不上英俊潇洒,但打骨子里透射出一股子精干彪悍的气息,仿佛故事里的那位英雄一样,这个世界上似乎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我看那小伙子感觉有几分的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只是现在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女子看到小伙子走上前来,表现出十分喜悦的样子,这时候,我看清了她的面容,看到她那一张秀色可餐的脸庞,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冷飕飕的感觉,心里除了惊惶和恐惧,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抗拒的疑问,因为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就是那个放在死尸肚子里的那个诡异的头颅。 更让我难以置信的是,女子手里有一把扇子,一把玉扇,准确的说,就是我烧死老巫婆尸怪后落下来的那把。女子把玉扇送给了小伙子,小伙子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很高兴的收下了。他们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即便我听不懂,但我也能猜得到,他们说的应该是浪漫的情话,大有私定终身的味道。 倘若我没有看到那具画满符咒的死尸和女子的头颅,我或许会嫉妒他们的恋情,可惜的是,我知道眼前发生的并不是童话。 两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向前走,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眼前的景象就像是电影屏幕一样转换着,石子小路很快没入了一片杜鹃花的树林之中,杜鹃树林枝叶茂密,宽大的叶子挡住了天上的阳光,在昏暗的枝叶间,还开着几簇粉红色的花朵。可能是因为有些阴冷的缘故,花和树叶都结了一层薄薄的露水,露水蒸腾之际,释放出缕缕雾气,如絮如纱,朦朦胧胧。 俩情侣的脚步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他们已经感到危险的临近,女子俏丽的脸上浮现出惶恐惊慌的神色。 小伙子对她说了一句话,应该是对她说别怕,有他在她的身边保护着他的。话说完,就嗞喇一声抽出挎在腰间的一柄长刀,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满身碎布条子的老巫婆像一个巨大的纸团一样,飘飘忽忽的从枝桠间落了下来,看到这老巫婆的模样,我心里也是一惊,这不就是躺在金丝血明棺材里的老巫婆吗?要不是哥们儿命大,早被她给啃了。 他们见到老巫婆,想转身离开,可结果,他们的身体陡然间就不听使唤了,也不知道老巫婆给他们做了什么法术。 这时候,从杜鹃林子里走出四个歪瓜裂枣的小厮,七歪八扭的扛了一顶雪白的轿子,随后把他们接连推进了轿子里面,消失在了杜鹃林子深处。 四个小厮扛着白轿子在杜鹃林之中一蹦一跳的走着,而那个老巫婆却坐在轿子顶棚上,优哉游哉的叼着一支老长的烟锅子,吧嗒吧嗒的抽着。 走过不久,杜鹃林子逐渐被密不透风的黑竹林所取代,这都是些生长在高海拔的竹子,竹子一丛丛的,不算太高,但很茂盛,简直可以用密不透风来形容。我认识这种竹子,这是一种生长在高海拔的竹子,一般竹子都是空心的,而且四季常青,可这种竹子有它的独特之处,它们是实心的,而且到冬天的时候,竹叶都会落得干干净净。 生满竹子的地方被称之为山箐,曾经听爷爷讲过,大宝山有很多山箐,譬如什么老熊箐c豪猪箐c白石箐之类的地名。但在我的记忆里,大宝山虽然大,可没有竹子。 据说,在五十年以前,大宝山上也有很多竹子,不过有一年满山遍野的竹子突然在一夜之间都开了花。很多人认为,竹子不会开花,其实不然,竹子是会开花的,只不过竹子一旦开了花,它们的生命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那年,大宝山里的所有竹子都像是约好了一样,都开了花。竹子开花后不久,就会结出竹米,也就是竹子的种子,据说很像米,还能吃,所以才叫竹米。那年,家家户户都到大宝山里打竹米,一个人一大麻袋的竹米,吭哧吭哧的扛回家,足够一家人吃上一阵子。 竹子开花已经算是稀罕事,不是我说,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吃过竹米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即便说出来,人家恐怕还以为你的脑袋不小心被门给夹了呢。 不过比竹子开花和竹米更稀罕的是,竹花蜜,也就是竹子花酿成的蜂蜜。山里人家,每家每户或多或少都会养上一些蜜蜂,曾经的时候,会时常看见房前屋后都摆放着几个被掏空了的大木筒子,里面养着的就是蜜蜂,所以我们这边把这个叫做蜂桶。 如今呐,生活水平倒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了,不过这自然关键那可有些悬乎了,环境的改变,使得蜜蜂越来越难养了,这蜂蜜里面的说道,也没有几个人能讲得明白的。 其实,蜂蜜因蜜蜂采花的种类不同因而形态色彩性状甚至味道,都各有千秋,因为每种植物的花期都不同,所以蜂蜜也就有所不同。比如说,羊花酿造的蜂蜜就很稀,就像是掺了水一样;豆腐渣树花酿造的蜂蜜,在凝固之后,白得像雪;很多人认为蜂蜜肯定是甜的,但在夏末,白栗果花的蜂蜜,味道就很苦。 我在小的时候,山上都是郁郁葱葱的森林,春天一到,就是吃蜂蜜的季节,每个月的蜂蜜都有不同的味道和色彩,还有不同的花香,可惜的是,往日的时光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为了追求经济实惠,树基本上都被砍光了。如今的蜂蜜,可以说是花蜜的没有多少,光喂甘蔗和白砂糖了,失去了大自然的味道,蜂蜜还是蜂蜜吗? 瞧!差点就扯远了,咱们切入正题。 竹花蜜可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存在,竹花蜜与其它蜂蜜在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如果将竹花蜜放入容器中,然后再埋个三年五载再取出来,一到夜里,就会散发出明亮的荧光。特别是在十五月圆之夜,在月光下更是璀璨夺目,熠熠生辉,宛如宝石一般。因此,竹花蜜又被称之为珍珠蜜。 老古话里这么讲,说是一个穷汉得了一罐子珍珠蜜,但又担心街坊邻居在夜里偷了去,于是把珍珠蜜埋在了自家的后院之中。一晃眼年就过去了,这年天灾,穷汉更是家无隔夜之粮,灶无半星之火,饿得直翻白眼,裤腰带都勒到了脊椎骨上去了。思来想去,终于还是想到把几年前埋的那罐子蜂蜜挖出来,换点柴米油盐顶些日子。真正的蜂蜜是不会变质的,而且和酒一样,放置的时间越长,其功效就越好,价格也就越高。 可是,穷汉刚把罐子挖出来,打开一看,却是死了。原来,他知道珍珠蜜的价值,即便是一座金山也很难相提并论,对于一个饥寒交迫的穷汉来说,突然有了如此巨额的财富,光高兴也能弄个心肌梗塞。 闲话不提,直说正话。且说我看到四个怪模怪样的小厮扛着白轿子和老巫婆在茂密的大山箐里穿梭,不久就来到了一个雾气弥漫的峡谷之中,四个穿着太监服的人提着灯笼早等在那里了,其中一个脸长得像马脸的太监手一挥,尖利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停下!” 老巫婆从白轿子顶上又轻轻飘飘的落了下来,用沙哑无力的声音对马脸太监说道:“你家主子可安好?” 马脸太监对老巫婆毕恭毕敬,回答道:“我家主子尚且很好,但,仙姑怎么会怎么快就” “哈哈哈哈哈哈”老巫婆的笑声打断了马脸太监的话,她说道:“承蒙你家主子多方照顾,老婆子我在茶马道上一直以来都顺风顺水,为他做这么一个事情,也仅仅是举手之劳而已,还请公公带路!” 四个太监提着灯笼在前面领路,后面老巫婆歪歪偏偏的带着后面扛轿子的小厮紧随其后。 一行人沿着峡谷继续前进,峡谷越来越深,周围也是越发显得昏暗,在戚戚煌煌的灯光下,这些人仿佛鬼魅一般飘忽不定。 这时候,从黑暗之中突然闪出一个人来,马脸太监对他更显恭敬。 老巫婆从白轿子上滚了下来,整个缩成一团,趴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对来人说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灯光照在那人的脸上,他脸颊上的蝎子刺青显得极为的突兀且狰狞,没错,这家伙就是后来的蝎子老尸怪。他淡淡的回应老巫婆说:“此事关系重大,为师要亲自面见公公,你先行离开吧!” 老巫婆转身离开,在黑暗之中蹒跚着脚步,待得其他人走远了,她从怀中摸出了玉扇,玉扇在黑暗之中散发着乳白色的荧光,她打开扇子,不过只看了一眼上面的滇山圣女图,脸色骤然大变,仿若一层灰抹在了皱巴巴的脸庞上,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老巫婆把玉扇合拢,忙不迭的揣进了怀中,慌里慌张的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再看蝎子老尸怪已经来到了大殿之中,但见大殿里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一个老太监侧躺在一座榻上,只见他的身上穿的是明朝时候的太监服饰,或许是为满清当了大半辈子的狗,到头来还没有捞到什么好处的缘故,弥留之际,怀旧之心油然而生。 老太监眼神迷离,精神恍惚,见得蝎子老尸怪前来,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你来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蝎子老尸怪毕恭毕敬的回答:“承蒙公公错爱,鄙人才能在茶马道站稳了脚跟——东西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咱家知道天命难违。人终究不免一死,俗话说入土为安,咱家只是希望,阴宅不被人打搅而已。” “这个请公公尽管放心,鄙人早在阴宅里施加了巫法诅咒,又有千万亡灵伥鬼守护,但要生人靠近,必将死于非命,尸骨无存!”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3章 、邪恶的殉祭 一个小厮来到蝎子老尸怪的面前,对他说道:“大师,您要的人,已经带到了祭坛。” 蝎子老尸怪看了老太监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老太监沟壑纵生的脸庞上露出一抹笑容来,慢悠悠的说道:“你我相交多年,可以说亲密无间,眼下,咱家命不久矣,一些事情,大师大可以便宜行事。” 老太监明显会错了意,于是蝎子老尸怪问道:“公公,鄙人的意思是说,公公是否要去祭坛?” 老太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咱家就不去了,咱家年老体衰,一来经不起折腾,二来,如此残酷血腥的场面,还是不去看的好。”老太监坏事做尽,弥留之际倒也有些心虚。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蝎子老尸怪也不是什么好鸟,他恐怕巴不得老太监会这么说。 蝎子老尸怪来到了祭坛,祭坛不大,只是个比较规则的山洞而已,不过,里面的诸多布置,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到不寒而栗,心惊肉跳。 硐室四面的岩壁上,挂着八个血淋淋的骷髅头,老尸怪来的时候,八个骷髅头同时燃起了绿色的火焰,照耀得周遭戚戚煌煌,鬼气森森。除了那些燃着绿色鬼火的骷髅头,每个骷髅头的两侧都用铁钩钩着两具赤身的女尸,每个女尸的肚子都很大,已身怀六甲,却被丧心病狂的老尸怪残忍的杀死,并且被吊在了这里。 老尸怪大概是从石缝中蹦出来的,否则,对这些身怀六甲的女人,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那个女子和小伙子被绑在一根木头桩子上,女子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不断的哭泣着。 小伙子见到老尸怪走进来,气急败坏的他,当即破口大骂,口中也没有什么好词,句句皆是不堪入耳。 可是,老尸怪却没有搭理的意思,用一支鸡毛笔在一张人皮上不停的写写画画,当人皮上的每一个地方都画上了符咒,他才慢条斯理的说道:“骂吧骂吧,你就痛痛快快的骂吧,否则待会儿,你纵使是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很快,几个赤膊大汉闪了进来,当下解开绑在小伙子身上的绳索,把他身上的衣服剥了个精光。老尸怪走上去,把画满符咒的人皮像穿衣服一样套在了小伙子身上,小伙子的叫唤戛然而止。 “你现在,就是我的傀儡,就是我的附庸,我让你怎么做,你就要怎么做”老尸怪摆了摆手,小伙子扑通一声趺坐在地上,头也低垂了下去。老尸怪接着说道,“现在,你已经和墓穴里的一切融为了一体,如果墓穴毁了,你也将形神俱灭,三魂七魄也随即灰飞烟灭。我知道,你有发泄不完的怨气,但墓穴里都是和你一样的人,你的火不能冲他们发,但若有生人进来,那就另当别论了,我知道,你不介意多个伴儿的。” 接着,蝎子老尸怪从怀里取出一把一寸长的小刀,这把小刀很是精巧,刀身上布满暗红色的云纹,感觉像是长年累月的鲜血浸染而成。蝎子老尸怪麻利的剖开小伙子的肚子,把血淋淋的五脏六腑都取了出来,被一个赤膊大汉用一个木盆子接下,很快端着盆子走了,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蝎子老尸怪抚摸着小伙子空空荡荡的腔子,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 蝎子老尸怪剖开小伙子肚皮的方式有些奇怪,最后肚皮就像是窗户一样,被他轻轻的合拢了下来,并且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手上沾染的血渍。终于,蝎子老尸怪的邪恶目光盯在了女子身上。 几个赤膊大汉即刻会意,当下把女子的头颅整个切了下来,她的鲜血更是喷溅得整个硐室到处都是。 赤膊大汉把女子的头颅交到蝎子老尸怪的手里,随后抬着女子的尸体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了。 蝎子老尸怪把女子的头颅端端正正的放在小伙子的腹腔之中,随后又一次把肚皮合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蝎子老尸怪嘴里念念有词,手舞足蹈,跳着蹦着,看上去十分的滑稽,但在滑稽之中,透露着的是一阵接着一阵的难以名状的诡异。这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舞蹈,更是一种诅咒,古老的山岭深处,一个诡秘莫测的尸巫,正举行着一个邪恶的殉祭。当然,他不仅仅是为了答应老太监死后免于盗墓贼打搅,更重要的是,他也在自己的蛰伏做准备,每一次蛰伏都是一种死亡,每一次苏醒,都是一种新生。尸巫传承者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铸就了一个不死的传说,并且,很少有人知道尸巫的这个秘密,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 等蝎子老尸怪跳完,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下好了,有这么多人的命作为辅助,我的下一个轮回,也可畅通无阻了。” 蝎子老尸怪疲惫不堪,脸色更显憔悴,蹒跚着脚步一摇一摆的离开了硐室。 蝎子老尸怪离开以后,整个硐室之中就只有八个骷髅头燃着鬼火,在晃晃悠悠的鬼火之下,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硐室里更显鬼气森森。约摸过了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骷髅头上的鬼火突然燃烧得更加旺盛,并且还时不时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哈哈哈呜呜呜”一个又像是笑,又像是哭的女人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那声音时而沉闷,时而急促,时而忧郁,时而凄厉。随着女人的笑声一阵一阵的传出,那些钩挂在岩壁上的女尸突然间有了动静,她们的肚子里很明显有东西在活动,但见不久后,一个一个血肉模糊的小洞在女尸的肚皮上出现,伴随着令人牙根子发酸的咀嚼声从里面传出,但见破开的小洞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一个个大头怪婴在女尸的肚子里像毛毛虫一样,啃食着肚皮上的血肉。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女尸的肚皮早被大头怪婴啃光,那些怀疑方才满足的盘坐在肠子上,沉沉的睡去。 骷髅头上的鬼火在一眨眼间突然熄灭,硐室里随即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所有的声音在此时此刻也随即消失,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压抑得令人窒息。 我从幻象中惊醒了过来,眼前的女人的头颅依旧看着我笑着,我从地上爬起来,只见笛子吓得呆若木鸡,眼睛瞪得老大,满眼睛泪花子打转,光见身子在剧烈的颤抖。王庭辉也吓得够呛,掉头就跑,可惜还没跑出几步,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堵石墙,她光顾着跑了,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眼前出现的石墙,当即嘭一声重重的撞在了石壁之上,身子一软,随即昏厥了过去。 眼前的洞道被突然出现的石墙给堵了一个严实,两侧的石壁也随即凹陷了下去,我们所处的空间赫然成了一个硐室。此刻,漆树和方若雪不知所踪,笛子吓得不知所以,王庭辉被撞得不知东西,我们登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我已经满身满头的大汗,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昏死过去,这时候我还真有点羡慕王庭辉了,毕竟昏死过去,就没有必要害怕什么了。 这时候,眼前画满符箓的尸体僵硬的站了起来,并且向我走过来一步,嘴里发出一个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你们既然都已经来了,就用不着回去了。想必你们已经过够了人世间自由自在的日子,否则也不会来这样的地方,你们既然喜欢这个地方,干脆和我们置换一下,让我们依附在你们的身体上,重回人间。” “有能耐的去找那个老太监算账去,我们跟你无冤无仇,干嘛非得找上我们!”我惊惶的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切,都由不得你们!”说着,那个怪异的尸体就朝着我扑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红影突然闪出,只听嘭一声,尸怪当即后退了几步,随即只听鬼新娘骂道:“你休要伤害他,为虎作伥的东西!” 尸怪明显对鬼新娘不屑一顾,说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你若再挡我,我连你一块杀了!” “哼哼!好大的口气!”鬼新娘冷冷一笑,接着淡淡的说道:“这位小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可以伤害别人,但你不能伤害他,还有,他的朋友!” “为什么?” “老太监如此残忍的把我们殉祭,我们需要他们为我们报仇雪耻,我们可不想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我到现在为止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现在最想要的是从这里出去,不管用什么样的手段,而你们居然帮他们!既然这样,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两个人,我非要不可!” 说罢,只见尸怪后退几步,那些躲在女尸肚子里的大头怪婴突然间呼呼啦啦的跳了出来,一个个龇牙咧嘴,发出咝咝的声音,很快就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可就在这个时候,鬼新娘却突然间隐去了,仿佛十分惧怕这些大头怪婴,我正要问她为什么,只见新冒出来的石墙表面骤然皲裂,一道道粗大的裂缝瞬间扩散开来,石墙轰鸣着随即分崩离析,坍塌了一地。 只见石墙坍塌的地方,站着一个血淋淋的人,我看不出他是谁,但感觉有些熟悉,他的手里,提着一把长刀,但见刀身淡蓝,如同一池平静如镜的湖水,刀刃更像是一滴滴的露珠悬挂,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尸怪看到来人,先是一惊,随即操控着大头怪婴冲上去,可是那些大头怪婴爬到离那人七八步的距离时,就陡然停下了,光是张牙舞爪,咝咝怪叫,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双方就那样僵持了半分钟,终于有一个不怕死的大头怪婴向来人扑了过去,来人见大头怪婴扑过来,一刀划出,只瞧见一抹寒光闪过,那个大头怪婴在半空中就被劈成了两半,落在地上,随即冒出一团黑烟,化为了恶臭的血水。 其它大头怪婴见状,早就吓破了胆,纷纷怪叫着抱头鼠窜,只一晃眼的功夫,所有的大头怪婴都跑了个干干净净。 “你彪爷在此!纳命来!”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当即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彪子又能是谁,当即激动得热泪盈眶,大喊了一声:“彪子!” 彪子双手持刀,直向尸怪劈来,那尸怪看似动作僵硬,但行动却极为迅速,仿佛被一个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的一样,向一个大石头一般横冲直撞,他知道我身上有十二鬼新娘护佑,于是直奔笛子而去。 彪子一刀劈空,旧力刚卸,新力未生,就在这一瞬,尸怪已经挟持了笛子,并且正打算逃离此地,以为有笛子做挡箭牌,便可以大大方方的离开这里。 可他万万没有料到,彪子是无心门的人,虽然是个半吊子的尸巫,但对付这么一个小小的尸怪,那也是绰绰有余。只见彪子手一甩,手中一颗木珠子就弹射了出来,啪一声击打在了笛子的身上,珠子虽然打在笛子的身上,却有炮打翻山的效果,只听尸怪嗷呜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身子都弹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石壁上,随即摔倒在地上。 尸怪爬起来的时候,彪子已经逼到了他眼前,手起刀落,尸怪的身子旋即被斩做两段,在地上扑腾了几下,随即化为了一堆枯骨,碎了一地。 随后,我和彪子叫醒了王庭辉,笛子也从惊吓之中缓过神来,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听,只是把鬼新娘的那一段给略去了,并且说倘若不是彪子及时赶来,我们恐怕早被尸怪借尸还魂了,两个人听后,皆是唏嘘不已。 我叹了一口气,悠悠的说道:“其实,他们也真可怜,本来是一对让神仙都羡慕的情侣,结果却着了蝎子老尸怪的毒手。” 王庭辉说道:“归根结底,都是那个老太监造的孽,要是找到了他的尸体,我非得把他挫骨扬灰不可!” 这时候,彪子看了看我们,问道:“方若雪和漆树到哪里去了?” 我们把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简单告诉了彪子,彪子说道:“这里也是蝎子老尸怪布置的陷阱,恐怕,现在他们已经落在了老尸怪的手里了,我们得马上救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彪子说,我们剖开的鬼心太岁,其实并不是鬼心太岁的真身,只是一个虚身,而真正的鬼心太岁,应该还在这里面。蝎子老尸怪要想真正化为人身,非得跟尸巫继承的女子交合不可,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放了方若雪,倘若他的阴谋得逞,这个世界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遭到他的毒手!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4章 、鬼心太岁真身 我本想问彪子他掉进血河以后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就又咽了回去,眼下情况紧急,我知道并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 彪子看上去有些烦躁不安,举起手中的刀照着六边形石台连劈带砍,这把刀砍起石头来就像是切豆腐一样,不出几刀,六边形石台就被砍成四分五裂,咵喇几声作响之后,露出来一个黑魆魆的窟窿。 我没有想到石台下面会有一个洞,而且照彪子的意思,鬼心太岁的真身,乃至蝎子老尸怪都可能在这个洞穴里面。 出于好奇,我拎着手电,正要探出脑袋去看洞穴里面有什么,结果被彪子一把拽翻在地,他大声冲我吼道:“张三,你不要命了!” 我正想还口,只见无数血红色的触须突然从洞穴里面弹射了出来,彪子眼疾手快,当即一刀子横扫而过,那些弹出来的触须被尽数斩断。很多被斩断的触须如同下雨一般在我们周围落了下来,这些触须落在地上并没有完全死去,而是像蚯蚓一样在地上迅速游动起来,并且哪里有人就往哪里爬。 “别让这些东西钻进口鼻耳朵里面!”彪子大吼道。 不过,还好,这些被斩断的触须在几分钟之内,就全都死得不能再死了。这时候,我们才敢去看洞穴里面的情况,洞穴里面的空间很大,并且有很多胳膊粗细的血红色管状物相互纠缠着,这些东西还不断的蠕动着,看上去非常的恶心。 彪子哼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下面的才是真正的鬼心太岁,而你们剖开的只是它的一个虚身,如果不把真身弄掉,我们恐怕永远都得与尸体尸怪们打交道了。” 我感觉彪子的话太过危言耸听,有些不相信的说道:“能有这么邪乎?” 彪子说道:“你要记着,和我们打交道的是尸巫的祖师爷,能够在暗无天日的墓冢中蛰伏上百年,光是这一点,我们都不得不承认他十分了得。” 我们小心翼翼的下了洞穴,洞穴之内没有其它可以攀附的东西,我们只能抓住那些赤红色的管状物,一步一步的往下挪动。 这些东西虽然古怪得紧,但我们还是有惊无险的下到了洞底,洞穴底部的地面上散落着一层枯黄的骨头,踩到这些骨头,就会伴随着咔嚓的声音,沦为粉末,我们的身后,骨头堆里,留下了一个一个的清晰的脚印,甚至鞋底的花纹也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脚下净是枯朽的骨骸,头上到处悬着血管一样的东西,在这种地方行走,我甚至有种不在人间的感觉。 “这些都是鬼心太岁吃剩下的骨骸。”彪子说道,“它的触须可以伸到地面之上,捕捉途经的任何动物,当然,也包括人。鬼心太岁不仅仅养活了自己,还养活了悬崖边上的那棵鬼树。蝎子老尸怪在鬼心太岁身上施加诅咒,使得它能够保护老太监墓的周全,所以我们必须弄死鬼心太岁,这样,我们才能救出方若雪和漆树。” 我想我们头顶上不断蠕动着的管状物也只是鬼心太岁的触须,心中不禁毛骨悚然起来,问彪子:“鬼心太岁的触须都这么大,鬼心太岁要有多大,就凭我们几个,能对付得了它?” 彪子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我们头上的并不是它的触须,准确的说是外面那棵鬼树的根。而,鬼心太岁的真身,只是一具尸体。” “什么?一具尸体?有没有搞错啊?”我惊讶道。 彪子说道:“你以为鬼心太岁真的和一颗心脏一样,那都是蝎子老尸怪布下的圈套,之所以弄下一个鬼心太岁的虚身,就是为了麻痹来者,让他们在疏忽大意之中糊里糊涂的死掉。” 我们踏着累累枯骨一路前行,不久,眼前突然一亮,只见蝎子老尸怪早就等在那里了。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太监模样的人,他们手里拿着拂尘,脑袋低垂着,红缨帽遮住了半张脸,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在幻象中的马脸太监,而另一个,下巴尖得像《葫芦兄弟》中的蛇精,估计他的脑袋都是三角形的,这孙子大概就是一直在黑暗之中忽隐忽现的鬼太监了,他可把我吓得不轻。 他们的前面,有一朵殷红似血的大花,大花只有四片硕大的肥厚花瓣,花瓣上布满血管状凸起。大花正中趺坐着一具没有脑袋的女尸,女尸衣着很是艳丽,直扎人的眼睛,看样子,估摸着这就是鬼心太岁,让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是那个可怜女子的尸体。 蝎子老尸怪看了看我们,对彪子说道:“周德彪,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身为无心门中人,你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少他娘的废话!”彪子嗞喇一声抽出刀来,直指蝎子老尸怪,喝道,“把方若雪他们交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不尊师重道!” 蝎子老尸怪看到彪子手里的刀,脸色大变,声音都有点儿发抖了:“无上宝刀!它怎么在你的手里?” 彪子冷笑一声,说道:“哼!我怎么得到它的,与你何干?” 蝎子老尸怪愣了愣,随后咯咯的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声比哭还要难听。 “有什么好笑的!” 蝎子老尸怪止住了笑声,说道:“周德彪,不要以为你手中有一把破刀,本尊就怕了你!”他脸色骤然一沉,继续说,“本来,我在这里,是在等方若雪的。没有想到,方若雪没有等来,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虽然你们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不过既然来了,那就给本尊乖乖的留下来吧!” 彪子不甘示弱,冷冷说道:“我怕你留不住!” 彪子提刀向前迈了几步,蝎子老尸怪双手一招,身后的两个太监如同鬼魅一般飘到了彪子面前,手中的拂尘一挥,照着彪子劈头盖脸的就扫了下来,彪子极速后退几步,躲过了拂尘的袭击。 两个鬼太监并不追击,反倒手持拂尘,严阵以待。彪子看了他们一眼,身体一个蹿腾,一跃两米多高,双手握刀,向两个鬼太监斜劈而下,两个鬼太监慌忙躲闪。不想彪子在半空中将手中的刀一掷,无上宝刀在半空中旋转着,咻咻作响,直向马脸太监削去,马脸太监再快,他顶多就是一个尸怪,身体早已经僵硬,很难灵活躲闪,被无上宝刀削了个正着,脑袋搬家,随即飞了出去,没有头的尸体晃悠了几下,一阵烟灰窜出,噼哩啪啦的碎成了一堆枯骨。 尖下巴太监见自己的同伴已经散了架,早就已经无心恋战,扭头就跑,他虽然跑得很快,但四肢僵硬,施展不开,并且只能跑一条直线。彪子往落在地上的无上宝刀一脚踹出,无上宝刀当即射出,将剩下的尖下巴太监刺了个透心凉。 这时候,鬼心太岁突然站了起来,在脖腔子里突然生出不少触须,这些触须就像是变色龙捕食的舌头一样,末端都有一个凸起的吸盘。无数的触须像橡皮筋一样朝着彪子弹射了过去。可是彪子正去捡地上的刀,眼看着无数触须向他袭来,我们当即大喊彪子小心,可是已经晚了,当彪子意识到身后有东西上来的时候,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当即被一根根触须缠住了身体,眨眼间就被包裹得像个蚕蛹一样。 蝎子老尸怪哈哈大笑,说道:“周德彪!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像你这种有勇无谋的匹夫,即便手里有一把神兵利刃,又有什么用处!” 我心中一紧,彪子都被鬼心太岁收拾了,剩下的我们只能任由蝎子老尸怪宰割了。当下我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鬼新娘,正想请她们帮忙的时候,脑海里就传来了鬼新娘的声音:“你的这位朋友既然能独闯尸殿,拿到无上宝刀,那就绝对不简单,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这么死了的。” 果然,鬼新娘说得没错,但见哪个巨茧突然嗡嗡的震颤起来,那些卷在上面的一些触须,已经开始脱落,很快,巨茧之中数道金光猛地迸射而出,只听嘭一声,那些缠在彪子身上的触须寸寸断裂,断掉的触须散落得遍地都是,断口处还冒出缕缕青烟,散发着焦糊的恶臭。 但见彪子光着上半身,他的身上绘着一个金身罗汉像,此时此刻,罗汉像上的每一段线条都散发着耀眼的金光,璀璨之下,映照着一种无上的神圣。 “你是罗汉堂的弟子!李嘉恒说你是无心门——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从小是孤儿——无心长老把你养大——这不可能,不可能”蝎子老尸怪已经惊愕得无以复加,连说话都语无伦次。 彪子却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我的确是个孤儿,也的确是罗汉堂的人。你们这些尸巫作恶多端,丧心病狂,天理难容,罗汉堂替天行道,必要。只是因为无心门门规怪癖,成人很难混进去,所以我师父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混进无心门,窥探尸巫的秘密,其实我和师父从来就没有断绝联系,无心门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罗汉堂的手里。让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能在这深山鬼冢之中,找到你这么一个即将苏醒的尸巫。” 鬼心太岁被金光照射,很快就化为了一滩血水,这些看上去很邪乎的东西,在彪子面前,居然不堪一击,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蛇吞鼠,鹰叼蛇,一物降一物。甭管多么厉害的东西,碰到了自己的对头,那就只有伸着脖子挨宰的份了。 蝎子老尸怪显然没有把彪子放在眼里,他说道:“本尊已经有几千年的道行,怎么可能怕了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彪子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只不过多活了几个年头罢了,就拿这个,也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你这老怪物到底有多厉害!”彪子说着,捡起了无上宝刀,“今天,我就用这把刀,结束你这个早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家伙!” 蝎子老尸怪手一动,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宝剑,剑穗鲜红欲滴,剑身银白如雪,挥舞之下,空气中连带着舞动着洁白的霜雪,剑止,霜雪便簌簌落下,落在地上犹如满地梨花。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相对走到各自面前,四目相对,杀机尽显,杀气腾腾,双方水火不容,势必要决个你死,或者我亡。 两个人同时动手发难,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火化迸溅,霜雪飘舞,打得难解难分,但谁都讨不到谁的便宜,一时间纠缠不休,僵持不下。 蝎子老尸怪突然虚晃一剑,剑花飞舞之间霜雪弥漫而开,一时间阻挡了彪子的视线。当彪子从霜雾中跃出,蝎子老尸怪一扯身上的衣服,衣服应声撕碎,但见老尸怪肚皮上赫然有个螺蛳一样的漩涡,漩涡猛地一个旋转,彪子身上的金光竟然被漩涡裹挟而去,吞噬得无影无踪。彪子身上一暗,不战自败,仰天喷出一大口鲜血,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彪子双手杵着刀柄,才勉强支持住了身体,但也是晃晃悠悠,欲倒不倒。 蝎子老尸怪得意的笑了一笑,说道:“自从那一次我差点死在了你们罗汉堂的金身罗汉像之下,我就一直寻求破解之法,终于练成了这个漩涡。没想到你们罗汉堂的人,故步自封,妄自尊大,啃着老祖宗的东西,几百年都没有改变——本尊出去之时,绝对是你们罗汉堂灭门之日!” 彪子又吐了一大口殷红的血,很大一部分都落在了持刀的双手上,他脸色苍白得可怕,身子摇晃得更加厉害,恐怕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儿,就要倒下。 一滴滴鲜血透过指缝,滴在了淡蓝色的无上宝刀的刀身之上,奇怪的是,彪子的血一道接触到刀身,就被刀身一丝不剩的吸了进去。而刀身本来淡蓝如湖水的色彩,缓缓的转向鲜红,并且迅速的在刀身上蔓延而开。 当无上宝刀完全被血色包裹,一道血色光刃一闪而过,老尸怪正兀自得意,冷不防被血色光刃劈了个正着,在他的胸口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怵目惊心的口子,黑色黏稠的血液从裂口处涌将了出来,蝎子老尸怪试图用手堵住创口,但哪里能堵住,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彪子,嘴里不停的说着,你,你,你可是,话还没有完整的说出口,他的身体就嘭的一声栽倒在地,四肢不举,眼看就不得活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5章 、彪子的故事 眼看着蝎子老尸怪已经完了,彪子也已经支撑不住,扑通一声翻倒在地上。我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扶起彪子,担心的问道:“彪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彪子缓缓的摇了摇头。 笛子也走了过来,给彪子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接着说道:“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应该没事了。” 除去了蝎子老尸怪,这个老太监墓里应该就没有太大的威胁了,我们都不由得放松了下来,打开背包,吃了一些食物和水,打算就在原地好好休整一下。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们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吧?”吃完东西,彪子首先开口道,他所说的,其实也就是我们想知道的。 王庭辉接话道:“是呀,你说的罗汉堂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不会是像茅山道士一样,专门降妖除怪的吧?” 彪子很爽朗的笑了笑,说道:“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这一路上你们也看到了,所谓僵尸精怪,它们的背后,总有一只手暗箱操作,而这只手的主人,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尸巫。罗汉堂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降妖除怪,而是除去这帮子泯灭人性的衣冠禽兽。” 听彪子说,尸巫的渊源到现在仍然是一个谜,即便是和尸巫打了几千年交道的罗汉堂对此也知之甚少。只是知道这些人专门给帝王将相c王公贵族修建陵墓和在陵墓之中设置诅咒,而每次一个尸巫修建好陵墓之后,他们都会心甘情愿的为墓主人殉葬。尸巫的这种行为令得当时很多人费解,到现在,我们才终于明白,尸巫之所以殉葬,并非出于他们的忠心而心甘情愿为墓主人殉葬,反倒是别有用心,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自己。 尸巫要想蛰伏,就不能不布设巫局尸咒,而这些则需要大量的死尸。要想得到如此之多的死尸,光凭尸巫的力量那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能办到这一点的,就只有那些位高权重之人。于是尸巫只能以为他们修葺陵墓为名,混迹其中。 一般帝王修葺陵墓往往大兴土木,动用成千上万的劳工以及不少的能工巧匠,陵墓修建完成之后,为了保守陵墓的秘密,所有的人都会被处死在陵墓之中,为墓主人殉葬。这样一来,尸巫就会以此为条件,神不知鬼不觉的蛰伏进陵墓之中,等待百年之后重新苏醒。 不过,很多尸巫都不能混进帝王陵墓之中,于是他们就会以葬师之名给一些个位高权重之人修建墓穴,并且怂恿他们杀人殉葬,为他们的蛰伏提供必要的条件。 尸巫为了蛰伏得到长生,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歹毒令人发指。尸巫为一己之利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罪恶滔天,人神共愤。罗汉堂则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目的是找到尸巫并诛之。不过,尸巫往往和达官贵胄关系密切,又与罗汉堂水火不容,他们往往借这些人的手诛杀罗汉堂之人,所以罗汉堂为保全自身,多数时候都会隐姓埋名,在暗中活动,只在暗处与尸巫较量。 尸巫因其见不得阳光的行径,都会十分小心的隐藏自己的身份,毕竟贪生怕死是人的本性,要是让那些王公贵族们知道他们能用巫术得以长生,岂不对其严刑逼供,非得问出长生秘诀不可。因此,不管是罗汉堂还是尸巫,都在暗中活动,没有人能够知道他们的行踪,因为知道他们的存在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谁都知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尸巫和罗汉堂在暗中较量了数千年,一直以来,难分高下。不过,时过境迁,封建王朝的时代早已经一去不复返,很多人都只知道活在当下,至于百年之后的事情,人死如灯灭,谁都不会去考虑土堆下的生活。别说是尸巫了,即便是风水师c道士c和尚,很多都砸了饭碗。 尸巫很难再找到尸体给自己续命了,于是他们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另辟蹊径,成立了无心门,招收门徒,给他们传授风水秘术,寻找墓穴,挖掘古尸,用另一种方法,继续着自己的传承。 彪子本来出生在一个普通寻常的人家,平凡的日子,简单的生活,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其乐融融。可是,正如俗话所说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突如其来的灾祸,在一夜之间,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击得支离破碎。 那是一个寻常的一天,艳阳高照,蓝天白云,青山绿水,仅仅六岁的小彪子和几个小伙伴在树林里捉知了猴玩,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只见有一个人从土里爬了出来。小彪子和小伙伴们吓得魂飞魄散,当即一边大哭大叫,一边逃跑,可是他们几个小孩哪里跑得过那个怪人,很快他的同伴们都被怪人抓住,并且都被活活咬断了喉咙。 小彪子跑得够快,加上怪人抓小伙伴的时候也停了一段时间,所以没有追上他。 小彪子以为怪人不会追来了,可到了晚上,怪人突然出现在他家的院子里,他的父母惨遭怪人毒手,死于非命,就在怪人就要动手杀掉小彪子的时候,一个人从天而降,救了小彪子,那个怪人和来人激斗一阵,自知不敌,遁入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彪子就跟着那个人,并且一跟,就是十个年头。这个人名叫冯雪峰,是罗汉堂中人,也是彪子的师父,他发现彪子天赋异禀,便将自己平生所得,毫无保留饿传授给了彪子。冯雪峰告诉他,杀死他父母的从土里爬出来的怪人,就是尸巫,他们在暗地里成立了无心门,无心门一向神出鬼没,因此冯雪峰有意让彪子进入无心门内部,于是让他扮做无业游民,四处流浪,不出几个月,就被无心门的人看中,招入无心门之中。 无心长老看出彪子是一棵好苗子,只要稍加培养,将来肯定是一个盗墓的绝顶高手,自己的蛰伏大计或许还可以提前好几年的时间。可惜的是,让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大娄山的行动中—— 那次,彪子和李嘉恒一行人挖掘了一座古墓,得到了不少价值连城的宝贝,最主要的是,他们得到了一具湿尸,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晚上,他们在一个小镇里的一爿旅馆里落脚,得了那么多宝贝,李嘉恒就有点忘乎所以了。他一仰脖,一瓶白酒也就下了肚,脸颊登时间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别看平时李嘉恒一副人五人六的,一旦喝多了,丑态毕露,酒劲一上来,什么脏话烂话都能说得出口,更重要的是,他的嘴巴里藏不住秘密。 李嘉恒打了一个酒嗝,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知道吗?这次下墓,我得到了一件宝贝。我告诉你们,你们那一麻袋一麻袋的马蹄金,也不抵它的十分之一。”说完,他又打了一个酒嗝,接着走灌了一口酒,脸颊又更红了,感觉很快就能渗出血来。 他们之中有个叫小七的,长得尖嘴猴腮,一副獐头鼠目的模样,他听到李嘉恒这么说,心里就打起了算盘,当下问李嘉恒:“李爷。你得到了什么宝贝,能拿出来给大伙儿瞅瞅吗?” 李嘉恒嘿嘿一笑,拍了拍小七的脸:“嘿嘿!好有弹性的屁股啊” 小七赶紧躲到了一边,他知道李嘉恒明显是喝糊涂了。这时候,总和小七形影不离的王老八蹭了蹭他,四只眼睛珠子相互这么一对,两人明显已经心照不宣了。 这李嘉恒每次都是多吃多占,这次突然间变得大方了,所有人都觉得十分的奇怪,没想到这孙子居然藏了一件无价之宝,平时总受李嘉恒气的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动了杀机。 不过,碍于彪子在旁边,他们也不敢此时就动手,只等着彪子去睡觉的时候,再动手。 所有人包括彪子,都低估了李嘉恒,其实,李嘉恒并没有醉,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自从彪子加入进来之后,他的队伍中奇怪的事情是接连不断,很多人都因此死于非命,他怀疑这一切都是彪子在暗中做文章,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这些是彪子干的。当然,这些事都不是彪子做,做这些事的人是冯雪峰,因此,李嘉恒对彪子一直毫无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他,等待他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 这时,忽然听到门外咵喇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小七和王老八当即夺门而出,将一直在门外偷听他们讲话的服务员给扭了进来。 彪子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是他很快就认出眼前的服务员就是自己的堂妹陶若音,见小七和王老八就要动手杀死她,彪子突然发难,那两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彪子捅死在当场。 可彪子没有想到,一直在装醉的李嘉恒突然爆起,劫持了陶若音,彪子登时间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嘉恒挟持着陶若音扬长而去。 好在冯雪峰一直都在暗中跟随着彪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突然出手,救下了陶若音。他们本想就此解决掉李嘉恒,没想到李嘉恒老奸巨猾,几番周折后,被他给跑了。 这件事以后,师徒俩接连遭到无心门的追杀,不久后,冯雪峰惨遭无心门毒手,临死之时让他去参军,无心门庞大无比,单凭一己之力难以撼动,要依靠国家的力量灭掉它。可惜,不管是冯雪峰,还是彪子,都低估了无心门的力量,他们岂止能用庞大来形容,况且他们行事小心谨慎,从不露什么破绽。而国家的法律是需要证据的,恐怕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自己早被他们给处理了,事实也的确如此。 接下来,彪子又向我们讲起了他掉进血河里的事情,他说,要不是我给他的那一支金丝血明,他恐怕早死了。 彪子不确定那个怪物究竟死没死,他落进血河里的时候,头就撞到了河底的岩石,当时就昏厥了过去。 彪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一片沙滩上,眼睛里血红一片,仿佛空气中充满了血雾,看什么都是扎眼的红色。 彪子感觉头晕目眩,勉强支撑起身体,又觉一阵恶心,吐了几口,吐出来的,都是血块一样的污物,也不知道是身体里面流出来的死血,还是在血河里面吞进去的。 远处散发出暗红的光晕,就像是太阳落山后,漫天红云的景象。在暗红光笼罩下,有一座黑色的小山,说是小山,其实并不算太小。小山的轮廓有些奇怪,感觉疙里疙瘩的,也不像是岩石的突出,乍一看很是古怪。 眼前是一片平平泱泱的沙地,沙地之上极为的潮湿,并且还有不少凝固的死血,散发着浓烈的腥臭。 彪子向那座小山走去,当他终于看清楚那座小山的模样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不是什么小山,而是一座小山一样的宫殿,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是一座完全由尸体堆砌拼合而成的宫殿,而不久前看到的那些疙里疙瘩的奇怪的凸起,就是一具一具的死尸。 死尸相互堆积着,就像是一块一块的砖瓦一样,构成了整个宫殿,尸殿之名,名副其实。每一具尸体与其他尸体相接处,都用麻线缝合着,以至于皮肤都被撕扯着,让所有的尸体撕裂而扭曲,甚至有一种即将爬出来的错觉,看上去让人极为的不舒服。 彪子下过很多次墓冢,也见过不少奇怪的尸体,可是这么多的尸体堆积在一起,并且组成了一座宫殿的,他甚至想都不敢去想。即便彪子胆子很大,也不免打心底发憷。 尸殿正前,是一道巨大的门,这门整个都是人皮粘合而成的,无数人影在上面扭曲着,像一群在即将干涸的池塘里奋力挣扎的蝌蚪,密密麻麻,他甚至感觉,它们还在不停的游动。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6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出于谨慎,彪子轻轻的敲了一下人皮大门,感觉敲在泡沫上一样,让人有一种这座门很轻的感觉。门随即穿出“嘣”的一声闷响,仿佛门里面有个气球破了发出的声音一样。 彪子忽然感到有点别扭,或者说有些为刚才的举动后悔。不过,眼前的人皮门无声无息的打了开来,像是有意让他进去一样。当人皮门缓缓的打开,一张七窍流血的脸慢慢的出现在彪子的眼前,看到这张脸,彪子被唬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彪子跟着李嘉恒掏掘过不少古墓,自然也见过奇奇怪怪的尸体,一张七窍流血的脸倒也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不过,在彪子眼前的,就只是一张脸而已,确切的说,只是一张脸皮,但,彪子分明可以看到这张脸上的绝望和痛苦。 这张脸飘浮在半空,被一根线吊着,飘飘忽忽的,彪子觉得它就像一个幽灵一样飘荡在自己面前。他顺着那条线向上看,就看到横梁上有个七分像猴三分像人的东西,来回的扯动着那根线。这东西遍身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奇怪的肉红色,皱皱巴巴的,上面还长着一层稀稀拉拉的白毛,白毛之间还有不少皮屑,看上去无比的恶心。它的脸很像个老太婆,只不过鼻尖长得有些不可思议,软绵绵的垂在嘴巴跟前,厚厚的嘴唇上似乎还描着口红,脑袋上歪歪斜斜的戴着一顶破烂不堪的草帽。 彪子看它的时候,它也在看彪子,四眼相对,彪子竟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家伙龇着牙,嘴里发出嗞嗞的声音,像是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彪子并不理会它的警告,向前走了几步,一只脚已经迈到里面去了。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东西突然怪叫了一声,几下把脸皮拉了上去,彪子以为它是要动手发难了,当下就警惕了起来,并且已经摆好了架势。 不过,它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反倒把那张脸皮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也就在此时此刻,一幕只有在梦中才能看到的景象发生了。当那张面皮贴在猴怪脸上的时候,猴怪原本丑陋到令人作呕的脸倏然间变成了一张女人的脸,而且是一张美丽的脸孔,精致到让人挑不出一点瑕疵。接着,猴怪的脑袋上长出了长而柔顺的头发,皱巴巴的皮肤还有那些白毛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就在呼吸之间化为一个玲珑有致,美如白玉般的迷人。 猴怪变成的美女从房梁上缓缓的飘了下来,分明就是一个刚出浴的美人,况且浑身一丝不挂,一股散发着令人无从抗拒的迷人香气扑鼻而来,彪子顿时间有些飘飘然了,心猿意马,神魂颠倒。 美女走过来,搂住了彪子,彪子也已经无可自拔,也情不自禁的抱住了美人,一时间,彪子被迷得忘记了危险,也忘记了自己。美人开始解他的扣子,扒开他身上的衣服,也就在彪子身上的那些金色的线条露出冰山一角,美人突然像触电一般,哇呀一声怪叫,一蹦三尺多高,窜上房梁,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不知逃到了何处。 彪子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心中不免暗自庆幸,他身上的金身罗汉是师父冯雪峰亲自绘制的,精怪邪祟见到自然会害怕。但在庆幸之余,彪子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心中免不了一阵酸楚。 彪子继续往尸殿深处走,他再也没有遇上那个迷惑人的猴怪。不过,不久之后,彪子的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片梨园,雪白的梨花一团团一簇簇紧挨在一起,白得只晃眼睛。恐怖的尸殿之中,竟然有这样一个可以称得上美丽的地方,这让彪子觉得十分意外。 不过,当彪子靠近时,才发现,所有的美丽只是表象,一切如同披着羊皮的狼,温顺的底下,全都是邪恶。眼前的这片梨园,根本不是梨园,自然那些白色的梨花,也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梨花,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尸体发了霉而已。这些白色的像是梨花一样的物事,全都是霉菌簇拥在一起形成的,一具具发了霉的死尸,像是冰糖葫芦一样,被穿成了串,钉在地上。 霉尸林子之中,流淌着一条红色的血溪,蜿蜒着消失在霉尸林的深处。彪子沿着血溪流淌的方向向前走,一边走,他一边观察着眼前奇形怪状的霉尸。 这些霉尸都夸张的扭曲成各种姿势,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头上脚下,并且每一具霉尸都干枯得可以,与骷髅也差不了多远,所以乍一看,那些扭曲着的四肢,很像树枝。 彪子走近离他最近的一具霉尸,轻轻的在他面前扇了扇,那些白色的霉菌极为的干燥,手掌带的风一吹,便脱落而去,像一缕缕的柳絮,很快飘散在半空中。 霉菌脱落后,露出了一张干枯的脸,皮肤紧贴在骨头表面,看起来就像是骷髅一样,加上表面皱巴巴的皮肤,更加让人惊悚。不过,让彪子感到害怕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霉尸的眼睛,它的眼睛珠子居然没有干枯,而是像个活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珠子上的血丝还有干枯的眼皮半裹在眼睛珠子上,彪子感觉像是被雷击了一样,浑身登时一个寒颤,双脚几乎站立不住,差点就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当彪子重新站稳身体,只见眼前的尸体突然动了一动,眼珠子一转,嘴巴也蠕动了两三下,慢慢的张开来,但见嘴巴里黑洞洞的,牙床上仅剩下几颗枯黄的牙齿,不过,尸体又是猛地一个动弹,从木桩上摆脱了出来,张开枯柴似的手爪,向彪子扑了过来,彪子慌忙躲闪,尸体的手爪堪堪贴着彪子的脸颊划过,彪子只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掠过皮肤,仿佛在一瞬间在脸颊上凝结了一层寒霜,用手一摸,皮肤冻得都有些麻木了。 彪子被尸体搞得有些恼怒,一拳头甩在了尸体的脑袋上,彪子的这一拳头虽然未尽全力,但对于从小习武的他来说,这一拳的力道与铁锤也没有什么区别了,不说把尸体的脑袋锤个粉碎,也能把它的脖颈子连带断裂。可没有想到,尸体干枯的脑袋只是前后小幅度的晃动了一下,除了在干燥的皮肤上皲裂出一道道裂纹外,它的脑袋基本上安然无恙,却让彪子感觉像是打在了铁板上一样,整个拳头一阵生疼。 眼前的干尸看似纸糊一样不堪一击,其实却是如同铜浇铁铸,说是坚不可摧,也一点儿都不过分。彪子连退了几步,但见干尸像生了锈的机器一样,咯吱咯吱的向他走过来,干尸的动作僵硬缓慢,彪子知道,只要不和它正面冲突,逃出此地,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 可就在彪子正要拔足逃离的时候,只见不少尸体已经扭动了起来,随着这些尸体的扭动,身上长着如同梨花的霉菌层层脱落,飘散于半空之中,一时间四下里像是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分外壮观。可惜的是,这样的壮观,令得彪子魂飞胆丧,满头的恶汗就好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子水。 不计其数的干尸从木桩上蹦跶了下来,歪歪斜斜,一瘸一拐的朝着彪子的方向围拢了过来。 彪子掉头就跑,可是,眼前到处都是从木桩上爬下来的干尸,他只好挑选那些干尸数量少的地方狂奔而去。可是地面上的干尸越聚越多,它们虽然僵硬迟缓,可数量何止成千上万,简直就是铺天盖地,无可计数。 正当彪子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的时候,冷不防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就灌倒在地,正好噗通一声滚到了血溪之中,当他手忙脚乱的站起来的时候,一曲悠扬的笛声突然掠过耳畔,这时他才意识到,刚才只顾着逃命了,完全没有意识到笛子的声音。 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自己也下过不少的古墓,也见过不少的行尸走肉,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到恐惧。想到此处,他抹了抹脸上的血水,突然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这么没来由的感到恐惧,是不是因为耳边的笛声,于是彪子寻着声音来源望了过去,只见那只像个老太婆的猴怪正蹲在一棵木桩顶上,手里拿着一根骨笛,正吹得不亦乐乎。 知道原因的彪子一时间气急败坏,捡起一个石头就朝着猴怪砸了过去,那猴怪正吹得入神,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彪子已经识破了它的伎俩,被彪子一石头砸在了脑袋上,猴怪吃疼,嗞呀一声嘶叫,从木桩上倒栽葱似的滚落下来,彪子这一石头砸得够狠,把猴怪砸得够呛,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又一头撞在了一棵树桩上,疼得它龇牙咧嘴,嗷嗷怪叫。 彪子抢步向前,一把揪住它后脖子的皮肉,按住后脑勺,直往木桩上死命猛磕,直撞得它脑浆子都出来了,彪子方才罢了手。 此时,彪子的身后,已经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七八个干尸,彪子一脚就把猴怪的尸体踹了过去。那些干尸一闻到血腥味,一齐扑了上去,只是片刻功夫,猴怪就已经什么也没有剩下了。 没了猴怪的笛声,彪子感觉所有的恐惧一扫而空,从容不迫的躲避着前来的干尸。可是,他发现,这些干尸的动作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灵活了起来,行动速度也快了不少,彪子不敢大意,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很快走出了霉尸林,走出霉尸林,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的前面是一个广阔的血池,霉尸林里的那条血溪的水全都注入了里面,更可怕的是,血池里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竹竿,无数残肢断臂悬挂在竹竿之上,怵目惊心。 彪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倒了什么邪霉,从血河里侥幸生还,这一路上专跟尸体打交道了。这老太监用尸体修建了宫殿,花林,现在又来了一个血池和肉林,他用如此之多的尸体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彪子还来不及想太多,黑压压的干尸群已经围拢了过来,他想要折身返回,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当然他更不想被这些恶心的东西生吞活剥,当下心一横牙一咬,一个猛子扎进了血池之中,跳进血池之后,也不管竹竿上悬挂着什么东西了,径直向前游去。其间免不了碰到那些竹竿,竹竿一个晃悠,上面的肉也就噼哩啪啦的砸落下来。 这些砸落下来的残肢断臂,彪子尚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置之不理,可是接下来,血池里突然漂上来很多泡得发胀的死尸,这些死尸就像吹足了气的气球,轻轻一碰,立马就噗嗤一声爆裂而来,尸体里的零碎,旋即飞溅得到处都是,恶臭熏天。彪子知道,已经都到这里了,就已经没有什么回头的余地的,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向前游动。 彪子也不知道碰坏了多少浮尸,反正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但凡看到肉类,肚子里就会翻江倒海。他记得曾经当警察的那段日子里,有个法医朋友,四十几岁还没有成家,彪子问其缘故,他总是摇头苦笑,说自己成天跟死尸打交道,每次上街看到穿着有些暴露的女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死尸,直犯恶心。这恐怕是最为严重的职业病吧。 彪子在死尸堆里游过这一遭后,凡是看到水里赤条条游泳的人,都会不自觉的敬而远之。好在,这个血池的面积并不是太大,否则彪子很有可能就死在里面了。 血池的尽头,是一座方形的石台,石台上附着了一层凝固的死血,却有殷红的血水源源不断的从中喷出,形成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喷泉。 彪子几番折腾,才爬上了石台,这时他才发现,血喷泉里架着一把刀。彪子没有多想,把刀取了下来,这是一把出自汉代的环首刀。彪子一把将其从刀鞘里抽了出来,刀身如水,碧波荡漾,喷泉的血水溅到上面,当即滚成一个血珠,滴溜溜的滑落。 但见如水淡蓝的刀身之上,一条螭龙若隐若现,仿佛游弋于九天沧海之间,而刀身仿佛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深邃得令人禁不住顶礼膜拜。 但见离刀柄近处的刀身上,浮动着八个汉隶:汉承天启,至尊无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7章 、决斗者的生命 彪子说完他在血池肉林之中无意间得到无上宝刀的事情之后,由衷的露出一抹喜悦的笑容,对我们说道:“你们可能不信,当我取下无上宝刀的时候,感觉就像是遇到了久别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说得直白一点,它仿佛就像是我的刀,我曾经丢失的刀。” 这时候,王庭辉问彪子:“那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彪子回答得非常的简单,他说在那个血喷泉背后,就有一道石门,劈开石门之后,石门后就有一条洞道,顺着洞道一直走,再折过几个向上的阶梯,就看到了我们,只是当时突然间就冒出一堵石墙来,他也是救人心切,砍破石墙就冲了进来。 最后彪子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尸体,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他们用那么多尸体,究竟要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彪子手里的无上宝刀,随口说道:“那老太监之所以这么做,或许只是为了这把宝刀。” “喔?”彪子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我,笛子和王庭辉也把惊讶的眼神投到了我的身上。 我干笑了一声,不自然的说道:“你们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脑袋上长出角来了不成?” 彪子表情严肃的问我:“张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些尴尬,无上宝刀的事是鬼新娘告诉我的,刚刚不小心说漏了嘴。但我却不能把鬼新娘的事情说出去,于是敷衍道:“我也是猜的,这刀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刀,并且还用上了‘无上’之名,或许,那老太监,之所以用那么多死尸,纯粹就是为了保养宝刀。或者说,老太监杀虐太重,用宝刀镇慑墓冢里的鬼魂邪祟,不至于在墓穴里出岔子。” 彪子信服的点了点头,我也暗自庆幸自己蒙混了过去,不过彪子转而问我:“老三,你怎么对墓穴里的事情,如此了解?” 这个问题,王庭辉帮我义务回答了:“你还不知道,张三他干爹,是个有名的东巴,成天跟鬼神打交道,这些事他多多少少能够知道一些。” 蝎子老尸怪死了,我们都认为这个地方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了,紧绷的神经也由此放松了下来,这一放松,身子就变得软塌塌的,一个劲儿的犯困。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我自己倒是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什么梦也没有,感觉仅仅只是过了几秒钟就醒了过来。 周围很是昏暗,但并没有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周遭物事的轮廓勉勉强强还是看得清楚的,我想这是地底岩石发出的微弱光芒吧,我也只有这一个解释。 彪子和笛子就睡在我不远处,他们用背包枕着,蜷缩着身体,睡得很安静。王庭辉没有睡,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杵着下巴,好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我走了上去,他朝我看了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 我问他:“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他说道。接着他又问我,“老三,还记得当年我们大宝山的遭遇吗?” “当然。你提这事干什么?” 他似乎是笑了笑,接着问我:“你觉得,苏越婷怎么样?” 我听到他提起苏越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也真够手痒的,为什么去挑那些新娘头上的盖头,结果,苏越婷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到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但我绝心要找到她,如果找不到她,我这辈子都不会过得踏实的。 王庭辉见我不做声,说道:“其实,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无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喜欢她的纯真c直率,甚至她那火辣辣的脾气。可惜呐可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会见到她的。”我说。 王庭辉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我看得出来,其实你的心里也有她,对吗?” “我” “张三,我还不了解你吗?”他说,“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虚伪。” “虚伪?干嘛用这个词来形容我?” “我只能用这个词语来形容你,你这人心里总藏着很多事情,而有些事情,你甚至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说白了,这就是虚伪的表现。我知道,你喜欢苏越婷,而且一点的不亚于我,但你和我不同,你把这件事情埋藏在了心里的最深处,你应该知道,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表现。”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其实,王庭辉的话直击我内心要害,这让我很是别扭。或许我这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我都不愿意承认,而且总会找一些滑稽可笑的理由来证明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王庭辉看出我有些生气的意思,就不再说什么了,四下里又重新回到了死一般的寂静。 不多时,王庭辉走到一边睡觉去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而且我喜不喜欢苏越婷能与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害怕我抢走苏越婷不成。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昏暗之处,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谁?”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那黑影停了下来,好像在看着我,但很快,他扭头就跑,不过在昏暗的光线下,他跑得不怎么快,踉踉跄跄的,几次他都差点跌倒。 “站住!”我大喝一声,这才打开手电向他照了过去,手电光照在了他的身上,我当时就认出了他就是李嘉恒,不过此时的李嘉恒蓬头垢面,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也多处被撕裂,还染着血渍,估计是受伤了,不过伤得不重。 他弯腰捡起地上蝎子老尸怪的剑,冲着我像是很得意的笑着,随即对我说道:“你最好看看自己的身后。” “你想逃跑,是吗?”我没有理会他。 不过李嘉恒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看你背后!” 这次他明显加重了语气,我也感觉到他并没有骗我。于是,我下意识的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我的手电还没来得及照过去,那东西就已经扑了上来。我一下子就被它按翻在地,我看不清它具体的模样,但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着的奇怪的气味,这种气味像是草叶子被揉烂以后和羊肉一起掺和在一起的味道,我知道这应该不会是人或者活尸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 我的手电被那厮一扑之下,从手中脱落,滚到了一边,不过手电光是朝外的,所以,我不知道按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东西。窝被它按压得已经喘不过气来,手脚动弹不得,没有机会反抗,况且它也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我感觉到那东西已经张开了满是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因为一团潮湿的热气已经冲到了我的脸上。可就在这紧急关头,一股辣的液体流在了我的脸上,有一部分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就流进了嘴里,咸甜咸甜的,有点像血的味道。 那东西突然在我身上不动了,我赶紧捡起手电筒一照,只见一个长满绿色苔藓似的乱毛的人形怪物压在我的身上,脖子上露出了一截三角形的刀刃,正朝着外面不断的涌着殷红的血水。 我一把掀开人形怪物,看到的是王庭辉满是鲜血的脸,看上去有些狰狞恐怖。 “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王庭辉又一次救了我,要说我的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不管怎么说,救命之恩,那可比天还要大,我想跟他说一句谢谢,可是这轻轻飘飘的两个字,我却没能说出口,我像是要对王庭辉说很多的感谢,可是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怎么说。 王庭辉拔出钉在怪物身上的匕首,淡淡的说道:“我们被袭击了。” 我站起来,只见有五个人形怪物和彪子缠斗在了一起,彪子虽然武艺超群,但他还要顾及身后的笛子,左支右绌,一时间落了下风。 我和王庭辉正要上前帮忙,又有几个人形怪物窜了出来,人形怪物出现在眼前,我心下着慌,手忙脚乱之下,只能用手电筒劈脸砸了上去,这一下砸瞎了它的一只眼睛,疼得它嗷嗷怪叫,我趁机一脚把它踹翻在地。还好手电筒质量过硬,砸了这么一下也没有出现什么毛病,这时,我才拔出了战术直刀。 战术直刀刚刚拔出来,又有一个人形怪物窜了上来,而那个被我踹翻在地上的那个更是抱住了我的一只脚,张开满是涎液的大嘴就咬。情急之下,我用另一只脚猛跺它的脑袋,可是一脚刚踩下去,重心当即失衡,加上另一个怪物已经扑了上来,我当即就被弄翻在了地上。 我心中暗自叫苦,心说,一个怪物都差点把我弄死,这会儿一下子来了两个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突然就那么直挺挺的站了起来,我想是鬼新娘又在帮我了,我只觉得自己像是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一样,力量陡然间爆表,手一翻,战术直刀就猛地一下扎进了一个人影怪物的脑袋上,紧接着一脚踩爆了另一个怪物的脑袋。 王庭辉刚刚弄死了一个怪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气急败坏的啐了一口,突然间想到鬼鬼祟祟的李嘉恒,当即就想到了什么,骂道:“鬼日的!这些怪物肯定是李嘉恒那孙子带来的!” “李嘉恒?李嘉恒他来过这里?你看到他了?”彪子已经收拾了那几个怪物,浑身是血,已经有点看不出人样了,他拉着神不守舍的笛子走了过来。 “是的,我刚才看到他了。”我把刚才看到他的情况,和他们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彪子像是咬着牙说道:“看起来,李嘉恒这孙子是想着法子要弄死我们,不弄死我们,他不甘心呐!”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彪子的眼睛陡然大了不少:“先别去管他了,我们的麻烦来了。” 蝎子老尸怪死了,鬼心太岁也死了,我们本以为,已经没有了危险,可是我们却忘了,外面还有一棵鬼树,鬼树本来就是靠着鬼心太岁活命的,眼下鬼心太岁死了,它岂能会放过我们。当然,还有怪树的附庸,那只酷似金刚的红毛尸怪。 只见赤红色的树根像是一张张渔网一样,从四面八方围拢了过来,那只红毛尸怪,在树根之间窜来窜去,不时嗷嗷的吆喝着,感觉就像是日本鬼子打了败仗,之后率领大队人马前来报复时的叫嚣一般。 彪子看了我和王庭辉一眼,对我们说道:“你们保护好笛子,剩下的事情我来办!” “要不,我来帮帮你!”我说。 他知道我是在担心他,彪子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我有无上宝刀,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它怕的东西。它在这里憋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它磨磨牙的时候了。” 彪子几个箭步冲了上去,只要向他伸过来的树根都被他斩断,地面上很快就铺了一层厚厚的枯枝朽根。那红毛尸怪看到树根不是彪子的对手,当即荡起一根树根就像他扑了过来,彪子不但不避让,反而双脚往地上猛地一跺,整个身体随即就腾空而起,手持万人斩,半空中就削了过去。 红毛尸怪眼见势头不对,慌忙躲闪,也亏得它闪避得及时,才没有被伤到,不过还是被刀刃削掉了一撮红毛。红毛尸怪冲着龇牙咧嘴,眼睛盯着彪子手里的刀,看样子发憷得厉害,甚至身体都有几分颤栗。 只见红毛尸怪扑通一声跪倒,五体投地,似乎是在哀求彪子能够饶它一条性命。 可是,很快,一条树根从天而降,一下子卷住了红毛尸怪的身体,红毛尸怪一阵剧烈的扑腾,可是尖利的树根已经刺进了它的身体,只是片刻功夫,就被树根吸食得什么也没有剩下。 话说,尸体诈尸那是被犯着了,譬如黑猫跳过,或者遇到八字相冲之人,不过,这都是民间的老话,有没有那么一回事,谁也说不清楚。但据传,一些被下了诅咒的尸体,就很可能变为活尸,活尸包括僵尸c行尸c跳尸c伏尸等等之类。这些活尸或是在一定条件下,或是遇到一些机缘,会变得富有智慧,甚至,虽难以掩盖凶残的本性,但终有一丝贪生之念,就像眼前的红毛尸怪一样。可惜,这样的邪怪,终究是天地不容之物,只能生活于古坟大冢之中,受到另类精怪的控制,稍有出入,便会被其主所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8章 、鹿死谁手 在红毛尸怪跪在地上的时候,彪子明显一个愣神,这种行为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凶残的尸怪上。也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里,那条树根已经把红毛尸怪吸食干净并且已经向他激射了过来。 当彪子感觉到事情不对的时候,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树根像一条鞭子一样,抽打在彪子身上,只听啪啦一声脆响,彪子的整个身体都被抽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旋转几圈之后,重重的砸落在地上。但彪子几乎在同时一个鲤鱼打挺腾身而起,手中的刀也随即向树根劈了过去,可树根的坚韧程度已经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只见一阵耀眼的火花迸射而出,树根并没有因此斩断,反倒如游蛇一般,当即卷住了无上宝刀,彪子想要把它抽出来,可是,树根上又生出不少细碎的根须,包裹住了刀身,它试图把刀夺去。可彪子也绝非等闲之辈,死死拽住刀柄不放,树根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双方登时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尴尬场面。 就在这个时候,地面忽就剧烈颤动起来,紧接着如同干涸了的稻田一样,皲裂而开,随即有一巨物破土而出,但见它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只不过是一截粗壮的烂木头,只不过上面生着不少根蔓而已。 那截烂木头刚出现,彪子突然大吼了一声,不拽反推,双手杵着无上宝刀直向烂木头扎过去。那条根蔓拉倒是有些力气,但彪子的意外举动让它有些猝不及防,这就像绳子一样,拉或许还可以,但要想把东西推出去,那的确有些难度。 彪子咬破舌尖,一大口鲜血当即就吐了出来,全都喷洒在了缠在刀身上的根蔓上,只见一抹红光掠过,根蔓在一瞬之间寸寸断裂。 彪子手中的无上宝刀并没有就此止住,直往烂木头上刺了过去。树怪看似强大,实则已经是强弩之末,自从鬼心太岁被灭,鬼树已经没有能源支撑,之所以还敢出现,完全是饥饿所致,可它没想到,刚出来,遇到的竟然是彪子这样的硬茬子,它也算是倒霉到家了。 无上宝刀直扎进烂木头之中,噗嗤一声当即燃起蓝色的火苗,火苗越烧越旺,几分钟之后,所有的根蔓上都燃起了熊熊烈焰,将一周遭照耀如同白昼。 可是紧接着,不少的石块土坷垃就从头顶上不断的落下来,彪子飞奔了过来,边跑边大喊:“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洞要塌了,快跑哇!” “李嘉恒是从这边跑的”我也大叫了一声,率先往李嘉恒消失的方向拔足奔去。 我们四个拼命狂奔,头顶上已经燃烧了起来,就像是天着了火,无数的断枝土石从天而降,我们除了跑,什么也不能做。 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穴,我们没有多想,当即一头扎了进去,可是还没有跑上几步,脚下一空,纷纷滚落,我们被摔得七荤八素,头晕目眩,还好这是一处斜坡,而不是悬崖,否则恐怕得到阎罗王那里签名挂号了。 我滚到了一条地下河中,被冰冷的水一激,眼前一花,差点就昏了过去。我挣扎着从河里站了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再看其他人,也狼狈不堪的从水里站了起来。 我举起手电向河道照去,河水很清澈,泛着亮晶晶的光泽,河道蜿蜒曲折,很快就隐没在石壁背后。 我想起了鸡鸣村下面的那条螺旋形河道,最后涌进了一个洞穴之中,或许后来就流到了这里。 我们决定沿着地下河道一直往前走,倘若方若雪和漆树还活着,他们或许就在河道里面。不过,我还是觉得他们的失踪有些蹊跷,刚开始我们以为他们被蝎子老尸怪所劫持,可是看样子,蝎子老尸怪并没有找到他们。更让人费解的是,我们也是沿着他们消失的洞穴一路寻找的,然而并没有找到他们,危险的事情倒是一件接着一件。 我们沿着地下河道一路向前,约摸走了半个钟头的时间,眼前突然变得极为的开阔,一道断崖横亘眼前,地下河从断崖处一泄而下,白水翻腾之中,腾起一阵阵雾气,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没有着落,谁也不知道,断崖有多深,底下又会是什么。 断崖的边上,和一处平坦的石台,石台还算广阔,石台上雕凿着一条巨龙,可惜的是,像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变故,巨龙并没有雕凿完毕,只雕了上半身,像是被斩断了半个身子。 6石台边上,有一座石桥,石桥的栏杆上,李嘉恒懒洋洋的倚靠在上面,看到我们的到来,李嘉恒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不紧不慢的说道:“我的身后,石桥的尽头,就是老太监的棺椁,也就是传得神乎其神的冬人夏草。”他一指彪子,说道,“周德彪,无心门的人,我的师兄弟,死在你手里的,已经够多了,今天,也该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彪子抽出刀来,将刀鞘随手一扔,说道:“我的师父,不也死在了你们手里吗?” “谁让你们要和我们作对!” “你们这帮狗杂碎,发扬邪术,灭绝人性,法理难容,我们只不过是为民除害!” “别扯那些没用的!”李嘉恒咆哮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放心,我一定让你随着老太监陪葬,了了你的心愿!” 说罢,双方皆是剑拔弩张,杀气腾腾,步伐沉重却又稳健的朝着对方走去。 李嘉恒突然出剑,只见他拿着剑在半空中横竖划了两下,只见半空中白雾腾起,很快笼罩了李嘉恒的半个身子。彪子还继续向他靠近,可是雾气之中陡然迸射出层层如针般的冰锥,狂风骤雨般向他袭来,彪子慌忙躲闪,虽然他闪避迅速,但还是被一冰锥刺中了大腿,彪子吃疼之下,当时就半跪在地上。与此同时,李嘉恒吼叫着从白雾之中窜出,双手持剑,身体已经窜在半空,如泰山压顶般直朝着彪子兜头劈下。 彪子想要躲闪,已经为时已晚,剑锋压下,他头一偏,剑刃直往肩膀上劈下,看得出,李嘉恒已用了全力,这一剑劈下,彪子的整条手臂都得卸下来。不过彪子也是出刀迅速,一下把刀搁在了肩膀处,剑锋落下,激起一阵霜花,刀剑相碰之处,迸溅出一朵绚丽的霜花,彪子的半个身体都被霜花冻住。 李嘉恒一脚狠狠的踹在了彪子的胸脯上,彪子当即就倒飞了出去,后背撞到了坚硬的石壁之上,当即就喷了一大口鲜血。 李嘉恒几步走到彪子面前,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说道:“我以为你有多厉害,没想到,你也就这么两下子,你很让我失望,晓得吗?” 彪子背靠着石壁,慢慢挪动着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道:“这么好的身手,配上这么龌龊的一个人,我真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 李嘉恒勃然大怒,剑已经抵在了彪子的咽喉上,说道:“武功和武器一样,本来就是用来杀人的,这就是它们存在的意义。不像你们这些自视清高的人,还能说出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来,难道,这一点,你不懂吗?” 彪子笑了笑,说道:“武功是用来杀人的,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你这样的人!” 李嘉恒还想再说什么,彪子却突然发难,一脚踢在了他的手腕上,李嘉恒手腕吃疼,手中的剑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李嘉恒立马慌了手脚,彪子上前一步,身子猛地一转,反身一脚,李嘉恒哇呀一声惨叫,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彪子一招得手,绝不肯放过李嘉恒,抢步上前,当李嘉恒一个翻身站起来,彪子手中的刀已经不偏不倚的扎进了李嘉恒的心窝。彪子面色冷峻,对他冷冷的说道:“你本来完全可以很轻松的杀了我,可惜你太得意忘形,还想表现什么,讲什么大道理。你不是死在我的刀下,而是你的嘴边!” 决斗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游戏,无需去证明什么,杀死对方才是目的,废话太多的人往往死得最快。不信你瞧,在电影里,决斗时叫的最欢的,死得也就最快,真正的高手,永远都是无声无息的。决斗者的生命在于,杀死你的对手,而不是向对手证明,你有多么的牛x。 鲜血从李嘉恒的创口处汩汩流出,在无上宝刀如水的刀身上汇聚成一颗一颗的鲜红欲滴的血珠,滴溜溜的滚动着,最后滑落在地上,随即破碎。 将死之时,李嘉恒对彪子说道:“你我虽然是敌人,可是,我们在一块儿的那段时光,我却永远也忘不了。我死后,希望你能把我和那把剑葬在一起,这是我最后最后的的心愿”说完,眼睛一闭,就此离开了这个世界。李嘉恒死得很安详,他的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或许,这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 李嘉恒死了,彪子并没有显得有多高兴,他的脸色反而变得更加的沉重了。当我们走到他的身边,彪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说道:“按照他的遗愿,把他埋了吧,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在一起同生共死过。” “你他是你的仇人,你真的确定这么做?”王庭辉问。 彪子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都已经死了,所有的过错,就让老天爷来评判吧。” 我们一起动手,搬来许多石块,就在那半条龙处,把李嘉恒埋了。其实也不算是埋了,更像是砌在了石头里面。 李嘉恒入土为安之后,我们来到了石桥上,石桥不长,但在石桥的尽头,突兀的有一个石山,石山的一头虽然是连接在石桥上的,不过更像是飘浮在半空中的。 地下河在断崖处腾起的雾气弥漫着这个空间,但并不浓重,更像是一抹薄纱笼罩着,石山的下面,是漆黑见不到底,甚至手电光束照下去都毫无着落的深渊。这让我不禁胡思乱想起来,这地下是不是传说中的阿鼻地狱,到处都是恶鬼,会不会从里面爬出什么庞大的怪物来。 那座悬空的石头山上,有个紫金木搭建而成的架子,架子上放着一口黑漆大棺,不过奇怪的是,这口棺材上并没有盖子,棺材里有没有尸体,在这里完全看不到,于是我们打算上前去看。 可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噗嗤一声巨响,一股红色的烟雾从棺材里喷射了出来,却萦绕在棺材周围,久久没有散去。在朦朦胧胧的红色烟雾之中,有一样物事缓缓的从棺材里长了出来,那是一株像是魔芋的佛焰苞的东西,只是表面不停的冒着红色的烟雾,丝丝缕缕,如絮如纱,分外妖娆艳丽,不仅如此,佛焰苞上还散发着一种香甜的气息,沁人心脾,让人舒服得无以复加。 王庭辉的眼睛里突然闪烁起强烈的金光,他咽了咽口水,像是好几个月没有吃过肉的饿狼,作势要扑上去。 可就在这时候,三束手电光同时照了过来,我们扭头一看,只见从一开始流消失了的张子海三人就像是从地里冒出来一样,突然出现在眼前。 张子海手中举着一把格洛克手枪,老熊肩膀上扛着一杆霰弹猎枪,独眼龙手上也有一把改装过的土手枪。 张子海对我们淡淡的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老熊则吼道:“快点!否则熊爷崩碎你们的脑袋!” 枪口之下,我们也无可奈何,只得举起手从桥上撤了下来。 张子海三人完全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们手里有枪,有枪就是爷,他们倒是不至于害怕我们。我们刚从石桥上走下来,我当即发现,王庭辉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下来。 我正要喊他,却是见到王庭辉将一个弹珠大小的东西交给了张子海,邀功请赏似的对张子海说道:“张爷,我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吧!” 听到他这么说,我立马就明白了,王庭辉这孙子,鬼日的就是个内奸,怪不得这孙子一直以来沉默寡言,我们几乎把他当成了空气,谁还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9章 、杨橐驼 张子海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对王庭辉大加褒奖道:“庭辉呐,你干得不错,要不是你,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来到这里。等回去,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不!在原先的承诺的基础上还要翻一倍!” “谢谢张爷。”王庭辉现在的这副模样,比见了他自己的亲生父母还要显得亲切,我真的想冲上去,狠狠的扇他一个耳巴子。 “王庭辉!你”我指着他,气愤得说不出话来。 王庭辉冲我笑了笑,说道:“你没有必要这么惊讶,我想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我是张爷的人了吧?”他随即补充道,“不要和我说我救过你两次命,你就不怀疑我,不错,我是救过你,但一码归一码,我救你,只不过是想更好的利用你,仅此而已,你应该能听懂我说的张三!” 彪子在我耳边轻声对我说道:“王庭辉手里有一个追踪器,看起来,张子海就靠着它一直就跟在我们的后面,他们随时随地都知道我们的方位,所以这一路走来,我们都没有看到他们。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没想到,这老头子是先让我们趟地雷,自己好坐收渔利。” 经彪子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张子海这老棺材瓤子下老太监墓之前,早做了充足的准备,换句话说,从一开始,他和王庭辉就布了一个局,让我们全然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前面开路,等到所有的威胁都清除了,张子海就可以大摇大摆的从黑暗之中走出来,拿取他梦寐以求的冬人夏草。 这时候,王庭辉又说:“顾念旧义,况且这一路上大家同生共死过,张爷也答应放过你们,只要你们不把这件事说出去。所以,在我们没有改变主意之前,请你们赶紧离开!” “我担心你会在我们背后开枪!”我说道。 “真是好笑!”王庭辉说,“现在,在你们面前开枪,和你们背后开枪,有什么区别吗?” 我没有办法反驳他,彪子也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我们快走,他们暂时还不会杀我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很快,一件让我们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和彪子刚刚迈出七八步,脑后就传来“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响,扭头看去,老熊捂着胸口直挺挺的倒在了石桥上,而独眼龙,脖子上喷泉一样冒着血,两只手掐着脖子,嘴巴和眼睛都张得老大,身体抽搐着,倒栽葱似的坠进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我和彪子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笛子,她的手上举着一支还在冒着青烟的手枪,更可怕的是,她的双手不见一丝颤抖,脸沉寂得如同一潭死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除了冷漠,剩下的,还是冷漠。 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孩,摇身一变,瞬间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这恐怕只有在侦探小说里才能发生,可是,现实中却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石桥上的张子海看到眼前这一幕,当即一个愣神,就在这一愣神,就要了他的命。王庭辉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捅进了他的心窝,他目光之中凶残毕露,恶狠狠的说道:“张子海,活了这么久,你早就该死了!” 张子海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王庭辉,嘴里已经溢出了鲜血,滴滴答答的滴落在石桥上。他还想要说什么,可王庭辉没有给他机会,又把刀捅进去了几分,转了一个圈,随后一脚把他踹进了深渊。 王庭辉看着张子海落下去的地方,眼神很复杂,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像是漫不经意的揩了揩匕首上的血水。 和一笛则欣喜若狂的跑到了石桥上,和王庭辉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热泪盈眶:“庭辉,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分开了。” 王庭辉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出去以后,我就娶你,一辈子疼你爱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两人一阵温言软语,情意缠绵之后,王庭辉对和一笛说道:“你快把佛焰苞里面的液体收起来。” 在和一笛忙活的时候,王庭辉将目光投向了我们,语气冰冷的说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们还要去找漆树和方若雪的,你们办完事,可以先离开。” 随你们的便,王庭辉一脚将老熊的霰弹枪踢进了深渊,也不再理睬我们,折身回到了石桥上。 和一笛在佛焰苞里取出的,是一瓶透明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奇香,这就是冬人夏草的精华。 和一笛把盛满冬人夏草的玻璃瓶递给王庭辉,可她万没有料到,王庭辉手中的匕首突然刺进了她的胸膛,居然落了个和张子海一样的下场。她一脸茫然不解的看着王庭辉,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什么,却被一口鲜血呛着,咳嗽了几下,鲜血也就星星点点的喷溅在了王庭辉贪婪而狰狞的脸庞之上。 王庭辉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接着冷冷的说道:“你没有必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冬人夏草不属于任何一个人,它只属于我!” 说完,又使劲把匕首一推,刀身完全没入到了和一笛的身体里,王庭辉轻轻一推,和一笛连带匕首,都一同坠落进无底的深渊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甚至是我,都没有想过,那个青春阳光,时时噙着一个笑容的阿色王庭辉,居然变了一个人,一个冷漠无情,心黑手狠的冷酷角色,一个我都不再认识的王庭辉。这短短五年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庭辉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照着我和彪子打来,他没有想过放过任何一个人。可就在这时,一把飞镖骤然从黑暗之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的钉在了王庭辉持枪的手上,王庭辉一声惨叫,手枪掉落在地上,另一只手中的瓶子也砸在了地上,落了个四分五裂。 方若雪和漆树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漆树看了王庭辉一眼,说道:“这孙子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好鸟,宰了算了!” 方若雪已经拿出飞镖来,她看着我,她知道王庭辉曾经是我的好朋友,所以刚才那一飞镖才没有直接要了王庭辉的性命。 我看了一眼失魂落魄般的王庭辉颓废的瘫坐在石桥上,随后说道:“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杀了他,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只是希望他以后能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方若雪没有动手,王庭辉机关算尽太聪明,结果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可是,他知道我们已经放了他一马,捂着受伤的手,走了上来,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眼眶里泪珠子不断打着转,随后,有些踉跄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彪子望着王庭辉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我们不应该放他离开的。”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彪子,彪子并没有直接回答我心中的疑问,而是悠悠的说道:“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方若雪和漆树已经回来了,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返回去的途中,我才知道,他们其实是在故意玩失踪的,原因是在这事不久之前,漆树无意间发现王庭辉和和一笛鬼鬼祟祟的商量着什么事情,行迹着实可疑,本来想着和我商量,但顾及到我和王庭辉之间的关系,方才找了方若雪,方若雪出主意找机会躲起来,好在暗中监视王庭辉和和一笛。要不是有这么一出,我和彪子,恐怕都得死在王庭辉的手中。 我们不知道这地底下还会有没有其它的出口,所以只好原路折回,这一路上的坎坷挫折自然不在话下,好在没有再遇到什么尸怪和邪祟,虽然有些波折,但总算还是有惊无险的回到了地面。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路上,方若雪似乎放开了很多,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很多时候都像个不经世事的大姑娘,或许终于是摆脱了无心门的束缚,她可以开始真实的自己了。并且,她和漆树的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黏稠。我不知道,像方若雪这么一个大美人,是怎么看上了这个不着调的漆树的。不过,话说回来,漆树虽然长得不怎么帅,也不算成熟稳重,但这家伙身材魁梧,体格彪悍,力大如牛,如今这个体质下降的时代,像漆树这样的人,的确是稀缺货。 回到地面世界,我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洗澡室里冲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也不知道在暗无天日的大宝山山腹里呆了多长时候,恐怕一个多月都跟尸体打交道了,从澡室里出来,浑身轻松自在,感觉如同神仙一样逍遥。 漆树换上了一件t恤衫,配上一条牛仔裤,这套装束对很多男人来说,足够包打天下,简单大气。 而方若雪,丢掉了西装,换上了一套素色的连衣裙,但对她来说,似乎有点儿别扭。不过这样才更适合一个女人,不是吗?漆树看到方若雪不自然的模样,嘿嘿一笑,说道:“方大美女,瞧见没有,比起你原先土啦吧唧的西装,这裙子方才显得美女的迷人韵味不是?” 方若雪脸颊微微泛红,看上去羞答答的模样。这天,我们都很尽兴,特别是漆树和方若雪这对情侣,更是让周遭的人们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我和彪子则更像两个大灯泡,看到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盯着我们,我显得十分的别扭。但看到彪子一副视而不见的淡定模样,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履行那电灯泡无上的光荣使命了。 晚上,不知怎么的,我的心绪格外的繁乱,像是被一大堆的垃圾给堵住了一样。 鬼新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我身边的沙发上了。我傻傻的问她:“你们不是有十二个吗?你另外十一个同伴呢?” 鬼新娘笑了笑,说道:“我其实就是十二个鬼新娘的集合体。” “哦。”我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觉得这样的事情有多么荒诞,反倒是理所应当一样。 “这个世界已经不一样了。”鬼新娘若有所思。 我说都已经过去了三四百年了,怎么可能一点变化也没有。随即问她:“你喜欢这个现在这个世界吗?” 鬼新娘也陪着我们逛了一天,很多东西都大概看得明白了,什么楼房汽车什么的,她应该感到很新奇才是。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悠悠的吐了一口气,说道:“我更喜欢我们的那个时代。” “为什么呀?”我大为困惑。 “我曾经也生活在这个地方。当时,这里白云蓝天,山清水秀,到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和田地,不管是山里,草地上,田边地脚,都开着各种美丽的花朵。可是现在,天空灰蒙蒙的,满眼都是盒子一样没有生命的房子。最重要的是,你们走了一天,居然没有一个人跟你们打招呼。” 我笑了笑,打趣道:“此言差矣,倘若人人都会跟我打招呼,我岂不是变成人民币了!” “人民币?人民币是什么?” “哦,就是钱,和你们当时用的银票也就是一回事。” “你这个人,倒是蛮有趣的。” “嘻嘻,人生苦短,总该得要活得洒脱一些不是。” 鬼新娘隐去,彪子直接开了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很难看,好似乎是什么人惹了他一样。 我问他怎么了。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我堂妹若音有消息了。” “那不是好消息吗?我们还” 可他打断了我的话:“好消息?什么好消息!无心门让我认领的是她的遗体,如果不去,他们就——这帮子狗杂碎,要是不把他们一个一个给宰了,爷就不姓周!” “这肯定是一个陷阱。”我说,随后问道,“漆树他们知道这事吗?” 彪子双手抹了一把脸,说道:“这事儿,不能让他们知道,所以,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到时候,多少有点照应。” 我重重的点点头,我早把彪子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可能置之不理。说道:“既然如此,没得什么好说的,这一遭,我就跟你走定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0章 、山娃娃 我和彪子拦了辆出租车,来到了无心门所交代的地点,这是一处山下的一处废弃的厂房,那司机把我们载到了那里,收了钱,就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驱车离开。 我们没有理睬司机的离去,并肩往废弃厂房走去。厂房有道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就在我们要去推门的时候,眼睛的余光瞥见脚尖处有一片殷红缓缓的渗了出来。我推门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彪子显然也觉察到了异样,于是把目光投向了我,我示意他往下看,彪子看到从大门地下流出的血水,脸色瞬间就变得十分的难看,仿佛就像是要吃人一般。我知道他应该是以为流出来的是陶若音的血,想要劝他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一脚踹开了大铁门,铁门就像是中了一颗炮弹,一声巨响之下猛地打开。 眼前躺着的,不是陶若音,甚至不是一个女人。确切的说,我们的眼前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于十具的尸体,每具尸体的脖子上都一道创口,很明显是一击致命。 “无心门为了杀你,倒是挺能舍得下本子的啊!”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子从一根柱子后面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这个老头子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头弯曲着露出来,感觉脖子又细又长,脸上窝窝瘪瘪,眼睛陷进去很深,但眼眶虽深,眼珠可黑得像两口小井,深深的闪烁着黑光。嘴上几根细黄胡,嘴里的牙齿齐齐整整,倒也黄了不少,好像是被烟给熏的,乍一看,这老头感觉就像是加拉帕戈斯象龟成精了一样。不过,他的驼背感觉很是古怪,怎么说呢,斗篷底下的轮廓,像是爬着个孩子一样。 彪子一脸警戒的看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你可以叫我做杨橐驼。” 我也问道:“这些人,是你杀的?” 杨橐驼皱巴巴的脸上,一双圆溜溜的老鼠眼睛盯着我,令我浑身不自在,他说道:“你说呢?” 彪子直接切入正题:“杨老爷子在这里等我们,有什么事不妨直来直去!” 杨橐驼哈哈一笑,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只是想请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情。” 我对这个杨橐驼并没有什么好感,很不友好的说道:“我们凭什么要帮你?” 杨橐驼突然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伙子,你肯定把我这个老头子,看成坏人了。” “难道不是么?” “我虽然长得丑陋古怪,可我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人。不过,这个事,你们肯定是要帮忙的。”接着,他看着彪子说道,“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倘若我救了你的妹妹,这个人情,你还是不还?” 彪子的脸色颇为的沉重,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她已经死了。” 杨橐驼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妹妹没有死,你信吗?” 彪子沉默不语,我却是着急上火,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杨橐驼不紧不慢的说道:“无心门的人做梦都想杀了你,不过他们更知道你不好对付,所以他们才告知你妹妹已经死了,让你在悲伤痛苦中无心应战,好趁机杀了你。”他顿了顿,说道,“倘若你尚且相信老头子几分,那么请你们跟着我去一趟,是真是假,到时候立见分晓。” 抱有一丝希望总归是好的,我和彪子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只能答应跟杨橐驼走一趟,至于陶若音是不是还活着,我们谁都不确定,心底更是忐忑不安。 出了厂房,只见一辆面包车早停在了那里,我和彪子并没有急着出去,像是等着杨橐驼带路一样。杨橐驼并没有多在意,他走路的姿势显得很古怪滑稽,他的胳膊不大动,直直的摆在两边;左脚向前迈,右脚随着拉上来,一步步的往前拉扯,身子整着,像是患了瘫痪病。一直蹭到面包车旁边,这才伸出一只看上去软绵绵的手敲了敲车窗玻璃。 接着,杨橐驼转过脸来,但并没有说话,但我们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让我们过去。 我有些迟疑,对彪子说道:“这个马肿背,会不会是下了套子等我们钻?” 不过,彪子十分在意陶若音的安危,愁云惨淡的脸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即便快步走到了车前。 车门打开了,从车里下来一个人,此人披散着一头乌黑浓密略有些卷曲的长发,额头上还系着一条红绸带,狮眉虎目,黑红的瘦削脸庞,棱角分明,仿佛刀削斧砍,外配上一个高耸的鹰钩鼻子,外显彪悍野蛮之气,看上去像个标准的混血儿。 那人看了一眼彪子,说道:“你就是周德彪?” 彪子点了点头,那人用碗大的拳头朝着彪子的肩膀上锤了一下,粗犷的说道:“我叫黑魔勒。” 彪子说道:“你的名字很特别。” “走!上车吧!” 黑魔勒把我当成了空气,整个过程,看也不看我一眼,也难怪,我这样的小角色,有谁还会放在眼里呢。我心中不禁疑窦丛生,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他们又为什么找到彪子呢?老太监墓的很多疑团还不清不楚,现在又有新的谜团笼罩上来,我简直都已经压抑得喘不过气来了。 面包车在公路上疾驰,车上的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除了呼呼的引擎发动的声音,车里没有其它任何的声音。我皱紧了眉头,彪子的脸色凝重得像一块寒冰,黑魔勒专心开车,脸上显得很从容平静,而杨橐驼的老脸,本来就惨不忍睹,有没有表情也没有什么区别。 面包车在市区的一个地下车库停了下来,随后,我们就上了电梯,上到七楼,当电梯门不紧不慢的打开的那一刻,我看到门口早已经站着一个女子,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算不上火辣惹眼,但也别有风趣,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女子白白的漂亮的脸蛋与彪子的脸有几分相似。 “若音!”彪子的话,证实了我心中所想,她就是彪子的堂妹,陶若音。 陶若音看到彪子,愣了愣神,随即一头扑到了彪子的怀里,高兴得又是哭又是笑。彪子也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 依照彪子的性格,杨橐驼救了陶若音,杨橐驼的事,也就成了彪子的事。 杨橐驼说,他早就想请彪子帮忙了,但一来他也不确定彪子会不会帮忙,二来得知他和张子海下了老太监的墓,所以这件事情便搁置了下来。不过,在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都留意无心门的事情,无意间得知他们挟持了陶若音,于是一直都在想办法救她,可是无心门并没有给他机会,直到今天在厂房里,终于等着了机会。 彪子对杨橐驼说:“杨老爷子,您救了堂妹若音,有什么事情用得着周某人的,全凭杨老爷子一句话,水里火里,在所不辞。” 杨橐驼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随后又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只是一口,烟就去了半截,他吐了一大口烟气,方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彪子兄弟是一个爽快人,那我老头子也不好拐弯抹角了,说起请彪子兄弟帮忙的这件事,那得从四十年前说起”他抖了抖烟灰,夹烟的两只手指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叼在了嘴里,却被烟气呛得咳嗽了起来。 杨橐驼咳嗽了好一阵子,差点儿就背过气去,等缓过劲来,他自嘲道:“几十年的老烟枪了,居然被烟给呛着了,说出来,不还把人家的后槽牙抖给笑掉了。” 杨橐驼抽完了一支烟,又抽了一只叼在了嘴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讲起了他年轻时的故事: 四十年前,我还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当时,我老爹是一个马脚子,在茶马古道上,驮茶驮盐巴养家糊口。 我对老爹的印象很模糊,因为他每次出去,一年半载也不回家一次,偶尔回来,我都以为他是个陌生人,而不是我的父亲。 我家就在茶马古道边上的一个叫马垛子的山村里。后来,老爹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他的同伴说,老爹走马的时候,遇到了起江,连人带马全被洪水卷走了。 老爹走马脚子的那些年,挣了一些钱,老妈用这些钱在古道边上开了一家马店,也就是供马脚子吃饭和落脚的客栈,不过很少有马脚子会停下来,其实也找不到多少钱,日子自然也就过得紧巴巴的。 这件事情,得从一个傍晚说起。 一般时候,中午会有马脚子停下来吃个饭,然后就会匆匆离开。到了下午,就很少有马脚子经过了,经过的,都是落了队的,这样的人来了,多半会住一个晚上,等第二天其他马脚子来了再跟着一起走。 所以,还没到太阳落山,马店就得关门了。可那天,一整天都不见一个人停下,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来了一个奇怪的藏族老头,茶马古道上除了马脚子,还有一些其他的人,什么传经的和尚和喇嘛,上山采药的赤脚医生,打猎的猎人。可这藏族老头,并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类,我看他皮肤黑的像抹了一层锅底灰,而且皱皱巴巴的,只有眼睛闪烁着白色的光。长长的头发像是鸡窝一样,又乱又脏,盘在脖子上,散发着恶心的酸臭味。藏族老头身上还挎着一个老大的羊皮口袋,羊皮口袋里也不知道放了什么,鼓鼓囊囊的。 当时我正去关门,就见到他很慌张的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我看到他身上奇怪的羊皮口袋,脑子里就想起了有关于古宗的可怕传说,古宗传说是藏族的一个分支,据说古宗会掳走小孩,然后把小孩藏在羊皮口袋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像小猪一样宰来吃。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藏族老头已经跑到了眼前,他的动作极为的笨拙,一个趔趄差点就撞到了门板上。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我说道:“小伙子,我要住在这里一个晚上。”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钱来塞到了我的手上。 我有些哭笑不得,对他说住一晚上要不了这么多钱。 他十分慌张的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剩得的,帮我找一只公鸡,十一个鸡蛋,蒿枝c香叶子c香和白纸,太阳落山前就要拿给我。” 我给他安排了房间,眼见着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心里也着急了起来,当下村东村西的跑,把藏族老头吩咐的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当我火急火燎的赶到他的房间,太阳已经只有一半在山梁子上了,藏族老头什么也没有说,当下抓过大公鸡,从身上拔出一把尖刀,割了鸡脖子,嘴就对在了鸡脖子上,我以为他是在吸食鸡血,就看到藏族老头把吸了一嘴的鸡血,往窗外噗的一喷,整个窗户外面都弥漫起了一层血雾,但奇怪的是,这些血雾并没有如同我料想的那样扩散消失,而是萦绕在窗户周围,久久都不曾散去。 随后,藏族老头把十一个鸡蛋一个接着一个的摞了起来,十一个鸡蛋像是一座塔一样,稳稳当当的立在了桌面上,但听藏族老头嘴巴里念念有词,拎起一支香,猛地从鸡蛋顶端扎了下去,只听得通的一声,十一个鸡蛋就像是串起来的冰糖葫芦一样,被钉在了桌面上。 做完这一切,藏族老头方才用肮脏不堪的袖子擦了擦满脸的汗水,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也就在这个时候,太阳刚好沉到了山背后,灰暗的天边,还闪烁着金光的光晕。 藏族老头望着我,表情异常的凝重,我甚至相信他的脸上会突然结出一层霜花。他对我说道:“小伙子,你胆子大不大?” 我觉得他问得很可笑,山里人从小野惯了,捅马蜂窝全凭一双手,大晚上的去树林里打野鸡,生来就不知道害怕,于是我对藏族老头说道:“我如果怕,就不会让你进来了。” 我明显误解了藏族老头的意思,他咯咯一笑,把那个羊皮口袋拉到前面,轻轻的拍了拍,神神叨叨的说道:“我说的是这个。” “里面装着什么?”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开门见山的问道。 藏族老头从身上掏出一根烟锅,按上烟,点上火,眯起眼睛,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神情凝重的说:“里面装着一个小娃娃,叫山娃娃,如果一个搞不好,我们两个,就会被它缠上一辈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1章 、撵鬼 我听了藏族老头的话,不在意的笑了笑,对他说:“阿老1,你是在唬我玩的吧?看你走路都走不稳当,还能抓得到山娃娃?” 藏族老头又是咯咯的笑了起来,嘴巴里吐出的烟气也是一浪一浪的,他的模样,相当的滑稽。他思索了片刻,慢悠悠的说道:“我从藏地一步一步的走到这里来,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哩,小伙子,你觉得,我能不能抓得着山娃娃?” 我说道:“阿老你走过多少路我不晓得,不过,你走再多的路,和山娃娃又有哪门子的关系?” 藏族老头有点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这个愣头子,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是自己把山娃娃放到这个口袋里了。”说完,他又拍了拍羊皮口袋。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瞧见他有点生气的模样,说道,“我是说山娃娃那种怪诞的物件,你能用这么一个羊皮口袋就能把它困住?怎么说也得用个铁箱子什么的才是。” 藏族老头焗了一口烟,接着说道:“小伙子,这天底下的事情,蛇吞耗子,老鹰叼蛇,一物降一物。阿老跟你讲,山娃娃虽然古怪得很,但它怕山崖子上的独角青羊,这个羊皮,就是独角青羊的皮,所以才能困住山娃娃。” 这说来说去,你恐怕就会问了,这山娃娃到底是什么玩意,有听起来那么悬乎吗?我们这里的人把儿童和婴儿都叫小娃娃,而这里所说的山娃娃就是婴儿死后因怨气不散而变成的邪祟,有这么三种:一种是被丢弃的死婴,一般这种山娃娃没有多大的怨念,并且很多都胆小,见到人都会远远的躲开;第二种是因各种原因和观念丢弃的婴儿,这种山娃娃怨气重,因此如果有人晦气碰上他,就会大病一场,请个东巴或者喇嘛许许鬼念念经也就没有什么事了。不过,据说有的人遇到过这种山娃娃,抱着人的脚踝,可怜巴巴的望着来者,并且喊爸爸或者妈妈,这时候,千万别应声,只管若无其事的走自己的路就行了,如果不忍心或者禁不住答应下来,就铁定得陪他去了;最后一种是因难产而导致母子双亡的,这样的山娃娃最为邪乎,人们往往在山路上遇到一个可怜兮兮的妇女抱着一个娃娃拦住去路,而且即便你折回去或者选择其它的路走,都会遇到那个抱着娃娃的妇女,这说明他们已经缠上你了,这个时候,你必须和那个妇人举行阴婚,并且到时候还会有不少的鬼魂和山精野怪来参加,如果胆子不够大的人,也就没有办法回来了。只有那些胆子够大,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举办完阴婚之后,安然无事的离开,很多时候,女鬼出于感恩,就会让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会异乎寻常顺利。 不过话说回来了,见过山娃娃的人倒也不少,可要是说有人抓到山娃娃,可不带有人信的,不说你是不是抓到了山娃娃,即使抓到了,能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像湘西一代的巫师一样,当小鬼养不成,山娃娃跟那儿的小鬼完全就不是一个概念。 至于独角青羊,就基本上没有几个人见过了,传说之中,独角青羊是山神爷的坐骑,体壮如牛,浑身披着青蓝色的长毛,却只有一只角,但这只角并不是像犀牛一样长在头顶上的,而更像是被锯掉一只角的大牯羊,模样甚为古怪。据说山里的山娃娃都归独角青羊管,因此,只有用它的皮,才能困住山娃娃。 听藏族老头这么说,我仔细端详着他怀里的羊皮口袋,可是它与普通的羊皮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露出来的毛很长,并且是青蓝色的,不过,养过山羊的人知道,青色的山羊并不稀奇,这并不能证明它就是独角青羊的羊皮。但我并不怎么关心他手中的羊皮口袋是不是独角青羊的羊皮做成的,我关心的是,他抓山娃娃的目的是什么,于是我问他:“阿老,你抓山娃娃,要做什么?不会是拿来吃吧?”我往自己的嘴巴上指了指,接着说,“那样的话,你比古宗还要厉害哇!” 藏族老头对我有些讥讽他的话浑然不在意,而是神秘兮兮的对我小声的说道:“小伙子,阿老说给你,这个不是一般的山娃娃。”他突然卖了个关子,转而问我,“你有没有听人说过,在这茶马古道上,有一个茶马公主的故事?” 茶马公主的故事在茶马古道周遭的山村古寨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并且传得神乎其神,那个用鲜血沐浴的镇长爷的女儿,无疑成为了一个恐怖邪恶的代表,要是那家孩子不听话,拿茶马公主的事一吓唬,准消停了。 我回答道:“在村子里,三岁小娃娃都知道茶马公主的故事。” 藏族老头说道:“不过,你们说的故事里,有一半是假的,你信不信?” “难道,你晓得真的?”我的好奇心被他给吊了起来。 藏族老头的烟已经抽得差不多了,他在板凳上敲了敲烟锅嘴里,收了烟,方才慢条斯理的对我说道:“你们流传的茶马公主的故事,有一半是假的,或者说,你们的故事里,有一些邪门的事情,没有提到。镇长宠爱自己的女儿不假,他的女儿用鲜血洗澡也不假。不过,那些死去的人都被丢进了一个深渊里面,这个就假了。阿老就跟你说说,这深渊子地下的事情。这深渊子底下,有一个龙潭,并且,苦命和尚和大小姐在这里修建了一个死人城,专门供那些放干了血的人居住。” 听到这里,我感觉我的头发都竖了起来,问藏族老头说:“人都放干了血,咋个活,而且,你说的死人城,不是专门放棺材的吧?” “那些人要是有口棺材就好了。”藏族老头说,“那个所谓的苦命和尚并不是什么正经的人,他在那些死人身上下了咒,那些人全都变成了死活人,小伙子,你知道,死活人是什么吗?” “不会是死掉的活人吧?不过,死都死掉了,那还叫活人吗?” 藏族老头说道:“应该说,死活人就是死掉的人,重新复活了。” “那么,那个苦命和尚为什么要把死人复活?而且为什么还整了一个死人城?”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藏族老头说道。 “你不知道,那说这么多干什么?” 藏族老头脸色沉了下来,说道:“要是万一,那些死活人从泥巴里,爬出来,怎么办?茶马甸,离你们村子,也就隔起一座山莫!” 我感觉我的脸都被唬得有些麻木了,我的确是有些害怕了。山背后,据说就是旧时的茶马甸所在,我曾爬到山顶往下看过,那里早就是一大片老林子,里面雾气腾腾,鬼气森森,远远看去心里都直发怵。但又想起了刚刚藏族老头还说的是山娃娃,干嘛又扯到了茶马公主身上了。 藏族老头好像是看破了我心中所想,摸了一下羊皮口袋,随后问我:“这个山娃娃,你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吗?我为什么要抓他吗?” “茶马甸!”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三个字。 藏族老头用那脏兮兮的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道:“你说得对,他就是从茶马甸来的,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刚刚从泥巴里钻出来,而且,我发现,他就是茶马公主和苦命和尚的娃娃,那座大山垮塌下来的时候,茶马公主的肚子里就有了娃娃。”他顿了顿,接着用一种沉重的口气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把这个山娃娃送回去,不然的话,那些死活人就会从泥巴里爬出来,你们村子就会首先遭殃。” 我听出了他的意思,惊骇的问他:“你不是要带着我一起去茶马甸?” 藏族老头点了点头,说道:“而且,现在就要去,鸡叫之前就要把山娃娃送回去,否则,那些死活人一样会爬出来。”他接着又看了看我,问我:“你是不是怕了?或者说我会害你?你不是连我一个老乖2都怕吧?” 我心里确实是害怕了,但也对藏族老头所说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当然,我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倒也不至于去怕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当下两人一合计,就已经定下了主意。 藏族老头把那些串起来的鸡蛋,全都砸得稀烂,涂抹在羊皮口袋表面。藏族老头拿了其余所有的东西,我则顺手把柴码子3里的砍柴刀拿在了手里。 这天晚上并没有马脚子在店里住宿,老妈也不在店里,我和藏族老头就这样,在大白月亮的照耀下,不紧不慢的往山上赶。 山里有很多明子树4,我顺手砍了一些明子,点着明子和藏族老头一道,在密林之中的小路上穿梭,耳边时不时传来山公鸡5毛骨悚然的叫声。 走过不久,走在最前面的我突然间站住了,因为我看到路边有一簇绿莹莹的火光。 藏族老头见我不走了,问我怎么了,我指着路边的绿火,对他说:“有鬼火?” “山里的娃娃,还怕鬼火?”他接着解释道,“那不是什么鬼火,你到前面瞧瞧,就是一坨烂木头!” 其实,我看到的是生长在烂木头上的一种真菌在夜间散发出的化学冷光,这与萤火虫一样,很多真菌和黏菌到夜里都会发光,有绿的蓝的还有黄的,很多人会把它误以为是鬼火。 说起鬼火,很多人都想当然的认为是磷火,也就是自然界里面的磷在各种条件下发生自然,但磷火是磷火,鬼火是鬼火,鬼火可以说是和球形闪电一样是一种奇怪的超自然现象,和磷火不同的是,磷火燃烧不会改变颜色,也不大改变燃烧的位置,即使改变,也不会很大。而鬼火,就悬乎了,它不仅会改变颜色,飘飘忽忽的,有时候甚至瞬间移动数十米甚至上百米的距离,更为奇怪的是,它还会追着人跑,刚开始只是一个,可是一个回头就会变成七八个,如果遇到胆子大的人,用石头木棍砸它,只要打掉了其中的一个,其他的也会同时熄灭。山里面有关于鬼火的传说很多,这里面只是顺带一提,具体的容我往后慢慢讲来。 我们走到山头的时候,都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藏族老头叫我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山头是一片不大的空地,这里的树都砍了,所以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山下面。 山下面是一个像碗一样的坝子6,正对着我们的远处,还可以看到只剩下半截的山。坝子里长满了茂密的树林,在皎洁的月光下,莽莽苍苍,其间云遮雾绕,一看就不是随便就可以去的地方。 不过我和藏族老头却没有多少犹豫,一边劈砍着挡住去路的树枝,一边往山下去。 我们好不容易走到坝子下面,天上突然就下起了小雨,雨滴洒在明子上,发出“擦擦”的声音。藏族老头眉头皱得很紧,说道:“这雨来得不是时候哇。” 我觉得这雨不仅来得不是时候,而且,还挺古怪。我记得在山顶的时候,还晴空万里,以我们的速度下到坝子里,也用不着半个小时的时间,这么快就下起雨来了,只能用古怪来形容了。 藏族老头看了身上挎着的羊皮口袋一眼,上面涂抹的鸡蛋在雨水的冲刷下,开始黏黏糊糊的往下落,藏族老头脸色大变,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可是,他年纪老迈,再加上心里慌张,一个不注意,被一根藤蔓绊了一跤,身子当即扑倒在地,更要命的是,他把羊皮口袋给压在了身子下面,羊皮口袋被他的身子这么一压,口子处系着的麻绳偏偏就这样断了。 我还没看清楚羊皮口袋里爬出个什么东西,就听到一声婴儿的怪叫,既像是哭又像是笑,我登时间头发根子直竖,浑身的鸡皮疙瘩也都起来了。 藏族老头没有任何办法,只好用身体死死按住身下的山娃娃,并且不停的用蒿枝和香树叶子抽打山娃娃,并且对我吼道:“小伙子快跑!千万别回头!” 我当时吓得什么都忘了,连滚带爬扭头就跑,刚没跑出几步,身后就没有了任何的声音。或许是因为我太害怕了,藏族老头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神经质般的一回头,只瞧见藏族老头已经被什么东西抓到地底下去了。 注解:1阿老是对年纪大或者辈分大的男人的一种尊称,女人则称阿奶。 2老乖是长者对自己的谦称。 3柴码子是指堆柴的地方。 4明子树是指专门砍明子用的松树。 5山公鸡就是猫头鹰。 6坝子指的是山间的小盆地,也指山里平坦的地方,诸如冲击扇,沟谷狭长的平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2章 、翻车路 故事说到这里,杨橐驼停了下来,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子,可是里面的烟,一根也没有了,他有些气愤的一把捏瘪烟盒子,随手扔在了地上。随即把茶几上的已经凉了的茶一口给喝干了。 这时候,彪子才礼貌性的问杨橐驼:“杨老爷子,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了些什么事?” 杨橐驼懊丧的说道:“后来呐,没见着有什么东西从地下爬出来,村子也一直没有什么事情。不过,那天以后,我的背上多出来了这么个玩意儿,年纪轻轻就跟马肿背似的,什么招都用过了,一点用都没有,就这样一直缠了我四十三年。” 杨橐驼还想继续说下去,门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门铃,他示意黑魔勒去开门,杨橐驼笑了笑,说道:“老头子既然请你们帮这个忙,按理也该略尽地主之宜的。” 门开了,此地进来了三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长得很好看,高高的鼻梁,弯弯的眉,额前一绺蓬松松的流海。走在中间的是一个矮胖的男人,秃顶,周围的头发偏偏又黑又密,看上去很滑稽,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酒糟鼻子扇风耳,挺着个身怀六甲般的大肚皮,估计看自己的脚尖都有些悬乎。他这副模样,简直就是脑满肠肥的地主老财和当今某些吃喝领导的集合体;最后面的那个人与他截然相反,干巴个子,圆弧似的身子又细又长,与《葫芦兄弟》里面的小喽啰蜈蚣精有得一拼,脚短手臂长,五根手指长得更是有些可爱,这让我想起了《自然传奇》里面马达加斯加生活的指猴,感觉他的手指就是挖虫子而专门长的。 杨橐驼乐呵呵的站起来,先是对他们介绍了彪子和我,然后介绍起他们来。 他先指着那漂亮的女子说道:“她叫薛迎霖,迎接的迎,甘霖的霖。迎霖这个名字还有个来历,她出生的那年,天大旱,河里的水都干涸了,所有的人都盼望着甘霖的降落,所以呢,就有了这么一个名字,既好听,又有故事。” 薛迎霖冲着我们微微一笑,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接着,杨橐驼又介绍起秃顶的胖子:“这位叫齐远山,远山兄弟有两个爱好,一则好吃喝,二则好拳脚。别看他胖得河马一样,不久前,十几号黑社会,就在几秒钟的工夫,都被他全打趴下了。所以,胖河马这个名号,在黑道上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我看这个胖河马,好吃喝应该不在话下,但拳脚吧,这还真的有些悬乎,洪金宝也是个有名的拳师,可人家也没有你一半胖。 最后,杨橐驼介绍起干瘦子:“这位从小就没有名字,不过他有个外号,叫做三手蜈蚣,靠手吃饭,可以说,只要他的手指一动,什么东西都得落到他的手里。” 杨橐驼嘴巴里所说的靠手吃饭的弦外之音其实说的这人就是一个三只手,专门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杨橐驼刚介绍完众人不久,胖河马就说了:“既然大家都到齐了,咱们就赶紧的,到香格里拉搓一顿。”他还不忘说一句,“酒桌子上,才好办事嘛!”果然这胖子,稳稳当当就是一个吃货。不过他这副直爽和天真的模样,倒是显得有些可爱。 杨橐驼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恐怕,还得等一等。” “难道还有人来?”我有些诧异的问杨橐驼。其他人也将目光投向了他。 话音刚落,门外又传来了动静,不过这不是门铃,而是一阵咚咚的砸门的声音。 杨橐驼冲着我笑了笑:“张三小哥,你的朋友,脾气还真的有点大啊!” “我的朋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站在门边的三手蜈蚣就开了门。 忽听“嘭”一声响,像是一头大牯牛冲了进来,当即把三手蜈蚣撞翻在地,胖河马身子一横拦住了去路,只听他说道:“这位兄弟,你是谁啊?” “你管我是谁?” 我听到这是漆树的声音,这时他和胖河马较上劲了,这种场面仿佛两头公象突然间撞到了一起,不分个高低上下,就没有停手的意思。 “有点意思啊!你个死胖子力气还真大呵!” 胖河马却是有些吃惊,问道:“兄弟是那座山下来的?” 胖河马恐怕以为漆树也是习武出身,是在问他拜师何处。可是这漆树哪里听得懂武行里的行话,他本人又是个死硬的脾气,便说道:“我是从大宝山上下来的!怎么着?” “大宝山?”胖河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即愣了一愣。 就在他这一愣之际,漆树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当下就把胖河马给撂倒在地上,胖河马那肥胖的身体猛地就砸在了地上,脚下的地板随即一震,楼房都似乎晃动了起来。可是,胖河马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就像一个篮球一样蹦了起来,稳稳的站在了漆树的面前,一记拳头随着一声嘶吼,直冲漆树胸口,漆树也是个不知退让的莽夫,见胖河马的拳头冲上来,不避反攻,两手漆树,死死的抓住了胖河马的拳头,身子猛地一窜,两只脚就像老虎钳子一样夹住了胖河马的脖子,身子一较劲,双双翻倒在地,扭打在了一起,纠缠不休,难舍难分。 “河马!住手!”这时候,杨橐驼有些生气的喊道。 彪子随即喊道:“老七,不要乱来!” 听到喊声,两个人同时放了手,站了起来。漆树刚站起来,就朝着我走了过来,有些气愤的说道:“老三,你拿没拿我当兄弟?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啊!” 彪子走过来,对漆树说:“这事不能怪老三,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我说彪子,还有你,你这样做。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我们!” 彪子不知道该说怎么好。这时候,紧随着漆树走过来的方若雪对漆树说道:“漆树,彪子这样做,其实是为了我们好,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杨橐驼插口道:“彪子兄弟,这事你就做得不对,你们都是出生入死一齐出来的,早就已经分不开了。” 杨橐驼向两人介绍了其余的人,他们也自我介绍了一番,这些人都是豪爽之辈,刚才的种种不快在三言两语之下很快就已经烟消云散,特别是打过架的漆树和胖河马,更是称兄道弟起来。 众人驱车去了一爿不大的餐馆,这个餐馆招牌就叫香格里拉,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香格里拉大酒店。这爿香格里拉餐馆虽然不及香格里拉大酒店有名,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香格里拉餐馆主营本地特色,什么漆油鸡,手抓羊肉等等,肉都是大块的切,大盘的盛,当然,康巴汉子1那是少不了的。 刚上桌子,漆树和胖河马就开始斗起酒来,你一碗,我一瓶,喝得吐上了大舌头,仍然不肯停下来。 我虽然是山里人,说是大山的儿子,但惭愧的很,不甚酒力,喝了两三口,脑袋就有些浑浑噩噩的了,只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在飘一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杨橐驼突然问我们:“你们知道,老乖我是干什么的?” 我晕晕乎乎的说道:“杨老爷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老应该是一个大老板,盖楼盘,或者抠矿石的。” 杨橐驼哈哈笑了起来:“张三老弟可真会开玩笑。” “那你是干什么的?” 杨橐驼不紧不慢的说了三个字:“撵鬼的。” 听到撵鬼这三个字,我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哆哩哆嗦的说道:“我的阿老哇!您可不能开这种玩笑!” 在我们当地,狩猎和偷猎都称之为撵山,他们训练的猎犬就叫撵山狗;先前说过,巫师喇嘛驱鬼就叫许鬼;而杨橐驼嘴里所说的撵鬼,其实指的是盗墓,与其他地方所说的倒斗其实就是一个意思,不过,撵鬼和倒斗还是有些区别的,这里的盗墓贼大多是一些巫师神汉或者喇嘛等之类的转变而来,自然还继承下许多巫术,其盗墓手段更是神鬼莫测。至于撵鬼之人当然也不会称呼自己是盗墓贼,其它地方的盗墓贼换做什么土爬子c土夫子,有些文雅点的也有诸如摸金校尉c发丘将军c搬山道人c棺山太保之类的称谓。而本地就不同了,一般老百姓称呼做坟飘子,撵鬼的。自己里面称呼做拔香头c拔香师。 杨橐驼说道:“自从我变成了马肿背,老妈就慌了神,四下里寻求解救之法,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老妈一个不小心,滑下了山崖,坠进了江中,就什么也没有。我在绝望之际,想一死了之,结果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一个撵鬼的,做了他的徒弟,从此干上了拔香头的活计。” 彪子一直都在静静的听着,听完杨橐驼的话,问他:“杨老爷子,既然您老是拔香头的师傅,为什么偏偏请上我们这些个外行呢?” 杨橐驼很认真的说道:“我还年轻的时候,只觉得背上的东西虽然难看,别扭,但也无伤大雅,当时也没有觉得什么。可现在我这把老骨头,恐怕也不会剩下几天的活头了,年老体衰,也背不动了,况且我不想我死后还背着身上的鬼东西。所以,我决定,解开自己身上的诅咒,就算是死,也该能含笑九泉了。” “你的意思是,要去茶马甸?”彪子显得大为惊愕。 杨橐驼不紧不慢的说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调查有关于茶马甸的传闻,终于让我发现了一些端倪。”他顿了顿,接着说,“关于茶马公主的事情,有几处引起了我的注意,其一,那只凤凰鸩的出现极为的蹊跷,分明是有意让大小姐去抚摸它一样,你们想想,这只鸟为什么不去别处,偏偏跑到大小姐的窗户上呢?其二,那个自称是苦命和尚的游僧登门的也真是时候,镇长爷是心疼自己的女儿,苦命和尚就趁机勒索,作威作福,由此看来,苦命和尚与凤凰鸩就已经脱不了干系。其三,那些死人的尸体,全都是苦命和尚处理的,而且藏族老头说过,苦命和尚在深渊之中建立了死人,供活死人居住,这个苦命和尚如此邪恶怪异的举动,又说明了什么?” “苦命和尚其实就是一个尸巫!”身边的彪子突然间脱口而出。 不用多说了,所有的一切全都摆在了眼前,苦命和尚就是一个尸巫,而那个可怜的大小姐,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罢了。不过,我还是本能的觉得,茶马公主的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不仅仅是茶马甸,还有山娃娃,还有鸡头墓,这个茶马甸,俨然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万鬼窟,之前的老太监墓与之比起来,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杨橐驼的脸色严肃了起来,说道:“而且,据我所知,无心门的人,也已经盯上了茶马甸,我们的这次行程,可以说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 彪子心中有所挂念,对杨橐驼说道:“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可若音她——” 杨橐驼也有些为难,他说道:“不瞒彪子老弟,靠得住的兄弟都在这里了,但是他们都得跟着我下去,这事儿” “哥,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陶若音说道。 彪子眉头紧锁,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让陶若音留下,无心门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一起下去,可地下危机四伏,自己怕也很难去照顾她。一时间左右为难。 这时候,黑魔勒拍了拍胸脯,说道:“彪子兄弟,如果你信得过我黑魔勒,就把妹子交给我吧,她怎么下去的,我就会怎么带回来!” 黑魔勒和彪子有很多相同的地方,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为了道义甚至不顾及自己性命,只是,彪子身负使命,所以很多时候都会量力而为,而黑魔勒却显得极为的鲁莽,不顾后果。在后来我才发现,杨橐驼这些人,虽为黑道中人,但都是一些重情重义之人。 之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几乎都是闲着过完的,多数时候,都是吃吃喝喝,玩玩耍耍。而杨橐驼却没有闲着,他四下里托关系,准备下墓用的各种装备,每每到了晚上,还会召集大家共同探讨茶马甸的种种可能发生的意外,以及破解之法。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出发的日子。 注解:1康巴汉子是一种青稞酒,因我们处在康巴藏区,因此康巴汉子也就成了青稞酒的代称,当然也指本地男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3章 、搏命荒草坡 出发前,我们所有人都换上了迷彩服,当然,除了杨橐驼之外,他依旧裹着那件黑色的斗篷,他的模样就像是西方中世纪的女巫。 可以说,能准备的,杨橐驼都在事先准备好了,吃的用的和药品,都一应俱全,值得一提的是,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一把十几厘米多长的藏刀,这些藏刀很特别,刀柄都是用一种黑石雕凿而成的,表面还镌刻着菩萨坐像,简洁c质朴c原始c古老。 听杨橐驼说,这些刀都是一位高僧所铸,虽然不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但也极为的锋利。最主要的是,无需打磨保养,即便乱丢乱放,拿起来依旧锋利如故,也算是难得的宝刀了。 杨橐驼准备了两辆汽车,我们登入汽车的时候,杨橐驼说道:“这几年,我们这个地方发展得令人吃惊,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发得差不多了。可是,不管是开发商,还是政府,都对茶马甸敬而远之。” 漆树并没有在我们这辆车上,不然他肯定会对杨橐驼问东问西的。不过对他所说的事情,我也的确感到很好奇,于是说道:“当今这个时代,恐怕没有多少人会信这些东西了吧?” “的确没有多少人会信这些东西,可有些邪门的事情,你纵使不相信,也恐怕不愿意拿自己的小命去验证有些事情的真假吧。”杨橐驼说完,接着问道,“你们知道茶马甸那边的公路吧?” 开车的黑魔勒随口说道:“那条路绕了很大的一个圈子,而且,一到晚上,都没有人敢打那儿过。据说,这段公路上,还有一个可怕的传说。” 有关于茶马甸的事情,我都是听我干爹讲的,并没有多大的信息。至于杨橐驼所说的公路,就是沿着大宝山走向修建的公路,我知道茶马甸那一段,绕得老远,但为什么绕得那么远,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有关于这件事,我也多少知道一些。”彪子开口说道,“之前公路的规划是直穿茶马甸,可是开路的时候,就不断有工人莫名其妙的失踪,人命关天,也就只好绕远路了。” 杨橐驼接话说:“茶马甸绕弯子的那一段,一到晚上或者是阴天下雨,途经的车辆到那里会莫名其妙的翻车,而且往往是车毁人亡,所以,那个弯道就被称作翻车路,谈之而色变。人们很多时候在大晴天才敢打哪儿经过。不过,即使是艳阳高照的时候,有的人还会看到一群工人就像抬轿子一样抬着汽车在路边走,而汽车里隐隐约约有个人的影子,但分不清里面的人是男是女。” 两辆汽车在大宝山公路上疾驰,因为翻车路的缘故,这条公路上,基本没有车辆经过。 这一路上,气氛显得很压抑沉闷,憋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到了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到达茶马甸附近,为了安全考虑,所有人背上行囊,沿着公路前行。 大概走了一刻钟的行程,翻车弯道就已经在我们的眼前。不过,眼前的弯道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路边并没有任何翻过车的痕迹,就更甭说汽车的残骸了。离弯道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处,有一个极为醒目的大警示牌,上面大字上书:弯道危险!晚上c雨天禁止行车!生命只有一次! 看到警示牌上的几个大字,我只觉得扎眼睛,既然这里是令人谈之色变的翻车路,路边怎么会没有一片汽车残骸?大概是被那些失踪的工人们给搬走了吧!想到此处,我不禁浑身发凉,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我甩了甩脑袋,心里劝自己,别去再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 眼见其他人忙前忙后,搭帐篷的搭帐篷,烧火的烧火,正忙得不可开交,我也不好杵在这里发愣,当下也就加入了队伍,忙活了起来。 等一切忙活完毕,所有人围在火堆边上吃喝起来,吃饱喝足,也没多加耽搁,留下两个人守夜,其余的都钻进帐篷里睡觉。 第一轮守夜的是我和漆树,坐了一个白天的车,每个人都很疲倦,吃完东西,都困得不行。而我居然没有一点困意,甚至反常的亢奋,至于漆树,他也有他的心思,漆树这个人与大多数人不一样,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害怕c恐惧这类字眼,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这人好奇心最重,因此对这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有一种匪夷所思的爱好。 果然不久,漆树眼珠子转了一转,把藏刀别在了腰带上,随后问我道:“翻车路传得神乎其神的,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走上一遭?” 我有些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对他说道:“这不合适吧?” 漆树瞥了我一眼,说道:“你看这些人,还用我们站岗放哨吗?连杨橐驼自己都承认了,自己就是撵鬼的,既然是撵鬼的,当然比鬼还要精。再说了,我们只不过去翻车路上瞅瞅,又不会走太远,从老太监墓里爬出来的人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觉得漆树说的有几分道理,当下也学着他把藏刀别在腰带上,捡了一把手电,两个人就这样,朝着翻车路走去。翻车路上并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徘徊着奇怪的鬼魂,但我和漆树,仍旧大吃了一惊,我们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不自觉的揉着眼睛。 可是,我们看到的居然是实实在在的,大宝山的公路是朝右拐的,而此时此刻,就在那个警示牌的左边,分明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岔道,这条岔道白天并不存在。 漆树有些紧张,呼吸有些急促,对我说道:“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有些担忧的说道:“这条路出现的蹊跷,我们要是贸然走上去,会不会出不来了?” “别瞎说啊!”漆树嗔怪道。 我说:“我觉得,那些车,应该都在这条路翻的,这条路,压根儿就不是给人走的。” 漆树听到我的话,即便他胆子再大,也难免发憷起来:“要不,咱们先回去,叫上几个人再来?” 我当然是同意的,然而,当我们刚刚转身,当即就愣在了当场。身前身后,都是一样的岔道,我们已经置身在了一个米字路口,手足无措。 “现在该怎么办?”我心里开始发虚了。 漆树也已经满头大汗。 我又埋怨道:“都是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漆树嘀咕道:“莫非,我们遇到了鬼打墙?” 我生气的说道:“要是鬼打墙就好了,绕来绕去或许有机会出去。”我指了指周围,“你看现在,到处都一样,你说我们该往哪里走?” 漆树抓挠着脑袋,没有说什么,看得出,他自己对怂恿我到翻车路上来,感到很内疚。 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向四下里仔细观察了一阵,咝了一声,说道:“老七,你看,那个警示牌,一模一样的有四个,分布在我们的前后左右。我干爹以前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提到过类似的事情,他把这个叫做鬼照镜子。” “鬼照镜子?”漆树一拍脑袋,“那你干爹有没有提到过破解的办法。” “破解的办法,我摸着下巴思索着。” 漆树却自作主张的捡起地上的石头,往周围的警示牌上砸去,他恐怕是以为有三个是假的,可惜的是,抛出的石头,砸在哪个警示牌上,效果都一个样。 “你想出来了没有?”漆树有些沮丧。 我因为紧张和害怕,头脑里一片空白,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漆树气急败坏,冲着空气大吼大叫:“鬼日的!有本事出来跟阿老单挑,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啊!” 听到漆树的叫骂,我的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起来。当下拉了一把漆树,对他说道:“你就不要在这里卖你的声音了,除了我,没有人能听到你的声音。” 我们在原地呆站了一会,最后决定随便找一条路走,至于走得出去走不出去,那就只能听天意了。于是我们一手攥着藏刀,一手拿着手电筒,朝着左侧的路走了上去,刚走过不长的距离,这条路边出现了一道断崖,我们快步走到断崖边上,往断崖底下一瞧,心顿时凉了半截。 只见断崖地部,荒草丛中,滚满了砸得破烂不堪的汽车残骸,其间还飘荡着许多骷髅状的苍绿色鬼火,飘飘忽忽,闪烁出的光,把整片荒草地照耀得戚戚煌煌,似乎随时都有许多肢体不全的尸体从荒草或者汽车残骸中爬出来。 漆树捡起一个石头,照着一个鬼火抛掷了过去,石头呈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从半空中掠过,不偏不倚的砸在了那个鬼火上。鬼火忽闪一下,随即熄灭,其余的鬼火也像是听到命令一样,次第熄灭,荒草丛登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两束手电光在汽车残骸之中不断扫视着。 我有一种找东西的感觉,但我并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耳边却传来漆树咦的一声,我当即望向了他,只听他喃喃的说道:“奇怪了,这么多车翻在这里,按理说应该有几个死人的,不是说这些人都失踪了吗?可是,怎么一块骨头也见不到?” 漆树说的没错,在翻车路上翻车的人,连人带车都不见了,相关部门也只能用失踪来处理。眼前这些车都被砸得稀烂,里面的人也就更惨了,可是眼下,我们却只见汽车不见人。 我和漆树对望一眼,心照不宣,当下绕着走到了荒草丛中,这里的草有齐膝盖深,多数是粗糙的尖刀草和茅草,还有少量的灌木和荆棘。草丛底下,滚着很多石头,踩在上面,除了踩在草叶子上的莎莎声,还有踩在石头上的咔喇声。 漆树气呼呼的说道:“这地方可真难走,要是揣了火机,真想一把火给它燎了!” 我没理会他,继续搜寻着可疑的迹象,可没过多大一会儿,漆树突然哇呀一声怪叫,整个身体都落了下去。 我赶紧跑了过去,只见漆树双脚踩空,在草丛里露出来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幸亏漆树眼疾手快,抓住机会洞边的一簇灌木,否则一不小心栽下去,那可不时好玩的。 我拽住他的手臂,正要把他拉上来,但脚下都是一些拳头大小的碎石,加上很多草叶子纠缠在一起,异常的松动,脚下一滑,咵喇一声,差点连我都被带了下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漆树的脸突然发生了变化,龇牙咧嘴的。我有些生气的骂道:“还不快出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扮鬼脸!” 漆树说道:“下面有东西拉住了我的脚,直向下拽!” 我听到这话,赶紧用手电筒照了下去,只见洞窟之中有一张毛烘烘的脸,不知道它是想要把漆树拉下去,还是想要抓住漆树爬上来。情急之下,我顾不了太多,捡起一个石头就朝着那张毛脸砸了下去,只听到啪的一声,石头落在了那张脸上,那脸被我砸得不轻,只听到比电锯还要难听百倍的声音骤然响起,震得我牙根子直发酸。 漆树爬了上来,心有余悸的看了洞窟一眼,问我道:“那是什么?” 我也是救人心切,并没有看清那东西的具体模样,但我觉得它有几分人的模样。于是对漆树说道:“我只看见一张毛脸,不过有点像人。”接着顿了顿,继续说,“他们应该是受到了某种诅咒,才发生了尸变,变成了那副模样。” 我们又仔细看了那个洞窟,洞窟在四五米深的地方拐了个弯,但见弯口处,有一只被啃了半截的兔子,应该是刚才那尸怪的盘中剩餐。 漆树看着我,脸上显出一些疲倦,对我说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恐怕我们是回不去了。” 我瞪了他一眼:“怎么办?现在想起怎么办了?你就是一头单边骡子!先休息一会儿吧,要是他们发现我们不在,会来找我们的。” “你相信那个杨橐驼?” “至少,我相信彪子!” “好吧。我想那个撵鬼的应该有办法救我们的,但我不想呆在这么一个鬼地方。”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下到洞里去不成?”我指了指眼前黑魆魆的洞穴,“你要是想去,你自个儿去吧!算了,我现在见到窟窿都憷得慌,跟着张子海那老棺材瓤子那一回已经把我搞怕了!” “我发现,这一回,我们也被杨橐驼挟持了,而且,彪子都成了他们的帮手。” “可不管怎么说,彪子舍命救过我们,我们若是不管不顾,也未免太不仗义了不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4章 、鬼山 和漆树说话的时候,我的手电很随意的握在手上,手很自然的贴在了小腿上,手电光有一半照在了洞穴之中。就是这个不经意的举动,却是救了我和漆树的性命。 我和漆树扯东扯西的时候,余光就瞟到洞穴里有一张毛茸茸的脸庞鬼鬼祟祟的探了出来,也就在这一瞬,我看清了那张脸的具体模样,那的确是一张人脸,不过这张脸上,长满了一小撮一小撮的白毛,看上去不单让人恐惧,更多的是让人不能自已的恶心。 当我看到这张脸的一瞬,我的话匣子也是一滞,漆树却不明所以,他刚要问我怎么不说话的时候,我哇呀一声怪叫,整个身体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一蹦三尺多高。 洞穴里的毛脸尸怪已经蹦了出来,只见瘦长的身体在我眼前一晃,我已经被他扑倒在了地上,张开大嘴就照着我的脖子咬了下来。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后来每当想起这件事,都会想到,如果没有漆树在身边,我可就稀里糊涂的死在那里了。 漆树见到我被一个白毛尸怪摁在了地上动弹不得,情急之下也顿时慌了手脚,攥起手电往毛脸尸怪的后脑勺上狠狠的一砸,毛脸尸怪虽说没能一口要了我的小命,但我自己也成了间接的受害者。漆树本来力气就大,这一手电筒砸下来,只听嘭一声闷响,毛脸尸怪的脑门就无可避免的磕在了我的鼻子上,我的鼻子当即一阵刺痛,鼻血就涌了出来。 不过,漆树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这家伙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处撒呢。只见他揪住毛脸尸怪的后脖颈子,另一只手摁住他的脑勺,往乱石堆里猛地一撞,那家伙的脑袋就已经和乱石融为一体了,虽然身体还在抽搐,但已经是活不成了。 刚才敲击毛脸尸怪的手电筒一点事都没有,漆树不由得感叹起来:“哗!杨橐驼的东西还真不赖!” 之后,他才伸出手把我拉了起来,看到我满脸是血,忙担心的问我:“老三,你不会是被尸怪咬了吧?” “你才被”我反驳的话突然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突然间感觉整张脸都开始麻木,现在的模样,应该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只见荒草丛里,乱石堆中,汽车残骸上,爬着不少于十个的毛脸尸怪,他们把我们围在了中间,一个个眼色腥红,龇牙咧嘴,喉咙间发出咕哝哝的闷哼。 我和漆树一手攥着藏刀,一手拿着手电,背靠着背,摆好了架势,随时准备迎接来犯之敌。 我对这些怪模怪样的东西,并没有一点惧意,这并不是自己有多牛x,而是源于有恃无恐,我心中明白,一旦到了危急关头,鬼新娘就会出手,能扭断蝎子老尸怪一只手臂的能耐,对付眼前这些不入流的毛脸尸怪,简直就是绰绰有余。 漆树吐了一口唾沫,喝道:“你阿老我也真够倒霉的,出门前没翻万年历,头一遭就遇到这么一群恶心的东西!” “小鬼日的!别废话了!别把力气用在嘴皮子上!” 话刚说完,周遭的毛脸尸怪已经围紧过来几分,情势对我们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单是这么几个尸怪我们并不需要放在眼里,不过,我们还要小心脚边的洞窟,万一一个不小心失足掉进去,我们还不是被这些恶心的一锅涮了。 于是,我对漆树说道:“老七,我们得远离这个窟窿,否则我们可放不开手脚哇!” 漆树知道我的意思,点了点头,回道:“我们先得撕开一个口子!” 当下,我们就试图找个薄弱之处冲出去,可是,那些毛脸尸怪并不打算给我们这个时间,只听一个尸怪嗞呀一声怪叫,像一只豹子一样,跃过洞口,向我直扑而来,也就在这一刻,我的意识突然间就一个恍惚,手中的藏刀已经劈出去了,这一刀快中带稳,准中带狠,一刀就剁在了尸怪的脑袋上,杨橐驼的藏刀锋锐无比,我的手只感觉到一个微弱的阻力,尸怪的脑袋已经齐齐作了两半,半空中一个跟头,栽进了洞穴之中。 这一只尸怪刚刚坠入洞窟,又有一只紧随而来,我的身体突然一窜而起,在半空中狠狠的跺了尸怪一脚,这一脚力道大得惊人,我甚至能感觉到毛脸尸怪的脊椎骨都被踩成了两段。 一个跟头翻过洞窟,双脚刚落地,一个毛脸尸怪从一簇草丛里嗖一声窜了出来,我同时冲了上去,直接一脚把它踹进了草丛之中,随即一个转身,反手一刀猛地扎进了一个偷袭的尸怪的脖子,刀身刺进之处,一道青烟随即蹿腾而出,仿若一把烧得通红的刀捅进了血肉之中,只听哧啦啦一阵作响,那毛脸尸怪就像是触电一般一阵颤栗之后,便彻底死透。 看到我一连干掉了几个毛脸尸怪,其他的尸怪再不敢贸然攻击,只在离我三四米的距离上叫嚣,看起来,这些家伙也是一帮欺软怕硬的主。 我转头去看漆树,漆树的身边也躺着四五个毛脸尸怪,这些尸怪一个个都冒着黑烟。剩下的也围在漆树身旁,再不敢轻举妄动。 漆树冲着我哈哈一笑,说道:“嚯!没想到,杨橐驼给的刀,用起来还真带劲。” 说着,漆树后退了几步,一个冲刺,跳过洞窟,跑到了我身边。我们都没有把这些毛脸尸怪放在眼里,反倒是那些毛脸尸怪首先退避三舍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人要是不要命起来,就连这些尸怪也会惧怕三分。 我们决定原路折回去,不过想起刚才经历的鬼照镜子,我们也不敢确定我们还能不能出去,甚至认为很有可能永远也出不去了。虽然眼前的毛脸尸怪暂时对我们够不成威胁,我们的心里也感觉毛毛的。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前面照下来几束手电光,随后就听到彪子那熟悉的声音:“老三,老七,是你们吗?” “是我们!”听到他的声音,我们也把手电筒照了过去。 果然,彪子等所有人都在上面,我们心中大喜,当即爬上去与他们会和。 其他人礼貌性的与我们寒暄了几句,见我们活蹦乱跳的,好像也是松了一口气。 杨橐驼面色有些凝重,他问我们:“你们到下面有什么发现吗?” 漆树随后回答道:“那底下,除了汽车残骸,也就是些荒草乱石的,还有就是一些不入流的尸怪。” “这些我都知道。”杨橐驼沉声说道,“这里死的人太多,又受到茶马甸尸气的侵蚀,有个把尸怪也就不足为奇了。当然只要我送给你们的藏刀在,几个小小的尸怪,也近不得身。”他顿了顿,接着说,“这些尸怪为了拖更多的人下水,在这里布了一个鬼照镜子的陷阱,现在我已经把它给破了,他们再也无法作祟了。” 回到营地,漆树也放老实了不少。不过,方若雪时不时的向漆树询问刚才的事情,我知道,她是真的担心漆树的安危呀。想到被晾在一边的我,一种莫名的孤独涌上心头,不由得有些感慨起来,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女人在我边嘘寒问暖,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呐,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或者说能否有那么一天。 我似乎成了一个不合群的人,独自徘徊了几圈,看着其他人三三俩俩的围坐一起扯东扯西,我却没有一点心思加入他们,钻进帐篷,虽然感觉疲惫,但一时间也睡不着。 只听鬼新娘的声音从脑海中传来:“别胡思乱想了,该来的总会来的,该有的,总会有的。” 我不知道这是她在安慰我,还是再帮我算命,她这么说,我的心却是平静了许多,终究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晨光微露,草叶子上还有稀稀落落的露珠闪闪发光。其他人也刚起来,各自打理着自己,我看到杨橐驼很用心的洗着基本上可以数得过来的一撮白发。 看他滑稽的用心模样,我打趣道:“杨老爷子,都要钻泥巴洞子撵鬼了,洗得那么干净岂不是多此一举。” 杨橐驼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很顺溜的回答着我的话,说道:“这是拔香头传下来的规矩,每次下地撵鬼之前,都要把自己整得敞敞亮亮的。”话说到这里,他手头的动作一滞,像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对我说道,“张三老弟,你虽然不是撵鬼的,不过也还是我们的朋友,下地之前,还是好好的整理整理吧。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打扮自己了。”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打扮自己了。”他最后这句话,直击到我的内心深处。杨橐驼说得没错,地下深处的世界危机四伏,险象环生,僵尸鬼怪横行无忌,更有一些对头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在你背后捅上一刀。 杨橐驼似乎猜到了我心中所想,只听他悠悠的说道:“尸怪邪祟虽然长得可怕,但并不需要去害怕,到了地下最可怕的,往往是我们的同类,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很讽刺?哎我师父,就是在撵鬼之时,遭了同行的毒手,再也出不来了。” 我觉得杨橐驼说得很有道理,至少在钻洞之前洗一把脸不是。 这时候,我就看见漆树一边嘘着口哨,一边用剃须刀刮着胡子,最主要的是,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镜子,一边照着镜子,一边说着:“想不到我漆树长着还真够威猛的,让我演个武松c石秀什么的,拿个金马奖,应该不成问题吧!”接着自己嘿嘿的傻笑起来 “你还真够自恋的,你演个鲁智深c李逵的倒是差不离。”他身后梳头的方若雪打趣道。 我凑上去,看了看漆树,嘿嘿一笑,说道:“没看出来,浓眉大眼的老七,还拿着一个小镜子。” “别瞎说,这可是若雪的镜子。” “若雪,你什么时候把人家的名字叫得这么亲切了?啊!哈哈哈” “你管得着吗?” 漆树有些别扭,方若雪脸上也泛起了红云,看上去倒也别有一番风韵。 大家都把自己打理得格外细致,看上去都精神抖擞,我甚至感觉我们不是撵鬼的拔香头,倒更像是随性而行的背包客。 三手蜈蚣和黑魔勒走在最前面,黑魔勒话不多,有一句是一句,三手蜈蚣却是个话痨,我也只听到三手蜈蚣的声音;他们后面的是漆树和方若雪,还有胖河马,漆树话也很多,方若雪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脸上总噙着笑容,时不时的和漆树开玩笑,胖河马在他们身边成了名副其实的电灯泡了;陶若音和薛迎霖走在中间,和漆树与方若雪不同,她们基本不怎么说话,显得很静默;我c彪子和杨橐驼走在最后,彪子和杨橐驼谈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我则被晾在了一边,突然间感觉我和胖河马同病相怜,不过和胖河马不同的是,我可以从心里和鬼新娘亲切交流,也就没显得多么别扭,虽说人鬼殊途,但鬼新娘着实帮了我不小的忙,或许,她已经和我融为了一体,但我却更愿意把她当成自己最知心的朋友,相处的时间长了,我甚至并不认为她是鬼了,很愿意相信她其实也跟我一样,也有血有肉,知冷知暖。 那条鬼照镜子形成的路已经没有了,而我们离茶马甸也还有一段路程。虽然这个路段发生了许多翻车事件,让人们产生了忌惮心理,不过这里并不是人们所想象的茂密的树林,相反,这里格外的荒芜,除了半青半黄的尖刀草和稀稀落落的灌木丛,剩下的就是奇形怪状的山石和干枯的树桩。 听杨橐驼所说,这里原来是一片紫金木林,也就是红豆杉林,在暴利驱使之下,很多人都涌到了这里,不管高矮老幼,也不管粗细曲直,都被剐了皮,加上紫金木属于上等红木,粗壮的成了桌椅板凳,细小的成了手串项链,根桩也成了根雕,能弄走的都被弄走了。山也就成了荒山,近些年政府也组织过植树,钱倒是捞了不少,树不见活一棵。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5章 、老林迷局 我们一行人沿着山坡向前行进,眼前不所谓有没有路,我们走得也算不上有多快。走过大概一个多小时的时候,我们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垭口,眼前的草更加茂盛了,草丛中开始出现了一些白杨c麻栎c青松等树木,只是,这些树都不是很大,而且,每一棵都扭曲得厉害。 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在我的印象里,只要是山,上面就应该有树林,因此,我对那些没有树木的山很反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不过,眼前的荒草坡上出现了一些树的时候,我的心底里的厌恶,居然没有一点改变,我想不出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 垭口处,有一块平坦的地方,我们走到那里,杨橐驼就吩咐我们停下来,并且说道:“大家先停歇下来,我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等明天再走。” 听到他的话,我不自觉的仰头望天,但见蓝悠悠的天空正中,阳光灿烂。这时,只听三手蜈蚣问他:“杨老爷子,现在只是中午,我们就这样不走了。” 杨橐驼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来,兀自点上火,坐在一个石头上,吸了一口烟,方才说道:“你们难道没有感觉到,这个地方,很不一般吗?” 三手蜈蚣听不明白杨橐驼的话,我看他挺精明的,但这人的脑子的确有些不好使,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好用摇头回答杨橐驼的问题。 倒是脑满肠肥的胖河马先是望了望天上的太阳,随后说道:“天上这么大的一个太阳当头照着,我却没有感到一点热的感觉,的确是有些反常啊。” 薛迎霖望了望周遭的树林,说道:“现在虽然是艳阳高照,可,怎么老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其他人也点头称是,杨橐驼深吸了一口烟,忧心忡忡的说道:“你们说得没有错,这个地方蹊跷得很,倘若我们没头没脑的贸然走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彪子面色凝重,问杨橐驼:“杨老爷子,现在太阳这么大,都这么阴森,若是到了晚上——我们该怎么办?” 杨橐驼把烟蒂甩在了地上,烟蒂掉在地上,他下意识的去踩,可是脚还没有移到烟蒂上,烟蒂就已经熄灭了。杨橐驼眉头一皱,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蹲下身子,用两根手指头把烟蒂拾了起来,烟蒂表面,居然出现了一片殷红。他的眉头皱得好像能挤出水来,颤声说道:“我还是太小看这个地方了!” 茶马甸比起我们所想的,甚至比传说,还要恐怖。以至于让经验老道的拔香头杨橐驼都感到了害怕。 有人提议马上原路返回,可是谁的心里都明白,恐怕还没走出这座山,黑夜就将无情降临,而黑暗笼罩下的深山,那就是山精邪魅的天下了,谁都不敢确定会发生什么可怕事情。 我们只好到附近寻找足够多的柴禾,眼下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有烧一堆足够大的篝火,希望或许能够震慑一下山野中的鬼怪吧。 我正捡着干柴,耳边忽然传来黑魔勒的声音,我寻声望去,只见黑魔勒指了指山顶的方向,问我:“张三兄弟,有没有兴趣到山顶上去看看呐?”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他不叫,偏偏找上了我,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他有点挑衅的意思。我想我不能被他给看瘪了,于是应道:“那我们就比一比,谁先爬到山顶,怎么样?” 他哈哈一笑:“如果我赢了,你得请我喝酒!” 我也不示弱的笑道:“如果你输了,你得请我吃肉!” 黑魔勒似乎想不到我会这么说,一个愣神间,两个人心照不宣,开始向上爬去。 黑魔勒身体强健,爬山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问题。而我,从小在大山里跑着长大,爬山涉水如履平地。 我和黑魔勒谁都不甘落后,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问他道:“兄弟是哪里人呐?我看你不像是云南的。” 黑魔勒说道:“我是从青藏高原下来的,阿爹是藏族,阿妈是维吾尔族,所以很多人都说,我像个拉丁美洲人。”他接着问我,“我看你是读过书的,你知道拉丁美洲在哪里?” 我只是对他说道:“拉丁美洲,远着哩。”接着开玩笑说道,“等哪天兄弟有钱了,我带你去!” 不想,我无意间的一句话,却让黑魔勒长吁短叹起来,他说道:“要是我有钱,我也就不会做拔香头,下地撵鬼了。” 我和黑魔勒是一齐登到山顶的,山顶上坑坑洼洼,长着一些不大的松树,每一棵松树上都没有多少叶子,并且很多都是半青不黄的。这样,视野倒也开阔。 山下是一片广阔的坝子,坝子中覆盖着茂盛的森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片森林异常蹊跷,一缕一缕的雾气从树林里升起,萦绕盘旋,浓重得没有一点点消散的意思。 我在眺望坝子中的森林的时候,黑魔勒正拿着一个望眼镜望着远方的山际。这时候,我看到他的身体不自主的哆嗦了一下,我意识到他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我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黑魔勒把望眼镜递给我,意思是让我自己看,我接过望眼镜,朝着刚才他看的地方看去,但见半山腰上,有一条较为宽阔的土路绵延向前,土路上有一匹马走着,不过这匹马浑身上下的皮肤不翼而飞,一块块的肌肉看得分明,上面还似乎盘踞着不少苍蝇,有几个骷髅架子随着马走着,很快,他们就全都消失在了一团浓雾之中。 “这些都是什么玩意儿?”我问黑魔勒。 黑魔勒回答说:“这些,或许是死在茶马古道上的马脚子。” 茶马甸原本是一个繁荣的地方,现在却已经被埋在了莽莽苍苍的密林之下,更主要的是,这底下埋了不计其数的尸体,还有那个古怪的茶马公主和苦命和尚。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发虚的感觉,似乎在某一个隐秘的地方,有一双眼睛,正悄无声息且阴狠毒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这时,耳边响起了黑魔勒的声音:“我们得赶紧下去,把看到的告诉杨老爷子,再做计较。” 黑魔勒正要转身,我却一把拉住了他,并且指着坝子中心的位置:“你看那棵树?” 黑魔勒想也没想,一把抓过我手中的望远镜,他刚看了一眼,当即惊呼道:“这就是传说中吸饱了尸气的棺材精,都长这么大了。” 坝子中间的是一棵巨大的杨柳树,虽然看上去与一般的杨柳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以它为中点,半径五米多的范围之内,寸草不生。听黑魔勒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想到了鸡头墓的传说。 我和黑魔勒正要下山,我们却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干什么来了?” 我们寻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松林之中颤颤巍巍的蹒跚着脚步走出来一个干巴老头,他身上裹着一层赭红色的僧袍,却是个老喇嘛。 黑魔勒瞬间警惕了起来,一把抽出了藏刀。我赶紧摁住了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眼前的并不是一个尸怪,他确实是一个人,而且,当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的心里莫名的踏实了不少,甚至可以说,他是一个道行高深的喇嘛。他让我想到了鸡头墓传说中的那个喇嘛。 我毕恭毕敬的给他行了一个礼,问他:“法师您为什么在这里?” 喇嘛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反问我:“来的,应该不止你们两个吧?”还没等我回答,他又说,“请施主带我去见见他们。” 黑魔勒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我,我冲着他点了点头,意思是告诉他,让他放心。 我们把老喇嘛带到了山下,其他人见到我们带了一个老喇嘛回来,都用惊疑的目光看着我们。 这时,老喇嘛冲着众人施了一礼,说道:“老衲为了结心中夙愿,在这座山上等了整整八十一年。”接着对杨橐驼意味深长的说道,“老衲知道,施主一定会来的。” 杨橐驼的脸庞有些扭曲,眉头更是皱得紧巴巴的,他惊讶的问道:“难道当年我和藏族老头来到这里的时候,您就在这里了吗?” 老喇嘛点了点头,说道:“那时,老衲已经在这里二十多年了,我甚至看到你们下了茶马甸。”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那藏巫师太小瞧了茶马甸,不仅自己葬送了身家性命,甚至于把你也牵扯进了里面。”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大师可否告诉我们?” “后来呐,的确没有发生任何的事情,当时,老衲也觉得很奇怪。于是在天空晴明得好的一天里,我就下到了茶马甸,这时候,在那个洞窟里,藏族老汉已经只剩下了半截身子,悬挂在几根树根上。不过他的身上掉出了一面上古时候的青铜八卦悬古镜,这时候我才明白他为什么敢来这个地方。可老衲还是想不通,有如此厉害的法器,他为什么就着了邪祟的道。” 杨橐驼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老喇嘛听,老喇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真是造化弄人呐,倘若不是他无意间被绊了一跤,泥巴染脏了古镜,或许也就不至于那样了。不过,那面古镜确实镇住了茶马甸的邪祟,一直以来相安无事。可是,近些年,茶马甸弥漫起的尸气越加的浓重,恐怕就连悬古镜也难以镇慑了。” 眼看太阳越加西斜,周遭的寒气愈加凛冽,老喇嘛告诉我们这个地方不可久留,到了晚上难保发生什么意外,说如果我们不嫌寒碜,可到他的破庙之中暂住一宿,待来日再做计较。 老喇嘛诚意邀请,我们也不好推辞,随着老喇嘛来到了山顶,山顶上地势虽然陡峻,却是有一座小庙,小庙规模很小,我们十个人挤进去,就已经显得拥挤不堪了。 小庙承继藏传佛教风格,虽然粗糙简陋,倒也显示出古老c沧桑和庄严的气息。听老喇嘛说,这座小庙无名无姓,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坐落于此。他住进来之后,几番修葺,至少有了些模样,平日里上山采药,到山下换取油盐酱醋茶,整日粗茶淡饭,只为了提防茶马甸地底下的东西出来作祟。 我们在小庙里暂时住了下来,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清晨,我们刚睡醒,就见到老喇嘛已经站在了外面,他的身体站得笔直,手中杵着一根齐眉棍,因为他的瘦骨嶙峋,裹在身上的僧袍显得出奇的大,乍一看上去,就好像一根旗杆立在那里。 杨橐驼走到老喇嘛身边,问他:“大师你这是?” 老喇嘛眼睛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悠悠的说:“今天,是该到了了结一切的时候了。” 我看到老喇嘛手里的齐眉棍有些特别,齐眉棍表面刻画了一圈一圈的梵文,并且由金粉鎏上,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金光的光彩,熠熠生辉,不知道怎么,我看到老喇嘛的这条棍子的时候,就想到了齐天大圣手中挥舞的如意金箍棒。 老喇嘛的话已经很明了了,这让杨橐驼喜出望外,老喇嘛佛法高深,他愿意出手帮忙,对我们这个团队来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老喇嘛说道:“倘若想彻底根除茶马甸的邪物,那就必须得到地下探个究竟。” 杨橐驼问老喇嘛道:“传说中的那个苦命和尚,他真的是尸巫吗?” 老喇嘛说道:“苦命和尚的确是一个尸巫,可据老衲所知,茶马甸里最可怕的并不是他,他也不过是傀儡。” 杨橐驼没有说话。 老喇嘛继续说:“茶马甸里最可怕的是茶马公主,她才是茶马甸的真正统治者。茶马甸被淹没之后,她知道自己已经出不去了,最重要的是,大小姐在此时,知道了苦命和尚的身份,于是,她用古老部落里沿袭下来的邪恶巫术反噬了苦命和尚,让他成为了自己的附庸,为自己守灵。她死后,犹如不死,半生半死,非人非尸,如今已过去百余年之久,谁都无法预料,她变得有多么可怕。” 现在大家需要去做的,是要找到进入茶马甸的入口。听老喇嘛所说,入口就在坝子里的密林之中,只是茂盛的森林本身就是一个阵法,所以,想要在其间找到一个小小的洞穴,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况且谁也不清楚,树林深处,会有多少邪祟徘徊游走。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6章 、破阵 一众人来到了坝子边,来到了那片坝子森林的边缘,眼前的这片森林乍看上去与普通的森林没有什么不同,不过仔细看去的时候,才会发现,这里的树不仅一样高矮,而且似乎还是一般大小粗细。 从老太监墓里出来,我变得小心谨慎,并不想就这样贸然进去,想着要看出什么来,这样至少有些许准备。 可惜的是,我还看不出任何端倪,就见到老喇嘛径直向树林里走去,杨橐驼和彪子紧跟在他的背后,杨橐驼不忘招呼大家多加小心。 漆树和方若雪并肩携手紧随其后,陶若音和薛迎霖显得有些害怕,特别是陶若音,眼睛里还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我正愣神间,肩膀上忽然被拍了一下,我这才反应了过来,拍我肩膀的是黑魔勒,他问我:“你怎么神不守舍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别多想了,他们都走远了。” 我和黑魔勒快步跟上去,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枯叶,踩在上面唰啦唰啦的响,突然,在唰啦唰啦的响声之中,骤地传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响,我的脚步随即一滞,停了下来。 其他人听到响声,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我的身上。我移开脚,弯腰扒开上面的枯枝败叶,随着它们被一层层的扒开,露出的,却是暗红色的布料。我心中一惊,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一件暗红色的破烂不堪的冲锋衣被扒拉了出来,而里面包裹着一些枯黄的骨骸,骨头虽然已经枯黄,但我感觉这个人,刚死不久。 “有人来过这里。”黑魔勒说。 其他人也靠了过来,三手蜈蚣接过我手中的衣服,尖声尖气的说道:“这样的冲锋衣一般是旅行者或者背包客穿的,它的特点是轻便,耐磨耐脏,还能保暖。当然,也有可能是官道。” 三手蜈蚣口中的官道,说白了指的就是无心门,无心门说白了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它的触角已经延伸到各个角落,况且他们与尸巫有着密切的关系,对于茶马甸里面的东西,他们同样很感兴趣。 这时候,方若雪走到老喇嘛的身边,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一转,问老喇嘛:“大师,您不是说过这里没有人来过吗?” 经方若雪这么一问,我也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老喇嘛,老喇嘛双手合十,悠悠的说道:“也许这些人是从山那边来的,老衲除了采药之外,很少去那么远的地方。” 方若雪笑了笑,富有意味的说道:“出家人可不能打诳语喔!” 老喇嘛苍老的脸上古井无波,淡淡的说道:“施主言重了。” 漆树嘿嘿一笑,说道:“老师父年老体衰,那有那么多的精力在这大山里瞎转悠,有个把人偷偷摸进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他很有可能就是无心门的人。”彪子说道。 一边的杨橐驼有些困惑的问他:“你依据什么判断他是无心门的人。” 彪子咝了一声,说道:“无心门也干挖坟掘墓的勾当,不过他们不单单只是求财,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地下各种稀奇古怪的尸体,而茶马甸,恰恰符合了这个条件。” “无心门还真够古怪的。”杨橐驼说,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照你这么说,难道,他们在我们之前就已经进去了!” 彪子点点头,说道:“恐怕是的,大宝山老太监墓他们栽了跟头,吃了大亏不说,还折了李嘉恒这样一员大将,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善罢甘休。”彪子顿了顿,接着说,“无心长老的时间可不多了,他们肯定得争分夺秒,所以他们早我们一步,也是情有可原的。” 杨橐驼听出彪子的意思:“你是说,无心长老也是一个尸巫?” 彪子没有回答杨橐驼的问题,杨橐驼这是明知故问,彪子实在没有回答他的必要。 对于那具骨骸,大家都不想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甚至于在此时此刻确认了他的身份,对于我们来说,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很快,众人走进了森林之中,老喇嘛提着齐眉佛棍走在最前面,彪子和杨橐驼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片林子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密实,一束一束的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树林中弥漫着纱一样的雾气,雾气飘过,光束一闪一闪的,仿佛如同一条条细长的虫子蠕动着。在雾气和光束的共同作用下,四下里显得有些恍惚,甚至感觉所有的东西都是飘飘忽忽的,让人感到有些不自然。 众人走得小心翼翼,不少人的目光四下里不断扫动,眼睛里也满是警惕,不过由于涌动的雾气遮掩,纵使是聚精会神,但有些地方还是看得不怎么清楚,而那朦朦胧胧的雾气之中,谁也不知道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不清楚会不会在下一秒会从里面窜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来。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之下,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子,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好在走了很久,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不过,我看到离我不远处的薛迎霖,有些不大对,秀眉紧蹙,面容苍白,神色复杂,还时不时的咬着嘴唇。我快步走到她身边,她或许是因为紧张,或者对我戒备的缘故,不自觉的让开了几步。 不过,我并不在意她这样的举动,毕竟我们才刚刚认识,我问她,声音压得很低,估计只有我们两个能听得到:“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薛迎霖的确显得很是紧张,或许是这个缘故,她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但我能听懂她的意思,她是说这里好像什么都一模一样,树的大小高低,树与树之间的距离,甚至树枝的数目和伸展的形状形态都如出一辙。最后她指了指地上的光斑,我当即发现,投下来的光斑分布也都一模一样。薛迎霖说道:“世界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更甭说是树了,可是我们眼前的这些树——简直就没有一点区别。我甚至敢说,一棵树落了一片叶子,其他的树就会在相同的地方落下叶子。” 我想了想,对她说道:“我听老喇嘛说过,这片树林子就是一个阵法,就像是什么八卦阵c五行阵之类的。” 我话刚说完,薛迎霖突然惊呼道:“张三,你看这些光斑——” “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它们的分布” “我是说它们的排列,你看,像什么?” “这花花点点,乱七八糟” 薛迎霖又打断了我的话:“以树为中心,再看投下来的光斑——” 这回,我静下心来定睛一看,当即脱口而出:“八卦!对就是八卦!”我高兴的大声的说道,目光所及,每一棵树下,都有一个中规中矩的八卦,只不过光斑比较零碎,再加上雾气的遮盖,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很难看清楚。 我很兴奋,正要招呼大家过来看,可是扫眼四下里一看,树林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一个人影,一时间我张口结舌,愣在了当场。 这个时候,薛迎霖站了起来,看到我的这副模样,当即也发现了眼前诡异的情况,脸色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喃喃道:“也许,越早发现这个秘密的人,死得也就越快!” “别胡说!”我回过神来,对她说道,“也许,他们走到了前面去了,我们追上去也就是了!” 可是,薛迎霖接下来的话,登时间让我毛骨悚然,只听她说道:“消失的不是他们,而是我们。” “我们发现了八卦的秘密,所以我们就消失了?这怎么可能呢?” 薛迎霖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杨老爷子他们现在,应该是在到处找我们,他们或许在我们周围,但我们彼此都不能看到和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你别告诉我,我们跑到另一个空间里来了。” “你这人还真有趣!” “你是在夸我还是讽刺我?”我说完,意识到现在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们能好好说话吗?” 她回道:“是你一直不好好说话知道吗?”接着她思索片刻,继续说道,“刚刚你说过,整片森林就是一个阵法,现在看来,没一棵树也是一个阵,如此多的小阵组成了大阵,这个阵的厉害程度可见一斑。确切的说,我们现在,其实是被困在阵法之中,所以才看不到其他的人。” 我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破了这个阵法,我们也就能够见到其他人了。” “没错。”薛迎霖点点头说,“不过,我们首先得知道,困住我们的是一个什么阵法。” 我随口说道:“还能是什么阵,八卦阵呗!” 薛迎霖无语的摇了摇头,并没有搭理我,开始静静的思索起对策来。 我看着低头沉思的薛迎霖,还别说,她思索的样子着实很好看,心中也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不过,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就感觉脚底板一阵酥麻,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手爪从土里伸了出来,这只手爪的皮肤青绿,滑滑溜溜的,表面还有一层蛋黄色的黏液,腥气熏天,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我慌忙拔刀,可这东西的速度飞快,一晃眼就从土里窜了出来,爬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这东西趴在树上,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林蛙,手脚都有爪子,锋锐的爪刀似钩子一样牢牢的抓住树皮。脑袋瘪得像一把铲子,血红的眼睛鼓了出来,黑漆漆的眼珠子在其中嘀溜溜乱窜着,但始终不离我和薛迎霖左右。牙齿外露,参差不齐每一颗都尖锐无比,闪烁着森森的寒光。 我看了一眼薛迎霖,她还在思考,就像是一个雕塑一般。 接着,我冲着那个怪物说道:“嗨!有本事下来跟你阿老过过招,躲在上面算个什么?” 那东西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话,瘪瘪的脑袋一扭,朝我嘶叫了一声,但并没有如同我所想的那样扑过来,而是一声一声的嘶叫着,摆明了就是挑衅。 听到这家伙的嘶叫,我顿时间有一种七窍生烟的感觉,气急败坏之下,手中的藏刀就冲着他抛掷了上去,只听“嘣”的一声,藏刀并没有钉到那怪物的身上,因为那东西反应实在太快,速度也出乎了我的预料,它扑过来的时候,我虽然极力躲闪,可是还是被它抓了一下,脸颊火辣辣的疼,滚烫的鲜血随即就流了出来。不过在我躲闪的时候,在鬼新娘的帮助下,也是一脚踹中了怪物,怪物当即倒飞了出去,“嘭”一声重重的砸在了树干上,整棵树随之一颤,那怪物已经滚在了地上,细长的躯体对折,四肢扭曲折断,眼睛都已经爆裂,嘴巴里流出黏稠的死血,嗤嗤的冒着臭气熏天的黑烟,死得不能再死了。 怪物被我给弄死了,我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然而,这时候我才发现,薛迎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根木头桩子一样。 我感到有些不对劲,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可就在手掌刚触碰到她的肩膀,就骤然感到一阵火烧一般刺痛,缩回手一看,手掌上多出了很多密密麻麻的红点,疼痛难忍。 就在这个时候,薛迎霖缓缓的站了起来,她站起来时的动作诡异到了极点,就仿佛有人把她提起来的一般。接着,薛迎霖的双眼陡然变得一片碧绿,甚至闪烁着绿色的荧光,她的嘴巴一歪,居然咯咯咯咯的怪笑了起来。 我当即瞪大了双眼,眼睛甚至胀得发疼,更要命的是,我此时赤手空拳,即便鬼新娘帮我,恐怕也难以对付眼前的恶灵。 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但见薛迎霖的手上已经长满了树皮,锋锐弯曲的指甲如同钩子一样,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了过来。也就在她走动的时候,我赫然发现,她后面有一条手臂粗细的根蔓,像是一条尾巴一样拖在她的身后,我这才意识到,薛迎霖早就着了身后的怪树的道,此时,恐怕已经是九死一生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7章 、大乱斗 我知道,此时此刻转身去拿钉在树上的藏刀,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但就在我六神无主不知所措之际,忽然瞧见薛迎霖身上的藏刀,当时也顾不及多想,更想不了太多,伸出手就去拔刀。可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刀的一瞬,一簇头发丝般的树根突然窜了出来,一下子就卷住了我的手臂。我本能的使劲甩了甩手,可是,这一甩手之下,根须就卷得越发的紧,并且,树根缠绕得也越来越多,很快就把我的整条手臂缠绕得严严实实。 我感到一阵刺痛之后,就觉得整条手臂麻木不仁,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一般。 薛迎霖枯枝一般的手臂赫然抬了起来,随即就照着我的面门抓了过来,情急之下我头一偏,堪堪躲过了她的枯手,身体往后一倾,膝盖就抵在了薛迎霖的胸口上。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一个人该有的性质,我感觉膝盖磕在了一个木桩上一般,隐隐作痛。 薛迎霖的枯手擦着我的身体抓了下去,幸而她的手臂动作僵硬,行动缓慢,否则早已经被她给弄死了。就在我的膝盖抵在她的胸口上的时候,另一只手趁势拔出了薛迎霖身上的藏刀。有了藏刀,我的信心登时爆棚,大吼一声,照着那些头发丝一般的根须剁了上去,藏刀锋利无比,又是克邪之物,那一簇的根须毫无悬念的被斩做两段。 我的手臂登时间摆脱束缚,根须脱手而落,铺在地上一大片,断掉的根须不断蠕动着,乍看上去,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我的手臂虽然摆脱了束缚,但手臂又酸又痛,一时半会儿恐怕是使不上劲了。没有了根须的束缚,我就躺在了地上,还没待我站起来,就见到薛迎霖背后的根蔓颤动了一下,在她的脊背上突然生出像鳞甲一样的木壳,很快在她的背上蔓延出像骨架一样的结构。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一个激灵,顿时冒出来了一身子的冷汗,双手杵着地,惊惶的不住往后退。薛迎霖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以为她就要扑过来的时候,她的眼睛倏然眨动了一下,就这么一眨,就看到眼睛里闪烁出一抹别样的色彩,这是一种属于人的色彩,一种属于人并且富含感情的色彩。我从她的眼睛里能够看出痛苦c恐惧和绝望,还有一种无以复加的求生的,她的嘴唇微微抽动着,仿佛在冲我喊救我!救我!救救我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手颤抖着艰难的撑起身体,或许,到这个时候,我大可以扭头就跑,或许,我会破天荒的逃出这片森林,至少,我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惊愕的发现,鬼新娘的气息显得有些虚弱,说句实在的,我很多时候其实都是仗着鬼新娘的存在胆子才变得大的,说是有恃无恐也丝毫不过分,可是,眼下,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事情大大的不妙了。 “你你怎么了?”我有些语无伦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舌头底下塞了一粒石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鬼新娘的气息显得很微弱,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才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不能帮助你了,这个地方古怪得紧,有一种神秘的力量,不断的压制着我们,现在,情况对我们来说,很不妙——也许,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 听到她这么说,我顿时间像是坠入了冰天雪窖之中,整个身体都似乎被冻得僵硬,脑海中更是一片空白。 就在此时此刻,薛迎霖已经完全树皮包裹住,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木桩,诡异的是,无数如同蠕虫一样蠕动的根蔓从她的身上伸展而出,摇摇摆摆的朝我缓缓的伸了过来。 我整个人像个雪人一样僵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的藏刀也从手中脱落,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基本上没有了意识,眼睛里虽然充斥着各种根蔓触须四下里乱舞的影像,但我就像是一个看电影的旁观者,仿佛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麻木到这种程度,可以说已经完全丧失了自己。 藏刀落地时的哐当声虽然很小很短暂,但却犹如一支利箭一般猛地刺进我的心海最深处,我突地一个激灵。两只眼睛骤时胀得发痛,我想当时我的双眼已经充血,并且已经变得一片通红。 所谓物极必反,当一个人被绝望逼到了临界点,人性将会在瞬息之间湮灭无存,而最原始的兽性却如同爆发的泥石流一般刹时占据了整个躯体。有的时候,暴力而直接的手段往往才是最有效的。 我扯开嗓子嘶吼一声,一把捡起地上的藏刀,在面前一痛乱挥乱舞。就像一只关在铁笼子里的老虎一样,拼命的抓挠撕扯着眼前的铁笼,纵然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一簇簇一根根的根蔓被藏刀斩断,噼哩啪啦的落在地上。 我冲破根蔓的阻挡,来到了薛迎霖的面前,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体随即一歪,我反手持刀的同时,手已经伸到了她的背后,就在此时,手腕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灼痛,我知道,这是触碰到了那条根蔓,手腕一转,手头就感觉一硬,并且似乎还有着一些跳动的感觉。我当下就是一喜,忍住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往那硬物上一挑,这杨橐驼给的藏刀的威力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只是这一条,那条手臂粗细的根蔓登时就被切成了两截,一股液体同时喷溅而出,这些液体喷溅到皮肤上,感觉就像是一盆滚烫的热水泼在了手上,一股子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剧烈到了极点的灼痛直钻进骨髓,如此的疼痛我哪里还能忍受得住,浑身一阵麻酥,脑袋随即昏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些许的意识,迷迷糊糊之中,耳边似乎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哭泣。接着,就隐约感觉到一滴一滴的温暖的液体滴在了脸颊上,顺着脸颊,缓缓的流进了嘴巴里,我努了努嘴,感觉咸咸的,暖暖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心里也莫名感觉很暖很暖。 这种感觉仿佛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之后,我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的视线里,似乎有一张清秀美丽的脸庞,梨花带雨。 “我死了吗?我这是在哪儿?”我基本上无意识的问道。 “你醒了!你终于还是醒了!”她扶起我,又像是抱着我,“你没死,你没死!你还活着!还活着!”带有哭腔的声音,充斥着无比的兴奋和喜悦。 这时,我看清楚了薛迎霖满是泪水的脸庞,或许是出于本能,想伸出手帮她擦拭脸颊上的泪水,可是,手当即就感到一阵刺痛,被剧烈的疼痛一刺激,就不由自主的咳嗽了起来。 剧烈的咳嗽使我一时间喘不过气来,视线都开始飘忽了起来。 “你伤得很重,我们必须要找到其他人,否则”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即便她不说,我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说罢,薛迎霖吃力的把我拉到她的背上,不过她只是一个女人,我的体重压在了她的身上,她的身体陡然一阵摇晃,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当她勉强站稳,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我甚至感觉到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把身体之中的空气,全部透支。 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就在顷刻之间,这次醒过来也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于是我对薛迎霖说道:“你别管我了,自己逃命去吧,或许,还能活下去” “不!我是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薛迎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可我的视线又开始模糊了起来,模糊的视野之中,只有遮天蔽日的婆娑树影肆无忌惮的摇动着。 突然,我看到那些乱七八糟的枝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耳边也传来咿咿呀呀的怪叫,仿佛有无数的戏子扯着脖子唱戏,不过,很快,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淹没在了撕心裂肺的叫声之中。薛迎霖终究体力不支,连带我倒在了地上,在我最后的意识里,无数枯叶漫天飞舞,最后,统统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靠在一堵冰冷而坚硬的石壁上,身侧,薛迎霖也靠在石壁上,不过,她还没有醒过来,苍白的脸上落满灰尘,嘴唇干得皴裂,甚至还渗出一丝丝的鲜血。我正打算叫她,却看到不远处站着七八条大汉,他们身上也穿着迷彩服,但他们并不是杨橐驼他们。 这几个人围做一团,叽里咕噜的交谈着。 只听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我实在是太小瞧了只拖着半条命的杨驼子,没想到,他居然能破了树阵。” 另一个尖声尖气的人接话道:“杨驼子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如果没有他那帮子兄弟,就他那副老骨头,恐怕就在半路上就嗝屁了!这老小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吸引那么多好手为他卖命!” 这时,一个老气横秋的声音慢条斯理的说道:“杨驼子的确是有两下子,我跟他斗了这么多年,多数时候,他都占了上风。” 那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可惜,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杨橐驼得罪谁不好,偏偏惹上了无心门。这次无心门答应帮助我们,我们倒是完全趁这个机会,把杨驼子灭在茶马甸!” 老气横秋的声音沉吟片刻,说道:“我看,无心门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我们不能光把眼睛盯在杨驼子身上,否则指不定无心门不会开个假道伐虢,从我们背后捅上一把冷刀子。” 尖声的说道:“对于无心门,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否则” “屁!无心门虽然实力强大,但我们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很快,他们发现我已经醒了过来,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他俯下半个身子,把脸凑到我的面前,我也看清了他的模样,他最大的特点就是,脸颊上斜斜的有一道纵贯面庞的刀疤,刀疤鲜红,就像是一条蚯蚓爬在他的脸上,他说话的时候,脸庞上的刀疤随着蠕动起来,脸上的“蚯蚓”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他的两只眼睛翻着白眼,盯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他哧啦一声抽出一把猎刀,拍了拍我的脸颊,继续说道,“否则我不介意给你放放血!” 冰冷的刀锋拂过我的脸颊,我却没有感到一丝的恐惧,也许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使得我对恐惧都显得有些麻木。我的语气显得平静而冰冷:“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刀疤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但他的笑,比起哭其实也好不到哪去。他问道:“你和杨橐驼是什么关系?” 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说起来你可能会不信,我和他一来并不是朋友,也不是合作的伙伴,我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哦,你说的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没有必要骗你!” 刀疤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啧啧有声,说道:“如果你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合作伙伴,我真的想不出你还能有什么理由来这个危险的地方,我只能认为你在撒谎!” “每个人喜欢听的,只是自己认为的事实,而这样的事实,根本就不是事实。”我叹了一口气,“信不信由你,我的这条命,你留与不留,也请自便!” 我并不想把彪子的事情捅出来,但我一时间也编不出能够自圆其说的谎言,也就硬着头皮装傻充愣。 “哈哈哈哈哈哈哈”刀疤突然间一阵大笑,“真是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有种,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笑了笑,不温不火的说道:“我真不知道这是荣幸还是晦气!”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8章 、阴阳尸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到黑暗之中嗖嗖飞出两枚柳叶飞镖,两个大汉登时中镖,闷哼一声随即灌倒在地。 刀疤脸色一变,一扭头转身就冲了出去,他刚一转身,一个滚圆的身躯就像一头棕熊一样窜了出来,只听到“嘭”一声,胖河马就猛地撞在了一个大汉身上,那大汉嘴里甚至还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被撞飞了出去,直接被撞了三米多远的距离,那人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是七窍流血,四肢不举,已经是不得活了。 “!”刀疤骂了一句,提起一把就冲了上去,不过,他刚跑出几步,脚步一滞,当即停了下来,眼睛睁得溜圆,满是不可思议。因为他看到,他的两个属下的脑袋,已经从肩膀上落了下去,骨碌碌的滚在了地上。 彪子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刀疤的脸庞陡然变得扭曲,脸上的刀疤不断抖动着,像是活了一样。 杨橐驼从彪子身后蹒跚着脚步走了出来,一脸戏谑的看着刀疤,讥讽道:“想不到,当初赫赫有名的撵鬼拔香头的刀爷,到了今天,居然流落到如此田地,居然心甘情愿的做起无心门的狗腿子来了。” 刀疤用刀指着杨橐驼,恨声道:“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杨橐驼笑了笑,说道:“你用不着这么说,我杨橐驼承受不起。况且,我这把老骨头,行将就木,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早已经提不起一点兴趣了。” “说得好听!如果你不是为了这里面的宝藏,你来茶马甸干什么来了?” “茶马甸里能有什么宝藏?镇长爷的积蓄?恐怕,早已经被他的宝贝女儿和苦命和尚给败光了!”杨橐驼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 杨橐驼的话,让刀疤有些吃惊,不过,他并不相信杨橐驼所说的,眼睛一斜,问道:“那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这个问题已经是第二遍了。 杨橐驼简单的解释道:“因为我背上的这块肉,我背了它四十年,到如今,我已经背不动它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它是在这个地方找上我的,所以,我要在这个地方摆脱它的纠缠。” “哼!你说得倒好听。”刀疤冷冷一笑,“你就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如果说茶马甸底下没有什么你感兴趣的宝贝,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什么使你铤而走险的动机。别把自己包装得那么高大上,只要是拔香师下地撵鬼,那个不是为了钱财!我看,你之所以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怪笑突然从黑暗之中传了出来,随后,一个人从黑暗之中缓缓的走了出来,但见此人身穿赭红色冲锋衣,脑袋上的头发如同刺猬身上的刺,花白而直立,他抱着手,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是饶有兴致的笑了笑,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你们都错了。” 刀疤本就有些气恼,脸色一沉,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不过,今天,把你们都召集到这里来,就没准备让你们离开!” “我们撵鬼的与无心门素无瓜葛,井水不犯河水,你们” 那个人打断了刀疤的话,慢条斯理的说道:“你甭跟我讲那些大道理,我听不懂也不想听。所谓同行是冤家,有你们这些盗墓贼挖坟掘墓,我们也就没有活路,所以,只有你们永远的消失,无心门才能长远的存在下去!” 刀疤如梦初醒,他看了杨橐驼一眼,说道:“他奶奶的!老子上了这帮狗杂碎的当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无心门利用刀疤与杨橐驼之间的矛盾,把刀疤引到茶马甸,想必一开始是想利用树林里的诡阵将所有人都困死在里面,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树林诡阵居然出乎意料的被破。后来刀疤挟持了我和薛迎霖,恐怕目的就是威胁杨橐驼,可惜杨橐驼等一众人却剑走偏锋,来了个突然袭击,刀疤措手不及,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所有的部下都死于非命。但这些,似乎不是无心门愿意看到的结果。 刺猬头身后走出四个黑衣人,每个黑衣人的手里都绰着一把长刀,目光冰冷,杀机毕露。 刀疤突然大吼着,像一条疯狗一样扑了上去,就见四个黑衣人几个跃步翻转,已经来到了刀疤面前,只见四道寒光同时一闪,刀疤扑上去的势头依旧,不过,他的双手双脚已经离开了躯体,整个身体像散了架的玩具人一般散落在地,刀疤撕心裂肺的惨嚎不绝于耳。 刺猬头冷漠的看了光剩下躯体的刀疤一眼,随即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不久就在他跨过去不久,一枚柳叶飞镖已经扎在了刀疤的咽喉上,刀疤扭曲的面庞慢慢舒展开来,噙着一抹感激的笑意闭上了双眼。 刺猬头的目光投向了方若雪,阴恻恻的一笑,说道:“方若雪,你本该是无心门的人,可惜的是,你背叛了无心门。你应该知道,背叛无心门是一个什么下场!” “屁!你们无心门算个屁,我漆树”可,漆树的话还没说完,方若雪就向前走了一步,淡淡的说道,“我既然离开了无心门,就已经说明,你所谓的无心门对我来说,早就失去了所有意义!” “意义?”刺猬头阴阳怪气的说道,“当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块血肉,从身上分离的时候,你就能知道,什么叫意义!” “你们无心门,本来就是一帮杂种惺惺相惜的地方,既然是杂种,也肯定做不出人的事情!”彪子哧啦一声抽出无上宝刀,直指刺猬头。 “周德彪,是吧?你就是那个罗汉堂的最后一个传人?你最好别这么冲动,否则,你罗汉堂的后代香烟,将在你的手上毁于一旦!” 彪子对刺猬头的话丝毫没有在意,说道:“那我们不妨试上一试,到底是罗汉堂的香火就此终结。还是你的这条狗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听了彪子的这句话,当即勃然大怒,手一抖,手中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多出来一柄雪亮的长刀。身前的四个黑衣人也举刀向彪子冲了过来,也就在这个时候,黑魔勒c漆树c胖河马c三手蜈蚣突然冲了出来,与四个黑衣人厮杀做一团。 高手过招,往往在片刻之间,胜负就见分晓,所有人的动作都突然停了下来。三手蜈蚣缩做一团,手中的藏刀自己扎进了黑衣人的肚子,而黑衣人手中的刀锋,离他的额头,仅有一指宽的距离;漆树的藏刀搁在了肩膀上,但黑衣人手中的长刀也削掉了一块肩膀上的皮肤,不过,漆树的一只手已经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黑衣人被掐得翻白眼,嘴巴里的舌头都已经吐了出来;胖河马比起前二者要惨烈得多,黑衣人手中的长刀直接贯穿了他的一条手臂,不过他已经把黑衣人给轧瘪了;黑魔勒的身手是所有人之中最好的,他出手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他甚至都没有拔藏刀,徒手夺下黑衣人手中的长刀,并且还刺进了对方的胸膛,如此干净利落的手段,在我们这一行人之中,恐怕只有彪子,才能与他一较高下。 刺猬头看到此情此景,先是一愣,随即举刀就向最近的漆树兜头劈了上去,可岂料彪子眼疾手快,一个回旋踢直奔刺猬头要害,刺猬头也不是弱手,身体往侧里一闪,躲过了彪子的一脚,同时,漆树也幸免于难。 彪子指着刺猬头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道:“希望你记住,你的对手,是我!” 刺猬头哇呀一声怪叫,双手握住刀柄,直向彪子接连扫了过去,彪子接连后退着,不过他后退的时候,手中的无上宝刀也尽量挡住了刺猬头手中刀的锋芒。但刺猬头气急败坏。甩出的刀虽然看上去水泼不进,不过由于他心浮气躁,挥出的刀早就已经没有了一点章法。彪子后退的时候,已经找到了刺猬头的破绽,待刺猬头的破绽再次出现,彪子手中的无上宝刀当即横削了出去。 刺猬头的脖子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血口,鲜血当即从腔子里喷溅而出,直接就把刺猬头的脑袋掀飞了出去,整个身体左右晃动了几下,最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陶若音在背包里取出绷带和药品,帮我处理了伤口,这时候,薛迎霖也醒了过来,她看到我,突然扑到了我的怀里,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样的情况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但却下意识的抱紧了她,并且不停的安慰她,直到她从哭泣之中回过神来。 夜已经很深了,众人都很疲惫,也不管身边那么多的尸体了,将就着围着刀疤烧的篝火休息。 这时候,我才发现众人之中少了一个人,正要问他们,杨橐驼对我说道:“张三兄弟,你是不是奇怪那个老喇嘛为什么不在?”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他只是看了一下我的眼神,就已经摸透了我的心思。但我同样从他满带不爽的语气中认识到,那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老喇嘛,并非看上去那般慈眉善目。 我听杨橐驼这么问,点了点头。 “如果我说,他就是那个苦命和尚,你相信吗?”杨橐驼又问我。 “杨老爷子,您为什么要这么说?”我问他。其他人同样把惊愕的目光投向了杨橐驼。 漆树插嘴到:“如果老喇嘛就是苦命和尚,那他岂不是活了三百多年了?如果真是这样,他不已经成了老妖怪了吗?” “这就是尸巫的可怕之处。”彪子说道。 杨橐驼面色凝重,沉沉的说道:“苦命和尚从土里钻出来,一直就守在茶马甸,不过他在这个地方到底为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胖河马搭话说道:“不管他呆在茶马甸有什么目的,只要把茶马甸翻他个底朝天,所有的真相便可以迎刃而解。” 我们周围的树都枯死了,唯独那棵巨大的杨柳树矗立当场,这棵树就是所谓的棺材精。现在,那个老喇嘛十有就是苦命和尚,鸡头墓的传说也就多了一层阴谋诡计。苦命和尚利用打鸣的母鸡头择地造设鸡头墓,饲养杨柳棺材精,而杨柳棺材精吸取了茶马甸底下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尸气和怨气,变得越加的强大,更是成了阻止进入茶马甸强有力的屏障。 东边的天际,半弯月亮探了出来,乳白色的光芒透过如絮如纱的云层,照耀得地面,一片朦胧。 而杨柳棺材精在朦朦胧胧的月色中,枝叶颤抖晃动之际,张牙舞爪,像极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怪兽,不过,它的确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我们所处的位置是坝子边缘的一处荒坡的底下,这个荒坡的结构有些奇怪,而它的奇怪之处并不是寸草不生,而是有很多的树根破土而出,长成一棵一棵的树的模样,每一簇树根的末端,都凝结有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不知道是树根在摇动,还是露珠在旋转,在月光下不断变幻着色彩,红c橙c黄c绿c青c蓝c紫,不断变幻,就如同城市酒吧里的霓虹灯。但见满山遍野都是伸出的树根,还有在月光下闪烁着七彩光斑的露珠,使得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莫名的多出来了几分妖异,而这种妖异,直击人的内心深处,意乱情迷,无可自拔。 也就在这个时候,七彩光斑不断闪烁的地方,倏然出现了一个飘飘忽忽的影子,随着这个影子的出现,登时间阴风飒然,周遭的气温也似乎在瞬间降到了冰点。 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的模糊身影在露珠闪耀的七彩光芒下蹁跹起舞,看上去虽然很美很妖娆,但是一种莫名的恐惧在同一时间袭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9章 、绝地厮杀 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那个蹁跹起舞的身影反倒是预示着,可怕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我艰难的站起身体,手臂上剧烈的疼痛仍在继续,望着树根丛中的那个舞女,她看上去如此的美丽动人,但又伴随着一种难以抗拒且无法形容的恐惧袭上心头,耳边嗡嗡作响,心底在颤栗,甚至手臂上灼烧一般的疼痛,在如此的恐惧面前,已经算不了什么。 舞女的身影已经进入了大脑中的每一个细胞,脑海里成千上万的舞女,衣袂飘飘,蹁跹旋绕,就像宇宙中密密麻麻的小行星,当头迎面撞击而来,每一次撞击,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撕扯掉一部分,意识里充斥着灵魂深处的疼痛,譬如千刀万剐,万箭攒心,痛苦到了极点。 恍惚间,我看到鬼新娘不断扭曲的身影,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正无情的撕扯着她的身体。她缓缓的抬了抬头,似乎在心海深处看着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张三,你必须离开这里,你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杨柳棺材精,你再不离开,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甚至连灵魂都有可能被吞噬!” 我猛地从恍惚间清醒了过来,但见眼前的景象已经与之前的迥然不同,虽然,死去的树一如既往,但那些从地上长出来的像树一样的树根,还有那个舞女,都不见了踪迹。 我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狂喜,正要叫上大家一起离开,但看到所有人呆滞得像木头人的模样,心中当即就是一沉。 鬼新娘痛苦的声音响了起来:“别去管他们,你赶快逃出这个地方,或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或许,贪生怕死是人类的本性,我扭头就跑,可是我的脑海中像幻灯片一样浮现出一幕幕画面,漆树c彪子c方若雪,还有刚刚认识不久的杨橐驼c黑魔勒c胖河马c三手蜈蚣c薛迎霖和陶若音。想到彪子不顾自己的性命毅然决然的和怪物一起纵身跳入血河;想到薛迎霖背着我一步一步彳亍前行,想到她扑到我的怀里失声痛哭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最后居然折身跑了回去。 “张三,你疯了!” “我没疯!”我大声吼道,眼睛里的泪水就像决堤了的河水,迸涌而出。片刻,我冷静了下来,问鬼新娘,“我们或许很快就什么也没有了,你跟着我,后悔吗?” 鬼新娘笑了,戚戚然然的笑了:“我不后悔,这比起被封印在明油石里,又算得了什么!” “请你相信我!”我生硬的说道,“在这个绝望的时候,让我们拼上一拼,至少,也得挣扎次吧,垂死挣扎,总比引颈就戮来得有意义一点吧!”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彪子手里的无上宝刀,恐怕只有这把被无数人鲜血铸造而成的万人斩,方才对杨柳棺材精造成伤害吧,当即也就毫不迟疑的跑了过去。 知道了我的举动,鬼新娘似乎是笑了,笑得很纯粹,笑得义无反顾。本来我们可以用泪水来面对这一切,但我们却偏偏选择了笑,有时候,笑是需要无限的勇气的。 我只用了几步就跑到了彪子身边,但我感觉已经过了一年之久。当我把无上宝刀从彪子的手里拿下来的时候,那个白衣舞女已经出现在了那棵巨大的杨柳树的树梢。 我绰起无上宝刀,大吼一声,便朝着杨柳树狂奔了过去。我跑到离杨柳树二十多米的距离的时候,那白衣女鬼就像一团棉絮一样飘飘忽忽的落了下来。当我看到她那张脸庞的时候,我的脚步陡然一滞,打着哆嗦的停了下来。 我看到了我有生以来最诡异的一张脸,虽然比起我见到过的那些尸怪邪祟,算不上有多么可怕,但其怪异程度,无出其右。这张面孔好像是齐齐的截成了两截,上半边是女人,下半边是男人,极端别扭的凑合在一起,看上去让人十分不舒服,鸡皮疙瘩已经遍布了整个身体,恍惚间仿佛有无数细碎的虫子,在皮肤上爬来爬去。 看到这样的女鬼,我心中的惊讶虽然很强烈,但也不至于杵在原地不知所措,虽然鬼新娘此时此刻不能帮我,可是我手中还攥着无上宝刀,至少,手中有了武器,就有了拼命的资本。 我义无反顾的嚎叫着冲了上去,那女鬼见我冲了过来,轻轻飘飘的跃到了杨柳树上,随后在一个闪烁间,消失了踪影。 我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杨柳树的底下,整个过程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过,我却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一棵杨柳树是棺材精的真正含义。 我见到过的古怪的树已经不算少了,大宝山上的山神树,老太监墓里的摇钱鬼树和与鬼心太岁共生的怪树,还有不久前看到的众多鬼树,倒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可是,眼前的杨柳树,依旧让我惊奇无比。 眼前巨大的杨柳树,它的树干并不是通常我们看到的那样是圆柱体的,而是棱角分明的四方体,确切的说,它的树干就像是一个个棺材拼凑而成,表面纠缠交错着不少气根,气根之间不少沾满灰尘的蜘蛛网乱糟糟的纠缠着,散发着浓重的死亡和枯朽气息,令得来人望而却步。除了树干,还有不少垂下来的气根,这些垂下来的气根上也悬挂着不少棺材,很多棺材都已经朽烂不堪,甚至都破了大洞,而那黑漆漆的洞中,仿佛有一双发了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这个不速之客。 我想,如果我手里有一台油锯,我断然会毫不犹豫的把眼前的这棵杨柳树锯断。但我想,普通的油锯恐怕也奈何它不得,不然它也不可能到现在还在这里。 我心里这么想着,手下也是一刀照着树干劈了去,只听咔喇一声脆响,几块木屑被劈飞而起,创口处流出了殷红的血水,散发着木头发霉枯朽和血液腐烂两者杂糅起来的恶臭,呛得我咳嗽不止,以至于有些后悔刚刚劈出去的那一刀。 我决定爬到上面去,本来是想用无上宝刀砍断这棵杨柳树的,可是恐怕我还没把它砍倒,它就已经把我给熏死了。 杨柳树树干有棱有角,加上有不少的气根盘根错节,攀爬起来倒也不算困难。不过我越往上爬,就发现半空中悬挂着的棺材也就越来越多,有的破烂不堪的棺材里面,还会露出一些青灰的骨骸。我想,不仅是悬挂着的棺材里面有尸骨,构成树干的棺材里,恐怕也有不少的尸体,甚至于里面还豢养着诸如血尸c伏尸之类的活尸。 我继续向上攀爬,不多时,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口紫红色的铜头大棺,它就像是粘贴在树干上一般,横向出现在我的眼前,更奇怪的是,棺材里面发出叮咚叮咚的声音,叮咚声清脆与沉闷交叠,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倏然闪过恐怖片里经常出现的一个镜头,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滴一滴的鲜血从天花板的缝隙之中滴落而下,最后落进了一个碗里,一个变态杀人魔正用那双腥红的眼睛如饥似渴的盯着碗里的鲜血,时不时还咽着唾沫。 我使劲甩了甩脑袋,抛却脑海里的一切杂念,心一横牙一咬,当即爬到了铜棺跟前。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根筷子斜斜的搭在棺材盖子上,筷子的一端搭在棺材盖子上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孔洞边上,另一段被一截气根缠绕着,一只一只的大黑蚂蚁,嘴里衔着一滴黄豆大小的水珠,井然有序的沿着筷子爬到孔洞前,把嘴里的水珠放进孔洞之中,随后就听到叮咚一声,大黑蚂蚁便折到筷子的下方,倒爬着直到气根上,最后消失在密密匝匝的气根深处。 看到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我想到了一个有关于蚂蚁的奇妙传说。蚂蚁是自然界最为常见的昆虫之一,除了少数几种蚂蚁之外,大多数蚂蚁都是集体捕猎的,凡是被它们盯上的猎物,十有难逃噩运。据说在拉丁美洲的热带雨林中,一群行军蚁能在几天之内把方圆几百米的小型动物消灭得一干二净。蚂蚁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力量巨大,能轻松举起自己体重二十几倍的东西,并且还能轻松爬行,也就相当于一个成年人举起一辆汽车,还能跑完马拉松。 而我们现在要说的,与前二者没有关系,在很多山里人眼里,蚂蚁虽小,但却是一个神圣的存在,旧时还有一些部落用蚂蚁做图腾,对蚂蚁的崇拜由此可见一斑。传说之中,蚂蚁会在阴阳相接之处汲取黄泉水,用以保存死去蚁后的尸体,被黄泉水浸泡的蚁后,可以保存很长的时间。据说有的巫师会在深山草甸之中寻找蚁后冢,用以作为他百年之后的寄所。 而眼下,这棵古怪的杨柳树既是苦命和尚一手铸就,而且,还引蚂蚁搬来黄泉水入棺,想必杨柳棺材精的症结,或者说死穴就在这铜头棺材之中,倘若把里面的东西给灭了,杨柳棺材精大概也寿终正寝了吧。 想到此处,我也明白迟则生变的道理,当下就毫不犹豫的绰起无上宝刀,扎进棺材缝隙,带劲一撬,棺材盖子当即被我掀开,翻着跟头砸落了下去。 铜棺里灌了整整大半棺材的黄泉水,黄泉水其实与一般的水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散发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气息。但见铜棺里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我也只能说它是一具女尸,因为它就是那位飘忽不定的白衣舞。不过,话说回来,这具尸体可不是纯粹的女尸,确切的说,它是男女拼接而成的混合体,用阴阳尸来形容它反而更加具体。因为它的躯体和头一样,上半身是女人,而从那双长满腿毛的粗壮的脚可以看出,下半身应该是一个男人的。 这具阴阳尸要多邪性有多邪性,苦命和尚用黄泉水豢养这样一具尸体,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好事,恐怕它才是制造一系列事端的罪魁祸首。 我本打算持刀直捅阴阳尸的心窝,可是,阴阳尸陡然一挺,两只锋利的爪刀直扑我的面门,情急之下我不得不躲避,可我毕竟在树上,而且身上带伤,这一闪避之下,脚下无处着力,一个摇晃就栽落了下去,当然,阴阳尸的爪刀也并没有抓到我,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从树干上跌落而下,不偏不倚的砸落在一口悬在半空中的棺材之上,那口棺材早就已经腐朽不堪,被我的身体这么一砸,当即就被撞得稀烂,碎木头渣滓夹杂着枯朽的骸骨噼哩啪啦的散落而下,而我的身体却在如此境况下,被如同渔网一般的气根兜住,我的心中不禁大呼侥幸。 阴阳尸从铜棺里爬了起来,居然像一只病猫一样趴在铜棺上,死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嘴巴里不断流出让人恶心的涎液。我实在想不出,刚刚见到它的时候,我缘何把它看成一个舞女,如此龌龊腌臜的模样,怎么也与风姿绰约的舞女扯不上半点的干系。 这时候,更加让我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阴阳尸并没有如同我预料的一样,向着我扑咬过来,而是以一种蛇一样的状态游到棺材外,并且倒吊在了铜棺之上。 我正暗觉奇怪之际,鬼新娘突然对我说道:“它不是什么阴阳尸,更准确的说,它应该是阴阳尸蛹,你必须在它还没有羽化之前杀了它!” 听到鬼新娘这么说,我也是一个激灵,如果现在我还在树干上,我定然一刀就把这鬼东西斩做两段,可是我现在可是在气根之上,恐怕我还没有荡过去,它已经羽化了。心里虽然这么想,我早摇晃气根,试图荡过去,可事情比我想的还要麻烦得多,气根并没有我看上去的那般柔软,反倒是像一根悬在半空中的钢筋,每次使劲,它只是前后摇晃一下,接着就像钉子一样动都不动一下。 就在我气急败坏之际,倒挂在铜棺下的阴阳尸蛹已经有了动静,它的表面开始皲裂开来,黄绿色的粘液丝丝落下,伴随着令人反胃的声音,有东西即将挣开束缚,破体而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黑暗中的一双眼睛【上】 我干涩的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有点儿发虚,因为我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简直可以说进退两难。首先,由于气根的原因,我不可能借此荡到树干上去,而离我最近的悬空的棺材,也至少有五六米之多,我万不能跳过去,除非有鬼新娘帮忙,况且我身上还有重伤。 也就在这个时候,阴阳尸蛹的背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皮肤被一寸寸的绷开,露出黑色的肌理来。不久,一只黑亮的细长肢爪破体而出,上面布满钩刺,看上去十分的瘆人。也就在这只肢爪伸出来不久,又有五只肢爪相继陆续探出。外层的血肉悉数掉落之后,钻出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来,但见它两分像人,八分像鬼,可鬼长这副模样,也真够寒碜的。我已经无法用太多的词汇来形容它的具体模样,它的身上长着一层黑色的甲壳,裂纹纵横交错,又有很多尖利的倒刺,加上附着在上面令人作呕的粘液,它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如果刚刚的阴阳尸只是别扭,那么这个怪物,就简直让人打骨子里发憷。 它没有给我太多胡思乱想的机会,脑袋上巨大的三角复眼像是闪动了一下,头上如同电锯一般的钢牙锯齿就开始啃咬起树干来。 我以为这怪物是在磨牙,却不料被它咬开了一个窟窿,但见窟窿之中出现了一个圆溜溜的脑袋,随后,只见一个被剥了皮的皮肤的血红色尸体,我一看到这家伙,当即想到了《盗墓笔记》开头时候的血尸。可是我这边刚想到《盗墓笔记》,另一边那个怪物又已经咬开了一个窟窿,又有一个血尸从窟窿里扭曲着爬了出来。 原来,整棵树干还真是由一个个棺材摞起来的,里面全都放了血尸,随着怪物咬开的窟窿越来越多,从里面爬出的血尸也就越来越多,只是短短一分钟多的时间里,就有七八个血尸爬了出来,凸起来的眼球都无一例外的将目光投在我身上,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人极为的不舒服,我甚至能感受到一只羔羊被一群豺狼盯上的那种感觉。 我担心再有更多的血尸爬出来,若是这些血尸一股脑儿的跳过来,纵使我手中握着无上宝刀,恐怕也招架不住,想起了那句老话,猛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敌不过人多。 想到此处,我也顾不及多想,抓住气根,双腿一夹一扭,随即就像猴子一样向上攀爬,虽然我的手上有伤,可是在此时要命的时候,求生的已经胜过了一切,况且我身上背着的可不止是自己的这条命,这样的状况下,手臂上的疼痛也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那个怪物和众血尸瞥了我一眼,并没有什么动作,窝突然间感觉自己太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了,或许在它们眼睛里,我什么也算不上。看到它们没有追击上来,我的心里登时间疑窦丛生。 不过,当我爬爬停停的爬出不远的距离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这些玩意儿为什么没有追击,因为,它们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只见气根上凸起一个硕大而突兀树瘤子,而树瘤子的上面,卷着一盘雪白的大蟒,我看到它的时候,它也在看着我,嘴里如同火焰般的信子不断吞吐着,这条大蟒与一般的蟒蛇并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我发现,又有一个蛇头从背后探了出来,我当即一个激灵,登时间满头满身都是大汗淋漓。 两个蛇头同时抬了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条雪白的大蟒居然生有两个脑袋。在气根上,我双手双脚都受制,甚至嘴巴,都衔着无上宝刀。 双头雪蟒两个脑袋盯着我,但它似乎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的嘴巴里衔着无上宝刀,双头雪蟒要是咬了下来,它也该小心我嘴里的万人斩,它攻击的时候,也保不准被刀划到,毕竟,无上宝刀锋利如斯,锐不可当,要是被其所伤,那可不是蹭痒痒那么好玩,即便双头雪蟒皮糙肉厚,又有鳞甲保护。 眼下我上不着天下不粘地,没有退缩和闪避的余地,此时此刻,如果心生怯懦,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想到此处,我也就硬着头皮往上爬了,心里也就只有一个想法,与其窝窝囊囊的摔下去被砸做一团肉饼,还倒不如与双头雪蟒拼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我不退反进,那盘双头雪蟒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咝咝的声音,想必它是在警告我不要再靠近,否则它也就不客气了。 我心中暗狠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这个时候,谁狠,谁就是爷!嘴里也使劲咬了咬无上宝刀,继续向前。就在我往上攀爬了一段距离,双头雪蟒的一个脑袋已经咬了下来,它直接咬住了无上宝刀的刀身。蟒蛇都是没有毒的,因为对于如此强健的大蛇来说,毒液纯粹就是浪费,它巨大的咬合力和强劲的缠绕力就足以让它在自然界横行无忌。 当双头雪蟒的嘴咬住了刀刃,我的心里猛然的一惊,眼前的双头雪蟒绝非我所想象的愚蠢之物,它咬住无上宝刀是为了稳住无上宝刀,目的是让另一个脑袋可以放心的把我给结果了。 双头雪蟒可谓是狡黠无比,可俗话说癞蛤蟆临死前也会蹬上三下,我当然也就不会傻到束手待毙,鸡急了上房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当然也会拼命。我咬着无上宝刀向上一抵,无上宝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区区一个蟒蛇嘴巴又能奈何得了它。一刀抵上去,蟒蛇嘴里的尖牙利齿颗颗切断,当下就把它的脑袋横切做两半,头盖骨当即就被削飞了去。本来,另一个脑袋已经扑咬了上来,这个脑袋被削飞了一半,吃疼之下本能的缩了回去。我在鬼新娘的帮助下,趁机爬上了树瘤子,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蟒虽然被我削飞了半个脑袋,但并没有因此死去,不但如此,在疼痛的刺激之下,它反而变得更加的疯狂了。 我刚刚爬上树瘤子,还没来得及取下嘴上衔着的刀,仅剩下一个蛇头的大蟒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咬了过来。 我本能的想要闪避,可是刚才在气根上悬挂太久了,手脚早就酸麻难耐,这一个闪避之下,手脚哪里还能听我使唤,当即就是一个趔趄,却阴差阳错的堪堪躲过了大蟒的袭击。不过,就在我闪避的时候,牙齿不由自主的一松,无上宝刀脱落出口,直直的落了下去。没有了无上宝刀,我已然赤手空拳,且浑身带伤,如何敌得过满嘴尖牙利齿的双头雪蟒。我顿时间恍如落进了冰天雪窖,整个身体似乎都已经被冻得僵硬,心中的绝望也就可想而知。 我已经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也没有一丝的力气折腾了,而产生这一系列后果的直接原因就是失去了武器,此时此刻,我似乎明白了,刚才无所畏惧的来源,其实就是有了无上宝刀的倚仗。无尽的绝望笼罩了我的一切,只得闭目等死,听天由命。 双头雪蟒见我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张口就咬了过来,可就在这时,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爪猛然从下面探出,一把掐住了大蟒的脖子,大蟒越是挣扎,对方就掐得越紧,长而锋锐的指甲甚至已经刺破了它的鳞甲,鲜血很快流了出来。接着,又有一只手抓伸了出来,和前面的手爪一起,居然硬生生的把大蟒的整个脑袋扭了下来,大蟒的身体虽然还在挣扎,但也已经回天乏术,在树瘤子上扭动了一会,就掉落了下去。 接着,一个没有皮肤的头颅出现在我的面前,纵横纠缠的腥红色的血肉,突出来的眼球,特别是没有嘴唇的口腔,满口都是森森牙齿,显得异常的恶心和恐怖。 血尸张开大嘴,一口就把抓在手心里的蛇头咬去了大半,并且吧唧吧唧的咀嚼着,殷红血水混杂着各种零碎从牙齿缝隙之中流淌出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我知道,只要这家伙啃完了蛇头,下一个遭殃的可就是我,并且下面恐怕已经有不少的血尸爬上来了。我忍住疼痛一骨碌爬了起来,身子还没站稳,就已经一脚劈脸朝着血尸踹去,这一脚踹上去,只感到踹到了一个铁疙瘩一般,脚底隐隐作痛。可眼前的血尸,居然连晃都没晃一下。 不过,我这一脚却把它惹恼了,但见它大吼了一声,手中的半个蛇头一甩,当下就朝着我扑了过来。不过它的速度毕竟有些迟钝,我又有鬼新娘从中协助,虽然没有抵抗之力,但闪避的能耐还是有的,当那血尸扑过来的时候,我的脚尖往树瘤子上一蹬,双手往气根上一拽,一脚就踩在了它的头颅之上,接着反冲之力,又向上爬去。 可我往上面一看,那个浑身黑乎乎的怪物已经从头顶的气根上,一摇一扭的倒爬了下来。这东西的脑袋已经绽放得如同一朵荷花,而看上去如同花瓣一样的骨头上,满是参差不齐且又尖又利的牙齿,这让我想到电影里臭名昭著的血滴子,要是被它咬住,我的脑袋肯定就变成豆腐渣了。 上有怪物虎视眈眈,下有血尸穷追不舍,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眼睛一闭,心一横牙一咬,纵身就是一跃,下坠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宁可摔下去,砸成肉饼,也不能被这些该死的东西生吞活剥了。 我重重的被砸在地上,感觉身体之中所有的骨头都已经散了架,喉咙里一咸,一大口鲜血已经吐了出来。 我知道,如果没有鬼新娘,我早就玩完了。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体里的剧痛忍不住让我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血沫子吐出来,每一次咳嗽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我不由自主的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可我喘息未定,就被一只脚踹翻在地上,不由得我做什么动作,粗硬的鞋底就踩住了我的脸颊,我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摆布。 这时,先是一阵桀桀的如同棉布被撕开的声音一般的笑声,接着一个锯铁板般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么多的人来到了这里,结果全都死了。不过,跟我玩这么长时间的人,你是头一个,哼哼!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够胆的话,你放开我,我们一对一,好好玩玩——怎么?你怕了!”我身体受制,但嘴里还是放出了狠话! 他又阴阳怪气的说道:“你现在的这副寒碜模样,就像是一条待宰的疯狗,你知道吗?” “我就算是一条疯狗,也非得咬下你一块肉来!” “你够种!”那人将脚移了开来,“你只要能够再站起来,你,包括你的所有伙伴,都会获得相对的自由,然后,我们再继续,好好的玩玩,这样的条件,并不算苛刻,你应该会欣然接受的,是吗?” 我没有说话,挣扎了半天之后,方才晃晃悠悠的勉强站了起来,在我的朦朦胧胧的视野之中,模模糊糊的有一个枯瘦的影子,而且是一个光头,我知道,他应该就是那个老喇嘛,也就是苦命和尚,所有的慈眉善目,大喜大悲的面具,也已经荡然无存。 这个影子以一种别扭的状态,慢慢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终究体力不支,头脑里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当即失去了意识。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一个人背着,长而浓密的头发,宽阔厚重的肩膀,不是黑魔勒能是谁,他背着我快步向前走,而前面,彪子c漆树c方若雪等人不断的与涌上来的血尸纠缠着,每前进一步,就有一个血尸扑倒在地,而黑魔勒几乎是踩着尸体向前走的。 不久之后,一行人杀进了一个洞门,彪子把一道石门一关,漆树随即抱起一块石头堵住了洞门,所有人都累得够呛,黑暗之中也没有人打开手电,只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和石门外抓挠石门的声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0章 、黑暗中的一双眼睛【下】 我干涩的咽了一口口水,心中有点儿发虚,因为我处在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简直可以说进退两难。首先,由于气根的原因,我不可能借此荡到树干上去,而离我最近的悬空的棺材,也至少有五六米之多,我万不能跳过去,除非有鬼新娘帮忙,况且我身上还有重伤。 也就在这个时候,阴阳尸蛹的背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皮肤被一寸寸的绷开,露出黑色的肌理来。不久,一只黑亮的细长肢爪破体而出,上面布满钩刺,看上去十分的瘆人。也就在这只肢爪伸出来不久,又有五只肢爪相继陆续探出。外层的血肉悉数掉落之后,钻出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来,但见它两分像人,八分像鬼,可鬼长这副模样,也真够寒碜的。我已经无法用太多的词汇来形容它的具体模样,它的身上长着一层黑色的甲壳,裂纹纵横交错,又有很多尖利的倒刺,加上附着在上面令人作呕的粘液,它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如果刚刚的阴阳尸只是别扭,那么这个怪物,就简直让人打骨子里发憷。 它没有给我太多胡思乱想的机会,脑袋上巨大的三角复眼像是闪动了一下,头上如同电锯一般的钢牙锯齿就开始啃咬起树干来。 我以为这怪物是在磨牙,却不料被它咬开了一个窟窿,但见窟窿之中出现了一个圆溜溜的脑袋,随后,只见一个被剥了皮的皮肤的血红色尸体,我一看到这家伙,当即想到了《盗墓笔记》开头时候的血尸。可是我这边刚想到《盗墓笔记》,另一边那个怪物又已经咬开了一个窟窿,又有一个血尸从窟窿里扭曲着爬了出来。 原来,整棵树干还真是由一个个棺材摞起来的,里面全都放了血尸,随着怪物咬开的窟窿越来越多,从里面爬出的血尸也就越来越多,只是短短一分钟多的时间里,就有七八个血尸爬了出来,凸起来的眼球都无一例外的将目光投在我身上,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人极为的不舒服,我甚至能感受到一只羔羊被一群豺狼盯上的那种感觉。 我担心再有更多的血尸爬出来,若是这些血尸一股脑儿的跳过来,纵使我手中握着无上宝刀,恐怕也招架不住,想起了那句老话,猛虎架不住群狼,好汉敌不过人多。 想到此处,我也顾不及多想,抓住气根,双腿一夹一扭,随即就像猴子一样向上攀爬,虽然我的手上有伤,可是在此时要命的时候,求生的已经胜过了一切,况且我身上背着的可不止是自己的这条命,这样的状况下,手臂上的疼痛也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那个怪物和众血尸瞥了我一眼,并没有什么动作,窝突然间感觉自己太把自己当成一号人物了,或许在它们眼睛里,我什么也算不上。看到它们没有追击上来,我的心里登时间疑窦丛生。 不过,当我爬爬停停的爬出不远的距离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这些玩意儿为什么没有追击,因为,它们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只见气根上凸起一个硕大而突兀树瘤子,而树瘤子的上面,卷着一盘雪白的大蟒,我看到它的时候,它也在看着我,嘴里如同火焰般的信子不断吞吐着,这条大蟒与一般的蟒蛇并没有多大区别,不过我发现,又有一个蛇头从背后探了出来,我当即一个激灵,登时间满头满身都是大汗淋漓。 两个蛇头同时抬了起来,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条雪白的大蟒居然生有两个脑袋。在气根上,我双手双脚都受制,甚至嘴巴,都衔着无上宝刀。 双头雪蟒两个脑袋盯着我,但它似乎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的嘴巴里衔着无上宝刀,双头雪蟒要是咬了下来,它也该小心我嘴里的万人斩,它攻击的时候,也保不准被刀划到,毕竟,无上宝刀锋利如斯,锐不可当,要是被其所伤,那可不是蹭痒痒那么好玩,即便双头雪蟒皮糙肉厚,又有鳞甲保护。 眼下我上不着天下不粘地,没有退缩和闪避的余地,此时此刻,如果心生怯懦,那就只有死路一条。想到此处,我也就硬着头皮往上爬了,心里也就只有一个想法,与其窝窝囊囊的摔下去被砸做一团肉饼,还倒不如与双头雪蟒拼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 我不退反进,那盘双头雪蟒同时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咝咝的声音,想必它是在警告我不要再靠近,否则它也就不客气了。 我心中暗狠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这个时候,谁狠,谁就是爷!嘴里也使劲咬了咬无上宝刀,继续向前。就在我往上攀爬了一段距离,双头雪蟒的一个脑袋已经咬了下来,它直接咬住了无上宝刀的刀身。蟒蛇都是没有毒的,因为对于如此强健的大蛇来说,毒液纯粹就是浪费,它巨大的咬合力和强劲的缠绕力就足以让它在自然界横行无忌。 当双头雪蟒的嘴咬住了刀刃,我的心里猛然的一惊,眼前的双头雪蟒绝非我所想象的愚蠢之物,它咬住无上宝刀是为了稳住无上宝刀,目的是让另一个脑袋可以放心的把我给结果了。 双头雪蟒可谓是狡黠无比,可俗话说癞蛤蟆临死前也会蹬上三下,我当然也就不会傻到束手待毙,鸡急了上房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当然也会拼命。我咬着无上宝刀向上一抵,无上宝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区区一个蟒蛇嘴巴又能奈何得了它。一刀抵上去,蟒蛇嘴里的尖牙利齿颗颗切断,当下就把它的脑袋横切做两半,头盖骨当即就被削飞了去。本来,另一个脑袋已经扑咬了上来,这个脑袋被削飞了一半,吃疼之下本能的缩了回去。我在鬼新娘的帮助下,趁机爬上了树瘤子,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蟒虽然被我削飞了半个脑袋,但并没有因此死去,不但如此,在疼痛的刺激之下,它反而变得更加的疯狂了。 我刚刚爬上树瘤子,还没来得及取下嘴上衔着的刀,仅剩下一个蛇头的大蟒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我咬了过来。 我本能的想要闪避,可是刚才在气根上悬挂太久了,手脚早就酸麻难耐,这一个闪避之下,手脚哪里还能听我使唤,当即就是一个趔趄,却阴差阳错的堪堪躲过了大蟒的袭击。不过,就在我闪避的时候,牙齿不由自主的一松,无上宝刀脱落出口,直直的落了下去。没有了无上宝刀,我已然赤手空拳,且浑身带伤,如何敌得过满嘴尖牙利齿的双头雪蟒。我顿时间恍如落进了冰天雪窖,整个身体似乎都已经被冻得僵硬,心中的绝望也就可想而知。 我已经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也没有一丝的力气折腾了,而产生这一系列后果的直接原因就是失去了武器,此时此刻,我似乎明白了,刚才无所畏惧的来源,其实就是有了无上宝刀的倚仗。无尽的绝望笼罩了我的一切,只得闭目等死,听天由命。 双头雪蟒见我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张口就咬了过来,可就在这时,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爪猛然从下面探出,一把掐住了大蟒的脖子,大蟒越是挣扎,对方就掐得越紧,长而锋锐的指甲甚至已经刺破了它的鳞甲,鲜血很快流了出来。接着,又有一只手抓伸了出来,和前面的手爪一起,居然硬生生的把大蟒的整个脑袋扭了下来,大蟒的身体虽然还在挣扎,但也已经回天乏术,在树瘤子上扭动了一会,就掉落了下去。 接着,一个没有皮肤的头颅出现在我的面前,纵横纠缠的腥红色的血肉,突出来的眼球,特别是没有嘴唇的口腔,满口都是森森牙齿,显得异常的恶心和恐怖。 血尸张开大嘴,一口就把抓在手心里的蛇头咬去了大半,并且吧唧吧唧的咀嚼着,殷红血水混杂着各种零碎从牙齿缝隙之中流淌出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我知道,只要这家伙啃完了蛇头,下一个遭殃的可就是我,并且下面恐怕已经有不少的血尸爬上来了。我忍住疼痛一骨碌爬了起来,身子还没站稳,就已经一脚劈脸朝着血尸踹去,这一脚踹上去,只感到踹到了一个铁疙瘩一般,脚底隐隐作痛。可眼前的血尸,居然连晃都没晃一下。 不过,我这一脚却把它惹恼了,但见它大吼了一声,手中的半个蛇头一甩,当下就朝着我扑了过来。不过它的速度毕竟有些迟钝,我又有鬼新娘从中协助,虽然没有抵抗之力,但闪避的能耐还是有的,当那血尸扑过来的时候,我的脚尖往树瘤子上一蹬,双手往气根上一拽,一脚就踩在了它的头颅之上,接着反冲之力,又向上爬去。 可我往上面一看,那个浑身黑乎乎的怪物已经从头顶的气根上,一摇一扭的倒爬了下来。这东西的脑袋已经绽放得如同一朵荷花,而看上去如同花瓣一样的骨头上,满是参差不齐且又尖又利的牙齿,这让我想到电影里臭名昭著的血滴子,要是被它咬住,我的脑袋肯定就变成豆腐渣了。 上有怪物虎视眈眈,下有血尸穷追不舍,我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眼睛一闭,心一横牙一咬,纵身就是一跃,下坠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宁可摔下去,砸成肉饼,也不能被这些该死的东西生吞活剥了。 我重重的被砸在地上,感觉身体之中所有的骨头都已经散了架,喉咙里一咸,一大口鲜血已经吐了出来。 我知道,如果没有鬼新娘,我早就玩完了。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体里的剧痛忍不住让我不住的咳嗽了起来,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血沫子吐出来,每一次咳嗽都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我不由自主的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可我喘息未定,就被一只脚踹翻在地上,不由得我做什么动作,粗硬的鞋底就踩住了我的脸颊,我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摆布。 这时,先是一阵桀桀的如同棉布被撕开的声音一般的笑声,接着一个锯铁板般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么多的人来到了这里,结果全都死了。不过,跟我玩这么长时间的人,你是头一个,哼哼!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够胆的话,你放开我,我们一对一,好好玩玩——怎么?你怕了!”我身体受制,但嘴里还是放出了狠话! 他又阴阳怪气的说道:“你现在的这副寒碜模样,就像是一条待宰的疯狗,你知道吗?” “我就算是一条疯狗,也非得咬下你一块肉来!” “你够种!”那人将脚移了开来,“你只要能够再站起来,你,包括你的所有伙伴,都会获得相对的自由,然后,我们再继续,好好的玩玩,这样的条件,并不算苛刻,你应该会欣然接受的,是吗?” 我没有说话,挣扎了半天之后,方才晃晃悠悠的勉强站了起来,在我的朦朦胧胧的视野之中,模模糊糊的有一个枯瘦的影子,而且是一个光头,我知道,他应该就是那个老喇嘛,也就是苦命和尚,所有的慈眉善目,大喜大悲的面具,也已经荡然无存。 这个影子以一种别扭的状态,慢慢的消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终究体力不支,头脑里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当即失去了意识。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被一个人背着,长而浓密的头发,宽阔厚重的肩膀,不是黑魔勒能是谁,他背着我快步向前走,而前面,彪子c漆树c方若雪等人不断的与涌上来的血尸纠缠着,每前进一步,就有一个血尸扑倒在地,而黑魔勒几乎是踩着尸体向前走的。 不久之后,一行人杀进了一个洞门,彪子把一道石门一关,漆树随即抱起一块石头堵住了洞门,所有人都累得够呛,黑暗之中也没有人打开手电,只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和石门外抓挠石门的声音。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1章 、打不死的尸鼠 围上来的尸鼠这次是咬到了铁疙瘩,不仅讨不到一点儿的便宜,彪子和黑魔勒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些看上去十分棘手的尸鼠就已经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个残兵败将再不敢冒失向前,围而不攻,冲着我们咝咝的叫唤着,看上去对我们极为的忌惮,却又好像不甘心如此轻易的放过我们。 漆树有些粗暴的踢飞了一只尸鼠的尸体,满脸不屑的说道:“我还以为这东西有多牛x,没想到居然这么不禁打,一个拳头下去都不够看的!” 一边的方若雪见到漆树踢飞了尸鼠,眉头一皱,嗔怪道:“你恶心不恶心,这样的东西你还踢!” 漆树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尴尬的嗨嗨一笑,不过,漆树的笑声还没有收住,就听到杨橐驼咦了一声,喃喃自语的说道:“这,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杨橐驼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杨橐驼说道:“刚才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人,换句话说,他们都是一些练家子。你或许不知道,一个人有没有几下子,这看上一眼,就能看出个八九了。” 他说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对于像杨橐驼这些下地撵鬼的拔香师来说,没有那两下子,恐怕是活不了几天的。所以,他们能一眼看出一个人有没有练过,就不足为奇了。不过,我的心里依旧疑窦丛生,问杨橐驼道:“您的意思是?” “我刚才说过,当年我们遇到过的尸鼠,仅仅只是一只,就折了大半的人。可是,今天,出来的,也太不堪一击了吧!”杨橐驼若有所思,“既是如此,那些人怎么就,怎么就那么死了。”他忽然激动起来,“你看没看见地上有没有尸鼠的尸体?” “尸体?”我想着,刚才的那一幕实在太过于血腥,加上雾气浓郁,我并没有注意地上有没有死掉的尸鼠。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地上趴着的一只尸鼠似乎是动了一动,突然暴起,直向最近的黑魔勒扑过去,黑魔勒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刀兜头劈下,但听得“当”一声脆响,那尸鼠当即就被震飞了出去,却稳稳的站在地上,却见藏刀劈砍之处,只有一道白印子,对他够不成一点伤害。 “这是什么东西?”黑魔勒见状,惊呼道。 但见其它趴在地上的尸鼠同样爬了起来,咝咝怪叫着陆续发难,彪子用万人斩劈翻了几只尸鼠,其中有一只还被他劈做两截,不过,他一个人也难以改变眼前的危局,所谓独木难支,面对着刀枪不入的尸鼠,几个人只得且战且退,最后挤作一团,首尾不得相顾。不过,那些尸鼠把我们围做一团的时候,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只是围着我们打着转,就在这个空当,我们发现那个被劈作两截的尸鼠并没有爬起来,当然如果这样子也能爬起来,那倒是出了怪了。不过,让我们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尸鼠的创面处,流出一条鼻涕般黏稠的东西,看上去极为的恶心,不过这东西似乎是一样活物,因为它在缓缓的蠕动着,这种蠕动的状态很是怪异,就像是水上的波纹般闪烁着粼粼的波光,波光闪动的同时,还不断变换着色彩。 漆树瞥了那流出来的东西一眼,问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杨橐驼像没有回答漆树的问题,又像是在回答漆树的问题,他说道:“难怪这些尸鼠打不死,原来是它在作祟。” 杨橐驼的话已经说明了他知道眼前的古怪东西是什么了,其他人的目光也是不约而同的投向了他,但见他慢条斯理的说:“我师父曾经说过这个东西,可是我撵了几十年的鬼,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种东西,所以我认为这种东西不存在。现在想起来那年下地撵鬼的时候,遇到的尸鼠身体之中恐怕也有这东西——要不是兄弟们舍出命来拼死保护我离开,我早就已经死了。” 听杨橐驼在十数只尸鼠的围困下还有心思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我心里感觉很是不爽,当即插口打断他的话,问:“杨老爷子,你绕来绕去说了这么半天——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杨橐驼还没来得及回答,黑魔勒就已经替他回答了:“它就是鬼舌头。” “鬼舌头?鬼舌头是什么东西?” 杨橐驼解释说道:“按现代的话来说,它就是一种寄生虫,只不过,鬼舌头比一般的寄生虫可怕得多,它不仅寄生,而且还会控制寄主,任其摆布。” 我没想到杨橐驼一个下地撵鬼的,也知道一些科学知识,这让我感到有些意外,但更多的却是好笑,感觉就像是一个跳大神的萨满在学校教室里传播科学知识。只听他继续说:“一般时候,鬼舌头会蛰伏在墓穴之中的尸体上,如果有人不小心触碰到这样的死尸,鬼舌头嗅到生气,就会苏醒,并且在不知不觉的进入人体,一旦这东西进入人体,这个人也就成了一副任其摆布的行尸走肉,怎么打也打不死,除非彻底破坏尸体,把它逼出来,就在现在一样,尸体对它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而鬼舌头一旦脱离尸体,它也就离死不远了。” 杨橐驼说的没有错,从尸鼠身体里流出来的鬼舌头很快就失去了那些花里胡哨的光泽,不多时就随着一阵白烟腾起,化为了一滩恶心的脓水。 可是,眼前的情况是,除了彪子手中的无上宝刀,对尸鼠都够不成任何伤害,眼前的尸鼠不仅数量多,而且行动敏捷迅速,彪子虽然身手不凡,不过所谓猛虎不敌群狼,好汉架不住人多,彪子一个人想要对付如此之多的尸鼠,显然是不可能办到的。 不过,我们发现,这些尸鼠围而不攻,不断的驱赶着我们。 漆树到了这个时候,依旧不忘插科打诨,说道:“难不成它们已经吃饱了,把我们当作过冬的粮食不成!” “你看它们像是能吃饱的模样?”我接话道。 漆树眼睛一歪,示意我去看一只尸鼠,只见这只尸鼠肚子撑得像气球一般,肚皮都耷拉在了地上,看到它,我似乎也明白了漆树的意思,心底也不由得一凉。 “不对呀,它们好像是要把赶到某个地方去,我们可不能被它们牵着鼻子走,鬼知道它们会把我们弄到什么地方去。”耳边响起了三手蜈蚣惴惴不安的声音。 漆树看上去有些狂躁的意思,他对三手蜈蚣说道:“听你的意思,你能干得过它们?还是,你有其他的办法摆脱它们?” “摆脱它们的纠缠恐怕已经是不可能了,我看,我们还是听这些尸鼠的意思吧。”彪子一脸无奈的说道。的确,被人驱使的感觉让我们很不舒服,更何况它们可不是人。 杨橐驼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我想会有办法的。” 黑魔勒也接话道:“看样子,苦命和尚并不想杀死我们。至少在这个时候。” “我看呐,他是想玩我们。”胖河马说,“就像是花猫抓到的耗子,在吃之前,总会玩那么一会儿。” 方若雪也接话说道:“说出去应该也不会有几个人信,活蹦乱跳的人,居然被一个死人捉弄。” “不!他不是死人。”思索了许久的薛迎霖说道,“苦命和尚如果是尸巫,他就不能算是死人,而他不这么快就杀了我们,我想,他肯定还有别的用意。” 我们被十数只尸鼠驱赶着,不知道它们想让我们去什么地方,不过就在我们以为就要走到坝子边缘的时候,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座独木桥,而桥下是一道不宽但却深不见底的裂谷,裂谷之中雾气翻滚,树根缠绕,隐隐约约还有一些声音传出来,好像有无数冤魂怨鬼在裂谷之中挣扎叫唤,这让我不由得想到,茶马甸传说中,大小姐抛尸的深渊,它会不会是眼前的这个。 可,尸鼠并没有给我多少时间去考虑,直把我们朝着独木桥上驱赶,无可奈何之下,我们只得接连踏上独木桥,向着对岸走去。 刚走过独木桥,走到裂谷对岸,一道白晃晃的闪电遽然划破长空,随即就是一记震耳欲聋的炸雷响彻,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跟在我们后面的尸鼠已经不见了,我下意识的向后望去,但见横架在裂谷上的独木桥突然猛烈的震颤了几下,居然不可思议的像玻璃一样破碎,稀哩哗啦的落入了裂谷之中,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是什么地方?” “我们回不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一时间都惊恐万状,手足无措。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突兀的穿了过来,但听得声音之中充满了历经岁月的沧桑,让人有一种光阴不在的感觉,只听这声音说道:“你们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杀死你们吗?” 寻声望去,只见朦朦胧胧的雾气之中,一个瘦削的身影若隐若现,好像在雾气之中飘忽着,不过,依旧能看出他就是那个老喇嘛,也就是传说中的苦命和尚。 “为什么?”彪子生硬的问道。 “因为,贫僧想和你做笔交易,我想,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苦命和尚慢条斯理的说道。 彪子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会和你做交易?” “因为她!”苦命和尚说着,身边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在雾气之中显得格外的扭曲,但那东西上面,却有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陶若音。只听苦命和尚继续说道,“只要你帮我在茶马甸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把她还给你,你看,怎么样?” “茶马甸不就是你的老巢吗?”杨橐驼忍不住说了一句,“茶马甸的东西不都是你的吗?” 苦命和尚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说道:“这只是你以为的罢了。”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杨橐驼身上,确切的说,落在杨橐驼的驼背上,“你背了它整整四十三个年头,也真是难为你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四十三年里,你无时无刻都在寻求摆脱它的办法,可你终究一无所获,最后,你还是不得不来到茶马甸。” 苦命和尚毫不留情的戳中了杨橐驼的痛处,杨橐驼面色惨白,脸庞都已经在抽搐,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苦命和尚继续说:“可悲的是,你苦苦追寻了四十三年,不仅一无所获,不仅是一头雾水,可以说,你甚至真相的尾巴尖子都没有瞧见。” “你” “真相就在茶马甸,也只有知道真相,你才有可能摆脱它。” 彪子显然对杨橐驼不怎么关心,对苦命和尚绕开话题的举动也有些不满:“你让我去找什么东西?” “茶马公主的尸体!”苦命和尚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要用茶马公主的尸体,换回你的妹妹。” “你拿茶马公主的尸体干什么?” “我是尸巫。”苦命和尚回答得很平静。 “可我是罗汉堂的人。”彪子冷冷的说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妹妹在我的手里。”苦命和尚强调道。 听到此处,我仿佛突然坠入五里雾中,所有的一切都被雾气笼罩在其中。按理说苦命和尚和茶马公主走得很近很近,基本上可以说如胶似漆,如糖似蜜,况且,茶马公主完全就在他的掌控之中,要弄个茶马公主的尸体,对他来说大概可以易如反掌,可现在 我正想着这些,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扭头一看,看是薛迎霖,向她投了一个疑问的目光。 薛迎霖却只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中间,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无意识的脱口而出。 薛迎霖秀眉紧蹙,简单的解释说道:“茶马公主的传说是几百年来人们口口相传的,这个过程中,或是被遗忘,或是被扭曲,或是有人添油加醋,我想,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了。也许,真正的茶马甸,比传说中还要诡异恐怖得多。” 我觉得薛迎霖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于是对她说:“或许,我们可以问问苦命和尚。” 薛迎霖像是看傻瓜一样看着我,接着说道:“他?他恨不能弄死我们!况且,他常年徘徊在茶马甸周围,几百年过去了,地底下发生了什么,他也很难预测,否则他也就不会让我们下地寻找茶马公主的尸体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2章 、入口 茶马甸的事情在这一刻,突然之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我甚至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老喇嘛,是不是苦命和尚。 可我们没有时间想太多,彪子救人心切,杨橐驼对背上的玩意忧心忡忡,况且苦命和尚也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我们只有硬着头皮一路向前,眼前的景象依旧灰蒙蒙的一片,却在恍惚间,进入了一个峡谷之中,由此,我们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悬崖峭壁屹立两侧,宛如刀削斧剁,直上直下,不知道有多高,因为顶端隐没在滚滚黑云之中。天,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垮塌下来,黑云翻滚之际,势如波涛汹涌的海面,倒扣在头顶之上,压迫得让人几乎喘不上气来。 走到峡谷的尽头,一道手臂粗细的蓝白色闪电自滚滚乌云之中吞吐而出,直刺大地,呲呲啦啦的似乎早已经把天空撕裂而来,紧随而至的是一阵天崩地裂般的炸响,脚下的大地也不断震颤起来。硕大的闪电落地之后,并没有就此销声匿迹,而是化为丝丝缕缕的电光四下里扩散,恍若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直到这些电光慢慢失去了光亮,湮灭于无形,闪电方才算是彻底的寿终正寝。 三手蜈蚣望着被雷电烧焦了的灰色地面,面无血色,惶恐不安的对杨橐驼说道:“杨老爷子,这个地方,我们能过去么?” 胖河马对三手蜈蚣畏首畏尾的表现似乎很不满,他伸出手一把拍在了三手蜈蚣的脑袋之上,三手蜈蚣本来就被落雷吓得够呛,被胖河马这么一拍,就像是一条死狗一样瘫成了一堆。胖河马没好气的揪着他的后脖领子将他给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三手蜈蚣,你他娘的跟着杨老爷子钻了那么多的坟冢,还没有点尿性!我看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三手蜈蚣战战兢兢的望了一眼落雷的地方,说道:“我们掘墓挖坟,干了那么多生孩子没的勾当,天雷难保不会落到我们的头上!” 胖河马又要一巴掌扇过去,又是一道雷霆从天而降,虽然不及刚刚那个落雷壮大,但胖河马的手掌却是硬生生的从半空中止住了,他似乎感到三手蜈蚣的话没有说错,自己干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情,心底下也由不得他不发慌,以至于脸庞都有些扭曲了起来。 杨橐驼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雷落之地,确实是怪异非常哇!”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只见他抬手指了指前面,说道:“雷霆向来都选择高耸尖锐之物落下,可眼前,那座尖峰离那洼地不过咫尺,接连两道雷电,都落在了洼地之上,再看洼地上的焦土,说明那里是雷霆经常落下之地,你们看,这到底是说明了什么?”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过眼前雷霆反常的现象,我们之中没有人能够解释,不过对于杨橐驼来说,他显然已经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只听得他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洼地底下,有一个天地不容的东西,所以天雷才会不停的轰击于它。可土都被落雷轰焦了,里面的东西居然还没有死,这” “说明地下的东西,已经不惧怕天雷的轰击了。”薛迎霖接话道。 “没错,它已经不再惧怕天雷了。”不过,很快,他的面色一变,语气也有些古怪起来。说道,“不对,雷电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力量之一,在它的轰击之下,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安然无恙,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倒生树,对,倒生树。有倒生树在那里。”杨橐驼解释说道,“倒生树是一种很古怪的树,根在地上,枝叶则深埋于地下,它的存在,可以抵消落下的雷霆,从而保护地下的东西能够长时间的蛰伏下去。” 漆树有些不屑一顾的说道:“你这是在讲笑话哄三岁小孩子的吧?先不说你说的倒生树是否存在,你看那地上什么也没有,这说不过去是不?” 杨橐驼也与漆树较上劲了,他说道:“如果没有倒生树,那里早就被雷霆砸了个大坑了!” 杨橐驼说得没有错,那天上的雷公敲的锤子那可不是好玩的,一个闪电一晃眼,一个雷霆震山一响,一棵参天大树也能在一瞬间劈成木屑。我层见过一个炸雷落将下来,平地上就被砸出一个碾盘大小的坑,那威力大得让人咋舌。 说话的时候,眼前的洼地上,出现了让人很不可思议的一幕,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有点儿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有人从焦土里爬了出来,的确,不是死尸,也不是行尸走肉,而是与活生生的人,他们的脚步不见僵硬,身体不见扭曲,眼睛也不见呆滞,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爬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拍去衣服上的尘土,还记得整理凌乱的衣服,有的甚至还说说笑笑,嘘寒问暖。 我的头脑之中嗡嗡作响,像是有一窝蜜蜂乱窜乱飞,同时也想起了彪子曾经所说过的那个从土里爬出来并且杀死自己父母的人,想起了不久前杨橐驼说的死活人,当时我就是一个激灵,难道眼前看到的,就是杨橐驼所说的死活人。 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一道霹雳自天而降,闪烁出无数亮蓝色的电芒,一声炸响之后,嗞嗞啦啦的包裹住了所有的死活人,那些死活人登时像是暂停了一样,身上同时蹿腾起一团尘雾,随后只见一副副灰白的骨头架子,稀哩咔喇的散落在地,触地即做粉末。 这些死活人被雷霆劈做粉末之后,让人更加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地上猛然钻出很多很多的树根,形成如同蛇骨一般的穹顶,此时,雷霆落下之际,树根根根被劈做灰烬,但从土里爬出来的死活人却是安然无恙,他们脱离天雷威胁之后,就一窝蜂般的涌上不远处的尖峰攀爬而去。尖峰表面有着不少碎石凸起,那些死活人抓住这些碎石如同猿猴一般向上攀登,倒是有一些人从陡峻的山峰上失足坠下,滚落到山底之际,已经是骨断筋折,血肉模糊,纵然是死活人,也将四肢不举,迎接他们的,是下一个落雷,是化为灰烬的命数。 看着那些死活人的举动,我们所有人都看得有些呆了,但恐怕每个人都想知道,他们拼了命的爬到尖峰之上,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者换句话说,山顶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 正当我们对这些死活人的举动感到十分困惑的时候,已经有几个死活人爬上了峰顶,可是,爬上去的死活人却很快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这让我们感到更加的奇怪。 杨橐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奇怪的腔调问我们:“你们想不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消失的?” “你知道?”漆树斜了一眼杨橐驼,看得出,他对杨橐驼说一半留一半的行为,有些看不惯。 杨橐驼却是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到杨橐驼说要爬到尖峰顶上去,我心里面就有些发虚,不过那胳膊粗的雷电,单看那座尖峰,我这遍体鳞伤的状况,也够我受的了。 “你干了那么多遭天谴的罪恶勾当,难道就不怕天雷轰了你!” “是呀,那雷可不是好玩的!”后面的这句话是三手蜈蚣说的,他可不像是个盗墓贼,盗墓贼可没有他这么胆小的,他更像是一个掱手。 杨橐驼却是信心满满的说道:“我看了,天上的落雷是有规律的,基本上每隔上五分钟就会有一个落下,而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即便是走,也能到那座山底下。” 按照杨橐驼所说的一样,当又一个炸雷炸响之后,我们就抬腿向山的那边跑去,可是当我跑到雷击地的时候,脚却像是踩在了稀泥上面一样,每挪动一次脚步都十分艰难,这样一来,莫说是五分钟,纵使给我们二十分钟,我们要走到尖峰脚下,恐怕都十分困难。 这时候,我才彻底的明白过来,脚下的焦土,哪是一般的泥巴,而是无数被劈死的死活人化成的灰堆积形成的,他们先前半世夭折,本就怨气冲天,又遭到雷霆轰杀,怨气成倍增加,一如螃蟹照应一样,他们是不会让我们这些人轻易的离开的。 三手蜈蚣已经急得出了一头的冷汗,小小的脸庞像是刚刚洗了脸一样,他抹了抹面庞上的汗水,说道:“哎呦喂!我就说过,我们干了那么多见不得太阳光的勾当,老太爷早想用雷劈死我们啦!” “你给我住口!”杨橐驼怒冲冲的说。他向来脾气都很好,但在这个时候,脾气也登时暴躁起来。 薛迎霖说道:“并不是老天落雷要劈杀我们,而是脚底下的东西不想让我们走!” 薛迎霖的话明显说到了重点,可是大家显然更关心天上的落雷,对薛迎霖的话置若罔闻。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漆树也哆嗦了起来,只听他喃喃自语道:“老爹老妈曾经说过,做了坏事才遭雷劈的,我可能是坏事做多了吧!” 黑魔勒也有些呆了,他只是自顾自的叹着气:“也许,这就是命吧!” 胖河马的动作极为的夸张,抓挠着蓬松的头发,居然哇哇的哭泣了起来。 方若雪也已经是面色惨白,不过她当即就扑到了漆树的怀里,向漆树投去一抹深情的目光,悠悠的说道:“没事的,有我陪着你!” 我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这是我第一次倒数着时间面对死亡,有句话这么说的,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不过,此时此刻,我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甚至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仿佛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应该发生的一样。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感觉很柔软,很温暖,最重要的是,从里面传递出来的一种微妙的感觉。我抬头与她对望着,看着薛迎霖水汪汪的如同宝石般的双眼,我感觉到了曾经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东西。 彪子大喝的声音从我的耳畔传了过来,那是一种不甘于屈服的嘶吼,我知道他身上背负着的,不仅仅是他的性命,还有陶若音的命,最重要的是,身为罗汉堂之人的使命,所以,他决计不甘于就此死去。彪子拔出无上宝刀,猛地刺入了脚下的焦土之中,登时间一阵凄厉的惨叫从地下传来,无上宝刀杀人无数,浸染无数人的鲜血,如此杀器,鬼神又怎样,一刀劈下去,也足以让他们灰飞烟灭。 彪子一刀刺下,众人瞬间已经摆脱了脚下的束缚,不过就在此时,黑云翻腾的天空之中,电光闪烁,雷声隆隆,已经有一道耀眼的白色汇聚于天中之处,随时都有可能落将下来。 我们在洼地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这是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因此所有人都拼了命的朝尖峰之处狂奔而去,也就在我们刚好爬到山壁上的时候,天雷已经轰击了下来。 尖峰虽然陡峭,但上面有很多凸起的石棱,所以,累倒是有些累人,但总算是不难攀登,伴随着轰隆隆的雷霆,众人终究还是有惊无险的攀爬到了尖峰的顶部,尖峰的顶部是一个磨盘大小的窟窿,里面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散发出一股呛人的枯朽气息,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死人,有多少腐烂的尸体堆积着,最重要的是,那些死活人从这里下去了,里面肯定有东西在吸引着他们,而吸引他们的东西,正是我们所好奇的,不管怎么说,它大概与茶马甸有关吧! 既然已经来到了此处,我们断没有再折回去的打算和必要了,也没有多做耽搁,鱼贯而入。 彪子带头,洞道之中狭窄,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攥着藏刀,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我跟在彪子的身后,洞道几乎是笔直向下的,不过洞壁上依旧有不少石头凸起,虽然下洞比攀爬要费劲,终归还是能够下去的。洞壁的石突之上,有时候会看到一些死尸,我想是那些死活人失足摔死的,但看惯了尸体的我们,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3章 、倒生树下 垂直洞道的尽头,是一片广阔的空间,地面上怪石嶙峋,碎石遍地,却出奇的有一条小路在乱石之中曲折延伸着,小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行人沿着小路一路向前,不多时,我们就看到几个爬进来的死活人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我们并不想惊动这些人,当下拉长了两者之间的距离,我们走路的动作很轻,声音自然很小,他们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 在这样的地方,遇到几个僵尸活尸的,反而显得很正常,可眼前的死活人跟一般的人没有什么区别,要不是他们是从地下爬出来的,我还真把他们当成正常人了,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他们来到这个地方的目的。 我们一行人尾随着这些死活人,一路七拐八绕,来到了一个地方,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是一个让人很难想象的广阔空间,里面散发着一种奇异的绿色的光芒,让人不自觉的感到自己仿佛来到了鬼域之地,而那些绿莹莹的光芒,来自于一棵树,一棵无比巨大且倒着生长着的树,这棵庞大的树倒挂在头顶石壁之上,粗壮的枝干盘根错节,无数细长的蔓条相互纠缠着,一张张白色并且透着幽幽荧光的树叶从蔓条的末梢伸展而出,一簇簇的聚合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枝叶层层叠叠,整棵树仿佛就是一片树林,一片闪烁着荧光,如梦似幻的树林。我知道,头顶上的这棵奇怪的树,就是杨橐驼口中所说的倒生树,乍一看这棵树的确无比美丽,甚至让人陶醉,可是,细细看去,却不禁让人毛骨悚然起来,这种让人恐惧的来源,就是那一片一片的闪烁着荧光的树叶,树叶有一个人的脸庞般大小,最重要的是,它的表面是一个骷髅头,一个看上去很有立体感的骷髅头,更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可以从这些骷髅头的模样,感觉到它们的喜怒哀乐,喜怒哀乐之中,透着满满的邪气。 地面上有一座由人骨垒砌拼接成塔,它的结构与北京的天坛有几分相似,无数的人骨在绿色荧光的掩映之下,居然闪现出如同翡翠一般的光泽和质地,时不时的还有一些鬼火在骨塔的上方飘飘荡荡,时而贴着骨塔晃悠,时而又窜入倒生树茂密的枝叶之中,处处透着令人压抑的诡异。 那些死活人来到此处,一个接着一个的手拉着手,开始围着骨塔打跳1,口中哼唱着我们听不懂的曲子,尖锐而悠长,古老而沧桑,原始而粗犷,透露着一种来自大山深处的诡秘气息。 听到这些人的歌声,我突然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某一天某个地方,听到过这样的歌声,口中也不自觉的喃喃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样的歌。” “你说什么?”说这话的是薛迎霖,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准确的说,自从我受伤后,她一直不离我的左右,因此,我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小,即便是耳边那些人的歌声很大,她也听到了我的呢喃,只不过,可能她听得不大清楚。 “我说我听过他们唱的歌,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听到过。”我的声音放大了些许。 薛迎霖的眉头一皱,但她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四下里观察着,这让我有些好奇,于是问她:“你发现了什么?” 她反问我:“刚才我们是从哪里下来的?” 我当即恍然大悟:“你是说,你是说刚才的落雷之地——我们就在那下面!” “要不然呢?” “或者换句话说,天雷轰的是这座骨塔,骨塔里面的东西,那你说,里面会是什么呢?” 薛迎霖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问我,那我该问谁去!” 下到洞底之后,我和薛迎霖是落在最后面的,一来是我身上有伤,二来,我们讲话的时候,速度又放慢了几分。这时候,我们看到杨橐驼等人站在了我们前面,仿佛正在观看那些死活人欢快的打跳,我正要上前,薛迎霖却是一把把我扯了回来,我诧异的扭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对我说:“先别去,他们看上去很不对劲,像是被迷住了!” “什么?迷住了?” “对,你看他们。”薛迎霖解释道,“他们的站相,还有他们的位置,他们之间相隔的距离。” 听到薛迎霖这么说,我也发现了他们身上的问题,他们横向直线站立着,每个人之间相隔的距离都一样,最为诡异的是,他们都抱着手,脑袋一晃一晃的,好像在交流着什么有趣的事情,而且,他们脑袋晃动的幅度以及动作都如出一辙,这让我联想到较场之上,整齐划一,动作一致的军人。 “我们该怎么办?”我有些慌了。 薛迎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说道:“先看看再说。” 不过,我们的身后忽然传出了动静,但见又有七八个死活人说说笑笑着从乱石堆里走了过来,我们慌忙躲进了附近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出头来窥伺接下来的动向。 那几个死活人走到杨橐驼等人身边的时候,其中的一个人对他们说道:“远道而来的客人,来来来,和我们一起打跳吧!” 杨橐驼等人就像是傻子一样木讷的点了点头,随即就跟着那几个人一道去了,加入了打跳的队伍,跟着他们又是唱又是跳,虽然看上去很欢快很活跃,但是看着这些人,我不由得头皮子也是一阵发麻。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紧张和恐惧的情绪慢慢的缓解了过来,薛迎霖拉了拉我的衣角,对我说道:“你说,这些死活人是从倒生树那里爬出去的,也就是说也是从这里出去的,他们既然从这里出去,为什么还折腾那么久,绕那么远的路,最后却还要回到这里来了呢?” 其实,薛迎霖的疑问也是我不解之处,但她的问题我找不到答案,更无法回答,只得是摇了摇头,说了声不知道。 薛迎霖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我们无法破解其中的秘密,我想,我们是恐怕救不回杨橐驼他们了。” 他们的歌声没有停止的意思,我有些眩晕的感觉,也就在这个时候,眼前恍惚间闪烁出一幅画面,那是一座连着一座的高峻的山脉,山脉之上覆盖着苍苍茫茫的森林,森林之中,有一棵很特别的树,这棵树直刺云霄,粗壮无比,却是一半枯一半荣。 这棵树,我并不陌生,因为它就是生长在大宝山山巅之上的山神树,它常年受到一方山民的祭拜,享受着山民们供奉的香火,同时护佑着一方山水的平安祥和。 此时此刻,山神树之下,已经有百余山民围绕四周,这些山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围着山神树,载歌载舞,用山里人特有的方式,祭拜着这一方的山神,感谢着山神的庇佑。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倏然一个激灵之下,清醒了过来,当下对薛迎霖激动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唱的是什么了!” “知道是什么?”薛迎霖显然不比我平静多少。 我解释说:“这是祭拜山神时的歌舞,是山民们对山神的一种感谢。”说到这里,我突然感到心底一阵没来由的发虚,话也由此停止住了。 薛迎霖感觉到了异样,对我说道:“你,你没事吧?”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说道:“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现在我们看到的,根本就是曾经早已经注定了的。” “怎么说?”薛迎霖看着我,眼神里充斥着一丝恐惧。 我说道:“这些死活人跳的舞,唱的歌,可以说是祭拜山神的一种仪式。现在,他们围着骨塔,又是在倒生树底下,这说明,说明他们已经把倒生树当做了山神。” 薛迎霖接话道:“你是说,这就是天雷不断轰击此处的原因。” “可惜的是,倒生树能够抵消雷霆的轰击,不管雷霆怎么轰击,它都不会死!”我苦笑着说道。 薛迎霖问我:“这样的邪物,怎么就成了山神?” “因为,真正的山神树已经不在了,没有了山神树,山神也就等于没有了居所,山里一旦没有了山神,黑暗深处的鬼物,自然就会出来招摇过市了。”我现在突然明白了,大宝山山神树被移走之时,这一切就都已经注定了,当山里没有神灵的庇佑,山也就成了邪物横行的地方。 这个时候,薛迎霖突然惊叫道:“张三!你看那里!” 我顺着薛迎霖的手所指之处,只见那些死活人一边唱着,一边跳着,不紧不慢的朝着骨塔的门鱼贯而入。当他们全都进入了骨塔里面,我和薛迎霖在石头背后躲避了半天,发现没有死活人再过来,于是我们便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骨塔的下面,第一眼看到的,是那个黑咕隆咚的塔门,再看骨塔,骨塔有六层之多,每层至少有四米多高,如此之高的骨塔,也不知道用了多少人的骨骼,想一下都不由得浑身冒寒气,仿若瞬息之间坠入了冰天雪窖。想到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绝对是一个泯灭人性的住,禁不住不寒而栗。 薛迎霖看了看塔门的里面,点亮了手电,说道:“我们也进去,我想,我们想要的答案,应该就在里面。” 可是,就在我们刚想要进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抬头一看,只见倒生树的树叶,一片接着一片飘落了下来,而随着那些树叶飘落下来,只见密密匝匝的蔓藤之中,缓缓出现了一口绿色的棺材。 看到这口绿色的棺材,我们都不由得愣了一愣,特别是我,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绿色的棺材,况且棺材表面的绿色,出奇的鲜艳,鲜艳得直扎人的眼睛。 “绿色的棺材。”薛迎霖不自觉的嘀咕道,想来她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棺材。 “上面全是绿漆。”我是抽着冷气说的,“绿色的棺材,这是山里人处置罪大恶极之人的棺材,绿色的棺材可以封住他的魂魄,这样一来,他就入不了轮回。这样的棺材,都是大东巴设置的,所以,这种绿色的棺材,又叫做巫神封魔棺。最重要的是,巫神封魔棺里面的尸体由于魂魄不能够轮回于六道,只能留在尸体之中,因此,里面的尸体很早就已经变成了尸怪,这样的尸怪的恐怖程度,不言而喻。” 薛迎霖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倒生树似乎是想把绿色棺材里的尸怪给放出来,我们该怎么办?” 薛迎霖话音刚落,就听到那口绿色的棺材喀嗒一声作响,随即噗嗤一阵作响,一股股黑灰色的烟尘从绿色棺材里喷薄而出,不多时,棺材盖子陡然一跳,翻着转坠落了下来。几乎就在同时,一只手从棺材里探了出来,这是一只粗壮的手臂,表面遍布疙里疙瘩的瘤子,瘤子上又长有一层稀稀落落的黑毛,让人看着既恶心又可怖。 我知道那东西一旦跳下来,我们肯定被它分分钟就给撕了,想到此处,我也顾不了太多了,当即一把拉着薛迎霖一头扎进塔门之中,也不管邪不邪了,反手一把将门嘭的一声就给扣上了,两个人靠着满是骨头的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相互对望着,脸上都已经没有了人色。 我们只好往里面走,手电光所及之处,都是白得扎眼的森森尸骨,除了极度的不舒服之外,心中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我们走得很慢,感觉过了很长的时间,门口倒也没有什么动静,但见眼前有一道白骨梯子打了一个折,伸向了楼上。 我们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梯子,脚下传来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临死之人在最后的时刻拼命呼吸的声音,这的确让人很不舒服,因为它带给我的是一种仿佛沉寂了千万年之久的枯朽气息,它让我感觉,我们身处的骨塔,已经在地下矗立了千万年,天上的雷霆也不间断的落了千万年,时间悠悠,却始终没有改变这里的任何东西。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4章 、消失在骨塔之中 我的脚落在由白骨铺设而成的阶梯上,每一脚踩在上面都小心翼翼,可每一次都感觉异常的沉重,好似乎有千钧重担压在我的肩头,只是登上数级阶梯,汗水已经从头上流下来,最后,满头满身都是,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且粗重起来。 薛迎霖紧跟着我走在我的身后,她看到我如此,担心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你没事吧?” 我只是摇了摇头,我的脚步也停顿了片刻,她见我没有回答,于是又说道:“你有没有感觉,这地方很古怪?” 从大宝山老太监的墓冢一直到现在,我经历过的古怪事情像走马观花似的数都数不清,对很多诡异的事情也已经见怪不怪了,说是习惯了也不为过。不过薛迎霖的话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当下,我扭过头来看着她,我想此时此刻我的眼神是充满了困惑的。 而薛迎霖的话更是让我在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心底也不甚唏嘘起来,她说道:“张三,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么多人下来,为什么单单只有我们没有着了道,而他们却被那些死活人给迷住了?” “难道我们与他们不同?”我是下意识间说的,甚至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薛迎霖愣愣的看着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得出来,她对我的话感到有些惊讶,不过她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我觉得自己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你能看出来我与其他人的区别吗?” 她的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我和薛迎霖认识的时间不长,我对她也没有多大的了解,光看表象,她与其他的女孩子也没有什么区别。我只有用沉默回应她的问题,因为我无法用自己的观点去判断一个人。 “那你呢?”她又问我。 “我?” 她点了点头,说道:“对自己最了解的,永远都是自己。同样,对自己最不了解的,也永远是自己。” 我感觉脸上都结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说道:“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意思?” 薛迎霖解释道:“其实,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我们自己是最清楚的,因此,觉得这些事都是自然而然的,每个人身上都发生过同样的事情,所以,我们会因此忽略很多事情,很多重要的事情。” 我隐隐听出来薛迎霖说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是说,我们或许与茶马甸有关联,换句话来说,之所以有着某种关系,他们才控制不住我们,或者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打算像其他人一样控制我们?” 听到我这么说,薛迎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同时也沉默了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接着示意我继续向上走。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继续向上走,这次,我一咬牙,一口气就跑到了楼梯的尽头,本来以为这座骨塔会有六七层之多,不想我们跑到上面才发现,上面已经没有了塔层,展现在我们的眼前的是一处圆锥形的高耸狭长的巨大空间,说是骨塔的确显得牵强了些,倒不如说是一个倒扣着的一个巨大盒子。 空间虽大,但里面的所有事物都一览无余,可是我们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眼前的只有白森森的尸骨组成的墙壁,还有就是悬挂在头顶的手臂粗细的血管状物事,这些东西反射着蓝紫色的光芒,还在不停的蠕动,看上去让人无比的恶心。 “难不成,他们被这些恶心的东西给吃了!”这是我看不到杨橐驼等人时心里迸发出的一个想法,确实,我也想不出他们消失的另外的原因了。 相对于我来说,薛迎霖显得更加镇定从容,她思索片刻,终究还是决定看看那些血管状物事究竟是什么,我身上有伤,而且不轻,所以,她嘱咐了我几句,自己攀着墙壁上的骨头,慢慢爬了上去。薛迎霖刚刚爬到一根血管状物事之下的时候,一只白骨爪子突然从粗壮的血管中穿刺而出,她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白骨爪子一把掐住了脖子,同时一具白骨架子从血管里爬了出来,它敏捷如猴,一个跳跃,连带着薛迎霖跳到了白骨墙壁之上。我以为薛迎霖这下子是死定了,心底猛地就是一沉,口中也不由得大喊了一声薛迎霖的名字。 然而,我太小看薛迎霖了,确切的说,我是太小看一个处在绝地之中的人了,一个人一旦被逼到无路可退的地步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薛迎霖被白骨架子掐住了脖子,一时间,她的脸憋得通红,两只眼睛更是像是滴出血来一般,但她并没有因此束手待毙,一只手抓住骷髅架子的脑袋,猛地往骨墙上磕去,我也没有料到她一个看上去挺柔弱的姑娘,居然有那么大的气力,只听咔喇一声响,骷髅架子的脑袋登时间被磕了个支离破碎,白骨架子没了头颅,整个身体随即就散了架,与此同时薛迎霖就坠落了下来,我赶紧跑了过去,可是我刚迈出两步,薛迎霖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薛迎霖从地上爬起来,从如此高的地方落下来,砸得够呛,嘴边已经溢出了殷红的鲜血。我正要走过去扶她起来,可就在这个时候,薛迎霖的脸色刹那间扭曲了起来,两只眼睛里当即迸射出一抹无以复加的惊恐。我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薛迎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脑后已经传来了一阵凉意,我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但见一张脸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这张脸基本上有一个脸盆大小,疙里疙瘩且长满黑毛,但就在下一秒,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一张满是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当即咬了过来。 我的脑海中当时就是一片空白,甚至于连害怕的意识都没有了,但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就在这个时候,骤然一阵炸响,那张脸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晃动了几下,随即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有七八个人走了过来,薛迎霖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问来人:“你们是什么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停下了脚步,两只眼睛注视在了薛迎霖的身上,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配上棱角分明的脸庞,让人感受到一种不可质疑的东西,他没有回答薛迎霖的问题,甚至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终于还是回过了神,但耳边依旧是嗡嗡响个不停,以至于脑袋隐隐作痛,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我的眼前五六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她的手里端着一支改装过的短小精悍的狙击枪,刚才就是她打爆了尸怪的脑袋,救了我一命。这个女人戴着半个面具,一边是倾城的美女,一边则是狰狞的骷髅,或许是她的装扮怪异,又或许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亦或许还有其它原因,虽然她救了我的性命,但我对她没有丝毫的感激,反倒让我感到很不安。 那个刚才看薛迎霖的那个男人来到了我的面前,不温不火的对我说道:“有些人呐,被别人卖了,还帮着对方数钱哩。” 他的话显而易见是想对我说什么,当下我就警惕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哈哈笑着,显得有些得意忘形,但更多的让我感觉到他在嘲笑我,笑罢,他反问我:“你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有深意的说道,“你别告诉我,你只是为了所谓的义气!” “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薛迎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说道。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方才说道:“如果说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帮助杨驼子的夙愿来到了这里,倒也是勉强说得过去。可是,你们难道就没有觉得,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事情是不是很蹊跷” 他的话被薛迎霖打断了,此时的薛迎霖有些不耐烦,也有点儿生气:“你个老爷们说话怎么跟个婆娘一样唠叨个没完没了!” 那人听到薛迎霖这么说,显得有些尴尬,他咽了一口口水,接着说道:“就说眼前,你们这么多人来到这里,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没事,这件事情,你们难道就没有想到?” 他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这件事我们早该想到,只是不久前的事情太过惊险,我和薛迎霖都徘徊在生死边缘上,谁都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现在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底顿时间困惑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了薛迎霖,不过,她显然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古怪。 那人看到我们陷入了沉默,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太相信杨驼子了,你们都被他给骗了!杨驼子为完成自己的夙愿的说法只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恐怕你们自己都不会相信,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你们送到这里来。”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里就是咯噔的一下,那人继续说道:“年轻人嘛,冲动一点呢,是在所难免的。”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在冲动之前,得先过过脑子,否则怎么死的,自己都不会知道。” “不!不可能的!他不会骗我的!”薛迎霖不断的摇晃着脑袋,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人直截了当的说道:“薛小姐,你不会以为,自己跟了杨橐驼那么多年,他就不会害你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再说,他的目的,现在已经昭然若揭了!为了今天,他付出再多,也都是值得的。”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相不相信是你们的事情。”那人无所谓的说道。 “你们别无选择,只有跟着我们,才能明白真相。况且,就你们两个病号,纵然是想要离开这里,也势如登天!”那个戴着半个骷髅面具的女人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些古怪,仿佛喉咙中放了根弹簧片一样,充斥着一种金属的声音。 我可以听得出她的意思,我们即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既然救下了我们,那就说明并不想伤害我们,换句话说,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 我正这样想着,那人抬起头来望着头顶上的血管状物事,嘴角处浮现出一抹怪怪的笑容来:“这骨塔,还真有点意思!”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他应该是了解其中的一些东西的,好奇之下我问他:“你知道它的来历?” 其实我更关心其他人的安危,对我来说了解骨塔的一些东西,就显得很重要了。 他没有绕弯子,说道:“眼前的骨塔看上去是一座塔,走进来却更像一个大殿,但它既不是塔,也不是大殿。” “那它是什么?”这句话是薛迎霖问的,看得出来,她也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本来我以为那人不会告诉我们什么,至少会卖个关子,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出奇的爽快:“祭坛。” “祭坛?”我和薛迎霖异口同声,皆是难以置信,因为在我们的意识里,骨塔与祭坛,搭不上边。 “我知道你们不信,但它的确是一个祭坛,你们看。”他指了指上面那些粗壮的“血管”,继续说,“那里面灌着的全都是血,而且,它们还是倒生树的一部分。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血水中有很多骷髅,但骷髅仍然只能算是陪衬,里面算得上真正的主角的是里面的一口棺材,倒生树和血水滋养着它。”说到此处,他突然问我们,“你们知道,如此多的血水,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茶马甸!”薛迎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薛小姐的确很聪明。”那人说道,“茶马甸大小姐杀了那么多人,而且用他们的鲜血沐浴,有这么多的鲜血,也就不值得大惊小怪了。” “可是,都过了三百多年了,鲜血应该已经不存在了吧?”我并不相信他的话。 “你可能是忘记了。”他的脸凑到我的眼前,鼻子都差不多与我的鼻子碰到了,“茶马甸中,还有一个苦命和尚,他可是一个尸巫,并且一直都活得很好,以他的手段,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过是翻手覆手之间的事儿。你说,他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妖怪,在这个地方,能做什么好事儿!” 这段时间正值农忙时节,老长时间都没有更新,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向各位说声抱歉。今后我会努力更新,虽然不一定保证数量,但我会拿出最好的给大家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5章 、祭坛之危 那人说得有些含糊,但我们却能从这里面得到不少的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苦命和尚非但没有在那次灾难之中死去,而且,还在茶马甸布了一个局,至于他布局的目的是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不过,薛迎霖想的和我并不一样,她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人,语气冰冷冷的问那人:“你们是什么人?究竟知道些什么?” 那个人明显一愣,但随即哈哈笑着说道:“薛xiǎ一 jiě想的事情,果然与一般的人不一样!” “你最好别跟我打马虎眼。” “咱们都是同路人。”那人笑着,“我叫浩天行,山里下来的,很多事情,你们没有必要问我,我知道的会告诉你们的,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既然我们救下了你们,也就没打算害你们。” “浩天行?同路人?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薛迎霖诧异的说道。 浩天行叹了一口气,转头望了一眼那个戴着半个骷髅iàn ju的女人,充斥着一股莫名的落寞,接着说道:“我们原来是无心门的人。” 听浩天行说自己是无心门的人,我们不由得警惕起来,自从在大宝山老太监墓穴里遇到蝎子老尸怪之后,我就对无心门的人充满了恐惧。薛迎霖更是已经拔出了bi sh一u,不过,对于她的举动,浩天行视若无睹,他深情的望了那个女人一眼,方才悠悠的说道:“我们原来是无心门的人不假,可现在我们已经脱离了无心门。”他顿了顿,接着有些发怒的说道,“无心门不是人呆的地方,他们为了阻止我们的相爱,把小英的半张脸都给毁了——他们,就是一帮子彻头彻尾的畜生!” 薛迎霖对浩天行的话不为所动,她似乎更注重眼前的现实:“你们又为什么来茶马甸?” “因为,无心门的人也下来了,他们是收到了苦命和尚的召唤来到了这里,我不知道他们来茶马甸干什么来了,不过我知道,这不仅与杨驼子有关,还与你们有关!” “与我们有关?”我瞪大了眼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会跟神秘莫测的茶马甸有交集,震惊的同时,心里面也充满了恐惧,更加的惴惴不安起来。 浩天行吐出一口气来,说道:“没错,很多事情都与你们有关联,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因为,在无心门的时候,他们似乎对你们格外关注。”他顿了顿,又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你们还相互不认识的吧?” “你是说我们和杨橐驼之间发生的事情,是刻意安排好的?” “你可以这么认为。”浩天行强调道,“无心门是尸巫的继承者,杨驼子他们又是撵鬼拔香头,他们之间看起来有些交集,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联系。不过呢,眼下,他们的确为了同一件事情碰到了一起,杨橐驼知道无心门的实力有多强横,因此他也就找到了你们。一来,你们之中周德彪身手不凡,有他的加入,杨橐驼也将如虎添翼。二来,杨橐驼知道,如果没有你们,来茶马甸就变得毫无意义。” 照浩天行的说法,我和薛迎霖都与茶马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不知道薛迎霖她怎么回事,而我自己,一个山里走出来的人,怎么会与几百年前的茶马甸有交集。也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祖爷爷,还有祖爷爷的哥哥,他们原来不是本地人,最主要的是,我对祖爷爷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就连我爷爷也很少提起过他的事情,唯一提及的也就是他们在大宝山的那个传说。 后来,我遇到了张子海,可惜的是,我对他也没有多深的了解,不过值得让我怀疑的是,他居然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一个人是否能活到一百三十岁暂且不提,但一百三十多岁的年纪还如此红光满面的,那就值得商榷了。难不成张子海本身就是一个尸巫,或者说他本来就是无心门的人,那么大宝山老太监墓冢里的一切想到了这些,我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自脚底板直窜脑门,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我知道自己已经摸到了一些头绪,可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容不得我胡思乱想。只见头顶上的一根“血管”突然之间膨胀了数倍,我们还没有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血管”骤时间爆裂了开来,伴随着暗红的血水浇泼了下来,一个黑乎乎的物事已经是当头砸落了下来。 所有人都顾不了太多,都惊恐万状的慌忙躲避,那黑色的东西直接把骨头铺成的地面砸出了个大洞,我们脚下也是一阵震颤,随即脚下的骨头就稀哩哗啦的散了架,脚下一空,纷纷都栽落了下去。 当我从骨头堆里狼狈的爬起来的时候,薛迎霖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正想和她说话的时候,却发现,她灰扑扑且有些憔悴的脸上的那双有些疲惫的眼睛,失神的望着前方。浩天行,那个叫小英的戴着半个iàn ju的女人,还有其他七个人,他们刚刚迈出去的脚步陡然停了下来,每个人都充斥着戒备,脸上已经出现了一滴滴滚落的汗珠子,大概是因为紧张和恐惧所造成的。 骨头堆里,一口基本上有一个人多高的黑色棺材突兀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棺材表面没有任何的雕刻和绘画,方方正正,中规中矩,棺材虽然是黑色的,但是,我感觉到它黑得直扎眼睛,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棺材四面的骨头,都被血水浇透了,让人奇怪的是,血水浸入了骨头里面,那一根根的骨头变得通体血红,并且透射着隐隐的红色荧光,像是有火焰在里面燃烧着一样, 浩天行看到眼前诡异的一幕,不敢大意,吩咐其他人往后退,也就在他们倒着慢慢后退的时候,只听“嘭”一声闷响,厚重的棺材盖子被掀了起来,并且打着旋儿翻转着抛落而下,直接砸在了一个甚至来不及反应的倒霉蛋身上,随着“啪啦”一声,一朵巨大的血花绽放而开,无数碎骨飞溅开来,一个大活人在一瞬间被被棺材盖子砸了个粉身碎骨,当真是死无全尸,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那个大得有些离谱的黑色棺材里,没有爬出僵硬的尸体,也没有跳出狰狞的尸怪,却爬出了不计其数的虫子,这些虫子红白相间,指甲盖大小,它们的行动迅捷灵敏,很快爬出了棺材,纷纷涌向了周遭的骨头堆。这时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那些骨头在虫子的帮助下,慢慢组合成了一具一具的骷髅,虽然这些骷髅架子组合得乱七八糟的,但无数的虫子附着在上面,仿佛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鳞片,使得那些骷髅架子越发古怪诡谲,越发狰狞可怖。 骷髅架子在无数虫子的操控下,已经向我们围了过来,而且,棺材里面的虫子仍然源源不断的往外爬,眼下的情况之下,我们是不可能是这些虫子的对手的,看到如此的的虫子连带着骷髅架子涌上来,所有人慌忙后撤,很快跑出了骨塔,然而众人还没有跑出多长距离,身后的骨塔轰然坍塌,随后便被一层厚厚的虫潮所覆盖,衍生出一大堆的骷髅架子,大有铺天盖地之势,朝着我们席卷而来。 我们拔足狂奔,可那些东西也一点不慢,我们之间的距离正一点点的缩短着,完全可以预料得到,一旦我们被追上,恐怕在瞬息之间就被它们碾压,尸骨无存。可是,我们刚跑出去几百米的距离,脚下的地面陡然断开,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横亘在我们的面前,峡谷上有一座吊桥,可是让我们感到绝望的是,吊桥上的木板都已经腐朽得脱落了,只留下锈迹斑斑的铁链悬挂在半空中。 眼前的景象让我联想到泸定桥,只是这里没有汹涌湍急的大渡河,不过并不意味着这里安全多少。换做平常时候,我或许能够一口气爬到对面去,但诚如小英所说的我就是一个病号,想要就这样攀爬过去,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眼看着成千上万的骷髅架子奔涌而来,转眼间离我们只有一二十米的距离,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人爬到铁锁上面去了,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和害怕,有个人失足落了下去,伴随着一阵拉长的惨叫隐没在黑暗的深渊之中,所有人的心霎时间沉入了谷底。 我们剩下的时间只能以秒来计算了,除了那几个爬在锁链上的人之外,剩下还没来得及爬上去的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闭目等死。 就在每个人都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蓝白色的雷霆遽然划破黑暗,轰击在了虫潮之中,登时间就燃起了熊熊烈焰,那些虫子像是被浇上了汽油一般,遇火就着,只是短短喘息之间,所有的虫子都被冲天的烈火烧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层灰白的骨灰,以及丝丝缕缕的黑烟还在飘荡着。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远处破了个大洞,明亮的阳光倾泻下来,将洞中的一切都照射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很多东西都被大火吞噬殆尽。 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欢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欣喜,反而心中更加的惶恐不安起来。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我突然感到浑身酸痛难耐,脑袋也一阵没来由的发晕,随即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恍惚间,我感觉脸上凉沁沁的,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自己躺在一条泥泞不堪的路边。 我站了起来,衣服上全都是泥浆,这让我很是难受,正想着找个地方洗一下,耳畔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我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寻着声音的方向而去,走过不远,就看到一片开阔地,而那个地方站满了人。 最外围的都是一些山民,然后就是一圈结实彪悍的恶汉,肩膀上挎着弩弓,手里提着kǎn dā一,一个个横眉冷目,神色狰狞,阻拦着外围的山民们。 再往里,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祭台,祭台上上演着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将一个一个的人推了上去,然后将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杀了,接着这些汉子将死尸扛到几个身穿着花里胡哨的巫师前面,那些巫师手提剔骨刀,嘴里念念有词,手上却早已经血肉横飞,将那些尸体的骨头全都剔了出来,一根根的丢进竹篓子里,一边就有衣着艳丽的女人们将盛满骨头的竹篓子端走,跟着那些女人的脚步,就见到数十个白胡子老头子就像砌墙一样一丝不苟的砌着这些骨头,直到最后,一座骨塔状的祭坛出现在了青天白日之下。 天上的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并且越下越大,那些人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那几个巫师开始在大雨之中,围着祭坛又是唱又是跳,一圈接着一圈,不知疲倦。其他人也纷纷跪倒在祭坛四周,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时间似乎流逝得很快,那几个巫师终究一头栽倒在地,四肢不举,一命呜呼。 日月更迭,光阴流逝,那些跪倒在地上的人们包括那几个巫师都成了一地的白骨,被浓密的蒿草淹没,但那座祭坛却依旧屹立不倒,稳如泰山。 一白月亮悬挂于九天之中,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整个世界泄了一地的银光,白骨祭坛之上更是波云诡谲,透露着一股神秘且邪恶的气息。就见到蒿草丛中,出现了一些飘飘忽忽的影子,它们仿佛是映在水里的倒影一样,在月光之下,漂浮不定。它们都是那些人死后幻化出来的幽灵,这些幽灵出现之后,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围着祭坛一圈一圈的跳动着,随着它们的跳动,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祭坛随着一阵摇晃过后,开始缓缓的往下沉,最终消失在了蒿草之中,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样。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6章 、新的危机 祭坛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只剩下葳蕤的蒿草在清风的吹荡下摇曳着,一波一波,仿若海洋之上的波澜。我本来以为,什么事都不会再发生,可惜的是,我错了,而且错得十分的离谱,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的发生,我方才明白自己已经处在了重重危机之下,身不由主,无从解脱。 那茂密的蒿草丛之中,确切的说,是蒿草丛的地面,突然隆起了一个土包,接着从里面爬出一个人来,他爬出来的时候,身上全都是泥土,显得极为的狼狈。不过他胡乱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之后,便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随着他渐渐走近,皎洁的月光下,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样——斑白的头发,满面的红光,精神矍铄,俨然是少年与老头的聚合体,不是张子海又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刚看到他一眼,我的心里登时间一阵发慌,仿佛有一只大手攥住了我的心脏,脑门上一阵滚烫,豆大的汗珠子同时已经滚了我一脸。我想逃跑,可是,突然之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僵住了,动弹不得,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 张子海来到我的面前,眼睛里冒着光,就像是一匹饥肠辘辘的狼,突然之间看到了一只羸弱的小羊羔,他先是桀桀的笑了几声,随后说道:“你让我找得好苦哇,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你居然自己送shàng én来了,而且让我更加惊喜的是,那十二个鬼丫头也躲到了你的身体里面,她肯定是帮了你不少的忙。她以为躲在了你的身体里面,我就找不到她了,我只能说,她和你一样的天真!” “你想干什么?”我惊惶的问他。 他又是桀桀的笑着,接着说:“我做什么你不用管,当然你也管不了。”他顿了顿,继续说,“你只需记住一点,今后你必须听我的,否则,不仅是她生不如死,你也不会例外!” 说罢,他也不管我怎么样了,一把把我抓起来,挟持着我来到一个地方,他一记拳头打翻了我之后,又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这两下子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 当我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鬼新娘被钉在一个十字架上,浑身冒着缕缕的青烟,面容痛苦得已经扭曲不堪,而张子海正拎着一根鞭子,不断的抽打在她的身上。 我顾不了太多,起身就跑了过去,我是想跑过去阻止,可是,不管我如何拼命的跑,我们之间的距离,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无可奈何之下,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在我的哀求之下,张子海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鞭子,那双无比阴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对我说道:“从现在开始,鬼新娘帮不了你了,我只能是祝你好运喽,不过张三,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 张子海哈哈笑着,转身隐没在黑暗之中。 这时,鬼新娘吃力的的抬起头来,冲着我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张三,请你记住我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你千万不要任由他们摆布,坚持下去,找到”鬼新娘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头颅已经被拧了下来,而她的身后,再一次出现了张子海那一张恶心而狰狞的脸。 “你” “她是不可能再告诉你什么的了,不过倘若你不想看她魂飞魄散的话,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张子海阴森森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里。说着,他提着鬼新娘的头颅,再一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鬼新娘没有头颅的身躯没有了一点生机,甚至于身上的本来鲜红的衣服都变得暗淡,以至于让我感觉那衣服里面,只剩下了一副枯朽的骷髅。 我从这个荒诞又真实的梦境之中缓缓的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是薛迎霖紧张而惊恐的脸庞,她看到我醒了过来,一抹欣喜浮上脸庞,但在下一瞬,就被浓重的担忧和惶恐所取代。 我心中涌起一股子不安的情绪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浩天行他们呢?” 听到我这么问她,薛迎霖的眼睛里面旋转着泪花,说道:“无心门的人来了,浩天行为了保护我们” 我们是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的,当我顺着薛迎霖眼睛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有十几个人已经把浩天行等人完全控制了起来。这些人中,除了那些身穿土huáng sè军用zhi fu的小喽啰之外,其中有三个人特别的引人注目,想必他们就是这些人的头目。 此时此刻,其中一个彪悍魁梧的头目已经站在了浩天行剩下的五个小弟身前,他们不住地向着头目磕头,不断的苦苦哀求着他能饶过自己一命,可是他不为所动,举起手中的左轮sh一u qiāng挨个儿的打爆了他们的脑袋,可到了第五个的时候,sh一u qiāng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了。剩下的那人仍然在求饶,头目却是顺手把枪丢了,一把抽出腰间的bi sh一u,抓住了那人的头发,一刀抹在了他的咽喉之上,就像杀猪一般,当那人捂着已经的脖子挣扎的时候,头目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接着,他把血淋淋的bi sh一u凑到了嘴边,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刀锋上还冒着热气的鲜血,好像很满足的模样。这时,躲在石头后面的我看清楚了此人的模样,方方正正的脸型,颧骨高耸,招风耳,鹰钩鼻,特别是他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如同鹰隼一般尖利而狠辣,浑身散发着一种杀气腾腾的霸气,绝对是一个shā rén不眨眼心黑手狠的角色。 他走到浩天行的身侧,抱着手,冷冷的看着。而浩天行面前的是一个貌不出众的男子,他个子不高,皮肤黑里透红,五官普普通通,倘若把他放在人群之中,恐怕谁也不会注意到他,只有一个平凡来形容他。 “浩天行,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把他们俩交出来,我不会为难你!” “哼!”浩天行看了被杀死的那几个兄弟一眼,脸庞抽搐着,说道:“杨碣,你们的手段,我见识得多了,杀鸡给猴看的卑劣伎俩还吓不到你小爷,要杀还是要刮,随你的心情好坏!” “啪!”那个魁梧的恶汉一脚将浩天行踹翻在地,恶狠狠的说道:“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那两人是你爹还是你妈?” 浩天行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渍,丝毫不带惧怕:“刘武,你也就是无心长老身边趴着的一条狗而已,如果你长卵子的话,你现在就弄死小爷,小爷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跟你姓!” 浩天行的话彻彻底底的激怒了刘武,刘武一怒之下抬刀就照着浩天行刺了下去,可他的刀在中途,就被一支飞来的香烟弹飞了出去,哐啷一声落在了地方。 不远处,一个穿着墨绿色军服的人一边点着烟,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刘武,你这一刀倘若扎下去,小英岂不是要守寡一辈子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做的好,否则是要遭雷劈的。”说着,他一把摘下了小英脸上的iàn ju,iàn ju摘下来以后,小英的另外半边的脸庞露了出来,只见到她的那半边脸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刀疤,整张脸都毁了。 “啧啧,这样的一张脸,恐怕除了你浩天行之外,谁都接受不了吧!” “龙三,你卑鄙!” “我卑鄙!我的确很卑鄙!”龙三阴阳怪气的咆哮道,“无心长老已经把她许配给我了,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而你横插一杠子,你说我们谁更卑鄙!” 浩天行戏谑的盯着龙三,说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每个人都有” “闭嘴!”龙三说道,“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变化,无心门的规矩” “狗屁!”浩天行同样打断了龙三的话,“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杂种!如果把你放到畜生之中,我想没有人能分辨出你们的区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龙三一阵大笑,对小英说道,“你既然选择和浩天行在一起,你就要对所有的一切负责!” 小英没有说话,却有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接着,她突然对龙三发难,直奔龙三咽喉要害而去。 “不要” 在浩天行的大喊声中,小英的手已经被龙三制住,接着她就被龙三一脚踹翻在地上,而这一脚端的是狠辣无比,小英倒在地上的时候,当即就吐出来了一大口鲜血。 龙三取出一把手术刀,拍了拍小英的脸,眼睛却是不离浩天行左右,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要再不说,她另外的半张脸,就要保不住了!” 还没等浩天行开口,小英就大声说道:“天行,你不能告诉他!”接着她笑了笑,“我的半张脸已经毁了,又何必再去在乎另外半边呢!” “有能耐冲老子来!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我们是给过你机会的。”杨碣冷冷的说道。 “对呀!”刘武也附和道,“你要是不说,我先宰了你的女人!好好想想吧,是你的女人重要,还是那两个陌生人重要!” 没想到小英比他们对自己更狠:“浩天行,你敢把他们交出来,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就成全你!”龙三将通红的香烟摁在了小英的脸上,小英登时就疼得一阵惨叫。 “住手!”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提着刀走了出去,薛迎霖也紧跟在我的后面。 杨碣看到我们,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你们总算是出来了!” “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我不想和这些泯灭人性的杂种多废话。 “放不放他们由我的心情,你们跟不跟我走,却是由不得你们!”杨碣冷冷的说道,声音之中有几分得意,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阴邪。 我不清楚他们费尽心思找我们是为了什么,但我即便是再傻也知道自己的重要性,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救下浩天行和小英。不过,薛迎霖的脑子总比我转得要快,我想到的她自然老早就已经想到,此时此刻,她已经把bi sh一u横搁在了自己的脖子边,不温不火的对杨碣说道:“你说得对,跟不跟你们走由不得我们,可是你们恐怕是忘了,我们自己的命是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的。” 我们知道我们自己很重要,所以说他们只是想劫持我们,并不想让我们死,我们是有伤在身,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但这并不代表任由他们随意摆布,所谓鸡急上房狗急跳墙,人急了也会豁出性命,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一个人想死的话,恐怕很难被阻止。 杨碣自然能听得出薛迎霖的意思,说到底他绝对是不想让我们死的,这厮的脸可比变色龙变得还要快,如果刚刚不是看到他那副凶恶的模样,我还以为自己是碰上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了,只见他满脸堆笑,和声细语的说道:“好说,好说,只要你们跟我们合作,所有的一切都好说!” 我不知道浩天行和小英为什么不惜舍出性命来不把我们交给杨碣一伙人,但我们的出现至少暂时缓解了眼前的危机,对此,他们向我们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到后来,我才知道,杨碣等人弄死了倒生树,没了倒生树的保护,雷霆直劈而下,燃起天火,方才将所有的东西烧了个干净。不管怎么说,不论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们总归是救了我们的性命。不过,对于他们,我生不出半点感激。 所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好听点,我们与他们合作,说难听点,我们是他们的俘虏。只能是照着他们的意思办,随着他们向更深处进发,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时候,我想起了不久前的梦,想起了梦中从土里爬出来的张子海,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当即喊了鬼新娘一声,可惜的是,她没有做出回应,我隐隐感到那个梦并不是梦。想到此处,我不自觉的查看起身上的东西来,这一看之下,陡然惊出了一身子的白毛汗,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五个指套只剩下了四个,那面玉扇更是不翼而飞,到底是谁,偷走了它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7章 、地下深处的茶马古道 我不知道是谁偷走了指套和玉扇,但我我知道一定是身边的人,如果那个梦真有那么一回事,那么,这个人断然与张子海脱不了关系。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亲眼目睹张子海被王庭辉捅了几刀,并且还被他推入了深渊之中,倘若他这样还能活下来的话,他就不是一个人。的确,他算不上一个人,毕竟一个活了一百三十多年并且还精神抖擞的家伙,我甚至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我从来没有把鬼新娘的事情告诉过任何人,而偷走玉扇和指套的人绝对是知道这件事情的,由此推断,最大的怀疑对象,自然是杨橐驼无疑了,他来到茶马甸的真正目的就足以窥伺到一些端倪了。 我正这样想着,在最前面开路的刘武突然间惊讶的大叫道:“你们快上来,看,前面,前面有什么?” 听到他的惊呼,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赶了上去。 黑暗之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灯笼,灯笼无风自动,摇摇晃晃,散发出戚戚晃晃的光芒,灯笼下是一座独木桥,独木桥下又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峡谷之中雾气翻滚,恍惚间好像是一条奔涌着白色水花的大河。而峡谷对面,又是另一番景象,一条两米多宽的大道展现在众人的眼前,大道两侧怪石嶙峋,怪石堆中生长着一些怪模怪样的植物,说是植物或许是有一些牵强,准确的说,它们更像是诸如灵芝一类的木质真菌。 一行人陆续过了独木桥,整个过程之中,虽然每个人都显得战战兢兢的,但终究是有惊无险,顺利的走到了大道之上。宽大的道路分别向前后延伸着,每个四五米的距离,都树立着一个灯笼,就像是路灯一样照亮了道路,也不知道这条道路有多长,到了远处,只见得无数灯笼排成一条长龙,直到消失在目光所不及之处。 “你们快来看!”这时候,有个前面开道的小喽啰喊到。 众人走过去,但见路边树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石碑,石碑表面已经出现皲裂,看上去已经在这里存在了很久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刻着的四个字——茶马古道。 杨碣很惊奇的样子,撮着牙花子咝了一声,慢慢说道:“有人说,地上有什么,这地下就有什么,刚开始我还不怎么相信,不过,现在我却是深信不疑的。” 龙三似乎是一个烟瘾十分大的家伙,嘴里的烟始终没有消停过,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这地下深处有茶马古道,不知道他们所谓的茶所谓的马,到底是什么?” “甭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他挡了老子的路,哼哼,只管叫他哭爹喊娘!”刘武粗俗的说道。 浩天行对他们可以说是很不顺眼,也回话道:“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小心半道上就遇到险道神1,棺材都用不着准备了。” 刘武听了浩天行说的话,气得鼻子都鼓了起来,这家伙脾气暴躁,是那种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的那种,当即攥起拳头,就要照着浩天行的脑袋砸去,结果被杨碣出奇的拦了下来,并且对他说:“刘武,你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他现在不过是我们手底下的囚徒,也就有说几句大话的本事了!” 不多时,道路的一头突然传过来清脆铃铛声,我们知道有鬼物过来了,慌忙钻进了不远处的乱石中躲了起来。刚躲进去,就看见乱石嶙峋之中,躺着一具枯尸,尸体扭曲得十分厉害,看得出他死的时候经受过非人的折磨,身上的衣服腐朽殆尽,满身腐烂的干肉如同烂木头一般,更为奇特的是,他身上的烂肉之中满是如同神经网络的菌丝,不过这都不怎么样,最为诡异的是,有珊瑚一样的土huáng sè的东西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几乎有个一人多高。 那龙三突然几步跳过去,一把火就把那东西连带尸体烧了个干净。尸体倒是被烧成了灰,不过龙三脸上的惊恐却没有因此削减几分,甚至双手仍然在微微的颤抖着,呼吸更是有几分急促。 看到龙三这副窘态,浩天行不由得讥讽道:“龙三,平时看你也像个那么回事,shā rén不见血的,怎么遇到一个尸体,倒把尿都吓出来啦!” 浩天行说这样的话明显就是欠揍的架势,像他这样多嘴的男人,常常就是招灾引祸的火种,特别是在这种受人控制的情况之下,我甚至认为小英的脸就是因为他的多嘴多舌造成的。 不过,浩天行的话并没有让龙三动怒,他似乎是很了解他的一样,像是没有心思和他计较一样,只是冷冷的说道:“的确,很多的时候,活人要比死尸要可怕得多。不过,如果我不烧掉刚才的尸体,我们每个人都会死得很惨很惨!” 我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人,于是开口问道:“我看这尸体很不一般,它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龙三解释说道:“曾经有一次我们在一座奇怪的墓穴里看到过这样的尸体。”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吸了一口凉气,仿佛已经陷入了曾经的恐怖的回忆之中,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那一次,我们一共下去了十几个人,可他们全都死了,死得很惨很惨,如果我不是命大,遇到了一个藏族老汉的话,我早就死了。”他顿了顿,接着说,“这样的尸体名叫望天草,它最为可怕的东西,不是尸体本身,而是附着在尸体里面的真菌。这种真菌,和青藏高原上特有的冬虫夏草是一个概念,人一旦被真菌孢子感染,真菌就会在身体之中生长蔓延,直到最后,望天草的子实体就会从受害者的口腔中冲出来,那是一种万分漫长而痛苦的凄惨死法,因为每一个受害者都因此仰头望天,因此,就有一个望天草的名字。” 龙三所说的望天草与冬人夏草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不过相比起来,望天草显得更为的可怕,人一旦感染到望天草的孢子,甚至会被其所控制,去往特定的地方,长出子实体,并且等待着新的人到来,寻找下一个倒霉蛋。 这时候,那铃铛声已经来得进了,我们从怪石背后探出脑袋来,窥伺地下茶马古道的情况,只见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子牵着一头毛驴踉踉跄跄的走在古道上,这个老头子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与山里常常可以见到的放羊倌没有什么两样,奇怪就奇怪在他牵着的那头驴,这头驴只有两只脚,没有肚子,乍一看,就像是驴的脖子直接接在了两条后腿之上,这就显得驴子的脖子特别的长,出奇的别扭和古怪。驴子的脑门上还停着一只白色的乌鸦,乌鸦的眼睛泛着血红,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滴出鲜血来。两脚驴的身上左右各驮着一捆骨头,骨头粗壮,大概是人的大腿骨。 那老头牵着两脚驴走过不远,龙三丢掉烟蒂,就地踩灭,却出奇的没有再找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他说道:“这老头子出现的古怪,我们跟上他,或许能有什么发现也不一定。” 杨碣对龙三的话是言听计从,而刘武也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主,龙三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就照做。我本来以为,他们会把我们几个撵在前面趟地雷,但他们却没有这种意思,反倒看上去很在乎我们的安危似的。 众人一路向前,跟随着老头子,始终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行动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声响,那老头子也似乎没有发觉到我们的存在,如同之前一样沿着古道不紧不慢的走着。 可是,意外还是毫无征兆的发生了,只见那头两脚驴突然仰天一声长嘶,像发疯一样挣脱开那老头的束缚,一头扎进了路边的怪石岭之中,不见了踪影,那老头叫骂了几声,也追着驴子钻进了乱石之中,就此没了动静。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没有了主意。 刘武爆了一句cu k一u,嚷道:“我靠!这老头子不是在玩我们吧!” 杨碣倒是警惕了起来,神色有些凝重的说道:“我看呐,他恐怕已经发现了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甩掉我们!” 浩天行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嘴,呵呵一笑,说道:“今天我可大开了眼界,第一次听说鬼还躲着人走的。” 杨碣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你恐怕忘了我们是些什么人,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都得绕开道走!” 龙三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般的抽了一口,眯着眼睛慢悠悠的说道:“这老话讲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又说神鬼怕恶人。那鬼老头怕我们倒不至于大惊小怪,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去瞧上一瞧,你们说呢?” 杨碣把目光投向了我,冲着我笑了笑:“张三兄弟,这一路上你一句话都没有说,心里肯定想着很多的事情,那么,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的确想着很多的事情,但始终没有想出个一二三来,这让我感到很是别扭,此时杨碣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心中自然感到很不爽,老子再怎么说也是堂堂七尺男儿,缘何就被稀里糊涂的被这些宵小之徒玩弄于鼓掌之间,当下不温不火的来了这么一句:“你说呢?” 我的话虽然很短很普通,但说话的语气是很扎耳朵的,那刘武当即就冒起火来了,冲着我喝道:“你小子最好别拽!” “老子就是拽!怎么了?”我心中早就窝了一肚子火了。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我哪里还会跟他斗嘴废话,当时就捡了一个石头,照着刘武的脑袋就砸了过去,这刘武本来就是练家子出生,我这石头砸过去,只是轻轻的偏了一下脑袋就给躲了过去。这倒是惹毛了刘武,他大叫着就要冲过来,可是他还没走几步,就被龙三一下子就给弄翻在了地上,噗通一声,弄了个灰头土脸。 龙三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刘武只好识趣的退到了一边。而我心中一点都不带劲,感觉自己就是一只猴子,被他们不断的耍来耍去,因此,我对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莫名的恨意。 薛迎霖想要劝我别冲动,可是她话还没出口,我就已经骂出了声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让薛迎霖愣了一愣,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似乎感到很委屈。 我感觉很是无辜,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欺骗我,玩弄我,老子没招谁也没惹谁,干嘛偏偏把我弄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我们继续沿着地下古道向前走,翻过几道垭口之后,来到了一个平坦开阔的坝子上,果然,正如杨碣说的一样,地上有什么,地下就有什么。不过眼前的坝子,与地上的也有一些不同之处,这里依旧长着繁茂的树林,可这里生长的树都像是死了一样,颜色暗沉,毫无生机,如果不是看到有些树开着肉质的花朵,我们都以为它们早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个地下的坝子很像一个碗,在坝子正中也就是最低的地方,有一滩沸腾的泥浆池,噗嗤噗嗤的冒着气泡,散发着灼热的腾腾雾气,而那些泥浆之中,翻滚着一些人的白骨,看上去令人怵目惊心,颤栗不已。 众人打算穿过这片奇怪的森林走过去,杨碣当即吩咐几个小喽啰砍掉阻拦去路的树枝,开辟出一条通道来,可是当他们刚接近这片森林的时候,那些树枝突然之间如同游蛇一般弹射而开,短短一瞬之间就缠住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那些树枝抛进了那个沸腾的泥浆池子之中,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剧烈的挣扎,几个人被滚烫的泥浆活活煮死在了里面。 看着眼前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着。其实,在此时此刻,每个人心中最多的并不是对几个倒霉蛋的同情和怜悯,而是害怕同样的事情会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还有自己应该如何去避免,这种本能的意识自然而然的加剧了每个人心底的恐惧。我们很多人都不是悲天悯人的圣贤,有如此这般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 险道神:旧时迷信称出殡时的开路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8章 、跟踪在邪祟之后 所有人几乎退出了两三百米之后,方才停了下来,但还是为此而心有余悸。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杨碣一脸懊恼的说道:“我早就应该想到的,这样的话,那几个兄弟就不会死了。” 听到他这么说,其他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望着他,他接着说道:“眼前的并不是什么树林,有的的,就只是一棵树而已,一棵极端可怕的食人树。” 一旦某种事物带上一个食人的名号,那都是些极端恐怖的存在,诸如食人族c食人鱼c食人鲨之类的,无不让人谈之而色变,闻之而胆寒。 杨碣指着那个泥浆池子,说道:“你们看那个泥浆池子,那就是它的胃,用来消化食物的地方,那些倒霉鬼一旦被抛到了里面,就会被腐蚀成一团浆糊,方便它吸收。” 面对如此可怕的食人植物,我们只能是敬而远之,绕着道走了。绕开食人植物之后,我们继续向前,走了很久,也没有碰到任何的东西,所有人都又困又乏,当下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休息。 杨碣特意留下来一个人放哨,其他人就各自找地方躺下,用背包当整头,将就着睡下。在其他人睡觉的时候,我却没有一点困倦的感觉,心中总泛着浓重的忐忑,这是一种琢磨不透捉摸不到的微妙的危机感,如果偏要把它形容起来的话,我就只能说,自己仿佛就像是一只小羊羔,被主人牵着一步步走向烧烤店,而自己却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一无所知,不知道自己是无知,还是愚蠢,不管怎么样,此二者都没有多大的区别,因为迎接小羊羔的结局就只有一个,被人给吃掉,什么都不会剩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迎霖靠了过来,她拍了拍我,先是嘘了一声,接着贴着我的耳朵低语道:“我们走!” “去哪里?”我下意识的回答。 “我们身上的秘密,最好由我们自己解开,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 我的眼光望了望浩天行,问她:“那他们呢?” 薛迎霖声音生涩而冰冷:“自求多福。”她顿了顿,接着说,“很多时候,我们没有能力顾及得上别人的死活,否则我们自己就会糊里糊涂的死去。” 她说话的时候,一把bi sh一u塞到了我的手上,瞥了瞥不远处还在抽着烟的那个站岗的人,我知道薛迎霖的意思,当然我更知道杨碣的用意,他安排那个人的真正用意并不是出于安全考虑,而是监视我们。我悄无声息的蹑手蹑脚的从他的背后靠了过去,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一旦被他发觉,我们再想离开,恐怕要到做梦的时候了。当下,我攥紧了手中的bi sh一u,一刀就朝着那人的后脖颈子扎了下去,一只手顺势捂住了他的嘴巴,温热的鲜血喷溅在我的脸上,这让我感到很是难受,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不难想象,我的脸在此时此刻有多么苍白,多么扭曲。 杀死一个人,与杀死一只鸡,一头猪,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最难过的,还是自己心里的那关,虽然自己是shā rén者,但心中的恐惧和惊惶简直自己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确切的说,我杀过人,至少那次赵自威就是死在了我的手上,不过那次,我是被迫的,准确的说,那是鬼新娘所为,所以,我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当那个人在我的手中停止了抽搐的那一刻,我有些慌神了,好在薛迎霖已经过来,她麻利的把那人身上能用的东西都带上了,接着拉着我,离开了这个地方。 薛迎霖大概是看出我脸色很难看,有些疑惑的盯着我看:“张三,难道说,你没有杀过人?”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诧异。 “看你脸上的表情我就知道了,我见过很多第一次shā rén的人。” 我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杀了那个人的,我不知道你没有杀过人的。”薛迎霖抱歉的说道。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问她:“你呢?” “我杀的第一个人,可以说是被迫的。”薛迎霖的脸色很是复杂,两只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是杨橐驼救了我,可他,让我生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激。” “为什么?” 薛迎霖沉思良久,似乎对曾经发生的事情,难以启齿,不过她咬了咬嘴唇,还是说了:“那天,我被几个di pi拖到了一个阴暗的巷子里,他们就那样把我当时,杨橐驼和胖河马c三手蜈蚣恰好经过那里,胖河马和三手蜈蚣二话不说,就把那几个di pi给砍了,但留下来了一个——杨橐驼走到我的身边,把一把刀拍到了我的手里,并且对我说如果我恨他,那就应该亲手杀死他。可是,我不敢,不管他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敢。” 说到这里,薛迎霖很久都没有说话,我也保持着沉默。 之后,她继续说道:“杨橐驼见我下不去手,脸顿时就变得无比的狰狞,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杀了那个di pi,他们不介意把刚刚发生的事情重演一遍,我没有办法,只好逼着自己,杀死了那个di pi。当时,我无比绝望,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塌了,什么都没有了。” “后来呢?”我又问。 薛迎霖说道:“后来,我就跟随在杨橐驼身边,可是,那只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我知道薛迎霖已经说到了重点所在,并且知道杨橐驼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可怜巴巴的。 薛迎霖继续说:“每天晚上,他都要求我伺候他,很多时候,他都要求我和他做那种苟且之事,我几次都想逃跑,可是每次都被他抓了回去,之后等待我的,就是非人的折磨。到后来,我想以自杀了结自己的生命,可是,每当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总会被他发现,他警告我,趁早绝了这样的念头,因为我是属于他的。” “这个老杂碎!要是再见到他,我一定剐了这龟孙!” “我本来以为,噩梦将就这样继续下去,直到后来,杨橐驼找到了你们,并且来到了茶马甸,而就在那片林子里,你救了我,其实在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给了我莫大的希望。” 我本来是打算想安慰薛迎霖几句的,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我知道不管我说出怎样的话来,都无法弥补薛迎霖身体乃至心灵的创伤,甚至于这样的话,反过来会如同伤口上撒盐。 我们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去往哪里,该往哪里走。但在不久之后,我们的眼前突兀的出现了一座两层的木楞房,就那么孤零零的矗立在乱石之中,可以看见,有闪烁着的火光从木楞子的缝隙中透射出来,并且还有呢呢喃喃的说话的声音,但听不出是男是女,也听不出有几个人在说话。 这地下深处有间木楞房已经够稀奇的了,里面还有火光,还有人,那就更加让人不可思议了,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这间木楞房之中有的,不是人,而是鬼。 我们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透过缝隙往里面窥伺,就看到那个牵着两脚驴的老头子就在里面,除了他和他的驴子之外,还有一具骷髅架子,骷髅架子显然是活着的,因为正是它和老头子叽里咕噜的说着话,骷髅架子看上去极端的诡异,因为它除了遍体白骨之外,骨头之上还纠缠着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血管,这些血管呈现出鲜红耀眼的色彩,还在火光的照射下,反射着青蓝色的光泽。骷髅架子的胸腔之中还有一颗拳头大小叮咚叮咚跳动着的心脏。 骷髅架子和老头子相对而坐,中间有一堆篝火,绿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被点燃的是一堆粗壮的骨头,这让我想到驮在两脚驴身上的白骨。头顶上的天花板上,挂着一个人被分割而开的身体,就像是腊肉一样悬在两个邪祟的脑袋之上,特别是那个被劈成两半的头颅,整张脸夸张的撕扯着,嘴巴呈一个恶心的心形,眼睛被拉成了两条细线,特别是iàn pi,棕黄的色彩之中隐隐透着血色,让人忍不住作呕的同时,头发根子也同时竖了起来。 他们说话的状态就像是老和尚念经一样,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但我还是听出了个大概,他们应该是在说,在这里休息一下之后,就要带着货物到集市上去卖。 果然不久,老头子和骷髅架子把天花板上的残肢断臂给取了下来,驮在了两脚驴的身上,然后牵着驴子继续赶路。 我和薛迎霖跟在了他们身后,但离他们离得很远,这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好在那个骷髅架子一直都扛着一个灯笼,所以不至于在黑暗之中跟丢了。可是,我们却忘了一个最基本的常识,那就是,我们跟踪的不是人,而是鬼,鬼都是行踪不定的,所以不久之后,这两个家伙在一阵飘飘忽忽之后,便失去了踪迹,而我们,就只能在黑暗之中,漫无目的的徘徊了,而他们所说的所谓集市,更是一根毛都没有见着。我甚至感觉,我们被这两个家伙当猴子给耍弄了。 我有些抓狂,不知所以,嘴中却是哈哈笑着,在薛迎霖面前走过来走过去:“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傻,居然想到要去跟踪鬼,他们可是鬼嘞,我们怎么可能跟得上呢?” 薛迎霖也有些哭笑不得,她看着我,平时主意颇多的她,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问我:“我们该怎么办?” 我转身坐在了一块石头上,仰着脸想了老半天,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有些唐突的问薛迎霖:“你,了解杨橐驼吗?” 薛迎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很显然,这戳中了她的痛处,因为她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 “对不起,我是无意的。”我只好道歉,语无伦次的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意思” “我知道。”薛迎霖苦涩的笑了笑,她的脸色的确很难看,甚至有些憔悴,可我听得出,她并没有怪我的意思。 为了避免再次的尴尬,我当即就转移了话题,对她说道:“也不知道无心门的人,他们劫持我们,又不见伤害我们,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觉得我们有什么特别的吗?” 可是,薛迎霖像是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样,呆愣愣的,好像沉浸在了某种事情上一样。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她清醒了过来,神情有些不自然,含糊其辞:“我没事,没事。” 可我知道,她一定是想什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刚才,你想到了什么?” “有些事情,我说了,不知道你会不会信!”她的眼睛看着我,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让人心惊的惧意。 “你说。”这段时间里,我遇到的难以置信的事情太多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在做一个冗长而又恐怖的噩梦,因此,不管薛迎霖说什么,我都会选择去相信。 然而,薛迎霖说的事情,却让我感到无以复加的惊骇,还有对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深深的同情。 薛迎霖说,她被杨橐驼劫持之后,就成为了杨橐驼的玩物,可是杨橐驼每次折腾她的时候,总会用一块黑色的布,把他的背包裹着严严实实,并不让她看到,但薛迎霖总感觉,杨橐驼身上的,并不是一般的肉瘤子,或者它根本就不是肉瘤子,至于那东西是什么,薛迎霖不知道,当然,她也不敢去想。 我听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安慰她道:“迎霖,别想太多了,事情总有一天会过去的。”我知道,杨橐驼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他来茶马甸的目的更是让人费解,不过他到这里来,绝不会干什么好事。想到此处,我不禁想到了彪子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希望他们能够顺利的应付过去,特别是早点识得杨橐驼的庐山真面目才是。 “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再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薛迎霖提议道。 我们的确很累了,如果再不休息,恐怕走着路都保不住会睡着,于是我们找了一处隐蔽的裂缝钻了进去,挤在了一起,由于太疲倦的缘故,很快就睡了过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9章 、守山的东巴 一段乱七八糟的冗长梦境过去以后,我慢慢的醒了过来,这时候,我发现,薛迎霖并没有在我的身边。我当时就有些慌了,心中也同时担忧起来,担心她在我睡着的时候,趁机逃开了。我当即摸出手电,慌忙爬了出去。 薛迎霖并没有如同我想的那样离开了,此时她就坐在黑暗之中,她看到我从裂缝中爬出来的时候,有些木讷的眼神望了过来,但还是打招呼道:“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脑袋里有些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睡得不够,还是睡过头了。我问她:“我们该往哪里去?” 薛迎霖苦涩的笑了笑,回答说:“我怎么知道?不过,我们只能一直向前走,你说呢?”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 “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我们就像是两只没有头的苍蝇在黑暗的地下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这种没有目的的行动可以说是最折磨人的,不仅身体很容易疲惫,思想也很容易懈怠,最可怕的是,没有时间的概念,即便薛迎霖的手上戴着表,但戴与不戴,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就在我们想不愿意再往前走的时候,眼前的黑暗之中突然闪烁起一抹火光,我们赶紧关了手电,当下悄悄的靠了过去,我们靠近的时候,就看到那个牵着两脚驴的老头子和骷髅架子不紧不慢的在乱石之中的走着。他们只顾着走路,相互之间也没有说什么话,我们又一次跟上了他们,而这次,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他们都没有突然消失,不过,走过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后,他们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快,那个老头子脸上也泛起了焦急的神色,仿佛再不快点,就会赶不上,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一样。 不久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他们的身前,矗立着一座黑色的大山,山上突兀的有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这道铁门只能以巨大来形容,他们站在铁门之下,相比之下,他们的大小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不过,那个老头子伸出一只手,只是轻轻的扣了一扣,巨大的铁门在嘎吱吱一阵作响之后,缓缓的打了开来,打开的同时,上面的铁锈也簌簌的抖落在了地上,散发出一种古老而沧桑的气息来。 铁门慢慢的打开了,可他们并没有走进去的意思,这让我和薛迎霖都感到很奇怪,不过,很快,那个老头子的脸微微一侧,当下就给出了正确dá àn,只听他说道:“你们再不跟上来,接下来,再想跟就跟不上了!” 我的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敢情这老家伙早就知道我们在跟着他们了。我拿不定主意,当下问薛迎霖:“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跟上去呗!” 我们也不做耽搁,当下就走了出去,来到了那个老头子面前,此时此刻,他拈着一支又细又长的烟锅斗子吧嗒吧嗒的吸了几口,看到我们上来了,眯着眼睛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们一番,方才慢慢腾腾的说道:“你们呐,一路跟着我,也不打个招呼,知道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表现吗?” 那个骷髅架子就在我的身边,如此近的距离,它身上的一切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白骨上纠缠交错的血管,胸腔之中噗噗通通跳动的心脏,还有骷髅头上滴溜溜转动的眼珠子,无不让我心惊肉跳。它见我看着它,也歪着眼睛看着我,那模样要多惊悚有多惊悚,我脑门上登时间滚落了一层豆大的汗珠子来。就在这节骨眼上,那头两脚驴也冲着我幸灾乐祸般龇牙咧嘴,弄得我一时间手足无措。 “有您老身边的两个同伴,我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和您打招呼!”这话是薛迎霖回答老头子的。 “那你们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就不害怕啦?”老头子的话让薛迎霖一时间也词穷了。 那老头子见回答不上来,小小的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应该是认为老头子我是鬼祟吧?” 我回答道:“如果不是鬼,来这个地方还这么轻车熟路,况且,还带着这么奇怪的两个伙伴!” 老头子见我这么说,嘿嘿一笑,说道:“几年前,我的确来过这里,地底下的路一直都没有变,所以,一路上都走得很是顺当。”他顿了顿,接着说,“老头子我在大宝山里长大,一辈子也没有走出去过,因为我是一个守山的东巴,所以,有这样两个朋友,有它们在,我才进得来。” “守山的东巴?什么是守山的东巴?”我干爹虽然是一个东巴,他同时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和他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东巴里面还有守山的,所以,我才有此一问。 老头子说道:“守山的东巴,顾名思义就是守护山神的东巴。” 听了老头子的话,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个奇怪的守山东巴,或许可以帮我们破解我们身上的秘密。或许,薛迎霖想的和我也是一样的,因为我听到她已经在问老头子了:“您能说说有关于大宝山里的事情吗?” 老头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精神有些萎靡,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说道:“大宝山的山神,已经不在了,所以,被山神镇压的邪祟,也就能够招摇过市,兴风作浪了。”说完,他沉默片刻,接着说,“我这次来,就是来亲自看看,山肚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听到老东巴这么说,我也想到刘启明挖走山神树种植在自家庭院之中,并且被一道天雷引火烧成灰烬的事情,于是问老东巴道:“大宝山的山神树被一个大老板挖到了自家的院坝里,是” 我的话还没有说到一半,老东巴就已经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就凭他?哼哼!如果在以前的时候,他还没到山神树下,就该到阎王殿报到了。” “您是说?” 老东巴说道:“那时候,大宝山的山神就已经不在了,换句话来说,他早就走了。山神离开之后,山神树就是一个违背天道的存在,即便那个大老板不把它挖走,它早晚也会被天雷劈灭。” “大宝山的山神为什么要离开?他又去了什么地方?”薛迎霖一脸难以置信,但她还是问道。 老东巴很是沮丧,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寻找其中的缘由,可惜的是,这两个问题的dá àn,一直都没有找到。最可怕的是,如果找不到,大宝山上,就会发生一系列的灾难,恐怕,会有很多的人遭殃。” 巨大的铁门之后,是一条巨大的洞道,我和薛迎霖跟随着老东巴直往洞道更深处走去,一路无话,直到洞道的尽头。 洞道的尽头是一道断崖,断崖边上有一尊看上去极为抽象的黑色石像,这座石像,有几分像动物,有几分像人,又有几分像一株树,这种感觉十分的微妙,很难用确切的语言来形容。 我正想问老东巴石像是什么的时候,老东巴就已经说了:“这就是大宝山山神的雕像,不过,眼下,它也只是一座石像而已了。” “山神雕像怎么可能会是这副模样?”薛迎霖不解的问。 “那你以为它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老东巴反问道。 薛迎霖说:“再怎么的,总得跟其它地方供奉的那些神灵塑像一样吧?” 老东巴嘿嘿一笑,说道:“那些都是人们的意愿而臆想出来的神灵而已,你不会真以为神灵长得和人一样吧?” “那他长得什么样?”薛迎霖看了石像一眼,“总不能长成这副模样吧?” 老东巴说道:“谁都没有见过山神,所以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个模样。可以这么说,山神是一个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甚至感知不到的存在,但他的确左右着一方水土的稳定。当然,他并不是神话传说中的那样,以人类的利益为基准,因为,他护佑的是所有在这片山水里生存的东西,如果人类破坏了这种平衡,人类自然也会受到无情的惩处,你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老东巴的话,深深的刺进我的心灵深处,它颠覆了我以往所信奉的迷信之说,甚至于新时代下学到的的科学理论。 很多人都知道,不管是迷信还是宗教,乃至于如今盛行的科学,无非都是以人类的基准来评价整个世界的,以人类的利益作为出发点的,由此,人们为了一己之私无限制的索取资源,如此的索取之下,已经将自然界中存在的某些事物抹灭了,而这些事物一旦消失,自然界也将失去平衡,最终,人类也将饱尝自己曾经一手酿造的那一杯苦酒。 不过,这些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至少对我们来说是这样的,因为我们没有什么能力去改变什么。我更想知道的是老东巴来这里的目的,于是问他说:“您老来这里,不是为了它吧?” 老东巴先是点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给出了我们想要知道的dá àn:“山神长什么模样,我不清楚,不过,眼前的雕塑是守山东巴在很早以前就传下来的。每年到了特定的日子,守山东巴就会来这里祭拜山神,原来,在石像上会有一串串的像珠子一样的水滴凝聚,那时候,山神还在,而现在,水滴干涸了,只能说,山神已经不在了。” 说话的时候,他把两脚驴身上驮着的腊尸一块一块的取了下来,薛迎霖见状,不禁皱起了眉头,厌恶的转过了脑袋。我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老东巴见了,脸色一沉,说道:“我们的脚下,埋的就是茶马甸,茶马甸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那里到处都是行尸走肉,倘若活人进去了,恐怕走不出两三步,就被那些东西撕成碎片。”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把那腊尸给点了起来,一股焦糊且呛人的浓烟随即升腾而起,让人仍不住作呕。可是,老东巴却让我和薛迎霖熏烟,说这样能掩盖我们身上散发的活气,即便是遇到了活尸,它们闻不到活气,也就不会发动攻击了。 老东巴的意思是带我们下去到茶马甸,而我们也迫切的想知道我们身上的秘密,也就勉为其难的熏熏尸气了。 腊尸很快就烧完了,老东巴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一卷麻绳,将一段牢牢的拴在山神石像之上,剩下的全都抛下了断崖。接着吩咐我们下去,他自己则跨上了驴背,只见那两脚驴很奇怪的走在了断崖垂直面上,一路向下,如履平地,而那具骷髅架子也紧随其后,像一只巨大的壁虎一样,敏捷的往下爬。 如此情况之下,我突然之间觉得,这麻绳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老东巴仿佛早就知道我们会跟他来一样,当下也就问出了心头的疑问。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老东巴偏偏就卖起了关子,只是轻轻飘飘的回答了我一句:“你以后会知道的。” 我是一个习惯寻根问底的人,但却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我知道,很多时候,如果对方不想说,你问再多,也只是图费口舌而已。 很快,我们就到达了断崖的底下,那里有一条不大的小溪,不过这条小溪泛着古怪的暗红之色,缓慢流淌的水里还漂浮着不少泡沫和油星子,散发着浓重的腥气,臭不可当。小溪不是很大,但周遭的石子上都包裹着一层滑腻腻的东西,光是踩在上面,就让人感到极其的不舒服。 老东巴从两脚驴上下来,在烟锅斗子里添了一些烟叶子,点上火,吧嗒吧嗒的一阵吞云吐雾之后,方才说道:“你们看到没有,这些都是死人留下来的东西,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害怕,更不要发出声音来,你们身上的活气虽然已经掩盖住了,但是,也保不住发生意外。” “这个地方,您下来过吗?”我问。 老东巴说道:“从来都没有,之所以这次下来,是因为我认为,山神的离开,与茶马甸有关系。我必须得找到事情的dá àn,否则大宝山的一切,都会遭受灭顶之灾,甚至于大宝山也会因此成为一片不毛之地。作为守山东巴的继承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仅是一种耻辱,而且还是一种罪过,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意思。”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0章 、血地鬼踪 听老东巴所说,当时一座大山都垮塌了下来,把整个茶马甸都压在了下面,无数的人被山石泥土压得稀烂,用尸骨无存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鲜血从土里渗透了出来,染红了所有的土地,甚至周遭的河流都因此变红。 茶马甸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凶恶之地,它也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抹除了,只留在令人谈之而色变的传说之中。 随着老东巴的这一路,脚下的石块泥土,都被黏稠的死血包裹着,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更可怕的是,血糊糊的土地上,还散落着很多半腐烂的,皂化了的,蜡化了的尸体碎片,怵目惊心,恍若来到了九幽之下的修罗地狱。 走过不远,老东巴的脚步陡然停了下来,他示意我们看前面。这地方并不是完完全全的黑暗,所以我们为了节省电源,并没有打开手电,但所有的一切,尚还能看个大概。 这个地方散射着一种苍绿和腥红混杂着的光,有一种奇特诡谲陆离而又邪气凛然的气息。那是一片平坦的地界,但上面伫立着一些怪模怪样的黑色岩石,岩石表面闪烁着绿色的荧光,周遭还时不时有鬼火飘忽着。却看见一群腐烂得不chéng rén形的腐尸一瘸一拐的走着,走在最前面的佝偻着背,矮矬得有点而看不下去了,那腐烂不堪的脑袋上,森森白骨骷髅的表面,五官已经荡然无存,乱糟糟的头发杂糅着腐烂的皮肉粘附在脑袋表面,别提有多恶心和恐怖了。这佝偻的腐尸手上拿着一面幌子,幌子也是破败得够可以,只有几片碎布挂在上面,它每走上一步,手中的幌子就摇那么几下。 它的身后,有八个高大的腐尸扛着一顶轿子,这八个腐尸的模样同样不敢恭维,与它们前面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它们抬的轿子,表面也粘贴了不少破布,将轿子捂了个严严实实,看不清轿子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八个腐尸身后,跟着二三十个腐尸,它们的模样更是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不过,这些腐尸与前面的不一样,它们走过的时候,总会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尸块,随后把尸块上腐烂的肉撕扯下来,像穿衣服一样披在自己的身上。 我问老东巴:“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老东巴只是淡淡的说道:“它们是从茶马甸上来的,想来是在这里举行什么仪式。”说完,他找了一块大石头,也不顾脏臭,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又是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 看他的模样,大概是不想这么快离开了。 “您老这是”薛迎霖显然对老东巴如此异常的举动感到十分好奇。 老东巴抬起手指了指那群腐尸的方向,随后不慌不忙的解释道:“这些家伙来得不是时候,特别是,那顶轿子,古怪得紧呐,我活了这么长时间了,从来没有见过腐尸还会扛轿子的,这些东西,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您是说” “轿子里肯定有问题。”老东巴解释说,“在这样的地方,还捂得这么严实,很难让人不感到奇怪。” 当下,我们跟随着老东巴,悄悄的靠了上去,后面的那些腐尸不停的捡拾着地上的零碎,一块一块的烂肉披在它们身上,渐渐的,它们身上已经包裹了一层厚厚的腐肉,更是让它们怪异邪乎,甚至于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它们此时此刻的状态。 因为之前我们被尸体燃烧的烟气熏过,所以,我们身上的活气被掩盖住了,这些腐尸并没有在意我们的存在,换句话说,它们已经把我们当成了自己的同类,我们跟随在它们的后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不过,老东巴依旧不忘提醒我们小心,他身为大宝山守山的东巴,对于眼前的行尸走肉,大可没有什么必要放在眼里,可对轿子里的那位,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顾忌的,总之,小心无大错,我们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掉以轻心。 我们跟随着腐尸群,一直向前,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了老东巴的用意,也许一直跟随着这些家伙,总归会去到茶马甸。而那里,正是解开一切谜团的根源,至少应该是解开谜团的一把钥匙吧,不过,现在的我,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 地上面有什么,地底下也就有什么,在地底世界暗淡的岩石光线之中,一条左右都望不到边际的山横亘在我们的眼前,在我的印象里,见过最大的山,也就是大宝山,而眼前的这座地底山脉,绝不逊色于大宝山。 那些腐尸扛着破败的轿子爬到了山上去,当爬到山顶上的时候,大概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之久。这座地下山的山顶出奇的平坦,不过这算不上有多么的奇怪,奇怪的是,山顶上有一个狭长的湖泊,一个血湖,湖水一片死气沉沉的殷红,血水之中漂浮着很多白骨,湖面上还弥漫着一层暗红的雾气。更为奇怪的是,湖中生长着一棵大树,树体土黄,枝桠纵横交错,在每条枝桠的末梢都长着一个蘑菇状的白色肥厚叶子,这棵树不仅奇怪,而且邪乎得紧,它长年累月吸收血湖里的血水,恐怕早已经成了彻头彻尾的精怪了。 群尸扛着破轿子来到血湖边就停了下来,在这个时候,老东巴突然问我:“小伙子,你看,眼前的血湖,它的形状像什么呢?” “没有看出什么来。”我回答道,或许是周遭光线昏暗的缘故,亦或许满眼都是腐烂的尸体,心里自然很是别扭,哪有什么心思去看血湖。 老东巴看我心不在焉,转而问薛迎霖:“姑娘,你呢?” 薛迎霖要比我冷静得多,心也细致很多,她早就看出不对的地方了,回答道:“一只手。”她看上去很平静的样子,但眼神里还是流露出一丝惶恐。 老东巴微微的点了点头,喃喃说道:“茶马甸里搅的泥巴,还真够稀的。” 我意识到老东巴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当下问他:“您知道它们要做什么?” 老东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个时候,只见那群腐尸已经把血湖围了起来,一个一个跪倒,五体投地,冲着湖中的树顶礼膜拜。 “轿子里的人快出来了!”薛迎霖战战兢兢的说道。 只见轿子表面的破布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个黑老头从里面走了出来,这老头浑身皮肤漆黑,身上披着羊皮褂子,最显眼的是他的头发,像是从煤油里捞出来的一样,脏得已经难以形容了,被一圈一圈的盘在自己的脖子上,乍看上去,仿佛在肩膀上盘着一条蛇一样,要多邪乎有多邪乎。 看到轿子里走出这么个古里古怪的老头来,我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却在此时想起了杨橐驼跟我们讲的那个山娃娃的故事,这老头不就是他提到的藏族老头吗?心里这样想着,正要把这事告诉给老东巴,岂料老东巴已经拎着烟锅斗子朝着藏族老头冲了过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但看得出他似乎是想要置那个藏族老头子于死地。 老东巴的烟锅斗子至少有一米多长,烟斗尖端又硬又锋锐,若是被它砸到,那绝对不是好玩的。可是,那个藏族老头子反应极其迅速,仿佛他早就料到老东巴会有这么一出一般,反手一抓,就已经把烟锅斗子给抓在了手里。与此同时,一把锃亮的cáng dā一已经出现在他另一只手里,可以说是丝毫不带犹豫的照老东巴捅了上来,老东巴一只手没有放开烟锅斗子的意思,另一只手空空如也,赤手对尖刀,肯定落不了好。不过,老东巴不是简单的人物,一脚早已经踢了出去,这一脚踢得稳c巧c狠c厉c快,这回,本以为尖刀在手胜券在握的藏族老头棋失一着,被老东巴一脚踢在了手腕上,尖刀脱手而落,烟斗子也被老东巴抢了去,见面交手虽然双方都没有讨到好处,但很明显,藏族老头尽落下风。 不过,藏族老头吃了亏,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罢手,也不知道他的嘴里念叨了什么咒法,一具腐尸冲着他扑咬了上去,老东巴不见丝毫慌乱,一脚挑起落在地上的尖刀,手接到刀的同时,一刀照着腐尸的脑壳扎了下去,恶心之极的红白之物从裂口出流将出来。另一具腐尸也扑了上来,老东巴又一脚踢出,直击腐尸颈椎,只听咔喇一声脆响,腐尸狰狞恶心的脑袋前后晃动了两下,滚了下去。 那个腐尸的头颅落在地上的时候,跟着老东巴一路的骷髅架子已经几步跳了过去,直奔藏族老头,可惜的是,它尚未来得及发难,就被藏族老头一脚踹翻在地上,他刚站起来,就和扑上来的腐尸缠斗在了一起,难解难分。 藏族老头一步跃到了轿子顶上,稳稳当当的站着,眼睛却是始终不离老东巴左右。老东巴见状,也飞奔了上去,可没待他们打斗在一起,我猛然之间头脑一热,当即冲了上去,没等老东巴反应过来,就一记拳头打了上去,老东巴在猝不及防之际,被我一拳就砸翻在地,随即我就死死摁住了他,掐住了他的脖子。 老东巴当即陷入了被动,不过就算到了此时此刻,他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慌张的模样,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烟灰,当即撒在了我的脸上,我登时间清醒了过来,诧异之际也不忘松开老东巴,老东巴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不过那狡猾的藏族老头子已经不知所踪,甚至于那些腐尸也纷纷作鸟兽散。 可是,还没等他喘上一口气,血湖之中的怪树就已经有了动静,树上的蘑菇状物事纷纷掉落,噼里啪啦的砸进了血水里。这些东西掉在血湖之上的时候,每一个蘑菇里面都爬出一个婴儿,哇哇呀呀的怪叫的同时,已经朝着我们的方向爬了过来。 这些婴儿脑袋奇大,眼珠子暴突,几乎又是占据了整张脸三分之二的面积,更恐怖的是,暴突的眼珠子表面布满放射状血丝,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一张长满森森尖牙利齿的环形嘴,乍看之下,让人心惊肉跳。 “山娃娃,这些全都是山娃娃!”老东巴惊骇的说道,“想不到,古宗把抓到的山娃娃全都放在了这棵树上。” 相传旧时,藏地古宗横行,古宗是一种邪恶的教会,以专门掳掠婴儿而臭名昭著,据说他们喜食婴儿,并且用以修炼邪术,无恶不作,为害一方。后来,解放军入驻藏地,对古宗邪教予以严厉打击,古宗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时至今日,古宗的残留,竟然还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不久前也听杨橐驼说过,那藏族老头也就是现在老东巴口里所说的古宗,他背的羊皮口袋里放的就是山娃娃,并且显而易见,他就是要把山娃娃送到这里来,可是为什么他会去找杨橐驼,而且费尽心思表演一通呢,这里面的缘由,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老东巴的身上背着一个不大的口袋,不过里面装满了他作为东巴所用的驱邪避鬼的法物,我干爹也是个东巴,因此对他们的法物我也是了解一些的,这些东西都是一些很常见的东西,但在他们的手中却能展现出非同一般的效果。所以干爹曾经告诉过我说,法物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东巴灵智的强弱,还有就是那一颗心的虔诚度。当然,大山里的东巴到底是信奉什么,我不知道,甚至于他们自己,或许也说不清楚,信奉这东西,谁又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呢。 老东巴见那些山娃娃已经从血湖之中游了过来,当即从口袋里取出个小袋子来,打开小袋子,我看到那是一袋子的香灰,这里所说的香灰不是香烧完剩下的灰,而是香树叶子晒干后碾碎而成的灰,这种灰有极其浓郁的松香气,在这样腌臜的环境之下,确实极为的振奋精神。 老东巴把一撮香灰摁进了烟锅斗子里,随即掏出打火机点上,气定神闲的吧嗒起烟来,烟气四处弥漫,无孔不入,到处充斥着浓郁的松香味,那些山娃娃一旦接触到这样的气息,纷纷怪叫着折身窜进血湖之中,再也不敢露出头来。甚至连远处血湖里的那棵怪树,也开始轻微的颤抖了起来,想必它对香的气息,也十分的过敏。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1章 、古宗奇谈 那棵怪树虽然不住地颤抖着,不过,老东巴吐出来的烟气对它尚且够不成威胁,换句话说,这些香烟只是让它感到有些难受而已。 况且,怪树有血湖作为屏障,老东巴再有能耐,一旦下了血湖,就肯定不会是树精的敌手了,摆在我们面前的现实摆明了对我们极为不利。 不过,我还是太过于小看老东巴了,相必他来这里之前,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我瞠目结舌,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只见得两脚驴埋头咕哝咕哝的喝起血湖里的血水来,看它一大口一大口狂吞猛咽的架势,似乎是想把血湖给喝干一样。 我心里惊骇到了极点,好奇之下问老东巴:“您的驴是不是想把血湖喝干吧?它有那么大的肚皮么?” 老东巴眯着眼睛,笑嘻嘻的问我:“你看到它的肚皮了吗?” 我仔细端详了两脚驴一眼,这越看,就越觉得古怪,只见两脚驴除了脑袋,就是两条大腿接着脖子,还有一条滑稽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的,这就是这头驴的全部构成了。若是偏要找出另外的组成的话,那就只有它脑袋上停歇着的白乌鸦了。我看到两脚驴没有肚子,也就只好摇摇头予以回应了。 老东巴哈哈一笑,说了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既然没有肚皮,它也就能把血湖整个给喝干喽!” 一边的薛迎霖也听不懂老东巴的意思,好奇心驱使之下,也问道:“它既然没有肚子,又怎么能把血湖喝干?” “如果它有肚皮,也就没法喝这么多血水了,有些东西,没有胜过有。”老东巴的话说得莫名其妙,我和薛迎霖听得也是云里雾里。 我们虽然没有弄懂老东巴的意思,但我们分明很清楚的看到,血湖里的血水在眼睛可见的速度在下降着,只是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血湖已经见了底,眼前只剩下满地的碎骨,四下里逃遁的山娃娃,还有就是那一棵成了精怪的树。 老东巴小小的眼睛死死的盯在树精上,语气冰冷之中带着不屑和轻蔑,说道:“就凭你个不入流的精怪,真把自己当成山神树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 老东巴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树精稳步走了过去,树精没有了血湖的掩护,再加上古宗老头逃之夭夭,现在的它,早已经就是强弩之末。 因此,老东巴还没有动手,这棵树突然剧烈的震颤了几下,随即咵喇一声拦腰截断,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一路走来,我见过的树精树怪不算太少,无一例外的都是极端可怖的存在,如此不堪一击的倒也是头一次见,但我知道,这并不是树精有多么差劲,而是老东巴的实力太强,要不然,古宗老头和腐尸就不会避之唯恐不及了。 我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老东巴,我想薛迎霖也一样,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过来一阵莎啦啦的脚步声,还有叽里咕噜的说话声。老东巴脸色登时间一变,拉着我和薛迎霖,和骷髅架子与两脚驴慌忙躲藏了起来,仅仅露出半个脑袋,窥伺外面的情况。 视线里,来了一大队全副武装的黑压压的人马,这群人人数不下三十人,其中有几位,我们还认识——杨碣c龙三c刘武,还有浩天行和小英。让我有些诧异的是,浩天行和小英,他们不仅没被其他人怎么样,反倒其他人显然对他们十分遵从。我猛地意识到,我是上了他们的当了。 不过,薛迎霖在此时拍了拍我的肩膀,略有些憔悴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来,对我说道:“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你离开他们了吗?”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我?” “我只是担心你会紧张,这样就会出乱子。” “我没你想的那样懦弱吧?” “保险起见而已。” 我又问她:“你是怎么看出浩天行的破绽的?” 薛迎霖解释道:“因为,浩天行和小英演的戏真够糟糕的,真情还是假意,是瞒不过女人的眼睛的,尤其是聪明的女人。” 浩天行一伙人来到了倒下的树精前,浩天行吩咐小喽啰们一把火把树精烧了个干净,随后又命令他们动手挖洞。 那些人一个个都是些虎背熊腰的大汉,有的是一膀子的力气,当下,他们甩开膀子挖了起来,没挖多久,地上就出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大洞。 浩天行满脸兴奋的说道:“没有错,这里就应该是苦命和尚所说的进到茶马甸的入口,只要在里面找到茶马尸妃,我们的计划,也就完成了一半了。” 龙三嘴角一撇,接话道:“长老为了这个计划算是用尽了一生的心血,但愿这一去能够一帆风顺吧!” “怕什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了不起我们一路杀过去就是!”刘武粗声大气的说道。 “莽夫终究是莽夫。”杨碣瞥了刘武一眼,“凡事要动动脑子。”接着他缓和了下语气,“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人跑了,没有他们,即便是茶马尸妃找到了,也只能算是成功了一半,成功一半,与失败,没有区别,这就是残酷的事实。” 很快,浩天行等一帮人马接连下到洞窟之中去了,当他们全部都下去了的时候,我就打算追上去。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老东巴一把拉住了我,说道:“不用着急,他们既然都已经下了地,那就肯定跑不了,我们索性就在这里等会儿,趁着这个空当,我就给你们讲讲有关于古宗的传闻。” 但听老东巴说,古宗确切的定义,用邪教来形容最为贴切。据传,古宗专门掳掠婴儿而食,人人对他们谈之色变的同时恨之入骨。古宗在战争时期最为猖獗,但后来在解放军的严厉打击下,终归销声匿迹,但终究没有完全消失,残渣余孽仍然不甘寂寞,隐匿在地下继续干着那些令人发指的勾当。 “古宗吃那些小孩干什么?不会是仅仅用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吧?”薛迎霖问老东巴。 “当然不是。”老东巴摇了摇脑袋,“古宗抓小孩子也不是用来吃的。” “那怎么在传闻之中有那种描述?”我忍不住问。 “三人成虎罢了,况且,对掳掠小孩的罪恶行径,人们自然是深恶痛绝的。”老东巴说。 据老东巴讲,古宗是一些被驱逐出寺院的僧侣演变而来的,这些人大多数行为不端,心术不正,加之被驱逐出寺庙因而怀恨在心,每每碰到一起,也干不出什么好事来。不得不说,这些人之中,也有少数人深得佛家真传,不过他们不普度众生,反过来为祸乡里,久而久之,就发展成为了邪教,其手段更是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 眼前的古宗老头侥幸从解放军的绞杀下逃得性命,但仍然不思悔改,反而费尽心机,四下里偷窃婴儿,拐骗儿童,用以延续邪恶的香火。如今,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渠道,和无心门的尸巫勾结在了一起,使得事情变得更为的复杂,也更加的棘手。 尸巫借助尸体以蛰伏得以长生,这已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而古宗却吸取婴儿的生气来延续自己的寿命,相比起尸巫来说,古宗的用心更为险恶。 说到这里,我不由得好奇:“那他们是怎么用小孩子的生气延续自己的寿命呢?” 老东巴怪怪的反问道:“你难道想要学学?”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东巴笑了,说道:“追求长生是每一个人都梦寐以求的,不过用上那些邪恶之极的手段,即便是长生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在我看来,这与死了,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他接着说道,“作为天地之间的一分子,也该要遵循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那些反其道而行之人,最后断然不会有好的收场,人活得越长,就越发怕死,甚至于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任何手段祸害他人,以此苟延残喘下去。” 此时此刻,浩天行等人已经下洞一段时间了,这时候,老东巴才吩咐我们跟着下洞去。我们鱼贯而入,刚开始洞道还很窄,并且很陡,不过到后来,洞穴慢慢变得开阔了起来。行进的过程中,薛迎霖忍不住问老东巴:“浩天行他们说的茶马尸妃是怎么回事呀?” 老东巴回答道:“这茶马尸妃就是传说中的茶马公主,至于他们到这里来找寻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也就只有他们自己能够知道了。” 眼前到处都是泥石流留下的痕迹,不过,依旧还有许多房屋的遗迹,茶马甸昔日的繁华单单从这些遗迹之中也可窥探一般。 在泥石流的吞噬以及山体塌陷掩埋之下,很多建筑时至今日保存得还依旧完整,到现在依旧可以看到屋子之中困死的人,他们扭曲着,纠缠着,错位着,虽然已经是白骨嶙嶙,但依旧能从中感受得到死者当时情况下的恐惧c绝望c无助以及极端的痛苦。 眼瞅着如此惨绝人寰的情景,薛迎霖忍不住动容,一抹忧伤袭上眉梢,喃喃说道:“这些人的惨死,难道都是茶马公主的所作所为造成的?” 老东巴听到薛迎霖这么说,眼睛变得有些浑浊,但没有说什么,我能感觉到他的心中也不怎么好受。 看到这一切,我心里也腌臜透了,想起曾经茶马公主的传说,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却出奇的没有对她感到厌恶,以至于对她保存着一些同情与怜悯,那只凤凰鸩,那身表面上华丽却是丑陋不堪的羽毛,令人打心底发怵的血浴,直至后来泥石流肆虐,大山崩塌,把整个茶马甸都淹没其中,这一切的一切,仿佛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箱操作,以完成他邪恶的目的。茶马公主或许只是一颗棋子,一个傀儡,一个牺牲品,当下,我喟然长叹道:“茶马公主,她自己,其实也挺可怜的。” 薛迎霖和老东巴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我感到有些别扭,当下也敷衍道:“这只是我的一种感觉。”紧接着补充道,“我觉得,真正可恶的,应该是苦命和尚,至少,他到现在,都还逍遥自在的活着。” 茶马甸的规模很大,即使它被掩盖在土石之下,我们绕了老半天,也没有走出去。 我们有些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一栋楼房里,亮着火光。这栋楼被一块大石头砸到,歪歪斜斜的,看样子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不过巧的是,沿着这块扁平的大石头就可以爬到楼里去。 刚开始,我们以为是浩天行他们在里面,不过等我们靠近了才发现,那里一个人也没有,确切的说,是一个活人也没有。但见屋子正中烧着一盆红彤彤的炭火,炭火的正上方,挂着一个婴儿的尸体,就像烤鸭子一样挂在炭火上面,婴儿已经被烤得一片焦黄,正呲呲的冒着油花子,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坠落在炭火之上,随着油汁的滴落,不时有火苗窜起,随之散发出一种古怪的香气。 “这会不会是那个老古宗整的?”我问老东巴。 老东巴摇了摇头,说道:“我和老古宗打了很多年的交道,算得上了解他,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或许是茶马甸里的邪祟。”薛迎霖插了一句。 薛迎霖话音刚落,就见到内屋的木门吱呀呀一声打了开来,一个老婆子颤颤巍巍,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只见这婆子脑袋裹着白帕子,身上穿着白褂子,腰上系着白裙子,脚上穿着白鞋子。皱巴巴的脸庞又小又圆,脸颊上的iàn pi垂了下来,像两条小口袋一样耷拉着,眼睛更是小得可怜,眼珠子滴溜溜的,却是深邃得令人难以想象。这老婆子处处透着古怪,绝非寻常之人,很有可能已经成了精怪。 老婆子脚边,跟着一只鸡,这只鸡显得很是不伦不类,脑门上一撮鸡毛直挺挺的又细又长,两片血冠分列脑袋左右,像两只耳朵一样晃悠着,身上的羽毛更是五颜六色,鲜艳得让人直犯恶心。 这老婆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她烧烤婴儿是用来吃吗?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请继续关注《山神鬼冢》,待明日,滇山老鬼将一一道来。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2章 、人精 白老婆子抬起鼻子朝空气里使劲的嗅了嗅,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露出一副非常满足的模样来,嘴巴里同时也嘀咕道:“好了,好了。” 她晃晃悠悠的来到炭火盆前,滴溜溜的小眼睛珠子转动着,端详着烤得呲呲冒油的婴儿,口水都已经流出来,丝丝缕缕的已经垂在地上,令人作呕。本来以为她会抓起烤熟了的婴儿大快朵颐,不想,躬身捡起一个通红的木炭,就那样放进了嘴巴里,咀嚼了起来,木炭在她的嘴巴里哧啦啦作响,冒出一股子青烟,如此之烫的火炭,白老婆子却是吃得津津有味,不断的捡食火盆里的火炭,越吃越带劲。 烤熟的婴儿反倒成了那只怪鸡的美味佳肴了,当白老婆子把火炭捡食干净,铁钩子也已经空空如也。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突然想起村子里流传甚广的一个传说: 相传,在很多年以前,有这么一户人家,老人得了重疾,半身不遂,卧病在床,不过在儿子儿媳的精心照料之下,老人没有因病驾鹤西去,就在床上硬是躺了七八年之久。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老人在床上躺了七八个年头,没有好转的迹象,也没有逝去的意思,儿子儿媳纵然有再大的耐心,早已经烦透了,他们时时常常都会这样想,老爷子呀,我们照顾您老这么多年,也算尽了孝心,求您别再拖累我们了。 于是乎,两口子渐渐的,对老人越发的不待见,很多时候,过了天才去看上一眼,也是看看他究竟有没有要死的迹象。 两口子疏于照顾之下,老人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们以为老人就要死了,不仅没有因此而难过,反过来欣喜万分,终于就要把所有的负担和累赘都要卸下了。 一天晚上,两口子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了,刚开始,他们以为有耗子夜里磨牙,没有太在意。可是,声音持续了很久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口子觉得有些蹊跷了,耗子磨牙哪有磨这么久的,要是磨这么久,它的牙齿恐怕早磨没了。 心里疑惑不解之际,两口子就决定出去看一下,当下他们披上衣服,媳妇拿了一杆手电,儿子绰起顶门棍子,蹑手蹑脚的朝声音的方向靠了上去。声音是从火塘那里发出来的,当他们小心翼翼的来到火塘边的时候,媳妇手里的手电筒这么一照,登时间吓得他们三魂荡荡七魄悠悠,头皮子都要掀起来了。怎么着,原来是他家的老爷子,那原来没有一颗牙齿的嘴巴里,此时此刻已经长满了齐齐整整的牙齿,白得直扎眼睛。他捡起火塘里的火炭,一个个的塞进了嘴巴里,两个腮帮子都因此鼓胀了起来,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老爷子见到两口子来了,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含糊不清的说道:“饿!饿呀!我饿” 儿媳妇哇呀一声怪叫,当场就吓得昏死了过去,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身体都抖得如同筛子一般。不过,老爷子并没有对他们怎么样,捡食完火塘里的火炭之后,便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屋子,消失在了茫茫黑暗之中,不见了踪迹。 老爷子从那晚上开始,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两口子也是找过一段时间,可是,连老爷子的影子都没有瞅见。没办法,两口子就当老爷子死了,被他们安葬了,只想着逢年过节的给他烧烧纸钱上上香,事情也算就这么过去了。 刚开始的一段时日,老爷子没有任何的消息,所有的一切一如既往,只是夫妻俩虽然减掉了累赘,可是心里隐隐约约的总有些不踏实,媳妇总会在半夜间惊醒,并且她总梦到老爷子衣衫褴褛,形销骨立,冻得瑟瑟发抖,总会冲着她喊饿喊冷之类惨兮兮的话语。 说实话,两口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多少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担心遭受天谴,还有邻里街坊的指指点点,风言风语。人就是这样,当做好事善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有几个人夸奖,但一旦做了错事,那可真是万夫所指,唾沫星子满天飞。 夫妻俩在村子里越来越不受待见,媳妇终于受不了如此讥讽谩骂,一时间想不开,趁着丈夫在外面喝闷酒的空当,拴了根麻绳,上吊自杀了。 当丈夫醉醺醺的回来,一看到屋里的情景,酒就已经醒了大半,而且脑袋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水,媳妇已经被吊在半空之中,殒命多时,不过,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看到他的父亲就在他的眼前,在他的眼前,啃食着妻子的尸体。此时此刻,妻子的一条腿已经只剩下白骨了,老爷子察觉到儿子进来,突然扭头直勾勾的盯住了他,苍老的脸庞上突然绽放出花一样的邪恶笑容,伴随着他的笑,殷红的血水掺杂着碎肉渣滓从嘴巴里流了出来,甭提有多恶心,多恐怖了。 眼见到此情此景,加上他喝得烂醉,酒壮怂人胆,当下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顺手掇起一条板凳,哇呀呀一声大叫,猛地朝老爷子兜头就砸了下去。板凳当场四分五裂,老爷子的脑袋上也已经遍布伤口,可却硬是没有流出一滴血来。此时此刻,他方才意识到,他的父亲,眼前的这个人,早就已经不是人了。 老爷子冲着他咯咯咯的怪笑着,伸出手来不急不缓的拔起脑袋上刺着的木茬子,也就在这个时候,更加离奇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随着他把木茬子拔出来,就有一簇簇黑毛从创口里疯狂的长了出来,直到遮盖了他的整个脑袋。 儿子想要逃跑,可是,老爷子已经成了精怪,他即使是想要跑,也已经为时已晚,尸怪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自从这件事情以后,村子里恐怖怪事是一件接着一件,有人早上起来,发现身边的躺着的人,已经成了一具血淋淋的骷髅架子,甚至于大白天眯了一觉打了个盹,就发现自己的手或者是脚皮肉无存。 故事没有如同诸多传说中的那样,恰巧路过一个道长或者僧侣,也没有什么神仙从天而降,拯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出了如此恐怖的事情,也就没有人敢在呆下去了,侥幸幸存下来的人,纷纷背井离乡,另寻活路。这个村子,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荒村鬼地,甚至都没有人胆敢打旁边经过。 至于半身不遂的老人为什么会变成精怪祸害乡里,弄得整个村子的人纷纷逃离,我不知道,因为讲故事的干爹也就是讲到了这个地方,我几番追问,他都是沉默不语,脸庞之上浮现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不过,他告诉我,那个老头子半身不遂还能活那么久,这说明他已经有成精的迹象了,倘若那个时候能够引起两口子的警觉,找个东巴或者喇嘛作法许鬼,也就不会有后来诸多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人老成精并非虚言妄语,很多传说之中,诸如狐狸c黄鼠狼c蛇之类动物活到一定的年头就会成精作怪,这些动物也就有些许灵智而已,尚且如此,更何况作为万物之灵的人,而人一旦成精,诸如狐狸精,黄大仙之类的,只能是靠边站了。人成为精怪,称之为人精,据传,人精喜食火炭,法力高超,刀枪不入,不惧水火,比起僵尸鬼怪,不知要强悍多少个等级,甚至于不少东巴和喇嘛,一旦碰到人精,好一点的会退避三舍,井水不犯河水;次一点的,唯恐避之不及,三十六计走为上;甚至于抱头鼠窜屁滚尿流的也不在少数。 眼前的白老婆子不用说,肯定就是个人精,并且已经能够把滚烫的火炭当菜吃了,干爹给我讲的那个人精,在她的面前,恐怕孙子都已经算不上了。 “我们怎么办?”我战战兢兢的问老东巴。 老东巴自然知道眼前的白老婆子是人精,很不好惹,我这样问的本意是趁着她没有发现我们,溜之大吉。可是,老东巴并没有半点离开的样子。他问:“你们看到她身边的那只鬼鸡没有?” 我和薛迎霖都点点头。 他又问:“白老婆子虽然是人精,而且的确很恐怖,不过,她却甘心把烤熟了的婴儿让给鬼鸡,这说明了什么?” 我本想问他为什么的,不过薛迎霖抢先一步问道:“人精?什么是人精?” “人精,顾名思义,就是人变成的妖精。”老东巴淡淡的解释道。但薛迎霖似乎还不太懂,他只好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往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我问:“人精不是最喜欢吃火炭的吗?您怎么能说她是把婴儿让给鬼鸡?” 老东巴解释说:“直白点说,火炭对人精来说,就像是米饭对于我们一样,而那婴儿就如同下饭菜,菜肯定要比饭好吃的多。而眼前的,人精把所有的菜都让给了鬼鸡,这说明了什么?” “人精怕那只鬼鸡。”我说。 老东巴点点头,说道:“所以,我们不仅不能离开,而是要盯着他们,我相信他们只是路过,只要小心的跟着他们,我们就能找到他们的主子。” “不过,老人精有这么厉害,怎么会去怕一只鬼鸡呢?” 老东巴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人精如此怕鬼鸡,应该是有原因的,换句话说,她有些东西,抓在鬼鸡手里。毕竟茶马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他们要离开了!”薛迎霖说。 但见白老婆子跟着鬼鸡从窗户处一翻,就跳了出去,他们跳下去以后,我们就听到一声高亢的鸡鸣声响彻而起。老东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带着我们就追了上去,当我们跑到窗户边上往下一望,白老婆子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鬼鸡倒在地上,身体不住抽搐着,脑袋早就不翼而飞,鲜血从脖腔子里流出来,早就染红了一大片,眼瞅着不得活了。这时候我们方才意识到了,刚才那一声鸡叫,其实就是鬼鸡临死前的惨叫。 “到底是什么杀死了它,白老婆子又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我的脑子里一片乱麻。 老东巴显然也愣了一愣,满脸的不可思议。 薛迎霖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反倒她的脸上没有多少疑惑。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东巴的两脚驴突然惊恐的叫唤了起来,甚至骷髅架子也因此不住哆嗦。 “你们怎么了?”老东巴是下意识之下问出这个问题的,可惜的是,这两家伙是没有办法跟他说明什么的。老东巴心里十分清楚,他的这两个伙伴的能力,能让它们如此害怕的东西,绝非一般的等闲之物。 就在这时,我们看见,鬼鸡没有头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满地鲜艳的鸡毛飘飘荡荡。 也就在飘荡的鸡毛中间,从土里爬出一个人来,他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因为他只有一个人的轮廓,只见他的身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张一张的小嘴,嘴里长满了环形的牙齿。只见一个骷髅头从里面弹射了出来,把手里抓着的鸡头放进了骷髅头的嘴巴里,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这又是什么鬼?” 老东巴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有人说茶马甸就是一个魔窟,起先我还不信,可是现在”接着他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尸巫蛰伏失败,从而凝结无数尸气所幻化而成的,它身上的那些,都是僵尸蚂蟥,它也就是臭名昭著的尸弥勒。” 尸弥勒素以贪吃而著称,不管是什么,只要会动的,它都能吃,并且往往都会被吃个尸骨无存,连一粒渣滓都不会剩下,甚至于人精都因此唯恐避之不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3章 、虫 老东巴咽了一口唾沫,望着尸弥勒,脸庞不断抽搐着,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趁着它没有发现我们之前,否则的话,我们就算是想要逃命,恐怕都没得机会了!” 可是,老东巴话音刚落下,我们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一凉,就有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从脑门后传了过来:“别动!敢动一下,老子要了你的命!”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杨碣,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跟踪他们反倒成了他们跟踪我们了。 除了浩天行一干人等,还有五个道士,其中一个已逾花甲,应该就是其余四个的师父了。此时此刻,老道已经用符纸定住了老东巴的两脚驴以及骷髅架子。 老道冲着老东巴阴险而又不失得意的笑了笑,接着,伸出手来,抓住了骷髅架子胸腔里的心脏,随即带劲一捏,心脏登时破碎,骷髅架子摇晃了几下,接着噼里啪啦的散落了一地,再看时,地上却是一堆干枯的蒿枝杆。 老东巴的脸变得很难看,甚至已经抽动了起来。 不过,老道却没有理会老东巴,移步来到两脚驴的面前,又是照着两脚驴的脑袋猛地一拍,两脚驴惨叫一声,当即栽倒在地,再看时,却是一张老旧的驴皮。 “旁门左道!”老道不屑的嘀咕了一句。 “你到底想干什么?”老东巴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老道指了指我和薛迎霖,说道:“我要他们跟我们走!” 老东巴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但他的目光望向了外面,说道:“可是,现在谁都走不了!” “是吗?”老道说着,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一个小小的尸怪,还不至于被贫道放在眼里!”他望了望属下的四个徒弟,“你们四个,把下面的尸弥勒给解决了!” 这个时候,尸弥勒已经沿着墙壁爬了上来,这家伙攀爬的速度很快,当它从缺口处露出脑袋的时候,老道的四个徒弟已经冲了过去,他这四个徒弟看上去身体瘦削,但打起来却是异常的彪悍,直接与尸弥勒对撞在了一起,也不知道他们使用了什么招数,不到三个回合,尸弥勒就惨叫了一声,当即就倒栽着坠落了下去。 四个徒弟紧跟着跳了下去,下面一阵打斗声,伴随着尸弥勒的一阵阵的怪叫,老道的四个徒弟该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果然,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四个徒弟已经爬了上来,除了身上沾了一些灰土,略微显得狼狈之外,并没有一个人受伤。 老道无不得意的对老东巴说道:“怎么样,让你闻风丧胆的尸弥勒,我的四个徒弟分分钟就给它给解决了。我真想不通,你是凭借什么,如此自信的来到茶马甸的。” 老东巴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对老道的徒弟以如此之短的时间里解决了尸弥勒感到十分的诧异。不过这时候,老东巴的眼睛突然盯在了地上的驴皮上,嘴角不经意间浮现出一抹玩味的弧度来。 老东巴的举动很快就被老道看到了眼里,他也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在了驴皮上,这个时候他突然惊异的发现,驴皮里似乎有东西在缓缓的跳动着。 老道当然觉得很奇怪,当然也会认为这就是老东巴搞的鬼,老奸巨猾的他眼珠子倏地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嘿嘿一笑,对老东巴说:“老家伙,别耍什么花样,给我把驴皮移开!” 老东巴听到老道这么说,露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慢腾腾的用烟锅斗子掀开驴皮。当驴皮完全掀开,只见底下爬着一条通体鲜红的肥虫子。 老道肥虫子的那一瞬间,老道的眼睛里陡然迸射出两束金光来,一把将老东巴推到了一边,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趴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将红虫子捧在了手心里。情不自禁的又是哭又是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为了它,老夫苦苦寻找了四十多年,如今却在机缘巧合之下被我找到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哇!” 看到老道如此激动,身旁的杨碣忍不住问:“道长,这是什么?” 老道老泪纵横的说道:“这就是血灵芝,血灵芝有延年益寿的奇特功效,有了它,想要活个一二百岁都不是问题。” 听到老道这么说,杨碣等人明显愣了一愣,但很快,眼睛里就已经充满了贪婪的神色,贪财好色,贪生怕死是人类的本性,只要你是个人,都不会例外。老道得了所谓的血灵芝,得意忘了形,却在无意间成了众矢之的。 老东巴冲着我眨了眨眼睛,我心领神会,他的意思是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他们每个人的表情都格外精彩,我知道,一场恶斗将在所难免。最主要的是,杨碣已经把刀移开了,同时他的目光也已经盯在了老道的身上,此时的他,就像一只伺机捕食的螳螂,等待着最佳的机会,随时一击致命。而我,已经悄悄的往外面靠,我看到老东巴和薛迎霖也已经靠了过来,很快,我们离窗口仅仅一步之遥。 我们三人相互对望一眼,余光中却见杨碣c浩天行c龙三c已经呈三角之势包围了老道,甚至他的四个徒弟,也已经将手摸在了别在腰间的bi sh一u之上,一场火并在所难免,一触即发。 火爆的刘武首先动了手,狗腿刀已经甩了出去,一刀就削飞了老道的一个徒弟的脑袋。顿时,房间里乱做一团,我们则趁乱跑了出来。 可我们还没跑出多远,只听楼房里嘭一声巨响,扭头一看,血水自楼房中迸射而出,瞬息之间就把整座楼房掀得四分五裂。就在这回头一看的时间里,血水已经如同海啸一样涌了上来,不过我们还没被血水淹到,就被一阵狂风卷翻在地。这时,我们想要再站起来,已经不可能了,血水已经冲击了上来,并且把我冲得七荤八素,天旋地转。 当我缓过劲来的时候,血水已经退去,我艰难的从血水之中站了起来,吐出一口恶心的血水之后,不由得咳嗽了了起来。 这时,我看见,老东巴正坐在一根粗大的原木之上,悠哉悠哉的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锅斗子。离他不远处,薛迎霖也刚刚从血水之中爬了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薛迎霖一边大口喘息着,一边问。 老东巴嘿嘿的笑着说道:“问题,就出在那条虫子上。” “你是说,那条虫子不是血灵芝?”薛迎霖诧异的问道。 “你们说呢?”老东巴却卖起了关子来。 我有点不耐烦的问道:“您老倒是快说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东巴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两脚驴在血湖边上的事情。” “您不会是说,整个血湖里的血水,都在那条虫子里,只不过,老道把它当成了血灵芝。”薛迎霖说。 老东巴点点头,不无得意的说道:“这条虫子,名字叫做大肚子,别说是那么一个小小的湖,即便是再大上十倍百倍,它照样能够吃得下。而两脚驴只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载具。”他笑了笑,接着说道,“老道的确是有些手段,而且诡计多端,老奸巨猾,可惜的是,他聪明过头了,从而聪明反被聪明误,可笑的把大肚子当成血灵芝。他得意忘形之下,居然说出了血灵芝能够延年益寿,只要是人,都是贪生怕死的,由此,他们肯定会因此祸起萧墙,我们跑出来的时候,那老道恐怕在情急之下吞了大肚子,大肚皮一旦被他吞下,那后果,也就是被一湖的血水撑成碎肉,可以说,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其他的,自然也就难逃噩运!” 我们在原地休息了一会,不多时后,我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打算买哪里?” 老东巴磕了磕烟锅斗子里面的烟灰,说道:“继续往前走,我想,只有我们找到他们口中所说的茶马尸妃,茶马甸的谜团才能水落石出。还有你们,你们身上隐藏着的秘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费尽心思的把你们带到这里来。” 我们跟随老东巴向前走,刚开始,周遭还算得上宽敞,甚至还看到很多保存完好的房屋,可越往前走,就越发狭窄,岔路越多,我们在老东巴的指引下,朝着一个岔洞里走,岔洞两边依然可以看得出来曾经山崩留下来的痕迹,树木c房屋残破的痕迹,甚至有很多被掩埋的人,他们半个身体露在外面,身体扭曲不堪,表情极端痛苦,看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在逼仄狭窄的洞道里行走,总有一种极端的压抑感,总觉得两边的土石会毫无征兆的挤压过来,将我们活活挤死在里面。老东巴走在最前面带路,他虽然年纪老迈,但却是健步如飞,一点也不像老人的模样。薛迎霖走在中间,她紧跟在老东巴身后,老东巴走得很快,这无形之中给了她一些压力,所以她显得很紧张。我走在最后面,刚开始一切都还算正常,但走过一段路程之后,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紧张一下,拎起手电往后照,可是身后的洞道之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渗出的水滴,滴答滴答的滴落着。 “等等!” “怎么了?”薛迎霖回过头来。 “你没事吧?”老东巴警惕起来。 “我总觉得,有东西,有东西一直紧跟着我们!”我呼吸有些急促,脑门上全是滚烫的汗水,像是跑了几千年下来的一样,我知道这是因为极度的紧张造成的。 薛迎霖拿着手电朝我身后照着,疑惑的说道:“可是,你的后面,的确是什么也没有呀!” “不对!我能感觉得到!” “你可能是太紧张了吧!”薛迎霖劝我道,“你还是需要放松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紧张,不过就在此时此刻,一滴水滴在了我的脸颊上,这滴水不怎么凉,暖和和的,而且感觉有些黏稠,我下意识的擦了擦,这一擦之下,我当时就闻到了一股子腥臭。 头顶,没错,是头顶,我正要抬头去看,就有一个东西坠了下来,我猝不及防之下,被它当即扑翻在地,也在这个时候,我也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模样,他居然是刘武,不过此时的刘武,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而且他的脸已经变得乌青,皮肤仿佛变得透明,甚至能感觉到上面散发着的淡淡荧光。刘武满嘴参差不齐的尖牙利齿露出嘴唇之外,嘴巴一张之下,当即撕破了脸颊上的皮肉,一直咧到了耳朵跟。刘武嘴巴一张,照着我的脖子就咬了下来,当时我已经吓得呆住了,莫说是反抗或者逃跑了,甚至连挣扎也没有意识到,幸亏在这一发千钧之际,薛迎霖不顾一切的跑了过来,抓过身上的背包,往刘武的脑袋上就是一砸,刘武已经没有了人性,见得薛迎霖的背包砸过来,张口就咬在了背包上,我们背的背包可不是一般的背包,柔韧性极好,可即便是这样,刘武尖利的牙齿还是把背包咬了个对穿。不过,他的牙齿虽然尖锐无比,但却没有切割功能,牙齿咬了上去,想要松口,反倒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 老东巴已经跑了上来,正当他打算从口袋里取法器zhi fu刘武变成的尸怪的时候,脸色突然就变得十分的难看,因为他看到,洞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爬满了一层黏糊糊的鼻涕虫,它们爬动起来虽然慢,可是它们的数量,何止成千上万,如同浪潮般铺天盖地裹挟过来。 老东巴一把提起我来,另一只手推开薛迎霖,随后用烟锅斗子往刘武变成的尸怪脑袋上狠命一敲,尸怪顿时怒不可遏,本能的张开嘴巴,老东巴趁机一把夺过背包,随即一脚将尸怪踹飞了出去。 尸怪疾步后退间,一个踉跄一个跟头之下栽倒在鼻涕虫堆里,翻滚间,就被成堆的鼻涕虫给裹了个严实。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4章 、危境 刘武变化成的尸怪被成堆成堆的鼻涕虫给包裹了起来,看到如此怵目惊心的一幕,我们不由得连连后退,料想中刘武将会被无数的鼻涕虫给啃食成一具骷髅架子,可是,我们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刘武非但没有被鼻涕虫吞噬,反倒陡然间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一声怪叫之后,就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刘武的身上爬满了恶心的鼻涕虫,不过他那丑陋狰狞的脸孔依旧清晰可见。在刘武朝着我们的方向追过来的同时,又见得七八个尸怪也迈着古怪的步伐,在鼻涕虫群中跑了过来。 倘若只有几个尸怪,我们恐怕也不会惊惶成什么样,可我们身后却是不计其数浪潮一般的鼻涕虫,纵使是傻子,恐怕也知道被追上会是什么后果,没有人愿意被这些黏糊糊的东西活活啃噬。 我们哪里还顾得了许多,扭头就跑,内心之中的恐惧更促使我们不敢停下来,可就在我们跑过五六百米的距离的时候,我们眼前的洞道突然间消失了,黑暗之中只瞅见一个像舌头一样的石突。老东巴的脚步没有片刻的停滞,借助着跑出的惯性,大吼着猛地一个跃步就窜了出去。 跑到断崖边上的时候,我飞奔的脚步本能的一滞,身体随即就是一个晃悠,立脚不稳,差点就一个跟头摔将下去。还没待我喘上一口气,薛迎霖已经跑了上去,更要命的是,刘武变成的尸怪离她也不过一两米的距离,而且仅剩下的这点距离也仍然缩短着。在此危急关头,已经容不得我有丝毫的犹豫,薛迎霖刚跑到面前,我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手。 “跳!”我大吼了一声。 我拉着薛迎霖,在她的尖叫声中跳了过去,石舌离我们只有两米多距离,可我还拉着薛迎霖,虽然还是跳了过去,但如果不是老东巴及时拉住了我的手,我们肯定会因此摔落下去。更惊险的是,尸怪紧跟着我们也跳了过来,只不过在半空中的时候,老东巴的烟锅斗子已经向它飞了过来,把它硬生生的从半空中砸翻了下去。 老东巴抓住了我的一只手,我的另一只手又拉住薛迎霖的手,而薛迎霖就吊在半空中。老东巴不可能同时把我们两个拉上去,而我,虽然紧贴在石舌上,但石舌极为的光滑,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更惨的是,薛迎霖悬吊在半空中,四下里根本没有着落,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想要爬上来,势如登天。 我们谁都不可能坚持太长的时间,况且对面的洞口处,已经站满了尸怪,还有那些鼻涕虫也是越聚越多,只要它们之中有一个跳过来,我们三个人谁都休想活命。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那些尸怪并没有跳过来的意思,而且看它们的模样,好像是在惧怕着什么一样,只在洞口处停留了稍许,就转身离开了,连一条鼻涕虫都没有留下。 就在我暗自疑惑之际,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嘁嘁喳喳的声音来,扭过头寻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当即就看到了让我连骨头都发酥的一幕,只见得光滑的石壁上缓慢的爬来一个尸怪,只见它披散着水草般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整个脑袋,手上的指甲不是很长,却弯如鱼钩,每每在岩壁上抓动,岩石上就会划出数道深深的抓痕,发出令人牙根子发酸的嚓嚓声。 眼见得尸怪一步一步靠近,我们的处境就越发的不妙了,这时候,薛迎霖说:“张三,放手,快放手,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不!我不能放手。”我的手抓得更紧了,“这么多的危险咱们都走过来了,如果我现在放了手,那么所有的一切,就真的全都完了。”我咬着牙齿说道,“不管怎样,我一定会想办法拉你上来的。” 说话的时候,尸怪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头发丛中,也慢慢的露出一张脸来,这是一张女人的脸,说起这张脸,还蛮好看的,只不过她的肤色有些奇怪,是一种奇怪的半透明状,隐隐约约可以见到皮肉下面的骨头,用妖异一词来形容她恰如其分。当她看到我们进退不得的时候,嘴巴一翘之下,露出一副贪婪的表情来,嘴里随即也流出黏稠的口水,把本来的好看的模样,糟蹋得面目全非。 此时此刻,她离我们也就不到一米的距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东西突然从上面滚落了下来,恰巧砸在了尸怪的身上,但还没等我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尸怪就已经把它撕成了碎片,之后抬起头向上望去,似乎在看到底是什么打搅了她进餐的好心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上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鬼日的!一具尸体,也来吓唬你七爷,你七爷难道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不用多说,说这话的,就是漆树。 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心中除了激动,也就剩下了激动,当即大喊道:“漆树!救命!救命!” 漆树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就听他在上头感到:“老三,是你吗?我以为你要死了呢?” “你再不想办法救我上去,我就真的死了!” 很快,漆树就出现在了上面,并且很快就有一根绳子抛了下来,我们三个人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可是,我们爬到上面,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见到前面的一块空地上早就站满了人。 漆树和方若雪就在我的身边,刚刚是他们把我们拉上来的,不过,此时的他们,面色极其的凝重,充斥着戒备。 不远处,彪子直挺挺的站着,手里死死攥着无上宝刀,死死瞪着眼前的几个人,眼睛里似乎都要滴出血来。而他眼前,站着四个人,杨橐驼满脸露着阴邪的笑。胖河马有些鼻青脸肿,因此,脸庞有些扭曲,时不时的抽搐着。三手蜈蚣斜着眼睛盯着彪子,不断的从鼻子里吹着气,看样子,仿佛要从彪子身上撕下一块肉来,方才甘心。除了他们三个人,老古宗面无表情,感觉他的脸是用石头雕凿而成的。 “现在,该到的人都到齐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了!”杨橐驼哼哼一笑,开口说道。 “你想得倒是很美。”彪子淡淡的说道,“想要见茶马尸妃的庐山真面目,总得要付出一点代价的,不是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杨橐驼冷冷的说道。 彪子说道:“什么意思?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你明白,你费尽心机把我们迷惑到这个地方,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们稀里糊涂的给她当晚饭吧。”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没有中招!” “你不明白吗?”彪子亮了亮手中的无上宝刀,“你不知道它是什么吧?” “万人斩!”杨橐驼有些恍然大悟的说道。 “没错,我身上带着它,就凭那区区几个死活人,能奈何得了我。”彪子说道。 “是我大意了。”杨橐驼看上去有些沮丧,“所以,你一直都装疯卖傻,一直到了这里。” “没错,我知道茶马甸里危机四伏,险象环生,每走一步都有可能丢了自己的命!”他看着杨橐驼的眼睛:“杨驼子,你这老小子也真够老谋深算的,哼哼,只有混在死活人堆里,才能安全的来到这里,才能见得这里面的茶马尸妃。可惜的是,倘若没有活人作为牺牲,你们的计划也就泡汤了吧!” 杨橐驼笑了笑,说道:“没想到你周德彪一介武夫,心思却如此缜密,而且心眼还这么多。” “杨驼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陶若音也是假的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你应该知道,你这个演员当的不怎么样,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无心门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就凭你个马肿背,能轻轻松松的杀了那么多个大汉?”彪子顿了顿,接着继续说道,“倘若,当时躺在地上的人只有一个,或许我会上当,可惜,你聪明过了头,也太高估了你自己。”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们?”杨橐驼有些困惑的问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你来茶马甸有什么见不得阳光的事情。” “还有,你真正的目的不是彪子,而是他,张三!”这时候,薛迎霖突然指着我说道。 杨橐驼明显一个愣神,彪子还有漆树方若雪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老古宗突然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阴沉沉的说道,“既然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干脆就这样,谁能看到茶马尸妃的面儿,就凭着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吧!” “你这人我不喜欢,但你说的话,我的确很喜欢。”漆树大声说道,不过,这话大有看不起人的意思。他已经将cáng dā一拔了出来,在自己的手心里拍了拍,“这段时间里,我漆树被你们耍得团团转,简直就是把我七爷当成猴子了,当死活人这么长时间了,手脚早就已经麻痹了,正好现在就借这个场子,舞弄舞弄手脚,松松筋骨!” 漆树拎着cáng dā一已经向老古宗走了过去,但被老东巴一把拉了回去,他冲着老古宗笑了笑,说道:“老伙计,还记得我吗?” 老古宗也回应似的笑了笑,说道:“谁不记得你呀,我们可是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了。” 老东巴望了望杨橐驼他们,说道:“你终年养山娃娃为业,你养的傀儡还真不少哇,你先是挟持了薛迎霖,后又引诱张三来到这里,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到这里,也该完了。今天,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该做个了断了吧!” 老古宗看了老东巴一眼,说道:“我们的确应该在这个地方做个了断了!”说完,只见他双手合十,仅仅就是一个咒语,他身边杨橐驼三个人当即就剧烈的颤抖起来,就像着了羊癫疯一般,口歪眼斜,手舞足蹈,白沫子一个劲儿的往外流,嘴巴里还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怪叫。 杨橐驼的整个身体好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压得折了下去,身上的瘤子也显得突然间大了很多,身上的衣服也随即破裂,变成一片片碎布绺子散落在周围,只见他的背上的,并不是一个瘤子,而是一个婴儿,确切的说,是一个山娃娃,他趴在杨橐驼的背上,乍一看,像是从他的脊背里长出来的。 杨橐驼的双眼登时间胀得鼓了出来,眼球似乎就要因此皲裂,他艰难的伸出一只手,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救我!救我!救” 很快,让我们难以置信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得杨橐驼背上那山娃娃突然间膨大了起来,像一条章鱼般以一种眼睛可见的速度,迅速包裹住了杨橐驼的上半身,就连他的头颅也压迫得耷拉在了一边,要多邪乎有多邪乎。 胖河马相比起杨橐驼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滚圆的大肚皮突然间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迸涌间一个山娃娃从他肚子里爬了出来,两只邪恶的眼睛转动着,此时它自己彻底控制住了胖河马的身体。一个恐怖的婴儿从肚子里爬出来,这场景要多吓人有多吓人,他在快要死的时候,指着老古宗说了很多个你,但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 最惨的是三手蜈蚣,他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他的整个身体就软做了一团,随即从中爬出了一个连体婴儿,这连体婴儿是四个山娃娃首尾相连构成的,跟一条蜈蚣一样。 杨橐驼三人身上的山娃娃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彪子c漆树和方若雪已经冲了上去,三个人和三个怪物当即扭打在了一起。彪子手持无上宝刀,锋芒毕露,朝着杨橐驼一痛横劈竖削,那怪物只有躲闪的份儿。漆树和胖河马摔过跤,可现在面对着眼前这个怪物,他左支右绌,显得有些狼狈,甚至脸上都被山娃娃锋锐的爪子抓出了数道口子,鲜血直流。方若雪一连放了好几支柳叶飞镖,虽然每一支都刺中连体山娃娃,可是,方若雪的飞镖,对它来说简直就像是挠痒痒似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5章 、尸妃出世 老东巴已经和老古宗打斗在了一起,不过此时的情况是,老东巴手无寸铁,而老古宗手中却有着一把锃亮的cáng dā一,这无疑使得老东巴在刚开始就处处陷于被动,而这种被动,很有可能在一瞬间就要了他的性命。 老东巴看上去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不过,他在闪避的同时,也在伺机寻找老古宗的破绽。老古宗的刀舞开了花,水泼不进,以至于老东巴的身上平添了数道又细又长的创口,但伤口并不深,也没有流出多少血来。老东巴且战且退,就在佯装退却的同时,脚尖往地上猛地一踢,一粒石子被他踢飞而起,直直的砸向了老东巴舞动的刀花之中,只听“嘭”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咵喇”作响,那是cáng dā一掉地的声音。 老东巴踢出的石子打在老古宗的手腕处,吃疼之际,老古宗本能的用另一只手捏住了吃疼的手腕,不过此时,老东巴已经从半空中窜来,旋身就是一脚,这一脚结结实实的踢在了老古宗的脸颊之上,老古宗当即旋转着被踢飞了出去。这一切说起来慢,也不过是电火石光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而这么短促的时间里,就能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俗话说,趁你病要你命,一旦占据了上风,没有废话,痛打落水狗,不给敌人反抗的机会,当时就得要了他的命。老东巴沧桑百年,经历过的事情数不胜数,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当下他捡起地上的cáng dā一,毫不犹豫的照着老东巴的身体要害抛掷了出去。 可是,就在这时,让我们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老古宗脖子上的头发猛地一阵颤动,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瞬息之间在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黑色的盾牌,当然他的盾牌就是自己的头发缠在一起而形成的。cáng dā一毫无悬念的被头发盾牌阻挡落地。 就在cáng dā一落地的同时,老古宗已经朝着老东巴飞奔了过来,紧接着,他那盾牌一样的头发也散了开来,数条油糟糟的彪子像是飞舞的黑蛇一般,直接向老东巴袭击而去,老东巴虽然极力躲闪,不过还是被老古宗的辫子缠住了手脚和脖子,随着老古宗脑袋的扭动,辫子在老东巴的身上缠得越来越紧,其它的地方还好说,脖子是人体最为脆弱的所在,辫子收紧的时候,老东巴已经翻了白眼,吐出了舌头。 好在这个时候,彪子已经把占据杨橐驼身体的山娃娃齐腰斩做两截,他看到老东巴受制,几步飞奔过去,举刀就照着老古宗削了过去,老古宗见得彪子的刀削了过来,躲闪得极为迅速,不过即便是这样,缠在老东巴身上的头发,都被彪子一刀统统切断。 老东巴见自己引以为傲的辫子被辫子切断,当即就有些慌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彪子可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提朝着老古宗走了过去。 老东巴被老古宗的辫子勒得够呛,此刻躺倒在地上,脸色发白,四肢不举,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我正打算走过去的时候,突然之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麻木不仁,动弹不得,就好像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一样,确切的说,这种感觉就好像晚上睡觉时,梦魇了一样。 这时候,薛迎霖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来一抹微笑,不过,这微笑很冷,冷得骨髓都在打颤。只听她不温不火的说道:“这一路走来,你的陪伴,的确让我很感动。” 我不仅不能动,而且也不能说话,除了尚且还能呼吸,什么都做不了。 薛迎霖已经走了出去,向老东巴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走到中途,手中陡然出现了一把锃亮的bi sh一u,她是想要杀了老东巴。 也就在同时,彪子已经一脚把老东巴踹翻在地,一脚跺在了他的胸脯之上,双手握刀,就扎了下去,也就在彪子的刀就要扎下去的时候,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黑影,黑影腾空一跃,直朝彪子踢了过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个黑影突然冲了出来,只听“嘭”一声闷响,后者被踢飞了出去,擦着地面滑行了五六米之多方才停了下来。 而那人停下来的地方,就是老东巴所在之处,与此同时,薛迎霖也已经走到了老东巴身边。被踢飞的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刚开始没有露面的黑魔勒,停下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吐了一大口的黑血,想来那人的这一脚,已经让他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黑魔勒艰难的站了起来,看到薛迎霖的时候,眼睛登时就红了,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一样。二话不说,当即攥紧拳头冲着薛迎霖就打了过去,可惜的是,他的拳头刚打出去,薛迎霖手中的刀已经扎进了黑魔勒心窝,鲜血当即迸涌而出,溅染了薛迎霖满脸满身,她原本清秀美丽的脸庞在刹时间变得无比的狰狞可怖。 踢中黑魔勒的人正是苦命和尚,此刻正与彪子打的难舍难分,再看另一边,方若雪已经把连体山娃娃给解决了,漆树也在同一时刻,已经把胖河马弄翻在地,这哥们在关键时刻可一点儿也不带含糊,绝对也是个狠角色,竟然硬生生的把胖河马肚子里面的山娃娃一把给扯了出来,猛地砸在地上,随即一脚就将其踩做稀烂。 漆树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薛迎霖已经盯上了他,她本来是想要先杀死老东巴的,不过,至少在现在,老东巴生死不明,对她够不成半点的威胁。而漆树已经杀死了胖河马身体里的山娃娃,他反而成了薛迎霖最大的威胁,或者换句话来说,漆树成了她最大的目标。而最要命的是,刚刚酣斗之时,漆树并没有发现薛迎霖的真实面目。 薛迎霖说动手就动手,只见她的手一挥,只见得一些白森森的物事向漆树飚射而去,而漆树仍然自顾自的得意着,其余的一概不知不觉。当那些东西飞射过去的时候,方若雪已经跑了过去,漆树甚至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方若雪已经把漆树推了出去,那些东西毫无悬念的扎在了方若雪的身上。 当漆树意识过来的时候,方若雪已经倒在了他的怀里,但见方若雪身上扎着的不是飞刀或者飞镖,甚至于不是任何的暗器,而是一节节白森森的手指骨。 方若雪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嘴巴里咕哝哝的就冒出一股子鲜血来,头一歪,随即就没了生机。 漆树咆哮一声,眼睛瞬间一片血红,拎着cáng dā一就要冲出去,却在此时,彪子被苦命和尚一脚踢飞了出去,直到退到了漆树面前才停了下来,漆树冲过去的时候,彪子一把拉住了他:“漆树,别冲动,你打不过她的!” “难道,就让若雪就这样死了吗?”漆树大声吼道,眼睛里泪光不住打转,不仅他的脸庞在抽搐,甚至整个身体都在打颤。 “你冷静点!”彪子说,“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遭得多。” 听了彪子的话,漆树勉强冷静了下来。 彪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望着薛迎霖,问道:“薛迎霖,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迎霖玩味的笑了笑,说道:“周德彪,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认为我是谁呢?” “谁他妈的管你是谁,≈¥家产¥,你杀了若雪,我就他妈的弄死你!”漆树气冲冲的骂道。 “哼哼!”苦命和尚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你打不过她的,今天,你们,谁也别要想着离开这里,统统都要给贫僧祭奠!” 彪子却是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我们就是案板上的肉,砧板上的鱼,只有挨宰任剁的份儿。到现在这副田地,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奢望了,只是希望当一个明白鬼,否则见到了阎王老爷子,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那么,来到这世上的一遭,不是白来了不是!” “看起来,你周德彪还是个明白人。”苦命和尚说道。 薛迎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方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苦命和尚都能像活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又为什么不能。只不过,他负责看守茶马甸,而我,在人世间寻找我们需要的人。”接着,她一指我,说道,“而他,张三,不仅有些人在找他,我当然也在找他。” “你就是,就是,茶马尸妃?”彪子惊愕的说道。不过,很快他就已经冷静了下来,问,“这么说,张三对于你们很重要,你们费尽周折把他弄到茶马甸来,到底有什么企图?” 薛迎霖说:“我只能说,他,不光是很多人都想要,我们,同样对他很感兴趣,至于我们为什么对他感兴趣,我只能说一句抱歉了!” “既然这样,那你还废什么话!”漆树吼道,“光斗什么嘴皮子算什么回事,有能耐咱们再打过,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爷!” 其实,薛迎霖早就已经想要动手了,听到漆树这么说,她又想要故技重施,可或许是她有些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老东巴已经醒了过来。老东巴刚清醒过来,就向着薛迎霖扑了上去,当即把薛迎霖扑倒在地,并且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可是,薛迎霖毕竟已经不是人了,掐住她的脖子对她够不成任何的伤害,薛迎霖的手指头上,指甲瞬间长到一筷子多长,并且已经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师父!”就在老东巴冲着薛迎霖的脸吐了一口血水的时候,只见有一个人从黑暗中跑了出来。 跑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我的干爹,那个给我取名字,对我来说一个意义非凡的人。 干爹跑过来的时候,彪子也已经向苦命和尚跑了过去,苦命和尚没有任何的动作,定定的站在原地,嘴边浮现出一抹邪笑之后,也不知道念叨了一句什么咒语,只见得他周围的地面处,接连爬出七八个尸怪,这些尸怪个个青面獠牙,衣衫褴褛,怪肉横生,指甲翻卷且锋锐无比,端的是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彪子丝毫不见胆怯,手提无上宝刀,迎头冲了上去,左一刀右一刀。顺手砍翻了两个尸怪,却在同时一个尸怪迎面撞来,锋锐的爪刀随即横扫了上来,彪子向下一躬,一刀削在了尸怪的膝盖上,无上宝刀何其锋利,那尸怪的一条腿随即就被卸了下来,尸怪失去了一条腿。当下身子一歪,彪子瞅准时机,反手持刀,一刀削断了尸怪的脑袋,尸怪还没有倒地,彪子纵身一跃,踩住尸怪的肩膀,死命一跺,整个身体顿时蹿腾而起,飞到了半空。这一系列动作虽然说起来慢,实际上也不过呼吸之间。 彪子跃到了半空,举刀从天而降,照着苦命和尚兜头就劈了下去,眼见着无上宝刀就要劈中苦命和尚,狡猾的苦命和尚当即扯过来一个尸怪当在了他的面前,当彪子落地的时候,无上宝刀也已经斩落了下来,但见得尸怪的身上登时间出现了一条纵贯全身的血线,紧接着,他的身体被齐齐整整的分裂成了左右两半,分别向两边倒了下去。 苦命和尚身上看上去完好无损,他不无得意的说道:“哈哈!周德彪,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没错,我就只有这丁点儿的本事。”彪子冷冷的说道,“不过,这点本事,就已经足够了!” 彪子话音刚落,苦命和尚的脸庞突然间被恐惧占据,他的额头上裂开了一道深可及骨的创口,鲜血从创口处如泉水一般汩汩的流了出来。 “你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早就应该死了!”彪子的声音很冷很冷,冷得让人情不自禁的打起哆嗦来,至少,对苦命和尚是这样的。 活得越久,实际上对死亡就越发的恐惧,苦命和尚的脸上爬满了对死亡的恐惧,对失败的不甘,可在无上宝刀之下,他并没有多少时间,他的整个头颅随即就破为了两半,鲜血飞溅之下,仿若万朵桃花开从天而降,身体也随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只不过,他违背天意,还没倒在地上,他的身体就已经化为了飞灰,随风湮灭,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6章 、斗法 薛迎霖就是茶马尸妃,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可笑的是,她一路上都不离我的左右,而我却毫不怀疑的相信了她,真不知道是我太傻还是她太狡猾。当鬼新娘出现异常,玉扇和指套不翼而飞的时候,我早该怀疑上她了,早该对她有所防范了,早那样做了,或许局面就不至于如此被动,方若雪c老东巴,甚至是黑魔勒都不会死了。 有一点我是可以确定的,我对薛迎霖来说,大有用处,虽然我不知道我有什么价值,因此,这一路上走来,没有其他原因,只是不想我出什么意外,说白了也就是方便于控制我罢了。 苦命和尚死在了彪子的手里,不过,苦命和尚的死对薛迎霖没有一丝震动,仿佛这一切她早已经预料到了一样。 让我意外的是,老东巴居然是干爹的师父,老东巴的死让他怒火中烧,两只眼睛里仿佛都燃起了火焰。 薛迎霖却是轻蔑的瞟了干爹一眼,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又是一个东巴!” “你杀了我的师父,今天我就灭了你!” “哼哼!你师父也尚且不过有些三脚猫的能耐,你恐怕更是不够看!” 薛迎霖话刚说出口,双手突然就是一挥,又有不少的指骨向干爹飞射了过去,干爹没有躲避的意思,只见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不大的纸伞,随即像盾牌一样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当那些指骨飞过去的时候,刚刚接触在纸伞上的一瞬间,当即噼里啪啦的爆裂开来,化作飞灰随风而逝,而纸伞却丝毫不见损坏。 薛迎霖看到此情此景,脸庞上流露出一抹惊讶之色,不过她倒来不及惊讶,因为干爹手中的纸伞已经向她抛掷了过来,纸伞刹那间就已经飞掠至薛迎霖的眼前,并且瞬间就把她整个给罩在了下面,随着一股股的青烟从纸伞的边缘冒了出来,本来雪白的纸伞也变得漆黑一片。干爹跑了过来,捡起纸伞一看,下面多出了一具焦黑的骷髅架子。不过还没等他高兴起来,薛迎霖的声音已经从另一头想了起来,他扭头一看,只见薛迎霖还好好的站在他的身后。 “你不会真以为,就这样就把我杀了吧!”薛迎霖说道,他的声音出奇的阴沉。 “没想过。”干爹淡淡的回应道。 薛迎霖突然一阵尖锐的怪笑,说道:“你师父尚且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是你!” “作为大宝山守山的东巴,我绝不容许你们这些妖孽为害人间!” “为害人间?”薛迎霖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所谓的山神,不就是被你们自己给毁的吗?即便是那棵山神树,也不是被连根拔起,给运回去当成盆景了吗?真是讽刺啊,你们守护一方水土的兴荣,却是被他们给亲手毁了。说起来,我还真是得感谢这些人,要不是这些人,我怎么会这么轻松的出来呢。” 人们的信仰正一天天的悄然崩塌,干爹不得不承认,薛迎霖说的是对的,不知道作何回答,一时间沉默不语。 薛迎霖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你所守护的,根本就不值得你去守护,你又何必苦苦支撑呢?” 干爹终究是苦苦一笑,说道:“我不是救世主,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 “那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张三,我只是为了他,你让他跟我走!” “你知道,我不可能把他交给你!” “那你还废什么话!”这话是漆树说的,他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被干爹抬手制止住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他可不是你的儿子,充其量,只不过是干儿子罢了。”薛迎霖云淡风轻的说道,“当今社会,干爹干妈干儿子干女儿在大街上一捞一大把,凭你的本事,没了张三,再想认个干儿子,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你给我闭嘴!”干爹有些生气了,说道,“找干爹认干儿子是靠机缘的,不是张冠李戴乱扣帽子!他们城里人的事儿我一个山里人不懂,也不想去懂。”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许,继续说,“当我成为守山东巴的那一天起,就已经注定无妻无子,张三虽然只是我的干儿子,但却视同己出,况且,他父亲和我是至交,这件事,我不能不管!” “既然如此,能不能带走张三,就看你的本事了!” 干爹没有再说什么,从身上的羊皮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还有一个鸡蛋,鸡蛋应该是已经煮熟了的,在它的表面,用木炭画着古怪的图案,弯弯圆圆,相互交错,像是涂鸦一般,没有任何的规律可寻,更谈不上像什么。他把鸡蛋连带香叶子和蒿枝叶子一道裹进了白纸之中。 鸡蛋是山里人家许鬼常用之物,不管是驱鬼辟邪,还是喊魂送鬼,占卜凶吉。一般会在砍柴刀刀刃上竖鸡蛋,当鸡蛋稳稳当当的立在了刀刃之上,施法者就会得知想要知道的东西,当然,在竖鸡蛋的同时,都要不停的念咒,咒语与所求之事的不同而各有所异。不过,东巴所念叨的咒语除了他们之外,没人清楚,因为这是他们的不传之秘,否则,他们自然也就不传之秘。 干爹把鸡蛋包在白纸里面的时候,对面的薛迎霖双手一抬,只见她的脚边突然长出一簇簇的黑油油的头发,并且很快,就像疯长的蒿草一样,迅速朝着干爹蔓延了过来。 头发蔓延得十分迅速,大概头发蔓延到离干爹两米远的时候,他拎起酒瓶灌了一大口,随即将酒喷洒在白纸之上,之后就往头发丛中抛了过去,白纸包的鸡蛋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旋转着落入了头发丛中,这个时候,头发不再疯长蔓延,并且,所有的头发同时都朝着纸包鸡蛋聚拢而去,很快就已经把它给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茧状圆球。 薛迎霖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愣了一愣,也就在这一愣神之际,只听到“嘭”一声,巨大的茧子里猛然窜出一道黑烟,紧接着,一股子蓝色的火焰从黑烟中蹿腾而起,很快,熊熊的蓝色烈焰已经包裹住了所有的头发,只是,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把所有的头发烧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薛迎霖已经向着干爹奔了过来,只见她的指甲已经有一筷子多长,锋锐无比,寒光闪烁,摄人心魄,单看这一切,足以让人打骨子里发颤。并且,就在她跑动的时候,地底下也接连爬出很多尸怪,这些尸怪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指甲都长得很长,并且十分锋利,更有甚者,指甲上还滴着一滴一滴的鲜血。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干爹镇定自若,对付这么多的可怕的尸怪,我满以为他会拔出刀剑之类的u qi,反倒是令我差异的从身上抽上来一根十多厘米的蒿枝棍子,蒿枝只不过是一种十分平常的草而已,拥有着一种奇特的气味,不能称之为香味,也算不上有多臭,不过,它却是克制邪祟的功效,不仅仅是这样,蛇虫鼠蚁也会对它退避三舍。 不过,干爹手里的并不是一根普通的蒿枝棍子,上面早就用血液绘制了一些很抽象的图案,我知道,它可以控制邪祟。 当那些尸怪冲过来的时候,干爹当即大吼了一声,冲进了尸怪群中,那些尸怪一旦被蒿枝棍子打中,当即就一个跟头栽翻在地,跌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是骨断筋折,扭曲得不chéng rén样,看上去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面对这么多凶恶的尸怪,彪子和漆树也加入了战斗,漆树满腔的怒火自然不用多说,他是真的喜欢方若雪,方若雪的死更是让他几乎烧起来了,此时此刻,他一头冲进尸怪群中,遇到尸怪狂砍狂刺,虽然他的cáng dā一相比起干爹的蒿枝棍子逊色得太多,但他心头的怒气显然替代了u qi的劣势,短短呼吸之间,就将两三个尸怪弄翻在了地上,虽然还在地上疯狂的挣扎着,但想要爬起来,那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彪子更加不用多说,他本就武艺高超,再加上无上宝刀在地,所过之处血肉横飞,那些尸怪缺胳膊断腿掉脑袋的不在少数。 干爹一脚放倒了数个尸怪,直逼薛迎霖而去,薛迎霖还在不停的召唤着尸怪,却没有料到干爹已经冲击到她的面前,一蒿枝棍子就甩了上去,但听到一声爆竹爆炸一般剧烈的声音,薛迎霖的身上瞬间就窜起一阵青烟,她尖利的惨叫了一声,当即向后急退了几步,一个踉跄之下差点就跌倒在地。就在这个时候,漆树已经冲了上来,趁着薛迎霖毫无防备之际,一刀就捅到了她的后背,薛迎霖身体一个哆嗦,着她的一个转身之际,又长又锋利的指甲当即就横扫了过去,眼看着漆树就要殒命当场,好在彪子已经飞奔了过来,一把把她给推了开,薛迎霖的爪刀毫无悬念的扎进了彪子的身上。 鲜血,从创口处汩汩流出,不过,当他的鲜血沾到薛迎霖的手上的时候,仿若是接触到了浓硫酸一般,当即冒出一缕缕的黑烟,一阵泡沫翻滚之后,剩下的只有森森的白骨。 “你是?”薛迎霖的脸庞上露出来一副惊骇的神情。 “罗汉堂,的传承者!”彪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罗汉堂,罗汉堂不是”薛迎霖的神色更加惊恐万状。 “不只是如此,还有这个!”彪子手一翻,无上宝刀已经不偏不倚的扎进了薛迎霖的心窝,创口处冒出来的不是温热的鲜血,而是一抹亮绿色的火焰,火焰蹿腾而起的瞬间,就已经迅速朝她的身体各处蔓延而开。 彪子一脚将薛迎霖踹倒了去,伴随着她凄厉的惨叫,剧烈的挣扎,熊熊绿焰很快包裹住了她的身体。不过,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薛迎霖还是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并且,趔趔趄趄的向彪子靠了过来。但很快,她身上的火焰,已经吞噬了所有血肉,最后空余一副燃着火焰的骷髅架子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随后,便缓缓的倒了下去,只是她还没有倒地,骷髅架子就化为了乌有,随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湮灭于空气之中,什么也没有剩下。 随着薛迎霖也就是茶马尸妃湮灭在绿色火焰之中,那些被她召唤出来的尸怪,也纷纷随着一阵泡影,化为了飞灰。 彪子受伤不轻,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瘫倒在了地上,干爹赶紧跑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并且撕下衣服来,包扎他的伤口。 不过,直到现在,我依旧丝毫动弹不得,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就像一根木头桩子一样,傻愣愣的站在这里,说实在的,所有的人之中,最着急的人,莫过于此时此刻的我,这种感觉恨不能马上死掉。 彪子身上的伤口并不深,这是由于他是罗汉堂传承者的缘故。不过,薛迎霖毕竟是茶马尸妃,彪子已经中了很严重的尸毒。彪子强撑着,喘着粗气对干爹说道:“我没事,你还是先去看看张三,我担心他会有什么危险。” 干爹这才火急火燎的向着我跑了过来,不过他跑到半途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就在薛迎霖死去的地方,发现了两样东西,不用多说,这两件东西,就是我不见了的指套和玉扇。 干爹弯下腰把它们捡了起来,移步来到我的面前,将它们小心的放进了我的衣服口袋里,随即又朝嘴里灌了一口酒,随即朝着我的脸上一喷,只觉得一股子凉意直窜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接着,我就在一个激灵之下,当即就能动了。可是,我一动不动的站了这么久,这下子能动了,浑身顿时酸痛难耐,一个踉跄之下,就瘫坐在了地上。 干爹当即把我扶了起来,关心的问我:“小张,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但随即,很多问题,已经窜到了我的脑海里,于是问道,“干爹,我有很多问题” “小张呀,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不过这个地方并非久留之地,等到我们回到地面上,我自然会把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的。”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7章 、无题 昏暗的地下空间之中,气氛显得格外凝重,沉浸在浓重的悲伤之中,仿佛,周遭的空气都已经凝固住了,出奇的冷。 干爹自小流离失所,孤苦无依,是好心的老东巴收留了他,他们一起生活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情同父子,并且教会了他很多的东西,老东巴相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恩重如山。可是现在,老东巴死了,他无论如何都很难接受眼前的事实,一时间泪流满面,嚎啕大哭起来。相比起干爹来,彪子显得平静很多,虽然眼泪在他的眼睛里来回打着转,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哭出声音来。他与黑魔勒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正所谓英雄惜英雄,好汉识好汉,他们之间天生就有了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情义或者说是义气在里面,这样的义,让他们即便只是点面之交,也会为了对方毫不犹豫的豁出性命去。彪子扑通一声跪倒在黑魔勒身旁,通通通的磕了三个响头,彪子所有想说的话,想表达出来的情义,统统都在这三磕之间,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但黑魔勒确实是救了他一命,彪子这一跪,他是当之无愧的。另一边,漆树也跪倒在方若雪面前,他的双眼不满血丝,涨得通红,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喜怒无常,看起来,强烈的悲伤,已经让他癫狂了起来。 感觉过了很久之后,所有人都平静了下来,最后,我们把死去的人都安葬在了茶马甸,我们不能把他们的遗体带出去,因为我们不知道在返回地面的过程中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也许干爹说的是对的,死人和活人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能用自己的想法来为他们做选择,或许,这里反而会更加适合他们。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中途虽然遇到了一些波折,但终究还是有惊无险。当我们来到一个地方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句尸体,当我看到她的时候,马上就已经认出她来了——薛迎霖,她蹲在一块大石头前面,双手抱着膝盖,身体也蜷缩成了一团,她大概是在孤独和绝望中死去的,而罪魁祸首,就是一直都在装扮她的茶马尸妃。 “我们是错怪她了。”彪子说道。 我的心底突然涌起了一股子的凄凉,不觉怆然泪下。 干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还是把她给安葬了吧。” 我跪在薛迎霖的坟茔前面,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心头也是空空落落的,眼前倏然浮现出这一路走来,我们相伴而行的一幕幕。虽然没有轰轰烈烈,但总算还是同甘共苦,心里想着薛迎霖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眼泪就这样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可笑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已经不是她了,而我却浑然不知,不过,我相信,她给我讲的有关于她自己的那些经历,是真的。 当我们走出茶马甸,回到地面的时候,我仿佛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从阴冷黑暗压抑的地下深处走出来,方才发现,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到底有多美好。暖和和的太阳照在身上的感觉,甭提有多舒服了。 我们在地底挣扎的这段时间里,根本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当回到地面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此时已经到了秋天,周围的山峰之上,一片通红,仿若一幅美丽妖娆的画卷。不过相比起周遭的山际,我们所处的坝子,茶马甸被掩埋的地方,一片萧瑟,死寂沉沉。 此刻已接近傍晚,加上我们刚刚从地底爬出来,不仅狼狈得不成样子,而且个个身心俱疲,饥肠辘辘。 周遭没有落脚的地方,我们只好来到曾经苦命和尚呆过的破庙之中,各自捡了一些干柴,在破庙里烧了一堆火,干爹从附近的山上捕捉了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他把猎物提回来的时候,已经剥洗干净,外带一瓶子的泉水。 当柴禾都烧成了通红的木炭,我们方才串起野鸡和野兔在上面烤制。我们经常能够看到电视里有很多在野外烧烤的镜头,他们把食物直接放在火焰上烧烤,其实那样做不仅很容易烤焦,而且食物之中往往渗透着一股呛人烟味,那味道让人很难应付过来,当然那些重口味的排除在外。 干爹不管去什么地方,身上多多少少总会带着酒,除了许鬼驱鬼要用到酒之外,最主要的,他还是个好酒之人,只要吃点东西,总喜欢来上那么一口。漆树和彪子见了,也免不了沾点边,彪子倒是好说,漆树就是一个十足的酒徒,在三个人的蚕食鲸吞之下,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我是一个不会喝酒之人,每每看到人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时常会想,那辛辣冲鼻的玩意儿,缘何会有那么多人情有独钟,甚至有的人,还为吃喝丢掉了性命。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在酒杯里淹死的人,远比在河里淹死的人要多得多。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也就闲下来了,我并没有问什么,干爹就讲起了我祖爷爷的事情来,而这些事情,也正是我心底的疑惑,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村子里流传下来的祖爷爷的传说,有一部分是真的,而剩下的,也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编造出来的,祖爷爷不仅没有什么哥哥,而且也没有传说中那么浪漫,反而充满了让人心惊肉跳的事情。 事情的开始,得从很久以前说起,在一个古老的传说之中,张家的祖先与一座神秘的山有着莫大的渊源,换句话来说,他们身上携带着的某种东西,是进入这座神秘之山的钥匙。 这座山名为滇山,只是滇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没有人知道滇山究竟在什么地方。人们痴迷滇山并不是源于滇山的神秘,而是另有原因。相传,滇山之中,住着一位美丽的滇山圣女,倘若能与之并结连理,不仅能获得无穷无尽的财富,而且能够羽化升仙,摆脱,真正的实现长生不老。 这听起来只是个传说,拿过来给三岁小孩讲讲故事倒还凑合,并且恐怕甚至是三岁小孩也可能不带全信的。不过,事实并不是这样,张家人身上都有特殊的印记,而且是代代相传,不过要想一窥庐山真面目,则必须要找到张家的一男一女,这个神秘的印记方才显现,才能找到通往滇山的路径。 有些事情,的确称得上神奇,只要是张氏家族拥有神秘印记之人,他的第一胎子嗣必然是龙凤胎,将这对龙凤胎呱呱坠地之时,他们身上就会有神秘印记,并且在同时,上一辈人身上的印记也随之消失无踪。 由此,张家也就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每当生下龙凤胎之时,便会将其中的女孩儿送出去,只要两个孩子不碰面,那些走着觊觎之心的人,也就很难再得偿所愿。 不过,你或许要问了,既然张家有这么好的条件,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怎么总拿着金饭碗还当乞丐呢?这不是太傻了吧?但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张氏家族中自然有着很多想法的人,甚至是有印记之人都有这样想过,可惜的是,他们找到了滇山,也遇见了滇山圣女,但别说是羽化升仙了,能留条小命回来已经很不错了。 似乎,除了张氏家族的后裔,其他人都可以,曾经就有人抓到了拥有神秘印记的两兄妹,差点就羽化升仙了。不过张氏家族的人就很不服气,这是出在我们家族身上的印记,怎么偏偏独独就我们不能,其他人都能,天下间也没有这样的道理不是,张氏家族心里自然很不平衡,当下极力阻止,那人也不能真正的羽化升仙,反而成了一个lg lèi的存在,那就是尸巫。尸巫虽然可以借助很多尸体,通过蛰伏得到长生,不过这种长生,换来的只是罪恶。尸巫的长生是攫取人们未尽的阳寿来获得的,因此想要长生,自然要杀死很多的人。或许在曾经,他们的长生还是行得通的,毕竟时时都有战争,只要有战争,浮尸百万,血流千里,有的是死尸,可惜,当今毕竟是hé pg年代,天下间哪有那么多横死之人供他们求得长生。 所以,最关注张氏家族的人,那就当数尸巫了。而张氏家族拥有这样的神秘印记,并不是什么福祉,而是一种灾难,确切的说来,它更像是一种诅咒。 当年,尸巫已经抓住了祖爷爷的èi èi,祖爷爷为了躲避他们,逃到了荒蛮的横断山区,可惜的是,尸巫也是穷追不舍,祖爷爷只得和他们在大山里周旋,直到后来,遇到当时的守山东巴,有了守山东巴的出手相助,尸巫方才收敛了许多。 我不知道我身上的印记是什么,因为我与平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于是,我问干爹在我身上的印记是什么。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有找到从一出生就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同胞èi èi才能知道那个神秘的印记是什么,可是眼下,唯一知道èi èi下落的人只有陶若音,而她,却还在无心门的手里。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那就是他们既然找的是我还有那个我不认识的同胞èi èi,那为什么还要带我下茶马甸还有老太监墓?至于这个问题,干爹说出了dá àn,他们只是想借助我的存在,来唤醒躺在地下的老祖宗而已,不过,他们的老祖宗都被我们给灭了。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救出陶若音,并且找到我的同胞èi èi,赶往滇山,解除纠缠我们张家几百年,并且让所有人流口水的诡异到家的诅咒。 想要在无心门救出陶若音,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说无心门传承尸巫邪术,恶毒无比,就是门下的弟子都是一班亡命之徒,shā rén不眨眼,况且,无心门牵连甚广,小到贩夫走卒,大到政府机要,面对如此一个庞然大物,就凭我们这几个,想要和他们一较高下,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不过,任何事物和人都有致命的弱点,而最大的关键,就是那个神秘印记,只要我们想办法破除了它,无心门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一切事情都将由此完结,归于风平浪静。 第二天一早,我们从山上下来,回到了镇子里休整,其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彪子疗伤,整整过了四个多月,彪子的伤才算彻底的好利索了。 这天晚上,干爹的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对我们说道:“在这之前,我已经探查到了陶若音的所在” 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彪子就急不可耐的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到底在那里?” 干爹却是不急不缓的说道:“大宝山虽然只是一座山,但却很大,这南北绵延可以说是无穷无尽。无心门就在大宝山深处的一处废弃的矿洞里,修葺了一个基地。而陶若音就被关押在里面,并且还有众多小喽啰看守,眼下,时机已经成熟,我们明天就出发,赶往那里。”这时候,干爹顿了顿,接着说道,“说起这个矿洞,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当矿道挖到山腹里面的时候,挖出了一条巨蛇,不过巨蛇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这些挖矿的工人,都是一些胆大的主,当天晚上,就把大蛇煮来吃了。可结果,这些人,全都在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 彪子问道:“那么,他们又因为什么消失的?” 干爹先是摇了摇头,接着思索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也不怎么知道,不过,我猜,他们挖到的,是处在大宝山山腹深处栖息在龙脉之中的一条蛇,之所以他们消失不见了,应该是受到了山神的诅咒,或者说是惩罚。” “别管那里面有什么玄机,去瞧瞧不久知道了吗?”漆树粗声大气的说道,“在救出陶若音的时候,顺道儿去里面瞧瞧,看看矿洞里到底有什么幺蛾子。” “我想,无心门把若音挟持到矿洞里面,或许还有其它的用意。”彪子摸着下巴,喃喃的说道,他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8章 、矿洞 不知何时起,天上就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似乎一时半会儿没有停息的样子,秋雨绵绵之中,已经有不少树叶飘落,光彩夺目的山峦陷入昏沉,这种感觉让人感到有些不自在,甚至有种莫名的凄凉袭上心头。 接近傍晚,我们已经来到了那个矿洞的附近,由于长时间的赶路,虽然秋雨淋在身上,但也没觉得有多冷。 矿洞边上,搭建着一顶简易的棚子,里面烧着一堆柴火,火焰燃烧得正旺,但见两个人正坐在火堆边,不过或许是太过于暖和的缘故,他们都在打着盹,这倒是给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很顺利的钻到了矿洞之中。 可让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矿洞里没有一个活人,陶若音也不知所踪,生死未卜,迎接我们的,却是一场恐怖的噩梦。 刚走进矿洞不到二十米的深度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很不对劲,首先就感觉到很冷,这种冷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冷,很不正常,也很难用确切的语言去形容,如果偏要我形容的话,那就是出奇的阴,有一种让人掐住心脏的感觉,连脊椎骨都似乎在发颤。 走在最前面的干爹突然停住了脚步,他也应该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随着他停下脚步,彪子和漆树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这话是漆树说的,他这人胆大心粗,最不信的就是邪,他似乎是没有察觉到周遭不对的地方。 干爹抽了一口的冷气,喃喃说道:“这里好像不是人呆的地方,我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感觉。” 彪子有些困惑的说道:“如果里面真的出了什么事,那外面的那两个人不可能还能睡得着觉吧?” “话虽然这么说,可矿洞里面和外面相互隔绝,要是里面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外面的人也不一定就会知晓。” 彪子忧心忡忡的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若音的处境肯定会十分危险。” 干爹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她能够逃过一劫吧!” 我们继续往前,矿洞本来就不怎么宽敞,再加上阴气森森,总觉得非常的压抑,同时也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且沉重,每个人的咽喉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一样。 我们进入得够深了,其间也遇到了几处供工人休息的地方,可奇怪的是,这些地方,也见不到任何的人,迎接我们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我们的心里越发感觉不妙。 不久之后,我们就来到了矿洞的尽头,算起来眼前的矿洞谈不上有多深,更算不上有多大,而这里的景象,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矿洞,而更像是一个地牢,眼光所至皆是厚实的水泥墙,锈迹斑斑的铁栅栏,一条条纵横交错相互纠缠着的铁链。 眼前的地牢仿佛已经废弃了很久了,也就是说,既然地牢已经荒废了很久,陶若音自然也就不会被关押在里面,不过,干爹像是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样,从一道楼梯上爬了上去,但他还没爬上几步,身后的彪子突然阴沉沉的问道:“我堂妹陶若音在什么地方?” 干爹停下脚步的同时,将脸转了过来,嘴角立马浮现出一抹阴邪的弧度,声音之中充斥着难以捉摸的古怪:“她,不在这里!” 我了解我的干爹,他称不上慈祥,而且很多时候都会因为喝了太多的酒而发酒疯,但至少,他不会像眼前的这位一样,充满着邪性!想到此处,我当即脱口而出:“你不是我干爹,你究竟是谁?” 我的话音刚落,高处一道铁门陡然一开,从里面走出个精神矍铄的老头来,他看到我,笑容可掬的对我说道:“张三,好久不见,我还真的有点想你了!” 看到这个老头,我当即就惊骇的叫道:“张子海,你没死?” “哈哈哈哈哈”张子海大笑一声,接着说道,“就凭他王庭辉,能杀得了我吗?” 这时候,那个冒充我干爹的人,也撕下了脸上的rén piiàn ju,露出来一张陌生的脸,他冷冷的对彪子说道:“陶若音就在我们这里,只要你诚心诚意的跟我们合作,她就会生活得很好!” “只要你跟我们一起去滇山,找到滇山圣女,你èi èi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不过你最好不要和我们耍什么心眼,你要记住,你只有她一个亲人了,你欠她的,已经够多了!” 彪子咬牙说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我希望你们把他们放了!” 张子海慢条斯理的说道:“张三肯定是要去的,没有他,此行就会变得毫无意义,至于漆树,现在就可以离开!” 漆树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既然都走到这份上了,离开与不离开,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了!他奶奶的,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倒是全死了,事到如今,也懒得再回头了,倒不如索性看看所谓的滇山圣女到底长成什么样,否则我还真的很不甘心啊!” “你不甘心,我们就更加的不甘心了。” 漆树话音刚落,我们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只见到杨碣c龙三c浩天行c小英四人出现在了我们的身后。他们的出现,令得整件事情变得愈发的扑朔迷离,愈发的复杂起来。 龙三一边悠哉悠哉的吞云吐雾,一边慢吞吞的说道:“难怪我们的进展如此拖沓,如此的不顺,原来是你这老不死的从中作梗!” 刚见到张子海的时候,我以为他是无心门的人,可现在看来,他显然不是。 张子海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不过,他刚刚走到冒充干爹那人身前的时候,那人的手里突然就出现了一把锃亮的bi sh一u,毫不犹豫的照着张子海的后心窝一扎而下,可张子海的速度却快得惊人,我们基本上没看出他的动作,那人的刀已经捅进了他自己的心窝里,只见张子海托住那人的后脑勺,往前猛地一推,那人当即俯身扑倒在地,鲜血染红地面的同时,身体也已经停止了抽搐,四肢不举,殒命当场。 张子海自言自语的说道:“别以为你会点巫术,就想当然的把我当成鬼了!”接着他又说道,“早就听说你们无心门的人个个都是无耻之徒,刚开始,我还有点不相信,现在,我算是长见识了!” “你”杨碣的脸陡然间涨得一片通红。 张子海不屑一顾的说道:“凭你们这点拙劣的伎俩,就别在我面前丢人现眼了。想当年老子扛大刀砍ri běn人的脑壳子的时候,莫说是你,就连你爷爷还在你祖奶奶的肚子里的呢!” 面对着张子海这个活了一百三十多年的老妖怪,杨碣等人还是有一些畏惧的,不过他们既然来到了这里,事情怎么说也该有一个了断的,于是,几个人一拥而上,把张子海围在了中间。现在的这个局面,我们反倒是成了旁观者了。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希望,他们有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因为,我身上的秘密,那终究是属于我的,既然是属于我,我应该有主动权,破解这个秘密的,也应该当然也应当是我自己。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候,不管谁死谁伤,对于我们无疑是最为有利的。 张子海被浩天行四人围困在了中间,虽然他很厉害,杀死那个冒充干爹的人也不过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不过杨碣等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毕竟是无心门的人,而且,可以说他们都是一帮亡命之徒,当然他们如果要是真的怕张子海的话,也就不会跟上来了。 四人都已经拔出了明晃晃的bi sh一u,随时准备向张子海发难。可是,张子海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的样子。就在他们僵持没有多大一会儿,小英却毫无征兆的拿着刀子向身边的浩天行的脖子划了过去,浩天行没有一丁点儿的防备,浩天行的脖子上毫无悬念的出现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创口,鲜血登时间喷溅而出,溅得小英满脸都是,使得她本来就已经布满伤痕的脸变得更加狰狞可怖。 浩天行捂着脖子,一脸难以置信的倒在了小英的面前,与此同时,张子海得意的笑了笑,说道:“现在,浩天行死了,我们二对二,这才叫公平的较量!” 这时候,杨碣彻底失控了,冲着小英破口大骂道:“你居然是他的人,他给你了什么好处?” 小英淡淡一笑,不温不火的说道:“我在无心门呆了这么多年,什么也得不到也就算了,那老家伙还成天要我去帮他下地寻找那些肮脏的尸体。”她指了指自己布满刀疤的半张脸,继续说,“每次,我没带回尸体,他就在我的脸上留下记号,我简直是受够他了,总有一天,我会亲手宰了他!” “你个忘恩负义的臭婊子!”这时候,一向古井无波的龙三也不镇定了,他骂道,“我们跟着无心长老不就是想寻求长生” 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英顶了回去:“长生?哼哼!让我在尸体堆里睡觉,那样的长生我宁可不要!” 龙三烟头一甩,举刀就朝着张子海冲了过去,杨碣也在这个时候与小英打斗在一起。龙三这边,龙三显然不是张子海的对手,龙三处处落于下风,几个回合下来,龙三就被张子海弄翻了好几次,不仅显得格外狼狈,身上也挂了彩,看上去他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另一边,杨碣占据了明显的优势,小英显得极其的被动,无奈之下,只得向张子海靠近过去,杨碣穷追不舍,却被张子海一脚给踹翻在了地上,这一脚,杨碣挨了个结结实实,虽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几次都失败了。 张子海走到杨碣身边,一刀在手,就要结果了杨碣的性命。可就在此时,情况急转直下,张子海身边的小英突然出手,在张子海胜券在握麻痹大意之际,一刀捅进了他的胸膛,不过她的刀捅进去的同时,张子海就已经是掐住了小英的脖子,只听咔嚓一声,小英的脖子被他硬生生的给掐断了,小英的脑袋随即歪在了一边,嘴里流出血来,当即就没了气息。 张子海把刀从身上拔了出来,却发现,手中只有刀柄,刀刃却奇怪的不知所踪。 这时候,龙三趴在地上,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还没点火就说道:“这把刀,名为阎王刺,就是专门给你而准备的,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哈哈哈哈哈哈” “卑鄙!”中了阎王刺的张子海骂了一声,只是他骂过之后,身上的肌肉迅速萎缩,皮肤上的皱纹也很快占据了全身各处,最后,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弥漫出一团团土huáng sè的烟尘之后,仅剩下一副枯骨倒在了地上。 很明显,此时此刻,张子海已经死了,杨碣和龙三也受了重伤。彪子跑过去扶起杨碣,问道:“陶若音在哪里?” 杨碣一脸诧异的看着彪子,说道:“她早死了。” “你骗我!” “她真的死了。”杨碣强调道。 这时候,龙三也搭话道:“她的确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很久了。” 杨碣说道:“我们没有必要骗你。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只有她知道张三的同胞èi èi的下落——可她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无心长老的手段她哪里经受得住,当她说出张三èi èi的下落之后,无心长老也就已经杀了她灭了口!” “不可能,不可能的!”彪子显得格外激动,“你们说,这是假的!这是假的。” 杨碣沉默不语,龙三从地上爬起来,又想抽烟,可口袋里只有一个空的烟盒子,他皱了皱眉头,叹息一声,也就只好作罢。他说道:“说起关于张三的èi èi的事情,我到现在还觉得纳闷呢。” “什么事?”我问道,虽然我自小没见过自己的èi èi,但毕竟是骨肉至亲,我还是非常的担心她的安危。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