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大学奇谭》 正文 第1章 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好少年 我叫霍五一,我爷爷是专门做骨灰盒和棺材的雕花木匠,我奶奶是东北出马仙。我姥爷是抗日时期的国民党军官,年轻时就加入了从美国传来的戴尼提,专门研究些超自然的东西,这个戴尼提后来叫做科学教。若不是后来投了八路八成就跟老蒋去了台湾。我姥姥是天天和毒虫打交道的青苗蛊婆。我老妈是武校的拳术教练,至于我家老爹,我认识他二十多年,愣是没搞清我爹到底是干什么的。 当你们看到我这复杂到让人胃疼的身世,一定会想,这又是个龙傲天类型,浑身透着高冷范和扮猪吃虎气息的主角。 然而,我曾经是个立志为建设和谐社会贡献一生的有志少年,我曾经希望自己如同漫画里那些十六岁的男子高中生一样,白天友爱同学,关怀善良又脆弱的少女们,晚上奔走在灯火阑珊的都市中,拯救被黑暗势力威胁的城市和善良又脆弱的少女们。 可是事与愿违,托我家那些神通广大接近法力无边的长辈的福,我从记事起就被老妈按照苗翠花锤炼方世玉的方式教育,蹲马步站梅花桩,拳打沙包,脚踢砖头。碗口粗的木头棒子敲后背,西瓜大的瓦罐砸脑壳。练到晚上,就被老妈丢进热气氤氲,用数不清的药材熬出来的药汤里泡澡。那药汤,一碰到白天被操练的伤痕累累的身体,就仿佛虫子一般往肉里钻,又痛,又热,又痒,又麻。我在药桶里嗷嗷直学狗叫,老妈就抄着手在边上骂:“小瘪犊子,这点苦都吃不了,你爹那个不成器的当年都一声不吭挺下来了。”全然忘了我老爸经历这些的时候已经是和她结婚之后的事了。而她的儿子,这年才七岁。 等我长到十六岁,我已经练就了一身在现代社会没啥用的铜筋铁骨,外加寻常个人近不了身的功夫,这本来就是喜欢打架斗殴的岁数,我本来能凭着一身横练在一群青葱少年里立个棍,再不济当个街头霸王啥的,没想到老妈对我最大的禁令就是不许和人打架,偶尔犯戒一两次,被人家家长闹上门来,我家老妈也不含糊,当着自家院子里训练的十几个学生的面对我就是一顿动画片里才能看到的痛打。于是,小霸王没当成,全校第一抗揍的位子倒是坐稳了。直到我成年后上了大学,这一身功夫才有了用武之地,只不过我动手要打的,全是那妖魔鬼怪。 虽然上学了,但是老妈硬是给我办了体育生学籍,上午照常上课,下午还要练功,晚上的药汤照泡,周末放假还要陪着爷爷上山下乡,给死人送寿材,遇到穷乡僻壤,或者死者家里有钱有势的可以不采取火葬的,还要负责装殓尸体,我爷爷这种木匠,与其说木匠,更接近阴阳先生,风水堪舆,镇宅伏尸的本事都有掌握。 咱们中国人自古讲究敬鬼神而远之,于是吃这碗饭的人往往脱离社会,又和这尘世繁华保持联系。 我十六岁那年的一个夏天,我周末陪同爷爷去我们市一个叫岗岗的村里给一个横死之人送寿材,这人是我爸上学时候的同学,被我叫做张三叔,这个张三叔死的蹊跷,平时大大咧咧的人,竟然在自家炕头上上吊了,屁股坐着矮炕,脚踩着地面,派出所的来了好几趟,又是拍照又是验尸据说省里的专家都来了,就是找不出任何自杀之外的可能性。于是迟迟不能结案,尸体在验尸房停了好几天,更邪门的事儿来了。这尸体竟然不烂不臭,大夏天不用塞冰柜也冰冰凉,就是散发着一股子海腥味。我们这地处辽宁西北的三线城市,离海有十万八千里远,别说海,整个市就一条大河,离这穷乡僻壤的山村也远的紧。因为太邪门,公安也不敢留太久,于是申请了特殊待遇,可以不火化,直接埋在村里的祖坟,留着全尸,以后万一找到线索那一天可以再次开棺材验尸。这种邪门的尸首的收敛一般人不敢做,只好找到在行内名声最好的我爷爷。于是老人家就带着我辗转一百多里山路去那岗岗村。 坐在老乡的拖拉机的车斗里,靠着黝黑的大棺材,村里的破路年久失修颠的我屎都要出来了,正苦不堪言,恨不得跳车寻个痛快时爷爷和我讲,“敬鬼神而远之,这句古语,敬,远,二字都是要我辈中人来运作,敬是祭祀,备以飨食供奉先祖神灵,安抚亡魂。同时又要掌握降妖捉鬼之能护佑阳间之人远离阴间之鬼的侵害,又应了一个远字。为彼世之人引路,为此世之人消灾。小子,你记住,敬鬼神而远之就是你将来要做之事,因为我们两只脚分别踏在忘川河两岸,所以要被阳世之人另眼看待,又敬又畏。所谓五弊三缺,鳏寡孤独残,这行里的人大多躲不开孤独二字,爷爷也不想你走上这条路,但是孩子,为了维护这世间的阴阳秩序,老天一定要选择一些人来做这阴阳路上的行者,老天选了你就不是你想或不想的事了。你看看这世间万事万物,有哪个能跳出冥冥天命。” 因为我奶奶是出马仙,所以我小时候着实被家里的保家鼠仙折腾的不轻,懵懂无知时经常看到那鼠脸人身的灰太奶奶冲着我嘻嘻的笑,裤子尿了无数,醒时也尿,梦里也尿。第二天晒褥子,又要被街坊家的小孩取笑。留下了不浅的心理阴影,所以我打心眼里不想接触这些东西,但是没办法,就像我爷爷说的那样,跳不出冥冥天命。我家那个张嘴就骂人,抬手就打人的老娘,就是我一辈子也躲不过的天命。 不过爷爷宠我,舍不得打我这个家里的独苗,于是我一肚子的怨气就免不了向老头发泄,听完老头这语重心长的一段,我非但没有顿悟,反而呛出一句,“那我回家一头扎进咱家水缸里,然后求灰太奶奶带我转世投胎,爷爷您回头让我爸妈再生一个替我干这活如何?” 老头儿胡子都气歪了,抡起鲁班尺就要抽我,骂道:“小王八羔子和你老子小时候一个鸟样。”尺子举起老高,犹豫再三还是下不去手:“罢了,你还小,以后就懂了。回家了马上去你灰太奶奶的排位前好好说清楚,你方才那些话全是黄豆吃多了放的屁,求太奶奶不要当真,老霍家就你一根独苗,还指着你传宗接代呢。” “指着我传宗接待您还带我来山沟子里和死人做游戏?万一遇见诈尸咬死我咋办?” 老头儿终于忍不住了,在我后脑勺狠狠抽了一巴掌,“你爷爷我干了大半辈子和死人打交道的买卖,闹什么秧子我镇不住?” 我正要再扯几句,土路尽头跑来一个半大娃娃,和一条黄狗,小孩一边跑一边哭,鼻涕抹的满脸都是,见到拖拉机也不躲避,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开了,“爹啊,诈尸了!娘让僵尸三叔咬了,老吓人了!哇哇哇!” 开车的小孩老爹一脚刹车还没踩死,就从车上跳了下去,我一听诈尸,眼睛都亮了,逮着个机会正要磕碜自家老爷子一下,没想到老头一脚把我从车上踹了下去,一边把又硬又重不知用了有多少年头的鲁班尺往我怀里一扔,吼道:“快走!救人要紧。”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2章 铁尺作剑斗僵尸 这鲁班尺,全称“鲁班营造尺”,是天下木匠的祖师鲁班所制,因为鲁班又被称作公输般于是鲁班尺有的也写作“”鲁般尺“”,明代《鲁般营造正式》记:“鲁般尺乃有曲尺一尺四寸四分。分八字,即财c病c离c义c宫c劫c害c吉。”又有《鲁班经》记载:“鲁班尺乃有曲尺,一尺四寸四分,其尺间有八寸,一寸准曲尺一寸八分;内有:财c病c离c义c宫c劫c害c吉也。凡人造门,用以尺法也。” 有句俗话说“宁造十家坟,不造一家门。”因为在风水学中建筑物的门有沟通天地造化的奇功——即所谓“通气”。中国风水学视门户为咽喉,在中国传统建筑学中造门是最为讲究的一项。《阳宅十书》里讲:“夫人生于大地,此身全在气中,所谓分明人在气中游若是也,唯是居房屋中气,因隔别所通气,只此门户耳,门户通气之处,和气则致祥,乖气至此则致唳,乃造化一定之理,故古之先贤制造门尺,立定吉方,慎选月日,以门之所关最大故耳。”中国风水学中对阳宅门户的重视由此文可见一斑,而文中所说门尺,就是指鲁班尺,因鲁班尺是造门之关键,一家所造门户是引和气致祥,还是招乖气至戾,关键要害全在这一把尺是否准确丈量阴阳,于是此物就又有一别称,唤作,“门公尺”。可见,这鲁班尺最是刚正不阿,容不得半点偏差,又有丈量阴阳二气的功能,所以此物乃是辟邪驱鬼的宝贝,一般的鲁班尺都是竹子所做,按照现代的尺寸有不到半米长,拿在手里和宝剑一般,于是这木匠的鲁班尺遇到妖魔邪祟也能当道士的桃木剑用。 我爷爷这把尺明显不是普通竹子材质,看起来黄里透红,仿若古铜一般,而且分量十足,敲击有金铁之声。我把爷爷的鲁班尺抄在手里,一手把鼻涕娃娃从地上拎起来,让他给我带路去救他被“僵尸三叔”咬了的老娘,一边对孩子他爹说:“叔儿,您先帮我爷爷拿别的家伙,我去看看村里的情况。”回头说话的功夫看见我爷爷已经掀开大漆棺材,从里面拿出锤凿斧锯,墨斗等既能做木匠活,又能驱邪的器物来。 人命关天,容不得我多耽误,虽然那时我还没成年但是托了家里苗翠花一般老妈的福,一手拎着鲁班尺,另一边嘎吱窝里夹着个半大娃娃跑起来也不算吃力,我下车地方已经是村口了,娃娃在我胳肢窝下一边抹鼻涕一边给我指路,百把来米的距离说远不远,一路上到处是纷纷扬扬的纸钱,还有四处奔逃的村民,仗着身手,逆着人群冲了过去。 跑到一家的院门下,不用娃娃告诉我,我就知道这一定是我那张三叔停尸的所在,因为院里好像炸锅了一般,男人的吆喝和女人的尖叫响成一团,不时有几声尖锐的女人叫骂传出来:“老三你个缺德玩意儿,你连你嫂子的裤衩儿都咬啊!”看来里面的局势远比我想想的复杂,我把娃娃放下,调整一下呼吸,定了定神,这一进去八成要和僵尸玩儿命说什么我也得准备一下,看看浑身上下除了小孩鼻涕外没有别的钩绊之处,吆喝了一声:“都让开,我来也!”随即跳进院内。 这一嗓子多少起了点作用,人群自动给我让出一条通路来,我瞪大眼睛正要找那“僵尸三叔”在哪,准备上去就给他一尺再说,没想到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白花花的一个肥硕女人的屁股,身后的娃娃貌似认识这个屁股,嗷的喊起来:“娘啊娘,我把跳大神的带来了!”我心说谁他妈的是跳大神的,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个胖妇人,趴在院子正对着屋门口的地方,手里正死命扯者自己的裤子,大红的内裤都要被扯烂了,门里面就是身上套着寿衣的张三叔,此时这张三叔面色铁青,把妇人的裤子和大红裤衩团在一起叼在嘴中,不住的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吼声,因为我爷爷来之前已经让人把尸首的四肢都用麻绳捆死,现在这僵尸三叔只能像一节木头似的趴在门坎上,和光屁股的女人拔河,我喊道:“大婶,松手啊!” 东北的妇女就是彪悍,听到我的喊声,不松手不说,反倒生出一股倔劲来,破口大骂道:“放你奶奶的屁,撒手我裤子就便宜老三这瘪犊子了。一会儿我光腚回家啊?”眼看着僵尸三叔都要被这悍妇从屋里拖出来了,我心想这光趴在地上这光景就辣眼睛了,一会儿站起来看到正面我不得把眼睛挖出来才管事儿,于是只得跃过这撒起泼来的胖大妇女,使了个海底捞月的姿势,鲁班尺就向僵尸的面颊抽去,只听“咚”的一声,不知道还以为我这一尺抽在了石头上,震的我虎口发麻,定睛细看,僵尸三叔的面颊被我这一尺仅仅抽出一道白印,僵尸的皮肤竟然如同石头一般坚固,我心说坏了,按照我爷爷的说法,鲁班尺乃是正气最胜的物件,等闲的邪祟,见到就要躲避,更何况像我这样卯足了力气去打?不过我这人从小就被家里那些近乎法力无边的长辈们操练成了滚刀肉,心中又惊又惧的同时也被激出了凶性,反正这鲁班尺用着十分顺手,索性再运起十二分的力气,反手往僵尸的另一边脸颊抽去,可谁知这时那光屁股的大婶竟然“嘿!”的一声把裤子使劲往回扯了一下,这一下力气不小,僵尸被从生生从屋里扯出半截,我这一尺,竟正好打在被磨的只剩一根线的麻绳上,而且我小腿被僵尸突然窜出来的肩膀撞到,我以一边叫妈一边向僵尸身上倒去。这下子可热闹了,僵尸身子一拧绳子被挣开。这一瞬间我心中只有俩字:“要死。” 眼看僵尸终于舍了胖大婶的裤衩子,双手撑地就要站起来,要是让他冲到院子里就要娘成大祸,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起了飞智,伸手狠狠在僵尸三叔背上摁了一把,借力翻了一个筋斗,一屁股骑在僵尸腰上,两手一手持鲁班尺一端,把鲁班尺当做马嚼子横着送到了僵尸洞开着的嘴里,同时双膀较力,上身后仰,屁股下压,把僵尸三叔的脖子掰了起来,只听得我和僵尸的脊椎都咔咔作响,我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这乱套的姿势,竟然达成诡异的稳定,僵尸竟然就这样被我制住了。方才院子里吵吵成一团的街坊四邻被我这一手给镇住了,竟然还响起了一阵叫好声。 我浑身上下的汗都出透了,呼呼喘着,嗓子干的冒烟,想喊周围看大戏的人帮忙,一时间竟然光张嘴说不出声来,手里的鲁班尺被我纂的汗津津的,但是仍然丝毫不敢松懈,这僵尸一旦脱离我的钳制,窜将出去,我可就没有把握再来这么一套高难度动作了。 额头的汗仿佛小溪一般淌下来,刺激的我眼睛生疼,我狠狠甩了甩头,把眼眶里的汗水甩出去,这一甩头,脑子也清醒了几分,竟然感觉到身子下面的僵尸貌似没动静了,心说我这一身功夫还是有用处的,这僵尸多凶恶,也被小爷我几招制服。隔古代,我这绝对是大侠级别的人物。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长出了一口气,松开鲁班尺打算活动一下酸痛的手指,这鲁班尺离开僵尸的嘴也就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屁股下面的僵尸仿佛通了电一般猛的往前窜了一下。我一口气没倒过来,差点背过气去,马上又按照方才的姿势把鲁班尺牢牢拦在僵尸嘴里。这下子,更累了,我不禁哼哼起来,手指手臂,还有后腰,都酸疼不已,当真是苦不堪言。这么几下,我就去了大半条命,我爷爷要是在等几分钟过来,我就要归位了。 不过,这一较上劲,屁股下面的张三叔又不动了,我冥冥中仿佛抓住了什么线索,手中又轻轻松了几分力,把鲁班尺慢慢从僵尸嘴里拿开,鲁班尺一旦不挨着僵尸的皮肉,这僵尸马上过电一般往前一窜,周围的众人也跟着齐齐“哎!”这么一下,我立刻收紧鲁班尺,僵尸又仿佛泄了气一般不动了。 那时候的我才十六岁,胆子练得挺肥,玩儿心也重,于是反复这么一张一弛,院里的人也跟着我“哎!”“哎!”。一时兴起,也忘了疲惫,我仿佛骑马一般驾驭着僵尸往门口一下一下窜去,从我进院也就不到五分钟光景,院里的老少爷们就见识了平时在电视里都难得一见的节目,就连那失了裤子的光腚妇人,也愣住了,手里攥着裤子一时竟忘了往腿上套。 此刻我心中快美难言,用力咽了口吐沫,嗓子也能出声了,就在我骑着僵尸半截身子伸出院门的时候,恰巧看到我爷爷和鼻涕小孩的爹急火火的跑过来,老头看到我拿僵尸当马骑的光景,眼珠子都要从眼眶瞪出来,脚下刹车不及差点没摔了,这时候我稍微一松手,我伴着我身后跟着的众人,还有我自己的一声“哎!”,骑着僵尸窜出了院子。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3章 鲁班绝艺镇僵尸 平时一副古井无波做派的我爷爷跟着鼻涕小孩儿的爹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可能是不放心自己的宝贝孙子一个人和僵尸开片,竟然连鞋都跑丢了。 看着老头的狼狈样子,我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动,又回忆这几分钟的经历真是两世为人,加上当时年纪还小心里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再也不要让爷爷担惊受怕了。”嘴一撇,无限辛酸泛上心头,戚戚然就要对着自家老爷子挤出几滴猫尿。我这边正酝酿感情,我爷爷大步流星走上前来,口中念道: “我的尺!” 我的感动哗啦一声散做尘埃,犯起浑来:“我可是你亲孙子啊,让我自己斗僵尸不说,见面你先心疼一把破尺?” 老头怒气冲天“王八羔子,你再说一句?”抬手就要抽我。 我本能的抬手去挡,这一挡不要紧,胯下的僵尸呜嗷一声窜起老高,这一巴掌虽然躲过去了,但是这下可就又起了幺蛾子。 我被僵尸掀翻,尾巴根结结实实的磕在门坎上,疼的我几乎飚泪,还没等缓过劲来,就看到僵尸长着大嘴,口中隐约喷着青烟,朝我爷爷扑去。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我亲爷爷,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头被僵尸咬,我合身扑上,一手拽住僵尸的脚腕,一手拿着鲁班尺朝僵尸的屁股乱戳。这一下嘴里呛进大把的浮土,哑着嗓子嚷嚷起来: “亲爷爷,你快点动手吧,我这儿真是挺不住了!” 这一戳没想到貌似找到了僵尸的命门,鲁班尺好死不死,戳烂了寿衣裤子,不偏不倚插进了僵尸的后门,僵尸“嘎”的不动了。想来不管你修炼多少年,只要还有个人形,这也都是要害。 老头见我把宝贝鲁班尺戳进了僵尸的腚眼里,本来还要骂我但是被我这一嗓子唤回了理智,从后腰抽出刨子,狠狠摁在了僵尸的后背上,嘴里喝了一声“定。” 我一边哼哼一边爬起来,张嘴正要向我爷爷问话,老头扭头瞥了我一眼,眼睛里简直要冒出火来,一手定住僵尸一手往僵尸屁股一指, “兔崽子,尺!尺!把尺拔出来!”。 连声音都发颤了,我看老头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心知这把鲁班尺对爷爷一定意义非凡,于是不敢再废话,马上把插在僵尸屁股上的鲁班尺拔了出来,然后在僵尸的裤子上反复擦了又擦。讪笑着把尺子递还给爷爷,老头犹豫二三,索性不接了。我拎着鲁班尺收也不是丢也不是,只好腆着脸冲老头傻笑,爷爷长长叹了一口气,对我说道:“哎,真是要被你活活气死,去把包里的墨斗拿来给我。” 我找了一圈,发现爷爷的百宝囊被鼻涕下孩儿的他爹小心抱在怀里,我把手中的鲁班尺举在眼前看了看,隐约在插僵尸屁股那头还是看到了些微血色,想是没擦干净,心中一阵恶心,这僵尸三叔莫非还有痔疮不成?一把拉住正要躲闪的大叔,也不管他乐不乐意把鲁班尺塞进他手里,劈手拿过百宝囊,边走边伸手进包里摸我爷爷那副黄铜墨斗。手指碰倒一光滑冰凉的器物,有了,掏出来,果然是墨斗,于是马上给定着僵尸的爷爷送去。 爷爷让我接手摁住刨子,叮嘱千万不能马虎一定要死死摁住,我点头答应,他拿过墨斗,拽出墨锥,仔细在僵尸三叔的肩膀,腰,膝盖,脚踝,分别缠了一圈,缠完一处就提起一段墨线弹上三下,黑色的墨线竟然在褐色的寿衣上弹出一道道透着金光的纹路来,仔细看却看不出金色,各处都处理妥当,爷爷收好家什,叫我收了摁在僵尸身上的刨子。 我半信半疑的站起身来,要说这鲁班造物对付这邪祟果真有立竿见影的功效,我爷爷连根绳子都没留,仅仅用墨斗弹出几条线,竟然就制服了方才差点没把我折腾吐血的僵尸三叔。 不过马上又有一个疑问浮上心头,于是张嘴向爷爷问道:“爷爷,你没来时候,我用那鲁班尺去抽那僵尸的脸竟然一点用都没有,倒是当嚼子塞进僵尸嘴里它立马不动了?”按说这鲁班尺应该是木匠手里最关键的一样器物,对付僵尸没道理像我刚才那样时灵时不灵的。我那不知好歹的劲儿上来了,抬手指向鼻涕小孩他爹,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爷爷,您这,假货吧?” 爷爷“噌”的无名火起,一巴掌把我扇的原地转了半圈,紧接着一脚踹在我屁股上,这一脚用力过猛,我仗着身手好,往前趔趄几步就站稳了,倒是老头脚底一滑,摔了个屁墩。 我爷爷气不打一处来,坐在地上就骂开了,“你个驴日的,小王八犊子,你爹咋就生了你这么个败家玩意儿,祖师爷传下来的宝贝你给僵尸当嚼子也就算了,你还敢往僵尸里插,回家我非让你妈扒了你的皮!” 我虽然不敢还手,不过这些年因为我妈下令不让我和人动手,所以我就树立了一个贯彻一生的信念,——“输人不输阵,就算真的打不过人家,嘴上也不能吃亏。” 我跳着脚和老头吵吵开了,“谁叫你给我把破尺就让我去救人,得亏小爷我一身好功夫,不然你老霍家就绝了后了!” 我爷爷鼻子都气歪了,一边骂一边站起来,手还满地划拉,看样是要找家伙接茬揍我,“兔崽子,绝后就绝后,老子随便收个徒弟都比你那不成器的爹和你强百倍!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个小王八犊子!” “爷爷,别的我不说,但是我劝你以后别骂自己孙子是王八犊子,因为从遗传学上讲,这对你也不好!”我梗着脖子抬杠。 老头被我气得满头白发竖起多高,家伙也不找了,咬牙切齿扑上来要打我,我一闪身躲过老头的双手,围着鼻涕小孩儿他爹绕起了圈。 周围围观的人看到僵尸仿佛一条死鱼一般趴在地上不动了,有胆儿大的用脚尖踢了踢,确认彻底安全了,才赶过来七嘴八舌的劝架,有人说“老爷子别生气了。”有的说“这小伙子功夫真好!”还有不长脑子的说什么“骂自己孙子小王八犊子确实对自己不利。”我爷爷本来都要被劝住了,听了这一句又要打我。 这时只听院子里有一个女人尖声尖气的喊:“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分开人群,朝我走了过来,我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是那个和僵尸拿裤衩拔河玩儿的大婶,此时她把被撕的破破烂烂的裤子围在腰上,露着短粗的肥腿,野猪拱地般杀到我面前,岔开腿站定,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的鼻子:“小砸!你陪老娘的裤子!” 这泼妇竟然不谢我的救命之恩反倒怪罪起我来了,我三尸神暴跳,甚至打算把僵尸身上的墨线蹭了,让僵尸要死这娘们儿了事。 这时,抱着百宝囊和鲁班尺的大叔挤上前,抬手扇了胖女人一耳光,破口大骂“丢人玩意儿,赶紧滚回家换裤子去!” 旋即环视周围,嚷道:“都在这瞅啥呢?赶紧扶老爷子进屋歇着去!” 人群哄然而散,大叔把怀里的东西往上抬了抬,又喊:“老二,老四你们俩彪呼呼的往里走啥,过来帮我大侄儿把老三抬回去啊!” 我心说谁是你大侄儿,正好开口,大叔一张老脸带着谄媚的笑贴过来,“大侄儿啊,辛苦辛苦,你这功夫可真厉害,那跟头翻的,和李连杰似的。”这马屁拍的合我的胃口,我就听他说下去。 大叔看我脸上带笑,于是说:“我啊,是你死鬼张三叔的亲大哥,刚才那个是你大婶儿,没见识,你别生气。” 身手把蹲在墙角的鼻涕小孩儿招过来,冲着娃娃说“快叫五一哥!” 小孩儿才六七岁,方才这一番大场面,小孩儿早就吓傻了,愣愣的抬头看着我,张大叔气得去拎孩子的耳朵。 我冲他拜拜手,示意他算了,转身招呼别人去搬死鱼一样趴在地上的僵尸。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4章 尺中另有乾坤 等我和张家兄弟二人把僵尸三叔抬回卧房,爷爷已经在安排人手布置灵棚了。 因为这张三叔是个光棍汉,于是白天来围观看诈尸的街坊散尽之后,院内只剩下我们祖孙二人和张家三兄弟外加一个流鼻涕的孩子。 古时搭灵棚要以木杆搭架,上面覆盖苫布,三面堵严,正面开口。不过到了现代已经有专门用铁管和塑料布做灵棚的厂家,就连那“三寸气在千般运,一旦无常万事休。”的丧联都能和灵棚一同出厂,接下来我爷爷又让张大叔带着兄弟去村口把拖拉机上的棺材抬进院内。我爷爷在灵棚下扫视四处找到没有天坑的空位,排稳木凳放好棺材。这些琐事做完,就快要到下午四点了,只要等到太阳落山时将尸首装殓后就可放入灵棚停灵了。 我爷爷安排好这一切,掏出烟来,张大叔殷勤的上去点烟,老头儿只抽了一口,一眼扫到了正用手巾清理一身尘土的我,准备教训我几句,我爷孙二人对视一会儿,齐齐叫道:“衣服!”原来白天上演了一出铁尺斗僵尸的戏码,三叔身上那一身褐色寿衣已经不成样子,尤其是屁股被我用鲁班尺戳出了硕大一个窟窿。只得又让张大叔往县里跑一趟,再买一套回来。 等大叔回来的时候,我爷爷唤我一起进侧房休息,张三叔的这个小院只有一主一副两间小房,此时正房里放着尸体。我和爷爷等人只能挤进那也就七八平的小屋稍事歇息,屋里的空间十分紧张,我和爷爷毕竟是被请来的,于是盘腿坐在炕头上,张家的老二老四翻出马扎坐下,这屋里就满了,我爷爷担心那半大娃娃到处乱跑再惹出事端,于是叫我把他拎到炕上,小孩貌似惊吓过度鼻涕止不住的淌,我嫌脏,只好往爷爷那边又蹭了蹭。 爷爷一边抽烟一边和众人说:“张老三是横死之人,死了之后又在警察那里留了好几天,再加上白天又诈尸,所以下葬一事要尽快,我算好明天日子也算不错,你们家要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讲究,那明天早上就让张老三入土为安。” 屋里人白天都见识过那诈尸的厉害,恨不得不要那特殊准许,马上把僵尸三叔运到火葬场直接烧成骨灰了事。听了我爷爷的安排,谁还管日子怎样,明天就明天,早入土,早投胎,可别再闹幺蛾子了。然后我爷爷对张家两兄弟吩咐到:“你们二位请先去院里等你们大哥,我和我孙子还有这娃娃有事要讲,不方便直接和你们说。” 这二人白天见识过我们祖孙二人的本事知道老爷子不是等闲之辈,他老人家的话哪敢不听,连问都不问就拎着马扎去院里坐着。我爷爷看屋里只剩下我和那懵懵懂懂的小孩,冲我勾了勾手,好像有悄悄话要对我讲,我当时才十多岁,心机远远比不上这古稀老头,不疑有诈,把头凑了上去。 没想到凑到近边,老头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我吃痛“哎呦。”一声叫了出来。老头揪着我的耳朵狠狠晃了晃我的脑袋,压低声音骂道“别他娘的嚎了,你白天拿我那宝贝鲁班尺去捅僵尸的屁股,你要不是我亲孙子我非把你喂了僵尸不可。” 我心知老头是为了出气,于是连连小声告饶,爷爷这才放了我。我一边用脚趾头夹着小孩的裤腰,防止他乱跑。一边恬着脸问出一直想问没机会问的问题: “爷爷,为啥我用那鲁班尺镇僵尸时灵时不灵啊,您这宝贝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老头骂了一声“混账东西!” 深深吸了一口烟,在缭绕的烟雾中说:“你把鲁班尺拿来,看看那上头都写的啥字。” 我拿过鲁班尺横托在两掌之上,看那上面错落有致写满了诸如吉德不孝长病仁义等字。我早就知道这鲁班尺不光是木匠干活用的,也知道此物也是阴阳风水学中重要的法器。但是这些字和我白天抽僵尸不管用有啥关系? 我低头边仔细看手里的尺子边回答老头:“哎呀,这都是字儿啊!” 爷爷看我又要耍贫嘴,伸出干枯如老树杈似的手指,指着鲁班尺中间最大的一排字说“这儿,瞅这儿!”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鲁班尺正中,相当于宝剑剑脊的位置,依次写着贵人星,天灾星,天祸星,天财星,官禄星,孤独星,天贼星,宰相星,一排稍大一些的字。爷爷的手指在天灾星,天祸星这一段的两侧左右滑动,我跟着他的手指头去认边上的小字,全是类似于横死,温病,散财,官灾等凶险的字眼。爷爷又一指我捅僵尸屁股的那写着贵人星的一端,这就写的都是忠信,聪明等等吉兆了。 爷爷对我说道:“世间万物都讲究阴阳平衡,鲁班尺是能测算天地玄黄的宝贝,自然更是如此,你看这八星吉凶祸福犬牙交错,这一把鲁班尺就蕴藏了阴阳交互的道理。” 老头再吸一口烟,“小兔崽子你用那鲁班尺去平抽那僵尸脸颊,八成是天灾和天祸两星打到了它,僵尸本就是阳间的灾祸之一,你这么打当然是没有用处。后来你把鲁班尺拦在僵尸嘴里,它咬的位置是天财星和官禄星,堵住了它吸取阴气的通道他也就被你制住了。” 说到这儿,老头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最后你把贵人星送插进僵尸的里,阳气中和了他体内的阴气,和你把鲁班尺当马嚼子异曲同工,不过要是插得久了,化干净了僵尸体内的阴毒,我这鲁班尺八成也就废了。” 我这才清楚不是鲁班尺制不住僵尸,而是我不会用,看来,用它对付妖魔邪祟不比用道士的桃木剑容易。 爷爷见我懂了,叫过来被吓傻的小孩儿,一边嘴里念叨着什么一边用鲁班尺贵人星那一端在小孩儿天灵盖轻轻敲了敲,就见这小孩儿本来混沌的双眼霎时清亮起来,看来被吓丢的魂儿算是归位了。尽管老头露的这一手很是玄妙,加上嘴里念叨的口诀含含糊糊,更显得他有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但是我想起贵人星那头是我插过僵尸的,看着我爷爷用它敲小孩的头心中多少有些恶心,面容不免扭曲。 老头看我的样子,也没了兴致多教我什么,于是摩挲着小孩的脑袋瓜同他讲,“小东西不要害怕,你三叔无儿无女,明天还得你给他打幡摔盆,为他送行呢。” 这时去买新寿衣的张老大也回来了,我爷爷下了土炕,就要去装殓尸体。我心中还有疑问,追上去没来得及张嘴,就听我爷爷小声说道:“张老三身上还有蹊跷,你今天晚上和我一起给这家伙守灵,现在你别的都不用管,老实在这屋睡觉,免得半夜熬不住。” 言罢也不管我的反应,抄手走到院里。我没奈何,找到一块抹布给小孩儿擦了擦鼻涕,然后依言躺在炕上睡觉。 今天的事儿不少,我还真有些累了,虽然现在才不到下午六点,我躺在连枕头和被子都没有的硌人土炕上竟然很快就睡着了。现在想起来,当时还不如硬熬着好了。因为我这一睡着,真正应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古话,白天刚遇了僵尸,晚上就见了鬼。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5章 僵尸未灭又遇鬼魂 我这一觉沉沉睡去,本来练之武人讲究耳聪目明,就算睡着了感知也要比常人敏感一些,比较容易从睡梦中醒来。不过这次可能是和僵尸打架虚耗了我不少阳气,这一觉昏天黑地,潜意识告诉自己无数遍不要睡的太死,今天这事儿尚未盖棺定论肯定还得闹幺蛾子,但是意识还是迅速被睡意吞噬。 不知过了几个钟头,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睡到半醒了只感觉越睡越冷,仿佛整个人都泡在了海水里,我心道“莫不是鼻涕小孩儿尿了炕了,我这是在尿里睡了半宿。”使劲嗅了嗅,全是腥湿骚气,我骂道:“你奶奶个孙子的,小东西人不大尿尿味儿倒是挺冲,你是吃了臭鱼还是烂虾?” 一边骂一边睁开眼睛,想爬起来好好收拾那娃娃一通,没想到眼睛是睁开了却看不清东西,眼前是青朦朦一片雾气,咬牙切齿的想坐起来竟然坐不起来,感觉一下,自己浑身上下一个零件没缺,手脚俱在,就是动弹不得,由于从小接触这些东西,我知道自己这是遇到鬼压床了,今天最有可能上了我的炕的死鬼也就那个白天闹了一通的张三叔了,自己咂摸咂摸也不对,那张三叔的僵尸白天被我爷爷用墨斗镇的死死的,他的魂魄有多大的道行能脱离那禁制来找我做游戏? 使劲眨眨眼睛,终于能看清一些东西了,模模糊糊看见我面前的屋顶出有一道人影,悉悉索索的粘在天花板哆嗦着,隐约还能听到“咕咚,咕咚。”的咽水声。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胆子大,别看现在被鬼压,宛如死鱼一般躺在炕上任人宰割,但是输人不输阵的原则不能丢,就剩一张嘴能动,那也不能认怂。 我冲着那鬼影就嚷嚷开了“就你个孤魂野鬼还想害我?我香蕉你个芭辣,xx你的一一。”天南海北只要是我能想起来的骂人话我都使了出来。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我越骂,那鬼影哆嗦的越剧烈,也许是气势的关系,也可能是鬼怕恶人的原因,我身体的状况也有了一些改善。眼前那层模模糊糊的东西逐渐消失。 粘在天花板演蜘蛛侠的鬼影竟然真的是死鬼张三叔,肤色铁青,浑身湿漉漉,头发如同海草般结成一缕一缕,仿佛八爪鱼一样无风自动,被窗户射进来的冷清月光照着,白天的僵尸如今看起来竟像海里的水鬼,我想坏了,这僵尸八成是修炼成精了,我爷爷的手艺镇不住他,不过这也不和逻辑,张三叔才死不到半月,僵尸修炼出几根白毛也得上百年。再细看,这鬼魂身上的衣服,发现并不是寿衣,我睡着前张老大就已经把寿衣买回来了,我爷爷肯定一早就给他换好了。今天这事儿蹊跷太多,越想越乱,怎么想都想不通其中关节。想不通就想不通,索性接茬骂吧,反正除了这个别的现在我也干不了。我爷爷曾经和我说过几种对付鬼压床的方法,不过老头说我是七杀命命格奇硬,对付鬼怪用不上他这门手艺,以后我自己要去学别的路子,本就没打算把这门手艺全传给我,我个人也就从来不仔细研究这些。 总之,如今我就只能祖宗奶奶的玩儿命骂那死鬼张三叔。看那死鬼的状态,在天花板又扭又哆嗦的,也不知道是被我骂爽了还是骂疼了,我要是能一口气能把鬼骂的魂飞魄散也是我的造化,回头要好好找爷爷吹嘘一番,甚至下次灰太奶奶给我托梦也能和老人家吹上一阵。 我越骂越起劲,那在天花板上跳霹雳舞的鬼魂动作也越来越剧烈,也许终于是被我骂的气炸了,扯开嗓子吼叫起来,同时从嘴里喷出一道腥咸的水柱,结结实实呲在我脸上,这下子我可骂不出来了。鬼魂的叫声“叽哩咕噜。”声声都带着水音,我这边就“吨吨吨。”咽了好几口又腥又咸的海水。不管他是不是水鬼,不过我很快就要成水鬼了。 死命挣扎着,忽然周身一轻,鬼压床竟然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破了。我怀着十二分的恶意就要起来,准备和这水鬼玩儿命,我管你是什么凶神恶煞,灌了老子一肚子臭水,我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我这些年的功夫就算白练了。 这时那鬼魂也从房顶扑下来,我咬牙切齿伸出双手去抓。这时脑中灵光一闪,不行,人又摸不到鬼,我冲过去也打不到他,这孙子这架势是要上老子的身! 要说鬼这东西害人还真是巧夺天工,别说打平常人就连看都看不见鬼,鬼却有数不清的方法来折腾活人,能鬼压床,能鬼打墙,能鬼上身。品德高一些的鬼,闹幺蛾子之前还会吹个蜡烛,炸个灯泡啥的。这个死鬼张三叔忒不是东西,连个招呼都不打先是压了我,然后又灌了我一肚子海水。等我脱了难,拿到我爷爷的鲁班尺,我非抽的你魂飞破散不可。 心思电闪之间,换了招式,身子侧倾,左腿弯曲,右脚在炕上狠狠一踹,借着力往窗户撞去,先逃到院里再说。人在半空中正飞着,没想到这鬼魂变招也奇快,想来他一个灵体,当然不被重力束缚,呼啦啦变换方向,一头朝我胸口撞来。 道教修真图里画着,人的肺装着人的七魄,鬼怪无论是透胸而入还是从你的七窍钻入,只要他进了你的肺,他就能鸠占鹊巢,侵占你的躯壳,这就是俗称的鬼上身。于是遇鬼屏息闭气有时能防止被鬼上身,护身符大多挂在胸口也是为了保护肺中的七魄。 鬼魂的这次扑杀我是彻底没辙了,人在半空无处接力,身上也没有护身法器,幸好是我后背已经碰到了窗户,凭我的力量,撞碎应该不成问题,只能指望跌到院里之后,我爷爷施展手段救我了。 这一天净是我预料之外的状况,鬼魂到了身前,竟然没能钻进我的肺里,一头撞在我的胸口,劲力非凡,撞得我把方才喝进去的臭水尽数吐了出来,后背一痛,窗户粉碎,我下意识手脚并用,死死扣住了鬼魂。一人一鬼从窗口飞了出来,重重落在院内。 “嘿孙子,你算是落在我手里了!”什么恐惧,什么紧张,还有为啥鬼一到我手里就和实体一般,全部抛到脑后,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揍他娘的!”让你大半夜祸害老子!听到我在屋里闹出的动静的人本来正要往屋里冲,没想到我从窗户飞了出来,怀里还好像抱着什么东西。显然都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处置。 我没心情管他们,双腿死死盘住鬼魂,腰肢发力,使出缠斗功夫,几个扭动就把他骑在身下,抡圆了拳头往鬼魂脑袋上砸,一边砸一边哈哈大笑道:“来吧你就,a看过么,咱俩可没有拍地认输这一说啊!我让你害我!我让你灌我!还他娘想上老子的身,来吧,来吧你就。”这顿老拳打得过瘾,这要是个活人,估计脑浆子都被我锤的从鼻孔喷出来了。 拳头砸在鬼魂身上砰砰作响,这鬼被我打得仿佛电视画面信号不稳一样,似乎随时都要消失。我还没打过瘾,不能这么便宜了他,左手掐住他的脖子,入手处冰凉刺骨,湿漉漉黏糊糊。我在他身坐直,活动着被摔疼的右肩膀。一边向我爷爷他们看去,张家兄弟和小孩儿直勾勾的看着我显然是不知我在干啥,看样他们是看不见鬼魂。 我爷爷看清我的姿势,脸上是恍然大悟的表情,闭眼默念了什么口诀,再睁眼,好像就看见了我身下的鬼魂。我冲着老头笑了笑,低下头,打算这回一口气把他打个魂飞魄散拉倒。 爷爷看到我的动作,马上喊我住手,随后拿出一个仿佛画了一扇门图案的白纸,蹲在我身边,把有图案的那一面盖在了鬼魂脸上,然后用手指在半空划了个什么符咒,念了声“纸上乃是养魂殿,入得门去自安生。”然后让我松手,张三叔的鬼魂,“嗖”的一下就被白纸吸了进去。 张家兄弟带着颤音儿问道:“老爷子,您这是收了个鬼?” 老头把白纸卷了卷,塞进腰里别着的一个小竹筒里。对他们说,“今晚,我们爷孙俩就替你们把灵守了,你们带着孩子回家睡觉,明天早起,出殡!” 二人点头哈腰的带着孩子跑了,我爷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最后似笑非笑的望着我的眼睛。这眼神看的我浑身鸡皮疙瘩乱冒,哭丧着脸喊道:“这还有完没完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6章 七杀星孤悬,百鬼难侵 张家众人离开以后,院子里只剩下我们祖孙二人,清冷的月光照耀下,用纸花装饰的灵棚呼呼啦啦响个不停,饶是胆大如我,也未免感觉浑身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尤其是今天晚上这月亮特别的亮,灵棚顶上薄薄的一层白布挡不住月光,漆黑的大棺材显得分外扎眼。里面正是那白天晚上统共折腾了我两拨的张三叔,要不是他和我爹有些交情,说什么今天晚上我也得打道回府,我吃饱了撑的来管这逆事。死后能闹成这样,张三叔绝对是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勾当,还八成跟妖魔邪祟有牵连,不是偷了什么哪座墓里的宝贝,就是得罪了遍布东北大地的哪位修炼成精的财狼虎豹。 不过既然已经插手了,就没有半截放下不管的道理了,尤其是这货害我不浅,别看我当初才十六岁,但是练武就有快十年,就算老妈下令不许我和人动手,但是身手和老妈用尽办法打磨出来的铜筋铁骨摆在这里,就算是小时候被十来个毛头小子围殴,我也没吃过今天这么大的亏。 我揉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向还在笑眯眯打量我的爷爷问道:“爷爷,张老三的魂魄都被你收了,咱还给他守个鸟的灵啊?” 老头笑意更浓,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道:“你就不想问问,你为啥能空手抓鬼么?” 我其实是对这件事满怀好奇,但是我有硬挺着不愿意去提这一茬的原因,我冥冥中已经猜到,这一定和我爷爷和我讲的我和阴间事宜扯不开关系的天命有关,而且八成就是因为那命格里的七杀星。 天可怜见,诸位看官也都知道,我家那一家子奇人异士,除了我当武师的老妈和行踪诡秘一年都见不到两次,一见到就免不得让我挨折腾的老爹外,基本都是那所谓黄泉路上的行者,做的都是些穿梭阴阳界,除魔卫道的买卖。我五岁就露着小丁丁,被爷爷抱着当呲水枪,去呲闹撞客的邻居大妈。八岁因为嘴馋加天真,被姥姥忽悠着生的熟的吃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虫子。十二岁本命年,更是让姥爷带去藏在大兴安岭深处的神秘研究所,在一间画满了条条道道,一进去就感觉头痛眩晕的房间蹲了一个多月,说是什么借大兴安岭龙脉的能量为我开启本能的眼睛。 这本能的眼睛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估计和阴阳眼一个意思,因为那次以后我姥爷带我去烈士陵园给他那些英勇捐躯的老战友们扫墓,我就看见足足一个排庄严肃穆,气概非凡的军人宛如天兵一般凭空出现在我和姥爷周围,享用老人家带来的祭品和烟酒,然后平时以倔强高傲出名的姥爷拉着我重重跪下,老泪纵横。 不用老人和我说,我就知道,这些就是生前保家卫国,死后滞留在阴阳夹缝,依然守护着我煌煌中华的英雄们。 我只要情绪波动,心跳加速,就能直接开启阴眼,看到从彼世来的事物。不过说起来轻松,天天和这些打交道,现在想起来不算什么,不过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来说,未免过于沉重和让人肝儿颤了。你们小时候一早起来穿衣吃饭,背着书包上学,我清晨出去跑步,一路上不是阴兵借道,就是看见街坊老李头头七回魂,慢吞吞跟在最疼爱的小孙孙身后,怕娃娃嗑着碰着,满脸不舍。到了晚上我都不怎么出门,一出门就容易见到百鬼夜行,还是越害怕越紧张越看的清楚,时间久了,就连拘生魂的鬼差我都能认出来了,曾经那身穿白衣的谢必安谢老爷还托我给他烧过烟酒。 虽然见多也就不怕了,但是谁想天天和这些凡人躲都躲不及的妖魔鬼怪做游戏啊,但是没办法,真的是跳不出天命,我注定就要做这阴阳路上的行者,在阴阳界的夹缝中经历那爱恨情仇,见证生与死无尽的轮回。 我无可奈何道:“七杀星呗,灰太奶奶多少跟我透露过点。” 老头见我一脸认命的样子,竟然深感欣慰“知道就好,我给你起名五一,就是因为你是辛末年一月一日出生,五行皆不沾,命格七杀星孤悬,日柱又奇正,七杀命格不非但不会怠害你,反倒让你天生能沟通阴阳,鬼魂灵体遇见你如生人一般,摸也摸得,打也打得。也省了我的麻烦,不用传你那些降妖捉怪的手段,靠着你妈调教出来的一身横练就行。你呀,你呀,天底下没几个人比你更适合走这条阴阳路喽!” 我也懒得再和老头抬杠,只想着赶紧处理完这些幺蛾子,回家打游戏。于是说:“行了,行了,您老就赶紧说下一步干嘛吧,别管我适不适合走这条阴阳路,我没选择权我还不许有抗议权么。” 老头笑而不语,“张老三的七魄虽然在我手里,不过三魂已经去了鬼门关,所以不通人言,要想知道这件事里的所有蹊跷,还得劳烦你灰太奶奶,带你去一趟阴间,取回他的三魂,我再来问个仔细。” “啥?让我去阴间?门儿都没有啊,爱去你自己去,我宁可被僵尸啃了也不去啊。” “唉,你灰太奶奶疼你嘛,再说你不是和黑白无常有过一面之缘。你去最合适,见到鬼差一问,保准水到渠成。”老头循循善诱。 “老头儿你痴心妄想,你一把年纪了让自己亲孙子去阴间?像话么,你怎么不去找黑白无常套套近乎,免得以后有个马高蹬长的”话说一半,老头一把就将我耳朵揪住了。 “不孝子孙,你想你爷爷我早点见阎王是不是?”老头眼珠一转,口气缓和下来。 “我去就我去,你把你灰太奶奶请出来总行吧,你和她怎么着也比我好说话吧。” 我半信半疑道:“行吧。”心说这回老头怎么这么好说话。不过一时猜不出老头打的什么主意。怀里掏出奶奶给我的绣花荷包,这荷包是唐朝传下来的古物,是我奶奶出马之后按照灰太奶奶的吩咐,几经周折寻回来的,据我奶奶说这是灰太奶奶几百年前在人间行走时贴身之物,我从出生就一直带在身边,荷包上面绣的是一位唐朝服饰的女子,和盛唐时期以胖为美的观念相悖,这女子虽然风姿卓绝,但是看起来非常消瘦,尤其是脸上,双颊微微凹陷,尤其是一幅下巴,和现在整容整出来的差不多。我奶奶和我说,荷包上的女子是她的师傅,我的灰太奶奶幻化成人形的模样。不过这形象我只见过几次,平时最多见到的都是鼠脸人身怪吓人的样子。 我将荷包摆在朝着我我家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跪下,由于灰太奶奶是我家的保家仙,加上我有仙家信物,所以不用出马也能请鼠仙现身。 鼠在十二生肖排在第一,我的灰太奶奶又是得道上千年的存在,所以老人家的法力和在阴间的人脉是没得说,老人家曾和我说过,只要我不是阳寿尽了,生死簿上的名字被打了勾勾,就算我已经走到了阎王殿门口,她也能把我的魂魄领回来。 我口中诚恳念道:“求灰太奶奶现身,求灰太奶奶现身。” “呼”一股旋风袭来,我知道这是仙家到了,不过为表恭敬,不敢抬头,只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双花团锦簇分外华贵的绣鞋,一阵老太太的说话声传到我耳中。 “小五一,请你奶奶我来这穷乡僻壤的,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忙不迭道“您真是我的亲太奶奶,可不是咋的,我这边遇到了麻烦,得请您老人家带着我爷爷去那阴曹地府寻一个人的三魂”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我爷爷绕到了我身后,用手指在我颈椎上飞速点了七下,然后后脑勺貌似挨了一鲁班尺。我浑身一颤眼前一黑。眼前再亮,竟然发现自己灵魂出窍了,自己的肉身双膝跪地,脸伏在地上,屁股撅起老高,造型十分丢人。 我知道这是被老头算计了,一把抱住灰太奶奶的双腿,仰头开始告状。 “太奶奶,我爷爷这老不修算计我。” 这次仙家没有用鼠脸见我,而是顶着一张虽然过分瘦俏,但是看着还是多少带着点慈祥的老妇面容。无奈此时我是魂魄的形态,没办法挤出几滴猫尿来给自己加戏。太奶奶伸手在我头上抚摸了几下,劝我道“小五一不哭啊,你爷爷也是没办法,他在阴阳界行走大半辈子,早在阎罗殿中鬼差册上留了命号,死后要在阴间当差的,他去了容易被阎王老爷直接留下。而且那白无常这几日和我念叨你这小子十分懂事,许久不见甚是想念。你魂魄连窍都出了,就走这一趟吧,多和鬼差打打交道,对你以后办事也有帮助。‘’ 言罢拉起我的手腕,冲我那坑孙子不眨眼的爷爷点了点头,我看到老头面带笑意恭敬的冲仙家鞠了一躬。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7章 初入鬼门关 我本以为会太奶奶带我下阴间会是原地转一圈就能就直接到了那阴曹地府,没想到她老人家拉着我的手腕竟然慢悠悠向门外走了起来。这就给了我声讨我爷爷的机会,我扯开嗓子正要开喊,就看老头紧闭双目嘴皮子飞快抖动,念了一段咒语,然后用手在眼皮上揉了两下。我恍然大悟,我爷爷这是去了开阴眼的法术,阴眼一闭,人就对寻常魂魄鬼怪无法感知了,除非是被鬼怪施法困入了鬼域才能肉眼见鬼魂,我只是一条生魂,生魂过了鬼门关才能算作鬼,鬼没去阎王殿接受审判,从阴间逃回阳间用鬼的能力害人,就成了恶鬼,又有一些人死时怨念太深,生魂躲过了鬼差的耳目,继续留在人间,也会边做恶鬼,怨念越深,能力越强,越不容易被鬼差羁押。世间久了为祸一方,有的甚至能修炼成精怪,譬如西游记里那位被孙大圣打了三次才打死的白骨精就是滞留人间的冤魂修炼成了妖精。 看着老头乐呵呵走到棺材边上探头打量张三叔的尸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骂了老头两句为老不尊之类的话。牵着我的会太太奶奶劝道:“小五一,不要聒噪了,他又听不见,吵得奶奶我心烦。”我只好闭嘴不再言语。 老太太越走越快,原来是使出了缩地成寸的神通,不消片刻,我就见周围的景物都被拉成虚影,这速度,怕是有两百来迈。不到半只烟的功夫,我们赫然来到了岗岗村正东的两座小山中间的山沟沟里,此地恰好是本地的鬼门关所在。 曾经到过这里来的人不计其数,不过他们绝对不知道在魂魄的视角里此地是怎样的一番景色。白天空荡荡的山沟子,此时伫立着一扇高二三十米,宽也是二三十米的威严铜门,现在是午夜,正是那鬼差押解死者的魂魄去地狱的时间,鬼门关的铜门洞开着,不时有押解着魂魄的鬼差从我身边经过,鬼差形态各异,什么造型都有,有的一身古代服饰,被他缉拿的魂魄带着木枷低头不语,还有的鬼差西装革履带墨镜,用手铐铐着一位衣着暴露的美艳女子,这女子兀自絮叨着什么“警察大哥,我真不是小姐,我在街边站着是等小姐们儿的。”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经过我和灰太奶奶的时候,竟然说了一句,“警察大哥你看这位美女,带着个年轻小伙肯定不是干好事儿的,还一身古代衣服,新玩儿法,spy啊!警察大哥你问问他俩,他俩肯定没带身份证!” 我心中骂道:“你他妈瞎了不成,明明是一个老太太,还美女?就这眼神当小姐,肯定经常拉客拉到钓鱼执法的便衣警察。”扭头想看看灰太奶奶有没有因为这失足妇女的胡言乱语生气,没想到入眼处竟然是一位异常美丽的古装丽人,拉着我手腕的手冰凉,柔滑,皮肤比我十几岁的女同学还要细嫩,哪还有我那个一脸褶子老态龙钟的灰太奶奶在? 我不由惊叫一声“哎呦,好漂亮的大姐姐!”这位古装丽人抬起白净柔荑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笑骂道:“小东西,没大没小,我是你太奶奶!” 我这才发现眼前这位大姐姐和我荷包上绣着的唐朝时候的灰太奶奶长得有九分相似,剩下的那一分不同就是真人比图案还要漂亮上一大半。我腆着脸回答说:“我的亲奶奶,您这化身如此年轻漂亮,我直接张嘴叫太奶奶我也叫不出来啊,哪有看着也就十八九的年轻美女有我这么大一重孙子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灰太奶奶对我这一番解释很是受用,对我说:“平时用老人形象见你就是因为这副样子被叫太奶奶我也感觉有些别扭,不过平时在阴间行走都是用这副年轻时的样子,此次去找游魂,免不了要拜托阴差帮忙,这副样子求人办事也好说话一些。” 我接着奉承“就凭您现在这相貌,想来求谁办事都是水到渠成。” “行了,知道你嘴甜,过了鬼门关就是黄泉路,那条路上风沙极大,一般魂魄若没有鬼差押解一吹就跑,你到了那里后一定要牢牢跟紧我,我好用法力护住你,不然到时候游魂没找到反而再把你弄丢了,又要给我添不少麻烦。” 我立马应到:“请您一百个放心,我绝不敢胡来。” 灰太奶奶可能还是不放心,索性就没松开我的手腕,一路牵着我走进了那威严无比的鬼门关。看她态度严肃,想来在那黄泉路上找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于是我收敛心神,亦步亦趋的牢牢跟着。恨不得每一步都踩在老人家的脚印上,生怕一有不慎惹出麻烦来。 鬼门关一过,就见滚滚黄沙铺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凄厉的尖啸,我一时慌了神,抬起手臂挡在眼前。这时鼠仙清脆的声音传来:“不要怕,你可以看看四周,这条路,以后你经常要走。”风沙到了我们二人身前,被一层透明的屏障阻挡住,虽然声势吓人,但是没有一粒尘土打在我们身上。我便放下新来,四处打量,发现此时我身处一片无垠的荒漠之中,到处是黄沙滚滚,哪个方向都望不到尽头,只有脚下一条石板铺成的和鬼门关一边宽的道路向远处延伸,再看和我们一通进来的鬼差和魂魄,那些死者的灵魂就没有我这待遇了,一进来就被狂风卷住,片刻间被刮的周身上下伤痕累累,狂风卷到鬼差身上反倒透体而过,仿佛那些鬼差到了黄泉路上就和这阴间融为一体一样,鬼差不管押着的灵魂的凄惨的呼叫,只管闷头赶路,有的走了不远就和押解的灵魂一同消失不见。我十分惊异,揉了揉眼睛仔细观看,想知道他们是去了哪里。 这时灰太奶奶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说:“阴间就是地狱,这黄泉路上的风沙就是第一重刑罚,生时罪孽越深重,这条黄泉路对他来说就越长,那些消散的就是罪孽轻的,此时已经被鬼差带到了秦广王处候审。世人都说十八层地狱,其实若是把这一层也算上,地狱应该有十九层才是。” 这一趟真是涨了不少见识,才过了鬼门关,就知道了这么多阴阳两界的秘闻。不过我还是打心底感觉这阴间呆着实在是浑身难受。于是张嘴问道:“那咱们怎么办,要走到这黄泉路的尽头么?” “不必,我有一个徒弟这些年在秦广王手下当差,我这就知会与他,叫他领我们去十殿阎罗的第一殿,所有死者灵魂都会在那里过审,到时那张老三去了何处一查便知。” 我本以为她要用什么千里传音的手段来找她徒弟,没想到她竟然从宽大的袖管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我大惊,问道:“这边科技也这么发达?” 灰太奶奶看我没见识的样子,斜了我一眼,说:“阳间有的这边基本都有。” “那有信号么?” 她答道;“阴间很长一段时间是只有手机电脑没有网络信号,不过前些年人间有个专门搞信息技术的团队集体旅游遇到车祸都死了,十殿阎王一商量,就让他们在阴间鼓捣出了一套信号系统,免了他三十年拔舌地狱的酷刑。” 我惊得下巴都要砸在脚面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见她熟练的拨通一个号码,将手机举到耳边。不顾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神态自若的和电话那边的人说清了事情缘由。随后挂掉电话,身手在我脸上拍了拍。 “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阎罗殿里的判官现在都有电脑办公了,如今鬼差人人都有手机。” 我回过神来,赞叹阴间真是紧跟时代潮流和人间一通步入了信息化时代。灰太奶奶又嘱咐我见到阎王和判官千万不能胡言乱语,若是他们问到我爷爷的情况让我就用老头在人间还有不少事情指着他办,而且继承老头手艺的徒弟还没出师等等话来对付。 话说着,就听远远响起一声“师傅,下次您来提前给我打电话,我直接去鬼门关门口接你多好,您也少在这黄泉路上吹些风不是。”话音未落,人就到了近前,在灰太奶奶面前一躬到地。 灰太奶奶,乐乐呵呵说道:“我这小孙孙第一次来阴间办事,带他来黄泉路涨涨见识。” 这人站起身来,是个四五十岁的高大男人,面容憨厚,看起来有种人间村支书的气质。一眼看到了灰太奶奶手里牵着的我,乐了,问道:“你就是我那师妹的孙子吧,听那白无常谈起过你,说你小子精壮机灵,如今一看果真不错,像极了你爹年轻时候。话说你爹他第一次也是由你太奶奶她老人家带进这阴曹地府的,也是像你这般大,一晃的功夫,孩子都这么大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8章 见阎王 老者言罢将右手往我肩膀上一搭,另一手毕恭毕敬伸向灰太奶奶,道:“师傅请了,我这就带你们去那统管幽冥吉凶的秦广王处。” 灰太太轻笑一声答道:“解大绅,在阴间当差这六百余年,你这礼数可是周到多了。” 被称作解大绅的这位阴差乐呵呵答道:“当年为官就是因为直言无忌落了个下狱被杀的结果,到今天六百多年了,徒弟我再愚钝也悟出温良恭俭让的道理了,而且阴曹地府不比明代那暗无天日的朝廷,没有那些贪官污吏,和刚愎自用的皇帝。” 灰太奶奶见我茫然,于是为我介绍到,“你这位爷爷就是那明朝三大才子之一的解缙解大绅,由于冤狱被杀,死后怨念难消,化为恶鬼,但是由于为人正直坚毅,成鬼后未曾伤害百姓,反倒是收拾了不少恶人,恰好被我遇到于是收做徒弟,后来他又被秦广王相中,于是在冥府当了差人。” 解缙这名号我在公案评书里听了无数回,尤其一段最是记忆深刻,解缙幼时去河里洗澡,把脱下的衣服挂在河边的老树上,这时县令来了,对解缙说,我出个对子,若对得出来衣服便给你,对不出来我可就拿走了。然后指着老树说:“千年老树为衣架。”解缙昂首答道:“万里长江作浴盆!”县令自讨没趣,只好将衣服归还。为啥就数这段我熟悉呢,因为我小时有次尿了炕,我爷爷把我的褥子晾在门前老树下,一边对我讲了这个典故,我没等老头讲完解缙的对子,我就脱口而出“万里长江做尿盆。”自然是把老头气得够呛。 见到此等名留青史的人物,算起来又是我奶奶的师兄,这怎么能算是我半个师爷爷,于是我纳头就要行礼,“师爷爷在上,孙子给您行礼了!”老头观之甚喜,将我扶起来,“嘿嘿,好小子,怪不得白无常谢必安对你念念不忘,是个机灵孝顺的孩子!” 能被这位名流情史的人物夸上两句,我这磕几个响头实在值个,我正要再来两个,好让这位曾任明朝内阁首辅的师爷爷赏我两幅墨宝,我这趟冥府之行就算找不到那张老三的几缕残魂也算值了。 这时只听太奶奶老人家笑骂道:“差不多就行了,你那点小心思就不要在我们面前抖落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一般活人哪有亲眼见到秦广王的机会,你这头留着到他老人家那边再磕不迟。只要你这解爷爷还在这边当差,你以后只要有事情要来这边就保你事半功倍。” 我点头称是,解大人冲我们二人微微点头示意,只觉眼前一花,眨眼就到了威严万分的秦广王大殿门前,谢大人,先进殿中请示。我和灰太奶奶就在门口等候,我这一趟把我这一辈子的眼界差不多都开尽了,灰太奶奶还在一旁有一句每没一句的为我介绍这阴曹地府的风土人情。 首先这十殿阎罗的第一殿,秦广王生时是三国时广陵人,姓蒋,名歆,字子文,汉末为秣陵尉,因追逐强盗战死钟山,后葬于钟山脚下,后人为其建蒋王庙,当地就以蒋王庙为地名,沿用至今。 秦广王二月初一日诞辰,专司人间夭寿生死,统管幽冥吉凶c善人寿终,接引超升;功过两半者,送交第十殿发放,仍投入世间,男转为女,女转为男。恶多善少者,押赴殿右高台,名曰孽镜台,令之一望,照见在世之心好坏,随即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尽管我这些长辈循循善诱,可当时我仍然十分抗拒从事这一行业,毕竟阴阳陌路,自古就有阴人借道阳人回避的说法。我当时虽早已经对这些事物不再害怕了,但是仍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身体不由自主的侧向远离灰太奶奶的方向,老人家见我心中抗拒,于是不再多言,只是叹了一句:“孩子,我也不想让你在这黄泉路上历经风雨磨难,但是天命如此,没人能违逆,你看你那位曾经出类拔萃,甚至位极人臣的师爷爷,不也是含恨而终,到这阴曹地府才寻得安宁。” 我故作轻松的答道:“太奶奶,我现在还没成年呢,这些大道理等我以后再去体会。我知道您老最是心疼我,不过我家老头儿身体还结实的很,我老爹也正当年,老霍家还用不上我挑大梁,您就让我再玩儿上几年也不打紧嘛!” 她知道多说无益,于是我们二人默不作声等我那谢师爷回来。 不多久,解师爷快步走来,一边朗声说道:“今天秦广王陛下心情很好不光同意帮你们冥土追魂不说还想要见见你们,这可是莫大的荣幸,快随我来!” 我们三人快步走入殿中,这秦广王殿气势恢弘,雕梁画栋,尽是地狱中的凶兽模样,九头大蛇,有翼黑龙,鳞次节比,墙璧绘有拔舌地狱,剪刀地狱,铁树地狱,孽镜地狱等十八层地狱的景色。全是鬼差惩罚有罪亡魂的情景,看着让人不寒而栗。大殿尽头,有一威严宝座,上座一身身着黑红二色华贵蟒袍,头顶血红珊瑚装点的王冠的近十米高的巨人王者,端得是法相庄严,人一仰视,心中自生畏惧,恨不得把小时候尿过几次裤子都交代干净,这气氛,比一百条派出所贴着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条幅都管用,我那解爷爷走到王座旁边侍立,我和灰太奶奶一齐跪倒,口中高声呼喊:“叩见秦广王陛下!” 额头触地,良久不敢抬头,只听王座上秦广王的声音轰隆隆的传来:“鼠仙楚灵芝,你得道千年,位列散仙,本可逍遥自在于江湖,却一直惩恶扬善,护佑一方百姓,功劳不小,准你抬头面君。”我一直叫鼠仙为灰太奶奶,还以为她本来就姓灰,没想到老人家竟然有个如此出尘的名字。听我这位散仙太奶奶脆声声道了一句:“谢王上恩典。” 又听王座上的巨人王者道:“座下生魂可是霍五一?” 我忙不迭答道:“正是小生!” “抬起头来。”我乖乖抬头,“听那白无常说,你曾请他喝过一种你家自酿的烈酒,是爽冽非常,下次你再来我这阎罗殿记得带上几坛与我尝尝。” “遵命,小子回家就搬空我爷爷的酒窖。”秦广王哈哈大笑:“好好好,这娃娃懂事,容他爷爷再晚几年来冥府效力!” 我磕头如捣蒜,心说回家定然要向我爷爷要上千八百块零花钱,好嘛,我这当孙子的替他来阴间办事不说,几句话的功夫还给他要来几年阳寿。这老头如此坑我,我却如此仗义,简直可以列入那二十四孝了,看以后老头还骂不骂我不孝子孙。 秦广王弯下要来,一手抚摸下颌,一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 半晌,说道:“好了,我已命手下去查那残魂的去处,你们退下,去侧殿等候消息便是。”言罢伸手招呼我那位解爷爷上前,小声吩咐了什么。 我和鼠仙太奶奶再次叩头,由解爷爷领着,去那侧殿等候消息。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9章 还阳 解爷爷解大绅将我们二人带到侧殿安顿好,又与他的师父鼠仙楚灵芝唠了一阵家常,说了一些自己这段时间的见闻与修行心得,算是向师傅做汇报,这位明朝的内阁首辅说话间颇有当代官员的感觉,几句话就上纲上线,说什么尊师重道不可免,就算自己以后再秦广王手下再有晋升爷不会忘了师傅老人家的恩情,有说十殿阎罗个个明察秋毫又体恤下属,同僚间也团结友爱,地府也和阳间一样共建和谐社会云云。 我的楚太奶奶实在听不下去,于是就让他去忙自己的事,他临走前告知我们二人,事情马上就会有结果,过会儿会有人将张老三的残魂从来,到时他再来领我们回到鬼门关还阳。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期间我百无聊赖,阴间的茶水足足喝了一壶,几次向到处转转,都被鼠仙奶奶拦住了,幸亏如今她是以美女的面目示人,若是以前的老太模样,凭我的耐性,说不定得要惹出点祸来才算舒坦,我只好运用拍马屁的功夫一个劲儿的说她的好处,这位大仙与我这小辈相处反倒比和自己的徒弟相处显得放松,一直说若不是八字不合,一定要收我做关门弟子,留在身边解闷最好不过。 正闲聊着,只听门口传来悠长的一嗓子呼唤:“我的五一小兄弟,多日不见,老兄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啊。”这声音耳熟,我知道是曾经向我讨过烟酒的白无常来了,于是忙不迭迎了出去,嘴里说道: “哎呦,您可是折煞小子了,您和我的师爷爷可是同辈,我哪敢和您老称兄道弟。” 白无常毫不在乎,“有什么,咱哥俩可是往年交,我们都是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鬼,要排辈分不得累死。私下里你我就以兄弟相称有什么打紧,等过些日子,把我那老伙计范无救介绍与你认识,到时咱们哥儿仨一起痛饮几坛你家的美酒。” 我连连摆手:“哎呦,这就难办了,我方才在大殿上把我爷爷一酒窖的酒都许给秦广王陛下了啊。” 白无常仍然哈哈笑着搂着我的肩膀,一手用那哭丧棒在我眼前比划,:“无所谓,无所谓,陛下那人最是体恤下属,每次得了好东西,都会叫上我们几个老臣同享,不如我和陛下知会一声,找时间我同范无救一起去你家取酒算了,这就叫两全其美,也省得再劳动你家的保家仙姑大人。”一边说一边,朝我的太奶奶拱了拱手,她见我二人分外亲热,不好打岔,于是也向白无常微微拱手示意算是打了招呼。我这边幸亏是灵魂形态,若是还是肉身,估计后背早就被冷汗湿透了,妈妈的妈妈我的姥姥,黑白无常要来我家串门?一般人见到这二位八成命就没了,我竟然成了二位的小弟?越想越是心惊。 幸亏这二位没唠上几句闲话,不然这辈分就彻底乱了,二人最多也就差了一辈,还说不准谁大谁小,不过这位谢大爷非要和我称兄道弟,这么算他也就成了重孙子辈,饶是我的鼠仙奶奶再有地位,也不能占这种便宜。 我这是想起正事来,于是赶紧问他:“那个,您可是来送我要找的张老三的残魂的?” 白无常一愣,显然早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那耷拉到肥胖肚子上的长舌头一抽抽,抬手在自己写着“你也来了”的高帽上拍了一巴掌。 “一高兴把正事儿忘了。”狠狠一拽栓在腰上的铁链子,从门外跌跌撞撞进来一人,一身褴褛,浑身精湿,畏畏缩缩蹲在白无常脚边,周身抖个不停,不知是冷的还是吓得。我看清这人,正是那张三叔,按说亡魂的形象都是死去那一瞬间的模样,可这张三叔是吊死在自家炕沿上的,这怎么仿佛是淹死的水鬼一样?我满心不解,没想到白无常还有话说。 白无常的长舌头又是一抖,正色道:“奉大王口谕,这人魂魄不全,无法过审,而且魂魄分离并非常见之事,疑有邪祟在人间作孽,特派白无常协助霍五一降妖,等斩妖除魔,魂魄合一之后,再由白无常将此人押回地府受审。” 我一听心中甚喜,有这位大拿在,想来会到阳间能让我少受不少折腾,马上朝着秦广王大殿的方向一躬到地,“谢大王相助!” 白无常将铁链塞到我手里,将哭丧棒扛在肩头,一侧身,“这就出发?” 鼠仙大人和我一齐称是,立即由白无常领着往外就走,半路遇到解缙解师爷,他见我们有白无常领路,又和白无常打听清楚秦广王的安排,放下心来,于是向他师傅行了礼,说道:“我这边事务繁忙,不敢耽误太久,既然你们此行有白无常在,我就不送了,只请师父多多保重身体。”鼠仙大人尴尬了半天,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道:“回吧,回吧。” 一路无话,片刻间就出了鬼门关,来到了搭着灵棚的院子门口,鼠仙楚灵芝被我和白无常的辈分问题搞得十分别扭,于是在门口对我说:“你有无常大人帮忙,想来此地也就不用我插手了,我不如趁早回家也好告知我那瞎操心的徒弟你们这边一切顺利,省得她在耳边念叨的我闹心。” 随即原地一转身,咻的画作一片青烟往我家的方向去了。此时我心情急不可耐,想要赶紧回归肉身,灵魂出窍虽然方便但是还是肉身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舒服,魂魄状态轻飘飘的总感觉自己随时会被一阵风带到天上去。 讪笑着向白无常挤挤眼睛,他知道我的意思,一推我的后背,我们就此穿门而入。一进院看到老头正蹲在地上鼓捣东西。我突然福至心灵,有了恶作剧的念头,于是把手中铁链递还给白无常按照在阴间太奶奶教给我的魂体接触实物的方法,将意念集中在手上。轻轻解开老头的裤带,将裤带头拖地,拎到老头眼前。 白无常见我此番作为也不制止,只是在一旁看热闹。老头腰间一松,发现裤带没了,正四下打量,忽然发现裤带不知怎地跑到了眼前的地上,一手提着裤子,一手就要去捡。我立马拖着裤带往后退,老头一抓落空,心中不免纳闷,伸长胳膊再捡,我又一退。看着老头提着裤子满院子乱蹦,我心里别提多美了,就连一边的白无常也都笑个不停。 这时老头仿佛猜到了什么,不再追逐,闭眼默念开眼决,再睁眼看到真是我拎着裤带戏耍他。怒上心头,作势要打,忽然想起自己又不像我七杀星孤悬,可以肉身打鬼,狠狠跺了跺脚,指着我骂了几句,恶向胆边生,找出白天写丧联的毛笔,走到我躺在地上的肉身旁边,说:“小兔崽子,不把裤带还我,我就往你脸上画个王八!”我爷爷用的墨水都是他用秘方配置,一擦上几天都洗不掉。我马上告饶。 拿着裤带飘到他身旁,老头接过裤带草草扎好,右手抽出鲁班尺左手捏决,以宰相星那一头朝着我一指,我竟然被尺子吸住,由尺子引着,被甩进我的肉身,就此还阳。 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开始声讨老头一开始偷袭我骗我出窍的行为。老头理都不理我,恭敬的朝白无常谢必安作揖说:“这小子从小被宠坏了,实在顽劣,让无常大人见笑了。” 白无常乐呵呵回答:“你这孙子不错,他这次黄泉之行不光找到了张老三的残魂,而且还在秦广王陛下面前替你多讨来几年阳寿,真是孝顺的紧。” 老头一怔,良久不语。我接话道:“不过,我把你那一酒窖的酒都许给阎王大人了。” 老头脸上那丝丝感动的表情霎时消失,扶额长叹:“不肖子孙啊不肖子孙。”那些老酒竟然被他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0章 深海遇魔怪 爷爷并不愿意与我多做纠缠,继续埋头做给张老三招魂的准备,在中国传统阴阳术中,招魂的方法不胜枚举。甚至一些寻常行业也有其独特的招魂仪式,据我所知沿海的渔民如果葬身大海,尸骨无寻,就会有亲属以稻草人代尸,身着死者生前衣物,在家中设立灵堂,然后让死者的亲人在夜间潮水初涨时在岸边叫喊,把迷失在海上的阴魂叫回,招入稻草人中,再行安葬。这种渔民的招魂仪式,又被称作“潮魂”。 我爷爷早年游历甚广,此时用的是比较快捷的茅山术的手法,简单收拾出一张桌子当做法台,摆好香炉蜡烛,在桌面拍了三张老头从道人朋友那里讨来的招魂符,用鲁班尺代替桃木剑,将贵人星那段沾了些白酒,黏起一张符咒,在蜡烛上点燃,口念招魂咒:“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失魂者张大友。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这张全友就是我那张三叔的大名。 烧符三张,念咒三次,老头腰间装着收魂图的小竹筒和白无常手里的锁链早已打开,只见张大友的三魂和纸上的七魄一平画作青烟,和香炉上的香烟三股烟互相盘卷融合,片刻功夫就变成一个完整的中年男子形象,正是我那横死的张三叔张全有。 张全友魂魄归一,神智终于清醒,见到我爷爷立马哭叫着跪在老头脚下,口中嚎啕不断:“大爷救我,大爷救我,我不该跟那海南去海里捞青头!” 我爷爷稍微劝慰一番,说“你已经身死,那捞青头的买卖和盗墓无异,都是有损阴德的事情,你今后只得入那油锅地狱受苦,事已至此,没有后悔药吃,幸亏你小子除了这次从未做过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等你刑期满了,也许还能投个好胎,此时你需要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帮助我们降服那个侵占你肉身的妖魔。” 张全友听完我爷爷的说辞,知道于是无补,有句俗话说,“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张全友若是不贪图那点钱财又何至于如此,落得个下油锅的结果。他一边哭,一边将事情一一讲述; 原来,他头些日子机缘巧合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个来东北经商的海南商人,做的是古董玉器买卖,初到东北语言不通,张大友是热心肠,当时又没有正经营生,于是就给这位商人当了传话兼打杂的助理。 这商人做古玩买卖收入极为丰厚,对待他张全友也是极够意思,好烟好酒,好吃好喝。不过这位古董商人,却从来不去收购古玩,只是将随身携带的一部分器物出手就和张全友说他要回家取货,张全友心中不免疑问,按说做买卖的都是一边卖货一边进货才能持续,哪有他这样买完了就回家的道理。 于是有一天在酒桌上两人聊到此处,这海南商人借着酒劲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合盘托出,原来他本是在海上捞青头货也就是在海上捞取沉船遗骸牟利的非法打捞人,这种买卖和掘坟盗墓的盗墓贼系出一脉,做的都是打搅死者安眠的买卖。张全友听到这儿正在惊诧,南海商人接着说:“脚数(哥们,老铁)瓦拱鲁呀(说你呀)一把年纪,没得几个钱花,连捞坡(老婆)也无,不如与老哥我一同做一场大买卖,发大财。” 原来,他来东北做买卖只是幌子,此次前来是从别处知晓,渤海湾里有一民国东北土匪的沉船墓,里面有数不清的黄金和名贵古玩。他家祖上都是捞青头的手艺人,他自幼学习其中机巧,身具海上寻龙的本事,在东北厮混这些时日,名为经商,实为招贤纳士,他知道东北多出熊心豹胆的红脸汉子,要找一个胆大心细之人在海上作为镇压其他手下的心腹。然后,他在火车上就一眼相中了张全友,说张全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堂堂有英雄气概,又说,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总之是一门心思要拉张全友入伙,张全友本是农民出身,从没被人带过如此高帽,加上确实经济上捉禁见肘,人一穷惯了,就容易被蛊惑。 于是,张全友就算着了这海南商人的道道。跟着他东奔西跑,四处收敛海南人派出去踩盘子的手下,从黑市采购设备,租赁船只,张全友迷迷糊糊就成了犯罪团伙的一员,虽然心里畏惧,不过好吃好喝还有大把的人民币摆在眼前,张全友的畏惧和警惕逐渐消失殆尽。 终于在海南人嘴里的一个“好日子”张全友和海南人的手下等一行十四人,扬帆出海了。张全友从未坐过海船,天天被晃悠的头昏脑涨,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在出海的第三天晚上,他又晕船的受不了,半夜去甲板透气,经过海南商人的门口的时候听到了惊人的内幕。 原来,他招募张全友不是为了当心腹,其实是他们这一脉海上盗墓贼,做买卖有一个讲究,就是每次打捞都是十三个人一伙,额外事先哄骗一人,与他们一同下水寻宝,等到离开遗迹的时候将此人宰了,用以祭祀海鬼,让此人替其他人背黑锅。 他立时被吓的尿了裤子,连晕船都好了大半,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思绪万千,又怕又恨,怕是怕剩下那十三个人都是一伙儿的,恨是恨那海南人要将他当作钓鱼用的蚯蚓,祭海鬼用的牲口,不过到底是东北人,自有几分凶悍气在,心中下了鱼死网破的念头。 张全友一行人下水的哪一天,他推脱自己看多了深海狂鲨之类的恐怖片,硬是要到了一把能在海里发射的气压鱼叉防身。下水的一伙儿算上张大友共有十二人,船上留着两个年级大的老水手接应,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张大友被海南商人的两个手下裹挟着,“扑通,扑通。”跳进海里。 海南人果真是混迹海中遗迹多年的老手,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入得沉船墓中也没费多大劲,沉船里果真黄金满仓,宝贝无数,一行人带气囊的潜水背包全都装满,最后又从墓主的棺材里找出一个人身鱼尾,三四岁婴儿大小周身上下遍布水银斑的古怪尸体。海南人见之大喜,为了麻痹张全友,在写字板上告诉他这东西是此次最大的收获,要放在他最信任的兄弟手里他才放心。 张全友心里暗骂“这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东西,等到一会儿你宰了我这东西不还是会回到你自己手里”。心中虽怒,不过还是用拳头在胸口锤了一下表示自己一定不辜负海南大哥。 眼看能拿的都拿了,再多拿就无法上浮了,于是开始撤退,海南商人特意游到张大友身边与他一起处在队伍的最前列,张全友知道这是要动手了。手中暗暗紧握鱼叉,随时准备反戈一击。没想到眼瞅着就要到到沉船墓的出口了,整个沉船忽然疯狂震动起来,仿佛船下有什么怪物要破土而出,一时间深海里浊浪翻滚,海沙,沉船上碎裂的木头,十二个潜水者,还有无数陪葬品,仿佛一锅滚沸的火锅一般被海流绞成一团,忽然伙人腰间系在一起防止有人被暗流卷走的绳子一紧,处在队伍最后面的几个人被一群人身鱼尾,尖牙利爪的怪物瞬间撕碎,前面的人心中惊惧,也不去救人,只是玩儿命往出口游。 还是张全友和南海商人最先游到出口,只见南海商人潜水镜后的双眼凶光一闪,抽出潜水匕首向张全友的后腰扎来,他蛊惑张全友入伙,就是为了在遇到这种变故是杀了当祭品用的。没想到对方早就在等他这一手,匕首还没捅过去,张全友手中的气压鱼叉就顶在了他脑门上,张全友嘴里气泡乱冒,一狠心扣动扳机。鱼叉贯脑而出,南海商人眨眼间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在这片刻功夫,身后的几人也都先后葬身怪物爪下,张全友掰开海南人的手指,用匕首隔断绳索,奋力游回海面。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1章 鬼夜叉 下海十二人除了张全友自己之外尽数葬身恐怖人鱼怪的利爪之下,真可谓苍天自有眼,报应不爽,一伙儿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悍匪,算计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夜暴富的黄粱美梦不知做了多少回,谁想到,十二个人下海,此时只有这一个本来被他们算计的死死的人逃出了那吃人的深海沉船墓。 在海里见到那邪魔一般残忍嗜血的人鱼,再加上人生第一次杀人,张大友肝胆俱裂,牙关死命咬在潜水呼吸器上,由于过度紧张牙龈出血了都不知道痛,只感觉嘴里一阵阵泛起血腥味。 他拼尽全力游到打捞船边,穿上的两名老船工见到只有一人出水,心下大骇,知道一定是水下遇到了险情。不过见到只有此次活动被充当活祭的张全友一人逃生,心中都是疑窦顿生,一开始打算将张全友丢在海里喂鱼,不过看到他身上背着的鼓鼓囊囊的背包和腰间拴着的人鱼尸体起了谋财害命的心思。 二人抛下救生圈,协力将张全友拉到船舷边,两人中一个下巴长了不少肉瘤的船工见宝心急,伸手就去解张全友的背包,张全友知道这些人都是悍匪,怕他们又要加害自己,一手死死扒住船舷,一手用匕首反抗,另一个年纪较大的老头见状不妙扑上去帮忙抢他手中的匕首,三人正撕扯间,下巴长肉瘤的那人一个不小心被张全友抓住衣领一把丢到海里。人一接触水面,海上立马开锅一般泛起带着血色的气泡,一群鱼人怪张牙舞爪将船工撕成粉碎。 另一人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倒,张全友趁此机会奋力翻上船。此时他惧极生怒,亲手连杀两人,依然失了心智,失心疯般拿着匕首就要向老船工捅去。忽然一股子腥臊的气味钻进他的鼻孔,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头天晚上他偷听到海匪们的计划,也是像这老头一般吓得尿了裤子,再看老头跪在在尿渍里不断磕头求饶,说自己还有瘫痪在家的老伴和父母双亡才上小学的孙子要他养活,心顿时软了下,他到底不是那杀人不眨眼的恶人。再一来杀了老头儿自己没办法上岸,于是故作凶恶,威胁老头乖乖将他送到陆地,到时还会将包里的财宝分些给他,如果老头再起了什么花花肠子,他就索性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扎了老头的苦胆。 如今老头儿身单力孤,加上年纪颇大,想来自己是斗不过这位身强力壮的庄稼汉子了。于是连连保证绝对不敢打他张全友的注意,只求大英雄留自己一条老命。 于是拔锚起航,急急离开了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海域。又在海上摇晃了整整两天,二人回到陆地,草草将财宝分给老头几件,二人约定海上的事情打死都不和外人言语,被吓破了胆的二人就在海港分道扬镳。张全友得了不少黄金和一具古怪的人鱼尸体,不敢坐火车,一路搭黑车睡马路牙子,战战兢兢回到老家,也不和亲属说明这些天到底去了何方做了何事,只是求大哥张全福给自己一些口粮,然后一头钻进屋里,谁叫都不再出门见人。 其他人见他仿佛丢了魂一般,都猜测他是不是在外赌博欠了高利贷。谁也想不到原来老实巴交的农民张全友出门月余,回家已经成了身背人命的杀人犯,还有那在海上的恐怖经历更是难以同外人倾诉。他再家里一躲就是一个星期,终于缓过劲儿来,偷偷拿了些颗粒较小颜色也不太好的珍珠卖了换钱,剩下的东西不敢出手,尤其是那具婴儿般大小的更是越看越害怕,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只好扒了火炕,将海上所得一股脑藏进炕洞里,又把火炕重新砌上感觉不会被别人发现才算安心。 睡在新砌的土炕的第一晚就做了一场噩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深海沉船墓中,墓中的财宝尽数变成了累累白骨,还有无数人鱼怪围着他撕扯啃咬,仔细观察发现人鱼怪竟然长着人脸,正是死在海里的十二人的模样,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他被撕得五马分尸依然还不死去,眼睁睁看着怪物们抓着自己的肠子往嘴里塞。 吓得他半夜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又不敢拆了土炕看看里面藏的东西是不是起了异变,只好跑到侧屋才勉强睡着。谁知等到第二天早上,发现自己不知合适竟然又回到了藏东西的土炕上。他只感觉一道惊雷从天灵盖打入,穿五脏过六腑,一直通到了脚后跟,呆若木鸡的站在炕边不知所措。 此时,正好他的大哥张全福来看望他,见他立在屋里对着一张土炕痛哭流涕,于是上前询问,他见到自己大哥,顿时涕泗横流,只叫了一声:“大哥,我完了!”就昏死过去。 再结合他大哥的说法,张全友昏倒之后,他大哥马上叫来村里的医生,医生检查一番后认为张全友是劳累过度加上一时激动脑供血不足导致的昏厥,给他打了点葡萄糖说没有大碍,只要睡一觉就好了。张全福将他安置在那个藏了东西的土炕上,就回家告诉一下自己的老婆说自己兄弟病了,这几天就不回家睡觉,在老三家照顾张全友。 也就十来分钟的功夫,再回来,一进屋看到自己兄弟低头坐在炕沿上,招呼了一声“老三你醒了,感觉咋样啊?”不见回话,于是走上前看看,这才发现张全友脖子上挂着麻绳,麻绳吊在房顶,再伸手探探鼻息,生气全无,已然是上吊自杀了。然后就是报警,警察查案,再后来找到我爷爷来处理后事。 张全友的魂魄只记得自己最后看了大哥一眼对大哥喊了声“大哥,我完了。”其余自己怎么上吊的一概不知。我爷爷听完这一切,沉思许久,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知道事件的关键定在那人鱼尸首上,将张全友的魂魄交给白无常用锁链锁住,叫我找来一把镐头,和他一起去扒土炕,看看那人鱼尸体到底是何方神圣。 反正张全友已经成了死人,我也不多顾忌,几镐头下去将土炕整个砸塌,从砖头碎土里翻出一个背包和婴儿大小的人鱼尸体,这尸体灌了水银,分外沉重,上半身是个肥胖的小孩,下半身是一条鱼尾,说不出的古怪吓人,于是将它放在一旁,把背包摆在地上,拉开拉链,入眼金光灿灿,虽然金子和珍珠上生了不少海藻和藤虎,腥臭扑鼻,不过被我爷爷的手电一照依然缤纷璀璨夺人的二母,我拣出几个品相好的就要往兜里揣。爷爷抬脚在我屁股踢了一下,骂道:“这东西浸透了沉船墓里的阴气,于人有害,赶紧放回去!” 我不情不愿的放了回去,拉上拉链,心里盘算着趁老头不注意拿上几件换钱买台倾慕已久的高端电脑来玩儿。 爷爷把鲁班尺和手电筒都交给我,双手捧着怪尸,一边招呼我往外走一边仔细观察,走到月色清亮的院里,抬起头说道:“看样那个民国土匪曾经是搬山翻窨子的盗墓贼,这东西是唐宋时期修炼邪术的道人以鲛人炮制的法器,叫做鬼夜叉,先是捕捉尚未长成的鲛人幼崽,然后喂食它人的心肺,一定是刚从活人人胸口掏出来的,这么做人的魂魄就来不及离开肺子,一天一副心肺,喂满四十九天,再在活鲛人幼崽的天灵盖钻孔,灌入水银,这样四十九个横死之人的冤魂就被禁锢在鲛人的尸体之中,再用邪法加持,害人时将要杀之人的姓名和八字写在纸上烧成灰烬,加水混合,然后把符水抹在鬼夜叉身上,口念法决,片刻就能取人性命,死者不管身处何地,都是溺水之人的死状。不过这东西要是要是落在不懂阴阳术的人手里就倒了大霉了。” 我好奇问道:“会怎么样?”白无常押着张全友的魂魄也好奇的过来打量我爷爷手里的鬼夜叉。 老头伸手一指我身后灵棚里停放的大棺材:“会怎么倒霉不清楚,不过只要在身边放了三天必死无疑!” 这时我耳朵一动,隐约听到几声液体低落的声音,低头一看老头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几点水渍,我马上嘲讽老头儿道:“我说爷爷,您真是岁数大了,怎么自己尿裤子都不知道啊?” 老头胡子一抖,抬腿就踹,我嬉皮笑脸的闪避,由于鬼夜叉很重,老头手里拿捏不稳,差点脱手,双手翻腾两下,总算没让鬼夜叉掉在地上,不过鬼夜叉在他手里翻了个个,后背朝上,老看了一眼,不再追打我,口中叫道:“我说怎么会诈尸呢?原来鬼夜叉形体不全,那融合成一体的四十九条冤魂跑出来了!” 我靠近观察,原来那鲛人尸体的口被破了一个口子,混合着水银的黑色血水正在缓缓渗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2章 看你谢大哥的手段 老头扭过脸问我;“几点了?”神色十分不自然,仿佛是今天一天所做之事有什么大疏漏,这一下子也把我问住了,我才在阴间走了一遭,回来马上又听一只真鬼讲了一段跌宕起伏的鬼故事哪还记得时间,手忙脚乱的在身上摸我那个诺基亚的手机,看老头面色铁青,知道事情不简单,不过越是着急越是找不着手机在哪,浑身上下就四个兜,却怎么也找不见,奇了怪了,阴间也有扒手不成?我灵魂出窍也没带着手机啊? 这时旁边的白无常抬乐呵呵举着一部手机说:“马上就到子时了。”我还以为是我的手机被他捡到了,走进一看也不是,这才想起我家的鼠仙曾经和我说,阴间也普及移动通信了,心里愈发担心我那新买的诺基亚起来。苦着脸朝我爷爷抱怨:“我这一天,斗僵尸,掐水鬼,好端端的大活人玩儿地府一日游,这下子连手机都丢了,爷爷回家你可得帮我和我妈好好说啊,不然我又得挨揍。” 老头儿一把推开我,嘴里骂道:“你可滚犊子吧!”急赤白脸的往灵棚里跑,还没走到切近,就看那黑漆棺材的盖子好像动画片里常见那种开水沸腾把水壶盖冲到半空一样,被棺材里喷出的一股子黑气顶起老高,我爷爷被黑气撞了满脸,跌跌撞撞退了回来,我一把扶住,张嘴磕碜老头儿:“爷爷,我就说你那手艺不老灵的。” 老头吹胡子瞪眼:“我那是镇一个人的手段,谁知道这僵尸里面蹲着四十九个!”子时阴气最盛,爷爷白天又错估了形势,如今这从鬼夜叉里七七四十九条冤魂化成的妖怪破了我爷爷的禁制,借着子时旺盛的阴气便要作祟,片刻间黑气变化成一颗硕大人头,五官俱全,不过都是由一张张人脸组成,我当年胆子真是大过天,认认真真数了数,又讥讽老头说:“这也不是四十九个啊,这起码一百多啊这。” 老头抄起鲁班尺拦在我身前,怒骂道:“你还管这个这些年死在沉船墓里的人就不知多少了,这东西现在可比当年的鬼夜叉厉害多了,你赶紧躲一边去。”我听言麻溜靠边站,兴致勃勃的等着看老头要耍什么把式,巨大鬼头嘶叫不知,犹如指甲挠黑板一般难听,鬼头上的大嘴是刺耳的怪吼,脸上那上百张人脸也发出凄惨的哭嚎声,院子里阴风四起,我爷爷这古稀老头,一手拎着鲁班尺,一手捏着法决,傲然与庞大的妖怪对峙毫无惧色,凭空生出横刀立马的英雄气概,丝毫看不出和傍晚哄骗自己亲孙子下地府的猥琐老头是一个人。 这时村里的几条大叫驴被鬼哭狼嚎的动静惊动了,“根儿嘎,根儿嘎”叫开了,驴叫穿透力极强,惹的整个村的鸡鸭鹅狗猫都叫唤起来,四周住户的窗户纷纷亮起灯光,有不少人撩开窗帘往张老三的家打量,看了半晌看清楚张老三院里黑气滔天,联想到这院子白天刚刚闹了诈尸,冷汗和尿意齐出,纷纷把窗帘拉严,责令好奇的老婆孩子赶紧闭灯睡觉。 老头的英雄气概被驴叫冲散,嘴里骂骂咧咧的用尺指着妖怪,正欲发难,就见巨大的鬼魂人头飞快的左右摇晃一下,围着院子飞快绕起圈来,老头找不到目标,一时无可奈何,就听门口响起一声惨叫:“我的妈呀,闹鬼啦!”原来是张全友的大哥张全福听到这院的动静过来看看,不成想这院里的阵仗远非白天诈尸闹出的幺蛾子可比,吓得屁滚尿流逃命而去,鬼头一下子有了目标朝门口飞去,这时白无常慢悠悠走了两步挡住鬼头突进的方向,妖怪好像知道白无常的厉害,急刹车停在半路,就连嘶叫声都戛然而止,巨大狰狞的脸上竟然显露出害怕的表情。 白无常肩上扛着哭丧棒,手里牵着押解亡灵的铁链一头拴着死鬼张全友,此时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魂魄仿佛电视信号不稳一样闪烁。 妖怪被白无常镇住,环视院子一圈,一个白无常惹不起,一个老头手持鲁班尺架势凌厉看样不好惹,只剩下赤手空拳的我看起来杀伤力不大,“桀!桀!桀!桀!”怪笑着朝我飞来,我破口大骂,“他妈的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是和老子杠上了不成,怎么都想拿我开刀?” 我已经知道了我命格七杀星孤悬的效用,右脚前踢,止住它的来势,然后这条腿借着反弹的力道奋力后蹬,左腿垫步向前,右手打出一记直拳,这一招在综合格斗里叫做超人冲拳,是拳法里最简单易学的一种发力方式,右腿的后蹬和左腿的垫步都能增加出拳的力道,虽然在格斗擂台上这招不容易命中,不过此时我的对手目标大不说,而且还不知我有能徒手打鬼的能力,丝毫没有躲闪,这一拳打得十分结实,我感觉仿佛打在了牛皮鼓上,“咚”的一声响,鬼头被我一拳打得后退,我欺身向前,拳头如雨点般落下,之前一天使得都是缠斗的寝技功夫,现在让你见识一下本少侠的技击。 我嘴里骂声不停,“都他娘的奔老子来!以为老子好欺负啊?崩拳知道么,炮拳见过么?看老子这招青龙出水打爆你的大脑瓜子!” 我把自己掌握的拳法用了个七七八八,直把这鬼头揍的在院里滚成一团,连自己会飞都忘了,我一边骂一边整个人飞扑上去,寻思最后给它一套地面锤击了事。没想到硕大一颗鬼魂头颅哄然炸裂。我一击扑空,就地打了一个滚,蹲在地上防备妖怪的反扑,这鬼头分裂成上百颗狰狞恐怖的鬼魂人头,龙卷风般把我围在当中,围着我呼呼飞转,凄厉的鬼魂哭嚎吵得我耳朵生疼,我一怒之下右臂高高举起使出一招大劈挂掌想要打散这股鬼魂组成的龙卷,没想到,一颗飞头冲上来,狠狠撞在我的肋下,我忍着剧痛将其搂住,同时抬起膝盖,奋力将它砸在膝盖上,这颗鬼魂头颅惨叫一声消散殆尽,腿刚落下,又一颗飞来,直奔我的胯下,我立马侧身向下倒去,一手拄地整个身体斜着倒过来,脚尖踢在飞头脸上把它踢散,不过这妖怪吞噬的灵魂太多,这一两颗飞头被我打散对它来说无关痛痒。 接下俩不断有飞头尖啸着想我冲撞,就算我武功再好,反应再快,也奈何不了这种饱和式打击,只能双手抱头,弯腰屈膝,护住要害。飞头不断撞在我的身体各处,这时我第一次打心眼里感谢我老妈给我锻炼出这一身铜筋铁骨,换做旁人,恐怕要被飞头撞成破布了,我心想,这种时刻不能再犹豫了,得出绝招,深深吸了大口气,而后吐气发声:“救命啊,我要完犊子了,快救命啊!” 就听鬼魂龙卷之外响起一声呼喝:“兄弟莫慌,看你谢大哥的手段!” 鬼魂的攻势一滞,仿佛被什么扯住一般后退,我眼前豁然开朗,只见白无常张开嘴,仿佛龙吸水一般口中生出一个空气旋涡,将鬼魂头颅一颗颗吸进腹中,没有一个得脱。分分钟院子里的鬼魂被他吸得一干二净,恍惚中我甚至觉得整个院子都被他这个地府牌人形吸尘器吸的干净了一些。 白无常腹部微隆,咂咂嘴,笑着对我说:“嘿,一开始我听说你能肉身打鬼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我的兄弟啊,你就是天生的捉鬼高手啊!”我虽然听他夸我,但是一点也不高兴,心里想问的只有一句:“你早干嘛来着!你早把妖怪吃了,我至于被鬼头当沙袋撞?”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嘴里不敢说,只能摆出笑脸恭维道:“哎,我哪比的上谢大哥你的手段高超!这么犀利的妖怪,您当馒头一口就给吃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3章 盖棺定事 白无常哈哈大笑,对我的马屁照单全收,拍着我的肩膀说我年轻有为,少年英雄云云,又兴致勃勃的和我爷爷称赞老霍家后继有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头儿百年后将要和他同堂当差是莫大的缘分,定要和我多亲多近,他毫不在意自己是如何被凡人看待的,鲜红的车头耷拉在胸口,随着他说话不断甩动,我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好家伙,这场面万一要被路人看到,他老人家这趟就得多押几个亡灵回地府了。和勾魂索命的无常多亲多近,我越想越是浑身难受,不过这位谢必安最是重视兄弟情谊,黑白无常在人间有一段众所周知的典故。 据说,谢范二人自幼结义,情同手足。有一天,两人同游至南台桥下,天要下雨,七爷要八爷稍事等候,他亲自回家拿伞,岂料七爷走后,雷雨倾盆,河水暴涨,八爷不愿失约,竟因身材矮小,被水淹死,不久七爷取伞赶来,八爷已失踪,七爷痛不欲生,吊死在桥柱,谢范二人来到阎王殿后,阎王感其情深义重,遂封二人为黑白无常,负责缉拿亡灵到地府归案。 为了兄弟间的一句约定,这二位竟然连命都可以不要,人间重情重义者莫出其右,可是,如今这位七爷死活要拉着我也跟他拜把子,我难道就要成了九爷?这被中华大地上亿万老百姓津津乐道的历史传说里,以后就要有我霍五一的一笔了?几百年后,有关我的传说又要如何杜撰?一时间我思绪万千,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谁不知道,七爷八爷可都是死人啊!活人和死人当拜把子兄弟,那还能有好? 我废了不少口水,终于是打消了白无常现在叫来他铁哥们儿范无救,当场和我拜把子的念头,他牵着张全友的亡魂,心情甚是愉悦,瞧见天色微亮,担心白天阳人出门,阴人办事不易,于是和我们祖孙二人作别,我爷爷将事件的缘由一一讲述清楚,方便白无常回地府朝阎王禀报,鬼夜叉里的冤魂被白无常一口吞了,不会再有恶灵作祟,只剩下沉船墓里捞出来的青头货和一尊失了法力的鬼夜叉。这些阴气逼人的东西只有交给阳间的专人处置,不然轻则让人得病,重则吸引其他妖魔至此祸害百姓。 终于这位热情过度的白无常往鬼门关去也,我回头一瞥,发现我爷爷这老头儿正不怀好意的瞅着我直乐,一副你小子就算是孙猴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的表情。我琢磨一下,没错,白无常这个大哥我也认了,阴曹地府我也去了,秦广王的尊容我也见了,我和那条黄泉路的渊源一下子比他还深,我做那黄泉路上的行者一事几乎板上钉钉,任我千百般不乐意,我已经走上了我家这些神通广大的长辈为我安排好的路的第一步,尤其这一步跨度非同一般,等闲人物得把裤裆撕开。 我暗下决心,我上学这事他们挡不了我,我高中毕业考一个离这儿远远的大学就是,我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专门培养黄泉行者的大学。如今想起来,真是服了家里长辈的阴谋阳谋,一群能人脑袋削出尖想方设法算计我,真不罔他们活这么大岁数,姜还是老的辣,古人诚不欺我。 我朝老头重重哼了一声,进屋睡觉,老头带着笑意叫我:“哎,马上就得安排出殡了,你进屋干啥?” 我头也不回:“不好使,我就要睡觉,啥玩意儿出殡上坟的,打死我也不去,爱咋咋地。” “咣当”把门甩上,破屋年久失修,震掉无数灰尘落在我头上,我心情愈发不爽,鞋都不脱躺到炕上,面朝炕里,不去瞧跟进屋的爷爷。 老头坐在我身后,咔哒咔哒点烟,低头喷了我一脸烟雾,我正要坐起来和老头理论,谴责一下他种撩闲行径,没想到老头慢悠悠说道:“我早就和老张家商量好,这院里闹过僵尸不吉利,要在县里饭店吃宴,你要是不去,就在村儿里饿着。”我一骨碌坐起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仰天长叹:“爷爷,我上辈子和你有血海深仇不成?” 没奈何,只得又跟老头儿出去修整灵棚,收拾被鬼夜叉黑气冲的一团糟的棺材和灵棚,我看着棺材里张三叔的死人脸,暗骂一声,“自己惹祸,把命搭上不说,还要连累小爷我和你这货做了一宿的游戏。”练武十年,人没打过几个,倒是在僵尸鬼魂身上连了一遭,莫非我家老妈逼我学武也是为了我当黄泉行者布的局。我好好一个阳光少年,就已经对人性产生了深刻的认识,这天下没人能信得过,尤其是自己家的亲人,亲爹亲妈算计自己儿子,真是丝毫不留情面。 收拾完毕,张家的亲属也来到院内,张全友没有子嗣,就由他大哥的儿子,也就是那个鼻涕小孩儿充当孝子,我爷爷一步一步教小孩打幡,唱送魂歌,摔了火盆,张家兄弟和我把棺材抬进灵车,女眷哭哭啼啼的添乱,东北农村人注重亲缘,虽然哭声杂乱,但是仍能看出亲人逝去的悲痛,又有街坊四邻小声讨论,张全友老实本分之人莫名横死,真个是可惜了儿了。 他们哪知道,这张老三之死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干了盗墓这种大损阴德的事情不说,连人都杀了两个。 正所谓:“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 什么人撒下名利网,富贵贫困不一般 也有骑马与坐轿,也有推车把担儿担 骑马坐轿修来的福,推车担担儿命该然 骏马托着痴呆汉,美妇人常伴拙夫眠 八十老翁门前站,三岁孩童染黄泉 不是老天不睁眼,善恶到头这报应循环!” 我和爷爷依然坐张家老大的拖拉机出村,看着昨天还鸡飞狗跳,如今已经重归平静的小村。心中生出些许的欣慰,我斗僵尸下阴曹并不是白折腾一通,被迷了心窍的张全友把沉船墓里的邪物带到这村里,打破了村里人本来祥和的生活,如果没有我和我爷爷,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那怨气滔天的鬼夜叉害了性命。 我看着坐在我身边打盹的老头,这些年他用手中的鲁班尺和墨斗护佑这一方水土,斗过多少妖魔鬼怪,又见证了多少生离死别。爷爷像我一般大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对自己跳不出的天命表示过抗拒呢? 正胡思乱想着,后背想起一阵手机铃声,我掏了半天,从夹克衣兜里的一个窟窿里把手机拿出来,我心说昨晚找不到它,原来我的夹克兜漏了窟窿我都不知道。 一看是我爸打来的,我接通电话,那边传来我家最神秘的人,就是我亲爹的声音,他先是询问了我和爷爷这次处理张三叔的事情是否顺利,我把这边闹的幺蛾子一一和他说了一遍,他听到沉船墓的财宝和鬼夜叉的事情,立马严肃起来,三番五次叮嘱我一定要把这些邪门物件保管好,带回家交给他处理,我心中纳闷多年的谜团此时有了些许线索,我哪还管他的嘱咐,急急问道:“爸,你果然和我爷爷一样,是黄泉路上干活儿的!” 电话那头我爸尴尬笑了几声,“性质不一样,性质不一样,我给公家办事,你还小,不方便让你知道,等你也入行就清楚了。” 我一听入行立马炸毛:“我,入行,门儿也没有啊!我得考大学啊!” 我爸念叨了两句“不耽误,不耽误。”有墨迹了一遍财宝和鬼夜叉一定妥善保管之后,也不管我这边暴跳如雷就挂了电话,得,不用吃饭,我这肚子已经气鼓了。清晨风大,我在拖拉机斗里打了一会儿电话,灌了不少风,冷风走咽喉过五脏,顺着消化道一路向下,我把屁股歪了歪,扩展出口,放了声势惊人的一个响屁,打盹中的我爷爷被震的一激灵,我看着老头儿的滑稽模样,乐了。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4章 入土为安 颠簸了大半个钟头,终于是到了岗岗村的坟山,山高一百多米,光秃秃凄凉凉,零星几颗松树长在各处,透着一股子寒酸凋敝。 东北地区身为共和国的长子,最是响应号召,政策贯彻异常彻底,独生子女如是,火葬亦如是。自从1997年国家推行殡葬改革之后这山上几乎就没再有新坟,不得不说殡葬改革还是有很大社会意义的,保护耕地不说,最起码自从改革之后诈尸之类的事件少了大半,来不及作祟就被烧成一把骨灰。 我是九一年生人,五六岁的时候被我那不靠谱的老爹用摩托车驮着去农村亲戚家串门,半道累了在山路边上歇会儿,我年幼无知四处乱跑,没一会儿抱着一颗被野狗从坟里掏出来,啃的血肉模糊的死人头问我老爹“这啥玩意儿?”吓得他一口嘬进半支烟,呛得耳朵鼻子往外冒烟,由于我老爹不常在家,我很少见到他出丑,所以对这一幕印象极深,仅次于八岁半夜出去撒尿看到鼠脸人身的灰太奶奶在院里晒月亮练功,吓得我一泡尿全憋回去,到底撒在了褥子上。 我和张家三兄弟把棺材扛着,顺着小道往山上走,本来这棺材不该由我抬,奈何张老三白天诈尸晚上闹鬼,来参加出殡的人除了他的亲戚实在没人敢伸手,可是去掉老弱妇孺竟然只有张家三兄弟能抬得了。我算是半个行里人,百无禁忌,于是只好当了抬棺人。 我爷爷领着摇着引魂幡的娃娃和捧着引魂鸡的一个同村男人走在最前面,天色尚未大亮,日头尚且藏在地平线下面,眼前的景物蒙着一层淡淡的青白色,晨风微凉,我爷爷扬手抛洒纸钱,打点附近的孤魂野鬼,也为横死的张全友引路,大公鸡喉咙里不时“咕咕”出声,鲜红的鸡冠子是此时此地最明亮的色彩,人类天生对死亡就有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没人大声说话,就好像不论死人活人,都要被这座埋藏遗骨的荒山吞噬。 这时,我爷爷沙哑苍凉的嗓音喊起抬棺号子,“你们抬棺地听号诶!”送葬之人们精神一震,抬杠的我们四人答应道“嘿!”。 “孝子求过呀!”。 四人又齐声喊“嘿!” “你们街坊为重呀!“ “嘿!“ “两脚一抬呀!” “嘿! “随后跟来呀!” “嘿! “转身入龙门呀!”,。 老头儿吆喝一句,我们答应一声“嘿!”,一随着抬棺号子,脚下越走越是轻快,不消片刻就到了早已挖好的坟坑边,先由张家人给山上的张家先人烧纸祭拜,我爷爷下道坟坑中整理,随葬的“衣饭罐”c“发财罐”c“长明灯”放在墓坑壁上南北方位的龛内,四角放上柏木c符咒等镇邪之物。将随葬的“衣饭罐”c“发财罐”c“长明灯”放在墓坑壁上南北方位,又在坟坑四角放了些桃木之类镇邪的东西。然后仔细扫去脚印,防止鬼魂跟人回家。 我和张家兄弟三人把棺材用麻绳拽住,平稳放入坟中。先由张家人将土一把一把洒到坟里,左三圈,右三圈,而且期间不能叫人的名字。而后用铁锹填土,并将引魂幡插在棺材大头。把引魂鸡的鸡冠用小刀划破,淌出血来,然后放走。坟丘堆成,亲属痛哭,观者泪下。昨日尚且一起插科打诨,喝茶闲聊,如今我在上面,你在下面,我在外面,你在里面,我站着你躺着,谁能不伤怀? 不过我只悲伤了那么几秒钟,腹中饥火熊熊,不住的念叨着赶紧下山吃饭,你张全友也不错了,几次三番想要祸害小爷我,我本能揍得你魂飞破散永世不得超生,到头来我只是用鲁班尺插了你的屁门而已,还为你抬棺送行,这时何等的宽厚,只希望你在阴曹地府乖乖服刑,好好改造,再投胎估计你也投不了人胎,也不必再为那黄白之物铤而走险,害人害己。 总算是让张全友入土为安,到了张老大订好的饭店,我也不管菜色如何,先塞饱肚子再说,上一盘干净一盘,同桌的男女老少都以为我爷爷抓鬼没抓干净,我这是饿死鬼上了身,胆子小的都换了桌坐,不敢和我这一脸凶悍狼吞虎咽的饿鬼同坐。我哪管他们怎样,桌上没人更好,农村饭店菜式简单,口味一般,胜在实惠,都是大鱼大肉,整个的肘子,大块的溜肥肠,我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吃了个沟满壕平,这一天一夜,我干的都是力气活儿,想想我阎王殿都跑了一圈,这一天何止日行万里,阳间人间走了个来回,不知要算多少的路程。 我一人把十几道菜扫了一半,连张家人过来敬酒都没理会,只顾大口吃肉,等我吃完了,满意的用纸巾擦着嘴巴,张老大畏畏缩缩的拿着几张红色的毛爷爷过来,说是我们爷俩不辞辛苦来山里降妖,又帮他安置了横死的兄弟,对他老张家,还有岗岗村都有大恩,实在不知道如何感谢,知道小英雄霍五一先斗僵尸,又战恶鬼,免不了伤筋动骨,这些钱权当我的调养费了。 我爷爷连连摆手,说什么也不肯收钱,他说:“我这孙子从小习武,铜筋铁骨,三两个僵尸鬼怪伤他不得,用不着什么调养费。”我一听这话,马上伸直左腿,耷拉右手,摆出脑中风的模样,一瘸一拐走到张全福近前,半接半拽的把钱拿在手里,表面上不动声色,看起来十分不想要的样子,暗地里大拇指仔细把钞票捻了个遍,心中大喜:“嘿嘿,两千!”不是我见钱眼开,我妈管我极严,又讲究什么男孩儿穷养,女孩儿富养的道理,我一个月的零花才几百块,平时上网吧打游戏都不够。 我爷爷瞪了我一眼,知道这钱到我手里就是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咋整都别想再让我把这钱还回去了,骂了一声:“丢人玩意儿。”气呼呼到饭店外面透气,张全友见我收了钱,心中仿佛放下了什么重担,又拍了我几句马屁,然后小声说:“大侄儿,我那兄弟不会再闹啥幺蛾子了吧?” 我收了脑中风的造型,装出高人的气度,假模假样掐指算了算,说:“放心,万无一失。我张三叔此时已经在阴间大口喝那孟婆汤了,不会再有其他怪事发生了。”话不敢说的太满,又补了一句:“再有事儿你就找我爷爷呗,我们这本事你也见到了,降妖捉怪手拿把掐,别说一个僵尸,就是再来十个八个也给你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一个僵尸就已经闹得岗岗村鸡飞狗跳了,听我说还要再来十个八个的,张全友吓得差点没坐地上,拦住我的话头,不住的拍我和我爷爷的马屁,再也不敢提僵尸二字。 吃饱喝足,钱也到手,安排人开车送我们祖孙二人回城里,我一听车也是浑身一阵儿哆嗦,张大叔这拖拉机颠得我差点没拉了裤子,和张大叔多次强调千万不要再让我坐拖拉机了,再坐你这蹦蹦车干回我家,你给我那两千块钱我也用不着当调养费了,你就在家等着我过来给你托梦吧。 张大叔一听托梦啊,僵尸啊,鬼上身啊,这种词汇就想在裤子里尿尿,见我说的吓人,断喝一声:“老二!别他妈造(东北话吃的意思)了!你那五菱子停哪了?赶紧送霍大爷和我侄儿回家!”。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5章 黑衣人 一天一夜没合眼,我这年轻人还算挺的住,我爷爷在车上就睡了个瓷实。我坐在副驾驶,爷爷倒在后座打盹,张家老二张全财只得没话找话的和我扯淡,说些什么我的功夫气死黄飞鸿,不让霍元甲之类的奉承话,和电视里的武林高手比除了不会飞没啥两样,我得了两千块钱心中快美难言,就和他吹起了牛皮。 我说电视里演的武林高手帅是帅了但是都不符合现实,一个个都是细长条精瘦的身材,这种体格除了极个别李小龙那种体脂低到一定极限的人物外绝对力量一定成问题,日本极真空手道的祖师大山倍达有个理论,“拳力乘以速度和体重等于破坏力。”这句话虽然忽略了发力方式和技巧之类的东西但是也有一定的道理,中国也有身大力不亏的古话。 其实李小龙在人们的印象里是一幅精瘦的形象,但是他一米七二的身高有一百一十五左右厘米左右的胸围和三十五厘米以上的上臂围,如此估计的他的体重得七十公斤往上,在荧屏上看着没什么,因为他的电影里给他演配角的不是职业格斗家就是健美运动员,个个都是白人壮汉,所以显得他甚至有些瘦弱,倘若找个普通人和李小龙站在一起你看他就会觉得李小龙也是个十足的壮汉。 电视里吊打俄国大力士的霍元甲是个气度非凡的文生公子模样,其实有说法是大力士根本没敢和他动手,见到霍爷就被吓跑了,也别说不信,可以上网搜一搜霍元甲的照片,看着就是个能力拔千钧的人物,还有民国的单挑赢过大力士的外号千斤大力王的民国武术家王子平,一看照片就知道他为啥能赢,因为我估计大力士未必有这位长得壮。还有那位清朝的八卦掌大师董海川,他的画像看起来和现代的拳王泰森有几分相似,称得上是虎背熊腰满脸横肉。 张全财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打拳击要分级别,我咧嘴笑道:“反正打架遇到脑袋大脖子粗的就要多掂量掂量,碰上体型比自己大一圈的就要找好逃跑路线,遇到脸上全是疤瘌,耳朵肿成饺子模样的,你自己要是没练过武。” 张全财很是配合我,问道:“咋的?” 我哈哈大笑:“扭头就跑啊,不跑等挨揍啊?” 说着说着我也困意袭来,不住的打哈欠,所幸拐个弯就要到家了,我忍住睡意伸长胳膊去推后座的爷爷,老头磨磨蹭蹭才清醒过来,正好车到了家门口,我打开车门正要到后座帮老头儿拿东西,眼睛一撇,看到我家院里跑出三个一身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一边跑一边在怀里摸索什么东西,我美国大片没少看,里面fbi特工抓人就是这副样子,我立马重新关门朝张二叔大嚷:“张二叔,风紧扯乎!” 张全财被我喊的一愣,问道:“这几个长得也不是特别壮啊?” 我刚吹完的牛逼被光速打脸也不羞愧,大骂道:“你彪啊?他们怀里有枪!” 这时我爷爷看清了来人,发话了:“兔崽子你这是做贼心虚啊,是不是藏了金子?”一片骂我一边打开车门下车,这三个黑西装跑到近前,怀里掏了半天的东西竟然是烟盒和打火机,争先恐后的给老头儿献殷勤,我心说这都什么人啊,溜须拍马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这时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高大男人从院里颠儿颠儿跑出来,腰上还扎着围裙,把围住我爷爷的三个黑西装撵到一旁,搓着手一脸谄媚的向我爷爷问安:“爹,您回来了?菜我都炒好了,就等您老回家吃饭了。”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我那神秘老爹。 我见这三个黑西装看样不是外人,才敢下车,到后座把东西一一拎出来,这时那三个黑西装一股脑上来帮忙,嘴里也不闲着:“这就是老霍的儿子吧?” “忙一天一宿了,快进院歇着,东西给我们拿着就行,那些邪物是都在这个包里吧?” 我爸也不为我介绍,只是没皮没脸的向我爷爷溜须,我本来心中有鬼,只想着赶紧进屋把身上的宝贝藏起来,回头和张家二叔告别,让他也回家休息。张全财看出来这一家子人没一个是一般人,掺和不起,也不和我爸打招呼了,脚踩油门溜之大吉,就好像我家如同龙潭虎穴一般。 我嗯嗯啊啊应付着这些黑西装,一心只想找个破绽跑回我的屋里把赃物藏起来。就听我爷爷哼了一声说:“别他奶奶的给老子整这些没用的,我们在村里吃过饭了,你儿子不是和你通过电话么?” 一句话把我爸呛住了,我爸只好转移话题,问我:“那个鬼夜叉和沉船墓赃物没有遗落吧?” 我拍着胸脯说啥都没丢,全都在包里好好装着呢,老头毫不留情:“这兔崽子肯定藏了私货,别让他进屋!” 我爸爸抬手比划了一下,刚才还客客气气的三个黑西装马上变了脸,扑上来就要抓我,我的新电脑就指着这一单子买卖了,我岂能束手就擒。 身子压低,脚走外八字,肩膀左右一撞,黑西装没想到我会突然发难,都被我这一手撞的身子一歪,不过他们很快稳住身形,竟然也都是练过的,再次朝我抓来,应对奇快不说而且配合也十分默契,三人占了三个方向,剩下哪一边就是我的老爸和爷爷站的方向,我不能自投罗网往他俩那边跑,下了狠心,耍开了游身八卦掌,和三人斗在一处,三人一时拿我没有办法,看我老爹只知道没完没了的朝了老头溜须拍马仿佛意有所图,三个黑西装也都有了怒意,其中一人大喝一声:“我说大侄子,这可是你爸下的令,别怪叔叔手重!” 言罢他用手在裤兜一拍,只见他兜里唰的飞出一条银光闪闪的长蛇,往我的脚踝就缠,我躲闪不及,两只脚被绑在一处,摔了个马趴,剩下两人赶紧扑上来,七手八脚的在我身上翻找,终于在我夹克的衣兜的那个窟窿里找出了我藏的金条,我见事情败露,心如死灰,不再挣扎,驱蛇绊我那人一招手我腿上的银蛇就放开了我,哧溜哧溜向他爬去,我这才看清楚这蛇的样子,我说世间哪有这么细长不成比例的蛇,原来这条手指粗细的小蛇尾巴和一条锁链长在了一起,二者相加有三四米长。 我躺在地上,感觉浑身力气被抽空,把手举在眼前遮挡阳光,折腾了一天一宿,吃了无数苦头,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到手的金条如数吐了回去,若不是兜里还有那张大叔给的两千块钱,我这一趟简直亏死,最可恨的我被僵尸鬼魂谋害都全身而退,而自己亲爹亲爷爷算计我的套路我一个没落全都中了,我躺在地上深感江湖险恶。 这时我爷爷和我爸爸那边也掰扯清楚了,就听老头骂道:“你们几个犊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拉什么屎!妈的不就是惦记老子酒窖离的酒么?”伸手朝我一指。“反正这小子把我一酒窖的酒都许出去了,过几天也剩不下,去搬他娘的几坛出来先过过瘾再说!”把酒窖钥匙甩给我爹,迈大步往屋里就走。 三个黑西装显然对我爷爷的好酒垂涎三尺,拎着大包小包大爷长大爷短的跟在老头后面拍马屁,我爸走到我跟前,把我从地上拎起来,叫我和他一起去酒窖搬酒。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6章 奶奶门前告御状 我抱着酒坛子和我爸从酒窖里出来,我在院子里找了又找,没见到我老妈的身影,只看见那个三个黑衣人忙前忙后的在院里支开饭桌,手脚麻利的布置碗筷,我们二人将酒坛在桌子上放好,我向我老爸问道:“我妈呢?”他乐呵呵去屋里接茬炒菜,我问了三遍他才听清,回答说:“老曲有几个学生要参加比赛,她这几天都要在学校集训。”老曲就是指我妈。 我爷爷已经在桌边坐好,三个黑衣人又是倒酒又是点烟,老头一扫在路上的困倦,一盅老酒下肚,瞬间容光焕发一边夹菜一边对这三个黑衣人训话,这三个大老爷们也忒不要脸,就好像我爷爷是他们亲爹一般点头哈腰,就连我爸这个亲儿子都挤不到身边。 老头儿看到我忙完,喊了我一声,往我奶奶住的屋伸手指了指,意思是叫我去向我奶奶报个平安顺道喊老太太出来吃饭,颐指气使的模样让我一下子想起昨晚他算计我的事情,不由得牙根痒痒,我急忙跑去找我奶奶告状。老头仿佛猜到了我打算,咣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来,惊得他身边的三人齐齐一震,碍于面子说出去的话没法往回咽,复又坐下。三人急忙询问:“哎呦我的大爷,咋的了这是,谁惹着您了?”这是那个使银蛇绊我的人问的,此时他黑墨镜摘了,露出一对细长的眯缝眼,这对眯缝睛挂在他四四方方一张国字脸上看着贼兮兮不像好人,加上他一副谄媚的笑脸就别提那股子猥琐的气质了。 又有一人问道:“大爷您是不是想到这次的事情有什么尾巴没处理干净?”说话的是一马脸男人。 他这话音儿还没落,一个胖子就照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放屁,咱大爷办事儿从来都是干净利索,大爷肯定是看你这些年毛长进没有想抽你,我这就替我大爷再给你来几下。” 马脸汉子立马就和胖子斗起嘴来,老头儿坐在中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我看着老头又气又悔的表情,心情舒畅,在我奶奶的门口调整了一下情绪,脸上装出受了委屈的表情,推门而入,嘴里一边叫道:“奶奶呀,我回来了!”老太太急忙从床上下来,捧着我的脸又摸又捏,又围着我走了好几圈,心疼道:“哎呦,我的大孙子,这一趟受罪了吧?” 我抱住老太的胳膊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告状,把我爷爷让我自己单挑僵尸和被老头儿骗进鬼门关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虽然我奶奶早就从我家鼠仙楚灵芝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具体情况,但是架不住我声情并茂的撺掇,在我家我奶奶是最溺爱我的,除了我妈她认为我妈的教子方式是正确的她不管外,我爷爷和我爸只要被我在老太太面前告了御状就没有好果子吃。老太太紧走几步赶到近前,挥舞着手里的鸡毛掸子撵走凑上来套近乎的三个黑西装。撸胳膊挽袖子就要给我爷爷好看,老头儿看见老太太杀气腾腾的过来,一口酒全喷在国字脸的胸口,此时也顾不得前辈威严,踢翻凳子就跑,嘴里骂到:“小瘪犊子,你给我等着!” 老太太听他威胁我更是生气,“好哇你个老东西,还敢吓唬我孙子!”舍了鸡毛掸子,脱下布鞋朝老头就砸,我看老头儿吃瘪心里乐开了花,捏着嗓子在旁边起哄“奶奶你是不知道啊,那妖怪和房子一边大啊,要不是我功夫好,你的孙子可就回不来了!”我奶奶心疼坏了,对我爷爷的怒火直冲云霄,抄起桌子上的碗就要扔,三个黑西装连忙将老太太抱住,劝个不停。 我爸爸听到院里闹出的动静也急忙跑出来安抚我奶奶,我这才算是出了被我爷爷坑害的气,不再煽风点火。我爸他们四个大老爷们折腾出满头大汗,终于是稳住了局面,让二老坐在了饭桌前,我爸爸摆好菜坐在了我奶奶身边,给老太太夹菜倒酒,亲娘长亲娘短的求我奶奶不要生气,说我这小子一身滚刀肉,我爷爷这番操练对我没啥害处。我心说,我光告了我爷爷的状,你和你朋友合伙收拾我的事儿你以为我就忘了?马上把我刚到家门口的事儿给我奶奶讲了一遍,老太太老当益壮,一把就揪住了我爹的耳朵,疼的他连连告饶,那三个黑西装看到我奶奶凶悍如斯,就差跪下给她老人家磕头了,争先恐后的给老太太赔不是,此时说话也不敢向着我爷爷了,甚至把椅子都搬的离老头儿越来越远,剩下我爷爷自己在饭桌一边喝闷酒。 我先后让我爷爷和我爸在人面前丢尽了前辈和老大的尊严,这一仗算是绝地翻盘,心中无限快意难以言表,由于中午在酒席上没少划拉,此时只随便加了几筷子就吃不下了,加上困劲儿上来了,和我奶奶套了会儿近乎把她哄的乐乐呵呵,又贱兮兮给我爷爷我爸爸他们挑衅般各满了一盅酒,自然免不得老太太骂他们说“这么孝顺的孩子你们也舍得欺负,再有下次非拔了你们的皮。”我无视几个人的怨念,和奶奶请了辞,美滋滋回屋补觉。 没了我这个挑事儿的,饭桌上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他们有说有笑的吃喝起来。我胡乱洗了把脸,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还是自己家睡的舒服,这一觉比在张全友家的土炕上那一觉解乏多了,连个梦都没做,一觉从中午睡到天擦黑,起来到院里看桌椅已经被收拾好了,我爸妈的屋子亮着灯,我走进窗户竖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 屋里人不少,看样那三个黑衣人都没走,就听到那个国字脸男人说道:“霍哥,五一他今年多大了?” “那小子今年十六,上高一了。” “学习咋样?” “还行,和你大哥我当年不相上下。”我爸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又听我妈的声音揭他的老底“你可差不多得了,你儿子你俩的学习还行就是比倒数第一强点有限。” 胖子的声音接话道:“没事儿,反正五一以后早晚得入我们这行,学习成绩差点问题不大。” 马脸那沙哑嗓子也跟着附和:“那可不,你看咱们哥儿几个有谁是学习好的,再说这孩子要是高考考的太好了咱们到时候也不好运作。” 我一听他们要在我高考时候要“运作”我,我恐再遭算计,把耳朵伸的离窗户更近了些。一个不小心,脚尖踢到了他们白天喝空的酒坛子,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屋里都是什么人物,说话声立马小了很多,我再也听不真切,就隐约听到几个类似,大学,高考,招生的词汇,猜不出他们在聊什么。悻悻的回到自己屋里,心中盘算,他们又要算计我这事儿是没跑了,而且估计是算计到我两年半以后的高考上了,大概意思是不关心我的学习成绩,甚至是我学习好对他们的计划反而有碍。 我的计划就是不按照他们的计划办,不就是学习么,我才上高一,我努力一把考个清华北大里这里十万八千里他们就拿我没办法了,我这人从小就执行力强,我掏出书本开始努力,努力差不多有一分钟,我感觉我这个计划可能不太现实,于是我放弃了。要说那些考试和打游戏一般轻松的学霸你们真是厉害,这玩意儿可比我学武练拳难多了。 这个策略看样是不成了,我只好换了个战术,我决定现在就去给他们捣乱,深呼吸几次,大步往我爸妈的屋子就走,正要推门,屋里的人都出来了,屋里的五个人鱼贯而出,和我打了对脸,他们估计也猜到了刚才是我在外面偷听,三个黑衣人十分尴尬的和我打了声招呼,马上和我爸妈告辞,又去我爷爷奶奶的房间门口,向二老请辞,我奶奶已经消气,二老一并走出来送客。 我们一家子将他们三人送到院门口,他们拎着沉船墓里的青头和鬼夜叉让我们赶紧回屋休息,对我爸爸说“霍哥,这些东西我们拿回去处理,报告上我们就写霍大爷和五一协力办案行不?。” 我爸爸点头答应,耍蛇的国字脸,又朝我笑了笑说:“你这小子功夫真是不错不愧是嫂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我们三个一时都拿不下你,看着你这一身好功夫,叔儿我打心眼里高兴。” 我鼻子一哼道:“你高兴的太早了,有机会我一定把你那条小白蛇炖了。”我爸照我屁股踢了一脚,国字脸差点没让我一句话噎死,三人不敢再多说话,急匆匆走了。 我这时才想起来有句话一直没问:“我说,这仨,都谁啊”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7章 平静的校园生活 我爸也是才想起来还没给我介绍这三位,开口道:“方脸是老高,高不识,胖子叫仆多,马脸的叫赵破奴,都是和我一个单位的同事,这三个你都得叫叔儿。” 我愈发好奇:“爸,你们到底是什么单位的干活?”这问题我好奇了十几年,如同一只小耗子在我心里一直挠搔,从小我爸就一年很少在家,从来没参加过我的家长会,甚至就连和同学老师聊到我爸是干什么的我都一问三不知,刚上小学时候我班主任还以为我是单亲家庭,对我很是体贴,把全班长得最好看,性格最温柔的小姑娘安排当我同桌,结果班里的一帮混小子当场就传纸条告诉我放学别跑,当时我已经练了一年武了,四五个小混球哪够我打的,全被我揍的鼻青脸肿,晚上他们家长找上家门,向我妈告状,我妈是何许人也啊,当着一群孩子家长的面一戳脚踢断了门前的小树,拎着两米多长的树干就要削我,就算他们都是从小在民风彪悍的东北长大的也被吓得够呛,这东西抽人,狗熊也受不了啊,何况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一时忘记了到我家是讨说法来的,十多个人拼命上去劝阻,但是他们也不想想一个七岁的孩子都这么能打了,调教出这么个孩子的老妈得是什么级别,三招两式就都被我这暴龙一般的老妈放倒,不过总算是把小树夺了去,但是我妈这巴掌还是在我屁股上飞开了,从此就下了不准我轻易和人动手的禁令。 这顿揍,让我趴着睡了三天,第二天去学校上课把凳子撤了在桌子后面练马步,要说同桌的小姑娘真是好孩子,童真善良,伸出小手给我揉屁股,此时被我列入人生最幸福的十大瞬间之一,到现在再也没有一个姑娘给我揉过屁股,只有我老妈的棍子到我二十几岁还是说抽就抽。头天被我揍过的混小子以为我已经身负重伤武功尽失了就来报仇,由于我老妈的揍实在是刻骨铭心,我长了记性,不再和他们打架,撅着屁股翻墙而逃。这几个小混球看着我飞檐走壁呆若木鸡,以为遇见了黄飞鸿的私生子,我们不打不相识,后来这几个混群都成了我的死党,还有那同桌小姑娘我们一起上了本地的高中。 我爸并不和我多做解释,只说我以后自然会知道。回头讲这段时间出门经历的有趣事情和我妈耍贱,我对自己老爸这一脸讨好的形象无法直视,骂一句“丢人。”回自己屋玩儿电脑,爷爷奶奶也回屋喝茶休息。 按下过了没几天黑白无常半夜鬼敲门来我家取酒,又拉着我拜把子不提。张三叔横死一事水落石出,就此结案,我老爸的神秘身份也初露端倪,我重回了五点起床晨练然后上学,下午请假回家练功的日常生活,虽然从这时到我快高考的两年间又陪爷爷处理过一些古怪事件,不过都没有这次牵扯的人物关系重要,暂且不多做赘述。 两年时间转瞬即逝,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人生第一个重要关口的高考就在眼前,一个周五早上第一节数学课,我头天从电视看到了我们这年高考要推行高校扩招,只要参加了高考最起码也能混一个专科上,我找到了应对我爹妈布局的方法心中十分高兴,上课没上几分钟,新换的实习数学老师接了个电话大惊失色和我们说家里出了事情,让我们老实上自习,急匆匆离了教室。 教室里就闹开了,我的死党兼发小陈震和我后排换了座位,我俩凑到一起用psp打怪物猎人,老师也不在,放开了耍,我俩都不是什么老实人,玩儿到兴奋处嗷嗷乱叫,说起来真是缘分,我小学的那个同桌小姑娘范知雯到了高三还是和我同桌,她被我俩吵的心烦,不住的用眼神剜我,我俩如今虽然对这姑娘说不上喜欢,单毕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见人家闹心也不能故意耽误她学习,于是我俩拿了球拍溜到操场上打乒乓球。 打了没几分钟就听班主任站在窗口喊我的名字:“霍五一,你赶紧来我办公室!” 我还以为他叫我是因为他抓到了我俩逃课,但是想怎么就单叫我去办公室,给我穿小鞋不成?不能啊,我虽然学习不咋地,但是从来都是不给班主任惹事儿的,平时没少给他跑腿帮忙,难道这是有急事儿要我办? 我把球拍交给陈震,带着一肚子狐疑回了教学楼,还没到办公室,班主任急匆匆迎了过来,在楼道就将我和陈震拦住,张嘴就问:“霍五一,你奶奶是不是半仙儿?” 我心说这都什么和什么啊?反驳他:“那叫出马仙,叫半仙儿不好听。” 他神情突然严肃,眼睛往陈震那儿扫了扫,我知道他的意思,说:“没事儿,他是我发小,我家事儿没啥瞒着他的。” 班主任点了点头,咽了口吐沫道:“你们新来的那个小刘老师,他妹妹,粘上那东西了。” 我说:“老师你别着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去你办公室详细说。” 三人回了办公室,正好别的老师都有课,班主任张老师让陈震把门关好,推了推比啤酒瓶底子还厚的眼睛,把事情详细对我说了一遍。 原来刘老师来学校上班之前算是小半个富二代,他爹妈都是大学的教授,膝下有他和妹妹两个子女,半年前他还没从师范毕业,他父母买了栋近郊的小别墅,和他妹妹三口人住了进去,之前虽然有传言说这块地儿不干净,民国时候此地曾是一位伪满大臣的庄园,这位清朝遗老虽然一早就站在了人民群众的对立面,但是他对满清皇室的忠诚度绝非一般。一开始他以为小鬼子真是诚信诚意帮着溥仪复国,他尽心尽力的为复国大业奔波,甚至连残害同胞的买卖都做了许多,可是他到最后也没看到小鬼子有一点恢复大清的意思,只是在长春建了个假皇宫糊弄末代皇帝。 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吃,现在醒悟为时已晚,复国没做成,反倒陪着自己的主子一起做了日本人的走狗傀儡,成了天字一号的卖国贼,他觉得无颜面对先祖,也对不起读过的圣贤文章。悔恨交加之下,精神崩溃,在女儿生日那天纠集全家老小,就连开车的司机都没落下,以给女儿过生日为由,请了所有能请来的小鬼子,二鬼子在庄园里设宴,他等到所有人到齐,在他的大屋正厅里享受洋人和上流社会最流行的自助餐和交谊舞,一手牵着自己真以为父亲是为自己过生日的傻白甜大小姐,一手摁向自己偷偷布置了几个月,遍布整个豪宅的炸弹的引爆器,一屋子人都坐了二踢脚,没有一个幸存。 传说中这里好人坏人都迷迷糊糊翘了辫子,怨念经年不散,曾经出租车司机途径此地,见到路上站着身穿一席雪白洋装的大小姐打车,他停下来一看,发现大小姐的头上没有貌美如花只有一张被瓦砾砸烂的脸,血肉模糊的脸正中间插这一块青砖,吓得出租车司机一边彪尿一边猛踩油门逃命。 我爷爷曾经和我讲过这块地确实不是善地,好在没人居住,近年来没人在此被鬼魂害了性命。 刘家三口一住进去,刘老师的妹妹就总说晚上别墅里闹鬼,她晚上看到一个脸被砸烂的女孩儿别墅里走动,但是他父母都知识份子,从来不相信有牛鬼蛇神,只当她是听多了旁人的传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8章 厉鬼害命 由于刘老师的妹妹本就内向,加上几次见鬼的记忆也是朦胧混沌,也怀疑自己是做了噩梦,于是就不再和父母提起闹鬼之事,过了几天,刘老师的妹妹几次目睹鬼魂显形被吓得不轻夜不成寐,正躺在床上战战兢兢的捱着,忽然听到床边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以为是自己养鱼的鱼缸漏了,伸手去床头摸灯光开关,这一摸开关没摸到,入手处竟然有一只冰凉滑腻的女人小手,她吓了一跳,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观瞧,这只手皮肤白嫩细腻,手指细长,手臂消瘦,套着蕾丝团花的白色洋装长袖,再往肩膀上看,赫然是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人脸正中插着一块青砖,黑红的污血正顺着砖头的棱角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刘老师的妹妹被吓得呼吸骤停,将被子举在身前,大声尖叫。谁在隔壁的父母听到这屋里女儿的尖叫,急忙跑过来看。 刘老师的爸爸推开门摁亮了吊灯,女鬼的身影在灯亮的一瞬间消失,小姑娘肝胆俱裂,将被子蒙在头上大哭,父母二人好生劝慰,她才稳定了情绪,将方才见鬼的经历详细和爸妈说了,她爸妈仍然当她是做了噩梦,但是她说什么也不愿自己一个人睡了,哭哭啼啼由母亲搂着到父母的卧室睡觉。到了父母卧室,也许是有她父亲在阳气震慑的原因,鬼魂不再出现,她总算睡了个安稳觉。 刘老师的妹妹,白天上课,晚上就和父母挤在一屋睡觉,刘老师的爸爸还笑着和她讲:“以前还没有你的时候,家里没钱,只能和你哥哥妈妈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现在买了大房子,怎么又三人挤一张床?”一天两天没什么,可是刘老师的妹妹也是一个大姑娘了,时间久了这么和父母一起睡也不是个事儿,过了这么三四天,害怕的劲头儿也过了,爸妈又给她请了心理医生做了几个小时的心理疏导,刘老师的妹妹最终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过夜。 期间妹妹也打电话把这些事和刘老师说了,刘老师马上就要参加研究生考试,一时脱不开身,他有心放弃这次考试回家照顾妹妹,但是刘老师的妹妹十分懂事,反复说自己并无大碍,让刘老师安心在学校准备考试。加上他们家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对怪力乱神之事都不相信,所以也就把闹鬼事件当成了妹妹的心理问题,心理医生又信誓旦旦保证说他妹妹只是压力过大,有轻微的抑郁倾向,只要定期做心理辅导就能治愈。而且这几天和爸妈一起睡,刘老师的妹妹就不再被吓到,一家四口也就把此事当成了小事不再在意。 就是这一点点不在意,让刘老师抱憾终生。和妹妹通完电话没几天,老家就有噩耗传来,他家的别墅发生了失火。刘老师再也顾不得什么考研了,连夜搭飞机赶回家。马不停蹄赶到医院,见到已经疯癫的妹妹,又从亲戚口中得知父母都被烟气熏死,后悔不已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医院,但是又想到自己死了妹妹就会无依无靠。强打精神,一边给父母安排后事,一边四处求医给妹妹治病,家里虽然颇有积蓄,但是早晚有花完的一天,经此一事,刘老师再也不敢把妹妹放在一边,不顾亲戚和医生的建议,说什么也不把妹妹送到精神病院,自己租了房子,把妹妹留在身边,贴身照顾。不过就算他家以前颇有积蓄,但是给妹妹看病耗费不小,这么下去早晚有坐吃山空的一天,幸好他父母的同事牵线搭桥,把他介绍到我们学校当老师,他就雇了保姆在他上班时照顾妹妹。 来我们学校这几个月,他的家庭情况,慢慢被其他老师知晓。每次谈及父母之死,刘老师都后悔不已,痛哭流涕,最可惜他的妹妹本来冰雪聪明,文静可爱,如今成了又痴又傻的疯子。都怪他只顾自己考研,他当时若是早回家可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今天刘老师急急忙忙回家,接的那个电话是家里的保姆打来,说他妹妹发了病,让他赶紧回家看看。班主任如此将事情想我一一讲明,他说:“霍五一,咱们本地的乡里乡亲,都知道你爷爷奶奶给人驱邪消灾最是厉害,你能不能帮小刘老师看看他家到底是不是碰上了脏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我旁边站着的陈震是个看出殡的不怕殡的大的主儿,他吧胸脯拍得震天响,咧咧开了:“哎呀,老师我跟你说啊,老霍他家简直就是一家子神仙啊,我表弟小时候是个夜哭郎,他奶奶来了用手在小孩儿脑袋上摩挲几下就好了,比什么叫魂跳大神都好使,一般的妖魔鬼怪,都用不着老人家出手,老霍自己就能搞定啊!”表情骄傲,仿佛他才是我爷爷奶奶的亲孙子一样。 我心中暗骂:“我他娘用你给我揽活儿么,要说和鬼摔跤我行,降妖除魔我哪会啊?”但是我是什么人啊,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说好听点是好面子,说难听点就是装x犯,陈震这货已经替我把牛皮吹鼓了,我就没有把别人嘴里吐出的气儿往回吸的道理,我脖子扬起老高,用鼻孔瞧着班主任,腆着脸说:“没错,一般小事儿那用的着劳动我爷爷奶奶,个把野鬼,我是手拿把掐。” 陈震看我牛皮越吹越大,替我拉风箱道:“别说一个女鬼,就是来百把十个,老霍也肯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我心里那个气,“他妈的,万一捅了篓子,我第一件事儿就是拿你这个王八蛋顶缸。” 班主任见我应下,面露喜色拉抽屉取出车钥匙,嘴里说着这就要送我和陈震去刘老师家,我冷汗都要冒出来了,生怕露馅,推说我得和家里请示一下,掏出手机给我爷爷打电话,趁着没接通的功夫让陈震先回教室收拾我俩的书包,表面上是让他回去收拾,其实是赶紧把这个犊子支走,他再替我吹几下,我估计我得上天,但凡有个不好,牛皮吹爆了,天之后就要高考,我在班里树立了三年的光辉形象就毁于一旦了,定然要在同学心理留个只会吹牛的形象,以后办个同学会啥的,我怎么见人。” 我给爷爷打了电话,电话接通,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事儿,只听电话那头稀里哗啦,叮了咣当传来一阵打斗声,我刚要说话我爷爷就骂开了,“滚蛋,我这儿忙着呢,没工夫搭理你!”啪嗒挂了电话,我平白被骂的一愣,心说老头儿这是和别的老头儿下象棋吵吵起来了?又打给我奶奶,半天没人接。 我出了办公室,在教室门口来回走了好几趟,一时想不出即能保全脸面,又不遭罪的主意。只能进屋,招呼陈震跟我回家先看看再说,求我奶奶给我支个招也好。 推开教室门,就看到陈震坐在我的位置上眉飞色舞的和知雯在说着什么,我心中恨死了陈震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东西,范知雯这个女孩儿哪都好,就是爱好特殊,最喜欢超自然的东西,听到妖魔鬼怪的灵异事件比一般女孩儿见了韩国欧巴都兴奋,听陈震和他吹嘘我要帮刘老师驱邪,大眼睛里光芒四射,我估计她此时连怎么让我带上她的说辞都想好了。 我以手抚额,长叹一声,“陈震,你就别他妈给我找事儿了!”范知雯见我回来了,几乎是飞扑一般冲到我身前,上来把我的手抓住,抱在胸前,平时和她开玩笑偷偷掀她的裙子她就要扇我的耳光,此时为了亲眼见到灵异事件她竟然豁出去牺牲色相,把我的手用力往胸口拽,嘴里放鞭炮的崩出一大段话:“霍五一你妈让我再学校看着你,现在还没放学呢,所以不管你去哪我肯定跟着,而且你都带着陈震了,咱们仨从小学就一起玩儿,这么刺激的事儿你可不能不带我,还有我保证听话不惹事儿,你要是不带着我我就和我曲姨说你和陈震偷摸抽烟喝酒上网吧。” 说完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我,十分好看,眼神中很明显的只有三个字来回滚动播出:“带我去,带我去,带我去。”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 正文 第19章 驱邪小队 我的手只要再往前送一点点劲,就能摸到范知雯的胸脯,但是只要摸到了,我的罪名就又要多上一条。我抽回手臂,正色道:“不行啊,小雯,太危险。” 范知雯铁了心要跟去,嘴撅起老高:“那你咋带着陈震这彪子?” 我心里这个苦,没有陈震这王八蛋我能许下亲手帮刘老师驱邪的保证么,不拉这货下水我留着他过年?再有这货虽然不着调但是和我从小玩儿到大这么多年,没事儿就往我家跑,多多少少也从我妈那里学了几手功夫,身手比一般人强多了带他去帮不上忙起码不拖后腿,爷爷奶奶如今联系不到,我现在就是两眼一抹黑连刘老师他妹妹到底撞得是什么邪都不清楚,要是僵尸什么的倒也好办,揍就完了,万一上了刘老师妹妹的身的是个邪门东西,我连自保都难,再带上范知雯这个拖油瓶,我自己不说万一她和陈震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用做人了。 我对她解释道:“陈震多少有点功夫,还有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么?” 范知雯被我问得一愣,七八岁玩儿到现在总共在一起厮混十来年,从来不知道陈震这二百五有啥迥异常人的身份啊?就连拎着书包从教室跟出来的陈震这货听到我的话也瞪大了眼睛,等着我下一句要说出他如何惊世骇俗非同一般的身份。 我往后蹭了蹭,打算躲出范知雯手能抓到的范围,这姑娘如今是打定主意跟我们去见鬼,看我有要跑路的意思再把我的手腕抓住,我没奈何,扬手一指陈震:“这货,处男啊!处男是啥?童子啊,童子尿最辟邪了,他虽然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但是他最起码能呲尿吧?” 二人听到我如此没下线但是又似乎有些道理的说辞齐齐一震,随后陈震老脸一红上来要和我拼命,嘴里骂道:“霍五一你个犊子!你他妈不是处男啊,你拿这事儿当着知雯面儿磕碜我?” 平时范知雯这女孩儿比较容易害羞,我讲黄段子开完笑她每次都羞的脸通红躲开,这次她为了能亲眼见到真正的灵异事件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一把推开和我厮打在一起的陈震,狠狠把我拽住,耍起赖皮来:“我不管,我非得去,不带我去,我就和我曲婶儿说你又跟我耍流氓,看曲婶儿不削死你。” 我都要出离了愤怒了,我以前是开玩笑掀过你裙子,你去我妈那边假惺惺的哭一通,我脑瓜子差点没被我妈打成正方形,你竟然用这种事儿威胁我,我的姑奶奶,如今耍流氓的明明是您啊!陈震听到我耍流氓也是怒不可遏,嚷嚷起来:“好哇老霍你个不是人的玩意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耍流氓啥时候耍到知雯身上了?”又要和我玩儿命。范知雯见我神情动摇,加紧攻势,把我的胳膊死死抱在怀里,仰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我,眼圈渐渐泛红,看样只要我再说出不行二字她就要挤出眼泪来。 我当年对青梅竹马的范知雯朦朦胧胧有几分爱慕,而且她还使出我最怕的眼泪攻势来,只好勉强答应带上范知雯这个拖油瓶,不过与她约法三章,一切听我安排,不许擅自行动,我不让她去的地方不许去,不让碰的不准碰,不让看的不准看,我让她干嘛就干嘛,没让她做什么就老实看着。然后又郑重对陈震吩咐:“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不用管我你带着小雯赶紧跑明白没有?” 陈震见我表情严肃,认真向我点点头,我长长叹了一口气让范知雯去教室收拾收拾东西,反正过几天就要高考了,学校管理不像过去那么严格,而且不知道处理刘老师妹妹的事情要多长时间,我们解决之后就直接回家不回学校了。范知雯见我答应带她,高兴得不得了,乐乐呵呵回教室准备。 我脸拉得老长冲陈震抱怨:“你说知雯这姑娘平时文文静静的怎么会有这么个让人做梦也想不到的爱好啊?” 陈震还在生我说他处男的气,在我肩膀锤了一下:“还不是你从小就给小雯讲鬼故事玩儿?还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我一摊手:“就是真的啊,我爷爷奶奶是干嘛的你也知道,他们给我讲的还能有假?” 陈震道:“小雯这不就是想跟你见识见识真的么。哎,老霍,你说你要是救了刘老师的妹妹,人家一感动要以身相许,你就别惦记小雯了呗?” 我气的肝疼,没有这货满嘴跑火车,我用去干这没有丝毫把握的事情?重重哼了一声答道:“痴心妄想!” 等范知雯从教室出来,我们一起去办公室找了班主任,班主任见到我又带了范知雯来,十分纳闷,我胡乱编了个理由说:“她和我妈学过女拳,别看平时弱不经风,动起手来七八个大汉近不了身。”班主任信以为真,毕竟他也是本地出生本地长大的,知道我家那一家子能人异士的厉害,尤其是我那个拳打北海脚踢南山的老妈的能耐。 范知雯能和我去见识灵异事件心中乐开了花,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揭穿我,只是不断催促赶紧动身,班主任对我十分笃信,开着车把我们三这个由范知雯在路上定名的——“驱邪小分队”拉到我家门前,我一看大门紧锁,心中凉了半截,完蛋,我家那一家子高手这是出门办什么事儿了?求爷爷奶奶出手相助的机会是没有了,看样我这回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求我那七杀星孤悬的命格真能保我百鬼不侵,尤其是千万别让陈震和范知雯遇到什么危险。 我让他们在车里等我,自己下车掏钥匙开门,进院之前回头冲他们尴尬一笑,赶紧把门关上,一边往我爷爷奶奶的屋子跑一边念叨着“要死,要死。爷爷奶奶你们老两位千万给我留下点保命的家伙啊!” 进屋翻箱倒柜找了一通,看样我爷爷是出门去哪里干活了,他那套木匠工具一个没留,我想没留就没留吧,除了鲁班尺别的我也不太会用,又走进侧屋的我奶奶的法堂去找,奶奶也出门了,她老人家用的那套东西我更不会了,拿着摆在灰太奶奶的画像前的青灰色小旗挥舞了两下,感觉即不顺手又不会使,只好放弃,看到贡桌上的的小钵里装着白白净净的一堆糯米。想到书里都写糯米可以驱邪,找了个塑料袋抓了几把放在兜里。再巡视一圈,看样是找不到别的我能用的东西了。 心里揣着十二分的没底回到班主任的车上,陈震和范知雯很是兴奋,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我捡我知道的吹了一通,显示自己的高超,问道我不知道的就用“敬鬼神而远之,有些事儿你们知道了对你们没有好处。”来搪塞过去。 我家离刘老师家不算太远,这一路我连吹带编,把三个没怎么接触过这些事儿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总算有了点自信 ,怎么说我也是从小就和妖魔鬼怪打交道的人物,也不是没跟着爷爷斗过僵尸镇过鬼,就连阴曹地府的十殿阎王我都见过一个,我还能被区区一个民国小姐姐变的鬼吓住不成? 心理打定主意,一旦那女鬼是个不懂事的,我也不管好男不跟女斗的规矩了,甩开膀子就跟她干。开玩笑,我霍五一什么人物,我抓鬼还用什么法器?揍就完了。 正自己给自己鼓劲,眼下就到了刘老师家的楼下,班主任往三楼一户的阳台指着,说那就是刘老师的家,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好不容易建立的自信心立马化作齑粉,在我的“本能的眼睛”视角下,只见那阳台窗户上往外喷着滚滚黑气,仿佛屋里盘踞着什么凶神恶煞一般。 坐在后座两个睁眼瞎的还在那里催促:“老霍,老霍,走啊,上楼!” 班主任貌似之前见识过刘老师妹妹的厉害,看我们三个下了车,说自己回学校有事儿,塞给我一百块钱说给我们一会儿打车回家,开车溜之大吉。 我心中暗骂:“老天啊老天,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身边怎么就没个正经人?” (本章完)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